《穿越医女倾乱世:逃宫孽妃》 第1章 穿越到乱世(1) http://.biquxs.info/

“希律律……” “杀啊!冲啊……” “哒哒哒……”,大地在颤抖,震耳的喊杀声,战马的嘶鸣声,刀枪碰撞摩擦的声音,让姬天凝皱紧了秀眉。 “还让不让人睡了,吵死了,把声音弄小一点好不好?” 有个假期容易吗?恶补伴随着无休无止的学习,神经学、内科、外科、妇科、解剖学……眼看着考试之间最后一个五一假期,将在紧张到抽筋的学习和备考中度过。谁让这个考试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一个考试,关系到能不能拿到奖学金和毕业证书的重要问题。 到夏天的时候,决定她人生道路的考试就开始了,为了在最后这个假期备考,姬天凝奄奄一息地付出了最后一丝精力。 可惜的是,就连睡会儿午觉,也不得安宁,寝室那几个不学有术的家伙,整天花样百出,让她头痛得要死。 “嗯,小精们,把电视的声音给朕调小,把朕的耳朵给堵上。” 姬天凝无力地挥挥手,可是那声音,是那样的真实,就在她耳边。 “噗……” 一股热流喷到了她的脸上,姬天凝发飙了,终于睁开那沉重如同千斤闸般的眼皮,睡个觉容易吗?这帮小精们,不想活了是不是,敢惹女王。好,让她们知道女王的厉害。 圆睁愤怒的双眼,瞪视眼前的小精们,姬天凝在脸上抹了一把。 热乎乎,黏糊糊的,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去看,脸上到底被那些淘气的小精们,弄上了什么。眼前的情景,却是让她陷入呆滞。 浓重的血味在空气中飘荡,一颗西瓜般的人头,就在她脚下滚动,不甘的双眼仍然瞪视着她。开始扩散的瞳孔,显示出这颗人头已经断绝了生机。也是,头从脖子被拆卸了下来,想不断绝生机除非他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姬天凝眨动着大眼睛,呆滞地看着人头,不明白这是在梦中,还是发生了什么诡异的情况。可是如果是梦的话,也太真实一点了吧? 人头上蓬松的发髻,呲牙咧嘴的表情,甚至那殷红的鲜血,还有空气中浓重的血味,都让姬天凝感觉,这一幕太过真实。 “咦,这里好像有个妞,你们看看,那个妞是不是很奇怪?” 姬天凝抬起头向说话的人看了过去,几匹高大的战马站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战马上的人顶盔挂甲,身上的铠甲可以和中世纪媲美。那些人手中,拿着沉重的冷兵器,鲜血从冷兵器上滴滴答答落在地下。 “那个女子,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你是问我吗” 姬天凝下意识举起手来,开玩笑,对方手里的兵器,就足够把她压个半死了。为了表示自己人畜无害,她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和服从。管他是梦还是什么,英雄是要见风使舵的,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纤纤素手上,一片殷红,姬天凝楞了一下,难道,难道我死了?我流血了?我…… “啊!” 第2章 穿越到乱世(2)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一声凄惨的哀嚎,让马上的几个人,差一点从马上掉了下去。 刚才从脸上抹过的手上,满是鲜血,姬天凝并不是喜欢大惊小怪的人,在新中国应试教育的培训下,心理素质极其过强。何况,她也不是没有见过血,喜欢大惊小怪的女子。 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做过无数次实习的人,解剖研究过尸体,面对鲜血的态度本来应该是淡然的。 可是看着一个还带着生命痕迹的脑袋在脚下滚动,绝望的眼神变为茫然,心理还是受到了极大了震动,何况周围的环境,给她的压力实在的太大了,让姬天凝无法再保持平静。 鲜血淋漓的残肢,四分五裂地在她周围遍布,凄惨的哀嚎、粗重的声音、低沉绝望的。这里已经不再是人间,而是修罗场。 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姬天凝终于明白这两个成语的意思。她半躺在一个凸起的土坡上,从这里望出去,极目之处,到处是无主的战马,和满地的尸体。满目鲜红中,那些肢体断裂,开膛破肚的军卒们,脸上满是绝望,在血泊中挣扎。 沉重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成殷红,而没有死的人,身上已经被汗水和血水侵透,完全是凭借本能和求生的意志,在继续战斗。 “当当当……” 几簇火花在远处闪过,那是交战双方兵刃相交,摩擦出的火花。姬天凝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离她不远的几匹战马上,那些人身上的杀气,让她望而生畏。 黑色的长枪,枪杆粗如儿臂,长约两米有余,三棱的枪尖,长约一尺,深深的血槽,已经被鲜血染成鲜红,长枪在阳光闪动着幽幽光泽。 “滴答,滴答……” 姬天凝看到,从长枪上犹自向下滴着鲜血,而那种滴答的声音,在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在她耳中格外的清晰。 她毫不怀疑,那柄长枪如果放在她的手中,会把她压倒在地,只是看一眼,就可以感觉到长枪的分量。姬天凝注意到,那个手持长枪的人,一直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那个人身上穿的盔甲,和其他人也有些区别,主要的区别是在盔上,盔顶上有一簇红色的盔缨。姬天凝下意识中感觉,那个人是个头领或者将军。 问题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又是在何处?茫然四顾,这里显然是一个古战场,姬天凝急忙用力摇摇头,一定是在做梦,是的,绝对是在做梦。 “那一女子,你为何在此?” 姬天凝不知道,她奇怪的装束也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最重要的是,战场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女子,那些人都有些奇怪。 姬天凝伸出手,狠狠用指甲在手心刺了几下,好疼,似乎不是在做梦吧? 远处,一面黄s的旗帜飘了过来,火红的火焰形边缘,如同燃烧一般。黄s的旗帜中间,用金线绣着一条金色的龙。旗帜下,一匹白马飞驰而来。 “白马王子?” 第3章 穿越到乱世(3) http://.biquxs.info/

雪白缎子般的皮毛,在阳光下闪动着柔和的光泽,让人不由得想伸手去抚。修长的四条腿,海碗大小的马蹄。高挺着修长的脖颈,竟然给姬天凝一种高傲的感觉,让她想起那首诗:“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白马宛如一条白龙,从远处眨眼间就到了姬天凝眼前。 一人端坐在马上,头上戴着金色的盔,盔缨是黄s的,身上穿着金甲,耀人眼目。白皙的肌肤,剑眉斜飞入鬓,双目如电。紧紧抿起的嘴巴,微微有些薄,刚毅而冷酷。修长的身材被金甲衬托,宛如天神,姬天凝的目光竟然无法移开。 “古天乐?” 姬天凝嘀咕了一声,可是古天乐没有如此白皙的肌肤,而且此人的目光远比古天乐犀利多,宛如有形的利剑般,让她的心狂跳起来。 看着那张冷峻的脸,姬天凝哀叹,为什么此人竟然如同童话中的白马王子一样,有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不过好在她很清楚,这样招风优秀的男人,绝对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也只是抱着欣赏美好事物的目光,上上下下肆无忌惮的大占便宜。 “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白看谁不看,虽然不能上手,看看也是好的。这样的帅哥,又酷又有特色,高贵如同王子,可惜只能看不能吃。” 姬天凝用色气的目光看着看着白马王子,恨不得过去弄两下,只是那白马王子的目光让她有一种危机感。 “陛下,微臣参见陛下。” 刚才在马上的几个人,急忙下马,单膝跪倒在地,丝毫不去管身上还有沉重的铠甲,低头恭恭敬敬跪在那白马王子的马前。 “原来不是白马王子,是白马皇帝,如此年轻就当皇帝了,真是了不起。等等,皇帝?我这是在哪里?难道说,我人品大爆发,穿越了?” 姬天凝倒吸一口凉气,急忙从土坡上站了起来,脚下还在微微滚动的人头,浓重的血气,还有那些不断从马上掉落,被杀死打伤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演戏。姬天凝急忙从土坡上跳了下去,伸手从地上拿起一根断掉的手臂,用她医科大学高材生兼修罗女王的目光看,这绝对是一根从身上砍掉,还没有超过十分钟,真正的人手臂。 手臂上还带着温度,切面平滑,砍断这只手臂的刀或者剑,绝对很锋利。 姬天凝做出结论,把手中的手臂扔掉,顺手拿起身边的残肢,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东西了。 她没有注意到,白马皇帝正在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 “浪费,极大地浪费,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多么好的,活生生的解剖用品啊,就这样随便丢弃。等等,活生生的?” 姬天凝目光从那些残肢和肠穿肚烂的遗体上扫过,于是她确定,她穿越了。而且,她穿越到的地方,显然并不安全。 第4章 穿越到乱世(4)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扔掉手中良好的解剖试验品,颇有把手术刀拿出来,就地解剖的念头。虽然她做过多次的解剖,可是解剖的,都是冷冰冰的尸体,还不曾有过解剖如此鲜活人体的经验。 她的家是医学世家,爷爷是老中医,祖母是妇科权威,姥爷是骨科专家,姥姥是内科专家。父亲是某知名医院副院长,全国知名的外科医生,母亲是某大医院,全国知名的妇科主任,姑姑是心血管主任医师,姑父是…… 总之,他们家的人站到一起,可以开一座全科大医院了。 从小就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因此姬天凝学习的也是医学,而她比别人有更多的机会去实习,或者参观到高手的手术。 修罗女王,这是姬天凝在医科大学的绰号,充分说明了她在医科大学不可动摇的地位。作为敢于第一个拿起手术刀去解剖尸体,而且手法娴熟的她,被赋予这个修罗女王的美名,是名至实归。 至少那些男生,看这位女王的目光中,满是敬畏和仰慕。也因此,有许多暗恋她的男生,望而生畏,不敢去追求她。 目光恋恋不舍地从试验品上移开,白马皇帝吸引了她的目光,如此冷酷俊朗的男人,如果从她的校园走过,后面会立刻跟上一大批女生。 “哒哒哒……” 皇帝骑着白马,来到姬天凝面前,原来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皇帝,当然,也有可能是唐僧。她的运气无疑不错,因为这个骑白马的,不仅是皇帝,而且是是一又帅又年轻的皇帝。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姬天凝毫无在皇帝面前应该恭恭敬敬的觉悟,瞪着清澈明亮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欣赏。虽然不能过去上手,多看几眼也是好的,只是为什么越看就越想看呢? 皇帝的剑眉微微挑起,他还不曾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敢用眼睛直视他。面前这个女子装束奇异,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族人的装束。这个女子引起了他好奇心,那紧绷绷的裤子,是什么东西?不过穿在这个女子身上,正好衬托出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嗯,很结实很美。 还有那衣服,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大片白腻也露在外面。高耸几乎破衣而出,无比诱人。就在隐隐约约的沟壑上边,悬挂着一个吊坠,在高耸边缘晃动。 火逆鳞从来未曾见过如此装束奇特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土著蛮族之人。 姬天凝仰头看着火逆鳞,这个男人真的太帅气,尤其是那冷酷的表情,绝对能迷倒一大批粉丝。 火逆鳞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姬天凝的腰部,轻轻地一提,就把姬天凝从地上提到了马上。嘴角微微翘起,这是个很奇特的女子,或许可以给他增添一点乐趣。 “喂,你干什么……” 姬天凝的双手被火逆鳞抓住了,她拼命地挣扎着,这个姿势很难受。 第5章 穿越到乱世(5)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脸朝下被放在马鞍之前,在那个白马皇帝的手中,宛如一根没有重量的稻草般。她扭头怒视火逆鳞,周围那些人脸上带着暗昧的笑容,那种笑容让姬天凝心中发寒。马匹身上的味道和温度,还有那毛茸茸的感觉,都告诉她,这一切是那样的真实。 她急忙用双手抓住了马鞍的下部,让自己的身子固定住,一双黄s的牛皮靴出现在她视线中。结实的牛皮溜光水滑,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系着金色丝带。 火逆鳞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戏谑,看着这个非常特别的女子,不过在他的眼中,这个女子只是他的一个猎物,这样猎物他不知道有多少。虽然她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但是并不能得到额外的照顾。 手轻轻地一提,他就把姬天凝放在了马鞍之上,姬天凝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个白马皇帝面前,可以和蝼蚁相比。 火逆鳞手上出现了一条绳索,他抓住姬天凝的双手,倒背在背后,用绳索去绑姬天凝的双手。 姬天凝虽然明知自己的力量很小,无法反抗,却是又踢又踹,不肯安分。只是她的力量,在火逆鳞手下,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给她自己增加疼痛。 “嘶……” 火逆鳞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抓住姬天凝的秀发,把姬天凝从马鞍上提了起来。犀利的目光中充满怒意。 他的腿上,出现了几点血痕,那是姬天凝尖利的牙齿留下的。无力挣开的姬天凝,不在乎用上最后的武器去对付面前这个人。虽然对方是罕见的帅哥,可是只要得罪了她,修罗女王是不会口下留情的。 微微眯起眼看着手中这个奇特的女子,还没有那个女子敢在他面前如此无礼,更没有女子敢伤害他一点。姬天凝毫不在乎,漆黑的眸子狠狠地瞪了回去。 “放开我小子,你弄疼我了。” 姬天凝感受到头发和手腕的疼痛,那个白马皇帝,用一只手抓住她双手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和衣领。 “小子?” 火逆鳞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多少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称呼他。从出生以来,只有别人跪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时候。贵为皇子,然后被指定成为太子,别人对他的畏惧越来越深,直到当了皇帝,所有的人都跪伏在他面前,战战兢兢。 疼痛让姬天凝明白,她的确是穿越了,可惜的是,穿越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 “天啊,别人不是穿越成公主,就是穿越成女王,我好赖也有修罗女王的美名,怎么就穿越到战场了?杯具了,不会是生逢乱世吧?难道就因为我修罗女王的绰号,所有把我扔到这个修罗场中?” “嗨,说你呢小子,把我放开。” 姬天凝恶狠狠地看着火逆鳞,还有火逆鳞手中的绳索。 火逆鳞点点头,松开了手,把姬天凝从马上扔了下去。姬天凝手舞足蹈,重重摔倒在地上。 第6章 穿越到乱世(6)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目光中带着些许戏谑,看着摔倒在地的姬天凝,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无礼的女人,没有被他掐死,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若不是这个女子很奇特,他才懒得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希望她已经得到教训了,很有趣的女子,好久没有碰到如此有趣的女子了。” 在火逆鳞的眼中,姬天凝已经被定位为新玩具。 屁屁上一阵剧痛,手掌也是一阵阵的疼痛,姬天凝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掌。手掌上有几道擦痕,那是摔倒在地上时,她用手支撑地面,减轻摔下的力量弄伤的。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姬天凝翻着白眼斜了火逆鳞一眼。 “哼,小气鬼,没有风度的小子,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姬天凝扔下了一句狠话,火逆鳞在她的眼中,已经被定位为,不懂得怜香惜玉,小气狭隘,没有风度的男人。 “可惜了你那张脸,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是不是男人,竟然这样对待一位玉人?” 火逆鳞的鼻子都快气歪了,眼前这个女子,脸皮厚的可以,他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自称玉人的。何况用他的眼光看,这个自称玉人的女子,最多算是上等,和绝世还有不小的距离。 他的后宫中,不知道有多少绝世佳人,比眼前这个自称玉人的女子要美丽温柔的多。不过姬天凝的表现,的确引起了火逆鳞的兴趣,对这个无礼而又自我感觉良好的女子,心中更加好奇。 “哒哒哒……” 一骑快马奔驰而至,到了火逆鳞附近,马上的骑士从马上跳了下来,向前几步跪倒在地:“启禀圣上,尚秋原已经被包围了,尚秋原请降,要求觐见圣上。元帅请旨,如何处置尚秋原等人。” “哼,到了此时才想起了请降,尚秋原以为朕是好欺的不成。” 姬天凝快步向火逆鳞相反的方向跑去,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她感觉那里或许会安全些。真实的感觉和身上的疼痛,明明白白告诉她,她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一个战场上。周围的那些军卒,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她感觉最好离这些人远点才安全。 嘴角翘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火逆鳞看着大大方方向远处奔跑的姬天凝,这个小女子是想逃走吗? 他催马赶了上去,姬天凝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有不祥的预感,俩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飞奔,跳过了一具具尸体,还有那些半死不活的伤员。跑的比兔子还快,旅行包在她背后剧烈地晃悠着。 火逆鳞嘴角露出笑意,太有趣了,这个女子竟然能跑得那么快,还真是少见。他宫中的那些玩具,都是娇怯怯的,哪里有这种活力。 用s形的路线奔跑,姬天凝的眼睛贼溜溜地扫视着无主的马匹,她知道这样奔跑,绝对跑不过四条腿的马,算计着这些马反正也没有了主人,可以拿来救急。 第7章 第一次手术(1) http://.biquxs.info/

一抹讥嘲的微笑在火逆鳞嘴角漾开,饶有兴致地看着靠近一匹马的那个女子,姬天凝抓住一匹马的缰绳,用力一拉马鞍,跳了起来。她用双手死死抓住马匹,马匹受惊,奔跑起来。 身子挂在马上,姬天凝没有能够骑到马上,她的一条腿在跨到了马背上,另外一只脚踩在马镫中,双手抓住马鞍和缰绳,半挂在马匹上。 这个姿势相当有难度,随时要担心会从马匹上掉下来,而且马匹只是缓慢地奔跑,速度并不快。 火逆鳞看到这种情景,几乎笑了出来,从姬天凝笨手笨脚的动作中,他就知道姬天凝不会骑马。此时他并不着急过去,手放在下巴上,好笑地摩着下巴,眯起眼看着非常喜剧的姬天凝,会不会从马上掉下来。 硕大的背包在姬天凝背后晃悠着,那个背包在火逆鳞眼中很奇怪,这个女子身上的一切,都是那样奇特。 奇怪的背包,奇异的服饰,奇特的布料,这个女子仿佛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浑身上下充满陌生神秘的气息。火逆鳞对这个女子越来越有兴趣,如此新奇的玩具,引起了他的注意。 “女子,要不要朕帮你一把?” 火逆鳞不疾不徐地催马来到姬天凝身边,目光中满是戏谑,看着她。姬天凝低头看了看,她离地面足有一米高,以这个姿势摔下去的话,估计不会好受。她很没有骨气地白了火逆鳞一眼,用眼睛表达自己需要帮助的意愿。 “哦,不需要朕的帮助吗?” “喂,见死不救的家伙,有点风度好不好,看你的样子也是皇帝吧。一国之君,怎么就那样小气,拉我一把你又不会少块肉。” 火逆鳞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姬天凝的衣带,用力一提,姬天凝虽然拼命想抓住马鞍,可是她的力量对火逆鳞来说,基本可以无视。 身子被提到空中,姬天凝毫不示弱,瞪视着这个帅的一塌糊涂,酷如冰山般的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皇帝真的很耐看,最好能近距离接触一下就好了。姬天凝绝对不是想占便宜,不过只是想知道如此极品帅哥的手感如何。 她的愿望立刻就得到回应,一股男人独有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孔。 姬天凝发现她已经在皇帝的怀中了,这次皇帝总算是仁慈了一点,没有把她绑在马鞍上的意思。只是那金色的铠甲显然太坚y了,让她的行动受到阻碍,只能抓住那冰冷的铠甲,嗅着皇帝身上的味道。 淡淡木叶般的味道,有一丝清香,但是绝对没有一丝脂粉气息,奇异的男子汉味道,让姬天凝的心狂跳起来。她还不曾和哪个男人如此接近,两个人的身躯之间只有一层铠甲的距离,姬天凝可以听到火逆鳞强有力的心跳声。 “女子,乖乖在这里坐着,乱动就把你扔下去。” 火逆鳞手臂顺着姬天凝的纤腰搂了过去,接触到姬天凝腰间的肌肤,低头看了看。 第8章 第一次手术(2) http://.biquxs.info/

一段雪白凝脂般的腰,从短短的真丝吊带衣服中露出,粉紫色的真丝吊带衣服,紧绷绷地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用金线绣着一只浴火凤凰,隐隐从吊带衣襟的边缘,露出粉色的花边,一抹幽深的峡谷,因为刚才的挣扎,正好展现在火逆鳞眼中。 牛仔外套上有好几个口袋,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火逆鳞用手指抓了两下牛仔外套,剑眉微微挑起。 这种布料很奇怪,姬天凝的装扮,在他眼中无疑也很奇特。他的手指肆无忌惮地从姬天凝腰间滑腻的肌肤上滑过,粗糙的手指摩着柔滑的肌肤。 姬天凝咬着嘴,这个家伙也太过分了,刚刚见面,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就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吃她的豆腐。最郁闷的是,这个白马皇帝,身上全副铠甲,她想吃豆腐也无处下手。 略有些粗糙的手指,在肌肤上触弄的感觉,让姬天凝心中升起异样的情绪,淡淡远山木叶的味道,让她沉醉。 纤纤素手抓住了火逆鳞的大手,她可不想做一只任人宰割的小母鸡,扭过头瞪视着火逆鳞:“我叫姬天凝,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咸猪手老实点,不要到处乱弄,是不是这辈子没有碰过女人?” 凤目微微眯起,姬天凝看着白马皇帝眯起的眼睛,危机感油然而生,她感觉此时的白马皇帝,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她最好小心点。 火逆鳞威严的目光盯着姬天凝,手臂蓦然一紧,姬天凝几乎叫了出来,嘴巴张开,脸庞扭曲了几下。窒息疼痛的感觉,让她紧紧抓住了火逆鳞的手,指甲深深刺入火逆鳞的手背。 从来没有人敢在火逆鳞面前如此嚣张的问话,哪里有人敢直接问皇帝的名字,一国之君的名字是忌讳,他只被别人称之为圣上、皇上。 “嘶嘶……” 姬天凝抽着凉气,拼命用指甲狠狠地在火逆鳞手背上挠着:“小气鬼,放开我,要被你勒死了。不就是问个名字,用得着如此小气吗?人家的名字不是也告诉你了,难道你叫阿猫,阿狗……” 腰间的力量更大了,一阵阵疼痛从腰间散开,姬天凝怀疑腰部的骨头,已经被某人勒断了。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姬天凝急忙举起手:“咳咳,你真帅气,很有天王巨星的潜质。帅哥,能不能把你尊贵的手放松一点,既然是一匹马上的人,要和谐才对。” 姬天凝眨动着丹凤眼,一个劲对火逆鳞放电,可怜兮兮地看着火逆鳞。她终于明白,小母鸡的力量,是无法和大灰狼相比的。 手臂微微松了一点,犀利的目光明亮如同天上的星辰,锋利如同刀剑。火逆鳞凑近姬天凝:“姬天凝,很有味道的名字,老老实实闭上你的嘴。” 火逆鳞说完,不再理睬姬天凝,拨马向远处驰去。后面的人急忙跟随在后面。姬天凝第一次骑马,新奇的感觉让她暂时忘却了火逆鳞的霸道嚣张。 第9章 第一次手术(3) http://.biquxs.info/

血染的旌旗,颓丧地倒在地上,低沉痛苦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已经不太能看到厮杀了。只有几队人马,来往于战场之上,寻找那些受伤还没有死去的将士。他们把自己一方受伤的将士抬下去治疗。 “啊!” 凄厉绝望的叫声,仿佛来自地狱,悠悠飘过,空气中飘荡着血的气息。那宛如花朵般的凄美,隐藏着何样的残酷。 斑斑点点的殷红,散落满地,血红色的土地,必将因鲜血骨肉的滋润而肥沃。静卧在这里,那些不知名的生命,肥沃了这块土地,令远方的亲人空自翘首以待。 “为何要如此,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了,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残酷的一幕,噩梦般跳入姬天凝眼中,这般的杀伐,只有在某些电视剧或者小说中看过。咽喉弥漫着咸腥,胃部一阵阵痉挛。死人她不是没有见过,曾经解剖过尸体,观摩过上百次临床手术,可是直到此刻,姬天凝才知道,她的神经并非如她想象中那么坚韧。 活生生的生命,辗转在泥土血泊中,蝼蚁般轻卑,尚不如身边的草。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敢于反抗朕的,朕必将用此辈之鲜血,令此辈清醒!” 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那些被收割的生命,不过是草一般的存在。 “喀嚓……” “啊——” 马蹄从身上践踏而过,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姬天凝打了一个寒战。骨骼断裂是何等痛苦,她不知道,那种痛苦仿佛可以传染,让她不寒而栗。 周围的人见到他们,都下马跪伏在血泊中,直到他们走远,才站起身来。这一刻,帝王的威严高高在上,那无尽的血海,也不能淹没火逆鳞的光彩。 她嘴巴紧紧抿起,用旁观者的目光看着这一切:“我不过是一个过客,这里的一切,就如同电视剧和小说的情景。我不能被左右,只是看着就好。” 心中虽然如此想,双手却是紧紧握在了一起,她真的只是一个过客吗? “恭迎圣上。” 四周刀枪寒光蔽日,肃杀之气寒入骨随,真实的感觉让姬天凝心疯狂地跳动起来,呼吸困难。 一条道路让了出来,马上的人都躬身垂首,没有人敢抬起头去看火逆鳞。 “牵一匹马过来。” 立刻有人牵了一匹马过来,火逆鳞提起姬天凝,像捉小鸡一般,把姬天凝抓了起来,放在那匹马的马鞍上。牵住了缰绳,带着姬天凝向里面走去。 灿若朝霞,红如火焰,到处是盛开的红花,却没有一丝花的芬芳,只有让人作呕的血气。大片青翠的草地和树木上,满是斑斑点点的鲜血,犹自向下滴落血珠。满地的尸体,如同残枝败叶般,散落得到处都是。 周围虎视眈眈中,一队人马疲惫地被围困在中间,鲜血和刀枪的寒光中,姬天凝只看到了一个人。 殷红的骏马,宛如鲜血染成,细长微带笑意的眸子,不似在这修罗场。 第10章 第一次手术(4) http://.biquxs.info/

银色的软甲,雪白长袍,已经尽是血污,满身的血污,丝毫不能遮掩他的风采。淤泥中的莲花,不会因淤泥污浊,遗世而独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 温润的眸子中,带着几丝笑意,蕴含着深邃的凄伤,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出现在那细长的眼睛中,散发出奇异的魅力。 淡淡的秀眉,透出儒雅温和,宛如花前月下,要提笔作画赋诗的儒士。 刀光遮天蔽日之中,铠甲血泊之间,姬天凝的目光只凝注在那个人的身上。他宛如绽放在血海中的白莲,雉鸡群中的白鹤。 那个人的目光轻轻地从她身上扫过,有一刻的停留,嘴角微微蕴含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目光立刻就离开了她,凝注在白马皇帝身上。 一道赫然的刀痕,横亘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不能减弱他的恬淡。皮肉翻开,几乎露出里面的骨头,草草用布带绕在伤口上却是不能遮掩。姬天凝的目光落在那伤口上,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知道这样的伤,要及时处理缝合。 她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到了这个夏天,她就可以正式成为实习医生。在她的眼里,没有敌我的概念,只有到处满目的伤者。 耳中听到的,都是压抑的惨叫,浓重的血气带走了多少人的生命。在姬天凝的心里,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宝贵,虽然战场上的生命,轻卑如草。轻轻地从马上跳了下来,她的脚边,就有一个伤者,咬牙捂住自己身上的伤口,等待生命结束的最后时刻。 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的人,唯一的结果可能就是死亡。败的一方被对方杀死,或者抛弃在荒郊,没有医药和救治,就看谁的命大了。 姬天凝蹲了下去,查看那个人的伤口:“不要紧张,我给你治疗。” 火逆鳞用奇异的目光看了姬天凝一眼,难道这个女子,还会医术吗? 姬天凝没有去看火逆鳞,也没有再看那白莲般的男子,专心地看着脚下这个人的伤势。她没有注意到,那个白莲般的男子,目光中露出诧异,同时也涌上期望。 伸手从背后把巨大的背包拿了下来,姬天凝还没有想起来,为何身上会背着如此巨大的旅行包。从旅行包中取出了一个皮质的包,里面装的都是她常用的医疗用具。 她伸手去解伤者的铠甲,但是解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铠甲的构造。暗叹古代的铠甲和衣服,真是麻烦的要命。 “你们谁过来帮我解掉他的铠甲和衣服,过来一个人,他伤势严重,再不救治有生命危险。” 白莲男子微微示意,有一个人从他身后快步走出,来到伤者面前,他飞快地解了铠甲和衣服,露出伤者的身躯。 “姑娘,还有救吗?” “拿点水过来。” 姬天凝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直接下了命令,此刻救人如救火,她没有时间废话。 第11章 第一次手术(5) http://.biquxs.info/

有人递过水囊,姬天凝无奈地把水倒在那个人的伤口上,用那人解下的衣服擦拭了几下,露出仍然血流不止的几处伤口。 姬天凝纤纤素手轻盈舞动,手中银针飞舞,飞快地插在那人的身上。血顿时止住了,周围的人露出诧异的目光。本来,他们都以为这个人死定了,因为他的伤势太重,因此没有动,任凭他躺在那里。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想看看,这个伤势如此严重的人,是否能活下来。这个奇装异服的女子,是否有通天手段,可以救活这个人。 火逆鳞身后的大将靠近火逆鳞:“圣上……” 火逆鳞微微摆手,示意噤声,他很好奇,如此重的伤势,显然连军医都放弃了,这个女子有什么本事,可以回天? 地上的金甲,只是用意志力保持着清醒,他很清楚,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不用费力了,我……” “闭嘴!你死不了!” 姬天凝打断了金甲的话,修长的手指飞快舞动,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消毒措施,只能先用凉水清洗伤口,她先给这个人涂上了一点麻醉剂,让他免除剧痛。然后用衣物擦拭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清除杂物。 “有酒吗?要白酒,度数越高越好。” 白莲般的男子,捂住心口微微示意,有人上前递过一壶酒。 姬天凝在金甲还算干净的小衣上,扯下来一块,这小衣,也沾满了汗渍,但是和满是血渍尘土的外衣比起来,只能算是干净了。沾了酒,给金甲的伤口消毒,针灸虽然可以止血,但是时间不会很长,她必须尽快处理好伤口缝合起来。 摩了摩金甲的肋骨,肋骨应该是折断了,金甲的嘴角,不断流出殷红的鲜血。姬天凝蹙起秀眉,这个样子,看起来是内部的脏器受伤了。 金甲身上还有几道伤口,失血过多,失血过多的问题暂时无法解决。 姬天凝估计,这个时代没有输血这种程序和器械,只能先处理好伤口再说了。看这人膀大腰圆,身材彪悍,体质好的令人发指,伤势如此严重还没有昏迷,应该能挺过去。 “此人伤势如何?” 火逆鳞忽然问了一句,白莲男子微微躬身:“启禀皇上,肋骨折断三根,失血过多,受了内伤,军医言道,已然无救。” 火逆鳞微微点头,目光凝视着姬天凝的动作,他有些奇怪,姬天凝看起来似乎懂得医术,可是为何不知道,此人伤势严重,已经无救了? 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当然在这种条件下,也只是马马虎虎处理的。手中寒光一闪,姬天凝手里出现了一把精巧的手术刀,她毫不犹豫,举起刀割开了金甲的腹部。 “可能会有些疼痛,你克制些不要动。” 金甲微微一笑:“姑娘随意,无妨。” 听姬天凝说他死不了,心中生出求生的意念,金甲的精神也好了起来。 “天啊,嘶嘶……” 周围冒出低声的低语,还有倒吸冷气的声音。 第12章 第一次手术(6)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也不由得动容,白莲男子的脸色也变了。他们向金甲脸上看去,看到金甲仍然活着,微微松了一口气。 姬天凝用止血钳止住血,向金甲的内部看去,折断的肋骨,刺破了肝脾,造成了内部出血。幸好发现的及时,她急忙先止住了流血,肝脾受到的伤害还不算很大,只是微微被刺破。 也就是金甲的体质好,否则早就昏迷不醒或者挂掉了。金甲眯起眼睛看着姬天凝在他身上忙碌,咬牙一声不吭,姬天凝暗暗佩服这个人是条汉子。 拿出几根缝合伤口的线,扎住了肝脾附近的血管,先让流血停止,否则真的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姬天凝飞快的止住流血,然后开始处理伤口。她的双手飞舞,现在要的是速度,没有助手,没有仪器,甚至连手术台都没有,她只能靠自己。 这个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手法如何,速度够不够快了。幸好,这样的手术,她不知道见过多少次,还曾经当过多次的第一助手。 内脏的伤势处理好后,姬天凝就开始复原肋骨,接上了折断的肋骨,固定好位置。金甲此时头昏脑胀,只是勉强支撑着。 “支撑住,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只能靠你自己的意志力和体力了。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但是心中要想着,一定要醒过来。” “让姑娘见笑……” 金甲没有说完,昏迷了过去,白莲男子蓦然一惊,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姬天凝背后。当看到金甲仍然有呼吸的时候,才才长出一口气。 姬天凝拿出缝合伤口的针线,飞快地舞动手指,给金甲缝合起来。 周围的人,静悄悄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他们还不曾见过,伤口可以缝合的。难道伤口,可以如破衣服般缝合吗? “你们随身应该带着金创药吧?” 有人急忙送上来药,此时白莲般的男子,也在手下的帮助下重新敷药包扎了伤口。他默默盯着姬天凝的素手,在心中暗暗默念,希望金甲能脱离危险。 伤口很快缝合到了一起,敷药包扎完毕,姬天凝检查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她是找可以固定金甲肋骨的东西。 “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木板有没有?实在不行,木棍也凑合,最好是木板,另外这个人不能活动,要静静躺在木板上休养。” “请问姑娘,要何等样的木板?” “长约一尺,宽约手掌样,薄厚一指。” 姬天凝比量了一下,白莲男子微微扭头:“来人,立刻去办。姑娘,金甲可能保住命?” “这就要看看了,目前看起来可能很大,只是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也缺少药物,另外他失血过多,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请姑娘尽力而为,无论他是否能保住命,我尚秋原都感激不尽。” “尚秋原,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姬天凝。” 姬天凝终于把目光从金甲身上移开,注视着这白莲般的男子。 第13章 同为阶下囚(1) http://.biquxs.info/

白莲般的男子,雪白的袍服在风中猎猎飞舞,隐隐带着白色的莲花,那浊世白莲,纵使被血污沾染,也不曾失却遗世的风姿。就如这尚秋原一般,满身血污还有心口的伤痕,都不能使他失色,失去血色苍白的脸庞,俊雅温润。 尚秋原向姬天凝深深躬身:“多谢姑娘妙手回春,在下失陪片刻。” 尚秋原扭身走向火逆鳞马前,拱手深深躬身揖了下去垂首道:“圣上,尚秋原请降,望求圣上恩准。” 一抹痛惜从姬天凝的眸子中闪过,这样的男子,本该是笑对生死,慨然自若。这样的话,如何能从他的口中说出。 “尚秋原,你在求朕赦免你们吗?” 犀利的目光比刀剑更加锐利,威严冷峻的脸庞让姬天凝有片刻的失神,此时的火逆鳞宛如天神,高高在上俯视着尚秋原。嘴角微微扯出些许讥嘲戏谑,杀意直透金甲。他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四面都是他的人马,这些人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凭他宰割。 他感兴趣的,是那个傲骨铮铮,笑对生死的尚秋原,在他面前低头服输,哀求请降。这件事情远比看那些人被杀死要有趣的多,他很想看看,尚秋原要如何做。 本来以为尚秋原会拼死战斗,直到战死沙场,却没有想到,尚秋原竟然愿意低头请降。看着那个人在他面前垂下高贵不屈的头颅,火逆鳞心中的成就感无法言喻。不管尚秋原请降还是诈降,他想看到的是,这个人跪伏在他马前,匍匐在他脚下。 尚秋原缓缓地走到火逆鳞马前,他身后的军卒手持盾牌刀枪,默默地看着他们的统帅。 他解下了身上银色的软甲,放在地上,盔也被摘了下来。发髻在风中飘扬。雪白的战袍,满是血污,平和的神情面对似乎不是死亡,而是优美的风景。心口巨大的伤痕,没有让他丝毫动容,俊雅的脸庞上,带着深邃的平静和隐隐的哀伤。 他上前几步,来到火逆鳞马前,缓缓地跪了下去:“尚秋原深知罪该万死,可怜将士们无辜,请求圣上大开天恩,允许他们归降。罪臣可以保证,他们会效忠圣上,绝无二意。” “朕更相信的死人的承诺,唯有死人,才不会说谎。” “那也未必,有时候死人也是会说谎的。” 姬天凝接了一句,此刻的形式她也能看出来,周围虎视眈眈的大队人马,是白马皇帝的手下。中间疲惫不堪,被围困的人马,是尚秋原的人马。无数利箭对着尚秋原的人马,如果下令攻击,尚秋原的人马唯一的下场就是全军覆没。 尚秋原温润的目光从姬天凝脸上一扫而过,俊逸的脸上露出绝然之色,他垂首拜伏于地,神态恭谨:“圣上天威所至,四海归附,罪臣痴心妄想,对抗圣上,实乃是万死不赦之罪。但求圣上洪恩,接受罪臣带领五千儿郎归降,则臣等无不感恩戴德,以死报效。” 第14章 同为阶下囚(2) http://.biquxs.info/

深沉的疼惜从姬天凝心中掠过,她低头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尚秋原,在她眼中,如尚秋原这般男子,本该是遗世,如那雪山峰巅,凌空傲雪的雪莲般,傲然凌风,笑对生死。 他本当如雪山顶峰傲雪的雪莲,宁折不弯,如今却藤蔓般,拜伏在白马皇帝马前,匍匐在污泥之中。那样卑微恭谨,为了命哀求,毫无尊严。 火逆鳞俯视着跪伏在他脚下的尚秋原,如果此时尚秋原跃身而起,抽出肋下的宝剑行刺,他丝毫不会感到意外。可是他能感觉到,尚秋原请降,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是因为尚秋原恭谨的态度,卑微匍匐在他脚下,而是尚秋原目光中深邃的凄伤无奈。 沉默着,尚秋原匍匐在地,没有得到火逆鳞的回答,心中暗叹。他知道曾经对南诏国欠下的债,几世也无法还清。南诏帝国对他无比痛恨,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他不是没有想过,火逆鳞不会接受请降,他们只有五千余人,面对十数万南诏大军,犹如巨浪中的一叶扁舟,瞬间就会被吞没。只是为了身后那五千多儿郎,不会因为不应该的阴谋,葬身于此,还有机会活下去,他不惜如此屈辱,只求南诏国主火逆鳞,肯给他的将士们一线生机。 尚秋原缓缓地挺直了身躯,抬起头凝视火逆鳞,他解下肋下的宝剑,双手举过头顶:“圣上,罪过皆在罪臣一人身上,罪臣愿意任凭圣上处置。请圣上用严厉的刑罚处置罪臣,即使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罪臣亦无半句怨言。只是罪臣身后的五千儿郎,他们只是听从罪臣的军令,并无过错。望求圣上天恩,罪臣等五内铭感,他们愿为圣上效犬马之劳。” 宝剑从鞘中抽出,一抹秋水般的寒光,映照尚秋原平静淡然的脸。 “如蒙圣上恩准,罪臣愿自行在圣上面前,割离骨肉谢罪。” “哧……” 尚秋原解了衣襟,露出本来横亘着伤口结实的胸膛,一剑割了下去,一块血肉从胸肌上被割离。肉落下的时候,尚秋原伸出手,接住了那片肌肉。鲜血泉涌般流淌,一瞬间就红透了衣襟。 姬天凝倒吸一口力气,扭头看着火逆鳞:“杀人不过头点地,五千条人命,就不能让你有一点怜惜之意吗?何况他们已经请降,自古以来,杀降不祥,有点做皇帝的风度好不好。” “闭嘴,再废话朕就把你扔过去,和他们同生共死好了。南诏的规矩,女子不得干政,女子干政者,当杖毙。” “杖毙,什么是杖毙?” 姬天凝对这个新颖的名词似乎不能理解,不过有个毙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杖毙就是用棍子活活把人打死,多谢姑娘为我求情,尚秋原罪无可恕,不敢求圣上宽恕,但求圣上开恩纳降,罪臣任凭圣上处置。 “砰砰砰……” 尚秋原以头叩地,额头破裂,血水顺着他的额头从莹玉般的脸庞流下。 第15章 同为阶下囚(3) http://.biquxs.info/

“咳咳……” 姬天凝咳嗽着,可是火逆鳞连头都没有回,此时他对这个新捕获的猎物,兴趣更加浓厚了。能在片刻间止住伤者流血,这无疑让伤者存活的机率大大增加。而且,那种奇妙的手段,割开人的肚腹和能让人不死,在所有的人的眼中,已经接近了神仙般的手段,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想不到,随便捡了个女子,竟然有此种手段,只是此女子古怪异常,未知是从何而来。不过既然落到了朕的手中,自然就是朕的女人了,朕身边,似乎还没有如此有趣的女子。” 姬天凝并不知道,她已经被定位成某皇帝的私人财产了。 “喂,那个尚秋原的伤势很重,你是不是想看着他死?人家可是已经很谦卑地归降于你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别人岂不是说你故意为之,太小气了?” 火逆鳞回头冷冷地看着姬天凝:“女子,你想去救治他?为什么?” “为什么?治病救人,乃是一个医生的天职。我身为医学世家传人,恨不得打兼顾千万,能救治这里所有的人。只恨,我只有一个人,一双手,无法尽数救他们的命。但是,救得一个是一个,既然他们归降于你,也就是你的臣子了,你不会再让人杀死那些伤者了吧?” “来人,传令下去,不必再杀那些伤者,让尚秋原自己去处理。” “这样才有做皇帝的风度,尚秋原受伤很重,让我先去给他治疗吧。” “你是医者?” “当然了,你不是看到了?” 火逆鳞剑眉微微一挑,这个女子好大胆,敢如此无礼地和他说话,连圣上或者皇上也不称呼,实在是无礼之极。若是在平常,他定然会处罚姬天凝,让姬天凝明白帝王的尊严不容侵犯。 但是此时,因为姬天凝刚才的非常手段,还因为她奇特的气质,火逆鳞竟然容了下来。 “封国,派两个人跟着她,须臾不可离开。等她给尚秋原治疗后,立即带她来见朕。” “臣遵旨。” “真是小气,这里可是你的地盘,还怕我跑了吗?算了,皇帝都是小气鬼,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走了。” 姬天凝试着想控制马匹,但是无奈地发现,马匹根本就不听她的话。撅起润泽的嘴,姬天凝干脆从马上跳了下来,反正尚秋原离她不远。 一抹笑意,展现在火逆鳞嘴角,他感觉这个女子越来越有趣了。肯答应姬天凝去给尚秋原治疗,一方面是因为尚秋原已经归降,如果死了,很可能会被各国议论,说他没有容人之量,甚至说他害死了尚秋原。 南诏和丰原国之间战事频繁,尚秋原本来就是南诏的死敌,许多年来,是南诏国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敌。 战争本是平常事,各为其主,也不能说尚秋原有何不对。实际上,火逆鳞一直很欣赏尚秋原这个敌手,若是有这样的帅才为他所用,对南诏助益多多。 第16章 同为阶下囚(4)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肯接受尚秋原归降,并未拒绝,主要的原因也是让各国看看,他南诏国主大度贤明,求贤若渴。当然,看着以前那个最大的敌人,笑对生死傲骨铮铮的尚秋原跪伏在他面前祈求,日后也要跪伏在他脚下,听凭驱使,心中的成就感不可言喻。 尚秋原抬起头仰望天空,碧蓝的天空格外纯净,灿烂的阳光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翳。有人上前给他敷药包扎伤口,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是无法看着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无辜横死沙场。 若是真的是为国捐躯,也就罢了,但是这,只是一个阴谋。丰原国虽然大,却已经没有他立足之地。 丰原国的护国大元帅,贵为当朝驸马爷,竟然无路可走,最后只能选择归降南诏,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讽刺。 “大帅,都是属下等连累了大帅,让您受此屈辱。” 将士们跪在地上,低头含着热泪,即便是死亡,也不能让他们低头。可是他们心目中的偶像,那个雪山白莲般的大帅,竟然卑微地跪伏在南诏国主的脚下祈求归降。这都是为了他们,为了给他们求得一条活路。 一抹温润的淡笑,展现在尚秋原脸上:“都起来吧,像什么样子,以后记得,你们是南诏国的人了。我未能把你们送回去,让你们背井离乡留在异国他乡,若是你们想回去,我会向圣上请求,放你们回去。” “大帅,我们誓死跟随大帅,绝不离开。” “有什么话等我给你治疗后再说吧,有没有帐篷,搭起一个帐篷,我要立刻给你治疗。” “有劳姑娘了。” 姬天凝没有回答,极目四望,周围到处是伤者和尸体。已经有人在救护伤者,掩埋死去的将士。 “人在沙场命似草,马蹄过处魂飘渺。似这般的战争,何时才能平息,为何要争斗不止?” “逐鹿天下帝王术,轻将万骨抛荒郊。人逢乱世,岂能有一刻平安,似我等征战沙场之辈,马革裹尸幸也。” “先解掉你的衣服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留得命在,不怕不能东山再起。你的弟兄们,还要你去带领。” “在下该如何称呼姑娘?是娘娘,还是……” “我和那个冰山皇帝不熟的说,我们算是同病相怜,都是他的猎物。你伤势很重,好在只是外伤,很快就可以复原。” 帐篷搭了起来,有人在帐篷中架起火盆。 “热水、白酒、白布、伤药……” 姬天凝简短地吩咐着,让尚秋原躺在搭的木板上,露出身子。她先用冷水把尚秋原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同时用银针止住了尚秋原的血。 这本是姬天凝家祖传的绝技,乃是子午流注针法的演变。子午流注,是针灸于辩证循经外,按时取穴的一种规程方法。它的含义,就是说人身之气血,周流出入皆有定时,有“刚柔相配,阴阳结合,气血循环,时穴开阖”之说。 第17章 同为阶下囚(5) http://.biquxs.info/

血气应时而至为盛,血气过时而去为衰,逢时而开,过时为阖,泄则乘其盛,即经所谓刺实者刺其来。补者随其去,即经所谓刺虚者刺其去,刺其来迎而夺之,刺其去去随而济之,按照这个原则取穴,以取其更好的疗效,这就叫子午流注法。 子午流注针灸法,乃是注重时间条件,以自然界周期现象,与人体气血周流的情况相配合的。 姬天凝能用针灸之术,快速止住流血,就是她祖先从子午流注针法中演变而来。 岁有十二月,日有十二辰,子午为经,卯酉为纬。经脉十二者,以应十二月。十二月者,分为四时,以一日分为四时,朝则为春,日中为夏,日入为秋,夜半为冬。 中医哲学主张天人合一,认为人是大自然的组成部分,人的生活习惯应该符合自然规律。把人的脏腑在十二个时辰中的兴衰联系起来看,环环相扣,十分有序。 子午是指时辰,流是流动,注是灌注。子午流注理论是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分为十二个时辰,对应十二地支,与人体十二脏腑的气血运行及五腧穴的开合进行结合。在一日十二时辰之中人体气血首尾相衔的循环流注,盛衰开合有时间节奏、时相特质。子午流注因时、因病、因人、因地从而准确、有效的调整患者气血,调理脏腑气血阴阳,恢复患者气血运行的正常时间规律,以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而姬天凝的祖先,本是世代中医世家,在子午流注的基础上,研究出了利用子午流注止血的针法。 虽然这种方法,并不能保持太久的时间,但是无疑会让伤者的存活率大大增加。因此在众人的眼中,姬天凝采取针灸止血,颇为神奇。 在这个时代,出血没有太好的办法,若是医治及时还可以。但是在战场上,哪里有时间去医治,因此很多人是并不是因为伤势严重而亡,是死于失血过多。此外伤口的感染,没有及时的治疗都是原因。 “姬姑娘是哪里人?” “我也不知道我算是哪里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南诏和丰原的边境,姑娘为何在此地出现?” “我也很想知道,你痛吗?痛就叫出来好了,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尚秋原淡笑,目光温润:“请姑娘尽力救治金甲,尚秋原拜托了,日后姑娘有需要我之处,定当尽力。” “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应该做的,看着那些活生生的生命流逝,我很无奈。你是丰原国的护国大元帅,又贵为驸马,为何会投降?” “岂能因我一人,令五千儿郎葬身于此,我死不足惜,却不能令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无辜丧生此地。想我尚秋原,自领兵以来,纵横沙场,不想有今日之败。” “自古没有常胜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何必自责。为了保护属下将士生命,你做的很对,问心无愧。” 尚秋原闻言,不由得深深看着姬天凝,大起知己之感。 第18章 疑是蛮夷女(1)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的伤势不算是太严重,加之体质极好,姬天凝很快就把他的伤处理好了。主要是外伤,因此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复原。 “姑娘,您既然治疗好了尚秋原将军的伤势,就请跟我们回去觐见圣上吧。” 跟随姬天凝来的两个人,一直站在她身后,不曾离开一步。便是她给尚秋原治疗之时,也一直在她身边监视。这让姬天凝想逃走的计划,彻底流产,她本想趁着给尚秋原治疗,寻找机会逃跑的。 虽然不知道白马皇帝会不会危害她,但是她不想留在一个皇帝的身边,古语说的好,伴君如伴虎,皇帝那种生物,在姬天凝的印象中,最是喜怒无常,不好侍候的主儿。最好有多远,就走多远。 “这里还有很多伤者需要治疗,你们先回去告诉你们皇上,我要留在这里治疗那些伤者。” “此处的伤者,自然会有军医治疗,圣命难违,还请姑娘速速前去觐见圣上。” “真是啰嗦啊,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 姬天凝蹙起秀眉,她不想去靠近那个冰山般的白马皇帝,虽然火逆鳞看起来很耐看,但是也很危险。她宁愿在这里看白莲般的美男子尚秋原,这个男子看起来很温和,比较有安全感。 “姬姑娘,莫要让圣上久候,君命不可违,姑娘还是立即前去觐见圣上吧。在下更衣后,也要去觐见圣上。此地伤者,自然有人处理。” 尚秋原以目示意,向姬天凝传递信息,姬天凝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东西,重新把东西放入巨大的旅行包中。 “姑娘的东西请交给末将为您拿吧。” “不必,我自己可以拿,不劳二位了。” 姬天凝向尚秋原点点头:“每天换一次药,多静卧休息,不要喝酒做剧烈活动。若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多谢姑娘,此恩没齿难忘。” 一抹灿烂的笑容在姬天凝明媚的娇靥上展现,这位帅哥,算是戏弄过了。刚才给尚秋原治伤,也算是肌肤相触,虽然只是手指和尚秋原的肌肤接触。 “古代的帅哥好多,都如此美貌吗?” 姬天凝感觉到,以后戏弄古代帅哥的大好机会,已经不远了。 “启禀圣上,那女子带到,在帐外恭候圣上吩咐。” “让她进来。” 皎洁的月,从空中俯视染满鲜血的战场,空气中犹自有血的味道飘荡。脚下的泥土,带着紫黑色,不知道是不是鲜血凝成。 姬天凝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感到有些劳累,一连给两个人处理伤势,还没有助手,若不是她有太多的临床经验,观摩过多次手术,恐怕真的无法应付下来。 入目是一张冷峻酷酷的脸庞,漆黑的眸子宛如无底的寒潭,带着无尽威压看着她。姬天凝撇撇嘴,用得着这样摆谱吗?看起来皇帝这种生物,还真是很自恋的家伙。 很没有形象地在帐篷一角找到了一把椅子,姬天凝疲惫地坐了下去。 第19章 疑是蛮夷女(2)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眯起眼睛看着姬天凝,这个女子的大胆,让他不快。如此无礼,进来不曾施礼,也不曾说话,而是坐到了椅子上面。 “有什么事情吗?我好饿,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咕噜……” 姬天凝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从上午一直忙到傍晚,她才想起来,自己还不曾进食。提到了吃饭,更感觉已经饿的前心贴后心,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火逆鳞。这个时候还是和白马皇帝搞好关系的好,尝尝皇家御膳是什么滋味。 “来人,传膳。” 火逆鳞也没有用晚餐,见姬天凝提起晚饭,于是让人传膳。 漆黑的眸子蓦然放大“传膳”,哇,终于可以吃到皇家御膳了,味道一定不错,看这个时代的样子,至少那些东西都是绿色食品。 “姬天凝,你从何而来?是哪里人士?” “我从来的地方来,反正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凤目之中,冒出火星,在火逆鳞的记忆中,还没有人对他如此说话。用危险的目光看着姬天凝,那个奇异的女子,竟然开始闭目养神了。火逆鳞的火气,从心头开始燃烧,还不曾有人,尤其是一个女子,如此藐视他。 “姬天凝!” 语气中带着阴寒,脸如寒冰,即便这个女子有奇异的医术,也不能在他的面前如此无礼。火逆鳞开始考虑,是否要好好处罚这个女子一番,教给她一些规矩。 “嗯,晚饭过来了吗?好累,还有很多伤员如何处理了?” “大胆女子,敢在朕面前如此无礼,可知道冒犯朕是何等罪过吗?” “我对你无礼了?” 姬天凝瞪大清澈无辜的眼睛,看着对面的火逆鳞。 一拢红衣,金纹云袖,斜靠在椅子上。袖口紧窄,并不似电视剧中那宽大的衣袖,南诏国尚红,红衣上绣制着金龙探爪,银色的云纹翻腾。 修长优美的手指轻轻放在桌案上,长长的睫毛在灯影下覆盖着幽深寒冷的眼神,薄薄的嘴巴微微抿起,形成了诱人的弧度。那凤目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 “好饿,好累,你那御膳,什么时候能送来?” 姬天凝的目光,直盯盯地看着火逆鳞,如此冷酷俊朗的脸,在灯光下看尤其动人,魅惑人心。她看得几乎流下口水,这种眼神在火逆鳞看起来,竟然有些色气的感觉。 嘴角微微翘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从火逆鳞嘴角漾开,这个女子当真有趣。他还不曾见过那个女子,用如此肆无忌惮的眼神去看一个陌生的男子。而他后宫中的女子,看到他莫不是跪伏在地,低眉顺眼。 姬天凝的目光,从火逆鳞的脸上转移到桌案上,火逆鳞身边的桌案上,摆放着水果和点心。 “那个我吃一点你不会介意的吧?” 话虽然如此问,姬天凝已经老实不客气的走了过去。 第20章 疑是蛮夷女(3) http://.biquxs.info/

桌案上,摆放着几种水果和点心,其中有一种水果,她从来没有见过。紫色的果实,宛如琉璃般,竟然是半透明的,里面似乎有液体在流动。她立刻就被这美丽的水果吸引了,一把抓了起来,放入口中。 一股酸甜带着奇异香气的液体,在姬天凝的口中释放,如同吃了人参果般舒服。 “味道如何?” “好吃,美味啊!” 姬天凝也不顾及形象,大口吃了起来,看起来皇帝这种生物,果然好处多多,美食、美酒、玉人,一样都不能少。 火逆鳞本来想发火,但是见到姬天凝一派天真未凿的模样,两眼发光,用手抓着水果和点心大快朵颐,不由得心头一动,竟然没有喝斥。 “姬天凝,你那里之人,都和你一般不成?” 火逆鳞心道:“这个女子是何处而来,如此无礼没有规矩,难道是山间女子,不曾受过指教?即便如此,也应该明白面对君王应该如何吧?” “是啊,怎么了?” “你家乡何处?” 在火逆鳞的眼中,姬天凝已经被划入“蛮夷女子”的行列了,想到姬天凝是蛮族女子,火逆鳞心头的火气顿消。他不能让蛮夷女子也明白泱泱中原大国的规矩吧,那些蛮族人,向来直来直去,粗豪狂放,不似中原这般多规矩。 “海外,很遥远的地方。” “启禀圣上,御膳传到。” “传。” 姬天凝急忙停下手,既然有御膳,就不必吃干巴巴的点心了。虽然那点心的确美味,但是总没有御膳强大吧。 菜肴诱人的香气,在帐篷中飘荡,四个菜,清蒸鱼、酱牛肉、滑溜鲜蘑、葱爆羊肉,还有一个汤。菜肴并不算稀奇,难得是色香味俱全,恰到好处。 “皇帝就吃的这么简单吗?” 姬天凝瞪大好奇的眼睛看着火逆鳞,她已经搬过椅子来坐在火逆鳞对面,对着菜肴开始酝酿了。 “这是在军中,一切应当从简,若不是今日大胜,还要简单一些。奢华乃是败亡之先兆,云梦若无多年的奢侈,如何会有今日?” “云梦?云梦是什么地方?” “云梦国,你竟然不知?” “我怎么会知道,刚才知道你们南诏和丰原,这里有多少个国家?” “朕岂是为你答疑解惑之人,用膳。” 姬天凝撇撇嘴:“早知道皇帝都是小气鬼了,解释一下又不会掉肉,真奇怪,你们这里的皇帝,是不是都是如此小气?” 一边鄙视火逆鳞,一边毫不客气地大吃,姬天凝真的饿坏了,做了两个手术,其中一个算是大手术了。从上午到现在,只喝了点水,怎么可能不饿。 “味道不错,御膳果然非同凡响,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欠缺了一点什么,但是好在原汁原味,绿色营养。” 姬天凝所言的欠缺,是指调料方面没有现代丰富,却惹恼了白马皇帝。 “说说看,欠缺什么?” “味精就没有吧,鸡精估计也没有,那么八角、茴香、桂皮、香附……” 第21章 疑是蛮夷女(4) http://.biquxs.info/

从姬天凝口中吐出的一大串名词,砸晕了火逆鳞,眉梢微微挑起,一把捏住了姬天凝的皓腕,在手中玩:“朕看你并不饿,或者应该继续出去行医,治病救人。朕的将士,有很多人都受伤了,急需诊治,你这便去吧。” “哎,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怎么说也是皇帝吧,怎么如此小气?哎呦……” 手腕宛如在老虎钳中,一阵阵的疼痛让姬天凝倒吸凉气,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和皇帝斗。 急忙双眼发电,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火逆鳞:“尊贵的,文治武功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请至高无上的圣上大发慈悲,我只需要再吃一点,一小点。就一点点,立刻就出去。” 幽怨地看着白马皇帝,原来骑白马的皇帝,也可以如此狠心,还不如骑白马的唐哥哥,唐哥哥至少很温柔的说,不仅怜香惜玉,连妖精都不愿伤害。 “蛮夷女子,便是需要用雷霆手段教给你规矩,须知此乃是南诏国,非你蛮夷之地。莫要把你蛮夷的习气,带到此处来。” “蛮夷?” 姬天凝蹙起秀眉,她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受到过高等教育的大学高材生好不好。若说蛮夷,这里在她眼里,才像是蛮夷。 “你乃是海外蛮夷女子,朕便饶恕你无礼之处,若非看在你尚有些小手段,朕岂能容你。日后需学习我中原礼仪,臣子之道,方为上策。” 姬天凝很想反驳,但是看自己的手腕还在火逆鳞手中,只能翻翻白眼撇撇嘴表示无声的反抗:“英明神武的皇上,是不是可以把你尊贵的手松开了,我估计你已经送了我几个手镯。” “手镯?” 火逆鳞感觉姬天凝说话,似是而非,让人很难明白。他微微用力握住姬天凝的皓腕,感受着那细腻柔软的肌肤,目光中露出一抹戏谑。被他看上的女人,只有一条路,成为他的女人。 “是啊,你放开手就可以看到了。” 火逆鳞放开手,姬天凝雪白的皓腕上,赫然出现了几道青紫的淤痕。五根手指的印记,清晰地印在姬天凝手腕上,宛如几个手镯一般。 轻轻地动着手腕,阵阵痛疼从手腕上传来,皇帝这种生物,果然是生人勿近,最好离的远远地,以免被误伤或者当做出气筒。此时姬天凝面对火逆鳞,感觉更明白皇帝是什么生物了。 清冷的眸子看着姬天凝,他没有从姬天凝的脸上看到畏惧或者惊惶,若是换了他后宫中的那些女子,不是惊恐万状的请罪,就是哭哭啼啼了。 “蛮夷女子,果然很有趣。” 心中这样想着,脑海中考虑着,如何处置这个蛮夷女子。他最感兴趣的,是这个女子会医术,而且不是一般的医术。军医束手无策判定无救的人,姬天凝能救治保住伤者的命。他乃是马上皇帝,自然希望身边有这样的神医。 “蛮夷之术,果然奇异,可以剖开人的腹部治疗。” 姬天凝面对传说中皇帝这种生物,尤其对方是一个冰山般冷酷的皇帝,不得不小心起来。毕竟在她脑海中,皇帝都是唯我独尊,想杀死谁都不需要理由的高层统治者。 “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皇帝,和我所知历史上的皇帝,有什么不同,看起来似乎差不多。只是这个白马皇帝,是一个马上皇帝,竟然肯亲自领兵,不会是宋太祖一般的人物吧?” 姬天凝埋头飞快地吃饭,先填饱肚子是正事,生死事小,饿死事大是她的格言。既然皇帝这种生物不好惹,离远点就是了。 “你所用可是你们蛮夷医术?蛮夷医术,可以随意割开人的腹部治疗,而不致人死亡吗?” “吃饭,呵呵,吃饭。子曰‘食不言寝不语’。” 本来姬天凝一向藐视孔孟之道,谁让她是女强人之流,在医科大学素有修罗女王美誉的存在。想当年,刚刚进医科大学,在众多同学或者惊慌失措,或者楚楚可怜,或者忐忑不安的目光中,第一个走出去做尸体解剖的她,不仅是女生中的大姐大,也是男生敬畏的偶像级人物。 “子曰?” 姬天凝埋头美食之中,不肯再回答,惹不起躲得起总可以的吧。 “朕的先锋身受重伤,你饭后前去治疗,若是能治好朕的先锋,朕当重重有赏。” “哦,给什么好处?” 听到重赏两个字,姬天凝双眼放光,并不是她财迷,要知道她在这里可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要钱没有钱,要地没有地,要想混下去,没有银子是不行的。 “你想要何赏赐?” “钱,真金白银,越多越好。对了,你们这里用什么货币?” “真金白银,皆是我中原货币,你想要金银珠宝?” 火逆鳞用蔑视的目光看着姬天凝,果然是蛮夷女子,眼睛里面只有钱。他暗中叹气,这个女子虽然奇特,却也是俗人一个。 “那便是了,就要真金白银,你是皇帝,富有四海,也不会在乎一点阿堵物吧。给我钱,够我滋润地在这里生活几年万事不愁就可以了。” 一抹邪魅冷峻的笑意,在火逆鳞嘴角勾勒出魔鬼般的弧度,他伸出手掐住姬天凝的下巴,脸凑近了姬天凝:“此要求太过容易,朕自然会给朕的女人,一生无忧锦衣玉食的生活。卿只需用心侍候朕,何须担忧衣食住行,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妃之位,也要看你如何去争取。” 姬天凝发现,皇帝这种生物,还有一个特点,很自恋自说自话。 “多谢圣上恩典,可惜小女子身为蛮夷之人,丝毫不懂得规矩,闲散惯了。似我这等蛮夷女子,如何能伴随君侧,只能散养在山间之中。” “朕要你,是给你的恩典,乃是你之大幸。虽你是蛮夷女子,好生教养自然可以在朕身边侍候,女子,只需逢迎夫君,令夫君愉悦即可。” 姬天凝嘴角微微牵动,抽筋一般扯动出一个倾斜的弧度,古代的女子,还真没有人的权利。 姬天凝站了起来,她决定对白马皇帝敬而远之,如果对方是唐哥哥,还可以好号戏弄一下。当然前提是,孙大圣没有把她当做精。 “陛下,我先告辞,去看看陛下先锋官的伤势如何。” “也不必急于一时,让朕先教你该如何侍候朕吧。” 火逆鳞站起身来,一把抓向姬天凝,姬天凝早有预防,退步向后,拎起自己的背包就想跑。 修长的身影拎住了她的衣领,不知道何时,火逆鳞已经接近过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暗昧地贴近她的脖颈,深深呼吸了一口,嗅着姬天凝身上的味道。 非兰非麝,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味道,带着诱人的芬芳,经久不散。奇异的香味,从姬天凝身上钻入他鼻孔。这种气味,勾起了他的火热。在军中不得有女子,因此火逆鳞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有女人。 他虽然贵为帝王,却严格遵守军规,以免臣下效尤。 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姬天凝的纤腰,感受着那里的细腻和柔滑。微微低下头看去,一段雪白纤细的腰,因为挣扎而露在外,白玉般的肌肤,滑腻如丝绸。粗糙的手指,从细腻的肌肤上滑过,火逆鳞的大手,肆无忌惮地伸入姬天凝的衣襟之内。 “嘶嘶……” 姬天凝大怒,竟然如此嚣张的侵犯她,可曾问过她是否愿意? 一把抓住火逆鳞的手,指甲刺入火逆鳞手背:“你想干什么?” “今晚你就侍寝吧,朕会让你明白,该如何侍候朕。” “你没有发烧吧?” “姬天凝,侍候朕乃是你的荣耀,能被朕看上的女子,都是她们的福分。” “皇帝这种生物,还真是自恋狂,自我感觉良好不得了的动物。放开我,外面还有很多等待救治的伤员,晚一分钟,就是一条人命。” “那等人的死活,朕岂会放在心上,自然有军医治疗。” 粗糙的大手,袭向姬天凝的高耸,火逆鳞的印象中,蛮夷女子都是很开放的。这个女子,可能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若是如此,今晚过后,赏赐给臣子便是了。若还完璧,可以留在身边,做自己的侍妾。 姬天凝笑了,眼中媚波横流。 “圣上,你想要你说嘛,这样突然袭击,可不是做皇帝应该有的风度。要不要臣妾替皇上宽衣呢?” 明媚的娇靥,带着烟视媚行的笑容,嘴角扯出优美弧度,手指解了火逆鳞的衣带和衣襟。在尚秋原那里,她终于弄明白了一点这个时代人衣服的秘密。 “皇上,要臣妾如何侍候皇上呢?我可以保证,这个花样皇上绝对没有试过,一定会很惊讶哦。” 继续笑,笑的放荡,火逆鳞眯起凤目,身躯放松,心中暗暗可惜,看这个蛮夷女子的模样,显然不似完璧之身。 姬天凝解了火逆鳞的衣襟,手指伸入衣襟之中…… 第22章 吊人输血术(1) http://.biquxs.info/

蓦然吸气、抬腿、出肘……,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姬天凝出手毫无犹豫,也算自幼练过内功外功,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防狼术的高手,医科大学武术社,跆拳道社的热衷分子。 羊脂白玉般的娇靥上,那抹妖娆的笑容仍然盛开,下手却是毫不容情。 “哼……” 俊朗的脸庞微微扭曲,闷哼了一声,身子蓦然闪了出去,撞在帐篷上,帐篷晃动了几下。 趁此机会,姬天凝飞速地抬腿向外跑了出去,开玩笑,和皇帝pk,那可是玩命的买卖。她只是想迷惑火逆鳞,趁机逃跑躲过今晚的一劫。 “色皇帝,皇帝这种生物,果然是色鬼加自恋狂!” 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揪住了她脑后的秀发,狠狠地挽在手腕之上。黑瀑般地秀发,绕在火逆鳞的手腕上。此时他脸上的温度,在零下四十度以下。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冒犯,尤其对方是一位女子。 皇帝要宠幸的女人,应该跪伏在他的脚下,感恩戴德,叩谢天恩。后宫中的那些嫔妃,哪一个不是争先恐后,想夺得他一回眸。 修长的脖颈出,出现了一只略微粗糙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咽喉。窒息的感觉,从咽喉处升起,姬天凝向后弯曲,眼泪几乎流了出来。并非是她软弱,只是头发几乎被揪掉,身子宛如一张弓般,向后弯曲出一个优美的半圆。 冰寒的眸子,散发着无尽寒意,高高俯视着姬天凝。 紧紧咬住牙齿,姬天凝没有求饶也没有出声,事实上,她也无法出声。咽喉被紧紧扣住,呼吸急促,脸上染上一层异样的潮红。 她深知,这样落在色白马皇帝手中,恐怕是无法逃过今夜的羞辱了。 “启禀圣上,罪臣尚秋原前来觐见。” 帐篷外面,传来一个清冷如同山泉般的声音。这声音宛如救命的仙音一般,姬天凝顿时松了一口气,目光却是无法向门外张望。 火逆鳞嘴角噙着冷笑,手指伸入姬天凝的胸前,挑起她的衣襟。 嘴巴抿起一道倔强的弧度,用鄙视的目光看着火逆鳞,如果她能说话,会问火逆鳞是不是没有见过女人,是个急色鬼。 “罪臣前来叩谢圣上,恭候圣上旨意。” 声音就在门口,比刚才更加近了,火逆鳞眉梢微微挑起,这个尚秋原来的时候挑的正好,难道是故意的? “启禀圣上,罪臣恳请圣上恩赐,让姬姑娘前去救治金甲,金甲此时情况及其不好,望圣上恩准,则普天之下,莫不称颂圣上大德。” “朕需要听那些凡夫俗子的议论吗?” “圣上,望圣上大开天恩,罪臣等感激不尽。” “哼,尚秋原,你来得好。便如你所愿,姬天凝,你速去速回。” 火逆鳞松开了手,冷冽的目光俯视着姬天凝,低头接近她的耳边:“姬天凝,你是朕的女人,跑不掉。” 姬天凝长出一口气,急促地喘着,逃跑般冲出帐篷。 一身白色的长袍,隐隐的白莲闪动,宛如在风中摇曳。原本漆黑的秀发,此时竟然有几丝银白之色,在黑发中格外刺目。 银色的衣带上,绣着朵朵雪莲花,一如其人,虽在眼前,却仿佛远在雪山之上,不似尘世间该有的男子。莹玉般的额头,一抹银色的抹额,遮住了阵前请降磕头留下的伤痕,却更增加了他几分儒雅英姿。 秀逸的双眉,如隐隐横亘的远山,温润的眸子蕴藏着深邃的忧伤。 一双修长的手,扶住了姬天凝,两个人目光相对,尚秋原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用目光询问姬天凝。他的目光落在了姬天凝的手腕和脖颈上,轻轻地扫过,目光中满含怜惜。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姬天凝稳住身子,展露出灿烂笑容,向尚秋原眨眨眼。 “尚秋原,你进来。” “罪臣遵旨。” 尚秋原深深看了姬天凝一眼,从她身边走过,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 扭头看着那白莲般的男子消失在门帘之后,惘然若失,呆立在原地。 “姑娘请跟末将前往,金甲将军情况不好,还要劳动姑娘前去诊治。” “金甲此刻有什么症状?” 姬天凝定了定神,暗暗感激尚秋原为她解围,今晚若不是这个男子前来,执意求火逆鳞派她去为金甲诊治,她必然是难逃一劫。 “他为何来的如此巧合,是有意还是偶然?色皇帝太危险了,要想办法逃出去才行,只是这里是军营,到处都是火逆鳞的手下,我如何能逃出去?” 她心中这样想着,心不在焉地询问金甲的情况。 “姑娘,金甲将军高热不退,胡言乱语,还请姑娘前去诊治。” 那个人向前两步,来到姬天凝面前低声道:“姑娘快跟我走,大帅乃是特意前来,姑娘走后,大帅就随后到了此处。” 姬天凝蓦然一惊,急忙把巨大的背包背到背后,快步跟在此人身后离开了火逆鳞的帐篷。旅行包里面,有她的手提电脑,还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连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为何会背着如此巨大的背包,背包里面为何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是如何穿越到这里的?糟糕,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难道说,我失忆了?” 胡思乱想之中,来到了一个帐篷之前,带她前来的人躬身道:“姑娘请进。” 姬天凝走进帐篷,看到金甲躺着,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微弱的呼吸让人担心,他的呼吸随时会停止。 她走了过去,轻轻地握住金甲的手腕,虽然她学习的是西医,但是祖传的中医并没有扔掉。 “姑娘,金甲将军情况如何?” 姬天凝摇摇头:“很不好,若不是金甲身子好,早已经没有命了。” 姬天凝仔细地为金甲检查了一番,其实不检查她也知道,最大的问题就是金甲失血太多。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凭金甲的素质,什么复原、营养、药物、感染都可以忽略。 “最大的问题就是失血过多,可是要如何才能解决?” 愁眉苦脸地坐在金甲床前,她是巧妇难为无锅之炊,人家是愁没有米,她是愁没有锅。血并不缺少,她相信只要一句话,这里有无数将士会十分愿意为金甲鲜血。 问题是,她如何鉴定血型,如何给金甲输血。这里连针管都没有,吊瓶就更加不用考虑了。难道要学习金大侠笑傲江湖中的手段,用那种特殊的水蛭,从别人身上吸血,放回到金甲身上?那只是小说,想实现很有距离。 姬天凝打开背包,翻动着背包里面的东西,巨大的旅行包,里面有衣物、手术包、手提电脑、洗漱用品,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找了半天,她终于在背包里面找到了几支针管和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有针的话,应该可以勉强为金甲输血。虽然说用针管输血很麻烦,要一次次抽血,再一次次输血,不过总算可以解决最大的问题。 “姑娘,请姑娘施展神仙手段,一定要救金甲将军,末将求姑娘拿出通天的本领吧。” 裴济世跪倒在地,目光中包含祈求,望着姬天凝。他的目光之中,丝毫没有色意,即便对面这位女子,衣着不整,容颜秀美,他心中却是焦虑万分。丰原国是回不去了,他们是没有地方可以去的降臣,金甲是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快起来,不要这样。” 姬天凝很不习惯这样的大礼,急忙伸手拉住裴济世,想把他拉起来。裴济世大惊失色,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这位女子,乃是火逆鳞看上的,尚秋原也极为看重。 他急忙后退两步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姬天凝微微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男女之防应该很是讲究。不由得摇摇头笑了笑:“是我唐突了,将军莫怪,我家乡风俗与这里大为不同。” “无妨,末将裴济世,望姑娘千万要救金将军一命。便是用末将的命来换,末将也在所不惜。” 周围的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姬天凝,在他们眼中,能用几枚银针止血,还能割开肚子让人不会死亡,这种手段乃是神仙般的手段。连军医都已经断定,金甲无法救治,只有死路一条,却是在姬天凝的手下活了过来。 如今,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看似柔弱奇异的女子身上。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很麻烦,只有为他输血,才能救他一命。” “输血?” 裴济世急忙躬身问道:“请问姑娘,何为输血?” “这位将军身上的伤,我已经处理好了,只需要休养服用药物。但是他失血过多,若是不能及时补充,恐怕很难度过危险期。” 第23章 吊人输血术(2) http://.biquxs.info/

裴济世双眉紧皱,输血这个词让他感觉很奇特,但是大概明白姬天凝的意思,就是金甲失血过多,需要补充血液。但是他很奇怪,要如何才能让失血过多的金甲,补充上足够的血液呢? “敢问姑娘,要如何才能为金将军输血?” 姬天凝坐在床边摆弄着手中的针管,若是这样抽一针管血,给金甲输进去,然后再抽一针管血输血,实在是太麻烦了。估计给金甲输血后,金甲的手也变成鞋底了。 “要想个办法,不能这样一针管一针管地抽血输血,另外还要检验血型是否配合。这个血型检验,要如何做才好?” “拿来点白酒,另外在帐篷里面起火,千万不要让火灭掉。否则温度太低,对病人非常不好。还有,你找一些素质好,没有疾病的人过来,要用这些人的血,为金甲输血。” “遵命,请问姑娘,输血后金将军是不是就能保住命了?” “现在言之过早,他的危险期尚未度过,不过输血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金甲素质极好,药物跟的及时,应该能挺过去。” “还需要什么药,请姑娘吩咐,末将一定备齐。” 姬天凝点点头:“拿纸笔过来。” 裴济世吩咐人去找身强力壮,素来没有什么疾病的人过来等候吩咐,又急忙拿过来纸笔,放在姬天凝面前的桌案上。毛笔,宣纸,姬天凝皱眉,果然如此。 她摇摇头,对于书法小时候也曾经练习过,但是早已经扔到九霄云外了。书法这种东西,需要极大的耐力,应试教育下的学生,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这种东西。 姬天凝左右看了看,在帐篷边上捡起一根树枝,用布条绑在树枝头上,沾着墨汁写了起来。毛笔写字实在太慢,若不是狂草的话,速度远不能和钢笔媲美。 “拿去,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裴济世恭恭敬敬接过药方,反过来倒过去,在眼前看了半天,终于满脸痛苦地看着姬天凝:“姑娘,末将愚钝,无法看明白姑娘的天书。这上面,写了什么?” 姬天凝无语了,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个时代的语言虽然她能听懂,但是可能文字并不一样。 一把从裴济世手上抓过方子,笑道:“我忘记了,你们这里的文字,可能和我家乡不同。这样吧,我来说,你写。” 裴济世点点头,拿过毛笔,姬天凝感觉裴济世拿毛笔的姿势,看起来很地道。她说药名,看着裴济世如何写。 笔墨落在纸上,那文字姬天凝看着有些熟悉,怎么看都和历史上传说中的象形文字很接近。她明白了,这个时代应该还很落后,可能刚刚出现封建社会形态不久,文字还停留在象形文字的基础上。 姬天凝说的药物,有些军医不明白,于是两个人就交流一番,才算是把方子搞定。这个时代的药物和名称,显然和姬天凝的知识有断层。 姬天凝拿出塑料滴流管,幸好还有几根这种东西,都装在密封的塑料袋中,因此可以派上大用场。帐篷里面的几个人,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姬天凝手中的东西,这些东西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奇异的女子,浑不似这个世界应该出现的人,无论何处都透出令人不解的奇妙独特。 那种透明的细管,看起来很柔,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帐篷里面有两个随军的医者,他们是军医,本来被他们判定,已经无救的金甲,此时虽然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但是显然还活着。 “不用针管一次次抽血输血的话,可以不可以,直接把针和针管,连接在两个人的之间的血管上,直接输血呢?” 若是这里是现代,这个问题可以直接无视,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只比打针复杂一点。可是在这里,既没有设备和仪器,甚至连血型的检验都是个问题,输血显然是个难题。 姬天凝在背包里面翻腾,她记得自己若是出门时间久的话,或者要去比较远的地方,不能很快回来,通常会带上平常用得着的医用物品。其中,就有可以检验血型的试剂。 既然她背后背着如此巨大沉重的旅行包,那么一定是要离开至少三天以上,背包里面意料之中,有她的手术包。于是她在想,是不是也应该有可以验血型的试剂,或者其他东西。 背包里面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除了简单的衣物和日常洗漱用品外,还有手术包和一点简单常用的医用物品。 “咦,好像还有种子,这是什么种子?” 姬天凝看着几个小塑料袋里面的种子,疑惑地塞进背包,她终于找到了验血型的试剂,有了这种东西就好办了。 试剂分别是a型血清与b型血清。除了红血球含有凝集原之外,在血清中还含有一种抗凝集素。a型血清能使含有b型凝集原的血液(即包括b型与ab型)凝聚;b型血清能使含有a型凝集原的血液(即包括a型与ab型)凝聚。 玻璃片左面为a型血清,右面为b型血清。根据以下原则,就能准确地查明你的血型。 左、右都不凝,是o型;右凝左不凝,是a型;右不凝左凝,是b型;左右都凝,是ab型。 很快,姬天凝就为金甲验出了血型,接下来就是找出几个和金甲血型相同健康的人,为金甲输血了。这并不难,帐篷外面排了几百人,都是年轻力壮,精神十足。 姬天凝异想天开,准备实验用针和针管,施行直接输血,而不是用针管一点点的抽血。她让裴济世找了几张桌子,在桌子上摆放了椅子,放在床边。 “在医院的时候,输血是用吊瓶,这里没有吊瓶,不知道吊人可以不可以。从原理上说,把人看做一个吊瓶,摆放在高处,用针和针管和病人连在一起,血液从高处流淌下来,岂不是和吊瓶作用相同?” 姬天凝仔细询问检查过后,选了四条大汉,让他们蹬上桌子,蹲在椅子上,手垂下来。这里唯有白酒,能当做消毒剂,好在酒精本来就是消毒剂,高度白酒中酒精含量极高,用作消毒剂也可以。 消毒,用胶皮管绑紧其中一条大汉的手腕,让他握紧拳头,把针从密封的塑料袋里面取出来,刺入大汉的血管。 顿时,殷红的鲜血,从大汉的血管中流淌出来,渐渐通过塑料管,向下面流了出去。塑料管的长度,正好可以到达金甲的手。姬天凝等待血液灌满了塑料管,从另外一头的针中流淌出来,才让旁边的一个军医,用手指捏住塑料管。 她早已经处理好了金甲的手,把针头刺入血管,让军医放开捏住塑料管的手,殷红的鲜血立时从塑料管中向金甲的血管流淌进去。 用这种方法,让四个军卒蹲于高处的椅子上,手垂下,分别在金甲的手脚接上了四个巨大的人型吊瓶血浆供给。姬天凝抬起手腕,看着手表,她要计算时间,不能让输血的人血流出的太多。 以这种速度估计,三分钟是一个点,估计在三分钟内,每个人可以给金甲输入不低于六的血液。四个人显然还不够,第一个三分钟过去后,姬天凝飞快的命令站立在一边的一个军卒上前,蹬到椅子上面。 撤去原来的输血管,用开水和白酒消毒之后,迅速重新打造了一个人型血浆吊瓶。 这样换了三批人,姬天凝才停了下来,看着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金甲的脸。 “姑娘,是不是再给金将军输点血,弟兄们都愿意献出自己的血液。只要能救金将军的命,让我们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暂时不用了,先看看他恢复的情况,记得要每天换一次药,伤口的消毒就用白酒。如果发现伤口和病情有什么变化,随时去找我。” “请问姑娘,金将军是不是没有危险了?” “暂时还不能这样说,要看他的恢复情况和体质,如果能清醒过来,立刻通知我。我会每天过来检查几次,虽然他现在昏迷不醒,但是要保证食物的供给。先用流食喂他,如果能清醒过来,再给他吃正常的食物。” “多谢姑娘,姑娘真乃是神医也!” 一个军医走上前去:“敢问神医姑娘,您手中的那些是何物?” 两个军医眼巴巴地盯着姬天凝手中的针和针管,他们很想打开姬天凝的手术包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种神器。 “这是针和塑料管,在我的家乡,是很平常的东西。” “请问神医姑娘,是否能传授我们一点医术,我们愿意拜姑娘为师。” 两个军医跪倒在姬天凝面前,两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期盼神色。 “姑娘,圣上有旨,请姑娘诊治后立刻回去觐见,姑娘请。” 一直跟随在姬天凝身后的两个人,如同附骨之疽般,片刻不肯离去。姬天凝秀眉蹙起,她可是不想去见那个色白马皇帝,被他吃掉。 第24章 剖腹要红包(1)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快速地想着摆开色白马皇帝的主意,要是能留在尚秋原这里,无疑安全很有保证。怎么才能留在这里?白马皇帝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刚才那一下子,估计让白马皇帝要疼痛很久。 “不会某方面功能减弱或者丧失了吧?” 刚才姬天凝在火逆鳞的帐篷之中,突然袭击,膝盖向火逆鳞腿间撞击。当时火逆鳞毫无防备,立时中招,但是多年的反应,在战场上生死征战的敏捷,还是让他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火逆鳞在帐篷之中坐在桌案后面,脸色阴沉剑眉倒竖,脚被狠狠踩了一下,肋骨隐隐作痛。最要命的,是腿间,酸痛的让他几乎发狂。 若是平时,他会立刻要了姬天凝的命,不管谁求情都不可能饶恕。但是今天,他竟然没有立即杀死这个敢于拒绝自己恩宠,伤害九五之尊的姬天凝。这个奇异的蛮夷女子,无疑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被视作心玩具。 最重要的,是他想看看,姬天凝的医术,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是否能够治疗他那连御医和南诏国名医都没有办法的疾病。若不是为了不时折磨他的怪病,火逆鳞怎么肯饶过姬天凝。 尚秋原走进帐篷之中,一眼就看到了火逆鳞阴沉冰寒的脸色,撩衣跪倒在地:“罪臣尚秋原,参见圣上,谢圣上天恩。” 冷峻的目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尚秋原,一抹冷笑挂着嘴边,至今火逆鳞也没有想明白,贵为丰原国驸马,护国大将军兼三军统帅的尚秋原,因何要归降于他。 “尚秋原,朕在想,你为何肯归降于朕。” 尚秋原抬起头,温润的眸子中带着恭敬和隐隐忧伤:“多年来,罪臣与圣上交战,冒犯天颜之处数不胜数,早已是万死之罪。可怜那些将士无辜,岂能因罪臣一人之过,枉死沙场。罪臣别无所求,但求圣上善待他们,则罪臣五内铭感。” “朕想听的,不是这些。” 火逆鳞犀利冷峻的眸子,逼视着尚秋原,跪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几年来南诏国最大的敌人。他多次和尚秋原交战,都未能占到什么便宜。 “罪臣既然已经发誓效忠圣上,今生绝无二意,望圣上明察。” “哦,绝无二意吗?若是朕命你即刻为先锋,攻打丰原国呢?” 尚秋原微微垂下眼睑,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只是那笑意中,隐藏着说不出的淡漠和忧郁。 “君命不可违,罪臣自当遵旨,绝无懈怠。只是,如今并不是攻打丰原国的最好时机。圣上且请稍等,丰原国内部必将生乱。” 火逆鳞饶有兴趣地看着尚秋原:“说来朕听听。” “启禀圣上,丰原国变天了!” 火逆鳞眯起眼睛,原来如此,难怪尚秋原临阵请降,想必是因为这个变故。丰原国变天了,那么说来,南诏国的机会也到了,只是在其中,尚秋原扮演的,是何等角色? 2 姬天凝在附骨之疽的几番催促之下,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裴济世,但是裴济世等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惭愧地低下头。他们乃是降臣,怎么敢和火逆鳞作对。要知道,他们五千将士的命,都在火逆鳞的手中。 万般无奈,姬天凝深知这些人救不了她,传说中皇帝这种生物,除了少数不怕死的人,是没有人敢惹的。 “哼,大不了豁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色白马皇帝,你最好给本女王小心了,修罗女王不是白叫的,你再敢侵犯我,就休怪我不客气!” 暗中把一把小刀藏在鞋帮之中,用袜子掩盖起来,装作系鞋带的模样,众人都没有想到,姬天凝如此大胆,敢把刀藏在身上。那把小刀实在太小,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 蜗牛一般向火逆鳞的帐篷爬了过去,姬天凝此刻只希望天上降下一个神雷,把她劈回现代世界。 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安然向她走来,夜色中,皎洁的月光下,尚秋原宛如凭空出现的一朵雪莲花,带着不沾尘埃的高洁。 秀逸的脸庞,永远是那样温润平静,让人的心灵顿时沉淀下来。看到尚秋原,姬天凝双眼放光,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看在她给他治疗的份儿上,怎么也应该帮她一把吧。 姬天凝向尚秋原走了过去,双眼可怜兮兮地眨动着,拼命向尚秋原放电,心里嘀咕着:“尚帅哥,你就牺牲一下吧,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点交情。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抛弃我,不然我哭都没有地方哭。” “有劳姑娘再施神术,未知金甲此刻如何?” “还可以,我刚刚给他输血了,应该可以挺过去,只是他身边日夜不能离人,要随时观察他的变化,因为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如果发生了意外,恐怕连救治都来不及。本来我是应该留下来,观察他病情的,可是……” “你想办法留下我啊,为了我们之间有过的交情,为了你的手下……” 姬天凝眨动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尚秋原,只希望那抿成一个优美弧度的嘴巴中,吐出让她留下的话。 “抱歉,圣上还在等待姑娘觐见。” 低低的声音,在姬天凝耳边掠过,宛如微微的晚风,却寒透了姬天凝的心。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尚秋原,这个白莲般的男子,竟然就这样见死不救吗? 尚秋原温润的目光中,隐含忧伤,那深邃的忧伤和无奈,令姬天凝心动不已。 白色的身影,缓缓地从她身边即将掠过,姬天凝深吸一口气,蓦然闭上眼睛,向尚秋原的怀中倒了下去。她在赌,赌尚秋原不会任凭她就这样摔倒在地上。如果,这个白莲般的男子,真的能如此绝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双修长的手,扶住了姬天凝,任凭姬天凝的身子倒在自己的臂弯,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无奈的淡笑,这个女子真是大胆。 3 尚秋原深知姬天凝并不愿意去见火逆鳞,侍候那位圣上,但是他乃是降臣,身后背负着五千将士的生命安危,不能为了姬天凝一人,甘冒奇险。天下莫不知火逆鳞冷酷无情,喜怒无常。 “尚将军,圣上召见姬姑娘,请将她交给我们吧。” 奉了火逆鳞旨意,一直跟随在姬天凝身后的两个人走了过来,无论姬天凝是昏迷还是死掉,他们的职责是带着她去见圣上。 姬天凝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感受着尚秋原手臂上的温度,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从尚秋原身上散发出来,在她鼻端飘荡。 “姬姑娘过于劳累,因此昏迷了过去,在下送她前去觐见圣上便是。” 尚秋原虽然明知姬天凝是故意为之,暗叹这个女子太过大胆,终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姬天凝落入火逆鳞的魔爪。 伸手抱起姬天凝,心口隐隐作痛,但是却不能把这个女子放在别人手中。心中对这个奇异的女子,大生怜惜之情,不仅因为姬天凝曾经给他治疗过,救了他心腹爱将的命。更因为这个女子,让他引为知己。 “启禀圣上,尚秋原求见,姬姑娘因为劳累过度,如今昏迷不醒。” 帐篷中的火逆鳞,闻言脸色更加冷峻,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尚秋原,和尚秋原怀中的姬天凝。 “把她放在此处,你下去吧。” 尚秋原低着头,微微皱眉,如果把姬天凝放在此处,恐怕难逃一劫。 “圣上,姬姑娘是因为救治微臣的将军,劳累昏迷的,请圣上开恩,允许微臣派军医照顾姬姑娘。” 冰寒的眸子,盯着尚秋原和姬天凝,嘴角带出一抹没有丝毫温度的笑容:“若是她自己能走出去,朕就恩准她去为朕的先锋诊治,不必留在这里侍候朕。” 尚秋原看着睫毛不停颤动的姬天凝,想知道这个女子会如何做,火逆鳞出了一个难题,若是姬天凝起来,乃是欺君之罪。若是不起来,只能留在这里。 姬天凝忽然睁开眼睛,调皮地向尚秋原眨动了几下,活蹦乱跳地跳了起来。她心中丝毫没有惭愧不安,也没有犯了欺君之罪的觉悟。 “你是皇帝,金口玉言,要说话算话,这段时间我要留在金甲身边随时观察他的病情。如果人死了,别人会说你这个皇帝小气,本姑娘医术不济。就是这样了,你有什么疑难杂症,尽管来找我,若是没有事情,就不必来打扰我给将士们治疗了。” 姬天凝站在火逆鳞面前,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这番话,也不去看火逆鳞的脸色,飞快地拎着自己的背包,也不等火逆鳞说什么,从帐篷里面跳了出去。 一抹温润的笑意,在尚秋原漆黑的眸子中闪过,扭头看着那个灵动的女子,宛如兔子般从帐篷门口消失。他没有抬头,知道此刻火逆鳞脸上的神色,一定很精彩。只是尚秋原有些奇怪,为何火逆鳞会对这个女子,如此包容。 第25章 剖腹要红包(2) http://.biquxs.info/

“姑娘有何吩咐?” 帐篷之外不远处,有侍卫见姬天凝像兔子一般从帐篷里面跳了出来,感叹这个奇异女子速度好快,身手不错之余,急忙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那可是皇上看上的女人,态度要恭敬。 姬天凝面带沉思之色,跳出帐篷之后,她的小心肝“噗通,噗通”,跳了好久。捂住心口,蹙起秀眉,做西子捧心状,引得侍卫们目光连连闪动。 虽然皇帝的女人他们不敢打主意,可是这女子的高耸和修长玉颈,以及奇怪外衣里面的一抹白腻,还是让他们贼溜溜的目光流连忘返。 “哦,你们皇帝的那个先锋官在何处?陛下请我去给他诊治,你带我过去吧。” “是,姑娘请。” 侍卫统领过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偷偷用眼角看着姬天凝的纤腰。能看到如次风光,实在难得。平日里多少日子看不到女人,母猪都分外动人。何况即便回到京城,看到的女人也都是包裹的极为严密,除了脸顶多能看到手。 姬天凝在侍卫的肩头拍了拍,上上下下打量着侍卫,一身银色的软甲,勾勒出健美的身躯。结实的肌肉蕴藏着力量之美,修长的身材可以和健美先生媲美。 银色头盔上是一簇红缨,麦色的肌肤带着健康的颜色,棱角分明的脸庞,因为久经沙场,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犀利明亮如同星辰般的眼睛,一道淡淡的伤疤,从耳根向颈部蔓延。 姬天凝看到那道伤疤,明白这个人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久经沙场的勇士。那道伤疤的位置如果再正一点,再深一点,她今日就不可能看到这个英俊充满阳光的侍卫了。 对于这些人的官职,她不是很清楚,也无法从他们的衣着头盔上,分辨出谁的官职大。 侍卫统领安陵青岚,乃是火逆鳞身边的近臣,身为侍卫统领。时常跟随在火逆鳞身边。因为拼死救驾有功,从一个普通侍卫,提升到侍卫统领之职。官职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即便是功高的将军,和德高望重的大臣,对他也十分客气。 见到火逆鳞新看上的女子,如何敢不亲自过来侍候,何况他也很愿意近距离欣赏这位奇特的玉人。 “末将安陵青岚,给姑娘见礼,姑娘有何事情,尽管吩咐末将。” 姬天凝微微一笑,伸手在安陵青岚肩头拍了拍:“好看吗?看够没有?抬起头来大大方方地看,偷偷的可不像男子汉。” 安陵青岚脸微微一红,他还不曾见过如此胆大的女子,急忙躬身道:“末将不敢,末将失礼,请姑娘恕罪。” 姬天凝歪着头看着安陵青岚:“好个英俊的将军,你身兼何职?” “末将乃是侍卫统领。” “原来是统领大人,以后请统领大人你多多照应,没有问题吧?” “姑娘太客气了,末将万万不敢当,日后还要姑娘多多提携。姑娘这边请,末将领路。” 姬天凝笑眯眯地向安陵青岚放电,既然是侍卫统领,应该很有利用价值,何况是如此具有阳刚气的帅哥。身着银色软甲的安陵青岚,格外具有男子汉气概,以她的眼光看,放在现代,绝对是可以引起女生的尖叫。 她毫不客气地把巨大的背包,扔到了安陵青岚手中:“帅哥统领,帮我拿一下,好重哦。” 安陵青岚急忙接住,小心翼翼地拎在手中,沉重巨大的背包,在他的手中,如同一根稻草般轻盈。他拎住背包,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这背包在他手中虽然轻盈,但是放在一个娇柔女子的身上,就很沉重了。 “你们那个先锋官,伤势如何了?” “陈先锋伤势并不严重,但是旧病复发,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陈先锋跟随圣上多年,屡立战功,圣上十分看重。只是他的病情反反复复,最近一段时间更是糟糕,军医和御医都没有办法。” “有什么症状?” “经常腹痛不止,难以克制,饮食难进。且有时发热、恶心呕吐、打寒战,病发时大汗淋漓,脸色蜡黄。服用了很多药物,都未能治愈。” “腹部什么地方疼痛?” “这个末将就不是很清楚了,待末将领姑娘去问军医,到陈先锋那里诊治如何?” “好啊,对了帅哥统领大人,你给我安排一个帐篷居住吧。” 安陵青岚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姬天凝,急忙低下头,他认为既然姬天凝是皇上看上的女人,当然应该是留在皇上的帐篷之中侍寝。本来军中是不能有女子的,这也是众人看到姬天凝很奇怪的原因。 因为姬天凝的医术,将士们才默许了她的存在,何况他们都看出,他们的圣上对这个女子很感兴趣。 “姑娘要住在何处,末将需要圣上的旨意。” “你们圣上已经批准,我留在尚秋原的军中,为金甲将军治疗,具体的事情,你去找尚秋原吧。好累哦,真想好好睡一觉。” 隐隐地,低沉压抑得声音,在军中飘荡,那是受伤的军卒,未能得到很好的治疗,克制伤口折磨的声音。痛苦而压抑,宛如游丝般在空气中飘荡,令人心神不安。姬天凝叹口气,知道今夜注定无眠了。 帐篷中的陈青阳,躺在c上,身上大汗淋漓。衣襟尽被汗水打透,却是不肯哼出一声。阵阵难以克制的疼痛,在腹部蔓延,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一次次加重。 如此下去,他恐怕只能离开战场,回到家中等死。 “陈先锋,圣上派姬姑娘前来为你诊治。” 安陵青岚掀开帐篷,躬身等待姬天凝进,这位姑娘虽然诱人,但是他不敢有丝毫想法,那可是圣上看上的女子。 “准备开水,白酒,白布条。” 姬天凝简短吩咐着,坐在陈青阳c前,先把脉片刻,然后检查。 “你此刻有什么感觉?” “腹中疼痛,饮食难进,头晕想呕。” 这种症状,姬天凝已经听安陵青岚说过,再检查后已经明白。 胆结石,很可能还有胆囊炎,这种病在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什么治疗的方法。排石靠药物虽然不是没有效果,但是只靠中药,很难把结石排出去。何况,处于象形文字的时代,姬天凝也不能期望这个时代的医术有多么发达。 用白酒给双手消毒,姬天凝开始准备手术,目前看起来,此人的胆结石可能很大,靠其他手段难以排出,只能选择手术。 “小人拜见神医姑娘,请问姑娘,未知用何种手段,可以解除此疾?” 旁边的军医早已经守护在旁边,战场上姬天凝的手段,他们叹为天人,能有机会亲眼见这位神医姑娘施术,实乃是他们的荣幸。 “手术。” 姬天凝的回答很简单,她不想对军医解释,并不是想秘技自珍,而是手术这种东西,对这些人一时间解释不清楚。 从包中拿出麻醉药,姬天凝摇摇头,麻醉药已经不多了,不知道还能救几个人。 消毒后,姬天凝看着陈青阳:“我要为你做手术了,不必害怕,你会没事的。” “圣上恩德普照四海,微臣谢圣上天恩。” 姬天凝翻着白眼,这个人莫名其妙,给他做手术的是自己好不好,谢什么圣上,要谢也应该谢她吧。 懒得去和这些愚忠的人计较,拿起手术刀割开了陈青阳的腹部,露出里面的内脏。 “啊!天啊……” 军医们瞠目结舌,虽然听说这位神医有通天手段,可以割开人的腹部治疗,而被割开腹部的人,却不会因此死亡。但是毕竟他们没有亲眼见到,因此见到姬天凝用刀割开陈青阳的腹部,不由得大惊失色。 在他们的认知中,人的肚子被割开,必死无疑。 姬天凝检查陈青阳的胆,果然是胆结石加胆囊炎,胆已经无法保留,也没有必要保留了。她直接切除了陈青阳的胆,看了看其他的脏器,并无什么病变,于是悠闲地坐了下来。 “神医,仙子,为何陈先锋被、割开腹部,仍然可以生存?为何他不会疼痛?” “那是麻药的作用,割开腹部自然不会死,这并不是算大手术。” 军医们惊叹不已,纷纷询问不止,姬天凝蹙起秀眉,摆摆手示意军医们噤声。她正在考虑,如何利用此事,为保护自己增加筹码。 “安陵青岚。” “末将在,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跟你们陛下说,我有几个要求,请他答应并且做到。” 安陵青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姬天凝,敢和圣上讲条件的人,至少在南诏国他还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子真是不知死活,难道不知道冷面君王是不讲情面的吗? “你去告诉你们陛下,第一,我是自由的,他不得勉强我做任何事情,尤其是侍候他。第二,我要住在何处,他不得干涉,也不能勉强我留在他身边。第三,手术费请他即刻付清。” 安陵青岚呆滞地躬身站在姬天凝面前,愁眉苦脸地看着姬天凝。 “嘿嘿,这位先锋的肚子可是剖开了,当然要剖开肚子要红包了,白马皇帝,你就从了我吧!” 第26章 低为承衣女(1) http://.biquxs.info/

琉璃瓦金碧辉煌,金水河玉带妖娆,红砖碧瓦巍峨壮观。那曾只在梦里出现过的殿堂,神秘悠远。起脊的飞檐,挂着铜铃,飘渺的铃声在心中回荡。朱红色的宫门上,排列着九九八十一颗金色的圆点,象征帝王的至尊。 百官跪于宫门左右,紫带拖地,恭迎的朝拜声,远远传播开来。 一袭竹青长裙,几支兰花绽放,紫色的万字不到头衽领,月白色缎袖善舞。篮色绣着黄s花朵的衣带束缚着腰。如云秀发高高挽起,只有一支白玉莲花簪,插在高挽的秀发上。淡扫蛾眉,薄敷脂粉。 与之并不相称的,是那双灵动的丹凤眼,手指撩起车窗,漆黑灵动的眸子向外扫视。这里的一切对姬天凝来说,都是那样新奇。 几日过去,仍然恍如梦中,或许这便是黄粱一梦,大槐树下,她还不曾醒来。 命运的枷锁,是否已经与那深宫联系,富丽堂皇的背后,可还有恣意的生活? 脚下的背包提醒她,在这个世界里,她可能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是要融入这里,还是去寻找自己的自由,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娥眉微微蹙起,涌入耳中的谄媚阿谀,是帝王的幸事还是不幸。她的命运,是否要和那个冷酷冰山般的白马皇帝锁定? 南诏、丰原、云梦、北夷、静海,五国对峙,这个世界如此陌生,她迷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找不到回去的路。 曳地长裙,束缚了脚步,宽大的衣袖,约束了手臂。金步摇胭脂的后面,隐藏着克制,那不是她想要的。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旅行包,还有那部手提电脑,属于她的私人物品。同样和她都不属于这个时代,在这古色古香的气氛中,如此的不合时宜。 “圣上驾到,姬天凝迎接圣驾……” 高声的呼喝,从院子外面传入房间,正在换衣服的姬天凝蹙起秀眉,这位白马皇帝,不是想趁机吃豆腐吧,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她换衣服的时候来。在军中剖开肚子要红包,保全了自身,却是没有得到想要的自由,还是被火逆鳞挟持,带回南诏皇宫。 “小主,圣上驾临了,小主快迎驾。” 一个侍女急匆匆地站在门外,呼喊姬天凝,没有姬天凝的允许,她不敢进去,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没有名分的女子。 “知道了,让他等着,我换衣服呢。” 碧桃哭笑不得,敢让皇帝等的女人,她还没有听说过。后宫中的嫔妃,听说皇上驾临,哪一个不是急匆匆兴奋地赶紧出去跪迎圣驾。 “小主,快出来跪迎圣驾,要是被圣上怪罪,会治罪的。” “换衣服是什么罪啊?是不是南诏换个衣服都有罪,我看在这种地方,纯属就是活受罪。告诉你那位皇帝,等玉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是吗,朕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道理,姬天凝,你很嚣张啊。” “哐当!” 房门被踢开了,“参见圣上,万岁万万岁……”,外面惊慌失措的朝拜。 姬天凝急忙抓住牛仔裤,迅速地向腿套了过去,一记眼刀恶狠狠向火逆鳞劈了过去。 侍女战战兢兢地跪在房门口,偷眼看着房间里面两个怒目而视的人,心胆俱裂。她们还不曾见过有那位宫人,敢如此无礼的直视皇上,更不用说如此怒目相向。 那位没有一点名分的宫女,她们平时称呼小主,也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敬称。毕竟这位小主,是皇上亲自从外面带回来,赐住听雨阁的。虽然这里并不是嫔妃应该住的地方,却是皇上喜欢经常来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在暗中猜测,这位被皇上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到底在皇上心目中是什么位置。 被扔在听雨阁数日,皇上不曾来过,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封赏。着急的是侍候的宫女,毕竟她们都希望能侍候一个皇上恩宠的主子。 修长笔直的腿,白玉雕就。雪蚕丝缎般的肌肤,柔和光泽游动。绷紧的腿,优美柔婉的肌肉线条,勾勒出健美的曲线。 目光从小腿顺着膝盖游动到腿,蓦然隆起的曲线,自然流畅。 “姬天凝,你是在引诱朕,求得朕的恩宠吗?身材的确不错,难得是身为女子,竟然有如此结实的的腿。虽然肌肤还不够细腻,幸好曲线丰饶,可以弥补。” 一个竹枕从姬天凝手中飞出,纤纤玉足飞舞,枕巾了、褥子了、垫子、被子…… 一串东西向火逆鳞飞了过来,姬天凝用力把牛仔裤拉了上去,匆匆忙忙套上一件半袖真丝t恤。 二十二年的完璧身,还是第一次如此意外地露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虽然那个男人又酷又帅,姬天凝还是发飙了。 “切,你还是不是皇上,竟然偷看女子换衣服,不折不扣的窥视狂,不要脸的家伙,给我滚出去……” 清脆宛如金铃,优美如梵阿玲上的音符,不疾不徐的语调,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 南诏皇帝没有滚出去,敢叫他滚出去的人,至今应该还没有诞生。不对,已经有一个嚣张,搞不清状况的女子,降落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地用手指差一点就戳到了他眼睛上。 侍女和太监们,一溜烟地滚了出去,他们不想再看下去,也不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见到至尊的皇上吃瘪,他们要保住的,只是项上的人头。 金红色袍上金龙探爪,云纹中,五爪金龙翻腾,龙有逆鳞不可轻触。触龙之逆鳞者,自古无有好下场。龙为天地之灵,圣天子有百灵护体,真龙天子亦有逆鳞,触之伤己。 如画般俊朗脸庞下,是冰封的零度,凤目中的威严不可直视。莹玉脸庞棱角分明,薄薄的嘴弯曲出危险弧度,微微眯起的凤目危险更甚于刀剑,那目光宛如实质般,寒入骨随。 九五之尊,南诏的至尊不容侵犯,他已不记得,有多少年无人敢如此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或许只有幼时,在父皇母后面前,才心中戒惧。 但那不是如此的被藐视,南诏的皇帝,在这个女子的眼中,和市井无赖无疑。斥责的语气,鄙视的眼神,为何如此诱人。不知名布料裁成的裤子,紧绷绷勾勒出笔直修长的腿,曼妙的弧度,流水般倾泻。 衣襟中隐隐露出一抹高耸的白腻,瞬间就被掩盖起来,手臂舒展在外面,丝毫没有顾忌。 青丝绾起,唯有一支白玉兰花簪子,束住了秀发,几缕弯曲的秀发从鬓边垂落,俏皮跳动。 一阵剧痛从手腕蔓延开来,略带粗糙的手,紧紧抓住了姬天凝的手腕。身子一个踉跄,从c倾斜着倒入危险的怀中,目光凝注处,冰峰般的剑眉无限接近零度,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铁箍般的手,手铐般锁住了她的皓腕,丝丝凉气从粉红的嘴角中吸入。 “放手了,你以为你是阿s啊,手又粗又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吧。你弄痛我了,不告而入是为贼,想偷香窃玉也要有点风度好不好。” 下巴被抓在南诏皇帝的手中,身子在空中轻盈飞过,宛如一只蝴蝶,翩然美丽。多少次,曾经在梦中,如此飞过,只是却没有梦境中的美丽。 重重撞击在c上,后背和墙壁接触的瞬间,一个重物压住了她。白马皇帝危险的眸子,眯成了一道危险的弧度,左眼写着冷漠,右眼写着威严。 淡淡远山木叶的清香,在她身上弥漫,那味道本是那样令人沉醉安心。令人无法安心的,是眯起充满危险的眼睛。姬天凝宁愿面对一百具尸体,或者被关入天平间,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危险的目光。 “姬天凝,你僭越了,可知道冲撞了朕,是何等罪过吗?” 冰凉的温度从粗糙手指传入脖颈,呼吸有些困难,没有丝毫怜惜。 “嗨,我说,你能不能先起来,这样看起来很暗昧。” 纤纤素手抓着了玉带,柔滑的腰上竟然没有丝毫赘肉,结实的腹肌入手,姬天凝不由得狠狠抓了几下。火逆鳞哭笑不得,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子吃了豆腐。记得往日,那些后宫嫔妃,是如何的柔顺,婉转承欢,早已经让他厌倦。 第27章 低为承衣女(2) http://.biquxs.info/

伶牙俐齿,尖利的爪子,面前的女子如同一只猫,浑身上下带着神秘不羁的气息。 触手是柔滑的肌肤,结实的肌肉手感极好。不似他后宫中那些女子,肌肤柔弱无力,娇弱不堪。 纤纤素手在火逆鳞的腰上狠狠掐着:“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外面阳光灿烂,繁花似锦,不如我们出去欣赏风景吧。看,天是多么蓝,草是多么绿,如此好的天气,怎么可以留在屋子里。” 虽然这个理由和邀请有够烂,可是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难道你不知道,最美最值得欣赏的风景,就在这个房间里面吗?” 漾开的冷酷笑容,不能给火逆鳞俊朗的脸增加一丝温度,危险的眼神让姬天凝心中忐忑不安。 暗昧的气息在房间里飘荡,如此近的距离,那张俊朗冷酷的脸,魅力不减。淡淡远山木叶般的清香味道,弥漫着钻入姬天凝的鼻孔。 她的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如此帅哥,本来不是她生活中该有的。若是忽略不计危险,她还可以更近一步,把这个帅哥皇帝吃掉。 “嗨,帅哥皇帝你好,我叫姬天凝,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认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姬天凝伸出手去,握住了在她腰上逐渐向上,危险的手。这算是握手,还是互相抓在一起?四只手紧紧纠在一起。 “姬天凝,难道你不知,朕的名字乃是要避讳的吗?” “不要那样小气好不好,难道皇帝都是小气鬼吗?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连说都不能说,起名字干什么。我的名字都告诉你了,知道一位女士的名字,却不肯说出你的名字,是很没有风度和教养的表现。” “风度?教养?如你所愿,朕的名字是火逆鳞,可惜朕并未从你身上看到闺阁女子应具备的风度和教养,你所谓遥远的国度,难道不曾教过你,见到君王,应该持如何的礼仪吗?” 温暖的呼吸,轻拂在姬天凝的脸庞上。 “嘎吱,嘎吱……” 磨牙的声音从姬天凝嘴里传出,漆黑明亮的眸子,瞪视着色皇帝。 “火逆鳞,你几百年没有碰过女人?你的后宫中,不会连一个妃子都没有吧。我听说皇帝的妃子,总是很多的,把你的咸猪蹄拿开!” 火焰在眸子中燃烧,小宇宙爆发,我踹,我挠,我…… “被朕宠幸,是你的福分,后宫中多少妃子,想上朕的龙榻,得到朕的恩宠。你是朕的奴婢,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朕,包括你的小命。” “拜托,不要太自恋好不好,我只属于我自己。我不是东西,不属于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一下,可能你患有强制妄想狂精神疾病。” 在姬天凝的心中,已经给火逆鳞定位于精神病患者的范围了,这个小气鬼加自大狂,凭什么把她定为他的私人物品,贴上南诏皇家的标签? 奇妙的感觉过电般,脸上染上了一层粉晕。眸子中燃烧的怒火,足以烧开一壶水,可是却无法融化对面的冰山。 最可恶的,是火逆鳞高高在上俯视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是我的私人物品,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对于我的爱抚,你应该跪伏谢恩。” 可惜的是,姬天凝毫无谢恩诚惶诚恐的觉悟,目光在火逆鳞的身上扫过,寻找可以下口的地方。 “冷静,要冷静,防狼术里面怎么说来着。本女王也算是防狼高手,这个时候不能挣扎反抗,那会激起面前这只冰山帅狼的狼意。” 媚波横流,丹凤眼电流高达一万伏,嘴角扯起媚笑,呢喃道:“你想要你早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你说了我才知道你想要。你想要的话,对我说好了,不用不好意思。不可能你说了我不明白,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 毫无营养的废话连篇从樱桃小口中吐出,一缕缕奇异的清香,从姬天凝身上钻入火逆鳞的鼻孔。各种各样的香气他闻的多了,后宫中那些妃子,为了吸引他转瞬间的回眸,无所不用其极。 “天气好热,你穿这么多热不热啊,我帮你解掉好不好?” 一抹奇异的笑容展现,低下头看着下面忽然变了一个人般的姬天凝,手轻轻地松开了,他并不在乎这个女子反抗。他是马上的皇帝,也是武功高强的武将,眼前的女子虽不似他后宫中那些女人那般娇弱,在他的眼中,不过也只是一只有趣的小y猫。 只是那一瞬间的风致,却压过了他后宫所有的佳丽,拨动了他从未被人拨动过的心弦。 纤纤素手修长,放在了他的衣服上,姬天凝寻找着扣子:“咦,扣子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扣子,这个衣带,要如何解,还有,你穿的和中世纪骑士一般,难道是怕我占你便宜?” 姬天凝坐了起来,努力地在火逆鳞身上摩索着,火逆鳞哭笑不得,还没有见过如此努力的笨蛋。 “切,鄙视你,干什么弄的跟粽子似地。这样这样,就是这样……” 衣襟被史无前例地拽开,露出里面雪白的丝绸小衣,秀眉蹙起,笨手笨脚地用力撕扯着,似乎不是想解衣服,而是想用暴力把衣服撕开。 火逆鳞记得,曾几何时,他曾用过这种方法,对待他后宫中的嫔妃,只是为了寻求刺激。却吓得那些嫔妃,战战兢兢,跪伏在地磕头请罪。 一抹兴致从眼底升起,这个女子果然有趣,竟然用这种暴力刺激的方法对待九五之尊。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姬天凝还会如何做。 “姬天凝,朕看你需要好生学如何侍候朕更衣,不如就封你为承衣女吧,以后专门侍候朕更衣。” 嘴角绽开戏谑的笑容,看着瞪大无辜眼睛,不知所谓的俏脸。火逆鳞猜想,面前这个奇异的女子,恐怕并不知道承衣女是什么。 他抬起手,解了衣带和衣服,胸膛完全露在姬天凝眼前。宽宽的肩膀扇子般向腰纤细下去,玉石般的肌肤,几块腹肌清晰可见,完全可以和健美先生媲美。 “极品啊!” 某色女嘴角出现了一丝晶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观如此健美帅哥。手指轻柔地在火逆鳞肌肤上滑过,疑惑地问道:“承衣女是什么东东?” “嗯,那代表着你以后就侍候朕换衣服了……” “啊……” 第28章 拒宠惹是非(1) http://.biquxs.info/

一脚踩在火逆鳞的昂扬耸立之上,另外一只脚趁机重重给了腹部一下,姬天凝轻盈地在火逆鳞的身上跳了过去,足足跳出去有一米半。 从火逆鳞身上蹿过的瞬间,看到一张扭曲痛苦的俊朗脸庞,心中不由得得意洋洋,她算不算是第一个打皇帝的人? 跳到地上,顺手捞起旅游鞋,至于背包,来不及去拿了,还是先闪的好。等过一会平静了,再回来拿旅行包也不迟。姬天凝没有走门,而是用手按住窗台,从窗户直接飘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撒脚就跑。 挥挥手只说了一声:“姑娘告辞了,多谢热情招待,不用热情到解衣服吧。” 抽着冷气,看着那个蝴蝶般从窗户飘出去的女子,不错,就是飘。身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般,瞬间就消失在视线中。那句话尤在耳边,倩影却已飘渺。火逆鳞想笑,又疼的脸孔扭曲不已,弯着腰蜷缩,感受着某个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咬牙切齿。 “姬天凝,朕记住你了,你还是第一个敢伤害朕要害,跳窗户逃走,躲避朕恩宠的人。” “皇上,皇上……” 房间外面,传进来小心翼翼的呼唤声,太监和宫女们不敢进来,只能站在门外,等候火逆鳞的吩咐。本来他们是不敢惊动皇上和女人颠鸾倒凤的,可是那位小主,从窗户跳了出去,一路飞奔。 虽然小主没有穿鞋,太监和宫女们估量了片刻,感觉是追不上了。于是只能瞠目结舌,看着这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幕奇景。 清醒过来后,他们才想起,尊贵的皇帝,还在房间里面。那位没有名分的小主跑了,他们急忙到门口去询问,恭候皇上的旨意。 “她去了哪里?” 听到火逆鳞冷酷的声音,太监和宫女们放心了,这要是皇上在听雨阁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得死。 “启禀皇上,奴才看到小主向南方跑过去了,要不要追小主回来?” “去两个人跟着,传我之命,看到她给朕抓回来。还有,她已经被朕封为承衣女了。抓到她立刻禀告朕。” 火逆鳞躺着等疼痛过去,腹部的一脚够狠,更狠的是要害的一脚。火逆鳞怀疑,以后会不会不举。想到此处,心中更是痛恨不已,恨不得立刻把那个桀骜的女子,狠狠教训。 “姬天凝,果然是一只小y猫,待朕好好教训你,让你懂得皇宫中的规矩。从未见过如此烈女,还真是给朕枯燥的皇宫,增添了几许趣味。此后的日子,想必会有很多精彩,朕十分期待。” 姬天凝一溜小跑,直到跑到看不到听雨阁,才停了下来。很没有形象地坐在石头上,刚才在跑的时候,已经把旅游鞋穿了上去。到现在,她才有时间去打量左右的环境。 其实她是很喜欢听雨阁,如果没有那位白马皇帝,她很愿意在那里度过几天。 繁花似锦,偶有几只仙鹤在水边徜徉,远处的树丛中,不时冒出美丽的犄角,隐隐有斑点在树丛中移。 回头看了听雨阁一眼,在这里已经无法看到听雨阁了,回廊曲折,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曲径通幽,满眼除了树木就是高高飞起的屋檐,还有堂皇富丽的建筑掩映在花草树木之中。 这里竟然有熟悉的感觉,姬天凝茫然四顾,似乎正在故宫中旅游一般。这里的一切,和她那个世界的故宫很相像,只是多了份安静。 一只分叉的鹿角,从姬天凝身后伸了出来,一只梅花鹿好奇地看着这个装束奇异的女子。它似乎是感到这个女子奇怪,所以动了好奇心,过来看看。温柔的褐色眼睛看着姬天凝,温暖的呼吸喷到了姬天凝的脸上。 姬天凝伸出手摩着梅花鹿光滑的毛皮:“嗨你好,我很久以前就想摩摩你了,终于有机会了。你的毛皮好光滑,可爱的梅花鹿,这里是什么地方,要出去的话,应该如何走?” 梅花鹿在姬天凝的手中蹭着,并不回答姬天凝的话,姬天凝叹口气,看起来这个世界的梅花鹿,并没有什么不同,不会说话。 极目望去,不仅听雨阁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连宫门在什么地方,也是一筹莫展。姬天凝悲哀的发现,在这个皇宫中,她迷路了。 到处的建筑看上去虽然大同小异,太阳的方向也能给她指示方向,可是绕来绕去,姬天凝还是没有找到回去或者出去的路。 “那一女子,因何奇装异服,见到娘娘为何不过来行礼?” 姬天凝正游目四顾,却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急忙扭头看去。 几个古装的宫女,全副武装,就如同她刚刚换掉的衣服一样啰嗦。高挽的宫鬓,斜插珠花,走起来摇曳生姿。可是姬天凝根本就没有注意喝斥她的宫女,目光落在宫女中间的女子身上。 一身粉红烟纱裙清新典雅,绣了兰花的白色衣襟一点也不张扬却让人眼前一亮,头上梳的是双蝶髻,带的是八宝翡翠兰花钗。垂了银丝 银丝底下缀了粉红色的兰花,素雅却略带喜庆。 一双杏仁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肤若凝脂,面若芙蓉。气似幽兰,巧笑倩兮,眉目间透出无限娇媚。 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一袭金黄的曳地望仙裙,纯净明丽,质地轻柔,色泽如花鲜丽,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 这些看在姬天凝眼中,除了麻烦就是啰嗦,穿上这种东西,不要说跑,就是走路都休想走快。 “嗨,你好,请你告诉我,宫门怎么走。” “大胆,敢对贵嫔娘娘无礼,冲撞了贵嫔娘娘,你该当何罪?” “贵嫔,你的名字叫贵嫔吗?我叫姬天凝,可以告诉我宫门如何走吗?” 贵嫔看着姬天凝,瞳孔微微收缩,在这皇宫中的女子,都是皇上的女人。 眼前这个女子,服饰奇异,不,可以说没有任何饰品。一头长发就那样随意的飘拂在背后,随着风飞扬。既没有耳环,头上也没有首饰。如果有什么饰品,只有脖子上一条古怪的项链。 白色的项链,看上去并不像是银子,在项链的下端挂着一个坠子。那坠子,竟然是一个水晶骷髅。 水晶骷髅在阳光下闪动着异彩,瑰丽中带着几分诡异。从姬天凝的脸上,她看到了威胁。如此奇异充满风致的女子,必定可以引起皇上的兴趣。对那位皇上的兴趣,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一个宫女挺身上前,举起手对着姬天凝吹弹可破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秀眉微微挑起,羊脂白玉般的脸上,挂上了戏谑的笑容。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个宫女的手腕,用力往怀中一带。 “啪!噗通!” 一声清脆的响声,姬天凝的另外一只手,落在了宫女的脸上,手腕轻轻地一带,那个宫女已经被摔倒在地,疼呼出声。 宫女脸上出现了五个红色的印记,既然这个女子敢动手打她,她可是不会手下留情。还不曾被别人用耳光侍候过,敢给她这种待遇的人,必定要还回去。 “下次想打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挨打的滋味,不过是向你们问路,至于如此吗?” “你是何人,本宫不曾在宫中见过你。” “我是被抓来的,你是谁?” “这位乃是幽兰宫的兰贵嫔,你是哪个宫中的宫女,为何这般穿着?对贵嫔娘娘无礼?你可知,冲撞了贵嫔娘娘,乃是死罪?” “贵嫔是什么东西,不要动不动就拿死来吓唬人,你杀死几只苍蝇了?” 宫女们虽然怒目而视,却是不敢再有人上前去教训姬天凝了,那个吃亏的宫女跪在地上:“贵嫔娘娘,此人无礼,冲撞娘娘,还出手打了奴婢。奴婢挨打也没有什么,可是如果被人得知,贵嫔娘娘的手下的婢女,被一个卑微的奴婢教训了,娘娘还有什么威严?” “闭嘴!” 兰贵嫔微微皱眉,看着姬天凝柔声道:“未知你是何人,为何问去宫门的路?” “我是被你们圣上给抓来的,当然是想出去,这里简直要闷死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宫门在何处,不知道我去问别人了。” 兰贵嫔眼珠微微一转,温柔地笑道:“姑娘可是想逃出宫去,可是你这样走,一辈子也休想逃出去。宫门有侍卫把守,不要说是姑娘,便是男子也休想随意出入。” “啊!那这里岂不是变成了监狱,那个色皇帝,一定在派人抓我了。” “姑娘想要出去,不如先到我哪里休息片刻,避开抓姑娘的人。等到晚上,我派人带姑娘从其他的暗道出宫。” “兰贵嫔是吧,你的心肠真好,那就多谢你了。不过我还有东西在听雨阁没有拿过来,想回去先拿东西。” “姑娘住在听雨阁吗?那么皇上此刻在何处?” 姬天凝想到那位色皇帝,可能还在听雨阁的c上抽冷气,不由得撇撇嘴。 第29章 拒宠惹是非(2) http://.biquxs.info/

兰贵嫔温柔地微笑着,走过来拉住了姬天凝的手:“妹妹便先到我那里休息片刻,也好避过皇上派来抓你的人。在这皇宫的,都是苦命女子,姐姐柔弱,没有机会出宫,也只能帮助妹妹了。” “你住在什么地方?” “幽兰宫,就离此地不远,妹妹且到我那里喝杯茶。” 兰贵嫔不由分说挽住了姬天凝的手,就向来路走了回去:“妹妹的皮肤真好,不知是如何保养的?” “保养,保养什么,天生就是这样啊。” “呵呵,那妹妹还真是天生丽质,难怪皇上想留妹妹在宫中伴架。我听说前几日,皇上从边境带回来一个女子,想必就是妹妹吧?” “那大概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谁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不过我是前几日被你们皇上抓回来的。你也是被他抓回来的吗?” “唉,我们的命都是皇上的,能陪王伴驾,是我等的荣幸。此乃是皇上恩典,怎敢说是被皇上抓回来的。” “兰贵嫔,你可漂亮的很,这宫中的嫔妃,都如你这般漂亮吗?” “呵呵,姐姐不过是蒲柳之姿,哪里谈得上漂亮,这皇宫中怎会有不美丽的女子。皇上的眼界,可是很高的。就如妹妹这般天生丽质,才能让皇上动心。” “他动心不动心,关我什么事情,我对他没有感觉。你今年多大?” “姐姐今年已经二十了,哪里像妹妹这般年轻。” 姬天凝无语了,她年轻,至少和兰贵嫔比起来,她要大上两岁。可是这位兰贵嫔,看上去倒是并不比她稚嫩。她只能感叹,自己天生皮肤好了。 “这里的嫔妃很多吗?” “当然,圣上英明神武,嫔妃自然是多的。可是能得到皇上宠爱的并不多,妹妹必定是深得皇上宠爱了吧。” 兰贵嫔最担心的是,这个奇异的女子,已经被皇上宠幸了,那样就麻烦了。这个女子能住在听雨阁中,可是并没有听到旨意册封,如此说来,这个女子必然是深得皇上宠爱。 “谁要他宠爱,我只想出去自在。” “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一辈子只能住在此地,生死不离。即使是……” 兰贵嫔本来是想说,即使是皇上驾崩,没有生育的嫔妃,也只能为驾崩的皇上陪葬。可是想到此言乃是大不敬,急忙停住了话语。她侧头温柔微笑看着姬天凝,想着把这个女子骗回幽兰宫中,要如何处置。 她猜测着,这个女子有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此刻姬天凝没有名分,即使被随意安上一个罪名处死,也是没有什么。 幽兰宫中,兰贵嫔丝毫没有贵嫔的架子,请姬天凝坐在自己身边,吩咐人上茶。 “妹妹尝尝,这是从云雾山采摘的今春新茶雨前,可是唯有宫中才能喝到的贡品。” 清香萦绕,茶汤微微呈现出几许绿色,茶均是嫩芽,尖尖矗立,香气扑鼻。 姬天凝跑了半天,也颇为口渴,端起茶放到嘴边,蓦然,一股奇异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孔。 姬天凝不是没有见过好茶,她喜欢喝茶品茶,只是并不拘泥于茶道,也不想那样麻烦。好的茶,气味清香,清澈见底。一滴在口,唇齿飘香,经久不散。 可是此时手中的茶,香气中带着一丝异味,茶是最娇贵敏感的东西,不能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最容易沾染其他东西的味道。一旦和其他东西,尤其是有特殊味道的东西混放,茶的香气就变了,就会不纯,破坏原来的茶的气味。 茶汤并不清澈,仔细看,若有若无有几丝浑浊,加上那股奇怪的味道,钻入姬天凝的鼻孔之中。 姬天凝立刻警惕起来,用茶杯盖拂去飘在表面的茶叶,暗中用眼角看着兰贵嫔。 送茶的宫女,暗中给兰贵嫔递了一个眼神,兰贵嫔脸上的笑意更浓,更温柔:“妹妹,这茶却不是轻易喝得。此乃是皇上赐予的,唯有招待贵客,我才会拿出来。” “如此便有劳兰贵嫔了,这真是好茶。” 一抹冷笑涌上眼底,低下头装作品茶,在她这个医学高材生,医学世家的眼前用迷药,太小儿科了吧? 悄悄地倒入手帕中一点茶汤,装作喝了下去,暗中观察兰贵嫔的表情。兰贵嫔微微松了一口气,动作虽然轻微,还是落在有心人姬天凝的眼中,她有些疑惑,和这位兰贵嫔,还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这个美女要暗算她? “兰贵嫔,贵嫔是什么品级,这宫中的品级是如何排列的?” 她又想起了那个不知所谓的承衣女,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职位,对皇宫中这些复杂的品级,她感觉实在是比神经分布图还要复杂的多。 “宫中的品级,以皇后为最,执掌三宫六院。三宫乃是正宫皇后,皇贵妃和贵妃,六院是正一品,惠妃、淑妃、德妃、贤妃、宸妃、庄妃,当然也有做其他称呼,乃是六位偏妃。其下,乃是从一品夫人,正二品贵姬,从二品昭仪、昭媛、昭容、昭华。” 兰贵嫔说着,查看姬天凝的神色,似乎有些疑惑,于是姬天凝知道,迷药应该起作用了。 “那贵嫔是什么……” 一句话没有说完,姬天凝倒了下去,斜靠在椅子上,缓缓地掉落在地上。 “本宫还以为迷药没有作用,或者她有所觉察,没有把茶喝下去。来人,把她拖出去,按照我事先的吩咐去做。” “遵旨。” 被姬天凝打了一巴掌的宫女,满脸嫉恨,走过来一把抓住姬天凝的头发。姬天凝吃痛,几乎就想抬起脚,把这个乘人之危的宫女一脚踢出去。可是为了知道兰贵嫔的意图,不得不强压了下来。 “绿菲,你下去吧,不要坏了我的事。采莲,你和云雀去把事情给本宫办妥,本宫必有重赏。” “能为娘娘效劳,是奴婢们的荣幸,哪里就贪图什么赏赐了。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得完满,娘娘请放宽心吧。” 绿菲忿然地松开手,不情愿地退了下去,姬天凝被两个宫女吩咐太监抬了下去。 姬天凝很好奇,那位兰贵嫔,到底想干什么,骗她到幽兰宫,还给她用了迷药,莫非是要开人肉包子铺? “把她抬远一点,不要离幽兰宫太近,你去解了她的衣服。” “对了,那个小太监,准备好了吗?” “采莲姑娘,都准备好了。” 幽幽香气荡漾,沁人心脾,摇曳的树木下,修长的兰草茂盛。各色的石子铺在路面上,远处隐隐可见碧波荡漾,送来一丝清爽。藤蔓中,露出一个亭子,高踞在台阶上,树木扶疏,乃是一处极好观景之地。 亭子中摆放着竹椅和竹桌,所有的物品都是用竹子所制,透出天然散发出淡淡竹叶清香。 一张竹c上,衣衫尽褪,细皮的肌肤带着丝松懈。头上的发髻微微松乱,白皙的脸庞带着些许稚嫩,透出一股清秀可爱。长长的睫毛,宛如扇子一般,垂在眼睑上,樱唇瑶鼻,秀色可餐。 “玉人,啊,不对!” 姬天凝刚刚感叹了一声,就发现这位躺着的玉人,虽然面容秀丽,可是缺少了什么。虽然有两粒淡淡的红,可是如同飞机场一般,丝毫没有隆起。目光向下偷偷滑去,这也是美事。 蓦然,姬天凝几乎咳嗽出来,那”玉人”的腿间,赫然多了一点东西。 “这个小太监倒是生的好模样,若托生个女儿家,也可以嫁个好人家,甚至成为宠妃,可惜……” 绿菲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可惜,而是带着阴毒讥嘲,看着赤着的小太监:“倒是和这位圣上新带来的女子,是一对儿,就看不透了,这位的容貌在宫中,也只能算是中等,怎么就让圣上喜欢上了。” “办事吧,主子还在等回话。” 云雀淡淡说了一句,站在绿菲的身后,移开了目光。绿菲脸上闪过一丝不忿,却是不敢再说什么,手放在姬天凝的身上,去解姬天凝的衣服。 “什么衣服,如此怪异?” 她嘀咕了一声,姬天凝身上穿的是真丝半袖t恤,扣子这种东西,让绿菲纠结了半天,目光中露出贪婪之色,颇有把那几枚扣子,据为已有的念头。 这并不怪绿菲,谁让这个朝代没有扣子,而闪动着缤纷光泽的玻璃扣子,在绿菲的眼中,多半是不知名的珍贵宝石。 扣子被绿菲解了两枚,姬天凝袒露着。一抹阴毒涌上绿菲的眼睛,伸手向姬天凝下面的衣扣伸了过去。 兰贵嫔迷倒姬天凝,就是为了陷害姬天凝,让这个据说是蛮夷的女子,在火逆鳞面前失宠。后宫中的规矩极严,若是被人发现姬天凝和小太监有染,必然是死罪无赦。兰贵嫔如此做,也是因为这位素未谋面的蛮夷女子,最近在后宫中谣传纷纭,据称擅长媚术,可以迷惑男人。 兰贵嫔最近十分得宠,后宫之中也算得是翘楚,眼看加封有望,不希望出现不确定的因素,破坏她的好事。 第30章 就计破宫斗(1) http://.biquxs.info/

一只修长稳定的手,握住了绿菲的手腕,蓦然向下一拉,膝盖重重地顶了过去。 “啊!” “噗通……” 绿菲重重从姬天凝头顶上飞了过去,摔到某个竹椅之上,撞到竹椅的同时,狠狠砸在地上。 一个鲤鱼打挺,姬天凝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把竹椅,几个蹦跳,已经跳到了亭子的栏杆上,一只手挽住亭子的柱子,似笑非笑地提着竹椅,看着下面另外两个宫女。 竹亭的下面,是一波碧水,粉红的荷花盛开,送来阵阵荷花的芬芳。姬天凝竟然坐在了栏杆上,双脚在栏杆下晃荡着,似乎在凭水欣赏荷花,脸上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大不了她还可以跳到湖水里面,就不相信了,这几个花朵似的宫女,会游泳。 “今天这是准备上演什么戏码,不会是宫中的宫女,和小太监如此狗血的情节吧?啧啧啧,可怜的小兄弟,就这样被暗算了,模样倒是不赖。主角是不是可以换一个,我看刚才那位叫什么绿菲的,是一块很好的材料。” “哦,痛死我了,小烂人,你跑不了的。乖乖地下来,否则仔细剥了你的皮。” 云雀微微蹙眉,看着悠闲坐在栏杆上的姬天凝,她们都没有想到,已经昏迷的姬天凝,竟然是装昏,看样子还有两下子身手。让云雀顾忌的,是姬天凝似乎会功夫,这样就不好办了。 “哎呀,你坐在那里很危险,会掉到水里的。虽然此时水不凉,可是万一被湖水淹了也是麻烦。请你下来吧,我们只是和你开一个小玩笑,何必认真呢。” 天真的脸上带着担忧好心的笑容,机灵的大眼睛咕噜噜转动了几下,采莲一片好心地提醒姬天凝,缓缓地向姬天凝靠近。 “呵呵,你倒是好心,让我猜猜,你们都是那位兰贵嫔的手下,奉了兰贵嫔之命,用迷药将我迷倒。这里还有你们事先迷倒的一个小太监,一定是准备好了宫女和太监通奸的戏码了。可惜我不明白的是,太监也能通奸吗?如果通奸成立,在你们南诏的宫中,算是什么罪名?” 绿菲和采莲已经靠近了姬天凝,绿菲目光中满是怨毒,一把向姬天凝抓了过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竹椅在姬天凝手中飞起,砸向了绿菲,采莲竟然身手敏捷,绕过了竹椅,弯腰向姬天凝的脚抓了过去。 绿菲急忙后退,姬天凝一把抓住了采莲的手,身子在栏杆上一个旋转,双手用力,身子竟然向湖水中倒了下去。采莲被姬天凝抓住手腕,急忙向回用力,想抓住姬天凝,却是被姬天凝用体重带着,向姬天凝的身子倒了下去。 一只脚勾住栏杆,另外一只脚踹在采莲腹部,采莲痛呼一声,身子蜷缩起来,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从栏杆上飞入湖水之中。 姬天凝双手抓住栏杆,放开勾住栏杆的脚,绿菲上前,一把抓空。姬天凝双手在栏杆上微微用力,身子已经挂在亭子栏杆的外面。 姬天凝脚尖一点,双手一按,忽然又从栏杆上露出带着调皮笑意的脸,纵身飞上栏杆。绿菲一个惊疑不定,一只脚已经重重踹到了绿菲的脸上。 “噗通……” 绿菲后退几步,坐到了地上,白皙的脸上,印上了一只旅游鞋清晰的鞋印。五官有些扭曲,殷红的血从鼻子和嘴角流了出来。 “啪啪啪……” “好身手,想不到朕的爱妃,还有如此身手!” 月白色的袍服,精工刺绣,玄纹云袖中,隐隐有银龙飞舞,象征帝王的尊严。墨黑一丝不乱的头发,以金冠束起,金冠正中,是一颗拇指大小烁烁的明珠。左右各有一条金龙,形成二龙夺珠。 二龙夺珠冠下,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 不怒自威,冷峻的脸让人觊觎,却也让人心中油然生出几分畏惧。云雀急忙跪了下来:“奴婢参见圣上。” 绿菲也不敢再大呼小叫,畏怯地跪在地上磕头,拜伏于地。 姬天凝看到火逆鳞,心中却是只想笑,不知不觉中,嘴角已经带出一抹笑意。想到刚才火逆鳞的狼狈,再对比此刻如此威严俊逸的外表,姬天凝更是不由自主。 看到姬天凝嘴边的一抹微笑,火逆鳞心中不由得火起,偏偏却又不由为之心动。宜嗔宜喜素面朝天的脸,宛如羊脂美玉一般,微微挑起的秀眉,似乎在向他挑衅。一双天足,悠闲地在栏杆上下摆动,宛如湖水中摇曳的荷花。 满身透出精灵古怪,漆黑的眸子中蕴藏着笑意,偏着头看着他。 “好一出戏,幸好朕没有错过。” 绿菲和云雀,拜伏在地,连头也不敢抬起。刚才的一幕,被火逆鳞看到听到了多少,她们毫无所知,因此一声也不敢多说。 构陷祸乱宫廷,乃是不赦的大罪,她们的心中充满绝望。这位皇帝素来冷酷无情,对于宫中的争宠和互相倾轧,更是从来不会容情,因此南诏宫中的争宠,也大半是在暗中进行,不敢拿到台面上来。 “嗨,那个是宫中的小太监吗?没有想到,真的有如此不人道的事情,太监可以和宫女通奸吗?” 剑眉微微挑起,看着那张粉粉的樱唇中,吐出通奸两个字,脸上无比自然的神色,似乎丝毫不知道什么是羞赧。联想到刚才姬天凝的行为,心头的火更盛了。 对于如此顽劣难以驯服的女子,火逆鳞心中的兴趣,是越来越浓厚了。 “自然可以,虽然太监无法人道,宫中的女子尽是朕的女人。敢私下和太监行不轨之事,乃是不赦之死罪。” 姬天凝蹙起秀眉,歪着头:“可是太监少了最重要的器官,怎么可能和女子通奸,太诡异了。” 火逆鳞大火,少了一个重要器官的话,是一个闺阁女子能说出来的话吗?这个蛮夷女子,果然是丝毫不懂得羞耻和规矩! 姬天凝的目光,在小太监的腿间,颇感兴趣的扫视,火逆鳞不由得更是哭笑不得。这种情景,其他女子本来应该是低垂头,目不斜视,脸色羞红。 “哼,你跟随朕回去。” 姬天凝拍拍手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回去也可以,可是你那位美丽的兰贵嫔精心排演的戏码,该如何收场呢?” “传朕旨意,兰贵嫔居心叵测,祸乱宫廷,送内廷杖刑。其余参与人等,一律同等!” 云雀蓦然颤抖起来,绿菲抬起头,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人色,竟然羡慕地向湖水中看了一眼。掉入湖水中的采莲,犹自在水中挣扎,时而露出水面,时而没入水下。 “喂,那个宫女再不救,就要淹死了。” “那是她的幸运,过来。” 姬天凝不明白,难道宫中的人命,就如此的不值钱,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采莲被溺死。若不是采莲被她扔到湖中,本来可以避免这样的命运。 转身扶住栏杆,姬天凝就想跳到水中去救采莲,腰间蓦然一紧,一条有力的手臂,已经搂住了她的腰。温暖的呼吸,在耳边吹过。 “你想干什么?” “救人啊,是我把她扔到湖里的,如果她被淹死,岂不是我杀死了她?” “你可知道,如果刚才她们的构陷成立,你会如何吗?” “快救人好不好,她快死了。” “把她救上来。” 火逆鳞一声吩咐,立刻有两个护卫去水中救采莲,姬天凝看着采莲从水中被拉起,放到地上,显然还有一口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圣上,圣上饶命,不关奴婢的事情,都是兰贵嫔吩咐的,奴婢们不敢违背贵嫔吩咐。求圣上开恩……” 火逆鳞连头也没有回,只是看了侍卫一眼,立刻有侍卫上前堵住了绿菲的嘴边,把绿菲和云雀带了下去。 “刚才你说要把你的美人送内廷杖刑,内廷是什么地方,杖刑会不会很痛?” 姬天凝好奇地扭过头看着火逆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尺,盈盈纤腰,还在火逆鳞手臂之中。呼吸相闻,姬天凝倒是没有什么,作为现代女子,这个距离早已经免疫了。 火逆鳞的呼吸却是有点急促起来,望着那双漆黑灵动的眸子,心头悄然火热起来。 “还是想想朕要如何处罚你吧,冲撞天子,乃是死罪。你竟然敢伤害朕,从朕出生,还没有人敢如此对待朕。” “哦,那么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抓回来,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之下,意图不轨,该当何罪?” 侍卫们急忙低下头,悄悄地退出去几步,敢对皇帝如此说话的女子,他们还不曾见过。最好离得再远些,什么也听不到才安全。宫中的事情,他们可是不敢参与,谁知道今日这位敢于冲撞圣上的女子,日后会不会被封为贵妃,成为他们的主子。 主子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因此几个侍卫互相递了一个眼色,悄然后退。 第31章 就计破宫斗(2)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浓黑的剑眉挑起,眸子中兴趣十足,看着怀中近在咫尺的异类女子。一道幽深的峡谷,从被解的扣子中露出,一抹小衣的花边,随着呼吸起伏,淡淡的体香,钻入鼻孔,惹起他无限遐思。 手指轻轻地抓住姬天凝衣服上的扣子,摩了摩:“你可知道,宫中女子和太监有不轨之事,是要被赐死的?” “拜托,太监可是废人,能做什么不轨的事情?他们没有那个条件的好不好,难道是借助其他东西,还是……” 火逆鳞无语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脸如此大,如此不知道羞耻的女子。尤其这个女子,还是一闺阁女子,尚未出阁许配夫婿。 “把那个小太监拉下去。” 无法再受怀中女子好奇探寻,在小太监身上游动的目光,火逆鳞急忙让侍卫们把小太监拉了下去。姬天凝有些可惜,活生生的太监啊,就这样被弄走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研究一下,太监那特殊的构造,以及古代手术的发展史。 “太监被阉割后,是如何处理的?伤口不处理好,会不会发炎?以后的生活有什么变化……” 火逆鳞的眉峰,皱的越来越紧,开始怀疑姬天凝心理不正常,是不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难道捡来的这个奇装异服的女子,竟然是精神上有残疾的人? “嗯,我很想观看,你们的宫刑是如何执行的。对了,最近有没有宫刑施行?” “姬天凝!” 回首目光终于落在火逆鳞脸上,棱角分明的脸,挂着无奈探寻,眸子中隐隐燃烧着两簇火苗。麦色的肌肤冷峻的脸,如此近距离地展现在姬天凝眼前。 “人怎么可以长的如此帅?” 姬天凝在心里嗯哼了一声,帅哥不是没有见过,二十一世纪什么帅哥没有见过,可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如此逆天,让天皇巨星嫉妒的帅哥,还是对她有一定的冲击力。 手指不由得抬了起来,在那张俊朗的脸上抓了几下,确定是极为天然,不曾有人工的一丝痕迹。 火逆鳞很郁闷,想吃这个女子没有吃到,几乎被踹成了太监。此刻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前,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吃他的豆腐。 “抓够了没有?” 嘴角涌上一抹饶有兴趣,略带讥嘲的微笑,目光中冒出危险的气息。低头看着不自觉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嗅着从发丝散发出的馨香。 姬天凝有些微尴尬,却撇撇嘴缓缓地抽回了手:“何必那样小气,不过是抓了一下,不是要本姑娘对你负责吧?” 一句话点燃了火逆鳞心中的火,他低下头用力把姬天凝揽在怀中,嘴角凑到姬天凝耳边:“想抓的话,回到听雨阁再仔细地抓,至于负责,朕只听说过男人对女人负责。该看的和不该看的,朕都看过了,抱也抱过,抓也抓过,朕不介意对你负责。” 冷峻的脸上带着戏谑,纵然这个蛮夷女子十分奇特,还有奇妙的医术,仍然是他掌中的玩具。 姬天凝鄙视的眼神落在火逆鳞脸上,娇柔樱花般的嘴,牵动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你可是皇帝,怎么能说出如此没有质量,没有度量的话。本姑娘可不用你负什么责,我们之间可是清白的很,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不要赖皮。” 嘴角亲在姬天凝耳边:“朕可以对你做些什么,你此时是朕的承衣女,也是朕的女人。这个问题,朕会带你回去好好教你。” 姬天凝目光立时警惕起来,这位色皇帝,想干什么? 风从碧湖吹拂而至,淡淡的荷花芬芳,带着夏日的难得的清爽。雕梁画栋的亭子,树木扶疏,藤蔓掩映,兰草和荷花的芬芳,沁人心脾。 姬天凝却没有心情去欣赏美丽的风景,感受湖边的悠闲,有力的手臂,宛如枷锁,紧紧把她的身子锁住。远山木叶般的味道,从火逆鳞的身上钻入她的鼻孔。虽然身为现代人,男女之间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很多,校园中也不乏帅哥和追求者。 靠在男人的怀中,记忆中似乎只有在父亲的怀抱和亲属怀抱中有过,而和亲属兄弟之间的接触,早已经因为年纪而拉开了距离。 帅到没有天理的脸,离她只有几寸距离,呼吸相闻。 英挺的剑眉,浓黑润泽,幽深漆黑的眸子,宛如冬夜中最明亮的星辰。瘦削的脸棱角分明,透出果敢冷峻。直挺高耸的鼻梁,如山岳一般,微微有些薄的嘴角,紧紧抿成一道优美冷酷的弧线。 那幽深的眼神,让人沉醉,又让人不敢拒绝。 帝王的威严,长期身在高位,骨子里的威仪,曾经令多少英雄弯腰折服。宫中的那些女子,看到他更是战战兢兢,柔顺如同小白兔一般。 “嗨,看什么呢?非礼勿视知道不?” 姬天凝挺了挺了身,而不是畏缩,这个动作让火逆鳞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笑意。好大胆的女子,是在引诱他,还是在展现自己的本钱? “小子,把你的爪子拿开,本姑娘可是自由人,不是你的什么承衣女。我大好青年,到你这人生地不熟地方容易吗?你怎么说也是一皇帝,小气的不待为上宾就罢了,还什么承衣女,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哦,那么请问南诏的皇帝陛下,这里共有几个帝国?” 火逆鳞被狠狠噎了一下,姬天凝小得意地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火逆鳞,虽然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可是也知道,这里南诏不过是其中一个帝国。随军的日子中,也听说了某些事情,最大的国家应该是那个被称之为云梦的国家。 而南诏、丰原、北夷、静海,原本是云梦帝国的领土,后来分出去,各自称帝。说起来,南诏算是背叛了云梦,可惜云梦已经败落,虽然名义上仍然是天下共主,却是连自身都难保了。 其余的诸侯,各自为政,独大一方,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称帝立国,但是不受五国管制,称帝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姬天凝看着火逆鳞的大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动作:“皇帝陛下,是不是你宫中没有几个女人,所以很渴望啊?” “哼,朕宫中粉黛三千,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以你这般蒲柳之姿,在朕的宫中,也只配做杂役和奴婢。” “停,我可不是你南诏子民,到这里来是客人。什么时候皇帝都变得如此小气了,竟然随便把客人当做奴婢,看起来果然是人心不古,呜呼哀哉。” 姬天凝感叹了片刻,扭头看着退到亭子外面,离的老远的侍卫和太监,忽然对太监这种生物生出无限好奇探索之心。 “你宫中有多少太监?” “你好像对朕宫中的太监很有兴趣?” 太监——一个消失已久的名词,对于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医学世家的姬天凝,具有无可抵挡的吸引力。 宫刑——那个古老的手术,算不算是古代最古老,最原始的手术? “谁敢说中国古代没有手术,宫刑可是难度最大的手术了,有没有麻醉剂?如何消毒处理伤口?宫刑以后,太监会发生什么变化?” 无数谜在姬天凝脑海中闪过,甚至连腰间紧搂住她纤腰的手臂都忽略了,脑海中满是宫刑和太监的学术问题。 “这要是研究明白了,回去以后可以发表一篇论文,就宫刑的起源和发展,以及宫刑后太监的心理和身上变化,做详细的阐述。可以预料,这样一篇论文,足以震惊医学界吧。而且,能不能在某种程度上,让这些自私的帝王,明白如此做是多么的残不人道,也许可以减少太监的诞生。” 想到此处,姬天凝心中油然而生自豪感,改变历史将从她开始。 “你是男人吧?” 火逆鳞一口气几乎没有上来,蹙眉用严厉的目光警告姬天凝:“朕是不是男人,你试过就知道了。” “嘿嘿……” 姬天凝偷笑,这个问题实在太伤男人自尊了。 “太监没有做太监之前,也是男人吧,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只大手抓住了姬天凝的下巴,微微用力把姬天凝的脸凑近到嘴边:“你想说什么,警告你,最好莫要再惹怒朕。” 姬天凝无所谓地耸耸肩:“把一个男人变得男不男,女不女,你没有感觉很残忍吗?作为一个男人,你恐怕无法体会那种感觉,可是换位思考一下,在生命和太监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腰间一阵疼痛,窒息的感觉令姬天凝呼吸急促起来,注视着火逆鳞目光中燃起的怒火,她知道惹怒这位陛下了。火逆鳞一把抓住姬天凝的手,眸子中透出寒意,居高临下看着她。 “嘿嘿,那个,你能不能用对待客人的礼仪和态度对待我?” “你是朕的俘虏,即使是公主,被俘虏后,也只能成为朕的奴婢。” “喂,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什么时候我成为你的俘虏了?” “在朕抓住你的时候,你就是朕的女人了,不要妄图在朕面前混淆视听,刚才的帐回去和你慢慢算。” 剑眉蓦然紧皱,火逆鳞额头汗出,冷峻的脸庞扭曲起来。 第32章 皇帝之隐疾(1) http://.biquxs.info/

手紧握成拳头,冰寒的眸子中,隐含痛苦之色,剑眉拧成麻花,身子在微微颤抖。显然火逆鳞是在受巨大的痛苦,脸上的线条更加刚毅,扭曲的肌肉,让火逆鳞俊朗的脸庞有些吓人。 姬天凝惊异地看着火逆鳞,在她的印象中,这位白马皇帝,总是一副冰山的模样。 “你怎么了?” “都退下,任何人不得接近。” 周围的侍卫,都低着头退了下去,宫女和太监也全部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火逆鳞伸手抓住亭子中的栏杆,身子僵直。 “咯吱吱……” 木头栏杆,在火逆鳞的魔爪下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背对着姬天凝,不愿意让她看到他脸上的痛苦之色。 一只手用力揉着太阳穴,渐渐焦躁起来,每次犯病,火逆鳞都会很痛苦,甚至会暂时丧失理智。他拼命控制自己,但是他知道,如此下去,必然会和以往一般,无法控制住自己。 阵痛在头部蔓延,宛如有千万根钢针,在脑袋里面刺着,又如同有一把钝刀,不紧不慢地割着。 “砰砰……” 火逆鳞狠狠地用拳头砸在亭子的栏杆上,几根木头栏杆,在他的拳头下断裂开来。 “该死,都该死,传朕旨意,处死所有的御医。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你也该死,天下人皆该死……” 原本冷峻的眸子中,失去了平时的清明,涌上躁动,一抹血红在眸子中蔓延,火逆鳞张牙舞爪。突然,他狠狠地在自己头上捶打了几下,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你快离开,朕要控制不了自己了。” “安静,不要紧张,让我给你看看。” “快走,朕……” 姬天凝如何能在此时离开,医生的天职和道德,让她不能扔下渐渐丧失理智,痛苦不已的火逆鳞。 她走上前去,想握住火逆鳞的手腕,火逆鳞一反手,抓住了姬天凝的手腕,眸子中失去了清明。 “烂人,敢冒犯朕,朕乃是九五之尊,富有四海。该死,你该死。” 火逆鳞一挥手,姬天凝的身子重重地摔了出去,撞击在栏杆之上。失去理智狂躁的火逆鳞,力量分外大。姬天凝还没有爬起来,火逆鳞两个箭步,已经到了姬天凝面前,抬脚向姬天凝的头颅狠狠踩了过去。 姬天凝翻身躲过,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几个翻滚,在火逆鳞的脚下躲避着。 “贱婢,朕要你死!” 火逆鳞的目光中,满是狂躁,似乎已经不认识姬天凝了。 “冷静,你是南诏的皇帝,不能如此失态。” “朕要谁死,谁就要死,朕是神仙,是天帝。你是精,敢祸乱仙界,唯有一死。天兵天将,来给朕处死她。” 火逆鳞飞快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姬天凝的脚,把姬天凝倒提了起来。姬天凝手舞足蹈,却是无法挣开。 身子腾空而起,姬天凝满嘴苦意,若是这样摔下去,先着地的一定是脸。她不想变成脸先落地的天使,好在火逆鳞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拎住她的衣带,手扣住了她的咽喉! 窒息的感觉,让姬天凝感觉到了危险,轻轻地伸出手,手指间夹着一抹银光。 火逆鳞蓦然僵直,扣住姬天凝的手指轻轻地垂落,目光中露出茫然之色。双眼一翻,身子向地面倒了下去。 “咳咳……” 姬天凝摩着咽喉,没有去理睬火逆鳞,任凭这位九五之尊,摔倒在地上。反正这位白马皇帝很结实,摔一下也没有什么,有仇不报非君子,白马皇帝摔了她一下,当然她要让火逆鳞摔一下。 “很重的病啊,竟然会头痛如裂,甚至达到了狂躁神志不清的地步。这样看起来,火逆鳞的脑袋里面一定有问题,幸好本姑娘早有准备,否则一定会被这个色皇帝给活活掐死。看起来以后身边,一定要备好暗器,随时随地可以保护自己才好。” 一抹微弱的银光,在姬天凝指间露了出来,摔倒在地的火逆鳞身上,插着几根银针。关键时刻,还是姬天凝祖传的针灸之术,救了她一命。 蹲在火逆鳞身边,仔细检查,先给火逆鳞把脉后,望闻问切,只能用三样,昏迷不醒的火逆鳞,显然无法回答她任何问题。 “太不方便了,既没有ct,也没有彩超,就连透s都没有。为什么我穿越,没有穿越出一个牛的本领,就是能透s也好啊。这样就可以看到,他的脑袋里面有什么,是何种情况了。” 头痛的病症很多,但是看火逆鳞的头痛,显然并不是一般的头痛。在没有高科技仪器的帮助下,暂时无法确诊。 手中一抹银光闪过,在火逆鳞的头部飞快的插了几根银针,俯视着这位白马皇帝。她还是第一次,用俯视的角度看火逆鳞,想到被这位皇帝虐的不轻,不由得狠狠在火逆鳞身上踢了几脚。 “让你欺负我,让你毛手毛脚侵犯本姑娘,让你封我做什么承衣女,把我关在金丝笼里面。现在好了,有仇不报非君子,踢你几脚就算是利息,本金可还没有收呢。别看你帅,本女王对帅哥不感冒,不会心疼的。” 兴高采烈地踢了几脚,又打了几拳,在火逆鳞身上掐了几把,感受着火逆鳞结实健美的肌肉。 “你清醒的时候戏弄我,你昏迷的时候我戏弄你,这样就两不欠了。” 周围一片寂静,唯有风从树梢草丛吹拂而过的声音,周围有侍卫把守,也没有人敢接近此处。而那些侍卫们,早已经知道他们的圣上,必然是又犯了毛病。这种情况,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有多远就跑多远。 以前他们这位圣上犯病的时候,总会有人成为倒霉鬼,因此他们都跑到火逆鳞看不到的地方,在四周把守,免得有人靠近。 “这是什么地方?” 茫然的眸子失去了冰寒的温度,有些许的柔弱和彷徨,但是很快,火逆鳞的眸子重新恢复了冷峻。感觉到身上有些地方酸痛,冷冽地盯住了姬天凝。 火逆鳞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一阵阵酸麻的感觉,在身里面,宛如有无数只蚂蚁般。他想抬起手,却发现一动之间,疼痛难以克制,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姬天凝,你做了什么?” 姬天凝歪着头看火逆鳞,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你希望我干了什么?” 寒冰在火逆鳞的眸子中凝结,此时他才发现,已经把自己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状态之中。周围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宫女和太监,只有这个奇异的女子,坐在椅子上,俯视着他。 如果此时,姬天凝伸出手来,就是掐也能掐死他。火逆鳞眯起眼,看着这个并不熟悉,毫无所知的女子。为何,他无法动弹,身子酸麻? 目光从身上扫过,他发现自己的身上,赫然有很多根银针,头部不再疼痛,而是酸、麻、胀,刚才折磨他的疼痛,暂时消失了。这让他轻松了很多,知道定是姬天凝用针灸之术,暂时缓解了他的疼痛。 “是你解除了朕的痛苦?” “这里还有别人吗?” “你可知,朕身患何病?” “我为何要知道?” 灵动的眸子带着狡黠,滴溜溜地转动看着火逆鳞,姬天凝在心中算计着,能从这件事情中,给自己捞到多少好处。 “你乃是医者,岂能不知道朕患有怪病,只是朕的御医们,对朕的怪病束手无策。南诏的名医也召见了很多,竟然无人能治疗朕的隐疾。”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凭什么就应该知道你有什么病?” 火逆鳞垂下眼睑,眸子中闪过怒意和些许失望,是不是对这个奇异的女子,期望太高了?这是连所有御医都无法诊治的疾病,这个女子虽然手段奇妙,也未必就能诊治。 “拔掉朕身上的银针,让朕起来。” “不急吧,我感觉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或许可以好好谈谈。” 火逆鳞目视姬天凝,犀利的眸子中没有丝毫温度:“你是想威胁朕?” “算不上威胁吧,如果说威胁,刚才你差一点就掐死我,我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何况,你没有感觉到吗,你此时要比刚才舒服很多。” 如果躺在地上算是舒服,那么一位皇帝躺在地上,绝对是很失态的事情。的确没有刚才那样痛苦了,头部虽然还有点隐隐作痛,但是已经好了很多。神智是清醒的,因此火逆鳞可以感觉到,身上许多地方不正常的酸痛。 “朕已经清醒,你没有危险。” “我不这样想,还是这样比较安全点,火逆鳞,我们可以好好谈话,不是皇帝和我之间的谈话。你能不能暂时忘记你皇帝的身份,站在我的立场想想?” “不能,朕从不接受要挟。“ “是啊,可是你一直在要挟我,己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姬天凝跳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火逆鳞:“想治好你的病吗?想以后不再痛苦吗?或者,你想一直躺在这里很久?” 第33章 皇帝之隐疾(2) http://.biquxs.info/

冷峻的脸庞上是冰封的温度,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挟火逆鳞,若不是因为他的怪病,他怎么会如此包容这个蛮夷女子。在心中告诉自己,姬天凝只是一个蛮夷女子,丝毫不懂得中原大国的规矩,不必和此等人一般见识。 心中的火,却是无法熄灭,眼前的女子,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意。 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子,心中便为之惊奇,战场上姬天凝专注为金甲治疗,那种认真让所有人感动。尤其是那种奇妙的医术,简直堪称神仙般的手段。 至今南诏军中,尚在流传神医仙子的传说,只是斯人已入深宫,再不复被人所见。 从姬天凝保住了金甲的命,剖开金甲的腹部,治好了金甲的伤开始,火逆鳞心中悄然升起期望。他试探着,一次次让军医和心腹跟随在这个女子的身后,看着她一次次创造奇迹。 即便是在军中,姬天凝剖开了陈青阳的腹部,以此要挟他要红包和好处的时候,他虽然愠怒,但是仍然没有因此惩治姬天凝,而是纵容了。 在军中的那段时间,火逆鳞每天都可以听到姬天凝创造的奇迹,而因为这奇迹,军中的将士们,受益匪浅。没有人再因为军中多了一个不应该有的女子而奇怪,所有的人看到姬天凝,都会恭恭敬敬,兼贼眉鼠眼地看着这个奇异的女子。 他们恭敬,是因为这个女子给了他们或者他们的亲人生机,救了很多将士的命。他们恭敬,是因为这个女子明朗大方,既没有架子,也不会造作。 他们贼眉鼠眼,是因为这个女子,穿着大胆,总是会把身子的许多地方,展露在所有人面前,却从来没有一丝羞赧。就是那般张扬着自己的青春美丽,并不因为他们的窥视和爱慕而有丝毫责备。 因为姬天凝每日所创造的奇迹,止血、麻药、剖腹、输血……,火逆鳞越来越感到惊奇。他隐藏在幕后,默默关注着姬天凝所有的一切,每一个伤者得到救治,都会有人详细地禀告经过。 随着姬天凝创造的奇迹越来越多,军中盛传,姬天凝乃是天上的仙子,降落在凡尘,就是为了解除人间的病患疾苦。 神医、仙子,这些光环套在姬天凝头上,而火逆鳞心中的期望,也越来越多。或许这个女子,可以治疗他的怪病,解除他的痛苦。若是能够如此,便是封姬天凝为贵妃,也不是不可以的。 只是火逆鳞一直没有对姬天凝透露自己患有怪病的事情,他不想让自己再一次失望,而这一次如果失望,恐怕再不会有人能让他的病痊愈。 直到今日,无意中旧病复发,他的病才展露在姬天凝面前。看着眼前女子得意狡黠的目光,心中竟然有奇异的轻松感觉,终于有希望了吗? “朕所患为何症?” “你的头颅里面,多了一个东西,只有我能把那个把你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东西取出来。” 冷峻的表情,重新回到了火逆鳞脸上,蓦然,他抬起手指,咬牙从身上拔出一根银针,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淌下来。一连拔掉了三根银针,肌肉因为疼痛而扭曲颤抖着,他却不肯放弃。 “唉,你对自己也是如此狠心,这样会伤害到你自己的。我并不是想要挟你,只是如果银针拔掉,你会重新头痛如裂,痛苦难言。” 果然,在拔掉几根银针后,疼痛开始在火逆鳞的头部蔓延,让他想撞破脑袋的疼痛,十分熟悉。无奈地停下了手,肌肉微微颤抖着。这种怪病,已经折磨了他数载,让他没有丝毫办法。 姬天凝蹲了下来,淡淡一笑,从火逆鳞的手指间取下银针,重新插到火逆鳞的穴道。 “先不要动,过一会儿你会好些,那个时候,我自然会把银针拿出。以后记得,不仅要对自己好些,对别人也好些。” “你意图对朕如何?” 一根青葱玉指,挑起了火逆鳞的下巴,暗昧地在他脖颈上滑过,轻轻地抓了几下:“皮肤不错,肌肉也够结实,我意图戏弄你,也免得总是你对我动手动脚。好结实的胸肌,耐看的脸,感觉不错。” 姬天凝大摇大摆地蹲在火逆鳞身边,肆无忌惮地在火逆鳞身上动作,丝毫不知道客气和羞耻二字如何写。 眸子中蕴含怒火,身为南诏国至尊,曾几何时如此尴尬过。被一个卑微的承衣女戏弄,古往今来恐怕在各国的历史上,也是第一次。火逆鳞目光中喷着阴寒的怒火,薄薄的嘴紧紧抿起。 “呵呵,滋味如何?” “承衣女,朕记住今日了。” “哦,不过就是摩了你几下,至于如此愤怒吗?现在是什么心情?日后你再侵犯我的时候,要想想你今日的心情。皇帝是人,草民也是人,其实在死亡和疾病面前,并无区别。死亡和疾病,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有所区别,不是吗?” “你可能治疗朕的疾病?若是能治好朕的疾病,封赏任凭卿所求。” “天凝不愿居后宫,不愿贵妃皇后锁我自由身,不愿皇帝以势压人拘束我,宁愿足迹遍天下,名山大川尽游之。” “你乃是朕的女人,朕已经封你为承衣女,岂可离开此地。卿此一生,再无离朕后宫之余地,若是任由卿离开,岂不是成为各国笑柄。” “不自由,毋宁死!” 姬天凝嘟起嘴,她可不愿意留在这个金丝笼里面,做一只金丝雀,整天和一大堆女人抢一个男人。况且,这才进宫几天,就差一点栽在那个兰贵嫔的手中。若不是她出身医学世家,中医西医都有几下子,现在可能已经被陷害,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朕乃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肯纳你为妃,乃是你的福分。” “屁福分,是喝迷药和小太监通奸的福分,还是侍候你穿衣服的福分?” 火逆鳞有些尴尬,后宫中的女子,加起来也没有眼前这个女子牙尖嘴利。 姬天凝撇撇嘴,用鄙视的目光看着火逆鳞:“君子治家齐国平天下,你连自己的后宫都没有摆平,还奢谈什么一国之君,九五之尊。据我所知,在你们这个时代,一国之君并不值钱,随时会有某个诸侯,兴之所至,就自立为皇帝了。” 火逆鳞狠狠瞪视了姬天凝一眼,但是也知道姬天凝所言不假,战乱频仍,今天是可能是某国某地的一个官员,明天就可能自立为王或者称帝。 今天可能是皇帝,明天也可能灭国,自身难保。 “白马皇帝,我们商量一下吧,我给你治好病,你放我出宫。” “不可能,但是朕可以不勉强你侍候朕,成为朕的女人。若非你自愿做朕的妃子,朕不会侵犯你,若是你犯了过错,朕不惩罚于你。” “这算什么,人家不过是摩了你几下,没有准备对你负责耶。” 姬天凝没心没肺地说着,丝毫不顾及火逆鳞的脸色发青,若是她知道,她是第一个能把火逆鳞气到脸色发青的嫔妃,一定会很没有形象地撇撇嘴。 “还从未有人敢对朕如此说话。” “很不保险,皇帝这种生物,是历史上,世界上最没有信誉,最不保险的生物了。我看看,要从你身上拿个东西,那种如朕亲临之类,可以震慑所有人的东西。” 姬天凝开始很随便地在火逆鳞身上翻了起来,要找就找个有价值的,什么翡翠了,夜明珠了,美玉之类的东西。绝对不能只拿个金戒指,就当做宝贝。翻是翻到了几样东西,有玉佩、玉环、玉带,姬天凝毫不客气地全部占为己有。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人家了,你可是皇帝,富有四海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吧。不过是从你身上拿了几样不值钱,没有用的东西,你一个大男人,带这么多饰品不害羞吗?对了,这个戒指不错,而且你经常带在手上,宫中应该没有人不认识吧?就是它了,以后你再想对我如何,要想着你答应过的话,不可以勉强我,我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错,不能惩罚我。” 火逆鳞哭笑不得地看着姬天凝的俏脸,有一瞬间的失神,竟然没有阻止姬天凝的动作。他的确并不在乎那些东西,虽然他身上的东西,无一不是极为珍贵的宝贝,但是只要能博得眼前女子能灿烂灵动的笑颜,却算不得什么。 “对了,你最好下道诏书什么的,落在白纸黑字上,放在我手中。这样才安全一点,你的病有些麻烦,我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能开始治疗。” “朕的疾病,可以治疗吗?” “当然可以了,只是病情具体如何,要看过才能知道。你得这个病,有多久了?” “三年,三年之前,偶尔头痛,此后渐渐沉重,越加厉害。近日更是如此,若是劳累或者思虑过多,便会如此。要如何医治,才能彻底治愈?你可有把握?” “没有确诊之前,谁也不能说有把握,我不是神仙,只是医生。” 第34章 御膳起风波(1) http://.biquxs.info/

远山木叶般的清香,带着怡人的味道,柔滑丝绸衣服上凸起的龙纹,摩擦姬天凝的手。不由得贴近火逆鳞,深深呼吸了一口,目光中露出些微戏谑,戏弄皇帝的感觉真是好啊。 姬天凝很没有形象地坐在火逆鳞身边的地上:“你宫里有很多太监吗?” “为何你对那等卑微之辈,如此有兴趣?” 看到姬天凝坐在身边的地上陪他,冷峻的脸庞柔和起来,在记忆中,似乎还不曾有过如此轻松的时刻。此时,可以忘记自己帝王的身份,身边这个女子,也可以看做邻家的小妹。 “嘿嘿,我只是好奇,谁让人家是第一次看到太监这种生物的。当然了,皇帝这种生物,也是很稀有地。” “生物?” 从姬天凝口中蹦出的新鲜词汇,让火逆鳞不能理解,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是来自哪里?唯一肯定的,是这个女子绝对不属于南诏,或者他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把她当做客人,开玩笑,客人可以随时告辞,而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子,他是要拘在自己身边的。 即使不容易吃到,看着也是好的,想到如此独特的女子只属于他,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虚荣感。 “咳咳,我,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姬天凝想起来,她在偌大的宫中奔跑寻找路线半日,还不曾吃过东西。 “亏了谁也不要亏了自己,亏了什么也不要亏了自己的肚皮!” 姬天凝的格言一向如此,认为人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既然无法挣开帅哥皇帝的魔爪,填饱肚子是第一要务。想起宫廷大餐,克制不住觊觎尺,用饥饿的眼神看着火逆鳞。 这种眼神火逆鳞从未见过,心中不由得暗自嘀咕,不知道这只小y猫,又准备出什么幺蛾子。 “那个帅哥皇帝,我饿了,让我这样的美女挨饿,是罪过啊。不会是你的宫中,连一个女子都养不起了吧,有什么好吃的,让我尝尝。” “等朕能动的时候不迟,银针何时可以拔掉?” 修长的手指飞舞,姬天凝迅速把火逆鳞身上的银针拔掉,想到宫廷大餐,她也不准备继续虐白马皇帝了。 火逆鳞活动着关节,手指从姬天凝柔滑,煮熟鸡蛋般的脸蛋上滑过,感受着那种细腻,目光中露出戏谑:“朕的爱妃,原来你也是会饿的,我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嘿嘿,陛下,你看已经中午了,你是不是该上朝去处理国事了?我这个人好招待,随便弄点几个陛下平时爱吃的菜就可以了。我知道陛下日理万机,十分繁忙,就不劳陛下陪伴了,叫两个太监给我送过来就好。” “朕没有国事需要处理。” 火逆鳞冷着脸,也不管姬天凝是什么想法,抓住姬天凝的手臂,宛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带着姬天凝向听雨阁的方向走。 姬天凝也认命了,连宫门都找不到,看起来日后有事情做了。至少先填饱肚子,再想其他。 淡淡芬芳带着一丝清凉,从对面吹拂而至,“唰唰唰……”,风吹动荷叶和树木的声音,是如此自然和谐。不远处,听雨阁矗立在碧波一角,雕梁画栋,俯瞰碧波荷花,此处的风景极美。 绕了半天,姬天凝发现,她离听雨阁实在是不远,心中的挫败感更深了。这皇宫,和迷宫有的一拼啊! “今日就赐你侍候朕用膳,来人,传膳。” 姬天凝满眼小星星,期待宫廷大餐,这可是原汁原味,真正的宫廷大餐。眼前出现了一排长长的桌子,佳肴尽在其中,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小小的桌子上,只有四样,其中三样是菜,另外一样是汤。米饭也还是那个米饭,还有几个花卷。菜也还是那个菜,汤也还是那个汤。 翡翠菜心、清炒虾仁、八宝鸭、一品豆腐,外加一碗看上去热不热,凉不凉的藕片汤。这宫廷大餐,算是齐了。 姬天凝目瞪口呆,看着这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能算是丰盛的午餐,皇帝就吃这个? 怀疑的眼神在火逆鳞脸上扫视,这午餐,是火逆鳞在其中搞鬼,还是这位皇帝的生活太简朴?在电视剧和小说中,可是听说皇帝要一吃,二看,三望。至少要有一百多道菜,还有各种各样的点心和主食。 至少小笼包、虾饺什么地,也应该有几个吧? 面对姬天凝怀疑的目光,火逆鳞丝毫没有感觉,而是用下巴示意,让姬天凝侍候他用膳。可惜,火逆鳞的眼神,都化为一阵无用功,姬天凝根本就不懂得这位皇帝一个劲飞媚眼,是想干什么。 拿起筷子,这顿午餐从营养学上,荤素搭配,有海鲜有蔬菜,也算是不错了。既然有吃的,就不要挑剔浪费。姬天凝甩开腮帮子,开始进餐,眼睛从火逆鳞的脸上,转移到了饭菜上。 怎么说也是宫廷菜吧,手艺应该不错,尝尝和现代比起来,有什么区别吧。 火逆鳞郁闷地看着低头吃饭香甜无比的姬天凝,这个女子,难道就不懂得,皇帝还没有动筷子,她是不能僭越动手的吗?何况,也应该先侍候他用膳吧? “梆梆梆……” 修长的指节在桌子上敲击着,提醒某人注意形象的同时,不要忘记承衣女的身份。虽然说承衣女是侍候他更衣的角色,可是侍候他用膳,也是其中一个任务,当然,也包括在他需要或者想要的时候,在c上侍候。 无辜地抬起头,这位皇帝陛下不好好吃饭,敲桌子是想敲山震虎吗? “味道还可以,虽然清淡了一点,也没有味素和鸡精,好在很绿色。你怎么不吃饭,哦,我知道了,你不饿。” 姬天凝说话期间,嘴一直就没有停过,味道真的很好,宫廷厨师的手艺,真的不是盖的。不过不能让这位皇帝太得意,要时刻保持淡定,虽然差一点就连自己的舌都咽了下去,可是表面上,仍然摆出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火逆鳞好笑地看着姬天凝,脸上的表情再不复冷峻。 火逆鳞就没有见过吃东西如此没有顾忌,飞快如同饿了几天的女子,宫中的女子,行动坐卧,皆有规矩。用膳也是如此,尤其是在皇帝面前,要先侍候皇帝用膳,至于她们是不是能吃饱,品味出食物的味道,反而并不重要了。 哪里见过在皇帝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只顾自己吃,不管皇帝的女子。 “姬天凝,你僭越了!” “哦?我僭越了?” 无辜漆黑的大眼睛闪动着,莫名其妙的看着火逆鳞,嘴却是没有停止,本着浪费是极大犯罪的原则,仍然不停地向口中塞着饭菜。米是没有化肥的,菜是没有农药的,那个味道,果然天然。 火逆鳞只能在心中叹气,看起来这个女子,果然是山间女子,什么规矩也不懂。会不会连字都不认识,难道是哪个山村里面的柴火妞? “你住在何处,来自何方?”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为了……。嗯,为了传说中的古国,虽然不是我的主意,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 听着姬天凝胡说八道,火逆鳞感觉,这个女子并不像是没有学识的人。虽然言语很白,甚至有时候有些粗糙,可是其中的道理和味道,却是许多博学多才的才女,也无法说出来的。 “嗨,这菜不错,你吃一点尝尝。” 夹了一筷子翡翠菜心放到火逆鳞的碗中,算是完成了侍候皇帝用膳的任务,谁让这里的菜,也就是翡翠菜心的营养和味道差了那么一点。她可是食肉动物,绝对大方的很,对于翡翠菜心,还是很愿意让皇帝陛下分享的。 至于虾仁,很抱歉,似乎没有几个了,还有那八宝鸭,也即将全军覆没。这菜虽然不错,是不是少了一点? 火逆鳞哭笑不得看着碗里的一片菜叶,他还没有动过筷子,一口没有吃,桌子上的菜,已经见底了。尤其是虾仁和八宝鸭,只有那么两块,凄惨的躺在盘子中。他怀疑窈窕的姬天凝,胃口怎么会如此大,是不是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 宫中的女子们,胃口都很小,吃一点猫食就饱了。虽然不排除为了保持苗条的体型,还有纤细的腰的目的,谁让我们的皇帝陛下,最喜欢腰纤细的女子。 南诏帝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目光从姬天凝纤细的腰掠过,这小蛮腰虽然不是宫中最细的,无疑是最柔韧的。刚才搂在怀中的感觉,颇为美妙。想到在亭子中的一幕,火逆鳞竟然期待,姬天凝能翩翩起舞,柔韧度如此好的纤腰,舞动起来,必然也是极为曼妙。 “来人,吩咐御膳房加一个爆炒鳝丝和一个樱桃肉。” 一抹含情脉脉的目光,从姬天凝眼睛向火逆鳞抛了过去,果然是一位善解人意的皇帝,知道她是食肉动物,还加了两个很有营养,她喜欢吃的菜。 “你几日不曾吃饱饭了,还是胃口一向如此?” 不用再保持冷峻的表情,火逆鳞闲散地靠在椅子上,欣赏姬天凝的吃相。 第35章 御膳起风波(2)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给了火逆鳞一道白眼,修罗女王胃口一向很好的,何况刚刚做过激烈运动,在宫中转了半天,当然要补充营养。 “不是心疼这么一点东西吧,我怀疑你平时的午餐,是不是都如此简单。你可是皇帝啊,皇帝用膳,不是很丰盛的吗?” “奢侈乃是亡国之道,昔日云梦国君,一餐菜数十道,侍候的奴仆数十人,以致有今日。我南诏立国不久,禁止奢侈浪费,国君之餐,平时亦不过四样。妃子平日,不过两样。” “天啊,看起来我想享用宫廷大餐的机会,要到云梦才能实现了吧?” “姬天凝,朕的承衣女,你是不会有那种机会了。朕的女人,一生中只能居住在宫中,不得出宫一步。 “啪嗒!” 姬天凝重重地把筷子摔到桌子上,惹得附近几个侍候的太监和宫女,心惊胆战。虽然这位小主的身份卑微,可是看圣上的样子,宠爱的很。封妃子是迟早的事情吧。听说为了这位小主,那位颇受宠爱的兰贵嫔,已经被送到内廷,此时恐怕已经被杖毙了。 还有侍候兰贵嫔的几个宫女,在宫中的地位也不低,可是同样因为得罪了这位小主,被送到内廷。 被送到内廷的人,能活着出来是奇迹,何况圣上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 除非是有人在圣上面前求情,但是这种可能无限接近于零,宫中其他的嫔妃,恨不得兰贵嫔早些死,怎么会有人为她求情。 几个奴仆悄悄地把脚步向门口动了几步,主子之间的事情,尤其是小打小闹,知道的越少越好。这种事情本来就很罕见,所有的嫔妃,都恨不得把火逆鳞捧在手心,得到皇帝的恩宠。哪里有人敢违逆圣上,在圣上面前耍脾气摔摔打打。 他们有些好奇地从眼角看着火逆鳞的脸色,如果此时火逆鳞面前坐的,是其他妃子,恐怕早已经被降罪了。 火逆鳞稳如泰山坐在那里,缓缓地喝了一口汤,似乎没有看到姬天凝的动作和表情。经过了早晨的事情,他早已经知道,没有什么是这位承衣女做不出来的。 如果因为这一点小事情就降罪,足够姬天凝死十次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咬牙切齿看着火逆鳞,皇宫再好,让她在这里呆一辈子,连宫门都出不去,想到此处,就满心的郁闷烦躁。她是自由身好不好,难道要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监狱中,度过美好的青春? 火逆鳞慢条斯理,冷峻的脸上涌上一抹霸道戏谑的淡笑:“姬天凝,你身为朕的承衣女,乃是朕的女人。这里便是你一生居住生活之处,或许你邀得朕的恩宠,日后会成为朕的侧妃,一切就看你如何做了。” 姬天凝嘴角牵动,不知道是在抽筋还是在咬牙,如此生动的表情,从来不曾在宫中的女人脸上见到过。 他甚至已经看到,桌子下伸出的利爪,闪动着无法抑制的光芒。这只小y猫,无疑被他这番话给惹怒了,他很期待,这只小y猫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火逆鳞眸子中露出戏谑之色:“从今日起,朕会派人教给你宫中的规矩,你要谨守承衣女的本分。” “请问陛下,我的本分是什么?” “教你规矩的女官,会告诉你的,比如,在朕没有进食之前,你不能进食,要先侍候朕用膳。” “哦,我很有天赋,学东西很快的。不如就让我此刻先实习一下,侍候陛下用膳吧。” 姬天凝脸上满是甜甜的笑意,可是火逆鳞却感觉那笑容中隐藏着居心叵测,看着姬天凝站了起来,夹起食物送过来,不由得微微犹豫。 “陛下,请用膳。” 筷子到了火逆鳞的嘴边,火逆鳞只能张开嘴巴,筷子宛如毒蛇一般,向火逆鳞的口中插了进去。 筷子停留在火逆鳞口中,进不得,出不去。火逆鳞紧紧用牙齿咬住筷子,目光兴趣盎然,又来了,小y猫抓狂了。他喜欢看姬天凝如此模样,生动的表情让他忘记了皇宫的枯燥。 他坚如磬石,稳坐在原地不动,抬手抓住了姬天凝的手腕。 疼痛,彻骨的疼痛,宛如被老虎钳子夹住一般。姬天凝怀疑骨头是不是在嘎吱吱作响,或者已经造成了软组织损伤。看起来这位皇帝,并非弱不禁风的温室牡丹,而是一位真正的马上皇帝。 手腕轻轻地一带,姬天凝不由自主靠在火逆鳞的怀中,纤腰被有力的手臂搂住,筷子也从火逆鳞的口中撤出。 一反手,姬天凝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汤,向后面泼了过去。这同时,她拼命向下一蹲,躲过了藕片汤之危机。 半碗藕片汤,带着油水和温度,大半泼到了火逆鳞头上身上,狼狈不堪。雪白的藕片和红色的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挂在火逆鳞身上,平添了一幅异样风景。 饶是如此,火逆鳞的手仍然没有松开,一个失神之间,手背传出剧痛,不由得用力一拉,把蹲在地上正在用尖利牙齿咬他手的姬天凝,一把提了起来。 手背上一排殷红的牙印宛然,微微渗出血迹,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人的口下吃亏。也是第一个敢伤害天子的女人,在一天之间,两次触及了他的底线。 手微微一甩,姬天凝的身子向桌子摔了过去,纤腰蓦然向后弯了过去,用手在桌子上支撑了一下。凭空跃起,鲤鱼一般,从桌子上翻腾而上,落下时,已经站在桌子之中,左脚踩着一盘翡翠菜心,右脚踏着清炒虾仁。 “咔嚓……” 盘子碎裂的声音,传入耳鼓的同时,姬天凝一个鱼跃,从桌子上跳到了地上。预感告诉他,要远离危险人物。此刻她面前的危险人物,就是白马皇帝。 两簇火苗在幽深的眸子中燃烧,姬天凝已经触及火逆鳞心中的底线和尊严,旁边的太监和侍女,急忙过来侍候,跪在地上给火逆鳞擦拭身上的汤和油渍。 “哈哈……” 姬天凝肆无忌惮的大笑,反正已经从白马皇帝那里要到了免死的谕旨,估计这位皇帝在病没有好之前,是绝对不会杀死她的。 姬天凝粉嫩樱桃般的唇,宛如花朵一般绽开,露出两排细密玉石般的牙齿,笑的那叫一个嚣张。肆无忌惮的笑容,灿烂一如外面的阳光,盛开在姬天凝脸上。鼻子调皮地皱起,向火逆鳞做了一个鬼脸。 “小气鬼,摆出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是想吃了我吗?不过是把汤不小心洒到了你的身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本来,我是想学习如何侍候陛下的,看起来这门功课要挂科了。” 漆黑幽深的眸子中,怒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冽。 宛如一波无底的寒潭一般,幽幽凝视着姬天凝,冷漠的道:“过来。” 姬天凝小心翼翼地把身子离火逆鳞更远了一些:“陛下应该换衣服了,俗语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暂时回避。” 门近在咫尺,姬天凝用眼角瞄着门,此时最好是溜之乎也。她看出火逆鳞目光中的寒意和怒意,想必皇帝这种生物,都是小气鬼,被人如此作弄大概是出生第一次,估计她要大难临头了。 虽然白马皇帝不会杀死她,但是不代表不会凌虐她,或者戏弄她。若不是因为火逆鳞的病需要她医治,她明白白马皇帝是不会如此纵容她的。 “什么事情成为习惯就好了,现在先让你习惯我的无礼,我的没有规矩,以后就莫要用皇宫的臭规矩来约束我。嘿嘿,最好要求一些特权,这样在皇宫里面就好混了。” 姬天凝打着鬼主意,决定要趁人之危,利用火逆鳞的怪病,为自己取得最大的利益。 “你乃是朕的承衣女,主要是侍候朕更衣,过来侍候朕更衣。” “你也不是小孩子,还要别人给你穿衣服,有手有脚的,自力更生吧,本姑娘恕不奉陪了。” 一个箭步,蹿到了窗户之前,刚才用眼角去瞄门口,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 纤纤玉手,按住了窗台,身子已经飘了起来,刚才眼角瞄到,那位白马皇帝的目光注意着门口,嘴角不由得荡漾出得意的微笑。 慢着,为何身子如此沉重? “噗通……” 重重摔落在地上,一双朱红色的云履,出现在视线中。精工绣制的云纹,仿佛在流动。龙袍的下摆,斜向排列着许多弯曲的线条,名谓水脚。水脚之上,还有许多波浪翻滚的水浪,水浪之上,又立有山石宝物,俗称“海水江涯”,除了表示绵延不断的吉祥含意之外,还有“一统山河”和“万世升平”的寓意。 身子急速向旁边准备滚动出去,姬天凝可不在乎什么形象,也不准备做淑女。 脚踝一阵剧痛,一只朱红色的云履,丝毫没有怜惜地踏在她的脚踝之上。抬起头,火逆鳞眼中的温度,绝对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度。 “你是自己爬起来侍候朕更衣,还是朕把你拉起来?” 姬天凝秀眉微蹙,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眼睛中闪动着某种东西,用蚀骨的目光看着火逆鳞。 第36章 龙鳞莫轻触(1) http://.biquxs.info/

“吃什么别吃亏,要什么别要脸。” 姬天凝心中这样嘀咕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经过几番试探,她也知道,凭功夫和身手,绝对不是这位白马皇帝的对手了。就凭刚才不知道火逆鳞如何来到她身边,又把她摔倒在地上,两个人的差距还真是不小。 “哎呦,我的脚断了。” 眼泪汪汪地看着火逆鳞,拼命眨动眼睛放电,秀眉紧蹙,小嘴微撇。就不信了,搞不定你这个古代的顽固男。 “给你一个机会,起来侍候朕更衣,或者领受责罚。” “陛下大仁大义,文治武功,英明神武,天下无双。我一小女子,岂值得陛下动怒。只是小女子笨手笨脚,唯恐侍候不好圣上,招致圣上龙颜大怒。啊呀,你答应过,不责罚人家的,你开始皇上,金口玉言,怎么可以失信于我这等小女子?要不,你惩罚的轻些,不如让我去扫院子吧。” 某人还记得,似乎责罚中,包括打扫清洁。 “杖责二十。” “杖责?” 姬天凝急忙一骨碌从地上跳了起来,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杖不就是棍子吗?被棍子打二十下,想想都够肉疼了。 “陛下,您的衣服怎么脏了,待我给陛下换一身新的衣服吧。其实吧,这身衣服虽然很酷,可是实在并不方便。不如改天我给陛下亲手做一套衣服,保证独一无二,行动如风。” 看着姬天凝一副嬉皮笑脸讨好的模样,火逆鳞就知道,他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姬天凝作为现代人,应试教育下的种子选手,什么没有见过。在医院实习时,什么人没有遇到过。她知道什么人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生地不熟,这里是南诏的皇宫,火逆鳞是南诏的皇帝。 天是老大,火逆鳞是老二,把老二惹恼了,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老二?” 动人的,人畜无害的笑容,挂在姬天凝脸上。似乎火逆鳞身上的红红白白,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一把夺过侍女手中的抹布,在火逆鳞身上乱七八糟地擦了起来,一副卖力的模样。看姬天凝的样子,哪里是刚才把汤倒在他身上的小y猫,一副乖乖承衣女的态度。 火逆鳞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启禀圣上,圣上传的菜要不要呈上来?” 姬天凝的眼睛立刻瞪大了,这顿饭吃的,看起来在皇宫中吃宫廷大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她用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火逆鳞,人家还没有吃饱,你大慈大悲,先让人家吃饱好不好? 用眼神传递着暗昧的信息,忽闪着大眼睛,希望可以电到火逆鳞六神无主。无奈火逆鳞后宫粉黛众多,她的功夫并不十分好使。 “传。” 火逆鳞仁慈地让奴才们把菜送了上来,却是甩手一把揪住姬天凝,转身到了内间之中。他的这副模样,可是不想被所有的奴才看到,当天子当到这个份儿上,算是丢人到极点了。 一个小小的承衣女就把他弄成这副模样,火逆鳞冷着眸子看着那个回头对美食恋恋不舍的无知女子,颇有立刻推倒的念头。 “姬天凝,侍候朕更衣。” 这几个字,火逆鳞是咬牙说的,目光警告姬天凝最好不要再刷什么花招。他不能确定,如果小y猫再搞出什么花样,他会继续克制。 衣带本来是活的,却被姬天凝变成了死结,看起来如果不用剪刀,是很难剪开了。衣服乱七八糟,一半在身上,一半扯了下来。不错,就是扯,姬天凝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皇帝的衣服如此复杂,解起来已经如此蚀骨,穿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情景。 “你在干什么?” 火逆鳞语调中隐藏着怒气,可是看到姬天凝已经垮掉的脸,火逆鳞的眸子中,不由得展现出一丝笑意。姬天凝手忙脚乱,比他还狼狈。 “麻烦死了,拜托以后用扣子好不好,你们古代人的衣服,都是如此难搞吗?” “古代?扣子?” 火逆鳞一把抓住姬天凝的手,抓住姬天凝的下巴,把那张郁闷的脸抬了起来,凑到自己眼皮下面:“你是从何处而来?莫要用言语敷衍朕,欺君罔上乃是死罪。” “我也矛盾了,说实话吧,你不相信。说谎话吧,我还没有编好。” 姬天凝的坦白让火逆鳞几乎吐血,这算什么话?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无论是大臣还是妃子。如此没有诚意不恭敬的态度,令他恼火。可是看着那清澈坦白的目光,心头的火竟然熄灭了。 “来人,侍候朕更衣。” 第37章 龙鳞莫轻触(2) http://.biquxs.info/

立刻从外面走进两个宫女,跪倒在地磕头,火逆鳞摆摆手,两个宫女急忙过来,忙了一头的汗,才把被姬天凝弄的乱七八糟的死结解了,解掉了火逆鳞身上的衣服。 姬天凝擦着额头的冷汗,刚才真是危险,差一点就被白马皇帝狠狠教训一顿。趁着宫女们给火逆鳞更衣,她就想钻出去重新享用刚刚送过来的美食。 “你,姬天凝,乃是朕的承衣女,在旁边好好学习,如何侍候朕更衣。” 火逆鳞的一句话,让她的幻想全部破灭,只能老老实实的在零下四十度的目光中,站到旁边围观。靠在墙壁上,抱住手臂,悠闲地看着宫女给火逆鳞更衣。 “一个大男人,让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给他换衣服,古代的皇帝是不是都心心理有问题?或者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对此有癖好,有露装癖,喜欢在女子面前露出自己的身躯,展示真人秀?” 在心中诽谤着皇帝,把皇帝归于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色生物。 找了一把椅子,不客气地坐了上去,靠在椅子背部,脚在下面摇晃着。顺手端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杯茶,大摇大摆地喝了一口,就差指手画脚了。 姬天凝肆无忌惮地欣赏白马皇帝的美貌,如此美景,错过实在是罪过。她并不担心火逆鳞会对她如何,因为她对白马皇帝,还有大用。至少在病没有治好之前,她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不得不承认,白马皇帝的身材太耐看了,麦色的脸庞健康阳光。溜光水滑的肌肤,却是白皙如玉,被隆起的肌肉勾勒出健美的线条,宽肩细腰。扇子面的身材,肌肉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可以和二十一世纪的健美先生媲美。 赤着的火逆鳞,俊美的耀眼,标准的阳光型美男子,充满了男人的气息和魅力。姬天凝目不稍瞬,直盯盯地看着那具健美的男子身躯。只穿着一条裤子,修长笔直的腿,紧窄的腰身。 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液,姬天凝此时终于理解秀色可餐的含义了,原来男人也可以用这个词形容,不知道白马皇帝知道了她的想法,会不会抓狂。 幽深漆黑的眸子,隐藏着一丝笑意,装作不经意地从姬天凝脸上扫过。于是那副女色鬼的嘴脸,尽皆收入眼中。火逆鳞心中好笑,如此大方,堂而皇之敢直视他,欣赏他身躯的女人,宫中还不曾有。 尤其是这个女人,早晨刚刚拒绝了他的恩宠,差一点一脚废了他。从事实上,这个女子,还是黄花完璧,为何脸皮如此之厚,敢大摇大摆看他的身躯? 一拢红衣,金丝绣龙,银丝绣云,乃是用上好的丝绸制成,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金龙探爪。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白玉衣带垂下淡绿色丝质穗子。 一瞬间被遮盖的健美身躯,让姬天凝有些茫然,再次打量换好了衣服的火逆鳞,这个白马皇帝,穿什么都是那样帅气冷峻。冷酷的表情,让他更为女子所迷恋,却是不敢轻易接近。 宫女跪在火逆鳞脚下,为火逆鳞换上了新的鞋子,她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刚才的事情,唯恐被殃及鱼池,不由得偷眼看了看悠闲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承衣女。 当火逆鳞拉着姬天凝再次出现在外屋的时候,那些太监和侍女,都缩到了墙角。他们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发怒,又会如何处置这位刚刚被册封为承衣女的小主。 承衣女虽然是最卑微的职位,可是比没有职位的宫女和婢女,地位要高了很多。何况看这位小主多次惹怒圣上,圣上竟然没有丝毫要治罪的意思。这般之隆的圣眷,在宫中从未有过。 小心翼翼地看着姬天凝,所有的人心中都在祈祷,这位不知好歹的小主,不要再惹怒圣上。 一旦龙颜大怒,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没有好果子吃。 火逆鳞今日心情不错,折磨他数年的怪病,有希望治愈,眼前这个活泼泼地女子,生动有趣,令他心怀为之一畅。没有卑微的祈求,造作的邀宠,小心翼翼的窥测。说话和动作,表里如一,尤其是那种明显到瞎子都可以看出来的讨好和嚣张,同样泾渭分明。 “朕的宫中,就是却是如此有趣的女子,灵动的感觉。有这只小y猫在,以后朕的后宫,定然没有平静之时了。也罢,便纵容她一些吧,毕竟此女子,乃是独一无二之人,让朕也为之心动。” 第38章 龙鳞莫轻触(3) http://.biquxs.info/

“哇,色香味俱全,陛下,我来侍候陛下用膳吧。” 姬天凝堂而皇之用了一个极好的借口和理由,拖着火逆鳞重新坐到了饭桌前。爆炒鳝丝营养丰富,樱桃肉令人胃口大开。 既然暂时无法逃离这个金丝笼,不如先享受一下,慢慢地想主意。管他是跳墙还是飞檐走壁,总之是要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该享受的机会,不要错过,尤其身边还有耐看的,秀色可餐的帅哥。 火逆鳞被姬天凝拖着坐下,刚才他不过吃了一口菜叶,连米也没有吃一粒。 “吃好,喝好。” 姬天凝说完,就把注意力集中在新送来的菜上面了,她很大方地给火逆鳞碗中夹了一筷子菜,就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的饭菜。 火逆鳞优雅地进食,日常身边都有婢女侍候他用膳,有时他也会自己进食。如今日这般,承衣女稳稳当当坐在对面目不斜视的进食,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任凭他自己取食,反而令火逆鳞感到新鲜。 “平常百姓之家,是否就如此用餐?” 他注意姬天凝进食,从一个人的饮食习惯和动作,可以看出此人的生活环境和教养。姬天凝吃相并不难看,也并非狼吞虎咽,可是那个速度,实在让火逆鳞不习惯 从开始吃,姬天凝就目不斜视,没有停止过,一直在不停的运动。开玩笑,没有这个速度,盘子里的好东西,岂不是被那些死党给抢光了。学校的食堂,去晚了可是只有残羹剩饭,而且吃的速度慢,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随时会把爪子伸过来。 高中的时候,吃饭都是用秒来计算的,为了早一个小时睡,一边看题一边吃饭,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姬天凝终于放下了筷子,满足地抬起头,发现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一直在注视她。 “呵呵,是不是没有见过不节食的美女?我看你宫中的女子,一个个纤细苗条,定然是吃不饱。” 眸子中波澜不兴,他并非不知,宫中的女子为了讨好他,拼命节食,以求有一握细腰。他的女人用尽方法求得他回眸一顾,以求获得他的恩宠,乃是最正常不过。但是他讨厌宫中嫔妃之间的争宠,互相倾轧。 “南诏有多大?你似乎没有很多国事处理?” “后宫不得干政,朝政的事情,不该是你们女子所问。” 姬天凝诱人的粉唇,撇出优美弧度,古代的女子果然没有人的权利。她一大好现代青年,沦陷到古代,被白马皇帝抓到宫中不说。还自作主张,让她做什么承衣女,看样子不过是侍候皇帝换衣服的低等杂役。 想现代,女子都可以做女王和总统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干政的条例。 “真落后。” “落后?你说朕落后,还是说朕的国家落后。” “首先有了一个落后的君主,其次造成了一个落后的国家。” “你所在的国家,如何不落后?” 火逆鳞不以为然,姬天凝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有奇异手段和医术的蛮夷女子。想那蛮夷国度,能有多么繁荣发达。 “我所在地方,女子和男子一样读书上学,她们和男子受到一样的教育,做一样的工作。许多女子身居高位,治理地方和国家。她们智慧优雅,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和丈夫,一夫一妻。在我的国家对面,隔海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是女王。” 姬天凝悠然神往,此时此刻,才体会到现代有多么好。虽然在现代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穿越到古代。但是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失去的是什么。 至少,在现代,没有谁敢把她拘起来,动不动就用暴力对待她。 皓腕之上,赫然有五道青紫的痕迹,可见火逆鳞的功力之深,下手之很。 微微青肿的痕迹,在雪白的手腕上,格外显眼。伸手夹菜的时候,那宛如奇异手镯的痕迹,落在火逆鳞的眼中。目光不由得停顿了片刻,这还是他刚才亲自动手伤了姬天凝留下的。 宫中之人犯了过错,哪里用劳动他的大驾,只需要一声轻轻地吩咐,就可以治罪了。宫中的嫔妃和奴婢,也没有人有这样的胆色,敢冒犯天子天威。 “多谢陛下恩德,铭感五内。” 姬天凝笑颜如花,火逆鳞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做过什么让这只笑y猫如此感激的事情吗? “看,陛下赐给我的手镯,是多么特别,我想在陛下的宫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吧。” 冷冽的目光从姬天凝脸上扫过,冷哼了一声,挥挥手斥退所有的奴仆。他不想在奴仆面前失去天子的威严,而在这只小y猫面前,似乎他总会失去身为九五之尊的威严。 奴仆们如同得到大赦一般,急匆匆退了出去,有多远就走多远,等待圣上的召唤。今天他们已经看到了太多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主子的事情,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你可知,冒犯天威,冲撞天子是何等罪过吗?” 无辜漆黑的大眼睛眨动着,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使用了两招防狼术吗?如果色皇帝不冒犯她的雌威,她又怎么会迷路,怎么会遇到恶毒的兰贵嫔。 想到差一点就被兰贵嫔扒光,和一个小太监放在一起,上演和太监通奸的戏码,心中就有说不出的郁闷。什么和什么啊,通奸也找个有能力的好不好,太监没有那种功能,兰贵嫔心理也一定是严重有问题了。 “不知道,俺们那疙瘩,没有这种屁规矩!” 火逆鳞浓黑润泽的剑眉,蓦然挑了起来,这是什么话? 他从未听过如此粗俗大逆不道的话,很明显,这只小y猫又露出了尖利的爪子,想拂他的逆鳞。天子乃是龙种,真龙身上有逆鳞,不可触之,触之龙威大怒。小y猫一再挑衅,触及他身上的逆鳞,若不是看在这只小y猫趣味十足,言语有趣,面貌可爱,他早就让她尝尝什么是宫中的刑罚和规矩了。 “说说看,你来自何处,你们国家的天子又是如何治理国家的?” “说了你也不懂,不信。” 姬天凝感叹,现代的事情古代人如何能理解,就以皇宫中粉黛三千来说,放在现代早就后院起火了。怎么去解释汽车、选举、法院、警察…… “代沟啊,代沟!” 眸子蓦然冷酷起来,火逆鳞站了起来,身形一闪已经来到姬天凝身后。一把拎起姬天凝的衣领,提了起来。紧紧地靠在姬天凝后背上,手指从她的后背滑过,用力搂住纤腰。 “承衣女,要记得你的身份,朕不管你从何处而来,也无需知道你的国家是何等样子。这里是朕的国土,朕的皇宫。你是朕的女人,就要学会柔顺。从今日起,你要学会宫中的规矩,做好朕的女人。” 姬天凝知道不是火逆鳞的对手,也没有挣扎,任凭火逆鳞把她拎着提在手中。脚尖在地上踮起,身子微微摇晃着。感受着粗糙修长的手指,在真丝t恤上滑过的滋味,脑海中又出现了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场景。 残酷的修罗场,无数伤兵和尸体,此时此刻,她毫不怀疑,杀人对火逆鳞来说,如同吃饭一般平常。 略带粗糙厚茧的手指,滑到了姬天凝的脖颈之上,细嫩的脖颈,因火逆鳞手指的碰触,起了细微的粒。双手下意识向后抓去,火逆鳞的手微微向后一带,姬天凝的娇躯,落在他怀中。 清香的气息,非兰非麝,是一种奇异古怪的味道。 纤腰一握,高挑的个子几乎和他平齐,发丝在他脸颊上拂过。清新芬芳的味道,钻入火逆鳞鼻孔。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动,男人就喜欢驯服烈女子,可以证明他们的强悍。 姬天凝靠在火逆鳞怀中,扭过头眯起眼看着白马皇帝,是想吃她的豆腐,还是想强? 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姬天凝小巧秀丽的下巴,幽深的目光,似乎要让她沦陷其中。一瞬间的失神中,一张温热的唇,已经覆盖了姬天凝的。带着霸道的力度,不容拒绝的味道,不断倾轧。 “啊!” 微微惊讶张口之间,一条温暖的舌,伸入她口中,拨动了她的心弦。瞬间,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浑身无力,下意识依偎在火逆鳞怀中。 初吻就这样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夺走了,心中既慌乱又不知所措。蓦然,胸前被一只大手抓住。 蓦然,一抹银光出现在姬天凝指尖,几根银针迅速地插到火逆鳞穴道之中,火逆鳞身躯僵直,呆立在原地。姬天凝好整以暇地从火逆鳞怀中挣开。 “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君子协议,你不可以侵犯我。” “朕的病,要如何医治?” “我担心我说了之后,你会大怒,甚至会杀了我。” “朕在你眼中,莫非是无道昏君吗?” “昏君不昏君,我不知道,我跟你不熟。皇帝这种生物,都是极其危险的生物,你先写道诏旨,给我免死免除责罚的金牌。” 第39章 深宫为jin脔(1)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的眸子中,再次涌现冰封的温度,他乃是帝王,不容冒犯。而姬天凝的几次冒犯,已经触及他的底线。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子,可以随时用银针制约他,这种感觉是他绝对不想要的。 伸手夹住银针,一根根从身上拔了出来,随手扔在地上。虽然因此痛苦的肌肉扭曲,汗水淋漓,但是他不能让姬天凝制约他。 伸手一把抓住姬天凝的双手,高高举在她的头顶,冰寒的眸子犀利地盯住了这个敢于屡次冒犯天威的蛮夷女子。一只手抓住姬天凝的手,把姬天凝压倒,另外一只手,狠狠地伸入姬天凝的衣襟,用力握住。 完璧身最为敏感神圣的地方,第一次被侵犯,猛然充满了力量。姬天凝立即清醒了几分,眩晕的感觉仍然存在,漆黑的眸子正对上火逆鳞幽深无底的目光。 “女王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嘴巴猛地合拢,牙齿在白马皇帝的舌上,狠狠地咬了下去。膝盖顺便提了起来,向火逆鳞昂扬怒立的怒龙撞击过去。 危险的预兆,涌现在火逆鳞心中,下意识握紧拳头,放在腿间。舌传来一阵剧痛的同时,一个有力的膝盖,重重撞击到他的拳头之上。看那力度,火逆鳞丝毫不怀疑,如果真的被姬天凝的膝盖撞击到那里,会步入太监的行列。 一把握住了姬天凝的膝盖,手腕用力,同时抓住姬天凝下巴的手,下移到脖颈,扣住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姬天凝感到一阵窒息,一条腿被紧紧握在火逆鳞手中,剧痛从膝盖顺着腿传遍了全身。脖颈也是一阵酸痛,脸色涨红起来。 她能感觉到,火逆鳞的手指并没有全部抓紧,而是留有余地。如果稍微用力,就会让她窒息,失去所有的力量。手指的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让她呼吸急促困难,却又不会立刻窒息过去。 姬天凝很聪明,立时停止了所有的反抗和挣扎,只是眨动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拼命扮柔弱无助。 “在朕的面前摆出如此模样,是没有用的,卿对朕所知太少。多在宫中几日,卿就会知道,朕不会轻易给予任何人怜悯和宽恕,即使是朕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卿可知道何等事情可以做,何等事情不可以做了吗?” “咳咳……” 姬天凝拼命咳嗽,让本来因为窒息而绯红的脸,更加青紫起来,似乎随时随地会咽气。 感受到脖颈上的手指有了些微的松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刚刚穿越到古代没有几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送命,太不值得了。 “先,先放开,我,我不能,呼吸……” 姬天凝有一大半是装的,火逆鳞眸子中闪过一丝戏谑,微微松开了手指,一把夹起姬天凝,走入了内室。 “怦怦怦……” 姬天凝的心,跳动如同架子鼓一般激烈,白马皇帝想干什么,不会是想上演强攻的戏码吧。她该怎么办,是拼命抗拒,还是半推半就,或者…… 姬天凝感觉在火逆鳞手中,她就如同落在鹰爪手中的羊羔般,没有反抗的力量。她发誓,再不和这位白马皇帝上演全武行了。为什么骑白马的不是唐僧,至少唐哥哥很温柔,而且不近女色。 “噗通……” 姬天凝被重重扔到c上,火逆鳞沉重的身躯,瞬间就把她压下面,抓住她的双手,俯视着她。 “承衣女姬天凝,这皇宫中所有的女人,都是朕所有。卿也一样属于朕,能得到朕的恩宠,是卿的荣幸。如今,就让朕先教给你第一条,如何感受朕的恩宠,侍候好朕。” 沉重的体重,让姬天凝有喘不过气的感觉,那高高在上俯视的眼神,激起了她心中反感。皇帝又如何?她不是古代的女子,也不是柔顺的宫中嫔妃,让她和无数女子拥有一个丈夫,夜夜苦守凄清的宫殿,等待白马皇帝的恩宠,她做不到。 漆黑明亮的眸子十分平静,带着倔强和高傲,那高傲是发自内心,骨子里的傲气。 “火逆鳞,你可以强迫我,也可以用强迫的手段得到我。可是你能得到我的人,无法得到我的心。用强迫的手段得到我,只会让我恨你,藐视你。” 冷酷的眸子微微波动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决绝地拒绝。 “抗旨不尊,乃是死罪。”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我非你南诏之臣民,无需对你顺从,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 眸子中,蓦然燃起两簇火苗,火逆鳞的怒火,成功被姬天凝挑起。他伸出手去,一把拉开了姬天凝身上的真丝t恤,扣子滚落到地下,闪动着缤纷光泽。羊脂白玉般的肌体,露在眼前。 修长的脖颈下,浑圆的肩头没有丝毫瑕疵,宛如最上等丝绸般的肌肤,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火逆鳞目光俯视着她:“南诏的女人,南诏的臣民,均是朕所有。朕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朕要他们活着,他们就只能活着。姬天凝,你不过是朕宫中一个小小的承衣女,奴婢般的存在,怎敢违背朕的意愿。” 姬天凝傲然不屈,漆黑的眸子直视火逆鳞:“蝼蚁虽小,却不属于你,荒地中的火百合,不是温室的花朵。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也有自己的尊严。我只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任何其他人。你可以强迫我,我也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姬天凝紧紧咬住嘴巴,作为现代人,虽然她还是冰清玉洁,可是对于被火逆鳞用强,并不如何慌张。 “陛下只会用武力和权力来强迫女人吗?难道陛下没有自信,让我自愿爱上陛下,愿意成为陛下的女人吗?” 又是一阵剧痛,姬天凝几乎痛呼出声,却只是咬紧了牙关,默默承受着来自身上的痛苦。目注火逆鳞冷冽的脸,目光中燃烧的怒火,在嘴角绽开一抹靓丽讥嘲的微笑。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挣扎,只会挑起火逆鳞。 无论是哀求还是挣扎,都只能让她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唯有保持平静和理智,才能有希望让火逆鳞退却。 “难道陛下宫中的三千粉黛,竟然都是用强迫得到的吗?如此说来,陛下宫中女人虽然多,有谁是真心爱陛下,在生死关头,肯用命来救陛下,或者和陛下同生共死的呢?” 幽深寒潭般的眸子,深不见底,泛起冰块。宫中的女人虽然多,就如姬天凝所言,谁是真正爱他,肯和他同生共死之人? 那些女人千方百计想得到他的恩宠,是为了什么?宫中女子,没有一个不希望得到他的宠幸,以求册封,从此高高在上。唯有这个女人,小y猫般的女人,几次拒绝他的恩宠,不愿意要他宠幸。 “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不勉强我做你的女人,我有过错,不会处罚我。” 火逆鳞的手终于松开了,姬天凝暗暗松了一口气,幻想过无数次和男人在一起的情景,浪漫的,奇异的,突然的,就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皇帝强。 双手枕在头下,既然决定不再和白马皇帝上演全武行,手还是规矩一点的好。至于走g被白马皇帝看到,小儿科了,不是还穿着裤子吗?就当是在海滨浴场好了,这穿的算是多了,海滨浴场还有三点式。 不曾在一个坦露的女人脸上见到过如此坦然自若的神情,仿佛身着最严密整齐的服饰,丝毫没有惊惶。 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火逆鳞低下头,压上了姬天凝:“朕的承衣女,休想左右朕,你也不可能有机会逃跑。你是朕的,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好好学习宫中的规矩,否则会有责罚等待你。” 第40章 深宫为脔(2)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很聪明地没有反驳,只是越过火逆鳞看着屋顶,此时去挑起火逆鳞的怒气没有一点好处。 火逆鳞缓缓地低下头,抓住姬天凝,重重地在姬天凝的唇上,印下一个吻。他站起身来,看着躺着的姬天凝,想从她脸上看到不自然,慌乱的表情。 一抹优美的弧度在姬天凝嘴角绽开,她缓缓地坐了起来,也没有伸手去扣衣服,真丝衣服就那样前襟敞开,半遮半掩地露出上半身。脸上的表情很坦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走g了,直视着火逆鳞。 火逆鳞只能佩服这个女人脸皮之厚,堪比宫墙,眼神中掠过一丝无奈:“朕所患何疾?” “以你的症状看,应该是头颅之中,生了一个脑瘤,所以压迫神经导致头痛如裂,甚至神志不清。严重后,会致使你狂躁失控,头痛、恶心、呕吐,精神及意识障碍及其他症状。头晕、复视、猝倒、意识模糊、精神不安或淡漠,可发生癫痫,甚至昏迷。” “你之意,是朕的头颅之中,生有异物?” 姬天凝严肃的点点头,如今火逆鳞头颅中的脑瘤,尚不能确定,是良x还是恶x。但是症状已经出现了三年,无法控制,显然生长的速度很快。唯有手术开颅,取出脑瘤,才能痊愈。 “此病,当如何治疗,方能彻底根治?” “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做开颅手术,取出脑瘤,才能治愈,但是……” 姬天凝没有继续说下去,若是恶x肿瘤,基本上就没有治愈的可能了。 火逆鳞剑眉挑起,开颅?他审视着姬天凝,想看清楚这个奇异的女子,到底是何意。那清澈宛如山泉的眸子,没有丝毫杂质,纯净的令人无法有一丝怀疑。坦然地直视着他,一如那晴朗的天空。 若不是亲眼见过姬天凝割开过好几个人的腹部,就凭刚才姬天凝的几句话,火逆鳞会立刻处死这个居心叵测的女子,认为她是其他国家派来想谋害他的人。 但是此刻,他没有这种想法,若是姬天凝想杀死他,刚才他昏迷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在那个时候杀死他,短时间内没有人会犯下,姬天凝甚至有机会逃跑。他不认为,一个想谋害他的人,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开颅?” “是的,脑瘤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医治,药物的疗效比较慢,适用于刚刚发现的脑瘤。以你的情况看,发展的很快,如果不及早开颅取出脑瘤,恐怕会加重病情。” “何为开颅,难道是劈开朕的头颅吗?” 冰寒的眸子犀利地盯住了姬天凝,想从姬天凝的神色中探视异样。 “是的,打开头颅,把里面的肿瘤取出,如果不是恶x,取出之后合上头颅,即可痊愈。” “劈开头颅,人岂能再生?” “原来在你们的认知中,被割开腹部的人,也是必死无疑。这在我的家乡,是很平常的事情,手术只是治愈一些用药物无法医治疾病的手段。” 姬天凝的衣襟仍然微微敞开,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姬天凝慵懒地斜靠在c头,知道这样的事情火逆鳞恐怕一时间很难接受。 火逆鳞扭过身向屋子外面走去,再继续看下去,他不能保证不对姬天凝用强。他并不是真的要失言,只是想让姬天凝明白,天子之威,不可冒犯。至于开颅,那不是小事,他不能轻易去尝试。 姬天凝长出一口气,今天算是躲过去了,可是明天呢?如今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落到别人手中还好办,火逆鳞是南诏皇帝,皇帝这种生物,在她了解中,是只凭自己喜好做事情的。 电影、电视、小说,关于皇帝这种生物的详细描述和演绎,让姬天凝心中发寒。以后的日子将是度日如年,将会是无休无止的麻烦。 “惨了,以后该怎么办?白马皇帝会不会派一个容嬷嬷过来整治我,如果我有一个不对他的心思,会不会来个强攻。或者给我下点什么药,听说宫廷之中,对付那些不柔顺的女人,有某种c情药。好在本姑娘,乃是医学世家出身,可是这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喝水都要注意?” 想到连喝水都要仔细看看,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药,枕头下面都要放把刀,姬天凝毛骨悚然。 这样的日子,火逆鳞不在乎,她可是会疯的。还是赶紧想辙,从金丝笼里面逃出去的才安全。虽然白马皇帝年轻英俊,但是和自由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帅哥会有的,温柔的帅哥也是会有的。 姬天凝开始到处找刀,找到最后的结果,也只找到几只金属的钗,算是凶器了。她的背包之中,倒是有刀,可是那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听说在宫中带刀这样的凶器,也是死罪。 林冲不过是带刀进了太尉高俅的白虎堂,就差一点把小命送掉,她还是谨慎一点好。 如果给火逆鳞借口,说不定就会把她就地正法,那时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蹙眉坐在窗前,想着如何能迷惑火逆鳞,消除白马皇帝的警惕心和觊觎。 “小主,圣上派来侍候小主学习宫中礼仪规矩的女官到了。” 门外传来婢女的禀报,姬天凝就是一阵皱眉,宫中礼仪繁杂到可以让人发疯。虽然没有具体接触过,只是看那些电视剧和小说中的描写就够她头疼。 “让她进来吧。” 姬天凝开始头疼了,白马皇帝派来的会是什么人?容嬷嬷还是某个阴险的老家伙?最让她头痛的,莫过于这皇宫中繁复的规矩和礼仪,简直比内科学还复杂。 门外走进一个女官,身穿一袭淡蓝色宫装,上面并没有任何华丽的点缀,只是前胸后背各自绣了一朵海棠花,若隐若现。头上戴着一顶官帽,纱翅颤动,三千青丝,尽在官帽之中,有两缕从官帽中垂了下来,在脸颊边摇摆。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且看她约莫四十来岁,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想必年轻之时,也是个秀雅俏丽的人物。 姬天凝满脑海的鸡皮鹤发,一副阴鸷面目,如今见了这般人物,不由得楞了片刻。 “女官秋海棠,封圣上之命,教导小主。” 秋海棠并未行礼,她是宫中的女官,地位尤在姬天凝之上。只是女官乃是一个特殊的角色,并不是得到皇帝宠幸的女子,是有官职的,仅在宫中执事的女子。这些女官大多是官宦世家,虽然没有得到过皇帝的宠幸,却是屹立宫中不倒。 姬天凝对古代的礼节也很不感冒,也不知道这位女官的地位如何。 第一眼看到秋海棠,姬天凝感觉很意外,心中对这位娴雅美丽的女官,产生了些许好感。至少看上去,这位女官很耐看,并非电视剧里的容嬷嬷。至于为人如何,秋海棠就不是很清楚了。 “秋海棠,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人如其名,我叫姬天凝,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听闻姬天凝吟诗,秋海棠目光一动,这首吟颂海棠的诗句,她不曾听闻。能做皇宫中的女官,自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尤其她的名字中有“海棠”二字,关于吟颂海棠的诗句,更是耳熟能详。 可是姬天凝所吟颂的诗句,她却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这诗颇有意境,十分对她的意。秋海棠心气素来很高,就惊疑这位承衣女,听得她的名字,可以在片刻之间,就能做出如此高明的诗句。 以这般才气,真真是南诏国中少见的人物,便是男子也多有不及。 虽然与姬天凝乃是第一次见面,莫名的就产生了好感,钦佩这位承衣女的才气。本来火逆鳞派她来教训姬天凝,她虽然不能抗旨,可是心中多少有些不以为然。这位承衣女的所作所为,她也听说了一点。 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想知道一点消息,没有门路只能徘徊等待。若是有门路,任凭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在瞬间传播整个皇宫。 何况一向得宠的兰贵嫔,被送去内廷,连带拖累了身边几个素来得宠的宫女,这在皇宫中绝对不是小事。兰贵嫔虽然不是三宫之一,可也是个机灵鬼,心机深沉擅于玩阴谋诡计的主子,素来颇得圣上宠爱。 按照名分,兰贵嫔也是宫中为数不多,受皇上恩宠多的主子。如今被送到内廷,眼见就要活活被杖毙,本来不曾受人注意,不声不响的姬天凝,也成为宫中注目的焦点。 第41章 宫中暗流涌(1) http://.biquxs.info/

来侍候一位如此刚刚进宫,就惹出大麻烦的主子,而且身份卑微,听说还只是一个山间村姑,秋海棠并不十分愿意。最麻烦的就是这种主子,不知道好歹深浅,往往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何况这种女子,大半不识字,也不懂得多少规矩,教起来格外的困难。以秋海棠听闻,这位承衣女乃是一位敢说敢做,丝毫没有规矩的女子,因此不能不格外的谨慎。 兰贵嫔被责罚,只是冰山一角,注定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因为此事,本来表面平静的皇宫,波澜不兴的背后虽然暗流汹涌,可是至少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姬天凝便如一条喜欢蹦蹦跳跳的鱼,被放入这平静的湖水中,掀起一阵阵的波澜。而她还不自知,犹自在平静的湖水中,兴高采烈的翻腾,丝毫不知道水面下,那汹涌的暗流。 “是,臣奉皇上旨意,前来教导小主宫中的规矩。既然小主乃是读书之人,想必对礼仪也知晓一二。” 粉润的唇,微微撇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姬天凝丝毫没有做小主的觉悟。什么宫中的规矩,什么见鬼的礼仪,统统滚蛋好不好。她一大好的现代青年,懂得五讲四美,会背八荣八耻,这就足够了。 她还要飞出去,游览异世界古代的大好河山,浪费精力耗损脑细胞学习什么滥皇宫的规矩和礼仪,纯属是在消耗有限的,珍贵的青春年华。 想到这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异世界的古代,心中就充满了好奇和探险的念头。想着,能不能背着背包,骑着骏马,走遍五国的天下,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奇异和美妙,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做金丝雀。 “海棠姐姐,看你比我似乎大了几岁,我就这样叫你了。你请坐,叫我天凝就好,什么小主大主的,听着不习惯。” 姬天凝不是不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这里是被侯门深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皇宫。想出去很难,最好找个同盟军,眼前这个似乎就是合适人选。她却是不去管皇宫的规矩和勾心斗角,直接给秋海棠先灌上不花钱的迷魂汤再谈其他。 “姐姐的皮肤真好,这就是传说中的肤如凝脂,手若柔荑啊。姐姐平时是如何保养皮肤的,真正的吹弹可破,我连摩一下都要担心,会把姐姐的皮肤碰破了。本来我平时感觉自己的皮肤不错了,可是和姐姐比起来,我的皮肤简直和橘子皮差不多。” 迷魂汤不要钱,不灌白不灌,反正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不需要付出什么。 姬天凝很亲切地拉过秋海棠的手,放在手中仔细地观察,她不是一味的敷衍奉承。秋海棠的手的确白皙,宛如用羊脂美玉雕成的一般。皮肤也是极好,虽然青春不再,仍然风韵不减。 “小主的皮肤才是好,冰肌玉骨,更难得的气质非常,因此才能得到圣上的宠爱。” 秋海棠也在仔细打量姬天凝,宫中女子虽然多,能让皇上指定她来教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虽然承衣女这个名分是卑微了一点,可是也正是这样卑微的职位,令人不敢小视。 毕竟承衣女,是天天和皇上接触的人,虽然地位名分低微,但是接近天颜,没有人敢轻视。就如同皇上身边侍候皇上的宫女,虽然地位不是嫔妃,但即使是嫔妃,也不敢给这些宫女颜色看,反而要着意的结纳。 “我的皮肤怎么能和姐姐比,看我的手,粗糙不堪,和姐姐一比,就如沙石一般了。” 姬天凝的手上,的确有些茧子,那是长期拿笔写字,还有拿手术刀的结果。现代人的手,不可能十指不沾阳春水,尤其在大学期间,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做。洗衣服,写不完的作业,十多年过去,没有哪个学生还能手若柔荑。 至少手指上要有些茧子,而她经常要拿手术刀,因此手上的茧子就更多。 秋海棠也注意到了姬天凝的手,这双手的确不是大家闺秀的手。 火逆鳞坐在御书房中,他最喜欢在这里处理事情,下朝之后,要在这里处理未曾处理完的朝政,召见一些大臣。 想起派秋海棠去教姬天凝,火逆鳞嘴角露出笑容,那只小y猫,想必不会乖乖地让人教,好好学习宫中的规矩。他深知这一点,却仍然派女官中最杰出的秋海棠去教这只小y猫。 他就是想看看,姬天凝会如何反抗,期待那时的局面。 “一个很奇异的女子,她来自何方?难道在五国之外的天地,还有那样奇特的地方,可以孕育出如此奇怪的女子吗?小y猫对上秋海棠,不知道谁会占上风,她想逃出皇宫,这可是不行,做了朕一天的女人,就永远是朕的女人。” 火逆鳞一心一意,要把姬天凝留下来,给皇宫这潭死水,增添一抹亮色。他当然也明白,此刻这位承衣女,是整个皇宫注目的重点。不是因为姬天凝有多么美丽出色,而是因为姬天凝被送到内廷的兰贵嫔。 “小y猫,很期待能看到你变成贵妇猫,不过那样就不好玩了。” 想到姬天凝如其他皇宫中的女子一般,袅袅娜娜地走路,规规矩矩地做人,就感到不可思议。火逆鳞嘴角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平日总是冷峻的脸,不知不觉出现一丝丝笑意。 即使是早晨姬天凝的冒犯,拒绝恩宠,在皇宫其他妃子和宫女身上,那就是死罪。可是火逆鳞却是不想责罚姬天凝,只因为那只小y猫,是第一个敢于拒绝他,伤害他反抗他的女子。 “y马难训,y猫难抓,小y猫,既然我抓到了你,你就休想溜走。” 火逆鳞紧紧地握了一下手,似乎姬天凝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中。一抹淡淡的笑意,下意识在脸上掠过,清冷的眸子也温柔了起来。 因这个奇异的女子,死水般的后宫,波澜顿起。想起姬天凝坐在地上陪他,消除他的病痛,目光温和起来。 侍候火逆鳞的太监和宫女,都感觉到很诡异,曾几何时,他们的皇上心情如此好过?在他们的记忆中,似乎这位圣上,多年不曾如此笑过,而且是偷偷地笑。有什么事情让这位皇上心情如此之好,再没有人比他们清楚。 自从皇上从听雨阁出来后,脸上就不时出现笑意,而听雨阁中,是那位新被皇上亲自册封的承衣女。 因为这位承衣女,一位地位高贵的贵嫔,变成了杖下之鬼。还有几位平时高高在上的宫女,不仅因此丧命,连家人也受到些许连累。 而那位承衣女,据说今日早晨,为了拒绝皇上的恩宠,跳窗逃跑,才惹出这一系列的祸事。火逆鳞的心腹太监和侍候他的宫女,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决定以后对那位地位卑微的小主,格外的恭敬。 “小y猫,这里便是你的牢笼,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学习规矩吧。要是表现好,朕会封你做嫔妃,这种事情不过是朕一句话,只是小y猫未必领情。” 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火逆鳞知道,姬天凝可能根本就不在乎,是做卑微的承衣女,还是高贵的贵妃。 想到此处,火逆鳞不由得苦笑,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对他的恩宠丝毫不感恩,还拼命拒绝的女子。姬天凝的要求,就是还她自由身。 “姬天凝,朕的皇宫在你的眼中,就是牢笼吗?” 因为姬天凝这个人,因为姬天凝所说过的话,火逆鳞被不知不觉吸引着,从这个女子口中说出的话,总是那样新奇,让他叹为观止。 “女子为王吗?海外蛮夷之风,果然奇特,女子也能为王,却不知是真是假。只是蛮夷之地,也有如此灵秀的女子吗?开颅?古往今来,不曾听闻此术,莫非此女子,果然不是尘世之人吗?” 火逆鳞打开一道空白的诏旨,在上面写了几句,这便是准备赐给姬天凝的免罪诏书。发生了兰贵嫔的事情后,火逆鳞也开始担心,诡诈的后宫,并不适合姬天凝这个没有心机的蛮夷女子。有了这道诏旨,就没有人敢伤害姬天凝了。 “来人,把这道旨意,给风雨阁的承衣女姬天凝送去。” 派人前去给姬天凝送去免罪诏书,火逆鳞微微笑了起来,此时书房中,只有他一个人,不必再故意维持冷峻的表情。 “此后朕的后宫之中,必然是多事了,那只小y猫,有朕在,没有人敢伤害你,也没有人能伤害你。却不知你这般手段,到底是从何而来。太后哪里,自然不会为难于你,皇后倒是难说,只是她必然不会亲自出面。治家齐国平天下,你说的好,朕果然无法整治后宫了吗?” 眸子中蓦然升腾起冰封的温度,后宫嫔妃犯了过错,从来没有赦免的时候,如此做,也是为了少起是非,免得他分心。在此战乱之际,他的精力到要用在治理国家,开疆扩土之上。 第42章 宫中暗流涌(2) http://.biquxs.info/

大红的锦榻,金色的流苏,室内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明黄的榻,明黄的帐幔,都说明这个屋子主人的地位。 在c上,半躺着一位贵妇,明黄用金丝绣着凤凰的碧霞罗裙,逶迤拖地大红烟轻纱,凤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竟然还带着一滴露珠。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淡扫娥眉眼含威,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 年纪青青,却是雍容华贵,一双凤目隐隐蕴藏着威严。即便是慵懒地半躺在c,凤目闭合之间,也偶有光芒射出。 “启禀娘娘,兰贵嫔归天了,兰贵嫔身边的几个宫女,也随兰贵嫔去了。” 语气中略带兔死狐悲的伤感,却是不敢显露的太明显,主子便是她们的一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的命脉,都掌握在主子手中,主子要她们死,不过是一句话。而如果主子犯了什么过错,首先就要先拿他们治罪。 兰贵嫔的死,并不能让她悲伤,毕竟她的主子地位远在兰贵嫔之上,无可动摇。但是作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心腹,地位极高,受人崇敬,即便是兰贵嫔生前,看到她也要客客气气,面子上恭敬一些。可是如果皇后要办什么事情,出了差错,她也休想活着。 “若玉,如今那位姑娘,可还是在听雨阁中吗?” “启禀娘娘,圣上册封姬天凝为承衣女,赐住听雨阁。” “亲自册封一位承衣女吗?” 皇后沉思,作为后宫之主,皇上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她的眼睛。只是大多数的时候,她都装作不知道。皇上宠爱几个女人,那没有什么,哪国的国君,没有三宫六院,几个宠爱的女人。 她是皇后,这个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只需要高高在上,看着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们互相倾轧就好。顺便的时候,可以稍微推波助澜,必要的时候,必然是置身事外。她是皇后,南诏国唯一的皇后。 皇上可以有无数女人,但是只有一位皇后。 “启禀娘娘,圣上派秋女官去教姬天凝,如今秋大人已经到了听雨阁。” “早晨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后很好奇,早晨的事情她略微听说了一些,可是并不十分清楚。 “承衣女拒绝皇上的恩宠,从听雨阁的窗子跳出逃跑,迷路后遇到了兰贵嫔。” 若玉说的简单明了,她很清楚,只需要几句话,皇后就明白里面的内涵。和聪明人说话,要省力很多。 “圣上临幸听雨阁的时候,承衣女正在更衣,圣上进去后承衣女和圣上争吵起来。后来侍候的人都出去了,承衣女性子很烈。” “有趣,拒绝圣上的恩宠跳窗逃跑吗?” 朱红的嘴微微弯起,宛如一抹红月,两个笑靥深不可测。若玉低下头,自幼侍候皇后的她,乃是皇后身边的丫头,在皇后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就一直在皇后身边侍候。 皇后宫幻凤,十五岁嫁给火逆鳞,成为南诏国的皇后,如今已经有七年了。七年的岁月,把当初那个青春年少的少女,琢磨成贵妇。年华尚青,却是心已老。 “娘娘,仰昭仪如今临盆将近,腹中的龙种就要降生了。” 宫幻凤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凤目中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昭仪仰飞天,乃是后宫中并不十分得宠的一位嫔妃,为人也一向低调。本来她并不曾太过注意仰飞天,只是因为仰飞天忽然传出了有孕的消息,才引起了宫中所有人的注意。 宫幻凤至今未曾生育,嫁给火逆鳞七年,竟然一无所出,也是南诏国的奇谈怪事。药没有少吃,御医也没有少看。她甚至在天下广寻名医,就是为了能怀上龙种。可是至今,她仍然无法孕育一个孩子。 每次得知那位嫔妃月信不来,心中都会一阵阵的抽搐,只是几年来,宫中也曾有几位嫔妃诞下公主,却是没有皇子出生。 这也是火逆鳞心头的一块病,太后也几次三番,对此倍加关注。仰飞天有孕,宫幻凤是最先知道的一个。后宫嫔妃的月信,唯有她可以掌握查询,在仰飞天最初月信未至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还有多久?” “御医说是就在这个月了。” “如此快,原来已经过去了九个月,岁月流逝,我南诏皇宫中,终于要添一位皇子了吗?” 高贵美丽的脸上,掠过一抹嫉妒和失望,为何这个孩子不是她的? “娘娘,仰月宫中的防守越来越严密了,想探查些消息也很难了。太后对此事十分的看重,圣上也每日去探望仰昭仪。” 宫幻凤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仰月宫本来不是仰飞天的,因为仰飞天有孕,御医诊断是皇子,因此赐住仰月宫。原来的侍候仰飞天的人,也大多都撤换了,新安排了人守卫侍候。 御医随时候传,对于南诏过第一位要诞生的皇子,举国上下都在关注。 “娘娘,奴婢是担心,娘娘看要不要做些什么?” “不,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做!” 凤目蓦然睁开,瞪视着若玉:“记住,什么也不要做,至少我们不能动。看着吧,自然有人会动,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看,远离这件事情。” “是,娘娘,奴婢是担心……” 若玉没有把话说完,她知道宫幻凤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白玉一般细润的脸上,出现了些许阴翳,凤目之中满是阴鸷,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想给我南诏国诞下第一位皇子,恐怕没有那样容易,御医不是言道,仰昭仪身子虚弱,加之胎儿乃是横胎,必定难产吗?” “是,奴婢明白了。” “接生的嬷嬷,可曾定下了吗?” “还没有最后定下,此刻侍候昭仪的仍然是太后指定的两位嬷嬷,多半就是她们为昭仪接生了。” 宫幻凤微微眯起眼,侍候仰飞天的嬷嬷,乃是太后亲自指定,连她也不能插手。实际上,她也不想插手。 御医曾言道,仰飞天所怀胎儿,胎位不正,必将难产。因为仰飞天一向体质娇弱,弱不禁风,所以此时在仰月宫中侍候的奴仆,人人都是自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仰飞天有个差池,他们的人头必定不保。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是宫幻凤来处理,身为六宫之主,她有这个责任和权力。只是因为仰飞天腹中的,乃是皇子,太后担心才一手包办。 宫幻凤正好借此机会,和仰飞天离的干干净净,便是仰飞天生产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和她没有关系。 姬天凝很欢乐地拉着秋海棠,大谈皮肤保养,秀发的护理,养颜护肤的心得。秋海棠本就为姬天凝初次见到她,吟颂的诗句而震惊,对姬天凝颇有好感。她可不知道,那首海棠诗,乃是姬天凝从红楼梦黛玉那里剽窃一半过来。 秋海棠也知道,立刻就教这位小主,恐怕不是那样容易,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她也乐于先和姬天凝把关系融洽了,然后也好下手。 “小主,臣先为小主展示宫服。” 五彩缤纷的宫服,摆放在桌案上,颜色质料各异,却都是美轮美奂。这些都是宫中的嫔妃所穿用的衣服,不仅样式新颖,质料也是极好。绣制的花样百出,栩栩如生。 秋海棠深知,女人没有能拒绝美服的服饰,就拿这些漂亮的衣服来引诱姬天凝。姬天凝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什么小衣、束胸、肚兜、衬裙…… 一大堆的衣服让她头昏眼花,穿个衣服罢了,用不用这样麻烦啊?在她看来,这些复杂的东西,和倭国古代的十二单衣有的一拼,只是在小说中读到过,此时见到,才知道封建王朝为何覆灭。 就一身衣服,没有半个时辰看样子是穿不明白,什么配饰了,挂坠、玉佩……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身衣服还没有穿明白的姬天凝,终于被打败了。何况在她看来,穿是这身衣服,也只能坐在那里等着色皇帝强攻了。就是走路,也要一小步一小步的蹭。 “封建王朝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奢侈,还有这些穿上连路都走不动的衣服。” 不管三七二十一,姬天凝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也不去看秋海棠紧蹙的秀眉。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些衣服,现在是夏天好不好,穿这么多,还不捂出痱子来。还是短袖t恤够劲,好穿、好洗、好凉快。 “秋大人,秋大人,不好了,圣上宣召大人即刻前往仰月宫。” “哦,是仰昭仪临产了吗?” “是,是早产加难产,太后和圣上都驾临仰月宫了。太后和圣上传旨,让您立即前往。这不,连轿子都给您预备好了。” “快走。” 秋海棠也来不及去管姬天凝了,匆匆忙忙向听雨阁外跑了出去,她撩起衣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淡漠,眸子中满是焦急担忧。 “难产找我啊,当我是摆设吗?嗨,海棠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第43章 弱妃偏难产(1)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穿着牛仔裤,半袖t恤,在秋海棠百忙之中的眼刀下,终于又拿起了牛仔外套,披在了身上。前来传信的太监,偷眼看着姬天凝的皓腕手臂,急忙低下头去。在宫中虽久,这种风光却是不曾得见。 后宫中女子的身子,只能给皇上见到,平日里哪一个不是包裹的重重叠叠,哪里有露着的地方给他们看。 唯一能看到的,也只是一张张不同的脸庞,却带着差不多的表情。 秋海棠匆匆忙忙走出听雨阁,姬天凝却还有东西没有拿,急忙喊了一声:“海棠姐姐,你等我片刻,我拿点要紧可以救命的东西。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这可是能救两条人命的东西。嗨,看什么看,说你呢,赶紧出去。” 太监急忙躬身行礼退出,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姬天凝,姬天凝急忙爬到桌子上面,然后在桌子上面摆好几个凳子搭在一起,高高地像要演杂技一般。爬到凳子上,靠近了房梁,从房梁上面掏出自己的背包,迅速地从背包里面掏出一个小包。 她急忙把小包背在身上,撤下了凳子和桌子,摆放到远处。 秋海棠钻进了轿子,在宫中,除了皇上和嫔妃,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坐轿子的。今天火逆鳞派了轿子来接秋海棠,可见事情紧急到了什么程度,也顾不得宫中的规矩了。 一双剪水双瞳望着听雨阁,秋海棠心中火烧火燎,这可是南诏第一位皇子要诞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宫中必然是血海一片。在宫中久了,见惯了明争暗斗,她宛如出水白莲,从不沾染。 然而,她绝对不允许火逆鳞的第一位皇子出现什么问题,那是火逆鳞的儿子,就如同她自己的儿子一样。只是,她这一生,恐怕无法给火逆鳞一个孩子。 那双冷峻幽深的眸子,总是在她眼前出现,他所在意的,就是她要守护的。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一点,也许除了他,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甚至,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 心急如焚地看着听雨阁,她感觉姬天凝去不去并无作用,恐怕去了会惹麻烦。只是姬天凝最后说的几句话,就如同一根稻草,让她即使知道无用,也要抓在手中。 几天的相处,她知道这位小主爽朗,一如那皇宫外面的阳光。是的,皇宫外面的阳光,因为阳光即使到了皇宫之中,也是晦暗的。姬天凝的奇异和特别,让她弄不透,因此选择相信姬天凝一次。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个特别的女子,真的有什么过人的手段,也许能挽回什么。 姬天凝背着一个皮包跑了出来,秋海棠羡慕地看着跑的飞快的承衣女,在她的印象之中,还不曾在皇宫见过跑的如此快的人,包括那些男人。 “走了,走了,救人要紧。” 姬天凝跳上轿子,有四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抬起轿子迅速地奔跑向仰月宫。 轿子里面,姬天凝没有说话,打开皮包整理里面的东西。 姬天凝在这个世界的神器之一——手术器具,她穿越后身上的东西一样不少,除了这个异世界绝对没有的手机外,还有一个巨大的旅行包。里面有她的手术器具,装在一个皮包里面。 这个皮包她几乎很少离身,只要出去总是随身携带,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皮包并不大,包括了一些手术必须用的小器具和手术刀,还有其他小器械。 手术刀、止血钳、缝合器具…… 她默默地整理着这些东西,这是她父亲送给她的,一直伴随了她好几年。从在她第一次解剖前,父亲送给了她这个礼物,直到如今她成为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大有名气的修罗女王。 秋海棠好奇地看着皮包里面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她的眼中,精巧的出奇,和这个女子一样,那样奇特和这里格格不入。 她没有开口问,只是默然地看着那些不知名的东西,心中有一种直觉,或许今天这位承衣女才是掌握生死的人。承衣女手中的器具,才是可以回天的神器。 “难产是吧,具体情况如何?你们宫中应该有御医吧?” “胎位不正,是位皇子,这是我们南诏国第一位皇子。” 姬天凝点点头,对她来说,皇子还是公主,都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她自然明白秋海棠话里的意思,南诏第一位皇子的意义有多么巨大。但是她心里没有压力,对她来说,对方只是产妇,她要做的,就是让母子平安。 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她是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产妇体质如何,有什么旧疾?” “仰昭仪体质柔弱,天生不足,怀孕后更是虚弱的很。御医一直在开养胎滋养的药物,给仰昭仪服用,身边也有经验丰富的嬷嬷陪伴。” “胎位是横的,除了先头不足体质虚弱,那位昭仪以前可是得过什么病?是不是有心脏病或者其他问题?” “你怎么知道昭仪娘娘心脏不好?” 秋海棠有些诧异,连人都不曾看到,就能说出仰飞天心脏有问题,这简直就是神医了。神医还要看过人才知道有什么病,姬天凝难道是妖怪? 一抹淡淡的微笑挂上嘴角,先天不足大半心脏不好,这没有什么难猜测的。也只有心脏病,才生产困难,先天心脏病人,本就不适合怀孕生产,那是到鬼门关走一遭。 “昭仪面色如何,可是粉红如桃花?” “是,圣上曾言道,灿如三月桃花雾,恰似一抹胭脂晕。” “气喘吁吁风摆柳,娇颜点点汗飘香。” 姬天凝此时大致知道了,这位仰昭仪不仅有心脏病,还有哮喘病,兼有肺部的轻微结核症。如此娇弱的病人,连怀孕都是应该避免的,甚至闺房之事也不适合,却要生孩子,尤其是在这种医术落后的古代,简直就是找死。 肺结核,姬天凝记得在旧中国时期,称之为肺痨,是无药可救的绝症之一。 这位昭仪娘娘是如何能活过来,还怀了身孕的,值得考究。 仰月宫外,侍卫森严,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秋海棠赶到的时候,经过了几道检查,才被允许通过。因为携带了不明人士姬天凝,侍卫赶去禀报火逆鳞,秋海棠等不得,就跟随侍卫一同进去了。 姬天凝很想跟着进去,可是看到侍卫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手握肋下的刀剑,吐了吐舌还是留下了。 “她来的正好,朕刚刚命人前去宣召。” 剑眉紧蹙,脸上神色阴沉,火逆鳞心情很糟糕。虽然御医早就说过,仰飞天不适于怀孕生子,可是既然已经有了身孕,乃是天赐南诏国皇子,如何能不生下来。也没有哪个大胆的御医,敢说一句打胎的话。 那绝对可以被以谋杀皇子和昭仪的罪名,株连九族。 “圣上,仰昭仪此刻如何?承衣女言道,有办法救仰昭仪,却不知是何手段,因此微臣带她前来。” 秋海棠向火逆鳞禀报了姬天凝毛遂自荐到这里来的事情,女人可怕的直觉告诉她,今天或许要靠这位承衣女。 火逆鳞知道今日恐怕还要靠这位神医,谁破坏今天的事情姬天凝也不可能,她刚刚进宫来,与南诏国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于是点点头,允许那只小y猫进来。 御医和接生婆,来来往往跑来跑去,南诏国第一位皇子要诞生,乃是第一等大事,他们都急的满头大汗。这要是皇子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是要掉脑袋的。无论皇子是因为何样的意外夭折,他们都难逃一死,这便是他们的命运。 “现在里面情况如何?” 姬天凝既没有向火逆鳞行礼,也没有客气,而是直接进话题。 走廊内外,除了火逆鳞外,在不远处的黄罗伞盖下,还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见到姬天凝装束怪异走了进来,也不曾行礼,便对火逆鳞说话,不由得微微蹙眉。 “那是谁,哀家不曾见过这个女子。” “启禀太后,多半是圣上新册封的承衣女姬天凝,听说不是南诏国的人,装束行为多有怪异。” 太后微微眯起眼,此时却是没有精神和时间去和这个小女子计较。 “启禀圣上,昭仪娘娘很危险,胎位不正,昭仪娘娘身子又柔弱,恐怕……” 御医和接生婆跪伏在地,满头大汗,他们不敢抬起头看火逆鳞的脸色,只是此时已经情势危急,容不得他们再拖延。如果再不及时禀报,恐怕一会儿将是一尸两命。 “羊水破了没有,可曾出血,出血多不多?” 没有等火逆鳞说什么,姬天凝先问了起来,御医和接生婆没有去注意姬天凝,听得皇上身边有人问话,哪里敢抬头去看。 “启禀,昭仪娘娘羊水已经破了,出血并不多,只是呼吸困难,胎儿不肯下行。” “难产,体温如何,心脏怎么样,你们可有什么措施保证母子平安?“ “微臣无能,微臣该死。” “奴婢无能,奴婢该死。” 御医和接生婆一起磕头触地,砰砰做响,火逆鳞脸色冷峻的超过零下四十度:“若是昭仪和朕的儿子有事,你们就自己抹脖子吧!” 第44章 弱妃偏难产(2) http://.biquxs.info/

御医和接生婆只是磕头,他们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也不敢想着能逃离。里面的仰飞天已经半昏迷,更是无力产下皇子。他们既无法保住皇子,也无法救仰飞天的命。不是他们不尽力,要知道救仰飞天母子,就是救他们自己。 “不要发火,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让我进去看看吧。” “你难道连接生也懂得?可有什么办法,救朕爱子?若是你能救得朕爱子的命,朕定当重重封赏。”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再晚一点就是一尸两命,死马当活马医吧,派两个手脚利落,绝对可以信任的人给我做助手,快。” 姬天凝虽然不知道南诏皇宫中的事情,也知道这个时候身边有可以信任的人,是最要紧的。火逆鳞也犹豫了一下,微微想了片刻看着秋海棠:“海棠,你去吧,另外叫德馨嬷嬷和乐御医跟随,其余人等都出来,不得进。” “遵旨。” 秋海棠急忙带着姬天凝走入产房,吩咐留下德馨嬷嬷和乐御医,德馨嬷嬷是自幼跟随在太后身边的心腹,中流砥柱,在后宫中地位超然,绝对可以信任。乐天是宫中的御医,为人正直,一向洁身自爱,以治病救人为己任。 至于秋海棠,可以说是看着火逆鳞长大的,历经两代帝王,深得火逆鳞的信任。若说这后宫中还有一个女子可以让火逆鳞信任有加,便是秋海棠了。见姬天凝神色;冷静,火逆鳞心中升起希望。 产房之中,c上躺着一个女子,脸色仍然带着一抹诱人的粉晕。即使是即将生产,也纤弱的让人怜惜。细细的秀眉紧蹙,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开水,酒精,哦,是高度白酒。” 姬天凝终于想起,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酒精这种东西,于是要了高度白酒来消毒。先在开水中给器械消毒,给孕妇褪掉了衣衫,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腹部。姬天凝拿出听诊器,先听了听胎音和孕妇的心肺功能。 周围的三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姬天凝,已经被众多御医宣布死刑的仰飞天,难道这个女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最好奇的,莫过于医术高明,在御医中声望素著的乐天。他自认对仰飞天的情况已经束手无策,因此很希望能看到与众不同的东西。 本来后宫的妃子生产,御医乃是男子,不得进,只能由接生婆侍候。可是仰飞天不同,怀的又是南诏第一个皇子,火逆鳞为了儿子,破例允许御医介入。若不是为了这个独一无二的皇子,是绝对不会允许御医看到仰飞天身躯的。 即便如此,接生婆检查的时候,也没有让御医靠近,只是让他们把脉检查仰飞天的情况。直到事情失去了控制,才交给御医,但是此时御医也没有办法了。 仰飞天出事,御医和接生婆都要陪葬,德馨嬷嬷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他们不同,只能陪葬。问题是,不是他们不尽力,而是心有余力不足。 “乐御医,麻药,消炎药。” 姬天凝的手术包里面,只有一些小的医疗器械,没有药物和消毒的东西。习惯性的,她就让乐天准备这些东西,没有让乐天给仰飞天挂滴流,已经是开恩了。她总算是还明白,这种时代估计不会有滴流那种东西。 “麻药?” 乐天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位另类的妃子,微微躬身站在墙角,眼观鼻,鼻观口,不敢去看被褪掉衣服的仰飞天。德馨嬷嬷正好站在乐天的前面,有意挡住了乐天的视线。秋海棠急忙就要放下帐幔,以免露出了昭仪的身子。 “不要遮住光,多点燃些灯放在她周围,对了,抬桌子过来,把周围都点上灯,灯光要亮一点,放高一点。对了乐御医,你们宫中有没有麻药?” “您是在说可以麻痹,让病人不疼痛的药物吗?” 乐天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姬天凝好,他并不知道姬天凝是谁,御医的消息相对封闭,姬天凝搞出事情来也没有多久,因此乐天还不知道姬天凝的身份,只能用您来称呼。从姬天凝对火逆鳞的态度上,他也无法分辨,这个在皇帝面前很大牌的女子,到底是何身份。 “哦,还没有研究发明出来,那就有些麻烦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很能克制的样子。怎么办好,难道把她打晕?” 举起纤纤玉手,照着仰飞天的脖子比划着,看着那修长纤细,可以看到隐隐血管的脖颈,却是无法下手。姬天凝是担心,会把仰飞天的脖子给打断,另外她对自己的手刀也没有太大把握能把握好,她带的麻药,早已经在战场上用光了。 秋海棠急忙一把拉住姬天凝的手,神色严肃地看着她:“你有把握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是两条人命。你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如果昭仪娘娘和皇子出了事情,你是要陪葬的。” 嘴角微微撇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不过是难产,麻烦的是产妇体质比较弱。本来这如果是正常孕妇难产,剖腹产就好了,也不算是太大的手术。 “产妇体质较弱,姐姐出去问问,如果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住一个,要保谁?” “保……” 秋海棠犹豫了一下,看了德馨嬷嬷一眼,德馨嬷嬷八风不动,丝毫没有异色。秋海棠只好出去问火逆鳞,这种事情她也不能替火逆鳞决定,虽然心中知道太后和火逆鳞会如何选择,还是要先去问明白。 回来的时候,秋海棠脸色平静:“保住皇子即可,皇子平安,诸人无事,皇子不保,皆要受罚。” “就知道是这样。” 姬天凝撅起嘴:“乐御医,你过来啊,这里就你是御医,躲那么远干什么?” “这,昭仪娘娘的身子,微臣不敢无礼冒犯。” 姬天凝这时才想明白,原来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不像她那个时代,许多产科医生是男人。 “小人也研制了一些有麻痹效果的药物,您是否愿意看看?” “哦,拿出来看看,是用那些药物配在一起的?” 乐天脸上出现了激动的神色,他研究中草药多年,多年来致力于研制可以麻痹人的药物。经过多年的研究,虽然不是毫无存进,但是并没有研制出成熟的麻药。他研制的药物,有麻痹作用,但是并不很理想,而且副作用很大。 他曾经在牲畜身上试验过,却从来没有敢在人的身上试验过。 “小人研制的药物,在牲畜身上用过,副作用很大,麻痹的效果并不理想。此药,万不可在人身上使用。” 乐天深恐这位看上去胆子很大的女人,会把药物用在仰飞天身上,一个劲的叮嘱。 姬天凝接过乐天递过来的药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舌上尝了一下。她的爷爷是中医,因此对中草药也颇为了解。虽然她学习的是西医,但是对中医非常感兴趣,在爷爷的熏陶下,中医也不比西医逊色。 “可惜,有点缺失,拿曼陀罗花,莨蓎子……” 姬天凝随口说了几味药物,均有麻醉的作用,她的爷爷致力于研究中药麻醉方剂,已经多年。因此她对此十分熟悉,想也不想,就要了几样药物。其中有一样药物,罂粟花却是没有。 “请问,这罂粟花或者罂粟壳,是何物?” 姬天凝也没有时间去解释,只是从手术包里面拿出来一块黑色的东西,那黑色的东西呈固态类似膏状,装在一个奇异的透明瓶子之中。 乐天顿时大感兴趣,那个瓶子难道是水晶,这种工艺可是太精巧了。能用如此精巧珍贵的东西承装,里面的药物必定十分难得珍贵。他瞪大眼睛看着姬天凝修长的手指,颇想拿过来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药物。 瓶盖打开,隐隐有诱人的淡淡香气,从瓶子飘出。这种香气,飘渺不可抗拒,姬天凝飞快地用小镊子从里面夹了一点出来。 “把这些药物磨成粉末。” 乐天此时也没有了御医的尊严,亲自动手把几样药物磨成粉末,姬天凝把黑色的固体膏状物,放在粉末之中,撬开仰飞天的口,灌了进去后让秋海棠一点点喂下温酒。麻药得到酒的助力,发挥会更快一些。 趁着麻药发挥作用的时候,姬天凝迅速地让乐天准备些其他药物,给仰飞天备皮消毒。 对付难产最好的办法,就是剖腹产,她准备开始异世界古代的第一次剖腹产。 一张娇柔宛如桃花般的脸,娇弱不胜,虽然姬天凝是女子,看了这张脸,心中也油然而生怜惜之情。比花娇,楚楚动人,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也未曾减去颜色。仰飞天是那种纤细娇弱,风中梨花般的女子。 姬天凝把手术器械,一字排列在身旁,灯的位置调好。 仰飞天秀眉紧蹙,身子抽搐着,一丝丝殷红伴随着绿色的羊水,从下面流了出来。这红与绿配在一起,竟然格外鲜红注目。 姬天凝用指甲在仰飞天的肚皮上划了一下,看着仰飞天的反应,麻药是否开始起作用。 第45章 剖腹自有术(1) http://.biquxs.info/

手中锋利的刀锋,在灯光下闪动出犀利的光芒,周围的油灯,都用水晶罩子拢住了光,照在仰飞天身上。 “你要干什么?” 德馨嬷嬷再无法淡定,一把抓住了姬天凝扬起刀的手,此时刀锋距离仰飞天的腹部,只有数寸。若是她再晚一步,仰飞天的肚子,就被姬天凝剖开了。 “放手,想保住他们的命,就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再耽误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会死。我要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放心,我有把握。” “人的肚子剖开,不就死了,你有什么把握?” 德馨嬷嬷毫无光彩的眸子,蓦然射出犀利的光芒,凝视着姬天凝。姬天凝毫不回避,清澈的眸子宛如山泉,没有一丝杂质:“相信我,这并不难,至少可以保住孩子。” “嬷嬷,就让她试试吧,如今我们也没有办法可以保住皇子和仰昭仪的命。如果再耽误,可能真的会一尸两命。” “呼呼……” 仰飞天脸色如凋零的梨花,急促地喘着,不断抽搐,更多的血和羊从下面流了出来。德馨嬷嬷脸色一变,她见过太多生产的情景,知道仰飞天和腹中的胎儿,都很危险了。 姬天凝抬起左手,狠狠地在德馨嬷嬷的臂弯处打了一下,德馨嬷嬷手臂一麻,姬天凝的手脱离出来,飞快地在仰飞天的肚子上割了下去。 “这……” 德馨嬷嬷张大了嘴巴,秋海棠紧蹙秀眉,神色紧张地看着姬天凝的每一个动作。就连乐天,也忘记了避嫌,偷偷地凑到德馨嬷嬷身后,用眼睛目不稍瞬地看着。德馨嬷嬷此时也没有精力去注意乐天,目光凝注在仰飞天的腹部。 这是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情景,在她们看来,用刀剖开仰飞天的腹部,这位昭仪娘娘定然是死定了。 可是姬天凝那句,“要把孩子取出来”的话,让她们心中产生了一丝希望。如果能保住皇子的命,仰飞天的生死就不如何重要了。毕竟和南诏国第一位皇子比起来,一位妃子的命,微不足道。 很可能,这位皇子,将来就是南诏国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纤细的秀眉蓦然蹙起,双手紧紧抓住了被子,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仰飞天清醒起来。本来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她,麻药的作用还不曾全部发挥出来,因为已经到了危急的时刻,姬天凝只能尽早手术。 她知道麻药的作用未曾完全发挥出来,淡淡道:“把她的手脚绑在桌子腿上,固定好,不要让她乱动。” 德馨嬷嬷和秋海棠,急忙用衣带把仰飞天的手脚固定在桌子上,用手按住仰飞天的手脚。她们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仰飞天,这位娇弱楚楚动人的娘娘,今天必然是无法逃出生天。 腹部被割开,殷红的血流了出来,姬天凝有条不紊地用止血钳为仰飞天止血。就在此时,一股股血色泉涌般,从仰飞天的下面流了出来,大出血! 乐天目不稍瞬地盯着姬天凝修长的手指,这十根手指,在他的眼中开始神奇起来。只是那麻药的配方,就足够让他吃惊,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姬天凝竟然毫不犹豫,就把如此珍贵的麻药配方拿了出来。 以后便是只靠这麻药,他就可以成为天下最有名的神医,想到此处,乐天呼吸急促,眼神烁烁发光。 可是,他的目光立即暗淡下去,这一切要在他能活下来的前提下,才能实现。仰飞天大出血,他也看到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尊卑上下,男女有别。如此千年难遇的一幕,若是错过一点,他都会后悔莫及。 即便是姬天凝无法挽回仰飞天的命,只要是能保住皇子安然,在乐天看来,就是神仙手段。 这也难怪乐天如此,毕竟在这个世界和时代,还不曾听说过手术这个名词。用刀剖开人的腹部,乐天也不认为仰飞天还能活下来。 此时的仰飞天,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身子抽搐。在乐天等人的眼中,仰飞天死定了。他们只希望姬天凝手快些,可以把活着的皇子取出来。这样即便仰飞天归天,火逆鳞也不会怪罪任何人,毕竟难产而死是极为正常的。 尤其是仰飞天如此娇弱多病之人,即便不是难产,平时也是个药罐子,因为难产亡故,谁也说不出什么。若不是她是昭仪,腹中又怀有皇子,也不会惊动了太后和皇上两个人都到了这里。 白皙羊脂白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专注的神情凝视着手中的刀和仰飞天的腹部。对生死姬天凝有别人无法的理解,曾经解剖过尸体,做过手术,参观过多次临床大手术,病人在她的眼中没有身份,生死已经是平常事。 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动作着,她没有助手,只能加快自己的速度。这让姬天凝很吃力,尤其是仰飞天的情况很复杂,心脏病加大出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几乎就掉到了眼睛里面。 一块雪白的丝绸,轻轻地擦去姬天凝额头的汗珠,秋海棠及时为姬天凝擦去了汗珠。姬天凝看也没有看秋海棠,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仰飞天身上。 “给她把第一包药末服用下去。” 德馨嬷嬷按着仰飞天的手臂不敢动,乐天犹豫了片刻,急忙上前为仰飞天服下药物,却是不敢去看德馨嬷嬷的目光。 仰飞天痛苦地动着身躯,她的口中已经被放上了裹上布的木块,以防咬破舌。只是如此一来,仰飞天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脸上也涌上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姬天凝目光在屋子中搜索了片刻,拿起一只碧绿的竹笛,一刀在笛子上截取了一段,掏出仰飞天口中的东西,把竹笛塞入仰飞天口中。竹笛中空,可以吸取空气,仰飞天顿时好了许多。 乐天的目光更加崇敬,凝视着姬天凝的一举一动,在心中暗暗祈祷,姬天凝可以成功取出活的皇子,否则他死定了。 羊脂白玉般的腹部,微微隆起,即便是怀孕,因为纤细柔弱,也不是十分明显。本来还没有到御医说的预产期,却提前早产了。刚好九个月,也不算是危险,七、八个月早产的婴儿便能成活。 但是由于仰飞天体质过于柔弱,加之还有心脏病,此刻又大出血,便危险到了极点。若是在现代的医院中,也有把握救治,但是手术器械的简陋缺少,药物的缺少,却是极其要命的。 修长白皙的手指,迅速地从手术包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屋子里面的几个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姬天凝手中的盒子。以他们的见多识广,竟然无法看出这个小小的盒子,是用何物做成的。 连他们也没有见过的东西,必然是珍贵无比,他们对姬天凝盒子中的东西十分好奇。 姬天凝打开急救盒,把硝酸甘油片给仰飞天含在舌下。 目前在没有滴流也没有西药的情况下,只能用这种方法了,最要命的是,这里连最基本的消炎药都没有。想给仰飞天注射什么,药来不及配,而且仰飞天,随时会出现危险。 雪白的腹部,出现了一道恐怖的刀痕,仰飞天的腹部已经被割开,露出里面的肠子。乐天虽然是御医,这一幕还是第一次看到,强压住恶心的感觉,连眼睛也不敢眨动,唯恐错过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人体的结构,以前不过是书本上读到过,见到过图谱。此刻能亲眼看到,自然不会错过。 德馨嬷嬷和秋海棠勉强还能保持镇定,秋海棠已经扭过头去。不愿再看,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她强自压抑住吐的感觉,靠在旁边的墙上。 德馨嬷嬷饶是见多识广,见过无数接生的场面,还有孕妇难产而死的情景,也是垂下头去,不时用眼角瞄一眼。 好在此时仰飞天终于晕迷了过去,再不用受痛苦,德馨嬷嬷急忙扶住旁边的栏杆,心口微微起伏。只是她不敢把目光移开,这关系到南诏国第一位皇子的安危,她对仰飞天的安危并不如何关心。 “怎么样?” 秋海棠盯着窗棂问了一句,血淋淋的一幕她不敢再看下去,能勉强保持镇定已经是她的极致。毕竟优雅的女官,不曾见过这种场景,微微地喘着。 姬天凝没有答话,额头上满是汗水,细汗顺着额头和脖子流了下去,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一个人做手术,难度的确太大,药物的缺失更是让她不得不拿出所有的手段。孩子要救,大人更要救,如果她可以选择,一定选择先救大人。 子g露了出来,微微地跳动着,证明里面的孩子还活着。 “给我擦汗。” 汗水几乎流到了眼中,影响了视线,秋海棠离开后,就没有人给姬天凝擦汗了。 德馨嬷嬷的手微微颤抖着,乐天毕竟是御医,犹豫了片刻,急忙上前一步,拿起丝巾给姬天凝擦汗。姬天凝指导他帮助自己动手,主要是处理出血,这样也可以加快速度。 第46章 剖腹自有术(2) http://.biquxs.info/

产房外面,黄罗伞盖下,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少见的焦急。连御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一个蛮夷的山间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太后有些愠怒,宫中这么多的稳婆和太医,竟然不能让她的孙子平平安安出生,保住南诏国第一位皇子。 “叫克无忌过来。” 有人急忙把克无忌叫了过去,此时周围一片静谧,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都知道产房之内的昭仪娘娘仰飞天的命难保,皇子也无法保住。他们都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太后和皇上,殃及鱼池。 这个时候是最敏感的,即使没有任何错误,也难免会因为太后和皇上心情不好,而导致他们遭殃。 克无忌急忙来到太后面前跪倒在地:“微臣参见太后。” “克无忌,你乃是太医院的太医令,身受国恩,执掌太医院。为何连哀家第一位皇孙都无法保住?” 克无忌汗流浃背,火逆鳞宫中嫔妃本来不算很多,膝下更是没有子嗣,只有几位公主。这南诏国第一位皇子,乃是至关重要。此刻不仅昭仪娘娘的命不保,连皇子也要胎死腹中,他身为太医令,罪责难免。 “微臣无能,微臣无能,请太后赐罚。” 此时克无忌也明白,求饶或者推卸责任,是毫无用处的,只能让太后和皇上更加恼怒。还不如自己请罪,皇子不保,他也知道自己的项上人头,恐怕是不保了。 “我不想听你敷衍,如实禀告哀家,仰昭仪腹中的皇子,到底是如何情况,为何无法保住?难道你身为太医令,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启禀太后,昭仪娘娘身子本弱,气血两虚,心脏衰弱。昭仪娘娘的体质,本是不适于怀孕,应当精心调养,方可延长寿命。昭仪娘娘有了身孕后,一直虚弱不胜,虽有太医院用各种珍贵药物调养,但是仍然难以挽回先天不足。如今娘娘早产,本来胎儿已经快九个月了,放在平常的孕妇身上,胎儿也可以成活。但是……” 克无忌匍匐在地,说到此处,以头叩地,砰砰有声。 “此乃是我南诏国第一位皇子,至关重要非同小可,哀家的皇孙,真的保不住了吗?你就没有什么办法,能保住我南诏国第一位皇子?” “启禀太后,有办法微臣岂敢不尽力,昭仪娘娘腹中皇子乃是横胎,昭仪娘娘又昏迷不醒,呼吸困难。微臣无能,已经尽力了。” “连太医院的太医令和众太医们都没有办法,稳婆也无法保住哀家的皇孙,那一女子进去又有何用?” “微臣不知,除非是有神仙手段,才能保住昭仪娘娘和殿下。刚才那位姑娘让秋女官出来传言,问如果能保住一个人,是保娘娘的命,还是殿下的安全。微臣无法想象,那位姑娘,用什么办法能保殿下安然。” 克无忌说到此处,微微地抬起头,向产房的方向看去,他也很想进去看看,那位异族女子,有何手段。 克无忌很想请旨,进到产房之中,可是他也明白,此时乃是最关键的时刻。何况如果他进去了,皇子不保,他头上的脑袋必定保不住。虽然说身为太医令,即使是不进产房,皇子和昭仪娘娘出事,他也难辞其咎,但是毕竟有一线生机。 太后双手抓住椅子,向产房看了一眼,有德馨嬷嬷在,她不担心那位异族女子,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我南诏国的御医都素手无策,最好的稳婆都没有办法,那一女子,她有什么办法,能保住哀家的皇孙?” “殿下福大造化大,微臣唯有祈求上苍,降下奇迹。也许那位姑娘,有非常手段,能保住皇子的命。” 此时所有的人,都不对仰飞天生还抱任何希望,都低着头,恨不能立时离开这里,离这里远远的。只是他们身不由己,只能站在这里,暗中祈求上苍,保佑那位小主有非常手段,能保住皇子的命。 只要保住皇子的命,仰昭仪便是死了,太后和皇上,也不会怪罪他们。 皇子是最重要的,一个妃子的命,在后宫中不值得一提。若非仰昭仪的父亲乃是当朝的名将,火逆鳞也不会封仰飞天为昭仪,这是看在仰飞天父亲的功劳上。 火逆鳞没有坐在椅子上,他在廊下徘徊,这是他第一个儿子,作为父亲,内心之中的滋味,不足为外人道。深邃冷酷的目光,凝注在产房门口,脸上的温度低于零下四十度,结满了冰霜。 没有人敢看火逆鳞,所有的人都回避着火逆鳞的目光,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仰飞天此时再次进了半昏迷状态,这是麻药起了作用,乐天目不稍瞬,盯住了仰飞天被剖开的腹部。德馨嬷嬷手指微微颤抖起来,虽然在宫中生活多年,见惯了残酷的宫廷争斗。因此而惨死的人,也见过不少,毕竟没有如此直观地,看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剖开肚子。 “这,这是什么手段?腹部被割开,人却仍然活着。” 德馨嬷嬷注意到,仰飞天的腹部虽然被剖开了,已经是昏迷不醒,但是仍然有呼吸和心跳,还活着。 “y孽啊,y孽,这女子定然是y孽,才能使出这般手段!” 德馨嬷嬷向姬天凝看了过去,秀美的脸上,满是认真专注的表情,格外迷人。细密的汗珠,不停地从姬天凝的脸上落下,宛如带露的花一般。 “唉,古代的条件真的不怎么样,不说没有风扇,连空调也没有。这天气做手术,而且没有助手,真是考验啊。麻烦的是,这位娘娘的体质也太虚弱了,心脏病、肺病、贫血症、还赶上了大出血,看起来小命危险。” 看到姬天凝脸上镇定平静的表情,德馨嬷嬷更认为姬天凝是y孽了,哪里有弱女子,如此剖开活生生人腹部,还如此平静镇定的。 姬天凝的手伸入仰飞天的腹部,诽谤着古代连医用手套都没有,只能这样了,一个血淋淋的婴儿,提在姬天凝手中。 德馨嬷嬷看到姬天凝剖开仰飞天的腹部,也明白了姬天凝的想法,是想直接从仰飞天的腹部,把孩子取出来。乐天连连点头,感觉这是一个奇思妙想,虽然说难度不是很大,可是要想到这个办法,并且实施出来,无疑难度很大。 至少,他感觉在平生,还不曾听过,见过这种法子。最重要的是,用这个办法取出孩子,虽然可能会保住婴儿的命,母亲的命却是一手扼杀了。 身为太医,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手段,医者父母心,他一向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在太医院中,医术也是最高的。只是由于他耿直,因此才没有做上太医令的位置。乐天对太医令这个位置,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能研究出新的医术和方剂,才是最重要的。 “姑娘此举,果然奇思妙想,大胆非常。只是在下想请问一句,如此一来,虽然孩子的命可能挽救回来,孕妇的命岂不是就丢掉了吗?在下平生,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如此做,岂不是等于亲手杀死一条生命?” “你叫乐天是吧?” “是,在下乐天,请姑娘赐教。姑娘手法利落神奇,胆大心细,此种方法,乃是在下平生仅见,尚请姑娘多多赐教。“ “乐天,你只看到如此做,可能会让孕妇生命有危险。可是遇到这种情况,以往你会如何做?” “尽人事,听天命。” “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遇到类似今日的情况,恐怕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孕妇和胎儿一尸两命了吧?” “是,在下无能,不能救娘娘和皇子的命,此乃是在下医术不精。” “并非你医术不精,此种情况的确很棘手很危险,产妇虚弱,本是不适于怀孕的。与其看着一尸两命,为何不能大胆些,救下其中一条命?你大概没有想过,虽然这样做,产妇可能会有危险,可是你不如此做,只能是丧失了两条活生生的命。是救一个,还是看着两个都死在你面前?” 乐天蓦然惊醒,深深躬身道:“多谢姑娘赐教,在下受教了。” 姬天凝微微一笑:“何况,如此做,产妇并不一定就有危险,可以救两条命。还有什么,是比生命更加珍贵的吗?” 乐天大惊:“娘娘生命无忧吗?腹部剖开,还可以逃生,姑娘莫非是神仙?” “我不是神仙,这位娘娘是否能逃生,我此时还不能断言。如果是普通的孕妇,我可以说,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她的病情严重,身子虚弱,我尽力而为便是。” 姬天凝说着话,手却没有停下来,伸入了仰飞天的腹部。她已经剖开了子g,露出里面的胎儿。一个血淋淋的胎儿,被姬天凝从仰飞天的子g里面取了出来,倒提在手中。 婴儿浑身满是黏液和鲜血,脸色青紫,一声不吭。 乐天和德馨嬷嬷大惊失色,看起来皇子连呼吸都没有,可能是胎死腹中了。 第47章 赐封为贵嫔(1) http://.biquxs.info/

“哎呀,皇子,皇子……” 姬天凝不动声色,用力在婴儿的屁屁上拍了一下,婴儿仍然没有反应。姬天凝把婴儿放在仰飞天身边,手握成空心拳头,在婴儿的心口微微捶打了几下,掰开婴儿的口,手指伸入其中,再次把婴儿提了起来。 火逆鳞徘徊着,目光中露出烦躁焦急,一向冷酷没有表情的脸,此时再无法保持原来的样子,他站在产房门外,也顾不得这里乃是脏污之地,就想进去看看,到底如何了。里面的,毕竟是他第一个儿子。 “哇……” 一声响亮的哭泣,从产房里面传了出来,火逆鳞紧紧握住的拳头,在衣袖中悄然一松,重新恢复冷漠的表情。他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座位旁边,挨着太后坐了下来,太后的表情却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盯着产房。 产房的门被推开了,秋海棠对守候在门边的宫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宫女一溜小跑来到太后和火逆鳞面前跪倒在地:“恭喜太后,恭喜圣上,娘娘产下一位殿下。殿下平安无事,如今正在救治娘娘。” 太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直跪在地上的克无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抬起衣袖擦拭脸上的大汗,他的衣襟,已经尽被汗水浸透。此时听说殿下安然诞生,知道这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恭喜太后,恭喜圣上,我南诏国第一位殿下诞生了。” “快,快,哀家要看看小皇孙,我的小皇孙在哪里?” 太后站了起来,旁边的侍女急忙过来扶住太后,其实太后的年纪并不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由于在宫中保养的好,看上去充满成熟妇人的魅力。此时她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心中极为激动。 火逆鳞扶住了太后,低声道:“母后,莫要着急,想必是在给皇儿沐浴,片刻后就会送出来。来人,在旁边的侧殿安排好,门窗要关好,待朕的皇儿送出来,立刻送到偏殿来给太后观看。” “遵旨。” 宫女急忙退了下去,火逆鳞扶着太后进了偏殿,等待孩子送过来。太医和稳婆们,都站在产房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个个诚惶诚恐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分人色。皇子无事,他们的命也就算保住了。 “天啊,这样都可以保住殿下,殿下乃是福厚命大之人。那位小主,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保住殿下安然诞生?” 御医们和稳婆低声议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十分好奇那位圣上亲口封的承衣女,到底有什么非常手段,连他们都毫无办法,那位承衣女竟然可以力挽狂澜,一手回天。 “闭嘴,都给我安静点。” 克无忌低声喝斥了一句,立时周围鸦雀无声,都眼巴巴地望着产房的门,等待见证奇迹的出现。另外他们也很好奇,想趁着产房门打开的瞬间,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产房的门打开了,很快就又从里面关上了,德馨嬷嬷怀中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 偏殿之中,太后心神不宁地看着门口,没有亲眼看到皇子平安无事,她就放心不下。 “皇儿,那个异族女子,是何方人士?为何有这般手段?连我南诏宫中太医和最好的稳婆都束手无策,她为何能回天?” “母后,儿也不知道,儿是征讨丰原国,和尚秋原作战的战场上,遇到姬天凝的。当时她就坐在一处土丘之上,着装怪异,儿一时好奇,就把她擒了下来带回宫中。” “哦,那女子不是丰原国的人吗?” “不是,尚秋原也不认识她,而且她的着装和言谈,不是五国之人。她言道,乃是来自海外遥远的地方,她曾救治了许多连军医都判定无救的将士,医术通神。此乃是上天赐给儿臣的福星,若非有她在,我南诏国第一位皇子,便被这些无用之人耽误了。” “等她出来,带过来给母后一看。” “启禀太后,圣上,德馨嬷嬷带殿下觐见。” “快,快让她进来。” 德馨嬷嬷怀中抱着一个襁褓走了进来,向太后和火逆鳞行礼,太后急忙摆手:“德馨,不要弄虚礼了,抱过来给哀家看看。” 德馨急忙把孩子抱到太后面前,太后接了过来,手臂微微颤抖,打开襁褓,里面露出一个瘦弱的婴儿。 “哀家有皇孙了,哀家有皇孙了。” “奴婢恭喜太后,恭喜圣上,殿下一切安好,只是身子有些虚,需要好好补养。” “快,预备好的奶娘在何处,叫过来侍候哀家的皇孙。” 有人把孩子抱了下去,太后的激动仍然没有消失:“天赐我南诏国大幸,我南诏国终于有后了。” “母后,您莫要过于激动,此乃是天意。德馨,仰昭仪如今如何了?” 看到自己的儿子无恙,虽然瘦弱一些,但是皇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种补药。于是火逆鳞想起,仰飞天还在救治,随口问了一句。若不是仰飞天身怀皇子,原不会如此受宠。 “启禀圣上,小主还在救治娘娘,只是奴婢看来,娘娘恐怕很难救治了。” “想不到朕皇宫中的太医们和最好的稳婆都束手无策,她竟然可以救朕的皇子,德馨,你既然在里面,必然知道,她是如何能救朕皇子的了。看起来朕应该让那些太医们,向姬天凝好生讨教,日后也可以免去朕的儿女损伤。” “圣上,只恐太医们学不来这种手段。” “为何如此说?” “圣上恕罪,奴婢不知道该如何禀报。” “你如实禀报便是,这姬天凝救了朕的儿子,朕定当封赏于她。你助她救了皇子,也自有厚赏。” “奴婢不敢贪功,此皆是承衣女的非常手段,她割开昭仪娘娘的腹部,把殿下从昭阳娘娘的腹部取了出来。此时小主尚在救治昭仪娘娘,只是娘娘的腹部被割开,恐怕是命难保。奴婢还不曾听说,肚子割开后,人还能活下来。” “此法甚是奇特,好在哀家的皇孙无恙,这异族女子倒是大胆的很。” 火逆鳞听了德馨嬷嬷的话,颇感兴趣,他知道姬天凝胆子很大。第一眼看到姬天凝的时候,她袅袅娜娜,坐在尸体堆中,妙目四顾,拿起断臂仔细地看着,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后来,被他带入宫中,胆大包天,敢拒绝他的恩宠不说,还冒犯天颜,踢了他的要害跳窗逃跑了。 “德馨,你说姬天凝把仰昭仪的腹部割开,从她腹部把朕的皇子取了出来?” “是圣上,她用一把很奇怪很锋利的刀,割开了昭仪娘娘的腹部,取出孩子。最奇怪的是,昭仪娘娘腹部被割开后,仍然没有毙命。殿下刚取出来的时候,没有呼吸,幸好小主手法通天,救回了殿下的命。此时昭仪娘娘还有一口气,小主说是要全力把娘娘救回来。” “腹部被割开,孩子取出来还活着?” 太后好奇地看着德馨嬷嬷:“难道她真的是上天赐给我南诏国的神仙不成?” 德馨嬷嬷低下头,暗自在心中道:“神仙就不像,倒像是y孽,哪里有神仙会如此血淋淋地。一个弱女子,如此大胆,竟然敢手持利刃割开娘娘千金之体,还如此镇定。怎么看都y孽十足,只是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却是不能说出去给任何人听。” 也难怪德馨嬷嬷如此想,这个年代的人多愚昧,无法解释的事情全部推给了鬼怪和神仙。只是神仙在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什么事只需要金手指一点,就可以水到渠成。 姬天凝的手术,在德馨嬷嬷的心中,更接近妖法,因此她也就在心中,暗自给姬天凝安上了y孽的名头。 “天降y孽在我南诏,不知道是何用意,自古以来,y孽出国必大乱。这姬天凝在宫中,必然会引起我南诏大乱,只是如何才能阻止呢?” 德馨嬷嬷暗自叹口气,她只是个奴婢,虽然在后宫中地位很高,可是毕竟是奴婢。 “传朕旨意,加封姬天凝为贵嫔,赐号奇,赐绫罗百匹,珍珠一斗,玉如意两只,赐住听雨阁。” 火逆鳞对仰飞天的死活不甚关心,只要皇子安然,即使是仰飞天亡故,也是正常的。最多不过是在仰飞天故去后,厚赐加封,以安后宫和仰家的心。 “皇儿有了赏赐,哀家怎可没有赏赐,赐姬贵嫔宫装十套,玉佩首饰若干,红木家具一套,黄金百两,侍女两名。德馨,你在哀家的宫中,挑选两个机灵的宫女,过去侍候姬贵嫔。” 姬天凝此时,正满头大汗,在产房里面忙着救治仰飞天,浑然不知,她已经从后宫最底层,最卑微的承衣女,变成了贵嫔。 承衣女本是后宫之中,除了宫女侍女之外,地位最为卑微的嫔妃,只有庶十品,被称之为不入流的嫔妃。而贵嫔,乃是从三品,从承衣女到贵嫔,中间跳跃了十几个等级。这般快速的提升,在五国之中都是没有。 “哐啷……” 昭阳正殿之中,传出物品摔落在地的声音。 “y姬,她乃是y姬。” 第48章 赐封为贵嫔(2) http://.biquxs.info/

宫幻凤的高耸不停地起伏着,姬天凝进产房的事情,她早已经收到消息。虽然她安排的人无法进产房,不知道仰飞天的具体情况,可是仰飞天难产,御医和稳婆都束手无策的事情,让她一直心情很好。 直到姬天凝进产房,她也未曾放在心中,毕竟连御医们和宫中最好的稳婆都没有办法,一个山间女子,能有什么本事,救仰飞天和皇子。 可是事情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姬天凝进去不过一个时辰,皇子就安然送了出来,而姬天凝没有出来,仍然在产房之内救治仰飞天。 “如何会这样?” 一声怒斥,从宫幻凤优美的嘴边吐出,美丽精致的脸有些扭曲,凤目之中满是怒火。本来连所有的御医和稳婆都没有办法,她以为仰飞天母子必定死定了。 只要仰飞天母子一死,她皇后的位置,仍然是固如金汤。虽然她一无所出,但是宫中的嫔妃们,诞下的都是公主,无法威胁她皇后的位置,如果有人生下皇子,她皇后的位置就会受到威胁。 “给我派人时时刻刻盯着,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她如何能救仰飞天母子?” 修长的纤纤玉指,用力绞在一起,宫幻凤心神不宁地在卧室中徘徊,若玉屏气立在墙角,低头不敢做声。 “若玉,回报的人是如何说的,可曾看到那个贱婢,是如何施术的吗?” “启禀娘娘,产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太后和圣上都在产房之外。唯有德馨嬷嬷、秋女官和乐天太医奉命进去,因此里面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德馨嬷嬷亲自抱着殿下出来,送到太后和圣上面前。” “难道那贱婢,有什么妖术不成?不然如何能回天有术?” “报,启禀娘娘,有消息过来。” 宫幻凤低头看了看满地的碎片,示意让若玉出去问清楚,若玉急忙出去。片刻后若玉回来,脸色变幻不定,小心翼翼地看着宫幻凤。 “说。” 雍容华贵美丽的脸,此时阴翳狠毒,平添了几分恐怖。 “启禀娘娘,承衣女姬天凝,因救治殿下有功,被圣上封为贵嫔,赐号‘奇’,太后和圣上,多有厚赐。此时姬贵嫔,仍然在救治仰昭仪。” “仰飞天她竟然还活着。” 宫幻凤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语调中,满是恨意。 若玉抬起头小心地看着宫幻凤,她乃是皇后宫幻凤身边最亲近的侍女,若是宫幻凤在后宫中的地位不保,她也没有好下场。后宫中的人,人去茶凉,宫幻凤能保住皇后的地位,她便可以高高在上,否则,必定下场凄惨。 “皇后娘娘,皇子无恙倒不是太麻烦,若是仰昭仪命不保,娘娘乃是六宫之主,可以认殿下为子,养育殿下。如此一来,娘娘之位再无波澜。” 若玉说到此处,再不多言,她知道宫幻凤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听到若玉的话,宫幻凤恍然大悟,她也不是愚蠢之人,刚才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火逆鳞的旨意,很快就风一般,传遍了整个皇宫。率先知道的,当然是守候在仰月宫的人。传旨意的太监,到了产房门口,而刚才火逆鳞和太后传旨,也有不少人听到。赏赐的物品,有许多宫女手捧着,站立在仰月宫外。 “真乃是神医也,此乃是天赐我南诏神医,保住皇子,实为我南诏之福,我等之福也。有此神医,日后我等当朝夕受教,必然受益匪浅。” 克无忌心情很好,皇子无恙,他们也就不必受责罚了。最重要的是,项上的人头保住了。作为太医,他也很想向姬天凝讨教医术,想知道姬天凝是用了什么手段,取出皇子的。 御医和稳婆们,都用敬畏感激的眼神,看着产房的门。那扇门在皇子送出后,很久都没有打开,他们知道,姬天凝是在救治仰飞天。 火逆鳞加封的旨意,已经传到了产房门口,传旨意的太监,因为姬天凝一直在产房之中忙碌,只能在门口等待。因为之前火逆鳞也曾经下旨,任何人不得打扰姬天凝。虽然皇子已经无恙,但是里面还有一位昭仪娘娘,乃是皇子的亲生母亲。 此时此刻,没有人敢进去打扰,仰飞天乃是南诏国第一位皇子的母亲,日后必定母以子贵。他们怎么敢不小心翼翼,要知道,这位皇子很可能成为未来的皇位继承人。虽然后宫还有皇后,但是毕竟多年来,皇后一无所出,因此这南诏国第一位皇子,很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 此时仰飞天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人人心里都是欣喜万分。经历了从死到生,他们对这位从承衣女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贵嫔,内心之中都充满好奇。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姬天凝仍然没有从屋子里面出来。屋子里面不时有声响,若非如此,克无忌就忍不住想进去了,只是他没有那样大胆,敢违背火逆鳞的旨意。 五国之人,莫不知道南诏这位冷酷皇帝,冷面冷心。 火逆鳞和太后都会去了自己的宫殿,皇子也着人好生侍候,太后因担心皇子,亲自带了回去,派心腹人侍候。因为仰飞天此时生死不知,因此太后准备让皇子留在她的宫中,以免出了什么差池。 走的时候,火逆鳞吩咐守护在仰月宫中的人,不要打扰姬天凝,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报。 仰月宫周围防范严密,虽然火逆鳞已经离开,皇子也送走了,但是没有得到旨意,那些侍卫们谁也不敢有一丝疏忽。仰月宫中,此时还有一位昭仪娘娘,南诏第一位皇子的亲生母亲。一位新册封的贵嫔娘娘,圣眷正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上午一直到了傍晚,姬天凝都不曾从仰飞天的房间出来。其间只是让乐天出去备了些东西送过来,克无忌和众人想问什么,可惜乐天行色匆匆,没有时间对他们解释。 直到灯光亮起,金碧辉煌的皇宫笼罩在灯光中,房门才终于大开。 姬天凝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明亮的眸子也暗淡充满血丝,缓缓地从房门走了出来,身上有些许血迹。姬天凝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手术做的太累,太勉强,缺少医疗器械,缺少药物和必要的东西,能保住仰飞天的命,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乐天用景仰的目光看着姬天凝,他还不知道,姬天凝如今贵为贵嫔。 “姑娘的吩咐在下都记下了,请您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会按照姑娘的吩咐去做。日后希望姑娘多多赐教,能亲眼目睹姑娘的神术,此生不虚也。” “好,其他的暂时就交给你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记住,日夜不可离人,需派最信任得力的人,须臾不离在旁边守候。另外,最好有御医守候在旁边,若是有什么变化,随时到听雨阁来通知我。” 听到听雨阁三个字,乐天呆滞了片刻,躬身施礼:“请恕罪,未知该如何称呼您。” 姬天凝摆摆手:“随便,叫姑娘也好,名字也可以。” “圣上旨意到,姬天凝接旨。” 太监见到姬天凝出来,急忙上前宣布旨意,秋海棠和乐天急忙跪倒在地,姬天凝毫无觉悟,疲惫地看了太监一眼,稳稳地站立在原地:“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了,我连午饭都没有吃,一直忙到现在,只想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这,这,这可是圣上的旨意……” 太监大瞪着眼睛,看着这位贵嫔娘娘,他要崩溃了,还没有见过对圣旨如此轻视不当回事的嫔妃。 “嗯,接我过来的轿子还在不在,送我回去吧。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不然就明天到听雨阁告诉我好了。” 姬天凝不客气地向仰月宫外看去,目光向周围巡视了一番,没有看到轿子。 “小主,宫中是不允许坐轿子的,只是今日情况紧急,因此圣上才派了轿子接小主过来。此乃是圣上的恩典,回去小主要走回去了。另外,圣上的旨意不可轻忽,小主还是先接了圣上的旨意吧。” 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椅子等物,姬天凝感觉十分疲惫,就差一点,仰飞天就丧命了。她的确太疲惫了,一屁屁坐到了长廊的栏杆上,丝毫不顾及形象。 “有没有水,给我倒杯水过来。” 秋海棠无奈地看着这位丝毫不懂得规矩的小主:“来人,给小主端茶。” 有人急忙送上茶来,姬天凝接过一口喝了下去:“再来点,对了那位大人,有什么话你快说,我现在就想休息。这位宫女妹妹,有没有什么吃的,再给我倒点水。” 周围的人哭笑不得,瞪大眼睛看着这位没有规矩,很大牌的娘娘。 “这个,这个……” 太监五德,捧着圣旨,崩溃地望着姬天凝。他乃是火逆鳞身边的心腹,也曾见过姬天凝的彪悍和叛逆,只是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道该如何宣读圣旨,按说这接旨的人,应该跪在地上,山呼万岁,恭恭敬敬地接旨。 第49章 神医号y姬(1) http://.biquxs.info/

“咳咳……” 五德剧烈地咳嗽起来,看着秋海棠,秋海棠和姬天凝处了几日,也了解了姬天凝的的脾气,知道姬天凝并不是摆谱,而是真的不知道宫中的规矩。而且她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转移话题不学习宫中的规矩。 跪在姬天凝身后,拉了一下姬天凝的衣角,示意让她跪下接旨。 姬天凝扭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跪在地上,秋海棠和乐天就跪在她身后,用眼角看着她。微微撇撇嘴,她可没有时刻跪在地上的觉悟,把脚抬起来踩在栏杆上,端着茶水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刚才端茶的宫女,听到贵嫔娘娘要食物,赶紧从房间里面端出一个托盘,里面放着茶水和点心,送到了姬天凝的面前。 跪倒在地,双手把托盘举过头顶:“娘娘请用。” 姬天凝接过托盘,放在自己的腿上,拿起一块点心送到口中,她看也不去看五德,饿扁了也渴坏了,正好趁机吃喝休息片刻恢复体力。 “娘娘,娘娘……” 五德无奈地叫着姬天凝,见姬天凝似乎不知道在他在叫谁,只好走到姬天凝面前:“娘娘,请娘娘接旨。” “大人,你们皇上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我在这里听着呢。要是你不说,我可回去睡了。” 毫无形象地伸了一个懒腰,靠在后面的柱子上,怡然自得地喝茶吃点心。浑然不管周围被惊呆的众人,秋海棠抬起头看着五德:“总管,你就宣读圣上的旨意吧。” 秋海棠的目光中充满无奈,五德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装作看不到姬天凝,把旨意宣读了一遍。 “哦,好多赏赐,总管,是大内总管吗?” “奴婢乃是圣上身边的内侍总管,专门侍候圣上,这些赏赐,奴婢已经派人送到娘娘的听雨阁了。娘娘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吩咐奴婢。” 五德不敢疏忽,这位小主从承衣女变成了贵嫔娘娘,圣眷之隆人人知道。他不得不小心侍候,尤其是这位娘娘不按牌理出牌,丝毫不在乎或者说不懂得宫中的规矩,让他十分头痛。 “贵嫔有什么好的,承衣女很不错,为什么要做什么贵嫔。能不能让我做个普通的宫女啊?” 崩溃,所有的人都崩溃了,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姬天凝。普通宫女是什么,那是主子可以随便处死的奴婢,是最底层的奴婢。贵嫔可是从三品,有赐住的宫殿,侍候的侍女和太监。 “这个,这个是圣上的恩典,请娘娘谢恩吧。” “嗯,知道了,对了,那些赏赐,麻烦大人给我换成银票送过来吧。东西太多,拿着麻烦。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银票?如果没有,把给我东西拿出去卖掉,换成银票给我。” “启禀娘娘,有银票,有银票。” 五德快哭了,这些赏赐,都是让宫中嫔妃们眼红的东西,许多是无价之宝,这位娘娘竟然让他换成银票,那可是皇上和太后赏赐的宝贝啊! 五德想哭无泪,火逆鳞和太后赏赐的珠宝里面,有些是无价之宝,属于宫中独有的东西,那些东西要是拿到外面去,不说价格如何,在南诏国是否有人敢买,还是个严重的问题。 只是此时,五德也深深体会到这位娘娘的彪悍和无知,就差捂住脸告诉别人,他不认识这位娘娘了。 “恭喜娘娘,娘娘今日过于劳累,词不达意,请先回去休息吧。五德总管,娘娘太疲惫了,派人用轿子送娘娘回听雨阁吧。” 秋海棠急忙解围,向五德递了一个眼神,五德急忙点头:“是是,奴才立刻就派人去抬轿子过来,请娘娘稍后片刻,娘娘,您请到房间里面休息,轿子很快就到了。” 五德是希望姬天凝到房间里面去,这样也不必在下人面前,大吃大喝丢了做娘娘的面子。奈何姬天凝毫无觉悟,腿上放着托盘,吃的不亦乐乎。 “这里不错,很风凉,我就坐在这里等好了。五德大人,麻烦你快些好不好。” “娘娘折煞奴才了,请娘娘叫奴才的名字就好。” 低着头用眼角瞄着姬天凝一动一动粉润的嘴,这真是一道好风景,想宫中的嫔妃,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便是走路也有一定的规矩。哪里能看到嫔妃在众人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吃喝,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娘娘虽然容貌并非宫中翘楚,却是另有一番风韵。 克无忌实在是无法克制,急忙上前跪倒在地:“太医令克无忌恭喜娘娘,参见娘娘千岁,娘娘实乃是我南诏国的神医。微臣敢问娘娘,是如何让昭仪娘娘和殿下安然无恙的。请娘娘恕罪,微臣身为太医令,无能救治昭仪娘娘和殿下,要劳动娘娘大驾,实乃是死罪。” “太医令,那是你执掌太医院了,别动不动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请起来说话。” “谢娘娘,微臣斗胆,向娘娘请教,望娘娘赐教一二,微臣就终生受用不尽了。” “皇子是没有太大问题了,只是昭仪还不曾度过危险期,需要二十四小时严密观察。你既然是太医令,切勿怠慢,该做什么我已经告诉乐天了,你们按照我的话去做便是。至于其他,你可以去问乐天,我今日太累了,改日到你们太医院,再和诸位切磋。” 五德躬身道:“娘娘,轿子已经备好,请娘娘上轿起驾回宫。” “好啊,我眼皮都在打架了,克无忌,改天再过来和你们切磋,今日先告辞了。” “不敢,不敢,微臣恭送娘娘。” 众人躬身目送姬天凝离开,克无忌一把抓住乐天:“快过来说说,神医娘娘是用什么办法,救了昭仪娘娘和殿下的?” “此事慢慢说,先准备好娘娘吩咐的东西,昭仪娘娘还昏迷不醒,病情尚未稳定,需要日夜有人在身边侍候。” 克无忌急忙协助乐天安排一切事宜,姬天凝回到听雨阁,太后和火逆鳞的赏赐,都已经送到了,侍候的宫女也早早在门口迎接她。 新册封的奇贵嫔娘娘,乃是神医,新册封的奇贵嫔娘娘,乃是y姬,y孽…… 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在后宫中一夜间满天飞,唯一蒙在鼓里的,是毫无所知的姬天凝。她回去沐浴后,一头躺下就香甜地睡着了。 不过两天的时间,神医、y姬、y孽……,等等传说,在后宫中暗暗流传,同时流传的,还有这位娘娘的离经叛道,藐视圣上,太后。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姬天凝不曾去叩谢太后和火逆鳞的赏赐。 姬天凝忙着继续救治仰飞天,虽然暂时保住了仰飞天的命,但是因为仰飞天体弱多病,又是难产兼大出血,因此情况及其不稳定。要命的是,在这里没有针管,没有可以注射的药物,只能用中药。 仰飞天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这就给治疗和服药,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姬天凝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用竹管让人制作出针管,好在宫中多的是能工巧匠,加上火逆鳞吩咐过,凡是奇贵嫔有所需,无需禀报,尽力按照奇贵嫔吩咐去做,因此竹制的针管,很快成型。 用中药和部分矿物质,几经提取,提取出了液体的药物,给仰飞天注射了下去。她不希望孩子生出来就没有娘,没有娘的孩子是根草。 暗中,有人称呼姬天凝为神医,也有人称呼姬天凝为y姬。 对此姬天凝一无所知,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而是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守护在仰月宫中。她不想知道宫中的勾心斗角,也不想去管,她只知道,孩子不能没有娘。 在仰月宫的其间,她大多数的时间,是和那些太医切磋,用以了解这个奇异古代世界的医术和医疗水平。虽然这里是异世界,但是用的方剂和药物,居然和她那个世界差不多。 太医院的太医们,从乐天的口中知道了姬天凝剖开仰飞天的肚子,从仰飞天的肚子里面把孩子取出来的事情,个个啧啧称奇。他们只恨,没有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幕,对乐天羡慕无比。 最让那些太医佩服的是,被剖开肚子的仰飞天,居然没有死,而是一直活了下来。虽然情况时好时坏,不过在姬天凝的努力下,在不断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做的是手术,手术就是用特殊的手段,在人体上切除病患,或者利用这种手段,治病救人。对了几位太医,我想请问一下,宫中的太监是如何进行手术的?”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哪里有女子如此肆无忌惮问这种问题的,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种话题不要说问,就是提都不能提。 作为后宫中的贵嫔娘娘,身份何等高贵,和太医谈论医道,还是术业有专攻,那么提起这种问题,可以说是失大体的事情。 “咳咳……” 众太医们垂头不语,乐天有些奇怪问道:“娘娘因何问起此事?” “宫刑我只是听说过,但是没有见过,这应该是古代最早的手术了,我很想见识研究。” 姬天凝不知道,只因她此好奇一念,y姬的名声就坐定了。 第50章 神医号y姬(2) http://.biquxs.info/

众太医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位奇异的贵嫔娘娘,他们深深感叹,圣上果然有知人之明,封这位娘娘号为“奇”。 无论是克无忌心中,还是在乐天心中,姬天凝无疑是位奇人。以女子之身,身怀神医国手之术,手段非常。更兼这位娘娘,丝毫没有后宫女子的娇柔跋扈等缺点,言谈多有惊人之语,行为多有惊人之举。 “古代最早的手术?” 乐天肃立在姬天凝身边,疑惑地低声问了一句,目光中满是思索。 姬天凝知道自己又失言了,吐了吐舌:“呵呵,除了接生,宫刑应该是历史上最早的手术了吧。你们这里可还有其他手术?” “何为手术?” “以刀、剪、针等器械在人体局部进行的c作,是外科的主要治疗方法,俗称‘开刀’。目的是医治或诊断疾病,如去除病变组织、修复损伤、移植器官、改善机体的功能和形态等。用刀和其他器械治疗某些疾病的方法。如切除病灶或修复身上的缺损,以恢复或改善身子的功能,谓之手术。” “移植器官?人体所属部w,难道还能转移,何为移植?” 重太医恭恭敬敬的肃立受教,虽然对方只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轮年纪可以做他们的孙女。但是凭姬天凝用刀割开仰飞天的腹部,取出孩子,还能缝合仰飞天的腹部,保住了仰飞天的命,他们就钦佩不已。 在他们看来,这乃是神仙般的手段,莫不想和姬天凝学习此术。 姬天凝想了想道:“在体表进行切、割、缝,如脓肿引流、肿物切除、外伤缝合等,这些也可以归于简单手术的范围。手术便是一种破坏组织完整,切开、摘除,或使完整受到破坏,组织复原的c作。移植器官,便是把人体坏死或者丧失功能的器官摘除,换上完好的器官。只是此种手术,难度极大,成功率也低。” “娘娘可曾做过此种手术?” “看过,只是如今你们的医疗条件不允许做这种手术,因为缺少手术的设备和药物,如果做这种手术,会害死人的。” 太医们兴奋地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人体的器官,还可以随意摘除和换掉。 克无忌深深躬身恭敬地问道:“请教娘娘,这手术微臣等明白一二了,还请娘娘赐教,何等疾病可以做手术,成功的机会有多少?” “手术可以可分为普通外科手术、骨科手术、泌尿系手术、胸科手术、心血管手术、脑神经手术、妇产科手术、眼科手术、耳鼻喉科手术及整形外科手术等。此外普通外科中又分出头颈部、腹部、肿瘤、烧伤和器官移植等手术。整形外科手术也分为以功能为主的整形手术和以美容为主的整容手术,甚至以鼻、眼等器官划分专一的手术。” “天啊,如此多的科目,都可以手术吗?” 姬天凝微笑着点点头,太医们立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学习这种神奇的手术。 克无忌向乐天使了一个眼色,他们这里就乐天和姬天凝在一起做过手术,因此他们都认为,奇贵嫔,对乐天必然是器重一些。何况,他们都知道,奇贵嫔把麻药的配方,教给了乐天,深恨为何当时自己没有在产房之中。 克无忌是希望乐天出面,求姬天凝教给他们手术的方法,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亲手施术,成为五国的名医了。 “娘娘,微臣等仰慕娘娘妙手回春,还请娘娘不吝赐教,微臣等也好凭娘娘的神术,救治天下病苦之辈。娘娘神术仁心,必定美名传流天下,千古流芳。” 众太医一同跪倒在地:“望求娘娘赐教,令娘娘神术,流传千古。” 这些太医深恐姬天凝秘技自珍,不肯教给他们,因为他们各有师承,而师门的秘术和一些珍贵的方子,也是绝对不会外传的。而师门中最高级的医术,即使是师门中的师兄弟,也不是都能学到。 “你们想学手术,这个容易,待我让人制造出一些手术器械,再仔细告诉你们该如何c作。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就是你们要带我去看宫刑是如何施术的。” 克无忌和众御医,几乎口吐白沫,摔倒在地。那宫刑,岂是女子可以看的,何况宫刑也不归太医院管,乃是宫中内廷的独有刑罚。 众太医崩溃的目光,都看向乐天,在他们的心中,乐天几乎算是奇贵嫔的徒弟了。不然,奇贵嫔为何会把那般珍贵异常的麻药配方,给了乐天。他们羡慕之余,隐隐有些嫉妒,只是这配方乃是后宫贵嫔赐的,他们也不敢去强求。 乐天哭笑不得,在地上跪着抬起头:“启禀娘娘,这宫刑并非由太医院执行,乃是后宫内廷专门执行。有犯了过错的臣子,或者想入宫当太监的男子,由内廷施行宫刑。这宫刑乃是古老相传,并无什么神奇之处,娘娘身份高贵,岂能到此种地方,观看如此卑下之术?” “你错了,你们都错了。” 秀眉脱尘的脸上,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姬天凝挥挥手让众人起立,漆黑的眸子肃穆地从众人脸上扫过:“只有卑下的人品,没有卑下的手术,作为医生,我们应该不断研究进取,让自己的医术进步,而不是看不起某种医术或者手术。就以你们认为卑下的宫刑来说,如果让你们施术,后果会如何?” 克无忌小心翼翼地躬身:“微臣等无知,微臣等受教了,臣等不曾做过此种手术。古来此种手术,皆是有后宫的太监施术。但是微臣等对此也了解一二,此术乃是用锋利的刀,在火上烧烤炙热后,割去男根……” 说到此处,克无忌微微抬起眼角,看了姬天凝一眼,见姬天凝神色不动继续道:“术后,以麦杆插之,于蚕室之中休养白日。” 姬天凝笑道:“太医令所言,我岂能不知,只是不曾亲眼见过,便是想亲眼看看,到底如何施术的。你们乃是太医,如何不想法子,看看宫刑是如何施术的?” 姬天凝不是不知道宫刑并不归太医院执行,只是她在后宫之中,也只有和这些太医们的关系不错,太医们对她钦佩非常,视之为师。后宫的太监和侍女,见到她都是恭恭敬敬,话都不多说一句,让她十分郁闷。 这其中的原因三个,其一,姬天凝没有背景,传说乃是山间女子,被火逆鳞从战场上掳来,自然身份低微。其二,宫中暗流汹涌,没有人想倒霉,而这位娘娘显然对宫斗毫无所知。何况贵嫔虽然地位不低,但是还有皇后和贵妃等人,加上姬天凝没有靠山,因此所有的人都和姬天凝保持一定距离。 其三,至今,火逆鳞仍然未曾宠幸姬天凝,令宫中之人,莫不观望。 如今宫中的人也都知道,前几日在听雨阁中,火逆鳞想宠幸姬天凝,姬天凝跳窗逃跑的事情。如果不是火逆鳞未曾追究,又发生了仰飞天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姬天凝是否会受到处罚,而这处罚到底有多重。 抗旨不尊,冒犯圣上,乃是死罪,不仅犯罪的人要死,连家人也要受到株连。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人敢如此做。 何况,后宫中的女子,哪里有不想得到火逆鳞宠幸的。毕竟这是她们唯一的出路,只有得到皇上的宠爱,才能在后宫立足,生下一男半女,保住自己的地位。 姬天凝为了躲避火逆鳞的烦扰,同时也为了不去学习什么见鬼的后宫规矩和礼仪,一连数日,就在仰月宫中住宿,也好观察仰飞天的病情变化。 看着周围众太医脸上的尴尬之色,姬天凝暗自好笑,但是她不会把这种表情,表露在脸上。而是很严肃,很郑重地,提出让太医们也去观摩学习宫刑。 “娘娘让微臣等去研究学习宫刑,想必是大有深意,只是此事,多由宫中之人把握。在南诏国,专门有做宫刑的世家,宫刑也多有他们执掌。” “你们乃是太医,可知道宫刑后能活下来的人有多少吗?宫刑之后,那些深受宫刑之人,有多么痛苦吗?” 克无忌躬身道:“臣等略有所闻。” “愿意接受宫刑的人,多是民间贫苦之辈,而在我们医者眼中心中,病人却是不应该有什么尊卑贫富之分。医者眼中只有不同的病患,没有不同的病人。你们身为太医,虽然不能杜绝太监的产生,废除宫刑,但是可以让活下来的人多一些,少一些痛苦,这便是医者父母心!” 众太医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姬天凝,姬天凝不知道,日后她的这几句话,成为五国杏林的经典座右铭,被无数医者崇拜尊奉。 “多谢娘娘赐教,微臣等惶恐无地,霍然开朗。微臣等,立即去观摩学习宫刑,力求改进。只是那种地方,非娘娘这等高贵之人所去之地,待微臣等观摩之后,定当前来仔细禀报,让娘娘如同亲眼目睹。” “你们不看到病人,可能断定病人的病情,予以施救吗?医者眼中,没有男女尊卑贫富之分,只有不同的病情,此方是医者父母心!” 第51章 传说之宫刑(1) http://.biquxs.info/

一身淡蓝色的服装,窄袖长袍心口绣制着一支奇异的植物,衣襟的下摆,也是这种植物,只是要小的多。植物上开放着灿烂的花朵,而花朵的多少,代表了地位的高低和官职大小。 宽大的长袍不仅肥,而且太长,不得不掖在腰间一部分,头上是一顶同样颜色的帽子,紧紧地箍住了发髻。圆形的帽子,没有帽檐,颇有些像现代的厨师帽,只是没有那样高。 帽子的正中,也绣制着那种姬天凝从未见过的植物。 穿上太医院服装的姬天凝,此时看上去就像是太医院中年轻的太医,或者是某个太医的徒弟。这些太医也有徒弟,那些出类拔萃的徒弟,也可以进太医院。 玉树临风,俊雅不凡,这便是穿上男子太医服装姬天凝的写照。她在镜子面前转身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虽然这副面容过于俊雅美丽,但是宫中多的是秀丽的小太监,她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跟随在乐天的后面,提着乐天的药箱,装作是乐天的徒弟。今日便有宫刑,克无忌已经打探清楚,也铺好了路子,带着众御医前来观摩宫刑施术的过程。 本来这种手术,是不允许别人参观的,而做这种事情的人,除了宫中几个会这种手法的太监外,最著名的,便是南诏皇城的胡一刀。胡一刀乃是世家经营,手艺父传子,世代相传,从不外传,因此也自然不会让别人随意观看他们施术。 只是他们也不敢得罪太医,克无忌提出要观看,胡一刀也不敢拒绝。毕竟克无忌乃是太医令,身有官职,又是侍候皇上和娘娘的人,也许什么时候,他就能有事求到克无忌名下。 何况在胡一刀看来,克无忌众御医,肯到这种地方,观看这种不入流的施术,也是他脸上有光。 宫中也有太监会这门手艺,只是没有胡一刀那样专业,施术后死的人也比较多。往往便有人愿意拿出些报酬,请胡一刀施术。还有就是宫中甄选的太监,或者和宫中太监有关系,想进宫中做太监的人,才会请胡一刀施术。 而那些没有关系贫穷的人,只能由那些太监施术,日后还要把报酬奉上。 “太医令大人驾到,小人不胜荣幸,各位大人,小人给各位太医大人见礼。” 胡一刀中等身材,脸上带着些许精明之色,身材适中,身上穿着青色的袍服。年纪约莫在四十岁左右,修长的手宛如白玉一般,保养的极好。唯有手上的茧子,才说明此人并不是养尊处优之人。 他目光中略略带出一分阴沉,此刻脸上满是笑容,恭恭敬敬地向克无忌等人跪倒施礼。 “胡一刀,今日就看你如何施术了,起来吧。太医院众位大人都到了,你今日可要好好显露你的手艺。” “是,太医令大人,看到各位大人驾临,小人可是非常惶恐。若是有失礼的之处,不到的地方,还请各位大人恕罪。” 众人走入屋子,此时屋子中的木板上,已经躺了一个人,身子在木板上簌簌发抖。要知道,这样的宫刑,在这个时代,死亡率是很高的。虽然胡一刀乃是世家,也不能保证一个人不死。 只是近年来,在胡一刀手下受宫刑的人,几乎没有死掉的,因此胡一刀也名声大噪。 “宫”,即“丈夫割其势,女子闭于宫”,就是阉割男子器官、破坏女子生育机能的一种肉刑。宫刑又称蚕室、腐刑、阴刑和椓刑,这些不同的名称都反映出这一刑罚的残酷。 胡一刀先躬身向太医们施礼:“小人斗胆放肆了,请各位大人莫要出声,在一旁上眼,小人献丑了。” “且慢,你可一边施术,一边介绍,也好让我等不错过一丝一毫。” “是,这净身需要选好季节,最好在春末夏初,气温不高不低,没有苍蝇蚊子,因为手术后约一个月下面不能穿衣服。受宫刑以后,创口极易感染中风,若要苟全一命,须留在似蚕室一般的密室中,在不见风与阳光的密室之中蹲上百日,创口才能愈合。” “那么受刑后的人,用何物消炎,愈合伤口?” 姬天凝好奇地低声对乐天提出这个问题,示意乐天问胡一刀,乐天急忙把姬天凝的问题复述了一遍。姬天凝因为自己乃是女子,因此不敢出声。 “大人,通常要准备两个新鲜的猪苦胆、三日醉、净汤和麦秆。猪苦胆可消肿止痛的,施术后敷在伤口处。三日醉术前饮一碗让人迷糊,起麻醉作用。净汤术后饮之泻肚,以减轻小b的排量,麦秆术后插到n道,防止伤口愈合,无法排尿。最后伤口以香灰敷之,于蚕室静养即可。” 姬天凝暗中叹息了一声,看起来这个异世界的古代,和自己那个世界古代没有什么不同,采取的是同样手段。唯一不同的是,那三日醉不知道是何物,还有净汤用的又是什么东西。 她低声在乐天耳边耳语,问这些东西是什么,乐天告诉她,三日醉就是一种可以让人昏迷的药物,副作用很大。而净汤,却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不过是大黄之类,可以泻肚的药物。 姬天凝注意到,房间里面除了御医们,胡一刀还带了四个人。乐天低声告诉姬天凝,这四个人都是胡一刀的儿子。 被阉割者此时采用半卧姿势仰倒在床位上,四个人向众人施礼后,上前将他的肚子及双股上部用白布扎紧、固定。然后有人负责按住其腰腹部,另外的人则用“热胡椒汤”清洗阉割的地方,加以消毒。 众御医都有些尴尬,见到这一幕,心中不忍之余,更是尴尬非常。因为他们身后,站立着一位贵嫔娘娘。 被娘娘看到男子的下面,十分不雅,他们都不知道是否应该带姬天凝过来观看,偷偷用眼角向姬天凝看过去,发现这位娘娘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大方地站在乐天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即将被阉割的男子。 胡一刀从皮袋之中,取出一把刀,这把刀的样子有些古怪,呈弧形,刀头比刀身要宽一些。刀头向后弯了回去,形成一道弯,略微有些像镰刀的样子。两面皆锋利无比,寒光闪动。 即将被施以宫刑的人,被套上了头套,无法看清楚面目。那人身躯微仍然在不停地颤抖着,肌肉和神经绷的紧紧。此时助手们已经处理好,就等待胡一刀过来施术了。旁边有一个火盆,里面燃烧着炭火,在这种天气里还燃烧炭火,的确有些热了。 胡一刀把刀放在火焰上烧烤了片刻,在白酒中冷却下来,算是消毒完毕。姬天凝看得连连摇头,这样就算是消毒,她有些不认可。 纤细的身躯,稀疏的毛,说明此人还是一个未曾发育完全的少年。瘦弱的身躯,在木板上不停颤抖着,头上被一个黑色t子蒙了起来,无法看到表情和容貌。 此时助手们飞快的把即将接受宫刑的人,需要阉割之处处理干净,露在外,下面丝毫不挂,衣服也撩到了腹部上方。双手和双脚,早就绑上固定好了,助手们退到一边,等待胡一刀施术。 胡一刀走到少年面前,用白绸擦拭了几下手,握住手中的刀。用手指轻轻地提起少年的外肾,手中一道寒光闪过,已经割开了一个小口。但是并没有鲜血流出,只是露出了里面的组织,微微渗出液体。 “各位大人,这第一步,需先割外肾。在球囊左右各横割开一个深口子,把筋络割断以便把外肾挤出。” 胡一刀说着,用刀尖轻轻地割断了筋络,手法快速异常。因为没有麻药,动作越快,被施以宫刑的人受的苦也越少。干净利落地挤出一颗圆形,早有助手用瓷盘接过,放在一个瓷瓶之中。 很快两个外肾就被割除,姬天凝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暗自感叹,一个少年的大半人生,就要在黑暗中度过了。他的命运,将从今日起,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个男人,而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姬天凝并无意去阻止,表现出愤怒和正y,并非她冷血,而是知道这种事情在所难免,而她也没有能力阻止。即便是现代,也有这种手术存在,那些自愿做变x手术的人,还有自愿或者非自愿,去做人妖的,也不计其数。 “各位大人,这第二步,乃是割去其势。盖因只割去外肾,仍然无法保证受刑者,失去所有的能力,因此必须割除干净,方为净身之道。这第二步,乃是最难的,割浅了会留有余势,将来里面的脆骨会往外鼓出,就必须再挨第二刀,即宫里俗称的‘刷茬’。如果割深了,将来痊愈后会往里塌陷,形成坑状,解尿时呈扇面状,一辈子不方便。” 他一只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棉布,用棉布覆盖在手中,握住了少年的下面。 手掌微微用力,把少年的下面握住拉直,向上提起,手中寒光闪过,向少年的下面割了下去。 第52章 传说之宫刑(2) http://.biquxs.info/

木板上纤细的身躯,蓦然颤抖起来,发出闷哼之声。姬天凝听到这声音,就知道头套之下的少年,定然是口中有东西堵着,无法叫出声来。 “乐天,以后你多制出一些麻药给他们,也免得受宫刑的人,遭受如此痛苦。记住,莫要给施术的人,你太医院以后应该派人跟随,凡是有受宫刑之人,当施舍麻药。这些人本来就很可怜,定不要让他们在手术中再遭受痛苦。另外,我会制出消炎止痛的药物,供他们使用。” “娘娘仁心,天下无双,微臣谨记。” 二人低声耳语,一股非兰非麝奇异的芬芳气息,钻入乐天的鼻孔。乐天不由得心神为之一荡,脸红心跳,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姬天凝的呼吸,钻入他的耳孔,让他魂不守舍。 “呵呵……” 姬天凝发现了乐天的反应,在乐天耳边轻笑,和乐天拉开了距离。 胡一刀放下手中的刀,早有人过来处理伤口,把割下的器官收好。助手们忙着给胡一刀倒茶,把刀重新处理干净,放在火上炙烤。 胡一刀喝了两口茶,方才笑着向克无忌道:“各位大人何等尊贵,为何要到此处来观看?此地乃是卑微之所,在这里接受施术之辈,也皆是卑微之辈,实在是有辱各位大人贵眼。” “我等乃是太医,医者眼中,没有男女尊卑贫富之分,只有不同的病情,此方是医者父母心!” 胡一刀脸上满是钦佩之色,躬身道:“小人受教了,太医令和各位大人,真乃是德高望重,仁心仁术,小人不胜钦佩之至。” “呵呵,看你的手法,也是利落干净,可以让他们少了许多痛苦。你可给我们介绍这宫刑,也好让各位大人洗耳恭听。” “不敢,不敢,此乃是不入流之术,恐有辱各位大人清听。” “只有不入流的人格,没有不入流的手术!” 乐天大义凛然,袍服无风自动,慨然而言道。这番言语,令所有的人都侧目看向乐天,胡一刀听得此言,心中不由得大喜。 虽然他乃是南诏都城第一把刀,也是整个南诏国公认的第一把刀,但是地位身份卑微,并不受人尊重。因为他不是医者,也不懂得医术,只是家族世代持刀,为想当太监的人,或者受宫刑的人施术。 可是无论是在达官贵人眼中,还是普通百姓眼中,地位都十分卑微,听得乐天如此说,自然大生知己之感,对乐天生出好感。 “此言非我之言,乃是这位公子所言,我不过是复述一遍罢了。” 克无忌等人看了姬天凝一眼,恍然大悟,暗暗在心中把姬天凝的这句话记在心间,姬天凝不知道,以后她的几番话,都被各国医者奉为经典,写入医书,到处流传。 胡一刀大为诧异,看着那个秀美胜过女子的公子,心中暗暗称奇。乐天和克无忌他都是认识的,那些太医虽然不都认识,也认识几个。本来他以为这位秀美的公子,是哪个太医的徒弟。 胡一刀打量那位年轻的公子,见此人身上穿的,乃是太医院的官服,虽然品级很低,但是神色自若,见了刚才的情景丝毫没有惊慌或者畏惧之色。羊脂白玉的肌肤,宛如上好的丝绸,吹弹可破。 眉如新月,目似秋水,漆黑的眸子清澈如山泉,妙目转动之间,不知觉的就吸引了别人。 曼妙的身材,在众多太医中如鹤立鸡群般,没有一点低位官员卑微恭谨的态度。相反的,周围那些太医,隐隐和这位公子之间隔开了一点距离,脸上神色甚为恭谨。 胡一刀是什么人,混迹市井多年,承传家族手艺,虽然不是医者,但是对人体却是十分了解,眼光也毒辣的很。他目光向姬天凝耳垂上一扫,却没有看到女子该有的耳眼,心中暗自嘀咕起来。 他看出姬天凝应该是女子之身,只是五国的女子,耳朵上无不有耳眼,于是目光向姬天凝脖颈扫了过去。乐天看到了胡一刀的目光,微微上前一步,把姬天凝挡在后面:“胡刀匠果然名不虚传,日后我当多向胡刀匠讨教一二,还望莫要推辞。” 胡一刀急忙把目光收了回来,连声言道:“不敢当,不敢当,乐神医肯指点小人,乃是小人的荣幸。日后小人当多多向乐神医讨教,还请乐神医不吝赐教。” “这术后之人,如果不是胡刀匠施术,存活的有多少?” “小人如今也有几个儿子河徒弟,很多时候都是他们动手,我如今已经不大亲自动手了。此次乃是因为各位大人要前来赐教,因此小人才亲自动手,说起来也是这两个人沾了各位大人的光。小人的儿子河徒弟们施术,一般如果术后休养得宜,很少会出现意外。至于其他人施术,就很难说了。” “哦,我记得宫中也有太监施术,未知他们施术后的人如何?” “一般来说,只要术后休养得宜,在蚕室静养百日,都不会有太大问题。据小人得知,去年宫中的公公们亲自施术者有一百人,存活者约有八十人。” 姬天凝倒吸一口凉气,百分之二十的死亡率,算是极高了。这种死亡率,只有在某些难度极高的大手术中,才会出现。而在她看来,阉割掉那个地方,不过是小手术,应该不会致人于死地。 “为何死亡率如此之高?” 姬天凝在乐天耳边低语,乐天便把姬天凝的话,复述出来。 “大人,这不算最高,前几年云梦国的木离为了讨好云梦国的国君,阉割了五百名俊秀的少年进贡。但是未曾到云梦国都城,便死了近二百人。后来木离不得不又阉割了三百个少年,一起进贡,到得云梦国都城,这八百人便只剩下了五百人。” 众人面面相觑,姬天凝连连摇头,这种小手术都要死如此多的人,可想而知,五国的医疗技术和条件如何了。 “胡刀匠,记得你今日要为两个人施术吧,既然如此,就开始下一个吧。”克无忌急忙转移话题,深恐引起娘娘不快。 此时姬天凝才注意到,在房间的一角,还有一张和刚才同样的手术台。 助手们摘下刚才被阉割少年的头套,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只是此时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扭曲的有些走样。汗水不停地从少年的脸上流了下来,身上的衣襟尽被汗水打湿。 两个助手把少年扶起来,带着少年在屋子里面走,但是剧烈的疼痛,让少年躬身弯腰,汗水一滴滴掉到地上。 “把他放下。” 一个脆嫩的声音,从太医中传出,姬天凝越过众人走了出来。 “娘……” 乐天大惊失色,急忙想喊住姬天凝,但是话到嘴边,急忙咽了回去:“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吩咐小人等就是了。” “乐天,克无忌,你们过来,把他放回去。” 乐天急忙对克无忌使了一个眼神,克无忌大喜过望,终于可以亲眼看到神医娘娘施术了。他很期待,想看看姬天凝有什么手段,可以减轻少年的痛苦。 两个人上前抓住少年,挥手让胡一刀的助手退了下去,两个助手看着胡一刀,胡一刀示意让他们退下。他的目光从姬天凝修长的玉颈和胸前扫过,细长的眼睛蓦然瞪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位“公子”,赫然是个女子。 大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中暗暗叫苦,这里岂是女子能来的地方。何况在宫中的女子,都是圣上的女人,看这些太医对那女子的态度,他如果还猜不出这女子身份不低,就白在世上混了四十多年了。 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流了下来,这要是被人发现,后宫的娘娘在这种地方,他的小命就完蛋了。 胡一刀的两个儿子,急忙拿过手巾替胡一刀擦汗,他们不敢出声,用眼神问胡一刀出了什么事情。胡一刀急忙摇摇头,低下头去,掩饰眼中的慌乱。 乐天和克无忌,把少年放在木板上,姬天凝走过去,从衣兜中掏出一包药打开,示意乐天为少年敷药。 “小兄弟,不要害怕,很快你就不会感到疼痛了。还有哦,你用了我的药,也不用在c上躺一百天,过几天你就可以出去随意活动了。别紧张,放松一些。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稗子。” 稗子看着姬天凝漆黑的眸子,温柔的眼神,心不知道为什么,跳个不停,疼痛立时减轻了许多。 乐天急忙为稗子上了药,血很快就止住了,一阵阵麻酥酥的感觉,从伤口传了出来。稗子顿时感觉到,钻心的疼痛越来越轻,伤口处逐渐麻木。 姬天凝又拿出一包药物:“这两包药物,刚才那包是麻药,这包是消炎药,把这包药敷在伤口上,每天换一次。两包药先上麻药,三天后可以撤掉麻药,只用消炎药。注意,上药后,要把伤口包扎好,不可见风。” 克无忌大瞪着眼睛,一把接过姬天凝手中的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礼节,传说中的神药,就在他手里了。 第53章 胡儿离恨天(1) http://.biquxs.info/

稗子目光中泪花闪动,自幼在记忆中,还不曾有人对他如此关心过。母亲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酗酒的父亲,为了几个酒钱,不惜把他送入宫中。听说今日他很幸运,因为给他阉割的,乃是都城有名的胡一刀。 即使如此,刚才一瞬间的失落,还有随之而来的疼痛,让他想撞墙立刻死掉。 伤口的疼痛越来越轻微,终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腿也有些麻木。他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姬天凝:“神仙大人,多谢神仙大人给奴才神药,奴才此刻一点也不疼了。” “我不是神仙,只是普通人,不痛就好,记得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换药。克无忌,你派个太医在这里吧,他如今不能动,需要有人照顾换药。” “遵命。” 克无忌不敢露了姬天凝的身份,只能简单答应了一句,本来这种事情,在平时太医们是绝对不肯参与的。开玩笑,他们侍候的可是皇上和娘娘,给一个没有身份,新入宫的小太监换药,不是丢人嘛。 但是此时,所有的太医,都想得到这个差事,原因无他,只为了那传说中的神药。只要能天天给这个小太监换药,他们就可以亲手接触到神药,可能得到神药的配方。 “父亲,那位公子是何人?看他的官服在太医院中官职低微,为何连太医令大人也要对他如此恭敬,听从他的吩咐?” 胡一刀急忙摇摇头,狠狠瞪了两个在他耳边耳语的儿子一眼,低声耳语:“不要问,不要说话,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胡一刀的两个儿子,也经常出入后宫,如何不知道宫中的规矩,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急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问什么。 “奴才……”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不要这样称呼自己,稗子,很有趣的名字,你愿意不愿意跟随在我身边?” 看着稗子纤细的身躯,清秀如同女孩子的脸庞,姬天凝心中油然升起怜悯。看这个孩子,大概也只有十三、四岁吧,在她的那个世界,还是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宝贝,小王子一般的人物。可是在这里,却变成了后宫中的奴才,备受苦楚。 姬天凝一开口说话,此时屋子里的人,即使是傻子,也听出这个娇柔声音的主人,必定是个女子了。 “稗子愿意侍候跟随神仙姐姐,以后神仙姐姐让稗子干什么,稗子就干什么。” “呵呵,那好,一会儿我告诉五德,让他把你给我送过去。”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 胡一刀汗毛倒竖,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能如此不客气直呼五德名字的人,可没有几个。即便是后宫的嫔妃,见到五德,有几个人敢不客客气气叫一声五公公的。 克无忌和乐天无奈地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姬天凝的身份露了,克无忌扭头看着胡一刀等人:“胡一刀,何等事该听到,何等不该听到,何等事情打死亦不能吐露半句,无需我嘱咐你,你也是老人了。” 胡一刀满头大汗,急忙躬身道:“是,是,小人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他的目光,热切地望着乐天和克无忌手中的药,要是有了这种药物,他敢说可以赚大钱,甚至可以几辈子不愁吃穿了。 最重要的是,这种药物,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暗自嘀咕着:“麻药,消炎药,是什么东西?看样子用上那麻药,那个小太监的疼痛,很快就止住了,要是能把药方弄到手,可就发了。即使不能弄到药方,弄到这种药,也是独门啊!” 姬天凝吐了吐舌,对克无忌和乐天做了一个鬼脸,见稗子的伤口包扎好,就退到了那些太医的后面。那些太医此时,都眼巴巴地看着克无忌和乐天手中的药,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克无忌示意让胡一刀继续,胡一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决心要把那种药物弄到手。他示意两个儿子把墙角的人抬过来,放在木板上。 姬天凝此时才注意到,房间的角落中,还有一张同样的手术台,上面盖着一块黑色布,布的下面显然是有人。 助手把手术后的人抬了下去,把另外一张手术台抬了过来,掀去盖在上面的黑布,露出黑布下面的人。 半躺在木板上的人,下面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雄伟壮观。麦色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颜色,肌肉隆起。健美的肌肉,蕴藏着力量和美,身材匀称健美。腰细,肩膀宽,双脚被固定在木板上,用白色的布带紧紧绑了起来。 姬天凝的目光从此人身上扫过,不由得摇头暗暗可惜,此人看上去也是条汉子,竟然就被如此阉割,终生恐怕都要生活在噩梦之中。 “此人为何被阉割?” 姬天凝低声问克无忌,她站在克无忌身后,克无忌也有意用身躯遮住了她,以免被人发现,贵嫔娘娘到了这种卑微的地方。 克无忌摇摇头,目光扫向胡一刀,低声问道:“胡一刀,此人看上去也是条汉子,而且年纪不小了,为何要进宫做太监?” “大人,并非此人自愿,小人听说乃是犯了罪,因此被送来的。其中内情,小人也不清楚。” 秀眉蹙起,一个不知内情,就要断送一个男子的后半生,这也太草率了。木板上躺着的人,身材健美标准,可以和健美先生媲美,虽然没有看到面目,姬天凝直觉中这个人并非平常之人。 双脚双手,均被绑在木板之上,这个简易的手术台,不过是一张没有被褥和床相似的东西。只是下面的腿是铁的,那人的双脚双手,就被绑在铁腿之上。 助手们开始上前处理,刮掉腿之间的毛,消毒处理干净。 那个人本来一动不动,似乎被助手们动作惊醒了,蓦然动起来,肌肉一块块隆起,布条被绷紧了。 “嘎吱吱……” 布条发出声音,似乎随时都会被扯断,手臂上绷起的肌肉,一块块抖动着,宛如有生命般,在皮肤下涌动。 姬天凝瞪大妙目,看着布条下隆起不断抖动的肌肉,还有那随时可能会被拿开的布条。她丝毫没有紧张之意,倒是希望那布条能被拿开,也好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胡一刀不慌不忙,掏出几条皮索,示意几个助手上前去把那个人的手脚重新用皮索绑紧。胡一刀的助手,就是他的几个儿子,最大的已经二十多,最小的一个,也有十五六岁。 几个人急忙接过皮索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脚。 “嗤嗤……” 布条裂开了,但是并没有完全被那人弄开,手脚就被胡一刀的几个儿子按住了。那人身上的肌肉绷得更紧,显然是在用力,只是他被四个年轻力壮的人按住,无法挣开。那几个人按住这人的手脚,也无法再用皮索去绑这个人手脚,几个人僵持在一起。 胡一刀急忙过去,拿过皮索把那人的手脚重新绑好,他的几个儿子,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各位大人见笑了,听说这人乃是不法之徒,好勇斗狠,让各位大人受惊。小人斗胆请问,刚才给那个小太监用的都是什么药,可否给此人用上,也免得此人受罪。” 克无忌和乐天都侧头看着姬天凝,姬天凝微微点头,克无忌道:“既是如此,你先把此人的头套摘掉,给他服下麻药,就可以让他失去反抗的能力,而且手术之时,也可以免除疼痛。” 胡一刀讶异地看着那两包药,疑惑地问道:“请问大人,这药的作用,可是和三日醉差不多吗?” 乐天笑道:“岂是你的三日醉可以相提并论的,不说你的三日醉,并不能解除人的疼痛,便是服用后产生的副作用,也够人受的了。何况,你的三日醉,不过是让人昏迷过去,醒来后仍然会疼痛。而这种麻药,服用后并没有什么不适之感,在手术过程中,也可以绝对免除痛苦。” “乐大人果然不愧为我南诏国神医,竟然研制出了此种神奇的药物,小人钦佩之至。” “这麻药,却非我能发明出来的,乃是另有其人。日后你自然会知道,这是那位神医所研制,此刻便给此人服下药物吧。” 胡一刀的儿子急忙摘下那人的头上的头套,姬天凝好奇地向c上人看了过去。 那人嘴里塞着麻布,用布带缚紧,虽然如此,姬天凝仍然不由得一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棱角如同刀削一般,高耸的鼻梁笔直,琉璃色的眸子中,满是怒意,还带着些许绝望,竟然是个胡儿。 “好一个俊朗的男子。” 姬天凝在心中赞叹了一声,虽然被绑在木板上,口中塞着东西,但是仍然不能消除此人的俊朗线条。非常阳刚男子汉的脸庞,皮肤略有些粗糙,浓眉高耸,眼睛微微凹进,有几分西方人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闪烁着寒冷犀利的光芒,让姬天凝不由得心弦为之一紧。 乐天小心翼翼地从刚才的药包里面,拨出少许,放在一个碗里,交给了胡一刀。 第54章 胡儿离恨天(2) http://.biquxs.info/

胡一刀亲手端着药,走到那人面前,他的两个儿子,上前把那人口中的麻布掏出来。 “呸……” 一口带着血水的唾液,狠狠砸在胡一刀脸上,琉璃色的眸子中,蓦然涌上血丝,用力挣扎起来。那张安装在铁架上的木板,剧烈地颤动起来,连带着下面的铁架,也开始砰砰做响。 “放开我,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家伙,若是不杀了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胡一刀大怒,把手中的药放在一边,他本来是想摔碎手中碗的,可是想了想,又舍不得。何况这药,乃是乐天给他的,他可是明白,实际上这药,是那个神秘女子的。而后宫中能让这些太医如此恭敬,冒死带来这种地方的女子,不是他能惹起的。 “给你脸不要脸,这药可是大人们赐给你的,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塞住他的嘴,待我先挑了他的琵琶骨,看他还横的起来。” 胡一刀从腰间的皮带中,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的匕首拿在手中,向那人走了过去。他的两个儿子,急忙上前重新用麻布和布条想去塞住那人的嘴。 那人剧烈地晃动头部的身躯,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目眦欲裂,琉璃色的眸子,已经被一片血红所覆盖。胡一刀等人暗自心惊,既然不敢上前。那人身上满是杀气,让他们不寒而栗。 胡一刀咬牙向前,他的手不知道阉割过多少人,此时身上也弥漫起一股杀气,只是和面前的人比起来,就差的远了。 “我离恨天不会放过你们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是你们的噩梦!” “这位壮士,你要恨也休要恨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谁让你犯了罪,此乃是上面派下来的,要你受此宫刑。请壮士放心,壮士的宝,我会给你留下,这就算是我胡某的一点心意了。如果壮士配合,喝下碗中的药物,我可以保证,在施术过程中,壮士不会感到疼痛。这也是壮士的福泽,遇到众位大人要看我施术,而且还带来了神药。” 离恨天冷冷地看着胡一刀,咬牙不做声,他拼命挣扎,汗水已经湿透衣襟,可是手上的皮索,却是无法挣开。 “壮士,莫要做无用功了,那皮索乃是用上好的水牛皮,加铜丝制成,九股拧在一起。不要说你已经被服下了三日醉,便是没有,也无法挣开。我敬壮士是条好汉,不想壮士受苦楚,只是壮士到了此地,却不是我说的算。上命难违,壮士便饮了此药,也可免除施术时的疼痛。” “杀了我吧!若是你杀了我,九泉之下我也感激不尽。” 胡一刀叹息一声:“壮士,我等皆是身不由己,此地乃是后宫蚕室,却不是我这等小人物说得算的。若是壮士定要挣扎,说不得,胡某也只好用些手段了。” 胡一刀上前几步,匕首抵在离恨天肩部,便要刺穿离恨天的肩膀,使离恨天没有挣扎之力。 “住手!” 姬天凝实在是不愿见如此一个极品男人,就这样被变成太监,这样有男人味的男人,在她的那个世界里,真的是不多。离恨天是那种让女人心跳加快,可以一见钟情的男人,刀削般的脸庞,是那样吸引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双琉璃色的眸子,让姬天凝无法移开目光,在心中暗暗:“为什么这个异世界古代的帅哥,这样多啊?为什么,我遇到的男人,都是极品啊?” 乐天就在站在她身边,她看了看乐天,再看看离恨天,不由眼花缭乱。对比了一下,乐天是那种带着书卷气,儒雅潇洒的美男子,带着几分洒脱,身上散发出一种带着药香的奇异味道。 离恨天极为阳光,富有男子汉气概,阳刚气十足,俊朗而富有吸引力。 在心中暗暗比较了一下,穿越后就看到了两个极品帅哥,一个是火逆鳞,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尚秋原了。 如果说尚秋原是一株雪莲,风姿卓越优雅,火逆鳞就是冰山,带着寒冷遥远的引诱。而乐天是一泓春水,离恨天是玉,放在石头堆中,也会显示出与众不同。 听到这声娇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姬天凝的脸上,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姬天凝,只能微微垂着头,用眼角看着姬天凝。 胡一刀急忙放下手,赶紧扭过身向姬天凝微微躬身:“未知有何吩咐,小人乃是奉命行事,此人可是年公公吩咐下来的。” “年公公是谁?” 胡一刀要崩溃了,他用眼角瞟了克无忌一眼,克无忌低声道:“年公公就是年逝水,乃是后宫掌事公公,权利很大。” 姬天凝却懒得去管年逝水的权利有多大,在她心中,年逝水的权利再大,也没有火逆鳞的权利大。说的好是宦官,说的难听些,不过是皇帝的私人物品和奴隶,可以随意打骂处死的人。 并不是她瞧不起太监,或者对太监有偏见,而是本着实事来理解这个可怜又有些可恨的族群。 “离恨天身犯何罪,要受宫刑?” “这……” 胡一刀看着克无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难度实在是太大,难道年公公想处置的人,还用得着什么罪名吗?不要说是阉割了做太监,便是秘密处死,甚至当众杀死,也如同碾死一个蚂蚁一般。 姬天凝见胡一刀答不出来,也不去理睬胡一刀,走到离恨天面前,掏出手帕,擦去了离恨天额头上的汗珠。 血红的眸子,猛然间平静下来,离恨天看着姬天凝,目不稍瞬。他看出姬天凝目光中的温柔和善意,忽然间感觉到了希望。 “你身犯何罪?” “我无罪,乃是受人陷害,被迷药所迷,抓了起来,若是姑娘能救我,离恨天终身不忘姑娘大恩大德。” 温柔的微笑从柔嫩嘴边漾开,手指从离恨天的脸上轻轻滑过,姬天凝实在是克制不住了,就想戏弄一下这个帅哥。如此有男人味的男人,不摩一下实在是浪费。 离恨天岩石般的脸庞,微微波动了一下,琉璃色的眸子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感觉着脸上手指的温度和轻柔,猜测着姬天凝的身份。 “既然如此,你想去哪里?”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安身。” “嗯,天下之大,我何时能游遍?” 姬天凝抬起头望向窗外,这金丝笼般的皇宫,她何时才能出去? 克无忌急忙走到姬天凝身边,低声在姬天凝耳边道:“年逝水在后宫中的权利很大,也是后宫中的老人,娘娘还是莫要得罪他的好。” “呵呵,我连皇帝都得罪过了,还担心得罪一个老公公吗?这个离恨天,我要了。” “娘……” 克无忌快哭了,愁眉苦脸地看着姬天凝,他可是冒死带姬天凝来此处的,若是姬天凝闹出什么事情来,丢官是小事,恐怕脑袋不保。 姬天凝扭过头看着乐天,乐天上前几步:“此事虽然难办,但是既然您吩咐了,岂有不办之理。这位壮士,身犯何罪,可有凭据?若是没有凭据,乃是用私刑,便是放了也不会惊动圣上,也没有人敢因此惊动圣上。若是有凭证,还要多费些周折,只是想来是没有什么凭证的。” 一抹笑意涌上姬天凝的眸子,深深看了乐天一眼,明白了乐天的意思。 “你说该如何办才好?” 乐天左右看了看:“克大人,您看是不是让这些人先回避一下?” 克无忌脸快皱成橘子皮了,一张老脸满是悲哀,几乎掉眼泪了,但是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宣扬,否则受到责罚的他是第一个。谁让他是太医令,这些太医们的首领。瞪了乐天一眼,咬牙跺脚。 “你们都出去吧,把蚕房的领事叫过来。” 胡一刀偷眼看了姬天凝一眼,再看了看克无忌和乐天,急忙带领几个儿子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姬天凝手飞快地舞动,离恨天顿时感觉手上轻松起来,一只手已经离了束缚。姬天凝毫不犹豫,很快就把几条皮索解了,抻了抻皮索,感觉这是好东西,干脆就收入自己的衣兜之中了。 离恨天从木板上坐了起来,他下面赤着,上半身衣襟摊开,健美的肌肉尽露在外面。伸手把衣襟合上,遮住下面。他已经注意到,姬天凝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躯,十分光明正大地扫视着他。 合上衣襟,离恨天有些尴尬,还没有见过如此脸大不害羞的女子。姬天凝说话时,他已经发现了姬天凝是女子,因为即便是自幼阉割的太监,也不可能有如此娇柔动人的声音。 微微抱拳向姬天凝拱手,算是谢过了姬天凝,离恨天什么也没有说,对他来说,这种恩德,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即便是救命之恩,也远不如这种恩情大。在姬天凝解他束缚的一瞬间,他已经决定,要用生命守护这个女子。 “娘娘,此事麻烦啊,若是被圣上知道,我等私自带娘娘进此地,娘娘是要受到责罚的。” 第55章 斯人若初见(1)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的一双妙目,一直就停留在离恨天的身上,离恨天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害羞的滋味,不由得微微扭过头,避开了姬天凝的目光。姬天凝不由得笑得灿烂起来,古代的帅哥真是害羞,被女子看上几眼,就开始回避了。 “既然来到古代,又遇到如此多的帅哥,不好好戏弄一下,怎么对得起这次穿越呢!” 姬天凝下定决心,要好好戏弄一下这个异世界古代的帅哥,就从离恨天开始。 克无忌眼泪汪汪地看着姬天凝,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一时鲁莽,把贵嫔娘娘带到这里来了? “娘娘,得罪了年逝水,对娘娘以后在后宫中,并非好事。虽然娘娘乃是贵嫔,但是这后宫中的水太深。娘娘仁心善良,恐日后难以在宫中立足。” “好了,这皇宫就是金丝笼,谁说我要这里立足了。大好的河山还等着我去游玩,我可是没有耐心在这里和你们的皇帝耗,早晚我会找到办法,从这个见鬼的地方跑出去。乐天,你说说看,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娘娘只需对这里的领事吩咐一声,据微臣猜测,年逝水未必有什么证据和正式的文书。若是如此,娘娘可命放此人出去,此地乃是皇宫边缘,只有净身休养后,方可入宫。因此在此处放人,也容易的多。” “哦,那不是说我很有机会在这里跑到皇宫外面去?” “咳咳……” 克无忌剧烈地咳嗽起来,跪倒在地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姬天凝:“娘娘,求娘娘饶命啊,若是娘娘从这里跑了,微臣等这些人,都会被抄家灭门的。娘娘大慈大悲,就饶了微臣等的命吧。” “封建帝王制害死人啊,就知道搞株连,黑暗万恶的封建社会,我恨,我恨!” “娘娘手上有圣上赐的翡翠扳指,见此物,如见圣上,无人敢阻止娘娘放此人离去。只是娘娘身份非常,没有圣上旨意,却是无法出去。” 姬天凝看着自己拇指上碧绿色的戒指,这是她趁火逆鳞头痛不能动之时,从火逆鳞身上扒下来的,同时扒下来的,还有一条玉带和其他东西。 “娘娘,蚕房的领事到了。” “让他进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身穿太监的服装走了进来,这个国家的服装和姬天凝历史上的古代有所区别,虽然也是长袍,但是袖子要短的多,也窄的多,便于做事情和行动。 “小人见过太医令大人,左院判大人。” 乐天乃是太医院的左院判,职位比克无忌要低两级,但是他从来也没有拿这个很多人盯着的职位当回事。 “大胆,还不见过贵嫔娘娘,在贵嫔娘娘面前,怎敢无礼。” 姬天凝吃了一惊,看着严肃地板着脸的乐天,感觉此时温文尔雅的乐天,别具威严。 “娘娘?” 领事左右看看,目光定格在姬天凝的脸上,疑惑地看了几眼:“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请恕小人愚钝,还请大人赐教。” 乐天向姬天凝躬身:“请娘娘出示金牌。” 南诏皇宫中的嫔妃,皆有金牌证明自己的身份,虽然很少会用到,不过却不可缺少。若是被贬,金牌就会收回,同样如果加封,金牌就会换成另外的封号。姬天凝自然也有这种后宫嫔妃都有金牌,特意带了在身上。 姬天凝把一块金牌拿了出来,递给领事淡淡道:“拿去看看,是不是假的,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我就是圣上亲口赐奉的奇贵嫔。” 领事也不是菜鸟,一眼就看到了金牌上的封号,听了姬天凝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如今y姬的大名,后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他没有想到,会亲眼看到y姬神医。 “奴才给娘娘请安,不知道娘娘玉趾亲临,多有失礼,望请娘娘恕罪。” 领事跪在地上,心中暗暗奇怪,高贵的贵嫔娘娘,到这种鬼地方来干什么?可是此言,他如何敢问出来,要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奴才,若是惹怒了这位圣眷正隆的贵嫔娘娘,小命就保不住了。 “你是这里的头目吧?” “是,此地是奴才管理,未知娘娘到此地,有何旨意?” “离恨天有何过错,为何要对他施以宫刑?” “这……” 领事微微抬起头,用眼角瞟了克无忌和乐天一眼,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什么。可是克无忌一脸的愁容,呆呆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发呆。乐天垂手肃立,目不斜视,看也不看他。 “此乃是年掌事的吩咐,言道此人乃是胡人,作奸犯科,图谋不轨意图对我南诏不利。其人t戏家女子,勾结江洋大盗,因此才送来执行宫刑。” “大胆,似这等凶徒,送到宫中,若是危害了圣上,你等有几颗脑袋来割?”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领事不停地叩头,听了姬天凝的话,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他才想起来,这个离恨天据说武功高强,若是真的送入宫中,闹出什么事情来,他也逃不了干系。 “既然此人有罪,当交给刑部去处理,即便应该受宫刑,可有什么文书凭证?” 冷汗不停地从领事的头上流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疑惑的是,如此小事,为何能惊动娘娘。难道这个离恨天,和贵嫔娘娘有亲属关系? “你把文书和凭据拿来我看。” “这个,这个,奴才该死。” “哼,既然无凭无据,你等就敢用私刑,可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在宫中呆了一段时间,姬天凝也学会了打官腔和吓唬人,这些有很多是和太医们和太监们学的。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娘娘开恩。” 领事以头叩地,砰砰有声,姬天凝不由得展开笑颜,吐了吐舌,扭头看着离恨天。蓦然,她从离恨天琉璃色的眸子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失落。 “既然无凭无据,克无忌,你们出去的时候,就带此人一同出去吧。” 离恨天扭头看向姬天凝,心中暗暗可惜,如此一奇女子,为何竟然成为后宫的脔? 领事大惊失色:“娘娘,娘娘开恩,此人,此人乃是年掌事吩咐下来的,若是放了出去,让奴才如何交代?” “大胆,你怎敢和娘娘如此说话,须知娘娘乃是主子,年逝水也是圣上和娘娘的奴才。” 乐天一声怒斥,让领事匍匐在地,再不敢多言。 姬天凝率先向外走去,离恨天紧紧跟在后面,一只玉手,在门口悄然握住了离恨天的手。离恨天一怔,他本是胡人和中原女子之后,多受冷眼,暗中被人称之为“z种。不想姬天凝乃是后宫的嫔妃,如此不知廉耻,暗中握住他的手,是何意? 离恨天紧紧跟在姬天凝身后,姬天凝穿的衣服略有些肥大,衣袖很长,遮住了她的手。其他御医跟在她身后,都是微微垂头,因此除了离恨天之外,没有人看到姬天凝的举动。 两人的手微微握了一下,姬天凝迅速放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走出门去。 手中多了一物,握在手中,似乎是一张纸,纸里面包着一块东西。离恨天此时才明白,原来是姬天凝给他塞了一件东西,并非不知廉耻。 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暗骂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救他的恩人,竟然会有那种不堪的想法。离恨天惭愧地低下头,暗自决定,以后无论这位女子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妄自揣测,定要以命保护姬天凝。 离恨天不敢去看手中是何物,悄悄地把手缩入袖中,把那物件藏了起来。既然是这位娘娘所给,必然不是无用之物。 碧空如洗,悠悠白云缓缓地从空中飘过,飘出了宫墙。红砖碧瓦,雕梁画栋,琉璃瓦奢华的让鸟儿无法驻足,她可能如那朵白云般,飘出宫墙,遨游天际? 一抹白色,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间,格外引人注目,宛如雪山上矗立的白莲,飘然在宫墙内行走。似风中摇曳的白莲,纤尘不染,与这皇宫格格不入。一身雪白的衣袍,没有多余的饰品,只有若隐若现的白色莲花,在衣摆处摇曳。 “尚秋原!” 姬天凝双眼放光,自从入宫后,就再不曾见过这个略带忧郁,有着温润目光的男子。在军中之时,多亏尚秋原临危不惧,在火逆鳞面前求情,才算是让她离了火逆鳞的魔爪。 在尚秋原军中驻留的那段日子,多蒙这个白莲般的男子照料,守护在她身旁。而那段时光,两个人谈天论地,尚秋原给她仔细介绍了这个世界的局势,两个人心生默契,成为知己。 只是彼时,尚秋原心中哀伤甚深,眸子中总是带着深邃无法言喻的忧郁之色。 “尚秋原!” 姬天凝毫无形象地大叫了一声,撩起衣襟向尚秋原跑了过去,总算是见着尚帅哥了,能不能出宫,就看这次会面的结果了。 听得喊叫之声,这声音颇有熟悉的感觉,宛如玉珏相击,清脆悦耳。微微扭头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却看到几个太医,站在不远处,一个小太医飞快地跑了过来。 第56章 斯人若初见(2) http://.biquxs.info/

淡蓝色的太医服有些肥大,遮掩不住窈窕的身姿,太医帽下,垂落两绺弯曲的秀发,在鬓边摇荡。羊脂白玉般的脸,吹弹可破,娥眉如黛,目似秋水。 尚秋原微微一愣,却是不曾见过如此秀美的小太医,他本是降臣,对南诏国中许多官员尤其是太医并不熟悉。见这个小太医向他跑过来,不由得站在原地,看着这个陌生秀气的小太医。 “你,是你!” 丹凤眼美目盼兮,芙蓉面巧笑倩兮,这张娇靥尚秋原如何能够忘记。等到姬天凝跑到他面前,终于认出这个小太医就是姬天凝。 姬天凝向尚秋原眨眨眼,故作深沉地抱拳:“小人见过尚将军,我见将军面色略有异样,可否借一步说话。” 尚秋原明白姬天凝是不想露身份,向旁边的带领他入宫的太监微微抱拳:“有劳大人在此稍后,尚某与这位小太医说几句话。” “尚将军请莫要拖延,耽误了圣上召见。” 尚秋原虽然是降臣,与南诏国为敌多年,但是归降后,火逆鳞为了表示大度,求贤若渴,加封尚秋原为大将军,赐封扫北侯之位。盖因丰原国在南诏之北,故加封此位。虽然侯爵只是虚职,但是地位高贵,加之原来尚秋原带来的人马,仍然归他指挥,火逆鳞还另外拨调人马给了尚秋原。 姬天凝向尚秋原挤挤眼,带着尚秋原走开,两个人站在树下,此地离周围的人有一段距离,说话不用担心会被人听到。 “尚秋原,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还好,圣上加封我为大将军,扫北侯之职。微臣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听闻圣上已经加封娘娘为贵嫔,以娘娘的睿智非凡,定当恩宠不衰。” 姬天凝撇撇嘴:“你也这般和我说话吗?什么恩宠,我可不稀罕,我就想逃出去。就连这个娘娘,也是虚的,不要说贵嫔,就是给我皇后的位置,我也不要。尚哥哥,你想个法子,帮助我逃出去好不好?” 一声尚哥哥,叫的尚秋原莹玉般的脸庞微微一红,还不曾有人如此称呼过他。 “娘娘莫要如此称呼,不合规矩,娘娘乃是主,尚秋原乃是臣。” “好了我的尚哥哥,就不要说什么君臣了,我们也算是朋友吧?难道你就看着我,被困在皇宫之内,做一只金丝雀吗?” “娘娘乃是圣上亲自加封,圣眷之隆,天下皆知,如何能出宫。” “我就是不想留在这个金丝笼里面,做一只被人豢养的金丝雀,我的理想是踏遍五国的名山大川,见识一下这个奇妙的世界。对了,我今天救了一个人,叫离恨天,日后若是他去找你,你好好招待。喏,就是那个很耀眼的帅哥。” 姬天凝用目光向离恨天那边示意,在众御医中,凹目高鼻,眸子做琉璃色的离恨天,格外引人注目。 “好哥哥,你给我想个法子,帮助我逃出去吧。哥哥你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尚秋原哭笑不得,脸上含着奇异的微笑,看着这个独特的女子。哪里见过高高在上的贵嫔,对臣子一口一个好哥哥的叫。便是情侣之间,也无法如此肉麻,尚秋原的记忆中,还不曾有人如此称呼过他。 “好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我要是留在这里,早晚会被火逆鳞虐死。那个冰山皇帝,心理极其bt,你看……” 姬天凝挽起袖子,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几道青紫的痕迹,宛然印在其上。 “为何会如此?” “皇帝这种生物,自恋自大,唯我独尊。尚哥哥,看在我们的交情上,你就帮我一把吧。” “只是你身在深宫,我该如何帮你?宫中守卫森严,没有圣上宣召,无人可以进。你又是圣上新加封的贵嫔,圣眷正隆,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监视。莫要以为,你今日扮作太医无人知道,须知,此刻圣上恐怕已经知道了此事,甚至知道你我在这里谈话。“不会吧!” 尚秋原点点头:“便是我身边,亦有圣上派去的人监视,一入深宫无出日,想从这里出去,恐无机会。” “难道我就要被困死在此处,难道就不能逃出去?” “希望渺茫,圣上岂不知你不愿留在此处,定然会时时刻刻命人监视于你。除非是有什么变故,你才能有机会出宫,只是纵然有这个机会,你也很难逃走。”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宫,你扮作蒙面大盗,把我劫走如何?” “我乃是降臣,处处行事都要小心,一举一动,亦有监视之人。何况,你身为嫔妃,轻易无法出宫。” “要如何才能出宫?” “家中有人病重或者病故,到庵堂寺庙去祈福。” “嗯,到庵堂寺庙去祈福,这个主意不错,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我能出去,是否能逃跑,就拜托好哥哥你了。” “你为何一定要逃走,须知你此刻乃是圣上的侍妾,恩宠正深。日后便是加封贵妃,也未必不可,我听说你在宫中,用医术救了皇子,此乃是大功。便是你犯了什么过错,圣上亦不会如何惩罚你。” “停,我对做白马皇帝的妃子没有兴趣,何况我为何要做他的妃子。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我只想有自由身。何况,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妃子,一刻也不想多留。好哥哥,看在我们交情的份儿上,你就拉我一把吧。” 尚秋原目光中露出讶异之色,这位姑娘,竟然还没有得到圣上的恩宠,这太难得了。看起来那些传说,并非是胡言乱语。 “我听说太后多有赏赐,而你傲慢无礼,目无尊长至今尚未去叩谢。你身为贵嫔,早就应该去拜见太后,何况太后诸多赏赐。你可去拜见太后,若是能取得太后的欢心,对你大有好处。据我所知,每年太后都会到鸿蒙宫中持斋祈福。” 姬天凝听尚秋原让她去拜见太后,在她印象中,太后那种生物,比皇帝还恐怖。 “圣上宣召,我不能久留,这便告辞了。” 尚秋原向姬天凝微微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相信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定会想方设法。在这深宫中,他无力帮助她,若是出了宫,他就可以找机会,让这个热爱自由的女子,飞出那高高的宫墙,做一只快乐自由的小鸟。 一抹期待,悄然在姬天凝的眸子中涌现,尚秋原的话,她都听明白了,或许,这是她唯一能够出宫的机会。 扭身回到太医们面前,克无忌的脸和苦瓜一般,若不是为了学习传说中的神术,姬天凝口中的手术。若不是姬天凝手上戴着圣上的盘龙翡翠戒指,腰中有圣上平时束腰的玉带。 若不是姬天凝手中,还有免罪免死的诏书,便是借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带姬天凝到这种地方来。 当然,如果他知道姬天凝要惹出这些事情,打死也是不会带姬天凝过来的。苦着脸看着姬天凝,恭敬的脸上满是哀求:“娘娘,请娘娘移驾回宫吧。” 胡一刀眼见这位大牌大胆的娘娘,就要离去,此时他如何还不知道,这位娘娘就是那位谣传纷纭的源头“y孽贵嫔”奇贵嫔。 “草民参见娘娘,久闻娘娘乃是神医,身怀神术,仁心慈悲。敢问娘娘,刚才给小太监用的药,可是娘娘亲手研制的神药吗?” “神药?” 姬天凝诧异地看着胡一刀,不过是麻药和消炎药,没有什么了不起,怎么能说是神药。她并不知道,在背后,她的医术谣传的已经令人匪夷所思,而她用的药物,也被称之为神药。 “只是麻药和消炎药,乐天,一样给他一包吧。” 乐天有些不情愿地从手里分出两包药:“胡一刀,此乃是你的运气,能够幸遇娘娘,得赐神药。日后再施术之时,可通知我太医院,自然有人前去送神药。娘娘仁慈,不愿见众生受苦,特赐神医,接触众生之苦。” 胡一刀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娘娘仁德天下无双,草民谢娘娘赏赐。” 姬天凝摆摆手:“不必如此,起来吧,以后施术之时,莫要忘记,为人用此药解除痛苦。我会让圣上颁布旨意,无此药不得私自行刑,以免有今日之事发生。” 胡一刀和众太医,再次赞叹姬天凝仁德,克无忌急忙过来行礼:“娘娘,请娘娘回宫便是,那胡儿离恨天,微臣自会带他出去,不会有事情的。” 恋恋不舍地望着高大的宫墙,姬天凝在考虑,这宫墙真的不算是太高,如果有个桌子,再加把椅子,就可以爬上去了。若是有梯子,那就好了。宫墙近在眼前,她却是难以靠近,侍卫们严密地把守着,不允许有人随意靠近。 “唉,看起来只能去哄老太后了,但愿那太后很好哄,就凭本姑娘的手段,还不哄得她一愣一愣的,就算我白穿越了。嗯,回去要仔细问问,太后的爱好才是重要的。” 第57章 倾国美太后(1) http://.biquxs.info/

弯弯秀眉横黛,宛如远山,修饰过的眉恰似上弦月般,令人心颤。一抹褐红色,浅浅的晕了双眼上眼脸,越来越深,由浅到深,褐色、褐蓝色、蓝色、墨蓝色、黑色。眼线衬托得皂白分明的眼睛更加诱人。 修长的睫毛,因涂抹了某种膏体,更加修长弯曲,明眸善睐,秋波流转。一抹粉红在嘴角勾勒出优美动人的弧度,恰似树梢的樱桃般诱人,闪动着柔润的光泽。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脸如凝脂丽质天生。镜子中的女子,宛如谪入凡间的仙子般,清丽出尘。 “这是我吗?” 纤纤玉手摩着自己的脸庞,秋海棠几疑身在梦中,目光微微流转,在镜子中留下惊鸿一瞥。这副容貌,她不知见过多少次,也曾为自己的容貌自负。只是春去秋来,空辜负了大好风光,任花般容貌青春年华如逝水东去。 占据了宫中高位,任他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历经两代帝王,宠眷不曾消失。恐怕皇宫中的女子,也唯有她能做到。 而这一切的代价,便是辜负了丽质天生,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目光看后宫变迁。 “自然是姐姐了,姐姐本就天生丽质,只是平时不曾着意装扮,已经艳丽无匹。今日小妹为姐姐稍微装扮,更加衬托出姐姐绝美。我若是男子,定要娶了姐姐回家去,呵呵……” 秋海棠娇嗔地瞪了姬天凝一眼,颇有小儿女神态,望着镜中的自己幽幽叹口气:“可惜年华如逝水,我如今已非青春时节,人老珠黄了。” 微微垂下头,她不知道自己的牺牲是否值得,用一生的冷清,换来家族的安稳荣耀。纵然有花般容颜,却是不曾邀得一丝帝王恩宠,身处后宫二十余载,仍然是完璧之身。 姬天凝研究了数日,终于用古代的花花草草加上配料研究出了眼影、睫毛膏、口红等物。这些要感谢她带在身边的手提电脑,里面存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的资料,从古今化妆品的制作到现代科技。 最让姬天凝头痛的是,她不敢把手提电脑开太长时间,如果电耗没有了,这里可是没有充电的地方。 “海棠姐姐,你在皇宫呆多久了?” “我十三岁进宫,如今已经二十余载了。” 娥眉微微蹙起,想到在波澜诡诈的后宫中已经消磨了最美好的青春岁月,不由得幽幽叹了一口气。青葱般的手指,缓缓地从脸颊上滑过,这张脸也曾让帝王动心啊。 “姐姐最美好的青春,就葬送在此地了,唉……” 姬天凝摇摇头,她知道女官风光的背后,是怎样的孤单和痛苦。 “习惯了,妹妹深受圣上宠爱,此等圣眷在后宫可并不多见。” 秋海棠盈盈的目光,从镜子中审视着背后为她细心装扮的女子,感觉越来越看不透姬天凝了。火逆鳞的脾气,她最清楚不过,竟然如此宽容一个女子,且不曾动过姬天凝,这实在奇怪。 “姐姐在这后宫中二十余年,恐怕连后宫有几个耗子洞都了如指掌了,以后还要姐姐多多指点才是。” “娘娘何须客套,娘娘如今圣眷正隆,海棠不过是一介臣子,怎敢不好生侍候娘娘。” 姬天凝伸出手到秋海棠腋下呵痒,“呵呵……”,秋海棠轻笑不已,笑得花枝乱颤:“好妹妹饶了姐姐吧,若是被下人看到,有失妹妹身份。” “姐姐,若是有外人在此,任凭姐姐如何称呼,如今这房间之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却不需那许多虚礼。何况,我对这些见鬼的礼节,最不感冒。” 秋海棠轻轻地站了起来,离开镜子,纵然那些化妆品可以遮掩岁月的痕迹,纵然她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但是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一瞬间秋海棠忽然感觉身心俱疲。 “姐姐,这皇宫中最有权势的人,就是太后和皇后了吧?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秋海棠沉吟片刻,清澈幽深的眸子缓缓从姬天凝脸上扫过,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她也知姬天凝并非后宫那些勾心斗角之辈,满腹心机图谋不轨。对这个百合般的女子,心中自然而然有莫名的好感。 从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她看不到阴沉的计算,只有纯净和快乐。即便是对后宫中最卑微的奴婢,姬天凝也从不曾颐指气使,却是谦和亲切。 便是那新送过来的小太监,秋海棠曾亲眼见姬天凝亲手为他换药治病,细心体贴,以姐弟相称。虽则她提醒过姬天凝,那小太监婢子也不敢称呼姬天凝为姐姐。她却是知道,婢子刚刚过来之时,叫姬天凝神仙姐姐。 听雨阁中的太监的婢女到这里侍候,本是战战兢兢,没有几日却都舒畅起来,喜欢上了这个陌生另类的主子。 “前些时日,圣上得知她偷偷去观看宫刑,大怒,一脚踢翻了龙书案。本以为圣上必然会对她严加惩治,想不到圣上只是对太医令略施薄惩,竟然没有只言片语责怪与她。这是为何?” 秋海棠从不曾见火逆鳞如此纵容后宫嫔妃,容许妃子如此胡作非为,侧目看着姬天凝凝脂般清丽的脸庞。在后宫诸多粉黛中,她不认为姬天凝是绝世,可以令六宫粉黛无颜色之人。 “姐姐,太后和皇后脾气如何?喜欢什么?我该注意什么?” “太后威仪天下,仁德宽厚,皇后母仪天下,雍容大方。想妹妹受封颇有些时日,太后和皇后诸多赏赐,妹妹还不曾去谢恩。如此颇失礼仪,必定对妹妹无益。” “后宫的规矩真是烦人啊,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去见太后。对了,太后喜欢什么?我也好预备点礼物,讨得太后欢心。皇后那种生物,我感觉很危险,要注意什么?” “太后贵为圣上生母,并无缺失,只是喜欢新奇的小玩意。妹妹聪明伶俐,救了我南诏第一位皇子,太后必定喜欢多有赏赐。” 漆黑的眸子眨动中,清澈的目光宛如雪山泉水,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抹了蜜一样的淡粉,透出诱人的润泽。最吸引人的,便是那非凡的气质,自信而又独立。 宛如旷山中的百合,散发着独特幽香,飘然不似这皇宫之人。 “姐姐,放心好了,这里可没有耳朵,不会有人听见我们之间的话。我虽对宫斗毫无兴趣,也不想参与,并不等于我白痴到什么也不知道的地步。只是这里终非我久留之地,我坐轿而来,乘风而去。” 秋海棠再次沉吟半响,她从不愿参与到波澜诡诈的宫斗之中,作为旁观者,站在那风浪之外,超然物外才能有今日。 “妹妹既然问起,此言到此为止,太后之所以是太后,自然睿智无双。先皇嫔妃数百,皇子也有十数位。皇后乃是当朝一品定国公之后,其父随先皇开疆裂土,遂有南诏基业。皇后至今一无所出,仍然稳坐六宫之首,虽有家族之力,若没有智慧,岂能为六宫之首。” “姐姐何妨说的明白些,那太后和皇后性情如何,也好让小妹不为人所害。我虽无害人之心,亦不想被人所害,只想潇洒些时日,莫要淌入这后宫的浑水之中。” “唉……” 秋海棠幽幽叹息一声,目光流离,她虽然欣赏姬天凝,毕竟二人相识时日甚短。背后非议太后、皇后,她自然犹疑。 姬天凝也没有催促,把散落的青丝,挽了起来,盘于头上。从首饰盒取出一串珠链把头发绑住,再用玉簪固定起来。一抹淡淡微笑挂在嘴角,丝毫没有紧张患得患失的神情。 “你若是不作出太出格之事,太后不会来管你,皇后深藏不露,亦不会在明面难为于你。你既救了皇子和仰昭仪,已经踏入后宫浑水之中,想抽足已晚。”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纵后宫是一片污水浊泥,能奈我何!” 幽深的眸子蓦然一亮,望着姬天凝淡然自若的神色,秋海棠心中暗自叹息。此女岂宜困在宫中,被那污浊的染缸染成黑色。 “后宫多事,纵然表面风平浪静,水下自有暗流汹涌。妹妹需要小心在意,莫要树敌太多,多加注意身边之人。明日我带你去叩谢太后、皇后,妹妹准备好便是。” “多谢姐姐提点,我自会注意。” 清风中白色的荷花摇曳生姿,清香扑鼻,赏心悦目沁人心脾。回头望向听雨阁,凌波独立,宛如湖上的一朵巨大莲花。 秋海棠微微摇摇头,后宫嫔妃虽然能邀得帝王恩宠,红极一时,风光无限。但是,这风光又能维持多久?一抹寂寥涌上娇颜,低头望向水中,空负了多少春花秋月,可曾得到心上人深情的一回眸? “启禀太后,听雨阁奇贵嫔前来问安谢恩。” 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却让姬天凝心中感到寒冷。 第58章 倾国美太后(2) http://.biquxs.info/

一袭淡紫色宫装,裙摆刺着几只蝴蝶,金银丝绣朵朵繁花拖地宫纱,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不曾有任何饰物。 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盈盈美眸漆黑幽深,眼角微微向上挑,平添几分魅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阴影,嘴角勾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似笑非笑,为娇靥增添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 鼻梁挺直且不失秀气,脸庞格线条柔和不失个性,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粉红润泽,仿若无声的引诱。肤如凝脂,腰若约素,行动之间轻盈欲舞,浑不似在地上行走。 身着宫装的姬天凝,美的惊人,她并未把所有的宫装都穿在身上,而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只是在外面套上了宫装,里面仍然是小裤吊带。娉娉婷婷从门口优雅迈步而进,游目四顾,丝毫没有其他嫔妃恭敬不敢到处看的模样。 幽深的眸子,带着些许懒洋洋的味道,审视这个从未恩宠过的爱妃。火逆鳞从未想到,姬天凝身着宫装,竟然如此令人惊讶。 嘴出一抹戏谑的弧度,眼睛却再不肯离开,露处惊讶之色,盯住了姬天凝。 姬天凝目光从火逆鳞脸上一扫而过,嘴角的弧度更加弯曲,落在火逆鳞身边之人身上。 明黄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红裙,银丝绣云,金丝绣凤。大朵牡丹盛开,雍容华贵中带着淡淡威仪。 红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金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锦缎裹x,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透露出长期身在高位的威压。 凤髻露鬓,淡扫娥眉,脸上带着一抹看似慈祥的笑容。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凤髻,满头的珠耀出刺眼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妇人。 姬天凝从未想到,太后竟然如此年轻貌美,那诱人的风光,便是她身为女子,也不由得目眩神摇,为之动心。 “天啊,太后好y孽,这若是年轻时,就是倾国倾城之佳人啊!” 秋海棠引着姬天凝走了过去,低声提醒她参拜,姬天凝直直地看着太后:“天啊,莫不是天上的王母降临凡间,若非如此,岂能见到如此威仪出众,仙姿卓越之人?你确定,这真的是太后吗?” 秋海棠快晕过去了,早知道这位娘娘不守规矩,也要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便是火逆鳞在此,也老老实实恭恭敬敬。 一抹淡笑涌上太后脸庞,火逆鳞早已经对她说过蛮夷女子姬天凝的事情,因此她并未见罪。何况刚才姬天凝的神情和语言,让她十分受用。 虽然年华逝去,岁月仿佛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一颦一笑之间,足以令天下男人蚀骨。太后素来自负美貌,只是如今无人欣赏,难免孤独。 太后向姬天凝招招手:“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果然是个不一样的人儿。” 姬天凝也不畏惧,快步走了过去,太后伸出手握住姬天凝的手,打量着这个蛮夷女子。宫中的事情她虽然不大去管,却不等于不知道这位贵嫔在宫中闹出的那些事情,只是再大的事情,也没有保住皇子重要。 想到南诏第一皇子,她的第一个皇孙就是这个蛮夷女子所救,才能保住命。 太后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你便是姬天凝吧,好标致伶俐的人儿,如今可习惯这宫中的生活吗?” “太后,您真的是皇上的母亲吗?” “自然,难道还有假不成?” “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怎么看您都像是韶华女子,如果和我站在一起,别人不知道您的身份,定然说您是我的姐姐。” 秋海棠暗中着急,却是只能跪在地上,无法提醒姬天凝注意。她偷偷向火逆鳞看了一眼,却发现火逆鳞丝毫没有怪罪之意,本来冷峻的脸上,丝毫没有平时的冰霜,目光只在姬天凝身上转动,带着些许莫名的意味。 “海棠,起来吧。” “谢太后,谢圣上。” “扑哧……” 太后笑得花枝乱颤,嗔怪地拍了拍姬天凝的手:“这孩子嘴巴好甜,莫要乱说,哀家已经老了。来人,在哀家身边安置一个座位给她。” 春晖宫中顿时悄然无声,从来没有任何嫔妃能坐在太后身边,除了皇后之外。姬天凝却毫无所知,施施然坐在太后身边,掏出一个盒子双手递了过去:“今日前来觐见太后,叩谢太后厚赐,也不曾带来什么珍贵的礼物。此物乃是我家乡独有,只是胜在新奇,希望太后喜欢。” “太后?” 太后用莫名的目光扫了火逆鳞一眼,缓缓地落在秋海棠身上,秋海棠躬身:“微臣失职,请太后赐罚。” 灵动清澈的大眼睛眨动着,无辜地看着太后,姬天凝很纯洁地问道:“太后,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您不要责怪海棠好不好,都是宫中的规矩太复杂了,我实在记不得那么多。为了前来觐见太后不至于失礼,我苦苦学习,因此没有早些过来觐见,就是怕失礼,想不到果然丢人了。” 姬天凝用双手捂住脸,漆黑的眸子中闪过笑意,透过指缝看着殿中的太后和火逆鳞。 火逆鳞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这个女子,总是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而他,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只是想到姬天凝的大胆,竟然前往蚕房观看宫刑,心头就不由得冒火。若非为了自己的怪病,他不知道是否会如此容这个女子。 太后挥挥手:“罢了,宫中的规矩本来太多,哀家也嫌麻烦。且让哀家看看,你家乡有什么奇特之物。” 姬天凝打开包裹盒子的红绸,露出里面的盒子,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盒子,晶莹剔透色彩缤纷。在光线下散发出迷离的光彩,姬天凝轻轻地碰了碰盒子,轻柔动听的音乐响起。 这个音乐盒,是她背包里的东西之一,并不值钱,但是却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东西。 太后不动声色的眸子,瞳孔蓦然缩小,这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火逆鳞也露出好奇之色。春晖宫中的所有人,都偷偷地用目光看着那个在二十一世纪滥的不能再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音乐盒。 透明的玻璃,在光线中幻化出奇幻的色泽,动听的音乐在大殿中回响,宛如仙音一般令人不可琢磨。所有的人都东张西望,似乎想找出那乐曲来源。 太后的美丽的凤目之中,露出讶异之色,身为南诏太后,她什么珍贵的宝物不曾见过,却是不明白此物到底为何会发出动听的乐曲。如此大块纯净的水晶,本来弥足珍贵,何况还五彩缤纷,并非一种颜色。 最难得的是,这块水晶呈平安果形状,寓意吉祥招人喜爱。碧绿的叶子,墨绿色的叶柄,透明的平安果里面,还有一颗红色心形的水晶,闪动着诱人的光泽。 心形水晶下面,是一圈粉红色的玫瑰,美轮美奂,鬼斧神工。透过透明的水晶,里面的清晰可见。精致的造型,美丽的颜色和吉祥的寓意,立刻就让太后喜欢上了这个奇特珍贵的宝物。 南诏的平安果,既是姬天凝那个时代的苹果,虽然名字不同,寓意是相同的。 “此乃何物?” “平安赤心音乐盒,可以不间断的播放音乐,只是里面的能量有限,若是用完了就没有乐曲可以播放了。” 姬天凝伸出手,在底座下按动了一下,音乐声立刻停止了。 “真是神奇,你有心了,哀家甚是喜欢此物。” 姬天凝纯洁地笑着,向太后放电,一定要和太后搞好关系,能不能逃出这个金丝笼,就看太后给不给力了。 目光从火逆鳞身上扫过,此事定然不能让火逆鳞觉察,这个白马皇帝不是好骗的,若是让他知道了,必然功亏一篑。 火逆鳞今日也是因为姬天凝要来拜见太后,才特意到这里给姬天凝撑场子的,他担心姬天凝惹祸,让太后不快。没有想到,姬天凝竟然很快就赢得了太后的欢心。 因为有火逆鳞在,姬天凝也不能立刻就去问太后是不是要出宫到鸿蒙宫中祈福,只能谈些奇谈顾怪闻,同时还送了太后一些她最新研制的化妆品。太后也是女人,自然是爱美的,见了这些新奇的东西,同时看到秋海棠被装扮的格外魅惑动人,也不由得心动不已。 姬天凝毫不见外地拉着太后的手:“太后,这些东西您手下的人都不会用,若是太后喜欢,我就侍候您用上。只是您不用这些化妆品,已经是倾国倾城之貌,令我暗自羞愧。如果用了这些,定然是天下第一玉人,唯有天上的王母可以媲美了。” “难得你这孩子有心,既然如此,就让哀家看看,你还有何手段吧。麟儿,你国事繁忙,就不必在这里陪我们妇人装扮了。” “母后,儿臣也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同时也想看看天上的王母,是何等风采。” 第59章 太后亦有疾(1) http://.biquxs.info/

后宫女子受封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各宫,拜见其他地位比她高的嫔妃。首先觐见的,自然是太后,其后便是皇后。姬天凝的品级是贵嫔,乃是从三品,不仅要觐见太后和皇后,还应该去拜见其他比她品位高的嫔妃。 姬天凝和太后很快就打的火热,为太后化妆之后,太后极为满意。其间也为太后检查了身子,得知太后月事不调。 “哀家也曾服用过多种药物,太医院一直在为哀家调治,却是时好时坏,未曾痊愈。如今你到哀家这里,便给哀家诊治一番吧。” “太后……” 太后慈祥地拉住姬天凝的手:“你乃是后宫贵嫔,圣上的妃子,应该称呼我母后。哀家听闻,你乃是蛮夷之女,家乡远在海外,在南诏无亲无故,哀家对你甚是喜爱,便好生在这里,视哀家为母如何?” 姬天凝笑逐颜开,按照太后的年纪,也可做得她长辈,她只愁不能和太后套关系,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吃什么别吃亏,认个太后做便宜母亲,对她只有好处。 “母后,有您如此气质卓越,花容月貌的母后,我还真是感到压力呢。任凭谁见了,也不相信您是皇上的母亲,真真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和您站在一起,别人哪里还会看到我,都被您的绝代风采所迷了。” “这个孩子,嘴巴甜的蜜里调油一般,就会哄哀家开心。德馨,你说这后宫中的嫔妃虽然多,却是没有如此贴心的一个孩子。” “太后所言甚是,贵嫔聪明伶俐,言语有趣,以后便多让贵嫔来陪您说话便是。” 姬天凝亲昵地挽着太后的手,嘟起小嘴道:“我一见太后,就感觉似乎早就认识一般,说不出的亲切。恨不得就留在这里,天天陪着您呢。” “这孩子,就是说到人心里,真是个鬼灵精。”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太后被姬天凝一番话,说的心花怒放,看姬天凝越来越喜欢。最重要的是,她喜欢姬天凝那双清澈纯净至极的眸子,丝毫没有造作,也没有半点计算。 “哀家月事不调,经血淋漓不止,常有坠胀、腰背酸痛感。虽则太医院多方诊治,却是未曾痊愈,你看看是何原因?” 纤纤玉手在太后平坦凝脂般的腹上摩过,隐约触到一块凸起,姬天凝暗自点头,这是典型的子g肌瘤。想必这个时代,只是以药物控制,但是对于某些顽固的增生子g肌瘤,效果并不理想。 火逆鳞的父亲早早亡故,太后却正是虎狼之年,保养得宜却得不到男人的疼爱,自然难免内分泌失调。加之多年来身在深宫,勾心斗角,必定郁结以至于生出子g肌瘤。 中医认为,子g肌瘤因七情内伤、脏腑功能失调、气滞血瘀而成。未育、抑郁的女人,便容易得这种疾病。 一般生长缓慢的肌瘤,可以靠药物控制,若是临近绝经q,可以等待绝经后,肌瘤自然萎缩。 子g肌瘤分为两种,一种是生长缓慢,并不影响什么,这样的肌瘤一般用药物控制往往有很好的效果。也有的子g肌瘤,虽然对身子有所影响,却是不大,生长也不快,也可以靠药物控制。 还有一种,就是多发的增生子g肌瘤,生长速度快,多发难以控制,这种子g肌瘤,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术,药物很难取得什么效果。 “母后,您有这种感觉多久了?” 姬天凝缓缓地摩太后的腹部,子g的大小如同一个鸡蛋,有的如同梨子。可是此刻太后的子g,有一个比足球略小的y块,疙疙瘩瘩,姬天凝断定,太后的子g内,必然不是一个子g肌瘤,定有数个大小不同的肌瘤。 “哀家本来也曾月事不调,后来服用药物好转,近一年来,经血经常淋漓不止,全身乏力腰背酸痛。服用了很久药物,也不见好转,十分不爽。你看这病是因何而起,可有何办法治愈吗?” “此乃是子g肌瘤,因七情内伤、脏腑功能失调、气滞血瘀而成。只是你身内的肌瘤生长迅速,因此导致种种症状出现。此病若是发展缓慢,可以用药物控制,如今看母后的病情,唯有手术治疗才能去除病根。若是用药物控制,恐怕效果不好,耽误病情。” “子g肌瘤?” “就是在您身内子g之内,生长有异样物体,通常女子的子g,只有鸡蛋或者梨子大小。其中若是生有异物,便导致月事不调,经血淋漓不绝,腰背酸痛。” “手术便是你割开仰飞天腹部,取出哀家皇孙的那种手段吗?” “是的,唯有剖开腹部,才能切除肌瘤,此病自然就痊愈了。这只是个平常的手术,难度不大,若只是单纯的肌瘤,绝无妨碍。术后休息七日,便可拆除缝合的线,半个月后便和常人无异。” “仰飞天如今如何了?” 对割开腹部,太后仍然耿耿于怀,在她的认知中,腹部被割开,必定是有死无生了。但是仰飞天至今仍然活着,虽然未曾痊愈,但是也极大的颠覆了她的认知。何况火逆鳞曾经给她讲过姬天凝在军中做手术的种种,让她叹为观止。 犹疑了片刻,终是感觉心中惴惴不安问道:“难道不割开腹部手术,就无其他方法可以治疗此病?” 姬天凝笑着给太后拉好衣服:“您从发病到如今,不过一年多,肌瘤就生长的如此大了。您身内必定不是一个肌瘤,如果拖延下去,会越来越大。您不必担心,这手术并无危险,术后恢复极快并不影响您的健康。” 太后沉吟了半响,微微笑道:“也不急于一时,你且准备着,皇后那里你还不曾去觐见吧。今日已晚,你明日再去不妨。” 姬天凝钻入太后怀中,蹭来蹭去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太后:“母后,我乃是山间女子,不懂得宫中规矩,亦不愿意受诸多约束,能不能不去拜见那么多人啊?” 姬天凝对皇宫的规矩是最不感冒的,即使来觐见太后,她也不曾跪倒磕头。好在太后看在她救了南诏第一位皇子的份儿上,加之火逆鳞说过,她是蛮夷女子,太后也没有责备。 绝美的脸,带着成熟的风韵,说不出的诱人,这般风光,却不是年轻女子有的。娇媚入骨,用在这个年纪已过不惑,看上去却仍然不过三十许的样子,满是知性的美的太后身上,最是合适不过。 太后起身之时,不经意间,脖子上系的丝巾滑落。修长的玉颈宛如天鹅一般,优雅地挺立。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宛如最精美的艺术品般,没有一丝瑕疵。唯有一道不和谐的伤疤,从脖颈向肩头延伸,破坏了这种完美。 姬天凝摇摇头,看起来天妒红颜,不令人间有完美的东西。凝脂般的玉颈,一条暗红色蚯蚓般的伤疤,格外引人注目。她不由得伸出手,轻轻地摩太后脖颈上的伤疤,心弦为之一紧。 即便她身为女子,看到如此绝代佳人完美的玉颈上,有这样的伤痕,也不由得暗自叹息心疼。 “母后的玉颈,真乃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只可惜这道伤口破坏了母后的完美。若是能植皮,弥补此处的伤痕,就更加完美了。” 一抹亮光从太后眼中射出,带着淡笑的神情蓦然一变,这脖子上的伤口是她心中的痛,多少次深夜梦回,都会在梦种摩这道伤痕。她多么希望,这道伤口能从脖颈上消失,还她完美的玉颈。 曾几何时,先皇对这玉颈百般怜爱,视为珍宝。轻轻地摩脖颈,目光中悄然升起火热的期盼:“难道这多年的伤痕,还可以去除吗?”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整容术,不仅可以去除伤痕,还可以改变人的容貌。只是这里的医疗条件太落后,想做这样的手术并不容易。” “你家乡在何处?那里的医术又是何等神奇?” 傲然的笑容,在姬天凝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也许古代有很多东西是现代无法比的,但是医术却是随着时代的前进在前进。虽然古代有扁鹊、华佗之类逆天的存在,但是姬天凝和南诏的太医们这些时日切磋以来,对这个时代的医术和科技水平,多少有些了解。 剪水双瞳遥望向窗外,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这一刻姬天凝对皇宫无比痛恨。幽深的宫,不仅拘束了她的人身自由,更让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我的家乡,在遥远的海外,那里医术、生活都非常发达,与这里迥然不同。可惜,我可能也无法回去了。” “你不必如此,我看得出麟儿非常宠爱与你,哀家的皇孙是你所救,就凭此在这后宫之中,你可以安然居住。日后若是生下一子半女,哀家就让皇上册封你做贵妃。” 姬天凝笑了笑,太后并不明白,她对贵妃毫无兴趣,甚至没有看上那个皇后的位置。她的心,随着窗外的白云,早已飘出了这个皇宫。 “母后莫要担心,我也要回去仔细准备一下,看看什么时候为母后去除脖颈上的疤痕。” 第60章 太后亦有疾(2) http://.biquxs.info/

太后贵为太后,自然不会轻易让姬天凝割开肚子,姬天凝很明白这个道理,准备先研究如何为太后去除手上的疤痕,取得信任和第一步的亲近。 太后暗暗点头,知道姬天凝明白了她的意思,对这个灵慧纯真的女子,也是颇为喜欢。 姬天凝本想请求太后,免去她到各宫拜见的麻烦,想了想,毕竟和太后是第一次见面,这种话却是不好说出口。 从春晖宫中走出,姬天凝开始打火逆鳞的主意,只要火逆鳞同意,她就可以免除许多麻烦了。只是那个白马皇帝,早已经离开了。 火逆鳞今日到此,就是因为姬天凝要来拜见太后,对这个惹祸的小y猫,他不能不看着一点。后宫之中,姬天凝得罪谁都没有关系,在哪里惹祸他都可以控制,唯有春晖宫这里,连他也要收敛。 愁眉苦脸地回到听雨阁,本来她被赐封为贵嫔,应该赐一所宫殿居住,但是火逆鳞不愿意如此做。他下朝以后经常驻留的地方,就是这听雨阁,处理事务休息,都在此地。这里既是他的御书房,也是他最喜欢住的地方。 虽然他有更好的宫殿,但是却经常在此地流连,而所有的嫔妃都知道,皇上从来不在听雨阁中召见宠幸妃子。 姬天凝并不知道,她居住的虽然不是嫔妃应该住的宫殿,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所有的妃子和宫中之人,都盯着听雨阁。 如果她明白听雨阁的意义,一定会哭着喊着离开,哪怕是去住柴屋,也不愿意居住在那个风景秀丽,碧波之上的地方。 发束白玉冠,身着玉色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剑削的长眉下,眸子如同星那样亮烁,黑漆漆如点墨般。深邃如海般见不到底。 “你又来了。” 进到房间里面,便看到火逆鳞慵懒地斜躺在她的榻上,丝毫没有见外的样子,似乎是丈夫先回到家中一般。锦袍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胸膛,健美的胸肌,在柔和的光线下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自从上次在姬天凝面前发病后,火逆鳞私下在姬天凝面前,也不再摆那副冷峻冰霜的脸孔。这样放松的感觉,是他所喜欢的。 “朕的爱妃,你回来了,看起来你很得母后喜爱,果然是个小妖精,知道讨太后的欢喜。你这个魅惑人的小东西,今天为何装扮的如此诱人,在朕的面前,不见你这般用心。” 姬天凝自顾坐到了梳妆台前,撇撇嘴毫无礼仪:“不装扮已经如此招风,让某色皇帝难以自制,若是再好好修饰,我担心某人会忘记答应过的话。” 火逆鳞为之气结,眯起凤目看着姬天凝,这个女子,总是如此给他难堪。 蓦然,一抹狐媚的笑容,在粉润的嘴角荡漾,姬天凝扭过头,向火逆鳞抛了一个媚眼:“别那样小气嘛,你可是皇帝,应该心怀四海,何必因为我一句话,就目露杀机,人家不过是和你开玩笑。” 火逆鳞用手托住自己的俊脸,侧头看着这只令他感兴趣的小y猫,这个女子,总是出人意料。无论的说话还是突然转变的表情,这种超出他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同时也让他感到有挑战。 妖娆的笑意,在精致魅惑的脸上展现,紫蓝色的眼影,散发出神秘的气息。修长的睫毛弯翘起来,使本来就灵动的眼睛,凭添了几分娇媚。粉润的嘴,有想让人品尝的念头。 轻盈的柳腰舞动,踏着奇异的韵律,轻摆摇曳生姿,恰似碧波上随风摇曳的荷花般,姬天凝踏着猫步,款款向火逆鳞走了过去。 为了少些繁文缛节,为了不去看后宫嫔妃那些脸色,只好暂时牺牲一下色相了。 姬天凝没有少看那些关于后宫的电视剧,深知这幽深的后宫,吃人不吐骨头,一个不小心,连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也不会有人关心,后宫少了一个女子,多了一副白骨。 此时唯一倚仗的,便是火逆鳞需要她的医术,因此会纵容她。 “皇上,您今个儿可真是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看您这皮肤,这肌肉。” 姬天凝坐到了火逆鳞身边,看着那健美隆起的胸肌,几乎流下口水。活生生近距离欣赏超级帅哥,感觉真好。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光滑的肌肤在姬天凝手指下滑过,心跳不由得漏跳了半拍。这种感觉十分奇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引诱她。 远山木叶般的味道,钻入鼻孔,令人心神安宁。目光从火逆鳞敞开的心口扫过,脸上的媚意更深。眼中媚波横流,用超过十万伏的电流向火逆鳞放电,斜斜地靠在火逆鳞的腿上。 “皇上最近感觉如何,可曾有不舒服吗?” “还好,太后如何?太后的病,可能治愈?” “太后并无大病,只是子g中生有肌瘤,这种肌瘤一般都是良x的,极少有恶x。若是早些做手术,很快就可以痊愈。到是你脑袋里面的脑瘤,才是麻烦,平时你要修心养性,莫要用脑过度,控制自己的情绪。” “朕的爱妃,不知道你几时开始,对朕如此关心了?” 火逆鳞懒洋洋地斜靠着,答应了姬天凝的条件之后,虽然封姬天凝为贵嫔,却是没有再勉强过姬天凝。此时见姬天凝忽然如此娇媚,主动过来勾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虽然今日姬天凝格外魅惑动人,令他怦然心动,却不曾因此迷失理智。 “小y猫,你今日格外令朕心动,如此魅惑是想勾朕吗?” 火逆鳞明知姬天凝如此,必然是有所求,却不去点破,享受这片刻的温存。握住了姬天凝在他心口作怪的手,微微用力,把姬天凝拉入怀中,漆黑幽深的眸子,令人无法看透。 姬天凝倒入火逆鳞怀中,暗昧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太后的病,宜早些诊治,否则对太后不利。我这几日,要先研究如何消除太后脖颈上的伤疤。” “哦,难道多年的伤疤,还可以消除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们这里医疗科技太过落后,想做这样的手术十分艰难。我要好好研究一番,千万不能失败。想太后花容月貌,若是带着那样的伤疤,真是破坏了最完美的美丽。” 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揽住姬天凝的纤腰,感受着那里的柔软,手指缓缓地从姬天凝脸上滑过。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火逆鳞怎能不动心,眯起眼睛欣赏姬天凝。手臂蓦然收紧,两个人呼吸相闻,彼此的体温和肌肤的摩擦。 “皇上,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为太后和你做手术,要预备很多东西。这种手术,容不得失败,何况我还要培养太医院的人给我做助手,否则我一个人可做不了这样的手术。若是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去拜见你那些美人的身上,还不如让我留在仰月宫中,为你儿子照顾他的母亲。” 嘴角扯动,眸子恢复了清明,身躯翻起,俯视着这个小y猫。他就知道,小y猫定是有所求,只是这个理由还算可以。 “爱妃,你跟随秋海棠学习了如今之久,难道还没有学会宫中的规矩吗?” “皇上,若是这后宫中的女子,都是一般模样,还有什么乐趣。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学习那些见鬼的臭规矩上,不如研究医术,制作医疗器械,也好为你和太后做手术,让你们恢复健……” 一条温热的舌,霸道地伸入她口中,尽情品尝那里的甘美。一阵眩晕的感觉,袭击了姬天凝,她瞪大眼睛看着贴在眼前俊朗的脸庞。 “又被色皇帝得逞了,真是太过分了!” 粉润的小嘴就想合上,给色皇帝一个教训,咬火逆鳞一口。火逆鳞早已经有了防备,几次和姬天凝亲昵的经历告诉他,这只小y猫随时随地会暴起。 姬天凝的嘴刚微微一动,一只大手已然抓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无法闭上嘴巴,只能任凭火逆鳞予取予求。幽深的眸子闪动着,一双大手已经探入她衣襟之中。 尖利的指甲刺入火逆鳞后背,姬天凝用力扭过头去,这一刻她也有些情动,只是不愿意轻易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这个白马皇帝。 “莫要忘记你答应过的事情,君无戏言。” 眸子清冷起来,俯视着姬天凝,手停顿了:“朕的爱妃,难道朕的恩宠你就如此不愿意承受吗?” 姬天凝傲然斜视火逆鳞:“皇上请自重,请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火逆鳞压着姬天凝,手指从姬天凝的心口滑过:“朕的爱妃,除了皇后那里,你可以不去拜见其他嫔妃。” 第61章 飞天向天去(1) http://.biquxs.info/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姬天凝还未曾起床,就听闻房间外面一片嘈杂,侍候她的婢女在门外焦急地禀报:“娘娘,太医令求见娘娘,仰贵妃,仰贵妃她……” 姬天凝心中一沉,难道仰飞天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近日来仰飞天病情已经稳定,虽然还很虚弱,但是已经好转了很多。前日她还亲自为仰飞天检查过,这段时间她大部分都留在仰月宫中,唯有昨日因为觐见太后,才不曾去看仰飞天。 仰飞天诞下皇子后被封为贵妃,对她非常感激,算是她在后宫中除了秋海棠外最好的朋友,仰飞天又不似秋海棠那般,是修习多年的妖精,对她无话不说。 急忙跳了起来,也来不及去穿麻烦的宫装,套上自己的小衣、牛仔裤和t恤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启禀娘娘,仰贵妃归天了。” 心中蓦然一冷,仿佛沉入了无底的寒潭之中,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本来知道宫中的波澜诡诈,只是没有想到果然在眼前发生。仰飞天的病情,她最了解不过,不用说日夜有人守候在身边,便是没有人守候,如今病情稳定好转,如何会突然死去。 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抓起背包推开房门:“克无忌在何处?” “在外面恭候娘娘。” 婢女脸上也带着惊惶之色,毕竟仰飞天是南诏第一个皇子的母亲,当朝吏部尚书的之女。素来也很得火逆鳞的宠爱,因怜她体弱,每次出征都会带些补品回来赏赐。 姬天凝冷着娇颜走了出去,克无忌急忙上前行礼,他知道这位娘娘素来不喜虚礼,也没有跪下磕头。额头满是冷汗,神色不定有些张慌失措。太医院一直负责仰飞天的病情,因此仰飞天的死,无论如何太医院无法脱离干系。 “仰飞天因何而死?” “微臣,微臣……” 克无忌低下头,嘴巴微微颤抖,不敢直接回答。 “奴才参见娘娘,圣上有旨,命娘娘前去觐见皇后。” 五德从外面走了进来,也不去看克无忌,跪倒向姬天凝行礼:“娘娘,时辰不早了,圣上因要早朝,因此命奴才陪同娘娘前去觐见皇后。昨日已经向皇后娘娘禀报过了,想必皇后娘娘也在等待贵嫔娘娘过去。若是让皇后娘娘等太久,就失礼了。” 姬天凝向外扫视了几眼:“因何没有看到秋海棠?” “启禀娘娘,秋大人家中有事,出宫探亲去了。” 后宫中的女子,本是不能出宫,秋海棠身份不同,她乃是女官,虽然不能经常出宫去,但是却可以得到允许,出宫回家探望。 姬天凝微微眯起眼,为何如此之巧,仰飞天这边去世的消息刚刚传出,秋海棠竟然家中有事出宫去了。昨日已经说好,今日该是秋海棠陪她去觐见皇后,此事乃是火逆鳞的旨意。 “皇上可知仰飞天的事情?” 姬天凝不信,如此大事,火逆鳞会不知道,可是为何在此时派五德过来催促她前去觐见皇后? “五德,仰贵妃之事,皇上可曾知晓?” “启禀娘娘,圣上有旨,册封仰贵妃为淑妃,加封其兄为御林军副统领,册封皇子为福王。择日风光大葬,谥号淑惠。” 姬天凝垂下头,虽然仍然是夏日,却感到深入骨髓的寒冷。一条人命就这样没有了,得到的只是虚无的封号和赏赐,那般鲜活的生命,刚刚为火逆鳞生下儿子的娇柔女子,一如她的名字一般,飞天而去。 目光从五德脸上扫过,五德恭敬地垂着头,脸上一派谦恭:“请娘娘起驾。” 他本来是想提醒姬天凝,回去换上正式的宫装,但是犹豫了一下,感觉还是尽早请这位娘娘去觐见皇后的好。反正后宫之人,都已经知道奇贵嫔乃是蛮夷女子,日常衣着多有大胆,喜欢穿着奇装异服。 “我要先到仰月宫中去看看,觐见皇后也不必急于一时,死者为大,我未能保住她的命,乃是身为医者的失职。你去禀告皇后,明日我再去觐见便是。” 姬天凝抬步就想去仰月宫,无论如何,她要送在这里唯一真心对待她的仰飞天最后一程。最重要的是,她要看看,仰飞天究竟是因何而死。 刚才克无忌的神色,让她心中更加起疑,即便不是如此,和仰飞天相交一场,她也不会不去见仰飞天最后一面。 五德微微向前两步,挡住了姬天凝的道路,躬身道:“娘娘,此事自然有人处理,娘娘乃是千金之躯,不宜踏死者之地,惹得一身晦气。何况昨日就定好今日去觐见皇后娘娘,却是轻忽不得。” 眸子蓦然清冷起来,盯着五德:“如此说来,是皇上特意命你前来,阻止我去仰月宫的了?” 五德躬身露出深沉的笑容,眼中含着莫名的意味,深深看了姬天凝一眼。他虽然没有说话,这眼光却是胜过千言万语,分明是提醒姬天凝,莫要做出格的事情,惹祸上身。 一抹幽冷的笑意,在嘴边勾勒出冷傲的弧度,清澈的眸子中透出忧伤,那般娇柔如同温室琼花般的女子,便这样无声无息的去了吗? 径直向前走去,五德不得不闪身躲开,跟在姬天凝身后,张口想说什么,却是犹疑了片刻。虽然这个女子进宫没有多久,他却也了解了几分,若是这位娘娘决定要做什么事情,便是皇上,恐怕也是无奈的很。 “不必多说,克无忌,带我去仰月宫。” 克无忌满头大汗,偷偷看了五德一眼,不敢轻易回声。后宫天大地大,大不过皇上和皇后,上次因为带姬天凝偷去蚕房的事情,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受到责怪,这次若是再跟随姬天凝去仰月宫,乃是抗旨不尊。 “娘娘,仰贵妃已经归天,乃是突然病发而故。微臣到此处来,乃是前来请罪,皆因微臣守护不当,导致娘娘归天。娘娘既然要去觐见皇后娘娘,莫要因为此事耽搁了,待觐见皇后娘娘之后,再去仰月宫不迟。” 姬天凝迈步向仰月宫的方向走去,没有去看克无忌和五德,哀伤和寒冷浸入她的心。目光从金碧辉煌的宫殿上扫过,在这辉煌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难道说,为了皇家体面和息事宁人,就这样任一个鲜活的生命无声无息地消失吗? “火逆鳞,仰飞天可是你的妻子,你儿子的母亲。为何会如此?为何要如此?难道皇家的血,都是冷的吗?” 一抹哀伤痛苦凝结在姬天凝眉头,她只想去看看那个娇柔的女子,只想知道真相。虽然那真相,是那样残酷,却是可以让她清醒许多。 五德冷冷地看了克无忌一眼,克无忌心中一阵寒冷,不由得低下头。上次皇上没有深责他,这次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娘娘,仰贵妃刚刚在仰月宫故去,晦气之地娘娘不宜前往,请娘娘移驾昭阳宫。” 克无忌向前一步,跪倒在地,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姬天凝。 清冷的眸子带着些许轻蔑,微微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克无忌:“克无忌,看起来我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莫要忘记,你是个人,是个医者。医者父母心,在医者的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人命。若无此心,还是不做医者为好。” 汗水从克无忌额头流下,他惭愧地低下头,不敢仰视姬天凝。 姬天凝越过克无忌,快步向仰月宫走去,克无忌微微咬牙犹豫了片刻,终于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坚毅之色,紧紧跟随上去。 五德也没有继续劝阻,而是跟在后面,他扭过头向身后的太监使了一个眼神,有两个太监会意,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离去。 姬天凝快步来到仰月宫,冷冷清清的仰月宫中,似乎无人一般,空空荡荡。乐天焦急地站在仰月宫外,见姬天凝来到上前施礼。 “乐天,仰飞天因何而死?” 乐天目光微微垂下:“微臣参见娘娘。” 姬天凝微微蹙眉,向左右扫视,见五德紧紧跟随在后面,脸上不动声色,知道乐天必定是有所顾忌,因此不敢直言。迈步向仰月宫内走去,乐天上前一步,拦住了姬天凝。 “启禀娘娘,淑妃的遗体,已经不在此处了。淑妃刚刚在此处生天,娘娘千金之体,还是莫要进去为好。” 姬天凝蓦然回头,瞪视着乐天:“仰飞天的遗体,因何不在此处?” “娘娘,淑妃归天,圣上甚是悲伤,已经命人将淑妃的遗体装入金棺,送走了。” “送往何处?” 乐天微微抬起头,温润的眸子带着隐藏的悲愤,很快就垂下眼睑:“业已送往感业观,停灵等待下葬。” “何时送走的,为何如此匆忙?” “刚刚送走片刻,因淑妃乃是病故,不宜在宫中久留,因此圣上下旨,速速送到感业观停灵,也好让感业观的神使,为淑妃超度亡灵,回归真神的怀抱。” 姬天凝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们信奉的是被称为真神的神,也是这个世界的至高神。 第62章 飞天向天去(2) http://.biquxs.info/

碧空如洗,阳光映照在姬天凝身上,她却是无法感觉到一点温度。若是有真神,又如何会让这般罪恶不断发生?难道只有死去,成为尸体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带我去拦住他们,我要看仰飞天最后一眼。” “娘娘,此事不妥,死者为大既入金棺,若是开启,就会魂飞魄散,无法回归真神的怀抱。娘娘乃是千金之体,后宫主子,言行皆需合乎规矩。” 五德低头在姬天凝背后提醒,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位善于惹祸的主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有真神,又如何会令人间罪恶不断,若是有灵魂,你猜仰飞天的灵魂,会如何做?” 五德微微抬起头,略带皱纹的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素来知道这位娘娘胆大包天,不拘礼仪,却没有想到,连真神都敢亵渎。 走上前两步,凑近了姬天凝,低声道:“娘娘,真神至高无上,不可亵渎。此地乃是皇宫,圣上旨意不可违背,人已经去了,娘娘何必如此。” “我只想知道真相,纵然真相的背后是卑鄙,乐天,带我去。” 乐天也上前一步,低声道:“娘娘不去也罢,似娘娘这等超凡脱俗之人,不宜踏此浑水。淑妃已经去了,想必淑妃也希望娘娘安然,淑妃有东西留给娘娘。” “带我过去,我要送她最后一程。” 温润的眸子,隐藏着担忧,微微以目示意,希望姬天凝打消主意。却看到那张明朗的娇靥上,透出坚毅。暗暗叹口气,和姬天凝相交时日虽然不久,却是了解这位女子冰雪般的心。 目光微微转动,向西方望了过去,随即低下头。他是太医,平时虽不附庸权贵,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但是毕竟是皇家的太医,不能不小心谨慎一些。 姬天凝立刻就明白了,拔足向西方跑了过去,心中焦急,不知道是否还能看到那个娇柔若花瓣般的女子。心中隐隐作痛,和仰飞天相交时日虽然短暂,却是甚为亲昵。亲手救了这个女子,看着她一天天好转,却没有想到,那般危险都不曾要了仰飞天的命,如今却是死的不明不白。 一路迈开大步奔跑,牛仔裤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跑起来,众人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只希望这位娘娘跑的慢些。 远远地,一队侍卫抬着一顶轿子在前面出现,直觉告诉姬天凝,那轿子中就是仰飞天。她有些疑惑,不是说仰飞天已经被装入金棺之中了吗? “前面的侍卫停下,我有话要问你们。” 听到后面清脆的语声,侍卫们扭过头来,为首的侍卫统领脸色蓦然一变,急忙低声道:“速速出宫,这里我阻拦片刻,莫要让娘娘上前。” 抬着轿子的侍卫们,脸色都是一变,急忙加快了脚步,侍卫统领扭身向姬天凝走了过来,跪倒施礼:“余莫言参见娘娘,未知娘娘有何吩咐?” 姬天凝看到其余的侍卫快步向远处走去,也不理睬余莫言,一个箭步,从余莫言身上跳了过去。 余莫言感觉身上一道风掠过,人影一闪,用眼角瞟去,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几乎流下口水。在皇宫当差多年,就没有见过如此彪悍的娘娘,竟然从他身上跳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目瞪口呆,傻傻地楞在当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姬天凝跳过余莫言,几步跑到侍卫面前,那几个侍卫,瞠目结舌地看着姬天凝,忘记了自己的职责。直到姬天凝已经跑到轿子前面,才想起来阻拦。可是已经晚了,姬天凝用最快的速度跳了过去,掀开了轿帘。 淡粉色宫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摆用银丝绣着细碎的花朵,一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三千青丝束起,用一只七窍玲珑簪浅浅馆起,散乱的刘海遮住了又长又密的睫毛。一缕青丝垂在身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绯红,却掩不住苍白如纸的脸颊。 娥眉微微蹙起,似乎带着说不尽的忧伤和痛苦,纤细的身子没有重量一般,斜斜地靠在轿子中。 仿佛睡着了一般,那般安静,姬天凝不由得屏住呼吸,静静看着轿子中的仰飞天。 “娘娘,请娘娘移驾,圣上有旨命臣等送淑妃遗体出宫,还请娘娘莫要耽误了。” 侍卫们才反应过来,焦急地站在轿子旁边跺脚,他们可不敢去拉姬天凝,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就是彼此的身份,他们便是连话也不敢说重。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位奇贵嫔圣眷之隆,后宫仅有。 余莫言快步跑了过来,满脸无奈紧张,低声道:“娘娘,此乃是圣上旨意,娘娘如此令臣等十分为难。求娘娘移驾,放臣等离去。” 姬天凝掏出丝帕,放下了轿帘,余莫言急的如同热锅蚂蚁一般,用哀求的目光向左右扫视。看到五德,急忙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五德。 “你等在这里不得靠前,把自己的嘴都闭严实了,明白没有?” 狭长的眼睛中,射出犀利冷酷的目光,所有的人都低下头躬身施礼,唯唯诺诺。他们只恨,为何要跟随前来,这番恐怕是小命难保了。虽然五德的话,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但是想到那位冷酷无情的皇上,人人心中都颤抖起来。 五德走了过去,站在轿子外面,向余莫言微微摇头示意。既然姬天凝已经进了轿内,就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了,否则只会惊动更多的人。 “娘娘,这附近有三十六人,他们的命,就在娘娘您的手中了。” 不愠不火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五德挺身站立在轿子旁边,低声对余莫言道:“让你的人看着点,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余莫言赶紧吩咐下去,命令侍卫们在附近把守,不得让人靠近。其实在宫中混的人,没有几个白痴,远远看到这边的情景,早就溜之大吉了。唯一走不能走,浑身发冷的,只有跟随五德和姬天凝前来的太监们。 姬天凝轻轻地伸出手,似乎担心打扰了仰飞天的梦境一般,用手中的手帕,轻轻地拭去仰飞天嘴上的猩红。她记得,仰飞天从来都不喜欢如此鲜红的颜色,而这一抹猩红,在淡雅衣衫衬托下格外醒目。 猩红褪去,露出略带青紫的嘴巴,姬天凝心中暗暗一沉,从衣带中掏出银钗,启开仰飞天的嘴巴。 同样略带青紫的舌,丝毫没有本来的颜色,牙龈间带着一抹异样的紫黑色血液。姬天凝用手帕,轻轻地沾了一点尚未干涸的血液,拨开仰飞天的眼皮看了看。 银丝绣成的碎花,在袖口闪烁出点点光华,仰飞天的手,完全被袖子遮掩在里面。姬天凝翻起仰飞天的袖口,露出一双手。指甲略带青紫,一如嘴巴的颜色,紧握着的双手,指甲刺入手心,显见临死之时非常痛苦。 目光微微一抬,此时姬天凝蹲在仰飞天身子之前,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在仰飞天的鼻孔中,隐隐有什么东西。 掏出小镊子,伸入仰飞天的鼻孔之中,一抹紫黑色的东西,从仰飞天鼻孔被夹了出来。姬天凝小心翼翼地看着,这本是棉布,本来是什么颜色已经看不清楚了,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紫黑色。 姬天凝把两小团棉布放入一个小塑料瓶中,塞入怀中,也不需再仔细检查了,很明显仰飞天是中毒而死。 刚才五德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插到姬天凝的心中。看起来这件事件很隐秘,就连火逆鳞也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如果宣扬出来,最先受到连累的,必然是今日在这里的这些人。 无论这些人做了什么,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虽然可恨可怜,却是无奈的很。 “飞天,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受苦了,去往安乐世界吧。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的儿子一定会长大的。我不知道是否能替你报仇,我在这里,只是一个匆匆过客,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了。” 姬天凝收拾好东西,掀开轿帘走了出来,一缕阳光照在姬天凝脸上。一瞬间,她隐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极为平淡地向外面望了一眼。 五德上前,微微垂首伸出手臂,姬天凝扶住五德的手臂,从轿上下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扭身向回走去,连头都不曾回。 五德示意余莫言赶紧抬轿出宫,莫要再耽误,紧紧跟随在姬天凝后面。姬天凝重新来到仰月宫,乐天已经不在了,姬天凝没有进去,缓缓地从仰月宫门前走过,回到了听雨阁。 殿顶一条正脊,两层重檐各有四条垂脊。正脊和垂脊使用黄彩琉璃瓦铺就,形象各异的走兽装饰物排列其上。汉白玉砌的三重台基,殿内是皇帝的宝座,宝座台上有象征吉祥的仙鹤、瑞兽等陈设,宝座四周六根蟠龙金柱直抵殿顶,宝座的上方是蟠龙吊珠藻井。 空荡荡的金銮殿上,只有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双手紧紧抓住龙椅,压抑着心中的怒意。 第63章 觐见六宫主(1) http://.biquxs.info/

一条做旧泛白的牛仔裤,裤脚的边缘未曾缝合,布的线就那样掉落,垂在脚面。修长笔直的腿,紧紧包裹在紧窄的牛仔裤中。 玫瑰色的真丝吊带背心,勾勒出丰满诱人的曲线,高耸的胸膛在背心边缘露出一抹诱人的雪白。隐隐露出一线峡谷,锁骨上,晶莹剔透的水晶吊坠,赫然是一个骷髅头。 这个水晶吊坠,是她家祖传之物,代代相传下来,却是不知道为何是一个水晶骷髅头,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一头青丝,黑瀑一般垂落于前,明媚的娇颜上带着一抹冷笑。 “人已经死了,册封什么也不过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可怜飞天那样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子,就这样波澜不兴地被后宫这浑水淹没,无声无息。仰飞天也算是股肱之臣的后代,火逆鳞儿子的母亲,还不是一样死的如此莫名其妙。我不过是一个没女,在这里一没有背景,二没有权势,三没有知心之人,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心头微微颤抖了一下,感到深深寒意,如仰飞天一般,有背景,有权势,还为南诏诞下了第一位皇子的贵妃又能如何。 在姬天凝看来,人一死百了,或许还有灵魂存在,却是和生前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关系。 “活要活的开心自在,死要死的无憾无恨,这样才是我应该过的人生。皇宫中波澜诡诈,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我要如何,才能从这潭死水中逃出去?” 默然静立在前,望着天空中的白云,仰飞天的死,让她对皇宫彻底失望了。她无力回天,甚至无法保住仰飞天的孩子。这一切,就在她眼前发生,纵然身怀绝世医术,救治得人命,却是无法阻止阴谋诡计。 无力地靠在窗前,救治仰飞天耗尽了她的精力,看着那个娇弱如露珠一般的女子,一点点从死神的怀抱脱离,被自己从死亡线上拉回。 彼时,她心中是欣喜的,是欣慰的,日夜的c劳,精神极度紧张,一个人独自面对大手术,没有助手,没有药物,缺少医疗器械。 曾经,她以为会失败,那个露珠般的女子,会在太阳出来时消失。但是,她成功了,这是她平生最得意的一次手术。 如今,那个为之得意手术的受益者,已经化为清晨的一粒露珠,消失在阳光中。无声无息,她看到了阳光,同时也失去了最宝贵的生命,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这所有的一切,是谁在背后控制?为何火逆鳞要如此克制,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克制的人,素来无情。“ 院子中阳光普照,却无法照进姬天凝的心中。五德静立在院门处,犹如一尊雕像。她想起,今日要去觐见皇后,此时应该已经耽误了时辰。 “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这背后的一切,都是她在搞鬼吗?” 迈步走出房门,后面侍女急忙跟了上去。 “娘娘,请娘娘更衣,也好觐见皇后娘娘。”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穿衣服?” 姬天凝心中憋着一团暗火,若仰飞天不是她费尽心力救活的也就罢了,看着自己耗费无数精力救活的生命,转眼间香消玉殒,心中如何不窝火。 五德立即闭上嘴巴,一声不响地侧身恭立在旁边,在宫中当差多年,他早已经是老成精的老狐狸了,哪里会不明白这位娘娘如今心中正在窝火。他可不想惹怒这位娘娘,平白无故受无妄之灾。 宫中的生生死死,他看得太多,昭仪也好,贵妃也好,死就死了。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女人。在这里,女人只是皇帝的玩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对他而言,只要侍候好这里真正的主子,唯一的主子皇上,其他的不必太在意。 默默跟随在姬天凝身后,看着前面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不由得哀叹。这个蛮夷女子,果然胆大妄为,有皇上的宠溺,哪里有人敢说什么。 “圣上为何对这位娘娘如此宠溺,在这宫中多年,也不曾见过圣上对那个女子如此宽容。若是其他女子如此大胆无礼,装扮不伦不类,早已经送往内廷治罪了。难道……” 目光从姬天凝窈窕火爆的娇躯上扫过,急忙低下头,这般觊觎圣上的女人,该当处死。心中哀叹,难怪这位娘娘深受宫中下人和侍卫亲近,这般不拘小节,把完美线条露在外,也就幸亏他是太监,看了都难免动心,何况其他人。 绿树掩映,花草扶疏,亭台楼阁布于树木花丛之中。偶见碧波粼粼,鸟语花香,皇宫的精致优雅中满是华贵之气。 姬天凝暗中叹息,在这般美景的后背,是何等的争斗。纵然这里是一个金丝笼,却不是鸟儿的家,更不是她的家。 一路走过,附近的人见到姬天凝过来,虽然并未见过,见了这般服饰,也知道就是如今圣上面前最受宠的蛮夷女子,奇贵嫔。 远处露出一角琉璃瓦,朱红色的宫门内,一座影壁挡住了一切。红色的匾额上,三个金色的大字“昭阳宫”! “这里就是昭阳正宫了,古代的皇帝真是可怜,有如此多的嫔妃,估计早早就会精尽人亡了。不知道有多少宫女,一生中连皇帝的面也不曾见过,这里埋葬了无数妙龄少女最美好的青春!” 昭阳宫门口侍候的太监远远就见到姬天凝走了过来,旁边跟着的正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五德,有人急忙进去回禀。 “参见娘娘,娘娘金安。” 姬天凝走到门口,门口内外的人都跪倒行礼,姬天凝没有说话,五德在姬天凝身后道:“尔等起来吧,去回禀皇后娘娘,奇贵嫔前来觐见。” “奴婢参见贵嫔娘娘,皇后娘娘早已经等待多时,命奴婢前来迎接娘娘,娘娘请进。” 清冷的语声中,一位秀丽的女子从影壁后走了出来,她躬身向姬天凝施礼。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小花,五彩丝线绣制出几只蝴蝶,飞舞在花丛之中。群下摆密麻麻一排翠竹,摇曳生姿,胸前是宽片月白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间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并无过多的装饰,宫中的宫女,本来就不允许装扮的美艳。 没有职位的小宫女,只是侍候人的侍女,身上只能穿着素淡或者深色的衣衫。春夏乃是淡青、草绿、淡蓝之色,秋冬乃是褐色、墨绿、深蓝之色。 没有职位的宫女,也不得带除耳环、戒指外的其他饰物,头上也只能用竹簪或者木簪。如果敢僭越,是要受处罚的。这般规矩,据说是避免宫中女子狐媚君王,分出上下尊卑。 姬天凝在宫中待了些时日,多少也明白一点宫中的规矩,见这女子身着淡绿色衣裙,身上头上有饰品,便知并非普通宫女。 “见过五德公公,有劳公公送贵嫔娘娘至此。” 若玉向五德行礼,五德淡笑道:“若玉姑娘不必多礼,我奉圣上之命,引贵嫔娘娘前来觐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命奴婢前来迎接贵嫔娘娘,娘娘请随奴婢进来。” “娘娘,这位若玉姑娘,乃是皇后娘娘随身的嬷嬷。” 姬天凝微微点头,平时在侍女太监们的口中,多少也听说了一些皇后的事情,这位若玉听说乃是皇后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侍女。 迈步走了进去,心中并无畏惧恭敬之意,皇后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为了争夺夫君的宠幸,要和无数女人勾心斗角。 红毯铺地,尽显尊贵荣华,周围一切莫不美轮美奂,彰显出皇后昭仪正宫的不凡。 “一个镶钻的金丝笼!” 姬天凝为昭仪宫下了定义,这里的气息令她感觉不舒服,只想尽早离开。与充满华贵气息的昭仪宫相比,她更愿意在外面自然的山水中。 “奇贵嫔觐见皇后娘娘——” 悠长的声音在昭阳宫中回荡,回音在周围响起,周围的侍女和太监们,纷纷躬身行礼,偷偷用眼角去看这位在宫中极富传奇的女子。 “娘娘,皇后娘娘就在上面,请娘娘向前觐见。” 五德及时在姬天凝身后提醒,心中只希望这位娘娘莫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抬头向上面看去,金色丝线绣着凤凰的黄衣裙,外面是逶迤拖地大红烟纱裙,风髻雾鬓上带着凤冠,珠光宝气耀人眼目。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眉如轻烟,口似樱桃,云鬓高耸,兰偑低缀,腰细款款,好一位绝世的美皇后。 未等姬天凝见礼开口,皇后宫幻凤微笑道:“都不是外人,自家姐妹不必多礼,过来且让本宫看看,是如何一个聪明伶俐,惊才绝艳的美人儿。” 五德跪倒向皇后施礼,侧目看着仍然俏丽在当地的姬天凝,知道圣上训练这位贵嫔的一片苦心,是全部失败了。 第64章 觐见六宫主(2) http://.biquxs.info/

后宫之中多玉人,姬天凝已经对玉人免疫,有些麻木了,但是见到皇后宫幻凤,仍然不由得心中赞叹。 下意识便说了出来:“好一位绝世美皇后,真是我见犹爱,倾国倾城。” 雍容华贵精致的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妹妹真是快人快语性情直爽,哀家便是喜欢妹妹这样的,过来坐在姐姐身边,让姐姐也好仔细看看妹妹是个如何伶俐可爱的人儿。” 凤目微微一扫,看了五德一眼:“五德,天凝妹妹已经到了,你便下去吧。” 五德躬身告退,目光轻轻地从姬天凝身上一扫而过,姬天凝脸上带着微笑,坐到了宫幻凤的身边。这位皇后不仅人美的冒泡,看上去也很亲切,但是在那亲切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她不清楚。 “久闻妹妹的大名,早就想见见妹妹了,只是听说妹妹忙于救治飞天妹妹,因此就没有去打扰妹妹。今日能与妹妹相见,足慰我心。” “皇后娘娘谬赞实不敢当,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轮容貌不及后宫中诸位娘娘多矣,轮才智更是贻笑大方。” 目光从宫幻凤完美的脸上扫过,那双幽深的凤目中,带着清冷的温度。脸上虽然带着温和的笑意,眸子中却是并无笑意,深邃无底。 “听说皇后没有孩子,应该是某种疾病吧,她嫁到宫中已经多年,从未生育过,不知道有什么疾病。难道就是因为如此,才害死仰飞天,她会不会再去害仰飞天的孩子?” 姬天凝怀疑,仰飞天的死和皇后离不了关系,因为在宫中权势最大的就是皇后,能让火逆鳞如此忌惮的,也只有这位皇后了。 凤目扫过姬天凝,奇异的装束不足引起她的注意,她注意的是这个蛮族女子身上那极为特别的气质。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坐在椅子上后背靠在椅子背上,神情悠闲而淡然。 凡是被册封后的嫔妃,都要来觐见她,这些嫔妃莫不对她心中十分忌惮。即便是开恩赐坐,却从来没有一位嫔妃,能在她面前坐的如此稳当,如此大摇大摆。 那些嫔妃,坐在椅子上,也只是微微地挨着椅子边,侧身坐在椅子上,垂首直立。 “有趣,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难怪会引起他的注意。宫中可没有这般女子,他最是喜欢新奇的事物,想必就是这一点引起了他的注意。哦,还未曾得到宠幸吗?为何他未曾宠幸于她,这并不符合他的脾气。” 目光从姬天凝脸上扫过,若非这个女子身怀奇异的医术,不会引起她的注意。宫中多一个受宠的嫔妃并不算什么,姬天凝的容貌并非是绝美,不要说和她相比,便是和宫中一些以美艳闻名的嫔妃相比,也并不能说是出众。 只是姬天凝身上散发出的特异气息,还有那宠辱不惊,淡然的气质,顿然就使她和后宫中所有的嫔妃都不相同。这种特立异行自信的气质,才是最引起宫幻凤注意的。 “妹妹是哪里人?家在何方?” 明朗的脸上露出追忆,家乡离她有多远?今生今世,她可还能回到家乡吗? “皇后娘娘,我的家遥远的东方,离这里很远很远。” 秀眉微微挑起,很远也要有个名字吧,听说这个女子乃是蛮夷女子,但是蛮夷之地,岂有那等医术?难道这个女子,果然是个巫女,身怀蛮夷的巫术,可以左右的人生死?如果是这样,自己的疾病,她是否也有方法可以治愈。 宫幻凤最渴望的,便是为火逆鳞生下一个孩子,只有生下一个孩子,她皇后的位置才是铁打不动。如今,后宫中的嫔妃已经为火逆鳞诞下了几位公主,她腹中却是丝毫没有动静。 奇方偏方,不知道吃了多少,御医游医不知道看了多少,就是没有法子令她为火逆鳞怀上孩子。皇后无子,已经成为上下议论纷纷的事情。这是她皇后位置不稳的先兆,更是她家族的心病。 若非因为她的父亲,若非是后宫中的嫔妃,至今尚无人能为火逆鳞诞下皇子,她的皇后之位,早就飘摇不定了。 仰飞天为火逆鳞诞下皇子,虽然只是册封为贵妃,但是如果日后她仍然不能为火逆鳞生下皇子,仰飞天的孩子很可能就会成为太子,仰飞天母凭子贵,也会一步步接近皇后之位。 纵然,仰飞天无意争宠,夺取她的位置,形势却是不由人做主。 皓腕伸出,细腻柔滑的肌肤如同美玉一般,把手搭在桌案上,挥挥手斥退了左右,只留下了若玉在身边。 “妹妹今日到了姐姐这里,无需太过拘束,你我姐妹需不是外人,日后要同在这里相处一生。近日来姐姐感觉身子不适,妹妹可否为姐姐诊治,看看有何不妥?” 姬天凝心中微微犹豫,仰飞天的事情让她对皇后宫幻凤心中戒备,怀疑是宫幻凤暗中害了仰飞天的命。 “是啊,贵嫔娘娘,皇后娘娘可是早就说,贵嫔娘娘医术高超。那些太医和娘娘相比,简直就是废物。这不,这几日娘娘欠安,想着贵嫔娘娘忙于救治昭仪娘娘,就没有前去打扰。今日娘娘到了此处,便为皇后娘娘诊治看看是否有碍,也免得被那些御医们耽误了病情。” 姬天凝目光微微闪动,难道这位皇后娘娘的病情,连御医也无法诊治吗?如果她能治疗倒罢了,可能也落不了什么好,若是不能,空惹麻烦上身。 她不是怕麻烦,若眼前这人不是皇后,若仰飞天安然无恙,她不会有一丝犹豫,立即为宫幻凤诊治。后宫中的是是非非,令她厌恶又令她不得不小心一些。 “奴婢久闻娘娘有言,医者父母心,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如今娘娘的箴言不仅在宫中流传,便是民间也封为至理名言了。尤其是那些医师,都把娘娘这句话,奉为医师必遵的箴言。” 若玉在宫中久了,擅于察言观色,见姬天凝的模样,知道是有些犹豫,便说出这一番话来。 姬天凝脸上露出淡然笑容,灵动漆黑的眸子闪动了几下,看着若玉。她只是不擅于阴谋,而又不想去算计人,却不是天真未凿的少女。若玉言中之意,她如何会不明白,心思玲珑的姬天凝,懒于参与后宫事端,不等于她不明白。 见多了太多的电视剧,看过太多的书,即便是在学校和实习中,在人堆里面混大的她,要是真的用起心机来,自负未必就会输给这些后宫的女子。 只是她不屑,不愿为之,宁愿保持自己纯洁的心,远离这些纷争。 “唉,那飞天妹子也是苦命的人儿,天生体质就弱,也幸亏了妹妹,才能逃开一死。听闻飞天妹妹已经好转很多,我本该去探望飞天妹妹,只是要避嫌,无法前去探望。姐姐坐了皇后这个位置,却是要承受太多。” “仰飞天的事情,皇后娘娘不知道吗?” “我近日不适,却不知道飞天妹妹情况如何,妹妹此言何意?” “她死了!” 宫幻凤蓦然一惊,回眸看着姬天凝:“死了?” “是的,就在昨夜,如今已经送出宫去了。” “怎么可能,前几日还听说飞天妹妹已经好转,如何就这般快?” “若想一个人死,自然是快的。” 犀利的眸子盯住了宫幻凤,她想从宫幻凤的目光中看到异样,如果这件事情是宫幻凤做的,也许可以从宫幻凤的眼睛中看出什么。 “为何会如此,飞天妹妹,你如何忍心就这样扔下稚子撒手尘寰?” 宫幻凤抬起手,用袖子拭着眼睛,遮挡了脸上的表情和目光。姬天凝没有能够看到宫幻凤的表情和眼神。 “这后宫中,果然人人是狐狸精,一个个修习有成。” 在心中诽谤着这位六宫之主,心中对宫幻凤的悲伤不屑一顾,一个没有孩子的皇后,会希望一个诞下皇子的贵妃活着吗? “皇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本女王要及早离开才好,莫要被这皇宫连皮带骨头一起吞了下去。” “唉……” 宫幻凤幽幽地叹息,放下手时,眼睛赫然是红的,还有一抹晶莹在其中。 “妹妹不知,那飞天妹妹与我素来交好,那等我见犹怜的人儿,竟然就这样去了。只可怜留下的稚子失去了母亲,后宫之中,必定又会掀起波澜,道我暗中加害。虽然说飞天妹妹有旧疾在身,加之诞下皇子,本来就是风中之烛,但是皇后这个位置,便是让姐姐处于那风口浪尖,再也安稳不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世间自有公论,娘娘何必忧心。” “妹妹一语中的,不想飞天妹妹如此早去,姐姐这几日不适,因此宫中之事多有不知。” “姐姐可知仰飞天是如何死的吗?” 粉润的嘴角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宫幻凤,即便这位皇后成精,她也要给她心中添堵,让她内心不得安宁。 如果,仰飞天的死,和她毫无关系,她不会因此自责,如果有,要让她明白,她所做的一切,背后不是没有人知道。 第65章 无情帝王家(1) http://.biquxs.info/

宫幻凤眼睑微微垂下,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秀眉轻蹙,娇美的容颜上满是哀伤之色。 “唉……” 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再抬起眼时,目光中有着深深的凄婉:“飞天妹妹素来体弱多病,此番又在生死之间诞下皇子,已经是风中之烛。她撒手人寰,也是意料中事,只是可怜了那孩子,还不曾被母亲抱过,就失去了亲娘。妹妹请放心,我身为六宫之主,定然会替飞天妹妹好生照顾皇儿。” 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揶揄笑意,若仰飞天的孩子真的交给这位美丽的皇后娘娘,会不会和他的母亲一般短命? “仰飞天病情本来已经稳定下来,近日已然可以下床,不想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骤然撒手而去,她必定去的极不甘心。” 清澈的眸子宛如雪山上的泉水,那个无害的,柔弱的女子,可曾碍着谁了吗?本已经是娇弱不堪,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哪里又会有害人的心思,有害人的精神。 娇弱一如花瓣上的晨露,生命只有一个黎明,即便是这个短暂的黎明,也不会让她安然度过。一碗毒药,夺去了那条娇弱的生命,留下一个不知人事的稚子,在这阴暗的后宫中,又能否存活下来? 话语中带着些许讥嘲,她是要告诉这位绝美的皇后,仰飞天的死,并非是皇后所言的意外。仰飞天死的冤屈,死的不甘心。 美丽的眼睛闪过一丝光,看着面前这个特别的女子,明媚的娇颜一如天上的皓月,不会因为一丝阴翳失去自己的明亮和光泽。遮盖月亮的云,终会离去,那皓月仍然是皓月,从未曾改变。 漆黑的眸子,带着无法诉说的晶莹和清澈,这样的眼睛是后宫中从不曾见过的。 “皇上为何如此纵容她,娇宠于她,却又为何不曾宠幸她?” 宫幻凤心中疑问极多,这位被掳进皇宫中的蛮夷女子,从进宫后的第二天,就在后宫掀起波澜。而这波澜的背后,承衣女却是深受圣上宠爱之人。 从一个卑微的承衣女,被册封为贵嫔,一跃升了十数级,不能不说是南诏后宫仅有的异数。从这位蛮夷女子进宫中的次日起,便有无数目光盯着她,一举一动,皆不能逃过。 深受圣上宠爱,多次冒犯冲撞圣上,却不曾受到处罚,这足以让后宫中所有的人感到震惊。 彼时,仰飞天还不曾难产,这位承衣女圣眷之隆,已经令后宫侧目。如今一手救了南诏第一位皇子,深受太后喜爱,备受圣上宠爱纵容,令得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蛮夷女子。 “妹妹此言是何意?难道飞天妹妹,她归天有何异样吗?” 目光中露出诧异之色,听姬天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仰飞天的死另有原因,并非正常的死亡。 仰飞天故去,她是知道的,凌晨就接到了禀告,当时心中也略略感觉到诧异。然而最多的,还是欣慰,虽然她不认为仰飞天有能力把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推下去。 姬天凝微微垂下眼睑,心中算计着,是否应该把仰飞天死亡的真相掀开。这样做,是否有意义?如果这是皇后所做,这样做就是多余的,如果不是,又会是何人? 嘴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有些事情不说明白,比说明白要好的多。余韵悠长,永远比明明白白要有味道。刚才的话,说的恰到好处,无论仰飞天的死和皇后有没有关系,都会令她心中不安,这就足够了。 她不过是一只被关在金丝笼中的小云雀,天空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她做不了什么,也无法挽回仰飞天的生命。 一个,已经逝去,消失在这尘世之中,或许这样对仰飞天而言,是最好的归宿。那个娇柔清澈单纯如晨露般的女子,本就不应该在这里。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此事古难全!” 姬天凝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同时留给宫幻凤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这样最好,对那些城府深沉,颇富心机的人来说,让她们自己去想,比把话说明白要更加折磨人。那会令得这位皇后,每天都在猜测中度过,心神不安。 起身离开椅子,目光从堂皇富丽的宫殿中扫过,即便这里再如何华丽,也只是一个埋葬最美好青春和人性的地方。 精致绝美的面容下面,隐藏着怎样的心机和残酷,琉璃瓦下,掩盖了多少罪恶和眼泪,繁华的背后,只是一地落寞! “皇后娘娘,我告辞了。” 没有多说什么,亦未曾等宫幻凤说什么,潇洒转身,把所有的繁华和富贵华丽留在身后,同样留下那个绝美而又孤独的女人。 从门口望出去,唯有遥遥在头顶的那一片蓝天,才能令她心一畅。 “皇后娘娘……” 秀眉微微蹙起,看着那个丝毫没有规矩的贵嫔就这样走出门口,若玉有些恼怒,即便是如何受圣上宠爱,还不曾有嫔妃敢在这里如此无礼。 宫幻凤微微摇摇头,示意若玉不必说什么,目光中露出深思之色。姬天凝的无礼,姬天凝的大胆,在宫中早已经流传甚广。敢对那位冷酷君王同样无礼,不拘小节的人,她不必去为此见罪于她。 何况,刚才那番话,正令她心绪有些乱,仰飞天死,她一早就已经知道。这皇宫中发生过什么事情,想瞒过她很难。 姬天凝拒恩宠,在皇上面前的无礼言语和动作,亦不能瞒过她。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去为了姬天凝在她面前失礼之事计较,何况她亦听说,圣上有免罪的诏书赐给她。 只是为了一点小事情去责怪,姬天凝若是拿出那免罪诏书,她不仅不能伤害她,责怪她,反而失去了皇后的大度和颜面。虽不知那诏书中写了什么,但是毕竟是皇上第一次赐给一位嫔妃免罪的诏书。 “他这般做,是为何?若是宠爱于她,为何一直未曾恩宠,若是并非如此,用一纸诏书引起后宫百般猜测,是要试探什么?” 空荡荡的金銮殿上,只有他一个人隐着自己的愤怒,冷峻的脸上竟然失去了冰寒的温度,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凄伤和柔弱。 在这个身边没有一个人的时刻,他不必再为自己带上面具,用冷峻和无情去掩盖自己。纵然他从未如何在意过那个娇柔若晨露的女子,毕竟那个女子,是他第一位皇子的母亲。 浓黑的剑眉紧紧皱起,眉心出现了一个“川”字,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椅子的扶手。 脸色阴沉如同暴雨将至,手下发出金属和手掌摩擦的声音,他的愤怒,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独自在这里默默忍耐。或许,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可以不必带上冷峻的假面具,可以任凭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那只小y猫,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如何做?” “唉……” 口中发出一声叹息,目光向金銮殿外望去,白色石头的台阶上,被阳光映照出浮雕的花纹,只是任凭那阳光如何绚烂,却是无法照进他的心底。 “她一定又是张牙舞爪了,露出尖利的爪子,只是她又如何会明白,朕心中有多少无奈和伤痛。她是幸运的,可以随意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表情,不必去掩饰隐藏。或许,就是为了经常可以看到那张生动的脸,还有那张娇靥上生动多变的表情,我才会对她如此容忍吧!” 火红的袍服上,精心绣制着一条条五爪金龙,银色的丝线绣成云纹。 南诏国尚红,这般的红色,只有他和他的皇后才可以使用。其他皇族中人,除了太后可以使用这种颜色外,其他的人只能使用淡红,绯红等颜色。 他喜欢红色,旺盛而鲜红,如同燃烧的火焰,天边的云霞。 “我还能活多久?” 手指轻轻地揉动太阳穴,在知道仰飞天死去的一瞬间,他头痛如裂。手紧紧握住了一个小瓷瓶,这里是太医们给他配制的药物,每次在预感到要犯病时,或许他会吞服一颗。 只是这种药物,太医令几次三番提醒他,不可经常服用,亦不可超量服用。他明白,这药中定然有对他有害的物质,却是不得不经常服用。 “近来,病发时越来越没有征兆,这药的作用也越来越小了。” 上次在姬天凝面前突然发病,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服用这些药物,或者是从心中抗拒服用。他已经发现,对这些药物形成了依赖,头部稍微有点不适,就想拿出来服用。甚至在精神倦怠之时,也会不知不觉地服用。 “这药,我如何才能摆离?朕不能做一个依靠药物的人,她可有办法,能治愈朕的病吗?开颅?劈开朕的头颅,那样岂不是把朕的生死,都交给在她的手中?” 眼前又出现了那张灵动的娇靥,忽闪的大眼睛清澈一如山泉,火逆鳞能肯定,那双眼睛中丝毫没有恶意。 他见过姬天凝为救护那些将士,无论是名动一方的将军,还是最低微的一个士兵,他从未在她的脸上,见过不一样的专注。 第66章 无情帝王家(2) http://.biquxs.info/

“在小y猫的眼中,果然是只有病人,没有身份吗?或许,她真的可以做到,希望她永远可以保持这份淳朴善良。” “启禀圣上,五德复命。” 殿外传出禀报的声音,火逆鳞看到,五德躬身站立在门口,没有敢直接进来打扰他。看到他的目光转了过来,五德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靠近火逆鳞躬身行礼。 “启禀圣上,淑惠娘娘已经送出宫,奇贵嫔娘娘,半路追了上去,拦住了淑惠娘娘的轿子,在其中停留了片刻。” 俊朗的脸恢复了冷峻,从脸上看不到一丝其他的表情,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就连从小在他身边侍候的五德,也经常有一种感觉,猜不透这位主子的心。 “她还是去见她了。” 姬天凝一定要去见仰飞天,原本在他意料之中,因此听到五德的回禀并不意外。只是那只小y猫,就不能让他省心吗? “一群废物,吩咐过早早送出宫去,竟然还是耽误在宫中,被他人见到。要此等废物何用?” 眸子中满是冰寒的温度,甚至没有一点杀机,只有在战场上,他的目光中才会有杀机。几个办事不利的笨蛋,还不能引起他心中的杀机,只是那些人活着也是多余。 “也不能怪侍卫们,他们接到圣命立刻就赶去仰月宫了,只是有人去告知了贵嫔娘娘,娘娘一路跑了去。” “是何人如此大胆?” “昨夜是太医院的人守护在仰月宫中,这些时日,太医院派人守护在仰月宫,以免淑惠娘娘有病情有变。” 宫中本不允许外面的人在其中过夜,任凭是如何受宠,也要在天黑时离去。南诏的后宫更是如此,火逆鳞为避免一些事情,早已经明令,非宫中之人,不得在宫中过夜,否则杀无赦。 此次因为仰飞天的病情沉重,姬天凝和太医院同时请旨,才令太医院中人派出医女日夜在宫中守候,以免出现意外。 五德虽然没有名言是何人为姬天凝报信,太医院却是无法离身,平日里太医院的人,就走的和姬天凝非常近,更经常在仰月宫中向姬天凝请教医术问题。对此,后宫之中也颇多非议,只是都被火逆鳞压了下来,暗中纵容。 他自然不是有意如此,只是想通过太医院的人,了解姬天凝的医术。毕竟,他的病情日见沉重,太医院却是没有办法治愈,只能以药物暂时控制一二。 后宫中的嫔妃和外面男臣子接触,来往频繁,本是大罪,火逆鳞却暗中命人不必阻拦,只是监视着姬天凝和太医院众人的一言一行。他并不担心姬天凝会做出什么不伦之事,那只小y猫连他的恩宠都要拒绝,何况是那些臣子。 纵然那只小y猫没有规矩,太医院的人,却不会没有规矩。何况,他也想看看,被姬天凝施术后的仰飞天,到底是否能够存活下来。手术的经过,德馨和秋海棠已经详细禀告过,其中的神妙之处,令他心中生出希望。 5 “或许,朕的病,也只有她才能治愈!” 火逆鳞心中始终有这样的感觉,那个蛮夷女子,小y猫般肆无忌惮,也同时带给他希望。 “仰飞天的死,可曾查清?” “中毒而亡,于天明后猝然而亡,淑惠娘娘大行乃是凌晨卯时,彼时太医令正好进宫。” 五德不曾把话说明,对这位圣上,也无需把话说明。仰飞天死的时辰,本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在这个时辰死掉,无疑会惊动很多人。 “是她做的吗?恐怕也只有她,敢如此做,能如此做。毕竟,如今为朕诞下一位孩子的飞天,是她最大的敌人,也是对她威胁最大的人。” 五德深深地低下头,他明白火逆鳞口中的“她”是谁,却不能说一句话,主子们的事情,能不参与还是不参与的好,能不知道就不知道。只是他作为火逆鳞身边最贴身的太监,许多事情知道不知道,却不是他能左右的。 “为何?你难道不明白,飞天那般柔弱,又如何能威胁到你?为何,你连一个如此娇弱多病的女子,也不肯放过?” 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这后宫中若有人还能令他忌惮,也唯有她而已。 他忌惮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身后的那些。这忌惮,已经存在很久,久到令他如坐针毡,却是不得不受下来。幸好,她没有为他生下骨肉,他心中一直为此庆幸,甚至认为这是上天真神对她家的惩罚。 “可曾查清,仰飞天被下了何毒?可曾抓到可疑之人?” “仰月宫已经封闭,仰月宫中的人,都已经关了起来,即便是昨夜守候淑惠娘娘的医女,也已经单独关了起来。只是如今这事,太医院已经知道,克无忌和乐天尚在宫中,等候圣上的旨意。” “她现在何处” “贵嫔娘娘见到淑惠娘娘后,即便返回听雨阁,此后便去觐见了皇后娘娘。” “哦,她还是去见她了,她们可谈了些什么?” “启禀圣上,皇后娘娘命奴才下去,只有若玉在场,奴才不知皇后和贵嫔谈了些什么。贵嫔娘娘出来时,脸上神色平淡,略有哀伤之色,却是没有其他异色。” “此事要暗中进行,定要把飞天的死查明,朕的诏旨已经宣告天下,飞天是病故。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要严密看管,莫要走漏风声。” 五德脸上现出犹豫之色:“圣上,此事唯有奇贵嫔最是清楚不过,克无忌也只是从医女口中得知此事。乐天到时,仰月宫已经封闭,他一直未能接触到知情之人。其后,奴才已经把克无忌独自看押起来,只有贵嫔娘娘,曾经进了淑惠娘娘的轿子中。若是贵嫔娘娘不懂得医术也就罢了,奈何娘娘乃是杏林国手,定然不会没有发现淑惠娘娘的死因。”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火逆鳞摆摆手,那只小y猫虽然大胆,却不是没有深浅的人,不然就不会悄无声息地从轿子里面出来,没有声张。 “小y猫,你在想什么?难道是想给仰飞天报仇,还是想见到朕怒斥责骂一番?” 此时让火逆鳞最好奇的,是姬天凝会用何种方法去对待这件事,会用什么态度对待他。 “毕竟是一只从蛮夷来的小y猫,还是没有学会藏起自己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时刻要露出来吓唬人。却不知,那只能给你自己带去伤害,此外再无其他作用。y孽,小y猫,你可知如今你是朕后宫盛传的y孽了吗?” 冰寒的眸子中露出一抹笑意,宛如寒冰尚未消融的河边,绽放的一朵春花般。 自从姬天凝为仰飞天做剖腹产后,后宫就开始议论纷纷,最多的说法,就是姬天凝乃是蛮夷巫女,身怀古怪恶毒的巫术。不仅可以定人生死,可以起死回生,还可以令人很快死去。 姬天凝是巫女,火逆鳞早已经知道这个传说,宫中唯一不知道这个传说的,也只有受非议的姬天凝本人。 火逆鳞甚至知道,这个流言的起源处是哪里,却是从来没有去阻止,默默地看着流言在后宫中流传。这般流言,越是阻止,传播的越快。何况,这后宫也冷清了很久,应该热闹一番了。 他要看看,后宫这些女子,为了争宠,为了博得他一回眸,到底会做出何等残酷的事情。 “小y猫,你可知道,你此时就在风口浪尖至少,随时会被惊涛骇浪吞没。当然,朕不会令那惊涛骇浪吞没你,你可以尽情弄潮,让朕看清楚,在这水底到底有什么。” 薄薄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危险的弧度,眯起的眼睛中,尽是权谋和心机。他是皇上,一国之君,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两害权衡取其轻,牺牲几条人命,甚至是千万条人命,在他眼中不算什么。 唯一让他重视的,是这个位置,这个国家的稳定。 “丰原该乱了,也开始乱了,或者这正是我开拓疆土的大好时机。尚秋原,莫要令朕失望,朕在你背后看着你,能否真正成为我南诏的大臣,朕的臣子,希望这次朕没有看错你,也没有押错赌注!” 起身从龙椅上站起,踌躇满志地望着远处,对一个君王而言,再没有比开疆扩土更吸引他的东西。 后宫的一切,在他心中,不过是几个女人争风吃醋的娱乐,她们愿意为之,他愿意旁观之。 有时,看着后宫中女人的那些小把戏,他会暗自感到好笑,纵然这些小把戏需要活生生的人命去填补,才会显得更加生动,对他而言,后宫中的女子,多几个少几个,丝毫没有变化。 “总是同样的女人,面目不同,同样的想得到朕的恩宠,争权夺势。无论是她们背后暗中那些黑手,还是她们本身,都丝毫不变。真是令人厌烦到极点,难道就这偌大的后宫中,就找不到一个真心对待朕的女子吗” 一张生动的娇靥,出现在他眼前,唯有那个女子,她与众不同。 第67章 温泉洗凝脂(1) http://.biquxs.info/

氤氲的水雾,袅袅飘荡在空中,水面上洒落着一些姹紫嫣红的花瓣,因着水的温度,那些花瓣的芬芳更加浓郁。这里是姬天凝的最爱,也是她经常停留的地方。南诏地处南方,多地热,有温泉。 南诏的皇宫之中,自然不会没有温泉,最近也是最好的一处,便在这听雨阁外。 引温泉之水,进到听雨阁中,营造了一个水池,其中一年四季,有温热的泉水。周围摆放着盛开的花,因着温泉的滋润,那些花朵格外美丽茂盛。 身心从未如此疲惫过,因为心的疲惫,身子也随之疲惫。泡在温泉之中,这里是她最爱的地方,也是身心最放松的时刻。 不是不知道,身边布满了某白马皇帝和后宫中皇后或者嫔妃们的眼线,不是不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都无法逃过那些暗中窥视的目光。但是,这与她何关,走想走的路,让别人去看吧! 姬天凝如是说,泡在温泉中,似乎要和这温泉融为一体,多年的积习,每天洗澡已经成为习惯。她亦知,后宫中并非人人如此,即便是那些嫔妃们,也没有每天沐浴的习惯。 “白马皇帝还是蛮会享受的,至少这里就不错,很正宗很天然的温泉。好舒服,待会儿洗完,让人给我按几下,那就舒服到极点了。哦……” 姬天凝紧紧闭着眼睛,她沐浴的时候,绝对不允许有人前来打扰。每次沐浴时,为她守候门口的,正是那个被她救过的小太监稗子。 这里谁都有可能是其他人安排的眼线,唯有这个稗子不可能,她和他的相遇,不过是一个意外,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化妆后去观看宫刑。从那以后,稗子就被调到她的听雨阁,开始侍候她了。 每次她在温泉洗凝脂时,都会让稗子为她守门,也从来没有出过状况。也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时,她才能彻底放松,远离了皇宫、皇帝、嫔妃,这里是如此静谧,如此温馨。 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滴滴从白玉般的身上滑过,三千青丝绾在头顶,被飘荡的花瓣所遮掩,在水中若隐若现。 羊脂白玉的肌肤,透出莹玉般的温润,牛n一香浓,亦牛n一般白皙柔滑。指甲很短,也不曾染上凤仙花汁。这是她的习惯,也是医生的基本规定,和后宫中那些有着修长指甲,染成深深浅浅红色的指甲不同,每一枚指甲,都剪得极短,和手指一般长短。 两条修长的腿,高高地从水中飘起,姬天凝坐在温泉的台阶上,做在这里,头正好可以露在外面,靠在后面的用手臂撑住身后的台阶,就这般飘浮在水面上。 飘荡的花瓣,让她的身子若隐若现,比全部露在外面更增加了几分诱人。 脚趾晶莹如玉,指甲染成了紫蓝色,这是她用紫蓝色的一种花汁染成,透出几分诱人。 第68章 温泉洗凝脂(2) http://.biquxs.info/

一道火热的目光,悄然在水池边窥视着水中诱人的精致,他并不急于去夺取,而是悄悄地站立在水池边。虽然,这一幕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多少次,他曾经在这样的水池中,和妃子们。 但是,为何今天会特别心动,是因为那水池中的女子,他从不曾得到,还是…… “洒上一些花瓣,果然很特别,让朕更加动心。平日里看小y猫身材就曼妙已极,如今在水中观看,更是令朕心动。想想这只小y猫,进了朕的宫中,也有时日,朕却还不曾宠幸于她,或许,今日便是朕得到她的时候。” 漆黑的眸子中,再无冰寒冷峻的温度,因着那水中芙蓉,悄然火热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火逆鳞都不曾宠幸后宫的妃子,有暇的时候,他更愿意到听雨阁去坐坐。有时候,纯粹是为了招惹那只小y猫,看她露出尖利的爪子,对他挥舞着咆哮几句。 有时候,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远处,看着她被秋海棠训练,学习宫中规矩,闹出无数笑话,每次都会让他不由自主。 有时候,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她做她喜欢的事情,似乎他并不存在,丝毫没有因为皇上驾临而受宠若惊。 现在,他正在偷视,不,这里是他的地盘,这里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他不需要偷视。如果他想,后宫中所有的嫔妃,包括那些未曾受过宠幸的女子,都会自愿解掉身上的衣服,让他尽情欣赏。 但是,那样就没有如此这般的乐趣了,他很想看到,小y猫看到他时的表情和眼神。 绯红的脸,一如三月的桃花般诱人,因那温泉的温度,身上的肌肤也同样渐渐绯红起来。柔嫩的肌肤,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这朵桃花,只属于他,将为他开放。 衣服缓缓地从身上滑落,他不介意,因这小y猫曾经的固执和抗旨不尊,让她用身子付出代价。虽则这代价,是后宫中所有女子日夜盼望而无法得到的。 象牙般的肤色,身上一块块的肌肉,为他勾勒出一个个优美的弧度。宽肩,细腰,上半身如同一把扇子般,在腰部蓦然收紧。光滑的肌肤上,赫然露出几道疤痕,那是他在战场上的勋章。 几道疤痕,有的在后背,有的在手臂和腿上,不仅没有破坏他的美感,更为他增添无限男人的魅力。 静静地走到水池边,紧闭双目的姬天凝,丝毫没有发现,旁边已经多了一个窥视者,而这个窥视者,正极为堂而皇之地准备和她共浴。 火逆鳞毫不犹豫,缓缓地进水池之中,今天,他想要了她。这般情景,她可还能逃掉吗?拒绝吗? 第69章 真正心爱之人(1) http://.biquxs.info/

犀利的目光,从完美娇柔的身上扫过,目光更加火热起来。冰寒时,他的目光可以冰冻任何东西,包括生命。火热时,可以融合焚毁一切所有,包括生命。 没有急于靠前,他心中的那些许恼怒,已经因为眼前的一幕,悄然退却。曾经,他想教训她,让她明白,即便是有他的骄纵和默许,也不可以越过界限。而那底线,便是莫要违逆他,触他的逆鳞。 逆鳞,这是父亲为他取的名字,取义龙有逆鳞,不可触之。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古老相传,龙有逆鳞,不可触犯,犯则翻江倒海,血满天下。 传说中龙的颈部有一块磷片是倒生的,如果谁碰到,龙就会杀死对方。火逆鳞的父亲未能建立起国家,成为皇帝,而是战死在沙场,他寄望于自己的儿子,因为那块逆鳞,不会忘记这个仇恨,能建立一个自己的国家,成为无上的君王。 火逆鳞做到了,如今他已经成为一国君王,南诏日益壮大,在他铁血冷酷的手段下,疆土不断扩张,已经成为五国中的强国。 若是,那肥美广阔的丰原国,能为他所有,他必将建立不世功业。 他的父亲,如今安静地躺在皇陵中,完成了成为帝王的梦想。生前,他未能做到,临死之前,才自称武功大帝,传位于火逆鳞。 只是,当时火逆鳞并未对外称帝,后来立国称帝,尊父亲为武功大帝,重新风光大葬。 姬天凝一定要看到仰飞天,一定要明白仰飞天的死因,这,已经触及他的底线。这种事情,只能暗中进行,若是其他的嫔妃做了这样的事情,只有三尺白绫、一杯鸩酒、一根金条侍候。 即便是这种待遇,也要是够等级的嫔妃才能得到,一般的嫔妃,定然已经被暗中处死,刑具是一条白绫。 看着水面上漂浮的女子,蓦然昂扬挺立起来。 头上的黑发,一点点从头上滑落,落在水中。黑发在水面和花瓣一起飘荡起来。姬天凝伸出手,想把黑发收起。头上传来一阵疼痛,一只大手抓住了水中的黑发,他喜欢看女子在他怀中,身下痛苦而又享受的表情。 一把抓住姬天凝的黑发,手腕用力,一具娇躯已经落入他怀中。 入目,是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带着丝丝怒意,小y猫发飙了。 彼此的肌肤,互相紧密地贴在一起。 “皇上,你走错地方了,请你转身离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压着心中的愤怒和屈辱,明白自己在白马皇帝的地盘上,上演全武行,吃亏的只能是她。上演柔情剧,被吃的会很快。 “我不介意发生些什么,这里是朕的家,你是朕的女人。” 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令她的呼吸紧促起来。 嘴刚刚张开,想说些什么,一张温热的嘴,已经堵住了她。 人温热的呼吸和身上阳光下树叶青草般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孔中。 紧紧地抵在水池的墙壁上,这里已经在水池台阶下面,水深正好没过她的头顶。脚已经离开了地面,如果不是如此,就会浸没在水面之下。想抬腿,身子被紧紧抵在墙壁上,旱鸭子的她,感觉到双脚离开了地面,心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结实的肌肉,在她的娇躯上摩擦着,似乎要在这水中摩擦出火花。 “呜……” 从鼻孔勉强发出一丝声音,这种窒息的感觉,令她浑身无力。 长发飘浮在水中,绕上了火逆鳞的脖颈和身躯,痒痒的,麻麻的。一把放开了姬天凝的下巴,嘴也同时离开了姬天凝的口。他可不想,再被这只小y猫咬一次。 “放开我。” 幽深漆黑的眸子,带着看不到底的深度,放开?可能吗? 嘴角展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他想要的女人,都不可能逃掉。即便是这只小y猫很特别,带给他许多新奇,也仍然只是他无数女人中的一个。 大多数的嫔妃,他都不会令她们留下他的种子,他喜欢看他说出“不留”后,她们脸上绝望凄婉的表情。 “要让这个女人留吗?” 此刻,火逆鳞心中竟然想起这个,看着小y猫脸上生动的表情,他明白那是屈辱和愤怒。这种表情,他不曾在其他人脸上见过。 感受手指下的,不得不承认,手中的肌肤有着和宫中女子不同的结实。用手抓住正在挣扎的腿,把姬天凝的一条腿高高抬起,放在自己的肩头,那肌肉入手,竟然是异样的结实有力。 从这个角度看着这个女子,火逆鳞兴致盎然。 “你是属于朕的,你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被朕看过,也将被朕爱抚!” “那又能如何,我的心始终不属于你,你可以用卑鄙强权夺取我的身子,却是无法得到我的心。” “你的人属于朕,你的心也将属于朕。” 手上的力道加大,使得肌肤泛起红色,这绯红,使得火逆鳞更加兴奋起来。 “纵然你能得到天下,却是休想用强迫的办法,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不会属于一个用强迫手段,来得到我身子的男人。或许,有一天,我的心里,会有一个男人,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漆黑的眸子,带着冰寒的温度,还有些许不屑,些许鄙夷。 姬天凝明白,无法反抗火逆鳞,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这位白马皇帝,显然不是一个花架子,几次的交锋,还有火逆鳞身上的刀剑伤痕,令得她明白,动武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一阵阵悸动,传入身中,勉强抑制住,脸上带着淡然和平静。这一幕,她早已经有了准备,伴君如伴虎,在老虎身边,终有被老虎吃掉的一天。 火逆鳞是男人,是霸道的君主,她早已经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个信息,火逆鳞是五国最冷酷无情的君王。 兰贵嫔等人的死,已经让她明白,君王本是无情的人,莫要烦恼自多情。仰飞天的死,却触及了她的底线,如果,一个男人,一个皇帝,连自己的妻子,自己儿子的母亲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谈爱。 “他爱过哪个女人吗?这后宫中的嫔妃上百个,可有他真正心爱之人?” 嘴角微微撇出一个鄙视的弧度:“难道,陛下的女人,都是用这种强迫手段得到吗?那就难怪,这后宫中的女子,脸上的表情 都是战战兢兢,从来没有见过她们有欢笑的时候。如果,她们有选择,会立刻离你而去,不会再回头。” 娇美的容颜,虽然因为他魔爪而被染上了一层绯红,目光中却是看不到一丝火热,更没有那些嫔妃们迫不及待的烦扰,邀得他的恩宠。 一抹邪魅的笑意,涌上火逆鳞俊朗的脸庞:“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可以让朕放过你吗?你早该成为朕的女人了,今天,让朕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朕的女人!” “做你的女人,有什么好处?” 压抑心中的念头,姬天凝最想做的,就是狠狠咬这位白马皇帝一口。但是她深知,如此做,只会惹怒白马皇帝,给火逆鳞推倒她的理由。 “做朕的女人,自然有数不清的好处,不见那些王公大臣,一个个把家中的漂亮女子,送进朕的宫中吗?” “别的好处我不知道,有一个好处我是知道的,就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手,蓦然停顿下来,眸子中重新凝结冰晶,恢复了冰寒的温度。这只小y猫,果然总是有出他意料的法子来激怒他,他尚未曾提起此事,责备她抗旨不尊多管闲事,她却用仰飞天的事,来刺疼他的心。 虽然,他的心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而疼,即便那女子是他唯一儿子的母亲。但是,却因姬天凝的话,被激怒了。 两簇火苗在冰寒的眸子中燃烧起来,这个女子,一再挑战他的耐心,难道以为他不敢对她用强,定要容忍她吗? “姬天凝,莫要挑战朕的耐心,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该你管,你过问的事情,就莫要去管,莫要去过问。那,对你并无好处,朕的旨意,不容人违背。” “难道,你唯一儿子母亲的死,也是你的旨意?看起来,有人比我更不把某皇帝的旨意,放在心上。今日死的是仰飞天,焉知明日,死的不是你唯一的爱子?” 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寒的弧度,火逆鳞的笑意中,充满杀机和阴森:“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朕自然会处理,你该关心的,是如何邀得朕的恩宠,侍候好朕。这,便是你做嫔妃的本分。” “尊贵的陛下,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珍贵吗?我尚未得到你恩宠,就已经差一点被害死了,要是得到你的恩宠,我怕我死的更快。一个男人,连自己喜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你这个皇帝,做的好失败!” 淡淡的话语,如同一根尖针般,刺入火逆鳞的心。 第70章 真正心爱之人(2) http://.biquxs.info/

是的,他是男人,更是南诏最尊贵的男人。他是皇帝,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眼睁睁看着她们一个个无声无息死去。或者,以前他不曾把那些嫔妃的死,放在心中,亦如不曾有一个女人被放在他心中一般。 他的心中,只有不世的霸业,做一代惊才绝绝的君主。天下是他的蓝图,女人从不曾在他的蓝图中。 只是,那个女人不同,那个女人是他唯一皇子的母亲。 微微眯起眼,姬天凝从火逆鳞的眼中,看到了极度的危险。她明白,再一次成功挑起了这个冷酷君王的怒意。 “你要如何去对你唯一的儿子去解释,解释他的母亲的死?是病重而亡?还是难产而死?君无戏言,你会如何说?” “姬天凝!” 火逆鳞的怒意,从手上释放出来,手腕如同被铁箍勒住,疼痛令姬天凝头上冒出冷汗。她知道,手腕必然多了几个特别的手镯,这似乎是南诏白马皇帝独家的印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只为她定制。 “你在害怕,我看到你的心在颤抖,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 姬天凝的话,如同一根根尖刺,刺入火逆鳞内心,面对那双漆黑的眸子,他竟然第一次回避了。 扭过头去,他无法言语,姬天凝的话,他竟然答不出。无论如何解释,那个女子,那个娇弱宛如晨露般的女子,他唯一儿子的母亲,悄无声息地,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的时候,痛苦地离去了。 一根根尖利的针,刺入火逆鳞心脏,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如此尖利刻薄,却每一句都真实无比, 曾经,他笑看后宫暗潮涌动,曾经,他冷眼观嫔妃们争宠,曾经,他不动声色任凭一个个曾经被他宠幸过的女子,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抬出后宫。宫中被宠幸过的女子,也唯有死,才能离开这里。 用任何言语来解释,来分辨,都是多余的。他的妻子,唯一儿子的母亲,就那样去了。 何况,他从未想过,让仰飞天死。那个女子,是后宫中最不争宠出风头的人,总是静静地斜倚在窗前,比桃花还红的脸上,也总是带着柔弱纯真。 清澈纯净如清晨的露珠,娇柔也如清晨的露珠,曾经,那个女子所在的宫殿,是他喜欢逗留的地方。她总是静悄悄地看着他,不会邀宠,亦不会献媚,仿佛不存在般,在一旁看着他。 那是他喜欢的感觉,很放松,很恬淡。 在她的面前,他可以不必用冷峻的假面具去遮掩,不需要任何人服侍,他喜欢静静地在她身边休息,倾听她的低语和柔婉的歌声,淡淡的琴音。 他要,她从不会拒绝,他不要,她从不会主动。 直到他带回了一只小y猫,这只小y猫有着她没有的灵动和活力,是那样的新奇充满生机。因此,他把这个怀疑是蛮夷女子的姬天凝,安排在最常驻留的听雨阁,可以经常换个心情。 火逆鳞从未想过,仰飞天会怀孕,她怀孕本来极难。对仰飞天,他不曾动心,只是有着些许怜悯。那个女子,总是那样善解人意,不会去打扰他。 当仰飞天难产的消息传来,虽然并未出乎他意料之外,已经不抱太大希望,却不想,因为姬天凝的出现,令得他终于有了子嗣。 眸子中燃烧起幽幽火苗,面前这个女子,一再触及他的底线,甚至开始触及他的逆鳞。 本以为,自己只是坐看后宫中争斗,冷眼旁观,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多少个曾经被宠幸过的嫔妃,站着进来,被抬了出去。 他不曾动容,他不曾为任何一个女子动容,更不会动心。她们只是他后宫中精心培植的花卉,总是要凋谢的。旧的凋谢而去,新的又在绽放。多少女子在他眼前来来往往,也只是过客,不曾留住他的心。 有时,他会冷笑,这些女子和她们身后的那些势力,从来就没有休息过,总是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波澜。他乐得见他们争斗,纵然这些争斗已经从朝堂延伸到后宫。 身为帝王,就要断情,这些争斗在所难免,他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要,这些事情,还在他控制中,还没有触及他的底线,那些势力是盛衰,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每一个嫔妃的背后,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背景,除了自己带回的这只小y猫以外。这便是火逆鳞为何要把姬天凝,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之一。 幽深的目光,带着万年不能融化的温度,从掌下的娇躯上扫过。羊脂白玉般的肌肤,玲珑有致的娇躯。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毫无遮掩地,袒在他眼前,没有一丝遮掩。 只要他愿意,这具娇躯今日就是他的,被他所占据。没有人会进来打扰,也没有人敢进来打扰。 “她死了,死得很痛苦,很不甘心。因为她还未曾抱过她的儿子,为她的爱子哺乳。本来,她是不必死的,若是她嫁给一个普通人,可能不会过富贵荣华的日子,却是可以自在地活着。” 漆黑的眸子,满是讥讽。这具身躯,的确很诱人,俊朗的容颜也令人心动。尤其是身上那股味道,的确令她心有些乱起来。 但是,便在此时,一张比梨花更惨白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那是仰飞天死后的容颜,痛苦而不甘,她还不曾好好看过自己的孩子一眼。 本来粉红的娇颜,因死后成为一片凋谢的梨花,青紫的嘴巴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她还没有来得及去好好看自己的儿子一眼,而她的儿子,也是你唯一的儿子!” 手微微握紧了姬天凝的腿,眼睛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嘴角微微抿起。这个女子,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意,左右他的情绪。 “今日,你不能保护你儿子的母亲,自己的妻子,他日,你可能保护你唯一的儿子?皇帝又如何?你纵然富有四海,却是无法保护为你生下儿子的娇柔女子。她曾把自己和儿子的一切,交付给你,毫无怀疑。等来的,只是在清晨痛苦地死去,甚至不知道是谁害了自己。” 一句句话,如利箭般,射入火逆鳞心中。 娇美的容颜上忽然绽放出动人的笑容,一如在水上盛开的莲花般,清丽的毫无人间烟火气息。 “尊贵的皇上,如果你没有能力去保护一个女子,至少可以给她自由,免得她死的悄然无声。” “姬天凝,朕要杀你,只需要手指微微一动,你僭越的已经太多。后宫的事情,你本不该参与。” “你能杀死我,却无法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你可以给我富贵,却给不了我快乐。后宫的事,我从未想参与,但是在你把我掳进宫中时,我已经无法抽身。唯一抽身的办法,就是让我离开这里,就如同我从未出现过。” 粗糙的手指重重地揉姬天凝的娇躯,冷冷地看着她:“休想,你只能做朕的女人,也只能是朕的女人。” “做你的女人,不仅会死得很快,而且会死的莫名其妙!” “噗通……” 身子在空中划过,重重地落在水池中央,溅起的水花,令水池不停地荡漾。姬天凝不会水,心中微微有些慌乱,急忙屏住呼吸,在入水前用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身子向水池下不停地沉没,水已经淹没了她的头颅。 温暖的水,带着窒息的温度,柔滑的水温柔地包围了她。 一个个气泡从水中升起,她不敢呼吸的太快,若是不能尽快到水池边,可能会被这柔滑温暖的温泉淹死。 “不知道被温泉淹死后,会不会穿越回去,我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呢?” 周围到处是迷茫的水,身子从水池底部向水面升了过去,姬天凝没有动,知道越是慌张,可能死的越快。 眼看就到水面了,双臂和腿用力拍打水,勉强把头部露出水面,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此刻,她竟然感觉到,能尽情呼吸是一种幸福。 身子被淹没在水面下,火逆鳞冷冷地看着,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他看出姬天凝不会水,这样正好,让她感受一下死亡的滋味,好好教训这只小y猫。 或许,经过这次的教训,这只小y猫懂得该在他的面前,收回尖利的爪子和牙齿,也不敢再用尖酸刻薄的话来激怒他。 看着那具曼妙的娇躯,在水中不停地挣扎,心中竟然有一种享受。这种感觉,就和他头颅的疼痛一样,不告而至。在感觉到头部不适后,渐渐地,他在战场上,或者看着面前鲜活的生命挣扎、求饶、绝望,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也是在那时起,他更加冷酷无情,被称之为冷血君王。 一次次被温泉淹没,令姬天凝感到舒服放松的温泉,此刻十分要命。勉强控制自己不要喝下水,那样会死得很快,也会很痛苦。 尽量用手脚用力拍打水,温暖的水,紧紧包围着她,给她窒息的感觉。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她不知道火逆鳞是否会来救她。 “就赌一次吧,赌他不会让我死!” 沉没入水底,水底有几个小孔,这些小孔是让水池中的水,可以流出的地方。这样,可以保持水池中的水,总是新鲜的。姬天凝勉强用手抓住小孔,令自己的身躯不会升起。 缓缓地吐出一个水泡,吝啬地控制着呼吸,一秒钟从未如此漫长过,入目满是白茫茫的水,什么也看不到。 胸口憋闷,窒息的感觉折磨着她,默默在心中数着,一秒钟,两秒钟…… 时间,在这一瞬间,走得非常慢,仿佛静止了一般。手渐渐开始无力,唯一的一口新鲜空气,也化作一个水泡,离她而去。紧紧地闭上眼睛,如果这样能穿越回去,她宁愿就留在这里。 水池一片平静,唯有姹紫嫣红的花瓣,在水面上随着波澜飘荡。 “好一个倔强的小y猫,难道以为朕一定就会救你吗?” 火逆鳞看着平静的水面,姬天凝再未露面,他心中有些恼怒。 健美的身躯,径直蹿入水中,宛如一条游鱼般,直奔水底。水池的面积不是很大,他刚才也看到姬天凝在何处沉没。水下,一条美人鱼,倒立在水中,随着水波的荡漾而摇晃。 曼妙的娇躯,黑发在水中飞扬,散落如一朵墨莲。火逆鳞伸出手,一把抓住姬天凝的长发,手腕微微用力,姬天凝的手早已经无力了,随着火逆鳞的力道从水底向水面升起。 涌出水面,浑身无力地躺在火逆鳞怀中,张开嘴大口地呼吸着,这种感觉原来是如此幸福,如此舒适。 第71章 逃离魔爪 http://.biquxs.info/

酸弱无力,长发传来一阵阵剧痛,那白马皇帝,仍然用手抓着她的长发,不曾松开。 “我,我只知道,抓,抓头发是,女人,的专利,想不到,南诏的,冷血君王,也有这种爱好!” 姬天凝喘着,语不成声,一双漆黑的眸子,狠狠地盯着火逆鳞,颇有咬一口的想法。 微微一甩手,姬天凝的身子从水池中被提了出去,火逆鳞丝毫没有怜惜之情,就这样抓住姬天凝的头发,用力把她摔在水池边的地面上。 “噗通……” 坚硬的石头,令得姬天凝紧紧咬住牙齿,手掌中有细微的血珠渗出。刚才的一摔,令她身上被地面上带着棱角的石头磨伤,火辣辣地做疼。 没有叫一声,她不是娇柔的女子,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在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格外引人注目。她趴伏在地上,甩动头上的长发,把身子遮盖起来,游目四顾,想找到自己的衣服。 “你是找这些衣服吗?” 一件衣服高高地被白马皇帝拎在手中。用俯视的眼神,看着自己脚下的女子,一只脚重重地踩在姬天凝的头发上,令得姬天凝不能起身。 微微撇撇嘴,不屑地看着眼前可以和健美先生媲美的身躯,作为医学世家出身的她,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怎么会没有见过不穿衣服的男人。 毫无羞愧的觉悟,犀利的目光从火逆鳞身上扫过,平坦的腹部,没有一丝赘肉,完美的腹肌,若不是上面有一道疤痕,堪称完美。几道疤痕横亘在火逆鳞身上,不仅未能减少这个男人的魅力,反而令得他充满引诱力。 “朕的身材如何?” 火逆鳞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第一次和自己坦诚相见,就如此大方毫无避忌欣赏自己的女子,这只小y猫,果然有趣。 “一般一般,还算过得去,我不知道,原来帝王们都有露装癖,喜欢在女子面前展示自己的身躯。或者,只有南诏的君主才如此?” 微微动了动,被踩住的头发疼的要命,无法逃离魔爪,哦,是魔蹄。 衣服就在头顶,却是遥不可及,姬天凝彻底死了去够衣服的念头,侧头趴伏在地上,抓紧时间休息。刚才的溺水,虽然并不致命,但是极为难受,幸好没有喝进很多水,不然此刻更没有力气。 “飞天妹妹,你说什么?你去哪里,飞天妹妹,你不要走……” 哀婉凄伤的语调,从地下响起,姬天凝抬起头,努力向门口看着,伸出手去叫着:“飞天妹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他就在这里,你可以告诉他啊!” 火逆鳞微微侧头,向周围扫视,一层淡淡的雾气,在室内笼罩,室内的景物并不是很清晰。犀利的目光扫过,毫无所见。没有看到仰飞天,也没有仰飞天的灵魂。淡淡的白色雾气中,仿佛隐藏着什么,他的目光却是无法看透。 脸色阴沉地看着姬天凝,这只小y猫的花样还真多,是想用这招来对付他吗? “什么?飞天妹妹,你的孩子有危险?天啊,怎么可能,他可是皇帝,谁敢去害皇子?” 火逆鳞的心蓦然一紧,无论姬天凝的话是否真实,他都不能无动于衷。仰飞天的死,并未触动他的心,愤怒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在他预料掌控中,并不是因为仰飞天本人。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幕后害死仰飞天的那个“她”。 但是孩子就不同了,对火逆鳞而言,目前没有什么比孩子更加重要。这个孩子,是他第一个儿子,也是南诏第一位皇子。 “你是何人,受谁指使敢来害皇子?不要,滚开!” 本来哀婉悲伤的语气,赫然变得威严起来,声色俱厉,仿佛真的看到有人要伤害孩子。 “姬天凝,你以为你如此,会令朕上当吗?” “信不信由你,我本有预知一些事情的能力,能够预见到未曾发生的事情。刚才我见到仰飞天到此,对我言道,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你未能保她的命,她并不怪你,只希望你莫要连孩子也不能保全。” “一篇鬼话,你可知,你这番鬼话被他人听去,会如何吗?” 浓黑的剑眉微微皱起,犹疑地看着姬天凝,这个女子,总是让他感到神秘,有着说不清的气息。可以剖开人的腹部,挽救已经无救人的生命,可以割开孕妇的腹部,取出孩子。 他知道,他的皇子刚刚从仰飞天腹中取出时,是没有呼吸的,也正是这个被称之为y孽的蛮夷女子,用不为人知的手段,让他的皇子死而复生。 若不是背后的那只黑手,那仰飞天也不会死,她可以预知一些事情,是真?是假? 漆黑的眸子,宛如山泉般清澈,一双妙目看向门口,带着些许焦虑。 他不敢赌,用自己唯一的孩子去赌,即便是孩子无恙,他也要赶过去看看。至于这只小y猫,不过是他手掌中的玩具,跑不掉的。她会一直在这里,等他来要了她,偌大的皇宫,她无路可走。 嘴角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朕会回来的,你会因为戏弄朕,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脚从姬天凝头发上移开,手中的衣服扔在地上,转身取过自己的衣服,也没有令姬天凝或者其他人来为他更衣。用在战场上,被敌人夜袭的速度,飞快地套上衣服,快步向外走去。 身后,一抹优美的弧度,在姬天凝嘴角展现,白马皇帝总算是被她骗走了。 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用浴巾把身上飞快地擦拭干净,碰触到身上的青青紫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疼,皇帝这种生物,果然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这位冷血君王,我怀疑他有严重的凌虐狂以及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惜,这里貌似没有精神病院,不然那里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在心中诽谤着火逆鳞,想到一向冷静的火逆鳞刚才穿衣服的速度,不由得捂嘴笑了起来。 至于火逆鳞的孩子是否有事,她已经不关心了,只要能暂时逃离魔爪,她是不在乎用什么理由把火逆鳞调走的。 “我应该立即去觐见那位美太后,然后立刻为太后实施前期美容术,也好暂时离老虎远一点。就是这个主意,在他的母亲的宫中,他总不好意思对我做什么吧?” 打定主意,快步走到门口,蹙眉叫道:“稗子,稗子……” “不是让稗子在守门吗?怎么还是让色皇帝进来了?” 目光从四周扫过,没有看到稗子的身影,难道自己得意的太监弟弟,被色皇帝给抓走了? 伸脚向外走去,脚下踩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带着点温度,这种感觉…… 低头向地面看去,稗子就躺在门槛下,这里仍然有雾气,她也没有注意到躺在门槛下的稗子。蹲下来看了看,仍然有着正常呼吸和心跳,只是晕了过去。 “火逆鳞,我服你了,一个做皇帝的人,为了偷香窃玉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竟然把为我把守门口的小太监给打晕,古今帝王,虽然不说是后无来者,肯定是前无古人了!” 她却不知,这等小事何须火逆鳞动手,皇帝的手是很尊贵的,断然不会亲手去打晕一个小太监。 摇动着稗子,稗子朦胧地睁开眼睛,摩着后脖子:“娘娘,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刚才似乎看到圣上驾临,然后奴才就睡了过去。奴才该死,奴才……” 姬天凝拉起稗子:“不关你的事,随我去春晖宫。” 稗子上上下下看着姬天凝:“娘娘,您就这样去?” “怎么了?” 姬天凝低头看了看,衣服穿的很好,没有走g的地方。 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腰间,没有什么地方见不得人啊。 “娘娘,您还是回去换身衣服,等头发吹干再去觐见太后不迟,不然会被其他嫔妃说娘娘没有……” 稗子停住了口,没有教养、巫女……,等等难听的话他听得多了,只是没有敢告诉姬天凝。姬天凝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纯洁无暇的神仙姐姐。 姬天凝脸上妙目转动,宜嗔宜喜的娇靥绽开一抹笑意,伸出手摩稗子的头,揉着稗子的头发:“乖弟弟,在姐姐面前,没有什么话好隐瞒哦。有什么话,或者宫中流传姐姐什么流言,你要第一时间告诉姐姐,姐姐身边可只有你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莫要让姐姐失望。” 稗子羞愧地看着姬天凝,怎么可以把那些流言蜚语在神仙姐姐面前隐瞒起来,若是有人想害姐姐,可能那些流言会让姐姐提高警惕。 他在宫中没有多久,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到底还是稚嫩,被姬天凝如此一说,心中忐忑不安起来,目光不敢直视姬天凝,低头道:“那些话难听的很,不堪入耳,怎入得娘娘的耳中。” “走想走的路,听别人八卦,难听好听有什么要紧,难听也罢,好听也罢。我总是不走寻常路,他人私下的非议,不过是为我增添一些笑料。稗子,你说就是了。” “那些人暗中说娘娘是y孽,是蛮夷巫女,不是的,不是!娘娘是天上的仙子,是神医!” 激动的小脸通红,稚嫩的拳头紧紧握住,每次听到那些流言,他都会愤怒异常。只是被明里暗中教训了几次,才明白在这后宫中,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奴才,最低微的小太监。 若非因为他是侍候姬天凝的小太监,又在听雨阁里出入,经常可以见到皇上,早就被狠狠处罚了。 受到的那些委屈,他不愿意提起,没有到姬天凝身边来时,也看了许多。那些刚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吃的比猪还差,起的比鸡还早,干的比驴还多,待遇比狗还低。 想到这几句话,他不由得笑了起来,用爱慕的目光看着姬天凝。这些话,是姬天凝说的,用来形容后宫中的杂役。很实际,也很深刻,自从他把这句话说出去后,这句话很快就在后宫的杂役中流传开来,姬天凝也因此备受那些后宫最底层的杂役们爱戴。 第72章 仰贵妃归天 http://.biquxs.info/

从来不会打骂他们,看到他们时,也不会高高昂起头,而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看到他们身上的伤痕,总会蹙起秀眉,赐给他们神药,甚至会亲手为他们包扎治疗。 后宫中的低等杂役,包括那些小太监和小宫女,有病了是得不到治疗的,也没有药可以吃。他们只能凭借身子熬过去,等待病情好转。 但是所有的杂役都知道,如果有病了,就去找奇贵嫔,无论你是宫中最红的太监还是一个最低微的小太监,都会在奇贵嫔那里,得到最好的诊治,最好的神药,甚至娘娘会亲自为你治疗包扎。 杂役们,都会在火逆鳞上朝的时候,抽暇跑到听雨阁,求姬天凝赐予神药。姬天凝来者不拒,她从来不准那些太监和宫女,阻止这些卑微的杂役们来求助。 总是耐心地,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为他们诊治,赐予药物。此刻,听雨阁的几个房间,已经被姬天凝开辟为药房一般,所有的药物应有尽有。 这一切,自然离不开太医院的大力支持和赞助,火逆鳞的默许,也是导致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的原因。他一直没有反对,即使是后宫中多有非议,甚至有许多嫔妃为此谈何姬天凝不顾身份,他却是默默地纵容着。 他要好好看看,那个蛮夷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些杂役和找姬天凝看病的人,正好可以让他看到这些,火逆鳞甚至吩咐侍候姬天凝的侍女,把姬天凝诊治的病人详细记录下来。 不过,他显然是多余了,姬天凝早已经命人,把每一个病人的情况都记录下来,包括初诊时的病情、用药,再次复诊时的情况,药效等等。这本是最普通的病历,也是必备的东西。 这也是最让后宫杂役们感动的事情,当他们再次去听雨阁求医时,那位毫无架子的美丽娘娘,总是对他们的病情了如指掌,甚至记得他们的名字。 两个不同的声音,在后宫中流传,一个是y孽、巫女,一个是神医,神仙娘娘! 两个不同的声音,代表着两种不同的立场,一个是来自后宫权利层,一个是来自后宫最底层。 虽然那些嫔妃们,暗中称呼姬天凝y孽,认为她是蛮夷巫女,有着左右人生死的诡异能力。对姬天凝心中戒惧嫉妒的同时,却不耽误她们来找姬天凝治疗旧疾。 姬天凝从不会拒绝任何人,只是无论你是嫔妃还是杂役,同样要站排,这里不允许加塞,也休想加塞。 那些嫔妃们虽然为此愤愤不平,但是却无奈的很,她们还不敢在听雨阁生事,除非是她们活够了。谁都知道,火逆鳞处死嫔妃,是丝毫不会有半点犹豫的,而被处死的嫔妃,家族也会因此遭受责备。 “娘娘,说娘娘坏话的,都是那些嫉妒娘娘受宠的嫔妃们。我们底下人都说,娘娘乃是天上的仙子降临人间,来解救我们的痛苦。娘娘是神医,是天上的仙子……” 稗子语无伦次地说着,清澈的目光中,满是无尽仰慕。 “呵呵,y孽,巫女,真是有趣的称呼,很不错的称呼呀。就算我是y孽吧,还有些贴切,巫女,我倒是很想啊,那样就不用留在这里受苦了。” 稗子贴近了姬天凝,鬼头鬼脑地左右看看:“娘娘,您是不是不想留在这里,想逃出去?” 姬天凝毫无顾忌地点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连白马皇帝都知道,她一直就想逃走。可惜,这里是宫里,偌大的皇宫,她还没有走遍,也不知道该如何逃走。这里总是防范森严,侍卫们严守各处,高高的宫墙对她而言并不是问题,爬那她看起来并不算是很高的墙,没有什么难度。 难的是,那些守卫在紫禁城内外的侍卫,即便是后宫中,也不乏高手,火逆鳞身边的太监,个个都不是白给的。 见到稗子如此说,姬天凝心中一动,低声问道:“你找到办法了?” 稗子恋恋不舍地看着姬天凝,少年懵懂的心,正为这位神仙姐姐而备受煎熬。 稗子痴迷地看着姬天凝,在第一次姬天凝亲手为他敷药时,这张娇靥,就已经深深铭刻在他心中。发誓要用生命来守护神仙姐姐,自惭形秽,只能暗中关注姬天凝的一颦一笑,并为之牵动。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姬天凝,姬天凝在他心目中,是天上的仙子。 “可是,娘娘要是离开这里,奴才就再也见不到娘娘了。” 姬天凝看出稗子目光中的不舍,也明白稗子目光中的情意,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不仅因为稗子是小太监,更因为两个人的经历和年龄。稗子在姬天凝眼中,还是小屁孩一个,应该送进中学去进修。 手臂抬起,衣袖不经意间落下,露出雪白皓腕上的几道青紫的印记。看起来,只能打悲情牌了,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 羊脂白玉般的皓腕上,赫然有数道青紫,远看仿佛是几个手镯般。姬天凝不由得叹息,那位白马皇帝,似有送人不花钱手镯的爱好,记得这似乎应该是警察叔叔的爱好。 微微有些肿胀,白马皇帝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手下颇重。手腕火辣辣地做疼,同时疼痛的,还有身上不少地方。 想到自己的完璧之身,就这样被某色皇帝看了一个清清楚楚,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暗自在心中诽谤,皇帝都是有凌虐狂兼色潜质的生物。 “娘娘,娘娘您的手腕怎么了?” 稗子大惊失色,忘记了身份的尊卑,一把抓住姬天凝的手,心疼地用嘴吹着。 “咳咳……” 侍女红桃走了过来,瞪了稗子一眼,却是没有出声责怪,她知道,贵嫔娘娘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去责怪这个小家伙的,也同样不会责备她们。在这位主子身边侍候的好处,就是不用战战兢兢,担心会因为说错话,做错事而受到惩罚。 稗子急忙松开手,低下头不安地动着脚尖:“娘娘恕罪,奴才失礼了。” “回去。” 姬天凝笑了笑,扭身向听雨阁走了回去,的确是要换换衣服,好好装扮一番,也免得引起太后不快。那位太后,如今是后宫中唯一能对火逆鳞构成威胁的人。 换了简单的宫装,带着稗子向春晖宫而去,姬天凝没有带其他人,身边也唯有这个小太监才可靠些。 “稗子,你知道仰贵妃归天了吧?” “回禀娘娘,奴才听说了。” “你还听说了什么?” 稗子微微犹豫片刻,抬头看着姬天凝:“奴才听说是因为娘娘救治不力,淑惠娘娘病发而亡。不可能啊,前几日奴才随娘娘去看望淑惠娘娘,淑惠娘娘还和娘娘有说有笑,怎么就突然病故了?” 姬天凝微微闭了闭眼睛,那张比凋谢梨花更加惨白的娇颜,总是在她眼前晃动。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又似乎是想提醒她什么。 “突然,是很突然啊,可能某一天,我也会那般突然病故!” 语调冰寒没有一丝温度,风吹起宽大的宫装袖口,露出里面一道道青紫。 稗子目光中闪过愤怒之色,拳头握紧,上前两步紧紧贴在姬天凝身后:“娘娘,是谁竟然敢伤害娘娘,就不怕圣上治罪吗?圣上可是赐娘娘免罪诏书了,还有人敢暗中伤害娘娘吗?都是我不好,没有为娘娘把门守好,若是让我得知,是谁敢冒犯娘娘,一定要杀了他。” 一抹讥嘲的笑意,在嘴边展现,扭头看着稗子:“正如你所言,在这后宫中,有某人免罪诏书的我,还有谁敢伤害,除了他以外?我终于明白,那纸诏书不过是一件无用的东西,对他而言,毫无约束力。” “是,是皇上……” 稗子低下头,不要说是皇上,便是这宫中有职位的太监,也可以随意处死他们这样的小太监,不会激起一丝波澜。 “傻孩子,不要多想了,那不是你的错。这里,有谁能阻拦他?他想怎样便怎样。唯有离开这里,我才能得到自由,去做想做的事,走自己想走的路。稗子,你知道吗?我想踏遍天下的名山大川,去救治那些贫苦的百姓,而不是在这里,陷入后宫的倾轧和争斗中。” “皇上,皇上这么可以如此对待娘娘,皇上对娘娘做了什么?” 目光中满是愤怒和无奈,无论皇上对姬天凝做了什么,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一点办法。 “没有什么。” 姬天凝捂住肋下,痛苦地弯下腰:“死不了的,他不会杀死我的,只是要不断的折磨我,直到我屈服我为止。不自由,勿宁死!” 娇美的脸上,满是向往自由的神情,姬天凝身上仍然在隐隐做疼。被火逆鳞捏的伤痕,还有摔落在水池边地上的伤痕,并不是很严重,但是为了博得稗子的同情,知道可以逃出去的办法,她也不得不如此了。 “娘娘……” 稗子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泪花,他还是一个很天真的孩子,对姬天凝的爱慕和敬慕,让他看不得姬天凝受一点委屈。 第73章 皇子遇害?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每次让姬天凝受委屈时,他都会恨的咬破自己的嘴巴,指甲刺破自己的掌心,却是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默默地看着。 “宫中的杂役有时可以出宫去,但是盘查十分严密,我一定要找出让娘娘逃出去的办法,不能让娘娘在这里受委屈,甚至是……” 稗子颤抖了一下,暗中也有人传说,仰飞天是被害死的,是中毒而死。他不清楚仰飞天是如何死的,这种事情连问都不要去问。但是刚才姬天凝的话,让他明白,仰飞天的死,应该并不正常。 他不能看着神仙姐姐,在这里受苦,甚至会像仰飞天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神仙姐姐说要踏遍名山大川,还要去救治那些贫困百姓,那真是太好了。” 稗子出身贫困之家,不然家中也不会送他入宫做太监了,贫困百姓缺衣少食,更缺少医药和治疗。大多数的百姓,生病后只能自己采摘几株草药服用,鲜有去就诊求医之人。 “娘娘要走遍天下,踏遍天下的名山大川,救治那些贫困的百姓吗?可是,那些百姓们,大多食不果腹,可没有钱看病。” “那有什么要紧,山间多的是草药,我身边也有不少银票,那些银票我带许多也是无用,可以救济那些贫困的百姓,教给他们赚钱的方法。对了稗子,你家在何处?也许我能路过你家,可以替你回家去看看。” 稗子目光中露出希望,他还是个孩子,多想回家去看看,但是入宫做了太监后,就永远不可能有回家的一天了。或许,在未来他能在后宫混出个样儿来,那时才有希望回家去看看。 “奴才的家离这里不远,就在三百里外,若是娘娘真的出宫了,一定要替我回去看看。奴才走时,我爹爹病重,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目光中闪过黯然,为了给父亲治病,他才被卖掉,送入宫中。 伸手在稗子头上揉了会儿,用柔和的目光看着稗子:“以后姐姐会替你回去看看的,有机会也会带你回去看看父母,若是你父亲病还没有好,姐姐会为他治好,若是缺少钱财,姐姐会给他们,令他们衣食无忧。” 太后、皇上、皇后和后宫诸多嫔妃送来的礼物,大部分被姬天凝换成了银票。这一点不仅令火逆鳞极其无语,也令所有人的眼球都爆了出来。五德整天愁眉苦脸,拿着那些在后宫嫔妃引以为荣的赏赐之物,去换贵嫔娘娘要的银票。 每一样东西,都可以用白花花的银票来换,姬天凝感觉,不可能带着这些累赘逃出去,换成银票就贴心了,可以随身携带,方便轻盈。因此,她才不管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即使是赔钱,赔的也不是她。 这些东西都是白来的,多换点银票还是少换点银票,她根本就不在乎。何况,她也乐得让五德从中得些回扣。 这位大太监,同样是她需要结交,给些好处的人。她不会看不起一个最卑微的奴婢,同样也明白,什么样的人,该给他们好处。 谁知道,这些人中,会不会有人在她逃出去的事情上,给她助力,或者在她日常中,给她一些帮助。宁可错交,不可放过,本着这个原则,姬天凝为日后的逃走做着一切准备。 “娘娘,想混出宫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出宫后不久,娘娘失踪的事情就会被发现。那个时候,都城就会禁严,到处搜索,很难不被搜索出来抓到。” “哦,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一把抓住稗子,激动地扭头看着稗子,逃出去,她想了很久,找了很久,可惜一直没有办法。 “圣上每日都会驾临听雨阁,娘娘若是失踪半日,立即就会被发现。即便是娘娘能逃出去,也绝对逃不远,就会被抓回来。逃跑的宫女,被抓住后,全家抄斩,祸灭九族!” “我可没有家让他们抄,更没有九族可以灭,典型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娘娘,即使是圣上宠爱娘娘,若是娘娘逃跑被抓了回来,也是死路一条。奴才可不想,看到娘娘被抓回来处死。” “你先说说,如何才能逃出去。” 姬天凝迫不及待,可能过一会,那位白马皇帝,就会来找她的晦气,去了春晖宫,发现皇子无恙,定不会就这样放过她。要是再上演一场强攻的戏码,她该如何是好? “娘娘,您还是等等吧,等娘娘有了让圣上不会在短期内发现你失踪的机会,再说如何出宫。” “那容易的很,我就说为太后治病,要留在春晖宫,这样他就不会发现我失踪了。出宫后,我快马加鞭,一路先出京城,然后就去其他国家,让他鞭长莫及。” 稗子呆了呆,最难的问题,在这位娘娘面前,似乎最简单不过。的确,若是用这样的理由留在春晖宫中,皇上也不可能每天都到春晖宫去烦扰,是个办法。 “好稗子,快说说,要如何才能逃出去。我本来是想利用太后出宫祈福的机会,从这里逃出去,但是谁知道到时候我能不能跟随太后出宫,要做好两手准备啊。” 再过些时日,就是太后出宫祈福的日子,到时必然要出宫采买许多东西,更有太监和宫女要先去鸿蒙观打扫恭候。那时,太后会吩咐下人出去购买东西,准备一切事宜。若是在那个时候,化妆改扮了弄到腰牌混出去,不是不可能的。” “对啊,好主意,稗子你真聪明,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给姐姐留神些。嘿嘿,白马皇帝,本女王就要挣开这个金丝笼了,稗子,你真好。” 姬天凝俯身在稗子脸颊上亲了一下,浑然不管周围那些惊恐万状的目光,跳着向春晖宫走去。想到有机会逃跑,心中充满快乐,脚步也轻盈起来。 好在,后宫中的人,见多了这位娘娘没有修养不顾身份的行为,已经开始习惯起来。周围的侍女和太监,见到姬天凝过来,脸上展现出真切的笑容,那些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们多多少少,都受过这位娘娘的好处。即便自己没有,亲近的人也接受过。何况,他们可能某天也会染病,要求这位娘娘给诊治。 挥手和后宫中每一个对自己行礼的人打招呼,脸上带着温和快乐的笑容,她的快乐,感染了每一个人,发自内心为这位娘娘祝福。 春晖宫就在眼前,姬天凝刚刚到了春晖宫的门口,却看到里面的人脸色惶恐,有些慌乱的模样。 随手抓过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急忙跪倒行礼,姬天凝拉起小太监:“你们为何慌慌张张的,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小太监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到姬天凝,急忙低下头趁起身时靠近姬天凝,低低的声音道:“娘娘快回宫吧,刚才有人想害皇子,被圣上发现了!此地已经成是非之地,娘娘留在此地,会招惹麻烦!” 小太监飞快地和姬天凝拉开距离,躬身行礼后退了下去,姬天凝一愣,皇子遇害?难道自己的话,真的应验了? 第74章 下定决心 http://.biquxs.info/

一根银针,长有五寸,尖利的针尖寒芒闪动。微微颤动着的寒光后面,是一张犹豫充满畏惧的脸庞。 刺,还是不刺? 纤纤素手,不停地颤抖着,脸色瞬息万变。刺和不刺,她可能都无法再活下去,只是刺了,还可能有一线生机,不刺,必然是死,而且会死的很凄惨,还要连累家人。 红色的襁褓中,静静地睡着一个弱小的婴儿,雪白的脸柔弱,过度缺乏血色,令得这个婴儿更加引人垂怜。肌肤几乎接近半透明,带着不健康的颜色,长长的睫毛形成一片阴影,覆盖了紧紧闭着的眼睑。 大红的襁褓上,绣着金色的龙纹,檀木婴儿床,屋子里飘荡着一股药香。 微微闭了闭眼睛,终究是要刺下去的,一家人的命,就攥在她的手中。 “殿下莫要怪奴婢心狠,你便是留下来,也是受罪,莫如就跟随淑惠娘娘一起去吧!” 襁褓中的孩子,竟然是南诏唯一的皇子,也是姬天凝费尽心力救下的孩子。 睡梦中的孩子,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般。 “哇……” 孩子蓦然哭了起来,侍女的手一颤,针落在地上。她急忙拾起,用手捂住孩子的嘴,孩子的哭声会惊动其他人,要快些动手了。 手中的针,再无犹豫,径直向孩子的头顶刺入。 一道红色的身影闪过,一只大手握住了侍女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把孩子抱了起来,手臂微微挥动,侍女的身子凭空飞起,重重撞击在墙壁上。 低下头仔细看着自己的孩子,目光中再无丝毫冰寒的温度,而是充满柔情。 “哇哇……” 孩子的小手抓着,大哭起来,似乎是感受到温暖,抓住了火逆鳞的衣襟,头颅在火逆鳞心口蠕动着。 看到孩子无恙,火逆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若是晚来一步,孩子就遇害了。 早已经有人看到皇上独自闪身跑进皇子的寝宫,侍女和太监们急忙进来侍候着,却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侍女,不由得张皇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是谁轮值,侍候皇子?” 头未曾扭回,轻轻地抱着自己的孩子,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南诏第一位皇子。 “启禀圣上,今日轮值的人是碧蕊和m桃。“ “朕曾经下过旨意,这里日夜不得离人,如今轮值的人在何处?” 一个年级较大的侍女惊惶地回禀:“启禀圣上,已经去寻找了,都是奴婢失职,请圣上赐罚。” “尔等该死,若不是朕及时赶到,朕的皇子就被这个贱婢给害死了。这个贱婢是谁?” 回头时,眸子中充满杀机,敢害他唯一的儿子,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即使是“她”,还有“她”身后的势力,他也不会放过。 侍女静静地趴伏在地上,那根银针就落在地上,闪动着寒光。 有人急忙上前去拽侍女,侍女的脸露了出来,青黑色的脸,七窍流血,不甘的眼睛大大地瞪视着,吓的拽侍女的人,一松手坐了地上。 “哼!” 从鼻孔中喷出冰冷的气息,就这样自杀了,真是便宜了她。只是如此一来,线索也中断了。 “来人,把今日轮值的贱婢带上来。” 门外跑进来两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启禀圣上,碧蕊和m桃已经死了,是被下毒害死的。” 五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火逆鳞身边,微微躬身低头低声道:“启禀皇上,碧蕊和m桃在旁边的夹道中发现的,显然是被毒毙后拖到那里的。这个服毒自杀的宫女,乃是在听雨阁侍候的小宫女青蕾。” 眼睛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听雨阁吗?是针对那只小y猫,还是想搅浑后宫的水? “等等,姬天凝如何会知道,有人要害朕的皇子。她不可能会这样做,派人前来谋害朕的皇子。若是她有此心,就不会救朕的孩子了。只是,她真的有未卜先知可以预言吉凶的能力吗?或者,她真的是蛮夷的巫女,有着不为人知的巫术?” 火逆鳞并不相信,姬天凝会派人来谋杀皇子,那对姬天凝毫无好处。之所以有人会令听雨阁中的侍女来做这件事情,不过是想混淆视听,转移视线罢了。 “五德,派可靠的人日夜守候皇子的寝宫,没有朕的旨意,闲杂人等不得出入。把这个贱婢查清楚,定不要放过蛛丝马迹。” “奴才遵旨。” 五德立刻吩咐下去,令人严密把守春晖宫,查找可疑之人。幸好此时,姬天凝得到某个小太监知恩图报报信,及时离开,否则定会惹起火逆鳞的怀疑。 眸子中满是冰寒的温度,透过窗棂遥望向“她”所在的地方,拳头在袖口中紧握:“你已经触及朕的逆鳞,朕的底线。飞天的死,令朕对你的容忍已经达到了极致,而朕的皇子,不容有失。莫要以为朕动不了你,只是时辰未到而已。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朕唯一的皇子打主意。” 一抹浓重的杀机,在眸子中升起,凛然的杀机令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哇、哇……” 似乎被浓重的杀机所刺激,孩子大哭起来,有人上前抱起孩子,轻柔地哄着。 目光转到孩子身上,身上的浓重杀机,蓦然消失,周围的人立时松了一口气。 “五德,把可疑之人,还有负责侍候皇子的人都看押起来,好生审问,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这些人。” “圣上请放宽心,奴才都已经吩咐下去了,侍候殿下和保护殿下的人,也都安排好了。” 五德有些疑惑,皇上明明是进了温泉浴室,去和那位奇贵嫔浓情。为何,转眼间急匆匆地出来,一路快步几乎是用轻功来到春晖宫。刚才,他也看到那个侍女要害皇子,皇上又是如何知道有人要害皇子的? 目光中露出深思,那位贵嫔娘娘,真是令人看不透啊。表面上很简单,很纯真,喜怒哀乐,总是灿烂地展露在脸上。 但是,她究竟有何手段,令得圣上如此? 春晖宫中,此刻也没有人去注意姬天凝,因为姬天凝今日身着宫装,偏偏又没有带着代表嫔妃等级的饰物。她嫌那些首饰太过沉重,不愿意把自己打扮的孔雀一般,身上的宫装,也是素淡的颜色,在宫女中并不很显眼。 刚才的小太监,也是因为去听雨阁找姬天凝看过病,被她抓了过来,才注意到她,对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就立刻急忙离开了。 姬天凝游目四顾,周围的人脸色皆带着惊惶之色,行色匆匆,她急忙扭身走出春晖宫,一路快步离开。 刚才的小太监的话,让她明白,皇子果然遇到了危险,她一语成谶。 既然如此,白马皇帝没有时间和心情再来找她,定然恼怒异常,正在寻找幕后指使害皇子的黑手。这个时候,她还是躲远点好,免得被殃及鱼池。 匆匆忙忙回到了听雨阁,凝望着远处的红墙碧瓦,这堂皇富丽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罪恶。即便是皇子的母亲,皇帝的嫔妃,都难免会被害死。南诏第一位皇子,也是仅有的一位皇子,也会遇害。 心冷的如同被浸在冰水中般,她只是一个没女,如果死在这里,不会令后宫掀起一丝波澜。 曾经,她以为,自己与众不同,身怀现代医术,对古代的医术并不如何放在心上。直到,她看到仰飞天的肺结核被控制得很好,并没有因为曾经在她记忆中古代无法治愈的痨病而死掉,而是被控制住。 那时,她也只是有些微的惊奇,并没有太放在心中。 “可是,我的医术再好,也斗不过后宫的权谋。我能救活人,却救不了她的命,她终是死了,去的那样痛苦,那样不甘。或许,某一天,我也会如她那般,静悄悄痛苦地离开,也许只有死掉,才能离开这里吧!” 站在听雨阁前,这里的景色美丽,周围是碧波荡漾,荷花的清香随风飘荡。繁花似锦,却无法让姬天凝的心放松。早已经知道,后宫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但是亲眼所见,真真切切的感觉,和看书,看电视剧的差别太大。 亲眼看着,自己费尽心力救活的两个人,一个已经痛苦地死去,一个被暗害,还不知道现在如何。 “稗子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还没有打听到孩子如何吗?” 姬天凝忧心如焚,那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娇柔一如他的母亲,因为是早产,加之仰飞天先天不足,孩子身子极弱。即便是这样一个孩子,仍然有人不肯放过。 “会是谁?难道是皇后?” 眼前出现了那张绝美的脸,在绝美的面容背后,是否有一颗蛇蝎般的毒辣心肠?一眼望不尽,红墙碧瓦,就如看不透后宫中那些女子的心。 “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的爱,甚至只是回眸一顾,值得你们如此吗?” 这一刻,姬天凝再度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去走自己想走的路。 第75章 浓浓的酸意 http://.biquxs.info/

一袭白衣从远处飘然而至,在这堂皇富丽的宫殿中,格外引人注目。 淡淡的莲花清香,随白衣而至,隐隐莲花纹路,在阳光下微微在袍服上闪动。不曾穿戴官服,一张俊逸的脸上,带着温润的微笑,如那碧波上微微绽开的莲花般超然出尘。 一支白玉莲花簪,插在头顶,一头银丝,在阳光下耀眼生辉。 两缕银发,从鬓边垂下,衬托的那张俊逸脸庞,浑不似人间所有。飘然而来,如碧波中的白莲化作的精灵般,丝毫没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尚秋原!” 目光落在尚秋原的银发上,曾几何时,这位男子风华正茂,站在修罗场中,宛如淤泥中亭亭玉立的一朵白莲。曾几何时,笑对生死,翩然若雪山上的雪莲,不会为尘俗沾染。 上次见这男子时,他仍然带着温柔的笑意,那温润的目光让她流连。 如今,才多久未见,那个风姿翩翩的男子,竟然已经是满头银发。 “微臣参见娘娘。” 尚秋原微微躬身施礼,目光扫过姬天凝,一片淡然,毫无波澜。 “你,你怎么会……” 姬天凝走到尚秋原面前,伸手抓起尚秋原肩头的一缕银发,如今,尚秋原头上,已经尽是这般的银发,宛如老叟一般。只是满头的银发,不仅未曾让尚秋原增添一分老态,反而使得这个男子,更添几分出尘绝俗之姿。 “娘娘,请娘娘言行谨慎,此地乃是后宫。” 尚秋原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把银发从姬天凝手中抽出,向后退了两步,这位姑娘,还是那般的言行无忌,不知道谨慎一些。以她这般的脾气,想必还不知道,在后宫中惹下了多少是非。 身在朝堂之上,也时常听说这位贵嫔娘娘的奇闻异事,如今这些传言,已经成为朝臣和百姓们津津乐道,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他不明白,那位冷血君王,为何对姬天凝如此纵容,令姬天凝屡次做出出格的事情。往日,这些事情,只要有一件放在其他后宫嫔妃的身上,定然已经被杖毙了。 “尚哥哥,你越来越帅,越来越迷人了。” 灵动漆黑的大眼睛,拼命眨动着向尚秋原放电,就不信了,以自己现代人的魅力,就不能稍微令这个淡然的男子动心。 一抹真心的笑容,在嘴边绽放,尚秋原摇摇头,连那位冷血君王都没有辙的女子,他同样也拿姬天凝毫无办法。心中对这个女子,有着奇异的好感,不愿意看到她,在这后宫中被淹没。 “娘娘,此地乃是禁宫,娘娘言行需当谨慎,须知君王之心最难测,耐心也最是有限。” “尚哥哥,还是你最好了,知道关心人,好久不见,尚哥哥我很想你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本着这个精神,姬天凝戏弄着这个雪莲般的男子。从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子,就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好好戏弄一下,他的头发,是为了谁而白? “咳咳……” 尚秋原轻声咳嗽着,有些尴尬地看着姬天凝,还不曾见过如此大胆肆无忌惮的女子,尤其她还是后宫的嫔妃。 目光从四周扫过,附近没有人,无需担心隔墙有耳。这里前后都是湖水,除非是水中有偷听的人,否则不会有人听到他们说话。带他前来的太监,早已经施礼后退到远处。 “你在这里可好?我在外面,听说了你不少事情。” “不好。” 姬天凝抬起手腕,雪白的皓腕上,赫然有几道青紫。 歪头靠近尚秋原,调皮地看着这个男子,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那个皇帝是个凌虐狂,我好几次差一点就被他掐死,人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都是他下黑手弄的。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可怜人家的身子,被弄得伤痕累累。哥哥,你不信?你不信我掀开衣服给你看。” 抬手掳起袖子,露出带着青紫淤痕的手臂,然后就要拉开衣襟。 “我的好姑娘,不要闹了,你可知,你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放在其他嫔妃身上,死十次也有余了。圣上的耐心是有限的,太过分只能令你吃亏。” 姬天凝撇撇嘴:“尚秋原,一点都不好玩,我好想逃出去。不过,要是逃了出去,却是担心无法逃离京城,就会被抓回去,那时我就死定了。” “你担忧的极为有理,若是你在后宫失踪,会很快被发现,到时京城戒严,想逃离京城很难。” “好哥哥,你要拉我一把啊。” 大眼睛一个劲对尚秋原眨动,靠近尚秋原,呼吸着这个男子身上莲花般的味道。 “娘娘,微臣是前来觐见圣上的,娘娘该回宫了。” 趁着姬天凝吃自己豆腐的瞬间,尚秋原微微前倾,靠近了姬天凝,飞快地抓住姬天凝的手掌。只是一瞬间,有衣袖和树木的遮掩,他相信身后低头的太监不会看到这一幕。 身子飞快退后,向姬天凝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姬天凝的心在怦怦地跳动,何时这位好哥哥变得如此大胆了,竟然敢在深宫中吃她的豆腐? 手掌中,多了一物,急忙缩手把手中的东西放进衣袖中,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那个白莲般的男子。 “今日不吉,不宜出门,你还是回去,等明日再来吧。” 目光中露出疑惑,若非是有紧急军务,他也不会入宫来觐见火逆鳞了。 “皇子遇害,如今不知道情况如何,那人一定是郁闷到了极点,你还是莫要触他的霉头,改日再来吧。” “事关紧急,等不得,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后宫的是是非非,莫要惹上身,一切小心在意。” 温润的眸子,露出关心,这个女子,不仅为他治疗过,还救过他兄弟的命,更救活了他手下很多将士,这份情,他必然要还。何况,天下的女子虽然多,能和他畅谈的,也唯有面前这个不羁的女子。 姬天凝展颜一笑,魅惑地向尚秋原抛了一个媚眼:“好哥哥,莫要在这里做什么侯爷了,带我私奔吧!” “哈哈哈……” 入目,是尚秋原诧异到极点的俊逸脸庞,终于让那个淡然的男子,失去了波澜不惊的平静,心头不由得得意非常。扬声大笑,雪白的贝齿展露,笑的是那样肆无忌惮,那样天然。 尚秋原心中不由得一动,这个女子,是如此率真,笑的开心毫不掩饰,恨的明朗,从不遮掩。 “什么事笑的如此开心?” 远处,出现了一道火红的身影,看着那个女子,和自己手下的臣子笑的如此没有顾忌,这样的笑容,却是从来没有在他眼前展现过。 远远便看见姬天凝和尚秋原站在一起说话,心中竟然有浓浓的酸意,那只小y猫,是在公然引诱自己的臣子吗?身为贵嫔,怎么可以随意和大臣在一起谈笑,如果放在其他嫔妃的身上,定然早已经被他拿下治罪了。 脸色冷到极点,心中的怒意无法宣泄,缓缓地向姬天凝和尚秋原走了过来。 姬天凝看到火逆鳞走了过来,一扭身,快步走进听雨阁,给火逆鳞留下一个好大的背影。 “嘎吱吱……” 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此刻,火逆鳞恨不得一把揪住那只小y猫的头发,拉过来好好收拾一番。看到皇上驾到,不过来迎接施礼,竟然扭身跑掉了,这宫中的规矩,看起来是白学了。 眸子中燃烧起两簇火苗,看着那道曼妙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中,拳头不由得握紧。 刚才,在温泉中没有得到姬天凝,本来就是满心的火气。赶到春晖宫中,也没有让任何人通报,自行去看自己的儿子。却看到,有一个宫女手中持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正要插到孩子的头顶。 幸得他去得及时,那个宫女也是心中害怕,手一个劲颤抖,被他一把抓住,救下孩子。 想到姬天凝的预言,火逆鳞心中一阵发寒,若是没有听从姬天凝的劝告,及时赶到,唯一的儿子已经遇害了。 救下皇子后,那个宫女却早已经服毒自杀,令得他想发的火气,都无从下手。头痛如裂,不得不超量服下药丸,休息了片刻才回来。他本来是想问姬天凝,是如何知道有人要害皇子的。 只是,刚刚回到听雨阁,就看到姬天凝和尚秋原有说有笑地站在一起,心头的火气更盛。 “微臣参见圣上,有紧急军务禀报。” 尚秋原看出火逆鳞目光中的怒火,淡淡地躬身施礼,一句话令得火逆鳞不得不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嗯,随朕到书房。” 从尚秋原面前走过,没有什么事情比尚秋原的话更重要,即便是他唯一的儿子。儿子没有可以再生,那个机会,却是千载难逢。 挺直身躯,看着那道火红的身影,是那样孤独。 随着火逆鳞进了听雨阁的书房中,这里是禁地,五德静静地站立在书房外面不远的地方,周围尽是侍卫,无人可以靠近。 手紧紧地握住椅子,久久没有坐下,火逆鳞仍然未能抑制自己的愤怒,头仍然在隐隐作痛。 冰凉的金属龙椅扶手在手心中摩擦,感受着椅子扶手上雕刻的龙纹和温度,一丝丝凉意令火逆鳞心中微微冷静了些许。他本来极少如此动怒,不仅是因为身为帝王的城府,更因为近年来越来越冷酷。 第76章 脚下的臣子 http://.biquxs.info/

犯了错误的人,或者让他看不顺眼的人,拿下治罪便是,不值得他动怒。有头痛的毛病后,火逆鳞渐渐学习控制情绪,不令自己轻易动怒,结果便是情绪更加喜怒无常,冷酷无情。 金属的龙椅,坐在上面并不如何舒服,大红的锦垫,也未能消除龙椅的冰凉。 火逆鳞不愿意把锦垫加厚,那种温度,会提醒他,这个位置并不稳定。 五国,南诏虽然已经立国,近年来在他铁腕治理下,日益强大,但是和其他四国比起来,优势并不明显。 云梦,那个庞然大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然以天下之主自居。 北夷,马背上的国家,民风彪悍勇武,地处北方,离南诏天长水远,却也是火逆鳞心中的劲敌。 静海,与南诏隔云梦而相望,边陲直至大海,其国君高深莫测。 丰原,这是火逆鳞最熟悉的一个国家,两国之间,多次争斗。曾经,丰原驸马爷尚秋原,是他最大的一个对手。 丰原富饶广阔,国君虽然有些老迈,手下多良臣大将,和南诏多年连征战不息,南诏却未曾占得什么便宜。 南诏和丰原接壤,丰原地处中腹之地,亦是兵家必争之地。和云梦最为接近,关系也最好。往往会得到云梦的援助,以云梦属国自居。 其实,五国中的其余四国,在面子上,还会以属国自居,每年亦会献上贡品,表示没有不臣之心。云梦虽然破裂,四分五裂,名义上,仍然是天下共主。只是每个国家和各地诸侯送上的贡品,也越来越轻薄。 火逆鳞的野心,在于天下,一个小小的南诏,早已经难以满足。而这野心,随着他头痛的病症,也越来越严重,南诏近年来征战不断,意图扩大地盘,染指其他国土。 他最大的心病,一是没有子嗣,二是不知道能否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统一天下的壮举。 很久以前,他已经明白,自己的病,太医们不能治疗,只能以药物控制。便是这药物,也是从各地搜集后炼制而成,弥足珍贵。暗中在天下征集了各地医者后,火逆鳞早已经不抱能治愈的想法,只是想在自己最后病发之前,把南诏的国土,一寸寸地扩大,扩大…… 不在外征战之时,回到皇宫,他努力耕耘,后宫的嫔妃们雨露均沾,只是想为自己留下一个子嗣。 然而,几年过去,膝下无子已经成为火逆鳞的心病。 如此,终于有了一个儿子的他,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唯一的儿子。刚才在春晖宫中的一幕,让他耿耿于怀,鲜红龙袍下的衣服,尽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心仍然在狂跳,唯一的儿子,差一点就这样失去,令他已经无法控制愤怒。 云梦,曾经统一了天下的国家,原本四分五裂的局势,因为云梦出了一代绝世帝王,天下合一。历经三百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云梦国君奢侈无度,导致天下刀兵四起。 三百年的基业,转瞬间群雄割据,诸侯各霸一方,遥遥尊云梦为主,却是各行其是。 火逆鳞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多年的经营后,雄踞一方成为一方霸主,意图扩大疆土,称王称帝。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空辜负大好霸业。火逆鳞接下父亲留下的基业,用铁腕手段,短短几年内平了数路诸侯,称帝于南方祖龙城。 祖龙城,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只因为火逆鳞的父亲战死在此地,后火逆鳞定都此地,改称祖龙。 他要记住,祖龙是自己父子两代奋斗所得来的地方,却不是他停下脚步的地方。他要在这里,展宏图霸业,成就天下一统。 如今,最好的机会到来了,丰原国的驸马爷,护国大将军,大元帅尚秋原归降,带给他丰原必乱的消息。从那时起,他格外关注丰原的一举一动,看着丰原一点点乱了起来。 “圣上,丰原已经内乱频起,外忧将至。如今,丰原七皇子继位,不被其他兄弟所承认,四皇子起边陲大兵,进兵肥水,直逼都城丰饶。六皇子尽起私兵,招募各地勤王。” 火红色的背影对着尚秋原,红色袍服上的龙纹,因衣袍的微微颤动而变幻,宛如活了一般。 “自古以来,逐鹿天下帝王术,那个皇位,便真的那般舒服吗?为了争夺这金灿灿的皇位,子弑父,臣弑君,兄弟阋墙互相倾轧。金色的龙椅,耀人眼目,却是用至亲骨肉的血铸就的!” 风从金銮殿外吹拂进来,扬起银发,掠过尚秋原眼梢。默然看着自己一夜间变得雪白的银发,心中蓦然一痛。 被调遣和南诏征战,只是第一步,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只是第二步。为了遣开他,丰原国父子二人,煞费苦心。 “为何?我既无意王位,亦不曾有丝毫叛逆之心,你等谁坐皇位,与我何干?却为何要令我手下无数将士枉死沙场?其后,汝等更挟持我家人,恨我不死,令我刺杀南诏国君,更以叛逆罪,诛杀我九族,不曾有一人逃生。可怜我的儿女,一个正在牙牙学语,一个尚在襁褓之中,便这样被你们杀了!” 温润的眸子中,蓦然闪过利光,丰原早就派人来,对他言道,如若刺杀南诏国君成功,可以赦免他叛国之罪。 他岂不知,这只是个诱饵,若他真的如此做了,自己和手下将士,定会因此走投无路,死无葬身之地,而丰原亦不会再收容他们。 早在丰原派人来游说他之前,他的家人已经遇害,游说不过是一个陷阱,令他身败名裂,无法为家人报仇雪恨,为手下讨还血债的陷阱。 他毫不犹豫,把游说的人献给了火逆鳞,没有丝毫隐瞒。 “你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语调中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这一天来的如此快,出乎他的意料。那个绊脚石,最大的敌人如今是跪伏在他脚下的臣子,将成为他攻打丰原的先锋和大将。 一直想降服的国家,丰原,如今内战频起,每日细作都有军报呈上。只是,尚秋原知道的,永远比他的细作要多一些,细一些,早一些。 手用力握住椅子扶手,用以控制心中的情绪,火逆鳞明白,作为丰原国的驸马爷,多年的大将军和掌兵的元帅,尚秋原一定有自己得到消息的方式。这是好事,他可以从尚秋原的禀报中,探查他的决心和忠心,估量这个曾经最大的对手,还有多少价值和潜力。 在看到尚秋原一夜间乌发染霜,尽皆变成银发时,他就知道,这位丰原曾经的驸马爷,将成为他得到丰原最大的助力。 得知尚秋原九族尽被诛灭,他无需再去猜疑这位臣子有不臣之心,这位大臣此刻的心中,唯有报仇雪恨,为了手下那些无辜被抛弃在战场,死在沙场的将士。为了妻子儿女,为了所有的亲属和家人。 火逆鳞嘴角翘起,露出一抹阴沉得意的微笑:“丰原,还真是会自毁长城,若是你们还有尚秋原在,还可以收拾残局。只是,你们都错了,这样一个忠心耿耿,从无野心之人,你们为了争夺皇位,竟然抛弃了他。 眸子中跳动着火焰,那是燃烧的野心,有尚秋原在,丰原大乱,把丰原掌握在手中,指日可待。 “微臣在丰原也还有几个忠心的手下和好友,可以得知皇位之争和某些机密,待圣上挥兵之日,他们亦会助微臣一臂之力。还请圣上日后厚待他们,他们必定可以为圣上立不世功业,尽心竭力。” 火逆鳞微微扭过身躯,看着尚秋原,入目是那一片雪白的银发,随风飞舞。 温润的目光,此刻犀利如同出鞘的刀剑,望向遥远的丰原。那个宛如雪莲般的男子,此刻傲立风雪之巅,即将刮起惊天的风暴。 火逆鳞满意地笑了,这样的尚秋原,才是他心目中的大将,可以百战百胜,扫平丰原的大将军。 “如今局势如何?卿家可与朕细说之。” 空荡荡的偏殿中,只有五德悄然静立在一角,似乎并不存在一般,目光淡淡地看着尚秋原。他有把握,在这个名震五国的大将军出手的一瞬间,就挡在火逆鳞面前,令他一切的计划失败。 只是,他仍然无声无息地站立在角落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四皇子前日派来使臣,意图与臣结盟,让臣回归丰原助他一臂之力。他允诺,事成之后,尽杀七皇子一门,封微臣王位。” “朕想,不只是四皇子向爱卿许以厚位吧?” 火逆鳞知道,丰原的几个皇子,除了都城坐在皇位上的七皇子外,其余的几个皇子,都不可能放弃尚秋原这位曾经丰原的大将军,三军统帅。 尚秋原淡淡一笑,知道丰原来人拉拢他的事情,不可能瞒过火逆鳞,他也没有想过要隐瞒。这亦是让这位圣上明白,他这位臣子价值之时。 “皇上圣明,几位皇子都曾和微臣联系过,微臣亦向圣上禀告过。今日,六皇子派遣使臣前来,送来书信,请圣上过目。” 第77章 改弦易辙 http://.biquxs.info/

微微垂首,双手呈上书信,火逆鳞走下台阶取下尚秋原手中的书信,顺手拍了拍尚秋原的肩膀:“爱卿放心,丰氏一族,都将交给爱卿处置。日后丰原国灭之时,爱卿居功最伟,当赐封公爵之位。朕有一位御妹,贤淑美丽,待爱卿立军功后,朕便赐婚与爱卿如何?” 尚秋原微微躬身:“谢圣上天恩,只是尚秋原乃是降臣,蒙圣上不罪,封以侯爵之位,已经甚感惶恐不已。微臣不求封官加爵,但求报仇雪恨后,圣上恩准微臣归耕陇亩足矣。” 凄婉的目光中,带着淡然而深邃的忧郁,微微抖动了一下袍服下摆,跪倒在地。袍服下摆的莲花,隐隐闪动着光华。 抬起头,神情诚挚地仰望着火逆鳞,目光一如雪山上的泉水般清澈:“圣上,微臣但求为将士们求一个公道,为家族雪恨,功名利禄,与微臣如浮云一般。臣但愿,丰原灭国安定后,圣上恩准微臣辞官做一个闲散之人,便是圣上莫大恩典。” 火逆鳞缓缓地走上台阶,坐在龙椅上,他喜欢看尚秋原跪在自己脚下,这种感觉,令得他有些飘飘然。 丰原国的上柱国大将军,驸马爷尚秋原,如今是他的臣子,要谦卑地向他表示忠心。即便是在丰原,这位驸马爷,也是呼风唤雨,令朝臣们敬畏,皇子们拉拢的存在,是丰原的柱石。 尚秋原时刻不敢忘记,他只是一个被逼到绝路,为了手下的儿郎们,不得不归降于南诏的降臣。彼时,只要火逆鳞一声令下,他和他手下的将士,都会命丧沙场,再不会活着,更不会有为家人报仇雪恨的机会。 他和他手下的将士们,家属都遭遇了缉拿追杀,再无回头路。 他不求厚禄,只要一个公道,为了手下满腔仇恨的将士们,也为了自己所有的家人。 对官职,他再无丝毫留恋,曾经,他是丰原国的驸马爷,手掌兵权的大将军,如今又如何? 帝王的翻脸无情,连自己的父母和兄弟都不会放过,纵然身在高位,作为一个降臣,怎能不时时刻刻提防君王的猜忌,尤其自己的主子,是五国中号称冷血君王的南诏皇帝。 他必须让火逆鳞相信,他毫无野心,此心已经看透一切,只是为了报仇雪恨而活着。 “爱卿在担心什么?朕不是丰无极,只要爱卿立下不世功业,朕自当按功行赏。爱卿平身吧,不必如此。” 缓缓地打开手中的书信,他庆幸没有战场上杀死尚秋原,这位前丰原的驸马爷,潜力无穷。虽然已经身为南诏之臣,但是登高一呼,丰原国中,仍然从者如云。 “爱卿,今日爱卿和朕的贵嫔相谈甚欢,可是想起了昔日的情谊吗?” 火逆鳞没有抬头,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信,他不能容许,自己的女人和臣子毫无顾忌地谈笑。当然,后宫中的妃子,也没有人敢如此。大臣们更不敢如此放肆,那乃是欺君之罪。 “娘娘开朗,诸事百无忌讳,言行往往出人意料。” 俊逸的脸上,一片淡然,波澜不惊,既没有解释,也没有说出姬天凝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为了那个女子,他不惜承受这位君主的怒意和猜忌。 剑眉微微一挑,那般的笑意,如春花绽放,阳光灿烂,从不曾在他眼前绽放过。那张娇靥上,总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若是笑颜绽开时,多半不是带着讥嘲,就是冷笑。纵然是魅惑的笑容,也是因为有所求。 彼时,斯人那灿烂开心的笑容,他从不曾见过。那般无暇,毫无遮掩忌惮,却不是为了他而笑。 “她心中可是有他?他心中有没有她?” 目光微微落在雪白的银发上,一缕阳光透过金銮殿,照耀在尚秋原的银发上,耀眼生辉,有些刺目。 火逆鳞心中微微释然,无论那个精灵古怪的女子是如何想法,面前这位前丰原国的驸马爷,那一夜间尽白的头发,却是为了自己死去的妻儿所致。想必,在此时,他不会有任何渴慕女子的心情。 “或许,她是想激怒朕,为何朕总是会被她激怒?” 目光重新落在书信上,这封书信,乃是丰原国六皇子亲笔所写,愿意和南诏结成同盟,求南诏出兵相助他讨逆贼,定国之后,愿以大片国土重礼相谢。 “何异于与虎谋皮!” 嘴边绽开一抹冷笑,有这样的皇子,何愁国不亡。 “丰原国,果然开始大乱了,以丰无极那般的人物,竟然会中途改弦易辙,让七皇子登位,真真乃是令人吃惊。” “他老了,被妇人所迷,小人所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位开国的帝王。” “爱卿有何见解?” 火逆鳞放下手中的书信,抬眼看着尚秋原。 “圣上,七皇子为人刻薄寡恩,远贤臣近小人,胸中无丘壑,只有些小人的权谋。如今,他内失兄弟之情,外失人心。丰原共有十数位皇子,除了那些无能之辈,已经尽被小儿所害,其余几位皇子,纷纷起兵讨伐。如今,五国莫不虎视眈眈,便是云梦也意图重新掌握丰原。” “丰原和云梦一向交好,如今丰原大乱,已经向云梦求助。” “圣上,向云梦求助的,可并非是那小儿一人,其余几位皇子,也不会坐失良机。四皇子手握边陲部分兵权,且多经战阵。二皇子乃是正宫嫡出,本是太子,如今登高一呼,从者如云。六皇子逃逸,如今也四处召集兵马。九皇子本来被放在外地封王,如今已经自立,亦有意染指王位。十皇子带禁军及私军,逃出丰饶都城,如今流落在外,召集了很多草寇。” 火逆鳞靠在龙椅上,感受着背后椅子背上金属龙纹的冰凉和y度,他一直不肯让手下把龙椅弄的舒服些,这会提醒他,这个位置并不稳,而他的时间有限。 纵然不肯承认,自己会英年早逝,但是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头痛,以及头痛发作时做的那些事情,令他明白,有些事情是他控制不了的。就如这头痛,越来越莫测冷酷。 还有,头痛时会做出的那些事情,每次他清醒后,都会反思很久,却从来不会因为清醒而改变那些,连他自己都感觉冷酷和荒谬的决定。 他身边的人,也都知道,每次自己主子头痛时,能离多远就有多远,否则会连死都不明白是怎么死的。 头又开始隐隐做痛,火逆鳞用手指用力抵在太阳穴上,看起来似乎是在略微休息片刻,考虑事情。 眼睛微微眯起,把注意力集中在书信上,这是一个好机会,出兵丰原的好机会,师出有名。 指甲深深地刺入太阳穴,他记得,姬天凝对他说过,如果头痛,可以用这种方法,暂时缓解头痛,还告诉了他几个穴位。头的后部,抵在龙椅后的龙纹上,非常用力,这个方法的确有些效果,可以减轻他的头痛,让他保持清醒。 “爱卿以为该如何?” 火逆鳞极少问别人的意见,他习惯发号施令,而他的臣子们,也习惯从命。 “微臣恭候圣命。” 尚秋原微微垂着眼睑,肃立在侧,他很清楚,火逆鳞是怎么样一位君主,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侍候。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无官一身轻,自在远去,只是,如今背负了太多,只能前进。 火逆鳞有些倦怠,刚才在春晖宫中头痛病犯,消耗了很多精力,此时头脑不是很敏捷,懒于思考。 抬眼看着尚秋原:“你但说无妨。” “遵旨,微臣浅见,当趁机应允,出兵讨贼勤王。掌握时机,收各地军民为圣上所用,当以大义之名义,讨伐弑父夺位之贼。” “哦。” 火逆鳞不敢思虑过度,那会加重他头痛,促使他犯病,而此刻,他不能犯病。” “此事便交给你吧,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可把计划呈给朕,待朕观之。其他事宜,你便着手安排即可,朕会赐你旨意,让你便宜行事。” “多谢圣上。” 尚秋原微微躬身低头,心中有些疑惑,虽则他心中早有计算,只是知道这位君王素来独断专行,少去问臣子的意见。他乃是降臣,更不好多言,因此只是静静等待火逆鳞的旨意。 没有想到,火逆鳞却把大权给了他,让他呈上计划,并且先做安排。 火逆鳞微微挥手:“你先下去吧,旨意稍后会到。” 尚秋原躬身退下,目光不经意间从火逆鳞身上一扫而过,和火逆鳞相处时日虽然短暂,却是明白,每次火逆鳞说话如此随意时,却正是决定时。他看到,火逆鳞额头有细微的汗,剑眉微微蹙起,急忙退了下去。 第78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http://.biquxs.info/

一树芙蓉花开得正妍,碧绿色的枝叶,衬托得粉色芙蓉俏丽生姿。清风吹拂,芙蓉摇曳,宛如美人亭亭玉立。 只是,那一树芙蓉,此刻竟失却了颜色,只因为芙蓉树下俏立的那女子。 一身雪白的衣裙,上好的丝绸在阳光微微散发出柔和的光泽,三千青丝毫无拘束地垂落在前。没有任何饰品,宛如碧波上的白莲般,静静地立在芙蓉树下。 皓腕手臂轻舒,不是任何尚秋原所认得的衣饰,一袭白色衣裙,玉带束缚纤细的腰,露出的雪腕,隐隐有几道淤痕。袖子不长,勉强可以遮盖住女子的手腕,此时她轻轻地抬起手腕,便露出手臂。 裙裾直到膝盖下,露出雪白修长的腿,赤足踏在木屐之上,雪白的脚趾指甲上染着紫蓝色的花汁,透出冷艳。 纵然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尚秋原也知道,这个女子定是姬天凝。后宫中,恐怕也唯有这个女子,才敢如此装束。 果然,女子遥遥向他挥手,展露笑颜,身形翩然,悄然向树丛中走去。 尚秋原微微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微微侧头向偏殿中望去,那位冷血君主,此刻闭目仰头靠在龙椅上,似乎有些痛苦。 抬足走下台阶,缓缓地前行,目光从四周扫过,有几个太监站立在周围,微微闭着眼睛。默默向树丛中走去,那里亦是风雨阁的出口。 默然站立在树丛中,这里没有人,只有一丛丛的花草。旁边的栏杆下,就是满目的荷花,随风摇曳。 微微扭头,看到那个银发男子,缓步向这里行进。一时间不由得感慨万千,他的发,为何如今雪白,是为了谁?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 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 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 此刻,姬天凝心中,竟然想起了这首歌,不由得低声吟唱出来。婉转低柔的歌声,传入尚秋原的耳中,不由得黯然神伤,目中已经湿润。原来还有这样的歌,这样的词,也唯有在这个女子口中,才能吟唱出这般词曲。 这一瞬间,他无需多言,千般滋味,萦绕在心头多日的忧思,尽在歌词之中。 秋水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面面相对,一切尽在无言中。此刻,尚秋原只感觉,语言是多余的,这个女子明白他的心情,纵然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却是如此轻易就探入了他内心。 一双素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这本大逆不道,他却紧紧地握住了姬天凝柔若无骨的手。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彼此凝望。尚秋原但愿,此刻莫要过去,姬天凝却松开了手,把手抽回。 “侯爷一向可好,自从齐水一别,好久未见,侯爷竟然已经是满头银发了。”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客气,似乎只是故人见面客气的问候。尚秋原微微垂目:“有劳娘娘垂询,微臣一切安好,昔日娘娘恩德,微臣尚未曾报答,娘娘若有吩咐,微臣定当尽力。” 一抹调皮的笑容,在娇靥上展现,看着这位满头银发的男子,刚才那手掌的温度和感觉,仍然留在手心,是那般的温暖。若是,她并非留在这皇宫中,而是在这个温润男子的身边,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她。 只是,物是人非,彼时和此时,她同样没有选择的权利。 “娘娘,圣上宣娘娘觐见。” 五德遥遥地站在姬天凝对面,躬身施礼,淡淡地说了一句。火逆鳞的头痛病再次发作,即便是他,也不愿意在此刻留在火逆鳞身边。头痛病发的火逆鳞,往往会做出令人心寒的事情。 他知道,那并非是主子的本意,却是无法挽回。每次,他都会默默在远处,隐藏起自己的身形,看着主子痛苦地挣扎甚至昏迷过去,等待他清醒过来。 目光从姬天凝和尚秋原的身上扫过,他不想多事,这二人原本有旧,交谈几句本没有什么。只是,刚才遥遥望见姬天凝和尚秋原在湖边长廊之中,谈笑风生,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那时,他看到自己主子脸色阴沉到极点,目光森寒,牙齿咬的嘎吱吱响。 从来没有见过,有任何一位女子,能如此轻易惹怒自己的主子,左右他的情绪。每次,自己的主子只要和这位娘娘在一起,情绪便不受控制了。总是被这位娘娘的一颦一笑,深深牵动着。 目光再次从那张生动的娇靥,灵活漆黑的眸子上扫过,低下头,目光不经意间,便落在雪白的腿上。那里,赫然有几处青紫,隐隐地,还有地方被包扎着。 刚才,主子命他快宣召姬天凝入内侍候,他明白,可能这位娘娘有着特殊的手段,可以控制主子的病情,就如同控制自己主子的情绪和喜怒般。 尚秋原垂手肃立,表面毫无挑剔,但是他的目光,却落在姬天凝的腿上,那里的青紫,膝盖处隐隐包扎的地方,让他无奈,让他疼惜。 微微把手拢入袖中,手心中有姬天凝给他一方绢帕,雪白无痕,没有一个字和任何痕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无形,放在圆形器皿中,它就是圆形,放在方形器皿中,它便是方形。人能脏水,水不脏人,来来往往,其质无尘。” 姬天凝深深地看了尚秋原一眼,她相信尚秋原会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定能解出其中之谜。 尚秋原微微躬身:“娘娘保重,微臣告退。” 姬天凝从尚秋原身边走过,一股奇异的芬芳,钻入尚秋原鼻孔,他不由得回眸看着那个女子,从容消失在身边。 斯人一如往日,时光不再重来,可能再无和这位红颜知己畅谈的机会了。 目送姬天凝进偏殿,尚秋原无声地叹口气,那个女子,本不应在这里,她如同一只自在的小鸟,被关在这金丝笼中。他从不曾觉得姬天凝不守妇道,如后宫中流传的那般,狐媚君主,魅惑圣上。 y孽,狐媚误国,巫女…… 多种多样的罪名,被扣在那个女子身上,因为她的医术,也因为她的奇装异服。 “纵然,她袒着曼妙的身子,她的心却是如同那碧波中的白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纵然她言语行为乖张,却是冰清玉洁,她便如那山间的火百合般,美丽的自然,毫无造作之气。这里,可能容下她吗?” 目光看不进偏殿,他亦知道,南诏国主有怪疾,只是很隐秘,没有人知道,南诏国主到底有什么疾病。只是知道,这位冷血君主,越来越冷酷无情,而每次犯病,都会做出令人心惊胆战的事情。 “她可是能控制皇上的病情,治愈他吗?她心中,可曾喜欢过他?” 微微摇摇头,那个女子,应该不会喜欢皇上,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想逃出皇宫了。 扭身向外走去,心中满满地,装着姬天凝低柔婉转的歌词,还有最后的那几句话。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我爱不灭,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你发如雪…… 低声在心中重复着刚才的词曲,心头竟然渴望,渴望亲自抚琴,让姬天凝为自己重新吟唱此曲。只是,这个愿望,可还有能实现的一天? “旧时忆,前尘事,恍然如梦在昨昔。斯人已入深宫去,芙蓉面,难再见!” 怅然握住手心的丝帕,唯有一缕奇异的香气,带着斯人的温度和气息,在身边萦绕。倩影却是已经消失在视线中,进了偏殿。 “她会成为他的女人吗?” 眼前一阵恍惚,姬天凝手臂上一点红色的桃花,那应该是入宫后,被点在手臂上的守宫s。 尚秋原不由得失笑:“红色的桃花形状,必定是她自己涂抹成那般形状,寓意是想逃出去吗?还是……” 尚秋原微微摇头,便是一颗守宫s,她也能弄得那般特别。此次,非常清晰地看到,那颗守宫s,仍然在她手臂上,痕迹清晰,证明她仍然未曾臣服于那位冷血君王。心头不由得安稳了一些,隐隐地担心着,终有一天,那个谪仙般的女子,会被侵犯。 默然缓步走出听雨阁,回眸看着听雨阁几个大字:“她住在此地,难道是寓意她定会惹无数风雨吗?姬天凝,莫要失却本心,你并不属于这里,我会帮助你的,尽我所能!” 拳轻轻地握紧,把那方手帕,藏入怀中,这是她送给他的东西,比什么都珍贵。目光重新恢复了平静,隐隐蕴含着杀意,计划早已经在心中,只需要回去写出来,呈给皇上即可。 出兵,他等待了太久,不想再多等一天,然而,他必须等待,为了最后的胜利。 狼牙月,伊人憔悴……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 第79章 扫平北方 http://.biquxs.info/

铁钩银划,纵然只听姬天凝低声吟唱了一遍,却已经深深铭刻在他心中。为何,会有这样的词,如此婉转奇妙的曲? 手中的笔,写下的,不是作战的计划和奏折,而是姬天凝低声吟唱的歌词,望着纸上的歌词,尚秋原感慨万千。 “最懂我心的,竟然是你!” 他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一个女子,成为他的红颜知己,如此懂得他的心。即便是那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会用命执行他的命令,却是没有人如此懂得他的心。这首奇异的词,或许并不够古朴深奥,却是唱尽了他的心声。 “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哭红颜唤不回。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姬天凝,你当真是如此的懂我吗?为何,你不知道我多少事情,却能道出我的心声?昔日便如昨日,一切尽在眼前,她去了,带着我们的儿女。知道这个消息,我一夜霜染满头黑发。哭红颜不回,青史成灰,繁华如三千流水。当真好词,绝妙好词!” 眼睛湿润了,一抹晶莹出现在尚秋原眼底,瞬间,那一抹晶莹,就被仇恨所燃烧。 “皇族的争斗,自古难免,只是,你不该如此陷害我手下的将士,杀害我九族无一人可活。皇位,本是你们争夺的目标,与我何干?想我的妻,尚是你的女儿,你的姐姐,何至如此?” 尚秋原的妻子,乃是丰原公主,丰原开国之主丰无极的女儿长安公主。他亦是开国元勋的后代,父亲为丰原战死在沙场,他继承父业,多年来征战沙场,立下不世功勋。 被封为上柱国大将军,三军统帅,赐婚长安公主,荣华一时,位极人臣。如今,这一切,尽成空。 被调遣前线,和南诏征战,却内无粮草外无救兵,陷他和将士们于绝地。 当时,他本想战死,以死殉国,只是,手下将士无辜。他亦得到了某些消息,明白自己和将士们纵然牺牲,也会被冠上败兵折将的罪名,成为罪臣。 他不甘,不能,那些将士们何其无辜。因此,他不惜冒险求降,也早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却不想,火逆鳞允许他归降。 “那时,是你救了我的好兄弟,为我和将士们求情,或许,是因为你的话,皇上才会接受我归降吧?” 一抹苦笑,展现在尚秋原嘴边,他被称之为儒将,文武双全,谋略出众。在五国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战功卓著。如今,家破人亡,沦落到降臣的地步。 默默把亲手写的发如雪,挂在卧室之中,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也是他长久不得释放的心声。掏出怀中的手帕,放在鼻端轻轻地嗅了嗅,仔细回想姬天凝的话。 “水,为何手帕上没有一个字,她提起水是何意?” 把手帕举起,借着阳光看去,仍然没有一丝痕迹。 盆中有水,水在光线下微微颤动着,尚秋原走到水盆前,把手中的丝帕轻轻地放在水中,心中却是有些许的担忧,唯恐如此并不是正确的方法。 丝帕落入水中,缓缓地显示出淡蓝色的字迹,尚秋原松了一口气,发觉自己的心,因那女子的字迹而被牵动着。 “好聪明的女子,她是如何做到的?纵然是在深宫中,被人发觉了这方丝帕,亦不能因无字的丝帕,定她或者我的罪。想不到,丝帕放入水中,竟然可以显示出字迹。” 尚秋原感叹,如此聪明伶俐的女子,乃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一颦一笑都与众不同,一言一行,都是那样特别,不由人不为之注目。 “或许,你并不是最美丽的女子,也不能称之为绝世,却是最睿智特别的女子。姬天凝,你从何而来,又将到何处去?五国,可有你驻足的地方?” 那张生动的娇靥,灿烂的笑颜,出现在他面前,尚秋原不由得黯然神伤,那般女子,毕竟属于冷血君王所有。他便是想见她一面,也是难上加难,想说句话,也诸多顾忌。 目光从发如雪词句上扫过,将丝帕从水中小心翼翼地拿起,丝帕上的字迹已经模糊,洗掉了丝帕上的字迹,放在阳光下晾晒,那上面,有她的味道。 “姬天凝,多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离开那皇宫,否则那里早晚会成为你葬身之地。如今,你未曾做出任何危害他人之事,后宫已经谣传纷纭,那里埋葬了多少女子!我不希望,你被埋葬在那里。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再次听你吟唱这首词,只为我。” 目光穿过窗棂,落在丰原的方向,那里同样埋葬了他的至爱,妻子、儿女、家人…… 手轻轻地在银发上掠过,满头竟然已经没有一根黑发,如雪的银丝,垂落在前。 “发如雪,凄美了离别,好词,绝妙好词!” 轻轻地走出门,关上房门,这首词,似乎就是为他而谱写,是那位身在后宫的红颜知己,为他所谱写的吗? 他怜惜她,欣赏她,不涉及男女之情。他要帮助她,为她安排,不涉及男女之情。 “命所有将官前来见我。” 淡淡地说了一句,不需多说,在这候府中侍候的,有监视他的奸细,同样有他的心腹。 一个命令下去,昔日的手下,会用命去执行他的命令。对此,他从无怀疑。无论何等厚禄,无法离间他们之间血凝成的情谊。他们和他一样,家人遭受了无妄之灾,被现今的丰原国君,定为叛逆家属,缉拿追杀。 如今,他们是叛国之臣,外有骂名,内受冷眼。他们活着,受尽冷眼,只是为了报仇雪恨,讨回一个公道。 尚秋原坐在大厅中,看着那些将士:“你们的刀剑可曾磨利?你们的马可曾备鞍?你们的恨和羞辱,可曾减弱?” “我们的刀剑,每天在磨石上磨,是吹毛利刃。我们的马,从不离鞍,恭候大帅的命令。我们的恨,日渐深重,羞辱夜夜折磨我们!” 尚秋原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手下,归降南诏后,职位不曾降低,仍然身为大将军,还被加封为侯爵。在丰原,他亦有侯爵之位,只是名称不同而已。 随他归降的五千将士,曾经他以为,火逆鳞会打散这些人,不让他统帅。然而,火逆鳞把这些人给了他,另外还给了他人马,还允许他召集原丰原的人马将士。 但是,他从未召集过那些昔日的手下,有时候,那些人不在他身边,要比在他身边起到的作用大的多。如今,便是那些人起作用的时候了,他挥兵北上之日,便是他们重新聚集到他身边之日。 “扫北侯,尔等可知,圣上封我此位的意思?” “扫平北方,击破丰原,大帅,我们等这一日,已经太久。” 金甲声音沙哑,他不曾死去,他的血管中,流淌着昔日无数袍泽们的鲜血。他感激姬天凝,是那位娘娘,给了他生存下去,为兄弟和家人讨回公道的机会。 病愈后,他便声音沙哑起来,再无法恢复,这不算什么。他的功夫仍然在,身子也渐渐恢复,虽然不如原来那般强悍,却是更狠,多了一股从生死线挣扎回来的戾气。就连手下,也不愿意靠近他,把他视作从地狱归来的魔鬼般。 形销骨立,本来强壮的身躯,此时如同骷髅一般。满身的骨头,锋棱峥嵘,高高的颧骨耸起,眼窝深陷,眉骨高耸。两腮无肉,络腮胡子布满下颌,显得颇为瘆人。 病虽然痊愈了,但是体力仍然没有全部恢复到以前,身子也瘦削如同骷髅般。能从死亡线上回来,他已经很满足了。留着这幅残躯,还可以用手中的刀剑去讨回公道,为家人雪恨。 幽深的眸子,宛如深夜中骷髅眼窝中的光芒,连尚秋原也为之叹息。此时的金甲,身上有一股死气,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抛却了生死,这样的战士是最可怕的。 姬天凝为金甲留下了药方,如今金甲仍然每日严格按照药方服药,他能感觉到,那些药物和姬天凝留下的方法,在渐渐恢复他的体力。 姬天凝不仅留下了药方,还为他留下了恢复的锻炼方法,他严格按照那上面的方法,丝毫不苟地执行。他必须尽快恢复以前的实力,才能继续征战沙场,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为家人,讨回公道。 “是的,我们已经等待太久,胜利属于我们。如今,丰原几位皇子,都派使臣和我联系,回去调动你们的人马,做好一切准备。所有的行动,从今日起开始,我们将随时开拔。” “遵命,大帅。” 尚秋原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每个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他昔日的手下,值得他把命托付给他们。 “大帅,娘娘如今可好?” 金甲不能忘记那位姑娘,虽然只是短暂的数日,却终身不能忘怀。 “金甲,还记得我曾经的吩咐吗,你做好一切准备了吗?” “是的大帅,末将时刻准备着。” 抬起头,金甲亦是一头银发,晦暗的目光中毫无生气。 偏殿中,火逆鳞痛苦地用力按住太阳穴,头狠狠地抵在龙椅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靠近了他。抬起眼,眸子中已经隐隐染上一层血色。 “快,朕要控制不住了。” 第80章 你吃醋了? http://.biquxs.info/

汗水,顺着火逆鳞的额头流下,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衫,更加潮湿,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 一抹银光从姬天凝手中闪现,五德悄然立在角落中,目光盯住了姬天凝手中银光。此刻的火逆鳞既是柔弱的,也是危险的。他并不太担心,即使是犯病的皇上,也足以用双手杀死勇武的大将,何况是这位并无什么高深功夫的娘娘。 手指间,出现了几根银针,姬天凝飞快地把手中的银针,插到火逆鳞的头部。随着一根根银针的刺入,火逆鳞的痛苦似乎减弱了一些。手垂落而下,银针从头部插后,火逆鳞微微闭上眼睛,任凭姬天凝施术。 姬天凝挽起火逆鳞的衣袖,在火逆鳞的虎口等位置插银针,火逆鳞的手臂不能动作,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他亦知道,此时是自己最危险的时刻,或许眼前这个女子纤纤素手中的银针,就足以要他的命。然而,不知为何,他对姬天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相信这个被他掳进宫中,时刻想逃走的女子,不会做出危害他的事情。 针灸之术,在五国才刚刚开始流传,极不成熟,因此姬天凝的针灸之术,亦被太医院视为神术。 姬天凝曾经把人体经脉穴位,画了草图给太医院,令得所有的太医,暗地中称她为祖师。姬天凝此时还不知道,她开了五国一代医术的新风,成为后世医师尊奉的祖师。 随着银针刺入,火逆鳞的痛苦在逐渐减轻,他不明白,为何几枚小小的银针,就可以控制他的病情。 一方丝帕拭去了他额头的汗珠,一双清澈山泉般的眸子,悲悯地看着他:“好些了吧?” 火逆鳞点点头,靠在龙椅上,目光中再无冷峻冰寒的温度,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还是那般装束奇异,丝毫不在乎坦诚自己的肌肤和美丽。就如同旷山中的一朵奇葩,不需要其他的装饰。 三千青丝,毫无拘束装饰地垂落在前,如黑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的美丽,是那样生动自然,从不会用那些华丽的首饰和服装来衬托。 一袭简单的白衣,只有腰间的玉带,是趁他上次犯病之时,从他身上掳下的。玉带,紧紧地箍住纤细柔韧的腰,别有异样的美丽。 侧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姬天凝身上应该还有不少从他身上掳走的宝贝,只是他并不在意,任凭她得意招摇地带在身上。嘴边涌上一抹笑意,她可知道,那些宝贝,早已经令得后宫中的嫔妃们,眼红到了极点? 狐媚误国,魅惑君主?若说这后宫中,还有一位女子不肯如此做,便是眼前被套上无数罪名的姬天凝。 她从不曾引诱他,而是一次次拒绝他的恩宠。 温泉之中,是他和姬天凝最亲昵的时刻,他几乎就要得到了她。 火逆鳞的眼睛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这个女子,她究竟有什么魔力,难道真的是蛮夷的巫女,有着左右人生死的巫术。她还有预言的能力,是真,是假?” 对他而言,姬天凝的一切都是一个谜,纵然斯人就在眼前,就在他左右,他仍然看不透她。她仿佛是上天降下的一个神秘女子,身上到处都是谜团。 目光从曼妙的娇躯上扫过,悄然升起异样的温度,那具美妙的娇躯,曾经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他面前,包括最私隐的地方。如今,那般的美妙,仍然在他脑海中,令得他头痛顿时减轻很多。 一记眼刀,狠狠地刺在火逆鳞眼中,姬天凝如何会不知道,火逆鳞在看什么,想什么。 “尊贵的皇上,还是担忧一下你的病吧,今天你已经是第二次犯病了,此病会越来越重,最后我亦无法控制。只有早日手术,才是正道。” “不手术,难道爱妃就没有其他方法吗?” “没有,我不是神仙,亦不是巫女,只是一个医师。” 火逆鳞笑了,看起来这只小y猫,对后宫中的流言,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她并不在乎别人如何说她,仍然用自己的方式生活。 他就是喜欢她的这一点,不会被其他人或者环境左右,保持自己的本色。每次,他回到听雨阁,有时只是默然悄悄窥视她的一举一动,享受那片刻轻松的时光。即便是和她在一起,她却是有本事,把他这位南诏至尊,无视如同一棵小草。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让他愠怒的同时,却又享受这样的宁静。 “这种病,要如何才能彻底控制?” “没有方法,我劝你也莫要再服用太医院给你的药物,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已经越来越依赖那些药物,而那些药物,也已经开始无法控制你的病了吗?” “朕如何不知,今天你笑的很美,可惜你从未在朕的面前,那般笑过。” 一抹妖娆的笑意,在姬天凝嘴边展现,俯身低头凝视火逆鳞:“你吃醋了?孩子可安好吗?” 火逆鳞的眸子中,立刻弥漫起杀机:“安好,朕的爱妃,你是如何得知,有人要害朕的皇子?那意图谋害朕爱子之人,乃是听雨阁中的侍女。” “你是在怀疑是我指示人去害皇子的?” 嘴边,仍然荡漾着奇异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火逆鳞。她若是想杀死一个人,方法很多,甚至不必假手他人。 “不是你,朕知道不是你,你果然有预言的能力吗?” “谁知道,也许只是凑巧。” 手指从火逆鳞的脸上滑过,狠狠地抓了一把,这连利息都不能算。 低头看着那张令人心动的冷峻脸庞,低声俯身贴近火逆鳞耳边:“小子,你给我等着,温泉中的利息和本金,我早晚要拿回来。” 顺手,狠狠地在某色皇帝身上掐了几下,算是今天的利息。 “焉知,你不会为你今日的行为,付出更大的代价?朕的爱妃,莫要忘记,你乃是朕的女人。” 火逆鳞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未曾宠幸过的爱妃,恐怕南诏也只有这位爱妃,敢向他讨要利息和本金了。 感受着身上的酸痛,目光落在姬天凝的皓腕上,那里赫然有道道青紫淤痕,然而,让火逆鳞最为注意的,还是臂弯处那一抹火红的桃花。他的爱妃,仍然是完璧之身,这传了出去,才是南诏最大的笑谈。 “哼,早就知道,皇帝这种生物都是言而无信的家伙,难道你忘记你给我的免罪诏书了吗?” 姬天凝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火逆鳞对面,瞪视着白马皇帝。 “朕何曾言而无信,爱妃,是你没有看清楚朕赐给你的免罪诏书。回去仔细阅读,朕乃是九五之尊,岂会对妇人女子失言。” 蹙起秀眉,纤纤玉指捻动银针,一股股酸、麻、涨、疼……,不一而足的滋味,从银针顺着经脉走。火逆鳞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嘴边却是露出笑意。这只小y猫,随时随地会露出尖利的爪子,不放过一个报复的机会。 “朕的爱妃,这算是刚才朕在温泉中,宠爱爱妃的报答吗?” 提起温泉,姬天凝的火就不打一处来,二十余年清白之身,就这样被这色皇帝看了个清清楚楚,丝毫不漏。 银牙微微咬紧,在嘴边摩擦着,看着火逆鳞身上的肌肉,颇有扑上去咬几口的念头。这个该死的白马皇帝,竟然还敢在这里嘲笑她。难道某人不知道,他此刻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她宰割吗? 手指不停地捻动银针,轻轻地向上拔起,再重新刺入深处。 火逆鳞微微颤动着,感受着那种难言的滋味,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挨上一刀,也不愿意品尝这种滋味。唯一的好处,便是头部的疼痛渐渐减弱,几乎已经消失了。 五德悄然静立在角落的柱子旁边,仿佛已经和柱子融为一体,看着姬天凝的动作,手插在袖子中,一动不动。 他可以感受到,姬天凝并无恶意,更没有杀意,捻动银针,应该属于某种他未知的医术,因为他看到,火逆鳞的额头的汗消失了,脸上竟然带着无奈的笑意。 冷血君王,素来是一副冷峻的模样,鲜有其他表情,即使是他,也很少会见到自己的主子露出其他表情。自从那位娘娘入宫后,主子的表情就越来越多,被那位娘娘所牵动。 “莫非,圣上真的对娘娘动心了?从不曾见过圣上对那位嫔妃如此,更留在听雨阁中,随时伴架。贵嫔娘娘,手段非常,竟然可以左右圣上的喜怒,若是圣上肯对女子用情,亦是好事。” 后宫佳丽上百,只有他明白火逆鳞的孤独,宠幸过无数嫔妃,他的主子从不曾为任何一个女子动心,动情。 “果然是贵嫔娘娘告诉圣上,有人意图谋害皇子,她真的可以预测没有发生的事情吗?” 五德默默看着姬天凝,目光从姬天凝身前的水晶吊坠扫过,那个水晶吊坠,他早已经见过,在姬天凝初入宫时,他便见过。当时,他很诧异,为何一个女子,会带着这样的吊坠,为何圣上没有令她去掉。 或许是因为姬天凝的医术,或许是因为她脖颈上的水晶骷髅吊坠,y孽和巫女,同样被套在她身上。 第81章 随时挑起他的怒意 http://.biquxs.info/

“爱妃,告诉朕,你是如何得知有人意图谋害朕皇子的,这很重要。” 姬天凝没有再为难火逆鳞,这一刻,这位冷血君王,有着和其他父亲一样的感情。她接触到他的衣服和身躯,知道他的里衣,已经尽被汗水侵透。是紧张自己的儿子遇害,还是因为病痛? “只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我便是知道了。你若是问我为何知道,就如那医术般,无法解释。” 朦胧中,姬天凝脖颈中的水晶吊坠,散发出迷离奇幻的光芒。姬天凝停顿了片刻,缓缓地扭过头去:“你终将失去他,你的爱子。” “什么?” 火逆鳞握紧了拳头,身上的神经因为绷紧而刺激到银针,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 “你为何要如此说?那是朕唯一的爱子,朕不容他有失。” 姬天凝悲悯地看着火逆鳞:“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不能夜夜守候在他身边。何况,他本来就虚弱,先天不足。” 她没有再说下去,火逆鳞的痛苦和无奈,她能感受到。只是,刚才的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那个孩子日后,将会随他的母亲一起离开这个冷酷的地方,不再受人间痛苦。这是幸福,还是不幸? 火逆鳞勉强伸出手,握住了姬天凝的手:“姬天凝,告诉朕,会发生什么事?” “不要动,你身上还有银针,放松,放松些。我不是神仙,或许会预感到一些事情,但是并不能尽知。” 微微靠在椅子上,凝望着面前的娇靥,清澈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狡诈和做作。 “姬天凝,朕的病,当真无法控制吗?” “只能暂时用针灸和药物控制,只是拖延的越久,对你越没有好处,手术的危险也越大。” “朕会死吧?因为此病?” 姬天凝没有回答,原来这位冷血君王,也有柔弱的时刻,也会畏惧生死。或许,冷峻只是他的面具,身为一国君主,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朕知道,那些太医们都不敢实言相告,但是你不同,朕知道,你不会骗朕。告诉朕,如果不手术,朕还有多久的时间?如果手术,朕的病可以治愈吗?” 姬天凝笑了,并无讥嘲之意,只是带着些许怜悯和无奈:“没有人可以断定你的病情到底如何,我亦不能,并不是敷衍你。只有打开你的头颅,看到里面的情况,我才能断言。如今,我只能告诉你,若是拖延下去,很可能会耽误你的病,以后无法治疗。” “朕没有时间手术,也不能手术,朕有许多事情要做。可能不久以后,朕就要离开这里,带兵出征。” “还有什么,是比健康和生命更加重要的吗?为何,你不肯做手术,是畏惧,还是怀疑?” 火逆鳞笑了笑,第一次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姬天凝:“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我从未如此信任过一个女子,但是我信任你。只是,你亦不知道,手术后我是否可以痊愈,是否可以活下去。而我,必须要留着自己的命,去完成某些事情。” 没有以朕自称,火逆鳞第一次自称“我”和别人对话,这种感觉令得他很轻松。 “是因为要出征吗?” “是的,朕从未如此不放心,因为朕的儿子,唯一的儿子。难道,朕当真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能保全吗?” 一抹深邃的痛苦,悄然在火逆鳞的眸子中展现,身为帝王,有些事情他仍然无法如愿。以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能,还无法做某些早已经想做的事情。 “你的病,越来越重了,恐怕无法支持你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姬天凝的话,总是那般一针见血,火逆鳞喜欢这种直接,无需猜测,明明白白。 “或许,朕该带着你一起去。” 他没有问,姬天凝是否愿意随他出征,他要的是保证,是一个可以随时以最好状态指挥兵马征战的保证。而这个保证,唯有姬天凝才能给他。如果逼不得已,他会带上这位爱妃,踏上征程。 “随你出征,某皇帝,你似乎没有征求过我意见。” “朕的爱妃,你不是一直想出宫吗?不是一直想逃走吗?在这里,你永远不会有机会,也不会有自由。” 姬天凝狠狠地瞪视火逆鳞,片刻后魅惑地笑道:“随你去,我同样没有机会,只是我愿意尝试一下,至少不用担心,某人走后,我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烂在这里。” 两簇火苗开始在火逆鳞眼中燃烧,冷冽地看着姬天凝,这个女人,总是能随时随地挑起他的怒意。 “好好去沐浴后睡一觉吧,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扰了,希望你也莫要来打扰我。” 抬手拔出银针,留下了火逆鳞头上的银针:“哦,这些银针你可以带着,不会影响你休息活动,半个时辰后可以拔下来。让五德给我送过去就可以了,我该回去敷药了。” 故意抬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淤痕,施施然扭身走向门外,不曾施礼告退。 背后,留下火逆鳞无奈的脸庞,这只小y猫,还是那般烈。低头琢磨刚才姬天凝的话,难道他真的无法护住自己唯一的儿子吗? “五德,是她做的吗?” “启禀圣上,奴才不敢妄言,只是已经查出,谋害皇子的青蕾,曾经在昭阳宫中侍候。” “昭阳宫,她好狠!” 脸色阴寒,后宫中唯一令他顾忌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太后,一个便是“她”,他的正宫皇后。他忌惮的,不是这两个女人本身,而是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 皇后乃是并肩王之女,其父并肩王乃是开国元勋,手中掌握兵权。 太后亦出自这个家族,皇后乃是太后的侄女,虽然太后和他的岳父并肩王,并非一母所生,却是同一个父亲。先皇和并肩王,有结拜之谊,作为南诏的开国元勋,并肩王家族,一直随着他们父子征战,手握兵权。 如今,南诏有一半兵权,握在并肩王手中,这是令火逆鳞最为忌惮的事。 “五德,服侍朕去沐浴更衣。” 火逆鳞站了起来,感到异常疲惫,或者的确如自己的爱妃所言,自己应该沐浴后好好休息了。 泡在温泉中,他却是无法令自己头脑休息,虽然明白,越是思考,会越加重病情,却是别无选择。丰原的事情,皇子遇害等等事情,没有人为他分担,只有孤独地自己背负。 “朕要是令那只小y猫来侍候朕沐浴,你说会如何?” 火逆鳞突然问了这样一句,他不是真的要让姬天凝来侍候,那只会令他难堪。那只小y猫,是个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女子。 五德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明白自己的主子不需要回答。 “五德,朕的皇子,你要看好了。” “奴才遵旨,定然尽心尽力。” “朕很担心,她不会放过朕唯一的皇子。” 此刻,火逆鳞感到无奈,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却是无法保证他的安全。而姬天凝的预言,令得他心中忐忑不安。 “五德,你说她的话,会应验吗?” “奴才不知,或许圣上可以让娘娘预言明日几件事情,以此查看是否准确。” 火逆鳞微微摇摇头,疲惫地道:“朕想,预言恐怕不是随时随地可以的,她亦说过,她不是神仙。如果可以一切预言在先,朕最想知道的,是朕的病是否可以痊愈,能否完成朕的心愿。” “圣上,奴才已经找到两个和圣上病情相似之人。” 火逆鳞目光一亮,深深地看着五德:“五德,还是你最懂得朕的心,他们的症状可是和朕一模一样吗?” “奴才已经把那二人交给太医院,令他们仔细诊治,若是和圣上相同,可以让娘娘诊治手术,看效果如何。” “启禀圣上,尚秋原求见。” “他来得倒快,让他进来。” 尚秋原缓步走了进来,本以为要在温泉外等待些时候,没有想到火逆鳞会在温泉沐浴时召见他。这是在向他表明,君王的宠信。 “微臣参见圣上。” 尚秋原微微躬身,手中拿着奏折,目光从温泉中扫过,他发现火逆鳞头上包着一块丝巾,丝巾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目光垂下,亦看到了火逆鳞身上的伤疤,触目惊心。 表情淡然,波澜不惊,默默垂手侍立在一旁,等待火逆鳞的吩咐。 “爱卿可下来与朕同浴,此地温泉极好。” 尚秋原缓缓地解下衣服,他明白,这位君王是在表示对他的恩宠和信任,朝中的大臣虽然多,却不曾听说过,有谁和皇上共浴过。这是莫大的恩宠,他仍然没有动容,只是躬身道谢。 第82章 当局者迷 http://.biquxs.info/

修长匀称的身躯,肌肤光滑细腻若处子,白皙的肌肤上,隐隐有着几道细微的疤痕。结实健美的肌肉微微隆起,线条柔和优美。 温泉水滑,尚秋原进到温泉之中,和火逆鳞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火逆鳞的肌肉隆起,充满了爆发力,看上去就很危险。尚秋原的肌肉线条柔和,身上也没有火逆鳞那般多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本是儒将,擅于运用谋略,虽然多经征战,极少亲自出手。 一道醒目的伤痕,横亘在前,手轻轻地从伤痕上抚过。尚秋原身上,唯有这道伤口格外明显,那是他归降南诏之前,在战场上得到的,也是他多年来受伤最重的一次。 眼睑微微垂下,自古君王的心,最是难测,今日火逆鳞下旨令他便宜行事,还把计划出兵的权利交给他,他不能不猜测,这位冷血君王,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赐予同浴,这般的宠信和荣耀,在南诏亦是独一份,定会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因为封他为大将军,扫北侯之位,朝野之中,已经多有反对之声,只因南诏人,早已经恨不得对他食肉寝皮。 然而,他八风不动,面对各种猜疑,嫉妒,流言,他波澜不惊。唯一的目标,便是为死去的将士们,活着的将士们,还有那些被害的人,讨回公道。 他的剑,只对着丰原,那个他父子曾经倾心辅佐的地方。 温热的泉水,微微令肌肤感到烫意,立时就令尚秋原放松下来。身上的放松,不等于心的放松,对面便是五国最有名的冷血君王,喜怒无常的南诏至尊。 火逆鳞眯眼看着尚秋原,这位臣子,从不会表现出受宠若惊,总是那般淡然平静。唯有在提到丰原时,目光中才会射出犀利的杀机。宠辱不惊,总是一袭白衣,静默地等待自己的旨意。 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臣子,睿智冷静,能最好地把握尺度。 “爱卿的伤已经痊愈,可准备好出征?” “圣上,微臣随时恭候圣上吩咐。” 目光从火逆鳞身上轻轻地扫过,靠在水池边上,心中对这位君王有着难言的敬意。身为一国至尊,往往亲自带兵出征,身上的伤痕便是他的勋章和功绩。五国的君王,也唯有这位君王,才会亲自带兵出征,不畏刀避剑。 火逆鳞拍了拍身边的台阶:“坐到朕身边。” 尚秋原缓步走到台阶之前,火逆鳞就坐在台阶之上,只有头颅露在水面之上。他微微犹豫了片刻,本想坐在火逆鳞下面的台阶之上,只是那样,他就无法把头颅露在水面上了。 而,和皇上同坐在一般高的台阶上,颇有僭越不敬之意。 一抹笑意涌上火逆鳞的脸庞,微微笑着指着自己身边,示意让尚秋原坐在自己身边。 尚秋原微微躬身施礼:“谢圣上恩典,微臣不胜惶恐之至。” 秀逸的脸庞上,仍然毫无波动,缓缓地坐在火逆鳞身边,微微侧身垂首,表示作为臣子的敬意。 “此地不是朝堂,你不必拘束,否则便失去了在温泉沐浴的味道。” 火逆鳞靠在背后的台阶上,享受地伸展四肢,目光表情温和,没有往日的冷峻。尚秋原也靠在背后的台阶上,和火逆鳞之间只有三尺的距离,放松了身躯,微微眯起眼。既然这位君王要表示恩宠,他最好还是遵旨。 “今日朕的后宫出了一件令朕十分愤怒的事情。” 尚秋原没有做声,他已经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姬天凝曾经告诉了他,皇子遇害,只是他看火逆鳞的样子便知道,皇子无恙。否则,后宫早已经掀起腥风血雨,火逆鳞亦不会安静地在温泉中沐浴。 “她果然好手段,控制了皇上的病情吗?” 眼角的余光,从火逆鳞的头部扫过,那头上的丝巾,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绕在头顶的。只是他很快就垂下眼睑,探查君王的秘密是极其不智的,这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朕只有一位皇子,便是前些时姬天凝救下的那个皇子,若非有她,朕至今无有子嗣。今日,有人意图谋害朕唯一的儿子。” 眸子蓦然升腾起杀机,浑身散发出的杀气,令得温泉的水似乎都冷了起来。 尚秋原秀逸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南诏的是是非非,他知道的并不少。静静地倾听,并不发表意见,他不知道,这位主子如今把这个秘密告诉他,是想有一个倾听的人,发出心中的怒意和杀机,还是另有吩咐。 后宫的事情,不该是他一个臣子,一个降臣参与的。 “朕身为九五之尊,竟然无法保爱子平安无事,此朕之深恨也。你可知,朕的母后,乃是凤家之后,朕的皇后,六宫之主,亦是并肩王之女?” “微臣略有所知。” 火逆鳞盯着尚秋原,目光中似有痛苦无奈,尚秋原目光淡然,恭敬而不谦卑。 “皇上是想示意,对我坦诚相见,表示对我的宠信吗?或者,他是想,把那些不愿意对人言之事,对我述说?南诏朝臣虽多,能得到他信任的,又有几人?我不过是一介降臣,他为何要赐浴,对我说此事?” 尚秋原心中有些微疑虑,他从未想过,会得到这般的宠信,也从未想要这般的宠信。保持一位降臣的恭谨和本分,和火逆鳞保持距离,才是他想做的事情。再不想要厚位,虽然如今仍然身在高位,却是再无法和以前在丰原相比。 “朕亦有很多无奈,你应该明白。” “圣上身为一国之君,事物繁多。” 每次这位君王,用如此随意的话语说话时,代表话中意义重大,亦是做出决定的时刻。尚秋原已经掌握到这个特点,皇上没有用爱卿称呼他,而是‘你’,这便是表示对他的宠信,亦是传递一个信息。 “皇后至今无所出,这一直是宫家最大的遗憾,她不能容朕的嫔妃,先她诞下子嗣。而朕,亦不能因为某些事情,换一位皇后。” 这本不是一国之君该对一位臣子说的话,尤其这位臣子,曾经是他最大的敌人,如今不过是一位降臣。后宫之事,皇后之位,非是他该参与,更不是他能发表意见的事情。 宫九天,南诏的并肩王,南诏先皇的结拜兄弟。曾经,先皇在世时,要称呼宫九天一声大哥。彼时,南诏还不曾立国,先皇亦不是皇帝。 如今,南诏的至尊,亦要称呼并肩王一声父王,曾经称呼是“皇伯父”,并肩王,五国唯一的外姓王爷,南诏的天下,有宫九天的一半。 即便是如今,宫九天虽然很少会出现在朝堂上,仍然握有南诏一半的兵权,包括祖龙城中的部分兵权。那是悬挂在火逆鳞头顶的一把利剑,令他日夜不能安睡。然而,他无力,无能削弱宫九天的权利,那样做,会令刚刚稳定起来的南诏,瞬间分崩。 五国人都知道,若是宫九天愿意,可以随时自立为帝,而不必尊奉火逆鳞为君。 可能是杀伐太重,宫九天膝下,亦和火逆鳞有着同样的心病。他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便是皇后宫幻凤。 并肩王府中,姬妾无数,宫九天却再未能得到一个孩子。 “朕唯一的皇子,时刻处于危险之中,而朕若是离开这里,再无人可以时时刻刻保证他安然。秋原,你以为,朕该如何?” 疲惫地靠在台阶上,火逆鳞不愿意再思考,也不能再思考,他太疲倦了,心中的事,无人可以倾述,满朝的文武,有多少是宫九天的嫡系,有多少是他的心腹,连他也不能尽知。 或者,唯有眼前的这位臣子,绝对不会是宫九天的人,亦不会是南诏任何人可以收买的。 目光落在尚秋原秀逸儒雅的脸庞上,那一头银发,仍然那般刺目。 “此乃是圣上家事,微臣不敢置言。” “天子无家事,这话,是姬天凝所言,极为精辟。你但说无妨,此地没有他人耳目,五德是朕心腹。” 目光扫过温泉浴室,进来之时,他便已经看到,室内只有五德在侍候。他亦知道,这位大总管是主子最宠信之人。只是,他不愿意牵扯到后宫的是是非非中,更不愿意陷入朝堂的争权夺利中。 宫九天不是他可以惹的人,即便是直到如今,他亦只见过那位王爷一面。 连南诏至尊都顾忌万分之人,他只能敬而远之,保持着最高的敬意和谨慎。 只是,火逆鳞的话,让他避无可避,今日赐予同浴,必定会震惊朝野,被视为皇上的心腹宠臣。 沉静的目光直视火逆鳞,这位君王,是定要把他推到风口浪尖,来考验那些朝臣们的心。他亦无法回避,这便是他的宿命。 “圣上,皇后想有子嗣,而圣上只有一位子嗣,何不请皇后娘娘养育此子,可安内外之心。” 火逆鳞的眸子蓦然一亮,深深地看着尚秋原:“果然是当局者迷,朕太在意这个孩子了,如此最好,秋原深得朕心。” 第83章 该行动了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懒洋洋地半躺在台阶上,侧目看着尚秋原,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本是为皇子担忧,唯恐宫幻凤再起歹意谋害。他尚在皇宫中,仰飞天便在他眼皮下被毒死,皇子也差一点被谋杀。 如果他带兵出征,如何能保皇子周全。 关心则乱,今日又太过疲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才肯把出兵丰原的计划,交给尚秋原便宜行事。 赐予同浴,乃是显示恩宠,令尚秋原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出力。谈及后宫之事,颇有试探之意,想看看这位昔日的敌人,是否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主意。 他不能,也不肯把后宫的丑事,随意告诉任何人,朝臣虽多,却不知道,谁是凤九天的心腹。 “出兵之事,你有何见解?” “圣上龙体不适,何不令并肩王派遣兵马,为圣上分忧。若是令皇后娘娘养育皇子,此等恩宠,并肩王也该为圣上分忧。” 火逆鳞微微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若是他托病,只派尚秋原出兵稍嫌不够。尚秋原毕竟是降臣,手下兵马并不多。若是能趁机让并肩王出兵,甚至代替他出征,不仅可以消耗并肩王手中的力量,亦可趁机收权。 微微沉吟片刻,头部已经不甚疼痛,酸麻的感觉,在头部蔓延。仍然感觉很疲惫,在这温泉中,只想好好休息。 “并肩王膝下无有子嗣,兼年迈,恐不胜征战。” 他最担心的,是并肩王推卸,借口年迈无后,不肯出征。若是其他臣子,自然不敢如此,只是并肩王,是南诏唯一的另类,敢于违背皇命。即便他是冷血君王,也要看这位岳父的脸色。 “并肩王担心之事,不过是百年后无人继承,如今并肩王春秋鼎盛,正是为国分忧之时。圣上可赐并肩王选择近族后人为子,继承王位,使并肩王无忧。臣闻圣上有御妹,美丽贤淑,可赐婚并肩王之子,以示恩宠。” 火逆鳞神情有些慵懒地半躺在台阶上,温泉中有数级台阶,间隔被修葺成椅子的形状,可以半躺在其中,身子泡在温泉水中,得到最好的休息。 “你深得朕心,奏折便留在此处,你放手去做吧,朕的旨意已经传达,你无需顾虑。南诏能令朕顾虑者,唯有一人而已。可惜,并肩王族人稀少,不知可能找到他合意之人,承欢膝下。” 一抹讥嘲的笑意,在嘴边展现,并肩王的族人稀少,为何稀少? 俊朗的脸庞,因这讥嘲的笑意而生动起来,今日他不曾用假面具,既然要用尚秋原,便要示以宠信恩典。如此,才能令尚秋原一心为他做事。他亦知,尚秋原既然在疆场归降时立下誓言,断不会违背誓言。 尚秋原静静地半躺在温泉中,看着面前的君主,他的赌注,都已经押在这位君主身上,能否达成心愿,就要看这位君王给他多大的权利,多少兵马。今日这位皇上与他坦诚相见,不惜以后宫朝堂私隐告之,乃是显示对他的宠信,重用他的先兆。 “圣上,微臣已经写好奏折,做好一切准备,随时恭候圣上旨意。” “爱卿言语行事,深得朕心,朕已经拟好旨意,着令你便宜行事。奏折便放在这里,待朕观看,你自可行事,无需等待朕的旨意。战场瞬息万变,朕授权与你,望你一切以朕为重,以南诏为重,朕相信你不会令朕失望。待你功成名就之日,便是朕为你贺功加封之时。” 尚秋原的手,在温泉水下悄然握紧,便宜行事,把大权交给了他,这是他盼望已久,曾经以为不可得之事。 南诏君主乃是马上皇帝,多年屡次亲自领兵出征,赢得了赫赫威名。此次进兵丰原,乃是一个大好机会,他相信火逆鳞一定会亲自领兵出征,不会放过这次最好的机会。他会被派为先行部队,却不想,火逆鳞把如此大的权利,交给他,毫无犹豫。 火逆鳞此言,已经说的极为明白,放权与他,并不另外下旨意干涉他的计划。这是极大的信任和权力,亦表示对他的宠信和期望。 一位大将,统领部队的大帅,所需要的,便是君主这样的信任,给予自由。如果事事掣肘,往往会令领兵的将领无所适从,导致失败。 火逆鳞亦是马上皇帝,多次领兵出征,自然明白在战场上,瞬息万变,为将者,需要随时变更计划,跟随战场上的变化而变化。若是不能掌握局势,失去了战机,就会导致失败。 对于一位降臣,火逆鳞如此做,可以说给予了一位君王最大的恩宠和信任。 “朕会下旨,给你加兵,你可定下出兵的时间?” 尚秋原起身,单膝跪在台阶上,俯身垂首:“圣上恩典,微臣当以死相报,定挥兵取下丰饶,为圣上建立不世之功业。” 这一刻,他心中再无法保持平静,满头的银发,是为了什么而白? 丰原,那里曾经是他尚家一族,代代繁衍生息之地,亦是他家族的根。为了丰原,他的家族付出太多,太多。父一辈子一辈,热血肥沃了那片土地,得到的转眼间成空。如今,尚家一族,只有他一个人,还苟活于世。 这般血仇,唯有用鲜血,才能洗刷干净,用仇人一族的鲜血,才能洗刷干净。 跪于台阶之上,低下高贵的头颅,可以独自领兵北上,便宜行事,这是他不敢盼望的事情。再度给他加兵,既是把兵权交给了他,对于一个降臣,是莫大的宠信和恩典。为了此刻,他等待太久,得到的,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秋原,丰原那边,便要靠你了。若是并肩王肯出征,恐怕你亦要受他节制,只是凡事你可自行处置,莫要太得罪于他。朕希望你召集旧日人马,这些兵马尽归你统辖,你可明白朕意?” “圣上天恩,微臣赴汤蹈火不足为报,唯有尽力为圣上开拓疆土,拿下丰饶,以报圣上。臣誓死效忠圣上,望圣上宽心。” 火逆鳞微微点点头,伸手握住尚秋原的手臂,微笑道:“无需多礼,坐吧。 尚秋原深深低头,表示恭敬和感激,重新坐在火逆鳞身边,此时他和火逆鳞之间的距离,只有不过尺余。这是君王绝大的恩宠和信任,亦是表明,他成为君王心腹的瞬间。 刚才火逆鳞话中之意,是令他暗中辖制并肩王,与并肩王抗衡。只有如此,南诏的这位君主,或者才有翻盘的机会。 他明白,这一天火逆鳞等待太久,臣子拥有的权利并不比帝王小,足以威胁帝王的龙椅和生命,甚至危及帝王的后嗣,这是任何一位帝王都受不了的。 睡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并肩王一直是南诏至尊心中的一根刺,刺在他心上,拔不掉,动不得。若想保持南诏的稳定,便需忍受并肩王存在,接受并肩王的权利。只因,那并肩王若是有意,随时可以自立为帝,无需尊奉他为君主。 南诏骁勇善战的将领,大半是并肩王的手下,在军中掌握着兵权,只听从并肩王的号令。多年来,火逆鳞不是没有想过,要拉拢那些将领,只是他必须十分小心,不能被并肩王发现,招致并肩王的猜忌。 无需上朝,上朝免拜,可以带兵器入宫,这便是并肩王的荣耀。 “朕的确病了,病的很重,已经无法带兵出征,看起来也只能劳烦并肩王,替朕出征,再次立下不世之战功了。你择日便出兵吧,无需再来禀报,凡事可以派快马送奏折直接入宫。” “微臣遵旨,三日内出兵丰原。” “很好,朕的旨意,今日即可传下去,此次分派给你的,乃是朕的旧部御林军左锋营三个营。还有,便是西北左思平部,以及何墨部,归你辖制指挥。朕赐你旨意,统领三军,有先斩后奏之权。” 尚秋原微微垂下眼睑,左思平乃是西北节度使,亦是并肩王的属下。何墨乃是并肩王的爱将,这两人都是并肩王属下,即便是火逆鳞,亦难以辖制,何况是他。只是他明白,火逆鳞如此安排,其中用意乃是牵制并肩王的手下。 这二人,都是节度使,虽然官职没有他高,爵位亦相差极远,却是南诏的开国之臣,战功卓著。 “微臣遵命。” 心知这二人,难以辖制指挥,只是他别无选择。能不能辖制指挥二人,要看他的本事,何况火逆鳞肯把御林军左锋营三个营交给他,乃是莫大的宠信。 只是,御林军左锋营的三个营,都是火逆鳞的心腹嫡系,调拨给他,其中恐怕亦有监视的意味。好在御林军左锋营,必定会服从他的调遣,他亦无二心,倒无需顾虑。 “爱卿回去安排吧,五德,把朕的旨意传下去,朕也该养病了。” 尚秋原起身,微微躬身,退出温泉穿好衣服,再次躬身告退,走出温泉浴室。 看着尚秋原离开,火逆鳞亦走了出来,叫侍女入内为自己更衣,目光向昭阳宫望了过去,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第84章 打开头颅 http://.biquxs.info/

静静地回到自己的寝宫,仍然是听雨阁的偏殿,冷峻的脸庞上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 头上的银针,耀眼生辉,头痛已经被控制住,恢复了清醒的神智。只是仍然有些疲倦,静静地躺在榻上,脸色蜡黄,剑眉紧蹙,似有无限痛苦。 太医们,跪伏在龙榻之前,为火逆鳞诊脉,只是他们早已经知道,皇上的病情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非是他们可以治愈控制的。若不是有人从远方国外偏远之地,带回一些奇异的药物,勉强可以控制病发时的疼痛,如今的情况很难说。 圣上再次发病,而且病情沉重,神志不清,这让所有的人都十分担忧。 克无忌跪伏在龙榻之前,满头汗水,乐天跪在一边。克无忌心中烦闷,谨慎异常。本来,他以为自己必死,知道了仰飞天已死,并且在那个最敏感的时候在后宫之中,还去为姬天凝报信。 这本犯了皇家的大忌,被独自幽闭后,他想过无数死的方法,可能被赐予毒药,或者命自己自尽。 到仰月宫时,他亦只是遥遥地看到了派去的医女,慌慌张张告诉他,仰飞天已经归天,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死因,就被带了下去。但是,医女最后做的动作,表明仰飞天并非病重而死,而是中毒身亡。 那位医女,他再未曾见到,音信渺茫。他不敢问,不敢打听。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却被告知三缄其口,不得透露一丝信息。 南诏唯一皇子的母亲,被毒毙在后宫,死的无声无息,他何敢多言。他一家老小的命,便掌握在他手中。 火逆鳞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这并不罕见,多次病发后,都会进到昏迷的状态,这种形式愈演愈重。昏迷算是最令人感到放松的,因为此时的他,无法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随着病发的次数,病情越来越重,病发后,会进到神志不清的状态,不认识任何人,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会杀人,甚至会亲手杀死自己的近卫和宫女,甚至是嫔妃。 每次火逆鳞病发时,后宫和大臣们,都不敢靠近,随后便形成了,每次他发病时,所有的人都悄然退走,留下一个真空地带的规矩。唯有几个最心腹的人,远远地躲在暗处,保证火逆鳞的安全。 上次火逆鳞在姬天凝面前犯病,乃是意外,手下之人,亦不愿意涉及后宫隐秘而退到了远处。 “皇上病情如何?” 太后忧心如焚,坐立难安,看着昏迷中的儿子。这是她唯一的儿子,亦是她的精神支柱。身后只有一个柔弱的子嗣,如今尚在襁褓中,她不能允许火逆鳞有事情。 “启禀太后,圣上因为忧思过度,因此导致发病,如今昏迷不醒,病势沉重。” 克无忌和乐天,还记得入宫后,五德曾经悄声对他们说过,圣上病情沉重,无法起床,需要静养些时日。 其中的意思,他们自然明白,皇上虽然病发,但是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有那位神医娘娘在,他们不是很担心。 通过诊脉和检查,他们亦明白,火逆鳞的病情的确在日益加重,的确已经神志不清,昏迷不醒。五德的言语仍然在他们耳边萦绕,两个人有些疑惑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五德的话,到底是何用意,他们不甚明白。 是诉说皇上此刻的病情,或者是转达娘娘诊治的结论,又或者其中另外有什么寓意? 经他们诊治,皇上的病情的确不容忽视,尤其是今日,比往时更加沉重,而他们却是束手无策。即便是那种可以控制皇上病情的药物,如今也已经几乎告罄,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再控制病情。 看着皇上头颅上的银针,他们知道,必定是姬天凝已经诊治过,控制住了病情。若是连那位娘娘都未能让火逆鳞清醒过来,他们又能有什么手段? 太后挥挥手,斥退了左右闲杂人等,只留下了五德和两位太医。 “克无忌,乐天,你们最了解皇上的病情,亦对姬天凝有所了解,那姬天凝的医术,到底是何医术?” “启禀太后,贵嫔娘娘乃是神医,怀有神术,微臣等愚钝,未能尽所知也。” “哀家听闻,她乃是蛮夷女子,来自遥远的海外。想那海外蛮夷之地,如何有这等医术?哀家亦听闻,她乃是巫女,身怀可以左右人生死的巫术,你等有何见解?” 乐天微微蹙眉,宫中的谣传纷纭,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这等事,非他们可以阻止。在他的心中,那个女子是那般纯真,宛如天上的仙子般,不计较病人的身份,而是一视同仁。 “启禀太后,愚昧之辈,诸多流言蜚语,中伤贵嫔娘娘,不足信耳。想贵嫔娘娘,乃是一代神医国手,在战场上便救治了无数将士,赢得神医仙子之美名。至今在军中,无数将士仍然不忘娘娘恩德。淑惠娘娘和皇子危急之时,亦是娘娘用通天手段,才能保得淑惠娘娘和皇子安然无恙。此等神术,岂是可以用巫术所解释。” 太后俏立在龙榻之前,还想说些什么,德馨曾经向她禀告过姬天凝施术的详细经过,令她心中不能不有所疑虑。 “皇后娘娘驾到。” 太后眉头微微一挑,坐在龙榻之前,缓缓道:“让她进来吧。” 皇后宫幻凤听闻火逆鳞病重,前来探视,她亦听说了皇子之事,心中诸多疑虑,知道火逆鳞之所以发病,正是因为此事,不由得心中惴惴不安。无论如何,这桩事情,必定已经算到她的身上。 “臣妾参见母后,参见皇上。” 宫幻凤向太后和火逆鳞施礼,火逆鳞已经昏迷不醒,自然无法回答。 “平身。” 太后淡淡说了一句,目光从那张绝美的脸上扫过,心中不由得叹息,宫家的女子,都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只是,这般的美貌,似乎并不能赢得君王倾心宠爱。无论是她,还是她的侄女宫幻凤,都不曾赢得君王的专宠,甚至是异于常人的宠爱。 宫幻凤来到龙榻之前,秀眉轻蹙,看着榻上那张令她梦魂牵饶的俊朗脸庞。这张脸庞,此时没有了往日的冷峻,剑眉微微蹙起,似有无限忧虑和痛苦。有着一丝难言的柔弱,令人怜惜。 多久了,她不曾见过火逆鳞,即便是她刚刚成为他新娘之时,亦少有恩宠。他宁愿领兵征战沙场,也不愿意看到她。 她经常在想,他屡次亲自带兵出征,就是为了不看到她,不必履行对她每个月固定必须有一次的恩宠。即便是他夜夜恩宠又如何?她不能生育,乃是宫家,是她最大的心病。 “太医令,圣上如今龙体如何?” “启禀皇后娘娘,圣上病情沉重,日渐沉重。此次乃是最为严重的一次,如今仍然昏迷不醒。只是,微臣无能,无法控制圣上的病情,治愈此怪疾。” 凤目从火逆鳞的头部扫过:“圣上头上的银针,是何用意?” “启禀皇后,那乃是贵嫔娘娘的手段,可以控制圣上的病情。听闻臣等来之前,圣上便再次发病,乃是贵嫔娘娘控制了病情,令圣上可以安睡。” “哦,难道连尔等都无法治愈控制,奇贵嫔却可以做到吗?” “贵嫔娘娘手段非常,乃神人也,臣等远远不及。便是这针灸之术,微臣等亦多受贵嫔娘娘指点,多有进步。” “针灸?几枚小小的银针,便可以控制圣上的病吗?如此,可能治愈圣上的怪疾?” 克无忌摇摇头:“恐不能,听闻贵嫔娘娘言道,唯有手术才能治愈圣上的怪疾,若是拖延下去,恐怕会延误诊治。” 宫幻凤默然向窗外望去,这里是听雨阁的偏殿,火逆鳞一向喜欢在这里停留,并且不允许任何嫔妃进到其中。 只是,在那个蛮夷女子入宫后,便一直赐住在此处,朝夕相伴。如此的恩宠,从不曾有过,那个女子,是如今后宫最受宠的嫔妃。 “她可能治愈我不孕之疾吗?” 太后轻轻地摩着脖颈,那里仍然有一袭金色的纱,围绕在脖颈之上,遮掩玉颈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只是昔日狰狞的伤痕,如今已经淡了许多,已经不很明显。 “奇贵嫔为何没有在此处侍候皇上?” 克无忌低头道:“皇上病情已经稳定,只需要静养和休息,想必是贵嫔娘娘,正在思考如何为圣上治疗。” 宫幻凤淡淡道:“母后,如今皇上的病情唯有贵嫔才最清楚,可宣召贵嫔觐见,详细禀告皇上的病情,以及治疗的方法。” 太后点点头,无论姬天凝是传说中的y孽也好,巫女也罢,火逆鳞的病,如今连太医们都素手无策,也唯有她才能控制。手术虽然暂时不可取,焉知她没有其他手段。这个女子,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方法,令人惊奇。 “来人,传奇贵嫔觐见。” 五德急忙躬身答应,退了出去令人去宣召姬天凝到偏殿觐见。 重新回到偏殿中,悄然静立在角落中,他时刻不能离开。 一袭紫罗衫,玉带围腰,纤细的腰轻盈欲起舞一般。没有环佩叮当,亦无多余的装饰。便是那样一袭紫色的罗衫,一头乌发高高盘起,用珠链束缚在头顶,亦无多余的装饰。 雪肤玉肌,缓步踏入偏殿寝宫中,一股淡雅的香气,顿时悄然在寝宫中飘荡。 浅淡地画着妆,魅惑而奇特,剪水双瞳中仍然一如既往的清澈,是后宫中所不曾见到的眸子。 “母后,您几时来的,这几天本想去拜见母后,只是唯恐惊扰母后。如今,皇上又发病,便更没有时间去给母后问安了。皇后娘娘也来了,近日可好?” 施施然走了进来,站立在太后身边,丝毫没有拘束之意,亦未曾跪倒施礼。 太后也没有见怪,目光中露出忧虑之色,看着龙榻上的火逆鳞问道:“凝儿,皇上病情如何?你是如何控制皇上病情的?” “皇上今日两次犯病,比往日更加沉重,我只是用针灸之术,暂时控制皇上的病情。以他如今的病,不得过于忧虑,情绪失常激动,亦会刺激他发病。最宜静养休息,保持情绪平静恬淡,方为最好的方法。” 宫幻凤微微蹙眉,身为一国之君,岂有可以静养休息的时间,尤其是如今,已经传下旨意,不日便要进兵丰原。若是在往日,火逆鳞定然早已经亲自点兵,准备出征了,今日却不得不把出兵的事情,交给了扫北侯尚秋原。 “天凝妹妹,皇上的病情可能控制住,有何方法可以治愈?” “皇后娘娘,皇上的病情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即便是太医院的药物,如今亦很难控制了。何况,那种药物有依赖,更有极大的副作用,不宜多用。若是想治愈,唯有手术一途,别无他法。” “手术?” “是的,唯有手术才有可能治愈此病。” “皇上到底是何怪疾?” “皇上头颅中,有异物存在,导致此病日益严重。那异物,随着时间会增长,若是失去控制,便是手术亦无法治愈了。” 太后紧蹙双眉:“凝儿,你所言手术,可是如给仰飞天剖腹般?只是皇上乃是头颅中有异物,又如何手术?” “开颅,此乃是大手术,只有打开皇上的头颅,查看头颅中的异物情况,把异物取出后,缝合头颅,方能治愈。” “打开头颅,人岂能再活?” 太后和皇后都露出讶异之色,若是说剖开人的腹部还可以令人存活,她们无法想象,一个最重要的头颅被割开,如何活下去。 第85章 皇后的解释 http://.biquxs.info/

宫幻凤露出讶异之色,蹙眉问道“头乃是六阳之首,如何可以割开,何况若是如此,皇上的怪疾便可以痊愈了吗?” 姬天凝淡淡道:“我亦不能保证,此时皇上头颅内到底是何情况,我亦无法断言,需要打开后方能探查明白。只是若不如此,病情日重,终有无法控制的一日,那时,便是手术,亦难以治愈了。” 宫幻凤向太后躬身道:“母后,如今之计,该当如何?” 太后面色不虞,冷冷道:“若非仰飞天骤然归天,若非皇子被谋害,我皇儿焉会如此。你身为六宫之主,后宫这般不消停,乃是你的失职。未能照顾好皇上,亦是你身为妻子和皇后的失职。” 宫幻凤跪倒在地,心中一片辛酸,她便是想见火逆鳞一面,亦是艰难,何言照顾侍候。 “臣妾知罪,只是淑惠之事,臣妾不得不避嫌,亦没有想到,淑惠会骤然撒手而去。皇子之事,儿臣刚刚知道,定当查清此事。” “哼,只怕是查不清楚吧,那谋害皇子之人……” 太后忽然住口,扭头看着姬天凝,只看到一双清澈平静的眼睛。这诸多事故,似乎未能让这个女子动心,目光遥望向窗外,似乎没有听到她们的言语。 克无忌和乐天,心中颤动,他们此时,方才明白火逆鳞犯病的原因。原来后宫中,竟然有人意图谋害皇子,如此惊天之事,令得他们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无意间听到后宫秘闻,对他们而言,是祸非福。 “今日之言,到此为止,尔等言行需要谨慎,莫要管不住自己的口舌。” 太后冷冽地看着克无忌和乐天,克无忌和乐天急忙躬身道:“微臣等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无所知,绝不敢胡言乱语。” 太后点点头,看着姬天凝,温言道:“凝儿,这后宫的是是非非,你莫要理睬才是,好生侍候皇上便是。” 一抹淡笑在嘴边绽开,后宫的是是非非,她本不想参与,更不想陷进去,只是如今由不得她。身在这后宫的浑水中,淌也得淌,不淌也得淌。 她已经知道的太多,这些龌龊事,却不是她想知道的。仰飞天的死,皇子被谋害,以及火逆鳞的无奈。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这里不过是她暂时停留的地方,因此她不动心,不会被这些事情左右和迷惑。 “母后,那些事情,本与我无关。我身在这风雨阁中,任凭外面风雨飘摇,我自是我。只是皇上如今病情不容乐观,无法处理国事,需要好生静养。” 太后微微蹙眉,刚刚听说火逆鳞已经传下旨意,令尚秋原带兵出征丰原,便传来火逆鳞发病的消息。 没有人怀疑火逆鳞突然发病,只因刚才在春晖宫中,火逆鳞已经发病一次。如今再次发病,也是意料之中,毕竟皇子被谋害,让火逆鳞无法抑制怒火,受到太大的刺激。 仰飞天刚刚归天不过半日,便又发生了这般事情,连太后也感觉身心具疲。 毕竟,皇子是在春晖宫中被人意图谋害,虽然无事,她却是感到惊心动魄。这是她唯一的孙子,不容有失。 而如今,她唯一的儿子,昏迷不醒,便躺在床上,诸多的国事,还有出兵丰原的事情,都等待火逆鳞处理。 “凝儿,皇上何时能醒过来?” “他忧虑愤怒过度,情绪受到极大刺激,若是让他此刻醒来,对病情无益。” 太后娥眉紧蹙,姬天凝的话纵然有理,如今却是容不得火逆鳞静静休养。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这些事情,没有人可以代劳。 “国事繁多,需要他处理,哀家亦知,他当静养休息,只是如今既要出兵丰原,又诸多国事,该如何是好?” 此刻,克无忌和乐天已经告退,太后说话也没有诸多顾忌。她并不知道,后宫的事情,姬天凝知道多少,不过从刚才她说皇子被人谋害,姬天凝并无惊异之色看来,她早已经知道此事。 “看起来,皇儿果然十分宠信于她,连这等事,也不曾对她隐瞒。我亦不必担心她对皇儿不利,若是她想对皇儿不利,最有机会。既然她肯施术救治皇儿,哀家的皇孙亦是她所救,在朝中又并无背景,留在皇儿身边,最是合适不过。” 太后如此想着,温和地道:“凝儿,你医术通神,皇上便要你多多侍候照应了。哀家亦知他该好好休息,傍晚之时,哀家再过来探望,希望那时皇上可以醒来。凤儿,你便和凝儿一起侍候皇上吧。” 太后语毕,站起身来,拉住姬天凝的手:“哀家的皇儿,便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吩咐太医们去准备便是。” 姬天凝淡笑点头:“母后放心便是,傍晚时分皇上一定可以醒来,只是如今皇上不宜再受到刺激,情绪亦不可激动,更不宜思虑过度,c劳诸多事务。” 太后拍了拍姬天凝的手:“有吾儿你在,哀家便放心了,只是劳累了你。” 姬天凝和皇后送太后离去,面面相觑,姬天凝可不想留在此地,和宫幻凤大眼瞪小眼,何况如今火逆鳞陷入昏睡中,她留在此地亦是无用。 “皇后娘娘且在此陪伴皇上,我回去好好考虑,该如何为皇上治疗。” 言罢,也不等宫幻凤说什么,便直接向外走去。 “仰飞天并非我所下手,皇子亦非我指使人谋害。” 低低的声音,传入姬天凝的耳中,此时她们二人都站在偏殿之外,刚刚送走太后,附近没有人。宫幻凤的声音,亦极为低微,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语。 姬天凝的脚步微微一顿,微微扭头,娇靥上带着悲悯,似笑非笑地低声道:“这些是是非非,亦与我无干,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扭身快步离去,仰飞天的死,与皇后有没有关系,她不知道。皇子被人谋害,是否皇后背后指使,她亦不知道,只是皇后本不必向她解释什么。她不过是一个贵嫔,后宫无数嫔妃中的一个。 “她所言,有几分可信?或者,她亦是那个无辜,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人?” 微微摇摇头,后宫的波澜诡诈,她看不透,亦不想深究,那只会令她限于无法自拔的地步。并非她冷血无情,这里本不是属于她的世界,最好的方法,便是冷眼旁观。 “我可还能离开这里吗?或者,他会带我出征,我可有机会?” 火逆鳞俊朗的脸庞,丝毫没有血色,带着病态的蜡黄。素日冷峻的容颜,如今带着些许柔弱和痛苦之色,双目紧闭,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 剑眉微微蹙紧,似有说不出的无奈和痛苦,薄薄的嘴紧紧抿在一起,手和手臂上,亦有几根银针。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结实的肌肉。 纤纤玉手,轻轻地从火逆鳞的手臂上滑过,感受着有力的肌肉,光滑的肌肤。这肌肤,她有多久不曾摩过,不曾见过?即便是每个月例行必须的恩宠,他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开。 “纵然朕再耕耘,也不可能在一片死地上,孕育出一颗小草,既然如此,何不令朕与你,各自清净些。” 刻薄而刺耳的话语,尤在耳边,他便是用这般理由,把昭仪宫变成了冷宫。他的脚步,有多久未曾踏入昭阳宫?而她,有多久未曾觐见君王,见过她的夫君? 身为皇后,六宫之主,有多少无奈,春花秋月,便一天天如此虚度。她正年轻貌美,渴望他的恩宠。但是,即便是偶尔的一见,惊鸿一瞥间,他的目光也从不曾在她绝美的娇颜上停留。 她的美貌,在五国中都赫赫有名,被称之为五国五大美人之一。 “空辜负了春花秋月,都付与风中,纵然有万种风致,却与何人说?” 一抹孤寂,在娇美的脸庞上展现,俯身低头把娇靥放在火逆鳞手臂的肌肤上,轻轻地摩擦着,这种律动和刺激,令得宫幻凤的脸庞绯红一片。 手指滑过那张令她梦魂牵饶的脸庞,从第一次见到他,她的心中,便只有他,再无别人。早就知道,她定会成为他的新娘,夜夜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她想,她定会独占三千恩宠,他也只会为她驻足。 第一夜,属于他的第一夜,她成为他新娘的那一夜,只有无尽的痛苦。她从不曾怨过,因为,她知道他心中的苦闷,是要发在她的身上。 他尽情掠夺,没有丝毫怜惜。 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在新房中回荡,满身的大红婚衣凤袍,在他的手下变成一条条破败的布条,落在地上,一如他无情冷冽的笑容。 那笑容中,没有丝毫温度,有的只是高高在上俯视和羞辱。 她恐惧,她羞赧,蜷缩着。红绡帐中,没有一丝柔情旖旎,他毫无怜惜,缓缓地抓过她,重重地压着。 她亦知,早晚要成为他的女人,她期待已久,盼望已久,得来的,却是霸道的掠夺和羞辱。 第86章 拒绝恩宠她 http://.biquxs.info/

他高高在上,倾轧着她,尽情享用,犹如她是一顿美餐。他的目光,仍然那般冷冽,看不到一丝温度。 或许,有些微的兴奋和快意,却只是冷冽地盯着她,把她曼妙的娇躯,绝美的容颜,变作他肆虐的战场。 咬紧牙关,贝齿中,仍然无法不发出痛苦的哀鸣,却被他视作凯旋的乐曲,愈加用力,愈加勇猛。他的勇猛无敌,用在她的身上,彼时,她只是他驯服的女人,在他身下婉转哀鸣。 她便如那婚衣凤袍般,要被他撕裂成一条条,卑微地在他身下哀呼求饶。却是得不到,他一丝怜惜。 幽深的眸子中,唯有隐藏的快意,那冷冽的温度,令她的心沉入,得不到救赎。疼呼只能增加他的肆虐,绯红的肌肤,已经化为殷红,没有一寸不疼痛。最疼的,却是她的心,已经同那大红的凤袍,被撕裂做一条条,扔在地上,任他践踏。 撕心裂肺,却知道,自己只是家族的牺牲品,要为家族,为她的父亲付出代价。南诏的皇后,六宫之主,初次遭受的,是如何非人的待遇和肆虐。 殷红的血,染红了雪白的丝绸,亦染红雪白的腿。朦胧中,似乎已经昏迷,却又在他横冲直撞中,清醒过来。 入目,仍然是高高在上,冷冽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为何?” 她的问题,得不到回答,他只是无声地掠夺,尽情品尝她的甘美。 哀求的目光,痛苦压抑的声音,得不到他的怜惜。他是胜券在握的帝王,她只是备受羞辱的囚徒,只能受着,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痛苦地昏迷过去,甚至连疼呼,也换不来他一刻的停顿。 一夜中,他宛如邪魅,几度索取。 她辗转反侧,无力地昏迷数次,仍然要承受他无情的恩宠。 “你的每一寸,朕看过,摩过,你是朕的女人,要承受朕的恩泽。朕恩宠于你,你应当跪伏在朕的面前,叩谢!” 他使她跪伏在他的面前,卑微地承欢,便是那样,让她跪于他的脚下。 她跪伏于他脚下,百般哀求,却得不到回应。房外,是一片死寂,悄无声息,似乎后宫的人,都已经死绝了一般。于是她明白,这里是他的地盘,她只能被他左右,毫无反抗之力。 纵然她贵为并肩王之独女,六宫之主,仍然只是他的奴婢。 就那样跪伏在他脚下,仰望自己梦魂牵饶的人。 宫幻凤是高傲的,并且以为自己是高贵的,曾经的梦想,一度变成真实,却原来如此残酷。倾国倾城的容颜,未曾得到他一丝怜惜。 或者,这便是他的宠爱,充满霸道和肆虐,带给她无尽痛苦,几度从噩梦中被惊醒。 即便是,她愿意低下曾经高贵的头颅,跪伏于他脚下,娇弱地哀求他的怜惜。即便是,她匍匐在他脚下,用自己高贵的红肿的唇,去亲他的脚。 他却仍然高高在上,用俯视冷冽的目光看着她,从他的目光中,她看不到一丝沉醉,一丝痴迷。冷如雪山之巅万年不化的冰雪,洌如雪山上的冰泉,带着无尽的威压,他是她的主人,她只是他卑微的奴婢。 一把揪起她黑瀑般的长发,她身上繁华尽去,在他的眼中,一切都是多余的,哪怕是一只耳环。 因耳环被生生地揪掉,小巧玲珑的耳朵上,亦是一抹殷红,只是,这轻微的疼痛,她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和某处成为女人的疼痛,无法相比。 一缕缕殷红的鲜血,不停地顺着柔滑雪白的腿流下,他只是冷冷地看着。 他的目光,也从不曾为她绝美的容颜所停留,就如他的脚步,永远不会驻留在她身边一般。 只是,宫幻凤至今也没有明白,仍然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一次,两次,再次醒来时,她仍然在他身下,他仍然没有离开。 身上满是冰雪,她做他新娘的那个夜晚,南诏都城祖龙,有罕见的大雪。 不知道何时,火逆鳞到外面收集了冰雪,洒在她身上。抬起头,跪伏在冰雪中,她唯恐他会再一次恩宠她。曾经多少次,梦中与他在一起,却从不曾有这般梦境,初次美好的幻想,化作一地冰雪,在他的手中破灭。 颤抖着求他饶恕怜惜,却看到比地上冰雪更冷冽,更无情的目光。甚至,那冰凉的目光,也不曾在看她,而是高昂着头,任她跪伏在冰雪中。 他转身离去,不曾留下一句言语,只留下一地冰雪,和跪伏在冰雪中的她。 彼时,她想只是因为他心中对她父亲的忌恨,因此才报复在她的身上。她梦想,自己的痴情和柔情,还有无双的容颜,终会换得他回眸回心。 此后,她每次入睡,都会在噩梦中惊醒,亦不敢把这般的羞辱告知任何人,哪怕是最亲近的心腹若玉。为了隐瞒此事,数日她不曾出门,默默地让伤势恢复。幸好,他赐下了最好的药,还有两个侍女,服侍她。直到数日后,她外表无恙,才看到若玉和随嫁的侍女。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有他和她知道。 再次见面时,在下人面前,他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带着疏离的客气。她笑容满面,用深情的目光看着他。 那以后,每个月固定要和皇后在一起的那个夜晚,都是她的噩梦,一次次被百般肆虐,从不曾有过一丝怜惜。他对她父亲的恨,忌惮和不得不保持的恭敬,都化为一腔怒意,倾泻在她身上。 她只能承受,或者默默地,或者压抑地疼呼着承受他的恩宠,帝王的恩泽。 只是,这般的恩赐,也越来越少,直到太医诊断她无法生育,他只是冷冷地用这个理由,拒绝恩宠她。即便是那般的凌虐和羞辱,她也不能再得到,只能遥遥看着他,一次次去宠幸其他嫔妃。 她在心中猜想,他是否会如对待她一般,对待其他嫔妃。只是得到的消息,并非如此,从没有一位嫔妃,如她那般,受到那种痛苦和羞辱。 她曾嫉妒仰飞天,那个娇弱一如晨露般的女子,备受他的怜惜,不肯稍微用力去伤害她,总是以温柔的态度对待她。那般的态度,她从未在火逆鳞脸上见到过。 手指无意间从自己的心口滑过,白皙的脸蓦然绯红,即便是那般的倾轧和霸道,她也宁愿承受,只因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夫君。只是,纵然是那般的肆虐,也太久不曾有过,她只能虚度一个个孤独的夜晚。 华灯初上,他怀中搂着的,是谁? 如今,听雨阁中,那个女子,夜夜陪伴在他身边,她却只能留在昭阳宫中。 第87章 卑微的爱 http://.biquxs.info/

昔日的淤痕,早已经痊愈,凤袍下是柔滑白皙的肌肤,渴望他的爱宠,纵然是那般沉重,令她为之颤抖。 每一次,每个月的那个时刻到来时,她既盼望,却又畏惧。盼望看到他,得到他的恩宠,却又畏惧他的重手和索取无度的痛苦。那一夜,她耗尽所有精力,娇呼求饶,得到是,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进攻。 他从不知疲倦,而从他头痛病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她,似乎唯有这样,才可能减轻他的痛苦。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恩宠,甚至开始期待。每次想起,都能令她回味无穷。 手指滑过火逆鳞结实的肌肉,她渴望被他羞辱,如今却是连这般恩宠,也不可得。 她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如他所言,是死地。任凭他如何耕耘,她也无法孕育出一颗小草,因此他已经甚至不屑于折磨她。 “很久了,你很久没有到过昭阳宫,也不曾召见于我,难道在这后宫中,我不是你最美的女人吗?” 目光透过窗棂,落在远处,那里便应该是那位y姬的居所了吧,他甚至可以透过窗棂看到那居所。为何,为何她要受到如此的娇宠,独占三千宠爱在一身? 宫幻凤傲然昂起头,轮容貌,后宫之中,甚至整个南诏,再无人能及她。那位y姬,在后宫中,容貌也算不得是嫔妃中的翘楚,只是独有一种特异的气质,浑身充满灵动之气。 是的,便是那后宫中独有的灵气,似乎南诏钟灵毓秀之气,尽皆在那女子身上。古灵精怪,混没有后宫女人一潭死水般的气息。 “你还是如此喜欢新奇的东西,只是她又能吸引你多久?” 手中持着丝帕,缓缓地擦拭火逆鳞脖颈上的汗珠,解掉火逆鳞的衣襟,露出瘦削的锁骨,结实的胸膛,目光不由得悄然火热起来。 游目四顾,四周无人,她并不知道,在某个隐蔽的角落,五德正眯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微微低下头,把脸庞贴在火逆鳞的身前:“为何,为何你要如此骄纵于她,宠信她。难道我不是你最美的女人吗?在这后宫中,甚至在南诏,可还有比我更美的女子吗?你可知,从我十三岁第一次见到你,便决定了要做你的女人,即便是你那般对我,我亦不怨你。” “你的女人虽然多,却有谁如我一般,愿意承受你那霸道异样的恩宠?只是,这般的恩宠,你也不愿意再给我,可知我时常都在想你?” 痴痴地看着火逆鳞,即便是如今,她心中也只有这个男人,给她留下无尽痛苦的男人。 她,宁愿跪伏在他脚下,仰视着他。 她,宁愿用高贵的唇,去亲他的脚,匍匐在他脚下。 她,宁愿做他最卑微的奴婢,承受他的折磨,任他百般肆虐。 她,宁愿只属于他永远属于他,不求日夜陪伴在他身边,只求每个月的春风一度。 没有人知道,南诏的皇后,是如何凄凉,即便是受到恩宠,又是如何的卑微低下。华丽的凤袍下,是一具如何备受凌辱折磨的娇躯。高贵的凤冠下,那张绝美的娇颜,如何要展示僵的笑容和自信。 轻轻地跪伏在龙榻上,俯身将娇柔的脸庞贴在火逆鳞胸前,多久了,也唯有这一刻,她才能毫无忌惮地,如此贴近他的身躯,他的心。那颗强有力跳动的心中,可有她一点位置? “谢谢你离开,给我和他留下片刻空间。” 这一刻,她感谢姬天凝的离开,若非如此,她焉能如此贴近火逆鳞。 瞬间,绝美的脸上,却又满是嫉恨,低声地道:“我是他的妻子,正宫皇后,亦是南诏最美的女人,若非是你们,他的恩宠,应该只在我身上。若非是你,他又如何会对我越来越冷淡。你日夜在这里陪伴他,我却是只能孤枕难眠……” 美丽的凤目闭上,似乎回到了和火逆鳞在一起的时光,纵然那些时光并不如何美好,却是她为数不多的回忆。 他的霸道与勇猛,不尽的精力,带给她痛苦,也带给她欢愉。究竟是痛苦多些,还是欢愉多些,她已经分不清。只知道,每次她都会筋疲力尽,求饶不止。虽然明知,哀呼和求饶,只能令他更加肆虐,更加用力,却仍然无法不这样做。 火逆鳞肌肤的温度,令她心在荡漾,往日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这一刻,她甚至忽略了,火逆鳞仍然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好,也唯有如此,我才能靠近你,侍候你,在你身边。也唯有如此,我才能摩到你的肌肤,贴近你,呼吸你身上的味道。这许多时光,你可曾想过我吗?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过我的。” 宫幻凤用脸庞在火逆鳞的胸膛上摩擦,心潮澎湃,她本该是他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本该是他最宠爱的皇后,如今却只是有名无实。 她恨,恨后宫中那些被他经常恩宠的嫔妃,恨那些和她争夺宠爱的嫔妃。最恨的,便是如今姬天凝,日夜陪伴在他身边。 “陪伴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我,也只应该是我。” 火逆鳞微微动了一下,此刻,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宫幻凤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也不想去注意,此刻的温馨和亲昵,格外难得。她只希望,火逆鳞今夜莫要醒来,她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侍候他。 一只略微粗糙的大手,放在宫幻凤绝美的脸颊上,感受着那手掌中的老茧,宫幻凤抬起头来。望向火逆鳞,紧蹙的剑眉下,星眸微微睁开,却是没有往日的冷酷,有着些许柔情。 这般的火逆鳞,她从未曾见过,从来,他在她眼中,在她面前,一如既往地高傲冷酷。 “凤儿……” 低微的声音,带着从不曾有的柔弱,再无往日冰冷。这声音听在宫幻凤耳中,似有无限柔情。那双犀利冷冽的眸子,此时暗淡了许多,看上去是那般温柔不再令她畏惧。 “皇上……” 一句话出口,百般滋味在心头,他是她的天,她的夫君,她的皇上,她的一切。 “好渴。” 宫幻凤急忙起身,也没有去叫侍女,而是亲手倒了一杯水,想扶火逆鳞起来,却想起,火逆鳞的头颅、手和手臂上,插着银针,无法动弹。 一勺一勺地把杯子中的水,喂入火逆鳞的嘴里,那薄薄的嘴,令她心旌摇动。 “凤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朕似乎睡了很久吗?” “臣妾是来侍候皇上的,皇上已经睡了半日,如今天色已晚。皇上可是有些饥饿,臣妾去吩咐下人为皇上备膳。” 宫幻凤低着头,不时偷视火逆鳞的脸色,对这位冷血君王,她一向是又爱,又畏惧。 火逆鳞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宫幻凤的手腕:“朕不饿,莫要去叫他们,朕想你在这里陪朕。” 妙目已经湿润,这句话,她等了太久,终于在今日从他口中说出。痴痴地看着火逆鳞,他终于回心转意,明白她对他的深情了吗? “皇上……” 把火逆鳞的手,贴在脸颊上,目光中满是柔情,若是能挽回他的心,得他一回眸,她宁愿卑微地跪伏在他脚下,求他的恩宠。纵然,那恩宠是那般的霸道,充满痛苦和掠夺。 “凤儿,想你做朕的皇后,已经有七年有余了。” “是,臣妾愿意一辈子侍候皇上。” 火逆鳞勉强笑了笑,剑眉仍然紧蹙,似在遭受痛苦:“唉,如今要出兵丰原,朕却病的如此沉重,实在不是时候。想有多少国事,多少军务需要朕去处理,朕却不能思虑过度。如今,朕感觉头脑昏沉,浑身无力,这种感觉,朕从不曾有过。” “皇上,你安心静养便是,可让姬天凝为皇上好生诊治。” 微微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奈担忧之色,握住了宫幻凤的手:“朕如何能安心静养,丰原内乱频起,正是降服丰原,开拓疆土的大好时机。时不我待,稍瞬即逝,若是错过了这次时机,我南诏想降服丰原,开拓疆土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皇上何必忧虑过多,姬天凝曾言,皇上不宜忧虑过度。如今皇上已经命尚秋原准备出征,想那尚秋原,也是五国有名的大将军,对丰原又极为熟悉,皇上何必再忧虑。” “皇后不知,那尚秋原毕竟是降臣,我如何能就这般信任于他。” 火逆鳞重重地叹气,似有无限心事,剑眉紧蹙,脸色蜡黄,精神疲惫。宫幻凤便是一阵心痛,无论火逆鳞如何对待她,她心中始终只有他,从不曾改变过。即便是那般肆虐,她也愿意承受。 “皇上,臣妾之父乃是南诏并肩王,手中有兵,亦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名将,可以代替皇上出征,再为皇上立不世之战功。” 火逆鳞感动地紧握宫幻凤的手,只是他的手和手臂动作不便,只能凝视着宫幻凤:“这些年来,苦了你,凤儿。” 一抹晶莹从美目中滴落,这温柔的话语,她几乎不敢相信,是出自火逆鳞的口中。七年来,他从不曾用正眼看过她,更不用说用如此温柔的口气和她说话。 俊朗的脸庞,失去了平日的冷峻和高傲,亦没有了那般的精神。这一刻的火逆鳞,看起来有些柔弱,令她心动,亦令她心疼。 “皇上……” 声音已经哽咽,今日能得他如此一句话,多年的哀怨和相思,无尽的忍受,都不足道耳。俯身把脸贴在火逆鳞的胸膛上,纤纤玉手紧紧地握住火逆鳞的手,她只愿这一刻,是永远。 一抹揶揄的笑意,在火逆鳞薄薄的嘴边展现,他早已明白,这个女人对他的深情,却是一再因为她的痴情,尽情伤害她。他并不恨他,只是谁让她是并肩王的女儿。 若是,她是其他人的女儿,甚至只是一个民间平常的女子,亦可得到他的宠爱,纵然并不会专宠于她,却是不会那般对待她。对并肩王的猜忌和退让,要在他女儿身上讨回,每次他凌虐她时,都会感受到深深的快意。 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痛苦地承欢,卑微地匍匐在自己脚下,总是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跪伏在他脚下的,并不是这个女人,而是并肩王。他折磨的,亦不是宫幻凤,而是并肩王。 火逆鳞微微垂下眼睑,遮盖了眸子中的讥嘲,冷冷地看着趴伏在自己胸膛上的这个女人,纵然她再貌美,亦不能令他动情。 第88章 皇上的嘱托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从未喜欢过宫幻凤,对她也没有一丝情意,她只是权力的牺牲品,纵然她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亦休想得到他的宠爱。 “凤儿,父王已经并非年轻之时,况且膝下无子,如何能替朕出征丰原。朕本该亲自领兵出征,此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些年来,朕因父王征战多年,不愿再令他征战沙场,只想他静静地享受休养。只是,如今朕病情沉重,朝臣虽然多,却是无人可以替朕分忧。” 宫幻凤怜惜地抱紧火逆鳞,这一刻太难得,多年来,也唯有今日,她才能主动抱紧他,而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父王春秋鼎盛,如何不能出征,皇上病重,父王乃是南诏的王爷,亦是统帅三军的统帅。皇上请放宽心,臣妾一定求父王代替皇上出征,降服丰原,让我南诏的国土,扩大到丰饶都城。” 俊朗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温柔地看着宫幻凤,他想要的,亦是宫幻凤这般说。 “拔掉朕手和手臂上的银针。” 宫幻凤愕然地看着火逆鳞:“那如何可以,臣妾不懂得医术,岂可轻易为皇上拔掉银针。何况,这些银针,乃是控制皇上病情所用,万万不可拔掉。想必片刻后,奇贵嫔就会来侍候皇上,可等她前来为皇上拔掉银针。” “朕只是想握紧你的手,太久了,朕都不曾恩宠过你,凤儿,你心中可是怨朕了吗?” 宫幻凤热泪盈眶,这般的温柔和深情,是她梦想多年,却遥不可及的。如今,他终于用温柔的眼神看她,为了握紧她的手,宁愿拔掉可以控制病情的银针。 纤纤素手,紧紧握住火逆鳞的手指,她不敢去碰触那些银针,唯恐会导致火逆鳞发病,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臣妾没有怨过皇上,没有……” 宫幻凤已经泣不成声,是否从今日起,她将会得到他的心,他的专宠? 脸贴在火逆鳞粗糙的手上,用自己肌肤在粗糙的手指上摩擦着,泪水滴落到火逆鳞的手心。闭着眼睛,享受这片刻的温柔,如果这是梦,她宁愿永远不要醒。 低头看着宫幻凤,眸子中仍然是一片冷漠,绝世容颜,晶莹的泪水和痴情,都不能丝毫令他冰冷的心为之所动。 “若是她,绝不会如此,她从来不会祈求得到朕的恩宠。她亦不会如此失态,为了赢得朕的一丝怜悯而如此卑微。那只小y猫,这次帮了朕,多亏了她,朕才能在龙榻上施行这个计划。她可会背叛朕,把其中的实情露出去吗?” “不,不会,她乃是海外蛮夷女子,在南诏无亲无故,身家最是清白不过。若非如此,朕岂能容她住在听雨阁中,只是因为,朕知道,可以在她这里放松,不必再那般辛苦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火逆鳞脸色柔和起来,展露出一抹笑意。 “凤儿,你虽然是朕的皇后,奈何直到如今,仍然没有子嗣。如此不仅令你不安,亦令朕不安。多年来,朕膝下无子,好在如今朕已经有了一个皇子。仰飞天归天,朕的爱子无人养育,而卿膝下亦无子。朕深知,多年来父王和你,一直担心皇后之位。如今,朕便把皇子交付于你为子,待日后若是卿仍然无所出,便立此子为太子,你将一直是朕的皇后。” 宫幻凤抬起头,目光中露出诧异之色,她没有想到,火逆鳞会如此做。本来,她以为火逆鳞定然对她严加防范,令她无法接触到皇子。 尤其是今日春晖宫中的事,谁都会以为,定然是她暗中指使。何况,那意图谋害皇子的青蕾,亦曾在昭阳宫侍候过,便更加难以分辨了。 火逆鳞用手指轻轻地触着宫幻凤的脸庞:“卿真美,皇子交付给你,卿可还有何忧心之事吗?” 宫幻凤急忙摇摇头,跪倒在龙榻之前:“臣妾谢皇上恩典,定当尽心尽力养育皇子,为皇上分忧。” 宫家最担心的,亦是皇后宫幻凤至今无所出,皇后的位置虽然现在看起来固如金汤,却是令人心中生忧。宫幻凤最担心的,亦是此事,纵然火逆鳞对她有千般不好,始终是她的唯一的男人,是她魂牵梦绕多年的男人。 她宁愿苦苦守候,等待他回心转意,在昭阳宫中,苦守孤独,为了皇后这个位置,亦为了心中的他。 如今,火逆鳞肯把唯一的儿子交付她养育,无疑是奠定了她六宫之主的位置,这个孩子便如她亲生一般。有了子嗣,她的后位,再无人可以威胁。何况,火逆鳞亦有言,若是她日后能生育,当另有安排。 俊朗带着病态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令宫幻凤目眩神摇,为之心动不已。 这个男人,一如当初她初见时,那般俊朗,带着冷酷的俊朗,最是令少女心动,为之梦魂牵饶。她嫁他时,他更加冷峻,亦充满了帝王的风姿,令她为之仰慕。 只是新婚的掠夺,撕裂的不仅是她的凤袍,亦是她的心。 “凤儿,多年来,朕亏待了你,但是你始终是朕的皇后,这一点不会改变。如今,朕卧病在榻,也唯有劳烦父王代替朕出征丰原了。有父王出兵,丰原指日可破,定会拿下丰饶,把丰原的国土画归我南诏的版图。” “皇上请放宽心,臣妾定当催促父王出兵,为皇上分忧。” 剑眉蹙起,似有无限心事,担忧地望着宫幻凤:“唉,如今父王膝下无子,继承无人,令朕甚为忧心,也正是如此,近年来朕不劳烦父王领兵出征,正是为此忧虑。想父王为国征战多年,身后无有子嗣,实在是朕多年的心病。” “父王在战场上受伤,以致此后无法再有子嗣,先皇和皇上,一直厚待我宫家,父王忠心耿耿,定会为皇上分忧。” “凤儿,朕意图请父王在近族亲支中,选择青年才俊,以为子嗣,好继承家业,你以为如何?” 宫幻凤微微犹豫,近族亲支,如今她宫家,还有何亲近族人。曾经的变故,权利之争,令得宫九天痛下杀手,尽诛杀同族之人,令得宫家一族,虽然有宫九天荣华风光一时,却是再无后人亲族。 火逆鳞岂不知此事,目光中隐隐露出一抹戏谑,却痛心地道:“父王膝下无人可以尽孝,令朕忧心不已。想朕虽然亦是父王半子,奈何身为皇帝,无法在父王跟前侍奉。若是父王有中意之人,选择一位青年才俊为子嗣,也解你我之忧心。父王身边有人尽孝照应,也可安慰父王之心。想我南诏人才济济,不成便无一人可让父王选为子嗣。” 精致的脸庞展现笑颜,火逆鳞此言,皆是为并肩王,为宫家着想,她挑不出一点毛病。何况,今日火逆鳞的态度,颇有托孤之意,把皇子托付给她,乃是表示君王的恩宠不衰。 让并肩王选择青年才俊为子嗣,乃是为宫家留下一脉,亦是表示宫家的权柄可以后继有人。 并肩王宫九天,皇后宫幻凤最担忧之事,便是宫九天无有子嗣,身后无人可以继承家业。她虽然贵为皇后,若是没有宫家的滔天权势在身后支持,便随时会成为废后。 便是无后这一桩罪过,已经足够她被废,而且亦早应该被废。只因,有并肩王在,有宫家的权势在,即便是她无后,皇后之位亦固若金汤。只是,若并肩王年迈,甚至故去,她又算什么? 彼时,不仅宫家滔天的权柄不再存在,即便是她,最好的结果,亦是被打入冷宫,苟延残喘而已。能否保住命,她不敢去想。 如今,最令他们担忧的事情,便可以如此解决。火逆鳞把皇子托付给她,是稳定了她皇后的位置,还承诺若是她日后无所出,此子可以立为太子,继承大统。虽然那孩子不是她亲生,只是仰飞天已经故去,由她一手养育长大,便是她亲生一般。 请她的父亲并肩王选择一位合意之人作为后嗣,亦是解除了宫家的忧虑,即便是并肩王百年之后,仍然有后嗣继位,为宫家留下一脉。 “想父王年事渐高,身后无人继承宫家基业,父王为我南诏忧劳半生,岂可身后无人。选择后嗣,日后也好在父王面前尽孝,继承父王之位,也好为南诏继续效力。唉,凤儿,朕只怕是时日无多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朕亦安心了。” 火逆鳞露出无奈之色,疲惫之态尽显,这一刻,这位冷血君王,有着难言的无奈和柔弱。生死面前,即便是他,也无法挽回。 宫幻凤心中一颤,他刚刚才对她展露笑颜,用温柔的眼神看她,难道就要离她而去了吗? “皇上……” “你已经有后,可以养育皇子,父王若是再有了子嗣,朕也无忧了。” “不,皇上正是英姿焕发之时,如何出此不吉之言。想如此小病,定然可以治愈。” “姬天凝曾对我言,唯有手术才可以治愈,即便是手术,她亦无法保证,就一定可以治愈朕的疾病。若是连她都没有把握,这世间再无人能有把握治愈朕。今日朕感到大限不远,忧心如焚。” “她怎敢如此胡言乱语,y姬敢出此言,诅咒圣上,当重重治罪。” 第89章 假托病重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无奈地摇摇头:“莫要怪她,是朕命她实言相告,她虽然言行无忌,却是没有心机,亦不会用虚假的言语敷衍朕。其实朕早已经知道,多年来,太医们想尽办法,不仅未能治愈朕的怪疾,如今便是连控制也艰难了。每次发病,愈加沉重,此便是大限逼近。” “皇上莫要出此不吉之言,定有办法可以治愈皇上的疾病。” “卿莫要如此,只恨时间太少,朕亦没有什么可以补偿卿了。皇子给卿,若是朕大行后,你便是太后国母。父王若是再选择了子嗣,辅佐你母子,朕便无忧了。” 这一刻,火逆鳞尽显温柔无奈,衰弱地躺着,犹如大限将至般。 宫幻凤心如刀绞,他对她虽然一向刻薄寡恩,到了这生死关头,却是一心为她着想,一心为宫家着想。本来她素知,这位夫君忌惮宫家的权势,因此暗中嫉恨自己的父亲,把一腔怒意倾泻在自己的身上。 宫九天掌握兵权,多年来拥兵自重,不肯交出兵权,就如同君王身边的老虎般,令火逆鳞不得安枕。 多年来,他曾尝试用怀柔等手段,只是宫九天从不为所动,仍然拥兵自重。在宫九天尽诛杀宫家一族后,火逆鳞便明白,这位并肩王,无论如何不会放弃手中的权柄。若是他逼的太急,宫家灭族之祸,便是前车之鉴。 他只能忍隐,克制了很久,选宫幻凤为后,不仅是兑现先皇的承诺,亦是无奈之举。唯有如此,才能稳定并肩王宫九天的心,女儿贵为皇后,若是日后诞下皇子,便当立为太子,继承大统。 宫九天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宫幻凤,日后宫幻凤的儿子,便是宫九天的外孙,他没有理由不倾心辅佐。 火逆鳞苦笑了一下,他时常在想,若是宫九天有子嗣,是否还会满足一个并肩王的位置?可能那时,他早就自立为帝了吧。 今日的一切,只是和尚秋原一番坦诚相见后的计划,纵然他是发病了,却还没有达到昏迷不醒的地步,亦未曾就一定要卧病在龙榻上,如此虚弱疲惫。 刚才所有的对话,他都听在耳中,却仍然装作昏迷不醒,只有在太后和姬天凝离开后,他才睡了一会儿。这小半日的睡眠,令他精神充沛,头部清醒无比,再无一丝疲惫和迷茫。 看着宫幻凤,这所有的安排,都是针对宫家,针对宫幻凤背后的那位并肩王。 “父王!” 火逆鳞冷笑,这个称呼,便如一根尖刺,在他心中多年。在他的父亲故去之前,托孤与宫九天,为他和宫幻凤定下了亲事,遗言他日后登基,宫九天乃是并肩王。更再三嘱咐他,要以父王称呼宫九天。 他明白,彼时南诏的天下,还要靠宫九天来定,而他尚在年幼。 “这般的安排,他也该满意了吧,只是不知道,他会选择谁为后嗣?” “凤儿,明日便命人把皇子给你送过去,朕心力身心俱疲,意图请父王前来相见,也好把所有的事情交付父王。” 火逆鳞的语调中,充满无奈和凄伤,颇有大限将至托孤的意味。 宫幻凤心中一阵颤抖,她还未曾得到他一次温柔恩宠,难道他就这般要离去了吗? “来人,请并肩王入宫相见,朕病重,请并肩王入宫议事。” “遵旨。” 不远处,传出回应,然后便悄然无声了。 “皇上莫要忧心,臣妾立即宣召姬天凝觐见,为皇上诊治。” 火逆鳞点点头:“也好,便让她为朕启下银针,也免得让父王担忧。凤儿,你好久不曾见过父王了,便替朕前去迎接父王入宫吧。” 宫幻凤犹疑着,不想离开火逆鳞,却又明白,这是火逆鳞给她父子私语的机会。 偏殿寝宫中,火逆鳞一扫疲惫柔弱之态,神采奕奕地看着姬天凝。 娇靥上绽开一抹戏谑的笑容,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今日他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她便答应了。只是,这是要回报的,即便他是君王,却不是她的那盘菜,她亦不用对他客气什么。 “什么?你说我为你做事,乃是你对我莫大的宠信,乃是尊贵圣上的恩典吗?要不要我跪倒在地,三拜九叩叩谢天恩?” 火逆鳞无奈地看着姬天凝,这便是他提出让姬天凝配合她时,她提出要求后,被他驳回的表现。最后,妥协是只能是他,只因那张灵动的娇颜,令他心动,而这个计划,唯一令他信任的人,也只有她。 太医他从来不肯信任,唯有和宫家毫无关联的姬天凝,也不曾被宫家收买,才是最可信的。无论姬天凝是否可信,他已经别无选择。 丰原内乱,不仅是出兵的大好时机,亦是他实施计划的大好时机。 火逆鳞非常郁闷,身为南诏至尊,却是要被自己的嫔妃要挟,答应了许多条件后,才得到想要的配合。而那配合,不过是姬天凝利用医术,让太医们断定他病情沉重,需要卧病静养。 手指在脸上揉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副大病在身的模样,面如黄表纸,唇似靛叶青。毫无血色的脸,甚至连眼角都似乎有几丝皱纹,双颊深陷,眼窝凹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病重之人。 唯一需要他做的,是把冷峻犀利的眼神隐藏起来,装作毫无精神有气无力的模样。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圈灰黑,眼袋肿胀,失去了往日的俊朗,不由得更加郁闷起来。 “怎么样尊贵的圣上,感觉可还好吗?” “好极了,现在爱妃把朕身上的银针拔掉吧,朕已经宣召并肩王觐见,带着这些银针十分不雅。” “哦,我记得你便是想让那位什么并肩王,看到你病重的模样吧,如果把银针拔掉,效果会弱很多。喏,这是药,这寝宫中,应该飘满药的味道,才像是那么回事儿。对了,我就拔掉你手和手臂上的银针吧,头上的银针可以留着,也好让你那位岳父看看,你已经是病入膏肓,可能会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怜悯之心。” “还是爱妃考虑的周到,便是如此吧。” 妙目转动了几下,火逆鳞心中感到一阵寒意,这只小y猫,又在打什么主意? “嘻嘻,换几根银针吧,这几枚银针太不明显了,很容易让人忽略啊。万一你那位王爷,老眼昏花,看不见怎么办?” 姬天凝露出一脸坏笑,拔掉了火逆鳞头上的银针,手指一翻,手指间出现了一把银针,每一根都有三寸多长。 火逆鳞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便是在战场上,面对刀剑,也不曾如此心神颤动。小小的银针,在他心中,竟然比刀剑要可怕的多。 “爱妃,这,这银针未免太长了一点,你不是想谋害亲夫吧?” 一抹无奈的神色展现在火逆鳞脸上,他从未感到对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如此无奈。这只小y猫,总是花样百出,令他兴致盎然却又头痛。只是每次看到她纯净的眸子,便不知不觉纵容了她。 和姬天凝在一起久了,他在她面前说话已经十分随意,甚至学会了调侃。 “咳咳,某人你不是我的亲夫,要谋杀你,你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不要动,否则扎错了穴位,会很痛的。” “啊!” 火逆鳞低低地痛呼了一声,切肤之痛,从头部传出,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必定是在报复温泉中侵犯。那能算是侵犯吗?他是一国之君,而她是他的女人,成为他名义上的女人已经太久,她早该被他打上烙印。 目光从曼妙的娇躯上扫过,他恨不得立时变把这只小y猫推倒在龙榻上,便在此时要了她,不管她如何反抗。 只是,他如今不能如此做,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龙榻上,被她的纤纤素手凌虐。 一根根长达三寸的银针,刺入火逆鳞的头颅,本来在头部,是无需用如此长银针的。一般用在头顶针灸的针,只需要一寸便已足矣,通常刺入头部穴道的深度,多半是半寸,以免伤害到头颅内部的神经。 头部肉薄骨多,只适于用浅刺,许多穴位只需要刺入三分便可。而三寸的银针,用处比较少,只有特殊的针灸术,才会用到如此长的银针。 火逆鳞斜眼看着耀眼生辉的银针,在灯光下,那些长达三寸的银针,让他感觉如果真的全部刺入他头颅,就可以直接为他收尸了。幸好,姬天凝并未把长达三寸的银针刺入他头中,只是浅浅地刺入,留在外面的银针却有两寸多长。 大多数的银针,只刺入了三分,倒有十分之九被留在外面,摇摇晃晃地在火逆鳞头颅上颤动着,煞是惹人注目。 “他会老眼昏花吗?他就是睡着了,从他面前飞过一只蚊子,也休想活命。” 无奈的摇头,嘀咕着低声诽谤并肩王,那位王爷,还正在春秋鼎盛,身子好,胃口好,一顿可以吃下半只羊。可以开五百石的强弓,箭无虚发,从来不会偏离靶心。一箭射出,若是想射瞎鸟儿的左眼,绝对不会射爆鸟儿的头颅。 第90章 帝王的风度 http://.biquxs.info/

他常常恶意的暗中猜想,宫九天是精力太过旺盛,却是无处发,因此才能保持当年在战场上那般的状态。据说,并肩王曾经在战场上受伤,导致以后不能生育,他却猜想,并肩王连男女之事,亦是无能为力了。 这种恶意的猜想和诽谤,也只是他私下暗中的猜测,从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爱妃,朕怀疑并肩王已经不是男人了,因此精力才会如此旺盛。” 俊朗的脸上绽开一抹坏笑,就如刚才姬天凝用银针弄痛他头的坏笑一般无二。他已经把五德以及暗中保护他的人撵了出去,有那些人在,他不能随意言语,总是会有些顾忌。 “噗嗤……” 姬天凝用手指点着火逆鳞的额头:“你还是这样比较有人情味,看起来可爱多了,我跟你的老岳父不熟,不太清楚他的事情。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对并肩王心中有着好奇,那位令得这位冷血君王如此忌惮的人,五国鼎鼎大名的并肩王,是如何模样? 她已经从火逆鳞口中得知,并肩王宫九天,是太后同父异母的兄长,皇后宫幻凤的父亲。连火逆鳞亦要称呼宫九天一声父王,视之如父,敬之如父。 “是不是心里很憋屈啊,要称呼自己的臣子为父王,还要在面子上保持恭敬。似你这等狂妄自大之徒,定然早已经在心中暴走了很多次吧?” 火逆鳞斜了姬天凝一眼,也不知道为何,他便把许多心中话,未曾对任何人说过的心中话,告知了姬天凝。或者是因为她的不羁,或者是因为,他感觉她可以信任。既然选择了她,便给予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深知此理。 若想控制一个人,令臣子对自己忠贞不二,便是示以非常的宠信给予一定的权利。就如对待尚秋原一般,那样才会令尚秋原尽心竭力。 让尚秋原得知他的某些隐秘之事,只是示以宠信,令尚秋原对他死心塌地。虽然他亦知,那位臣子如今是宠辱不惊,仍然要让尚秋原明白,他对他的宠信。 对姬天凝亦是如此,在和姬天凝达成这个计划时,便透露了许多不应该透露的秘密。这些秘密,即便是对最心腹的大臣,对常年侍候在身边的五德,也不曾透露过。更不应该对后宫的嫔妃透露。 后宫不得干政,否则杀无赦,这不仅是南诏的规定,亦是五国共同的规定。 长达三寸的银针,在头颅上颤动,的确很惹眼,也很符合他病重的样子。火逆鳞满意地点点头,对这位爱妃的手段,颇感满意,除了故意令他疼痛外,一切很完美。就连脸上的病容,突然凹陷的双腮和眼窝,都丝毫看不出破绽。 目光扫过姬天凝的手臂,那上面道道淤痕,仍然十分显眼。心中忽然掠过些微歉疚,为何每次都会令她受伤? 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只有宫幻凤,才在他手下伤痕累累,其他的嫔妃却是鲜有如此对待。即便是恩宠时有些重,也不会留下如此多的淤痕,数日不会消退。而那只小y猫,似乎并未在意,脸上仍然带着盈盈笑意。 只是那笑意,带着些许戏谑、讥嘲和莫名的意味。 “尊贵的圣上,莫要忘记你答应我的条件。” 火逆鳞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上,敢和他讲条件提要求的,在南诏除了并肩王,这个女人还是第一人。 “知道了,太医院的人,我不会动,这是看在你面子上。至于你要继续和那些太医们交流,朕也答应了,其他的要求,朕君无戏言,爱妃在担心些什么?” “哼,君无戏言,说的好听,你的免罪诏书又怎么说?” 火逆鳞满是病容的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握住姬天凝柔若无骨的手:“爱妃,看起来你还未曾仔细看过,朕给你的免罪诏书。” 一双灵动漆黑的眸子,盯住了火逆鳞,免罪诏书就是免罪诏书,还有什么好看。那是他病发被她救治的恩赐,虽然是她死皮赖脸要过来的。那诏书她也看过,为何如今白马皇帝又提起,让她仔细观看的话。 “记得某人曾经答应过,不会随意伤害我,为何如今我倍受凌虐,身上伤痕累累?君无戏言,这便是君无戏言吗?” “朕的爱妃,朕只是答应你,在你没有犯什么大错时,不会随意处罚你。你可知,你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放在其他嫔妃的身上,会是如何吗?如果你不知,可以随意问问宫中的人,朕岂会欺瞒一个小小的女子。此外,朕的爱妃,莫要忘记,你乃是朕的妃子,只要朕想要,你就应该承受朕的恩宠。” 粉润的嘴,撇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不屑地斜视着火逆鳞,即便是如今她身在宫中,仍然没有习惯古代的规矩。她亦不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丢失自我,在这里,她唯一能做,并且想坚持的,就是仍然做她自己,保持本色。 “既然我不想适应这个世界,便让这个世界来适应我吧,虽然说适者生存,为何就不能让我保持本色,为这个世界增添一抹亮色?我尊贵的陛下,你没有感觉到,你的后宫是多么烦闷吗?那些美人的模样虽然不同,表情甚至说话都是一样,难道你不会感觉单调吗?” 幽深的眸子露出深思之色,或许他如此纵容这只小y猫,亦是因为如此。那些木偶般美丽的脸庞,总是无法激起他兴趣。便是宫幻凤那般的风华,亦不能让他动心。 那些嫔妃们,面对他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用各种方法求得他恩宠。背对他,便是互相的倾轧和明争暗斗,暗害,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他厌倦了这些,感到疲惫,战场上明刀暗箭,已经令他疲惫,而这些没有刀剑的战场,更是波澜诡诈,令他厌倦。即便是自己的家中,也不得安闲,没有片刻的安宁,亦不能放松。 也许,这便是他留姬天凝在听雨阁住的原因,姬天凝是那般自然,为他带来一股清新的风。 在战后,他亲眼见她满头汗水,专注地为将士们治疗。无论是一个卑微的马夫,还是一位将军,她同样细心和专注,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有任何的差别。 他亲眼,看到她为一个毫无职位的小兵包扎,掏出自己的丝帕,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 彼时,那些将士们用敬爱渴慕的目光凝视她,那些强壮笑对生死的汉子们,在她面前总是会不经意的放轻脚步,压低声音,恭敬地垂首站立。 彼时,她不过是他的阶下囚,毫无地位,却赢得了所有将士们的尊敬。不仅是他的将士们如此,丰原归降的将士们亦如此。 感受着手中的柔若无骨,她未曾把手抽回去,只是用一双妙目看着他。而那清澈的眸子中,只有单纯的欣赏,没有丝毫其他东西。他喜欢她那双清澈纯净的眸子,总是令他忘记后宫勾心斗角。 即便是身处后宫,她仍然一如当初,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保持着自己的本色,不曾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中,迷失自我。 “你那个奇怪的方盒子,是什么东西,每次都弄得神神秘秘,连朕也不曾见过?” “哈,你派人偷视我。” 姬天凝鼓起两腮,瞪视白马皇帝:“拜托,你是皇帝好不好,派人窥视,是一个皇帝的风度吗?” 火逆鳞苦笑:“皇帝应该有什么风度?” “皇帝嘛,自然要大气一些,心怀四海,岂能整天派人偷视我一个女子。要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可是皇帝,怎么可以私下派人监视我?” “爱妃,你不知吗?皇帝是必须派人监视很多人,随时掌握他们动向甚至想法的吗?莫要说你,便是朕的大臣们,亦要受朕监视。如果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大臣们和女人的动向想法都不能掌握,皇位便危险了。” 纤纤素手托住了腮帮,露出沉思之色,她亦知此理。古今的当权者,都是如此吧,要暗中监视自己的手下,掌握他们的动向甚至头脑中的东西。而处于乱世中的皇帝,更要如此,因为他们的龙椅和皇位,并不稳定。 既然火逆鳞能黄袍加身,从云梦分出来自立为帝,那么他的大臣和将军们,焉知没有这种想法? “唉,可怜地白马皇帝,当皇帝真累,好可怜。” 用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火逆鳞,姬天凝心中却是在暗笑,知道这位冷血君王,高傲的南诏至尊,定然不能忍受她这种怜悯的目光。 果然,火逆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睛眯出一道危险的弧度。 姬天凝招摇地在火逆鳞面前动着身躯:“怎么样,不服啊?你吃了我啊,推倒我啊!” 嚣张,极度地嚣张,纤细的要摆出奇异的韵律,娇靥上带着狐媚的笑容。眼睛中,媚波横流,粉红的舌,轻轻地伸出。 这是明目张胆的引诱,火逆鳞一阵躁动。 后宫的嫔妃虽然多,却没有哪个嫔妃,会表现出如此的狐媚。他不由要想,这只小y猫要是到了c上,会有何出人意料的表现。 “嘎吱吱……” 火逆鳞牙齿咬得吱吱响,恨恨地看着姬天凝,这个女子,再一次成功地挑起他怒意,有立刻把她推到在龙榻上的念头。 只是,他不能如此,因为皇后会随时回来,并肩王可能已经入宫。 曼妙的娇躯,在龙榻前摆出奇异的韵律,纤腰动作间,丰满的曲线在他眼前晃动,是那般的诱人。尤其是那狐媚的笑意,盈盈的眼神,都充满了引诱的意味,考验着他的神经。 一把伸出,想拉住姬天凝的手腕,却被姬天凝轻盈闪过,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微笑。 “尊贵的陛下,并肩王前来觐见,陛下要不要让他在外面等等?” 两簇火苗,在火逆鳞眸子中燃烧,低低地声音威胁道:“朕的爱妃,你可知,你这是在玩火。” “是吗?我怎么没有觉得啊?” 魅惑的娇颜上,带着狐媚笑意,她就是勾他了,魅惑他了,又能如何? 他做初一,她还十五,难道便只准他侵犯她,便不许她小小地魅惑他一下。尤其是,今晚的魅惑,注定了他不敢把她推到。 火逆鳞满心火气,这只小y猫还真是会把握时机,若是放在其他任何一个时间,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让她明白,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是她的男人。他会把她变成女人,让她在他身下婉转,求饶。 “启禀圣上,并肩王已经入宫,如今已经到了后宫中,正在和皇后娘娘会面。” 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火逆鳞的耳中,伸出的手戈然而止,不甘心地望着面前那张灵动狐媚的面容。 这是五德用内功向他传音,无需忧虑被他人听到。 姬天凝微微扭过头去,望向窗外,耳朵立了起来。刚才,她分明听到五德的声音,禀报并肩王已经到了后宫。 第91章 并肩王入宫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脸上妖娆的笑容,更加放肆起来,斜倚在桌子前向火逆鳞抛了一个媚眼。 “我尊贵的陛下,不如就那老家伙等着好了,今夜便让爱妃我为陛下侍寝吧。” 火逆鳞蓦然一惊:“你听到了?” 五德用内功传音给他,别人是无法听到的,这是一种奇异的内功,只把声音传给想传的人。用内功把声音逼成一线,传入他耳中,即便是他身边有人,也无需担心会被听到。 “那般大的声音,我又不是聋子,如何听不到。用不着那么惊讶吧,若是不想让我听到,可以爬进来和你耳语,或者用千里传音的内功就好了。” 火逆鳞重新用目光审视姬天凝,这个女子还有多少秘密,不曾让他知道。刚才的千里传音,她是不知道,还是真的有什么巫术可以听到? “朕的爱妃,莫要得意一时,你是朕的女人,朕随时可以吃了你。你会为今日付出代价,朕可以向你保证。” 姬天凝调皮地吐了吐舌,看起来真的又惹怒白马皇帝了:“有表情的你,比冷冰冰的样子帅多了,你笑的时候很帅的,多笑笑吧。既然并肩王已经入宫,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告辞。” “爱妃,你不想看看并肩王是什么模样吗?” 向外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姬天凝真的想知道,那位赫赫有名,令火逆鳞忌惮不已的并肩王,是何模样。 大红的锦缎上,用金色的丝线绣制着展翅翱翔的凤凰,点点迷离繁花,朵朵五色祥云。内着丹红纱衣,描金九凤活现要飞。三千青丝高高挽起凤髻,以皇凤御钗衬托,以碎珠流苏点缀,迷乱显贵。臂上挽迤柔色金纱,做工精细,贵不可言。袖口见精心绣制的牡丹,栩栩如生。 绝美的脸上,稍许粉黛,佳人容颜倾国倾城。宫幻凤矗立在窗前,向外凝望,有多久未曾见到父亲了? 禁宫深似海,即便是以宫家滔天的权势,她亦不能随意见到自己的父亲。缓缓地抖动身上火红的袍服,这凤袍便是她的一切。 后宫品级严格,似这般大红,正红的颜色,以及明黄之色,唯有皇家才可以穿戴。而这般颜色,却只能穿戴在皇帝、太后、皇后的身上。其他嫔妃,只能身着绯红、粉红、淡黄等颜色。 即便是朝廷贵妇,衣着均有规定,不能穿戴大红、正红、明黄、杏黄之色,那乃是皇族独有的颜色。 服饰不可僭越,否则便是大罪,即便是所佩戴的首饰,亦是如此。并肩王宫九天奉召入宫,闻知火逆鳞病重,接到诏旨起身入宫。他已经知道今日发生的诸多事情,在后宫中,亦有他的耳目。 仰飞天归天,被送出皇宫,皇子几乎被人谋杀,火逆鳞在春晖宫中发病等等事情,他尽皆知晓。 如今火逆鳞派人请他入宫,言说有国事相商,此时诸多朝臣,亦知道皇上病重的消息。同时,尚秋原得到诏旨准备出兵,亦惊动了朝野。 宫九天入宫后,就被引到皇后宫幻凤暂时停留之处,本来他入宫,即便是火逆鳞,亦要亲自站立在宫殿之外迎接,以示恩宠和荣耀。只是如今火逆鳞病重,便派了皇后代替他出迎,也不曾失礼。 “微臣见过皇后。” 宫九天微微躬身,不曾跪倒施礼,上朝免拜,这本是他的特权。即便是火逆鳞,见到他,亦要尊称他为父王,笑颜相对。 宫幻凤俯身回礼:“拜见父王,父王一向可好?” “微臣尚好,皇后一切可好?” 绝美的脸上露出笑容,或者只有这一刻的笑容,才是真实的。上前仔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道:“父王无需顾忌,此地只有我们父女二人,父王请坐。” 宫九天亦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女儿的容貌和聪慧,一直是他的骄傲。即便是知道,女儿在后宫中并不如何得宠,甚至有时过得不好。只是此乃是做皇后的代价,亦是他宫家要付出的代价。 目光中带着些许寂寥,纵然有滔天的权柄,倾国的兵权,又能如何?他没有子嗣,身后甚至连继承宫家基业,接续宫家香烟的人都没有。 “唉,凤儿终究是个女子,无法接续我宫家血脉,难道我宫家的血脉和香烟,便自我这一代,绝了吗?” 宫九天也不再装模作样,坐在宫幻凤身边:“凤儿,皇上真的病重了吗?” “唉……” 宫幻凤叹息一声道:“今日清晨,仰飞天忽然归天,据闻乃有中毒症状。仰飞天本是皇子生母,平常亦深受皇上宠爱,此事定让皇上已经不快。却不想,午时传出有侍女意图在春晖宫中,谋害皇子的消息。此事后,皇上便病发,颇为严重。” “为父亦听闻了这些事情,那仰飞天和皇子之事……” 宫幻凤摇摇头:“自从仰飞天怀孕后,女儿便不曾与她来往,也好避嫌。而她诞下皇子后,日夜有人在身边守候,仰月宫中守卫森严。她今日早晨归天,我亦是听到传言才知道。而皇子之事,虽然与我无关,只怕是别人不会这般想。” 宫九天沉吟片刻:“你可曾见到皇上?他如今病情如何?为何请我入宫?” 妙目湿润起来,声音哽咽,凄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君臣之间的猜忌和明争暗斗,从不曾停止过。而她便是其中的牺牲品,若非自己父亲大权独揽,拥兵自重,皇上如何会那般对待她。他是把对宫家的仇恨,报复在她的身上。 “父王,如今皇上病情沉重,精神恍惚,卧病在榻,筋疲力尽。女儿刚刚在听雨阁中觐见皇上,皇上让女儿代替他前来迎接父王。” “他果然病得很重吗?” 宫九天眉梢微微一挑,他对火逆鳞再熟悉不过,那位争强好胜的君王,若不是病重,定然已经开始亲自点兵了。 “是的,父王还有何疑虑吗?皇上的病,本来就日渐沉重,此次的事情,尤其是皇子险些被谋害,令皇上的病情加重。适才女儿在偏殿中,见皇上昏迷不醒,满脸病容,消瘦了很多。” “凤儿,为父实在是担心,你入宫已经七年有余,如今仍然未能诞下皇嗣。而为父身后,亦无子嗣,难道我宫家的荣耀,便到此为止了吗?” 宫九天有些痛心,宫幻凤入宫已经多年,也曾多次受到恩宠,至今无所出,也求遍了名医,却是无用。他叹口气,莫非自己杀伐过重,诛杀族人之举,令真神震怒,因此不仅他没有子嗣,就连女儿也不能生育? “父王,今日皇上言道,仰飞天诞下的皇子,交给我养育,若是日后我没有子嗣,便立此子为太子。如此,女儿皇后的位置,便固若金汤了。” “他肯把唯一的皇子,交给你养育?” 宫九天目光闪动,这一招,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和宫幻凤一样,他以为火逆鳞定当对唯一的皇子百般维护,尤其是今日的事情发生后,更会防备他宫家。却不想,却忽然把皇子交与宫幻凤养育,此举乃是昭告天下,宫幻凤的皇后之位,无人可以代替。 “父王,皇上不曾忘记宫家的功勋,今日言道,皇子明日便送至昭阳宫中。如此,父王可无需忧虑了。另外,皇上今日言道,父王膝下无子,令人担忧,宫家无有继承之人,亦无人在父王膝下行孝。皇上之意,父王可选择一位青年才俊,以为子嗣。” 宫九天瞳孔微微一缩,没有子嗣是他心中最难言的痛,也唯有他唯一的女儿,才敢如此明言。 “他是何意?为何突然想起,让我选择后嗣,继承宫家的基业。我岂不知,他忌多年来朝思暮想,便是想收回兵权,削弱宫家的权柄,只是忌惮于我,才不敢妄动。如今,他为何有此想法,其中莫非有诈?” 心中如此想着,却是没有说出来,缓缓地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若是他没有子嗣,日后宫家无人继承并肩王之位,火逆鳞岂不是可以顺理成章地收回所有的权利? “皇上真是为臣子着想。” 语调中带着些许讥嘲,凝神想着,这其中有什么用意。 “父王,女儿担心,皇上恐怕时日无多了。今日皇上言中之意,颇有托孤的意味,太医们亦言,皇上病情他们已经无法控制,束手无策,唯有后宫那个巫女,才有手段暂时控制皇上的病情。即便是今日,亦是那孽妃为皇上诊治,才令皇上脱险。” 宫幻凤语声哽咽,无论如何,火逆鳞都是她的丈夫,是她多年魂牵梦绕的男人。如今,他刚刚对她展露温柔的笑颜,却可能很快离她而去,再无法圆她少女时代的梦想。 “哦,皇上的病情,果然如此沉重了吗?” 宫九天不由得动容,他知道火逆鳞发病,近年来病情日益沉重,而今日发病格外沉重。却不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皇上的病情,是何人诊断的?莫非只是那个y姬的独家之言?” “非也,此乃是太医令和乐天的诊断,何况父王亦应该知道,皇上的病情本就日渐沉重,越来越难以控制。尤其这一年来,皇上每次病发,都会神志不清,做出凶残之事。而后,便会陷入昏迷状态,至少要半日才能清醒过来。即便是太医院费尽心机得来的药物,亦很难控制病情了。” “这为父略有所闻,既是如此,他为何又要下旨出兵丰原。虽则如今丰原内乱,乃是最好的机会,只是给尚秋原一个降臣如此大的权利,他还真放心。” 第92章 宫九天的质疑 http://.biquxs.info/

宫幻凤拉住宫九天的衣袖,用哀恳的目光看着父亲:“父王,如今皇上恐怕是大限将至了,今日看皇上神色,甚为憔悴。皇上已经把皇子交与女儿养育,此乃是莫大的宠信。何况,皇上亦不曾忘记宫家的功勋,为父王之事忧虑不已。皇上言道,父王可以任意选择合意之人,作为子嗣,日后继承宫家之家业。如此,女儿贵为皇后,养育太子,父王亦有继承之人,我宫家的权势仍然如日中天。” 一抹阴沉的笑意,在宫九天脸上展现,带着些许讥嘲之色:“他是想让我亲自领兵出征吧?” “父王……” 宫幻凤摇动宫九天的衣袖,有些撒娇地靠在宫九天的身边:“父王,如今皇上病重,也唯有父王可以替皇上分忧了。何况,皇上言道,尚秋原乃是降臣,他如何放心,唯有父王代替他出征,方能使皇上安心。” 宫九天沉吟不语,在火逆鳞请他入宫之初,便已经想到此点,却是没有想到,宫幻凤说火逆鳞病情十分沉重,恐怕时日无多,今日的言语中,已经颇多托孤的味道。 微微眯起眼,心中暗道:“他病重虽然不假,只是若说大限将至,病情十分沉重,是真是假,便不得而知了。何况,今日仰飞天中毒而死,皇子险些被谋害,他为何不追究这些事情,却骤然把皇子交付凤儿养育?更请我入宫,看其意,分明是意图请我代替他领兵出征丰原,其中到底是何用意?” 宫九天不是莽撞的武夫,能做到并肩王这个位置,乃是五国有名谋略素著的大将军。近年来,心机城府愈加深沉,让人望而生畏。 他未曾急着去见火逆鳞,先见到宫幻凤,亦出乎他意料之外,这分明就是给他们私语交流的机会。 “皇上,你是何意?如今的你,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是谁给你在幕后计划?今天你赐尚秋原在温泉里共浴,然后便病发,却是为何?那尚秋原,便值得你如此信任吗?不过是一介降臣,纵然风姿卓越,才智非凡,终非我南诏之人。你对尚秋原,如此示以恩宠,可曾把满朝文武放在眼中?” “父王,父王……” 宫幻凤见宫九天默不作声,不由得心中焦虑,摇动宫九天的手臂,恳求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也唯有对她,她的父亲才会有温情。 宫九天目光中露出温情,拍了拍宫幻凤的手,以示安慰。他想的远比宫幻凤要多的多,对火逆鳞的病情,也有着疑虑。君臣之间的猜忌,已非一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火逆鳞忌惮他手中的兵权,以及太过威胁帝王的权柄。 他忌惮火逆鳞意图收回他手中的权利,对他不利。 纵然,他手中有雄兵百万,又能如何。若是没有了兵,没有了权利,他只能任人宰割。 没有子嗣,宫九天更迷恋手中的权柄,如今他很少上朝,亦不在朝堂议事,似乎是在韬光养晦。这亦是他的一招棋,来试探火逆鳞的心。 只是那位冷血君王,一向视朝臣如无物,偏偏对他,保持着令人无法非议的恭敬。在朝堂上,一向冷峻没有温和容颜的皇帝,见到他会露出温和笑意,尊称他为“父王”。 只是,他亦知,火逆鳞手中的权柄日重,兵力也渐渐雄厚。近年来,每次的征战,火逆鳞都会亲自领兵出征,训练出一支铁血雄兵。 他冷眼旁观,看着那只当初的幼虎,成长为头角峥嵘的蛟龙。双方的忌惮和猜疑,是相同的,都担心对方权柄太重,会对自己不利。 “若是他真的病重,大限将至,那是最好不过。唯一的皇子由凤儿养育,皇后之位再无悬念,有我在,定可以辅佐凤儿和皇子,坐定南诏的江山。我膝下无子,唯有凤儿一个孩子,可惜的是,凤儿竟然没有诞下一个儿子,我宫家,真的无后了!” 宫九天感慨万千。 “凤儿,你是为父唯一的孩子,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若不是看在,他是你夫君的份儿上,对为父亦一直恭顺,为父岂能容他冷落于你。莫要以为为父不知,你在宫中的日子凄苦。” 宫九天的目光中闪过恨意,宫幻凤在后宫备受冷落,他心中如何不恨。只是皇帝有六宫九院,嫔妃众多,恩宠雨露亦要均沾。 更何况,宫幻凤不能生育,乃是最大的忌讳,若非因为宫家拥兵自重,权柄太重,早就该废入冷宫,换一位皇后了。因此,他亦不能责怪火逆鳞冷落宫幻凤,宠爱其他嫔妃。 令他放心的是,火逆鳞对美色并不如何在意,野心令他总是看着天下。频繁的领兵出征,美之名曰让他享受太平时光,好生休养旧疾。 他如何不明白,南诏的至尊,是在练兵,用实战来练兵养兵。只有经过无数战阵的将士,才是真正的雄师。火逆鳞亦是一位有谋有略的帅才,早年便随父亲征战四方,后来更是在他辅佐下,建立了南诏帝国。 他不得不承认,火逆鳞雄才大略,若非是那种怪疾,未来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宫九天希望火逆鳞病重,这样,他宫家的权柄,便再无忧了。尤其是今日,宫幻凤言说火逆鳞已经把皇子托付给她,若是火逆鳞病重,再不能留下子嗣,这位唯一的皇子,便是未来的太子,他的女儿皇后便是未来的太后。 想到此处,阴翳的脸上露出笑容,安慰宫幻凤道:“听闻皇上最近宠爱的贵嫔,乃是一代国手神医,定然有办法可以治愈圣上的怪疾。” 宫幻凤哽咽道:“女儿已经问过那y姬,她言道,唯有手术才有可能治愈圣上的怪疾。而她所言的手术,便是打开皇上的头颅,才能取出其中的异物。只是这如何使得,头乃六阳之首,想皇上如何尊贵,焉能随意让她打开头颅。何况,她言道,便是手术,亦不能保证便一定治愈皇上的怪疾。” 说到此处,宫幻凤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宁愿可以远远地,偶尔看到他,听到他的消息。纵然,那消息是他在恩宠其他嫔妃,也不愿意,他就这样离去。 “凤儿,你不必如此伤心,难道他的刻薄寡恩,还没有令你伤心吗?事到如今,你对他还怀有希望,不是太可笑了吗?” 宫幻凤抬起头,愕然地看着宫九天:“父王何出此言,他乃是女儿的夫君,亦是南诏国君。” “那又如何,这些年他是如何对待你的,当真便以为为父毫无所知吗?” 阴沉的眸子中,闪过恨意和杀机,他可以容许火逆鳞和他明争暗斗,甚至削弱他的权柄,但是无法忍受火逆鳞对宫幻凤凌虐。火逆鳞是如何对待宫幻凤的,他虽不能尽知,却也不是毫无所知。 只是,他一向知道,女儿对火逆鳞情有独钟,每次看到他时,都会强颜欢笑,不肯说火逆鳞的不是。 宫九天站了起来,犀利的目光从四周扫过,若是周围有人,绝对无法逃过他的探查。何况,他亦不用顾忌,自己的话,被传入火逆鳞的耳中。 一抹冷笑挂在嘴角,即便是他知道了他说什么,对皇上大不敬,又如何。只怕他亦是装作不知,要在表面表示出恭顺。 虽然如此,他仍然不想留下什么把柄,俯身靠近宫幻凤,拍着宫幻凤的后背,低低地声音在宫幻凤耳边道:“若他真的病重,凤儿你以后便不必再受苦了,养育太子,你便是南诏日后的太后,最为尊贵之人。无需再受他的冷落,这便是为父所期望的。” 美丽容颜有片刻的呆滞,愣愣地看着宫九天。 宫九天轻轻地点点头:“好好想想为父的话吧!” 宫幻凤嘴微微张开,目中仍然有晶莹,讶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也素知,父亲和火逆鳞君臣之间的猜忌和忌惮,只是没有想到,父亲会希望火逆鳞死。 “父王……” 宫九天起身背对着宫幻凤:“带我去觐见皇上吧,我身为并肩王,又是皇上的岳父,该是第一个去探望皇上病情,慰问的臣子。” 宫幻凤看着宫九天走出房间,亦急忙起身,拭去脸上的泪痕,整理妆容,跟随其后走出房间。脚步踏出房门的瞬间,绝美容颜上,已经满是倨傲,凤目射出威严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夜色中的皇宫,金碧辉煌隐藏在暗淡中,昏黄的灯光下,琉璃瓦闪耀着奇异的光泽。黑黝黝的树木,令宫幻凤心中烦躁,刚才父亲的一席话,让她的心波动不已。 “如果这次他病愈,是否会改变以往对我的态度,明白我对他的深情?他是否会,把三千宠爱集于我的身上?” 宫幻凤不敢想,火逆鳞是她的夫君,但是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火逆鳞心中想些什么,她不知道,亦不明白。 后宫有六宫九院,这还只是后宫嫔妃的一部分,六宫是皇后以下最高的品位,由六位嫔妃主持。能成为六宫的主人,背后都有庞大的背景,其中甚至有非五国辖制,独立诸侯送来的女儿。 五国之外,还有一些独立的诸侯,虽然未曾称王,但是亦有强悍的实力和兵力。火逆鳞为了笼络这些诸侯,为自己所用,和其中的诸侯曾经联姻。 望着昏暗灯光中的宫殿,宫幻凤心中一冷,后宫嫔妃无数,她又怎能专宠。便是那位令她深深嫉妒的孽妃姬天凝,便令她不能安枕。从未有过的宠信,入宫时,不过是一个卑微的承衣女,便已经赐住听雨阁。 如今,得到太后的喜爱,救了南诏第一位皇子,医治了太后的疤痕,救治了皇上,想必不久之后,就会再次晋封。 第93章 惊异之色 http://.biquxs.info/

宫幻凤心中蓦然一动,若是真如父亲所言,她便是南诏最为尊贵之人了。那时,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无需有这许多忧虑。绝美的脸庞不由得一冷,目光冷冽起来。 紫色的袍服上,绣制着蟒翻身,云翻腾。乍看上去,和龙袍颇为相似,细看却是不同,亦是皇族服饰。紫色乃是高贵的颜色,唯有达官才能穿着紫色官服。 皇帝的龙袍和亲王的蟒袍上绣的图案几乎一样,只是穿的人身份不同,叫法不同罢了。都是龙的样子,皇帝穿的叫龙,其他人穿的叫蟒。 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绣有金盘龙纹样,玉带皮靴。衬里用绛红色,领、袖、襟、裾均缘红边。下着纱裙及蔽膝也用紫色。颈项下坠白罗方心曲领一个,腰束金玉大带,足穿白袜黑舄,另挂佩绶。 一顶玉冠,冠上缀卷梁一十二道,高七寸,卷梁宽一尺,戴时用玉犀簪导之。此乃是王冠,乃是亲王才能佩戴的冠。 身材并不高大,身材匀称,没有一丝赘肉,浑身带着逼人的富贵气息。 白皙的肤色,秀逸的双眉倒不似个武将,带着几分文质彬彬的秀气。只是那一双阴鸷的眸子,令人心寒,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寒气息。 无需人介绍,姬天凝亦知,那走过来的人,便是南诏最尊贵的并肩王宫九天。宫九天的身边,便是宫幻凤,美目微微泛红,似乎哭泣过。 她悄然站立在树丛中,黑黝黝的树丛遮住了灯光,一片阴影中,没有人会注意到她。那些守卫们,自然不会去惊动她,这里是窥视并肩王最好地方。 姬天凝没有想到,并肩王是如此一个人,在她的印象中,那位令火逆鳞忌惮不已的并肩王,应该高大而强悍。俊秀的脸庞上,竟然有几分阴柔美,完全颠覆了她心目中的形象。 不由得摇摇头,难怪太后和皇后都美的离谱,宫家的男人,亦是如此俊美不凡。纵然并肩王如今年纪已经不轻,仍然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不逊于那些年轻人。从如今并肩王的模样风姿中,便可以看出,年轻时代的并肩王,定然是一位极为倜傥,俊美已极的人物。 隐隐中,可以看出,宫幻凤和并肩王面目有几分相似。 姬天凝摇摇头,便是如今,这位并肩王亦满身成熟男人的魅力,最是让少女心动。 蓦然,两道阴冷的目光,向她站立的树丛转了过来,有片刻的停顿,瞬间便收回,脚下未停,走向寝宫。 便只是那瞬间的一眼,姬天凝感觉冷入心扉,有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及至宫九天目光移开,她才发觉,手心已经满是冷汗,不由得暗自心惊,告诉自己,千万莫要惹那位并肩王。 “火逆鳞,你好自为之吧,你这位岳父,简直就是个妖怪,不知道你们一大一小两只妖怪斗法,谁会占上风?” 看着并肩王进寝宫后,姬天凝才悄悄地扭身离开,不由得叹息,南诏有这样一位并肩王,火逆鳞的日子看起来并不好过。大小妖怪斗法,她还是离远点的好,莫要触了霉头,倒霉的只能是她。 “微臣参见皇上。” 宫九天微微躬身施礼,虽然说有上朝免拜的荣耀,他不必施礼,仍然在面子上保持着做臣子的恭敬。没有跪倒磕头,便只是微微躬身问候,阴沉的目光一瞬间便从火逆鳞的身上扫过。 银针耀眼生辉,在火逆鳞的头顶上晃动着,闪耀着刺目的银光。 蜡黄的脸,毫无血色,晦暗的脸色满是病容。眼窝深陷,目光暗淡,神色疲惫,半躺在龙榻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父王请坐,有劳父王前来,朕心中甚是不安,只是如今朕病重,不得不劳动父王大驾,到此商议国事。” 火逆鳞脸上勉强露出笑容,无力地扶着床头,意图起身。宫九天轻轻地扶住他:“皇上请在龙榻上安心静养,如今圣上感觉如何?可是好些?”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药香,中药的气味格外浓重。龙榻的桌案上,还有一碗喝完的药,碗底余留了一点药痕,散发出药浓郁的味道。宫九天微微凝望药碗,似乎还有一丝余热,从碗中升起。 “父王请坐。” 火逆鳞靠在床头,神色倦怠地请宫九天坐下,宫九天坐在龙榻旁边,看着火逆鳞,仔细观察火逆鳞的脸色和神色。 “皇上如今感觉如何?可曾诊治?” 宫九天明知故问,脸上露出一抹忧虑之色,似乎是在火逆鳞的病情担忧。 “唉……” 火逆鳞低声幽幽叹息,眸子暗淡无光,此时他手和手臂上的银针已经被取下,头颅上长长的银针,却是十分招摇地晃动着。 “父王有所不知,朕如今病情日渐沉重,便是太医院呈上的药物,亦难以控制病情了。如今,太医院的药物已经没有,朕手中所存留的药物也将用完。今日,朕忽然发病,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恐怕时日无多了。” “圣上莫要如此说,想圣上如今风华正茂,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区区小病,何足挂齿,圣上休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火逆鳞摇摇头:“朕的病,朕自知,如今是再无方法可以控制。太医院的御医们,早已经对朕的病束手无策,如今也只是靠后宫奇贵嫔的奇异手段,暂时控制一时。如今,朕自觉精神倦怠,浑身无力,这般感觉从未有过。” 宫九天细细查看火逆鳞神色,却没有看出任何可疑,默然坐在龙榻前,看着这位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皇帝。 随着火逆鳞日渐年长,心机也愈加深沉难测,只看对他的容忍,便知这位皇帝城府深沉,不会轻易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火逆鳞凯旋归来之时,他也曾在紫禁城外迎接,彼时见其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如今面前的南诏至尊,满脸病容,神情倦怠无力,连昔日最犀利的眼睛,也暗淡无神。 “似乎瘦削了很多,难道真的是病重,甚至大限将至了吗?” 宫九天满腹疑虑,素知火逆鳞并非装病之人,今日病重至此,不由他不仔细查看。 火逆鳞有些软弱地看着宫九天,温言低声道:“父王,今日我已经对凤儿说过,把唯一的皇子交付与凤儿养育。若是日后,凤儿无所出,此子便立为太子,日后继承大统。如此,我亦可放心。” “圣上正是华年,如何便说此言,日后南诏还要靠圣上的英明,才能拓展疆土,雄踞天下。” 宫九天不动声色,淡淡地说着,观察火逆鳞的神色。 “父王,我知道我已经时日无多,病发至此,今日便是连神智,大半也在不清醒中。二次病发,愈加严重,已非药物可以控制。如今,我命尚秋原出兵丰原,亦是无奈之举,丰原内乱,乃是最好的时机。只是我无法思虑此事,头痛欲裂,昏昏沉沉,只能暂时把权利交给尚秋原。” “圣上何必担忧,想那尚秋原,乃是五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一代帅才,定能出师告捷,大破丰原,为圣上建立不世功勋。” “父王,满朝文武虽多,但是能代替我主事的,也唯有父王了。想我南诏的江山,若非有父王征战四方,尽心辅佐,焉有今日。只是每每思虑父王尚无子嗣,我便忧虑非常,寝食难安……” 火逆鳞双手抱住头颅,痛苦地低下头,用力敲打头颅,似有无限痛苦。 “皇上……” 宫幻凤焦虑地握住火逆鳞的手,火逆鳞摇动头颅,闭着眼睛,脸庞扭曲起来。汗珠从额头滴落,转眼间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愈加蜡黄。 宫九天默然观察,似乎不假,这般痛苦和汗水,却不是可以作假的。急忙伸手扶住火逆鳞,不经意间,握住了火逆鳞的手腕,暗暗查探火逆鳞的脉搏。 他不是医师,但是亦可从火逆鳞的脉搏中,查探到一点东西。这本是他的试探,火逆鳞却仿佛不知道一般,痛苦地摇晃着头颅,指甲用力按住太阳穴,汗水顺着额头流下。 脉搏时强时弱,时急时缓,极其不规律。骤然快如奔马,忽而便慢如龟爬。一时强如洪水,一时弱如无有。 宫九天虽然不明白医道,亦知此种症状,乃是病情极为沉重了。如此紊乱的脉象,连他也不由露出惊异之色。 “皇上,皇上……” 宫幻凤焦急地握住火逆鳞的手臂:“来人,传太医觐见,传姬天凝觐见。” 火逆鳞用力握住宫九天和宫幻凤的手:“莫要,莫要叫他们,我,我休息片刻便好了。” 靠在床头之上,默然休息了片刻,额头的汗水渐渐消失,痛苦似乎正在减轻。手上的青筋暴起,紧紧抓住被子。宫幻凤伸出手,想握住火逆鳞的手,纤纤素手伸到半路,被宫九天轻轻地用手微微一挡,停顿在半路。 娇美的容颜上有挣扎和犹豫,却是终于没有把手伸过去,半路缩了回去。低头垂下眼睑,隐藏了脸上和眼睛中的感情。重新抬起头时,美丽的脸上恢复了平静,默然站立在龙榻之前,扭头望着黑暗的窗外。 片刻后,火逆鳞睁开眼睛,痛苦扭曲的脸庞,也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他无力地靠在床头微微喘着,半响没有说话。宫九天和宫幻凤,亦没有做声,寝宫中一时间寂静无比。 “皇上不宜过于忧劳,当静养以使龙体尽快复原,国事自然有诸位大臣处理,若是圣上龙体不适,于国无利。” 宫九天脸上带着真切的关怀,深不可测的目光凝视着火逆鳞,忧虑满面,露出担忧之色。此时,他对火逆鳞的病情,已经再无怀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适才凤儿言道,他病情沉重,恐时日无多,看起来此言不虚。只是不知道,他如今还有多少日子,此病当真便无有办法治愈了吗?太医院早已经束手无策,却不知道后宫那位孽妃盛名之下,是否无虚?” 他最担忧的,便是姬天凝有办法治愈火逆鳞的病,为仰飞天剖腹,救下了皇子和仰飞天,这般神术,当真是无法想象。他亦知,姬天凝在战场上救治了无数将士,并且详细调查过。 在姬天凝入宫不久,为仰飞天剖腹接生后,他便派人详细地调查了姬天凝的一切。可惜的是,他所知有限。 第94章 答应出征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这位被后宫权力层,谣传为孽妃的巫女,如同突然从天上降临到人间一般,没有过去,只有现在。不知道她从何处来,家乡何处,甚至连姓名的真假,亦没有人知道。 宫九天知道的,只是姬天凝从战场上出现后的事情,其他便再无所知了。 “父王,我只怕是时日无多了,日后国事还要父王多忧劳。想父王为我南诏一生c劳,我本想让父王享受些时日,莫要过度。只是如今,也唯有劳烦父王,再次为南诏多加忧心了。” “皇上言重了,为国尽忠,为君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 火逆鳞喘着,一句话说得也颇为艰难,时断时续,他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抓住了宫九天的手臂,露出哀恳之色。 火逆鳞点点头:“父王难道就看着宫家的基业就这般无人继承吗?父王有了继承尽孝的人,我也就放心了。丰原之事,我也唯有托付给父王了。南诏的国事,凤儿和我唯一的皇子,托付给父王,我便无忧了。” 阴鸷的目光微微低垂,没有立即回答火逆鳞的话,他在思考。火逆鳞的话虽然真诚,他却是不会轻易相信,毕竟此刻火逆鳞还活着,随时可以翻盘。若是他带兵出征,离开祖龙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惊人的变化。 这是权力与智谋的较量,他不能轻易决定,亦不会随意答应。 看着龙榻上的火逆鳞,心中有百般滋味,他多么希望,有火逆鳞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但是…… 火逆鳞挣扎着从龙榻上起身,握住宫九天的手,恳切地看着宫九天:“父王,请恕我不能让父王静心休养,颐养天年。到如今,还要劳烦父王担忧国事,领兵出征,实乃是令我心难安。” “圣上言重,老臣惶恐不已。” 宫九天虽然如此说,脸上却没有丝毫惶恐之色,仍然稳如泰山般,坐在龙榻之侧。宫幻凤心中有些不忍,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火逆鳞如此柔弱无助,牡丹花下的袖口中,纤纤素手悄然握紧。 侧目用眼角看着火逆鳞,她不知道该如何做,刚才父亲的话,言犹在耳。想起嫁到后宫中的新婚夜,银牙不由得紧紧咬住嘴。 宫九天目光如无底深潭,扫过宫幻凤,用目光阻止她参与此事,宫幻凤犹豫不决,既想替火逆鳞向父亲请命,请父亲出兵,却又明白,许多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 “父王,如今圣上病重,该如何是好?” 宫幻凤只能这样问了一句,脸上满是忧虑矛盾,火逆鳞的模样令她心疼,却又隐隐感到快意。 “他也有今日吗?想当初,他那般对待我,可是真的悔悟了吗?” 多次霸道的掠夺和没有丝毫怜惜的凌虐,犹如就在眼前,多年的冷落,令得宫幻凤既期待火逆鳞的改变,又有些心灰意冷。她怕,怕火逆鳞再次如那般,撕裂她凤袍的同时,撕裂她的心。 一次次的撕裂,是她的痛苦,他的得意。 目光对上火逆鳞,看到他暗淡的眸子,柔弱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紧。纵然他那般对待她,她仍然无法对他忘情,指甲深深地刺入手心中。 “父王,求父王代替皇上领兵出征,也好让皇上安心静养。” 宫幻凤终究是无法看着火逆鳞这般模样,拉住宫九天的衣袖哀求,目光中满是恳求之意。宫九天心中暗自叹息,女人终究是女人,缺少男子的气度和狠辣。看着女儿哀求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就是一软。 火逆鳞恳切地握住宫九天的手臂,目光中颇有恳求的意味:“父王,南诏唯有托付给父王,我才能安心啊。” “唉……” 宫九天叹息一声:“圣上病重,实在是令老臣忧心不已。如今圣上病重,国事无人处理,若是老臣再领兵出征,实在是难以安心。臣如今已经年迈,非比当初。圣上但请勿要忧虑,老臣立即命左思平、何墨起兵,进攻丰原,听从尚秋原的调遣。圣上但请静心养病,莫要忧虑过度,真神必会庇佑圣上,早日康复!” “父王,只恐这些兵马,不足以长驱直入,夺取都城丰饶。如今其余四国,虎视眈眈,若是错过了这次大好时机,就再无这般好的机会了。” 病态的脸上,满是焦虑神色,银针在头上摇晃着。 火逆鳞扶住龙榻,起身从龙榻上下来,连鞋子也不曾穿,径直跪倒在宫九天面前,重重地磕下头去。 “父王,南诏的一切,攻破丰原,所有的一切,唯有托付给父王了!” 宫幻凤大惊失色,呆立在一侧,火逆鳞乃是九五之尊,南诏的一国之主,如何可以给臣子下跪。记得上次给宫九天施如此大礼,便是在先皇托孤之时,命火逆鳞跪在宫九天面前,以父王相称,把火逆鳞和南诏,托付给了宫九天。 如今,火逆鳞再一次跪倒在宫九天面前,此举,此言,已经明显是托孤了。 宫九天亦急忙跪倒在地:“皇上折煞老臣了,老臣万万受不起,皇上请起。” 火逆鳞低头以额触地,宫九天急忙拉住火逆鳞,他毕竟是臣子,即便是权势滔天,也不能如此僭越。火逆鳞给他施如此大礼,也不禁动容。他看出,火逆鳞此举,明显是在托付后事了。 “父王,我已时日无多,请父王选择一位后嗣,也好继承父王的基业。朝中之事,尚有各位大臣可以处理,唯有丰原迫不及待。如今,我已经把皇子托付给皇后,日后请父王尽心辅佐,莫要失了我南诏大好基业。” 言毕,火逆鳞黯然不已,头顶的银针在宫九天面前晃动,耀眼生辉。 深沉的眸子中,涌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当初先皇要求他,托孤于他。如今,这一幕重演,无论火逆鳞心中对他如何忌惮,终是要把南诏的一切,唯一的皇子托付在他手中。 皇子尚在襁褓之中,南诏未来的二十年,便在他手中。 “皇上快快请起,莫要出此不吉之言,老臣定当尽力。” 火逆鳞没有起身,无力地握住宫九天的手臂:“父王,求父王应允,小婿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皇上请起,为君分忧乃是臣子本分,老臣定当尽快点兵,亲自领兵出征,为圣上平定丰原,拿下丰饶。” 到了这种地步,饶是宫九天老奸巨猾,也再无怀疑。他素知,这位皇上却不是示弱之人,定然是病情沉重,已经无法控制,知道时日无多,才如此礼下于他。 “多谢父王。” 火逆鳞满是病容的脸上,露出些许安慰的笑意,从地上起身,摇晃着被宫九天扶住,重新靠在龙榻上。 一抹光从宫九天眼中闪过,看着火逆鳞问道:“老臣可以随意选择合意之人,以为后嗣吗?” “自然,我南诏的青年才俊,任凭父王挑选。若是父王愿意多选几个,亦是我南诏之福泽。” “虎子一人可以抵千军,犬子千人亦无用,老臣的确非常欣赏一位年轻人,圣上可愿意让此人做老臣的子嗣,继承老臣的家业,为圣上效命否?” “但若是父王合意之人,便是此人的福泽,有何不可。” 心中隐隐掠过不安,暗淡的目光扫过宫九天阴鸷的眸子,他想选择的人是谁?宫家一族,早已经被他残杀殆尽,已经没有亲族近支,即便是有,恐怕他亦不会选择宫家族人。 火逆鳞想不出,宫九天会选择谁为后嗣,满朝的青年才俊,在心中掠过,平日里,这老狐狸,最欣赏的是谁? 宫九天嘴角露出一抹阴冷深沉的笑容,可以随意选择吗?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月夜下的皇宫,在清冷的月光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月华如霜,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顶,恰似一座座金色的岛屿。 风雨阁华丽楼阁被四周碧绿的池水环绕,满池的荷花随风摇曳,送来阵阵清香。碧绿的荷叶下,锦鲤游曳,湖水碧绿而明净。 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要腾空飞去。好大的一座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耀着奇幻的光芒。 深沉的夜色中,紫禁城那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迷离。 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似要腾空而去。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座巨大的水晶灯,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色石条,犹如白玉一般。推开雕花长窗,窗外遍种奇花异草,风动花落,千朵万朵,入目便是满目的碧波荷花。 风雨阁本是坐落在水上,三面环水,清净秀丽,火逆鳞爱此地可听雨打荷叶,望一波碧水开拓胸襟,便多在此地流连。 姬天凝也甚是爱此地风景秀丽,荷花清香怡人。 俏丽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皇宫,心中百感交集,到南诏已经有一段时日,她还是喜欢未曾入宫时的自由。虽然那时,她整日忙碌,为将士们治疗,疲惫不堪,却是不会如现在这般,无所事事。 禁宫再好,终是金丝牢笼,把她紧紧地锁在其中。 第95章 有本事保护我一辈子 http://.biquxs.info/

“白马皇帝和并肩王一大一小两只妖怪,斗法不知道斗的如何了,吹皱一池春水,关我何事。”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火逆鳞俊朗的脸庞,无奈的神情,她忽然想起,某白马皇帝,说过让她仔细看看诏书。诏书便在她的背包中,从房梁上掏出背包,这可是她的大杀器。 背包中,有一台手提电脑,还有手机等日常应用之物。 可惜的是,至今她也没有找到可以充电的办法,手提电脑也不敢轻易打开,唯恐会把本来就浪费了很多的电,用到没有。火逆鳞所言的方盒子,便是指姬天凝的手提电脑,她自然无法把这种东西展现在火逆鳞和其他人面前。 拿出火逆鳞赐下的免罪诏书,她得到这个诏书容易嘛,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机,记得就是某色皇帝,允许她胡作非为,后宫中的嫔妃不得干涉,甚至连皇后也不能治她罪的诏书啊。 黄s的缎子上,精致的龙纹彰显尊贵,姬天凝打开诏书,好在现在她终于熟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不用担忧看不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蛮夷女子姬天凝,仪容秀丽,精通医术,救治将士有功,特赐选入宫中陪王伴驾……” “选入后宫,问过我的意见吗?我仪容秀丽,关你色皇帝什么事?凭什么就把本女王掳进后宫,想当初我在医科大也是大名鼎鼎的修罗女王。唉,这个世界的女子太没有人的权利了,真是无语。” 姬天凝嘴角撇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对诏书上的这句话很不感冒,就这样一句话,她被掳入宫中,成为火逆鳞的婢女。如今虽然被封为贵嫔,在她眼中连个屁都不能算。 低声诽谤着南诏的至尊,拿着诏书,向下面仔细一个个字地研究。 “因其乃是蛮夷女子,故而允许其暂无需恪守后宫规矩。若有过错,小错不究,不罚,姬天凝居留后宫,诸宫嫔妃不得故意刁难,处罚。除朕外,其他人等,不得责罚姬天凝,赐其贴身侍奉朕。若有大错,亦由朕责罚……” 姬天凝咬着嘴,白马皇帝还是把他自己摘了出去,这封诏书的意思,就是白马皇帝还是可以责罚她的。 “哼,就知道皇帝这种生物都大大地狡猾,当初答应不会随意处罚我,却原来在诏书中给自己留了特权。怎么办好?要不要骗白马皇帝再写封免罪诏书给我?” “等等,贴身侍奉他?这不是说,我就变成他的私人财产了吗?” 秀眉蹙起,凝成麻花,到底还是无法逃离被某色皇帝打扰,成为他私人玩具的命运吗? “鄙视,严重地鄙视白马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大好的现代青年,怎么就变成他的贴身仆人了?该死,原来我的确没有好好研究诏书啊,看起来白马皇帝的人品不怎么样,他的诏书中,果然暗藏玄机。” 咬牙切齿恨了半响,继续向下看下去,看看白马皇帝到底在诏书中隐藏了多少玄机。 “特赐姬天凝免罪,后宫嫔妃不得干预其行事、处罚为难,违旨者重罚不殆。其在后宫中,赐住听雨阁,。若其触犯后宫规矩律例,他人不得追究,即便是有大过错,后宫中嫔妃,亦不得为难处置……” “算你有点良心,还好,还好,这样我就可以在后宫横着走了。幸好今日白马皇帝有事求我,救了克无忌和乐天,只是不知道到如今,他二人仍然被禁在宫中,不知道何时才会被放出去。” 火逆鳞卧病龙榻,需要姬天凝配合,为此姬天凝提出的条件之一,就是不得为难克无忌和乐天,亦不能处罚他二人。 但是,此时乃是最敏感的时候,火逆鳞也没有放二人出去,而是借口病重,留克无忌和乐天在后宫随时侍候。这样,亦是为了不令消息走漏,免引起轩然波澜。本来,克无忌和乐天在仰飞天归天时身在后宫,这触了皇家大忌,应该赐死,以免消息走漏。 姬天凝想到克无忌和乐天有生命之忧,利用配合火逆鳞卧病龙榻为要挟,要火逆鳞答应不得对二人有丝毫为难之处,亦不得暗害二人。 火逆鳞无奈只能答应,这只是诸多条件中的一个。姬天凝本来是想要挟火逆鳞放她出宫,可惜火逆鳞可以答应她诸多要求,却是不肯对此事有丝毫放松。 “姬天凝身为朕贴身侍候之人,有功则赏,小过不罚。若是安分尽职,日后再加封赏。念其灵慧,博学多才,特赐可随意出入听雨阁,后宫各地。不必向各处请安,他人亦不得为此见罪……” 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诏书中虽然表明,小过不罚,后宫中的嫔妃们,亦无权处罚姬天凝,但是却坐实了她身为皇帝贴身侍女的地位。 彼时,他封她为承衣女,只是他身边一个最卑微的侍女。 她并不在意,承衣女也好,贵嫔也好,与她而言,称呼不同,却都是毫无自由,任凭白马皇帝宰割的仆人。因为,诏书有言,她属于他,是侍候他的贴身丫头,唯有他,可以处置她。 妙目中露出无奈,为何白马皇帝一定要坐实她贴身丫头的身份,难道他便没有见过女人吗? 后宫嫔妃上百,她算哪盘菜,何必一定要把她摆在眼前? “白马皇帝,你后宫中有那么多的美女,为何偏偏抓住我不放?这诏书,免罪就免罪好了,为何一定要把我变作侍候你的贴身丫头。哼,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让我贴身侍候你,那滋味便那般美吗?” 后宫中的嫔妃,一个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只是为了邀得他的恩宠。哪一个不是拜伏在他脚下,小心侍候着,哄他开心。没有人拂逆他,那些美女,用尽百般手段,只是为了求得帝王一回眸。 有了那些美女小心翼翼的侍候,白马皇帝还要拼命把她留在后宫,就放在身边,令姬天凝很无语。 “白马皇帝,你不是有凌虐狂的同时,还有受虐的潜质吧?想我,要温柔懒得给你,要恩宠对你不屑一顾,要唯唯诺诺,我还没有学会,要承欢于你,我就想离你远点。所谓珍惜生命,远离皇帝,你为何偏偏盯着我不放?” 手中拿着诏书,她很无奈,诏书中的文字,在她眼中只是一大堆的废话,因为那些废话,坐实了她身为侍候他贴身丫头的身份。 “朕保姬天凝在后宫生命无忧!” “鄙视到极点,又是一句废话,我只想离开这里,谁要你保证我在后宫中生命无忧?生命无忧是何意?是不是随便你凌虐?” 一句生命无忧,令姬天凝陷入暴走,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生命之忧,是不是就可以随意处罚她? 打一顿不会有生命之忧,逼她学习宫中的规矩,侍候白马皇帝用膳,侍寝什么地,也没有生命之忧。难道,她只能沦落为他的贴身丫头,再无翻身之日吗? “日后姬天凝用心侍候,再加封赏……” 这日后用心侍候一句话,令姬天凝无力地坐在窗前,看起来白马皇帝早有阴谋。什么叫日后用心侍候,难道他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对他用心?更不想侍候他,成为贴身丫头? 一句句话,在姬天凝眼中,都是白马皇帝针对她想逃出皇宫所设定的阴谋。如果她逃出去,岂不是就自动放弃了皇帝的保护,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只是她咎由自取? “你很有本事吗?有本事你保护我一辈子,随便我到哪里,其他人都不能伤害我啊?怕你吗?如果能逃出去,这诏书就是废纸一张,不对,是废布一块。” 忿忿不平地用手扯着诏书,颇有把诏书当做擦鞋布的念头,好在诏书是用黄绫所写,也不用担心会被撕破。 “不错的绫罗,是缎子还是丝绸?摩起来很光滑,图案也很精美,好布料。最重要的是,这可是真正的诏书,要是能带着穿越回去,就发财了。嗯,不知道拿出去,能不能买几两银子,可惜小了一点,不然做成马甲也能避寒。” 皇帝的诏书,大臣们会供在香堂中,祖宗祠堂中,以为荣耀。毕竟,皇帝不会天天写诏书给大臣,最多的是口头旨意。 后宫的嫔妃,更鲜有能得到诏书的机会,同在禁宫中,只需要太监口头传达旨意便可。 珍贵高贵的诏书,此刻在姬天凝手里变成了抹布,在桌案上擦拭了几下。 姬天凝很可惜,做诏书的布料是黄绫,用来做抹布或者擦鞋,都不是很合适。 “看起来,只能留着以后出去后,遇到困难时变卖几两银子,或者用来吓唬南诏的官员了。只是,这诏书是赐给后宫贴身丫头的,要是真的被那些南诏的官员看到,估计我会死得很难看。” 向下再看下去,还有几句话。 “因其有救治三军将士之功,皇恩浩荡,着此蛮夷女子,赐住听雨阁,乃是莫大恩宠。着令其用心学宫中规矩,尽心侍候……” 看到此处,姬天凝的脸彻底垮了下来,诏书她不是没有看过,只是当时看到诏书中规定,后宫的嫔妃不得干预她的事情,亦没有责罚她的权利,便忽略了很多东西。何况,彼时她对这里的文字,尚不是很熟识,见可以免除许多责罚,没有生命危险,便放在一边。 第96章 子嗣的人选 http://.biquxs.info/

对这诏书,她从来未曾如何放在心上,而火逆鳞亦在口头答应,不会因为她有小过错处罚她,亦不会勉强她侍寝,便放了起来。 今日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研究,方才发现,诏书中玄机重重。 “何为小错?何为大过?还不是你白马皇帝说的算。所以,这块破布的意思,就是你想把我怎么样,便怎么样。呜呜,这不是说,铁板钉钉,我就成为某色皇帝的私人丫头了吗?” 姬天凝想哭无泪,大好的青春,人生华丽的第一次穿越,就要在悲惨的贴身丫头岁月中度过吗? “和上百个女人抢一个男人,夜夜如同呆瓜一般,在金丝笼中,等待喜怒无常的皇帝归来。天啊,你直接摔死我得了。为什么,穿越后不让我脸先着地,这样也可以令某人色心死掉,免得像现在这样,整天盯着我。” 想到要一直在皇宫这个华丽的金丝笼中住下去,和上百个女人抢夺一个男人,姬天凝悲从中来。 “难度太大了,如果只是几位还有得抢,上百个,一人一口唾液也把我淹个半死了。何况,那些人就没有一个好惹的。刚刚入宫没有两天,就遇到阴险毒辣的兰贵嫔,差一点把小命赔上。现在倒好,后宫那些人,对我虎视眈眈,我没有得罪她们吧?” 姬天凝亦知,后宫中的嫔妃对她是又嫉妒,又羡慕。 “女人无过,被白马皇帝喜欢是罪啊。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住在冷宫里,至少不用在这风雨阁中,备受风雨凌虐。” 深夜中的禁宫,显得愈加庞大,一个巨大的牢笼,把姬天凝困在其中。她从未如此迫切地,想飞出禁宫,得到自由。 “天真未凿,钟灵毓秀,知书达理,特赐封为后宫嫔妃,侍奉于朕……” 姬天凝双手颤抖,捧着诏书,终于明白了火逆鳞的话。她的确没有仔细研究过这诏书,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便是火逆鳞的女人,承受恩泽是火逆鳞对她莫大的恩宠。温泉中的戏弄算什么,她是他的女人,就如他所言,要随时承受他的恩宠。 “不要……” 姬天凝霍然起身,并不是讨厌火逆鳞,毕竟那位帅哥皇帝,很耐看很有个性。只是,她还没有和上百位女人抢一个男人的习惯。 “哼,看起来要尽早逃出去了,不然说不定某天,就被色皇帝给吃掉。” 在寝室中徘徊,秀眉蹙起,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稗子,稗子你进来。” 稗子听到姬天凝的呼唤,急忙从外面走了进来:“奴才参见娘娘。” “告诉你很多次了,没有人时不用如此称呼,上次你说有法子帮助我逃出去,计划的如何了?” 稗子急忙走到门口,四下张望片刻,此时已经是深夜,下人们差不多都已经休息了。他因姬天凝没有休息,便在房门外侍候。 “娘娘,不太好办,如今皇宫中守卫森严,比往日严密许多。自淑惠娘娘归天,有人意图谋害皇子后,皇宫中增加了侍卫,把守极为严密,往来检查也十分严密。如今,并不是最好的时机,须知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还要等多久?” 姬天凝有些焦虑,她岂不知,如今皇宫守卫森严,并不是逃走的好时机。若是失败,只有死路一条。她不知道,那位白马皇帝,是否连她逃走的罪过,都可以原谅。即便不处死她,只怕是比死更难受。 “太后到鸿蒙宫祈福的日子,可没有多久了,过几日皇宫中的守卫应该不会如此森严,或许我们有机会。” “娘娘,您,您怎么把皇上的诏书当抹布啊?” 稗子瞪大眼睛,单纯的眼神中满是震惊,看着姬天凝用手中的诏书在桌案上擦来擦去。那可是诏书,后宫嫔妃中,大概也只有这位娘娘,才有皇帝特赐的免罪诏书。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嫔妃们才不敢轻易来得罪姬天凝,只能暗自嫉恨。 “不过是一块废布,做抹布都是抬举这废布了,有等于没有,有什么用?” “娘娘不可如此说,要不是有圣上钦赐的诏书,娘娘岂能安稳地在听雨阁中居住。须知,娘娘屡次违反宫中律例,若不是有圣上赐的免罪诏书,早就该受到处罚了。” “哦,我违反宫中律例了吗?” 一双清澈如山泉的妙目,看着稗子,她很乖了,既没有去戏弄侍卫帅哥,也没有去惹后宫的嫔妃,怎么就违反后宫的律例了? 稗子满头冷汗,看着姬天凝,屡次违反后宫律例,做下大逆不道之事,还能如此镇定,振振有词问自己犯了什么过错的娘娘,也唯有这位了。 “后宫女子,均为圣上的女人,若是拂逆圣上,违背旨意,便是死罪。娘娘,您想想,您有多少此违背过圣上的旨意,拂逆过圣上?不肯承受圣上恩泽,便是可以诛灭九族的大罪了。” “不是吧?” 姬天凝托着粉腮,这简直就没法活了,难道白马皇帝要强攻,她还要跪在地上谢恩不成? “见到太后和皇后不拜,觐见圣上失礼,衣着……” 稗子一句句说了下去,目光从姬天凝身上掠过,今晚还好,这位娘娘没有身着赤露的装束,也不曾穿着奇装异服。身上是简单的宫装,颇有几分古装佳人的风姿。 “我衣着赤露了吗?没有啊,现在是夏天,如此热的天气,还要穿如此多的衣服,会生痱子的。夏日的衣着,应该通风透气,轻薄吸汗,难道那些美人,穿那么多衣服不热吗?” “娘娘,此地乃是禁宫,便是在民间,娘娘的衣着也不应该如此赤露。须知,女子在他人面前露出身子,乃是……” 稗子说不下去了,那个词汇,太过伤人,亦不应该放在他尊敬的神仙姐姐身上。 “反正无论如何,后宫的女人都太悠闲了,要是不在背后非议我,她们会憋死的。孽妃、巫女,这些夸奖我还没有谢过她们,若我真的是巫女就好了,至少不用愁如何才能逃出去。这诏书,简直就是无用之物。你看看,里里外外就是说,我是某色皇帝的私人贴身丫头,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稗子一把抓过姬天凝手中的诏书,仔细地叠了起来:“娘娘,要把诏书收好,须知娘娘在后宫中,只是贵嫔,上面还有可以管娘娘的嫔妃。那些娘娘们之所以没有为难娘娘,就是因为圣上赐了娘娘免罪诏书。” “稗子,赶紧想法子帮助我逃出去吧,我要被闷死了。” 寝宫中,龙榻前宫九天露出阴鸷的笑容,抱拳道:“圣上天恩浩荡,老臣感激莫名,有劳圣上挂怀,既然圣上有诏旨命老臣选择后嗣,继承老臣家业,老臣敢不从命。如今,老臣颇为欣赏一人,意图让此子做老臣的后嗣,未知圣上意下如何?” “此乃是他的福泽,只要父王肯,想必被父王选中之人,万无推脱之理。未知父王选中何人?” “唉,可叹老臣征战多年,身后连一个子嗣都无有。如今承蒙圣上天恩,恩准老臣挑选后嗣,只是唯恐此子不愿,该如何是好?” “父王乃是南诏并肩王,选中谁为后嗣,乃是此人的运气,岂有不应允之理。父王但放心选人无妨,谅无人会拒绝。即便是此人不愿,朕亦当下诏旨,令此人为父王后嗣。” 火逆鳞心中隐隐不安,宫九天乃是一只老狐狸,他到底要选择谁?想满朝的文武,或者南诏其他官员,以及身无官职之人,恐怕没有谁会拒绝。 毕竟,成为并肩王宫九天的后嗣,便可一步登天,成为南诏最尊贵的小王爷,日后可以继承并肩王之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宫九天起身躬身道谢,心中得意非常,暗道:“皇上,你必不会想到,本王要选择何人为后嗣。若说南诏还有一个人会拒绝本王,可能便是此人了。本王倒是想看看,你如何命令他屈服,肯拜在本王膝下,以为后嗣。” “老臣谢圣上洪恩,必当尽心尽力,扫平丰原,以报圣上天恩。” 双目暗淡无神,无力地靠在龙榻之上,神色中带着些许痛苦之意,头上的银针晃动不已。 “未知父王意图选择那家的公子?” “南诏唯有一人,可入老臣之目,此子风姿卓越,文武双全,乃是不世出的奇才。” “父王眼界极高,此子能得父王如此称赞,朕愈发好奇,想知道是何人。” “此子十岁便入军中,十三岁便曾领兵出征,素有谋略,才智过人。他曾身为大将军,屡经战阵,如今更是圣上臂助,得到诏书点兵意图扫平丰原。” 阴鸷的笑意,从深沉的眸子中闪过,略略显露出一丝得意。他便是要选择此人,看火逆鳞有何话说。 “既然你把他当做心腹,本王便是要选你的心腹为后嗣,看你如何对待。” 火逆鳞微微垂下眼睑,掩饰心中的震惊,脸上露出疲惫痛苦之色,用手指敲打头颅,似乎在忍受痛苦。以此遮掩自己的表情,他没有想到,宫九天会选择尚秋原为子嗣。 “朕刚刚对尚秋原表示宠信,赐予同浴,下诏旨令他出兵丰原,你便意图收他为子。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未必便会如愿,似他这等高傲之人,岂会愿意拜在你的膝下,做你的儿子。何况,如今尚家,只余留下这一脉,他如何肯到你府中,为你接续香烟。” “父王的眼力,还是那般犀利,尚秋原的确是人中奇才。” 君臣各怀心腹事,寝宫中一时间寂静非常,火逆鳞闭着眼睛,神色倦怠,不停地用指揉着头颅。银针因为他手指的碰触,微微颤动摇曳,在灯光下耀人眼目。 过了片刻,火逆鳞才睁开眼睛,无力地用暗淡的目光看着宫九天:“尚秋原自然是上佳人选,父王可把此意告知于他,父王身边有这般出色的子嗣,亦是我南诏之福。” “多谢圣上洪恩,只恐他不愿意做老臣的子嗣,继承老臣家业。” “此乃是他的福泽,亦是父王的意愿,朕亦不好勉强他。父王请先把美意向尚秋原表达,也许他乐于继承父王家业,在父王膝下行孝。朕亦会劝告他,令他拜在父王膝下。” “如此,老臣便谢过圣上天恩,天色已晚,圣上早些休息吧。出兵之事,圣上无需忧虑,明日老臣便点兵,扫平丰原,指日可待。” “如此最好,诸事便劳烦父王c劳,朕已十分疲惫,皇后,送父王出宫。” 宫九天起身,走出寝宫,微微侧头望向火逆鳞,但见火逆鳞半躺靠在龙榻上,满脸疲惫之色,脸色晦暗,有气无力。 “可能他真的大限将至了,如此,便是我宫家掌握南诏最好的时机。我却不会,再令权柄失衡,落于他人手中。” 第97章 兄妹情意 http://.biquxs.info/

宫幻凤送宫九天走出寝宫看到太后在外面等待:“父王,太后在那边,想必是圣上在寝宫召见父王,太后便在此等待。” 远处,一树海棠花下,凤袍金缕,裙摆与袖口金丝滚边,袖口绣制着大朵牡丹花。朱红色纱衣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飞翔的金色凤凰,富贵逼人。 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透出润泽,双耳佩戴着夜明珠耳环,在月光下闪动柔和的光泽。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高高挽在头顶,一只白玉凤钗,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 斜斜一枝牡丹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金色流苏,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绢,似有无限心事。 金色的纱衣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珍珠,踏着莲花碎步缓缓地在海棠花下徘徊。清冷的月光下,太后美的超尘,如同误入红尘的仙子,令人目眩神迷,对其仰慕倾心。 月下看佳人,如此看去,竟然看不出太后的年纪,仿佛韶华少女般,俏立在海棠花下,令得一树火红的海棠花,顿时失却了颜色,暗淡无光。太后似乎未曾看到宫九天出来,仰望天空上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九天驻足看着太后,太后与他,乃是同父异母,亦是他的妹妹。多年前,火逆鳞的父亲一见之下,惊为天人,遂纳入房中。彼时,他已经有了几房妻室,亦有正妻。 “参见太后。” 宫九天走了过去,淡淡地微微躬身施礼,太后蓦然一惊,她正在想着心事,却不想宫九天此时出来,打扰了她沉思。 回眸望向宫九天,两个人的面貌竟然也有几分相似之处,互相凝望,一时间都没有言语。 良久,太后幽幽开口:“如此深夜,有劳王兄入宫,王兄风采如昔,可喜可贺。” 宫九天露出些微笑容,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阴鸷,俊美的脸庞上,带出一抹意味深长。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仍然那般美丽,岁月仿佛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过。过去的岁月,她可是仍然记忆深刻吗? “太后一如当初,过去的岁月,便如昨日,清晰尽在眼前。好久不曾觐见太后,太后一向可好?” “哀家自然还好,有劳王兄挂念。” 美丽的容颜上,掠过一抹阴翳,她是来探望火逆鳞的,却得知火逆鳞召见并肩王,便在花园中徘徊,欣赏夜景。凝望天上的月色,不由自主便呆立在哪里,未曾见到宫九天出来。 “凤儿,回去侍候皇上吧,皇上身边不可无人侍候。” 宫九天没有回头,对宫幻凤说了一句,宫幻凤向太后施礼后退了回去。她知道,父亲和太后虽然是同父异母,关系却是非常微妙。 “夜色已深,有劳王兄入宫,出兵丰原之事,还要劳烦王兄。” 语气中带着疏离的客气,完全没有兄妹相见的热络,便如陌生人一般。 “愚兄一直挂念非常,自从你入宫后,便难得一见,如今再见,你毫无变化,仍然是那般美丽。” 一抹讥嘲的笑意,在嘴边展现,凝望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王兄可是答应亲自领兵出征了吗?” “你希望我答应,还是希望我不答应?” “如今皇上病重,也唯有劳动王兄大驾,亲自领兵出征丰原,方能令皇上安心。” “如何才能令你安心?我领兵出征,你可会暗自挂念,为我担忧?” 美丽的脸高傲地抬起,冷冷地凝望宫九天:“王兄为国分忧,为君尽忠,乃是臣子本分,何出此言。” 宫九天笑了,笑得有些嚣张得意,此刻,眸子中的阴鸷一扫而光,望着太后:“妹妹,难道便把我们兄妹昔日的情意,全部忘记了不成。须知,我们兄妹多年的情意,我一直记在心中,只是想见你一面,也是艰难,唯有独自挂怀。” 向前走了两步,离太后只有几步的距离,周围没有人,侍卫和下人早已经躲远了。太后和尊贵的并肩王叙旧,他们怎敢靠前。 “难道,你心中便不曾想起我,想起我们之间多年的情意吗?” 美丽的眸子中,升腾起怒意,脸庞微微动了,片刻间,太后便平静下来,即便是宫九天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她亦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受着,便如当初一般。 本以为,从此为南诏王的新娘后,便无需受着,虽知,南诏王早亡,她和自己的儿子,仍然要活在并肩王宫九天,这位大哥的阴影中,仰他的鼻息。即便是如今,又能如何,她的儿子身为南诏至尊,仍然要对宫九天退让,一再退让。 纵然,她贵为太后,有满腔怒火,却是不能,也不敢在宫九天身上发。 一抹浓重的讥嘲,涌上太后精致魅惑的容颜,往昔的岁月,从不曾忘记,那一直是她的噩梦。曾经以为,噩梦已经过去,却不想,原来噩梦一直追随着她,从未离开过。 “王兄近来可好,哀家挂心不已,每每思及王兄旧疾,便忧心如焚,寝食难安。如今见王兄,仍然风采如昔,颇令哀家安心。只是,如今凤儿不育,入宫七年,尚不曾诞下子嗣,令哀家忧心不已。如今宫家,便只有凤儿一脉,王兄膝下无子,令哀家十分忧心。” 目光从宫九天的脸上扫过,便让他猖狂,他还能猖狂多久? “太后,你的美妙我从未忘记,那些美好的岁月,便如昨日,历历在目。太后何须如此忧心,是为了愚兄,还是为了你的儿子?其实,愚兄一直想问一句,皇上到底是谁的骨肉。” 笑意在宫九天嘴边荡漾,太后的话中,是讥讽他至今没有子嗣,宫幻凤亦不能生育,宫家的血脉,便到此为止了。 纵然太后再有城府,听了宫九天的这句话,亦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怒目瞪视宫九天,银牙微微咬紧,手紧紧把手帕攥在手心,压抑心中的愤怒。她不能,尤其是在此时,不能得罪他。 丰原,还要靠他亲自领兵出战,南诏还少不了他。至少,她和她的儿子,还没有能力搬到这尊大山,只能一再忍让。 “王兄此言何意,皇上自然是先皇的骨肉,王兄莫非是老糊涂了吗?” “愚兄只是有些疑惑,一直便想在你这里得到答案,看起来,我多年的c劳,只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裳。哈哈,幸好,他是先皇的骨肉,本来我以为,他身上有我的血脉,既然没有,死活便与我无关了。” 银牙几乎被咬碎,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语,她也只有听在耳中,不能令其他人知道。这般的羞辱,本不算什么,往昔的羞辱,胜这十倍。只是,往昔,她是宫家一个庶出的女儿,他是嫡出的长子。 如今,她却是南诏最尊贵的女人,已经无法容受这般羞辱。昔日的噩梦,再一次在他口中提起,她的心中只有无尽的痛恨和羞辱。 “太后,莫要忘记,是谁令你坐稳了这个位置。只是,你昔日的报答,令愚兄念念不忘,只想有朝一日,和你共叙前缘。如今,你独自在宫中,便不念及你我往日的情意吗?” 长长出了一口气,压抑心中的愤怒和羞辱,她的愤怒和羞辱,只会令他得意。 “宫九天,莫要忘记你身为臣子的本分,夜色已深,你该出宫了。” “太后,我美丽的妹妹,早晚有一日,你会重新回到我的怀抱。莫要以为,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他时日无多,你最可依靠信赖的人,仍然是我,也只有我。我可以辅佐你的儿子,亦可以辅佐你的孙子,只是要看你如何做。” 太后蓦然一惊,难道自己的儿子时日无多了吗? 宫九天靠近太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太后身上的芬芳,露出沉醉之色,目光在太后曼妙的娇躯上扫过,悄然火热起来。这具娇躯,是他所熟悉的,熟悉到不该熟悉的地步,朝思暮想,只想再度爱宠这具娇躯。 兄妹间的不伦,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以她的痛苦和屈辱为代价。 只是,他乐于看到,她美丽脸上露出的痛苦和愤怒,压抑的屈辱,那会令他更加兴奋。 “王兄,你若是有那个精力,就为宫家,为你自己留下一线血脉吧。只是,如今的你,和后宫中人,还有什么区别吗?” 恶毒的话语,从美丽柔嫩的嘴中吐出,她想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忍,一直没有机会。 浓重的阴鸷,重新回到脸上,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提及此事。在战场上受伤,再不能生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此事,虽然早就有人怀疑,他不仅不能生育,连男女之事,亦无能为力,却有谁敢提起。 满朝的文武,忌惮他,胜于忌惮自己冷血的君王。宫九天的权势,一直便在火逆鳞之上。 他的阴毒,他的无情,五国尽知。 宫家如今的血脉,也唯有他、太后和宫幻凤三人而已。 第98章 终究是我的 http://.biquxs.info/

冷冷地看着宫九天,太后心中只有恨,只有羞辱,每每想起昔日的羞辱,她恨不得让宫九天入宫,成为后宫太监中的一员。 是的,她不想他死,因为那会太便宜了他。唯有看着他痛苦,屈辱的活着,才能稍解心头之恨。她的母亲,弟弟,都死在这位大哥的手中,宫家本来人丁兴旺,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人,便是这位大哥的一手造成。 最令她感觉欣慰的,便是宫九天没有子嗣,纵然宫家为此断子绝孙,她亦乐于观看。宫幻凤的入宫,本非她所愿,只是此乃先皇安排,她亦不能反对。何况,彼时,她亦要靠宫九天,才能从姬妾成为正妻。 “太后,想试试吗?纵然我没有子嗣,你何必如此得意,想你的唯一的儿子,已经时日无多,他离开后,我仍然会陪伴在你身边。可惜,他不是我的骨肉,我亦不用费心。幸好,他还算不糊涂,把唯一的皇子,交付给凤儿养育。放心吧我心爱的妹妹,不过是把以前的事情,再做一次,再辅佐一位幼帝。会有你求我的时候,那时候,你会跪在我脚下,苦苦求我。” 嘴角露出得意胜算在握的笑容,他是南诏的并肩王,火逆鳞一旦归天,整个南诏,便在他手中了。 “太后,尚有一件喜讯,你的儿子,求我随意选择一人,以为子嗣,我已经选定了一人,日后,我宫九天也有子嗣了。他会继承我的一切,成为南诏新的并肩王。或者,南诏该换一位君主了,这天,并非只姓火。” 娇躯颤抖起来,难道她的儿子,当真已经时日无多了吗? “太后,好好陪伴你的儿子吧,我想你陪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宫九天迈步从太后身边走过,伸手从太后手中抽出丝帕,带着阴沉的笑意,放入袖中。太后却是没有心情再去计较,若是真如宫九天所言,她的大厦将倾,苦心孤诣的一切,皆化作泡影。 快步向寝宫走去,她要确认自己的儿子无事,儿子便是她的一切。 背后,那张阴鸷俊美的脸上,阴沉的可怕,侧目看着她进了寝宫,握住袖中的丝帕:“你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无论你是死是活,都曾经是我的,以前是,日后仍然是。这,便是你的宿命,无人可以救你。为何,你不愿意做我的女人,难道深宫的滋味,便那般好受吗?” 目送那道曼妙的身影消失在寝宫中,久久不曾离开,至今,他仍然深深眷恋着她,他的妹妹。即便是把宫家的人,残杀一空,仍然留下了她。 “你们欠我太多,太多,莫要以为,我不知他们为何背叛我。在权利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如今你们亦要付出代价,南诏终究是我的,你亦是我的。” 转身迈步向禁宫外走去,未来南诏的命运,便在他手中。 太后快步进了寝宫,看到宫幻凤在龙榻便握着火逆鳞的手,她亦知道,宫幻凤对火逆鳞的深情,只是并不在意。 “凤儿,夜色已深,你也该回宫休息片刻了。” 宫幻凤听到太后说话,急忙起身:“儿臣不知道母后驾到,失礼之处,还请母后恕罪。” 太后脸上没有笑容,忧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凤儿,你先回宫休息片刻吧,明日再来侍候不迟。” 宫幻凤犹豫扭头看着火逆鳞,她不想离开,今夜这般的温柔,不知道何日才能重新看到。 “凤儿,你回去休息吧,这里自然有人侍候。朕也累了,你先回去准备,明日朕便命人把皇子送到昭阳宫去。” 宫幻凤只得告退,太后见宫幻凤离开,命侍卫们严密把守,不得靠近,亦不得让人靠近。 “麟儿,你感觉如何?” “母后,只恐儿臣病情沉重,如今疲惫无力,神思倦怠。” “宫九天言道,你时日无多,可是真的?” “唉,母后不是不知,如今我的病情,已经无法控制。也唯有姬天凝才可以勉强控制我的病,若是如此下去,恐怕病情日重,便很难说了。” “麟儿,你不能,不能……” 太后语声哽咽,已经泪流满面,如果唯一的儿子离去,她还有什么期望。 “母后也无需太过悲伤,姬天凝曾言道,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无人可以逃过。宫九天已经答应亲自领兵出征,丰原指日可破,儿臣亦有了子嗣,母后何必有忧虑。” “皇孙体弱多病,尚在襁褓之中,宫九天权柄太重,我如何能不忧虑。本想,你已经成年,近年来权柄日重,可期望日后收回大权,却不想,如今你病重如斯……” 夜深人静,唯有风从树梢吹过的声音,卧室中,仍然灯火通明,一道身影映在窗棂上,如此深夜,不曾休息,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繁杂。 他不怕事情多,却不想没有事情可以做,唯有忙碌时,心中的痛苦才会减弱,暂时忘却羞辱和痛苦。银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是如此刺目耀眼,垂落在前,提醒他有太多的事情,他还没有做。 儒雅俊逸的脸庞,在灯光下,更加迷人,高挺修直的鼻梁,幽深漆黑的眸子,侧影令人着迷。 灯光下的桌案上,摆放着地图,地图很大,铺满了两个桌案,还有些垂落在桌案下。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着,即将出兵,他没有休息的时间,等这一日,已经太久,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纵然,心中有信心,只是仍然要做好准备,明日便开始正式点兵,先头部队亦要出动。地图上的山山水水,全部便在心中,胸中自有丘壑,那片热土,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曾经是他家族洒热血的沃土,如今,盛极一时的家族,也只有他独自苟活在人间。 目光,从墙壁上扫过,那里有一幅卷轴,上面只有一阕词曲,便是姬天凝为他吟唱的发如雪。 如今,他发如雪,可能看繁华如三千东流水?红颜不回,纵然黯然神伤,亦不能换回以前的一切。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挂冠归去,行走在山水之中,不再为官。只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仇恨和屈辱,令他只能前进,没有后退的路。发如雪,纵然流尽仇人的鲜血,亦不能令他的发,重新乌黑。 “等丰原事定,我便挂冠归去,她曾言,意图游遍名山大川,却不知,我是否有和她同行的机会。只可惜,我手下兵马太少,御林军和并肩王的人马,并不是我的亲兵,指挥起来,定然有诸多不便。” 尚秋原坐在窗前,凝望窗外的夜色,今夜月朗星稀,清冷的月光洒在院落中,树木花草披上一层银纱。他却是无心欣赏月色,心中有着太多的心事。 “如今就要离开了,这一别,不知能否再见到她,可否还有机会,让我亲手抚琴,让你为我,只为我,吟唱这一曲。” 不经意间,斯人便走入他脑海,那张灵动秀美的脸庞,清澈的眸子,宛如在眼前。这一去丰原,可能再无机会见到她,心中隐隐感到失落。他还不曾帮助她离开禁宫,恢复自由身。 “姬天凝,不一定要看到你,只要得知你很好,我便安心了。纵然我离开丰原,为你留下的安排,会等着你。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见你,那时,希望你过得如意,恢复了自由身。” 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深感姬天凝是他的红颜知己,只是,他不愿意让她留在后宫,只因他知道,她在那里得不到快乐和幸福。把头脑中的思绪甩掉,重新凝神拟定出兵的计划,这个计划对他太重要,不容有失。 窗棂外的树木,微微动了动,尚秋原抬头向窗外看去,他没有做声,一道黑影鬼魅般从窗口飘然而入,站立在他面前。黑影没有靠近他,而是迅速地隐入房间中的阴影中,和阴影融为一体。 尚秋原仍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默然看着黑影,他看出黑影对他没有恶意,于是等待黑影说明来意。 火逆鳞病重的消息,如今天下尽知,他心中有着疑虑。和那位至尊共浴时,火逆鳞虽然有些倦怠,还没有到达重病卧床地步。他无意揭露火逆鳞的秘密,南诏朝堂上的争斗,他亦不想参与。 “如此深夜,侯爷还在为国事c劳,辛苦了。” 声音带着难以分辨男女的柔和,尚秋原仍然默不作声,看着黑影。 黑影掀开面纱,露出一张令尚秋原熟悉的脸,这张脸,他曾经在火逆鳞身边见过,是火逆鳞赐浴时,守卫在温泉外的一个太监。 “参见侯爷,如此深夜打扰侯爷,望侯爷海涵。” 尚秋原起身抱拳,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太监,但是却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他不能失礼。 脸上一片淡然,如此深夜此人偷偷进了候府,必定是受了皇上的差遣,有密旨给他。 “大人不必客气,请坐。” 黑影把面纱重新盖在脸上,遮住了容颜,仍然站立在阴影中:“侯爷,圣上让奴才前来传递一个消息。” 尚秋原没有起身,既然黑影是偷入候府,又隐藏于黑影之中,必定是极为隐秘之事,不想让人知道。若是他起身,很容易被人窥到。他不知道,这候府中,有多少密探,这些密探,又是何方安排在这里的。 他懒于知道,亦不想追究,任凭外面风风雨雨,他自有自己的目标。 第99章 尚秋原的目标 http://.biquxs.info/

“侯爷可知,如今圣上病重,卧床不起否?” “略有所闻,未知圣上有何旨意?” 黑影摇摇头:“圣上并无旨意,今夜圣上请并肩王入宫商议国事,诏旨把皇子交给皇后养育,请并肩王亲自领兵出征丰原。因并肩王无有子嗣,因此请并肩王选择合意之人,以为后嗣。” 尚秋原略感疑惑,此等事,与他有何关系,为何皇上会派人深夜入府,专门告知此事。并肩王代替皇上领兵出征,在他意料之中,恐日后,这位并肩王,将是他的上司,要统帅所有的军队。 他亦做好了准备,要在并肩王没有出兵前,先稳定根基,攻入丰原站稳脚跟。 “侯爷可知,并肩王选择谁为后嗣,继承并肩王的家业?” 一种不祥的感觉,悄然在尚秋原心中升起,并肩王选择谁为子嗣,本和他无关。若是如此,皇上断然不会在夤夜中,派人前来告知此事。微微沉吟,难道此事,竟然与他有关不成,难不成,那位并肩王,会选择他? 尚秋原心中苦笑,皇上赐予同浴,又颁布诏旨,令他领兵出征丰原,一切便宜行事,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如今,他已经成为朝堂上,被议论最多的人。 黑影的眸子中,露出奇怪的笑意,看着平静毫无波澜的尚秋原,这位扫北侯,是城府太深,还是已经达到了八风不动,任何事都不能令他动容的地步。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尚秋原,今日,他便是来探尚秋原口风的。 “某愚钝,请大人指教。” “并肩王选择的人,便是侯爷,他意图让侯爷做他的子嗣,继承并肩王的家业。” 尚秋原默然没有做声,心中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只是仍然掀起滔天的巨浪。为何,皇上要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并肩王亦不肯放过他。难道,他和姬天凝一样,只是皇上手中的棋子,如今更沦落到两难的境地。 如果不接受并肩王的美意,便是得罪了并肩王,那位并肩王,是权柄更胜过皇上之人。如果接受,便是拂逆了皇上的宠信,在皇上和并肩王之间,他必定要做出选择。 如何选择,是一个难题,他从不愿做什么人的子嗣,他是尚家唯一存活于世上的人,只属于那个已经消失的家族。但是,只要他还在,尚家就不会消失,还会延续下去。 黑影凝视着冷静的尚秋原,他看不出,尚秋原的想法。温和平静的脸庞上,仍然是淡淡的,似乎不为所动。这个消息,并未能如他所料,令尚秋原动容,仿佛他早已经知道了一般,或者并不在意。 “圣上曾应允,并肩王可以随意选择子嗣,若是对方不愿,圣上会颁布诏旨,令其应允。如今,并肩王意图选择侯爷为子嗣,若是侯爷答应,便是南诏最尊贵的小王爷。想必明日,并肩王就会命侯爷前去拜见,说明此事。” 尚秋原仍然不动声色,未曾说话,沉吟片刻问道:“未知圣上有何吩咐?” “圣上只是命奴才向侯爷传达此事,未曾有旨意给侯爷,只是圣上命奴才,带回侯爷的意思。” 回眸望向深沉夜色中的院落,目光却透过院落,望向丰原。 他想要的是什么?目标是什么?那目标,要如何才能达到?他想攻破丰原,把丰原的都城丰饶掌握在手中。他想把丰家人,一网打尽,不遗落一个。只因,负他的人,是丰原的皇帝,老皇帝和现在的皇帝,同样辜负了他。 因此,他对皇族丰家,只有痛恨。既然,丰家让他家破人亡,甚至要把尚家斩草除根,他有什么理由,给丰家留下后人。 丰原,是他的伤心地,如何能把整个丰原尽掌握在手中,让丰家再无余孽,一直是他的心病。若是在往日,他手下有数十万大军,尚可做到。然而,在丰家父子的阴谋中,他的亲军,在和南诏对战时,死伤太多。 最后,仅剩下五千儿郎,跟随他到了南诏。 丰原虽然还有他的旧部,只是如今都已经归属各方,是否还能听从他的号令,他没有把握。十万大军,便如此无辜地倒在战场上,若是今日,他还有这十万大军,可以扫平丰原,马踏丰饶紫禁城。 寂静的深夜中,黑影站立在墙壁阴影处,宛如鬼魅,只露出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盯着尚秋原。他受命深夜潜入候府,告知尚秋原并肩王意图选择他为子嗣之事。临行前,火逆鳞沉吟良久,终于只是让他带回尚秋原的意思,其他的话莫要多言。 黑衣人站立在阴影之中,似乎已经和阴影融为一体,他不明白尚秋原在犹豫什么,考虑什么。 今日火逆鳞赐尚秋原在温泉共浴,乃是莫大的恩典,朝中群臣,从未有人受过这般恩典。在黑衣人看来,尚秋原应该立即拍案而起,表示对并肩王的愤慨。 他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亦是后宫的太监,他们几人,都是火逆鳞身边最亲信的人,效忠的对象也只有一个,便是自己的主子火逆鳞。若不是皇上事先有吩咐,命他不得多言,左右尚秋原的想法,他便想嘲讽尚秋原几句。 不过是一介降臣,被封为大将军,扫北侯,乃是皇上的洪恩。怎敢,在此时犹豫考虑,莫非是有不臣之心? 入目,是满头刺目的银发,在灯光下是那般的刺目。心中不由得踌躇,并肩王的权柄,五国皆知,若是答应了并肩王,成为并肩王宫九天的后嗣,便立刻会变成小王爷,荣华一时。 倾其一生,都不可能达到的权利巅峰,片刻间,便会掌握在手中。五国人皆知,南诏并肩王的权势,不在南诏皇帝之下,即便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亦要退让三分,称呼并肩王一声“父王”。 黑衣人不由得在心中暗自问自己,若是有这样的机会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会如何选择?会不会犹豫动心? 苦笑了一下,他只是一个太监,不可能入朝为官,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那位温润冷静的侯爷,仍然坐在桌案前,微微低垂着头,似乎是看在地图。他却是知道,尚秋原心中必然是波澜翻涌,正在衡量轻重。 “若是我,恐怕亦会犹豫吧?” 良久,房间中静的可怕,唯有二人轻微的呼吸,在房间中飘荡。 尚秋原微微抬起眼睑,平静的目光仍然是波澜不兴,黑衣人忽然感觉到,他看不透这位侯爷,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抉择。 “多谢大人深夜前来相告,圣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圣上只命奴才前来拜见侯爷,告知此事,没有其他旨意。未知侯爷是何意,请侯爷示下,奴才也好回去复命。” “今夜圣上召见并肩王,并肩王是否亲自领兵出兵丰原?” “并肩王已经答应,亲自领兵出征,明日便开始点兵。圣上亦颁布诏旨,把皇子交给皇后养育。” 俊逸的脸庞上,仍然没有丝毫波动,暗中猜测皇上的病,到底是真假。 “午后赐浴温泉之时,皇上并无异样,纵然病发,不至病重不起,需要卧床休养。此举,恐有试探并肩王之意,莫非是想把并肩王调离祖龙城,暗中安排什么吗?” 目光向窗外望去,遥远的地方,丰原,是他即将出兵的目标。 “我的目标是什么?” 尚秋原温润的目光,蓦然犀利起来,是的,目标。他心中唯有一个目标,为已经死去的将士,苟活的手下,还有那些无辜的家属,自己的家人,讨还公道。他的目标,便是把丰氏一族,从历史上抹杀。 “既然,你们要抹杀我尚家,如今,便让我抹杀丰氏家族吧。十万将士的血,即便是流尽丰家人所有的血,也不能偿还。” 目光冷冽起来,霍然起身,矗立在窗前,凝望夜空的明月。满头的银发,为何一夜间,尽染霜华?此残躯,苟活在世间,为的是什么?目光中透出清冷的杀机,这一刻,尚秋原如雪山之巅的雪莲,要卷起千丈风雪,淹没丰原。 没有回身,后背对着黑衣人,淡然地道:“劳烦大人回禀圣上,既是并肩王一番美意,尚某怎好推却,何况还有圣上的旨意。我愿拜在并肩王膝下,继承并肩王的家业,为南诏效力。” 卓然矗立在窗前,白色的袍服上,莲花印记隐隐飘动。 黑衣人的眸子蓦然冒出光,手微微握紧,抓住肋下的宝剑。他与尚秋原之间的距离,不过数米,这个距离出剑,是最好不过。只是,他没有把握,可以一击必中,而皇上亦不曾有旨意,让他出手。 犹豫了片刻,终于放下手,垂落在身侧。对面儒雅的公子,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屡经战阵的大将军,亦是五国赫赫有名的将军。 “侯爷可想好了?” 尚秋原仍然未曾回身,淡然道:“我已经思虑周全,便请大人回宫复命吧。” “侯爷可还有什么话,让奴才回禀圣上?” “听闻圣上病势沉重,请带我向圣上问安,但请圣上安心休养,我定当尽心尽力攻破丰原,为南诏效力,不会令圣上失望。” 黑衣人有些不甘心地凝望尚秋原的背影,这个距离,简直就是个大好的靶子。 “若是侯爷没有其他吩咐,奴才便告辞了,望侯爷莫要辜负圣上洪恩。” 雪白的袍服,在微风中微微摇动,那道背影却始终没有回头,凝望着月夜。黑衣人悄然隐入黑暗中,宛如夜色一般,消失在房间中。 再回头时,房间的阴影中,已经没有了黑衣人,目光扫过房间,再次落在发如雪那阙词上。眼睛一瞬间湿润了,为了这一天,他付出太多,太多,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没有什么再能阻止他,亦没有什么,能令他心肠软下来。 “丰原,等着我吧,很快我就会回去了。丰无极,你为了让七皇子继位,把我调遣到南诏和丰原的边陲,陷我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之地。如今便又如何?你心爱的七皇子,为了早一日继承大统,弑父杀君,一碗毒药,便是你的归宿。丰无极,我虽然反对你让七皇子继承王位,却没有不臣之心,为何你如此狠毒,要陷我和十万将士于死地?” 袖口下的手,悄然握紧,十万大军,便这样做了无辜鬼魂。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进窗棂,尚秋原起身活动了一下,一夜未眠,却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望向外面,昨日便已经命令属下准备好一切,最先头的部队,已经离开驻地,赶往南诏边界。 今日,是并肩王的点兵的日子,亦是他点兵的日子。 “回侯爷,并肩王府来人,请侯爷过府一叙。” “请来人稍后。” 尚秋原换了衣服,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并肩王府的人,已经等待片刻,见到尚秋原说明来意。尚秋原已经知道并肩王的用意,便跟着来人前往并肩王府。 朱红色的大门,金灿灿的铜钉镶嵌在门上,门前的白玉狮子,脚踏绣球,瞪视着来往行人。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偌大一座王府,金碧辉煌,让尚秋原有进了禁宫的感觉。并肩王府,他还是第一次前来,也曾前来拜见并肩王,却是未能见到这位尊贵的王爷,只是在门口逗留了片刻。 第100章 拜在宫九天膝下 http://.biquxs.info/

“王爷风采如昔,今日王爷亲自点兵,日后领兵出征,丰原指日可破……” 大殿中,传出一片阿谀奉承之声,尚秋原停住脚步,向大殿中望去。里面有一些人,这些人有些他认识,有些并不熟悉。 正中央的的椅子上,铺着白色的虎皮,彰显尊贵,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人。满头乌发,没有一根白发,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阴鸷的眸子令人望而生畏。 “启禀王爷,扫北侯尚秋原,奉命前来觐见。” 宫九天的目光,望向大殿之外,那里有一个白衣男子,飘然卓立于大殿之下,满头的银发,飘然出尘,似要乘风而去。 “传他觐见。” 尚秋原缓步进大殿,微微低垂下头,来到王案前跪倒在地:“末将叩见王爷。” 宫九天笑着迈步走下金椅,双手扶住尚秋原,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露出欣赏的目光。 “扫北侯无需多礼,来人,给扫北侯赐座。” 尚秋原微微躬身,谦恭地道:“王爷面前,焉有末将的座位,末将不敢僭越。” “无妨,今日传你前来,本王有事相商,你且坐下,听本王道来。” “多谢王爷厚爱,末将惶恐。” 宫九天回到座位上,凝视尚秋原半响,不曾开口。尚秋原侧身坐在下面,微微垂首,以示恭谨。 “唉,可惜本王没有扫北侯这般的后人,否则死也瞑目了。” “王爷,臣闻圣上有意请王爷选择一位青年才俊,以为后嗣,也好在王爷膝下行孝,继承王爷基业,为南诏效力。既是如此,王爷何不便收扫北侯为子,此等美事,臣先恭贺王爷了。” “此言甚是,王爷为国c劳至今没有后人,便收扫北侯为子吧。” 一时间,大殿中众人纷纷进言,宫九天的目光,落在尚秋原身上,看尚秋原有何表示。他最担心的,便是尚秋原拒绝,不给他面子。若是如此…… 深不可测的眸子闪过些许阴森,他的意愿,不容人违背。 大殿中今日颇为热闹,众人早已经事先知道并肩王意图收尚秋原为子,得到并肩王的授意,因此宫九天提了一句,众人便纷纷劝并肩王收尚秋原为子。虽然,他们心中并不如何同意并肩王此举,更不认为,尚秋原会答应,但是没有人敢违逆并肩王的意思。 在朝堂上,南诏的至尊,尚要称呼宫九天为“父王”,金銮殿上,始终有并肩王一席之位。 纵然,他不上朝,那个位置,仍然固定地留在金銮殿上,彰显他的尊贵和不可或缺。 纷扰中,尚秋原如淤泥中的白莲,淡然地端坐在下首,侧身微微垂首,脸上平静异常,垂下眼睑,宫九天无法看到尚秋原眼睛中表情。 他微微抬了抬手,阻止众人再说下去,以目示意。 何墨笑道:“诸位莫要再说了,此等美事,却不知扫北侯是何意。侯爷,王爷有意收侯爷为子嗣,以继承王府基业,如今侯爷飘零在南诏,亦无家人在侧。若是侯爷拜在王爷膝下,在南诏便也有了家业。圣上洪恩,愿意以公主赐婚于王爷后人,此等恩宠,侯爷必不会推辞吧?” 嫉妒、羡慕、刻薄、不屑、鄙视等等眼神,顿时落在尚秋原身上,无论他答应与否,都令这些人嫉恨不已。 昨日在宫中,皇上赐他同浴,已经引起诸多不满。一纸诏书,命他统帅三军出征,甚至把御林军三个营,赐给尚秋原,群臣便都红了眼。 诏书赐尚秋原便宜行事,如此的恩宠,南诏的大将大臣们,从不曾有过。朝臣们嫉妒之余,心中愤愤不平,凭什么一位降臣,会得到圣上如此宠信。只是,火逆鳞托病不出,亦不肯见群臣,使得群臣无发泄之地。 今日,并肩王传达了意图收尚秋原为子嗣的意愿,令群臣震惊,甚至有不少大臣,想让并肩王改变主意,收自己的儿子为嗣。 众人冷眼看着尚秋原,若是拒绝,以后这位扫北侯的前途,就是一片黯淡,能不能从丰原回来,都是个问题。战场上风云变幻,便是战死沙场,亦是正常,别人亦说不出什么。 并肩王亲自领兵,尚秋原亦要受他辖制,想在战场上让一个人死,再容易不过。 若是尚秋原答应,便会成为五国的笑柄,曾经身为丰原的驸马爷,上柱国大将军,归降南诏,已经是骂名在外,如果再拜并肩王为父,定会贻笑千古。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尚秋原身上,看着这位白袍银发的男子。即便是嫉恨,他们亦不能不承认,尚秋原的风姿,远胜他们或他们的子嗣。 何墨脸上带着笑意,凝视着沉默的尚秋原,他已经接到皇上的旨意,命他听从尚秋原的指挥,出兵丰原。只是,要如何行事,还要看并肩王的意思,他亦无决定的权利。 今日清晨,宫中便传出皇上把唯一皇子,交给皇后养育的消息,而皇上卧病不起,更令朝臣们趋之若鹜,纷纷投奔并肩王。 宫九天阴沉地盯住了尚秋原,他看不出尚秋原是何用意,沉默地做在下面,既没有惊讶之意,亦没有慌乱。平静地垂着头,似乎是思考什么,周围的声音,如同暗流,汹涌地从尚秋原身边流过。 “侯爷心中何意,可明言,王爷定不会见罪。” 缓缓地抬起头,满头的银发微微飘动,温润淡然的目光扫过众人,不过是一群小丑,得到皇上病重的消息,皇子交给皇后养育,便都聚集在并肩王府。心中不由得冷笑,他们若是知道,皇上是装病,该是什么表情? 目光扫过宫九天,这位尊贵一时的并肩王,脸上隐隐现出皱纹,虽然没有一根白发,身躯笔直,毕竟老了。 一抹温和谦恭的笑意,在嘴边展现,昨夜便早已经决定了,此时又怎会为难。只是,戏仍然要演下去,他只想,看片刻后一瞬间众人脸上失色的表情。 “何大人,想某不过是一介降臣,如何敢有此妄想。王爷何等尊贵之人,南诏才俊如过江之鲫,王爷若是有意选择子嗣,必然是才子云集,趋之若鹜,只恐某不能入王爷的法眼。” “侯爷此言差矣,王爷最为欣赏之人,便是侯爷,如今,王爷有意收侯爷为子,想必侯爷不会令王爷失望。” 尚秋原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宫九天:“王爷果然有此意吗?” 宫九天眉间带着一抹冷傲,看着尚秋原,此人是要拒绝他吗?传出想收尚秋原为子的消息,只是一个信号,既然皇上要重用此人,宠信此人,他便要把此人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为,尚秋原本是丰原的驸马爷,大将军,若是此人为他所用,扫平丰原会节省很多力气。 尚秋原若是拒绝,他有无数办法,令此人为国捐躯,饮恨丰原。尚秋原若是接受,他不过是多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功劳仍然是他的,皇上必然会在心中猜忌,不会再那般宠信尚秋原。 无论如何,得利的总是他,吃亏的永远是别人。 起意收尚秋原为子,源于火逆鳞昨日先赐尚秋原同浴,又颁布诏旨,令尚秋原统帅三军出征丰原。在宫幻凤对他说,火逆鳞想让他选择一位青年才俊为后嗣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尚秋原。 “尚秋原,莫非你不愿意吗?” “末将唯恐难入王爷法眼,有负王爷垂青。” 宫九天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这算是婉拒吗? “尚秋原,本王意图收你为子,却并不勉强于你。若是你肯拜在本王膝下,日后便是本王的继承人,圣上亦有诏旨,赐下公主为妻。如今,你意下如何?” 俊美的脸庞上,带着琢磨不定的笑意,眸子中满是阴云。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至少在南诏这片土地上没有。敢于违背他意愿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人。 “儿臣拜见父王,愿在父王膝下行孝,为父王分忧。” 尚秋原撩衣跪倒在地,向上磕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众人都是一惊,没有人想到,尚秋原竟然毫无犹豫为难之色,便这般容易地,跪在宫九天面前,称呼宫九天父王,拜在宫九天膝下。 宫九天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尚秋原,眼睛微微眯起,心中亦是震惊不已。若是尚秋原拒绝他,婉转拒绝或者很为难,他都不会感到惊讶。但是,尚秋原如此毫无犹豫,便愿意做他的儿子,出乎他的意料。 大殿中,顿时悄然无声,有些人的眼中,便露出不屑之色。 尚秋原本是丰原驸马爷,上柱国大将军,如此卑微见利忘义,不惜自贬身份,肯做宫九天的儿子,令他们心中顿生鄙夷。 只是,这想法,只能暗藏在心中,却是不敢流露出来。如今,尚秋原便是并肩王的儿子,小王爷的身份,足以令他们忌惮几分。 没有人知道,并肩王心中的想法,是否真的会待尚秋原如同亲生,把偌大一份家业,连同并肩王这个世袭的王位,传给尚秋原。但是,他们都知道,宫九天没有子嗣,猜疑之心甚重,心腹虽然不少,可是能真正取得他信任的,恐怕没有几人。 第101章 宫家有后了 http://.biquxs.info/

若是日后,宫九天真的愿意待尚秋原如同亲生,甚至把王位传给尚秋原,那么尚秋原便是南诏最尊贵的并肩王,他们亦要拜倒在他脚下,仰他的鼻息。 有人便开始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尚秋原,或者他们可以在心中鄙视他,看不起他,但是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他答应了吗?答应的如此快,毫无犹豫,难道他是一个见利忘义,热衷权柄的人? 瞬间,神色便恢复了原来的阴沉,脸上露出微笑:“你愿做本王之子,可是真心实意?” 尚秋原恭谨地向宫九天拜了八拜,在众人面前,宫九天已经出言,收他为子,如今拜也拜过了,便是再无反悔之理。无论宫九天是否真心收他为子,或者是虚情假意,都已经无法再变。 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宫九天,目光坚定,他的目标,便是令丰原灭亡,让丰氏一族,在五国消失。唯有如此,才能告慰在天的那些英灵,才能消除他心中的恨意。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不在乎身败名裂,归降南诏,又如何会在意,南诏那些朝臣的看法。 然而,只靠他和手下的五千儿郎,想达成这个目标无疑很难。纵然几位皇子都百般拉拢他,但是那些皇子的目的,是登上丰原皇帝的宝座。而他,不会再辅佐丰家任何一位皇子。 想达成目标,唯有依靠有力的后盾,他一直的依靠,便是南诏皇帝火逆鳞。 如今,火逆鳞卧病不起,亲自领兵的却是并肩王,他亦要受并肩王辖制。若是拒绝了并肩王,可能他连丰饶的大门都进不去,就会饮恨丰原,再无机会。 这一点,尚秋原早已经想明白,唯有得到宫九天的信任,给予支持,他才能马踏丰饶,达成自己的目标。 尚秋原的目光和宫九天的目光交汇,坦然清澈的眸子中,隐隐有无法言喻的伤痛。一头银发映入宫九天的眼帘,忽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尚秋原的一些心情。 “承蒙父王青眼错爱,儿臣愿为父王之子,此心天地可鉴。” “哈哈……” 宫九天开怀大笑,走下虎皮金椅,伸手拉住尚秋原,把他扶了起来:“从今日起,你我便是父子,不需再客气。本王今日十分欣喜,得此虎子,本王心愿足矣。”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参见小王爷。” 何墨第一个走了过来,向宫九天道喜后,对着尚秋原拜了下去。 尚秋原伸手扶住何墨,微笑道:“何大人无需多礼,我本该谢过何大人从中指引,今日得拜在父王膝下,乃是喜事,更有各位大人在此。父王,不如今日设宴,让儿臣敬父王一杯。” 眸子中的阴鸷减少了些许,脸上亦带着笑意,微微点头道:“吾儿所言甚是,今日当大摆宴席,庆贺本王有了子嗣。” 众人急忙过来道喜,拜见小王爷尚秋原。 纵然,他们心中不愿,不屑,却是不敢在表面表露出来,更要恭谨地向尚秋原施礼。南诏最尊贵的小王爷,日后可能便会继承并肩王之位,他们如何敢得罪。如今这位小王爷,是圣上最宠信的大将军,并肩王的爱子。 “恭喜王爷,参见小王爷,今日小王爷认祖归宗,王爷当赐下姓名,日后也好继承王爷家业。” 一位大臣,表面恭谨,目光中却流露出些许不屑,意味深长地对宫九天说了这几句话。顿时,大殿中,再度悄然无声。让尚秋原改姓换名,何异于当面骂他忘记了祖宗身份。 宫九天没有看那位大臣,目光一直盯着尚秋原。 俊逸儒雅的脸上,仍然一片淡然,没有丝毫恼怒。轻轻地望着刚才说话的大臣,微微一笑,抬起手把落在前的银发,掠起放在颈后。这般羞辱,如何能让他恼怒,在决定做宫九天的儿子时,就已经预料到各种羞辱。 侧身站在宫九天身边,默然不语,既然有宫九天在此,他无需多言。 “是啊,王爷无子,今日收了小王爷,便该让小王爷认祖归宗,日后继承王爷的香火。” 有几位大臣,纷纷附议,尚秋原只是微笑着淡淡用目光扫过几位大臣,并无恼怒羞愧之意。 不知为何,那几位大臣,看到尚秋原温和笑容,心中竟然一冷,不由得低下头去。 “吾儿,你意下如何?” “儿臣一切听从父王吩咐,并无异议。” 姓算什么,如今尚家,也唯有他还苟活于世。若是不能报仇雪恨,如何去见那些生死相随的将士,去见自己的家人。尚家已经灭绝,姓还重要吗? 尚秋原笑了,这些人见识当真浅薄,难道以为如此,便会令他感到羞辱吗? 一闭眼,那些曾经生死相随的将士和兄弟们,便会出现在眼前。他的妻子和儿女,便会泣血看着他。 宫九天目光闪动,从周围的大臣们脸上扫过,这里有他的心腹,亦有火逆鳞的心腹。如今,听闻皇上病重,许多大臣便改弦易辙,过来表示自己的立场。今天本是他召集群臣到并肩王府议事,代替火逆鳞处理国事,宣布出兵丰原。 当然,今日也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看尚秋原如何对待此事。 宫九天目光扫过之处,群臣纷纷垂下头,不敢直视。想到如今并肩王和尚秋原,已经是父子,他们毕竟是外人,便都停止了胡言乱语。 这种被众人敬畏的感觉,是他所喜欢的,目光落在尚秋原身上,再看看众人,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摇头。 众人之中,尚秋原如鹤立鸡群,那般卓然不群,令得众人黯然失色。满头的银发,更衬托出他超凡的气质,任凭群臣议论纷纷,用各种各样的眼神看他,仍然矗立不动,脸上一片淡然。 大殿中人虽然多,却带给宫九天一种感觉,尚秋原孤独地站立在旷野中,周围的人,似乎离他很远,很远。 心中蓦然一动,这种感觉,他很早以前便有过。身边的人虽然多,却是离他很远,纵然身在数十万大军中,也会感觉,自己是一个人孤独地站在旷野中,离那些人很远。 此时的尚秋原,便给宫九天这样的感觉,望着身侧那个白衣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惺惺相惜之感。 伸手在尚秋原肩头拍了拍,温言道:“吾儿不必忧虑,丰原指日可破,如今尚家只余留你一线血脉,日后也要为尚家接续香火。日后,父王为吾儿多娶几房妻室,也好为宫家和尚家,延续血脉。”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宫九天会说出如此富有人情味的话。此言之意,分明是把尚秋原视作儿子,虽然没有让尚秋原改姓换名,却是要为宫家接续香火,亦给了他为尚家接续香火的特权。 “多谢父王。” 尚秋原躬身向宫九天施礼,宫九天能如此说,也令他颇为意外。本来,他以为宫九天会让他改姓宫,成为宫家真正的子嗣。那是极令他为难的事情,纵然心中有了准备,亦难以接受。 “父王,日后我儿臣若有后,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必然为父王接续香火。儿臣的第一个儿子,乃是父王的孙子,为宫家后人。” 宫九天满意地点点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尚秋原,若是此人的后代,必不会弱到哪里去,定会把宫家发扬光大。宫家,如今只剩下他、太后,皇后宫幻凤三人,如今得到尚秋原的承诺,老怀弥慰。 “宫家,终于有后了。” 宫九天深知,尚秋原乃是一诺千金之人,今日既然在群臣面前做出承诺,日后必定会信守承诺。 “哈哈哈……” 宫九天开怀大笑,似乎很久不曾如此笑过,不曾如此开心了。 “有秋原这样的儿子,本王足矣,来人,传本王谕旨,今日宴请群臣,为吾儿接风。” 云梦三百四十五年九月十八,南诏并肩王收尚秋原为子,大宴群臣。 云梦三百四十五年九月二十,尚秋原统帅三军离开京城,进兵丰原,以剪除弑父杀逆贼的名义,和几位皇子里应外合,直逼丰原都城丰饶。 丰原,本以丰氏姓氏命名,意图传承千年基业,如今,不过二十余载,便四分五裂,内乱频繁。 丰原七皇子,本非皇嗣,亦非太子,他并不是嫡子,乃是庶出。本来丰原的太子,是二皇子,二皇子乃是皇后嫡出,早已经被立为太子多年。 只是,丰无极年迈后,沉迷酒色,迷恋后宫眉妃。七皇子,乃是眉妃亲生,眉妃多年经营,终于在近年迷惑了丰无极,让丰无极下定决心换皇嗣。 丰无极虽然年迈昏庸,亦明白此举,会引起朝臣反对,诸位皇子的反对。只是,他已经不能拒绝眉妃的魅惑,加之眉妃在一次宴会后,利用计谋,使得二皇子失态,让丰无极以为,二皇子意图戏弄眉妃。 丰原的皇后骤然病逝,有人传言,乃是眉妃暗害。 年迈的丰无极,宠信眉妃,爱屋及乌,便在眉妃的枕风中,开始准备废太子,立七皇子为太子,继承大统。 因为诸位大臣极力反对,此事便搁了下来,后来演绎了尚秋原陷入绝地之事。七皇子心急皇位,唯恐再出意外,便下毒害死了丰无极,登上觊觎已久的皇位。可怜丰无极,为自己的七儿子费尽心机,落得一个七窍流血而死,痛苦地被自己心爱的儿子和宠妃害死。 第102章 特异功能? http://.biquxs.info/

丰无极先把尚秋原调离京城,去和南诏作战,只因尚秋原一向反对他废太子,换皇嗣。有尚秋原在,他不能不忌惮几分。毕竟,尚秋原兵权在握,能对他和七皇子构成威胁。 陷尚秋原于绝地,令他损兵折将,尚秋原若是能活着回来,就会扣上败兵之将的罪名,予以处罚。如果死了,便除去了心腹之患。 五国用的,仍然是统一的云梦历,不曾有所改变。尚秋原进兵后,一路势如破竹,原本在尚秋原手下的将士们,闻听尚秋原进兵丰原,许多暗中投奔了尚秋原。没有投奔尚秋原的,亦暗中和尚秋原通信。 没有给任何一位皇子允诺,却给所有的皇子留下了希望,尚秋原不曾名言支持谁,亦不曾讨伐谁。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都城丰饶的七皇子。 火逆鳞仍然卧病在榻,每日太医不离身边,随时侍候着。 云梦三百四十五年十月初一,宫九天亲自领兵出征,火逆鳞带病相送,此时的火逆鳞,满脸病容,瘦弱不堪,躺在榻上,亲自送宫九天出征。 宫九天见到火逆鳞如此模样,心中放心许多,遂亲自领兵出征丰原。 此时,其余四国,纷纷起兵,意图占领丰原的土地,归己所有。云梦应丰原之请,亦出兵丰原,平定叛乱。 因火逆鳞病重,出兵丰原,太后去鸿蒙宫祈福之事,一拖再拖。 “启禀娘娘,患者已经检查完毕,臣等愚见,此二人病症,和圣上极为相似。请娘娘再为其诊治,查看是否有不同之处。” 听雨阁中,开辟了药房和诊室,此时,正有二人,躺着陷于昏迷之中。此二人,便是多方寻找,和火逆鳞病情相似之人。太医院多番诊察,最后认定和火逆鳞病情一致,因此送到宫中,由姬天凝再次诊断。 克无忌和乐天,在宫中一直未曾被放出去,虽然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却是被关在后宫中。 好在,他二人可以经常向姬天凝讨教医术,也不觉孤独。五德找到的两个人,此时已经从太医院送入宫中,由姬天凝诊治。 火逆鳞也期待着,自己的孽妃,有通天的手段,可以治愈此二人,他的病便有治愈的希望。仍然卧病在榻,即便是宫九天离开了祖龙城,他也没有上朝,托病在风雨阁中休养。 姬天凝仔细诊察二人,的确和火逆鳞的病情有些相似,其中一人,病情已经十分沉重,经常会昏迷不醒,神志不清。 昏迷中的二人,是太医院用药物令他们暂时陷入昏迷中,也好送入宫中继续诊治。太医院对二人的病情,亦无办法,送入宫中由姬天凝接手。 俯身仔细为二人检查,玉颈上的水晶骷髅吊坠,散发出迷离奇幻的光芒。姬天凝暗暗叹息,没有彩超,没有ct,甚至没有透s仪,要如何才能检查这二人的病情。 “哪怕是有个b超呢,也可以对付用啊!” “敢问娘娘,何为b超?” 克无忌和乐天充分发扬了勤学好问的精神,听到看到不懂的,便立即发问。他们对姬天凝心怀感激,知道自己的命,是姬天凝所救。 相处的日子久了,他们亦知姬天凝丝毫没有贵嫔的架子,平易近人。即便是对后宫中最卑微的奴婢,亦是和蔼亲切,从不会无故喝斥责罚任何人。对他们,更是平等相待,有问必答。 “是我家乡的一种医疗器械,我让太医院准备的医疗器械,可制作完成了吗?” “启禀娘娘,已经完成了一批,明日便会送入宫中,请娘娘查验是否合格。” 玉颈中的水晶骷髅吊坠,散发出的迷离光线,映照在其中一个病患的头部,妙目之中,蓦然出现了一个幻境。 头颅中,神经外胚层有一团婴儿拳头大小的晦暗之色,处于大脑半球位置。这很明显,是一个胶质瘤。隐隐地,胶质瘤散发出微弱的黑色气息,一丝丝晦暗的气息,在病人的大脑中萦绕。 姬天凝不由得一愣:“这是……” 诡异的情景,使得她愣住了,这不是病人的大脑中的情景吧?可是,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景? 目光从病人的大脑扫过,一切尽皆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迷离的光线中,大脑中的胶质瘤,清晰可见。姬天凝急忙仔细查看,只是一瞬间,大脑中的一切,便重新消失在她眼前,但是病情已经十分明显留在姬天凝脑海中。 胶质瘤是发生于神经外胚层的肿瘤,故亦称神经外胚层肿瘤或神经上皮肿瘤。肿瘤起源于神经间质细胞,即神经胶质、室管膜、脉络丛上皮和神经实质细胞,即神经元。 各型胶质瘤中,以星形细胞瘤最多,其次为胶质母细胞瘤,其后依次为髓母细胞瘤、室管膜瘤、少枝胶质瘤、松果体瘤、混合x胶质瘤、脉络从r头肿瘤,分类胶质瘤及神经元x肿瘤。 胶质瘤以男人较多见,特别在多形x胶质母细胞瘤、髓母细胞瘤,男人明显多于女人。各型胶质母细胞瘤多见于中年,室管膜瘤多见于儿童及青年,髓母细胞瘤几乎都发生在儿童。 胶质瘤的地方与年龄也有一定关系,如大脑星形细胞瘤和胶质母细胞瘤多见于大人,小脑胶质瘤(星形细胞瘤、髓母细胞瘤、室管膜瘤)多见于儿童。 姬天凝尽力回忆刚才见到的情景,那胶质瘤上的黑气,难道说明了什么吗? “这样的位置,如此大,恐怕是已经发展到晚期。那些黑气,是表明他头颅中的肿瘤,是恶x肿瘤,已经到达晚期,无法治愈了吗?” 仔细想了片刻,也唯有这个解释了,从此人日常的症状来看,脑瘤存在已经有段时日,应该是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 “此人的病情,已经十分沉重,恐怕是回天乏力了。” 检查完毕,姬天凝怜悯地看着那人,此人病情沉重,已经到达晚期,即便是开颅也无法救治了。她仍然有些疑惑,为何骤然就看到了此人头颅内部,是幻觉,还是真实? 目光从克无忌和乐天脸上扫过,这二人却似乎没有见到刚才她看到的一幕,站在旁边仔细地看她如何检查病人。 “刚才,你们可曾看到什么?” “娘娘,看到什么?” 姬天凝摇摇头,刚才的情景,应该只是她一个人见到了。难道,她有透s异能的潜力?平时,也没有发现,自己是特异功能拥有者啊。 “不会是穿越,穿越出特异功能了吧?可是,为何以前没有,唯有这次,才突然出现,刚才的一幕,不会是幻觉吧,要不要打开此人的头颅,仔细诊察一番?” “娘娘,难道便无法救治了吗?” 克无忌有些不甘心,这样的病人很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其中一个还回天乏术,不能救治。 “娘娘,以娘娘的通天手段,用手术亦无法救治吗?” “克无忌,你还真当我是巫女了?我治病救不了命,他已经是病入膏肓,除非是神仙,才能救治他了。即便是手术,打开他的头颅,亦是无用。” “微臣并无此意,微臣失言,请娘娘恕罪。” 克无忌虽然如此说,脸上却没有惶恐之色,尴尬地笑了笑。宫中的流言,他早已经知道,只是不肯在姬天凝面前提起。 乐天微微蹙眉问道:“娘娘曾言,此病要打开头颅,才能知道病情如何。如今娘娘未曾打开此人头颅,如何便知道无法救治?” “胶质瘤大多缓慢发病,自出现症状至就诊时间一般为数周至数月,少数可达数年。恶x程度高的和后颅窝肿瘤病史较短,较良x的或位于静区的肿瘤病史较长。肿瘤若有出血或囊变,症状会突然加重,早期可表现为刺激症状如局限x癫痫,后期表现为神经功能缺失症状如瘫痪。” 乐天点点头,明白了姬天凝的意思,此人经常神志不清,陷入半昏迷状态,甚至行动困难,很明显是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 “请教娘娘,何为胶质瘤?有何治疗之术?” “胶质瘤系浸润x生长物,它和正常脑组织没有明显界限,难以完全切除,对放疗化疗不甚敏感,非常容易复发。生长在大脑等重要地方的良、恶x肿瘤,手术难以切除或根本不能手术。化学药物和一般抗肿瘤的中药,因血脑屏障等因素的影响,疗效也不理想,因此脑胶质瘤,至今仍是全身肿瘤中预后最差的肿瘤之一。” 乐天犹豫片刻,向四周查看后,上前两步,低声问道:“敢问娘娘,圣上头颅中的异物,又是何等肿瘤?” “乐天,大胆,不得胡言乱语。” 克无忌脸上现出惊惶之色,急忙向四周查看,若不是姬天凝在皇上面前求情,他二人早已经被秘密处死了。如今刚刚捡回半条命,不知道何时才能被放出宫去,如何便问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问题。 姬天凝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乐天的问题,她也在疑惑,若是有透s功能,为何几次都没有看到火逆鳞头颅中的肿瘤? “此人已经无救,随时有生命危险,送他回家,让他家属准备后事吧。” 乐天可惜地看着被姬天凝断定无救的病人,他还期待着,看到姬天凝开颅的大手术呢。做御医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人的头颅中是何模样,更不曾见过,人被打开头颅,仍然可以活下去。 “脑瘤有很多种,表面似乎相似,却是有很大区别。即便是同样的肿瘤,亦有良x和恶x之分。良x不会致人死亡,恶x一旦发现,便往往无法救治了。” “微臣受教,请娘娘检查另外一人,是否能够救治。” 姬天凝走到另外一人面前,开始仔细检查,她期待着,重新出现刚才的幻境。只是到了检查完毕,仍然没有出现刚才的幻境。 “为何二人中,一人出现可以透s头颅的幻境,一人却未曾出现?” 沉思半响,仍然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能暂时把这些抛到脑后。克无忌和乐天,见姬天凝陷入沉思,不敢打扰,静悄悄地站立在原地,等待姬天凝发话。 “这个病人,应该是脑膜瘤,发病时间亦有很长,估计良x肿瘤的面比较大。据你们所言,他如今出现视力、视野、嗅觉或听觉障碍及肢体运动障碍,先有头痛和癫痫的症状,这些便是脑膜瘤的症状。你们是否问过,他头部可曾受过什么伤害? 乐天大惊,他们并未告诉姬天凝,此人以前头部受过伤,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没有想到,头部受伤会和此病有所关联。 “娘娘如何得知,此人头部受过伤?” “脑膜瘤的发生可能与一定的内环境改变和基因变异有关,并非单一因素造成,也可能与颅脑外伤,放射x照射、病毒感染以及合并双侧听神经瘤等因素有关。何况,我看到他头上,有细微的伤疤,应该是头部受过伤。” “娘娘英明,此人头部的确受过伤,只是微臣没有想到,他以前头部受伤,会与此病有关。是臣等失察,望娘娘恕罪。” 第103章 手术准备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轻声道:“这里又不是朝堂,我也不是你们的圣上,无需如此装模作样。此人的脑瘤,倒是可以考虑用手术治疗,只是如今医疗器械和药物都不足,开颅乃是大手术,亦需要助手,恐怕要拖延些时日才能进行。” “无妨,娘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臣等必定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 “他想先看看我的医术,是否能够救活与他病症相同之人,只是……” 姬天凝想说的是,火逆鳞头部的脑瘤比较复杂,和这二人又有不同。诊断的初步结果,应该也是胶质瘤,只是到底是恶x还是良x,便不得而知了。 从火逆鳞发病的时间长短来看,既有可能是良x,亦有可能是恶x。如果是良x,亦没有太好的办法治疗,手术的结果如何,也很难预料。因为此种脑瘤,手术的效果并不太好,有复发的现象。 但是在严重时,也唯有靠手术,才能控制疾病发展,否则会导致病情不断加重。 若是运气好,手术可以起到一定效果,若是运气不好,很可能便无法手术。姬天凝之所以敢让火逆鳞做手术,是因为她的伯父,乃是脑科专家,专攻脑瘤,对胶质瘤尤其权威。 因此,姬天凝对于胶质瘤,有着深刻印象,亦多次临c看伯父做过此类手术,甚至担任过伯父的助手。 姬天凝的伯父,独自发明了治疗胶质瘤和手术的办法,如今已经成为世界顶级的脑瘤专家。因此,她才敢想为火逆鳞做手术,毕竟做手术还有机会,若是不做手术,在这个没有化疗等手段的异界古代,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可以治愈此病。 “娘娘,何时可以为此人手术?” 秀眉紧蹙,做手术,说的容易,这开颅不是剖腹产,脑瘤也不是接生。没有应手的器械,亦没有助手,凭她一个人,想做这个大手术很难。 手术的准备,她一直在做,需要的器械也没有,更没有吊瓶等物。最难的,是没有助手,如何能够完成这次手术? “恐怕一时无法为他做手术,医疗器械短缺,药物亦不曾备齐,何况,无人给我做助手。如果现在就手术,无异是害死此人。” 乐天疑惑地看着姬天凝,这位娘娘,不是一直在对皇上说,只有手术才能治愈皇上的病吗?如果此时不能手术,为何姬天凝还要告诉皇上,若是拖延下去,会延误治疗的时机? 姬天凝看到克无忌和乐天脸上的疑惑之色,调皮地吐了吐舌,神秘兮兮地靠近二人:“这是秘密,不可露给任何人知道,若非如此,你们那位皇上,如何会如此容我,明目张胆欺瞒皇上,乃是欺君之罪啊。 “启禀娘娘,您说什么?唉,老臣如今耳聋眼花,近日来虚火上升,耳鸣目眩,刚才娘娘的话,老臣竟然没有听清。请恕老臣失礼,看起来老臣应该去休息片刻,以免失礼,老臣告退,请娘娘恕罪。” 姬天凝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克无忌,还老臣,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才四十多岁,就敢自称老臣,太无耻了。 目光从克无忌通红的脸上,落在乐天俊雅年轻的脸庞上,克无忌自称老臣,还算是有谱,你乐天如此年轻,总不能和克无忌一般无耻吧。 带着浓重书卷气的脸庞,俊雅温柔,看到姬天凝望向他,不由得展颜一笑,这位娘娘,总是如此有趣。 “圣上乃是一国之君,万金之体,娘娘如此慎重地考虑,原是最合适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此等手术需要准备之物甚多,难以轻易施术。此是娘娘睿智,一心为圣上着想。” 克无忌用钦佩的目光仰视乐天,怎么欺君之罪,放在乐天的口中,就变成了慎重,一心为皇上着想了? 乐天的目光,从姬天凝的手臂上扫过,目光悄然落下,臂弯处一朵嫣红的桃花上。身为御医,太医院的左院判,他如何不知,那朵红色的桃花,便是后宫女子的守宫s,未曾受到圣上宠幸的证明。 凡是入宫的女子,都要检验是否贞洁,点上守宫s。 微微垂下眼睑,窥视着姬天凝臂弯处的守宫s,他亦知,姬天凝虽然被赐住听雨阁,朝夕陪伴圣上,却是始终没有被圣上宠幸。 心头微微一颤,目光随着姬天凝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被牵动着。从第一次在仰月宫见到这个女子,便深深铭刻在心中,纵然知道身份悬殊,只要能偶尔在远处看到她,知道她安好,便放心了。 乐天感激被关在后宫,因为如此,他可以每天看到姬天凝。 虽然,只能是这样看着她,甚至是偷视,但是他已经满足了。克无忌用手肘碰了碰乐天,提醒他注意莫要失态。他如何看不出,乐天对姬天凝的关注,早已经超出了一位臣子的本分。 “唉,真是孽缘,若是我年轻十年,恐怕亦会如此。” 乐天急忙扭开目光,心中苦笑,那是永远不可能的,姬天凝即便没有圣上恩宠过,亦永远是圣上的女人。他,只能远远看着他,在心中偷偷想着她。 秀眉蹙起,病人已经送来,恐怕是太后和火逆鳞,都有些等不及了。如果不能尽快手术,以火逆鳞的精明,太后的焦虑,定会产生怀疑。 “娘娘,虽则娘娘慎重,一心为圣上考虑,但是若拖延太久,恐亦不合适。微臣和太医令,会加紧学习手术,为娘娘做助手。” “如此最好,只是人命并非儿戏,若是手术失败,便是一条人命。虽然说,手术有成功就是有失败,但是人命关天,我要准备周全,才能施术。此二人,一人已经病入膏肓,一人还有生存的希望。难为你们,竟然能找到患脑瘤的患者。” 克无忌和乐天互相看了一眼,均没有做声,此二人,并不是太医院找到的,只是此事,严命他们不得泄露。 给二人检查完毕,把病情记录在案,姬天凝问道:“如今已经检查完毕,此二人安置在何处?” “此事娘娘不必挂心,自然有人安置他们,只是手术的准备,需要多久,圣上还等着娘娘的回禀。” 姬天凝诡秘地笑了笑,灵动的眸子转动了几下:“此病非同寻常,岂是片刻间就可以检查完毕的,如今初步的检查虽然完成,还有许多检查和观测不曾做。须知,若是遗落了一星半点,足以令手术失败。” 克无忌愁眉苦脸地躬身道:“请娘娘吩咐下来,还要做何观测检查,微臣定当完成。” 他愁啊,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不知道何时才能被放出宫,是否还能留得命出去。眼看在宫中停留已经快一个月了,家里人不知道有多担心,太医令虽然也身有官职,却是和奴婢没有太大区别。 只是,他们是皇家的奴婢,为皇家人的健康负责。 姬天凝也愁,如今病人被送了来,拖得过初一,拖不过十五。太后上鸿蒙宫祈福的事情,一直被拖了下来,宫中守卫森严,白马皇帝整天装病在听雨阁呆着,她没有机会逃跑。 “娘娘需要谨慎,此手术,若是失败对娘娘极为不利。” 望着那紧蹙的秀眉,乐天心中一阵疼痛,多么想,伸手摩平她眉头的忧伤烦闷,只是,君臣有别,他只能尽力提醒姬天凝。 妙目中露出疑惑之色,谁也不能保证手术一定会成功,即便是在科技医术极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手术亦有失败的几率,何况是在这里。 “此等手术,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若是开颅后,病人头中的脑瘤乃是恶x,恐怕也只有神仙才能救他了。我不是神仙,只是一个医师,治病救不了命。” 乐天忧虑地看着姬天凝低声道:“此乃是皇宫,多少眼睛看着娘娘,圣上的病,令满朝文武忧心不已。太后尤其忧虑,若是一般人,手术失败自然没有关系,只是娘娘岂不知,如今娘娘已经没有退路了吗?” 姬天凝心中蓦然一惊,怎么忘记了,皇帝和太后这种生物,是不讲道理的? 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一瞬间心灰意冷,提不起精神来。到这里多久了?每天只是在金丝笼中,没有一点自由。各种各样的规矩,拘束着自己,即便是说一句话,也要三思。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驾临,请娘娘前去相见。” 姬天凝一愣,皇后来此为何?这些日子,她和皇后见过多次,皇后也经常来风雨阁探望火逆鳞,只是从来不曾到过她的寝宫。两个人见面,多是在火逆鳞的龙榻之前,火逆鳞装病成瘾,不肯痊愈。 朝堂中,已经是议论纷纷,人人心中惴惴不安,火逆鳞却仍然不肯上朝。 没有人知道,火逆鳞是在装病,只有火逆鳞和姬天凝,心中清楚此事。克无忌和乐天,名义上虽然是留在宫中侍候皇上,实际上是幽禁了起来,不得和外面通信。 即便是太医院中有什么事情,也要通过后宫的太监传达,见不到克无忌和乐天。 第104章 为皇后诊脉 http://.biquxs.info/

“娘娘请前去迎接皇后娘娘,微臣等便在此等恭候娘娘。” 姬天凝点点头:“你们稍后片刻,我还有事情安排你们。”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乃是风雨阁中的一处偏室,专门腾了出来,放置药物和医疗器械。平时为后宫中的人诊治,也是在这里。如今两个病人被送了进来,克无忌和乐天,便留守此地,随时观察病情。 一身朱红色的凤袍,金色丝线精工绣制九凤,矗立在窗前遥望碧波中的荷花,若不是火逆鳞卧病,她本不能到这里来。 “为何,她便可以日夜住在此地,陪伴在你的身边?每日观看这里的美景,和你一同用膳,一同临波赏荷? 精致完美的脸微微扭曲起来,凤目中满是嫉恨,红色凤袍袖口下的手悄然握紧,她好恨,恨皇上对她的无情,恨皇上宠爱其他嫔妃,恨后宫的嫔妃得宠,恨姬天凝可以住在这里,恨她可以和他朝夕相伴,恨…… 只是,她不知道,这并非是姬天凝的本意,若是可以选择,姬天凝宁愿离火逆鳞远远的,不必时常担心某色皇帝,会突然侵犯她。 姬天凝进时,有人悄声在宫幻凤耳边禀报,告诉她姬天凝来了。 转过身时,秀美绝伦的脸上,已经涌现出温和的笑意,盈盈凤目看着姬天凝:“本宫不告而来,打扰妹妹了。” 姬天凝淡淡一笑:“皇后何必客气,请坐。” 宫幻凤未曾计较姬天凝的失礼,平日见她在皇上面前,亦是如此,皇上都不曾因此责备,她自然也不好因此责怪姬天凝。何况,她还有有求于姬天凝,不得不客气些。 “妹妹,皇上如今仍然卧病,妹妹可有什么办法治愈皇上的病?太后忧心如焚,哀家亦是寝食难安,皇上一日不能病愈,满朝文武人心不安,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几日,皇上的病情,难道便没有好转吗?” “皇后不是不知,皇上病情日重,此次病发尤其严重,如今静养最是适宜,不宜过于c劳,殚精竭智。若是太过,思虑太多,会加重病情。” “哀家不是不知,听闻太医院送来两个病人,病情和圣上相同,妹妹可曾诊察过否?” “刚刚还在诊察,听闻皇后娘娘驾到,我便来见娘娘了。” 宫幻凤挥手斥退左右,连若玉也不曾留下:“不得让人来打扰我和贵嫔娘娘,若玉,在门口给本宫守好了。” 若玉答应一声退了下去,姬天凝有些疑惑,有什么隐秘的话要说,连最贴身的人也要斥退? 宫幻凤沉吟了片刻,终是笑道:“妹妹,在这里可习惯吗?” 姬天凝耸耸肩,习惯不习惯,都要留在这里,想逃出去是一个长久的计划,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心中揣测着皇后的意图,心中谨慎起来,担心宫幻凤会有谋害她之意。毕竟,如今她是后宫最受宠爱的嫔妃,早已经引起所有嫔妃的不满,甚至连朝中的大臣,也颇多微词。 “妹妹,如今我们一同侍候皇上,乃是姐妹,姐姐说话便不客气了。妹妹可知,如今在后宫中,妹妹乃是皇上最为宠爱之人,已经招致诸多嫔妃的不满?” “我又没有让皇上宠爱我,都是皇上惹的祸,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离皇上远点。皇后娘娘,要知道,我才是那个,被皇上当做盾牌,最受伤的人啊!” 山泉般清澈的目光中,满是幽怨,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此时姬天凝多少也明白,她被火逆鳞推到风口浪尖,整个就是一天然的大盾牌,却不知道,是替谁挡风遮雨。 后宫的流言,群臣的劝告,嫔妃们的嫉恨,如今的南诏,还有谁不知,后宫最受宠的嫔妃,便是蛮夷女子y孽姬天凝。这本不是她想要的,她做人虽然不够低调,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她别无选择,身在后宫的浑水中,也只能看着暗流汹涌。 “妹妹不必放在心上,姐姐知道,妹妹本不是那样的人。姐姐经常想,是这宫困住了妹妹,似妹妹这般伶俐不惯拘束的人儿,本该是在山间,自如自在。” 姬天凝一把抓住宫幻凤,热泪盈眶地道:“还是皇后娘娘知道我,只是我别无选择啊!” 宫幻凤微微一笑,拉住姬天凝的手仔细地看着:“当真是一双回春妙手,想不出,如此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是如何能够割开人的腹部,救治受伤病重人的。听闻妹妹在战场上,救治了诸多将士,难道妹妹便不知道害怕吗?” “害怕什么?在我的眼中,只有病人,有何畏惧?生老病死,在所难免,这便是所有人都要经受的苦难。无论尊卑,都无法避过。” 一番话令宫幻凤陷入沉思,这般理论,她从未听说过。自幼便是宫九天的独生爱女,骨子里高傲,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更许配给火逆鳞为妻,她从来以为自己血统高贵,非平常草民可比。 但是,在嫁入后宫的第一夜,高傲便被撕裂,化为一地冰雪。即便如此,身为皇后,她仍然认为自己乃是六宫之主,让人仰望的存在。 姬天凝的话,把她打落尘埃,纵然再高贵又能如何,还不是因病无法生育,成为南诏的笑柄。 宫幻凤羊脂白玉般的脸上,涌起淡淡哀愁,如今火逆鳞虽然把皇子交给她养育,毕竟她没有亲生子女。宫中的孤独,宫中的倾轧,她早已经感受颇深,即使是身为皇后,亦多无奈。 今日火逆鳞能把皇子交给她养育,明日便可以收回成命,把皇子收回去。 “唯有诞下自己的孩子,最好是一个儿子,我的皇后之位,才会稳定。何况,那个孩子体弱多病,不知道是否能够长大。即便是长大后,若是他得知,我并非他亲生母亲,会如何对待我?” 宫幻凤最担心的,便是日后皇子长大后,会得知她不是生母,更会怀疑生母仰飞天,是她所害。 “毕竟不是我自己的骨肉,若是能为他生下一子,他一定会改变心意,好好对待我!” 宫幻凤仍然对火逆鳞抱有幻想,希望火逆鳞回心转意,明白她对他的痴情,重修旧好。虽然,她亦知,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但是仍然不愿意放弃。毕竟,他承载了她少女的情愫和梦想,毕竟,她很在意皇后这个位置。 “妹妹的话甚为奇妙,本宫闻所未闻,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妹妹可否对姐姐直言?” “皇后娘娘是皇上的结发妻子,自然该知道皇上的病情,我亦无所隐瞒,早已经说得明白。此病极难医治,便是手术,我亦不敢保证,就能治愈。此乃是尽人事而已,我是医师,不是神仙,只能治病,不能起死回生。” 一抹哀愁在脸上展现,使得绝世容颜,楚楚动人,就连姬天凝也不由得升起,我见犹爱的感觉。后宫的嫔妃虽多,却是没有人及得上宫幻凤。 “白马皇帝眼神一定有问题,不然就是心理有问题,如此美丽的人儿,他都不动心,难道是铁石心肠?” 在心中暗暗诽谤着火逆鳞,心中对宫幻凤有些许怜悯,在她看来,如宫幻凤这般倾国倾城,男人应该跪成一排求得佳人青睐。 “这样的绝代佳人,要是放在我那个时代和世界,一定会成为天皇巨星,大红大紫,追求者云集,想怎么挑就怎么挑啊!” “妹妹,如此说来,皇上的病情并不稳定,也许会有危险吗?” “正是如此。” “那么,妹妹便要抓紧为太医院送来的二人施术,也好令太后放心,令姐姐安心。” “如今此地药物缺少,需要的医疗器械亦不足,何况病人亦要观察,手术不是轻易便可以做的,要做好准备才能施术。我会尽力而为,尽快施术。” “如此姐姐便放心了,此事便托付给妹妹了,幸好真神赐神医于南诏,实乃是我南诏之福。” “皇后谬赞,愧不敢当,我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医师,不敢以神医自居。” “妹妹,近日来姐姐感到身子不适,便请妹妹为我把脉,看看是否可以医治。” 姬天凝无奈,终于还是躲不过,她一直对宫幻凤存有戒心,怀疑仰飞天是宫幻凤害死,有人想害皇子,亦是宫幻凤指使。只是,她没有证据,火逆鳞更不准她插手此事,因此她亦没有什么办法,查明此事。 毕竟,她只是宫中被诸多嫔妃嫉恨的人,没有人愿意和她太接近。而风雨阁,亦不是嫔妃们可以进的所在,幽深的宫,对她而言,仍然很陌生。 “皇后请坐,待我为皇后娘娘诊脉。” 知道推不过,只能让宫幻凤坐下,为她诊脉。 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既然是不孕,总摆不了那几种妇科疾病。只是不知道,宫幻凤患的,到底是那种疾病。 纤纤玉指,搭在宫幻凤手腕上,微微闭目静静地诊脉。从脉象上看,脉按之细小,起落略微明显,但是并无什么重症。这样的脉象,说明宫幻凤并无大病。 第105章 一入宫深似海 http://.biquxs.info/

不孕不育分为不孕症和不育症。男女双方同在一处,并有正常生活一年以上,没有采用任何措施的情况下,未怀孕者称不孕不育症。 不孕可分为s理不孕和病理不孕,青春前期、哺育期和绝经期的不孕称为s理不孕,由于各种疾病引起的不孕称为病理不孕。 引起女人不孕病变器官的不同,可分为卵巢不孕、输卵管不孕、子g不孕、子g颈不孕及外y和异常不孕。这样的不孕,从脉象上并无太大的征兆,用中药也难以治愈。 姬天凝猜测,宫幻凤的不孕不育,多半是卵巢疾病或者输卵管的问题,子g有问题的可能不是很大。 脉象上没有太多的异常,若是在现代,检查这种疾病并不难,只需要用彩超就可以检测出来。但是,在这里,诊断这种疾病,便困难重重。姬天凝此时,格外盼望刚才检查那位恶x脑瘤患者的幻境可以出现,能够透过宫幻凤的身子,透s其身内,判定病情。 姬天凝让宫幻凤平躺在榻上,掀起衣服露出腹部,用手按压宫幻凤:“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感觉?” “本宫腹部两侧疼痛,时常有下坠感。” “来潮时,可是血量较多,平时是否会分泌许多异物,有腰部酸痛之感觉?” 宫幻凤便惊异起来,点点头:“果然是如此,妹妹可知是何疾病,可是此疾病,导致本宫不能生育吗?” 姬天凝沉思片刻,这样的症状,输卵管堵塞的可能比较大。如果只是输卵管堵塞,问题并不是很大。若是没有卵巢疾病,子g也正常,治愈后便可以怀孕生育。 只是输卵管是否有堵塞,要通过输卵管碘油造影检查才能确诊,而且输卵管堵塞是可以治疗的。如果是轻微的可以通过通水治疗,比较严重时,可以考虑通过宫腔镜或腹腔镜下疏通。 到底是不是输卵管的问题,还要进一步检查检查,才能确定治疗方案。 “如果只是输卵管堵塞,并不难治疗,可通过非外科手段达到近端输卵管再通。输卵管再通术,治疗输卵管阻塞不孕症,效果显著,并发症少。亦是最好的一种办法,若只是近端,无需手术,便可以治愈了。” “妹妹,如何?” “还需要进一步仔细检查,才能确定你的病情,目前看起来,可能是输卵管堵塞造成的不孕。这并不是大病,若没有意外,很容易治愈。” 此时的姬天凝,秀美的脸上带着特有的专注,认真的神情令她美丽动人。眸子中的清澈和倾注,让宫幻凤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女子,有着迥然于后宫女子的气质,钟灵毓秀,灵动之气,令得她超然。 尤其是为她检查疾病时,更是如此,浑身散发出异样的光彩,那是后宫女子所不曾有的。 “难怪他会如此纵容她,宠信她,医者父母心,这难道便是吗?她明明怀疑是我害死了仰飞天,谋害皇子,却仍然如此仔细认真地为我诊察。医师,她到底是一位医师,还是蛮夷巫女?” 脸上现出一丝愧色,姬天凝被传为孽妃、巫女、蛮夷女子……,这本是她暗中授意,要败坏姬天凝的名声。 狐媚君王,魅惑君王,亦是她授意传言的。只为了,她嫉妒她可以朝朝夕夕陪在他的身边。纵然明知后宫的传言,却仍然毫无悔改之意,更加纵容宠爱。 嫉妒,如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偷偷地啃食着她的心。 微微垂下眼睑,隐藏了眼中的恨意,多少年来,爱恨交织,她早已经分不清,对火逆鳞到底是爱,还是恨。 或者,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爱的越深,恨的也越深。恨便是爱,爱便是恨,只因,没有爱就没有恨,恨是因为爱,得不到火逆鳞的爱。恨是因为,别人夺取了火逆鳞的爱,那是她不曾得到的。 把恨意和所有的表情,隐藏在心中,绝代娇颜上,没有丝毫表情。 姬天凝俯身检查,偶然一抬眼,看到了宫幻凤的脸,绝美的脸,木无表情,宛如最精美的木偶般,又似带上了一个精美的面具,把所有的一切,隐藏在面具后面。此刻,她感觉宫幻凤的脸是那样虚假。 灵动漆黑的眸子,露出一抹悲悯,她可曾有过自己的目标,有过快乐? “天地为囚笼,拘束所有,宫殿为囚笼,身被束缚,心为囚笼,拘束自我。但若心在自由的,世间便没有囚笼,只因,天地和宫殿,都锁不住一颗无拘无束的心。娘娘可曾有过这样的心?或者,一直把自己拘束在心的囚笼中?” 宫幻凤一楞,品味姬天凝的话,一时间竟然痴了。 “心为囚笼,拘束自我,我可曾有过自由的心?” 在心中问着自己,一瞬间感到无比疲惫,自由,从来和她无缘。或者,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便已经被囚在心的囚笼中。 “把裙子解下来,我要进一步检查。” 妙目中,有着山泉般的清澈,专注的神情令宫幻凤有一种错觉,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为何要解掉裙子?” 宫幻凤有些羞赧,毕竟她贵为皇后,如何肯在别人眼前袒承,尤其是最私隐之处。 “你要不要诊察,治疗你不孕的疾病呢?” 姬天凝望着宫幻凤,这亦是一个可怜的人,她知道,火逆鳞从未对宫幻凤用过情,即便是这几日的温柔和蔼,也是虚情假意。 宫中的传言,总是会长出翅膀,飞到各处,火逆鳞和宫幻凤之间的冷战,早已经不是秘密。 宫幻凤微微犹豫了片刻,终于无法拒绝可以治愈不孕的引诱,缓缓地褪下裙子,露出雪白修长的腿。 脸色微微绯红起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姬天凝的一举一动。 姬天凝在酒中把手清洗干净,同样用酒为宫幻凤消毒,在这里,也唯有用高度白酒消毒了。擦拭干净消毒后,纤纤素手上套了一层极薄的薄膜,向宫幻凤的伸了过去。 这薄膜,本是取自猪肠,用来当做了手套。虽然简陋了一点,而且容易变质,不能久放,总比没有要好。 姬天凝探查片刻,抽出手指,扔掉手上的手套,用白酒消毒后道:“穿好衣服起来吧。” 宫幻凤仍然沉陷在刚才的感觉中,绯红的脸,如同三月的桃花,盈盈春意在眼底荡漾。闻言,急忙扭过头去,迅速地起身把裙子穿好。 “怦怦……” 心在剧烈地跳动,不敢去看姬天凝的脸,为何,自己竟然如此不知羞耻,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的疾病,可以治疗,也无需手术。” “哦,不知道妹妹有什么妙术?可以治愈此病吗?” 秀丽绝伦的脸上,满是期盼之色,她太想治愈此病,怀上龙种。一等便是七年,已经绝了此心,让姬天凝诊察,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骤然听得,可以治愈,不由得激动起来。 “你是输卵管近端堵塞,很幸运比较容易治愈,不知道你想何时治疗,我也需要准备一下。”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便劳烦妹妹了,妹妹何时准备好,即可以开始治疗。请问妹妹,如果治愈后,我可能有孕吗?” “这我可不敢保证。” 宫幻凤的心沉了下去,若是不能怀孕,治愈和不治愈,有什么区别? 调皮狡黠的笑容,在嘴边弯出一抹诱人的弧度,原来这位皇后娘娘,并不是木偶,也是会流露出面具后真正表情的。 “我只能治愈你的疾病,至于能否怀孕,就要看皇上是否努力,娘娘的魅力是否能令皇上努力耕耘了。不过,我从来不怀疑娘娘的魅力,如果皇上看不到,一定是眼神有问题,呵呵……” 小小地调侃了宫幻凤一番,心中有些小得意,终于展露出开心的笑容。 宫幻凤脸色一红,娇嗔地瞪了姬天凝一眼:“妹妹就是调皮,还是小孩子脾气,这般言行无忌。既然如此,不知何时可以开始治疗,需要多久才能治愈?” 输卵管堵塞是不孕症的常见原因,主要由于炎症经子g内膜向上蔓延,首先引起输卵管黏膜炎改变,输卵管上皮发生退行或成片掉落,导致输卵管黏膜粘连,继而输卵管管腔或伞部闭锁。 机械性输卵管阻塞是有一些掉落的栓子及器官的功能收缩所造成的。 常见的栓子有月事的内膜碎片、血凝块,药物流产及人工流产时,由于子g收缩及流产时,子g付压吸引突然解除,引起胚胎组织及胚胎附属物进输卵管,造成输卵管阻塞。 还有的是由于输卵管液的固缩引起输卵管阻塞,输卵管受到一些刺激时会发生功能痉挛,开口及管腔收缩而形成输卵管的梗阻。这样造成输卵管阻塞的机会不多,最常见的原因是病理的阻塞。 近端输卵管堵塞,不需开刀手术,便可以治愈。刚才姬天凝为宫幻凤诊察,发现是近端输卵管堵塞,心中自然大定。 见宫幻凤问起,心中略略踌躇片刻,犹豫是否该为宫幻凤及早治疗。在姬天凝心中,仰飞天的死,皇子遇害,都和宫幻凤难以离干系。 宫幻凤如何会不明白姬天凝心中所想,纵然她再单纯,在后宫贵为皇后,也早已经变得心机深沉了。她并不想解释分辨,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描越黑。 “妹妹在后宫住得可习惯吗?” 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不再提起让姬天凝为她治疗之事,亲昵地拉住姬天凝的手,坐了下来。 “习惯也得习惯,不习惯也得习惯,我有得选择吗?” “如妹妹这般钟灵毓秀,喜欢自由的人儿,在这里必定会感觉孤独。一入宫深似海,从此终身无人问,到了这里,便是皇上的女人,生死皆不会有人过问,亦难以见到家人。” “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离这里远远的,踏遍五国的名山大川,才是我的目标。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一个匆匆过客。” “妹妹想离开皇宫吧?” 凤目微微眯起,倾城的脸上带着微笑,她早已经知道姬天凝想逃离皇宫,不愿意留在此地。只是皇上不去计较,她自然不好说什么,何况,心中隐隐希望姬天凝可以离开,面前后宫中,最有威胁的人,便是这位y孽贵嫔。 “想也是白想,就如娘娘所言,一入宫深似海,想出去恐怕也唯有成为尸体才可以吧?” “妹妹想出去,并非做不到,只是圣上对妹妹如此宠爱,妹妹就真的舍得离开这里吗?” “他宠爱我,没有经过我同意,留在这里,本就不是我的本意,若是给我一个选择,我的选择是离开。若是在选择的前面加一个时间,我希望是立即,加一个期限,我愿意是永远!” “呵呵,妹妹言语有趣,当真幽默的很。若是妹妹真的想离开,本宫倒是可以暗中助妹妹一臂之力,只是此事,万万不能让圣上知道,亦需要时机恰当,才能办到。” “时机恰当……” 姬天凝琢磨着这几个字,其中意味深长,什么叫时机恰当,还不是皇后说的算。 第106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嘴角微微一撇,弯曲出一抹淡笑,看起来这夫妻两个,还真有共同语言,说话同样高深莫测,让人找不着北。 “娘娘说的好,的确要时机恰当,这便如同做手术一样,不可轻易施术,总是要等到时机恰当,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如此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不孕的不是她,本来心中就不情愿为宫幻凤做手术,听宫幻凤如此说,更是淡了这份心。想用逃出皇宫来威胁她吗?白马皇帝早就知道,她一直就想逃跑。 若是有宫幻凤的帮助,出宫要容易的多,只是,她想不出,宫幻凤是真心想帮助她,还是有什么阴谋。 初进宫时,兰贵嫔的陷害,在姬天凝脑海中留下了阴影,虽然未曾伤害到她,但是她却不想,再次成为别人算计的对象。 后宫,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只有小太监稗子,其他的人,她并不信任。不是多疑,没有在皇宫住过,总见过宫斗,稍不注意,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仰飞天的死,皇子险些被谋害,敲响了警钟。血淋淋残酷的事实告诉她,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连身为昭仪,吏部尚书的女儿,南诏唯一皇子的生母,亦死的那般痛苦,那般悄无声息,至今,对外仍然说是病故。 没有人怀疑,即便有人怀疑,也没有人敢明说。 皇子,南诏唯一的皇子,除了火逆鳞,便该是最重要的人,也险些被害死。 姬天凝不能不谨慎些,平时如何惹人嫉恨都没有关系,却是不能轻易相信后宫的人,尤其是最有嫌疑的宫幻凤。 偶尔未能隐藏的眼神中,带着恶毒的嫉恨,望向她的目光,是那般令人心寒。美丽的眼睛中,如何可以流露出那般的恨,当看到宫幻凤背后的目光时,她一阵心寒。 那时,她在袖中暗藏了一个化妆盒,从化妆盒的镜子中,看到了宫幻凤隐藏的恨意和嫉妒。那般绝美的眼睛中,露出的,却是极深的恨意,隐隐闪动着杀机,令她心悸。如果,不是看到背后的目光,她亦不会对宫幻凤有如此深的忌惮。 毕竟,宫幻凤是皇后,父亲是南诏最尊贵的并肩王,连火逆鳞亦要退让的人。 她不想受人挟持,宫幻凤的引诱,被她用同样的话还了回去。 姬天凝想让宫幻凤明白,她不是她可以威胁引诱的人,那一套,对她没有用。 美丽的眼睛,被垂下的睫毛遮住,倾国的容颜端庄没有表情,心中却暗恨,她不过是一个贵嫔,从三品的嫔妃,如何敢对贵为皇后的她,如此说话。 一抹淡淡笑意,在殷红的嘴边翘起诱人的弧度,抬眼时,脸上已经是亲昵的笑容,拉住姬天凝的手:“妹妹所言极是,难怪皇上如此宠爱妹妹,如此伶俐聪慧的人儿,当真少有。便是姐姐,也喜欢的紧。” 水晶吊坠,在阳光下焕发出奇幻迷离的光彩,就在这一瞬间,眼前出现了令姬天凝震惊的一幕,似乎是幻境,又似乎只是感应。 骷髅头,精美异常,深陷的眼窝中,隐隐流动着异样光芒。脑海中,蓦然有一种预感,身边最信任的人,稗子会离开她,永远地离开她。 再仔细注意时,却什么都没有了,闪电般的感觉,却和透s到病人不同。这种感觉,也曾经有过,便是在有人谋害皇子后,火逆鳞回来,她见到火逆鳞,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仰飞天的孩子,会随仰飞天离开这个肮脏而残酷的皇宫。 刚才的感觉,分明和那时一样,姬天凝心中一阵颤抖。在这里,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也只有稗子了。 宫幻凤注意到姬天凝脸上的异样,却不明白这异样是为了什么。 她最大的心病,便是不能生育,此刻终于有了机会,当然不会错过。无论心中如何嫉恨姬天凝,表面上却是要表示处亲昵和友善。 “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过于劳累?妹妹要注意休息。” “谢谢皇后娘娘,我没有事,娘娘若是无事,我尚要检查病人,也好尽早手术,令母后放心。” 宫幻凤犹豫片刻,终于受不住可以治愈不孕的引诱,左右扫视一番,靠近姬天凝低声肃容问道:“妹妹果然想出宫,不想留在此地吗?若是如此,姐姐可以祝你一臂之力,让你出宫。” 心中微微一动,却不知道宫幻凤心中,到底是何想法,这番话,有多少水分在其中。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有皇后的帮助,出宫自然就会容易很多。 “太后已经定下,本月十五,前往鸿蒙宫祈福。如今,便是开始准备的时候。每年此时,本宫都要遣人出宫筹办应用物品,亦要从宫中向鸿蒙宫送物品,还要预先安排侍女过去,这是最好的机会。” 姬天凝没有做声,稗子曾经对她说过此事,她亦在打这个主意。只是,宫幻凤到时,是否会真的安排她出去,还是趁机陷害她,便不好说了。 毕竟,想逃出宫去,乃是死罪,若是用这个计谋害她,她不知道火逆鳞是否会再一次克制。即便不立即处死她,恐怕日后也有得受。 “妹妹,本宫便直言吧,妹妹如今集后宫宠爱于一身,在宫中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妹妹。纵然皇上护着妹妹,但是皇上如今病重,若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吃亏的还是妹妹。若是皇上龙体康健,必定会领兵出征,那时,可就没有人护着妹妹了。” 抬眼看着宫幻凤,妙目中只有清澈,那并非是单纯没有心机,只是她不愿意去做。 “妹妹,你腰间束的,是皇上的玉带,手上戴的,是皇上最珍爱的玉扳指,佩戴的,是皇上从来不肯离身的玉佩。你可知,嫔妃们的眼,早已经红了吗?” 姬天凝淡淡一笑,这些是趁白马皇帝发病时,从白马皇帝身上搜刮来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引起后宫嫔妃的嫉妒。 “皇后娘娘真是大度,不曾放在心中,果然和那些嫔妃不同。” “唉……” 宫幻凤幽幽地叹口气:“并非本宫不放在心中,只是皇上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后宫佳丽众多,本来是雨露均沾。这听雨阁中,从不准嫔妃入内,更不需说,赐嫔妃在此居住了。如今,后宫所有的宠爱,都集于妹妹一身,妹妹便不知吗?” 缓缓地伸出手臂,挽起袖子,羊脂白玉般的臂弯处,一朵红色的桃花,开得正盛。朱红色的印记,在雪白的臂弯上格外显眼。 宫幻凤心中一惊,原来她还不曾受过恩宠,初入宫时,便知道她为了拒君恩,跳窗逃走。后来很久一直不曾被皇上宠幸,只是时间久了,后宫中的嫔妃们,早就传说姬天凝狐媚君王,夜夜陪伴在龙榻。 本来此事,需有女官记载,只是若火逆鳞不愿意,有谁敢干涉。 她没有想到,姬天凝仍然是冰清玉洁之身,不曾被宠幸。 “这……” 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日夜嫉恨,得到他所有恩宠的女人,竟然还是完璧之身。宫幻凤不由得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 记忆中的他,是那般霸道,如何会允许身边的女人,还保持完璧之身。何况,她从他的目光中,能够看出,他是喜爱她的,望向她的眼神,都和看其他嫔妃不同。这也是她最嫉妒的。 然而,她心中是否有他,宫幻凤却不知道,她看他的眼神,很清澈经常带着一抹莫名的意味。但是,心中有一种感觉,她对他,亦不是无情。 “我不想,也不会和上百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相看到白头!” 宫幻凤心中蓦然一惊,她要的,原来是这般简单,却是她永远得不到的。只是,她便能得到吗? “妹妹既然如此说了,姐姐便把心里话也说出来吧,很久以来,姐姐对你暗中都有些嫉妒。因为,他从不曾如此专宠一个女人,对后宫嫔妃如此纵容。你心中,果然没有他吗?若是如此,我便尽力让你出宫,还你自由身,只是,你不得再见皇上。” “那正是我所想,若能离开这里,不再见到他,最好不过。” “既然如此,我会安排你出宫,五国天地之大,便任凭你海阔天空。” 姬天凝用漆黑的眸子看着宫幻凤:“此言当真?” 宫幻凤苦笑了一下:“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决定要做他的妻子,如今,我嫁给他七年了,唯一的愿望,便是为他生下一个孩子。若是,你能治愈我,我便放你出宫,只因,我亦不愿,我深爱的男人身边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成交,我可以保证治愈你,只是在太后祈福结束前,你要放我出宫。” 嘴角弯出新月般的弧度,如此最好,只要治愈疾病,以后的事情,便不必忧心。 此后数日,宫幻凤派人带领姬天凝熟悉了后宫各处所在,姬天凝暗中记下路线,画了一副地图。虽然过于简陋,好在终于走遍了整个后宫,即便是日后自己逃走,也算是有了点把握。 宫幻凤和姬天凝的亲近,引起了后宫的波澜,只是,姬天凝深受皇上宠爱,又得到太后的赏识,如今更拉拢了皇后。那些嫔妃的们的心,只有按捺下去,毕竟被杖毙的兰贵嫔,就是前车之鉴。 连皇后也不去得罪,要表示亲善的人,她们更惹不起。 第107章 只能做朕的女人 http://.biquxs.info/

手术仍然在准备,对开颅手术,姬天凝没有一点把握。皇后宫幻凤的病,倒是很快便治愈了,术后恢复也很好,只需要注意修养几日,便无碍了。 病被治愈后,宫幻凤心中春心萌动,到底是否真的治愈,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检验出来。火逆鳞的病情,也终于被控制住,开始经常亲自处理国事,只是出入都要姬天凝在身边侍候着。 龙榻上,火逆鳞懒洋洋地躺着,头上亦插着明晃晃的银针,如今他心情还算不错。丰原那边,捷报频传,而朝中群臣的蠢蠢欲动,亦落在他眼中。 “尚秋原,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只是,你拜宫九天为父,还真是令朕意外。你到底是何意?莫非,对朕有不臣之心?以你的睿智,不会想不到,朕的病,并没有那般严重吧?既然没有告知宫九天,难道是想脚踏两只船吗?” 心中有些微疑虑,尚秋原拜宫九天为父,令所有人爆了眼球。其后,便成为五国最热门的话题。 “爱妃,你说尚秋原是何意?” 鼻端传来隐隐奇异清香,火逆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香,是他不曾嗅过的味道。 “这只小y猫,总是能给朕带来惊喜,便是身上的味道,也是这般多的变幻,只是不能改变的,是她的体香,纵然换了香囊,那种味道,才是最令朕动心的。” 望着悠闲地在他头上拔银针的纤纤素手,不由得就这样问了一句,他想看,她会如何说。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省省吧,少那么多疑好不好?” 斜了白马皇帝一眼,当本女王不知道,你是想试探我吗? 一把握住了姬天凝的手,此手,柔若无骨,修长纤细如春笋,纤纤玉指毫无瑕疵,宛如用白玉雕就。手背细腻非常,手掌却有些微茧子,尤其是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玩着姬天凝的手,不肯松开,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姬天凝。 “爱妃,你最近和皇后的关系很亲昵,是在图谋什么吗?” “是啊,我们在图谋夺位,做皇帝。” 熠熠生辉的眸子,闪动着诱人的光彩,低头贴近火逆鳞,引诱地低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懒散地笑了,他喜欢这种轻松的感觉,之所以一直装病,就是为了让远在丰原的宫九天放心,亦可以趁机看着朝中的大臣们,蠢蠢欲动。 “听说,你治愈了皇后不育的病症?” 火逆鳞的心中,有着不满,不能生育不是最好吗?他可以用这个借口冷落她,亦不用担心,日后会有宫家的血脉继承王位。 后宫佳丽众多,他正在华年,无需担心日后没有子嗣。只要他勤加耕耘,就不会没有收获。 望着眼前的娇颜,目光悄然火热起来,或许,这只小y猫,能给他诞下子嗣也未可知。 手被火逆鳞握住,心不由得快速跳动起来,这段时间火逆鳞在她面前完全抛却了面具,经常会和她说些朝廷和后宫的事情。 “原来,他有着那般凄惨的经历,难怪他目中,总是隐隐有莫名的忧伤,一夜之间发如雪。却不知,他如今在丰原出征,可安好否?” 火逆鳞手腕微微用力,把姬天凝拉入怀中,两簇火苗在眼中升起,他看出姬天凝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什么。 “朕的爱妃,你在想什么?在朕的怀抱里,莫非还在想别的男人?” 不安分地挣扎着,偏偏摩擦了火逆鳞的肌肤,令得他血脉贲张。这只小y猫,是用这种特别的方法,在引诱他吗? 嘴巴贴近姬天凝,轻轻地想在那张灵动的娇靥上印下。 “白马皇帝,莫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难道你想失言,上演强攻的戏码?” 侧面看着火逆鳞,目光中满是鄙视,用手指点着火逆鳞的额头,顺手弹了弹火逆鳞头上的银针:“君无戏言,约定你不会是忘记了吧,要不要我提醒你?” “爱妃,做朕的女人,便如此难吗?难道朕还配不上你?莫非爱妃的心中,已经有其他男人?” 表情仍然很懒散,眼睛眯出一抹危险的弧度,这只小y猫,竟然敢一再拒绝他的恩宠,真他的的克制是没有限度的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很无辜,很天真地看着火逆鳞,我就是心里有人又怎么样? 配合白马皇帝装病,提出的条件之一,便是白马皇帝不能勉强她,侵犯她,除非是她自愿。 她还没有卑微到,要邀得他的恩宠,和上百个女人抢一个男人的地步。这里的帅哥如此多,她还要留着有用之身,去好好欣赏。 手的力量蓦然紧了起来,姬天凝感觉到腰疼痛,心口憋闷,被火逆鳞压着。 “就知道皇帝这种生物,都是言而无信的了,你以为得到我的身子,我就属于你了吗?” “你本来就是朕的女人,即便是你心中想着别的男人,也只能做朕的女人。” 掐住小巧的下巴,抓住姬天凝的双手,霸道不容分辨地贴上那粉润。如此甘美,令他沉醉,这种感觉,后宫的嫔妃从不曾给过他。 “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传报,令火逆鳞心头火气:“让她回去,说朕正在休息。” 低下头,继续,今日要不要便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娘娘,请娘娘留步……” “我是无所谓的,可惜你辛辛苦苦排演的戏,要被你自己弄砸了。” 姬天凝白了火逆鳞一眼,火逆鳞翻身放她起来,侧身躺在龙榻上,受着刚刚被挑起来的郁闷。 宫幻凤径直走了进来,这个时刻,火逆鳞休息什么?和谁在一起休息?如今,她借口要侍候照顾火逆鳞,时常便赖在风雨阁,只有她心里明白,不仅是防着火逆鳞和姬天凝有暗昧,更是希望火逆鳞能宠幸她。 毕竟,疾病是否治愈,只有被火逆鳞宠幸后,才能检验出来。她从未如此急切地,希望得到火逆鳞的宠幸。 “尊贵的陛下,还是让你那倾国倾城的皇后侍候你吧,也好检验我的医术。我该去为那两个病人检查了,有本事你抱着我别松手。” “不松手便不松手,你是朕的爱妃,我抱着你又如何?” 俊朗的脸庞上,满是桀骜不驯,眸子闪过阴沉,他岂不知皇后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暗暗怪姬天凝多事,为何要治愈皇后不孕的疾病。 此时,他忘记了,他身躯里,也留着着宫家的血,他的母亲太后,亦是宫家的人。 “臣妾参见皇上……”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来的,身躯微微摇晃了两下,向火逆鳞拜倒。目光从姬天凝脸上扫过,美丽端庄的脸上,隐隐露出些许怒意。 她不是说,想逃出皇宫吗?她不是说,不会和她抢男人吗?为何,如今她就紧紧在他怀中,被他那般温柔地宠溺着。 姬天凝无辜地看着宫幻凤,她不是自愿的好不好,某色皇帝的手,差一点就勒断他的腰了。手腕传来一阵阵疼痛,呼吸都有些窒息起来。 一抹浓重的嫉恨,从宫幻凤绝美的凤目中闪过,她深深地低下头:“皇上今日可好些了吗?臣妾亲手做了羹汤,送来给皇上品尝。” 火逆鳞仍然未曾松手,紧紧抓住姬天凝,他就是要让她看到,他对姬天凝的恩宠。微微有些不悦地看着宫幻凤:“皇后难道没有听到,朕正在休息吗?” “臣妾是担心羹汤凉了,对龙体不好,圣上正在养病期间,要注意龙体,莫要太过c劳,伤害龙体。” “皇后有心了,朕的皇儿可好?皇儿体弱,皇后该多陪陪他,为他费心。” 宫幻凤心中一凉,难道她只是n娘? “圣上,皇儿还好,有下人用心侍候,臣妾是担心皇上的龙体,寝食难安,因此过来探望。奇贵嫔,未知太医院送来的二人,如今是否可以施术,昨日太后问起,颇为忧虑。” 姬天凝佩服地看着宫幻凤,这位皇后变脸还真快,不会是川剧变脸大师的传人吧?这病刚刚治好没有几天,妹妹就变成贵嫔了,还用太后压她。 “我正想去看看那二人,谁知道皇上突然犯病,因此只好留在这里侍候皇上。” 斜视着火逆鳞,可不是犯病嘛,就快把她勒没有气了,当着皇后的面,这不是给她上眼药吗? “爱妃,要注意点,千万别挣扎的太厉害,不然与你脸上便不好看了。” 火逆鳞贴在姬天凝耳边,低低地耳语,目光从姬天凝的心口扫过。姬天凝低头看去,因为刚才的挣扎,衣襟已经被拉下,露出一抹幽深的峡谷,两个雪白的浑圆,半露在外。 粉紫色的花边,包裹着高耸的浑圆,因为被压挤更显得格外汹涌,衬托的那抹峡谷,幽深诱人。纤细的腰,半露在外,被火逆鳞肆无忌惮地用大手搂住。 暗昧已极,风光无限,姬天凝颇有咬火逆鳞一口的想法。这分明是,离间她和皇后刚刚融洽的关系。 第108章 喜欢这样对待她 http://.biquxs.info/

宫幻凤抬起头看着姬天凝,脸上如同带了面具一般,没有什么表情:“既然是圣上发病,为何不去给圣上熬药,还在这里让圣上不得休息?圣上虽然不怪罪你,只因你是蛮夷女子,本宫亦多有纵容,莫要因此,便忘记了最根本的规矩。” “鄙视,我也不是自己想留在这里的,你嚣张什么啊?没有给你治愈疾病时,也不见你如此嚣张。简直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过河一半你就拆桥,还真有你的。” 心中暗暗诽谤宫幻凤,指甲刺入火逆鳞的手心,用力再用力。 偏偏火逆鳞就是不松手,似乎练就了金刚不坏之体,不知道疼痛一般,仍然紧紧搂着她。 “是啊,皇后说的是,我是该为皇上去熬药,也该为皇后配药了。皇上,您看,是不是该让我去给您熬药,顺便把皇后的药配好?” 魅惑的笑意,在脸上涌现,既然白马皇帝要如此,宫幻凤过河一半就拆桥,她也不是吃素的。 宫幻凤微微一窒,病虽然治疗过了,但是仍然要继续用药,而这药,唯有姬天凝才能配制。她也曾让太医院的御医试着配制,奈何却未能成功。 她明白,姬天凝是在提醒她,这桥还没有过完,莫要忙着抽桥板。 对宫幻凤眨眨眼,嘴边带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一刻,尽显魅惑,她容貌不及她,风致却是远胜于她。眸子闪动间,告诉她,莫要惹她,只要她愿意,便可以得到火逆鳞的宠爱,只是她不为之,不是不能。 宫幻凤心中愠怒,没有人敢如此威胁她,如此嚣张,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蛮夷女子,如何敢如此? 目光从火逆鳞脸上扫过,那张令她梦魂牵绕的脸上,带着懒散的笑意,看着怀中的女子。幽深的眸子中,有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轻轻地松开手,心中竟然有着些许不舍,她翩然而去,没有丝毫留恋,如同一只蝴蝶,从他身边飞走。几根发丝,留在他身上,那种令他沉醉的味道,仍然在鼻端,斯人却已经轻盈地飞出寝宫,消失在门口。 从窗口望出去,她飞过了庭院,不曾回头,难道,他的怀抱,便如此不值得她留恋吗? “皇上喜欢她?” “朕喜欢谁,你不该过问。” “皇上可曾喜欢过臣妾?” 宫幻凤凄伤地望着火逆鳞,为何,她的深情总是得不到他的回应。 火逆鳞仍然凝望着窗外,心中蓦然升起一种感觉,她终究会离他而去,就如今日般,从他身边飞走。这种感觉,令他心口一闷。 一抹晶莹从倾国倾城绝美的娇靥上落下,宫幻凤扑到龙榻前,跪在地上,一把抓住火逆鳞的衣袖,凄婉地望着自己梦魂牵绕,少女时代便深爱的男人。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第一次见到皇上是什么时候吗?” 火逆鳞微微垂下头,俯视着那张能令所有男人为之倾倒的容颜,为何,这容颜在他眼中,如鲠在喉?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宫幻凤的美,已经不是人间所有,仿佛有些虚幻。姬天凝虽然美,但是和宫幻凤比起来,相差甚远。 看着那张精致完美的脸,从这张脸上,他找不到一丝瑕疵,无论眉眼,五官都是一般完美。如同画中人,用倾国倾城形容亦不过分,只是,他感觉似乎缺少了什么。 是的,缺少的,便是姬天凝那股灵动活泼之气。宫幻凤的美,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让他提不起兴致。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份,如果她换一个身份,可能会完全不同。他不是对宫幻凤不动心,如此美丽的女人,不动心的男人,就不是男人。 只是,那种动心,只是因为宫幻凤的美丽,因为宫幻凤是一个女人,他是一个男人。动心,不动情,他要她的时候,只是为了羞辱她,发出自己心中的烦闷。 “皇上,那是是秋季,满地黄叶,一池秋水寒烟,皇上从远处走来,身上穿着戎装,银色的软甲,如同秋霜一般。那时,臣妾只有十三岁,皇上也只有十七岁。” “你记得如此清楚?” “便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从不曾忘记。和皇上在一起的每一次,臣妾都记忆深刻,第一次见到皇上,臣妾的心,便属于皇上了。” 宫幻凤泪流满面,紧紧握住火逆鳞的手,如果卑微地跪在他脚下,可以得到他的爱,他的恩宠,她愿意如此做。 只是,她不知道,跪伏在男人脚下得到,永远不是爱。爱是不能用如此卑微的态度得到,那样得到的,只能是鄙视和怜悯。 而火逆鳞,对她没有怜悯。 柔n的脸庞,贴在火逆鳞的手掌上,轻轻地摩擦着,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夫君:“皇上,难道皇上便真的不知,臣妾对皇上的一片深情吗?从见到皇上开始,臣妾就决定,要做皇上的妻子,为此,臣妾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是为了让皇上开心,喜欢臣妾。” “卿真是费心了。” 原来,她早就决定要做他的妻子,只是,可曾问过他心中的想法吗?他是皇帝,却不能选择自己喜爱的女人,妻子都要由别人决定。纵然,他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皇后只能是她。只因,她决定做他的妻子,他便要接受。 手悄然握紧,第一次见到她,他也从不曾忘记,只因她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少女。 只是,那时心中些微的情愫,在日后被并肩王的压抑下,变成了深深恨意。而这恨意,便发在她身上,换得些许快意。 宫幻凤靠近火逆鳞,把身子紧紧地贴在火逆鳞身上,用柔n的脸庞,在火逆鳞粗糙的手掌上摩擦着。便是如此卑微地邀得他的恩宠,她亦要如此。只要能得到他的宠信,怀上龙种,其他的都不足道。 俯视着跪在龙榻前的宫幻凤,火逆鳞心中有些好奇,那只小y猫,真的便能治愈宫幻凤多年的不孕症吗? 七年不孕,无论是谁,都已经对宫幻凤怀孕不抱任何希望,甚至连宫幻凤自己,亦早已经心灰意冷。若不是姬天凝的出现,她也不会萌生希望。如今,她也想知道,不孕的病症,是否真的已经痊愈,她能怀上他的龙种吗? 抬手掐住了宫幻凤的下巴,他已经很久没有女人,装病期间,无法宠幸后宫的嫔妃,而那只小y猫,又不肯接受他恩宠。 憋闷已久的火气,在腹部升腾,刚才把那只小y猫抱在怀中,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早已经血脉贲张。如今,看到宫幻凤如此绝美的容颜,加上宫幻凤的挑弄,如何不火烧。 “或者,可以看看,那只小y猫是否真的治好了她不孕的病。若是如此,堪称神医,朕的病,也该是治疗的时候了。” 抱着验证疗效的想法,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宫幻凤缓缓地起身,火逆鳞掐住她的下巴,是一个信号。她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y望。是的,只有y望,没有其他。但是,她不在乎,她要的,只是一个孩子。 解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红色的抹x,皓皓生光的肌肤,在红色的衬托下,诱人地起伏着。 毫不犹豫,褪下衣衫,她等这一刻,已经太久。 羊脂白玉般的娇躯,缓缓地在火逆鳞眼前呈现。宫幻凤笑了,她喜欢看他现在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想要她。 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每一次他露出这种眼神,都会给她留下无限伤痛。那已经不是在宠幸,而是折磨,狠狠地折磨。想到往昔的折磨,心也为之战栗起来。 此时的她,在他眼中,只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兔,任凭他予取予求。 心为此激动起来,全身的血液汇到一处。猛然伸出手,他已经等不及她把衣衫褪下,或者更愿意用撕裂的方式,来褪掉她身上的衣衫。 “嗤嗤……” 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在寝宫中响起,这声音是如此陌生,又是如此熟悉。 娇柔畏怯的神情,激发了火逆鳞恶魔的心,一把揪住宫幻凤的长发,把她拖到自己面前,俯视着自己的女人。宫幻凤匍匐在他脚下,娇躯不停地战栗着,目光有畏怯,还有兴奋和期待。 多久没有得到他的宠幸了,上一次还是在两年前的冬天,记忆如此清楚,是因为他在事后,把她扔到冰天雪地之中。 伤痕累累的娇躯,在冰雪中颤抖着,匍匐在他脚下哀求,却只看到,他比冰雪更冷的眼神。 撕裂的兴奋,刺激着火逆鳞,他喜欢如此,喜欢这样对待她,只有这时,多年被宫九天压制的郁闷,才能得到释然。每一次,他都会令贴身的侍卫,严密把守周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多久了,他不曾再撕裂她。 乌黑的长发挽在手中,她脸上痛苦柔弱哀求的神情,让他兴奋。目光冷冽起来,似乎回到了过去每一个折磨她的夜晚。 “想要吗?” 冰寒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令夏末的空气,骤然到了寒冬。 宫幻凤抱住火逆鳞的脚,匍匐在他脚下,仰望着他,神色卑下,充满祈求畏惧。这种表情,令火逆鳞更加兴奋起来,一把提起长发,同时提起的,还有宫幻凤美妙的娇躯。这曼妙,属于他,只属于他,是他倾泻怒气的地方。 “回答朕,想要朕的宠幸吗?” “是的皇上,求皇上宠幸奴婢……” 声音颤抖着,身子也颤抖着,犹如秋天树上最后一片落叶。她的战栗,是如此令他满足。 在这个时刻,她是他的奴婢,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只是他身下的奴婢。他喜欢这样的称呼,如此令她拜伏在他脚下,如此卑微地自称奴婢。 他是她的主人,想如何摆布她,便如何摆布她。 头发被扯着,疼痛从头顶蔓延,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宫幻凤认命地仰望着自己的男人。是的,他是她的主人,她只是他脚下一个卑微的奴婢。 微微用力,扯起宫幻凤,把她抵在墙壁上,看着她柔美的身躯在他眼前战栗不已。 “求皇上怜惜……” 颤巍巍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火逆鳞脸上露出一抹邪魅冷冽的笑意,怜惜?他会怜惜她吗?她的父亲,可曾怜惜过他? 宫幻凤被压制在墙壁上,光滑的脊背和墙壁摩擦着,冰凉的墙壁,令她颤抖的更加厉害。 第109章 不停地战栗 http://.biquxs.info/

纤纤素手,无力地抓住火逆鳞强有力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向火逆鳞怀中靠去。 “噼啪……” 身躯不由得剧烈的动了一下,“啊——”,低低的哀鸣,从喉咙中发出,想扭头看火逆鳞,但是头发被紧紧地抓住。 “j婢,难道忘记该如何侍候朕了吗?” “圣上,奴婢不敢忘记。” 揪起长发,把宫幻凤沉重地摔落在地面,冷冷地看着这个女人。她父亲所得到的,她要弥补,对她,他不会有丝毫怜惜。 “j婢,过来求朕。” 宫幻凤在地上跪爬到火逆鳞脚下,抱住火逆鳞的脚:“求圣上宠幸奴婢吧,折磨奴婢吧,奴婢属于圣上。” “噗通……” 火逆鳞飞起一脚,宫幻凤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眼前,便是他的脚。低下曾经高贵无比的头颅,亲上他的脚,如果可以,她宁愿夜夜做他的奴婢。 “圣上,圣上,奴婢求圣上宠幸奴婢吧!” 宫幻凤紧紧抓住桌案,长发散落在桌案上,疼痛开始蔓延,疼痛中,还带着些许无法克制的欢愉。 “可惜宫九天看不到这一幕,若是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卑微,会不会被气死?” 想起宫九天,火逆鳞恨意更浓。 疼痛,在全身各处肆虐,随着火逆鳞的手经过,肌肤上出现了一道道淤痕,青紫的淤痕,令宫幻凤痛苦不堪,却偏偏在火逆鳞毫无怜惜的横冲直撞中,感受到些微欢愉。 “请娘娘留步。” 侍卫阻挡了姬天凝的脚步,她拿着给皇后的药,准备进火逆鳞的寝宫,交给火逆鳞,但是却被侍卫给阻拦了。 微微有些疑惑,侍卫为何要阻拦她,这里从来没有人阻拦她出入。望向寝宫,隐隐地,似乎听到压抑而痛苦的声音,白皙的脸立刻发热,这种声音,莫非是火逆鳞和宫幻凤? “请娘娘恕罪,圣上已经休息了,请娘娘先回去休息片刻吧。” 侍卫们对姬天凝很有好感,只是现在的情形,实在是不宜让这位娘娘进。 急忙扭身走了回去。至于药,宫幻凤自然会派人过来去,色皇帝正在发飙,还是有多远,就走多远吧。 记不清,已经是第几次了,朦胧中,身子一次次从高峰跌倒谷底,因猛烈的冲击,不停地战栗扭曲着。 入目,是冷冽没有温度的眸子,毫无怜惜之意俯视着她。 “圣上,求圣上怜惜,饶了奴婢吧!” 一抹邪魅冷厉的笑意,在薄薄的嘴边展现,他喜欢看她如此痛苦卑微地婉转痛呼,颤抖着求饶。但是,他不会因为她的泪,她的哀求有一丝停息,那只能让他更加兴奋。 “j婢,难道敢不接受朕的宠幸吗?” “奴婢,奴婢不敢,圣上天恩,奴婢,奴婢叩谢。” “j婢,你不是求朕恩宠你吗?求朕吧。” “求求圣上,求圣上重重地宠幸奴婢吧,奴婢该死……” 此时,再无一丝高傲,在这里,在龙榻上,她只是他卑微的婢女,毫无反抗之力。无论他要如何折磨她,她都只能承受,并且还要卑微地匍匐在他脚下,求他折磨她。 俯视着身下宫幻凤微微有些扭曲的脸庞,极度克制痛苦的眼神,心中充满了享受。似乎,此时匍匐在他下面的,不是宫幻凤,而是宫九天。 早已经想过多少次,让那位被他称之为“父王”的人,跪伏在自己脚下,哀怜地苦苦求自己饶恕。 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本来在他成年后,宫九天便该把权柄和兵权交出,但是宫九天却紧紧把权力握在手中,无论他是怀柔,还是采取其他手段,都未能让宫九天把手中的权力交出,长期被宫九天压制,行事也要看宫九天的脸色,让火逆鳞无法克制。 然而,他无法不克制,只因如此才能维持南诏的稳定。 第110章 y孽出,国必亡 http://.biquxs.info/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宫幻凤从昏迷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仍然未着存缕,蜷缩在桌案上。 寝宫内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音,宫幻凤勉强扭过头向龙榻望去,火逆鳞已经不在了,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宛如一只受伤的小白兔,蜷缩在桌案上。 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一阵阵刺痛,令她不由得低声痛呼,急忙压抑了痛呼,如今这般情景,可不能被其他人看了去。贵为皇后,被弄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太失大体,咬牙克制疼痛,缓缓地从桌案上爬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令她又出了一身冷汗。 扶着桌案下来,双脚一r,几乎跌倒在地上。急忙抓住桌案,喘着休息了片刻。目光在寝宫内扫视,地上被撕裂的凤袍,仍然令她触目惊心,看起来衣服是不能再穿了。 c头上,摆放着一套凤袍,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还没有忘记,给我准备一套衣服,这衣服,是他让人从昭阳宫送过来的吗?” 身子仍然在颤抖,每一步都是那样艰难,龙榻上,星星点点绽放的红梅,仍然摆放在那里,宫幻凤心中一颤。每一次都会如此,感受着疼痛,勉强移步到了龙榻前,坐了下来。 拿起凤袍,精美的凤袍光滑,宫幻凤缓缓地把凤袍向身上穿,每一次事后,无论多么痛苦,多么疲惫,从昏迷醒来时,她只能自己穿好衣服,用精致的凤袍,掩盖身上的伤痕。 靠在龙榻上,她实在是太疲惫了,刚才昏迷了过去,如今仍然未曾恢复体力。 不敢多做停留,休息了片刻便站起身来,走到寝宫的门口,向外张望。远处,看到若玉等人侍立在那里,被侍卫阻拦在外,神色焦虑地向寝宫张望着。 火逆鳞是如何对待宫幻凤的,若玉多少知道一些,只是知道又能如何,她不过是一个奴婢,连嫔妃都不是,只能默默地看着。无论火逆鳞如何对待宫幻凤,只要宫幻凤还是皇后,宫九天还在,她不敢多言。 这些事情,只能是秘密,不允许别人知道。 宫幻凤走出寝宫,若玉看到宫幻凤,急忙呼唤:“娘娘,娘娘……” 宫幻凤招招手,侍卫们见到宫幻凤出现,走了开去,让若玉等人上前。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若玉,你随我进来。” 若玉见宫幻凤无事,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随着宫幻凤进寝宫,一眼便看到,满地被撕裂的凤袍。 “娘娘……” 声音颤抖着,看着满面疲惫,带着倦容和痛苦的宫幻凤,贵为皇后,有谁知道,这位皇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你收拾一下吧,本宫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是。” 若玉急忙把地上被撕裂的凤袍和衣服收拾起来,龙榻也收拾干净,重新换上干净的被褥。把碎裂的凤袍用一块黄绫包了起来,这被撕碎的凤袍,是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的。 “娘娘可要休息片刻吗?” 倒了一杯水,送到宫幻凤手中,宫幻凤小口饮水,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娘娘,好像是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声音中有说不出的疲倦,微弱中带着一丝颤抖,凤袍可以遮盖身上的伤痕,却是无法治愈满身的伤痛。她只希望,这次可以怀上龙种,也就值得了。 “刚才看守那两个病人的太监过来,似乎是那两个病人出了什么事,奴婢猜测,可能是病重或者已经死了。” “哦,不是有克无忌和乐天守在他二人身边吗?” “娘娘,那二人中,有一人病重,可能是那个病重无法治疗的人,已经死了。前两日,贵嫔娘娘,便说那人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治,令送回家中,让其家人准备后事。只是不曾送走,奴婢离的远,没有听清楚太监说什么,不过隐隐地,似乎听到只言片语,因此猜测,必定是那个病重之人,已经不治而亡了。” 嘴微微扯动,露出一抹笑意,死了吗?死的好,她不是神医吗?如今为何不能救治病人?病人死去,看皇上还有何话说。 那两个病人,非同寻常,乃是千挑万选,才找出来和皇上病情相同的人。如今,一个已经死掉,看她还能得意的起来。 “娘娘,圣上如此纵容宠爱于她,不过是因为她的医术。圣上的怪疾,太医院无法治愈,因此便寄望于那y孽,只是如今那y姬的巫术失灵,圣上定不会再宠信于她。轮身份,皇后娘娘乃是并肩王之女,她不过是蛮夷巫女。轮容貌,远不及娘娘,如今尚未施术,人便死了一个,正是铲除此y姬的大好时机。” 宫幻凤脸上露出残忍深沉的微笑,这笑意,令得那张绝代娇颜,看起来有些阴森。 “不,现在还不要动她,如今本宫的病,尚不知是否治愈。即便是有一个病人死掉,还有一个病人活着,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不做,不等于没有人做,若玉,你明白吧?” “是,奴婢明白,此事很快便会传便后宫和朝堂,有些人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本宫甚是奇怪,那些事,会是谁做的?若玉,你查了如此久,便一点眉目也没有吗?” “奴婢无能,实在是想不出,谁敢做这样的事情,又为何做这样的事情。” “若玉,皇儿要看好了,千万莫要出一点纰漏,否则,便是圣上也不能容我。” “娘娘,奴婢都安排好了,侍候看守皇子的,都是信得过的人。何况,皇上也安排了人,想必那人便如何大胆,也不敢再动手了。” “若玉,那件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奴婢正在着手安排,娘娘无需忧虑。” “一定要安排妥当,那y姬怀有巫术,乃是y孽。y孽出,国必亡!” “娘娘只管安心,真神定不会让那y姬,为祸南诏。圣上亦不会,因为那y姬,便不顾国家大事。到时,若是娘娘怀了龙种,还有谁能动摇娘娘皇后之位?” 宫幻凤满意地点点头:“若玉,备轿,送本宫回去,此事定要隐秘,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是,娘娘放心。” 阴沉的脸色,令周围的人都深深低下头,噤若寒蝉,此时没有敢说话,空气都因此凝滞起来。 被姬天凝诊断为无可救治的病人,躺在榻上,晦暗的脸上毫无生机,脸庞扭曲,双手紧紧抓入了榻中,显见死前十分痛苦。 克无忌和乐天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虽然病人的情况,早已经向火逆鳞禀报过,但是火逆鳞并未同意把这个病人送走。今日此人的死亡,并不算是意外,因为姬天凝早已经说过,此人已经无救。 火逆鳞缓缓地在房间里面踱步,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脚步声,沉重地在众人心头回响,所有的目光,都随着他的脚步忐忑不安。 谁都知道,这二人便是皇上的希望,若是贵嫔娘娘可以治愈此二人,皇上的病也就有无碍了。知道这些的,都是火逆鳞的近臣,其他人并不知道,在后宫中,有这样两个人存在。 火逆鳞的病情,如今已经不是秘密,病重,早已经有传言,说当今皇上,病重难治,恐大限不远矣。 这本是火逆鳞的计策,令人暗中传言,以扩大声势,让宫九天放心,让朝臣们露出本来面目。目光扫过榻上的病人,此人被暗中留下,连姬天凝也不曾告知。 “来人,把此人处置了。” “遵旨!” 有人上前,把病人从榻上抬了下去,用布包裹起来,抬了出去。 “圣上,此地不洁净,请圣上移架,莫要在此多做停留。” 五德上前,躬身请火逆鳞离开,火逆鳞点点头,迈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脚步停下:“此事不得声张,亦不得让奇贵嫔得知,尔等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臣等遵旨。” 屋子里的人,急忙磕头答应,火逆鳞走了出去,脸上满是阴云。虽然早已经知道,此人已经无救,但是看着和自己病症相同的人,数日间便归天了,心中隐隐有些恐惧。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如今正在华年,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朕不能死,若是朕死了,这南诏,恐怕就变成宫九天的天下了。朕的皇儿,体弱多病,也不知道是否能够长大。她曾说过,皇儿会离开我,如果那样,朕身后还没有子嗣。” 心中微微叹息,后宫佳丽众多,至今未曾给他诞下一个皇子。或者曾经有嫔妃怀过龙种,但是,最终都未能诞下皇子。许多嫔妃,不足月便中途流产,如今他只有几个女儿。 想到此处,火逆鳞眸子中满是杀机,杀气从身上散发出来。这杀气,本是他久经沙场所磨练出来,就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令人心惊胆战。周围的人,急忙悄然和火逆鳞拉开距离,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唯恐成为倒霉鬼,被殃及鱼池。 第111章 不利的传言 http://.biquxs.info/

“朕至今没有子嗣,宫幻凤,莫要以为,朕便不知道,你背后做的那些事情。若不是你,朕何至于,到如今只有一位体弱多病的皇子。那些未曾诞下孩子,中途流产的嫔妃,又能是谁下的手。纵然,朕曾经待你不好,但是,不能生育的你,怎敢便在后宫如此胡作非为?” 心中隐隐有无法言喻的怒气,他那般对待宫幻凤,不仅是因为受宫九天的压制,亦是因为,后宫的嫔妃,被诊断出怀了皇子的,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流产。 那些嫔妃,或者会流产,或者会病死,总之没有一个能诞下皇子。 “若不是飞天体弱多病,你断定她无法安然诞下皇子,想必早就下手了吧?” 火逆鳞眯起眼,对宫九天的恨意,更要加上对宫幻凤更深邃的恨意。如果,他已经病重不治,到如今身后无有子嗣,这天下,岂不是落在别人手中,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龙袍下,袖口中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睛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若不是顾忌宫九天,他岂会如此纵容宫幻凤。 无论宫幻凤做过什么,即使是杀死了他的亲生骨肉,他也只有受着。至于暗中谋害几个受他宠爱的嫔妃,他并不如何太放在心上,只是,若那些嫔妃怀了皇子,那便不同了。 “你所做的,亦要你去承受,无论朕如何对你,都已经是对你莫大的恩典。似你这等罪,便是送上火刑台,亦不足消除你的罪孽。宫幻凤,总有一天,朕要你父女,为此付出代价,品尝人间最深切的痛!” “启禀圣上,皇后已经回昭阳宫了。” 五德上前,轻声禀报,火逆鳞点点头,如今他还不能动她,虽然可以凌虐她,折磨她,但是任凭如何折磨,也不能消除心头的恨意。这恨意,与爱无关,不关乎男女之情。 “五德,她如今还没有准备好吗?” “启禀圣上,还有些器械尚未赶制出来,娘娘亦在多方准备,不敢轻易施术,唯恐害了命。” “她该快些了,如今朕已经好转了很多,但是此病,令朕寝食难安。” “是圣上,奴才会去拜见娘娘,询问此事,请娘娘早日给皇上一个答复。” 火逆鳞摇摇头:“请太后召见她吧。” 五德立刻明白了,目光中露出钦佩之意,此事皇上不宜催促,而他在宫中地位虽然高,但是只是个奴才,更不宜做此事。最合适的人,便是太后。 姬天凝仍然在做准备,想在这里做开颅的大手术,尤其是脑瘤手术,难度实在是太高。她没有把握,一点把握也没有。这样的手术,即便是在她那个时代和世界,失败的几率也很高。 尤其是胶质瘤,脑瘤中最难的手术,也是最难治疗的肿瘤之一。 “唉,难度实在是相当地大啊!” 无奈地叹口气,只身从房中走了出去,没有带随身侍候的人,孤身在风雨阁的长廊中漫步。这里,是她最喜欢流连的地方,那一池碧波,满目的荷花,总是能令她忘记,身在金丝笼中。 清风送来荷花的清香,如今湖面的荷花已经很少了,更多的莲蓬,密密麻麻的绿,滋润了双眼。 一颗石子打在姬天凝身上,她扭过头去,那石子,是从不远处茂密的树丛中飞出来的。向树丛中望去,那里是风雨阁中僻静的一角,有假山,花草树木,少有人迹。树丛中,隐隐飘过一角衣袂。 姬天凝向树丛走了两步,一张俊逸文雅的脸,从树丛中露出,向她招招手,身影便没入树丛深处。 “乐天,他神神秘秘地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和我秘密约会?” 她注意到,今天乐天穿的是一件竹青色的衣袍,在树丛中极难发现。漫步进树丛,向乐天消失的地方走了过去。目光从四周扫过,没有人注意到她。 树丛后,乐天露出脸,带着浓重书卷气的脸上,此刻有些焦虑。 “乐天,你好有心情,是想和我捉迷藏吗?呵呵……” 姬天凝没心没肺地笑着,乐天算是她的入室徒弟,至少太医院的人,都是如此认为的。 “娘娘……” 乐天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安地向四周张望,确定无人后,才抬起手拭去额头的汗珠。 “乐天,为什么如此紧张?” “娘娘,那个病人病发而亡了。” “哦,没有把他送回去吗?” “圣上没有下达旨意,因此那个病人便一直留在宫中,只是圣上有旨意,不让娘娘知道,因此也无人敢告诉娘娘。刚才那病人发病而亡,圣上旨意,不准令娘娘得知。” “乐天,你完了,你的皇上有旨意不让我知道,你敢私下告诉我,要是让你的皇上知道了,你肯定咔……” 纤纤玉手放在脖颈上,做了一个割头的动作,笑得花枝乱颤。 “唉……” 乐天叹口气,无奈地看着姬天凝,这位娘娘怎么就不知道,如今的形势有多严峻呢? “娘娘还笑得出来,今日圣上得知那人病发而亡,亲自去看了。当时圣上神色十分不快,阴云密布。娘娘如何还笑得出来,此事必然不会结束,对娘娘有碍。”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医师,不是y姬,更不是巫女。我早已经说过,那人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若是我有起死回生的手段,是y孽或者巫女,也不用被困在这里了。” 翻着白眼,病人是恶x脑瘤晚期,病亡本是再正常不过,关她什么事? “娘娘,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圣上不令娘娘知道此事,定是担心影响娘娘施术。如今,圣上意图请太后催促娘娘为剩下的那个病人施术,娘娘千万小心了。臣冒死告知娘娘此事,娘娘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姬天凝感动地握住乐天的手:“乐天,你真是好人,冒死告诉我这些事情,谢谢你了。以后莫要如此冒险,要是被人发现,你定会被处死。” 乐天白皙的脸,蓦然红了起来,呼吸急促,心跳过速。想从姬天凝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去,偏偏又有些舍不得。感受中那纤纤玉手的柔软和温暖,一股奇异的气息,飘入乐天鼻端。 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目光落在姬天凝的脸上,眸子中满是深情。 “娘娘在这里,要多加小心,臣无能保护娘娘,也只有暗中通报消息给娘娘了。想必今日之事,很快就会在宫中流传,出现对娘娘极为不利的传言。” “走想走的路,让别人废话去吧,管她们说什么,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姬天凝放开乐天的手,乐天恋恋不舍地垂下手:“娘娘莫要轻视这些流言,后宫早已经有传言,言道娘娘乃是蛮夷巫女,后宫y姬,狐媚君王。如今送入后宫的病人病亡,更会有诸多对娘娘不利的流言蜚语。” “唉,我本不想陷入这后宫争斗,亦无意留在此地。为何后宫中人,便不能让我过几天安稳日子。好吧,我是狐狸精,专门引诱皇帝,有本事她们也引诱好了。乐天,我也不对你隐瞒,我好想逃出去,远离这里。若是留在这里,迟早和仰飞天一样,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娘娘,莫要妄言。” “我是妄言吗?乐天,这里只有你我,言出你我之嘴,入你我之耳,再不会外传。即便是把皇后的位置摆在我面前,我也只有四个字,不感兴趣!乐天,我看你也及早离去吧,莫要再留在此地。” 乐天默默看着姬天凝,他早已经动了离开的心,只是遇到了姬天凝,才一直留了下来。 “娘娘,你可知,我留在这里,便是想经常能看到你吗?如今,你已经陷入危机,我虽然无能,帮不了你多少,又如何会离开!” 心中如此想着,望着姬天凝灵动娇美的容颜,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看着乐天的样子,姬天凝不由得笑了,从乐天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倾慕。只是,她虽然对乐天有好感,却没有男女之情。 “乐天,谢谢你,我走了,莫要让人发现你。” 知道逗留太久,容易被人发现,她倒是没有什么,手中有白马皇帝的免罪诏书,只是乐天必然无生机了。 扭身轻盈地向树丛外走去,乐天痴痴地站在树丛之后,凝视姬天凝的背影。今生今世,他可还有和她独自相处的机会?她真的能逃出去吗? “姬姑娘,若是你真的能从此处逃出去,五湖四海,乐天愿追随在姑娘身边,保护你踏遍五国名山大川。只愿,此生此世,默默跟在你身边,于愿足矣!” 微微地叹息一声,这是不可能的,神色黯淡下来,姬天凝是君,是南诏的贵嫔娘娘,他是臣,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太医。 两个人之间,天堑横亘,便是像如今一般,能经常见到她,亦是福分。若是事情告一段落,被放出去,恐怕再想见她,便艰难了。 “真神在上,若是真神有灵,便保佑她平平安安吧。” 默默为姬天凝祈祷,他从未想过,姬天凝有一天,会从这里逃出去。一入宫深似海,后宫的女子,除了未曾被皇上宠幸过,到了年纪的女子,会被放出宫中,那些有品级的女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 “启禀娘娘,太后召见娘娘,请娘娘立即前往春晖宫。” 姬天凝刚刚回到居所,稗子早已经等待在外面,远远便跑了过来,向姬天凝禀报。 “知道了,待我更衣后便前往。” 从乐天告知中,她已经做好了被太后召见的准备,看起来白马皇帝装病,最着急的人还是太后。虽然也曾询问过两次,却是被姬天凝推了过去。 “恐怕是拖不过去了,定然是催促我及早为那个病人做手术,也好令她放心。只是并非我推卸,若是现在做这个手术,我心中一点把握也没有,这是在拿人命开玩笑啊!” 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借口,能用什么办法,再拖延一段时间。最好,便是在为病人手术前后,有机会逃走,那便最好了。 只是她也明白,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想拖延下去,是很难了,也会引起太后的怀疑。 “既来之则安之吧,发昏当不了死,拖一天算一天吧。也不知道皇后那边,是不是想赖账,不帮我逃出去。不应该吧,留我在后宫,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 愁眉苦脸地换衣服换了半个小时,化妆浪费了半个小时,在侍女们几番催促中,春晖宫派来的侍女等待中,万般无奈地走了出来。 纵然今天是鸿门宴,她却是不能不去。 “参见母后。” 姬天凝微微躬身向太后施礼,太后也没有计较她的失礼,指着身边的座位温言道:“过来坐吧,这几日哀家都不曾见到你,可在忙些什么?也不说多来陪陪哀家。” “若是母后喜欢,便留我在这里住吧,也好时常陪伴母后。” 心中明镜一般,太后如此明知故问,明明就是想让她说出,因为要照看火逆鳞,为皇上治病,因此没有时间来觐见陪伴太后。如此,太后便可以借题发挥,催促她早日为病人动手术。 她姬天凝,也不是小白,如何肯上这个当,轻轻地一句话,举重若轻,便把话题给躲了过去。 第112章 日夜有人守卫 http://.biquxs.info/

太后美目中微微闪过一丝光,一直以来,她把姬天凝当做没有什么心机和学识的蛮夷巫女,虽然会些医术或者巫术,但是天真浅白,说话行事肆无忌惮。 刚才姬天凝的一句话,让她刮目相看,不知道是姬天凝真的很傻很天真,或者是有大智慧。 纯洁无辜的眸子看着太后,什么都可以不会,不能不会装,尤其是这个地方,要是不会装,简直就混不下去。她本来一直保持本色,不愿意装,但是看后宫人,一个个都特能装,她也近墨者黑了。 “装吧装吧不是罪,既然你们一个个都那么能装,我也不能落后不是。就说皇后吧,表面对我多亲昵,一口一个妹妹地叫着,以姐姐自居,可是背后看我的眼神,简直就恨不得把我煮熟吃了。” 每次想到背后宫幻凤看自己流露出的目光,姬天凝都会不寒而栗,那般美丽的眼睛中,如何可以流露出那样恶毒的光芒? “有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不知道这后宫中,有多少条毒蛇暗中窥视我,盯着我。要小心啊,不然很可能被某条隐藏在暗中的毒蛇,给狠狠地咬一口。” 摆出最纯洁,最天真的面容,这并不难,就当自己是小白好了。 太后看了姬天凝半响,终于没有能够从姬天凝的表情和眼睛中,看出什么。 “或者只是哀家多疑了,她不过是一个蛮夷巫女,若不是看在她的手段上,哀家岂能容她在后宫如此肆无忌惮。任凭她如何便是,只要她能医治好麟儿的病,其他的不足道耳。” 太后目光闪动,微微蹙眉担忧地问道:“皇上似乎好转了很多吧?” “是啊,吃得下,睡得香,好了很多。” 姬天凝心中暗暗腹诽火逆鳞,白马皇帝有什么不好,能吃能睡,像猪一样在龙榻上养着。虽然病情未能痊愈,但是还没有到卧病不起的地步。她不知道,太后是否知道火逆鳞是装病,但是既然和火逆鳞达成了协议,她自然不会x露这个秘密。 “哼,吃饱就睡,精力旺盛到极点,今日和皇后定然已经圈圈叉叉了不知道多少次。皇帝这种生物,果然是可怕的色鬼!” “以你看,皇上病情如何?” “已经控制住了,如今皇上可以处理朝政,可以宠幸嫔妃,虽然未曾痊愈,短期内不会有大问题。” 当然要往好里说,姬天凝还不想给那个病人做手术,并不是她吝啬,而是做这样毫无把握的手术,简直就是草菅人命。作为一个医学世家出身的人,这种事她做不出来。若是不做手术,那人还能拖延下去,活上一年半载或者几年。 但是,在这里做开颅大手术,恐怕那人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太后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想着姬天凝是蛮夷巫女,定有什么非常手段。她急于让姬天凝为病人手术,也好看看是否可以治愈。火逆鳞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南诏的皇帝,若是任凭病情拖延,恐日后无法治愈,她一生的期望,便轰然倒塌了。 每次想到宫九天阴沉的笑容,她就会不寒而栗,多次从噩梦中醒来。 “凝儿,虽然皇上病情好转,但是毕竟不曾治愈。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南诏和丰原开战,圣上更是不容有失。准备了这些时日,也该准备好了,择日便给那病人动手术吧。” 见姬天凝不接话,太后只能用身份压了下来,直接吩咐她为病人动手术。 姬天凝不慌不忙地道:“是,母后吩咐的是,只要我需要的医疗器械送过来,便可以手术。” 心中暗暗坏笑,那些医疗器械,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准备好的。何况,她故意增加了难度,绘制了某些医疗器械的图,让太医院拿去制作。 “不说其他吧,就是无影灯,看你们如何能做出来!” “那些器械,已经大部分制作好了,哀家已经吩咐,尽快送进宫来。三日内,那些器械便可以送过来,你准备好吧,五日后乃是黄道吉日,就定在五日后施术吧。” 姬天凝只感觉满嘴苦涩,怎么会这样?在她的想法中,那些器械想制作出来,没有几个月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这样快,那些器械就做好了? “母后,那些器械送过来后,我要检查是否合格,另外还要教克无忌等人使用的方法,调整器械。五日,太过仓促,若是器械有什么问题,手术很可能会失败,人命关天,我身为医师,要对病人负责……” “没有谁比皇上更重要,你只需要对皇上负责,既然如此,哀家便再给你些时日,九日后施术,不得再拖延!届时,哀家会前往鸿蒙宫,为圣上祈福,为南诏祈福。” 姬天凝还想说什么,太后已经起身:“你回去准备吧,莫要令哀家失望,此次手术成功,哀家便让皇上封你为六宫之一。” 此言一出,便是太后身边的德馨,亦露出诧异之色。六宫之一,那是仅次于皇后的存在,从一品的位置。 本来,以姬天凝既无背景,又无身家的蛮夷女子,一辈子也休想做到如此高位,但是,如今太后一句话,便定了下来。 姬天凝无语地看着太后的背影,知道再说无用,太后这种生物决定的事情,是不容反驳的。若是惹怒了这个恐怖的存在,恐怕小命难保。 “其实做个普通宫女,挺好!” 姬天凝恨不得,在额头上贴个标签,写上“小宫女”,只有小宫女,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若,她是个小宫女,就有可能被所有的人无视,有可能有出宫的机会,半路逃跑。 只是,如今身上贴了太多标签的她,身负y姬、孽妃、巫女……,等等盛名,想低调也是不可能。 “我以为我低调,大家就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可是我错了。像我这样出色的佳人,就像夏日的太阳,暗夜中的灯塔,瓦砾中的夜明珠,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想让人不注意到我,都是如此艰难!” 很臭屁地给自己下了定语,无奈地起身向春晖宫外走去,姬天凝深知,此时和太后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给自己惹来祸患。 “圣上意图请太后催促娘娘为剩下的那个病人施术,娘娘千万小心了。臣冒死告知娘娘此事,娘娘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乐天的话,在耳边回响,微微撇撇嘴,这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儿,动辄得咎。哪怕是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送命。后宫因为失言被严惩至死的人,并不是没有。此时,她才感觉到,能在这不是人待的地方活到现在这般滋润,真是匪夷所思。 “白马皇帝还算是有良心,给我免罪诏书,稗子说的对吧,若是没有那免罪诏书,可能我不知道被算计了多少次。” 当初,她把诏书抹布一般扔到了一边,如今想起来,火逆鳞说的不错。她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换在其他嫔妃身上,死十次也有余了。 “他为何要如此容我,纵容我?难道,只是因为我的医术,希望我能够治好他的病吗?” 姬天凝急忙摇摇头:“对谁有情也不要紧,就是不能对皇帝这种生物动情,否则大好的人生就完蛋了,会死得很惨,活得很遭罪!姬天凝啊姬天凝,你千万不能自作多情,火逆鳞就是一块万年玄冰,离他越远越安全。想想仰飞天吧,那便你前车之鉴!” 把荒谬的想法抛在脑后,抓住稗子低声问道:“乖弟弟,逃跑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稗子向四周看了看,姬天凝只带着他前来春晖宫,因此也无需顾虑他们说话会被其他人听到。听到姬天凝问起,稗子愁眉苦脸,如今,逃走是一个难度相当大的技术活。 “娘娘,近日来,不知道为何,皇宫中的把守严密了很多,尤其是听雨阁,比往日严密了数倍。娘娘你看……” 稗子用眼睛示意,姬天凝这才注意到,虽然她只带了稗子出来,身边没有其他随行的人,但是在远处,隐隐有人向这边不时看着。 “那些是什么人?” “奴才注意到,近日来娘娘身边,总是会有人在远处跟随,无论娘娘走到哪里,都是如此。便是娘娘的寝宫之外,日夜也有人守卫,不要说逃走,便是想出去也要被盘查。” “我如何没有看到?” “他们只是在远处守护,并不会惊动娘娘,若不是奴婢偶然间发现,也不会发现。” 姬天凝立时明白了,定是火逆鳞安排的,不由得眯起眼睛:“白马皇帝,你还真是滴水不漏,连这个都预先想到了。只是,在这深宫中,我想逃走恐怕亦不可能吧?你这般防备,定是担心出意外,如此一来,想逃出去,便更难了。” 蓦然想起,既然有人暗中监视她,那么和乐天在树丛中见面,很可能也被人发现了。不由得心中焦虑,若是被人发现乐天暗中向他透露秘密,恐怕乐天就危险了。 “稗子,你去请克无忌和乐天过来,我要问他们病人的情况。” 快步向回走去,她要确定乐天无事,才能安心。 直到克无忌和乐天到了她面前,她才松了一口气,问了几句病人的情况,安排些事情,淡淡道:“如今这风雨阁中,似乎守卫更加严密了,皇上倒是关心我的很。无论我走到何处,总是会有人在远处暗中保护我。” 嘴角翘起一抹讥嘲,意味深长地看了乐天一眼,她是提醒乐天,她已经被监视了,让乐天多加注意。 乐天立即明白了姬天凝的意思,感动地看着姬天凝,心中暗道:“她如此待我,莫非是心中亦有我吗?” 克无忌不明白姬天凝的意思,躬身道:“此是圣上关心娘娘,唯恐后宫有人为难娘娘,又担心娘娘不喜欢有太多人在身边,因此才在暗中安排。” 柔嫩的嘴一撇,怕担心她逃跑才是真的,不由得蹙起秀眉,九天,转眼间既到,要如何才能拖过去? 第113章 进行手术 http://.biquxs.info/

九天,弹指一挥间即过,在第五天时,太后再次召见姬天凝。 春晖宫中,太后并不曾提起手术之事,只是静静地坐在上面喝茶,亦不曾让姬天凝坐在她身边。望着太后那张仍然充满魅力精致的脸,姬天凝忽然感到心寒。既然,宫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这位太后,亦不能例外。 静静地站在下面看着太后喝茶,让她来,不过是催促做手术,只是太后不出声,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能拖便拖,便是多拖一天也是好的,可恶的皇后,到现在仍然推说没有机会。废话,要是有机会,我自己不会跑,还用你干什么?” 其间,姬天凝也曾找过宫幻凤,想要在做手术的期限之前,逃出去。但是宫幻凤推说如今宫里守卫森严,盘查极其严密,不敢轻易施行计划。 对此,姬天凝也很无奈,只因宫幻凤说的,并非虚言。眼看临近手术期限,皇宫中的把守和盘查,愈加紧密,显然是白马皇帝,不想给她一点机会。 “啪……” 太后把茶杯交给一个侍女,侍女不知道为何,脚下一r,手微微颤抖,茶杯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这一声,令寂静的春晖宫,顿然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都盯在地上的碎片上。 大厅中,并无几个人,有姬天凝熟悉的德馨,还有几个侍女和太监。姬天凝猜测,太后之所以没有提起手术之事,是因为有这些人在。上次太后提起手术,身边只有德馨在。 “拉下去杖毙。” 精美的脸庞上,丝毫没有喜怒之色,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只是命侍女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 “太后,太后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太后挥挥手,没有带走一丝云彩,她带走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秀眉蹙起,难道摔落一个茶杯,便要处死一个人吗?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出口。其中,必然有玄机,这个口,是应该开?还是不应该开?” 有两个太监上来,拿布堵住侍女的嘴,绑上向外面拖了下去。 “不必,就在这里执行吧,哀家要亲眼看着,她被杖毙!” 太监抬过条案,把侍女绑在条案上,拿来木杖,准备行刑。 “啪、啪、啪……” 木杖击打在侍女身上的声音,沉闷令人心悸。 姬天凝忽然想起火逆鳞的话:“你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放在其他嫔妃身上,死十次也有余了!” 此时此刻,她才深切感受到火逆鳞话中之意,只不过摔碎了一个茶杯,就要被活生生打死。她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被处死十次都有余了。 侍女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从鼻子中发出痛苦压抑的哼声,只是因为嘴被堵上,无法言语。殷红的血,从衣衫下浸了出来,缓缓地染红了衣衫。 姬天凝仍然没有说话,她总感觉,这一幕是特地演给她看的。只是她不明白,太后如此做,用一条人命,想让她明白什么。目光从四周扫过,侍女和太监们的脸,都惨白木无表情。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求情,大厅中,除了木杖击打在身上沉闷的声音,只有侍女的喘呼和模糊的痛哼。 “敢令哀家不快,死不足惜。” “早已经明白,太后和皇帝这种生物,都是恐怖的存在,原来,只是令他们不快,便是死罪。想我入宫的第二天,便拒绝他的恩宠,差一点把他变成太监,是该千刀万剐的吧?为何,他要容我到如今?” 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 “难道,只是寄望我能治愈他的疾病吗?若是如此,待我治愈了他的疾病后,他岂会再如此纵容。到时,恐怕是飞鸟尽,良弓藏了吧!” 忽然之间,便心灰意冷,只想这一刻便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这里。 纵然是,做街头的乞丐,也比留在这里好。至少,不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和某些莫名其妙的的原因,便被处死。 “无用的奴婢,若是如此废物,留之何用,凝儿你说是否?” “太后之言,便是道理。” 是的,这里是异界的古代,君可以决定臣的生死,和功过无关。 因此,当权者的话,便是真理,再无其他道理可言。无论太后的话是对,是错,都是真理。因为,这里的真理,是掌握在皇家手中的。 即便是无罪,若是太后和皇上要谁死,那人也只能死。她能救这个侍女吗? “手术准备好了吧,还有四天便该施术了,若是到期不能施术,那个病人留之无用,便拖出去喂狗吧!” 姬天凝心中一颤,果然,太后此举大有深意,这分明是从侧面告诉她,若是不能按期施术,病人无用,无用之人不可留。 同理,若是她违背了太后的懿旨,同样也是无用之人,不可留。 虽然,太后不曾明言,便是傻子也明白太后话中的意思了。太后起身,甩了甩袖子,威严的目光中,满是森寒,扫了姬天凝一眼。她相信,姬天凝一定听明白她话中之意了。即便是没有明白,也不要紧,德馨会提点于她。 扭身走入后殿,德馨笑道:“娘娘该回去准备了,奴婢送娘娘出去吧。” 抬腿迈步向外走去,耳中那闷闷的杖声,宛如催魂的哀鸣。脚步,从未如此沉重过,条案上的侍女,不再发出哼声,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已经死了。 “娘娘,奴婢预祝娘娘妙手回春,太后期待已久,已经等不得了。如今圣上病体仍然未曾恢复,令太后极为担忧,每夜睡不安枕。四天后的手术,不容拖延,否则对娘娘亦无好处!” 扭头看着德馨脸上威胁的笑意,露出一抹冷冽的笑:“这算是威胁吗?我明白了,那个侍女,若是还没有死,就饶她一命吧。四天后的手术,会如期施行!” 德馨躬身:“奴婢恭送娘娘起驾回宫。” 外面,阳光灿烂,天高气爽,正是初秋,只是,再灿烂的阳光,亦照不进这宫,亦不能让她的心温暖。 几十盏水晶吊灯,被高高地吊在空中,室内的光线明亮已极。姬天凝抬头看着几十盏水晶吊灯,恐怕也只有皇家,才会如此奢侈。她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用这种方法,代替了无影灯。 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摆放在周围,中央是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那个曾经被她检查过的病人,昏迷不醒躺在手术台上。 克无忌和乐天已经换上紧身衣服,有些紧张地站在姬天凝身边,等待姬天凝的吩咐。 姬天凝着白色衣裤,低头看着手术台上的病人,即便是她要的器械,大部分都已经送来,质量也远远超出她的估计,但是她心中仍然没有多少把握。 毕竟,这不是剖腹产,也不是战场上那样的手术,而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大手术。 缓缓地吸气,吐气,让呼吸平稳下来,心也随着稳定下来。手术前的状态很重要,她不能让自己失败。 患者的头发,早已经被剃掉,露出光洁的头皮。姬天凝拿出记号笔将其左右半脑、头顶与眉际从头皮上标出来。接着,开始在病人头顶的四个方位注射麻醉剂,很快四个小乒乓球大小的包(医学上称皮丘),从头皮上鼓了起来。 注射用的针管,是用竹子和软木制作的,虽然无法和现代科技媲美,也算是可以。 经过消毒,一顶钢圈环戴在了病人头上。麻醉成功后,沿线切皮,止血,手钻钻多个孔。 与此同时,四根螺钉从刚鼓出来的包里旋进去直到颅骨。片刻过后,一个六方形的“头盔”戴在了病人的头上。 姬天凝看着病人,没有ct,无法确认病人颅内的情况,这是最令她头痛的事情。目光紧紧地盯着病人,此时就靠经验和运气了。 这个手术,在姬天凝看来,准备的还不够充分,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当被告知,如果她不能按时手术,病人就会被处死后,她便明白,愤怒和分辨,是毫无用处的。因为,那位绝美的y孽太后,便在她面前,处死了一个失手打破茶杯的侍女。 姬天凝不明白,一条人命,难道还不如一只茶杯? 只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侍女被处死。只因,她明白,这个世界终究不是她的世界,无力,亦无奈,阻止不了侍女被处死,她同样阻止不了,那个病人被拖出去喂狗。 甚至,她连自己的命,亦可能无法自保。那个宫女,虽然因为她一句话被放了下来,但是据说,放下来时,已经死了。 尸体,曾送到听雨阁中,放在她面前,让她亲眼目睹。她不知,那宫女究竟是放下来已经死了,还是被杖毙后,才放了下来。只是,无论如何都不重要了,动手术,病人还有存活的机会,不做,侍女的下场,便是病人的下场。 她相信,无论是太后还是火逆鳞,都不会有一点怜惜之心,饶过此人。 目光盯住了病患,蓦然,一幕幻境出现在眼前,这幻境,便和当初她透s到第一个人头颅中的一幕相同。此人头颅中的一切,尽皆呈现在她眼前,便在这一刻,她亦发现,病患头脑中的肿瘤,清晰无比地出现在眼前。 目光扫过克无忌和乐天,二人神色有些紧张,但是并无异状,这一幕幻境,应该只是她才能看到。 第114章 马钱子 http://.biquxs.info/

这手术,难就难在精确定位,既要达到治疗的目的,又不能损害其他神经的功能。从何处下手打开头颅,露出病患的地方,是最重要的。 如果有ct,就可以根据ct定位,如今,正好利用这幻境为患者定位。只是,姬天凝不知道,她看到的这一幕,是否真实,或者只是幻境。她甚至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幻境,这幻境的出现,代表了什么。 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今天的手术,会有意外发生。 第一个孔开钻,在牵引钳的帮助下,病人右边头皮被拉开一个两厘米长的口。之后,姬天凝小心翼翼地拿起颅钻开始“钻探”颅骨。 “沙、沙、沙……” 颅钻前细后粗,“钻探”中,颅钻与颅骨间不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用事先准备好的手摇钻用力摇动把手。片刻之后,头骨上打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洞,一条通往大脑的通道打通了。 因为刚才的幻境,让姬天凝对患者头颅内部有了清晰的了解,因此心中的把握也大了起来。 本来,若是在现代,可以通过ct层层扫描,然后借助电脑辅助,测算出靶点的三维坐标数据。这个手术准确地说,叫定向导航外科手术。就是通过在头部开两个直径一厘米多的孔,然后用射频针将事先确定的靶点摧毁。 只是,如今没有那般高科技手段,便都要靠人工和推测了。幸好,刚才的幻境,给了姬天凝信心。 先要用钻孔固定出要切割的颅骨,然后用锯把颅骨锯开,拿下骨瓣。手术,放回骨瓣,固定,缝皮结束。 整个手术的过程便是如此,只是姬天凝第一次主刀做这样的大手术,器械等物不是很应手,速度慢得多。 克无忌和乐天既紧张又兴奋,毕竟是第一次直观地,看到人头颅里面的情景,为姬天凝做助手做这个大手术。如果这个手术成功,他们在五国医界的单位,便会被抬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 二人用线锯锯开了病人的颅骨,露出里面的脑组织。 脑膜瘤是起源于脑膜及脑膜间隙的衍生物,发病率占颅内肿瘤的百分之十九点二,居第二位,发病高峰年龄在四十五岁,儿童少见。凡属颅内富于蛛网膜颗粒与蛛网膜绒毛之处皆是脑膜瘤的好发的地方。矢状窦旁,大脑凸面,大脑镰旁者多见,其次为蝶骨嵴、鞍结节、嗅沟、小脑桥脑角与小脑幕等b位,生长在脑室内者很少,也可见于y膜外。 一个婴儿拳头大小,暗红色的球状体,出现在姬天凝的眼中,便和刚才在幻境中一般无二。 姬天凝悄然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刚才的幻境,是真实再现了病人头颅中的病情。 这个病人的脑膜瘤,生长在矢状窦旁,瘤体生长缓慢,出现症状时,瘤体多已很大,癫痫是首发症状,为局部或大发作,精神障碍表现为痴呆,情感淡漠或欣快,患者出现性格改变,位于枕叶的矢状窦旁脑膜瘤可出现视y障碍。 “脑膜瘤的治疗,以手术切除为主。原则上应争取完全切除,并切除受肿瘤侵犯的脑膜与骨质,以期根治。脑膜瘤属实质外生长的肿瘤,大多属良x,如能早期诊断,在肿瘤尚未使用周围的脑组织与重要颅神经、血管受到损害之前手术,应能达到全切除的目的。” 姬天凝轻声为克无忌和乐天讲解,让二人进一步了解脑瘤的性质和治疗方案。 如今颅骨已经锯开,剩下的便是切除脑膜瘤,然后把颅骨合并上,缝合好,手术便成功了。至于预后,还不是姬天凝现在要c心的事。 “娘娘,切除后病人便可以痊愈了吗?” 姬天凝摇摇头,心道:“脑膜瘤术后平均生存期为九年,另有报道脑膜瘤术后十年生存率,为百分之四十三至百分之七十八。脑膜瘤系良x肿瘤,其原位复发现象引人注意,提高手术级别对降低复发率至关重要。这个人,最多只有十年的命了。在这里,恐怕不会活如此长久,如果恢复的好,可能还能活几年。” 只是,这样的话,她不可能说出来,毕竟,如果被白马皇帝或者太后知道了,又是一项罪名。 “能说三个字就不说五个字,能一个字都不说最好,说的越多,错误越多!” 这样想着,淡淡道:“这就要看手术的恢复情况了,病人的体质及用药都很关键,其实术后的护理,也非常重要。” “我在南诏皇宫画了一个大圈,让白马皇帝和y孽太后慢慢地钻吧,说我是y孽,我看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y孽!” 举起手中的手术刀,缓缓地细心地切割肿瘤,如果切割的不干净,是很麻烦的。额头的汗水,不停地渗出,乐天拿着一块棉布,不时伸手为姬天凝擦拭额头和脖颈上的汗水。 病人静静地躺在榻上,没有一丝感觉,姬天凝施行的是全麻,毕竟在这个世界做开颅的大手术,估计病人不会因手术失败而死,也会被她吓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外面的天,从晨曦初露,秋阳缓缓地动,到日到中天。中途,姬天凝只喝了两次水,克无忌和乐天,他们三人,都未曾进食。 “如何了?快去打探,为何许久还没有消息?” 宫幻凤不安地在昭阳宫中徘徊,手轻轻地贴着腹部,据太医诊断,她已经身怀有孕,而且是一位皇子。 娇美异常的脸庞,露出欣慰的笑意,嘴角翘起开心的弧度。多久未曾如此开心,她已经不记得了。 “皇子,是皇子啊!” 脚步都轻盈了起来,从进宫,她第一此展露了真切的笑容,这一刻,如果被人看到,定会惊为天人。 “那个y孽,果然有手段,真的能令我怀孕,只是如今,你的手术,万万不能成功!” 一抹邪肆的笑意,在嘴边展现,她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还有什么顾忌。目光望向风雨阁,美丽的眸子中现出些许阴沉:“如今,便是你真的病重归天,亦没有什么。只因,我已经有了你的龙种。这个孩子,将是南诏未来的皇帝!” “德馨,可有回报?” “启禀太后,未曾有回报,据闻,贵嫔娘娘已经打开病人的头颅,正在施术。” “德馨,你可曾听到最近的传言了吗?” 德馨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后:“奴婢略有所闻。” “那姬天凝,真的是y孽吗?海之遥,有魔山,蛮夷地,巫术盛。天之下,水疑之,y姬红于北,南火灭。y孽出,国必亡,烈焰熊熊,巫女成灰,国必大兴!” 德馨心中蓦然一惊,这歌谣,太后是如何知道的? “天之下,水疑之,乃是天凝二字,y姬,岂不是正应了姬天凝的姓氏?” 风雨阁的偏殿之中,火逆鳞坐在龙椅上,神色之间隐隐透出一丝焦虑。今天的手术,对他太重要,是否能够医治折磨他多年的疾病,便看姬天凝是否能治愈此人了。 到如今,他仍然不知皇后有身孕的事情,手中拿着奏折,眼中却是一片空白。心中只是想着,姬天凝的手术,是否能够成功。 “圣上,娘娘已经打开病人的头颅,正在施术,病人仍然活着。” 五德似乎知道火逆鳞心中的焦虑,不时进来禀报。 太阳西斜,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太后、火逆鳞、皇后三人心中,各有不同的感觉。 蓦然,一股殷红泉水般涌出,从病人的头部流出。姬天凝一愣,这里,本不该有如此多的血涌出。 急忙用止血钳止血,克无忌和乐天亦在旁边协助,手术台瞬间就变成了红色,姬天凝倒沉稳下来,纤纤素手飞舞,血很快被控制住了。 惨白的脸色上,隐隐萦绕着一丝丝晦暗气息,病人呼吸渐渐微弱起来。 姬天凝盯着病人,玉颈中的水晶骷髅项链,散发出迷离奇幻的光芒,一瞬间,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升起。今日这个病人,是死定了! “娘娘,情况有些不妙,此人失血过多,恐怕是有些危险。” “无妨,我早有准备,只是他本不该出如此多的血。乐天,为何会如此,你查看一下。” 姬天凝拿出准备好的血浆,这本是她事先准备的,没有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所说的有备无患,便是如此吧?只是纵然我做了万全的准备,就能成功吗?” 一瞬间,心凉到了极点,能接触到病人并且懂得医术的,只有克无忌和乐天。如今病人突然大出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事先用了手段。 目光从克无忌和乐天脸上扫过,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不由得自嘲地一笑,还是太嫩了吗? 蓦然,病人呼吸急促起来,喘呼之声,在手术室内回荡。 病人脖颈发y,身躯不停地抽搐起来,先是肩膀和腿部痉挛,然后全身痉挛,呼吸急促。随着痉挛,蜷缩在手术台上。 此时,手术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虽然病人仍然昏迷不醒,但是抽搐不止,身躯颤动,无法控制病人安静下来。 “这是……” 惨白的脸扭曲起来,面目狰狞可怖,呼吸渐渐微弱起来,眼见便不行了。 “马钱子!” 马钱子乃是一味中药,过量中毒可引起肢体颤动、惊厥、呼吸困难,甚至昏迷。最初出现头痛、头晕、烦躁、呼吸增强、肌肉抽筋感,咽下困难,呼吸加重,瞳孔缩小。心口胀闷、呼吸不畅,全身发紧,然后伸肌与屈肌同时作极度收缩、对听、视、味、感觉等过度敏感,最后窒息而死。 “娘娘,似乎是有人给他用了活血的药物,还暗中下了毒。” 克无忌摇摇头,先是大出血,虽然控制住了,但是如今病人毒发,看起来是无救了。手术尚未完成,病人再无幸理。 姬天凝从衣兜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粉末,飞快地用水调开,灌入病人的口中。这是她事先配制的解毒药,自从亲眼见到仰飞天中毒而死后,她便配制了一些解毒的药物,随身携带。 本着有备无患的精神,配制了好多种解毒药,就放在身边备用。 她并不是预先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而是一种习惯,在这后宫中,还是小心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没有时间去考虑追究是谁暗中下手,此时如何保住病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第115章 大事不好 http://.biquxs.info/

药灌下去后,病人的情况,微微得到缓解,姬天凝不停地把药水向病人的口中灌,心中暗暗可惜,纵然此人能活下来,也会留下后遗症。中毒太深,纵然有解毒的药物,也不知道能否保住此人的性命。 见病人在渐渐缓解,姬天凝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又从衣兜中掏出一个小瓶,向碗中倒入一些粉末,和原来的药水一起调开,给病人灌了下去。 目不转睛地盯着病人的脸,那张扭曲狰狞的脸,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但是看上去,仍然有些瘆人。 “如何会这样?是谁暗中给他下毒?娘娘,幸好娘娘随身带着解毒的药物,不然此人危险。” 克无忌满脸愤怒,握紧拳头,咬牙站在姬天凝身边。乐天微微蹙眉,并无多少愤怒之色,深深地垂着头,似有无限心事。 姬天凝看了看乐天和克无忌,没有回答,而是重新凝视着病人。此时也无法再进行手术,只能等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才能继续手术。 “娘娘,该向外通报施术的情况了。” 克无忌开口提醒,他们会定时向手术室外,通报施术的情况,外面早已经有春晖宫、火逆鳞、昭阳宫的人,等待他们的通报。 “乐天,你去通报,手术正在进行,一切顺利,只是还要很久才能完成。” 克无忌有些犹豫,低声道:“可是……” “乐天,就这样说。” “臣遵旨。” 乐天没有抬头,扭身走向门口,按照姬天凝的意思把病人的情况通报了出去。 “娘娘,让微臣为病人灌药吧。” 克无忌伸出手,想接过姬天凝手中的药碗,代替姬天凝为病人灌药。姬天凝摇摇头:“不必,这药需要控制时间和量,还是我亲手做的好。” “娘娘,不好,病人又出血了。” 殷红的血,再次泉涌般流出,此时,病人的脸惨白如纸。因为刚才的挣扎和抽搐,已经控制住的大出血,再度出现了。 姬天凝三人急忙用止血钳和各种医疗器械控制,海绵和热盐水纱布压迫毛细血管,只是血很难被制住,仍然在缓缓地流淌。姬天凝拿起细小的皮索,勒紧血管,让克无忌用指压法,控制出血。 乐天和克无忌控制出血,姬天凝仍然不时要为病人灌下药物,缓解毒药的毒性。 三个人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今日的手术,几多波折,令他们心力交瘁。汗水不停地从身上流下,此时,姬天凝的脸和头发,已经尽被汗水浸透。似乎从来没有出过如此的多汗,因为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危险的手术。 冰冷的凉意,从心底升起,姬天凝打了一个寒战。有人在手术前,便给病人服用了活血的药物,更怕这样亦不能致病人于死地,又加了马钱子和其他毒药。 她不知,幕后的那只黑手是谁,但是,却知道,是针对她的。 这次手术,有人定要她失败,绝不允许她成功。此刻,病人已经暂时控制住,但是她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情况。既然那幕后的黑手,准备了这般多毒辣的手段,就必定不会允许手术成功。 手悄然握紧,她是医生,人命在她眼中,是最珍贵的。 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做代价,就是为了陷害她,令她手术失败,让她无法接受。 凄然一笑,这算什么,连仰飞天都逃不过,何况是一个草民。只是,她又曾惹了谁?得罪了谁?让幕后的人,不肯放过? “娘娘,大事不好……” 克无忌惊惶的声音响起,病人的头颅出现了一丝丝黑色晦暗的气息,不仅是头部如此,病人的身躯,被笼罩在一层死气中。 姬天凝记得,这样的气息,曾经在前一个病人身上,看到过。 “这是……,莫非便是死气,代表这人即将死去吗?” 不祥的预兆,在三个人心头萦绕,病人的头颅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斑点,斑点在不断扩大,溃烂。开始,这斑点和溃烂,只是出现在病人的体表,但是,随之便在已经打开的头颅内部出现。 “娘娘,快,快动手施术救治吧,不然此人便危险了。” 焦虑,愤怒,恐惧,种种表情,在克无忌脸上涌现,反而是乐天,此时只是微微蹙眉,表情竟然越来越平静。 姬天凝没有动,虽然此时病人还没有死,但是已经无救了,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最后必定在痛苦中死去。唯一令病人欣慰的是,他处于昏迷状态,痛苦要少很多。 “是谁?是谁下的毒手,为何要下这般毒手?娘娘,快救治这个人吧。” 克无忌声嘶力竭地低声叫着,无力地松开手,他已经看出此人无救了,除非是真的是神仙或者有巫术,再无可能挽留此人的生命。 姬天凝静静地站立在病人面前,微微低垂着头:“你为何要如此做?他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平民百姓,你为何要害他?我知道,你并不是想害他,只是想令我的手术失败,是谁指使你这样做?” 手术室中,顿时悄然无声,唯有病人越来越微弱的呼吸,痛苦地在室内回荡。 克无忌抬起头看着乐天,眼睛中已经有红丝:“乐天,是你做的?” 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乐天,似乎不敢相信:“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做?” 乐天抬起头,粼粼的目光带着一抹寒意,看着克无忌,脸上略有悲悯,他没有说话,亦没有回答。 姬天凝抬起头,目光盯住克无忌:“克无忌,我是在问你,你为何如此做?” “娘娘……” 克无忌呆住了,慌乱地退后几步:“娘娘怎么会怀疑微臣,此事定然是乐天所为,娘娘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了。” “不是他,是你,莫非,你忘记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身为医者,医者父母心,人命关天,你如何做出这等事?” 秀美端庄的脸上,没有愤怒,亦没有责备,只有深深的失望和怜悯。这神情,令克无忌不由得一阵羞愧。 “娘娘如何便如此断定,是微臣所做。” 克无忌在脸上表示出忿忿不平,但是目光却躲闪着,他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因为,我相信他。” 一句淡淡的话,在乐天心中掀起轩然波澜,是的,姬天凝从未怀疑过他,即便是在如此混乱危险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义无反顾地相信他。 乐天有些羞愧,因为他事先未能发现克无忌暗中的动作,亦不曾想到,克无忌会如此做。刚才病人发生意外,他便想到,是克无忌暗中下手,但是却难以开口说出来。毕竟,克无忌和他交情极好,又是他的上司。 “噗通……” 克无忌双脚一软,跪倒在地,脸上竟然有释然的神情。 “原来娘娘从一开始就在怀疑微臣了,可笑微臣还想着把罪责推到乐天身上。” 目光从姬天凝和乐天身上扫过,苦笑道:“乐天,想必你已经把某些秘密,透露给娘娘知道了。娘娘也莫要再问了,无论是谁指使的,娘娘的手术,都不可能成功了。” 他看着姬天凝,但是却未能从姬天凝的脸上,看到失望和慌乱,甚至连畏怯都没有。 “乐天,你出去吧,这是我的东西,带着这些东西离开,越远越好,莫要再回到祖龙城。或者,日后我有机会能遇到你,从你手中取回我的东西。这是皇上的玉佩,你拿着这玉佩出去,就说我让你亲自去取之前交给你的一样东西,唯有取回这样东西,手术才能成功。” 姬天凝钻到手术台下,取出自己手提电脑,如今手提电脑已经没有电了,留在身边也没有用。但是,此物只能交给她信任的人。 “娘娘……” 乐天抓住姬天凝的手,他不能,不能留姬天凝一个人在这里。 “不,你们都不能离开,来……” 声音越来越微弱,克无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乐天一惊,姬天凝笑了笑,只是笑意非常勉强:“乐天,他只是昏了过去,没有事情的,过些时候他就会醒来。你快走吧,如果被人发现病人已经无救,恐怕你就出不去了。听我的话,离开祖龙,走的越远越好。对了,如果你想找我,可以去这个地方等我。若是我出去,必定会到这个地方去。” 靠近乐天,轻声在乐天耳边说了一个地址,推着乐天到了门口。 “娘娘,我不能离开这里,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会有危险的!” “你留着这里,救不了我,只能搭上自己。若是你出去,或者还有救我的机会。对了,你出去后,千万小心,一定会有人跟在你后面,一切便靠你自己了,快走!” 姬天凝推开手术室的门:“手术需要一样东西,这件东西是我曾经送给乐天的,因此要他出去取回。” 乐天只能走出手术室,再回头时,手术室的门,已经紧紧地关闭上了。他明白,姬天凝是在拖延时间,给他机会逃走。 “此生,可还有再见她的机会吗?” 心中一阵悲凉,既然有人如此安排好了,定要手术失败,就是针对姬天凝所谋划的。他不敢再想下去,疾步向外走去。有火逆鳞的龙形玉佩,没有人敢阻拦,有人迅速回报火逆鳞,暗中跟随乐天向宫外而去。 接到回报的,不只是火逆鳞,还有春晖宫和昭阳宫。 第116章 何人指使 http://.biquxs.info/

寂静的室内,只剩下姬天凝一个人站立在手术台前,病人仍然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痛苦不堪。纵然是昏迷中,脸庞仍然扭曲着,不停地抽搐痉挛。被打开的头颅,不断渗出血液。 姬天凝低下头,克无忌已经醒来,但是他只能看着姬天凝,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亦不能发出声音。想动一下,但是却是丝毫不能动作,唯有躺在地上,看着俯视他的姬天凝。 “不用担心,我只是对你用了点药,你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不会杀你,身为医者,我只会治病救人,不会枉害命。” 走到病人的面前,叹气道:“莫要令你如此痛苦了,既然已经无救,便好好去吧。” 伸手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点粉末,用水调开,灌入病人的口中。病人喝了下去,身上的抽搐渐渐缓慢起来,不一刻,便停止了呼吸,脸上仍然是痛苦不堪,有些狰狞恐怖。 克无忌躺在地上,正好可以看到病人的脸,看着这张脸,不由得心寒,急忙垂下眼睑,不敢再看下去。 姬天凝坐在一张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她已经很疲惫了,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 微微动了一下,终于睁开眼睛,原来是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做了一天的手术,实在是太疲乏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动了动脖子和身躯的关节,从椅子上起身活动了几下,走到窗前,用手微微把窗帘掀开一条狭窄的缝隙,从窗棂的缝隙外望去。 清冷的月光,照在红墙碧瓦上,洒落一片霜华,矗立在暗处的宫殿和亭台楼阁,宛如一只只蛰伏在暗中的怪兽般,想择人而噬。 微微推开窗棂,却见月到中天,今夜的月,完满皎洁,月朗星稀。 “好美的月色,明日便是十五了,只是不知道,我是否还能看到,中秋的满月?” 嘴边露出苦笑,放下窗帘走到克无忌身边,克无忌仍然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克无忌深深地垂下眼睑,不敢直视姬天凝。 “我知道或许你有许多无奈,但是既然做了,就该有担当。” 克无忌羞愧无地:“娘娘,微臣亦是出于无奈……”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出声,不由得一愣,微微活动身躯,虽然仍然无力,但是已经可以做些动作。 “再过片刻,你身上的药力便会消失,如今,也该告诉我,是何人指使你如此做的。” “娘娘恕罪,微臣不能说,臣万死之罪,有负娘娘深恩,但求一死。” “克无忌,如今你不说,只恐你再无机会说了。我不会对你如何,但是不代表别人会留你一命。你的皇上会不会治罪于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指使你的人,绝不会容许你活下去。” “微臣别无所求,但求家人平安无恙。” 语气中带着悲愤无奈,如果,他一个人死,可以换回全家平安,他还有什么选择? 姬天凝站了起来,明白了克无忌为何如此做,亦明白了克无忌的心情:“我不怪你,但是亦不会因此原谅你,纵然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指使你。克无忌,你好自为之吧,若是能逃过这一劫,希望你做一个合格的医者。” 她走到门边,抬手轻轻地开启门闩。 “娘娘,日后在后宫要小心在意,能害娘娘的人,娘娘心中清楚,微臣祝娘娘平安无事!” 克无忌跪在姬天凝身后,深深地磕下头去,姬天凝不曾回头,走出房门,再次把房门关闭起来。 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色,只感觉身心说不出的疲惫,缓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外面,悄然静立着些黑影,见到姬天凝出来,纷纷迎了上来:“参见娘娘,敢问娘娘手术如何了?” “稗子,随我回去。” 姬天凝没有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看也没有看过来施礼的众人,便在这些人的眼前叫过稗子,走向自己的寝室。 那些人自然不敢阻拦,望着重新被关闭上的房门,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该打开。 “怎么太医令没有出来,左院判出去后,也不见回来?” 有人提出疑惑,只是他们都不敢轻易去开那房门,片刻后,终于有一人跃身而出,伸手推开房门,向里面张望。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 “来人,拿灯笼过来。” 有人拿过灯笼,随着灯笼的光线照进手术室,入目便是一片紫红色,触目惊心。 克无忌斜靠在椅子上,用袖子遮住了脸,似乎正在休息。手术台上,病人静静地躺在哪里,没有丝毫声息。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已经有人看到,病人的头颅仍然是打开的,却是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闭嘴!” 有人在黑暗中断喝一声,室内只有沉重的喘呼,还有呕吐声。 一人提着灯笼上前,把手放在病人的手腕和鼻端试了试,发现尸体已经冰凉,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 “太医令大人,太医令大人请醒醒!” 克无忌似乎已经睡着了,仍然用袖子遮住面目,一动不动。 有人上前拉下克无忌的袖子,露出一张平静的脸,只是,克无忌已经停止了呼吸,平静地死去了。 “天啊!” 又有人惊呼出声,脚步声、惊叫声、呕吐声…… 提着灯笼试探病人死活,拉开克无忌衣袖的人,急忙向外面退了出去,他要赶紧回去禀报此事,以免耽误功夫。 只是,他刚刚走到外面,便发现,四周尽被侍卫包围,便是一只老鼠也休想钻过去。五德静静地站立在院落中,冷冷地看着他们。 五德微微一挥手,侍卫们一拥而上,用布堵住这些人的嘴,绑了起来。虽然也有人想反抗,但是看到是侍卫,还有火逆鳞贴身的内侍总管在此,便不敢再反抗,一个个乖乖地束手就缚。 “奴才是太……” 有些人想说什么,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堵住嘴巴,绑好带了下去。 “搜查,不要放过一个!” 五德冷冷的一句话,让侍卫们立刻四下搜寻起来,凡是附近的人,都未能逃过去。五德缓缓地步入手术室,他身边只有一个人,提着灯笼跟在他身后。 回手关上房门,在室内走了一圈,看清楚病人和克无忌后,重新走出房间。 “你去把病人的尸体处理了,所有一切也处理干净,莫要留下痕迹。克无忌先带下去,莫要让人发现。” “是。” 五德身边的人躬身答应,带着两个人进了室内,五德迈步离开,向火逆鳞的寝宫走去,那里,火逆鳞还等着他回禀。 “圣上,奴才已经处理好了。” 五德未曾回禀什么,似乎这些事情,火逆鳞都应该知道了。火逆鳞亦没有问起,只是疲倦地靠在龙榻上问道:“她现在如何?” “娘娘已经回到寝宫,匆匆沐浴后便休息了,如今已经睡去。” “她竟然还睡得着,你说是她什么也不懂,以为已经安然无事,还是置生死于度外了?” 五德也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同样无奈的火逆鳞:“奴才想不出娘娘是如何想的,娘娘睡得很香甜。” 乐天拿着龙形玉佩,身后跟着几个大内侍卫,回到自己的家中。那些侍卫,是来监视他的,奉旨要把他再带回宫中。 乐天的家,很简单,除了两个下人,便再无人了。他没有家室,父母亦早亡,因此一直孤身在此居住。回到自己的寝室,把姬天凝教给他的小箱子放在桌案上,拿过一只油灯点燃,室内顿时亮了起来。 “左院判,天色还不晚,用得着点灯吗?” 侍卫左右看看,判断这里没有任何威胁,神经立时放松了许多。 乐天微微一笑,关上了窗子:“我要找些东西,不能令人看到,因此要关上窗户,点起油灯。” 关上窗户后,室内的确暗了下来,幸好乐天事先点起了油灯,侍卫也没有在意:“请左院判快些,我等还要回去复命。” “请几位大人稍坐片刻,很快就好。” 乐天又拿出两盏油灯点燃,缓缓地走到榻前,他俯身蹲了下去,似乎是在榻下找什么。侍卫们在门旁和窗口把守,以免出意外,同时还有两个侍卫,把守在外面,监视那两个下人。 隐隐地,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同时还有另外一种奇异的味道,混在香气中。 侍卫们谁也没有注意这香气,只是感觉到有些疲倦,昏昏欲睡,急忙打起精神,这是旨意,不容有失。 随着香气的飘荡,眼皮越来越重,侍卫们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就想呼喝出声,却是发现,已经无法说话,身子也软了下去,纷纷倒在地上。 乐天扭回头,淡淡地看了侍卫们一眼,外面还有两个侍卫,该如何处置? c下,隐隐有烟雾,那些烟雾,便是令人无法言语的毒雾,而且有致人昏迷的作用。乐天起身飞快的收拾东西,脑海中想着,如何能令外面那两个侍卫也上当。他是御医,自然不会没有自保的手段。 第117章 皇后有孕 http://.biquxs.info/

“啊!” 一声低呼,从房间里面传出,外面的两个侍卫就是一愣,里面还有四个侍卫,万万没有不能降服乐天的道理。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抬脚踢开房门,入目,室内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他们二人不由得就是一愣,急忙蹿了进去。 一缕幽香钻入鼻孔,不由得头脑昏沉,立时便明白上当了,想从房间里面出去。扭回身时,却发现乐天就站在房门前,已经把房门关上了。 “你……” 两个侍卫倒在地上,乐天没有动,过了片刻,他才上前把侍卫的嘴堵住,绑了起来扔到一边。 乐天从房间中走了出去,他招手叫过两个下人,这两个下人本是一对夫妻,家乡遇难被他所救,便一直跟随在他身边。 眼见几位侍卫走入大人的房间,便再没有出来,心中虽然惴惴不安,却是没有多话。“你们收拾一下值钱的东西,套上马车,我要出一趟远门,你们随我一起前往。” 乐天吩咐完,重新回到房间,把收拾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马车上。他的院子中,备有马匹和马车,平时出诊入宫,便经常使用,因为这次入宫太久,下人送他进去后,久等不回,只好回到府邸等待。 坐上马车,乐天回头看着自己的居所,苦笑一下:“终于可以离开了吗?想不到,我是这样离开的,她会如何?” “咕噜噜……” 马车的车轮滚动,向城门驶去,乐天知道,可能再不会回到这里了。 心中别无牵挂,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她。 “但愿,我还有见到你的机会,你可莫要出事,我等着你!” “大人,我们去何处?” “你们好久没有回家乡了,如今便回去看看吧,或者你们的房子仍然在。” 马车很快便驶出城门,直到出了城门,乐天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渐渐晚下来的天色,他让马车停了下来。 “你们回家吧,以后便在家乡好生过活,我要云游天下去了。这些银两你们拿着,我们就此分手,你们莫要多做停留,趁夜赶路回家去吧。” 乐天扔下一包银两,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另外一匹骏马上,这匹骏马,原本是他为一位富商治病,那位富商从北方带回来送给他的。 “大人,大人……” 乐天挥挥手:“莫要多问,快些回家去吧。” 拍马离开,向远处飞驰而去,他本就不是柔弱的书生,足迹也曾经踏遍许多名山大川。 “大人是要到哪里去?” 妇人问自己的丈夫,神色中满是担忧,侍候了乐天一段时间,他们的命是乐天所救,因为家乡遭灾,到京城投奔亲属不着,是乐天收留了他们。 “不要多问了,大人早就有弃官的心,只是今日才想通。你没有看到,今日是宫中的侍卫押着大人回来的吗?大人入宫已经一个多月,一直不曾被放出来,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大人已经离开祖龙城,我们也尽快离开回家去吧。” 马车重新上路,速度却是快了起来。 乐天回想姬天凝告诉她的地方,拍马疾驰,向姬天凝所说的地方,再次回头,向祖龙城的方向回望。 祖龙城,已经笼罩在黑暗中,矗立在远处,隐隐可见。乐天叹口气,一入宫深似海,他,可还有和她见面的机会吗? “她可能平安无事吗?” 月过中天,挂在柳梢,今夜的月,格外明朗。姬天凝躺在榻上,睡的正香,至于后宫的是是非非,便由他去吧,先睡一觉,好好休息恢复体力才是真的。 榻前,站立着一道黑影,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姬天凝。 “小y猫,你还真能睡着啊,朕真是羡慕你,在如此情况下,你亦能睡的如此香甜。听五德说,你睡的正香,朕还有些不信,如今看到了,才知道你果然睡的好。小y猫,你看今夜的月,分外明亮,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火逆鳞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榻上熟睡的姬天凝,感慨万千。 “圣上,那些人该如何处置?” 五德站在龙榻前,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一丝曙色,但是火逆鳞仍然毫无睡意,半躺在龙榻上,一声不响地望着窗外的月色。 “圣上去了娘娘寝宫回来后,便如此不声不响,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心中蓦然一惊,猜测主子的心事,实在是死罪,他急忙低下头,不再追问。 “克无忌入棺,送出宫去直接下葬,免其官职,乐天在何处?” “启禀圣上,乐天逃走了,派去的侍卫被乐天用迷药迷晕,绑了起来扔在c下。奴才已经命人前去追缉,只是如今还没有回报。” 火逆鳞摆摆手:“不必追了,想必也追不到,便让他去吧。” 剑眉微微挑起,心道:“小y猫,既然是你放他走的,那便让他去吧,只是,你为何要放了他?” “遵旨。” “还没有动静吗?” “启禀圣上,德馨过来求见圣上,说是太后请圣上到春晖宫去。” “终于来了吗?昭阳宫,便没有一点动静吗?” “启禀圣上,只是派了人前来问询。” 火逆鳞起身:“就说朕不舒服,不见任何人。” 躺了下去,为何她能睡着,他便不可以睡一觉吗?想到一夜无眠,不由得心头火起,头隐隐地痛了起来。 “遵旨!” 五德缓缓地躬身退了出去,他知道,皇上虽然躺下了,必定是睡不着的。 今日,乃是太后去鸿蒙宫去祈福的日子,但是,应该动身的时候,她仍然没有起驾。 “启禀太后,圣上说不舒服,不见任何人。” 德馨回来禀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后的脸色,昨夜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都被皇上扣下,如今生死不知。她虽然不知道手术到底如何,但是从种种迹象分析,应该是失败了。 若非如此,圣上也不会扣下打探消息的人,让消息不能传出。 太后久久不曾说话,昨夜,她同样是一夜无眠,得到打探消息人被扣下的消息,就再不能入眠了。此时,她本该起驾,前往鸿蒙宫祈福,但是因为此事,便拖延了下来。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求见。” “她终于来了吗?” 魅惑的容颜上,展露了一抹深沉的笑意,看起来她毕竟嫩了些,终于沉不住气了。 “德馨,摆架去鸿蒙宫,来人,告诉皇后,哀家要前往鸿蒙宫为皇上祈福,让她改日再来。” “遵旨。” 太后此时终于决定,起架去鸿蒙宫中祈福,心中暗道:“你要如何,便去折腾吧,哀家只在鸿蒙宫中看着便好。” 宫幻凤站在春晖宫外,得到回报,不由得咬紧了牙,这般时候,还去鸿蒙宫祈福,分明就是不想见她。她亦知,太后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姑母,实则和她的父亲之间并不和睦,还有血海深仇。 只是,由于忌惮宫九天的权势,何况太后之位,亦是宫九天在背后出力,才有如今的太后。因此,在面子上,还不得不保持这一层关系。 昨夜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被扣下没有回来,宫幻凤亦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她也不是没有其他安排,早已经派了人,守候在手术室远处,注意里面的一举一动。 人被扣下,但是消息仍然传了回来,似乎是手术失败,病人已经亡故,而克无忌,似乎也不见了。 “乐天出宫不见回来,难道是逃走了?克无忌如今,是死是活?到底在何处?他既然把所有的人都扣下,定是手术失败了,想不到,你便如此宠她。” 浓重的恨意,令得那张美丽的脸,扭曲起来,她无法容许火逆鳞如此宠爱一个女子。只因,这女子不是她。轻轻地摩身上的肌肤,那里,斑斑点点的淤痕提醒她,她受到的是如何对待。 手,贴上腹部,露出一抹笑意,这里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她还怕什么。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那样安排。 “姬天凝,你不该在这里,既然你想离开,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吧。无论你是否想离开,这里,注定容不下你!” 太后的銮驾,刚刚出了春晖宫,便被宫幻凤拦了下来,太后面色不虞,看着宫幻凤:“有什么事,等哀家回来再说不迟,莫要耽误了吉时。” “启禀太后,臣妾有重要的事情禀告太后,实在是等不得了。” “说吧,有什么事情。” 太后并不打算停留,有些不耐地回了一句,她如何不知道,宫幻凤想在后宫掀起波浪,但是却不想成为宫幻凤的后盾。 宫幻凤向四周看了一眼:“启禀母后,臣妾想求母后,也替儿臣腹中的龙种祈福。太医诊断,儿臣腹中怀的,乃是一位皇子。” 太后蓦然一惊,惊疑不定地看着宫幻凤,她竟然怀孕了,怀的还是皇子? 姬天凝为皇后治疗,并不是什么秘密,宫中早已经多有流传,太后自然也知道。只是,她没有想到,如此短的时日,宫幻凤便会身怀有孕。 见到太后吃惊,心中十分得意,绝美的娇颜上满是笑意:“母后就要有皇孙了,儿臣恭喜母后。” 一瞬间,表情便平静下来,亦在脸上带出笑意:“凤儿有孕,真乃是我南诏最大的喜事,想必皇上知道后,亦会欣喜异常。不知你可曾禀告皇上得知,令皇上也得知此喜事?” “母后,儿臣急着过来禀报母后,因此还不曾禀告皇上。如今母后想去鸿蒙宫祈福,因此儿臣想请母后,替皇孙一同祈福。” “那是自然,哀家定当为皇孙祈福。” “母后,儿臣还有下情回禀。” 目光从四周扫过,太后挥挥手,斥退左右,此时她心中很乱,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宫幻凤会怀孕。 宫幻凤靠近太后,说了些悄悄话,众人都离得太远,没有知道皇后和太后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皇后宫幻凤怀了皇子之事,却令所有的人,都诧异非常。 宫幻凤目送太后离开,既然连太后都离开了,还有谁能阻拦她? “海之遥,有魔山,蛮夷地,巫术盛。天之下,水疑之,y姬红于北,南火灭。y孽出,国必亡,烈焰熊熊,巫女成灰,国必大兴!” 一时间,流言童谣,在祖龙城中流传,亦在后宫中,暗暗流传开来。本来很隐秘的手术,此时却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后宫中人,都知道姬天凝做手术失败,令病人死亡。只是,他们不知道背后的玄机,更不知道,手术失败是因为克无忌暗中给病人下毒所至。 “她乃是y孽,蛮夷巫女,救一人,便要死一人。上次兰贵嫔死后,她便救了皇子和淑惠娘娘。如今,是因为没有死的人,因此无法救治这个病人。你们看着吧,若是再有人因她而死,她才能施展巫术,救治一条命……” “我听闻,奇贵嫔乃是海外魔山上的巫女,那里巫术盛行。她割开病人腹部,打开头颅,都是巫术。她有左右人生死的能力,但是这能力要用十条活生生的命,才能换回来一条……” 各种流言在宫中和祖龙城中流传,一时间风雨欲来,传言越来越离奇。火逆鳞早已经下令,风雨阁不得令闲人随意出入,这些流言,亦不得传入姬天凝的耳中。 第118章 有多少人嫉妒你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曾有严旨,不得令流言传入姬天凝耳中,若是有人违命,便立即处死,因此姬天凝并不知道这些流言。 “小y猫,朕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嫌朕拘束你,岂不知,朕只是不想,令你知道这些流言。” 火逆鳞有些无奈,这些流言就如同插了翅膀一样,飞快的在祖龙城和后宫流传开来。如今,这谣言,更有扩大的势头,在南诏各地开始流传。人人都知道,南诏的后宫中,有一位y孽娘娘。 “稗子,你出去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姬天凝有些焦躁,不让她出风雨阁,只能在风雨阁中走动,本来还算大的金丝笼,此刻缩小了数倍,她如何能不郁闷。 “为何,手术失败后,竟然是风平浪静,丝毫没有异动?白马皇帝没有问罪便罢了,难道那幕后的黑手,便能允许我安然在这里吗?” “娘娘,奴才根本就出不去,风雨阁已经不允许随意出入,尤其是娘娘身边的人,更不许出去。” “啊!” 姬天凝一声哀嚎,白马皇帝是要困死她啊,要治罪你早些说,要刮风下雨,你事先给个动静好不好,这样吊着胃口,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鄙视你,白马皇帝,把我关在听雨阁,又不肯见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娘娘,之前奴婢听到一些传言,只是担心娘娘忧虑,因此没有告诉娘娘。” 姬天凝一把抓住稗子:“乖弟弟,不是对你说过,有什么要及早告诉我吗?要知道,这些流言,那就是风向标,决定我是否能安稳地在这潭浑水中混下去啊。” “奴才听到很多流言,都是对娘娘不利的言辞,说上次那个病人死,乃是娘娘无能,也有人说,是娘娘不肯救治他。” “还有什么,快都告诉我。” “有人说……” 稗子有些迟疑,姬天凝严肃地看着稗子:“稗子,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但是你若是真心为姐姐好,就把所有的事情和留言,告诉姐姐。这样,姐姐才能有备无患。” 稗子道:“有人说娘娘是y孽巫女,身怀巫术,有左右人生死的能力。只是娘娘要救人一命,亦要用活生生的命去换。若是没有人死,娘娘也就不能救人命。还有人说,娘娘救人命,是要看对方身份的……” “挑最重要的说。” “海之遥,有魔山,蛮夷地,巫术盛。天之下,水疑之,y姬红于北,南火灭。y孽出,国必亡,烈焰熊熊,巫女成灰,国必大兴!” 稗子终于说出这个谶语,姬天凝不由得寒入骨髓,任凭有多少流言和诽谤都不要紧,但是,如果连谶语都传了出来,便代表她很危险了。 “此话,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稗子摇摇头,他能打探到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知道是从何处流传出来的。 “启禀娘娘,主殿女官求见娘娘。” “秋海棠这时来做什么?” 姬天凝深知,此时各处的嫔妃,躲她还来不及,就连身边的侍女和太监,也整天战战兢兢,阴着脸没有一丝轻松的神色。她如今,就如同一棵剧毒的草药,沾一下都会令人死。 “请秋女官进来。” 主殿女官辅助管理六尚事务,职权极大,还超过一般的嫔妃,乃是皇上身边最宠信的人。秋海棠一直做这个位置,后宫最高的女官,便是太后身边的统御女官,乃是总管六尚事务的女官。 秋海棠并非是做不到那个位置,只是她愿意留在火逆鳞身边,火逆鳞亦不愿放她离去。虽然她顶上还有一位职位更高的女官,但是在后宫中,都知道,秋海棠的权利才是最大的。 “参见娘娘。” “姐姐来了,请坐吧。” 姬天凝想起,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秋海棠的,如今秋海棠为何在这当口,到她这里来? “圣上唯恐娘娘烦闷,因此命臣前来侍候娘娘。” “在这里,无需如此客套,稗子也不是外人,好久不曾见到姐姐了,我们好好叙谈。稗子,你守在门口,不得让任何人接近。” 稗子应了一声,出去守住了门。 “姐姐,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秋海棠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她是颇为欣赏姬天凝的,但是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是陪陪她罢了。 “不知道娘娘想说什么,臣为娘娘带来几本书,娘娘闲暇之时,可以慢慢地看。” 姬天凝接过书,随手放在桌案上,也不再问什么,既然秋海棠是白马皇帝命她前来的,那么定不会泄露秘密。 “娘娘,如今娘娘入宫,也有数月,可曾想过,接受圣上的恩宠吗?” “没有。” “娘娘已经入了深宫,唯有得到圣上的恩宠,生下龙种,才能在后宫立足。臣此言,亦是为娘娘着想。” “那便要谢谢姐姐了,只是我昨夜忽然梦到了仰飞天。” 姬天凝以为,她这样的一句话,必定会令秋海棠无语,却不想,秋海棠竟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些许讥嘲之色。 充满成熟风致秀美的脸庞,勾勒出一抹戏谑的弧度,靠近姬天凝用秋水盈盈的目光凝视着她。这一刻,秋海棠的动作和表情,都有些无礼。虽然秋海棠是女官,但是姬天凝从名分上说,毕竟是从三品的贵嫔娘娘。 “娘娘真的以为,你不承受圣上的宠幸,就可以安然无事了吗?” 此刻,无语的竟然是姬天凝,至今未曾被火逆鳞宠幸,但是她经历的事情还少吗?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其他选择? 从手术失败一瞬间,她就明白,早已经有人给她挖好了坑,下好了套,无论如何她都是无法躲过去的。如果说,仰飞天的死,只是一个警告,让她明白自身能力有限的话,皇子的事情,足以令她感到震惊。 “这里,唯一能保护你的,只有圣上。莫要以为,你自己可以保护自己,若非圣上一直暗中纵容你,保护你,你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这里是后宫,死几个人,悄无声息,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我明白,这个道理我早已经明白了,是仰飞天和皇子告诉我的。我从未想过,要在这里留下去,若是你的皇上真的想保护我,最好的方法,便是放我离开这里。” “哼哼……” 秋海棠冷笑:“娘娘,你真是天真,自古以来,入宫被封为嫔妃的女子,除非是死,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娘娘乃是南诏尽人皆知的奇贵嫔,若是圣上放你出去,定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姬天凝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上,毫不在乎地看着秋海棠:“从我被你的白马皇帝掳到这里,我就明白,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虽然,我从未想过要争宠,甚至不想留在这里。只是,这些都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已至此,有什么话姐姐就直说吧,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贴心的人,和姐姐的交情也算最久。” 秋海棠起身,在寝室中缓缓地踱步,目光盯住姬天凝:“娘娘若是肯承雨露,怀了龙种,便可以进位,如此方能保娘娘无事。” “哦?” 她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丝毫没有做娘娘的礼仪和觉悟,手术失败后,她想过很多,但是却不会让这些烦恼令自己神魂不定。 “我记得,仰飞天也诞下了皇子,也曾册封进位,如今人安在?” “妹妹,你怎么就不懂呢?圣上待你,分外不同,须知这风雨阁中,从不曾有嫔妃停留,也不允许嫔妃随意进。若不是圣上留你在此,让你远离后宫中的纷争,你以为,你能在这后宫中,潇洒无事到如今吗?” 姬天凝心中一惊,原来,他不是要拘她在风雨阁中,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平静安全的地方,令她可以不参与后宫的纷争。 秋海棠娇美的脸上露出焦虑之色:“娘娘可知,为此,兰贵嫔是第一个付出沉重代价的人。圣上如此做,便是要让后宫中所有的人明白,娘娘是她们动不得的。” 讶异的眼睛瞪大,她从来不知道,火逆鳞杖毙兰贵嫔等人,竟然是有这种意思,为了警示后宫嫔妃。她还曾经暗中骂过火逆鳞无情,毕竟,兰贵嫔也是火逆鳞的妻子,何况那些宫女,不过是受人之命,罪不致死。 “原来,他这样做,是为了让其他人,不敢打我的主意。难怪,从兰贵嫔一事后,便平静起来。” 一瞬间,心中乱了起来,那张冷峻无情的脸庞,出现在脑海中。曾经,那冷冽的眼神,为她而温柔过,冰封的温度,为她而融化过。 “难道,他会是爱上我了吗?” 想到此处,急忙摇摇头,怎么可以忘记,对谁动情,也不能对帝王动情呢?尤其,这位帝王,乃是五国最冷酷的君王,从未对任何女人动情。 “若,你不是住在风雨阁中,会死的比淑惠娘娘更早,也更惨。唯有这里,才能远离后宫的暗流。圣上让你不必去拜见那些嫔妃,和她们往来,如今更是不准你离开此地,是何等苦心,娘娘如何便不明白?” 秋海棠有些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姬天凝,目光复杂地看着姬天凝,抬起手,手指撩起姬天凝额头垂落的发丝,为她把发丝放在头上。 “你可知,有多少人嫉妒你,夜夜难眠。皇上,从不曾如此对待过任何女人,这后宫中,有人宁愿得到皇上如此的一段情,便死也无憾了!” 第119章 没有人能保护我 http://.biquxs.info/

波光粼粼的眸子中,充满复杂难言的意味,看着姬天凝,心中是什么感觉? 有羡慕,有欣慰,有疑问,还有淡淡的嫉妒。是的嫉妒,因为他,从不曾用看姬天凝的眼神,看过她。而她,只能暗中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 “海棠姐姐,你爱他!” 漆黑的眸子,凝视着秋海棠,原来,面前这位女官,心中的爱侣,竟然便是南诏的白马皇帝。原来,那样孤寂的眼神,只是因为,他从不曾用看女人的目光,看过她! 秋海棠蓦然一惊,急忙道:“不得胡言乱语,娘娘言行要慎重。” “呵呵,我何时言行慎重过?在这里,我是个蛮夷女子。只是,姐姐你的一片深情,他从来不知,为何?你不大胆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虽然,我从来不认为,你爱上他是幸福。” “唉……” 秋海棠转过身,矗立在窗前,她的心意,岂能说出。他们之间的差距,不仅是年龄,更有其他。 “娘娘,圣上是真心喜欢娘娘的,臣能看出,圣上心中有娘娘。” 他心中有我? 心从未如此乱过,往昔一幕幕呈现在脑海中,从第一次在战场上遇到火逆鳞,被他掳为阶下囚。到宫中后,火逆鳞的霸道和冷酷,曾令她心寒。 秋海棠的话,令姬天凝意识到,他一直用那样的冷酷,掩盖着心中的情意,用霸道来保护她,而不想让她明白。无情冷傲的背后,却原来隐藏着对她的深情吗? “不,不可能,他从不会对女子动情,他的心中,只有天下,无尽的野心。女人,对他而言,只是玩具还有发泻的g具罢了!” 秋海棠靠近姬天凝,脸离姬天凝的脸,只有几寸距离,眼中有些许凄伤:“你真的这样想吗?帝王并非无情物,情愫一起天地动。难道,你便真的没有感觉到,他对你如何吗?或者,你不想知道?娘娘本是聪明伶俐之极,此中种种,不需臣多言。” “海棠姐姐,既然你喜欢他,为何要劝我接受他?爱情是自私的,为何,你不向他表明心意?也许,会得到他的情。” 秋海棠摇摇头:“带你入宫,封你为承衣女,只是为了把你留在身边,可以时常照看你。杖毙兰贵嫔等人,是为了让后宫中所有的人,不敢再加害你。留你在听雨阁,是为了让你远离后宫波澜汹涌的暗流,不被其所伤……” 姬天凝愕然看着秋海棠,既然她深爱他,为何要把他推到她身边来? “娘娘难道还不明白,为何此时臣要对娘娘说这番话吗?” 心沉没到无底的寒潭中,一点点沉没向潭底,冰冷的寒潭,淹没了姬天凝的心。 为何要在此时说这些,她不是不明白,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有想到的是,等来的不是治罪,而是白马皇帝派来秋海棠。 “是他派你来说这些话的吗?” “这并不重要,臣明白圣上的心,娘娘心中,恐怕亦不是没有圣上吧?” “我……” 瞪大一双妙目看着秋海棠,她无法理解,深爱火逆鳞的秋海棠,为何会如此做。 “臣只想看着皇上开心,娘娘,若臣能和娘娘交换,该是多好。” 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可能从未想过,她一直就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为五国最冷血的君王。无论他做什么,她总是在背后默默支持。只是,看着他宠幸一个个嫔妃的夜晚,她也曾失眠。 “娘娘扪心自问,难道对圣上的情意,就毫无所知,不为之感动吗?” “怦怦、怦怦……” 心狂乱地跳动着,姬天凝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想过,火逆鳞会真的对她动情。多少次,提醒自己,莫要对帝王这种生物动情,否则会活的很苦,死的很惨。 起身走到窗前,让秋风吹拂自己,令自己乱糟糟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娘娘,有圣上如此护着娘娘,娘娘还担心什么?” “手术失败,我会被处死吗?要如何处置我?打入冷宫、天牢、赐白绫还是毒酒?” “娘娘为何要如此问?” 秋海棠脸上并无震惊,淡淡地看着姬天凝,她本来没有想到,姬天凝会想到这些。手术失败,无论原因如何,总是不能便如此不了了之。 这,也是火逆鳞派她来的原因,到了此时,能保住姬天凝的办法,便是令姬天凝成为真正的皇妃,最好是身怀有孕。 火逆鳞相信,以姬天凝的手段,若是想要,定然会很快孕珠。太后到鸿蒙宫祈福,要半个月才能回转,半个月,足以让太医诊断出是否有孕。 “皇宫中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术失败了。纵然,是有人暗中下毒,但是没有人能证明什么。克无忌自杀,再没有人可以证明,病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原来,娘娘并非一无所知。” 秋海棠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姬天凝,一直以来,她以为姬天凝很单纯,没有什么心机。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姬天凝早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我不是白痴,只是不愿意淌浑水罢了,不说不等于我不明白。幕后那个人,是连他也不敢动的,即便是我做了他真正的妃子,甚至身怀有孕,只会死得更快!” 秋海棠惊愕的眸子瞪大,秀丽的脸庞满是震惊之色,原来,宫中的是是非非,甚至背后权利的勾心斗角,她都明白。 “海棠姐姐,再叫你一声海棠姐姐,你能否告诉我,乐天可安然无恙吗?” “他失踪了,逃出京都不知去向,圣上下命不必追缉。娘娘应该明白,圣上如此做,是因为乐天是娘娘放走的。” “谢谢你,也谢谢他,请姐姐转告他,天凝不愿贵嫔锁我身,这里亦没有人能一定就保我安然。如果,他真的喜欢过我,便放我离去吧。” “娘娘想清楚了吗?” “是的,我想的很清楚,走遍天下那才是我想要的。爱一个人,就应该让爱的人幸福,便如姐姐这般。” “娘娘恐怕并不明白,心中对圣上是否有情,如今,娘娘如此做,便是断绝自己的生机,如此何苦?” 姬天凝笑了,清丽的笑容中,有些许无奈,还有看透某些事情的神情。 “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 玉颈锁骨间的水晶骷髅项链,散发出绮丽迷幻的光芒,从那神秘的骷髅眼窝中,姬天凝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茫然地望着远处的白云,飘出皇宫。 “娘娘,臣告退,请娘娘好生想明白。” “我已经想的十分明白,这里,没有人能保护我,他也不能。能保护我的,只有我自己!” 秋海棠微微一甩衣袖,清丽的脸庞上有些许愠怒,这位娘娘也太自信了些。如果连皇上都不能保护她,她自己又如何能保护自己? 走出听雨阁,秋海棠踌躇着在长廊徘徊,她该如何回报火逆鳞。 “不,我不能看到皇上失望,娘娘只是还不曾发觉皇上的好,亦没有意识到,心中对皇上的情意。我该如何做,才能令皇上得偿所愿,得到心仪的她?” 良久,嫣红的海棠花,随着袖口的抖动摇曳,秋海棠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袖口红色的海棠花上。 手悄然握紧,为何不这样安排,也许,只有如此,才能令他们彼此明白,心中的情意到底如何。 扭身离开,叫过两个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宫女躬身答应,向姬天凝的寝宫走去。 秋海棠清丽难言的脸上,露出一抹浓重的哀伤,无奈地低着头,望向水中荷叶下的锦鲤。 姬天凝心情有些烦躁,表面不动声色,不等于她心中不想。手术失败后,本以为,会被关起来或者治罪,但是如此毫无波澜,平静的让人心慌。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现在连风雨阁都出不去,也不知道后宫的新动向。白马皇帝,你想怎么样?快点儿好了,这样不上不下地很折磨人知道吗?” 矗立在窗前良久,想着刚才秋海棠的一番话,心中不由得更乱起来。 “他心中会有我吗?” 冷峻俊朗的脸庞,浮现在脑海中,不由得狠狠甩了甩头。 “不,不可以对他动情,姬天凝,你想要的是什么?难道,你想和上百个女人抢一个男人?难道,你想老死在此地,甚至像仰飞天一样,悄无声息痛苦地死去?” 心如乱麻一样,她从来没有想过,火逆鳞会对她动情。 “他掳我进宫,就是为了我的医术,希望我治好他的病。如今手术失败,纵然是有人背后搞鬼,恐怕他也会很失望。皇后不会放过我,这是个最好的机会,她等这个机会,好久了吧?” 微微叹口气,纵然,她不想留在这里,不想争宠,但是仍然无法从后宫的争斗中,脱身而出。 “刚才秋海棠是何意?” 秋海棠的一番话,在她脑海中回荡,不由得想起从认识火逆鳞以后的种种。 站在窗前,任秋风吹拂长发,远处宫殿顶端的琉璃瓦,在阳光下耀眼生辉。 第120章 这是什么毒? http://.biquxs.info/

“原来,我能如此平静地在这里生活,如此滋润,是因为他一直用他的霸道在保护我。是啊,若是没有那一纸免罪诏书,没有风雨阁为我做保护,可能我会死在仰飞天前面!” 微微垂下头,白马皇帝心中,真的有她吗?或者,只是因为她的医术,才如此保护她? 脸微微红了起来,目光里出现一丝柔情,无论火逆鳞是为了什么,为她做的,都已经很多,超出了一个君主应该做的。 “把我束缚在风雨阁,就是为了保护我,如今不让我出去,是担心我知道什么吗?只是,隐瞒亦无用处,我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连谶语都出了,恐怕他身为皇帝,亦无法再保护我了!” 秀眉微微蹙起,自古以来,若是连谶语童谣都开始流传,被映射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 她不过是一个没女,既没有背景,也没有权势,在这里,能靠谁? “白马皇帝,为何,你便不肯放我离去,难道,你便是宁愿看着我死在这里,也不肯给我自由吗?” “皇帝的爱,果然自私,皇帝这种生物,都是无情自私的生物,即便是今日,你也只是想得到我,而不是想放了我!” 目光重新清澈起来,既然想明白了自己所要的,就不必再疑惑。 “秋海棠,即便我接受了他,亦不能安然无恙,何况,我并不想留在此地。愿生生世世,莫入帝王家!” 走出房门,稗子跟了上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姬天凝:“娘娘,奴才唯恐有人会对娘娘不利,如今恐怕只有皇上,才能保娘娘无恙。” 姬天凝摇摇头:“未必!” “娘娘为何如此说?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难道连皇上也不能保娘娘无恙吗?娘娘莫要再高傲,和圣上别扭下去了,还是去求求圣上,对圣上温柔一些吧。此刻,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就连风雨阁也很难出去,暗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娘娘。” “稗子,你不懂,姐姐知道该如何做。” 伸手疼爱地揉了揉稗子的头发,心中有些悲凉,难道在后宫中,唯一贴心的人,也终将会离自己而去吗? “稗子,从今日起,言行要多加小心在意,莫要惹事,一切小心在意些。若是你有机会,便逃出去远走高飞吧,上次我给你的银票,也够你带着父母离开南诏,到其他国家去做些小生意了。” “不,奴才不能留娘娘一个人在此,何况,奴才如今已经是太监,还能去何处?” 清秀的眸子中,透出一抹浓重的哀伤,自卑地低下头,他爱慕这位神仙姐姐,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太监。 “姐姐不用你担心,稗子,要小心啊,千万小心,莫要得罪任何人,也不要远离姐姐身边。” 目光中满是担忧,她担心稗子会无声无息地离开她,只是,这话却不能明说。自从有了那个预感后,虽然不知道预感是否会实现,但是却仍然不能安心。 “我预感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做手术时,就已经预感会有意外,那病人会死,果然如此。只是,还有一些预感,未曾发生,却不知道何时会发生,会否发生。但愿,只是我的错觉,稗子只是一个无害的小太监,有谁会害他?” “哎呀……” 一碗黏糊糊的东西,还带着温度,倒在姬天凝的身上。 “大胆,走路不带眼睛吗?怎么敢冲撞娘娘?” 稗子怒斥,撞到姬天凝的侍女,早已经跪倒在地,惶恐地低着头,拜伏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该死,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不停地磕头,不敢抬头去看姬天凝,微微有些烫意,烫红了姬天凝的肌肤,红色黏糊糊的东西,在身上十分明显。 姬天凝皱皱眉,刚才没有太注意,这个侍女是如何撞到自己的,见侍女那般慌乱,淡淡道:“算了,以后走路注意些。” “娘娘,她分明是故意的,定是有不轨之心。” 稗子愤愤不平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奴婢,刚才他看到,这个侍女应该是故意靠近姬天凝,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撞到了姬天凝。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是奉命给娘娘送血燕来的,看到娘娘在此便过来,不想被绊了一下。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该死……” 侍女连连磕头求饶,姬天凝伸手从黏糊中蘸了一点,放在鼻端嗅了嗅,她是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没有发现血燕中的猫腻,扭身向回走去,微微蹙眉,红色是那样触目惊心,难道寓意了什么吗? “稗子,我要去沐浴更衣,你为我守护,不得让任何人进来。如果有人靠近,你就大声喊提醒我。” “是,娘娘。” 姬天凝拿着要换的衣服,走进温泉,也唯有在这里,她才能彻底放松。回手把温泉的门,用铁棍闩上,上次用的木头,结果没有挡住白马皇帝,所以她早就换了一根儿臂粗细的铁棍。 白色的雾气,在室内飘荡,室内的景物,若隐若现。 因为门窗紧闭,室内的雾气,更加浓郁起来,香炉中香烟袅袅,温泉旁边摆放着水果和点心,还有水。 缓缓地解下衣服,凝脂般的肌肤,曼妙的娇躯,踏入温泉之中。水,浸没了肌肤,有说不出的柔滑轻松。坐在台阶上,靠在后面,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不知道,我是否还能看到中秋的圆月,记得,下个月就是中秋了。” 吐出一口气,手在肌肤上揉着,肌肤泛起淡淡的绯红。 “白马皇帝,难道你不明白吗?你不是我的那盘菜,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偶然间交集,却注定不能在一起。这里不是我的家,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 心中有淡淡的怅惘,如果离开这里,就再也看不到白马皇帝了吧。 粉润的嘴,微微翘起,慵懒地笑了,对白马皇帝,还是有一定好感的。 “霸道无情的白马皇帝,我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注定不会在你身边驻足。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你想给我的,我不想要!” 摇摇头,把秋海棠的一番话,扔到了脑后,那样卑微的爱,她不要。 温泉浴室中,香烟袅袅和雾气融合在一起,今天的香气有些特别,姬天凝有些口渴,伸手拿起旁边的水,放在鼻端嗅着。有淡淡的香气飘出,微微睁开眼睛,打开茶壶,里面飘荡着细小的花瓣。 “原来是用花沏的茶,这是什么花,看起来很特别?” 细小的花瓣,紫蓝色已经暗淡,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香气。姬天凝凝神看了片刻,没有认出这是什么花。她也属于半个植物专家,出身于中药世家,很少有什么植物不认识。 只是,这里毕竟不属于她哪个世界,因此总是有一些那个世界没有的东西。 绣制在太医身上的那种草药,便是她所不认识的,叫做蓝焰,乃是一种很珍贵神奇的草药。这种草药,便是可以控制肺结核最主要的药物,同时也是疗效非常神奇的的一味中药。 见茶壶中的花,自己并不认识,并没有贸然喝下去,她担心其中有诈。 若是有毒,很可能一滴,就足以要她的命。放下手中的茶壶,拿起一个水果放入口中,至少,这水果她还是认识的,而水果中,也很难下毒。 即便是这样,她也仔细地看过,确定果皮上并没有异样,才咬了下去。 “唉,如果再继续留在这里,我会疯掉的。连喝口水,都要仔细地看看,是否有猫腻,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地。” 手摩上细腻柔滑的肌肤,白皙的肌肤,因温泉的温度,渐渐变成淡淡的粉色。肤如凝脂,水珠从身上滴落,宛如一株带露的荷花。 这肌肤,从未被男人摩过,从初中开始,准确地说,从小学开始,就有追求者的她,进了大学后,追求的人反而少了起来。 她知道,这主要是因为,开学没有几天的一个公开解剖课,她轻松加愉快地,挥起刀解剖了一个人。就是从那时开始,修罗女王便名声在外了,同时也吓退了很多追求她的男生。 其实她这样做,也有吓退众多追求者的目的,毕竟,不是很多男人有勇气挥起刀去解剖尸体。 同学们,许多已经交出了第一次,甚至经历了多次分手时,她仍然孑然一身。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次和男人亲昵,却是在穿越后的异界,差一点被白马皇帝强攻。 脸,蓦然红了起来,血液似乎在沸腾,正在青春年少,哪个少女不怀春? 她也曾,有对爱情的渴望和憧憬,只是不愿意在繁忙的学习期间,因为谈情说爱耽误了正事。即便如此,追求她的人,也不再少数,只是,没有人能赢得她一回眸。 “好热!” 脸渐渐涂上一层粉色,宛如三月的桃花,手臂抬起,臂弯处一朵嫣红的桃花,令她心旌摇动。 “呵呵,想不到入宫这许久,还不曾失节。白马皇帝,总算是没有失言,如今,他可是受不住了吗?” 嘴微微开启,吐出一口热气,为何今日感觉格外烦躁闷热,难道是因为窗棂被关闭的缘故? 浓重的雾气,在室内飘荡,手指从肌肤上滑过,身子蓦然颤抖了一下。 “哦……” 内心躁动起来,嫣红的脸,春意盎然娇媚诱人。手从肌肤上滑过,感觉到口干舌燥,不由得伸手拿起水池旁边的茶杯,就要喝掉茶杯中的水。 “不行,我不能喝,这水中,不知道放了什么。为何,我感觉如此躁动不安?” 室内的雾气越来越浓,隐隐飘荡的香气也浓郁起来,姬天凝蓦然一惊,难道是有人想暗害她。急忙从温泉中起身,想离开温泉,打开窗子透气。双脚一瘫,重新坐到了台阶上,浑身无力。 扭头向水池旁边的衣架看去,那衣服中,有她配制的各种解毒药。 “这是什么毒?是谁在暗中下手?” 从台阶向上爬,如果拿到解药,就有可能解除毒气,令自己恢复力量。只是,咫尺天涯,衣架是那般遥远。一股热流升起,莫名的涌动,令她的脸更红,甚至已经不甚清醒。 “天啊,是c情香吧,或者是某种我不知道,有c情效果的东西。难道,白马皇帝不想来强的,准备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艰难地爬上台阶,上半身露出水面,就是爬,也要爬到衣服旁边,拿到解药。虽然那解药,未必对症,但是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除危机。此时,如果有人想杀她,或者想侵犯她,她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苦笑了一下,早已经知道,会陷在这里,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吗? 不甘,极度的不甘,抬起头,浓雾中隐隐露出一角衣袂。 两个宫女走了过来,姬天凝才意识到,进来后她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暗中躲藏在温泉浴室中。 一个宫女端起刚才她伸手拿起又放下的茶水,另外一个宫女,抓住她的肩头,托起她的口,两个人把茶水向她口中灌去。 第121章 终于得到她了 http://.biquxs.info/

“不,不要……” 但是浑身无力的姬天凝,挣扎是那样无力,眼睁睁看着宫女把茶水给她灌了下去。随着茶水灌入,一股热流汹涌地从腹部起,在全身游动。口干舌燥,肌肤也变成了绯红色。 娇颜如海棠花般诱人,眼波中全是媚意,狠狠地在舌上咬了一口,蓦然在浓雾深处,看到一角若隐若现的蓝色衣袂。 “秋海棠,你为何要害我?” 下意识中,如此这样叫了一声,她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神智不清,出现了幻觉。 “没有人要害娘娘,臣是为了娘娘着想,片刻后,圣上就会来宠幸娘娘,恭喜娘娘!” “你……” “你好卑鄙,竟然暗中给我下药!” “这药,本是给宫中那些不听话的女子所用,只是一直未曾用过。圣上对娘娘恩深情重,今日过后,娘娘便知心中是否有圣上了。无论娘娘心中是如何想,臣要效忠的,是圣上!” “不要……” “走吧,莫要耽误了吉时。” 姬天凝隐隐看到,门口透出一丝光亮,稗子哪里去了? 心蓦然一寒,难道说,那预感便是在今日吗? “稗子,稗子在哪里?” “臣已经让他休息去了,娘娘不必担心,请娘娘要珍惜这一次。” 秋海棠缓缓地走近姬天凝,低下头靠近姬天凝耳边:“娘娘定有手段,令自己怀上龙种吧,唯有如此,才能在此立足,若是再一意孤行,没有人能救娘娘。” 目光中,有忧伤还有无奈,还有一抹深深的孤独嫉妒。为何,今日在这里的,不是自己? 支撑中向衣架爬了过去,神智却已经被渴望而燃烧,不太清醒起来。此时,她只希望有人可以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 眸子已经不再清澈,尽是媚意,身子不由得微微动起来,朦胧中,看到一抹火红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黑瀑般的长发,已经从头顶散落而下,覆盖了半个娇躯,若隐若现的娇躯在黑色长发的衬托下,粉色的肌肤更加诱人。 修长的腿,蜷缩在地上,淡青色的石块有些粗糙,摩擦着姬天凝的肌肤。抬起头,目光有些茫然,却是在茫然中充满妖媚。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中,一只大手伸出,俯身抱起了姬天凝,贴在自己怀中。 微微闭着眼睛,难道要靠这种方法,才能得到她吗? “哦……,抱紧我……” 双手紧紧搂住火逆鳞,在火逆鳞的衣衫上摩擦着,绯红的脸,凑近了他,贴上了火逆鳞的。 此时,姬天凝已经丧失了理智,被火逆鳞抱入怀中,呼吸着火逆鳞身上阳光下青草般的男人气息,已经无法抑制涌动。她只想,紧紧抱住怀中的男人,甚至不去想,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想要她很久了,只是恪守诺言,一直不曾用强迫的手段要了她。 “小y猫,想要朕吗?” “嗯,抱紧我,再紧一点。” 看着怀中主动索取的女人,苦笑了一下,如果她清醒时,恐怕又会飞起一脚,把他踢出去了吧? “小y猫,你可知,多少次,朕在暗中看着你,就那样看着你,不去打扰你吗?小y猫,你心中,可曾爱过朕吗?告诉朕,你爱朕,愿意做朕的女人。“ “我愿意,愿意……” 他终于得到她了,无论是用何种方法得到的。 第122章 夺走了她的初次 http://.biquxs.info/

抱起姬天凝,目光落在白色的丝绸上,星星点点的殷红,如盛开的桃花般。 不由得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抱着姬天凝重新进了温泉中,拿起茶壶,精致的银质茶壶,是为了防止有人下毒。 把茶壶中的水,含在嘴里,把水给她喂了进去。 姬天凝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有些清醒,又有些恍惚,刚才和现在,是梦还是幻境? 下意识地,把送入口中的水喝了下去,刚才的一番运动,令她疲惫口干舌燥。药劲仍然没有完全过去。 事后,火逆鳞有些不满足地搂住了姬天凝,让那娇躯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嗅着那股奇异的体香,看着熟睡中的她。 “小y猫,你总是能随时随地睡得如此香甜,真是令朕羡慕。何时,朕能如你一般,也可以安心地睡呢?莫要怪朕,朕也是为了你好,日后,你会明白朕的苦心。只是,如今的你,不必明白太多,那对你,并无好处!” 剑眉挑起,俊朗的脸庞重新冷了下来,这样,可以保住怀中的她吗?她,可明白他的苦心? 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他有太多的无奈,纵然身为一国之君,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独自决定。望着安静地躺在怀中怀中姬天凝,小y猫可是难得有如此柔顺的时候,伸手轻轻地把垂落在姬天凝额头的发丝放在脑后,低头亲了一下。 一席黄绫被,裹住了姬天凝的身子,游龙探爪,被子中的她,身无寸缕。火逆鳞便这样,招摇地用被子包起她,直接抱入了姬天凝的寝宫之中。 “圣上,留否?” 门口,传来一声问讯,姬天凝心中一冷,这便是被帝王宠幸后,必不可少的一幕了。只是,她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其实,她并未睡着,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幕,才装作睡了过去。后来香便失去了作用,她亦清醒过来。火逆鳞用被子包起她,抱入她的寝宫,她清清楚楚,只是此时,也不用避忌什么,承幸已经是事实,躲避已经无用。 “便招摇吧,恐怕也没有几日好招摇了!” 躺在被子中,双手抓紧被子,把自己紧紧裹在里面,下面仍然有些疼痛。有些倦怠,刚才春风两度,她的确是太疲倦了。 火逆鳞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踌躇,姬天凝心冷到了底。 为何,他不回答?难道,他不想留下龙种,岂不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怀上龙种,也不会让自己,怀上龙种! 只是,见火逆鳞良久没有说话,一阵悲凉,从心底升起,纵然,她不想怀上龙种,但是如何能接受,他说出“不”! “尊贵的陛下,不必担心了,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你的骨肉,亦不想有你的骨肉!” 没有回头,蜷缩在被子里,身子在轻微地颤抖,这便是皇宫,最无情,最残酷的皇宫。连自己的孩子能不能留下,亦要由别人决定。 两簇火苗从火逆鳞眸子中升起,抬起脚,一脚把问话的太监踢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便再无声息,姬天凝不想回头去看,亦不想知道,那个太监如何了。好累,好疲倦,眼皮在打架,越来越沉重。 火逆鳞扭头怒视被子中的姬天凝,她怎么敢如此说? “后宫的嫔妃,莫不想怀上朕的孩子,你怎敢如此说话?” 拳头悄然握起,难道她便不知,他今日宠幸她,便是希望,她怀上他的孩子吗?曾几何时,他对后宫的嫔妃,如此温柔过。即便是在初次的宠幸中,也总是充满了掠夺的霸道,并无多少怜惜。 “我见陛下为难,难道不该为陛下分忧吗?” 嘴角翘起一抹讥嘲,她仍然没有回头,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便是这般,夺走了她的初次,雪白的臂弯处,再没有那一朵嫣红的桃花。 纵然身为现代人,心中亦有说不出的失落,只因为,刚才的狂欢,并非出自内心,更不是因为情动。 无奈地一笑,便有百般手段又如何,终是进了圈套,被白马皇帝得手。她没有想到,这般美好的事情,竟然是因为中了药,失去理智才发生的。 更令她心冷的,是太监问起“留否”时,他的犹豫。 一抹自嘲的弧度,在嘴边荡漾,即便是你想要,我就一定要有吗?秋海棠所言,恐怕亦不过是这位冷血君王的笑谈。何况,她如何会让自己的孩子,留在这里,重新沦为那皇子一般。 火逆鳞再无法压抑心中的怒意,从无人敢在他面前,说不会给他怀上龙种,亦不想有他的孩子。 若是别人如此说,他也只不过是挥手赐死,或者打入冷宫。留与不留,从来不是女人的权利,而是他的权利。 薄薄的被子,勾勒出曼妙优美的曲线,那身子仍然在微微地颤抖。不知道是由于初次的痛苦和紧张,还是过于疲惫。 眸子眯成两道危险的弧度,这只小y猫,刚刚眷恋地离开他的怀抱,便等不及要伸出尖利的爪子了吗?为何,她总是能轻易惹怒他,甚至只需要一句淡淡的话语,便让他怒不可遏? 两步走到姬天凝榻前,一把抓住姬天凝的头发,把那张娇靥转了过来,对着自己。 第123章 淡淡的悲哀 http://.biquxs.info/

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没有畏怯,没有羞赧,只有淡淡的清冷。刚才在他怀中,那般尽情,此刻似乎都忘记了一般。 那冷淡的表情,令他怒火中烧,眸子涌起冰封的温度。 他从不曾缺少女人,从来只有女人向他邀宠,讨好他,只为赢得他一回眸或者一次恩宠。 只有这个女人,从不曾要他宠幸,一次次地拒绝,便是今日,若非秋海棠暗中安排,他不知何时才能得到她。 “朕准你这样说了吗?留否,只有朕才能决定,你是朕的女人,要遵从朕的旨意。” 头发被扯的十分疼痛,姬天凝知道,又一次成功地,惹怒了这位冷血君王。也许,这位皇帝,一生气间,就会处死她。但是,她仍然不想妥协。 骨气里的傲气和自尊,令她紧紧抿住嘴,不令自己发出一声哀呼,淡漠地看着火逆鳞。刚才那般的恩爱,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变成如此。皇帝这种生物,还真是翻脸无情。 看着那张倔强冷淡的娇靥,心中有些恼怒,还有莫名的情绪。 手不由得松了松,用阴冷的眼神给她威压:“姬天凝,莫要忘记,你如今已经是朕的女人,一切要由朕决定。便是你的生死,亦要朕来决定!” 清丽的脸庞上,展现出一抹娇媚的冷笑,她如何可以笑得,那般妖娆又那般清冷。火逆鳞不由得呆了呆,凝视着那张令他心动的娇颜。 “尊贵的陛下,这世间,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就如,你不能决定天下是否都归属你,不能决定仰飞天的生死,甚至无法保护你的爱子一般。你,亦不能决定我的一切,包括是否给你留下龙种。若是我不愿,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勉强我有孩子。” 手,蓦然抓紧,把姬天凝的头提起,一把掐住姬天凝的下巴。 冷峻的脸,因为过于愤怒,显得危险而阴森。这个傻女人,难道不明白,唯有怀上龙种,才有可能保住她的命吗? 是秋海棠没有说明白,还是,她一定要挑起天子的怒意,触他的逆鳞? 只是,他毫不怀疑,若是这只小y猫不肯,恐怕还真的没有人能勉强她有孕。火逆鳞忽然感觉到无奈,后宫的女人,扁了圆了,任他。后宫的嫔妃,千方百计便是想怀上龙种,便是皇后也不例外。 为何,只有她,如此特别,不仅屡次抗拒恩宠,如今,更当面说出,不肯怀他的龙种? 心中掠过无奈,的确,有些事情是他很无奈的,亦无法决定。只是,他不能容许,这话从他人口中说出,尤其是她。 重重的掐住姬天凝的脖颈,用冷酷的眼神看着她:“你的生死,朕不能决定吗?” 她笑了,笑容是那般充满讥嘲,是的,她似乎从来没有因为他用死来威胁,而妥协过。记得她曾经对他说过,“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冷冷地看着惹怒他的小y猫,为何?她便不明白,他的苦心,要如此和他作对?只是,他亦不屑解释什么,从来没有对谁解释的习惯。审视那张有些苍白的娇靥。 绯红褪去后,此刻的她,有少许柔软,眼神却是那样清冷,似乎刚才和他贪欢,并不是她。纵然得到了她的人,他可曾得到她的心?难道便如她所言,得到她的人,却是得不到她的心吗? 窒息的感觉,让姬天凝咳嗽起来,脸渐渐红了起来,目光更加冷漠。片刻前,还是百般恩爱,片刻后,便可以杀死刚刚欢爱无限的人。这,便是帝王。 火逆鳞的手,微微松了一下,姬天凝脸上的讥嘲之色更浓,目光从火逆鳞脸上移开,望向窗外:“最是无情帝王家,愿生生世世,莫入帝王家!” 心不由得一颤,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便是她对他的评语吗? 愠怒地把姬天凝摔落在榻上,他终是无法下手杀了她,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为何?偏偏要怜惜她,如此为她着想,却是无人领情。 “姬天凝,你是朕的女人,朕想要你,你便要承受朕的宠幸!” 说出这句话,迈开大步走了出去,唯恐再留在此地,会耐不住自己的怒意伤害到他。内心有说不出的烦躁,是了,便是想留住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是如此艰难。 外面,海棠树下,秋海棠孤独地俏立在树下,落英缤纷,衬托的她更加孤寂。 “海棠,你过来。” 看到秋海棠,火逆鳞目光有一瞬间的柔和,这个女人,总是默默地站在他背后支持他,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是如此。 “皇上。” 秋海棠躬身施礼:“要记录吗?” 被帝王宠幸过的妃子,每一次都要留下记录,后宫的女人,无论谁受到宠幸,都要记录在案。 “朕便是要一个女人,也不得清闲,不必记录了。海棠,她说不会怀上龙种,你去劝劝她吧,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 秋海棠讶异地瞪大眼睛,看着火逆鳞,她没有想到,姬天凝会选择不要龙种。不由得有些愠怒:“圣上如此苦心,娘娘竟然不明白吗?” “朕不知道,她是不明白,还是不想。但是,朕很想要她为朕生一个孩子。有些事情,你该明白,这亦是她唯一的机会。” “皇上,若是,若是娘娘不能有孕,皇上会如何处置?” 火逆鳞踌躇半响,终于抿紧了薄薄的嘴,没有回答。他亦没有怪罪秋海棠,因为秋海棠的问话,已经超出了臣子的本分。 “皇上会放娘娘出宫吗?” “放她出宫?” 眼睛微微眯起,原来她心中,还在想着,要逃出去吗? “若是,形势所逼,娘娘有生命危险,皇上可会放娘娘出宫,以保娘娘无虞?” “海棠,你僭越了,去劝她吧,以她的手段,定然可以最快怀上朕的孩子。” “臣遵旨。” 秋海棠深深躬身,低下头,他的目光可曾为她驻留过?火红色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她才抬起头来,目光中有些失落,看着那道注视过无数次的背影,走入偏殿。 “唉,为何要如此?真神,为何你要如此作弄人?” 静静地趴伏在栏杆上,看着水波中的自己,纵然看上去再美丽年轻,年华却已经流逝。她看了他十多年,这十多年,便是为他活着,他可曾知道?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总会想办法给你弄来,守护在你身边,便是我一生的所有!” 紧紧握住衣带,良久才松开手,向姬天凝的寝宫走去。 “启禀娘娘,主殿女官秋大人求见娘娘。” 此时,姬天凝已经穿好了衣服,温泉里的衣服和所有东西,随后便送了过来。仍然躺着,有些倦怠,正要睡去,便听到外面的传报,微微撇撇嘴,不过是火逆鳞派来的说客。 没有动,亦没有说话,侍女悄悄地走进来,见姬天凝躺着不做声,也不敢打扰,走了出来。 “主殿女官大人,娘娘已经睡下了,请大人明日再来吧。” “圣上有口谕,命本官前来传达,我自己进去即可,你们不得进,在门口守好了。若是娘娘出了什么事情,你等休想有一个活下去!” 秋海棠冷冷地甩了一下袖子,径直进去,侍女不敢阻拦,只能无奈地守候在门口。谁都知道,秋海棠是圣上眼前最红,最受宠信的女官。 “娘娘,臣知道娘娘没有睡,若是娘娘要责怪臣,便责怪吧。” 姬天凝不言不动,若是没有白马皇帝的暗中授意,秋海棠焉敢如此。只是,心中有着淡淡的悲哀,在后宫中,和秋海棠认识的最早,交情也算不错。但是,在最后关头,秋海棠仍然背叛了她。 或者,这并不算背叛,因为秋海棠是白马皇帝的臣子,效忠的对象,也只能是白马皇帝而不是她。 “这后宫中,还有谁可以信任?” 心中一阵悲凉,本来不想理睬秋海棠,却是忽然想起,为何回来后,便一直没有见到稗子? 急忙扭过头,看着秋海棠:“稗子在何处?为何我没有看到他?” “臣这就命人,把稗子带来侍候娘娘。” 不祥的预兆,在姬天凝心中升起,从榻上跳了起来,拉住了秋海棠:“快,带我去找他。” 秋海棠有些诧异,看起来这位娘娘,精神还是蛮充沛的。 被姬天凝拉着向外走去,姬天凝没有注意到,她甚至没有穿上鞋子。秋海棠无奈地提醒姬天凝穿上了鞋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位娘娘为了一个卑微的小太监,如此匆忙慌张。 “便是皇上要处罚娘娘时,也不见娘娘如此慌张,臣让人去叫他就是了,娘娘何必亲自前去。” “快走,我很担心……” 姬天凝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一刻,她忽然希望,自己的预言不灵验。 “娘娘,就在这里,打开房门。” 第124章 稗子被杀死 http://.biquxs.info/

秋海棠指着一处偏僻地房间,外面有一个太监守候在门口,见到姬天凝和秋海棠急忙过来施礼。 姬天凝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房门前,脸色已经变了。太监打开锁头,姬天凝伸出手,却是犹豫着没有打开房门。因为,她已经嗅到,一股淡淡的血气息,从房间中飘了出来。 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难道,真的是一语成谶,如此灵验吗? 秋海棠有些奇怪,伸手推开房门,地上,满是一片紫红,粘稠的血已经变成了紫红色,有些凝固了。稗子静静地被绑在柱子上,头却是滚落在一旁,惨白的脸上满是不甘,带着说不出的畏惧。 只看了一眼,秋海棠就扭过头去,退到旁边,只想呕吐。虽然只是一眼,她亦知道,稗子无救了。 头远远地滚落在一边,河身躯分离,她扶住廊柱,侧目看着姬天凝。 若是,连这样也能救活,那便真的是y孽巫女了。手支撑在胃部,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莫要呕吐。毕竟,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状。 令她惊讶的是,姬天凝脸上没有惊讶,以没有恐惧,站在门口,凝视着里面死去多时的稗子。手仍然在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无法述说的愤怒。稗子,不过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太监,为何?要害死他? “啊!” 守护在门口的太监,看到这一幕,大声尖叫一声,坐倒在地,趴伏在地上呕吐起来。 姬天凝缓缓地步入房间,看着稗子的尸体,伸出手摩了摩,尸体已经不再温热,血液亦有些凝固,说明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可能,就是在她和白马皇帝贪欢时,稗子便在这里,被无声无息地砍下了头颅杀死了。扭头看去,头颅的嘴里,还塞着布条,双臂仍然绑在背后,绑在柱子上。 走过去,解了绑绳,把稗子的身子放了下来,如今,稗子再用不着她给的银票,也不用逃出去了。 拿过稗子的头颅,放在脖子上,让尸体重新完整起来。 秋海棠扶住柱子,好奇地看着姬天凝,看到这一幕,终于受不住,跑了开去,蹲在树丛后吐了起来。她不能理解,为何姬天凝会如此平静。 姬天凝久久不曾起身,在这幽深的宫中,唯一值得信赖的,也只有这个被她要过来的小太监稗子了。如果,她没有要稗子,如今稗子会死吗? “都是我的错,本以为,把你要到我身边,可以让你过得好些。却不知,反而害了你的命。若是你不在我身边,此时虽然过的可能苦了一点,时常被别人呼来喝去,但是却可以好好的活着……” 声音有些哽咽了,稗子是因为她死的,幕后的黑手,并不是想杀死稗子,而是针对她。 “火逆鳞,是你做的吗?到底是谁做的?” 悲愤地握紧拳头,低声压抑着心中的愤慨,无论是谁做的,稗子都不可能活过来了。 目光冷了起来,这里,谁能保护谁?白马皇帝能保护她吗? 缓缓地起身,目光中有一抹晶莹,压住自己的眼泪,皇宫从来不相信眼泪,她的眼泪,亦不能让稗子复生。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是巫女,可以起死回生,让稗子再活过来。 稗子的眼睛,仍然大瞪着,满是惊惧。姬天凝掏出丝帕,盖在稗子的脸上,扭回身,走出房间,目光冷冽地盯住了扶着树,弯腰站在不远处的秋海棠。 “这便是你的皇上,给我的下马威吗?” “娘娘,并非皇上所为,皇上若是想杀谁,不必暗中下手,何况赐死一个小太监。” 秋海棠脸上,已经没有慌乱,秀眉微微蹙起,无论稗子是谁杀死的,总是因为她把稗子关了起来,才导致此事发生。 深深躬身施礼:“此事乃是微臣失察,请娘娘赐罚。” 姬天凝冷笑:“我该如何罚你?罚了你,稗子便能重生吗?” 秋海棠跪倒在地:“是臣把稗子关起来的,娘娘赐罚,臣愿领受。” 清冷的目光看着秋海棠,她能处罚秋海棠吗?又该如何处罚秋海棠?主殿女官在后宫职权极高,地位尤在普通嫔妃之上。 冷冽的笑意,在嘴边展现,若非秋海棠暗中搞鬼,她如何会在温泉中失节。稗子如果不被关起来,也未必就死的如此快。这一切,都是秋海棠挑起。但是,如果她要处置秋海棠,只怕是白马皇帝不会同意。 她需要他同意吗? 不,她不需要! 缓缓地俯身盯着跪在面前的秋海棠,她乃是从三品的贵嫔,地位要比秋海棠高。 “知道吗?有人对我好,我从来不会忘记,必定会涌泉相报。但是,如果有人对我不好,我从不记仇,因为那仇,我会当时就报。秋海棠,今天你害我两次,更害了稗子的命。你说,我该如何报此仇?” 秋海棠低着头,拜伏于地:“任凭娘娘处罚。” 她并不如何畏惧,素来知道姬天凝心肠好,不肯处罚任何一个下人。便是下人犯了什么小过错,姬天凝也是一笑置之,不去理会。 作为主殿女官,两朝后宫的女官,又是火逆鳞身边最信任的人,后宫的嫔妃们,都会和她套交情,没有人愿意得罪她。 在姬天凝出来之前,她便人去通知火逆鳞了,即便是姬天凝想处罚她,想必皇上也会及时赶到,予以制止。 “秋海棠,你是在等你的皇上吗?你以为,他便可以阻止我处罚你吗?” 手中,悄然出现了一抹银光,飞速地插到秋海棠的肩头。秋海棠愕然抬起头,下巴被姬天凝掐住了,一颗药丸被塞入口中,猛然在她后背一击,药丸便吞了下去。 毒药? 秋海棠脸色一变,她没有想到,姬天凝会直接如此强势地,给她塞下毒药。 只是,肩头插着银针,她无法抬起手臂。姬天凝重重地按住秋海棠的肩膀,露出一抹冷漠的笑意:“害怕了吗?” 凝视着秋海棠美丽的眸子,从中,她看到些许畏惧和慌乱。但是,一瞬间,秋海棠的神色便恢复了正常。 “微臣谢娘娘处罚。” 微微垂下眼睑,遮盖了眼中的情绪,如果是毒药,可能会死去吧。但是,心中有一种直觉,姬天凝给她塞进去的,不会是毒药。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即使是毒药,也并不奇怪。 温泉中的事,如果还不足让姬天凝报复,那么稗子的死,绝对已经让这位娘娘到达了暴怒的边缘。 令她心寒的是,这里是风雨阁,密不透风的风雨阁,但是,稗子仍然在这里,悄无声息地被害死了。谁能暗中进风雨阁,在风雨阁中无声无息地杀死一个人,然后再全身而退? “你让我品尝过的,我亦还给你,只是,这回报并非一时!” 远远地,看到一抹红色身影,飞快地向这边过来,姬天凝冷笑着放开了秋海棠。风雨阁又如何,便是这守卫最森严的风雨阁,亦不是安全的地方。 既然,稗子能被人杀死,那么她,亦不能例外。如果有人真的想杀她,白马皇帝,便真的能保她不死吗? “能保护我自己的,如今恐怕也唯有我自己了,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不是别人。” 秀美的脸庞上,流露出哀伤,稗子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应该正在上学,无忧无虑的年龄,却因为自己,受到牵连,被杀死了。 不再看跪在地上的秋海棠,扭身向外走去。 经过火逆鳞身边,她没有一刻停留,漠然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一只略微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火逆鳞以目示意,让五德过去看秋海棠如何了。 “爱妃,难道连最起码的礼仪也没有学会吗?看到朕,竟然不发一语,便想如此过去,可知藐视君王,是何罪吗?” 妖媚的笑意,在嘴边展现,笑得那般魅惑,只是笑容中,没有一丝温暖。 “皇上想治罪,还用找理由吗?皇上想杀死一个人,可能只需要一句话,甚至不需要派人动手。君叫臣死,臣敢不死吗?可惜,我不是皇上的臣子,亦没有那样的觉悟。不过,皇上何必发怒呢?” 身子靠近了火逆鳞,很暗昧地贴上了火逆鳞,嘴巴几乎就碰触到火逆鳞的脸颊。 “即使皇上想杀我,也不必费心,因为,会有人非常乐意代劳。今天死的是稗子,明日死的,可能就是我。看起来,这风雨阁也并非安全之地,我等的命如同草芥,不足道尔。可是你不同,你乃是天子,可是要小心些呢。” 幽深的眸子,如无底的寒潭,看不出波动,但是,姬天凝从冰封的温度下,还是觉察到火逆鳞的怒意。 于是,她笑的愈发甜,轻声在他耳边呢喃:“看起来,皇上身边也不都是忠于你的人,而我,并不是皇上能保护的人。” 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娇媚的笑容却是更盛,或许唯一能做的,便是气死白马皇帝了。 “谢谢皇上又赐予我手镯,而且是亲手为我带上,难道这便是皇上宠幸后的赏赐吗?” 火逆鳞的手,握得更紧,另外一只手搂住了姬天凝的纤腰。 周围的侍卫,悄然后退,有人带队在附近搜索。姬天凝微微撇嘴,稗子被杀死,至少在两个小时以上。她触着时,稗子的尸体,已经没有体温是冰凉的了。本来,人死后,要三到四个小时,体温才会和周围的温度一样。 但是,稗子被砍下了头颅,血液流失太多,因此体温也降的格外快。从体温和血液的凝结的程度看,时间已经不短。 这时再去搜索,能搜到鬼才怪。 第125章 皇帝和臣子 http://.biquxs.info/

“如果你要责怪,便把怒气发到朕身上,海棠只是受命行事。“ “皇上是在心疼吗?看起来,皇上对她,也并非无情呢。” 火逆鳞紧紧抿起薄薄的嘴巴,冷冽的目光凝视着姬天凝,这只小y猫,想说什么? “如此说来,海棠也可放心了,她对皇上的情意,皇上并非不知,亦对她有情的很。只是不知道,皇上可会告诉她,也好让她安心吗?” “姬天凝!” 剑眉挑起,这只小y猫在说什么?他对秋海棠有情?真是好笑,他一直把秋海棠当做一位可以信赖的臣子,甚至是长辈。毕竟,他们的年纪相差甚多。 “朕的爱妃,莫非你是在吃醋吗?” “我若是会吃醋,绝不是为了皇上,皇上还要和我纠c吗?被你的海棠姐姐看到,她可是会很伤心呢。” 五德走了过来,脸上神色有些沉重焦虑,看了姬天凝一眼,想说什么却是深深地低下头,没有说出来。 火逆鳞松开手,姬天凝轻盈地从他身边掠过,犹如一只翩然的蝴蝶。回眸一笑,却不是百媚生,只有说不尽的讥嘲。 这一刻,心中忽然又一种感觉,她,终将离他而去,就如那从他身边飞过的蝴蝶,无法留住! 心中一阵失落,难道真的只能得到她的人,不能得到她的心吗? “启禀皇上,娘娘给秋大人塞下了一颗药丸,不知道是何物。奴才已经传太医,过来为秋大人诊治。” 火逆鳞走到秋海棠面前,此时秋海棠已经站起身来,虽然双臂不能动,但是腿还是可以动的。 脸颊涂上一层娇艳的粉晕,迷离的目光凝视着火逆鳞,似乎忘记了臣子的礼仪和本分,痴痴地看着火逆鳞。眸子中,春波荡漾,竟然蕴含着些许媚意。 火逆鳞心头一紧,难道姬天凝的话是真的?秋海棠早已经对他芳心暗许,一直喜欢着他? 看到秋海棠无限娇媚的目光,还有越来越绯红的脸,心头不由得一颤。他亦不信,那只小y猫,会给秋海棠塞下毒药。如今看秋海棠一脸春意,是她对今日的报复,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秋海棠了。 “皇上……” 娇柔的声音,宛如呢喃,靠近火逆鳞,贴在火逆鳞身上。若不是双臂不能动,早已经伸出手,抱住了他。 “启禀皇上,这是娘娘让奴才交给皇上的。” 一个太监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叠起的纸笺,跪在地上递了过来。 火逆鳞伸手拿过,打开纸笺,“此药,名为春桃,唯有男体合之可解。一炷香内,得不到异姓欢好,暴毙!” 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纸笺在手心紧紧攥住,微微咬牙暗道:“小y猫,算你狠,竟然连一点时间都不留给朕。” 无奈地闭上眼睛,如果时间多一点,他还可以找一个合适的男人或者大臣,把秋海棠赐给那人做妻子,解救秋海棠。如今,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便是想召见大臣,也来不及了,何况挑选合适的人。 秋海棠紧紧贴在他怀中,娇躯动着,目光火热满是痴迷地看着他。 目光从四周扫过,不是太监便是侍卫,难道,要把秋海棠赐给侍卫?不,他不能随随便便便把秋海棠赐出去,更不能给一个侍卫。 “一炷香,便是太医赶到,也不止一炷香的时间!” 火逆鳞苦笑:“安陵青岚何在?” 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经常在身边的安陵青岚了,只是,安陵青岚已经有了妻室,难道要委屈秋海棠去做妾?何况,秋海棠亦比安陵青岚要大不少。 “启禀皇上,今日安陵大人轮休,可是要传他觐见?” “圣上……” 秋海棠的声音,愈发娇柔,脸贴着火逆鳞,不停地摩擦着。平日秀丽端庄的脸庞上,满是媚态春意。 那目光中的痴情,是如此熟悉,是了,这般深情与痴情,他曾经在宫幻凤的目光中见过。难道,姬天凝的话是真的,秋海棠心中一直暗恋他,喜欢他? 伸手拔掉秋海棠肩头的银针,一双手臂蛇一般纠c而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浑然不管左右的目光,秋海棠已经渐渐丧失了理智,便如姬天凝在温泉中一般。 “五德,务必把这里的事情调查清楚,朕的身边,不容有不忠心的人。” 一把拦腰抱秋海棠,如果把她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重重的一掌,击打在秋海棠的脑后,秋海棠的动作停止了,昏迷过去。 抱着秋海棠进寝宫,蹙眉看着昏迷不醒的秋海棠,手中还有姬天凝写给他的纸条。 “一炷香的时间,果真便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吗?一炷香过后,她真的会暴毙?” 目光扫向秋海棠,脸已经变得嫣红,连脖颈上的肌肤,亦变成了绯红色。手轻轻触到秋海棠肌肤上,热的吓人。细密的汗珠,出现在秋海棠额头。即便是在昏迷中,仍然在微微动着,似乎十分难受。 “小y猫,你为何要如此做?” 眸子中,蓦然射出怒意,纵然秋海棠心中的人是他,一直暗恋于他。但是,他从不曾对秋海棠有这般的情意。 让火逆鳞最怒的,是今日他刚刚宠幸了她,她竟然把另外一个,用强迫的方法,塞到他怀中。 “难道,她便不会吃醋?她心中,可还有朕的存在吗?” 一炷香的时间,转眼间即过,他能否就这样看着秋海棠在他面前暴毙? “如果,我把海棠,给她送去,她是否会看着她死?或者,会伸手救她?” 再次打开纸笺,那纸笺已经被他握成一团,有些破烂。 “此药,名为春桃,唯有男体合之可解。一炷香内,得不到异姓欢好,暴毙!难道,便只有男人才能解,没有其他解救的办法吗?” 俯身抱住秋海棠,让秋海棠清醒过来,他下的手并不重,只是让她昏迷片刻,以免成为笑谈。 秋海棠刚刚清醒过来,便伸手紧紧地搂住了火逆鳞,钻入他怀中,献上了自己柔嫩的c。落在火逆鳞脸上,那目光中的深情,令他心动。 看着怀中主动索取的女人,有着与后宫那些嫔妃,不同的成熟风光,犹如一坛陈酿,令他亦心动。在他心中,秋海棠毕竟和后宫的嫔妃不同,如果是后宫嫔妃,死在他面前,他连眼睛都不会抬。 但是,他不能看着秋海棠死在自己面前,纵然,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衣襟被解了,秋海棠迫不及待地解了火逆鳞和自己的衣襟,主动贴上了火逆鳞的。这是她一直深爱的男人,而此刻,她脑海中只想让这个男人紧紧抱住她。 “海棠,你醒醒!” 望着已经失去理智的秋海棠,火逆鳞无奈地叹气,小y猫还真的拿得准,看透他不能看着秋海棠暴毙,必定会用自身作为解药。 只是,如此一来,秋海棠被他宠幸后,就再不能做主殿女官,而是应该晋封为嫔妃。但是,他不想后宫多一个无用的嫔妃,少了一个信任的女官。而秋海棠若是成为嫔妃,可能会死得很快。 “小y猫,看不出你心机亦是如此深沉狠辣,竟然想出这种计谋报复朕和海棠,难道朕的宠幸,就让你如此痛恨吗?” 嘴边绽开邪魅的笑意,既然无法躲避,便接受了,只是那只小y猫,也休想逃过。这几日,她注定要成为他的爱妃,夜夜承欢。 “小y猫,莫要以为如此,便可以躲过朕,便给你两日休息时间,两日后,你仍然要为朕侍寝。” 午后柔和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变成朦胧虚幻的光线,照射在秋海棠的娇躯上,曲线玲珑,如此柔美。细腻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绸缎般,在火逆鳞身上摩擦着,擦出一朵朵无形的火花。 纤纤玉指在火逆鳞肌肤上,紧紧靠在他怀中,c不停地亲着他。 面对此情此景,火逆鳞亦不能不心动,只是更多的是无奈。伸手把垂落在秋海棠额前的发丝挽在脑后,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让秋海棠继续做他的女官,而不是可有可无的嫔妃。 “皇上,臣想皇上很久了,皇上可知,臣一直爱着皇上……” 娇媚低柔的语声,宛如呢喃,火一般的热情,令火逆鳞也起了反应。怜惜地搂住秋海棠,无论如何,他对她,还是有情的。 虽然,这情,不是男女之情。 火逆鳞并不着急,毕竟这是秋海棠的第一次,他不想让她痛苦,亦不想给这个深爱自己多年的女人,留下遗憾。 此刻,他亦情动,怀中的女人,为了他,付出了太多。多少美好的青春岁月,便这般虚度。 “圣上,圣上……” 时此刻,她只想成为他的女人,而这一天,她已经等待了太久。再无需顾虑,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火逆鳞的身份。 此时,没有皇帝和臣子,只有深爱的男人,和一个痴情的女人。 巫山,寝宫中春意盎然,隐隐地,传出既痛苦,又有些欢愉。 第126章 帝王的心 http://.biquxs.info/

没有往昔,对后宫中嫔妃那般霸道无情的掠夺,这般柔情,他只给了那只小y猫,如今再度给了秋海棠。这是他身边最宠信的女官,亦是深爱多年,无怨无悔为他付出的女人。 “皇上……” 多久了,她只能等待在外面,默默地看着他宠幸一个个女人。 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是那么青春貌美,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即便是痛苦,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她的职责,便是把被他宠幸过的女人,记录下来,在某年某月某日,何时何地,他宠幸了谁。每当,她看到这些记录,心中就会隐隐做疼,为何?? 是那样深爱着他啊,却只能,看着他怀中是其他女人,而她还要看到,听到,记录下来。 今日此时,他只属于她,她终于成为他的女人了。 “皇上……” 纵然痛苦,也是幸福的痛苦,何况感受到他的爱怜和体贴,不时放缓的速度和力度。她还有什么所求? 轻声地问道:“海棠,很痛苦吗?” 秋海棠摇摇头,眸子中满是深情和无尽的爱意:“臣很快乐,皇上……” 娇美的脸庞上,仍然有一抹动人的潮红。 有些痛苦,有些欢愉,原来,做女人就是这样。神智仍然有些不清醒,这一刻,忘记了身份是如此美好。 她终于,可以尽情在他怀抱中,享受那起期盼已久的美好。 “海棠,不想你平日不动声色,那般清冷,今日却是如此魅惑。” 火逆鳞笑了,难道只有服用了药,这些女人才会如此魅惑,令他感到些许满足? 身下这女人,是他所怜惜的,不是那些让他都记不住嫔妃。 良久,秋海棠脸上的潮红退去,无力地蜷缩着。此时,她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不敢抬起头去看火逆鳞,她已经明白,姬天凝塞入她口中的,是报复的c情药,而不是毒药。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位娘娘报复人的手段,还真是特别。 火逆鳞翻身静静地躺在龙榻上,目光恢复了幽深。 秋海棠小心翼翼地抬头窥视火逆鳞,那张脸,仍然有些冷峻,剑眉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快。 她跪伏着,深深地埋下头,额头贴在龙榻上:“圣上恕罪,臣罪该万死。” 火逆鳞微微抬起身,靠在龙榻上。 不由得在嘴边展露一抹笑意,那只小y猫,会用漆黑的大眼睛瞪视他,或者展露讥嘲的笑容,却绝不会如此。 “哦,你有什么罪,说来让朕听听。” 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却是再没有想要的念头。刚才,也只不过是为了救她命,并不是动情。 “朕,可曾为哪个女子,动过情吗?” 脑海中,出现了一张灵动的娇靥,带着一缕讥嘲的笑意,盈盈看着他。 微微摇摇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秋海棠,秀发仍然高高挽在头顶,语调中带着些许沉静,并不如何惶恐。 跪伏在龙榻上,心中并不如何惊惶,既然他要了她,还那般温柔地宠幸了她,应该不会太见罪。只是,作为臣子,时刻要保持诚惶诚恐的模样。 心中有些欣喜,多年的相思,今日得偿,便是死,也再无憾了。目光斜落在旁边健美的身躯上,脸蓦然红了起来。火逆鳞仍然身无寸缕,亦没有要穿衣服的想法。 等待火逆鳞的旨意,秋海棠不敢起来,无论如何,稗子的事情,她难辞其咎。虽然,稗子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但是毕竟是姬天凝贴身的奴才,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因此,而恼火迁怒在她的身上。 “朕的龙榻,是不是令你很留恋?今日朕宠幸了你,你说,朕该封你什么好?”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否有怒意,或者不快。 秋海棠急忙从火逆鳞的脚底爬了过去,滑落在龙榻下,跪在龙榻前,深深低下头。随意上皇上的龙榻,那便是死罪,可以用迷惑圣上的罪名处死。积威太久,她心中凛然,神智恢复,心中有些惶恐。 “微臣谢圣上天恩,叩谢圣上。” “你谢的是什么?是谢朕救了你,还是谢朕宠幸了你。” 额头几乎就要碰触到地面,却看到,眼前有一张已经有些破损的纸条,纸条上的字,宛然入目。心,蓦然激动起来,原来,他要了她,是为了救她一命。 那么,他,心中可曾有过她? “砰砰……” 重重地磕头,心中有一瞬间的悲凉,他可能只是不想看着她死,或者有些不耐吧。否则,绝不会要了她。 火逆鳞坐了起来,伸手抓住秋海棠的肩头,微微用力,拉起秋海棠。秋海棠不敢挣扎,扑倒在火逆鳞身上,却蓦然看到,火逆鳞仍然有些a扬。 扭过头去:“微臣失礼,圣上恕罪。” 挣扎着起身,站在龙榻前,却看到火逆鳞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已经被他打上烙印,却不知,是福是祸。 帝王的心,总是那般难测,而他,更是从未怜惜过任何一个女子。当然,那是在那个蛮夷女子入宫之前的事情。 第127章 我还真是蔑视你 http://.biquxs.info/

秋海棠秀丽端庄的脸庞,已经没有平日的清冷端庄,有些痛苦,又有些欢愉。娇媚的眸子,似乎可以滴出水来。 火逆鳞微微在心中叹口气。 秋海棠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伸手搂住火逆鳞,无论以后如何,此时,这个男人属于她。 拿起丝帕,为火逆鳞拭去额头的汗珠,深情地看着他,纵然,此刻便死了,亦无憾。 “想让朕封什么?” 幽深的眸子看着女人,他想知道,她想要什么,心中是如何想法。 “臣妾只想留在圣上身边,再无所求。” “你本来就一直在朕身边,只是如今朕宠幸了你,便该给你一个名分。” “臣妾宁愿不要任何名分,只要能留在圣上身边侍候,便于愿足矣。求圣上,莫要给臣妾名分,臣,仍然愿意做主殿女官,为圣上分忧。” “哦,还做主殿女官吗?” 火逆鳞微微沉吟片刻,忽然露出笑意,如此最好。若是封秋海棠为嫔妃,足以令后宫和朝野震惊,对秋海棠亦没有好处。 “卿果然聪明,既如此,此事莫要记录,卿便留在朕身边,仍然是主殿女官。” 秋海棠感激地看着火逆鳞:“臣,谢圣上天恩。” “那么,卿便有些诚意吧,如何谢朕呢?” 秋海棠娇羞地献上,只要不封为嫔妃就好,那会让他忘记她。 三千青丝,散落在榻上,莫名的悲凉,在心底翻涌。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在心中搅动。 穿越以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当初的好奇和自信,如今还有多少? 原来,在这个吃人的皇宫中,她只是一只小虾米,甚至连身边最贴心的人,也无法保住。仰飞天去了,稗子,也去了。 姬天凝十分疲惫,但是却大瞪着眼睛,无法入眠。稗子那双不甘瞪视的眼睛,就在眼前。因失血过多,更显惨白的脸孔,述说着心中的畏惧。 “被砍下头颅前,他一定很害怕,很无助吧?” 微微闭上眼睛,粘稠紫红色的血,在地上蠕动着,刚才的一幕,久久不能从脑海中驱除出去。只要一闭眼,那一幕,便会出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死人,她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都见过,手术失败而死的,车祸而死的,难产而死的,还有解剖台上等待解剖的尸体。 因此,她并不会畏惧死人,面对稗子的遗体那种惨状,才会保持表面的平静。但是,谁知道,她心中的苦闷、愤怒、哀伤和无奈。 “他,不过才十四岁,还是一个孩子!若是在我那里,还是在父母面前撒娇,闹着要玩具和小食品的孩子。应该,还在中学里读书,他碍着谁了?” 眼底涌上浓重的哀伤,稗子无罪,只是因为侍候了她,才会受到连累吧? “你们为何不冲着我来,要去害一个孩子?” 难言的愤怒,令姬天凝久久不能平静,稗子死的太惨,永远没有回家看父母的机会了。她第一次怀疑,自己当初为了让稗子生活的好一些,把稗子要到身边,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稗子无神大瞪的双眼,脸上余留的恐惧和不甘,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在她眼前晃动。即便,她是传说中的穿越者,又能如何?改变不了什么。 纵然,她可以用超前的手术,救了仰飞天的命,却是仍然不能改变,仰飞天必须死的命运。 姬天凝翻了个身,目光冷了起来。白马皇帝,就是用这种手段,亦要得到她的身子。嘴边,不由得勾勒出一抹讥嘲的弧度,得到她的身子又如何,早晚,她的心会和她的身子,一起离开这里。 “火逆鳞,我还真是蔑视你,竟然用这种方法夺取我的第一次。若是,你打动了我的心,因而让我把自己交给你,才会让我佩服你,但是现在……” 目光中的讥嘲之色更浓,白马皇帝,定是以为,得到了她的身子,就会得到她的心。 从温泉里出来时,仍然留恋与他的温柔缱绻,心底柔情升起。彼时,因他少见的温柔,余留的欢愉,击碎了她的铠甲和壁垒。那时,她深切感受到,火逆鳞的爱意。 心底,对火逆鳞亦不是无情,朝夕相处,耳鬓厮磨,或许情意早已经在心中暗生。只是,她一直不肯,接受白马皇帝。 和火逆鳞欢好过后,她曾经想过,是否可以糊涂一些,就这样接受火逆鳞,不必去想太多,让自己烦恼。因为从他幽深的眸子中,她分明感受到他的情意,还有他在温泉中说过的话,拨动了她的心弦。 若不是后来太监问“留否”时,他的犹豫,尤其是稗子的死,或许一切都可以改变。 “当啷……”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不远处传出,不是很清晰,姬天凝侧耳倾听,却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可能,刚才只是某个不小心的侍女,打碎了什么东西。 第128章 对下人最好的一个主子 http://.biquxs.info/

不想动,身心的双重疲惫,令她只想躺着休息。但是,却睡不着,只要一闭眼,稗子的惨状,便会出现在眼前。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动,似乎在对她诉说着什么。 她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过一张纸笺,用削尖的木条,蘸着墨水写了一封信。一抹幽幽的冷笑,在嘴边绽开,如果再不行动,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我本不想如此做,但是,为了自保,我只能如此。是你们逼我这样做的,我,只是想离开这里,活着离开这里而已。!” 写好了书信,拿起走出房门,却看到院子里有人在搬运东西。那些东西,赫然是她存储的药物。外面忙而不乱,虽然有很多人在搬运东西,却是悄然无声,井然有序。 难怪,刚才听到一声物品碎裂的声音,可能就是这些人搬运东西时,不小心碰落了什么。 奇怪的是,有人过来搬走她的东西,竟然没有人通知她。 姬天凝就想走过去阻拦,却停下了脚步,这一定是白马皇帝的旨意,不然就凭这些人,还不敢擅自搬走这些药物。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没有人禀报于我。” 姬天凝脸上一片冷冽,失去了往日的温和,看着站立在门旁的侍女。 “启禀娘娘,是圣上的旨意,不得惊动娘娘,请娘娘恕罪。” 红桃急忙跑过来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看着姬天凝的脸色,这位娘娘很少对她们摆脸色,是后宫对下人最好的一个主子。 姬天凝没有说话,温泉的事过后,白马皇帝,还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是因为温泉事后,她对他的态度,还是因为秋海棠? 她沉吟片刻,终于没有出去阻止,也许,白马皇帝,就是想让她去求他。 淡漠地一笑,搬走就搬走吧,这里是白马皇帝的地盘,他想如何便如何,甚至不用通知她。她猜测着白马皇帝的用意,却是未能看明白,白马皇帝想干什么。 心,有些寒冷,刚才的温柔,说明不了什么。 她,只是他无数女人中的一个,春风一度过后,或许他对她的兴趣,已经索然。 “妻不如妾,妾不如奴,奴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如今他已经偷到,还会如以前一般,那般纵容我吗?白马皇帝的情意,到底有多少可信?” 苦笑在嘴边绽开,暗中对自己说:“姬天凝,不要傻了吧,他一夜之间,常常会宠幸几个女子,难道,你想过那种日子?” 想到同时和几个女人,一起和火逆鳞纠c,不由一阵恶心厌恶。 她把手中的书信,放在红桃的手中:“把这封信,给皇后娘娘送过去,一定要亲手交给皇后,就说,这是我给她的救命符。” 扭身重新回到房间里面,白马皇帝想让她去求他,她偏偏不去。 “白马皇帝,你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怀上你的孩子吗?可笑,我岂会让我的孩子,生活在这种见鬼的地方,更不会怀上你的种!其实,我什么药也没有吃,因为,现在是安全期,呵呵……” 苦笑着,用锦被紧紧裹住自己,为何感觉如此冷? 还没有到中秋,南方的天气本热,但是,寒冷是从心中升起的。稗子走了,身边再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今天,那些人奉旨来搬走东西,竟然没有人为我通信。如果稗子还在,他一定会偷偷过来告诉我。是啊,现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他的亲信,怎么会有人通知我!” 翻了个身,把脸对着墙壁,背包还在,这是她的大杀器。 “我为何会背着这个大背包,看样子倒像是在旅游或者出远门,只是,为何我一点也记不起?” “启禀圣上,娘娘看到圣上派人前去搬走药物和器械,并未阻止。娘娘只是让红桃,给皇后送去一封书信,红桃如今在寝宫之外,圣上可要召见?” “书信?让红桃进来。” “奴婢叩见圣上。” 红桃跪伏在地上,手中拿着姬天凝让她送给皇后的书信,她本是火逆鳞安排去侍候姬天凝的侍女。 “娘娘派你去给皇后娘娘送书信吗?” “是,娘娘派奴婢把这封书信给皇后娘娘送去,还吩咐一定要亲手交给皇后娘娘,说是皇后娘娘的救命符。” 火逆鳞微微示意,五德上前伸手,红桃急忙把书信双手举过头顶。 五德把书信放在火逆鳞面前,他低头看去,封口被封住了,如果想看到书信,就要打开外面的信封。并无犹豫之色,撕开了封口,拿出里面的书信,打开看了几眼,冷峻的脸上露出罕有的笑意。 红桃急忙低下头,在后宫这许多年,都不曾见过皇上的笑容,只有从那位蛮夷巫女娘娘入宫后,皇上和她在一起时,才会露出这般笑意。 “五德,把信重新封好,让红桃送过去吧。” 五德封好信交给红桃,吩咐红桃出去,红桃磕头告退。 火逆鳞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在温泉中的一幕,这一刻,他便想立即去姬天凝的寝宫。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毕竟是第一次,还是让她休息两天吧。 “小y猫,莫要怪朕命人搬走你的东西,朕的苦心,以后也许你会明白。” “圣上,如今谣传纷纭,对娘娘很不利。诸位大臣,还有皇后那边,都上奏折,请求圣上惩治巫女,莫要被y孽迷住。” “朕难道不知道,还要你来提醒吗?” 五德深深地低下头,跪倒在地:“奴才知罪,奴才亦知,此次手术失败,不能怪娘娘。但是群情汹涌,奴才是为皇上担忧。” “五德,你忘记后宫的规矩了吗?” 火逆鳞的声音阴寒,没有一丝温度,官宦和后宫的嫔妃,不得干政,这不仅是南诏的规矩,亦是五国的规矩。 “奴才不敢,圣上恕罪!” 五德拜伏在地,不敢抬头,心中暗暗忧虑,毕竟他对姬天凝,还是很有好感的。 “你出去吧。” 五德退了出去,火逆鳞暗暗叹口气,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吗?背后主使的人,应该是那位“父王”吧。 第129章 难道他真的保不住吗? http://.biquxs.info/

“宫九天,你便如此着急,见我好了几天,便忧心如焚了吗?宫幻凤,你如今,也要站在你父王那边了吗?是啊,你本就是宫九天的女儿,如何会站在朕这一边。如今,你有了朕的孩子,还是一位皇子,便看朕多余了吧!” 冷笑,眸子中的温度,如万年冰雪。蓦然,想起姬天凝的话。 “后宫中的女子虽然多,有谁肯和你同生死,共患难?” 他冷冽地一笑:“小y猫,我不需要那些女人的忠心,她们,不过是朕的女人,讨朕欢心的玩具。只要朕还在,在这个位置上,她们自然会表示自己的忠心。只是,你可会把心交给朕吗?” 夜色已深,火逆鳞矗立在窗前,凝望天上的月,心中亦焦虑异常。 弹h姬天凝的奏折,越来越多,无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后宫的嫔妃,都请旨要求他莫要被巫女所迷惑,导致南诏陷入亡国的境地。 “启禀圣上,并肩王有奏折送来。” “终于来了吗?” 火逆鳞回头走回龙案后,接过奏折打开,毕竟是宫九天从丰原送来的奏折,他不能不看。身旁,堆积了很多没有翻阅过的奏折,因为不翻阅,他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不过是关于那个谶语,让他早日处置姬天凝的废话。 他甚至,可以背出其中的话,巫女、y孽、狐媚误国…… “小y猫,不想你真的在朕的后宫中,掀起轩然波澜啊!” 奏折中寥寥数语,是关于丰原前线征战的情况,四国纷纷出兵,尤其是云梦,以自己为正统,要求其余三国退兵。奏折之中的意思,想取得丰原,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宫九天在奏折中,问询圣安的同时,颇有催促火逆鳞亲自领兵出征的意思。其后的话,便是大义凛然,定不能让蛮夷y孽巫女误国,导致祖宗基业沦丧,更以退兵为要挟,请他尽快处置姬天凝。 “y孽出,国必亡,请圣上为祖宗基业着想,心怀天下,送巫女姬天凝上火刑台令其神魂俱灭,则天下臣民,无不庆幸y孽可除,圣上圣明。如今,y孽在后宫受宠,前线战事不利,将士均无战意……” “啪……” 火逆鳞狠狠地把手中的奏折,拍在龙案之上,眉宇间满是怒意:“宫九天,你是在威胁朕?为何?你们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女子?” 霍然起身,在寝宫内徘徊,连宫九天都从丰原送回奏折,他该如何是好?其他人的奏折和意思,他不必理会,但是,却不能不理会宫九天的奏折。若是宫九天真的退兵,他便功亏一篑了。 装病,不惜跪在宫九天面前,促使宫九天亲自领兵出征,是为了什么? “为何,许久以来,尚秋原都不曾送来奏折?” 缓缓地让怒意平息下来,如果怒意可以杀死宫九天,他愿意爆发滔天的怒意。 打开窗棂,让秋风吹拂有些乱的心,望向姬天凝的寝宫:“小y猫,他们都已经等不得了,为何你还不明白朕的苦心?” 微微闭眼,真的便保不住她了吗?想起白日姬天凝的话,说他无力保她,言犹在耳,不由得露出浓浓无奈。 “你曾言道,朕保不住你,难道你真的有预言的本事,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吗?那么,你可知,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的计谋,能否成功” 走出寝宫,五德悄无声息地跟随在他身后,火逆鳞走到姬天凝的寝宫之外。 此时,姬天凝寝宫中一片漆黑,看到姬天凝的房间灯已经熄灭,火逆鳞没有进去。 静静地站立在外面,任凭秋风吹拂,良久,他浑然忘记了,身在何处。俊朗的脸庞变得柔和起来,露出温柔笑意。痴痴望着姬天凝的房间,身影没入黑暗之中。 他踌躇着,终于没有进。 没有人敢过来打扰他,在秋风中矗立良久,回身回到偏殿。 “可有尚秋原的奏折和消息?” “启禀圣上,扫北侯如今和丰原的几位皇子互相呼应,正在进兵。” 火逆鳞微微握紧手,如果可以,他也想立即亲自领兵出征丰原,那会多几分胜算。但是,现在他能离开吗?如果他离开,后宫会立即掀起轩然波澜,或者,他可以带着那只小y猫,一起离开。 “不,朕还不能离开,这是个好机会,朕等待了太久,不能急。” “启禀圣上,安陵青岚奉召前来觐见。” “传他进来。” 脸上恢复了冷峻,坐回龙案之后。 安陵青岚走了进来,跪倒在龙案之前:“臣参见圣上。” “起来吧,可有什么消息?” “启禀圣上,一切都在按照圣上的计划安排,只是……” 安陵青岚有些为难,要如何说?那些事情,那些话,圣上不是不知道,但是一直压下了,能压多久?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若是为了后宫的一个女子,耽误了百年大计,是否值得? “说吧。” 安陵青岚重新跪倒在地,抬起头恳切地看着火逆鳞,他曾用自己的命,救过火逆鳞,因此有些话敢说出来,不担心火逆鳞太过怪罪。 “圣上,莫要为了一个女子,耽误圣上策划已久的大计。微臣听闻,前线将士因为此事,忧心忡忡,士气不足。市井更有传闻,并肩王意图因此事退兵,回朝进谏。” 火逆鳞剑眉挑起,刚刚才接到宫九天的奏折,外面便已经谣传纷纭了吗? “看起来并肩王也不曾闲着,人虽然在丰原,心还留在祖龙城。” “圣上,并肩王虽然不在,但是祖龙和南诏,却有他许多心腹。如今,事情紧急,若是圣上再一意拖延下去,恐有不利。” 火逆鳞的手紧紧握起,指甲刺入手心,头再一次疼了起来,急忙用手狠狠按住太阳穴,瞪视着桌案上宫九天的奏折。 他,终是无力抗拒,至少如今还不能和宫九天翻脸。丰原,这个大好时机,亦不能错过。那只小y猫,难道他真的保不住吗? “可笑朕身为九五之尊,竟然保不住一个女子!” 安陵青岚深深地低下头,他亦对姬天凝深有好感,但是他效忠的,只能是火逆鳞和南诏。 “那些人,如何表示?” “他们言道,愿意效忠圣上,只是希望圣上,莫要被y孽巫女所左右。他们亦担心,后宫有巫女迷惑皇上,导致皇上失聪。” “安陵青岚,你见过她,她是巫女,是y孽吗?” 火逆鳞盯住安陵青岚,安陵青岚叹口气:“娘娘是何人并无要紧,如今谶语童谣,无人可以改变。圣上若是犹豫,并肩王就会退兵,那些人,亦会摇摆不定。圣上,为了南诏的基业,为了天下的大业,圣上莫要再犹豫了。” “你可见过雍闲云了吗?他如何说?” “启禀圣上,相爷便在外面,等候圣上召见。” “他入宫了,传他进来。” 一人轻袍缓带,施施然从偏殿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一派悠闲意态。鬓角发丝乌黑,一双秀目如月夜寒江,波光流丽格外引人注目。秀雅淡然,身上只是穿着没有品级的衣袍,却透出说不出的华贵气息。 “臣参见圣上。” 躬身施礼,就要跪倒在地,火逆鳞及时伸出手,扶住了他:“闲云不必多礼,此地不是朝堂,坐吧。” “谢圣上赐座。” 雍闲云仍然带着笑意,似乎只是晚饭后显得无聊,过来探望老友一般。 火逆鳞有些羡慕他,似乎总是能笑出来,什么事也难不倒这位南诏的宰相。虽然身为宰相,却是不多言不多语,总是按照他的旨意行事。既不会得罪并肩王,更不会令他不快。 不该说的话,雍闲云从不说,无论是他,还是并肩王,都挑不出这位宰相有什么毛病。或许,唯一的毛病,就是太不在意手中的权柄,亦不会太弄权。 看着雍闲云,到如今,他仍然看不透自己的这位大臣。 “他到底是谁的人?是效忠于朕,还是宫九天?” “爱卿做朕的宰相,已经有七年了,如今,可有何高见对朕说?” 雍闲云淡笑:“臣要说的话,圣心早已经清楚,臣又何必再说!” 火逆鳞注视雍闲云良久,或许正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聪明到隐耐的地步,才能在南诏当了这许多年安然的宰相。 雍闲云仍然淡淡地笑,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心情不好。上有冷血君王,更有一位最尊贵阴毒的并肩王在一旁虎视眈眈,下有各怀心事的朝臣,这个宰相,真的不好当。 若不是这许多年来,凭借各种手段化解危机,得到并肩王的默许,恐怕活不到今日。 夹在皇上和并肩王中间,他真的很累,亦随时有生命危险。 还记得,就是在七年前,一位宰相倒在血泊中,才有他上位。他常常在想,南诏是否需要宰相这个职位。 上有,喜欢自作主张的冷酷君主,旁有,阴森莫测的并肩王,这个宰相,真的很多余。 只是七年来,表面的淡定和圆滑,奠定在南诏朝堂的基础。他早已经不是,七年前的他,亦不会令别人踩着自己的血,成为地上的尘土。暗中经营多年,一直未曾爆发,便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如今,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亦知,皇上亦在等待时机。 “朕,还是想听听,宰相有何高见。” 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抛了回去,雍闲云是他提上位的,但是前一个宰相,便是宫九天杀死的。若是宫九天不允许,雍闲云如何会在相位上,坐了这许多年。 他不知道,雍闲云到底是那边的人,他从来两边讨好,谁都不得罪。如一条泥鳅般油滑,能让他满意,亦不会让并肩王不满意。 第130章 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失败 http://.biquxs.info/

“微臣不敢直言,深恐圣上见罪。” 云淡风轻地说着,并无惶恐之色,他深知,皇上比他更输不起。 “你但说无妨,朕不怪罪于你。” 见火逆鳞这般口气,雍闲云便知道可以说些重话,点醒这位皇上。 “时不我待,一去不回,如今这个时机如何,臣便不多说了。圣上要如何做,臣不敢多言,只想说,臣输得起,圣上输不起。臣输,不过输一条命,圣上输的是天下!” 这话,已经极为大不敬,安陵青岚大惊失色,看着从来不多言不多语,说话圆滑谁也不得罪的宰相。 “相爷,您……” 火逆鳞摆摆手,没有让安陵青岚说下去,森寒的眸子盯住雍闲云,雍闲云坦然地回视。 良久,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看着雍闲云问道:“有几分把握?” “那就看圣上这么多年,布置的如何,臣亦掌握了一定的力量,此时圣上的决心,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当然,还有扫北侯的态度。” “宫九天不会信任他。” “据臣所知,扫北侯已经取得了信任,却不知,扫北侯心中效忠的对象,是谁!” 雍闲云看着火逆鳞,他是在提醒火逆鳞,尚秋原的态度很关键,毕竟手握兵权,在丰原一呼百应,若是站在火逆鳞这边,自然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之一。 火逆鳞脸色冷肃看着桌案上的奏折,把奏折递给了雍闲云:“这是近日并肩王送来的奏折,你看看吧。” 雍闲云接过奏折扫了两眼,重新放到龙案上:“圣上宜早做决断。” 安陵青岚上前一步,躬身道:“请圣上早做决断。” 剑眉深深蹙起,目光中露出寒意看着二人:“她不过是一介女子,又无背景,为何定要如此?” “唉……” 雍闲云叹口气:“圣上从未对女子如此,为何这一次便看不开。圣上亦明白,是谁传出这谶语童谣,又是何意。何况,既然圣上不曾宠幸娘娘,定然是心中并不喜爱,因何便放不开?” “只是,她已经有了朕的骨肉。” 雍闲云望向安陵青岚,安陵青岚低下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一直以来,后宫中的人,谣传纷纭,谁也不知道,火逆鳞到底是否宠幸过姬天凝。 安陵青岚虽然是侍卫统领,亦不是很清楚,但是前几日在温泉中,火逆鳞宠幸姬天凝,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从未听说,姬天凝有了龙种。 “圣上已经有后嗣,此事,请圣上三思,微臣不便多言。只是,臣等得,有人等不得,微臣听说,并肩王已经暗中从丰原回来了。” 火逆鳞大惊,抬眼盯住了雍闲云:“你说他回来了?你如何得知?消息可准确?” 嘴角噙着难言的笑意,波光粼粼的眸子闪动:“只是听说了些消息,空穴来风,并非无因。” “启禀圣上,丰原有秘密军情呈上。” “是何人的奏折?” “扫北侯的密报。” “速速呈上来。” “圣上,来人要求见圣上。” “传。” 一人迈大步走了进来,晦暗的目光扫过偏殿,只是一眼,便令偏殿充满了死气。从那双灰色的眸子中,他们看不到一丝生机,似乎这个人的身上,亦是死气沉沉。 此人身材颇高,宽大的骨架上,软甲下似乎没有肌肉,只有骨头。满身的骨头,锋棱峥嵘,高高的颧骨耸起,眼窝深陷,眉骨高耸。两腮无肉,络腮胡子布满下颌,显得颇为瘆人。 “臣金甲,参见圣上。” “平身,朕记得你。” “谢圣上。” 金甲呈上军报,火逆鳞打开,上面都是些军情,以及下一步的计划,却是没有提到宫九天的事情。 “金甲,朕为你介绍,这位便是南诏的宰相,你上前见过吧。” 金甲躬身施礼:“末将见过相爷。” 雍闲云微笑相搀:“将军不必多礼,远来劳顿,将军多有辛苦。” 安陵青岚也上前和金甲打了个招呼,火逆鳞看了半响,如果是这样的军情,实在不能让他满意。他此刻最想知道的,便是宫九天是否真的暗中回到了南诏。 “并肩王可好?尚秋原如今是小王爷,需要多多照料并肩王才是。” 暗淡的目光如骷髅中散发出的幽幽光芒,从火逆鳞身边扫过,微微垂目没有回答火逆鳞的话。过了片刻,才嘶哑地回道:“圣上美意,臣一定带回去告之大帅。” 火逆鳞注意到,金甲仍然称呼尚秋原为大帅,而不是小王爷。脸上神情微微柔和了一丝,这是在向他表明,尚秋原对下属,并未以南诏尊贵的小王爷自诩吗? “金甲将军,本相记得,大将军已经拜在并肩王膝下,应该称呼一声小王爷。将军如此称呼,于理不合吧?” 金甲微微躬身:“是,末将久在大帅麾下,习惯如此称呼大帅,何况在军前,如此称呼更为适宜,请相爷见谅。” 火逆鳞抬起头:“此地没有外人,你说话亦不用顾忌,如果只是送军情,也不必派你前来。朕听闻,并肩王此时不在军中,可是如此?” 金甲扫了雍闲云一眼,他并不太认得这位宰相,但是早已经名闻遐迩。于是躬身道:“大帅派微臣回来,是因为微臣近日不适,因此想求圣上请娘娘为微臣再诊治一次,赐下药方。王爷在何处,微臣不知,亦多日不曾见过王爷。” 如今姬天凝乃是贵嫔娘娘,金甲乃是降臣,再让姬天凝诊脉,已经是极不合适。 “尚秋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派金甲回来如此说,不知道是何意。难道,是想对朕暗示什么?” “想爱卿带病之身,为朕征战四方,朕便恩赐让娘娘为你诊治。五德,你便送金甲前去请娘娘诊治后,再带回来,朕还有军情要问。” 五德躬身引领金甲下去,雍闲云看着那个一身死气的人走了出去,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此人,便是被娘娘救回一条命的金甲吗?不想变成这般模样。圣上,若是再无决断,微臣便先告退了。” 脸上露出悠闲之色,如果皇上不急,他何必着急,便是用这种表情,向火逆鳞表示自己等得。 眸子中爆出光,盯住了雍闲云,多年来,他暗中让雍闲云积蓄力量,便是等待今日。只是,是否该真正信任雍闲云,他亦不知,这计划太大,他还记得,七年之前,自己的宰相是如何死的。 “朕知道该如何办,不会令卿等失望,并肩王之事,你去查明,看他现在何处。” “臣遵旨,y孽巫女之事,若再拖延下去,对圣上江山无利。” 雍闲云说完,躬身退了下去,安陵青岚跪在火逆鳞面前,恳切地看着火逆鳞:“圣上,莫要再犹豫了,太后也传来鸿蒙宫的神谕,难道圣上连神谕也要抗吗?” 嘴角翘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神的旨意,他从来不信,这世上若是有真神,为何还有如此多的纷争和野心。那些恶人不曾得到恶报,好人也不会长命。 “朕知道了,今日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安陵青岚还想说什么,被火逆鳞目光一扫,急忙躬身退了下去,积威之下,他亦不敢再多说什么。 手悄然握紧,难道真的要把她,送上火刑台? 即便是说她已经怀有龙种,仍然保不住她的命吗?为何?这些人要逼得他如此紧。 “小y猫,但愿你那封书信,可以救你一命吧。或许,你说的对,连朕,亦难保你一命!” 良久,金甲重新回来,火逆鳞看着金甲:“丰原可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启禀圣上,大帅说,并肩王正在密谋布兵,近日来连大帅亦不曾见到王爷。” 火逆鳞心蓦然一惊,难道那只老狐狸,真的回到南诏来了?如果是这样,会有什么变化,那便难说了。今日,从鸿蒙宫中,太后传回神谕,亦催促他处置y孽姬天凝。火逆鳞不由得叹口气,本是想让姬天凝怀上龙种,以此为借口拖延下来,但是如今看来,恐怕是拖不得了。 “既是如此,你稍候片刻,朕有密旨给尚秋原,你带回去便是。” 火逆鳞招金甲到近前,把一块黄绫交给了金甲,金甲贴身藏好,重新跪倒在地,默然不语。 “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圣上真的要把娘娘送上火刑台上吗?” “你把此事告诉她了?” “臣不愿把此事告知娘娘,圣上便如此忍心,以如此残酷的方式,对待娘娘吗?” “大胆,此事无需你c心!” 火逆鳞愠怒地一拍龙案,眼前浮现出姬天凝和尚秋原在一起时,从不曾对他露出的灿烂开心笑意。 “圣上……” “你是为谁……” 火逆鳞忽然住口,他本想问金甲,是为谁来问姬天凝的安危,莫非是尚秋原?只是想到,如此问,有失帝王尊严,才停了下来。 “臣的命,乃是娘娘所赐,微臣愿以死保娘娘平安。臣等,在丰原听闻此事后,忧心如焚,唯恐娘娘遇害,因此昼夜兼程赶了回来。若是圣上对娘娘还有一丝怜惜之心,便放娘娘离去吧。” 森严的目光带着冰冷的温度,盯住了金甲,对他如此说话,已经是死罪。 “你可知,如此对朕说话,便是死罪?” “臣乃是死过一次的人,此残躯,是娘娘所赐,若是微臣死能救娘娘一命,臣死而无憾。” 火逆鳞低低地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请朕把她送上火刑台的奏折,朕已经压了数日。如今,并肩王的奏折也到了,用退兵来威胁朕。尚秋原,他曾经发誓效忠于朕,朕便信任他,给他兵权。那密旨,你带回去交给他,他自然明白朕的意思。只是,如今朕已经不可能放了娘娘。她乃是朕的女人,岂能放出去。何况此时,放了她,朕便陷于死地了。” “圣上若是有心放过娘娘,微臣可以为圣上分忧,异日,圣上还有和娘娘相见之日。” 金甲的话,让火逆鳞怦然心动,异日还有相见的机会,他做了如此多的事,便是不希望看着那只小y猫被送上火刑台啊! 只是,事到如今,后宫嫔妃请旨,皇后必要置姬天凝于死地,还有神谕。如今,更有宫九天送来奏折,威胁于他。而他,不能在此时,有一点差错,功亏一篑。谋划已久的事情,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最后失败。 “你下去吧,此事莫要再提起,朕累了。” “圣上……” 金甲以头叩地,怦怦有声,眸子中涌上血色。他回来,就是为了能救姬天凝一命,这同样是大帅的军令。跟随他回来的,都是曾经欠了姬天凝一命,被她救治才能保住命的将士。 第131章 似乎已经忘记她这个人 http://.biquxs.info/

本来,那些丰原的降将们,万万不愿离开丰原战场,听说是为了救那位娘娘,便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回京的旅途。 “下去!” 火逆鳞一甩衣袖,也不去管金甲是否离开,扭身离开偏殿,把金甲孤零零地扔在偏殿之中。 金甲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似乎已经石化,久久不动。 姬天凝望着天空中的明月,直到如今,仍然没有睡意,这还是到这里后,第一个无眠的夜晚。手中,有一块白绫,那是金甲交给她的,说是尚秋原送给娘娘的礼物。 白绫上,绣着一支雪莲花,栩栩如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嘴角翘起,看起来他已经学会了,把手中的白绫放入水中,果然显露出字迹。把那字迹印入眼中,用水洗去字迹。白绫上,仍然只有一支雪莲花,再无其他痕迹。 心却激动起来,远在千里外的他,还不曾忘记她,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派了精兵良将,便是为了要救她出去。 一阵秋风吹过,娇躯微微抖动起来,心再一次冷了下来。 这里是深宫,没有人能救她出去,即便是尚秋原,也不可能。 “或许,那封信,会有些作用,只能希望如此了!” “圣上有旨,姬天凝接旨——” 一声悠长的呼喝,从外面传了出来,姬天凝撇撇嘴,如此深夜,降什么旨意? “不会是加封进位的旨意吧,难道就因为今天在温泉中得到了我,便迫不及待,想示好不成?” 第一次被宠幸过的嫔妃,一般都会加封,这是后宫的惯例。 “娘娘,请娘娘更衣出去接旨,圣上有旨。” 红桃走了进来,躬身施礼请姬天凝出去。 “信,可曾交给皇后了吗?” “是娘娘,奴婢亲手交给皇后娘娘了,亲眼看着皇后娘娘看了信,皇后娘娘似乎十分愠怒,当场便把信给撕碎了。” 讥嘲的笑意在嘴边展现,撕碎了,怒了?如此,她方能感受到,自己的一点心情吧。 没有更衣,也没有出去,回身躺在榻上:“要宣旨意,就进来宣吧,我不舒服。” 红桃无奈,便是面对皇上亦是经常如此无礼,她已经有些习惯了。 宣旨的太监,也见怪不怪,走了进来看也不看躺着的姬天凝一眼,打开旨意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后宫贵嫔姬天凝,行止不断,礼仪不周,屡次冒犯天威。即日削去贵嫔封号,降为承衣女,钦此!” 姬天凝楞了一下,就这样从三品,又变成从九品了吗?看起来,承衣女这个卑微的职位,和自己还真是有缘! 她懒洋洋躺在榻上,贵嫔也好,承衣女也好,于她,有何区别? 大盆中,热气袅袅升起,为了提防白马皇帝再一次侵犯,只能让侍女从温泉中打来温泉水,放在大盆中,草草洗一下了。 这,还是听说白马皇帝,招了其他嫔妃宠幸,不在风雨阁中,她才敢沐浴。两日悄然过去,火逆鳞未曾再过来看她一眼,似乎已经忘记她这个人。 苦笑了一下,这便是君王的宠爱吧,一夕之后,便忘记了这事。 门窗都紧紧关闭着,独自在寝室内沐浴,她亦不敢用太长的时间。直到从大盆里出来,穿上衣服,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那位帝王,不知道在那位嫔妃身上耕耘,是不会再想起她了。 “不知道那日,他和秋海棠在一起,感觉如何?奇怪,为何宠幸秋海棠后,没有封她为嫔妃,还是让她做主殿女官。我本是想,把秋海棠拉下后宫的浑水,看起来可能是不容易啊。” 吩咐侍女把用过的洗澡水拿了出去,微微扭头时,却看到一抹明黄的身影。不由得暗自抽了一口气,还没有等回身,一股力道从手腕传来,身子已经贴在那道明黄的身影上。 今日,火逆鳞没有穿红色的龙袍,而是穿着一件明黄的皇袍。金龙探爪,云纹翻腾,彰显他的尊贵气息。 一张俊朗的脸庞,在明黄的龙袍衬托下,愈加迷人。淡淡地带着冷漠,目光凝视着她。手臂,紧紧搂住纤腰,姬天凝感到一阵窒息。君王的宠爱,也是这般令人呼吸困难,她不喜欢。 “朕的承衣女,难道忘记了你的身份,竟然敢不去侍候朕更衣。藐视君王,不守职位,你可知是何罪?” 娇嫩的嘴微微撇出弯月般的弧度,剪水双瞳露出一抹讥嘲:“尊贵的陛下想定人的罪,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低头看着令自己心动的娇靥,虽然下旨把这只小y猫,降为承衣女,但是却不曾撤去侍女和其他。仍然住在这里,侍候的侍女和太监,也一个没有少。不,还是少了一个,那个她最贴身的小太监,被杀死了。 一个小太监的死,不足引起他注意,只是这个小太监,是死在风雨阁中,便激怒了他。 鼻子贴在她的秀发上,刚刚出浴的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似乎是花草的香气,又似乎是水果的甜香。这味道,令他有宁静的感觉,亦被吸引。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姬天凝身上清新的气息,腹部一阵躁动,大手开始肆无忌惮。 姬天凝微微一窒,白马皇帝还真是霸道,有问过她同意了吗? “放开我!” 怒目瞪视火逆鳞,火逆鳞懒洋洋地紧紧搂着她,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朕的承衣女,能得到朕的宠幸,乃是你的荣宠。” “可惜,我不稀罕你的荣宠,后宫佳丽无数,你随便去找谁吧。如果那些还不能让你满意,不是还有一位俏丽的主殿女官可以侍候你吗?” 一句话,挑起了火逆鳞心中的火,这只小y猫,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起此事,是嫌死的太慢了吗? 目光贴近姬天凝,逼视着那双看似无辜纯洁的眸子,为何她总是淡淡的一句话,便挑起自己的怒气。今天,这怒气定要发在她身上,令她明白,谁才是主人。 “嘶……” 狠狠地抽了一口气,一把提起姬天凝,扔到了榻上。重重地压了上去。 刚才,小y猫狠狠的一脚,踩在他脚上,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俯视着,用阴森的目光锁定灵动调皮的娇颜。他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一抹笑意。 郁闷地抓住姬天凝的双手,冷冷地道:“你要为你今日冒犯朕的天威,付出代价。” “哦,不知道陛下,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难道是侍寝?承幸?我记得,好像这应该是陛下对后宫嫔妃的恩赐吧?唉,如果知道这样就可以得到陛下的宠幸,我想后宫的嫔妃们,都很乐意踩陛下几脚。” “嘎吱吱……” 一阵磨牙的声音,从火逆鳞口中发出,这只小y猫,说话还是这般气人,牙尖嘴利。 “后宫的嫔妃敢如此对待朕,只有死路一条!” “能不能换个词汇或者方法来威胁我,总是老一套,很没劲。” 火逆鳞不说话了,明明知道,论口舌,定不是这只小y猫的对手,他准备用行动来惩罚这只不知好歹的小y猫。让她知道他才是她的主人,她的男人! 双手被抓住,毫无反抗的能力,姬天凝也没有挣扎,若是挣扎,白马皇帝还不知道,有多少方法对付她。 第132章 你是最大的一条毒蛇 http://.biquxs.info/

良久,两个人才喘着停了下来,她紧紧地蜷缩在火逆鳞怀中,任凭他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自己。 怜惜地伸手拿过一块白色的丝帕,拭去姬天凝身上的汗珠,轻轻地咬住她的耳垂。 半响,二人都没有说话,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怨朕了吗?” 姬天凝没有回头,背后对着火逆鳞,她怨他什么?是怨他用香,夺走了她的第一次,还是怨他把她从贵嫔降为承衣女。 唯一怨的,便是被他束缚在此地,关在金丝笼中,做他的金丝雀。 侧头回眸,入目是一双深邃带着柔情漆黑的眸,白马皇帝对她,可是真的有情了吗? 感觉身上有些冷,微微颤抖了一下,火逆鳞拉过锦被,把自己和姬天凝盖了起来,低头贴上。 回应火逆鳞,心中亦有柔情,毕竟帝王也是人,也应该有心有肺有感情。 这一刻,姬天凝想用自己的真情,换来白马皇帝的真情。只要有真情在,做承衣女还是贵嫔,有什么要紧呢? 因姬天凝的回应,火逆鳞再度兴奋起来,感受怀中娇躯的美妙,这一刻,他更珍惜怀中的美好。 纤纤素手伸出,握住了他的怒龙,火逆鳞颤抖了一下,翻身压了上去:“凝儿,永远留在朕身边吧!” “你可知,我怨你什么吗?” “怨朕宠幸了你,把你降为承衣女吗?” “不,我怨你,把我关在这金丝笼中。尤其是,这金丝笼旁边还有毒蛇伺机想吃了我,当然,你是最大的一条毒蛇。若是你肯打开金丝笼,那才是我想要的。” 火逆鳞愠怒,她便不能,如其他嫔妃那般痴迷吗?哪怕是假话,便在此时说几句假话,又能如何? “哼,这般的宠爱,可不是谁都能得到,你还不肯满足吗?” “后宫无数佳丽等着皇上,皇上何不移驾,定要在这里浪费精力。须知,我是不会怀上龙种的!”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如银纱,披在山峦树木之上。 北有连绵高山群峰为屏障,左右有低岭岗阜环抱围护,前有山泉奔流婉转经过,水前又有远山近丘对景呼应。当石壁下,两箐夹之,得地脉之正。 前临危箐,后倚险峰,有护国之幽而无逼甚,有朝阳之垲而无其孤,为此中正地。前平地涌石环立,为门为峡,为峰为嶂,甚微而幻,碧瓦朱门,雕梁画栋,起脊飞檐,雕梁画栋。 半山处,黑黝黝显露出一座恢弘建筑群,黄墙朱檐,夜色中虽然并不如何清晰,亦令人感到庄严肃穆。 这,便是祖龙城外的鸿蒙宫,坐落在天柱山麓,景色优美,香火旺盛。 五国信奉真神,鸿蒙宫便是供奉真神所在地,亦是祖龙城最大的神宫。神宫中有神仆居住,打扫照应神宫,接待来往拜神的人。 太后每年都要到鸿蒙宫祈福,一住便是半个月,到初一才会离开。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离开皇宫的时光。她很喜欢这里,若不是不能长期离开皇宫,她愿意在这里逗留的时间长久一点。 天然美丽的风光,令她为之一畅,忘却了很多烦恼。 跪在真神的塑像前,虔诚地祈祷,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南诏,亦为了自己。 周围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她已经到这里数日,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在这里祈祷。侍候的下人,都已经退下远离,连鸿蒙宫中的神仆也不在。 这个时刻,是她独自在这里祈祷的地方,亦会回忆起很多事情。 门被关了起来,月光透过窗棂映照进来,地上如同凝结了一层淡淡的霜华。 跪得累了,太后坐在锦垫上,盘膝静坐,用这种方式祈祷,求得真神的眷顾。 夜,静寂无声,唯有远处偶尔的虫鸣,却更显出夜的寂静。有两扇窗子没有关上,微微开启,皎洁的月光从窗口透了进来。太后身上披着披风,没有感到什么寒意,南诏地处南方,天气较热,即便是初秋,仍然感觉不到多少秋意。 闭上眼睛,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良久没有睁开眼睛。 似乎有些疲乏,微微睁开眼睛,想回去休息,夜已经深了,每次她在这里,附近都不会有人。侍候守卫的人,也会在远处守候,不敢前来打扰。 地上,有一道黑影,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第133章 令她从心底颤抖的人 http://.biquxs.info/

太后蓦然一惊,却没有叫出来,黑影就在她身后,如果想杀她,不会等她发现,亦不会给她叫人的机会。 微微扭过头向黑影看去,借助月光,看到一张俊美的脸,阴鸷的眸子闪动寒光,比外面的月光更清冷。 太后大吃一惊,微微开口,脖颈已经被掐住,发不出声音。 “不要出声,否则没有人会知道,你死在这里!” 美丽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浓重的惊惶恐惧之意,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里。 “想不出,我为何会在这里?” 垂下眼睑,不想被面前的人,看出自己的想法,魅惑的容颜恢复了平静。 “你还是那么美,一点也没有变,不,你更美了,连那道疤痕都不见了!” 修长的手,轻轻地摩过她的细腻优美的玉颈,身上不由得发出来自内心深处的颤抖。强自镇静地看着不可能出现在面前的人,这绝对不是鬼影。掐住她脖颈的温度,让她明白,正是噩梦中的那个人,再一次来到她面前。 “你为何会在此地?此时,你应该在丰原。” 轻声有些艰难地问了一句,她毫不怀疑,只要他手指微微用力,她的脖子就会折断。但是,她知道他不想杀死她,而是要戏弄她,看着她恐惧颤抖。 黑影手腕用力,掐住太后的脖颈,一把拉入怀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似乎为太后身上的味道而沉醉。 “阿仙,你还是那样迷人,令我沉醉。我到这里,当然是因为太想你了,知道唯有每年的这个时候,我才能有机会和你好好相聚。阿仙,难道你便一点都不想我吗?” “王兄,请自重!” 娇躯贴在那黑影的怀中,内心在恐惧,在颤抖,但是却不敢流露出来。强迫自己镇定,用高贵的表情和仪态,提醒此人,她贵为太后,他只是臣子。 “哼哼哼……” 黑影冷笑,笑声有说不出的阴森,太后有些愠怒地瞪视黑影,太久没有人敢如此对待她,还叫她的名字。 阿仙,本是她的闺名,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的闺名。 “阿仙,是不是很久没有人如此亲昵地称呼你?看,我感觉到你内心是何等孤寂,便特意快马回来陪你。” “你……” 嘴刚刚张开,便被冰冷给堵住了,因为脖颈上手的力度,不得不张开嘴巴,微微伸出。 立即被吸进带着阴森凉意的口中,她想挣扎,却明白挣扎换回来的,只能是更多的折磨和羞辱。在他面前,她不再是高贵的太后,而只是他的玩具,从来都是如此。 “呜呜……” 从鼻孔中发出不甘的哼声,柔弱的她,在他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双手紧紧抵在前,想推开黑影,从舌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一股咸腥的味道,在舌间蔓延开来,钻心的疼痛令她双手用力,猛然推开了黑影。 摔倒在地上,入目,是一双战靴,金色的花纹,带着冰冷的温度,矗立在她面前。 “你想如何?不要忘记,此地乃是神宫,上面便是真神的神位,你竟然敢亵渎真神,真神不会放过你的!” “他从来没有放过我,我又何必在意他,不过是一个泥像,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俯下,手指掐住太后的精美的下巴。 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太后不由得微微战栗,强自令自己镇定,抬眼正视那目光:“你有什么事情?为何要回来?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从这里离开,哀家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何事都不曾发生……” 话音不曾落下,嘴重新被堵住。 双手被抓住,放在身后,只能任凭黑影摆布。 一动不动,并不是她不想动,而是不敢动。挣扎只会让这个人变本加厉地折磨她,羞辱她。 “放开我……” “啪……” 回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身子重重摔落出去,撞击在墙壁上。咬住牙,不敢出声,若是被下人发现,她这个太后,还如何当下去? 还未曾爬起,黑影已经到了面前,一把抓住她的秀发提起,阴寒的目光盯着她。 膝盖处一阵剧痛,不由自主跪在他面前,羞辱从心底升起。她本是南诏的太后,他应该是跪在她面前朝拜。 虽然,他从不曾如此跪拜过她,但是,如今亦不应该,让她跪伏在他脚下。 “你想要什么?” 一丝温热的气息,接近耳边,暗昧的声音低低地道:“你该知道,本王想要什么!” “难道你不远千里,从丰原回来,就是为了羞辱哀家吗?” “不要对本王自称哀家,本王还是喜欢你原来的自称,以及对本王的尊称,明白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恐惧和羞辱,抬眼看着黑影:“王爷到此,有何谕旨?” 宫九天笑了,笑得十分阴沉,让太后心底发寒。 紧咬牙关,低下头不敢去看宫九天的眼睛,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她内心之中,最畏惧,令她从心底颤抖的人,还是他! “王爷有何谕旨,妾身一定遵从办到。” 她不相信,他回来只是为了羞辱她。 浓浓的阴沉笑意,在脸上展现,令得那张柔美脸庞,如同地狱中的勾魂使者般,令人心惊胆战。看着这张俊美的脸,身子微微颤抖,压抑着心底的恐惧。 “阿仙,你还是那般乖巧,既然如此,今夜就先为本王侍寝如何?” 一句问话,却丝毫没有问的态度,在她的耳中,就是命令,不容拒绝的命令。 “王爷想要女人,还愁没有人侍候王爷吗?又何必……” “本王,便是喜欢让你侍寝,若是阿仙你不愿意,本王亦不勉强。” 咬牙便想说不愿意,他虽然嚣张无耻,阴狠毒辣,说话却是算数的。 “本王带回数千亲卫,人虽然少了点,却都是只效忠于本王的儿郎。本王离你,并不算太远,就在丰原边境,便有本王数十万人马。这祖龙城内外,你猜有多少人马,是效忠本王的?” 宫九天松开了手,冷冷地俯视着太后:“听说圣上病情好转,凤儿已经怀上了龙种,还是皇子。你说,如今我南诏,还需要一个病体沉重,经常发狂失去理智的君王吗?” 恐惧,深深从心底升起,只想跪倒在地上。 “你,你不能……” 一道冷冽的目光,令她急忙住口,低下头低声道:“王爷这是何意?麟儿一向视王爷为父,不曾有违逆之处,凤儿亦是南诏的皇后,日后凤儿的孩子,便是南诏的君主。想麟儿,也是王爷女婿,乃为半子,王爷贵为亲王,当用心辅佐才是……” “住口!” 宫九天目光中涌上一抹血色:“莫要因为本王不知,火逆鳞那小儿,是如何对待凤儿的。莫要以为本王不知,你恨不得对本王食肉寝皮,千刀万剐。” “王爷何出此言,阿仙和王爷,虽非一母同胞,但也是同父的兄妹。如今,宫家还有何人?王爷如此急迫,又是何必。麟儿病体未愈,一切还要王爷多多c劳,朝中大权,兵权尽在王爷手中,王爷还有何忧虑?” “想知道本王的忧虑,就看阿仙你的诚意如何了!” 宫九天缓缓地坐在神案之上,似乎并不在乎会亵渎真神,眼中带着讥嘲森冷,看着太后。 低着头,隐藏脸上和眼中的神情,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目前的局势。从刚才宫九天的话语中,她明白,如果宫九天此时身边有数千近卫,边境更有大军,即便是没有觊觎皇位之心,便是退兵,这损失亦不是南诏承担得起。 缓缓地走到宫九天面前,跪了下来,她明白他最喜欢看她在他面前如此卑微,尤其是她成为南诏王妃,后来又成为太后以后。 “王爷有何谕旨,阿仙一定尽力而为,令王爷无忧,可以返回丰原尽心尽职。” 宫九天没有说话,坐在神案上脸带戾气,看着太后。 太后缓缓地站抬起头来,用哀肯的目光看着宫九天:“王兄,求王兄你放过麟儿,放过我吧。毕竟,如今不同,若是让人知道……” 她说不下去了,曾经的羞辱和折磨,到如今,仍然是她最深的噩梦。 多少个日夜,她会梦到,跪伏在他脚下,被他折磨。有谁知,宫家最美丽的小姐,在家中,受到的是何种侮辱。 这羞辱和折磨,便是在她嫁给南诏王后,仍然没有停止,只是不再经常。 即便是火逆鳞继位后,她亦多次,卑微羞辱地跪伏在他脚下,任凭他予取予求。 宫九天冷笑:“是啊,如今你贵为太后,本王没有资格再让你服侍了。” 第134章 兄妹间的不伦 http://.biquxs.info/

宫九天冷酷地一把掐住太后的脖颈,拉到自己面前,看着雪白娇靥上印着的五道红色手印。冷冷地松手,把太后一脚踢开,从神案上下来,迈步向门口走去。 “既然如此,本王就告辞了,太后便在此祈祷,看你的真神,是否能保佑你如意!” 毫不犹豫,走到门口,便要推门而出。 脚,被一双纤纤素手抱住了,身后,太后跪伏在地,低声颤抖地道:“王爷,妾身愿意侍候王爷……” 静室中,门窗紧闭,旁边便有静室,供她休息所用。 宫九天盘膝坐在榻上,淡冷地看着太后。 无论她如何高贵,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个卑微庶出的妹妹,连称呼他王兄的资格都没有。 一直以来,在府中,她看到他,要跪下施礼,称呼王爷。 兄妹间的不伦,从她十三岁时,便有了第一次。 第一次,他绑住了她的手脚,堵住了她的嘴,撕裂她的衣服,随意践踏。 从那时起,她便只属于他一个人。 如今,她以为那些岁月已经远去,却没有想到,会再度回来。 一条丝帕,已经咬在口中,那是为了,让自己不会发出痛苦的叫喊,惊动外面的人。 宫九天满意地点点头。 “看起来,阿仙还没有忘记,该如何侍候本王。” 她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宫九天毒蛇般的目光。从身上传出一阵阵的疼痛,令她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你是属于我的,永远是属于我的,哈哈……” 低沉狰狞的笑,在室内回荡。 她的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早已被他打下无法消除的烙印。有谁知,嫁给南诏王,宫家最美的女儿,早已经委身给自己的兄长。 低沉压抑的痛呼,发自鼻孔,让宫九天更加兴奋。太后感觉到,这一次分外不同,他的折磨更加花样百出,愈加令她无法承受。 这一次,宫九天折磨够了,便悄然离去,留下疲惫痛苦不已的她。 一连几日,火逆鳞都留宿在姬天凝的寝宫,极尽温柔体贴之能事,便是姬天凝偶尔激怒他,说些讥嘲的话语,他也是一笑置之。 姬天凝郁闷地托着腮帮,坐在窗前向外面看,如今便是连这个院子,她也不能出去,好在白马皇帝总算是没有逼迫她去侍候更衣。 从三品的贵嫔,降到从九品,最低微的嫔,不过是比宫女地位稍微高一点,待遇却没有任何变化。仍然住在原来的地方,还是那些人侍候她。只是,少了一个稗子。白马皇帝交代过,处死了两个太监,却没有交代,幕后的黑手是谁。 蹑手蹑脚地从后窗爬了出去,后窗处有一颗茂密的大树,正好可以遮住她的身影。 调皮的笑容,在嘴边展现,此时,她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时代。这样的事情,在学校也干过很多次,记得小时候,她就很淘气地喜欢爬房上树。 火逆鳞虽然派人守护在姬天凝的寝宫内外,严命要把姬天凝保护好,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姬天凝会跳窗爬树。上一次,毕竟是在一楼,姬天凝跳窗逃跑。 后来火逆鳞便给姬天凝换了住的地方,现在她住的是三楼顶层,若是下楼,会立刻被发现。 没有人想到,她会从三楼的窗户逃出来,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顺着窗口出去,抓住树枝,身上又换回了牛仔套装,穿宫装爬树简直就是找死。 灵动的眸子,向四周扫视,把身形隐藏在茂密的树中,缓缓地一点点向地面爬了下去。隐藏在树干后,从花丛中俯身躲过守卫。此时正好是深夜,今夜又是风高月黑,因此守护的侍卫,也没有注意到姬天凝已经从寝宫爬了出来。 悄然从偏僻的地方闪过侍卫,虽然从寝宫出来,但是想离开风雨阁,还是做不到的。 这里守卫森严,没有人发现她,不过是因为没有人想到,她会从窗口爬出。 姬天凝住的地方,离火逆鳞的寝宫很近,因此她躲过了侍卫,靠近了火逆鳞的寝宫。并不是想借此机会逃走,她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尚秋原送来的密信,令她心中不安,想窥视火逆鳞,知道某些事情。一直在自己的院子中,稗子死后,再无人暗中把消息告诉她。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兆,尚秋原的密信,更向她露了某些秘密。 心在不安地跳动,这几日,她和他相处的很融洽,她亦收起了尖利的爪子,用温柔真心对待。 “白马皇帝,我的真心实意,可能换回你的真心吗?”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几番欢好,她如何能对火逆鳞毫不动情。 若不是尚秋原的密信,她也不会如此想探火逆鳞的秘密,她只想知道,她的真情付出,是否会得到同样的回应。哪怕是,他还有很多女人,她在乎的,只是他对她的态度。 小心翼翼地接近火逆鳞的寝宫,这里暗中有不少高手守护,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静静地趴伏在黑暗中,等待机会,目光从一颗大树上扫过。这颗大树,枝繁叶茂,有一根粗大的树枝,接近火逆鳞的寝宫。 悄悄地爬上大树,借茂密的枝叶遮掩,渐渐接近寝宫。她来的机会很好,火逆鳞并未在寝宫之中,因此守卫相对就并不十分严密。此时,火逆鳞苦恼地在春晖宫,太后提前回来了。 本来,太后到鸿蒙宫祈福,要半个月才能回宫,却不知道为何提前回宫。 这是让火逆鳞最头疼的事,前几日,太后从鸿蒙宫传回神谕,言道姬天凝乃是y孽巫女,y孽出,国必亡,要他把姬天凝送上火刑台,除y孽,兴南诏。 那时太后毕竟在鸿蒙宫,他可以推卸,结果宫九天的奏折接踵而至,不得已才下旨把姬天凝贬为承衣女。 只是这样,仍然未能平息汹涌的谣言和群情,火逆鳞亦很无奈。 金黄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明黄古纹双凤云纹千水裙,碧霞罗牡丹薄纱。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冠,脸娇媚如月,眼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气质雍容贵气,容颜魅惑俏丽。 袖口的手,微微握紧,有谁知,华丽皇袍下,肌肤上一道道的淤痕。 美丽的眼睛中,露出一抹浓重的仇恨,垂下眼睑遮掩了眼中的神色。在鸿蒙宫中发生的事情,只有她和那人知道。 “为何?他那日,竟然并未要我?只是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侮辱于我?莫非,他真的已经无有能力,再行男女之事了吗?” 想到此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笑意,若真是如此,心头之恨也可稍解。 “母后,当真有什么神谕不成?” 火逆鳞脸上露出不屑,传说中的神谕,奇幻非常,因为神谕的出现,y孽之说在祖龙,在南诏日益兴盛。便是民间,亦患得患失,呈上万民表,要求把y孽巫女送上火刑台。 火刑台,本是对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准备的极刑,很少动用。至少,南诏立国之后,还不曾使用过。 把罪人绑在火刑柱上,用熊熊的烈焰活活烧死,据说唯有如此,才能令罪人的身躯和灵魂,都化为灰烬,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火刑台,可以除掉任何妖人,令那些y孽罪人消失在天地之间。只是,亦不能随意动用。五国的都城中,都有火刑台,能荣登火刑台,被烈焰烧成灰烬的人,亦会在五国的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火逆鳞确定,那只小y猫宁愿蹿出宫墙,自在地远去,也不愿在历史留名。 “本王要谁死,谁就不能活在这世上!” 言犹在耳,宽大袖口中的手,再度握紧,隐隐的疼痛传出,便是精心治疗休养了数日,仍然未能解除疼痛。 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心在痛,她只有这个儿子,不想这个儿子却有怪疾。 “麟儿,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如今没有其他办法,莫要任意。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担心没有吗?” “她不过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子,为何定要如此?难道,儿臣身为皇帝,竟然连一个喜欢的女人,都留不住吗?” “是一个蛮夷女子重要,还是天下和基业重要,孰轻孰重,无需哀家多言。” 火逆鳞霍然起身,在太后的寝宫内徘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也无需顾忌太多。 “母后为何也来逼迫儿臣?母后该知道,只有她才有可能治愈儿臣的疾病,莫非母后连儿臣的命,亦不放在心中吗?” 目光盯着太后,此时他想起,自己的母后也是宫家的人。 “唉,麟儿,莫要以为母后不知,宫九天已经送来奏折。群臣的奏折,民间的恐慌,你何时开始对一个女子,如此在意了?” “母后莫要忘记,你也是女子。” “啪……” 太后重重地一拍桌案:“神谕不可抗,姬天凝乃是蛮夷巫女,海外y孽,祸乱后宫,当送上火刑台处以极刑!” 第135章 三天后开启火刑台 http://.biquxs.info/

“原来母后,果然并不在意儿臣死活,莫非是因为,母后的好侄女,怀了朕的龙种吗?” 凄伤无奈的目光看向满脸叛逆的火逆鳞,此时爱子脸上,满是冷峻,还有说不出的失望。她岂会不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放在心中,只是处死姬天凝还可以保南诏安然,保儿子坐稳皇位。 如果此时违逆宫九天的意思,恐怕失去的,不仅是南诏的天下,还有他们母子的命。 伸手握住火逆鳞的手,她握得很紧,很紧。 “麟儿,你是母后唯一的儿子,也是母后的一切。我虽然姓宫,但是莫要忘记,我是你的母亲。哀家的母亲和弟弟,你可知是如何死的吗?” 火逆鳞摇摇头,那些事情他并不太清楚。 “他们,都是宫九天杀死的,若非母后是女子,又被先皇看中,也不会活下来。这些事情,从未告诉过你,如今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若是宫九天退兵,甚至兵变,失去的不仅是南诏的天下,更有你我母子的命。” “那老鬼,竟然敢威胁朕!” 怒火从眼中射出,握紧了拳头,便是一个女子,他也没有权力留在身边,保住她的命。 “手术既然失败了,她也未必就能治愈我儿的疾病,并非母后心狠,容不下她。不能为了一个蛮夷女子,失去天下,失去我唯一的爱子。若是,我儿不愿,此事便交给皇后去做吧。” “不!” 火逆鳞紧紧握住太后的手,太后蹙眉:“麟儿,你弄痛母后了。” 缓缓地松手,已经把姬天凝贬为承衣女,就是想保她安然无恙。却想不到,太后会为此事,特意回宫逼迫。 “多年的计划,难道要因一个女人而放弃,或者失败?你输了,输的不仅是命,还有江山社稷!即便是你愿意为一个女人输掉这一切,若是你输了,她更无法活下来。” “儿臣已经把她贬为奴婢,还要怎样?母后为何,也来苦苦相逼?” “麟儿,你装病把宫九天调出京都,出征丰原。你暗中联络群臣,把皇子交与宫幻凤养育,是为了什么?” 火逆鳞上前一步,逼视太后:“母后何出此言?” “莫要忘记,在你年幼时,出去征战时,哀家多有替我儿处理朝政。只是近年来,我儿长大,哀家便不再去管那些。麟儿,这些事情,何须对母后隐瞒,母后总是支持你的。” 看着太后未曾说话,多年来,太后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先皇战死时,他不过才十五岁,还要四处征战,正是太后为他处理很多事情,包括朝政。 只是,当时的大权,都在宫九天手中,因此他总以为,太后能处理朝政,亦是宫九天在背后支持。毕竟,太后也是宫家的女人,后来太后催促他娶宫幻凤,立为皇后,更让他以为,是为了巩固宫家的权势。 如今,太后的话,有几分是真,他无法分辨。 “麟儿,有时候,胜负不是在战场上,亦不是在朝堂上。你想杀宫九天,绝不是在那些地方。那样,即便你取胜,亦是惨胜,而你并无胜的把握。唯有麻痹其心,令其失去警惕之心,在后宫中,才是最好的地方。” “母后此言何意?父王功高盖世,乃是我南诏柱石,不可或缺。母后此言,大是不该!” 太后摇摇头笑了,身上隐隐的疼痛,心底难言的羞辱,如果有机会,她会亲手折磨他,令他日夜哀号。 “麟儿,你看。” 太后推开窗子,后面有一块空地,一些宫女,浅笑着在玩闹。他也知道,太后专门养了些宫女,训练她们各种技艺,用来娱乐自身。 那些宫女,皆身着紧身衣,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做各种游戏,还有的把绳索拴在空中,玩走绳的杂技。 “你看到了什么?” 锐利的目光,从那些宫女的身上扫过,这些宫女都很年轻,容貌姣好,身材曼妙。最难得是,动作灵活。几个宫女正在蹴鞠,却不想,球飞了出去,正打在走绳的宫女身上。 宫女从绳子上掉了下来,在空中一个翻身,一脚把球踢了回去,轻轻地落在地上,毫发无损。 一个蹴鞠的宫女,翻了个跟头,把球再倒踢了出去。 一道亮光,从眼中闪过,这些宫女身手不凡,竟然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回眸望向太后,训练这些宫女,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他素知,太后选了民间七、八岁的女孩,在后宫训练,说是教她们琴棋书画,用来打发时间。 “没有人会防备一些宫女,尤其是一位以武功闻名天下的三军统帅,树倒猢狲散,若是他死了,还有谁会效忠于他,为他出头?” “母后训练这些宫女……” 心中蓦然一亮,难道太后训练这些宫女,是深有用意? “哀家从不让她们抛头露面,便在这里,不许出入,连皇儿也是第一次看到。若是时机成熟之时,哀家便把这些宫女,送给皇后!” 火逆鳞心中一颤,太后思虑的太周到了,连后路都已经安排好,宫九天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女儿。 “她们,只效忠于哀家,若是有三心二意,九族尽会被牵连。事成之后,哀家答应过,赐她们任意选配夫婿,厚金为嫁妆,若是愿意留在这里,便封为嫔妃。” “儿臣记得,母后和并肩王,乃是兄妹。” “是的,哀家亦记得,母亲和弟弟,是死在谁的手中。哀家的爱子,因何不乐。谋划了近十年,皇儿可会因为一个女子,放弃如今大好的机会?” 火逆鳞犹豫着,他从来未曾如此踌躇过,尤其是为了一个女子。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做大事者,当有决断。” 太后精致魅惑的脸上,露出坚毅之色,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一个女子如此犹豫,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便是为此,她亦不能留下那个蛮夷女子。皇帝,不能对任何女人动情,那些女人,只能是皇帝的玩具。 皇帝,要心怀天下,心中不能只装着一个女人。 “皇儿,可以让她,为皇儿配制一些令人丧失力量或者可以致人昏迷,不易令人发现的药物,或者以后会有用。” “母后,儿臣明白。” “三日后,便是吉日,送她上路吧。” “母后……” 从来没有其他表情,一味冷峻的脸上,现出痛苦无奈之色。三日,他就只有三日时间,和她在一起了吗? “从今日起,哀家会挑选后宫嫔妃,每夜为皇儿送去,后宫便该雨露均沾,也好多孕育皇嗣。” “母后,儿臣可以宠幸后宫的嫔妃,但是她已经贬为承衣女,若是不够,便贬为奴婢。如此,还不够吗?” “糊涂!” 心口起伏,美丽的脸因愤怒有些扭曲,怒目瞪视火逆鳞,为何这个儿子,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失魂落魄? 记得,后宫佳丽众多,换了一波又一波,却没有人被他注意过。他的脚步,从不会为某个女人停留。便是宫幻凤那般,亦不过是他的玩具。 神色变幻间,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她不能让一个蛮夷女子,阻碍经营谋划了多年的大事。那般的羞辱和卑下,她再不要有,更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再承受。 “如果此时宫九天退兵,南诏会损失什么?皇儿,你一直放眼天下,莫要因为一个女子的羁绊,乱了神智。此事,便交与皇后处置即可。皇后乃是六宫之主,当主持此事,使后宫清净。” “若是没有这个皇后,朕的后宫才会真正清净。” 提起宫幻凤,火逆鳞心头火起,尤其是得知宫幻凤身怀有孕,看她诸般行径,竟然是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你此时,还缺不得这个皇后,宫九天,他回来了!” 心头一震,难道宫九天真的扔下丰原,回来了? “皇儿,你该明白,他为何此时回来,此事再也拖不得,三天后开启火刑台,皇儿便不必再管此事。” 脚步声,从寝宫外面渐近,听在耳中,有些压抑的感觉。 “啪……” 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之上,有心把桌案一脚踢翻,把寝宫中的东西,都摔碎发气。但是,他身为皇帝,不能如此,令下人耻笑。 头颅,又开始隐隐做疼,在寝宫之中来回徘徊,一时间难以决断。 寝宫中,只有他一个人,侍候的人都看出他的怒意,尽量躲远。强自压抑下怒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五德。” 高声喊了一声,一道幽灵般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进了寝宫之中,躬身施礼。 火逆鳞仍然不停地踱步,心中从未如此焦虑过,拳头握紧再放开,放开再握紧。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天空一片阴翳,就如他此刻的心情。推开窗子,看着阴沉的天空,心中更加郁闷。 “启禀皇上,皇后求见。” 火逆鳞霍然回身,皇后此时来做什么?刚才,太后要把处置姬天凝的权利,交给皇后,但是他不肯,答应亲手把姬天凝送上火刑台,如今皇后定是受了太后之命,前来看他是否有决心开启火刑台。 “夜色已深,请皇后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来。” “皇上,臣妾可是为皇上分忧而来。” 宫幻凤缓缓地步入寝宫,身后跟着随身侍候的两个贴身侍女,向火逆鳞躬身施礼。侍卫们本是阻拦,不让她进来,但是她毕竟是皇后,侍卫们也不敢得罪。 何况,如今后宫都知道,皇后已经身怀龙种,侍卫们更不敢强行阻拦,若是伤了皇后,他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火逆鳞坐了下来,脸上恢复了冷峻,淡淡看着皇后。 “圣上可是在为承衣女姬天凝之事忧心吗?” “夜色已深,皇后该早些休息,以免劳累过度,伤了身子。” 宫幻凤看着火逆鳞,看不出火逆鳞此言,是否出自真心。只是那双眼睛,从未用看姬天凝的眼神,看过她。 浅笑着抽出丝帕,在红嘴边擦了擦:“多谢圣上关心,臣妾很好,听闻母后回宫,刚才去觐见母后时,母后言道,圣上已经定下,三日后开启火刑台。臣妾忧心不已,因此前来探望圣上。” 第136章 残酷的背弃 http://.biquxs.info/

俊朗的脸庞涌上淡淡笑意,只是那笑意也带着冰封的温度,冷声道:“这不是皇后最想看到的事情吗?本来,皇后乃是六宫之主,当主持后宫事物。朕念皇后有孕在身,当积阴德,唯恐此事刺激皇后,便由朕来主持,皇后还有何不放心不成?” “臣妾只是,不愿那般伶俐聪明的人儿,就这样被送上火刑台。圣上恐怕,亦有些不忍吧?” “皇后此来,难道是为她求情?” 宫幻凤笑盈盈地看着火逆鳞,火逆鳞记得,似乎很少见到宫幻凤笑得如此开心。 看她笑得越是开心,火逆鳞心中的火气越旺,若是心中的火可以把人焚烧至死,他会立刻先让宫幻凤尝尝,上火刑台的滋味。 “臣妾是不愿见到承衣女便如此被送上火刑台,然而,她乃是蛮夷巫女,国之y孽。为我南诏着想,定然不能留在后宫,狐媚君王,祸乱后宫。只是臣妾心慈,又不愿见她遭受苦痛,被处以极刑。” 火逆鳞靠在椅子上,淡淡看着宫幻凤,这个女人如果心慈,后宫也没有恶毒的女人了。 他没有开口,静静地等待宫幻凤说下去,心中却明白,定然是前几日姬天凝让红桃送去的书信,起到了作用。否则,这个女人,会是第一个愿意把小y猫送上火刑台的人。 手贴上腹部,得知怀有皇子后,她的脸,便时常展现笑意。 “如今,也到了给云梦进贡之时,臣妾本有好生之德,想和姬天凝也曾有一段交情。圣上若是不愿把她送上火刑台,处以极刑,便作为礼物,送予云梦,也不枉圣上和承衣女一段情缘,放她一条生路。” 火逆鳞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那般好心,竟然想出这种注意。 谁不知,姬天凝乃是南诏后宫的嫔妃,如今送去云梦,岂不是惹天下耻笑。何况,他如何能允许,那只小y猫,成为其他帝王的女人。 她,只能属于她,他,绝不会把她拱手送人,尤其是送到其他国家的深宫后院中去。那样,他便再没有见到她的机会,她亦不会再属于他。 “毕竟,她陪伴圣上身边如此久,侍候圣上,为圣上诊治,虽然手术失败,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圣上便看在她治愈了臣妾的病,为圣上怀上皇子的功劳上,饶她一死,免予极刑,送去云梦吧。” 宫幻凤深深躬身,精致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宛然一位贤淑的皇后风范。 “皇后该回去休息了,既然已经怀有皇子,就莫要c心这些琐事,好生休养才是。” “臣妾念姬天凝和臣妾,也有一段情谊,更治愈了臣妾的病。如今,如何忍心,她被上火刑台,遭受那般酷刑。圣上难道,便忍心看她,被熊熊烈焰活活烧死,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吗?” 冷冽的笑意,在嘴边展现,勾勒出一抹无情的弧度。 她,是来试探他的吗?或者,因为那封书信,才会如此?只是,他不会给她一线机会,纵然答应了她,如果小y猫被送了出去,也绝不会有生机。 因为,宫九天已经回来,必然在祖龙城内外,布下天罗地网,不会让姬天凝安然被送出南诏。 而他,绝不会,把属于自己的女人,送到其他帝王的龙榻上。 “y孽出,国必亡,此等y孽,不容留在世间,祸乱尘世。当送上火刑台,为天下,为南诏除此y孽。皇后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皇后回宫吧。” 凤目微微闪动,宫幻凤没有想到,火逆鳞的心意如此坚决。 本来,她原以为,火逆鳞会答应,但是如此决绝的态度,令她看不透火逆鳞。 到底是无情至此,还是宁愿看着姬天凝被活活烧死,也不愿意把她送给别人?想了片刻,终于认为,火逆鳞是宁愿看着她死,也绝不会把她送给任何人。 “圣上……” “退下吧!” “请圣上恩准,允许臣妾在承衣女上火刑台前,探望承衣女。” “容朕思之。” 宫幻凤无奈地躬身告退,步出寝宫,望向姬天凝的寝宫,那里没有火逆鳞的旨意,便是她,亦不得靠近。 手心满是冰凉的汗水,心,不由得寒透,火刑台,那是什么? 微微闭上眼睛,原来,几日的百般宠爱,只是极刑的前奏。原来,恩爱温颜的背后,是残酷的背弃。她,早已经,被贴上了“y孽巫女”的标签,会被送上火刑台。 身子战栗了一下,火刑台,难道是和自己所知,西方古代的酷刑一样的东西。记得在西方,那种东西,是专门给被称之为异端的异教徒,或者那些宗教认为罪恶的人,准备的极刑。 如今,她何其有幸,竟然会被送上火刑台。 只是,她从不知,这个世界原来也有这种东西。 龙榻下,趴伏着,看着来回动的金色带着龙纹的皮靴。上好的牛皮,精工制作的花纹,栩栩如生。脚步,一次次从龙榻前走过,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姬天凝看着那双脚,就想掀起龙榻的流苏出来,问个明白。如果他要杀死她,也应该让她死个明白。 “白马皇帝,这几日的恩爱,难道是你在我临死之前给我的临终关怀吗?帝王的宠爱,果然是如此无情,前一刻,还在恩爱,下一刻,便是诀别。若是如此,你何必如此假惺惺地,让我……” 一滴晶莹,从眼角落下,闭上眼睛,任凭晶莹滚落。 这几日,她尽心为他治疗,配制药物,控制他的病情。 这几日,她不再伸出尖利的爪子,倾心与他恩爱,给他异样的温柔。 为何?心一阵阵疼痛,令她浑身无力,连掀开龙榻流苏的力气也没有。是怕吗?怕什么? 是怕,怕那残酷的现实?还是怕,他的情意都是虚假?用尽手段得到她,难道便是为了,在这一刻,让她陷入无尽的深渊,从峰巅坠于深渊之中吗? 寒意从心底升起,一阵战栗,帝王的爱和情,是如此不堪! “姬天凝,你真蠢,明明知道不该爱上帝王这种生物,为何又要对他动情?难道,只是因为委身于他,你的心,便失守了吗?不,不!我不爱他,从来没有爱过……” 秀美的脸庞,泪已纵横,心为何在抽搐般疼痛。原来,心痛是这般滋味,如今总算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听到心碎裂的声音,酸楚如此令人难受,无力地趴伏在龙榻下,一动也不想动。 被人发现也好,不发现也好,她不知道,自己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满心的酸楚,冰凉的地面,令她颤抖起来。 “白马皇帝,是否你从来不曾对我动情?这几日的恩爱,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只是为了报复我往日对你的不敬?” 一抹笑意,在嘴边展现,笑得如此凄苦。 紧紧按在地上,感受着地面的凉意,原来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白马皇帝,难道一直你对我,便是虚情假意吗?” 手,紧紧抓住了龙榻垂下的流苏,微微掀起,几乎可以看到火逆鳞的腰。她想问个明白,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启禀圣上,婉嫔、莲嫔、叶嫔奉召前来侍寝。” “宣。” 淡漠的语调,听不出忧喜,走到龙榻之前。 龙榻下的纤纤素手,悄然放下,被掀起的流苏,重新落下。一切,重新被流苏掩盖,除非有人特意挑起流苏,不会发现龙榻下的她。 竟然宣了三位嫔妃前来侍寝,这位白马皇帝的精力,还真是旺盛到极点。 心,却更加沉了下去,三日后,便要把她送上火刑台,这个时候,白马皇帝还有心情,一夜宣召三位嫔妃作乐。 “姬天凝,白马皇帝心中,本就没有你一丝位置。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和三个女人,同时作乐,你还为何要为他伤心?” 虽然如此问自己,心中仍然隐隐作痛,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这是从未尝过的滋味,难道便是失恋,被背弃的感觉? 外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从流苏下望去,看到几双雪白的玉足,脚下,只拖着软鞋。薄薄的丝裙,似乎可以看到里面的美丽修长的腿,走动之间,露出一段雪白滑腻的小腿。 “臣妾参见圣上。” 几个娇柔的声音,在龙榻前响起,三个人跪倒在龙榻前。 此时,姬天凝可以清楚地看到,三个女人身上只披着一件丝袍,露出一片白腻的玉颈。发梢处,还有些湿润,定是刚刚沐浴完毕,过来侍寝。 不敢掀起流苏,那三个人若是微微抬眼,定会发现床底有人。把身子向龙榻深处蜷缩进去,好在龙榻很大,比一张双人床还要大些。 “原来龙榻弄成这般大,就是为了白马皇帝可以一次同时和几个女人,作乐所用。” 心蓦然抽紧,早已经知道,他有上百位嫔妃,后宫佳丽如云。却如此天真地以为,几日来的温柔恩爱,是帝王的真心。 “是啊,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蛮夷女子,一个新奇的玩具。只是,为何我的心会痛?会有泪流下?” 靠在龙榻下的墙壁上,躺在冰凉的地上,倾听外面的声音。她想知道,今夜定下三日后把她送上火刑台的白马皇帝,是否还有心情同时宠幸三个女人。 “滴答……” 几滴珍珠般的泪水,从一向不知愁为何物的脸上,滴落在地上,本无声,但是姬天凝却仿佛听得,震动心弦的声音。 第137章 他真的要杀死我? http://.biquxs.info/

还有三日,她便会被送上火刑台,而拒绝了宫幻凤把她活着送给云梦的白马皇帝,将会亲手送她登上火刑台。 此刻,白马皇帝没有痛苦无奈,而是在尽情纵于声色! 红绡帐中,情浓似火,翻云覆雨,龙榻之下,心寒如冰,茫然无措。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刻,时间在这一刻,是如此漫长。在煎熬中度过,再无法克制。是痛苦还是不胜欢愉,只有当事人知道。 悄然从龙榻之下爬了出来,再不想,藏在龙榻下倾听这声音。 想到曾经把自己温柔搂住的怀抱,不知道搂过多少女人,便一阵阵反胃心酸。 寝宫之中,灯光朦胧,从地上俯身爬到窗口,从窗口爬出。秋风一阵阵,带着些许凉意,从身上拂过。 坐在窗外的重檐上,眺望夜色中的重重宫殿,心中一阵悲凉。 寝宫内的声音,隐隐传出,无力地躺在重檐之上,琉璃瓦带着冰凉的寒意,透入衣衫之内。 仰望夜空,一片阴翳,阴云密布。 “如果三日后,天降大雨,火刑台可还能开启吗?” 心中忽然生出这样的想法,不由得摇头苦笑,纵然三日后不能,总有能的时候。皇帝想杀死一个人,办法有的是。 “他真的要杀死我,把我送上火刑台吗?” 泪已干,早已明知不该爱上白马皇帝,为何偏偏为他心动。 心一如阴沉的天色,没有一丝月光,阴翳到极点。人生的第一次初恋,第一个男人,第一次…… 太多的第一次,给了白马皇帝,原来她,不过是他无数女人中的一个。红绡帐中,备受宠爱,和他到天明的那个女人,不一定是她。 纵然曾对她温柔,万般恩爱,转过身,便会搂住其他女子。未来难道,便要在和上百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中度过? “呼呼呼……” 一阵狂风吹过,天上的阴云更加浓郁,伸手不见五指。 “啪啪啪……”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洒落下来,飘摇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灯光更加暗淡。院落中的树木,左右摆动,被急风骤雨左右。无数花瓣树叶掉落,这场秋雨,令人感受到秋的寒意。 缓缓地抓住树枝,钻入树枝中,顺着大树爬了下去。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不会有人发现,她在这里。 借助风雨骤起的机会,在黑暗中潜伏回到自己的房间,衣服已经半湿。解了身上的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湿衣服草草用盆中的水清洗一下,搭了起来。 心乱如麻,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呆呆地望着紧紧关闭上的窗棂,难道她就要在这里,等待上火刑台的那一天? 夜色已经很深,却是没有睡意,心中仍然一阵阵酸楚。 蓦然,捂住心口,心脏抽搐般地疼痛起来。 “原来心痛的滋味,就是这样的,都说情最伤人,更是伤心。姬天凝,白马皇帝可值得你如此伤心欲绝吗?” 泪,凄然落下,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她不要让泪落下。 没有叫侍女,自己换了干净的水,把脸上的泪痕洗掉,默默的把灯光熄灭,坐在黑暗之中,久久未能睡去。 一夜无眠,躺在c上看到窗棂露出一抹鱼肚白,才感觉有些困倦。没有起身,起来又能做什么?不如便躺着,好好睡一觉,恢复精神。 “娘娘,娘娘……” 有人低声在耳边呼唤,慵懒地翻了个身,不想睁开眼睛,只想躺着,继续懒下去。 低声的呼唤停止了,刚才是红桃在叫她,见她不理睬,可能退了下去。脸对着墙壁,已经没有睡意,却不愿起身。 “白马皇帝可曾起了?应该不会,一夜宠幸三个女子,可能此刻,仍然在大被中。” 自嘲地笑了笑,为何会想起这种事情?白马皇帝要和几个人同睡,与她何干?那些女人,本就是他的嫔妃,他要和谁睡在一起,无需通知她。 此刻已经是午时,早晨便不曾进餐,姬天凝也没有去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朦胧中,感觉似乎还有人站在榻边,只是一种直觉。把锦被裹紧,难道是红桃还在等待,呼唤她起来用餐? “都下去吧,我没有胃口,想休息。” 低低地说了一句,语调有些嘶哑,苦笑一下,想不到不过一夜间,竟然连声音都嘶哑起来。 一股淡淡阳光下青草般的气息,钻入鼻孔之中,微微一怔,竟然是白马皇帝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曾令她怦然心动,如今近在咫尺,她是否还能拥有他的爱情? 床前,火逆鳞默然静立,看着用锦被把自己裹起来的姬天凝,心中升起一阵怜惜之情。把她幽在这宫中,尤其是这些日子,不让她踏出院落,这只小y猫一定憋坏了。 清晨便去早朝,太久不曾早朝,处理朝政,今日在朝堂上,故意露出疲态,早早便退朝而回。 本是不想早朝,只因听到宫九天回来的消息,因此不得不出面,看看那些人的动静。越是在此时,越能看出,朝臣们的立场。何况,他亦要让宫九天有所顾忌,知道他还能处理朝政,但是已经大不如前。 可以处理朝政,宫九天行事便会顾忌几分,而身子未曾复原,无疑是给宫九天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不必急于行动。 昨夜的狂欢,不曾令他疲惫,倦的,是心。 一头秀发,散落在锦被上,手伸出,轻轻地摩上姬天凝的秀发。俯身深深呼吸,秀发上有一股好闻特别的味道。既不是桂花油,也不是他知道的任何的香气。嗅着这熟悉的香气,不由得再次情动。 感觉到火逆鳞,还有那靠近的温热呼吸,片刻后,便离去。但是,她仍然可以感觉到,火逆鳞就站在榻前。 又过了片刻,一个温热的身子,躺在她身边,掀起锦被钻了进来,有力的手臂搂住她的纤腰。 “啪——” 狠狠地在火逆鳞手上拍了一下,推掉火逆鳞的手,把锦被向自己身上紧紧地裹,用锦被把自己和火逆鳞隔开。 等待身后的人,说出什么,哪怕是残酷的事实。她宁愿,听到他的坦白,知道三日后,便会被送上火刑台,亦不愿如此被蒙在鼓中。 第138章 疲倦的是心 http://.biquxs.info/

霸道地搂过她,连被子一起抱入怀中,浅笑道:“爱妃莫非是在怪朕昨夜没有陪伴吗?须知,朕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夜夜来陪伴爱妃。” “是啊,皇上国事繁忙,更有无数佳丽,渴望皇上的雨露甘霖,我怎么会怪罪皇上。想必皇上还有许多国事未曾处理,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为何火气这般大?朕为了陪你,可是早早便退朝回来,你还冷着脸,让朕好生心寒。” 嘴巴,贴着她的脖颈。说不出的温柔,和昨夜的霸道掠夺,完全不同。 拉起锦被,把自己的头也埋入锦被中,难道是因为,就要把她送上火刑台,才如此温柔地对待她? 如此这般,就是为了,在三日后,看她是如何失落伤心吗?莫非,他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报复她的不敬屡次抗拒君恩? 火逆鳞剑眉挑起,又过了一日,他们还能在一起多久? 因时光的短暂,感觉更加可贵,压抑下心中的怒意,便再纵她一次又能如何? 这几日,小y猫已经被他训得很温柔了,会给他松骨,让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舒服。便是在榻上,小y猫也是花样百出,肆无忌惮,带给他许多惊喜。 看着这张令自己心动的娇靥,心中的火气和郁闷,便消失殆尽。 没有说话,直接低头,有时,行动远比言语要好的多。 微微扭头,火逆鳞落在秀发上。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想让朕对你说什么?” “最近南诏发生的大事,朝中的新动向,谁是如今祖龙城中被议论最多的人,或者其他。” “这些你无需担心,只要好好侍候朕,便是爱妃的头功。” 语声暗昧起来,姬天凝心中孕育怒火,扭头推开火逆鳞,熠熠生辉黑宝石般的眸子,瞪视着他:“如此说来,我不过是给皇上暖榻的奴婢,没有资格问皇上什么,更没有资格知道朝中的大事,哪怕是与我有关。” “你多虑了,朝中的大事,又如何会与你有关,你不过是一个蛮夷女子,后宫的嫔妃。后宫不得干政,你亦不会对朝中的事物有兴趣,那些事情,枯燥的很。” “我有兴趣知道,不干政不等于就什么都不必知道吧?” “爱妃想知道什么?” 火逆鳞懒洋洋地看着姬天凝,这只小y猫,今日到底为何如此别扭起来? “丰原的战事如何了?” 忽然,便想起那个宛如雪莲般的男子来,若不是他从丰原送来密信,如今她仍然毫无所知。正是那封密信,令她窥探到火逆鳞要把她送上火刑台的秘密。 脑海中,顿然出现了一张儒雅的脸庞,温润的目光望着她。满头的银发,在风中飘动,心,不由得一酸。 火逆鳞凝视着姬天凝,娇靥上一掠而过的黯然,令他不快。难道,她的心中,还在想那个人? “爱妃是想知道丰原的战事,还是在关心什么人?” 幽深的眸子露出不悦,她是他的女人,不能去想其他的男人。铭记在心的一幕,他从不曾忘记。 彼时,她脸上灿烂美丽的笑颜,从不曾对他展示。微微眯起眼睛,用目光警告姬天凝,莫要再说下去,他乃是皇帝,不能容许自己的女人提起别的男人。 嘴边荡漾开妖娆笑意,娇躯贴了上去,灵动的娇颜带着些许娇嗔:“看你,如此敏感,人家不过是提了一句丰原,也是关心你的江山社稷,何必摆出这副臭脸。” 手指伸出,无意识地在火逆鳞胸前画着,她想知道,他是否会把实话告诉她,透露三日,不,是两日后要把她送上火刑台的事情。 眸子直直地盯着火逆鳞,想从火逆鳞的脸上,看出什么。 有些倦怠,还有隐藏的忧虑,但是瞬间便消失了。俊朗的脸庞上,浮现出温情,伸手把她拉到怀中,掀开被子让两个人的身躯贴在一起。 “丰原战事还算顺利,只恐你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吧?” “他是谁啊?” 调皮地看着火逆鳞,白马皇帝会为她吃醋吗? “金甲给你送来了什么?如今丰原战事正在吃紧,他却派遣金甲回来特地来见你,乃是何意?” 脸上有隐藏的不快,若只是回报军情,没有必要派一位得力的将军日夜兼程赶回来。恐怕,那谣传,已经传到了丰原,令尚秋原忧心如焚,才派姬天凝对之有救命之恩的金甲回来。 “喏,那就是他送我的东西了。” 姬天凝毫不在意地用手一指,墙壁上,挂着一块白绫,上面银线绣制雪山,一朵雪莲,含苞待放栩栩如生。 火逆鳞的目光,从白绫上扫过,他并不相信,尚秋原派金甲回来,就是为了送这块白绫给她。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金甲不过是不适,药也用完了,因此回来求我诊脉配药。白马皇帝,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把本来简单的事情,想的很复杂。” 幽深的眸子,似乎可以透s人的心灵,火逆鳞盯住了姬天凝。入目,是一双剪水双瞳,无辜而又纯洁地和他对视。 “朕有些累了,陪朕休息片刻吧。” “就再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了吗?” 姬天凝心中仍然在隐隐期待,火逆鳞会把火刑台的事情告诉她,她想着,如果没有收到尚秋原的密信,就不知道此事,无法窥探到这个秘密。这几日,可能仍然和火逆鳞如胶似漆,两日后,被骤然送上火刑台时,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我一定会很惊讶,伤心到极点,我可不想,在他们面前那般柔弱无助。为何,他便不肯告诉我实话?这几日的恩爱情意,是真是假?” 看进火逆鳞的眼睛,深沉的眸子,深不见底无法探测其中的秘密。 “为何如此看朕,莫非爱妃是被朕的俊逸所迷?” 低头轻轻地在姬天凝脸颊亲了一下,注意到她今日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神情和往日有所不同。似乎眼睛中,隐藏了什么,不再是往日那般清澈如山泉。深邃的眼神,有些陌生起来,仿佛一夜之间,便成熟了。 在他眼中,她总是那般天真未凿,带着些许少女的稚气和清灵,浑然没有什么心机,那是他最喜欢的。 “爱妃,今天你有所不同,可是有什么心事?” “女人心事海底针,皇上的心事,比海底针更深。皇上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给我听听可否?” “朕有什么心事,看到爱妃便没有任何心事了,爱妃如此说,莫非是想朕了吗?” 凑近姬天凝耳边,低低地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暗昧,轻轻地向姬天凝耳中吹气。 昨夜的狂欢,虽然有的疲倦,但是疲倦的是心。最近病情控制的还算不错,有姬天凝的针灸术和药物,一直不曾复发。 一把抓住火逆鳞的手,闭上眼睛,此时的温柔,是否就是为了两日后,把她从爱情的巅峰,扔到无情的深渊中去? “我有些不舒服,圣上请回去处理国事,或者宣召其他的嫔妃陪伴吧。” 从锦被中退了出去,坐在床脚,垂下眼睑,不再去看火逆鳞。到此时他还没有说出火刑台的事情,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火逆鳞眸子中升起隐隐的怒意,剑眉挑起,看着坐在墙角的姬天凝。他想要女人,后宫的女人有的是,都巴不得来侍寝。为何,这只小y猫,已经成为他的女人,如今还要抗拒他的宠幸。 难道便不知,他是如何珍惜这两日的时间,过了这两日,还不知会如何。 “朕很累,过来给朕按m,让朕轻松片刻。” 灵动的眸子此时变得幽深,似乎想看透他的心,火逆鳞有些不解地看着姬天凝,她似乎有隐藏的心事,莫名的情绪在眼中酝酿,却是不肯说出来。 “我也很疲惫,圣上请回吧。” 她垂下眼睑,还是看不透,白马皇帝心中想些什么。她要的是如此简单,便是想听他,说一句实话。哪怕实话是那样残酷,却是比谎言更加可靠,亦可以让她心理有准备。 “姬天凝!” 火逆鳞有些愠怒,难道连剩下的两日时光,她还不能温顺些吗? “你是想赶朕走,把朕推到其他嫔妃的怀中去吗?” “这里是皇上的地盘,有谁敢撵皇上离开,至于后宫的嫔妃,只要皇上愿意,还不是可以随时宣召过来宠幸。” 眼底,流露出无言的凄伤,深深地低下头,避开火逆鳞的目光。她不愿被他看到,眼底的哀伤。即便是流泪,她亦不会,在他面前流泪。 一把拉过姬天凝,霸道地压着,俯视着她。 “后宫嫔妃众多,还不曾有人敢抗拒朕的恩宠,你莫要不知好歹。” “我本就是不知好歹之人,皇上今日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些?” 抬眼看向火逆鳞,一抹难言的愁绪,涌上脸庞。是啊,她一直便不知好歹地拒绝白马皇帝的恩宠,只是没有能够坚持到底。失去身子的同时,是否也失去了心? 对面带着压抑怒意俊朗的脸,还是令她心伤不已,帝王的情,当真是令人承受不起吗? 火逆鳞心中一软,看到她脸上那抹愁绪,心不由得颤动了一下。曾几何时,小y猫的脸上,也开始出现愁绪? 记得她,总是那般调皮快活,浑不知愁为何物。如今,为何她要如此哀伤忧愁,那蹙起的双眉,可是为了他? 深邃眸子,宛如深夜,无尽的黑暗。此刻,他仍然可以温柔地,和她缱绻。两日后,是否也会不动声色地,把她送上火刑台? 第139章 有了女人的模样 http://.biquxs.info/

“帝王的心,是否永远也看不透,看不懂?此时,他如何还能,躺在我的榻上,行若无事一般?” “爱妃,你还是吃醋了,看到朕昨晚在寝宫宠幸其他嫔妃,是否心生妒意?” 火逆鳞有些欣喜,原来这只小y猫,也会因为他碰其他女人吃醋,这是否说明,她是在意他的,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心? 令人沉醉的眸子,便那般看着火逆鳞,望进去,似乎无边无际。 有片刻的失神,姬天凝这样的眼神,他从未见过,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不是后宫嫔妃,惯见充满妒意的眼神。 伸出的手,没有得到回应,姬天凝到地上,走到窗前,推开窗子。 “唰唰唰……” 细密的雨丝,充斥于天地之间,亭台楼阁,宫殿树木,皆笼罩在密集的雨丝中。一阵微风吹拂而过,身上感到秋的寒意,这秋雨一至,天气骤然寒冷起来。 清新的风,带着湿意,从窗口飘了进来。 雨丝被风带起,飘入窗口,雨并不大,只是一味的密不透风。牛毛般的细雨,令得远处的景色模糊起来,好一幅江南烟雨水墨风景画。 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不用回头,因为男人熟悉的味道,靠近了她。温热的身躯靠在她后背上,用双臂抱住她,身子因他的靠近,温暖起来。这怀抱,令她有些眷恋,却能属于她多久? “竟然下雨了,朕过来时,还不曾下雨。” “窗口寒冷,莫要着凉,可是不适吗?” 问了几句,始终没有回应,火逆鳞有些恼火,随即微笑起来,后宫的嫔妃即使是吃醋,也不敢如此对待他。若是这只小y猫为他吃醋,倒值得他高兴。 “来人,传最好的御医过来,为娘娘诊治。” 虽则姬天凝被贬为承衣女,但是风雨阁中的人,有谁会不知道,这位卑微的承衣女,仍然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 “皇上忘记了,我已经被皇上贬为承衣女,不是什么娘娘。当然,于我而言,承衣女和娘娘,也没有多大区别。我没有事情,不必劳动御医,皇上莫要忘记,我本是你南诏最好的医师。” “那又不同,再好的医师,也难医治自己的病。还是让御医看看,你有何不适,也免得朕牵挂。” 扭头,入目是火逆鳞温和带着笑意的脸,仍然如初见时那般俊朗得令人着迷。如今,他的脸上少了冷峻,多了温情。 “皇上会牵挂什么人吗?” 凝眸看向火逆鳞的眼睛,娇靥上带着一抹期待,心中暗道:“说吧,就在此时说出来吧,纵然你有很多无奈,也该告诉我,让我知道我只有两日好活。或者,你有什么安排,让我免上火刑台。” 火逆鳞微微蹙眉,心中也有些恼火,这只小y猫,总是能在不经意间,便挑起他的火。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处理,却来陪伴她,不过是想多给她一点柔情,还被拒绝,心中愠怒起来。 头,开始隐隐做疼,怒意在眼中展现。 甩手松开姬天凝,回身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他要想的事情太多。 目光黯淡下来,白马皇帝再不肯睁眼看她,这算是逃避还是隐瞒,难道他会生气,她便不会吗? 看着躺在榻上的火逆鳞,剑眉微蹙,用手揉着太阳穴,便知他是头疼又犯了。微微垂下头,要去为他施针医治,减轻他的头疼吗? 手到了衣兜中,那里随身带着银针,就是为了防止火逆鳞犯病,可以及时用银针控制。这几日,火逆鳞病情得到控制,也是因为她用银针,采用独家的针灸术,才让他病情暂时得到控制。 有些犹豫地看着火逆鳞,不知道该不该迈出那一步。 终是不忍,见他伤神头疼,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声,掏出银针走到榻前。从放银针的针管之中,抽出银针,倒了一点白酒,用棉签给火逆鳞的穴位消毒,把银针插到。 火逆鳞静静地未曾动,闭着眼睛等她把银针扎入,感觉好了许多。 手未能放下,便被火逆鳞紧紧握住。 薄薄的c,弯出一抹诱人的弧度,小y猫心中还是有他,十分在意他的。这几日对他体贴温柔,有了女人的模样。今日却又不知为何,和他闹起别扭。 “启禀圣上,太医传到。” “宣。” 太医走了进来,如今的太医院,已经大换血,从上到下换了很多新人。进来的,是新上任的太医令,听得皇上要传最好的太医,急忙不迭地入宫侍候。 跪倒在榻前磕头,心中暗暗叫苦,若是为皇上诊治也罢了,听说是皇上为娘娘传太医,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本想借此抱住皇后娘娘的腿。不想,却被带到风雨阁中。 如今,谁人不知,姬天凝一夜之间,从三品的贵嫔,贬为从九品,嫔妃中最卑微的承衣女,和奴婢没有太大区别。 “娘娘不适,你给娘娘好好诊脉,看有何不妥。” “不必了,我很好。” 火逆鳞手腕微微用力,把姬天凝拉入怀中,抓住姬天凝的皓腕,递了过去。 太医令申得心,战战兢兢地用一块丝帕,盖在姬天凝皓腕上,手指颤巍巍地放了上去。皇上的旨意,不容违背,以他太医令的职位,为一个承衣女亲自诊脉,实在是有违规矩,但是他却不敢出声,只盼望尽快诊断完毕,出宫回家莫要惹上祸患。 和这位被贬娘娘亲近的人,一个已经死了,死因不明,家人连遗体也不曾见到。 一个,已经失踪,不知所踪。 他怕啊,小心肝一个劲颤抖,他愁啊,眼泪汪汪就差哭了。 手指搭上姬天凝的脉搏,这脉搏,哪里是有病的样儿,要多健康有多健康。 “如何,娘娘不适,可有何不妥吗?” 火逆鳞仍然闭着眼睛,淡淡地问了一句,手腕用力,把姬天凝拘束在自己怀中。姬天凝挣扎了两下,知道无用,无所谓地靠在白马皇帝身上。 “好大一个真皮沙发,挺舒服的,温暖。” 下了这个结论,闪动着大眼睛看着闭着眼睛的火逆鳞,近距离地审视美男,美色当前,还真是诱人的很。 “白马皇帝,不是想让太医看看,我是否怀了龙种吧?” 她贴近火逆鳞的耳边,低声耳语:“你是想让太医诊断,我有没有怀上你的种吗?” 火逆鳞一把将姬天凝搂入怀中,心中郁闷暗道:“小y猫就不能笨点,莫要那般聪明吗?为何朕的心事,她总是知道?” 此言却没有说出来,摆着一张臭脸,也不管太医令跪着,紧紧搂住怀中的娇躯。 姬天凝一阵好笑,是猜中了白马皇帝的心事吗?不然,为何绷着一张脸,这个样子蛮酷。随即,心又黯淡下去,火刑台的事情,便如鲠在喉,让她如何也咽不下去。 申得心惶恐地低下头,不知道是自己医术不精,还是太过恐惧,竟然没有摩出,这位被贬的娘娘,到底有何不适。 “启禀圣上,娘娘,娘娘……” 承衣女能称呼娘娘吗?但是皇上如此说了,他怎么敢不这样称呼。 “好生仔细把脉。” 听得皇上这句话,申得心更颤抖了,汗水一个劲从头上往下淌,这天怎么如此热?刚才还在念叨着冷,现在竟然汗流浃背。 又过了片刻,想着这诊脉,也不能没完没了,可是实在没有诊断出什么来,要如何回禀? 不停地用袖口擦着汗,微微抬起头,偷看了一眼,他看到什么? 急忙低下头,皇上和妃子亲昵,不该是他看的,深深地埋下头,低声回禀道:“启禀圣上,娘娘脉象稳定有力,思传脾脉结中居,因忧伤肺脉必涩。娘娘脉象略有忧思,昨夜睡眠不甚安稳……” 火逆鳞听着,眉头蹙起,难道就是这些?说来说去,不过是说小y猫很健康,脉象没有问题。 他想知道的,是姬天凝是否已经有了身孕,连日来的努力耕耘,难道便没有一点收获? “就这些吗?” 申得心快哭了,额头碰触到地面,心道:“皇上你想让臣说什么,事先让人吩咐一声啊,现在臣怎么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不得已,只能低声道:“微臣医术不精,请圣上恕罪,娘娘安好,并无异样。” 火逆鳞蹙眉良久,终于睁开眼,盯住了姬天凝。小y猫曾经说过,不会怀上他的龙种,是否这问题,就出在小y猫的身上。 两簇怒火,在眼底点燃,他费心劳力,就是想让她怀孕,有自己的龙种。让人搬走所有的药物和器械,也是为了防止她用什么手段,决意不怀孕。如今,从温泉之事过后,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如果有什么,以御医的诊脉手段,也应该可以初见端倪了。 眸子的温度,骤然降低,她定要和他作对,连他的孩子都不愿意有吗? 手的力度重了起来,冷冽地盯住了姬天凝,挥手斥退申得心,低声在姬天凝耳边问道:“你果然不肯为朕,孕育皇嗣吗?” “我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这种地方,没有自由,连生命安全都会时时受到威胁。你已经有了皇子,皇后也怀了皇子,也不差我的一个。” 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如果真的怀孕了,他会不会把她和孩子,一起送上火刑台?一尸两命,又是何必,仰飞天给她留下的教训,太深刻。 狠狠地握住姬天凝的手腕,火逆鳞再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一番苦心,便因她一句话,刻意倔强,付之东流! “姬天凝!” 姬天凝被火逆鳞紧紧搂住,有窒息的感觉,趴在火逆鳞身上看着他。 手腕收紧,宛如铁箍一般,扣住姬天凝的手腕和腰。阵痛,从手腕处和腰传出,呼吸也为之窒息。果然,帝王的情和宠爱,是令人窒息的。 愠怒地瞪视白马皇帝,她还没有和白马皇帝算火刑台的帐,他有什么资格和权力,就因为她没有怀孕,如此怒气冲冲? “放开我。” “朕若是不放又如何?还没有人,敢对朕如此说话,僭越也要有个尺度。朕恩赐你孕育龙种,乃是莫大的恩典!” “是啊,你宠幸是恩典,即使是强攻或者用卑鄙的手段。你要人为你孕育子嗣是恩典,即使是母子不保,一尸两命。你处死谁,都是恩典,不是说雨露雷霆,都是皇上的恩典吗?我算是明白了,即便是你要把我处以极刑,我也该跪伏在地,谢皇上的天恩!” “谁说要处以你极刑?” 火逆鳞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火刑台的事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下面虽然议论纷纷,不过是猜测而已。毕竟,旨意未曾下达,那些人空自猜测,却是不敢说出来。 第140章 不男不女的声音 http://.biquxs.info/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细密。因这秋风秋雨,姬天凝的心情更黯然起来,把白马皇帝气走,仍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有何能力反抗? “为何?他不肯把放我出皇宫,哪怕是送给云梦国君,也可以免除我上火刑台,被活活烧死。皇后的提议,他竟然拒绝了,那便是断绝了我唯一的生机吧?” 凝望深沉的夜色,皇宫中昏暗的灯光,也照不透这无尽的细雨。 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连守卫的侍卫,也找了个避风躲雨的地方,看不见踪影。 “我以为,我是不同的,在这里可以如鱼得水。但是,到这里后,先是沦为白马皇帝的阶下囚,后便被他掳进深宫。我救了仰飞天一次,却是仍然无法阻止她被毒害至死。如今,我自身难保,白马皇帝要想杀死我,不过是一句话。” 心中升起一阵悲凉,他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她的死活,宁愿把她的尸体留在这里,也不愿放她离开。 “你是朕的女人,只属于朕!” 言犹在耳,姬天凝颤抖了一下,帝王果然是极度自私的生物,宁愿看着她被活活烧死,也不肯给她一条活路。 “虽然我给皇后的信,起了作用,令她忌惮不已,不敢有害死我的胆子。但是,生杀予夺的大权,是在白马皇帝的手中,如果他想杀死我,皇后恐怕也未必有办法。” 凝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过了今夜,她恐怕只有一夜的生命了。 遥望火逆鳞的寝宫,昏黄的灯光下,刚才便有三位嫔妃,进了火逆鳞的寝宫之中。想必今夜,又是一番狂欢。 姬天凝暗暗穿好衣服,把背包带在身边,手脚麻利地从窗口爬了出来。房间中的灯光已经熄灭,侍女下人们见她早早就熄灭了灯,说不舒服躺着休息,也没有人惊动她,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红绡帐放下,里面锦被下塞了东西,看上去似乎有人躺着休息。 “白马皇帝,我可不会在这里等死,或者等待你的怜悯和恩赐。我自己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握,就是今夜,逃出这里,远走高飞!” 嘴边勾勒出一抹诱人的弧度,却是带着说不出的愁绪和哀伤,这里有她太多的记忆和情感。甩头把所有的想法抛出脑外,欢快起来,终于可以实施逃跑计划了。 怀中有皇宫的地图,这是她好不容易画下来的,总之,她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如今,便是最合适的时机,还有一夜,她会被送上火刑台,今夜却是阴雨连绵,秋风寒。 仍然从窗口的大树爬了下去,拿过扔到树下的蓑衣,披上用来阻挡风雨。 暗夜中,在地面的草丛树丛中,缓缓地爬过,灵动的眸子四处张望。如果此时被发现,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幸好,因为昨夜就下了一场雨,今日白天,从上午便开始阴雨连绵,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温度骤然下降,能躲起来的人,都躲了起来。没有人愿意在寒冷的风雨中,到处晃悠。 尤其是今夜,火逆鳞身边有三位嫔妃侍候,侍卫们也心生怠慢,找个地方取暖躲避风雨。 钻入树丛中,偷偷地潜伏到湖边,借助黑暗和风雨声遮掩,到了湖边。这里草木茂盛,又是在黑暗之中,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姬天凝。 她没有直接想逃离风雨阁,毕竟那样难度太大,风雨阁的守卫森严,轻易是出不去的。如果从湖中走,要容易一些。 湖面因为风雨,显得格外幽暗,密密麻麻的雨丝,让湖面什么都看不见。就连荷叶,也隐没在黑暗中。有荷叶的遮挡,从湖面走,就更加不容易被人发现。 风雨阁中的湖,直通到宫墙处,到了宫墙所在地,跳墙逃跑不被发现,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只要逃出皇宫,差不多就算是成功了,白马皇帝明日定会上早朝。这样,他至少要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能发现我不见了。逃出皇宫后,趁夜出城,等他发现时,我应该可以在百里之外。” 伸手摸了摸背后的背包,这个背包至关重要,里面有她穿越时带过来的东西,还有逃跑必备之物。 在暗中摩索着,向黑暗的湖面看去,她是旱鸭子,自然不可能游泳渡过湖面。 “喵……” 学着猫叫,叫了两声,这是接头暗号。 “咕咕……” 黑黝黝的湖边,传来鸟叫声,姬天凝顺着声音向湖边俯身走了过去。天色太黑,附近也没有灯,因此能见度几乎是零。 “咕咕……” 鸟儿又叫了几声,似乎是在指引姬天凝的方向,一线极其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出现在前面。姬天凝急忙奔着光芒之处走了过去,那光芒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以熄灭。 “喵……” “咕咕……” “黑夜阴雨暗行舟。” 黑暗中摇晃不定,豆大一点光芒中,传出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 “红花白芷明标价。” 姬天凝回了一句,脚下发软,已经踩到湖边的泥上。借助一点光芒,看到湖边的草丛处,隐隐约约停放着一只小船。这小船,真小的可怜,船中黑黝黝的,有两个人影,起身迎了上来。 一条木板搭在岸边,姬天凝跳上木板,三步两步跳到小船上。小船晃动着,姬天凝急忙俯身,用手扶住船帮。 “请进来吧。” 船中,有一个小小的船舱,小到只能装一个人的程度,摇摇晃晃在湖水中颠簸。 “不会翻船吧,我可不会水。” “请姑娘放心,船虽然小点,却是稳当的很。奴才常年便驾驶此船,在这湖面行走,万无一失。请姑娘到船舱中坐好,把灯熄灭,奴才们这便送娘娘上路。” “上路?” 姬天凝咂摩着这两个字的滋味,心中油然升起警惕,这两个字,可不是什么好词。据她所知,被这两个字砸中的人,都回姥姥家去了。 借着摇晃的烛火,看到船上两个人身穿蓑衣,头带斗笠,面目不甚清楚。可能是宫中的太监,不知道在这里等她多久了。 “请娘娘把烛火熄灭,以免引起注意。” 姬天凝低头吹灭烛火,小船隐没在黑暗中,夜雨中,湖面一片黑暗,被笼罩在细雨里,除了远处暗淡摇曳的灯光,什么也看不见。 “哗哗……” 木浆拨动水的声音,传入耳中,阴雨的夜,格外压抑。船中谁也不做声,雨点落在湖面和船中的声音,分外清晰。 波澜起伏中,小船晃悠着在湖面上驶过,周围密密麻麻,多是荷叶。如今荷花已经凋谢,只有一望无际的荷叶和莲蓬,矗立在黑暗中。偶尔,岸边的几缕灯光,映入湖中,却是因为阴雨,阻碍了视线。 更有荷叶的遮掩,即便不是阴雨的天气,也很难发现小船。 “姑娘,请更衣吧,船舱中有给姑娘准备好的东西。” 此时,小船靠近一处岸边,这里的水道开始狭窄起来。廊柱上的灯光,照了进来。船舱之中,有一个包裹。 姬天凝伸手打开,里面是一套太监的服装,另外还有一套戎装。 “太监的服装,是给姑娘在宫里穿的,戎装,是出宫后穿的。还有腰牌,到了城门,可以用这个腰牌,说是有紧急军情,便可以出城了。已经在宫外,为姑娘准备好了快马,还有随从,护送姑娘出城。” “你们的主子,想得还真是周到。” “是,主子为姑娘之事,忧心如焚,多方打点费尽心机。姑娘那件东西,放在何处,该告诉奴才了吧?” “你让我现在告诉你?我脑子还没有进水。不是有人护送我出城吗?到时我自然会告诉那个人。” 划船的两个太监不再说话,前面的水道愈加狭窄起来,湖水是引宫外的活水,在宫中开了一个湖。到这里,水面陡然狭窄起来,变成一条不宽的水道。 此时,两边的岸十分近了,昏暗的灯光,也勉强可以照到水面上。幸好是在雨夜,没有什么人在外面,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小船。 “姑娘,请下船吧,前面到宫墙了。” 姬天凝已经套上了小太监的服装,又在脸上化妆一番,令自己看起来陌生的很。跟随两个太监走上岸,身上披了蓑衣,把背包背在后背上,有蓑衣的遮掩,看起来并不如何明显。 向周围看了看,这里已经远离那些矗立的宫殿,接近了杂役们居住的地方。这里是后宫最混乱,也是最容易隐蔽的地方。 宫墙,已经很近了,黑黝黝地就在不远的地方。两个太监带着姬天凝向宫墙走去,如此深夜,没有特殊的事情和旨意,他们是无法从门出去的,因此只能打宫墙的主意。 “怦怦、怦怦……” 心在剧烈地跳动,离宫墙越来越近,心也越来越紧张。不由得回头向远处看了一眼,风雨阁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知道离这里有多远。 “白马皇帝,应该还在翻云覆雨吧,但愿他晚一些发现我不见了。” “姑娘,宫墙到了,小心些。” “踏踏踏……” 脚步声传出,一队侍卫巡视走过,两个太监拉住姬天凝,躲避在阴影之中。侍卫们走过,没有发现异样,便向远处走去。 宫中的太监和宫女,都有记录在案,如果失踪逃跑,会连累家人,因此没有人敢动逃跑的心思。皇宫内外,都有侍卫严密巡逻把守,因此想成功逃出皇宫,是很难的。 宫墙处,每隔一段,还有侍卫把守,在昏暗的灯光下,靠在廊檐下,躲避风雨。 两个太监互相看了一眼低声道:“姑娘,奴才去引开那些侍卫,你跟着他到宫墙那边去。已经准备好了梯子,姑娘……” 一回头,黑暗中,已经失去了姬天凝的踪影。 细密的雨丝,从夜空落下,宛如无数根丝线,把皇宫笼罩起来。借助昏暗的灯光,向四周打量,却是没有发现姬天凝的踪影。 “姑娘,姑娘……” 一个太监焦虑地低声呼唤,刚才姬天凝就在他们身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会到哪里去呢? 两个人都大惊失色,若是把这位姑娘给丢了,他们的项上人头休想保住。急忙扭身在周围巡视,莫不是这位姑娘一时内急,去方便了? 第141章 顺利出逃 http://.biquxs.info/

“你看到她去了哪里吗?” “你没有看到,我如何会看到,糟糕,不会是逃跑了吧?” “可是,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助她逃出皇宫的啊。” “笨蛋,她一定是担心被暗害,因此半路偷偷离开,自己逃跑了。” “偌大一个皇宫,没有人帮她,她如何能跑出去?如今,该如何是好?” “找找吧,若是找不到,你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两个太监哭的心都有了,一个大活人,转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他们还盼望着,姬天凝是内急,找了个地方解决问题,很快就会回来。 “真不该把那些东西,都交给她,连腰牌都给了她。要是没有腰牌,她无法出城,就不会自行逃跑了。” “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何用,快找到她才是上策。” “如此暗夜,阴雨连绵,就我们两个人,到哪里去找?不然,多找些人,也好尽快把她找到。” “你疯了,要是惊动了圣上,你我死就罢了,连家人也会受到连累。何况,此事本是隐秘至极,如何可以宣扬。” “那如何是好?该向哪里去找?” “这里离宫墙不远,她不会走远,你我分头去找,就在附近寻找。找到她,就带到那个地方去。” 两个太监愁眉苦脸地分开,跑进了雨夜之中。 细密的雨丝,打在蓑衣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姬天凝趁两个太监没有留神,悄悄地隐没在黑暗之中,快步走入杂役们居住的地方。 这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很是杂乱。她没有向宫墙走,那样会让那两个太监很快找到她。扭身向远处走去,宫墙又不是这一处,只要沿着宫墙的方向走,总会找到空隙逃出去。 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刚才一瞬间,就在太监说送她上路时,福至心灵。 “她不会放过我,一定不会。白马皇帝都要把我送上火刑台,我又如何能相信她。想必此时,她恨不得把我活剐了才解心头只恨。” 想到那张绝代娇靥上,美丽眼睛中露出的阴毒之色,不由得毛骨悚然。 头也不回,黑夜之中,向远处的宫墙走去。见离两个太监的地方远了,更是加快脚步,向两个太监指示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 仍然又回到了水道旁边,微微一笑,那两个太监,再也想不到,她会回到这个小船的旁边。 顺着水道,在树丛和雨夜的掩护下,接近了宫墙。隐身在暗处,等待巡逻的侍卫走过。望着高大的宫墙,要从这里爬出去,的确有些难度。 宫墙每隔一段,还有侍卫守卫,如果被侍卫发现,今天苦心的谋划,便会失败。 不远处,一个宫女走了过来,提着灯笼,手中持着雨伞,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姬天凝心中一动,这是一个好机会。 隐藏在暗处,手中一抹银光闪过,宫女走过时,伸出脚绊了一下。宫女没有防备,摔倒在地,手里的灯笼摔了出去,落在水中。 姬天凝飞速抬手,一把掐住宫女的脖颈,把手中的银针刺入宫女脖颈。宫女脖颈一僵,想喊叫,却是无法出声。连续插了几根银针,宫女僵直地卧在地上,姬天凝把宫女拖到暗处,用布蒙住宫女的眼睛,塞住宫女的嘴。 灯笼很快就被雨水浇灭,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用宫女身上的衣带,把宫女绑了起来,扔在灯光之下。抬脚在地上,留下一行湿漉漉的脚印,通向远处。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骤然响起,侍卫们的心顿时紧了起来。如此雨夜,若是有人潜入皇宫,闹出什么事情来,他们的责任就大了。 守卫的侍卫,顺着声音跑了过来,很快就看到一个宫女,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急忙解了宫女,却发现宫女已经昏迷过去,无论如何叫,也叫不醒。 地上,有一行清晰的脚印,两个侍卫顺着脚印追踪过去。 另外两个侍卫,留在原地,看守呼唤宫女。雨,仍然不停,昏暗中,侍卫们顺着脚印追踪,脚印却消失在一处房间的门口。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看,抽出肋下的宝剑,趴伏在房门前倾耳细听。 姬天凝此时已经到了宫墙之前,她必须在侍卫们发现,巡逻的侍卫到来之前,从这里翻墙出去。 “什么人?在此处做什么?” 一个黑影,紧张地半蹲在地上,看着姬天凝。黑影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刚才这个黑影,一直蹲在阴影中,因此姬天凝没有看到他。 姬天凝大吃一惊,这里怎么会有个人,蹲在此处?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姬天凝强装镇定,俯身低声问那人,因为她身上披着蓑衣,从蓑衣中露出小太监的衣服,因此这人以为是宫中的同伴,并没有大声叫喊。 迅速接近了这个人,手中捏住几枚银针,姬天凝没有把握,能在此人叫喊之前,制住此人。 “我是云无恙,这名字,还是娘娘亲自给我取的。” “哦,原来你是云无恙,病可曾痊愈了吗?” 此时,姬天凝已经接近了云无恙,向云无恙脖颈看着。她在寻找时机,把银针刺入云无恙脖颈之中,制住他便好办了。 但是和刚才不同,云无恙是太监,又生了疑心,想制住此人不惊动侍卫,有些难度。 “你是何人?你认识我?” 姬天凝微微扭头看了一眼,侍卫们似乎已经打开了房门,她决定赌一次。 “云无恙,不记得我了吗?你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 掀起斗笠,露出被雨水打湿的脸,此时脸上的化妆已经掉了,露出她的本来面目。 云无恙楞了片刻,这张脸,这声音很熟悉。似乎,是那位传说中的y孽巫女娘娘。凑近了姬天凝的脸,此时一道闪电掠过,照亮了姬天凝的脸。 “云无恙,胃病可是痊愈了?还会疼吗?” “娘娘?是娘娘……” 厚厚的嘴巴哆嗦着,云无恙激动了,他一个后宫的小杂役,本来只有姓,没有名。又一次,犯了胃病,疼的死去活来,正好遇到姬天凝,命人把他抬到风雨阁,尽心诊治。 现在用的名字,还是姬天凝为他取的,原来大家都叫他云小子。 那一次,若不是遇到姬天凝,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只是他是个卑微的杂役,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姬天凝的,心中却是记得这位娘娘的好。 近日来,听说了许多传言,忧心忡忡,几次借故靠近风雨阁,想看看姬天凝如何了。但是,听雨阁不允许随意进,他没有资格进去,无法看到姬天凝,只能暗自担心默默祈祷。 “娘娘,奴才听说……” “嘘……” 姬天凝拍了拍云无恙的肩膀,此时正好用上这个人,低声在云无恙的耳边道:“我要被送上火刑台,就在明日,今夜我要逃出去。你过来,蹲在宫墙下,帮我逃出去。” “娘娘……” “莫要多说了,侍卫如果发现,我必死无疑。若是你愿意,就过来帮我,不愿意可以转身离开,也可以叫侍卫,领功受赏。” “娘娘说的什么话,奴才一直担忧娘娘安危,几次到听雨阁外,想看看娘娘是否安好。可是奴才进不去,也没有看到娘娘。” 云无恙咬了咬牙,姬天凝要被处死,送上火刑台、千刀万剐……,等等传言,在后宫中流传。他听的多了,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会如何处置姬天凝。 一把拉过姬天凝,跑到宫墙边,蹲了下来:“娘娘快站到奴才肩膀上,外面还会有侍卫,娘娘千万小心了,奴才祝娘娘远走高飞,一路顺风!” “多谢,我会记得你的恩情,云无恙。” 云无恙眼中闪出泪花,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温柔地叫了出来。 姬天凝踩在云无恙的肩膀上,扶住宫墙,云无恙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站起来后,姬天凝的手,已经够到宫墙最上面。 云无恙伸出手,抓住姬天凝的双脚,用力把姬天凝向上举起。他是杂役,天生颇有力气,举起姬天凝并不如何吃力。 姬天凝抓住墙围子,借助云无恙的力量,猛然用力,一条腿上了宫墙。 “好了,你快离去,以免被侍卫发现。” “什么人?” 侍卫似乎发现这边有人,跑了过来,云无恙见姬天凝上了宫墙之上,向姬天凝躬身一礼,急忙跑开,进了黑暗中。 姬天凝趴伏在墙围子上,身上的蓑衣和黑暗融为一体,侍卫向云无恙追了过去。眼见侍卫跑远,向宫墙下望了一眼,见左右无人,缓缓地用手抓住宫墙,把身子垂落在宫墙之外。 向远处望了一眼,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中,唯有远处,遥遥的灯光昏暗不明。 松开手,跳落在地面上,俯身蹲伏在地上,警觉地向四周扫视。这里是宫外围,亦有侍卫,若不是今夜阴雨,风急雨密,必定无法如此顺利地逃出来。 蹲在墙角,从背包中取出戎装,把身上太监的衣服解了下来。这里已经出了皇宫,再穿太监的衣服,就是找不自在了。如果被侍卫发现,甚至可以直接杀了她。 穿上戎装,软甲贴在身上,冰凉的寒意,令她微微颤抖了一下。把腰牌收好,太监的服装,直接团了起来,按入水中的淤泥之中。 她出来时,选的就是靠近水流的宫墙,这水一直通向护城河。重新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小心翼翼地沿着护城河俯身前进。 左右看了一眼,此地离宫里仍然很近,只要离开宫外围,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扭头看了身后黑黝黝矗立在雨夜的宫殿一眼,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终于逃出来了。 “白马皇帝,拜拜吧,您啊。皇后娘娘,好好呆着您的吧,本女王不侍候了。” 吐出一句京腔十足的调侃,今夜她能逃出来,皇后宫幻凤功不可没。多亏了有这位娘娘的协助,她才能顺利出逃。 第142章 混血帅哥 http://.biquxs.info/

“真想看看,你此时的脸色,若是得知我甩掉了你派来的尾巴,自己跑掉,不知道你那张美丽的脸,是否会有些狰狞。哈哈,就让你们郁闷去吧,本女王是遁出牢笼走金凤,海阔天空任我去了。” 想到自己甩开了皇后宫幻凤派来的人,自己逃了出来,心中甚是得意。俯身一路小跑,便逃出了宫外围,也是她运气好,因为秋雨风寒,夜色浓重,竟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跑出一段路,此处已经是民居,姬天凝想起尚秋原曾经在她耳边说过的话。那是告诉了她一个地址,让她如果逃出皇宫,可以去那里寻求帮助。 姬天凝望着夜雨中的祖龙城,苦笑一声:“我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啊,要到那里去找这个地方?天,连个小卖店也没有看到,估计是不会有二十四小时的饭店了。” 民居中毫无亮光,在黑暗中沉默着,姬天凝摸了摸腰牌,她可是不想,一个人拿着腰牌出城去。 “不行,我必须找到这个地方,否则可能逃不出多远,就会被白马皇帝抓回来。” 远处,有一点光亮,在夜雨中摇曳,遥远而模糊。姬天凝顾不得许多,小跑着向有灯光的地方跑了过去。有灯光就有人,可以打听要去地方在何处。 隐隐有人声,一股醇香随风飘来,姬天凝吸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个酒肆。此处的酒肆,显然还没有关闭,有两个人在酒肆中对坐。 急忙跑到酒肆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向四周扫视。酒肆的老板,打量着这个深夜到来的人,不会又是一个怪胎吧,这里已经有了两个怪胎,千万莫要再多一个了。 软甲从蓑衣下露出,还有宝剑,老板脸上急忙堆上笑意,官爷他可是得罪不起。这个人,可能是个武官,只是鞋子有些怪。 姬天凝脚上穿的,仍然是原来的旅游鞋,被雨水和泥浆打湿,看起来黑不黑,白不白的,颇为怪异。 目光从酒肆扫过,此刻已经是深夜时分,古代的人,休息的早,那些贫瘠的人,更是早早就睡下,以免浪费灯油。周围大多隐没在黑暗之中,只有极少数地方,还有隐约的灯火。 酒肆中,只有两个客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坐,见到姬天凝进来,目光落在姬天凝身上。 姬天凝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脸隐没在斗笠之下。为了避免被人认出,脸上涂了泥水,白一道黑一道,如同一个小丑。姬天凝有信心,便是她就在白马皇帝眼前,白马皇帝也不可能认出她。 对面,椅子上坐着一具骷髅,宽大的骨架,若不是有皮肤裹着,姬天凝担心骨头会即刻散开。 形销骨立,虽然对面还有一个人,酒肆中还有老板和伙计,但是给人孤独无依的感觉。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一副骨架在衣服中,夜风袭来,仿佛会随风而去。 肋下,佩戴一把宝刀,便是在酒肆中,此人右手,也放在刀柄旁边。手,亦是瘦骨嶙峋,晦暗的眼睛满是死气,令人不由自主想离他远一些。 下意识中,姬天凝感觉此人很危险,最好不要靠近。 没有立刻进到酒肆里面,她只是想向老板打听道路,并不是来喝酒,还是赶快问清楚离开的好。 “这位客官,您看天色如此晚了,这里也准备打烊,客官还是找个客栈休息吧。” 老板早就想把两个赖在酒肆的人撵走,却是不敢,那个骷髅般的人,令他心生寒意,不敢靠近,也不敢出口让两个人走。 骷髅对面的人,缓缓地扭过头来,看了姬天凝一眼,便扭回头去,不再去注意姬天凝。 夜色中,昏黄的灯光下,只是一眼,姬天凝便张大了嘴巴:“离恨天!” 三步两步跳了过去,一把握向离恨天的肩头,此时看到这个胡儿,何异于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 手刚刚伸出,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一把锋利的弯刀,架在姬天凝的脖颈上。 一双异彩纷呈的眸子,隐藏无尽寒意,冷冷地盯住她:“你是何人?如何认得某家?” 微微卷曲的头发呈褐色,高耸笔直的鼻梁,凹目中的神采,令人沉醉。琉璃色的眸子中,带着疑问,英俊的脸庞让姬天凝想起希腊雕塑。 被握住手腕,身子竟然没有了力量,她望着这张完美迥异东方的脸庞。 离恨天乃是汉人和胡人的混血儿,既有胡人的彪悍英俊,也带着些许汉人的味道。再一次看到离恨天,姬天凝仍然会怦然心动,这心动,不是因为对离恨天一见钟情,实在是这个混血帅哥,太好看。 阳刚中带着些许彪悍的美,就如同森林中偶尔现身的美洲豹,带着无法言喻,难以描述的气息。 “离恨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恨天冷淡地盯着姬天凝,他不认识这个人,只是感觉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在什么地方听过。 从姬天凝清澈黑宝石般的眸子中,他没有看出恶意,手微微松了松。 “你是何人?” 蓦然,离恨天漂亮的眸子瞪大了,刚才那个声音,他怎么可能忘记。是的,就是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睡不安枕的声音。 “是你!” 离恨天急忙松开手,起身向周围扫视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抱拳恭敬地躬身施礼:“在下失礼,请……,请勿见罪。” 看着姬天凝的打扮,离恨天知道不该露出出姬天凝的身份,只能含糊地略过。 对面和离恨天对坐之人,目光中却是露出一抹兴趣,和这个胡儿在一起数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桀骜不驯的胡儿,对谁如此恭敬有礼。目光落在姬天凝身上,仔细打量着这个人不速之客。 “刚才的声音……” 骷髅陡然一惊,那声音,也令他有熟悉的感觉,仿佛在梦里出现过。 晦暗满是死气的目光,盯住了姬天凝的眼睛,这双眼睛,亦给他熟悉之感。仿佛此人,在何处见过。 “是我,我出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何会在此地?” 见离恨天认出自己,脸上露出笑意,握住了离恨天的手,就差眼泪汪汪了。如此深夜,能在此地见到离恨天,还真是老天有眼,暗中青睐。 “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请跟在下来。” 脸,微微地红了起来,手被姬天凝抓住,感受着斯人手掌冰凉的温度,不由得握紧了她的小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这手。本是应该抽出松开姬天凝的手,五国男女之防甚严,这般握住一个女子的手,甚是不妥。 但是,当手被握住时,他竟然不舍得松开。 “不是我握住她的手,是她握住我的手,可不是我对她轻薄失礼。” 心中如此想着,脸却是红了。 姬天凝眸子中的笑意更浓,近距离看这位希腊雕塑般的帅哥,尤其是略羞赧的离恨天,更令人怦然心动。 “这要是在现代,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女子,真是帅到没边了。” 感受着离恨天手掌的温度,心忽然就稳定下来,似乎有这个人在身边,便无需再忧虑什么。 离恨天拉住姬天凝,扭头看了对面的骷髅一眼:“走,我们等的人到了!” 骷髅脸色大变,忽然明白过来,难怪那声音,那眼神如此熟悉。急忙起身,恭谨地向姬天凝深深躬身,却想到不能露出姬天凝的身份,因此没有说话,踏步跟在离恨天身后。 死气沉沉的眼神,从雨夜周围扫过,枯瘦无肉的手,紧紧握住肋下的宝刀。 酒肆中的老板和伙计,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目送这位瘟神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姬天凝有些好奇地望了骷髅一眼,却不知此人为何对她如此恭敬,跟随离恨天踏出酒肆,进了暗夜之中。 片刻后,离恨天便带她到了一个门口,也没有回头开口问道:“可有异样?” “无!” 嘶哑的生意,宛如雨夜中游荡的鬼魂,冷厉令人心寒。离恨天轻轻地在门环上拍了三下,有人打开门,他把姬天凝拉了进去。 骷髅幽暗的目光,缓缓地从四周扫过,闪身也进了院子,即刻有人把院门紧紧地关闭起来。 有人点燃了房间中的灯,姬天凝跟在离恨天身后进了房间,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暂时算是安全了,刚才目光一扫之间,感觉这处院落虽然平常,但是暗中似乎有人在各处把守,十分严密。 甩去身上的蓑衣,离恨天伸手接过,挂在廊檐之下。姬天凝没有摘下斗笠,担心会露出身份,带着斗笠进房间。 骷髅紧紧跟随而进,姬天凝有些疑惑地望着骷髅,刚才离恨天认出她,还不曾露出她的身份,把她带到此处,令她安心。看起来这个胡儿,还不曾忘记她的恩情,会帮助她逃出祖龙城。 “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可安全吗?” “咳咳……” 骷髅咳嗽了几声,离恨天俊脸一红,急忙松开姬天凝的手。 姬天凝倒是并不介意,不过是握手,这有什么。但是她也明白,在这里男女之间不可以随意接触。 伸手摘下头上的斗笠,顺手挂在衣架上,既然这个骷髅一直跟随在离恨天身边,离恨天也没有让他离开,想必是心腹,不必太介意。 离恨天伸手拿过手巾,递给姬天凝,姬天凝接过,把脸擦干净,露出一张略带调皮,精灵古怪的娇靥。 “末将,拜见姑娘。” 骷髅单膝跪倒在地,深深埋下头,恭谨地施礼。 离恨天也单膝跪倒在地,同时深深低下头,向姬天凝施礼。 第143章 身经百战的精英 http://.biquxs.info/

“哒、哒、哒……” 深沉的夜色中,急促的马蹄声,踏破了雨夜的宁静。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远处一队人骑着快马,奔驰而至。 “见鬼的天气,这个时候还有人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披着蓑衣,缩在城门旁边角楼里面的士兵,被马蹄声惊起,从角楼中伸出头来,望着远处。 黑黝黝的夜,密集的雨丝笼罩了天地,什么也看不清。隐约看到,一队骑兵由远及近。他之所以认为是骑兵,是由于在这深夜时分,还有这样一队人马冒雨而来,只能是南诏的军卒。 “莫非是丰原战事吃紧了吗?” 旁边的一个军卒,r着朦胧的双眼,如此雨夜,他们也懈怠起来,因此躲起来小寐。 “开门!” 一人手中高举令牌,大声呼喝道:“有紧急军情,立即开门。” 一个守城门的军卒跑了过来,查看那人手中的令牌,见没有问题,回头大喊道:“开门!“ “吱嘎嘎……” 城门缓缓地被打开,没有等到城门完全打开,这些身披蓑衣的将士们,便催马飞快地从城门掠过,跑出城门。 “什么紧急军情,连城门都等不得完全打开了?” 他r着眼睛,恍惚间,借着城门昏黄的灯光,似乎看到,中间的两匹马,紧紧地挨在一起,其中一人似乎用手扶在另外一人的腰上。 黑暗之中,骑兵一掠而过,溅起的泥水,让他急忙躲到了城门之后。片刻后,那些人已经消失在城门外的雨夜中。 出了城门,离恨天一把搂住姬天凝的腰,腰间用力,把姬天凝从马上抱了起来,放在自己马前。 姬天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不会骑马,刚才便一直在离恨天怀中,二人共骑。及至到了城门,为免引起守门军卒的怀疑,才把姬天凝放在另外一匹马上。 好在姬天凝并无不安之意,缩在离恨天这个超级帅哥的怀中,极有安全感。侧头望着紧紧跟在离恨天身边的金甲,若是金甲不说,她还真的没有认出金甲,此位死里逃生的将军,已经变成骷髅般瘦削。 尚秋原早就安排离恨天隐居在离宫外不远的地方,等待机会,离恨天心甘情愿地在那里孤寂地等待。长久的等待,终于有了收获。 姬天凝逃出皇宫,无意间竟然到了尚秋原曾经告诉过她的地方,正好遇到离恨天和金甲。几个人碰头之下,立刻趁夜启程,姬天凝手中有令牌,因此利用令牌出了城门,天高任鸟飞。 金甲回到祖龙城后,便到了离恨天所住的地方,一起等待机会。 “我们要到何处去?” 姬天凝低声问离恨天,紧紧依偎在离恨天怀中,直到此刻,她才松了一口气,远远回眸,望了一眼已经模糊不清的祖龙城。 “终于离开了!” 离恨天低头嗅着隐隐传来的异样体香,心急速地跳动着,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如今斯人就在怀中,温柔地低下头,凑近姬天凝耳边:“姑娘想去什么地方,离恨天都追随在姑娘身侧,保护姑娘。” 姬天凝心中感动,靠在离恨天怀中,扭头望向金甲,风雨太大,说话也不便,于是低声在离恨天耳边说了一个地址。 “先到这个地方去看看,我答应过稗子,要去他的家乡看看他的父母。” “稗子是谁?” 离恨天心中泛起一阵酸意,是谁?竟然让姬天凝能去见他的父母家人? “是后宫的一个小太监,入宫后被我要了过来,一直在我身边,直到……?” 想起稗子,心中一阵悲凉,该如何告诉稗子的父母,那个孩子已经被害死了,死的那般凄惨? 听得是侍候姬天凝的小太监,离恨天心中的酸意,才得到缓解。他暗暗感觉好笑,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在刚才的一瞬间,不知不觉心中便有了那般感觉。嗅着怀中女子身上令人沉醉的味道,只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金甲,尚秋原现在何处?他可好?” “回姑娘,大帅安好,此刻在丰原征战。末将来时,大帅在进兵肥水,长驱直入,意图突袭丰饶都城。大帅命末将,一定要救出姑娘,把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 “有劳他如此有心,远在丰原,还没有忘记我的事情。” “姑娘的事,大帅从不曾忘记,姑娘如今,意图到何方落脚?若是没有想好,可随末将去往丰原。姑娘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明日皇上定会暗中派人到处搜寻姑娘的下落。” “为何是暗中?” 姬天凝瞪大清澈的明眸,转向金甲,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雨夜中令金甲心中一动。 “大帅如此上心,莫非是对姬天凝姑娘有情?也难怪,这般秀外慧中特立异行之女子,会让大帅动心吧。” 金甲暗中猜测尚秋原的心事,忽然间就生出把姬天凝带去丰原,交给尚秋原的念头。 他心疼尚秋原,为了报仇雪恨,已经牺牲了太多。先是为了他们,不惜舍命请降。如今,为了能毫无窒碍地进兵丰原,拜在并肩王膝下为子,取得了并肩王的信任。 如今,尚秋原拜并肩王为父之事,已经沸沸扬扬,成为五国的笑柄。 有谁知,尚秋原心中的苦涩,每次看到大帅头上的银发,眼中深邃的忧伤,他的心就会疼。 “姑娘有所不知,既然如今皇上已经颁布诏旨,要把姑娘送上火刑台,必不会明里追缉姑娘,以免引起群臣不满。如今,皇上定会仍然开启火刑台,对外说已经把姑娘处以极刑,暗中派人搜寻姑娘的下落。” “嘻嘻,可惜他休想再找到我,如今我鱼入大海,再难搜寻。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我定要踏遍五国名山大川,周游世界!” 在雨夜中直抒胸臆,她想起,自己曾经有一个愿望,便是周游世界。在那个世界中,她未能完成这个愿望,如今却有了这个机会。 再没有学不完的科目,考不完的试,背不完的书。在这里,她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离开祖龙,便算是很安全了,若是离开南诏,白马皇帝鞭长莫及,再休想抓到她。 离恨天斜了金甲一眼,他不知道姬天凝和尚秋原,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从他出宫后,找到尚秋原后,便开始对此人留心。 出宫之前,姬天凝塞入他手心的,是一张纸,里面写着尚秋原的名字,还有一块美玉。美玉,是留给他,用作日常用度。 他一直没有舍得动,精心地佩戴在前。 尚秋原安排他,居住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和他谈了些姬天凝的事情。因此离恨天听从尚秋原的安排,留在祖龙城,等待机会报恩。 若非如此,他早就离开这个危险的祖龙城,去往远方。毕竟,后宫的年逝水,有可能再找他的麻烦。 金甲亦横了离恨天一眼,对这个胡儿,并无太多好感。从离恨天的眼中,他看出对姬天凝蕴藏的情意,私心中,却是希望撮合姬天凝和尚秋原。 秋雨连绵,姬天凝一行,马不停蹄,快速疾驰。他们都骑着一匹马,还另外带着一匹马。金甲从丰原回来时,便是这般准备,如今派上了大用。中间换骑马匹,速度不会受到影响。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远离祖龙城。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金甲偏过头侧耳倾听:“是一队骑兵,有上百人,弟兄们小心了,做好迎战准备。我们向北方走,尽量避开他们。” “金兄是不是已经成为惊弓之鸟,便是有人过来,也未必是对着我们,金兄何必太紧张。” 金甲冷冷地瞪了离恨天一眼,也不答话,侧头对身边的几个人低声吩咐:“若是有情况,你们几个护住姬姑娘,先离开此地。” “是!” 这些骑兵,一部分是金甲从丰原带回来的,还有几个,是尚秋原临行之时,安排和离恨天在一起等待救援姬天凝的。 这些人,都是原来丰原跟随尚秋原归降南诏的降将,很多人受过姬天凝的恩德和救命之恩。他们,皆是身经百战的精英,可以以一当十。 经过那场大战后,十万人马,仅剩下五千余人,他们皆是尚秋原的亲卫军。若非为了姬天凝,尚秋原也不肯让这些人离开自己身边。 手,暗暗握住了马鞍旁边挂着的兵刃,感受着兵刃的寒度。犀利的目光,透过风雨,望向黑夜之中。 “金甲,有情况吗?” 不祥的预兆,在心中升起,隐隐感觉,雨夜中那些骤然响起的马蹄声,踏在心头。 “金甲,是敌人。” 她紧紧抓住离恨天的衣襟,心蓦然沉了下去,刚刚逃出皇宫,便被白马皇帝发现了吗?追兵来的如此快,谁也没有想到。 金甲楞了一下,他只是为了稳妥起见,才纷纷众人准备好,并不知道,那些骑兵是什么人,为何到此。但是,姬天凝的话,他从不会怀疑。 “转向东北方,做好迎战准备,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姬姑娘。” 众人没有说话,一行人都握住了兵刃,做好了迎战准备。催动骏马,俯身在马上,转变了方向,向东北方向疾驰。 第144章 你会不会游泳? http://.biquxs.info/

“对方有多少人?” 离恨天听姬天凝说是敌人,也握住了兵刃,低声问金甲。他的马匹和金甲并驾齐驱,他并不是军中人,因此也无法从马蹄声中,听出对方有多少人。 浓眉蹙起,金甲脸色沉重起来,他听到,东北方同样有马匹奔驰而来的声音。 “刚才的骑兵有百骑,如今东北方,亦有百骑。” “他们是冲我来的。” 姬天凝说了一句,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离恨天一眼,正对上那双异彩纷呈光彩流离的眸子。 离恨天紧了紧手臂,单手抱住姬天凝地腰,提起姬天凝,把姬天凝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脸上露出笑意,低声道:“莫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他这样做,是为了让姬天凝可以用双手抱住自己,把手腾出来,拿起武器迎战。 “抱紧我,无论何时,都不要松手,一切交给我就好。” 姬天凝伸出手臂,紧紧搂住离恨天的腰,脸贴在离恨天的心口,听着离恨天有力的心跳。心,忽然间安稳下来,侧目看了看金甲,只看到昏暗的灯笼映出那张坚毅冷厉的脸。 “熄灭灯火。” 金甲一声令下,所有的灯火都被熄灭了,他们没入黑暗之中,只有急骤的马蹄声,飞溅起泥水,一路飞驰而过。 在阴冷的夜雨中,姬天凝忽然感觉到从心底发出的寒意,难道,她注定逃不出,白马皇帝的魔爪吗? 骤然响起的马蹄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已经把他们包围在里面。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是否能够逃出去。 他们一行,只有数十人,算她,也只有五十二人。 远处,隐隐有灯火摇曳,在黑夜中分外醒目。 “向黑暗处走,避开他们。” “不,不要向黑暗中走,迎着他们过去。” 冥冥之中,姬天凝心中有一个预感,那些黑暗未知的地方,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险恶。 “你们几个,向四方去探查,看看对方是什么人,有没有可能避开。” 几骑飞驰着向四方跑了过去,查探敌情,金甲冷冷地抚手中的刀,即使对方的人再多,他亦无畏惧,只是担心姬天凝的安危。 靠近离恨天,低声道:“若是不对,你便带着姬姑娘先走,我们到预定的地点汇合。若是发觉不对,你不必管我们,只要保护姬姑娘的安全即可。” 离恨天点点头,露出钦佩之色,深深看了金甲一眼:“此处便交给你们了,我会用命保证姬姑娘的安全。” 远处,隐隐传来惊呼,一道烟火冲天而起,但是未能飞起,半路便爆开,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引人注目。 金甲脸色更加沉重,远远望去,正是刚才他想转过去的黑暗之处。不由得用诧异的眼神,看了姬天凝一眼,不明白姬天凝是如何发现那些黑暗处有不对的。 应着对面的人马飞奔过去,越来越近,那些斥候已经回来,有的身上已经带伤,还少了一个。 “回将军,不知道是何方的人马,没有番号,四面八方都是,已经把我们包围了。” 众人的脸色,都阴沉下来,若是被包围,他们再难逃出去。对方的人马显然有备而来,是他们的数倍。纵然他们拼命,亦不能保证可以保护姬天凝。 “此地是什么地方?” 姬天凝问了一句,金甲答道:“离祖龙城有八十里,应该在太平岗附近。” “可曾问过,他们是什么人?” 斥候答道:“回姬姑娘,已经问过,但是对方没有回答便出手攻击我们。” “金甲,这里的地形,有什么特点?” “多丘陵山林,不远处便应该是太平庄,但是四面都已经被他们围住,想冲过去不容易。” “附近可有水?” 姬天凝想起,自己就是借水遁逃出来的,若是有河流,在河流处,未必有人把守。或许,可以从河中逃。 “此地水流湍急,我们没有舟船。” “或许,水边有人家舟船,可以去看看。” 金甲眼前一亮,怎么就没有想到此点,急忙命人前去查看,换了方向,向水边驰去。既然四面都被包围,那么向何处去都是一样。 隐隐地,听到水流的声音,姬天凝抬起头,看着离恨天诱人的眸子:“你会不会游泳?” 离恨天低下头,手微微紧了紧,搂住姬天凝的纤腰,这种感觉真好。 “放心,我到了水中,就是一条鱼。” 姬天凝的脸垮了下来,喃喃地道:“我可是一只旱鸭子,见水就晕。” “不要担心,一切有我,我没有死之前,是不会让你出事的。” 精灵古怪秀丽的脸庞上,涌现出灿烂笑容,搂紧了离恨天,这种感觉是白马皇帝不能给她的。安逸平稳,不需担心也不需战战兢兢。 “将军,水边也驻扎了人马,不知道是何处人马,没有打起番号。” “有多少人?” “不知道,他们正在形成合围,要把我们包围起来。” “快,向他们未曾合围的地方,冲出去。” 斥候在前面带路,金甲一马当先,冲了过去。马上的人,都张弓搭箭,准备随时出手。他们把姬天凝护在中间,以免受伤。 黑夜之中,只有马蹄声敲击在心头,暗夜之中,由于他们熄灭了灯火,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对方也只能凭借马蹄声,分辨他们在何处。 一道闪电从空中掠过,姬天凝发现,就在前方不远,矗立着一队人马,静悄悄地埋伏在黑暗之中。 “前方有敌人!” 她叫了一声,“嗖”,一声弓弦响起,借助刚才的闪电,金甲已经射出一箭。 “嗖、嗖、嗖……” 羽箭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前面的马匹,兜了一个圈子,斜斜地向另外一个方向插了下去。姬天凝不由得感叹,这些人的马术,真是令人赞叹。 他们没有直接冲过去,对方显然早已经埋伏好了,就等他们进了包围圈。 见金甲等人绕开,那些人马随后也催马追赶过来,一时间马蹄声响成一片。 双方都没有亮起灯火,在黑暗中追逐着,谁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他们。所有人的心,都抽紧了。 “他们,应该不是预先埋伏在这里,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会从什么地方出城。应该是,我们出城后,他们才得到了消息,布置兵马围堵。这样的话,必然会有遗漏之处,让我们逃出去。” 金甲仍然和离恨天并驾齐驱,听到姬天凝的话,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回眸低声问道:“姑娘还懂得兵法?” 姬天凝摇摇头,兵法她不懂,但是这样简单的分析,难不倒她。连几何和微积分都没有难倒她,这样明显的事情,只要冷静下来,很快就可以得出正确的分析。 金甲考虑了片刻道:“姑娘分析十分精确,只是黑夜之中,不知道何处埋伏了兵马,何处没有兵马。” 远处的灯火,骤然间熄灭了,雨夜重新沉没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笼罩了一切,此时,甚至无法看见旁边的人。 把娇躯再度向离恨天的怀中贴近,唯有如此,她才能感受到几许安全和依靠。 金甲蹙眉,幽深的目光望向无尽的黑暗,但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隐约的马蹄声,敲击在大地上。他知道,对方亦是要让他弄不清所在的方向,尽快形成合围。 “金甲,黑暗中,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也看不见他们。敌我难辨,此时是个好机会。可以把马蹄裹上,消除声息,悄悄撤退,向来的方向回去。” 金甲微微一沉吟,目中露出亮色,钦佩地点点头,黑夜之中,只能隐约看到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 “下马!” 金甲一声令下,众人停了下来,下马用布帛裹住马蹄。他们一停下来,周围顿时静了下来,只有不远处的马蹄声,逐渐接近。 众人飞快地裹好了马蹄,悄然上马,催马向祖龙城的方向驰去。 姬天凝的意思,对方定是以为他们要远离祖龙城,后面的防备便要松懈许多,甚至没有人阻挡。 先向祖龙城靠近,再转变方向,如此雨夜,很容易摆开追兵。 金甲明白了姬天凝的意思,深感这位姑娘,也是兵法大家,心中钦佩已极,丝毫不再犹豫,执行姬天凝的命令。 先前追踪姬天凝的人马,骤然间失去了姬天凝等人的声息,愕然在雨夜中徘徊,不知道该追向何方。无奈之下,只能命手下,亮起灯火,和其余几个地方联系,告诉同伴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趁夜向祖龙城回奔,回去的道路,果然没有什么阻拦。 正奔行间,忽然听到错落有致的马蹄声,金甲侧耳倾听道:“是一小队人马,可能是对方派出的搜寻小队,大约有十余人。” 众人不语,他们都是听从金甲的号令,只是心中憋着一股闷火,很想杀过去,灭了这一小队人马。 金甲扭头道:“姬姑娘,请您下令,该如何做。” 姬天凝无语了,晶莹的眸子转动着,这下令的事情,不应该是金甲的指责吗?她只是个医科高材生,不是军事院校的高材生。 “我下令?” “是,末将等一切听从姑娘号令。姑娘用兵如神,冷静睿智,末将不及远甚。” 经过刚才一瞬间,姬天凝所做出的快速分析和反应,金甲便明白,轮头脑和计谋,远不如姬天凝,因此毫不犹豫地把指挥下令的权利,交给了姬天凝。 这些人,心中都对姬天凝极为感激,愿拼命保护姬天凝,因此无需忧虑,有人不服。 “静止不动,等他们过去,我们要让他们弄不清我们在何处,想干什么。” “是。” 所有的人,都静静地伫立在风雨中,听着马蹄声,从不远处掠过。直到马蹄声已经远去,姬天凝才命令众人继续前进。 第145章 俊逸得有些y孽 http://.biquxs.info/

“什么人!” 黑暗之中,呼喝之声响起,不知道何时,碰到了一小队人马,而对方也没有发出声音,应该是和他们一样,用布帛包裹了马蹄。 直到互相几乎碰触在一起,才发现对面有人,于是起了冲突。对方,并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要抓的人,因此问了出声。 “杀!” 金甲毫不犹豫,直接下达命令,既然是碰上了,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尽快杀出去才有活路。黑夜之中,不知道对方是哪路人马,亦不知有多少人,他们只有几十人,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若是只有他们,这些久经沙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士们,无所畏惧。 他们的命,本就是捡来的,顶多是命丧此地。 刀光亮起,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金甲等人杀了过去,黑暗之中,互相间冲杀在一起。但是在姬天凝的周围,有几人没有动,矗立在黑暗中,保护姬天凝在后紧紧跟随。 对方立刻明白,这队人马是他们要抓的人,立时高声呼喝起来,有人点亮灯火,向同伙报信。 他们都没有想到,金甲等人会杀回来,因此这一队搜寻的小队,只有二十多人。 借着火把,金甲看到对方的人比自己少,大喝道:“速战速决。” 殷红的血,瞬间就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尸体不断地倒下去。 “希溜溜……” 无主的马匹悲鸣着跑开,马蹄在地上的尸体上践踏,姬天凝微微闭了闭眼。摇曳的火把微弱的光亮中,这一幕尤其阴森恐怖,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般,地上尸体脸上表情狰狞扭曲。 “一个不留!” 金甲又喊了一声,火把熄灭了,代表着那一小队人马,已经永远消失在雨夜中。 “走!” 众人催马飞驰,没有片刻停留,这里发生了战斗,追兵随后便会到来。 受伤的人,在马上匆匆包裹伤口,没有去看一眼倒下的同伴。姬天凝心中一阵悲凉,若是被白马皇帝得知,是尚秋原派人接应她逃走,尚秋原恐怕会受到连累。 “金甲,我们分开走吧,我和离恨天两个人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 姬天凝口不对心地说出这句话,她是不想,给尚秋原带去麻烦。 “大帅有令,把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能离开,末将不敢抗令。” 金甲略微犹疑,在他心目中,姬天凝不是这般胆小贪生怕死的人。在军营中,敢公然对抗南诏皇帝,抗拒恩宠,跑到军卒的营帐中,日夜便和那些受伤是士卒混在一起。 无论如何严重的伤势,忙碌得两眼通红,疲惫不堪的她,从未叫过一声苦。 曾经,她因为过于劳累,刚刚给一个军卒包裹好伤口,便昏睡过去。 纵然,还有很多将士等待救治,却是没有人愿意叫醒这个三日三夜,未曾合眼的女子。 正因为如此,无论是丰原的将士们,还是南诏的将士们,心中对姬天凝都有极深的敬意。 金甲感觉,此言无论如何,不该是姬天凝能说出口的。 “姬姑娘,我知道你是担心连累扫北侯,但是此地危险,若是没有金将军他们在你身边卫护,我如何能放心。” 离恨天晶莹剔透的目光,在暗夜中格外明亮,似乎看透了姬天凝的心事,如是说道。 金甲蓦然一惊,他怎么可以那样想这位姑娘,是了,定是她担心连累到大帅,才说出这样的话。 心中满是感动,这位姑娘,如此为他人着想,宁愿让他误会,也不愿意说出,是为了不牵连到大帅,才想独自离开。 “离恨天……” 姬天凝回眸瞪了离恨天一眼,一点没有客气温柔的意思,被离恨天这般一说破,金甲是绝对不会离开了。无奈地道:“我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大不了被白马皇帝送上火刑台,或许会回去呢。但是,怎能连累尚秋原和诸位。” “姬姑娘不必再多言,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姑娘所赐,今日便还给姑娘,亦是应该。” “希溜溜……” 身后,响起马嘶声,沉重的马蹄声,令大地震动。金甲和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听这声音,绝对是大队的骑兵,至少有上千人才有这种声势。 “有些不对劲,姬姑娘刚刚逃出皇宫半夜,皇上应该不会如此快就发觉,还如此迅速地派出大队骑兵。” 金甲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中露出疑惑之色,深夜皇上应该已经就寝,到早晨才会起来。姬天凝出逃,绝对不会惊动皇上。如果惊动了皇上,恐怕连出城门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准备好再出城门的时间,足够让皇上下旨,封闭都城搜查了。 听金甲如此说,姬天凝抹去脸上的雨水,感觉浑身发冷,这鬼天气,一下雨顿时凉了许多。 “不错,你说的对,脑子有些乱,让我想想。” 姬天凝想了片刻,分析后道:“绝对不是白马皇帝派来的人,即便他发现我逃走,不想惊动别人,应该不会如此大张旗鼓。何况,我出来时,他正在寝宫和三个妃子胡天胡帝,哪里会发现我不见了。估计,要到早朝之后,他才会发现。” “如此说来,便不是皇上了,哪会是谁?” 离恨天也迷惑了,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此时,姬天凝却肯定地道:“一定是皇后宫幻凤派来的人,昨夜便是她派人来,助我逃出皇宫。只是,半路我把她派来的人扔下自己跑路了。如果相信她,和那个y孽的皇后合作,死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死地。” 离恨天笑了,心中越发莫名地升起情愫,搂在姬天凝纤腰间的手,悄然紧了紧:“皇后为何会帮助你逃跑?她哪里能调动如此多的人马追缉你?” “不好!” 金甲脸色大变,吩咐道:“换马,以最快的速度前行。” 此时,远处的天空,隐隐露出一丝朦胧的曙色,因为一直阴雨,因此周围仍然笼罩在黑暗之中。隐隐的,可以看见道路,众人催马疾驰,不敢有片刻停留。 “金甲,出了什么事情?” “一定是并肩王来了,定是皇后通知了并肩王,因此并肩王得知我们从北城门出城,便布置人马追缉。他带来的人马,本就秘密驻扎在都城之外。” “并肩王那只y孽,不是在丰原打仗吗?如何会回到祖龙?” “风闻,并肩王暗中潜伏回祖龙,威胁皇上把你送上火刑台处以极刑。末将在丰原时,也多时没有见到并肩王了。便是大帅,在末将临走之前,也说并肩王可能暗中回来了,让末将多加注意。” “天,为了处置我,他竟然临阵逃,这罪名可不小吧?” “南诏,还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治并肩王的罪。并肩王便是王法,何况他是暗中回来,至于到底为了什么,末将就不清楚了。” 姬天凝纠结地抹着脸上总是擦不干的雨水,无语地仰头,正好离恨天低头,二人的c,便无巧不巧地碰触到了一起。 离恨天如中电击,陡然僵住,木头般矗立在马上。两人的嘴巴,一碰即分,姬天凝急忙向后仰头离开了离恨天的嘴巴,脸上发热。 黎明的夜幕中,离恨天波光潋滟的眸子,蓦然射出异样光线,不由得伸出舌。刚才那种味道,真是太美好了。香醇,宛如一杯陈酿,醉了他的心。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和一个女子,有这般接触,心中顿然慌乱起来。 姬天凝倒没有太多尴尬,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扭头对金甲道:“如果是并肩王,那便好解释了。我和皇后有约,昨夜她派人助我逃出皇宫,我便把她要的东西给她。只是我信不过她,因此半路自己跑了出来。想必是她派人告知了并肩王,让并肩王带人追杀于我。” “不是皇上派来的人,便好办了,已经把他们甩到了后面,我们马不停蹄不得有一刻停留。姬姑娘,你看向那个方向走好?” “我记得附近应该有河流,你先派人沿岸去寻找船只,若是能找到船只,我们弃马乘船,并肩王就再难抓到我们了。” “此计甚妙,想不到姑娘有大将之风,离某钦佩。” “离恨天,让你钦佩一个人,还真难。” 金甲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的味道,他知道尚秋原也曾经想让离恨天为自己所用,但是被离恨天拒绝了。 离恨天冲金甲翻着白眼,金甲派人向河流的方向搜寻,希望可以找到船只渡河。 身后,震动大地的马蹄声,仍然响个不停,显然那些人已经觉察到他们的动向,正追过来。金甲等人快马加鞭,头也不回地向前飞奔。 隐隐地,耳中听到河流的水声,姬天凝蹙起秀眉,心中有一种预感,逃跑不会那般顺利。 “金甲,如果遇到并肩王该如何是好?并肩王认出你们,对尚秋原可没有什么好处。” 金甲淡淡道:“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要保姑娘平安无事,我等死不足惜。” “金甲,你把脸蒙上吧,这样日后也好留一线机会。毕竟并肩王偷偷潜回祖龙,亦不愿被人所知。” 金甲点点头,姬天凝掏出一块丝帕,在丝帕上用小刀割出两个圆形的洞口,递给金甲,金甲接过来蒙在脸上,盖住了脸,只有眼睛从丝帕上的洞口露出,如此一来,便是熟悉金甲的人,亦难认出他了。 其余众人,除了离恨天和姬天凝,都用布蒙住了脸。 远远地,几乎看到河流了,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发亮,周围的景色朦胧可见。 “不好,有骑兵过来了。” 远处一队骑兵风卷残云一般,黑压压地逼近,速度出奇的快。 “并肩王的追风铁骑!”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连离恨天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姬天凝莫名其妙地看着金甲问道:“什么是追风铁骑?” “离恨天,你带着姬姑娘先离开,我们抵挡一阵。” 离恨天贴在姬天凝耳边,低声道:“追风铁骑是并肩王的亲卫,骏马都是万中选一的千里马,马上骑士亦是身经百战。他们的马,要比我们的马快的多。” 姬天凝苦笑道:“看那样子,怕有几百人吧,你们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金甲,带着你的人走吧,离恨天,你也走吧,把我留下。” 离恨天的手臂一紧,冷声道:“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在我没有死之前,你不会出事。” 彼时,他早已经在心中暗暗发下誓言,用一生的所有,用自己的命去守护这个女子。 金甲也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他们已经快到河边,便是转身回去,恐怕后面亦会遇到并肩王的人马。 铁骑瞬间便靠近他们,一张俊逸得有些y孽的脸,出现在姬天凝眼中。 第146章 双方对垒 http://.biquxs.info/

一张令人见过一次,就再难以忘怀的脸,阴鸷的眼神令天色更加阴翳起来。周围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 仿佛暗中窥视的毒蛇般,眸子从众人脸上扫过,在金甲的脸上有片刻的停顿,随即便落在姬天凝的身上。 姬天凝背对着并肩王,侧头依偎在离恨天怀中,用眼角斜视并肩王。被雨打湿的秀发,一绺绺贴在脸上,她不知道,并肩王是否能看清楚自己的脸。 但是,她和并肩王素未谋面,彼此并不相识。 她想,并肩王之所以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能是因为离恨天这位帅哥太耀眼,而自己在离恨天怀中,也颇为奇怪。 众人都没有想到,并肩王竟然公然露面,虽然没有身穿王袍,或者被披在身上的蓑衣盖住了王袍,但是众人中有几个是见过并肩王那张令人刻骨铭心y孽脸孔的。 金甲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并肩王就如此大方,毫无遮掩地露面。他扭头看了姬天凝一眼,很明显,并肩王应该是冲着姬天凝来的。 “下马接受搜查,否则杀无赦。” 并肩王旁边的一人,冷声开口发话,带着杀意的目光,扫过众人。刚才,他们的一支小队,便一个不留地被这些人全部杀光。 以他的意思,何必问话,直接上前全部杀光便是,但是并肩王的军令,没有人敢违背。 “你们又是何方匪寇?敢在京畿重地作乱?阻拦我等耽误军务,乃是死罪。” 金甲身边的一个人,亦开口回了过去,既然对方亦没有亮出旗号,不如便视对方为匪寇,先扣上一个大帽子。 并肩王身边的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何时匪寇也有他们这般强悍的阵容了,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他们是真正的精兵。 “你们有何军务?我听闻有人在京畿作乱,奉命前来追缉盗匪。” 双方都把盗匪的帽子,扣在对方头上,偏偏谁也不说,是何方人马。 姬天凝凑近离恨天,低低耳语,离恨天目光闪动,忽然开口道:“既然你说是奉命,奉的是谁的命,我们有令牌在此,你等莫非有意作乱,图谋不轨不成?” 金甲掏出令牌,拿在手中,高高举起没有说话,他担心并肩王听出他的声音。 “你们把令牌拿出来,让我们检验。” 并肩王宫九天眉梢微微一挑,斜了身边的人一眼,低声骂道:“笨蛋,和他们讲什么道理,人多刀快就是道理,围住他们,逼他们下马接受检查,违者斩立决。” “尊令。” 那人惭愧地答应了一声,一挥手,铁骑冲了上来,把姬天凝等人围在当中。 背后,便是水流湍急的河水,左右都是追风铁骑,他们无路可逃。 “下马接受检查,违令者杀无赦。” 宫九天阴森的目光,仍然盯在姬天凝脸上,催马上前阴冷地笑道:“二人共骑的滋味如何?你为何不敢转过身来?” 姬天凝明知躲不过去,忽然间扭过头来,她吐出舌,脸孔扭曲,用手扒开眼睛,双眼上翻,做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怪脸。 宫九天猝不及防,吃了一惊,再看时,姬天凝已经扭过头,重新把头埋在离恨天的怀中。 离恨天和众人,许多人都看到姬天凝做的鬼脸,心中暗暗好笑,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他们握紧手中的兵刃,一动不动地看着追风铁骑,等待对方冲上来便拼命护住姬天凝逃走。 姬天凝从刚才追风铁骑的速度,便看出他们若是想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对方的骏马要比他们快的多。 虽然他们的马亦是少见的骏马,但是仍然及不上并肩王的追风铁骑,看起来这个名字,不是白叫的。心中瞬间转动起来,想着有什么主意,能逃过此劫。 “准备好了。” 金甲向离恨天看了一眼,离恨天点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妥当。 姬天凝扭过头,看着并肩王,此时她没有再做鬼脸,而是用澄清的眸子盯住了并肩王:“你想搜到什么?不用劳驾,说出来自然会有交代。” 明知躲是躲不过去,姬天凝干脆也不再躲躲闪闪,逼人的目光,射向并肩王。若是一定要她死,她也不在乎多拉两个人陪她。 一抹妖娆的笑意,在娇靥上展现,掏出丝帕擦拭脸上的雨水。 天上的雨水,仍然不止,一味细密地落下,如丝如针。 并肩王的目光,盯住了姬天凝,眼睛微微眯起,虽然没有见过那位y孽巫女,但是只看了一眼,他便断定,这个人便是那个传说中的y孽。 昨日,便收到宫幻凤的密报,告诉他姬天凝要逃出皇宫,本来他早已经准备好了接应的人,等候在宫墙外。只要姬天凝一出来,就立即带着姬天凝进了他的军营之中。 万无一失的事情,不想半路出了问题,按时辰没有接应到姬天凝,宫九天接到回报,便知道是出了意外。城内的密探,很快报知,有人夤夜之间,从北门出了祖龙城。宫九天没有等待宫幻凤再传来消息,便命令秘密驻扎在城外的军兵,到处搜寻。 见姬天凝露出真面目,宫九天微微抬手,铁骑停了下来。 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南诏的神医,谣传的y孽皇妃,仔细打量起来。 一张莹玉般娇俏的脸庞,带着说不出的精灵古怪,灵动的眸子,宛如天上最璀璨的星辰,令人心动。 容颜,并不算绝美,至少比他的女儿宫幻凤要逊色几分。但是,那超然的气质,却是分外吸引人。此时扭过身来,偏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畏怯之色。面对上千铁骑,还有远处渐渐接近的队伍,仍然一派淡定。 宫九天心中便是一动,如此奇异的女子,令他竟然产生了兴趣。一直以来,他便想这个女子是何等样人,竟然能够打动那位冷血君王的心。 “你跟我走,我便放他们离开。” “我不会离开!” 离恨天淡淡地说了一句,毫无畏惧地迎视宫九天阴寒的目光。 只有几十人,面对千骑五国鼎鼎大名的追风铁骑,丝毫没有慌乱之色,面色沉静身上散发出杀意。 这样的将士,绝对是经历了无数生死,久经战阵的战士。 宫九天忽然开始对这支人马感起兴趣,犀利的目光从这队人马身上扫过,猜测是何方神圣。他见过金甲,但是此时的金甲脸上覆盖着丝帕,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因此他没有认出金甲。 雨水顺着骑士们的蓑衣流淌,脸早已经被打湿,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双方对垒,互相瞪视,谁也没有先动手。 “你要我留下跟你走,有什么理由?难道你想打劫?是想劫色,还是想劫财?” “扑哧……” 一句话说出来,有些人已经不由自主,不由得笑了出来。 “哈哈……” 离恨天大笑:“说的好,说的妙,你是看中了我家娘子的美貌,还是看中了我们带的财物?” 一片讪笑声中,宫九天的脸色愈发阴沉,催马上前凝视姬天凝。 “果然是个y孽,能让这许多人陪你送死。若是你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我岂会在意。” “你当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甚至不在意天下人的死活,但是有一个人的死活,你恐怕还是要在意的。” 宫九天阴冷地盯着姬天凝,让她有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她毫不在意地甩甩头,把雨水甩了出去,扭过身脸上露出妩媚的笑意。 嘴边勾勒出诱人弧度,轻声道:“如果你不在意宫幻凤和她腹中孩子的死活,我也没有话好说,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你。此时,你应该远在丰原,而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宫九天毒蛇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心中暗道:“她如何会认得本王?” 姬天凝决定再赌一次,在南诏的皇宫中,她已经赌了一次。写给宫幻凤的信中,说在宫幻凤治病的药中,下了无色无味的奇毒,此毒只有她能解。若是她死,宫幻凤和腹中的皇子,都要陪她一起死。 宫幻凤本不信,那些药,每一次都会先让太医院的太医检查过,她才会熬制喝下去。如果有毒,那些太医不可能检验不出来。 但是想到姬天凝鬼神莫测的手段,心中难免惴惴不安,按照姬天凝信中所写,检查自己的身子,果然发现了不妥,只能去见火逆鳞,为姬天凝求情,想把姬天凝作为礼物,送给云梦。 但是被火逆鳞拒绝,因此在姬天凝被送上火刑台之前,宫幻凤去见了姬天凝,暗中定好,便在当夜派人接应姬天凝从湖中到宫墙处,助她逃出皇宫。 不想,姬天凝因为不信任宫幻凤,半路自己逃跑出了皇宫,而那两个太监,因为怕被责怪,自行寻找,没有及时回报,因此姬天凝才有机会逃出祖龙城。 但是等待在宫墙外面迎接姬天凝的人,没有看到姬天凝出来,过了时辰便向宫九天回禀。宫九天派人一查,发现深夜有人从北门出城,于是便命手下追寻。 姬天凝提起下毒之事,宫九天心中恼火,脸色阴沉的滴下水来。 他只有宫幻凤一个女儿,如今宫幻凤身怀有孕,他如何能不在意。暗中回到祖龙城,虽然瞒着火逆鳞,却是暗中通知了宫幻凤,才有宫幻凤和他里应外合,意图在姬天凝逃出皇宫后,便把她控制在手中。 “y姬,莫要在本王面前玩花样,本王却不会上当。乖乖地跟随本王去,保你生命无忧,若是敢违背本王的谕旨,你们一个也休想活命。” 姬天凝浑不在意,妖娆地笑着,她却不会被这位y孽王爷吓到,魅惑地眨眨眼道:“我是y姬,你是y孽,我们彼此彼此。若是你不在意皇后的两条命,我们这些人,便为皇后和皇子陪葬,也没有什么要紧。我本是要被送上火刑台的人,死在这里,要比死在火刑台上舒服的多了。喏,不必犹豫,这便动手吧。日后,你见到宫幻凤,也可以说,是你亲手断送了她母子的命。” 宫九天大怒,多少年来,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地说话,威胁于他。 眸子中满是森寒,便想挥手令追风铁骑,一个不留杀了这些人。但是,姬天凝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他心上,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如果不能得到姬天凝的解药,靠那些太医,恐怕宫幻凤母子无救。 第147章 有你在,我不怕 http://.biquxs.info/

“你敢暗中给皇后下毒,罪该千刀万剐,祸灭九族。” 宫九天咬牙说道,强自压抑怒气,似乎好久不曾如此愤怒过了。听到宫幻凤被姬天凝暗中下毒后,便憋了一股火气。 记忆中,只有在七年前,他提剑诛杀宫家族人时,心中似乎才有这般不甘和怒火。 “你看,天是多么高,地是多么宽,我没有碍着你吧?退一步海阔天空,我退一步,把解药给你,你退一步,放我远走高飞。从此,我远去江湖离开南诏,彼此再无相见之日,岂不是甚好?” 姬天凝侃侃而谈,和宫九天开始讨价还价,扭头低声对金甲道:“准备好,若是谈判不成,我们只能从水中溜了。把马匹聚拢到一起,最好用绳索连在一起,暗中准备解掉身上的铠甲,等我一抬手,便冲入水中。” 金甲望着湍急的水流,无奈地低声答应,吩咐了下去。 如果从正面走,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并肩王的大军,更无法保证姬天凝的安全。如今之计,也唯有从水中逃生,或者还有一线机会。 宫九天的脸色,比天空更加阴郁,让人望而生畏。 姬天凝嬉皮笑脸,如同买大白菜一般,和宫九天讲价:“你看,如此一来,我离开南诏,和我家相公远走他国,隐居起来过男耕女织的日子。你父女尊荣无比,日后你的外孙,便是南诏的皇上,岂不美哉?” “你相公?” 姬天凝点点头,伸手拉过离恨天的手,故作亲昵状,握在手中,依偎在离恨天怀中:“对了,给王爷介绍我家夫君,这位便是我夫君离恨天,如何?是不是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宫九天冷冷地盯住了离恨天,这个y姬,从未出过皇宫,何时便又寻找了一位夫君? 离恨天只感觉到一阵阵酥麻,仿佛有一股电流。刚才姬天凝的话,让他心中甜丝丝的,傻傻地凝视姬天凝的娇颜,不肯移开目光。 看在宫九天眼中,分明是奸情火热。 “y姬你何时又再嫁他人了?你的夫君,又是何人?” “这是什么话?王爷何出此言,您可是尊贵的王爷,怎么能说出如此没有水平,没有质量的话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未嫁,我夫君未娶,我二人情投意合,如何不可以结为夫妻?” 宫九天嘴角牵动,嘴角抽筋,入宫许久,被封为南诏的贵嫔,还说未嫁?这也算南诏最大的笑谈了,皇妃自行逃宫,要和一个胡儿远遁,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若是被火逆鳞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想到此,他竟然有些想看到,火逆鳞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脸色。 目光从离恨天脸上扫过,他亦不能不承认,这个胡儿容貌英挺出众,尤其是一对流动异彩的眸子,令人沉醉。 离恨天的一只手,仍然搂在姬天凝的纤腰上,另外一只手,被姬天凝故作陶醉状,抱在怀中。他已经彻底傻掉了,痴痴地看着姬天凝娇俏的容颜,浑然忘记身在何处。 此时,即便是身边有千军万马,他的眼中,却只有怀中这个女子。 姬天凝楞了片刻,离恨天眸子中的深情,让她诧异,难道这个胡儿,因为刚才一直二人共骑的暗昧,对她产生了某种暗昧之情? “你随本王走,本王自然会保你无事,亦可保这些人无事。” 姬天凝的眼珠转动了几下,用十分纯洁无辜的眼神看着宫九天,坦白地道:“王爷父女,都让我无法相信,这样吧,王爷先表示出诚意,放了这些人走,我留在这里王爷不会担心我会飞吧?” “姬姑娘……” 姬天凝瞪了金甲一眼,低声道:“你们留在这里和我一起送死吗?若是你们离开,还有机会救我出去,留在这里可没有什么用。按照原计划行事,在预定地点汇合,你带他们先走。” “总之,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离恨天俊脸上满是坚毅之色,搂在姬天凝腰间的手,再度收紧,决定无论姬天凝说什么,他也绝不离开。 姬天凝翻了离恨天一眼,笑道:“你想走?想得美吧,我可不会游泳,还指望你拉我一把呢。” “如何?王爷若是有诚意,我留在这里,王爷放他们离开,不得阻拦追杀。我要看着他们远去,才能放心。” 宫九天看着姬天凝坦白直言,恨得直磨牙,他终于明白,为何火逆鳞会为这个女子癫狂了。 “放他们离开!” 宫九天挥手示意,军令传下,队伍顿时让开了一条道路。金甲犹疑地扭头看着姬天凝,姬天凝点点头:“到了安全的地方,放焰火通知我。” “姬姑娘……” “走吧,在这里人多没有用,除非你们的人比并肩王的人更多。若是惊动了白马皇帝,就更难以逃走了。” “末将到预定的地点等候姑娘,若是不见姑娘到来,末将便带领人马前来救姑娘。” “放心,我一定会去的,你们等我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到。” 金甲催马带领所有人疾驰而去,给姬天凝留下了一匹最好的骏马。姬天凝哀叹,便是给她一匹白龙马,她也是个不会骑马的菜鸟。 “我的夫君,你准备好了吗?一会儿金甲他们传来安全的通知,我们就双双跳河,算是生死与共了。真抱歉,拉着你和我冒险,是不是有点不甘心?” 娇靥上,满是娇躯调皮的笑意,似乎不是在谈生死,而是在开玩笑。离恨天低头看着眼前的俏佳人,痴痴的眸子中,满是柔情。 “只要和你在一起,地狱便是仙界,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寥寥数语,拨动了姬天凝的心弦,在最危险的时刻,守护在她身边的,竟然是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胡儿。她甚至只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却愿用生命和所有,守护陪伴在她身边。 心中满满地,被一种叫感动的东西装满,溢了出来。 “离恨天……” 大手紧紧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会用自己的身躯,把这个女子护在身后,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害怕吗?” 姬天凝摇摇头,脸上露出笑意:“有你在,我不怕。” 棱角分明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脸上,露出温柔笑意,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女子,胜过珍视自己的生命。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什么是一见钟情。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时,心中便暗生情愫,只是彼时深深的宫墙,把他们二人隔开。曾经,他以为再无相见之日,却不料,今日可以同在一匹马上,生死与共。 宫九天冷眼看着二人在马上互相依偎在一起,卿卿我我,似乎身边不是铁骑雄兵,而是青山绿水,正好谈情说爱。 他有些羡慕,更多的是嫉妒,终其一生,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和他如此。如今,更丧失了某种男人的能力。 在鸿蒙宫中,他折磨太后时,不是不想要了太后,就如多年以前一般。但是,他恨,恨自己再没有那样的能力。也曾经想过,这位y姬,是否能够治愈他的隐疾。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除非是姬天凝真的是巫女,有神奇的巫术,否则是不可能的。 森冷的目光中,满是嫉恨,若是可以,他愿意用现在所有的荣华富贵,换回自己做男人的能力。 “该随本王启程了,到了本王的军营中,你们有的是时间互叙衷肠。” “呵呵,王爷何必如此小气,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他们送来平安的消息,我二人自会上路。” “莫非,你还信不过本王?” “皇帝以及皇后,还有王爷这种生物,谁信谁倒霉,我深有体会。纵然,我以纯洁赤子之心相待,换回来的,亦不过是一个y孽巫女的罪名。王爷说,我如今该相信王爷吗?” “便是贵为皇后的宫幻凤,又能如何?我治愈了她多年不孕的疾病,结果又是如何?她早已经安排好,让王爷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我上钩。” “皇后乃是为你着想,让本王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一抹揶揄的笑意,在嘴边展现,撇撇嘴道:“这话,王爷自己可信?若是如此,如今此地便颇为安全,我身边亦有护花使者,王爷何不回丰原,建不世之功业?” 宫九天阴狠的目光盯住姬天凝,原本以为这个蛮夷女子好哄骗,不想如此难摆月兑。他第一次怀疑,这位传说中的蛮夷巫女,是否真的是毫无心机的蛮夷女子。 “你暗中给皇后,下了何毒?” “巫毒,此乃是我家乡不传之秘,非你等所能知。若是没有几样可以自保的手段,我如何能在此乱世安身立命。” 姬天凝心中暗笑,扭过脸对离恨天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什么巫毒,不过是她信口开河之言。不要说她并不是巫女,不懂得巫术和巫毒,便是懂得,也不会随意乱用,害人的命。 但是此言落入宫九天耳中,心中却是暗生戒惧,对姬天凝更加忌惮。他所忌惮的,正是姬天凝的巫术。 巫毒,此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毒,由于未知才更加神秘恐怖。宫九天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拨马进了大队之中,唯恐这个巫女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暗中给他下了什么巫毒。 姬天凝看在眼中,暗暗好笑,她没有想到宫九天如此胆怯。 宫九天下令,人马分散开来,分别向北方进发,他暗中潜回京都已经有数日,也该回丰原了。命人马冒雨向丰原开拔,分成一个个小队,以免引起注意。 虽然不惧被火逆鳞知道此事,但是他并不想留下后患,追风铁骑,仍然驻留在原地不动。宫九天拨马转身,没有必要留在这里等待,他亦不想杀死那些神秘的人。 那些人一看便知,都是久经沙场,并不是好对付的,如果派军兵去追杀,虽然可以杀死那些人,亦会令他的人马损失颇重。何况,他心中忌惮姬天凝的巫毒,更不敢以宫幻凤母子生命为儿戏。 第148章 在水中浮沉不定 http://.biquxs.info/

“那些人是什么人?你们可曾见过?为何其中为首之人,本王隐隐有熟悉的感觉?” 诸人摇摇头道:“回禀王爷,那些人脸上皆蒙面,末将等看不出他们是何人。” “蒙面?莫非是担心被认出?如此说来,其中定然有我们认识的人。” 宫九天心中算计着,会是谁派出的人马保护那个y姬,想了片刻,没有头绪,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尚秋原会从远从丰原派来人马,接应保护姬天凝。 远处朦胧阴翳的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焰火,姬天凝看到焰火心才放了下来。暗中掐了离恨天一眼,以目示意,向湍急的河流看去。 激流汹涌的河水,因阴雨更加汹涌起来,姬天凝看得惊心动魄,她是旱鸭子,看到河水如此奔涌滂湃,不由得暗中抓住了离恨天的衣襟。 “姬天凝,如今该跟随本王走了。” “啊!王爷,他们……” 身后响起惊叫声,宫九天已经催马向后走去,却听到身后的叫喊声,不由回头想喝斥部下大惊小怪。 回眸却看到,离恨天催马冲入河流之中,马匹也不想下去,被离恨天狠狠用刀柄在屁屁抽打了两下吃疼冲入河水之中。姬天凝紧紧用双手搂住离恨天的腰,闭上眼睛,把脸贴在离恨天的身上。 她脸色苍白,能不能逃出去,就要听天由命了。 宫九天看到姬天凝俏皮的脸上,带着紧张,便是刚才面对他的铁骑,也不见这y孽女子,脸上有半分紧张神色。一看便知,姬天凝定然不会水。 心中隐隐生出钦佩之意,一个弱女子,能以自身为质,逼他放了同伴,如今为了不成为阶下囚,明明不会水,却是义无反顾地冲入水流如此湍急的河流中。如此一来,生死各半,这女子果然非同寻常。 催马来到河边,由于水流急促,因此冲入水中后,即刻便被水流冲出去很远。马匹嘶鸣着,在河水中挣扎。 “王爷,要不要放箭?” 宫九天看着激流中姬天凝苍白的娇靥,目中露出欣赏之色,略微沉吟片刻道:“派一队人马,顺河流追踪,莫要放她跑掉。记住,本王要活口。” “是!” 部下答应一声,分出一队人马,顺着河流追了下去。 宫九天扭头看着身边众将:“若是你等不会水,在此情况下,会如何行事?” 众将面面相觑,不明白宫九天的意思,宫九天没有等待众将回答,兴致索然地催马离去。再回眸时,水面上二人一马的影子,已经模糊起来,随波逐流时隐时现。 “抱紧我就好,不用担心。” 离恨天把姬天凝放在身后,用衣带把二人绑在一起,姬天凝紧紧搂住离恨天,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着河中的激流,只希望可以逃过这一劫。 她深知,如果落在并肩王手中,会比死更不堪。 马匹悲鸣着,在水中挣扎,若是背上没有两个人,马匹还勉强可以在如此急促的水流中保持平衡,但是身上有两个人,过于沉重,马匹有些吃不消了。 离恨天用力把另外一匹马拉了过来,让两匹马紧紧挨在一起,把缰绳绕在手中。身子在马上横了过来,趴伏在两匹马的身上,紧紧抓住马鞍。两匹马共同承担重量,顿时情况好转。 顺流而下,被水流冲得东倒西歪,马匹也知道情况危急,若是不能及时到岸边,定会埋葬在水中,因此拼命向对岸挣扎。 离恨天不时用手中的短刀,在马匹身上戳着,马匹吃疼,爆发出潜力,竟然接近了对岸。 姬天凝大瞪着眼睛,从穿越以来,这次遇到的危机是最大的。因为紧张,手狠狠地勒住了离恨天的腰,紧紧靠在离恨天的后背上,入目,是奔涌咆哮的河水,不知道何时能逃离险境。 马匹不断在水流中沉着,一时没入水中,一时又冒出水面。 离恨天和姬天凝,随着马匹起伏不定,身上尽被河水侵透。冰凉的河水,让姬天凝直打哆嗦,此刻最大的奢望,便是在一个火炉旁,烤干身上的衣服,喝几口热水。 “解掉身上的软甲,扔掉重物。” 离恨天大喊了一声,姬天凝才想起,身上还穿着戎装。她身上倒没有什么重物,只是软甲沉重了些。 急忙哆嗦着,解了衣襟,扔掉身上的蓑衣,此时时而沉没水中,蓑衣已经失去了作用,反而成为累赘。伸手去解软甲的丝绦,半天也没有解了。 “恨天,我的手冻僵了。” 离恨天无奈地用一只手,抓住姬天凝提到自己身上,仰面朝天把姬天凝放在自己身上。连撕带拽,把姬天凝的软甲解了下来,心中有着异样的感觉,竟然给心爱的女子,亲手…… 急忙把头脑中的胡思乱想甩掉,这是什么时候,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姬天凝伸手,一把抓住差一点被离恨天扔掉的背包,固执地看着离恨天:“这个不能扔,说死也不扔。” 离恨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把姬天凝放在身边,解掉身上的蓑衣扔到河流中。两匹马感觉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一些,拼力向河对岸游了过去。 大手微微用力,把姬天凝搂入怀中,紧紧抓住马鞍,把姬天凝放在自己后背上,用衣带固定在身上。这样,他在下面,姬天凝可以少接触到河水,更多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不要用鼻子呼吸,用嘴呼吸,没入水中的时候,就闭上嘴巴,不要喝入河水。露出水面,便张嘴大口呼吸。” “我知道。” 哆嗦着回答离恨天的话,似乎全身都已经僵起来,冰凉的河水,让她的神经都麻木起来,河岸看起来是那么遥远。 宫九天凝望河流,此时已经看不到姬天凝的人和马了,也不知道那个y姬是被淹死还是好运逃了出去。 烟波浩渺的水面,升腾起朦胧的雾气,阴雨连绵中,视线极其有限。宫九天拨马离开河边,向北方飞驰而去。无论那位y姬如何,都有部下尽力追缉,他不用担心,那y姬会跑掉。 “只要在南诏的国土上,你就休想从本王的手中逃出去!” 手紧紧握住缰绳,似乎握住的是那y姬的脖子,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惹怒他,威胁他,从他眼皮底下逃走。 “希溜溜……” 马匹悲鸣着,在急流中挣扎,因为骤然降下的秋雨,温度降低很多。马匹的身躯也被冰凉的河水冻僵,活动之间失去了灵活。 离恨天咬牙,把手中的刀柄狠狠刺入马匹的屁屁,重重地不停敲击抽打着。河岸越来越近,但是马匹却渐渐没入水流之下。 咬牙松开了手,放开马匹,背负姬天凝,拼力向河对岸游了过去。寒冷的河水刺骨,早已经有些僵的身子,动作不再灵活,有些麻痹起来。 离恨天知道,如果稍微松一口气,就会永远沉没在水中,身后的两匹马,身上骤然失去重量,重新从水中露出头来,做最后的挣扎。 姬天凝趴在离恨天后背上,高高抬起头,尽力不让自己的头没入水中。心中满是感动,她和离恨天不过是一面之缘,如今离恨天竟然为了她,不惜舍弃命生死相随。 “和白马皇帝比起来,和那些达官贵人比起来,还是这些平凡人,更多人情。好在,终于逃出了皇宫,即便是死,也不是死在皇宫之中。” 二人在水中浮沉不定,离恨天感觉手脚都不好使了,有些抽筋的感觉。水太凉了,奔波了近一夜,早已经有些疲惫。身上被冰冷的河水一浸泡,顿时寒入骨髓。 狠狠在舌上咬了一口,让自己的神经受到刺激,双手拼命划水,向岸边靠近。他不知道,是否能够支持到河对岸,但是却不会放弃,只要还有一口气定要把身上的女子,送到对岸。 他可以死,但是,决不能让背后的女子有危险。 “这位就是我的夫君……” 言犹在耳,若是就这样死了,也算无憾。亲耳听到,她在并肩王面前,那般说出这句话,当时心中说不出的甜蜜,似乎从那时起,他便要背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 咸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身躯重重地向水下沉没。二人完全没入水中,若是就这般沉没在河底,他们二人,也是死在一起,不会分开。 “不,她不能死!” 用腿蹬水,用力浮出水面,对岸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但是离恨天的心却沉了下去。他的腿抽筋了,很难再游到岸边。 只靠双臂的划水,每前进一步都是那样艰难,似乎便想这样沉没水底,再不必如此辛苦。但是想到背后的她,咬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岸边靠近。 姬天凝觉察到离恨天的辛苦,苦笑了一下,看起来逃跑是一个难度挺大的技术活。 把头低下,凑近离恨天的耳边,轻轻地在离恨天耳后亲了一下,是对这个男子不离不弃的感谢。 “恨天,谢谢你,请保重好你自己,我去了。” 毅然抽出匕首,割断了腰间二人相连的绳索,如果没有她,他一定会游到岸边,逃离此地。用最后的力气,推了离恨天一把,露出一抹笑意,随急流远去。 第149章 并肩王的追风铁骑 http://.biquxs.info/

离恨天回眸,看到姬天凝晶莹的澄澈的眸子,还有最后的微笑,心蓦然剧痛起来。没有一丝犹豫,头脑轰的一声炸开,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样被河水吞没。若是死,他也要死在她的前面。 拼尽力气,一把抓住了姬天凝的脚,死死地抓住,再不肯松手,二人被急流推出,消失在汹涌的河水中。 “唔……” 翻了个身,似乎感觉到温暖,还有些许颠簸,一定是死了吧? 朦胧中疲惫不堪,浑身酸痛,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睁开眼睛。裹紧身上的被,重新陷入昏睡之中,睡梦中似乎在马车上,车轮辚辚的声音和颠簸,也不能让她清醒过来。 刚才的寒冷,让她紧紧抓住手中的丝被,呢喃了一声,埋头大睡。若是死了,睡和不睡有什么区别?既然没有区别,便继续睡吧。 “或许,能穿越回去。” “什么?” 似乎有人在她耳边问了一句,但是姬天凝拉起被子,盖住头颅,只记得刚才无尽的寒冷,似乎仍然在颤抖。 “嗯,他逃到岸边了吧,一定……” 说了一句梦话,眼睛仍然紧紧闭着,微微抖动着。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紧紧搂入怀中,好温柔好柔软。不由自主地依偎在那个怀抱中,懒洋洋地把头埋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冷才消失,那人用温暖的怀抱,给了她温度和安宁。 “骨碌碌……” “哒、哒、哒……” 车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颠簸不平的道路,震动不已,似乎真的是在马车上行进,微微动了一下,耳中的声音越来越真切,自己真的在某人的怀抱中。 渐渐清醒起来,这是在谁的怀抱中?会不会在刚才昏迷沉睡的时候,被匪徒吃了豆腐? “等等,我还没有死吗?也没有穿越回去吗?或者,我是穿越到另外一个诡异的地方了?这马车,不会是阎王爷迎接我的马车吧?” 脑子灵活地转动起来,分析目前的情况,仍然紧紧闭着眼睛,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嗯,目前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我没有死,被人所救。二是,我穿越到其他地方,应该也是古代。” 分析已毕,开始分析目前把她抱在怀中人的身份,倾听此人的呼吸,非常平稳有规律,似乎是睡着了。 “哼,抱着本女王你也能睡着,你还是不是男人?算你狠!” 嗅了嗅,此人身上有一股奇异的味道,似乎是某种带着清香木头的味道,又似乎不是。等等,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微微抬头把眼睛睁开一条线,向把自己紧紧搂在怀中的男人看了过去。 入目,是极其俊朗的线条,棱角分明,如同希腊的雕塑。非常阳刚男子汉的脸庞,皮肤略有些粗糙,浓眉高耸,眼睛微微凹进,有几分西方人的俊朗。 “离恨天!” 姬天凝惊呼出声,惊动了和她躺在一起的离恨天,眼睛微微睁开,顿时闪过一道异彩,潋滟如粼粼的波光,令人沉醉。 “你醒了,感觉如何?”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有何不舒服的感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提问,谁也没有回答,暗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滋生。似乎是感觉到太亲昵了,姬天凝急忙移开,和离恨天拉开极其可怜的距离。 无奈马车中的空间本来就小,两个人又在一张锦被中,因此距离实在很难拉开。 离恨天意识到什么,脸腾地红了起来,急忙撩开被子坐了起来,缩到马车的侧壁上。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姬天凝,刚才姬天凝昏睡不醒,身子发抖,他才钻进姬天凝的被子,抱住她用体温给她温暖。 但是这般亲近,只应该是夫妻间的行为,此刻他也感觉到很不妥。 脸色微红,有些尴尬地道:“刚才你一直发抖喊冷,我并非有意……” 一只纤纤玉手覆盖了他的,打断了他的话。姬天凝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便凭离恨天在最后时刻,放弃生的希望,也要和她一起赴死,刚才两个人不过是相拥入眠,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如何会因此怪罪离恨天。 两个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马车中的气氛顿时暗昧起来。 姬天凝看着离恨天,也有些紧张,毕竟面对这样一位无死角完美耀眼的帅哥,刚才还躺在一起睡,心怦怦跳的已经超速。 情感,便在这一瞬间,如藤蔓般从心房中爬了出来,爬满了心房。 生与死,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品质,也最能考验人与人之间的情意。 彼时,离恨天有游到岸边逃生的机会,但是他放弃了,选择和她一起赴死,抓住她的脚,和她一起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情感更感人,更值得珍惜? “和天天帅哥比起来,白马皇帝就是渣啊!” 姬天凝深深感慨,望向离恨天的目光更加深情,经过生死与共,两个人的心贴的很近了。彼此本来只是有一面之缘,却因为在这一夜间,亲昵了很多。 彼此可以命相托,便是相交多年,亦不可得。经过几番磨难的姬天凝,此时分外珍惜这段情谊。不管是朋友之间的情谊,还是男女之间的情意,皆让人铭刻于心。 “我们在什么地方?” 离恨天微微有些犹豫,没有回答姬天凝的话。 姬天凝低头向身上看去,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原来湿透的衣服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穿着干爽的服装。 脸不由得红了起来,若是这衣服是离恨天给她换的,岂不是被看尽了? “衣服不是我给你换的,是找了个女子,给你换了衣服。” 姬天凝的脸更红了,自己怎么如此去想离恨天,这位帅哥都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了,便是事急从权为她换衣服,也可以理解。 “我随身的东西呢?” “都收起来了,你放心吧。” 姬天凝抬起头,熠熠生辉的眸子,里面承载了满天的星辰,忽然之间,就已经繁星璀璨。离恨天痴痴地看着姬天凝,他多想如刚才一般,把这个女子紧紧地抱入怀中,但是…… 褐色的剑眉微微蹙起,要不要告诉她呢? 想了片刻,终于说道:“你感觉如何?再睡一会吧,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马蹄声敲击在姬天凝的心头,下意识中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哪里来的这许多马?若说是金甲找到了他们,双方已经汇合,离恨天早就应该告诉她。如果不是,又能是谁的人马? 心蓦地沉了下去,如果不是金甲的人马,只有一个可能。 外面的马蹄声,也绝对不是几十匹马可以发出的声音,其中隐隐有她熟悉的马蹄声,似乎是并肩王的追风铁骑。 微微垂下眼睑,让睫毛盖住了眼睛,明白了离恨天的苦心。 他是不想让她担心,还想让她最后能好生睡一觉,如此苦心,她亦不想揭破,既来之则安之。 掀开被子重新躺了下去,浑身的骨头没有一根不酸疼的要命,第一次骑马奔波一夜,还在冰冷的河水中洗了个澡,她如何能不疲惫。 “你也很累,躺下一起睡一会儿吧。” 离恨天明亮的眸子看着姬天凝,他不知道这位聪明的女子,是否已经猜出如今的处境。如果猜出,她如何还能有心情睡着? “姬姑娘可曾醒来,王爷命我前来探望。” 车帘一挑,外面伸进一个带着阴冷笑意的脸孔,姬天凝撇撇嘴,便连y孽王爷的手下,脸上的笑意也是如此阴森。 “我醒了,请替我谢谢你家王爷,对了,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纯洁无辜的大眼睛,眨动着对伸进来的头颅放电,刚刚睡醒的姬天凝,娇靥上带着一抹慵懒妩媚,秀发直垂落到腰间。有些苍白的脸娇柔动人,带着异样的引诱力。 那人的目光,落在姬天凝脸上,好久才艰难地移开,心中暗道:“这y姬果然迷人,要小心些。” “马车之中,已经给姑娘准备了食物和水,请随意用。” “我的东西在何处?” “姑娘的东西,也在马车之中。” “少了些东西,难道你们王爷,也是趁火打劫的高手?” 妖娆的笑意在脸上展现,能如此嘲讽宫九天一番,也是痛快,反正那只y孽王爷,不会对她存什么好心,也不用期望,会得到人道待遇。 “那些东西,末将先代为保存,一样也不会少,日后会还给姑娘。” “哦,请问你是我什么人?敢为我保存东西?要是保存,也该是我家夫君为我保存,难道说,你对我有不轨之心?” 那人脸上现出尴尬之色,论口舌之利,他可不是姬天凝的对手。放下车帘道:“若是姑娘没有其他吩咐,末将先告退了。” “有,怎么没有吩咐,在这马车上我吃不香,睡不好,最好赶紧停下来找个客栈,我要沐浴、吃饭……” 外面的那人,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这是抓回来一个犯人,还是一个祖宗?难道这位y姬,还以为是在宫中做贵嫔,吩咐奴婢不成? 他郁闷地催马到了宫九天的马车外,低声道:“启禀王爷,那y姬醒过来了,看起来还算精神,她刚刚醒过来,就要吃的。” 宫九天掀开车窗,向外望了一眼:“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马车太颠簸,她吃不好睡不香,要立刻找个客栈沐浴、进食……” 第150章 你叫我恨天好不好 http://.biquxs.info/

宫九天也开始郁闷起来,这y姬难道不知道,此刻她是阶下囚吗?若不是他的人及时找到一条小船,从水里把奄奄一息的二人捞了上来,他们早就死了。 从某个角度说,他算是他们二人的救命恩人,没有报答和感激也就罢了,还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他可是带着队伍在行军,不是在游山玩水。 “派军医过去给她看看,有何不妥。” “尊令,末将看也不用派什么军医,那y姬自己就是南诏乃至五国最好的神医。” 后宫虽然谣传纷纭,但是在军中,仍然流传着神医仙子的传说。显然,并肩王的部下,亦受到感染,因此无意间称呼姬天凝为神医。 感觉两道阴冷的目光,落在身上,急忙躬身施礼:“末将失言,末将立即去传军医。” 他退了下去,抹去额头的冷汗,这位王爷可不好侍候。 马车中,姬天凝拿起食物,递到离恨天手中:“吃点东西吧,折腾了一天一夜好饿啊,可惜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对付吃点吧。一会到了客栈,我请你吃大餐。” 离恨天接过姬天凝手中的食物,默然吃了一口,没有一点胃口,他看着吃东西似乎很香甜的姬天凝有些奇怪,这个时候,这个女子居然还能吃下去。 “嗯,味道还不错,可惜没有水果。” 离恨天从怀中,掏出两个苹果,伸手抓过姬天凝的手,放在她手中。久久,他不曾松开姬天凝的手,便那般痴痴地看着姬天凝。 姬天凝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用另外一只手,盖在离恨天手上,两个人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处。 “姬姑娘……” 离恨天几乎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嘴就不好使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天帅哥,请叫我天凝或者凝凝,呵呵,天天,这个名字很有趣。” 离恨天的脸一红,还从来没有人如此称呼过他,心中一阵柔软,惭愧地看着姬天凝:“我没有保护好你,……天凝。” 随着一声天凝出口,离恨天的眸子亮了起来,深情地凝视着姬天凝。 “我们是怎么从河里出来的?” “是并肩王的人,把我们从河里捞出来的,当时你已经昏迷不醒,我也浑身无力,几乎丧命。” “并肩王亏大发了,竟然把我们捞上来,可惜我是不会领情的,他这个天大的恩,算是表错情了。” 姬天凝腹黑地幸灾乐祸,对离恨天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 “你不担心?” 见姬天凝丝毫没有担心的模样,离恨天有些想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按说,落在阴险的并肩王手中,她该愁眉苦脸才是。 跳河逃跑,置生死于度外,就是为了逃离并肩王的魔爪,没有想到转悠了一圈,最后救了他们命的,竟然是宫九天。 “我有什么好担心,那是宫九天干的事儿,我只管吃饱睡足,把精神养好,和y孽王爷斗法。来,这扒鸡味道不错,酱牛肉手艺一流,吃一口。” 略带苍白的娇靥上,又露出灵动的笑容,把手中的食物,塞到离恨天的嘴中。离恨天不得已张嘴咬住了食物,从姬天凝的手中接过食物。 二人的手,碰触到一起,异样的情感在离恨天心中升起,伸手握住了姬天凝的纤纤素手。 “天凝,你没有事就好,在急流中,你如何可以那样做?” “没有我,你一个人可以游到岸边,其实我离开你也不见得就会死,这样我们两个人都有逃生的机会。” 心弦被狠狠地拨动,彼时她为了把生的机会留给他,毅然决然地割断了联系在两个人腰间的衣带。那是怎样舍生忘死的勇气,才能让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心间满是柔情,情愫悄然在心田发芽,这样的女子,如果他不珍惜,不抓住,何处才能再找到? 她便是那样做了,仍然不肯说,是为了不拖累他,就如同在黑夜中被追杀时,说她二人目标小,容易逃走让金甲先离开一般,不愿意让别人因此心中为难。 她是如此为人着想,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总是那般善解人意。 “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 晶莹纯净的眸子无辜地盯着离恨天,这位帅哥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她可是用了好大勇气,才割断衣带,让他逃生的。 “我说过,在我死之前,不会让你出事,以后一定要记得不可再如此。” 一抹晶莹在眼中涌起,心中百味俱全,他为何要对她如此好?不过是一面之缘,纵然她救了他,他也不必舍弃最珍贵的生命,选择和她一同赴死。 望着那双剔透闪动异彩的眸子,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她爱,值得她珍惜的。心中满满地,被一种叫感动的东西浸泡,这样的男人,才叫男人。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处,久久没有松开。 莫名的情愫,在心中翻涌,离恨天的目光中满是无数述说的深情眷恋。 他愿用一生,用自己的所有,来守护她。 纵然是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今生今世,他的命是属于她的。 张开怀抱,一把紧紧抱住姬天凝,搂入怀中,若是可以,他愿意就这样一辈子,再不松开她。就如在河水中一般,纵然明知是赴死,也要毫不犹豫地抓住她。 或许,他们的生命很短暂,但正是如此,离恨天格外珍惜。 “好累,浑身酸痛,逃跑真不是人干的活,难度太大了。要不是遇到那个y孽王爷,本姑娘如今应该在游山玩水,不知道有多潇洒。哼,说我y孽,天天你说说,那个宫九天,是不是个y孽?” 离恨天崩溃地看着姬天凝:“天凝,不要叫我天天,你叫我恨天好不好。” “不好,天天向上同学,这样叫我感觉会很亲切。难道,你不想让我感觉亲切?难道,你不知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如今还落到y孽王爷的手中?” 姬天凝用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拼命向离恨天发电,离恨天顿时感觉如中电击,无奈地举手投降。 “不知道金甲他们现在如何?” 离恨天掀开车窗,向外望去,雨仍然下个不停,不知道何时会停。身在追风铁骑的护卫下,他们逃跑的机会无限接近零。 马车的周围,都是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狠戾的铁骑,身上散发出只有身经百战才有的杀气。顿时,离恨天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再度降低,不由得暗自在心中骂宫九天。 “天天同学,你要不要一起补觉?” 姬天凝吃饱喝足,躺下来准备继续补觉,仍然感觉疲惫已极,骨头散了一般,没有一根不酸痛的难受。翻了翻自己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银票一张也没有少。 “宫九天的人品还算可以,没有没收我的银子,有银子就好。” 姬天凝把银票装在密封的竹筒中,因此银票毫无损失,其他东西大部分都在,只是没有了武器和手术包,还有那些药品,缺少了一些瓶瓶罐罐。她明白宫九天的意思,是怕她会利用那些药,搞出什么花样来。 把东西收拾起来,用一块布包了起来,背包仍然在,只是湿透无法再用。 收拾好东西,她心安理得地躺了下来,把自己裹在被子中:“嗯,态度还算不错,下面垫了好几层,还算是柔软。” “你还能睡得着?” “为什么睡不着啊?喏,给你留一半地方。” 姬天凝早就注意到,马车中只有一张被子,她从下面抽出一条垫在下面的被子,扔给离恨天。 身子向旁边挪了挪,让出一条地方,打一个哈欠,抬起手腕看了看,某只强悍的腕表,仍然在固执地跳动着,指针指向了下午两点。 “唉,看起来还有一段路要走,真是郁闷。” 说罢,她也不去管离恨天是否有心情睡,闭上眼睛,继续补觉养神。可能是因为太疲惫,本来她以为不会很快睡着,但是没有过几分钟,便在均匀的呼吸中睡了过去。 离恨天俯身低下头,用手支撑在几层被褥上,看着姬天凝熟睡的脸。和刚刚逃出皇宫比,多了几分苍白和疲惫,显得那样楚楚动人,令他怜惜不已。 修长略微弯曲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形成一片阴影,透出神秘。 这个女子,便如从天而降的仙子,那般令人无法琢磨。他和尚秋原派来和他一起等待救援姬天凝的人相处之时,也曾从那些人的口中,了解了姬天凝的一些事情。那些带着神奇色彩的传说,令他对这个女子更加好奇。 此时,在他的眼中,那个神医仙子,如此柔弱,需要他的保护。 他久久凝视姬天凝,眼中有无尽柔情,抬起手指,轻轻地撩起姬天凝额头的发丝,放在耳后。 不由得笑了起来,她还真的能睡着,令他也不得不佩服。 “要如何,才能把她从这里救出去?金甲他们不知道在何处,是否知道我们已经落入并肩王的手中?若是并肩王要伤害她,我如何才能阻止?” 无力的感觉,在心头升起,他发现竟然无法阻止宫九天伤害姬天凝。 车辚辚马萧萧,离恨天的心,也随着车马起伏,不曾安稳。侧身躺在姬天凝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没有碰触到她,脑海中一刻也没有安闲,但是却没有想出任何办法。 不知道何时,车马停了下来,已经睡去的离恨天,立刻清醒过来,坐起身向窗外望去,发现追风铁骑正在就地扎营,显然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休息。 第151章 僵尸散 http://.biquxs.info/

“王爷,今夜就在此地休息吗?” 宫九天微微侧头向后面望了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本是想日夜兼程,快些赶回丰原,但是却停了下来。 “我为何要停止行军?难道是为了那个y姬?” 摇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走出马车。 “启禀王爷,离恨天求见王爷。” 刚刚进了大帐没有多久,便有人前来禀报,宫九天有些烦躁地挥手道:“不见。” 他知道,宫九天一定又是来和他谈条件的,只是那个胡儿,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因此他懒得和他废话。 “如果他再打扰,把他绑起来,扔到一边去。” “是。” 侍卫答应一声,走出帐篷,望着固执地站在帐篷外面的离恨天:“王爷没有时间见你,休要在打扰不休,否则没有你的好处。” 离恨天仍然执着地站在帐篷外面,仰望夜空,此时雨已经停了下来,浓重秋意渗透衣袍。他无奈地仰天长叹,何其无奈,他竟然帮不了她什么,宫九天连见都懒得见他。 被救上来时,他曾经见过宫九天一次,但是当时宫九天却没有理睬他,只是命人把他们带到附近的村庄换了干爽的衣服便上路了。 “恨天,晚饭好了,回家吃饭。” 娇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宛如仙音一般。 回眸看去,姬天凝笑盈盈地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牵着他的手向不远处的帐篷走了过去。 侍卫急忙入内:“王爷,那y姬把离恨天拉走了。” 宫九天闭目养神没有说话,侍卫退了下去。 “来人,把姬天凝带过来见本王。” 晚饭后休息了片刻,宫九天传令,让人去带姬天凝过来。 “王爷有令,命你前去拜见王爷。” 离恨天挺身站在姬天凝身前:“我和她一起去。” “王爷只命我带姬姑娘前去。” 侍卫冷厉的目光盯住离恨天:“胡儿,放聪明点,这里乃是王爷的军营。” 姬天凝走到离恨天身旁,笑道:“你便在这里等我,没有事情的,我去和王爷谈心,很快就回来。无需忧虑,王爷还舍不得杀了我,否则也不会把我们从河里捞上来。” 离恨天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姬天凝,想说什么,被姬天凝用目光制止。 施施然走出帐篷,跟着侍卫走向宫九天的大帐,离恨天走到帐篷门口,便被几个侍卫拦住,望着姬天凝的身影进了宫九天的帐篷,悄然握紧了手。 “启禀王爷,姬姑娘带到。” “进来。” 一张宜嗔宜喜,笑吟吟娇俏的脸庞,从大帐外进来,眨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是故人相逢,不胜欣喜,丝毫没有死敌相见的紧张和畏怯。 “王爷晚上好,吃了吗?” 随口扔出一句京腔十足的问候,老实不客气地扫视着大帐,见没有座椅,直接便坐了在宫九天的榻上。 “这天可真不怎么样,一直到现在还不放晴。” 宫九天看着姬天凝,这位y姬,以为是晚饭后到邻居家聊天闲扯吗? 他不得不佩服姬天凝神经够坚强,眸子中露出一抹兴致。 “大胆,在王爷面前,怎敢无礼?还不起来跪下拜见王爷。” 侍卫喝斥着,以目示意,让姬天凝参拜宫九天。 姬天凝丝毫不去理睬,看着宫九天淡笑:“多我一个人,少我一个人参拜,王爷还是王爷,不会改变。想必王爷不会如此小气,勉强我一个弱女子吧?” “出去。” 侍卫急忙施礼退了出去,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姬天凝一眼,他也是一番好意,不想看到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被并肩王处置。 “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桌案上,摆放着姬天凝的东西,瓶瓶罐罐还有手术包等物,排列了一桌案,琳琅满目。 “王爷,我的东西却不是好动的,王爷真是太大意了。” 宫九天靠在椅子上,阴寒的目光盯住姬天凝:“本王不是你的白马皇帝,对本王用此诡计,如同儿戏。” “哦,是这样吗?” 一抹戏谑,在目光中涌现,好整以暇地看着宫九天。 那笑容和略带戏谑揶揄的目光,让宫九天心中不安,似乎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难道这个y姬的东西,连碰也碰不得? 似乎没有感觉到不妥,但是为何看到她的眼睛和表情,还有那笑意,便隐隐感觉不安? “王爷难道就没有感觉,此刻指尖发麻吗?” 宫九天没有动,指尖却不由自主,轻微地动了动。当然,他没有让姬天凝发觉自己的小动作,目光更加阴冷。 指尖果然有点发麻,目光扫过桌案上的东西,这些东西他只是拿起来几样看了看便放下了。搜这些东西出来的,却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侍卫。 宫九天就想把侍卫招来,看看有何不妥,但是如此一来,必定会让姬天凝耻笑。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犀利的目光似乎想穿透姬天凝的心。 “王爷面色发青,此乃是郁结于肝,面色晦暗,此乃是阴阳不调,指尖发麻指节僵住,此乃是中了巫毒。此巫毒,无色无味,其性慢难为人觉察。其功能,可让人接触之下,由接触之处,慢慢地渗透到全身。” 姬天凝笑语盈盈,似乎很关心地看着宫九天:“想必王爷刚刚接触我的东西不久,此刻只有指尖发麻或者指节僵住。” 被姬天凝如此一说,宫九天果然感觉到,指尖更加麻木,指节似乎也有些僵起来。 “来人,传汤慕辰进来。” “末将参见王爷。” 一个英武的男子,身着戎装,走入大帐,正是姬天凝刚刚醒来之时,把头颅伸入马车之人。只是此人行礼的时候,动作有些僵。就连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木然。 宫九天看着汤慕辰,便是他命汤慕辰把姬天凝的东西搜了出来,那些无用无害的东西,仍然扔了回去,这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东西,便一直是汤慕辰收着,扎营后才送了过来。 “请王爷恕罪,末将不适,多有失礼。” 语调也有些缓慢起来,汤慕辰很奇怪,这是怎么了? 听着汤慕辰仿佛故意拉长的语调,宫九天的脸色更加阴沉。 “此药名为僵尸散,接触此药之人,会在不知不觉中,身子麻木关节僵,便连说话也会渐渐缓慢。看着自己一点点僵住,先是四肢关节活动不便,其后便是全身不能动弹。” 汤慕辰的脸色变了,目中露出愤怒之色,手按在肋下的宝剑上,只是这一个动作,便让他感觉有些艰难。 “僵尸散的药性缓慢,起码要过三天三夜,才会关节僵直不能打弯,五天五夜,才会失去活动能力。七天七夜,才会看着自己变成一具僵尸。呵呵,是不是很好玩?本来这种东西,只是放在我随身的物品上,给那些劫财劫色的小贼准备的。” “僵尸散……” 宫九天的目光阴森到极点,这恐怖的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善类。姬天凝的介绍,更是让他寒到心底。 想到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僵住,关节僵直,最后失去活动能力,变成一具活僵尸,就心中发寒。 这,还不如直接被毒死的好,最后到底是变成一具活僵尸,还是真正的僵尸,宫九天不想知道,也不敢去想。 “人家是美女耶,所以了,当然要防备那些小贼和色鬼。唉,若是没有人贪财,想动我的东西,自然不会中这种毒。因此这种毒,只是给那些见财起意,心怀不轨的匪类所准备。” “大——胆,你——敢对——王爷无礼!” 汤慕辰脸色铁青,却仍然拉着长声,喝斥姬天凝。他的话,因为中毒后拉长,显得格外可笑,失去了恐吓的目的。 姬天凝伸出舌,对汤慕辰做了一个鬼脸:“还是担心你自己的毒吧,预备级小僵尸,没有多久,你就会变成一具活僵尸。当然不久以后,你会是这种十大巫毒之一,僵尸散下南诏第一个真正的僵尸。” “哼哼……” 宫九天从鼻孔之中,发出冷笑之声,冷漠地看着姬天凝:“y姬,你以为用此种办法,就可以威胁本王吗?” 一双澄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宫九天,很纯洁地道:“我几时威胁过王爷?那些东西都是我的私人物品,若非贪财之辈,见财起意去拿,也不会有人中毒。” “来人,把那个胡儿给我抓起来,送过来。” “是!” 宫九天侧目看着姬天凝,没有从姬天凝的脸上发现惊慌失措的表情,灵动的娇靥上含着些许戏谑。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夜空,让人看不透。 “王爷是想利用离恨天来威胁我交出解药吗?王爷会如何做?是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还是绑在外面用鞭子抽?如此没有创意的事情,恐怕不是王爷如此高明的人所做,或者,王爷另有高招?” 姬天凝一句话,道出了宫九天心中所想,深沉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忌惮。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猜中心事。 他没有说话,冷冽地盯住了姬天凝,难道这个巫女,还有着能看透人心的巫术? “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解释,火逆鳞小儿为何对她情有独钟,凤儿为何被她威胁,甚至在执行火刑的前一天,她为何会逃出皇宫。” 想到火逆鳞对姬天凝的宠爱,若是姬天凝能看透人心事,便不足为奇。宫幻凤在治疗时,被暗中下了巫毒,亦可如此解释。而在执行火刑前一天出逃,用看透了火逆鳞心中所想来解释,亦非常合适。 “凤儿已经答应过她,帮助她逃出皇宫,把她送到安全之地。她为何会半路逃跑,自行逃出皇宫?难道真的是能预知凤儿的心事,知道凤儿已经安排好一切,即便她逃出皇宫,也不得自由吗?” 想到此处,宫九天对姬天凝更加忌惮,同时也感觉不能留此等巫女在世上。 “王爷可是在想,如何杀了我,何时杀了我吗?” 宫九天心中一惊,为何他刚刚如此想,此y姬便知道了? 其实,姬天凝只是通过分析推理,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并非有读心术,知道宫九天所想。但是在宫九天心中,便认为姬天凝有看透人心的巫术。 “本王会令你明白,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时自有你苦苦哀求本王之时。” “彼此彼此,等王爷变成尊贵的僵尸王,却不知是谁来求谁。对了,王爷莫要忘记,还有皇后母子的命,也握在王爷手中。” “哈哈……” 宫九天愤怒极而笑,记忆中好多年没有如此大怒,用笑掩饰心中的怒意,他不想在姬天凝面前发火,那是无能无奈的表现。 第152章 快如闪电,诡异无痕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和宫九天互相瞪视,彼比都不肯先败下阵,宫九天脸上满是阴鸷之色,隐隐带着怒意。 姬天凝脸上带着精灵古怪的笑意,心却是沉了下去,若是宫九天真的用离恨天来威胁她,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却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男子,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看他因为自己而被折磨。但是她更知道,这是她唯一的筹码,如果连这个筹码也没有了,她和离恨天只能任人宰割。 如花笑靥上,带着说不出的自信,不让心中的不安流露出半点。 “启禀王爷,离恨天带到。” “带进来。” 离恨天被推了进来,他似乎没有反抗过,身上的衣服没有乱,神情也很平静,没有上绑绳。 宫九天指着桌案上的东西:“这些都是你们的东西,你过来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离恨天有些诧异,这些东西不是宫九天为了防备姬天凝下毒,才收了去的吗? 他看了姬天凝一眼,姬天凝知道,即使阻止宫九天如此做,宫九天也会有其他办法来折磨离恨天。与其那样,还不如不阻止离恨天。 其实,她的确在那些瓶瓶罐罐上,涂抹了一种奇异的药物。但是绝非巫毒,更不是传说中的僵尸散。 只是那药物,人接触之下,会渗透到皮肤里面,让神经产生麻痹的感觉。时间久了,药力发作,便会令关节活动缓慢失常。但是,那毒并不致命,亦不是无药可解。 姬天凝之所以说是巫毒僵尸散,是为了恐吓宫九天,好以此为筹码,来讨价还价。 她相信,在宫九天心中,宫幻凤母子的安危至关重要。如果宫九天本身中了毒,而这毒又是如此神秘恐怖,便多了几分把握。 离恨天走上前去,把桌案上的瓶瓶罐罐,装到旁边的一个箱子之中。他不明白,宫九天派人带他前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吗? 姬天凝也走了过去,想一起收拾那些东西,但是宫九天微微示意,便有人拦住了她。 一抹戏谑揶揄的笑意,干脆仍然坐在榻上,看着离恨天把那些东西收拾干净。 “把他带出去,五马分尸!” 离恨天大惊,全身都戒备起来,虽然明白,在这里反抗也是无用,但是让他束手就缚,他却是做不到。 姬天凝也是一惊,她本来以为,宫九天是想让离恨天也中毒,然后用离恨天的安危来威胁她。但是现在竟然要五马分尸,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本来,宫九天也不想做得如此绝,准备把离恨天绑到外面,或者吊起来鞭挞。但是刚才姬天凝的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被y姬猜中心事,如果再那样做,就令人耻笑了。 几个侍卫过来,离恨天抬手做出反抗的姿态,即便是战死,也要比被五马分尸要好。 五马分尸,古代的一种酷刑,用五匹马或牛拉扯裂人的头和四肢,又称“车裂”。 五匹马拉扯时,人体最薄弱的环节易撕裂。因此,两只上肢和头部会先被扯掉,剩下的就是两只腿和躯干了。当一条腿扯掉时,另一条腿就和躯干在一起,无法分离了。 五马分尸是处死人的极刑之一,十分残酷,多用于那些罪大恶极之辈。 “乒乒乓乓……” 帐篷中乱成一团,离恨天不甘心被五马分尸,和侍卫们动手打了起来。 “恨天,能走就走,日后也好留一线活路。你在这里,救不了我,出去找人帮忙。我在这里无事,你放心吧。” 姬天凝适时喊了一声,若是离恨天能逃出去,宫九天就再没有可以威胁她的人了。 离恨天眸子中闪过一丝光亮,知道姬天凝的话很对,但是心中苦笑,想从追风铁骑中单身逃出去,何其难也。 身形向帐篷外面蹿了出去,想趁机逃走,再图谋回来救姬天凝。 但是他身边有四个侍卫,能做宫九天的侍卫,自然不是平常人。追风铁骑,个个皆是高手,尤其是宫九天身边的近卫,更是万中挑一。 “以多为胜,看我的桃花毒雾。” 姬天凝起身,扬手一挥,一道粉色的雾气,在帐篷中弥漫。淡雅的香气飘荡中,迷离奇幻,众人都大吃一惊。此时他们已经知道汤慕辰中了恐怖的僵尸散,因此见姬天凝号称用了巫毒,人人心中忌惮万分。 不由得便闪身散开,离恨天趁机向帐篷的门跃身跳了过去。 “哼,在本王面前想逃走,痴人说梦!” 粉色的雾气中,一道寒光闪过,快如闪电,如同蛰伏在暗处的一条毒蛇,突然暴起。 “噗通……” 离恨天摔倒在地,急忙翻身想起,脖颈处感觉到寒意。一柄细剑,正架在他脖颈上。一道细微的血痕,缓缓地有血珠渗出。 他不敢再动,坐在地上抬头望去,宫九天手中持着一柄宝剑,冷冽的目光盯着他。 长剑只有两指宽,要比一般的宝剑窄了一半,细长锋利的宝剑,颤巍巍地似乎毫无重量,却是令他的肌肤起一层粒。 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宫九天出剑,膝盖上便中了一剑。 目光中露出讶异和钦佩之色,素知并肩王乃是五国的名将,剑术高手,不想剑术精湛至斯。 姬天凝更没有看清楚,宫九天是如何出剑的,等她看明白时,离恨天已经被制住了。不由得摇摇头倒吸一口凉气,白马皇帝的武功在她眼中已经够高了,这位y孽王爷的剑法,在她眼中,颇有几分葵花宝典的味道。 倒不见得多么高明,只是一个快字,便无人比得。 “好快的剑法!” 宫九天微微回眸,看着姬天凝:“你懂剑法?” “千破万破,唯快不破!” 刚才姬天凝只隐隐见到一道寒光,离恨天便跌掉在地,这般速度,在她的印象中,只有笑傲江湖中那些修习了葵花宝典的高手才具备。 灵动的眸子上上下下扫视宫九天,这位y孽王爷,不会也是修习了葵花宝典吧? 她在后宫也曾听闻宫九天的一些传言,知道宫九天可能有隐疾,只是确切如何,并不清楚。后来在火逆鳞的寝宫外,第一次看到宫九天,就感觉此人阴气过重。 身为男子,当有阳刚之气,但是她从宫九天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男子的阳刚之气。再见之下,那股阴寒气息,似乎更加浓重,不由得怀疑并肩王同学,偷偷修习了葵花宝典。 满是阴气的眸子中,亮光一闪而过,细剑微微抖动,蓦然入鞘。只见一道闪电在眼前一闪,剑已没入剑鞘之中,果然快如鬼魅。 黑宝石般的眸子中,闪过欣赏之色,就宫九天的剑法速度来说,她丝毫不怀疑会比那些修习过葵花宝典的人慢。 此时,侍卫们已经过了,把离恨天绑了起来。 “末将知罪,请王爷处置。” 几个侍卫跪在地上,深深低下头,没有及时制住离恨天,要并肩王出手,便是他们的失职。并肩王军规极严,这次的处罚定不会轻。 惶恐地匍匐于地,等待并肩王处罚的旨意,此时粉色的薄雾已经散尽,有些落在地上,仍然散发出淡淡馨香。 只是,他们再不敢躲避,跪在粉色的粉尘上,便是能立即穿肠的毒药,此时也不重要了。刚才惜命躲避,差一点让离恨天逃出去,足以定他们死罪。 宫九天久久不曾出言,而是看着姬天凝,刚才姬天凝的那句话,让他大生知己之感。 他的剑法本不是如此,后来改弦易辙,也知道私下颇有很多人非议。只是,他孤傲,自然不会去考虑那些人的非议。 心中,也隐隐会感觉,无人理解他的剑法。 “本王的剑法,你以为如何?” “快如闪电,诡异无痕,不可琢磨。” “你竟然懂剑法?” 宫九天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姬天凝的手,他一直以为,姬天凝虽然不是一个弱女子,也不会武功。但是姬天凝的话,让他产生疑虑,如果这位y姬会武功,无疑要重新审视提防。 纤纤素手,并非很细腻,和后宫那些嫔妃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颇有区别。手背细腻柔滑,如同美玉一般。 手掌中却是有一层茧子,十指上,也有一些茧子。那茧子,落在宫九天的眼中,分明是握某种武器,而且是经常使用某种武器所留下。 尤其是右手的掌心和手指上,都有长期遗留下来的茧子,触上去结实,并不是自己府中那些较弱女子,豆腐般的手。 “你练过武?会剑法?” 姬天凝笑吟吟地看着宫九天,也没有把手抽回去,指尖不经意间,搭在宫九天的手腕上。 “王爷看我像是会武功吗?” “即便会也无妨,本王还不会放在心上。” 宫九天有些犹疑,姬天凝掌心的茧子,不太像是握剑留下的,握剑的手,满掌心和手指上,都是厚厚一层茧子。姬天凝的茧子要薄的多,而且只有掌心和手指的一部分上有。 “这茧子,不是握剑留下的,是握刀留下的。” “哦?” 宫九天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什么刀会留下这样的茧子?刀他也会用,只是握刀和握剑,都会留下同样的茧子,而长期握刀的手,断然不会如此细嫩,只有掌心和手指的一部分有茧子。 何况,刚才一握姬天凝的手之间,他已经探出,姬天凝的力量并不大。握刀人的力量,一般都大一些。 他摇摇头,手腕如此娇弱,握刀并不合适,若是握剑还勉强。 第153章 装神秘玩深沉 http://.biquxs.info/

“我的刀很特别,王爷的刀和剑,是杀人用的,我的刀,是救人用的。” 宫九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姬天凝此言一出,他立即明白,姬天凝手中的茧子,是握手术刀所留下。 “王爷握刀剑时,满腹杀机,我握刀剪时,心怀医者父母心。” 宫九天放下姬天凝的手,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他身上亦落了些粉色的粉尘,但是他并未去管。 地上,那些侍卫仍然跪伏在那里,不敢抬头。 “贪生怕死,有失职责,该当何罪?” “末将等该死,请王爷处置。” 侍卫们微微颤抖了一下,按照军规,他们是死罪。头几乎碰触到地上,地面上粉色的粉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钻入鼻孔。 “香粉?” 一个侍卫低声嘀咕了一句,蓦然抬起头望姬天凝,不由得问道:“姬姑娘所用粉色之物,如何便和香粉一般无二?” 几个侍卫一惊,他们也觉察到,身子并无异样,若真是香粉,他们可糗大发了。为了躲避香粉,因此被治罪,可算是前所未有,便是死也不甘心。几个侍卫一起抬起头,看着姬天凝,希望那张粉嫩的嘴中,不会说出令他们羞愧的话。 “王爷,我用一条人命,交换他们四条人命,王爷不吃亏吧?” “你想为他们求情?你可知军中律条,不容轻视?” “王法莫过于人情,王爷留他们一命,日后他们便会用这条命报效王爷。此,岂不比杀了他们要更合算吗?何况,是用一条命来换他们四条命呢?” “用那胡儿,你夫君的命来换吗?” 宫九天不相信,姬天凝会用离恨天的命,和他手下四个侍卫交换。 姬天凝露齿一笑:“别人的命,我如何有权利做主,只是我的命,我却是可以做主的。” “你凭什么用你的命去换,须知,你的命由本王做主。” “呵呵……” 齿如编贝,笑得一脸桃花开,灵动的眸子转动着:“王爷肯定我的命,是由王爷做主吗?” 宫九天第一次如此不确定,盯着笑盈盈的姬天凝,他还真不敢说,这y姬的命,是他做主。谁知道这位y姬,有什么手段会在关键时刻,令自己为了免于受辱,便用某种未知的手段自行了断。 “若是连命都不能自己掌握,我做巫女y孽,岂不是太失败了吗?” 宫九天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几个侍卫急忙磕头在地:“谢王爷不杀之恩,末将当以死报效。” 他们站了起来,看了姬天凝一眼,同时躬身道:“多谢姬姑娘求情。” “还是谢你们王爷吧,我的话可没有什么用,过一会我会把解药给你们送去,服下便无忧了。” 侍卫们谢过退下,心中顿时好受了许多,其中一个侍卫用犹疑的目光,看了看地上粉色的粉尘,又看了看姬天凝,终于没有敢说什么,退了出去。 地上,离恨天被绑的粽子一般,扔在帐篷中,没有人去管他。 “那粉色之物,并无毒。” 宫九天冷冷地说了一句,手指从衣服上的粉色粉尘上掠过,沾了一抹粉色粉尘,放在鼻端嗅了嗅。 “此乃是桃夭珍珠粉,乃是专门进贡所用之物,市井间见不到此物。取其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意,里面加入珍珠。据传长用此粉,可令容颜美丽如桃花盛开,滋养容颜不老。” “王爷所言不错,是王爷看破了此物才不畏出剑,还是无论此物为何,王爷都会出剑?” “在本王倒下之前,足可杀了你二人。” 并肩王的语气中,充满自信,目光中的阴鸷少了一些,姬天凝没有用谎言欺骗他,那番评论剑术的话,更是引起他的共鸣。 手微微抚上剑柄,此刻他竟然希望姬天凝懂剑术,可以切磋讨论一番。他的剑术,和以前相比改变太多,也因此招致非议太多。 当然,那些非议都是暗中诋毁他的剑术,让他很郁闷。 “可惜你不会剑法。” “会剑法未必懂剑,不会剑法未必不懂剑,五国之中会剑法的人如过江之鲫,有几人懂得王爷的剑术?” 宫九天抬眼看着姬天凝:“你可懂?” “来如蠢萌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了无痕迹,无踪可寻,飘忽不定,快不可破。千破万破,唯快不破。” 一抹笑意在宫九天嘴边展现:“来如蠢萌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说的好!” 眸子中闪出亮光,一扫眼中的阴鸷,此时的宫九天,有了几分男子的阳刚之气,只是仍然过于柔和。 “看起来,倒是本王小瞧了你,快便是最好吗?” 目光中隐藏着一丝犹豫,还有期盼,他的剑术在十几年前,便开始走偏锋,一味求快,求诡异飘忽迅捷狠辣。 本来,他的剑术也是堂堂正正,颇有大家风度,只是后来因为一件令他痛心终生的事情,因而不仅导致脾气大变,剑术也大变。 “快便是不败之道,立于不败之地,方能百战百胜。别人出一剑,王爷出三剑,谁胜?兵者诡道也,兵贵神速,乃是同理。” 宫九天心中大慰,展露笑颜道:“难怪皇上被你这y姬所迷,如此巧言令色,果然没有几个人能不为之迷醉。可惜本王,便是那唯一不会被你所惑之人。” 姬天凝笑道:“我亦无心迷王爷,只是就事论事,出自肺腑。” “不想蛮夷女子,也懂兵法,你蛮夷之地,繁华可能与此地相比?” 姬天凝摇摇头:“不可同日而语,我家乡挥汗如雨,街道宽大平坦,车水马龙,大路可并行十辆马车,小路可并行四辆马车。那里的道路,无论风霜雪雨,一年四季平坦无坑洼之处,便金銮殿大殿也不如。” “此言不实,岂能所有道路皆如此?比金銮殿还要平坦?不想你蛮夷女子,也会出妄言海口,凭空吹嘘。” “你不信我也不勉强于你,你说我是蛮夷女子,却不知你口中的蛮夷之地,比这里胜强百倍。那里女子和男子,同样上学做官,却不似这里如此可以胡作非为。” “如何算是胡作非为?” “白马皇帝把我掳进皇宫,不问我是否愿意,私自强迫我做他的奴婢,这算是胡作。后宫人命如草,王爷私自回京都,这算是非为。南诏虽有律条,这些律条只是为那些弱者百姓所定。” 宫九天忽然之间,便对姬天凝的家乡感兴趣起来,拂去身上的香粉问道:“据闻你家乡乃是海外蛮夷之地,有魔国处于海之遥,多巫女盛巫术。你所谓手术,可是巫术的一种?” 姬天凝本想对宫九天解释,却想到解释不清,何况解释的太明白,对她并无好处。 她遂神秘一笑道:“此等秘术,在我家乡亦有专门人修习。” 宫九天原本以为,姬天凝是蛮夷巫女,毫无心机亦没有什么学识,只是靠着巫术得到了火逆鳞的宠爱。但是今天初次相见,姬天凝带给他太多意外。 面对生死谈笑自如,舍身为质救同伴,毅然跳入河水逃跑。尤其是今夜的一番谈话,令他发觉姬天凝学识广博,机敏过人,并非如传说中的那般,只是个不通礼仪的蛮夷女子。 “你如何得知,皇上要把你送上火刑台?” “王爷此言真是好笑,据我所知,正是王爷紧紧相逼,才有今日。虽则王爷此次回丰原,未必是为了此事,但是若不是王爷私自潜回京都,他也未必就会那般做。” “此等事,乃是机密,你如何得知?” 宫九天发觉,越是和姬天凝说话,便越是看不透这个女子。这等机密的事情,火逆鳞不可能告诉后宫嫔妃,因此姬天凝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亦知,火逆鳞把火刑台的事情,一直对姬天凝隐瞒。 心中那个想法,越加浓重起来,这个巫女具有看透人心的巫术。心中不由得一凛,如此说来,他的想法和心意,在这个巫女面前,岂不是透明一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爷自以为机密,却不知早不止一个人知道此事。” “哦,还有何人知道此事?” “该知道的人,便都知道了。” 姬天凝语含玄机,娇靥上满是神秘兮兮的笑容,装神秘玩深沉,那是拿手戏啊。现代人,有几个是不会装,带上假面具玩深沉的主。 宫九天琢磨姬天凝话中之意,本以为回到京都,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他并不怕太后告诉火逆鳞,因为他正是要火逆鳞知道此事,被胁迫不过,把姬天凝送上火刑台。 本来,他是定要这个巫女死,以除后患。但是,想不到宫幻凤告知他,被姬天凝暗中下毒之事,但是火刑台之事,已经势在必行,无法改变。火逆鳞亦不肯接受宫幻凤求情,把姬天凝当做礼物,送往云梦。 因为来不及做其他安排,他只能和宫幻凤定计,暗中助姬天凝逃出皇宫,实则姬天凝一出皇宫,便会被他控制在手中。 虽然事情有变,最后的结果却是没有变,姬天凝终是未能逃出他的手心,落在他手里。 只是,面对这个娇柔女子,要如何令她屈服,交出解药却是一个难题。 目光重新落在离恨天身上,他便不信,姬天凝会眼睁睁看着离恨天受折磨。 姬天凝看到宫九天的目光在离恨天身上一扫而过,心中立刻明白宫九天的想法,是想利用离恨天,让她交出解药。 “呵呵……”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妖娆地笑着,让脸上带上一抹浓重的巫气,故作神秘地道:“王爷可是还在打我夫君的主意吗?须知,若是解药的方子仍然在我手中,我夫妇还有一条活路,若是交了出来,王爷为砧板,我二人为鱼肉,便要任凭王爷处置了。此等简单的道理,我虽为蛮夷女子,也想得十分清楚。” 宫九天的心事,再一次被姬天凝窥破,不由得愠怒起来。 第154章 五马分尸 http://.biquxs.info/

“便是如此,本王却不信,你便能看着他受折磨不动心。若你视他为夫君,夫为妻纲,你当以他为主,为免他受苦,早早交出解药的方子,免你等受苦。” “受苦也没有什么,我自到此处,便多多受苦。如今落在王爷的手中,如何能不受苦?交出方子,只恐我等的苦便无尽头了。” “本王承诺,若是你交出药方,本王可放他离开,不为难于他。” 这一刻,姬天凝听得宫九天此言,颇为意动,目光看向离恨天。若是能让离恨天逃离险境,她不在乎交出解药。 “我是不会离开的,即便是死,我也要和我家娘子死在一起。” 离恨天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中满是坚定的深情。 姬天凝暗叹,明白即便是用解药换得离恨天,这个死心眼的胡儿,也定会回来救他,再度落入宫九天的手中。 “王爷,此等糊弄小儿的话,不说也罢。王爷想要的,不过是富贵权势,此却是我不想要的。我只想,和我所爱的人周游天下,过自在的日子。如此,何不彼此成全,王爷日后无忧,我等也不会再来烦扰王爷。” “你以为,本王会放你这等y孽离开吗?” 眸子重新恢复了阴寒,这样的巫女,他不能让她逃离他的控制。无论生死,都要控制在手中。 “若是你交出解药,本王保你们二人不死,亦无苦楚。” 姬天凝笑了,笑容中充满讥诮:“王爷以为,我为何一直想逃出皇宫?” 宫九天淡淡道:“本王意愿,不容违背,莫要以为你可以威胁本王。须知,本王不受人威胁。” “王爷定要留我在此地吗?难道是王爷觊觎我?” 宫九天冷笑道:“y姬,收起你狐媚子的本事吧,那一套对本王无用。既然你定要违逆本王谕旨,来人,把这胡儿拉出去,五马分尸!” 有侍卫进来,拖起离恨天便向外走去。 “站住!” 姬天凝柳眉倒竖,这位y孽王爷,真是欺人太甚,她不过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远离南诏,如此也不可以。 心中暗骂,南诏这些皇族王爷,都是恐怖不讲道理的生物。面容冷了下来,看着宫九天:“王爷定要玉石俱焚吗?” 一抹阴冷的笑意,在宫九天嘴边展现,勾勒出阴森的味道。 “本王听说,此胡儿,乃是你宫刑中救出。若是你死,本王便阉割了他,送到皇上身边做奴才,当然,本王会回禀,此人便是拐骗你逃出皇宫,与你私通之人。” 寒意从姬天凝心底升起,她没有想到,宫九天会说出如此一番话。 离恨天的天色也变了,他不怕死,愿意为姬天凝去死。但是若真的阉割了他,送入后宫去做奴才,比死不堪百倍。他自负是铮铮铁骨男儿,断然无法接受。 “宫九天,你个不男不女的y孽,是嫉妒爷爷吧?爷爷就是死了,也是真英雄,好男儿……” 话没有说完,嘴便被堵住,再说不出一个字。 侍卫们的脸,同时青了起来,他们素知,宫九天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如此说他。凡是敢如此说的人,都不会死,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急忙低下头,跪在地上,深恐宫九天见罪,因为他们未能及时堵住离恨天的嘴。 俊美的脸庞,青的可怕,脸色如同万年的寒潭,眸子中的杀意和阴森,如同地狱的魔鬼一般。离恨天的话,正击中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激起最深的怒意。 “哈哈哈……” 宫九天大笑,笑意中没有一丝温暖,冰冷的让人发抖。 “说的好,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本王面前如此说话。带下去,五马分尸。” 姬天凝一步踏了过来:“等等,王爷何必为一句戏言……” 话蓦然停止,脖颈被宫九天抓在手中,脸色红了起来,一阵窒息,想咳嗽却是咳嗽不出来。 宫九天阴冷地一甩手,把姬天凝重重摔倒在地上。 “咳咳……” 姬天凝抚脖颈,剧烈地咳嗽起来,脖颈上宛然有五道红色的指印,刚才宫九天若是再稍微用力,就会掐断她的脖颈了。 有两个侍卫过来,用布堵住姬天凝的嘴,把她绑了起来。 离恨天大急,却无法说话,亦无法救援姬天凝,只能拼命挣扎。 宫九天走出帐篷,此时帐篷外面架起了很多篝火,军卒们正在烤火,把湿透的衣服和鞋子烤干。 有人牵过来五匹马,把离恨天的四肢绑在马身上,同时把离恨天的头发,也绑到了马的身上。 五位骑士,骑在马上,做好了准备,只等宫九天一声令下,便把离恨天五马分尸。姬天凝紧紧地盯着宫九天,宫九天向身边的人低声吩咐几句,那人点点头走到骑士面前传达宫九天的吩咐。 “啪、啪、啪……” 鞭子的声音,让姬天凝的心提了起来,看着马匹缓缓地移开,绑在离恨天身上的绳索渐渐拉直。 第155章 神秘的恐怖气息 http://.biquxs.info/

心忽然间稳定了下来,她知道,纵然刚才离恨天那般惹怒了宫九天,但是宫九天也不会就这般杀死离恨天。却是难免会折磨一番,看着离恨天被折磨,心中甚不是滋味。若不是为了她,想必离恨天早已经在远方潇洒了。 “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他才一直冒险留在祖龙城。为了我,才会夤夜之间逃出祖龙,亡命天涯。为了我,他才会甘心和我赴死,抓住我一同落入宫九天手中。为了我……” 眼睛湿润起来,抬起头仰望夜空,夜空仍然阴翳的毫无一丝星光。 她不想被宫九天看到她的软弱,因此暗自让情绪镇定下来,心中想着办法。 绑在离恨天身上的绳索,越来越紧,已经笔直。离恨天感觉到些微的疼痛,目光向姬天凝望去,他只愿此刻姬天凝没有在这里,可以看不到他的惨状。 完美俊朗的脸上,露出笑意,用目光安慰姬天凝,不必为他担心。把眼睛闭上,然后睁开,示意让姬天凝闭上眼睛,莫要看如此残酷的一幕。 姬天凝心中一酸,便是在此时,他仍然在担心这一幕会惊吓了她,让她闭上眼睛。只是,她如何能闭上眼睛,装作没有看到,或者看着他受罪? 骑士在马上缓缓地催动马匹,这样是为了给离恨天心理上造成极大的压力,让他恐惧。 绳索紧紧地拉动离恨天的四肢,越来越紧,疼痛从四肢和头皮上,传入身中。离恨天紧紧咬住口中的布帛,幸好有这个,他无法叫出声,不用克制太辛苦。 有人搬过椅子,放在宫九天身后,宫九天坐了下来,端着一杯热茶,微微用口吹拂。他喜欢看别人被折磨时痛苦的模样,害怕恐惧的表情。只是他有些遗憾,因为离恨天的嘴被堵住了,因此无法听到离恨天的哀嚎和求饶。 只是他清楚,这个胡儿高傲,若是不把嘴堵上,会有羞辱的语言说出来。 目光从姬天凝的脸上扫过,出乎意料地,没有看到惊慌失措和恐惧。脸色平静中带着些许感动,柔情的目光盯着离恨天。 “这y姬和这个胡儿,难道真的有情?” 汗水,从额头渗出,剧烈的疼痛,让离恨天越来越痛苦。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此刻痛快地死去。 姬天凝眼睁睁看着离恨天的痛苦,背后的手中,一抹寒光闪过,一柄极为小巧,只有一寸长的刀,出现在姬天凝的手中。 刀虽然小,但是很锋利,也是医用的道具。因为太小,她一直藏在手腕的空心镯子中,因此没有被搜查出来。摔倒在地后,侍卫上前来绑她时,便预先握在手中,因为太小,侍卫们谁也没有注意。 锋利的刀锋,在绳索上割着,很快便割断了绳索。宫九天只是命侍卫,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前,只是绑住了手腕。 姬天凝低下头,暗中窥视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她,暗中把手藏在衣襟旁边。此时,手腕上的绳子已经断了。 装作很紧张的样子,缓缓地向五马分尸的场地靠近,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眼看很近了,被侍卫拦住,姬天凝停了下来,蹲在地上低下头,似乎不愿再看到这一幕。 蓦然,她跳了起来,从侍卫的空隙间跑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离恨天身旁。侍卫们和宫九天,都是一愣。 姬天凝手中挥动,瞬间就割断了离恨天头发上的绳子和两条手臂上的绳子。 此时,侍卫们也到了她跟前,她把刀放在脖颈上:“不要再靠近,你们再靠近我,我就血溅当场!” 语调和表情带着无可商议的决绝,一抹殷红从雪白的脖颈上流了出来,侍卫们顿时不敢再靠近。 宫九天站起身来,阴沉的目光看着姬天凝,姬天凝脸上带着冷笑:“王爷,你最好莫要动,你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我。” 此时,离恨天因为双手得到了解放,而另外两匹马失去了倒拉的力量,把他拖出去一段。骑士有些不知所措地勒住马的缰绳,离恨天趁机掏出口中的布帛,解了脚上的绳索。 只是他刚刚逃离束缚,就被几个赶过去的侍卫,按倒在地。他的双手双脚,还不曾完全活动开,因此再次被制住。 宫九天重新缓缓地坐了下去,姬天凝再一次让他意外,他没有看到姬天凝手中的刀,但是刚才绳索在一瞬间就被割断三条,还有姬天凝脖颈上的血痕告诉他,若是这y姬想死,他无法阻拦。 心中愠怒,从来没有如此无法掌控的事情,屡次在眼前发生。 他真想,把这二人同时五马分尸。只是想到宫幻凤中的毒,亲眼目睹汤慕辰中的僵尸散,不得不顾忌几分。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麻木僵的感觉更深了,似乎连手腕都已经开始麻木。侧头看着汤慕辰:“你此刻有何感觉?” “启禀王爷,末将感觉浑身麻木,关节活动不便。” 汤慕辰拉着长声,脸上露出无奈略带畏惧的表情。 看着汤慕辰脸上的表情,如同慢动作,一点点放开,既有些可笑,又充满了神秘的恐怖气息。 周围的侍卫们,不自觉地悄然退开两步,不知道是要和汤慕辰拉开距离,还是想和姬天凝拉开距离。 宫九天本是想狠狠折磨离恨天,羞辱姬天凝,却因为刚才姬天凝和他的那番话犹豫起来。 第156章 王爷心病 http://.biquxs.info/

传言,宫九天在十多年前,一次激烈的战斗中被敌人所伤,身负重伤。最要命的,是男人最重要的地方受到无法治愈的伤害,因此导致日后再未能生育。 亦有传言,说宫九天的关键之处,被斩断已经变成了活生生的太监王爷。甚至五国的太监,暗中以宫九天作为太监至尊。以太监之身,身为南诏的并肩王,即使是南诏的皇帝也要称呼一声“父王”,这般尊荣,自古未有。 当然,这些只是暗中的猜测,没有人知道,宫九天到底是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还是真的变成了一个太监。 此事,恐怕只有亲自给宫九天治疗过的人,才会知道。然而,谁也不知道,到底有谁给宫九天治疗过。 当初曾经有两位给宫九天诊断治疗的御医,后来不知所终,有人猜测,是因为那两位太医,知道了宫九天的隐疾,因此被杀人灭口,抛尸荒山。 秀逸的眉梢,略带阴郁,许多年来,这病如同一块大石头压着他。不由得想起尚秋原的话,尚秋原曾经对他言道,姬天凝乃是神医仙子贬谪到人间,也许可以治好他的伤。 尚秋原劝他,有机会找姬天凝仔细诊察治疗,若是此伤连姬天凝也无法治愈,那么他再死心不迟。 宫九天曾经犹豫再三,一直没有找姬天凝,他是怕,怕这最后的希望,亦离他而去。不惜动用手下带来的几千人马,把姬天凝抓到,不仅是因为姬天凝说宫幻凤中毒,更因为他的隐疾。 尤其是姬天凝治愈了宫幻凤的不孕之症,宫九天心中隐隐生出一线希望,若是宫幻凤七年不孕,天下医师皆无法的病,这位巫女都有办法治好,或许他的病也有希望治愈。 心中充满期待,神色间却是淡漠,此种隐疾,被御医得知已经很无奈。在一个女子面前说出,更是不堪。因此,他没有说什么,只想听姬天凝的诊断。 “心病?” 宫九天不明白姬天凝的意思,他这可不是心病,而是再不能人道,失去了做男人,甚至做父亲的权利。 “病者不忌医,王爷乃是南诏堂堂的并肩王,五国鼎鼎大名的将军,有何言不可对医师说出来?此时,男女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医者。治病救人,乃是我等职责,此便是医者父母心。” “下巫毒,亦是医者父母心否?” “那只是为了自保,若不能自保,谈何治病救人。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我以赤诚相待,若他人有暗害我之心,我岂能任凭别人宰割?” 宫九天微微闭目,良久没有说话。 姬天凝没有催促,知道宫九天心中正在作斗争,毕竟一个大男人,南诏最尊贵的并肩王,要说出此事,需要极大的勇气。 “十几年前,本王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被敌人所伤,身负数处重伤,几乎丧命。但是其中最要命的伤……” 宫九天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眉头蹙起,似乎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俊美的脸上,出现痛苦之色。他不愿意回忆这一幕,但是这一幕从来没有远离,如同噩梦一样绕着他,已经十数年。 姬天凝等待了片刻,柔声道:“我听说王爷在战斗中,受了伤,因此导致日后不能生育。” 听到姬天凝如此说,宫九天长出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松了一些。他最难出口的,便是这件事,乃是他引以为耻的忌讳。被姬天凝柔声道出,语气中只有温柔,没有讥嘲和怜悯。 睁开眼看着姬天凝,那双清澈如同山泉的眸子闪动着温柔光芒,既没有惋惜,也没有怜悯,平静的表情似乎在说一种很平常的病。 “你很不同……” 宫九天想起给他诊察的御医和暗中找来的那些医师,不是惋惜便是怜悯,也有人暗中幸灾乐祸。 但是,从来没有人,如此平静温柔地说出这句话。似乎,他只是有小病,这令他对姬天凝的看法更改变了很多。 曾经,他以为这位y姬,会讥嘲、幸灾乐祸、故作怜悯可惜…… 只是,那所有的表情都没有,姬天凝的目光温柔,表情平静淡定:“人皆有疾,各有不同,此乃无可避免。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王爷冲锋陷阵受伤,亦所难免。” 盯着姬天凝半响,宫九天才道:“此疾甚难启齿,本王枉为并肩王,南诏大将军……” 宫九天仍然犹豫,今日他肯把姬天凝找来,已经付出太大的勇气。让他在一个女子面前,尤其这个女子是他的仇敌,说出男人的隐疾,实在是无法开口。 “此乃是王爷心病,何必忌言,若人人无病,还要医者何用?我以脉象诊断,王爷阴阳失调已久,却是并无内伤病变,此病,当在外部。若是不能详查,如何诊治?王爷乃是堂堂男儿,如此忸怩岂不是让人见笑。” 宫九天握紧双手,脸色青紫,姬天凝的一番话,更令他尴尬。 “我虽是女子,亦不会如此忸怩,有病便明言,否则王爷便失找我来此的意义。既然王爷已经找我过来,何不一试?无论是否可以治疗,王爷的心事便可以了断。” “呼——” 宫九天长长吐出一口气:“你说的不错,无论是否能够治疗,本王的心事,总是可以了断了。秋原曾道,若此病你不能治,天下再无人能医。” 姬天凝微微一怔,想起尚秋原已经拜宫九天为父,不由得心中一阵凄伤。彼时,那个雪莲般优雅的男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了这事? 第157章 你快点好不好? http://.biquxs.info/

嘴边不由得勾勒出一抹诱人弧度,他可谓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先是屈身归降南诏。此刻为了出兵丰原无碍,拜宫九天为父王,他心中该是如何无奈? “他真的成熟了,经过这些事,再无什么事能让他为难动心了吧?” “本王知道,你和秋原颇有旧,他亦再三在本王面前举荐于你。本王想,秋原此举,亦有免除本王难为于你之意。” 宫九天没有再多说什么,忽然之间,他眼前一亮,明白了那夜的那队人马为何蒙面,亦知道了那个瘦弱不堪,骷髅般的人是谁。 不由得有些诧异起来,为何尚秋原会为了一个女子,肯如此卖力,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派最精干信任的将士,从丰原远赴南诏,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子,送她到安全的地方,或者是带去丰原? “难道秋原亦对此y姬有情不成?若是如此,本王该如何做?” 侧目看着托腮坐在桌案前的姬天凝,略带苍白的娇靥灵动俏丽,带着出尘超然的气质。一双剪水双瞳,清澈见底,丝毫没有巫女y孽的味道。 “若本王把你送去秋原处,那必是你心中所愿吧?” 姬天凝露出诧异之色,看着宫九天:“王爷何出此言?” 宫九天笑了,笑容中少了几分阴冷,多了几分坦然:“那夜护送你的人,便是秋原手下的爱将金甲,他能把金甲从战场上抽调回京都,就是为了你。如此说来,秋原用心良苦。” 澄澈明亮的眸子,盯住了宫九天,她想知道宫九天对尚秋原,是否会不利。用自己为人质,换金甲等人离开,就是为了不给尚秋原带去麻烦。 最担心的,是牵连了那个身负太多的男人,他不能因为这些事,耽误了筹谋已久的大计。她亦不能,拖累他。因为,他背负的已经太多,太累。 “你放心,本王不会因此事怪罪秋原,皇上亦不会知道此事。只是,此事未必便能瞒过皇上。金甲回到京都,你便失踪,此事再明显不过。” “没有证据,他亦不能因此便怪罪尚秋原,何况尚秋原此举,不过是为回报我昔日对他手下将士的情,还有救治他的情。他是个不愿欠人情的人,我却是个不愿意被人欠人情的人。何况,既然王爷回京都,为什么不是王爷所为,一定就是他所为呢?” 姬天凝的娇靥上,露出古灵精怪的笑容,她忽然想到,此事尚秋原虽然承担不起,但是并肩王承担得起。她不可以给尚秋原惹麻烦,但是这位y孽王爷嘛,给他惹天大的麻烦也没有关系。 “以皇上的头脑,也自然可以想到,我能逃出皇宫,必然是有内应。而这个内应,尚秋原和金甲,却是没有本事去安排。恐怕我送给皇后的书信,皇上亦早已经知道。那么王爷猜猜,你回京都的事情,皇上会一点都不知道吗?” “y姬,你是想把罪名推到本王的头上?” “王爷可是有所忌惮?” 宫九天阴沉地道:“本王何须忌惮,皇上本就知道本王回来了,本王虽然没有明言,但正是要他知道。也罢,此事便放在本王身上,也免得皇上再胡思乱想,到处搜寻于你。” “他会搜寻我吗?” 姬天凝撇撇嘴,或许会吧,搜寻她回去干什么?难道是,想再一次把她送上火刑台? 阴冷略带讥嘲的笑,在宫九天秀美的嘴边勾勒出诱人的弧度,姬天凝暗道:“果然是活生生的y孽,笑的如此魅惑,难道是想迷住我?” 她虽然自诩是美女,但是看着宫九天俊美的脸,亦不得不叹息,若是这y孽王爷改行去演戏,一定红透半边天。 “自皇上知道你失踪后,虽然开启火刑台,昭告天下,y孽已除,国泰民安。但是,却一直暗中派人,到处搜寻你的踪迹。还有金甲他们,亦在暗中追随,你的胡儿,很快就回到你身边了。” 姬天凝有些颓丧,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逃过这y孽的眼睛? “不要忘记,此地是南诏,本王想知道的事情,就会知道。” “好,我知道你很伟大,文成武德盖世无双,英明神武天下第一。好吧,既然王爷敢作敢当,肯承认我出逃是王爷在背后指使支持,那么这个东西,就请王爷送到祖龙,交给你的皇上,说以后永不相见,相忘于江湖便是。” 姬天凝掏出一块金牌,那是她被封为贵嫔时,火逆鳞赏赐的金牌,因为是金子很值钱,她便拐了出来。幸好,她被贬为承衣女后,也无人来收回这块金牌。她带在身边,本来是准备遇难时,换几块干粮的。 看着手中的金牌,沉甸甸金灿灿,有些可惜:“多纯的金子,足有四个九啊,还是白马皇帝赏赐的东西,要是拿到当铺,怎么也能卖一百两银子,够我雇一辆马车周游天下很久了吧?” “噗……” 一口茶水,从宫九天的口中喷出,他低头用丝帕堵住嘴,不停地咳嗽起来。 宫九天看姬天凝拿出金牌,感慨万千,表情多变,还以为她是睹物思人,对物伤情。却没有想到,姬天凝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不由自主,被噎着了。 姬天凝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宫九天:“哦,我的话很好笑吗?这金牌不会是假的,一文不值吧?” 怀疑地用手掂量金牌的重量,张开嘴,看样子想咬上一口印证一下。 宫九天急忙一把从姬天凝的手中夺过金牌,要是再让这y姬如此下去,他实在不知道她会做出何等事情。 “放心,本王会把金牌给皇上送回去,把你的话带到。只是,你便没有其他的话要带回去吗?” “哦,有,告诉他,我很好,身边已经有良人陪伴,准备去周游列国,过潇洒赛神仙的日子。让他随便找吧,反正天下之大,我就不相信我如此倒霉,会被他找到。” “咳咳……” 宫九天再一次用丝帕捂住嘴咳嗽起来,扭过头去,好久才回身。 “说说你的事情吧,让我检查一下,一切就明白了。” “让你检查?” 宫九天看看姬天凝,再低头看看自己,俊美的脸竟然微微红了起来。让他在一个女子面前,这般露出那处,被一个女子摆弄检查,还不如挨一刀的好。 “不检查,如何能知道你伤势如何,是否可以医治?拜托王爷,你也是大男人一个,不要扭扭的好不好?” 被姬天凝如此一说,宫九天不知觉地挺起身,似乎很久没有人说他是大男人了。他亦知道,很多人私下称呼他太监王爷,至尊太监。 “不是让我给你解裤子吧?” 姬天凝用指节敲打着桌案,无所谓地看着宫九天。 “你……” 宫九天第一次被气的无语,却是发作不得,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帐篷吩咐道:“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亦不得进,违令者斩!” “是!” 侍卫们答应一声,在不远处,把帐篷团团围绕起来,心中却是纳闷,为何王爷会下达这样的命令?难道是看中了那个y姬,被y姬所迷? 宫九天回到帐篷,脸色酱紫,缓缓的解了裤子,一点点褪了下来。及至胯部,不由得停了下来。 “你快点好不好?又不是没有见过,至于如此害羞吗?” “你见过几个男人的!” 宫九天低声怒吼,心中郁闷到极点,几乎就不想解掉裤子。但是,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只能勉强露出伤处。 腿间,赫然有一道并不大的伤口,但是那伤口正斜在中间的器官上,恰好切掉了一半。 若不是正好是斜切,便真的会干干净净,从此无忧了。 姬天凝仔细看着宫九天的伤口,目光中露出奇异之色,这般精准啊? 多一点,就会把这仅有的一点也切掉,少一点,就会留有余势。不多不少,只留下一个祸患,想要不得,想舍不得。这般情况,真是无法行男女之事,难怪宫九天身上阴气那般浓重。 用丝帕放在手上,伸手托起另外一个仅存的男人象征,其上亦有伤疤,似乎是兵刃从旁边掠过,割掉了皮肤,但是幸好没有伤及内部。 “如何?” 被姬天凝看光,不由得感觉到一股火气,从腹部升起。最难受便是如此,没有了那家什,无法释放出去。 “难啊!” 宫九天一掌把姬天凝的手拍掉:“看清楚没有?” 姬天凝点点头,宫九天急忙提起裤子,把衣服整理好,酱紫的脸色才渐渐恢复常态。刚才姬天凝说难,令他心灰意冷,本来也是,如此沉重的伤势,除非是神仙可以令其再生,否则定是无法治愈了。 脸上显出阴厉,被一个青春美貌的女子看到此隐秘之处,摆弄了几下,心中火气更盛。 “是难,难以恢复原状,行男女之事是有难度了,不过要留下后嗣还是可以的。” “你,你说什么?” 宫九天俊美的脸扭曲起来:“真的可以留下我的后嗣吗?” 第158章 坚实的肩膀依靠 http://.biquxs.info/

通过正常的方法,显然是不可能了,只能用医疗手段,采用人工的手段,才能孕育后代。 宫九天俊美的脸庞又是激动,又是欣慰,扭曲着变幻不已。他从来不曾如此激动,亦没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如同一个惊雷,在头顶响起。扶住桌案,摇摇欲坠,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多年来,便是想为自己,为宫家留下一脉,但是早已经绝望。 如今听到姬天凝说,他还可以留下后代,不由激动万分,眼睛湿润起来。 姬天凝转过身,背对着宫九天,她知道宫九天一定不希望有人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娇靥上亦不由得露出一抹淡笑,也是,一个大男人多年不能做男人的事情,甚至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在这样的年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宫九天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转身走出帐篷,让夜风吹拂,她知道宫九天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而她,亦要想好,如何才能令宫九天的心愿达成。 “若是我让他达成心愿,不知道这位y孽王爷,日后是否还会为难于我?或者,我可以在他的眼前,吊上一根胡萝卜,这样他便会一直望着眼前的胡萝卜,不会再起歹意了。” 想到此处,脸上露出灿烂笑意,浑不知惹来多少火热的目光。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即便是此事可行,亦要条件合适。至少要找一个合适的女子,才能施术。 躺在榻上,忽然之间就想起了白马皇帝,心神不由得一黯。拿出那道金牌时,她不是毫无感觉,只是不想在宫九天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 彼时,她用笑谈抵挡过去,此时一个人躺在榻上,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心中一疼,抽搐般的疼痛,酸痛在心中弥漫,不由得蜷缩了起来。侧过身,闭上眼睛,紧紧抓住被子,原来这便是心痛的感觉。 心酸是如此难受,好冷,这冷,是从心底涌出。 “他为何暗中寻找我?难道我不死,他便不甘心吗?” 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张冷峻俊朗的脸庞,幽深的眸子中蕴藏冷冽。心又是一阵抽搐,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心口,再回忆时,仍然如此不堪回首。 “他可曾爱过我?心中可有过我的位置?在他许多女人中,我算是什么?” 手,紧紧抓住背包,里面还有白马皇帝留给她的那道诏书,同样装在密封的竹筒中。 “可能这一纸诏书,便是我和他唯一的纪念品吧?今生今世,可还有和他相见之日?此一去,山水相隔,如此便能相忘于江湖吗?” 心在疼痛,额头冒出细汗,不由得苦笑起来,原来伤心的滋味,如此痛苦。 “能不能不为白马皇帝伤心,姬天凝,你不是说过,千万不能爱上皇帝这种生物吗?如今,你可是爱上了他?不然,为何要为他如此伤心,折磨自己?” 她不想伤心,但是心中那难言的滋味,早已经深深在她心中扎根。如同杂草一样,除不干净,只要有一丝空隙,便蓬蓬地生长出来。 宛如固执的藤蔓,爬山虎般,爬满了她的心房。 清澈的眸子中,涌上凄伤,若是今生今世再无相见的机会,或者是一件好事吧。时间是治愈感情创伤最好的良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的伤,也会慢慢地变淡,或者被深深地埋起来。 “要过多久,我再想起他时,不会这般痛苦?” 一抹晶莹,无力地从眼中滚落,忽然之间便感到说不出的委屈,没有人可以诉说,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里落泪。 心中无比柔弱,因为不适,情感上更加脆弱起来。 连夜出逃,掉入河流几乎丧命,最终落入并肩王手中,没有一天可以安稳。几天来的颠簸,每天都会吐的稀里哗啦,离恨天也不在身边,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孤独包围了她,她也是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也有自己的脆弱。 在宫九天和追风铁骑面前,还要装作坚强,和宫九天那只y孽斗法。心,好累。疲惫已极,不仅是身上的疲惫,更是心的疲惫。 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独自处于无边无际的旷山中,周围一片黑暗,辨不明方向,亦没有道路。 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她一个人,背着自己的大背包彷徨着。不知道该向何处走,没有人和一丝光明,能为她指引方向。 无助让姬天凝惶惑不已,就要迷失了吗? 温暖从背后传来,那个温暖的怀抱,令她找到了方向,不由自主地把娇躯蜷缩在这个怀抱中。紧紧贴了过去,似乎找到了依靠。 隐隐地,一股淡淡香木味道,钻入鼻孔,不由得一愣。 “天天向上……” 一声惊呼出口,扭头看时,俊朗完美的脸庞入目,异样深情的眸子,凝视着他。轻轻地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柔弱,心中一疼。他便是宁愿自己流血,也不愿看到她流泪。心目中,似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俏丽的脸庞上总是带着笑意。 不由得手臂一紧,把姬天凝紧紧搂入怀中:“天凝,我回来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句话说出,便嘴笨起来。嗅着怀中斯人的体香,心痛地用自己的怀抱,给她温暖和依靠。 “回来就好,你没有事我就安心了。” “并肩王没有难为你吧?” 姬天凝摇摇头,把头埋在离恨天的怀中,此时她是如此柔弱,需要一个坚实的肩膀依靠。 泪水肆无忌惮地倾泻而出,心中的苦楚,便如此洒落在离恨天温暖的胸膛上。感受到湿润,离恨天一动也不敢动,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便是面对生死,她亦未有畏怯,用刀割断两个人之间联系的衣带,选择赴死时,仍然留给他一个笑容。 伸手想抱住姬天凝,又不敢唐突,僵直地坐在榻上,任凭姬天凝依偎在自己怀中无声地抽泣。 “想哭就大声哭吧,我知道你心里苦。” 良久,离恨天方说出这样一句话。 “噗嗤……” 抬头看着这个拙嘴笨腮的男子,不由得失笑,哭过后,心情好了许多。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让离恨天怦然心动。望着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不由得为之沉醉。 此刻的她,在他眼中才是一个具有女人味的女人,小鸟依人般可爱令他怜惜。 不由自主,便低下头去,舐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姬天凝一惊,急忙缩身避开,她感激喜欢离恨天,但是还没有到达可以接受离恨天如此亲昵的程度。 脸红了起来,如同三月的桃花般诱人,既不好太拒绝,亦不想便如此下去。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离恨天的俊脸也红了,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唐突了佳人,急忙和姬天凝拉开一点距离。他不愿意有一点令她勉强,因为她是心中一生要守护的女子。 “抱歉,我……” 话还没有说出,一支玉手盖在他嘴上,感受着纤纤素手的温暖,不由得亲了一下。 他握住姬天凝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以后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陪伴你,无论你去何处,和谁在一起,要如何选择,我总是会在你背后,默默做你的依靠。” 姬天凝感动地抬起头望着离恨天,这般深情,她该如何回报? “天凝,只要能在你身边,看到你快乐幸福,我便无憾了。若是,我能给你幸福,我会倾尽一生,为此竭尽全力。” 离恨天不能确定,姬天凝是否能够接受他的情意,毕竟她是南诏皇帝的妃子。或许,此刻她心中还有那个白马皇帝。他不知道,她的泪是为了谁而流,但是知道绝不是他。 如果可以等待,他愿意用一生来等待。 姬天凝心中一颤,深情如斯,她用什么回报?他的深情,她可能接受吗? 微微低下头,或许开始一段的新的感情,是治愈伤痕最好的办法。只是,她不能轻易做出选择。离恨天对她的深情,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她可以是他同生共死的好朋友,但是是否能再进一步? 第159章 高处不胜寒 http://.biquxs.info/

她心中不能确定,那道红色冷峻的身影,仍然占据她的心房。 “对不起,恨天,谢谢你。” 轻轻地在离恨天俊朗的脸颊边,亲了一下,她不能如此轻易接受,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担心会伤害到他。 离恨天俊脸通红,也有失望,但是心中隐隐有着期待。生死之中,患难与共同,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接受他。 “我已经和金甲联系上了,他们一直在后面追随并肩王的追风铁骑,若不是有你这个累赘,恐怕还真的追不上,呵呵。” 姬天凝也笑了,有她在,宫九天的人马速度慢了许多,尤其是这两天,可能那位王爷看她实在难以忍受颠簸,午间休息的时间多了些,晚间扎营的时间,早了些。 “不用担心,宫九天已经知道是金甲他们了,我想让金甲他们先回丰原去。” “那我们?” “宫九天已经答应,把黑锅背上,我出逃是他指使,在背后支持。呵呵,这样白马皇帝也没有辙。我已经决定,让宫九天把我一直护送到丰原,这样便不用担心会被白马皇帝抓到了。到了丰原之后,有尚秋原和金甲他们接应,我们离开宫九天想再抓我们,也不那么容易。” 离恨天微微犹豫着,他很想问问姬天凝,和尚秋原到底是什么交情,终于没有问出来。他记得,曾经在出宫之前,见过那个男人一面。 后来到扫北侯府,再见此人,便被安排在紫禁城附近住下,寻机会等待救援姬天凝了。尚秋原临走之时,曾过去见了他一次。 心中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确太出色,异彩纷呈的眸子微微垂下,看着怀中的女子。他多想,就这样可以一辈子。 但是,他不想勉强她,愿意等待她做出最后的选择。 “宫九天会如何想?他会让尚秋原把你带走吗?” 姬天凝沉思片刻:“应该大有机会,如今宫九天需要我的医术为他治疗,若是能让他满意,他也不好意思再为难我吧?怎么说,他也是一位尊贵的王爷,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无权无势,他一定抓住我不放,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的病可以治愈?” 离恨天有些疑惑,五国对于宫九天的传说纷纭多样,但是多年来有一点没有变,皆在暗中以为宫九天和太监一般无二。听得姬天凝说,要给宫九天治病,不由得诧异万分。 “天凝,他的隐疾还能治吗?莫要治不好,并肩王定不会轻饶了你。据闻,以前给他诊治的那些医师,都被他暗中处死了。你可要小心,莫要大意了。” 姬天凝笑了笑,以并肩王的病情,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得治了,就是放在她那个时代,也够呛。但是,她并不需要给他治疗,只需要取出他的j子,放入女人的身子内,便有可能。 这件事难度不高,据她看来,若是宫九天正常,制造j子的机能也正常,那么令女子孕育后代,是再正常的事情不过。 “一次不行就两次,弄几十次,就不信不能搞不出个头脑来。造人计划,正式启动!” 姬天凝紧握了离恨天的手一下:“天天你说,要是我能让宫九天留下后代,他会不会放过我们,以后和我们和平相处?” 离恨天摇摇头:“很难说,宫九天的心思没有人猜得透,其人阴狠毒辣,五国皆知。你我和他相处,要多加留心。七年前,他曾亲手把宫氏一族,残杀殆尽不留一人。偌大一个宫家,如今只有三个人留在世间。” 姬天凝大惊道:“为何会如此?” 她对宫九天所知不多,只是道听途说,而七年前的惨祸,因为年代久远,又是宫九天最忌讳的事情,因此多年后也没有人提起。 “谁知道,那些事情过去很久了,朝廷争权夺利之事,我等也不甚清楚。据闻乃是宫家其他族人,和宫九天争权,亦有说是图谋不轨,因此宫九天大义灭亲。其中蹊跷,恐怕只有宫九天才最清楚。” “如此说来,如今宫家没有后人了?” “不错,皇后身为女子,又嫁给了皇上,宫家没有后代香火了。若是你真能让并肩王留下后代,恐怕他亦会因此放过你,也未可知。” 姬天凝幽幽叹口气,身边有离恨天的陪伴,顿时感觉好了很多。她有些可怜宫九天,纵然权势滔天,却有着难言的苦楚。她并不觉得宫九天是灭绝人性之辈,因为若是如此,宫九天必不会顾忌宫幻凤中毒之事。 隐隐地,似乎感觉到宫九天的孤独,还有心中的凄凉。 “高处不胜寒。” “天凝,为何我离开几日,你竟然如此瘦弱?” 离恨天没有看到姬天凝身上有被折磨的伤痕,放下心来,但是看到心上人娇弱苍白的脸庞,不由得暗自叹息。他最见不得姬天凝受苦,心中一阵阵疼痛。 “晕车,道路太过颠簸不平,坐在马车上好难受,每天几乎要把肠子吐出去了。天天向上,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我离了这苦海啊?” “这还是并肩王并未全速行军,若是全速行军,恐怕你更受不了。不如明日,我骑马带你走,会好很多。” “可是我不会骑马。” “你如果愿意,我们可以二人共骑。” 离恨天有些不好意思,这算不算是占姬天凝的便宜?私心中,也想和佳人再共骑而行,那种美妙的感觉,令他回味不已。 “好哦,你教我骑马好不好?我看在这里若是不会骑马,混不下去啊。” 姬天凝哀叹,没有汽车,也没有火车,哪怕就是有一辆自行车呢? “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真是无语啊!” 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离恨天,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把天天向上同学,当做人肉沙发靠在身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人肉真皮沙发,幻想着等到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靠在这沙发上,骑着骏马奔驰在草原了。 虽然已经骑了一次马,可惜是在夜间,又是阴雨连绵,不要说草原,连一根草也没有注意到。 最过分的,是还洗了一次免费的冷水浴,差一点被淹死。想象中美好的,骏马飞驰在草原山林之间的镜头,至今未能如愿。 一把抓住离恨天的衣襟:“不行,你还得回去一次,让金甲他们先回丰原安排。只是,你要是走了,我的马就骑不成了。” “那怎么办?” 姬天凝灵动的眸子不停地转动着,她不愿意再让离恨天离开,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里。如今宫九天要靠她治病,离恨天留在此地没有危险,她此时心灵极为脆弱,需要离恨天在身边。 “就让y孽王爷派人去给金甲送信吧,反正他已经知道是金甲他们跟在后面了,金甲再留在此地也没有意义。派几个人跟在我们身边,其余的人回丰原就好。就是这个主意,此时不用,过期作废!” 俏丽的容颜上,展露灿烂笑容,看着帅哥离恨天,还有并肩王可以欺负利用,心情大好起来。 见姬天凝心情好,离恨天俊朗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宠溺地看着姬天凝。 “天天向上,你饿了吧,我让他们把吃的送过来。” 宫九天很郁闷,因为第一次,他被一个小小的女子利用了。先是把逃宫的黑锅背到了身上,金牌和书信刚刚送走。如今,又被指使,要派人去给金甲送信。 “这是明目张胆地戏弄本王,当本王好欺负不成?” 托腮坐在桌案前,目送姬天凝带着灿烂笑意离开,默默无语两眼泪,怎么尊贵的并肩王,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发了半天呆,不得不叫过一个侍卫,把姬天凝写的书信给金甲送去。 看着书信运气,想到姬天凝临走之前,面带戏谑地提醒他不要偷看,心中更加郁闷。 “y姬,让你先得意几日,若不是需要用的医术,为本王留下后代,本王岂能容你?” 一连数日无事,眼看便接近了南诏和丰原的边境,这一日,并肩王宫九天,忽然在边境把人马聚齐到一起,驻扎起来。 姬天凝抬头望了望天色,天色尚早,还没有到傍晚。从离开祖龙,每日不到傍晚,宫九天是不会命人扎营休息的。今天是怎么了? “天天,你说宫九天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为何今日如此早,便开始扎营休息?” “那人的心思,没有人猜得透,或许是心疼我家娘子累了吧。” 离恨天笑着调侃了一句,如今无论是宫九天还是追风铁骑,都把他二人视作夫妻。他二人,白日共骑一匹马,晚上同在一个帐篷中休息。 离恨天美之名曰保护姬天凝,而姬天凝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帐篷中,毕竟周围有一群狼,那些侍卫们看她的眼神,她总感觉不对劲。 “若不是因为怕我下毒,他们会不会半夜偷偷进来?” 姬天凝明白,当了几年兵的人,母猪都赛貂蝉,何况她自诩是美女。有离恨天在帐篷中,便放心许多。何况离恨天绝不会和白马皇帝一样,上演强攻的戏码,对她言听计从,君子的很。 “呵,你也会戏弄良家女子了,好大胆。” 姬天凝笑着让离恨天从马上把她扶了下来,感觉浑身的骨头没有一根不酸痛,几日的最大成果,就是学会了骑马。但是一个人骑马奔波一天,实在会令她全身的骨头都散掉,因此最终选择了和离恨天同骑一匹马。 其间若是感觉劳累,便下马坐车,但是因为嫌马车颠簸,她只是在道路平坦时,才会选择坐马车。 第160章 过自在的日子 http://.biquxs.info/

“姬姑娘,王爷请姑娘共进晚餐。” 姬天凝挽住了离恨天的手:“你家王爷也太小气了吧,只请我一个人,就不请我家夫君吗?” 汤慕辰远远地和姬天凝保持着距离,目光中满是戒备的神色,他也没有怎么得罪这位y姬吧,怎么就中了可怕的僵尸散? 看着姬天凝,如果看着最可怕的敌人般,他要选择风向,站在上风头。还要看距离,莫要靠近这位巫女身边七尺之内。如今,这已经成为追风铁骑不成文的规矩,自从他中毒后,人人自危,和姬天凝保持安全的距离。 “哎呦汤侍卫,你今天的戎装很好看。” 姬天凝故意伸出手去,靠近汤慕辰,汤慕辰一个箭步跳开,用戒惧的目光看着姬天凝。 “噗嗤……” 离恨天不由得肩头耸动,勉强压住笑意,他如今已经知道,这位心爱的女子,丝毫不明白女子的美德,总是会借机去戏弄这些追风铁骑。 刚开始时,他有些不习惯,还感觉很别扭,但是他选择了尊重姬天凝的行为。如今,他已经习惯了姬天凝的恶作剧,并且从中得到乐趣。 “王爷有令,会另外备酒宴款待姑娘的夫君,请姬姑娘一个人前往。” “什么?让我一个人去?” 姬天凝满脸忧色,眨动着明亮的大眼睛:“不会吧?我可是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若是你们王爷对我有歹意,我该怎么办?莫非,你家王爷心怀不轨,意图对我行不法之事?” 汤慕辰伸手抹去额头的汗珠,喃喃低语道:“你不对别人有歹意就可以了,谁不知道你身上有毒,碰一下都会比死还难受。” “你说什么?你说你家王爷果然心存歹意,觊觎本姑娘,意图不轨吗?” “好姑娘,你就饶了末将吧,求姑娘你高抬贵手,跟末将去见王爷吧。” 离恨天笑得弯下了腰,想起姬天凝说的话,若不是苦中作乐,如何度过这般枯燥的日子。尤其身边是一群狼,天天用绿色的眼睛盯着她。 似乎,多少年没有如此笑过,开心过。 他生来是胡儿,备受歧视,就连他的母亲,亦因此感到羞辱,把他抛弃。他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亦没有说过。他刚刚懂事不久,母亲便毅然离开或者说失踪,再没有出现。 幼年的他,被人骂做z种,混迹于市井中。他不屑去讨饭,看那些施舍人的白眼,听别人辱骂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从出生就不同,他恨自己俊朗的褐色浓眉,凹陷的深目,尤其很那双潋滟异彩纷呈的眼睛。 任凭他如何伪装,眼睛却是无法伪装,宛如阳光下的琉璃,波光粼粼的湖水。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多么漂亮,多么迷人,直到姬天凝告诉他。 看着这个女子,他最喜欢她凝视他眼睛的表情,似乎是欣赏,又似乎是沉醉。 “你真是无死角超级大帅哥一只,尤其你的眼睛,太迷人了,我最喜欢看你的眼睛。” 因为这句话,他不再因为自己是胡儿自卑,骄傲地抬头。 “你不会因为我是胡儿,会看不起我吗?” 姬天凝笑着凑近他耳边:“胡儿也是人,你会不会因为我是蛮夷巫女,看不起我?人要别人看得起自己,首先要自己瞧得起自己。” 言犹在耳,看着那道倩影离去,挥手向他回眸一笑,璀璨的星辰已经在她眸子中。 嘴边绽开一抹发自内心的深情微笑,心情从未如此好过,陌生而甜蜜的滋味满溢在心间。和她在一起,在哪里都无妨。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无论天堂还是地狱,她在的地方,便是他的归宿。 饭后,宫九天犹豫再三,脸上既有隐藏的兴奋,还有隐隐的不安。 略带潮红的脸,让姬天凝偷笑不已,见姬天凝偷笑,宫九天咳嗽了两声:“y姬,莫要得意忘形,本王的伤,如何才能治好?” 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有病,从来只说是有伤在身,那处不堪的伤,已经折磨了他太久。 这几日,他一直惴惴不安,忽忧忽喜。姬天凝给了他希望,他只怕到头来是无尽的黑暗和失望。 “我几时说能治好你的伤了?” 姬天凝眨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宫九天,那般伤,便是放在现代也没有辙啊。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不可能有办法治愈。 宫九天脸色阴沉下来:“y姬,敢戏弄本王,本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爷安了,不要动不动就威胁人好不好?你是南诏尊贵的并肩王,要以德服人才是。我只是说,可以让你留下后嗣,可没有说能治好你的伤。” 心,被抛上峰巅,再落入深谷,再抛上云端,再沉下去。宫九天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阴沉的眸子盯住姬天凝:“y姬,你把话说明白。” “王爷,我说的很明白了,可以让王爷留下后嗣,为王爷接续香火后代。但是王爷也该明白,你的伤有多重,想治好希望很微小。至少,我目前还没有能力和足够的东西,能治愈王爷。” 宫九天有些失望,心底也有希望,试探道:“那么说,有可能治好本王的沉疾?” “目前暂时不能,日后或许可以,这需要我去寻找到一些东西。但是那些东西很稀有,也很难找到,因此我不能承诺什么。因为若是我答应了,必定要办到,而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能答应。” 宫九天目光中露出钦佩之色:“你一个女子,能出此言,极为难得。本王亦明白,此伤难以治愈,只是若不治愈,如何能为本王留下子嗣?” “呵呵,我可不敢保证,一定会给王爷种下儿子。不过你只需要多努力几次,无论儿女,都不会缺少。” “连日来你多有劳累,此地很安全,景致优美,你便在此地休养数日,养好精神办妥此事。若你能让本王有了子嗣,无论男女,本王定当重酬。” “你要如何谢我呢?” 古灵精怪的娇靥上,带着调皮的笑意,原来y孽的并肩王也是有人x的,有着人的弱点和感情。那张阴鸷的脸上,并不总是那么阴森y孽,也会流露真切的感情。 她想起了火逆鳞,白马皇帝也是如此,总是用冷峻的假面具,遮盖自己的真正的表情。他的内心,便真的很快乐吗? 心中一凛,怎的就又想起了他?她不是决定把白马皇帝扔到脑后,以后都不再想起了吗? 眼中,掠过一抹忧伤,那该是她的初恋,还没有开始或者刚刚露出嫩芽,便被掐断了。 “想起皇上了?” 宫九天淡淡问道,睿智的目光看透了姬天凝的心思,他知道姬天凝已经被火逆鳞宠幸过,至于那个胡儿,他并没有认为真的是姬天凝的夫君。 虽然,那个胡儿目中的深情,他早已经看透,但是他没有从姬天凝的目光中,看到太多的回应。 “是啊,你们两个,都是让人难以忘记的人。” 姬天凝并未否认,想起火逆鳞并不是丢人的事情,毕竟那是她的初恋,她第一个男人。 “金牌送到了,你的话亦带到,同时送去的,还有本王的密信。听闻皇上大怒,狂x大发,挥剑斩断了桌案,杀了几个人。他再次病重,如今卧病不起。” 姬天凝心中一紧,焦虑地问道:“他现在如何?” “你还是关心皇上的,纵然他要把你送上火刑台,处以极刑,你还是不希望他受苦。” “和一个人相处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就算是王爷也一样。虽然在外人眼中,王爷如猛虎毒蛇,但是在我眼中,也是一个有无尽伤心事的人。” “本王有何伤心事?” 宫九天垂下眼睑,心中一动,大生知己之感。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亦没有人会这样想,他在部下的眼中,是军令如山的王爷和统帅。在火逆鳞眼中,是一根拔不去的尖刺,在朝臣眼中,是阴狠毒辣,大权在握的并肩王…… 可是在这位y姬的眼中,他只是个有着无尽伤心事的人吗? “不如意事常七八,可对人言无二三,王爷的心事,自然无法说出来,只能郁闷在心中。如此,更是令人难过。” 宫九天抬眼看着姬天凝:“莫要以为你可以为本王留下子嗣,便可以在本王面前胡言乱语,过几日便会送来适宜的女子,到时莫要令本王失望。此事若成,本王自会重酬于你。” 姬天凝知道宫九天不愿意谈起伤心事,笑道:“不知道王爷要如何谢我?” “只要是你所求,本王便尽力而为,此后无论你做出何事不利于本王,本王绝不杀你。” “我可知道,王爷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法子,我可不想沦落到那种地步。” 吐了吐舌,对宫九天做了鬼脸,按照年纪,宫九天足以做她的父亲。因此在宫九天面前,她也没有太多顾忌。 “你想要什么?y姬,莫要过分。” “我想要什么?” 姬天凝望向帐篷之外的天空:“我想要的很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看白头携手去。我想周游列国,过自在的日子,远离皇宫和权力。” “如此简单?” 宫九天目中露出诧异之色,有些不解地看着姬天凝,他以为姬天凝想逃出皇宫,不过是因为怕死,怕上火刑台。但是姬天凝的话,让他疑惑。 “简单吗?如此简单却不可得,就如王爷,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吗?我所求虽然简单,奈何命运弄人,身不由己,到如今也不能得偿所愿。” 咂摩姬天凝话中的滋味,宫九天不由得痴了,是了,便是如此简单的要求和生活,正是他得不到的。 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个自在,甚至离经叛道的女子:“若只是如此,本王定当尽力满足你,待本王的女人有了本王的后嗣后,便送你离开此地,去往云梦或者其他地方,任你潇洒。或许,有一日,你能找到彻底治愈本王的东西。” “如此便多谢王爷了,如今你不想狠狠折磨我,处置我了吗?” “可惜……” 宫九天没有继续说下去,挥手道:“你便在此休息几日,本王先回丰原,过几日他们会带你去丰原见本王。” 姬天凝走出帐篷,凝望远处,青山矗立,碧水环绕,果然是好景致。此地离丰原已经近了吗? 一袭白衣,隐隐露出莲花纹路,身上飘散莲花的清香,一头银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用温润的目光看着她。 那个白莲般的男子,又出现在脑海中,离他近了。 第161章 要施术很多次吗? http://.biquxs.info/

“前面就是丰原了,你看北方山势雄奇险峻,和南诏大不相同。” 姬天凝靠在离恨天身上,有这个人肉真皮沙发在后面,就是舒服。感受着背后的柔软和温暖,低声笑道:“若是你再胖些就好了,我会感觉更舒服。” 离恨天的脸一红,有些无奈地看着姬天凝,这个女子和五国的那些女子不同,从来不会害羞不好意思,捉弄起那些铁骑来,让他常常会瞠目结舌。 “天凝,你知道何为羞赧吗?” 姬天凝瞪了离恨天一眼:“好啊,你是说我不知羞耻是不是?” 离恨天笑道:“我可没有如此说,是你自己说的,就要见到扫北侯了,我看你这几日兴奋的很。” 话语中,带着隐隐的酸意,姬天凝笑得更欢了。 她微微摇摇头,那个男人的背后,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他们之间只能停留在彼此欣赏的友情上。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亦放不下重担,最要紧的,是他不会为了她,抛弃手下的儿郎和血仇。因为,如果他要拥有她,就不得不放弃等待了很久的这个机会,不能再留在南诏,做他的扫北侯了。 白马皇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不会为了她,放弃如今的机会。 她不能去给他再增添烦恼,在他背后的大山上,添一点分量。或许,他们做朋友是最合适的。 因为,他们都是理智的人,明白什么该放弃,什么该拥有。他放弃了所有,就是为了重新踏上丰原这片热土,为家人,为手下的将士复仇。 “他背负了太多太多,实在太累。” 离恨天默然,暗自在心中衡量自己和尚秋原之间的差距,尚秋原虽然是降将,却是扫北侯,大将军之位。拜在并肩王宫九天膝下,如今更贵为小王爷的身份,若是日后继承并肩王之位,贵不可言。 他只是个胡儿,孑然一身,再无所有。 “我能给她什么?我只是个浪迹天涯的浪子,朝不保夕,他却是可以给她安定的生活,荣华富贵。” 想到此处,离恨天神色黯然,姬天凝背对着离恨天,没有看到离恨天眼中的失落。 “天天向上,若是得到了自由,你想干什么?” “我……” 离恨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是她和尚秋原在一起,还需要他的保护和跟随吗?到时,只怕他是多余的,应该远远地走开。 姬天凝往后靠,依偎在离恨天胸膛上,笑语盈盈问道:“想不想周游列国,踏遍天下的名山大川?” 闻言离恨天心中一振,低头问道:“你想周游列国?” “是啊,我一直想周游天下,若是你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一起如何?” 心中打着主意,周游列国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身边没有人陪伴不行。她一个女子,在这个吃人的古代,说不定就被谁抢了去。 也许是某个皇帝诸侯,觊觎她,也许毛贼山匪,要抢她去做压寨夫人。若是身旁有一个武功不错,对江湖道道门清,更兼英俊潇洒的帅哥陪伴,何其美哉。 “好啊,好啊,我一直就想浪迹天涯,当然是要保护你。” 离恨天的俊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若是她不想要荣华富贵,想周游天下,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真笨,怎么就没有想到,她本就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子,果然是个特立异行的女子,不枉我一片深情。” “那就说定了,此事后我们便远走天涯,到处周游何其自在。” 姬天凝伸手抓住离恨天的手,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算是结成了同盟。她有些遗憾,逃的太匆忙,而且因为落入并肩王的手中,也未能到稗子的家乡去看看。 她想着,如果得到自由,便回到南诏,去看看稗子的父母。 “看,到了。” 离恨天用手向前一指,姬天凝极目望去,一片军营无边无际,矗立在远处。 “那里就是并肩王的军营,我们已经到了。” 军营四周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 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 中间是中军帐,呈放射椭圆形向外扩展,外围筑围栏,军马、粮草、火药、辎重分散摆放。 偌大的军营,竟然没有什么声息,悄然矗立在眼前。姬天凝不得不叹息,并肩王治军有道,军规严明。 早有人出来喝问清楚,检查无误后,进到中军帐中回禀。追风铁骑缓缓地进了军营,此时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以免惊扰军营。 姬天凝身上也穿着软甲,此时单独骑马跟在离恨天身边,因此没有人过多注意到她。 不片刻,有人出来传达并肩王的军令,令他们各回营帐休息,单独有两个人,带着姬天凝和离恨天进了一个大帐之中。 “这里便是你们休息的地方,不要出外乱走,此地乃是军营,胡乱穿行乃是违反军规。大帐外有侍卫把守,你们有何需要吩咐他们便是。若是无事,最好在大帐中莫要出来,更不要让人看到姬姑娘。” “我们知道了。” 姬天凝看着汤慕辰,汤慕辰急忙退了出去,姬天凝呵呵娇笑。 晚上有人前来请姬天凝和离恨天同时去赴宴,宴席之后,宫九天留下了姬天凝,让离恨天先行退下。 “本王已经准备好了,你何时可以施术?” “我要先检查王爷的妻妾,此事不可轻忽,关系到王爷后嗣,我需要多加谨慎。” 宫九天点点头:“应当如此,只是她们不在军营之中,军营之中不得有女子。本王把她们安排在不远处的城中,明日便送你进城,那里食宿比军营中要好。本王亦会同去,在城中等待你施术。” “如此最好,我检查过后,若是时机合适,便可以施术。只是,施术期间,要给你用药,服下此药后,便会昏睡。施术之时,外人不得在场,唯有我和你二人,若是你不放心,尽管在外面让你的侍卫把守。” 宫九天犹疑起来,看着姬天凝,想从姬天凝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姬天凝坦然笑道:“我若是有害你之意,不必等到今日,医者父母心,你若是信我,便施术。若是不信,我亦不勉强。” “先进城,等你准备好一切不迟,你有多少把握,可以令那些女子,为本王孕育后嗣?” “一次未必成功,此术可以多次重复,若是没有意外,必定会令王爷的妻妾有孕。” 宫九天沉吟片刻道:“若是如此最好,等本王的姬妾有孕,便送你去秋原处,前两日他还曾写来书信,问起此事。” 目送姬天凝离开,宫九天在帐篷之中徘徊,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就要有自己的儿子了吗? 既有欣喜,更多是犹疑,毕竟要让他和姬天凝独处,还会昏迷过去,人事不知,他甚为疑虑。 “那姬天凝,并非歹辈,其眸子清澈明亮,以她素日行事所观,的确怀有医者父母心。尤其是未曾入宫,在军中时,听闻她为了救治将士,累得昏倒。如若如此,她未必会害我。” 疑虑重重中,宫九天期待次日早些到来。 “这些便是本王的姬妾,你可休息两日,再为她们检查是否合适。” 姬天凝摇摇头笑道:“我知道王爷心急,便开始检查吧,还请王爷退下,让她们一个个进我的房间。” 一并排,有六个女子站立在房间中,环肥燕瘦,各有所长,皆是青春美貌。姬天凝暗叹,古代的女子真是没有人的权利,就这样沦为并肩王的生育机器。 “见过神医。” 一个女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向姬天凝施礼,姬天凝笑道:“坐吧,无需多礼。” 女子坐下,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姬天凝:“敢问神医,我果然可以为王爷孕有子嗣吗?” “也许可以,你今年多大?” 姬天凝问了女子些问题,得知女子是并肩王宫九天的姬妾,她们这些姬妾,唯一的希望,便是怀上后嗣,才能在王府中立足,后半生才有依靠。 把这些女子的情况记录下来,甄选其中合适的人,要时间、身躯各方面都适宜。其中最难的,便是是否能够受y,还有宫九天的j子成活率有多少。 记录完那些女子后,姬天凝把宫九天叫到房间中,拿出一包药丸:“这些药,每日早中晚服用一粒,期间最好不要饮酒服用其他药物。并无其他忌讳,三日后,先做第一次施术。” “要施术很多次吗?” “一次恐怕未必,你带来六名姬妾,每次选择其中两人,这样分为三次,若是有人受y,便可能有男女之分。若是一次,可能是男,也可能是女,几率各半。” 宫九天犹豫片刻道:“定要服下昏迷的药物,才能施术吗?本王不惧疼痛,可否在本王清醒的情况下施术?” 姬天凝摇摇头没有说话,此术并非一定要人昏迷,她只是不想让宫九天清楚,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令其姬妾受y。 第162章 人如玉树,马似蛟龙 http://.biquxs.info/

“本王平生最恨之事,便是有人欺瞒背叛,若是你有意戏弄本王,本王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姬天凝怒道:“我好心好意,你若是不信便算了,放我和离恨天离开,我把最后的解药给你,从此两不欠。” 宫九天甩袖就想离开,又想发火,他发现面对这位y姬,情绪便不知不觉不受控制起来。急忙压抑下心中的怒火,缓缓地在房间中徘徊,一时间不能决定。他太想有自己的儿子了,但是更担心最后是一场空。 “王爷请回吧,明日便送我和离恨天到尚秋原处,我离开之前,会把解药给尚秋原。我看你很信任他,我和尚秋原乃是君子之交,便看在他的面子上,亦不会戏弄于你。如此,皆大欢喜,但愿你我无再见之日。” 姬天凝冷淡地起身,看着宫九天。 “你不必如此,须知此事对本王意义重大,是本王失态了。一切,便如你所说,任凭你安排,本王相信你!” 眸子中没有了阴鸷,坦然望着姬天凝:“十多年来,本王再未如此相信过任何人,包括本王的女儿在内。但是,今天本王选择相信你,只因你为人坦荡,行事无差。” 姬天凝亦有些惊异,他就如此相信她吗?鬼才知道,或许,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没有其他选择。 “既然如此,你需明白,疑者不用,用者不疑,此点你便不及他了。” “他?” 宫九天问了一句,便立即明白姬天凝是指火逆鳞,阴沉地笑道:“其中之事,你不甚明白,疑或者不疑,他亦只有这样选择。就如他从未信任过本王,仍然要用本王一般。只是本王说信任你,便再无犹疑,再无害你之意。须知,本王纵有千般是非,却是一言九鼎。” 姬天凝目送宫九天离开,忽然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亦同样背负了太多的无奈和沉重。 “还是无官一身轻啊!” 三日后,事先准备好的密室中,除了宫九天外,还有他的两位姬妾。那两位姬妾,已经服下药物,躺在搭建的临时手术台上。 宫九天也服下药物,静静地躺了下去,感受这身上的力量一点点失去,麻木昏沉袭上脑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没有意识。 很快,便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姬天凝故意延长了时间,等待他们自动清醒过来。 “如何,可是成功了吗?” 宫九天仍然感觉浑身无力,虽然清醒过来,但是身躯仍然是麻木的,无法活动。 “完成了,是否成功要等过些时日才能知道,若是她们正常受y,才能算是成功。只是预先说明,我不能保证她们一次便会,更无法保证,她们受y后,会诞下男孩还是女孩。” “无论男女,皆是本王的后嗣,本王感激不尽。” 姬天凝笑着看宫九天:“你感觉如何?” “并无什么感觉,只是浑身麻木。” “此乃是药物余留的作用,过一些时候便会消失,并无什么影响。” “什么时候要第二次施术?” “五天之后,便可以第二次施术,下次同时有三个人和王爷一起施术。最后一次,大概要在七天之后,具体时间,我会随时通知你,你莫要远离。” “再施术两次,便可以停止了吗?” “那要等一个月后,看她们是否受y,才能决定。若是受y,便可以停止,若是其中没有人受y,便要再施术。” 姬天凝娇笑:“呵呵,你何必如此心急,须知便是夫妻同房,亦不会一次便成功,如今我施术后几率虽然要大一些,但是也未必就会一次成功。好在经过此次后,你已经有了经验。” 两日后,大军进发,宫九天暗中携带姬天凝和姬妾,随大军前行。为了保证不被军卒发现,便命她们皆身着戎装,混在追风铁骑中,夹在其中随军行进。 其间,也遭遇了两次战斗,但是姬天凝身在中军之中,自然无忧。 第二次施术,便是在大帐中进行。 第三次施术后,大军已经前进二百余里,姬天凝昏昏然在中军,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不想才出虎穴,又落狼口,我怎么就如此命苦?” 靠在帐篷上,望着连绵起伏的大营,要想从这里逃出去,难度比从皇宫中逃出去更大。她的帐篷周围,密布铁卫,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没有片刻稍离。 “哒、哒、哒……” 军营中响起马蹄声,姬天凝望了过去,但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匹雪白骏马上。 人如玉树,马似蛟龙,在满目戎装中,那人一袭白衣,隐隐有莲花闪现。 “尚秋原!” 姬天凝惊呼出声,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地,再一次见到这个男子。心蓦然热了起来,正是这个男子,一次次在暗中帮助他,不远千里从丰原派金甲回京都救援。 正是这个男子,安排离恨天和手下,一直在宫外等候时机,不惜冒着被白马皇帝和并肩王发现猜忌的危险,也一定要救她出来。金甲等人,雨夜冒死带她奔逃,其后又追随并肩王的追风铁骑,直到丰原。 看到尚秋原,姬天凝心中热乎乎的,虽然他没有亲自前往,但是却一直关注着她。 如今他亲自到并肩王的军营中来,恐怕亦是为了她,叫她如何不感动。 “尚秋原,尚秋原……” 姬天凝高举起手,向尚秋原拼命挥动,向前跑了过去,却是被铁卫阻拦了下来。 尚秋原耳中听闻娇脆熟悉的声音,俊逸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笑容,这声音太熟悉了,敢在军营中直呼他名字的,除了那位姑娘,再不会有别人。 军营中的人,不是称呼他大帅,便是侯爷,并肩王的手下,更会恭恭敬敬,意味深长地尊称他一声:“小王爷”。 回眸望去,看到一个军卒,身穿软甲,不停地向他挥手。一双剪水双瞳中,满是兴奋之色,娇靥上带着灿烂笑容。 心顿时放了下来,她看起来很好,并未受到折磨为难。提马向姬天凝的方向过去,铁卫们见到尚秋原过来,都单膝跪于地:“叩见小王爷。” “尚秋原,你好吗?” 入目,仍然是满头的银发,在阳光下那般刺目。秀逸的双眉下,温润的目光丝毫没有改变,带着温柔笑意看着她。 “姬姑娘,又见到你了,我很好,你可安好?” “我很好,见到你真好,你怎会来到此地?” 尚秋原跳下马来,对铁卫道:“免礼。” 铁卫们见尚秋原下马,不敢阻拦,毕竟他们的王爷对尚秋原极好,看样子是很信任,宠信有加。 无论他们心中是何想法,表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失礼,就因为并肩王手下的一员大将,对尚秋原失礼,便被推了出去处死,若不是尚秋原一力求情,如今已经是人头落地。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并肩王命杖责四十,令此人跪在尚秋原的大帐外,一天不得起来。 从那后,便无人敢在尚秋原面前失礼,即便是尚秋原不会见罪,并肩王却是不会饶了他们。 姬天凝跳到尚秋原身边,一把抓住尚秋原,可是看到亲人了,有尚秋原在,她更是安心很多。无论如何,这个男子肯冒险三番五次暗中帮助他,派金甲回京都救她,这份情谊让她感动。 “咳咳……” 尚秋原以目示意姬天凝,在这里如此做十分不妥,姬天凝撇撇嘴,依依不舍地松开尚秋原的手,不过是握手啊,有什么了不起,古代人还真是封建到让人无语。 “怎么不见离恨天?” “因为侯爷此时眼中只有佳人,如何会看到我。” 旁边一个军卒懒洋洋地靠在帐篷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尚秋原。 见尚秋原目光转到自己身上,走了过来抱拳到:“见过侯爷。” 尚秋原回礼:“原来离壮士在此处,一路之上,多多有劳离兄了。” “不敢当,某乃是一介草民,不敢当侯爷如此称呼。” 离恨天本是想,称呼尚秋原一声小王爷,终是不好意思如此叫出口。想着如此颇有失男子汉风度,也担心会引起姬天凝的不快。 “姬姑娘,你在此地安好我便放心了,且待我先去见过父王,再和你叙谈。” 姬天凝心中一紧,“父王”这个称呼,他便毫无窒碍,如此轻松地说出口。如此说时,他心中是如何想法? 第163章 他心中的苦楚 http://.biquxs.info/

五国之人,莫不讥笑他,身为丰原的驸马爷,大将军侯爵之位,先是归降南诏,其后,厚颜无耻地拜并肩王为父。她亦听闻了许多风言风语,只是这些人,又谁知道这个男子心中的凄苦。 手,轻轻地握住了尚秋原的手,清丽出尘的娇靥满是温柔笑容,明亮的眸子中,只有信任和理解。 “兄真乃是奇男子,大丈夫也,兄去吧,我在此地等候兄归来。” 尚秋原温润淡然的眸子一亮,手微微一紧,用力握了握姬天凝的手,入手柔若无骨,还是她最懂得他啊。 有如此红颜知己,人生夫复何求。 “愚兄先去,贤妹稍候。” 放开姬天凝的手,纵身上马,向着并肩王的中军大帐催马行了过去。 并肩王早已经接到回报,甚至知道尚秋原和姬天凝已经见面,他静静地坐在大帐中,等待尚秋原到来,心中仍然想着,三次施术,那六位精挑细选的姬妾,是否会有孕在身。 “儿臣参见父王。” 尚秋原走入大帐,就要跪倒施礼,宫九天早已经起身,伸手扶起尚秋原笑道:“吾儿不必多礼,你我父子何须多这些繁文缛节。过来坐在父王身边,我父子好好叙谈。” “父王,此乃是儿臣该尽之礼仪,岂可轻忽。” “吾儿不必拘礼,坐吧。” 尚秋原坐在宫九天身边,看着宫九天道:“父王脸色甚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宫九天笑道:“你好眼力,便什么也瞒不过吾儿,为父今日心情甚好,正想去你那里,你便来了。” “听闻父王归来,儿臣因军务在身,未能及时过来请安,请父王恕罪。” 宫九天摆摆手:“我父子之间,莫要如此生分,须知为父待你如亲生无二。” 尚秋原笑道:“父王本是儿臣之父,有什么亲生非亲生之分,儿如今也只有父王这一位亲人,可以让儿尽孝。” 眸子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忧伤,他的父母和妻儿,都在这一场惨祸中,被灭门至死了。既然拜在了宫九天的膝下,他便用心相待,并无懈怠之处。无论宫九天是何意,他不会因此有丝毫缺失。 在南诏的皇上和并肩王之间,无论这二人是何心思,对君,他忠诚无二,对并肩王,尽到了一个儿子该做的一切,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正是因此,他不偏不倚,只是尽力做好本分,得到了并肩王的宠信。 “吾儿此言,令为父大慰,有吾儿这样的子嗣,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前方战事如何?” 尚秋原回禀前方战事进展,二人谈了片刻军情,尚秋原细心地发现,今日并肩王的脸上,少了平日的阴冷,就连眸子中散不去的阴鸷,也多了几分明朗。 “今日见父王,脸色红润,情志欢愉,儿臣还不曾见过父王心情如此愉悦。可是有什么喜事,为何不告知儿臣,让儿臣也替父王欣喜?” “吾儿猜猜,看吾儿是否能猜中。” 宫九天第一次如此说话,多了几分人情味,亦有些得意。 尚秋原沉吟片刻:“莫非是因为皇后有了皇子,父王才如此欣喜,或者是因为父王抓到了姬天凝?难道是父王,有了破丰饶的妙计?” 他假作沉思,冥思苦想,宫九天狠狠地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笑道:“为父便不信,吾儿你猜不到,莫要如此讨为父欢心了。” 话虽然如此说,目光中却是露出笑意,尚秋原肯如此做,也是为了令他欢心,可谓是用心良苦。和尚秋原相处之下,他没有看到尚秋原有一点勉强委屈之意,全心全意以儿子的身份对待他。 这亦是他最感动的地方,才肯信任尚秋原,把姬天凝出逃的事情,替尚秋原揽在身上,遮掩过去。 他明白,此等罪过,放在他身上,不足挂齿,但是尚秋原却承受不起。 “吾儿以后要做什么事,莫要对为父隐瞒,须知为父岂会不为吾儿着想。吾儿行事,亦要三思,姬天凝之事,吾儿不必忧虑,为父已经告知皇上,此事乃是我为,姬天凝亦送出了南诏,远往异国他乡。” 尚秋原跪了下去,低头道:“多谢父王,请父王恕罪。” 此时,再不必隐瞒什么,金甲回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回禀于他,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姬天凝,二是为了向并肩王请罪。 亲自只带了小队的随身亲卫前来,乃是表示他的诚意,亦做好了受责罚的准备。他不知道,并肩王会如何行事,这位王爷的心思,他同样不能完全看透。 但是此事已经b露,便只有前来请罪,等候并肩王的处置,唯有寄望于和并肩王平日相处甚好,取得了并肩王的宠信,可以减轻处罚,并不会影响他进兵丰原的计划。 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并肩王不会因此事太过动怒,引起重责。 宫九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尚秋原,没有辩解,亦没有推卸,他喜欢如此有担当的男子,不由欣喜,收了此人为子,本是他的一招棋,但是却收获良多。 欣赏他的坦诚,并未因为他人的耻笑,或者因为不得已,面对他时有一丝勉强和为难。在他面前,尽力尽孝,事事以他为先,为他着想,细心体贴之处,便是亲生儿子,也难以媲美。 伸手拉起尚秋原,温言道:“吾儿,为父既然收了你,吾儿亦赤诚相待,你我父子之间,莫要隔心。吾儿此举,颇有不妥,若是预先告知为父,此事何须吾儿多费斟酌。” “父王,此事本该是儿臣所为,姬天凝有恩于儿臣,亦有大恩于儿臣手下的将士。便是为此,儿臣岂能畏刀避剑,放任不理。便是被皇上责怪,父王责罚,儿臣亦当尽力,令其不受苦楚,救援她得偿所愿。此,是儿臣欠她太多,当涌泉相报。” 宫九天欣慰地点点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尚秋原,知恩必报,此之谓大丈夫。他能如此对待一个女子,更不会辜负他一片苦心。 若是论恩情,尚秋原亦算是欠他良多,进兵丰原,若非有他在背后全力支持,给尚秋原增兵派将,如今岂能有今日的胜局。 前进了数百里,进兵肥水,已经靠近丰饶,如今四国出兵,反而是尚秋原的军功和进兵速度,为四国中的第一。背后有他全力支持,内有几个皇子纷纷拉拢,加上旧日的部下,明里暗里相助,眼看丰饶便指日可破。 此是第一桩大恩,他相信尚秋原心中有数,尤其是他暗中离开丰原,临走之前下命,所有军队听从尚秋原的调遣指挥,若有不从,军法从事。 第二桩大恩,便是把姬天凝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不令尚秋原在其中有一丝过错,免于受猜疑。 尚秋原目露感激:“父王大恩,儿臣万死难报。” 宫九天满意地笑道:“我父子之间,还谈什么恩情,今日便告知吾儿一件喜事。吾儿所言极是,姬天凝果然有办法治疗为父的旧伤,可以令为父留下子嗣后代。如今已经施术三次,就等待那些姬妾受y的好消息了。” 俊雅的脸上,现出惊喜之色,躬身笑道:“恭喜父王,贺喜父王,日后父王便有自己的子嗣,可以继承父王的香火家业了,此等大喜之事,当敬父王一杯,以为恭贺。” 宫九天摆摆手:“吾儿切莫先惊喜,此事尚未有回音,除了吾儿外,为父不曾告知任何人。若是那些姬妾不能受y,便又会令那些小人耻笑了。” “父王,儿臣有预感,父王定当会有自己的子嗣,只望那时,父王莫要嫌弃儿臣,把儿臣一脚踢出去便是了。” “哈哈……” 宫九天开怀大笑,笑声传出帐篷,落在帐篷外铁卫和众将士的耳中。那些人面面相觑,他们似乎从未听到过并肩王笑得如此开怀,如此大声,不由得暗暗佩服尚秋原,竟然可以讨得并肩王如此欢心,难怪得到并肩王无比的宠信。 望着眼前这个喜怒难测,五国人口中最阴狠毒辣的并肩王,尚秋原心中亦有些许怜悯,他是那样孤独,用阴冷的表情,拒人千里之外,但是有谁知,他心中的苦楚,实在对人难言。 “秋原,你便不担心,日后为父把偌大的家业和富贵,交与自己的子嗣,不交给你吗?” 尚秋原坦诚地望着宫九天:“父王本该有自己的子嗣,把家业交给他,父王对儿臣有知遇之恩,更有莫大恩德,儿臣当尽力报答孝敬父王。但是儿臣,从未想过要接手父王的家业。待丰原国破之日,丰氏一族灭族之日,便是儿臣隐退之日。” 宫九天疑惑道:“吾儿正是建功立业之大好年华,如何年纪轻轻,便想隐退了?” “父王,儿臣的心好累,此间事了,只想寻一处幽静的地方,过安定平淡的日子。若是日后父王归隐,儿臣愿服侍父王,尽人子之孝。” 宫九天望着尚秋原沉吟良久,知道此言是尚秋原肺腑之言,若是论权势,曾经身为丰原的驸马爷,手握大权,便连丰原的皇帝也要忌惮几分,如此权势,比他也只是稍差一点。 只因,尚秋原并不是那般嚣张弄权的人,如今他归降南诏,起兵征讨丰原,是累了。 望着尚秋原满头银发,心中亦有些凄伤,正是因为尚秋原的过往,他才大生同病相怜之感觉。正是因为尚秋原的为人,他才肯信任他。 “秋原吾儿,若是你定要如此,为父亦不勉强于你,只是有些事情,未必如愿。你此来,可是想接姬天凝走吗?” “父王,儿臣此来,一是探望父王,向父王请罪。二是看看姬姑娘可好,姬姑娘于儿臣,便如妹妹一般。” “若是吾儿的妹妹,为父亦当视为子女一般,如今她尚要为为父施术,等过些时日,若是施术成功,为父便送她去你那里。吾儿可以不必担忧,为父如何对待吾儿,亦当如何对待她,不会有丝毫为难怠慢。若是吾儿喜欢她,亦无不可。” 尚秋原微微一愣,几时开始,姬天凝竟然赢得并肩王如此相待了? 他深知,能得到并肩王如此相待的人,五国屈指可数,恐怕也只有宫幻凤和他而已。 “她还真是厉害,竟然赢得父王欢心,却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 宫九天笑着拍了拍尚秋原的肩膀,越看越是喜欢,若不是这个儿子进言,恐怕姬天凝早已经被杀掉,哪里会有今日为他施术,留下子嗣的事。 “那y姬还真是个异数,博学多才,伶牙俐齿,便是为父亦有些喜欢欣赏于她。可惜,本王如何便没有这样的子女。” “父王此言便偏心了,难道儿臣还不能令父王满意吗?如此说来,是儿臣的过错,这便在父王面前请罪?” 尚秋原说着,便要跪下来,脸上却是带出笑意,看着宫九天。 宫九天拉住尚秋原的手臂,再一次大笑:“好、好、好,你竟然也来调侃为父,莫非是和姬天凝所学不成?” “若是父王喜欢妹妹,便收了妹妹做女儿,她乃是儿臣的妹子,做父王的女儿也正是合适。” 第164章 尚秋原深邃的悲凉凄伤 http://.biquxs.info/

“收她做本王的女儿?” 宫九天闻言,颇为意动,侧目看着尚秋原,知道尚秋原此举,颇有一举两得,令他日后不会为难加害姬天凝,反而会处处维护之意。 只是,他不想点破此意,尚秋原亦是睿智之人,自然会想到他明白此举。但是那位y姬,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他却是不能确定。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若是被那y姬驳了,这脸可没有地方去放。 “凝儿乃是赤诚之人,率真,怀医者父母心,更兼聪明伶俐,言语有趣,若是有她在父王身边侍候,儿臣也安心许多。她本是远方之人,在此地无有亲人,定会好生对待父王,无其他机心。” 宫九天犹豫着,却是不肯说愿意与否。 尚秋原便明白了宫九天的意思,笑道:“按说父王对凝儿妹子,也有救命之恩,儿臣陪了父王这许久,先去和她叙谈,晚上便陪父王共进晚餐如何?” 宫九天点点头:“你兄妹多日未见,便去好好叙谈吧。” 尚秋原告退出来,宫九天脸上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若是那y姬肯拜他为父,他亦不用担心,她会再暗中对他下手。何况,那般古灵精怪聪明伶俐的人儿,他还真是喜欢的很,有趣的,是她的话,竟然让他引为知己。 “多年来,能真正懂本王的人,可能便是她呢。” 不由得轻轻地叹息一声,孤独爬上脸庞,多少年来,谁理解过他?明白过他?可知他的心,有多苦? “尚哥哥,你还是那么帅,更多了些男子的魅力。” 见到尚秋原来到,姬天凝的第一句话,便让尚秋原有片刻的呆滞,这妹妹,怎么就不知道言行谨慎一点,还是这般的言行无忌? “贤妹一向可好,愚兄前来探望贤妹。” 尚秋原赶紧把二人的关系,定格在兄妹上,唯恐姬天凝再说出什么令他心惊胆战的话。 “好哥哥,你可来了,我朝思暮想盼着见到你。” 姬天凝故意暗昧地如此说,咯咯娇笑起来,伸手拉住尚秋原坐到榻上,不去管这地方并不合适。 “那只y孽王爷,有没有为难你?” “父王怎会为难于我,你在此地一切可好?” “好,除了没有自由,其他倒没有什么不好。你不必担心,我把逃宫的脏水,都泼到并肩王身上了,那只y孽承受得住。你也是,太过冒险了,怎的便派金甲他们到都城来救我?若是被白马皇帝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愚兄若是不知便罢了,知道了如何能看着你受罪,如今你逃出皇宫便好。日后,你想何往?” 姬天凝抓住尚秋原的衣袖,嬉皮笑脸地道:“尚哥哥,不如以后我跟你混吧。” “此地乃是丰原,战事不断,你留在此处有危险。便是我,亦不能说便能安然返回南诏,何况是你。留在此处,万万不可,我可把送往云梦或者静海,那些地方颇为安宁。只是,恐怕近日,你仍然要留在此处不能离开。” “我知道,那只y孽不会放我走的。” “非是如此,听闻贤妹为父王施术,可以令其留下后嗣,如此最好。便是此一桩恩惠,父王日后必定不会为难于你。今日父王言道,等姬妾有孕,便送你去我那里。你想去何处,早做安排,不日我便要进兵丰饶,恐没有时间顾及此事。” “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再回丰原,你莫要太过伤心。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尚秋原心中一紧,抬眼看着姬天凝,伸出手握住了姬天凝的柔夷:“贤妹,便是你最懂我的心,尚记得你为我吟唱的那首词曲吗?” “发如雪,是吗?” “原来此词,名为发如雪,果然好词,贤妹今日,可否再为我吟唱此曲?”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姬天凝低声吟唱,尚秋原一时间呆住了,握着姬天凝的手忘记松开,二人双手相握,彼此凝视。 一股淡淡的白莲香,从尚秋原的身上钻入姬天凝的鼻孔,她的心忽然便安定了下来。身边有这个男人在,他同样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彼时便是刚刚归降南诏,为了保护她,他亦曾得罪惹怒了白马皇帝。 “但望有一日,我抚琴,你为我吟唱此曲。” “有何不可,若是你想,便今日亦可。可惜我这里无琴,我也不会抚琴,否则定当为你抚琴弹唱,待我到你那里时,便听你抚琴,为你,只为你吟唱此曲。” “多谢。” “该是我多谢你,为了我你已经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幸好没有耽误你的大事。” “我有何大事?” 尚秋原故意问,想看看这个女子,对他了解多少。 抬起手,轻轻地拂过尚秋原的银发,怜惜地道:“莫要给自己背负太多沉重,那不是你的过错,莫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你的家人,在天有灵,亦不希望如此。他们定希望你能快乐轻松,我亦是如此。” 尚秋原霍然起身,温润的眸子变得犀利如出鞘利剑:“我尚家一族,原本是丰原大族,族人上千。只是我一家上下大小,就三百余人,如今只剩下我一个。” 眸子中露出痛苦之色,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起来。上千条人命啊,尤其其中还有不少是下人,一个都没有落下,全部被杀掉了。 这般血仇和痛苦,他能向谁诉说?谁能明白他心中的凄伤? 蓦然,脑海里出现了仰飞天青白的脸,青紫的嘴巴。稗子惨白扭曲的脸庞,不甘的目光,滚落在地上的头颅…… 此时此刻,姬天凝才能体会到尚秋原的心情,那是怎样的伤痛。 紧紧地握住尚秋原的手,这种伤痛,外人无法体会。若不是经历了皇宫中的那些事,还有出逃时,眼睁睁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倒在地上,她也无法深切体会到,尚秋原深邃的悲凉凄伤。 那种无法诉说的无奈和绝望,彼时她也曾经有过,无力无助,只能眼睁睁看着。 “秋原,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吧。他们给予你的,你有能力还回去,令他们也感受到你受过的苦,体验那种悲伤。虽然可能暴力和复仇,并不能令你的悲伤减轻,但是却可以支撑你走下去。” “我只希望,你莫要丢失自己,那才是最重要的。” “丢失自己?” “是的,不要在复仇的道路上,丢失本心,丢失自己。要知道,如今尚家只剩下你一个了,你更应该为那些人,好好活着,精彩的活下去。你有责任,重新振兴尚家,带领你的将士们,过更好的生活。” 尚秋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也曾经想过,若是攻破丰原,拿下丰饶。把丰家的人杀光后,他该去做什么。 但是,他不敢去想太多,因为似乎找不到目标。只能如此浑浑噩噩地,心中只有永不停息的征战。 “谢谢你。” 姬天凝的话,令他猛然清醒过来,是的,即使完成了复仇的使命,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为了死去的家人和将士们,为了活着的人,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并且生活的更加快乐。 那是他的责任,或者有一天,他可以带着他们,远离尘俗的纷争,去过平淡的日子。 “你可以带着他们,远离纷争和喧嚣,去过世外桃源般的日子。我感觉,那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你的。” “一切都要在丰原战事结束后,才能谈及其他,贤妹在此地,我甚为不安。毕竟父王乃是皇后的父亲,你又是从皇宫中逃出来的。便是父王的军中,未必就没有皇上的密探,你在此地,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我知道,若是不久后,并肩王的姬妾有孕,我便可以离开了。你无需为我担忧,尽管专心去打仗便是。若是能早日结束征战,也可令百姓早日安定。” 尚秋原犹豫片刻,低头嗅着姬天凝身上的奇异香气:“你可愿认我父王为义父?我在父王面前,对你以妹相称,你我乃是兄妹,如此愚兄之父王,亦便是贤妹之父王。” 唯恐姬天凝不愿意,或者出言不逊,尚秋原一力游说。 “噗嗤……” 姬天凝笑了,在心中猜测尚秋原第一次叫宫九天父王时的心情,那该是矛盾了多久,有着如何决绝的心。被他人讥嘲时,心该是如何的疼和无奈。 若是这位雪莲般优雅的男子,都能做到的事情,她一个女子有何抹不开。何况,她如何不明白,尚秋原此举,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本来就是如此,兄的父王,亦当是小妹的父王,只不知并肩王是否会感觉吃亏。” “父王极为欣赏贤妹,此事便如此定了,晚餐时,贤妹莫要忘记改称呼才是。此事对贤妹只有百利,并无一害。” 姬天凝拍了拍尚秋原的手,调皮地眨眨眼:“我知道你的苦心,有我和你作伴,感觉好不好?” “贤妹真是善解人意,有你这般冰雪聪明的妹妹,真乃是愚兄的福分。” “嗯,既然如此,你还要不要带着我去私奔?扔下这里所有乱七八糟,让人头疼的事情,我们去周游列国吧。” 娇靥上一本正经,似乎不是在说让尚秋原带她私奔,幽深的眸子凝视这个淡然的男子。 “咳咳……” 被姬天凝狠狠地噎了一下,他如何能放下这里所有的事情,更不能为了她,扔下一切去自在。何况,他心中的悲伤,已经深入骨髓,虽然会为了她,甘冒奇险,甚至不惜惹怒皇上和并肩王,但是,他并不是为了儿女私情。 “贤妹莫要调侃愚兄了,似你这般仙女般的女子,便该有一个人男人,为你抛弃一切,生死相随。” 尚秋原意有所指,从金甲等人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离恨天对姬天凝的情意。那个男子也是个铮铮好男儿,肯为了姬天凝赴死,不离不弃,令他敬佩。 心中,隐隐有些失落,看着眼前的佳人。她只能是他的妹妹,他的心中,仍然被故去的家人所牵系,放不下,也放不开。 第165章 凭什么让天凝跟着我? http://.biquxs.info/

“秋原,你太累了,莫要让自己太累,你无需背负那么的多包袱。血海深仇,也终有结束的一天,希望那时,可以有机会,一起去往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 “是的,传说在某个桃花盛开的地方,有一个隐秘的世外桃源,那里没有乱世朝代变更,其中的人男耕女织,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远离刀兵和尘世,没有争权夺利,没有征伐税赋。” “若是有那样的地方,当真是神仙般的福地。” 悠然神往,幻想姬天凝所说的地方,难道眼前的佳人,便是从那个美妙的世外桃源中无意中走了出来,下落凡尘的吗? 两个人谈了些许时候,有人过来请他们去并肩王处共用晚餐,二人走出帐篷。 他们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两道失落的目光,一直追随他们的身影,直到他们进了并肩王的大帐之中。 “天凝和他谈了好久,他们真是一对璧人,尚秋原人如玉树临风,身为南诏扫北侯兼大将军,如今又是小王爷。我只是一介浪子,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凭什么让天凝跟着我?” 这一刻,离恨天忽然生出离去之意,若是姬天凝身边有尚秋原在,何用他跟随保护。 “儿臣参见父王。” 尚秋原以目示意,让姬天凝也如此称呼宫九天,一同见礼。 宫九天面带微笑,让尚秋原免礼,目光故作不经意扫了姬天凝一眼。他素知姬天凝一向没有礼仪,从来就没有向他行过礼。 他也未曾因此怪罪姬天凝,毕竟他早已经知道,姬天凝便是后宫中,也是如此。 “父王,听说你愿意收我做女儿,是不是真的啊?不会是我兄长,为了讨我欢心故意哄我开心的吧?” 嘟起小嘴,毫不生分地上前拉住了衣袖,撒娇道:“您可是王爷,又是长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说定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以后在别人面前,我便叫你父王了,您可不许赖。” 宫九天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撒娇,做小儿女的模样。 年轻时东征西讨,很少回家,女儿见到他也陌生的很,多半是恭恭敬敬,少有父女团聚的时候。及至南诏安定了些,又发生了宫家的惨变,导致他性情大变,宫幻凤见到他敬畏多过亲昵。 姬天凝如此拉着他的衣袖摇晃,一派娇嗔,让宫九天倍感亲切难得。心中本来就欣赏姬天凝,有些喜爱之情,见此更是欢喜。 “哈哈哈,本王言出必行,岂会糊弄吾儿,有秋原为子,天凝为女,本王夫复何求?” 宫九天感叹,拉住姬天凝的手,便是喜欢她如此率真,毫无规矩的模样。总是见那些人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在他面前没有规矩,多了些亲切。 “父王……” 姬天凝伸出手,调皮地眨动着眼睛,脸上满是娇俏的笑容,并无一丝勉强为难之意。 宫九天看在眼中,更是欢喜,有些不解地看着姬天凝伸出的手:“吾儿是何意?” “父王,不能这样装傻,您不会连红包和见面礼都没有准备吧?您可是堂堂的王爷,可不带这样小气的。” “哈哈哈……” 宫九天开怀大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毫不避忌地,公开向他要红包和见面礼。若是他肯收别人为子女,恐怕那人愿意送来成车的礼物,趋之若鹜。 尚秋原也无语了,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姬天凝,这位妹妹,还是真有办法治并肩王。这才刚刚叫了两声父王,便让并肩王找不着北了。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要知道他可是费了很多心血,才得到并肩王的宠信。 “别笑了,笑也躲不过去,要是今天没有准备好,我可是要记账的。等过些时候,父王可要加倍补偿,不然我可是不依。” “好、好、好,吾儿想要什么,父王我一定办到。却不知,吾儿想要什么?” 姬天凝想了片刻:“我要一辆绝对舒服,不会颠簸的马车,里面够大,不仅可以休息,还要可以放很多东西。够坚固,不会轻易坏掉,可以抵挡刀剑。还要拉车的骏马,都是千里挑一,逃跑绝对不会被人追上。另外,还要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只忠于我,随时保护我跟随我。” 掰着手指头,算计着日后想周游列国,这些都是必不可少条件。有一辆舒服的马车,可以免去颠簸之苦,坚固耐用,可以抵挡刀剑,便很安全。 至于武功高强的侍卫,必须的,如今可是乱世,身边要是没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跟随,早就被某个山大王劫了去,做压寨夫人了。 “父王,您别太小气,这见面礼可不过分。” “不过分,不过分,明日为父便召集能工巧匠,为吾儿打造马车。至于侍卫,吾儿在为父的军营中,最是安全不过。只要吾儿愿意,可以随意挑选为父的铁卫,做你的侍卫。” “哈哈,父王最好了,最疼我了。” 姬天凝一把抱住宫九天,笑着给了宫九天一个紧紧的拥抱,她差一点就想在宫九天的脸上亲上一下,终于想到这是异世界的古代,让宫九天幸免于难。 心中暗道:“认个便宜王爷做义父真好,要什么有什么,以后就不用担心,被白马皇帝抓回去了。有并肩王罩着我,想必那白马皇帝也不敢得罪并肩王,就是这个主意。哈哈,我周游列国的条件,眼看就要齐全了。” 尚秋原笑道:“恭喜父王,贺喜父王,如今父王儿女双全,今日陪父王共进晚餐,此乃大喜,儿臣定要敬父王几杯。” “好,今日有吾儿和吾女陪伴,为父定要多饮几杯。” 帐篷中欢声笑语,听得外面的铁卫人人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他们离得远,只是偶尔听得帐篷中传出宫九天的大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多少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宫九天如此大笑过,那张俊美的脸,便是阴冷的代名词,总是让人望而生畏。 “王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何喜事,如此开心?” “不知道,王爷的事,我等如何会知道。” “我看王爷对扫北侯,是真的视作亲生儿子一般,莫非是想把那y姬,许配给小王爷不成?” “不会吧?那y姬可是皇上的妃子,如何可以许配给他人?” “那y姬不是和那个胡儿结为夫妇了吗?” 几个铁卫低声议论起来,偷偷向帐篷看着,装作巡逻的样子,在一起私语几句,急忙分开站在各自的岗位上。 云梦三百四十五年初冬,一夜之间气温骤降,肥水冰封,尚秋原趁机带人马横渡肥水,进兵丰饶城下。 四国,云梦、南诏、北夷、静海,纷纷占据丰原各地,几位皇子亦割据一方,丰原四分五裂。 第一个进逼丰饶都城的,便是尚秋原,让其余三国颇为郁闷。和尚秋原比,他们缺少了必要的条件,尚秋原的手下有五千死士,他们却没有这样的人。尚秋原原本就是丰原的大将军,一呼百应,召集了不少旧部,这些人熟悉丰原,自然战事要比其余三国顺利的多。 火逆鳞之所以启用尚秋原,给了尚秋原很大权力,亦是利用此点,在丰原夺得最大的利益。 “骨碌碌……” 一辆比一般马车大了一半的马车,沉重地倒在地上,几匹颇为神骏的骏马,拉着马车。四匹骏马昂首,皆是油汪汪的黑色,一根杂毛也没有。 “为何要选黑马?” 离恨天有些疑惑地看着四匹黑又亮的骏马,本来他以为姬天凝不选择白色的骏马,也要选择红色的骏马,但是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姬天凝选择的竟然是黑色骏马。 有一队人马跟随在马车后面,他们是送姬天凝前往丰饶见尚秋原的。 “当然要选黑马,怎么可能不选黑马,我就是要成为黑马。” 姬天凝嘀咕着,终于可以开始周游列国的大计了,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幸不辱命,宫九天的六位姬妾,有三位有了身孕,其中有两位是男孩。据脉象看,是男孩,因此宫九天欢天喜地送姬天凝前往丰饶。 “你要在丰饶停留吗?” 离恨天有些失落,寂寥的目光望着远处,他骑在一匹黑马上,没有去看马车上的姬天凝。 “怎么可能,现在丰饶要多危险就有多危险,当然要尽快远离。见过尚秋原后,我们便离开,开始周游天下。” 听闻此言,离恨天目光一亮:“你真的要浪迹天涯?” “当然了,那可是我一直的梦想,天天,你可是答应过我,要随我浪迹天涯,不会后悔了吧?” “当然不会。” 离恨天心道:“我只是担心你,见到尚秋原后,就会改变主意,舍不得离开了。” 只是这话,他不好说出口,只能埋在心中。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远远望去,烟尘飞腾而起。 “姬姑娘,有骑兵向这个方向过来了。” 随着话音,一骑快马奔驰而来,到了近前道:“启禀姑娘,小王爷亲自前来接姑娘,片刻后就到。” 姬天凝一愣,他竟然亲自前来迎接她了,前几日宫九天派人送了信去,说送她前往丰饶。如今行了两日,尚秋原扔下丰饶的战事,前来亲自迎接她,是她没有想到的。 离恨天有些恍惚地遥望远处的烟尘,那个男人,为了迎接她,扔下正在吃紧的丰饶战事,可是在他心中,她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吗? 神色不由得黯然,他知道进兵丰原,攻破丰饶对尚秋原意味着什么。 “迎上去吧。” “是。” 第166章 珍惜眼前人 http://.biquxs.info/

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向尚秋原迎了过去,这马车是姬天凝提供思路,由能工巧匠制作,加入了防止颠簸的设计,虽然不能尽除颠簸,却是比之前的马车好了很多。 远远地,便看到一队精兵,身上散发着杀气,向这边飞驰。见到姬天凝的马车,速度放慢下来。 不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大队人马中飞驰而出,径直向姬天凝而来。 姬天凝下了马车,等候在道旁,露出灿烂笑意。终于又见到他了,如今他的心愿即将得偿,可是心中会轻松些吗? “贤妹。” 尚秋原从马上飘然落下,落到姬天凝的面前,微喘着,白色的袍服上,落满了灰尘。看起来是从远路,一路飞驰而至。 “如何便扔下丰饶到这里了,不是如此想我,要早片刻见到我吧?” 姬天凝调皮地看着尚秋原,她最喜欢戏弄这位帅哥,见到他淡然的脸哭笑不得。 “我担心你会到丰饶,所以前来见你,丰饶你不能去。如今丰饶战事紧张,你去了会有危险,我特意到此处见一面,便要即刻回去。” “你是特意来见我一面的?” 心中有着些许失落,本以为可以有几日的时间,和他相聚。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几首歌,要唱给他听。为此,她特意学习抚琴,学会了那首发如雪。虽然手法生疏,但是却花费了她极大的功夫。 “是的,丰饶战事吃紧,你靠近丰饶都会有危险。我会派人护送你离开丰原,你想去何处,他们会一路护送你到离开丰原为止。” “是我耽误了你攻打丰饶,若是知道你如此繁忙,我便不会来见你了。” 尚秋原笑着摇摇头:“我亦想见你一面,此一别,天高水远,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亦不知道,何时才能听你为我吟唱那首发如雪。” “总会有机会的,等你攻破丰饶,丰原战事平息,我便回来为你吟唱此曲。” “将军百战征衣红,城破之日几人回!今日之会,颇为难得,便请贤妹在此屈尊,为我吟唱此曲如何?” “好,我去拿琴。” “琴我带来了,愚兄抚琴,请贤妹尽情一曲,此一曲,真如给愚兄所谱写一般。” “便是我送给你的,想不到你如此喜爱。” 尚秋原接过手下送上的琴,便就地把披风铺在地上,坐了下来调琴。 “铮铮……” 琴声响起,渐渐入了曲调,尚秋原看着姬天凝点点头。姬天凝轻启嘴,唱起那首发如雪。此时再吟唱此曲,比当日更多了几分感触,荡气回肠,情深无限婉转不尽。 琴声和歌声,停了半响,四周悄无声息,皆沉浸在此曲中。尤其是尚秋原带来的人,目中已经湿润,悲怆不已。 “离兄,此去千山万水,日后我妹妹,便拜托离兄照应了。有离兄在她身边,我便放心了,我亦会调拨数人,跟随保护天凝,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也好让他们来找我。” “你不带她回去?” 尚秋原摇摇头,轻声道:“此地危险,丰原乃是乱世中的乱世,不可久留。你带她原路返回,绕路从南诏边境,去往安全的地方吧。此后,我便把妹子交与离兄照拂了,若是能找到世外桃源,便在那里安居,莫要再入乱世了。” 离恨天抱拳道:“某定不负侯爷所托,以命保她安然无恙,只要有离某一口气在,定不会让人伤害于她。” “我相信离兄能做到的,若是,若是离兄愿意,便和她结为夫妻,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当再为你们补办大婚。” 离恨天俊脸一红,低声道:“你便舍得放弃她吗?” 尚秋原回眸看了站在远处的姬天凝一眼:“我该回去了,丰饶少不得我,希望还有机会再见到你们。” “你多保重。” “天凝,我回去了,离恨天会带你离开此地,去往安全的地方。希望你能找到世外桃源,若是找到日后告知我,等此间事了,我也会去寻你。” “秋原,你多加小心,就此别过,期待再见到你。” 烟尘飞起,目送尚秋原带领人马离开,心中隐隐有着难言的失落。她和他,偶然间交集,却如同两条相望的铁轨,似乎在某处合拢,但是却终是要分开,彼此相望。 彼时,第一次相见的一幕,仍然深深地铭刻在脑海中,那个矗立在修罗场的优雅男子,纵然是浑身血迹,仍然不能掩盖他卓越的风姿。 “秋原,希望你得偿所愿,报得血海深仇,荣归南诏。也许,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再相见之日,但愿你已经卸掉身上沉重的包袱,可以轻松地超然尘俗。” 离恨天站在姬天凝身后,他的目光,只为她停留,看到她眸子中的失落,心中滋味难言。这段时间的相处,相思已经深入骨髓,再也无法清除。纵然知道,她是皇上的嫔妃,但是他并不介意。 即使明白,她对他,并无他对她的那般深情,但是在急流中,她割断衣带,把生的机会留给他,毅然赴死回眸一笑的瞬间,对她的爱,便刻骨铭心,再也放不下。 看着她望向尚秋原离去的眼神,他不知道,在她心中,装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白马皇帝?是尚秋原?还是他?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问出口,不敢问,不愿去问。他怕得到的答案,他无法承受。只要默默在她身边,可以每天看到她灵动的娇靥,他便会感觉非常快乐。快乐着她的快乐,悲伤着她的悲伤,内心之中,总是隐隐感觉,似乎和她之间有一个无形的距离。 “我们走吧。” 姬天凝回身上了马车,没有注意到离恨天眸子中闪过的失落,心仍然沉浸在刚才的词曲中,望着尚秋原远去的银发,心中深切感受到他的凄伤无奈。 “骨碌碌……” 马车的声音和马蹄声,敲打在姬天凝的心头,和他何时才有再次相见的机会?此一去,千山万水,不知道几时才能再见斯人。 尚秋原这个男人,让她欣赏之余,却是心痛至极。 “天凝,你想去何处?” 离恨天紧紧跟在马车旁边,从窗户中看着姬天凝,轻声地问。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话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是茫然起来,天下之大,何处是她容身之地?她该去何处? 逃出皇宫已经有两个月了,就连宫九天的姬妾,诊脉也诊断出孕有子嗣,而她仍然是孑然一身。 多少个孤寂的深夜,那道火红色的身影,冷峻的脸庞,仍然在心头萦绕。那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疼,便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她脑海之中。 微微闭上眼睛,和他缱绻的一幕幕,犹如昨日,那般的温柔之后,是如何的冷酷不堪。 “如果,如果我没有逃出来,他会把我送上火刑台吗?” 直到如今,她仍然不知道,他为何没有答应皇后宫幻凤的请求,把她当做礼物送给云梦。 彼时,那应该是唯一能让她活下去的方法,但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何?是不是宁愿看着我死在你的金丝笼中,也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帝王的爱,便是如此自私残酷吗?” 回想所知道的历史,还真是如此,帝王的爱充满了掠夺和霸道,带着上位者俯视的冰冷。纵然前一刻,还是恩宠有加,下一刻便可能打入冷宫甚至赐死。便是连千古绝唱的杨贵妃,亦不能逃过,辗转被缢死在马嵬坡前。一缕香魂,飘渺无依,不知往何方而去。 心是冷的,在她即将被送上火刑台的前两夜,他仍然召幸了数位嫔妃,胡天胡帝。在他的心中,可曾有她一块位置? “我为何又要想起他?” 微微摇摇头,似乎想把脑海中的他,甩出脑海中,从此忘记那张冷峻的脸庞。 离恨天侧目看着姬天凝,多想,伸出手就可以抹平她秀眉间的忧伤。多想,伸手就可以抓掉她眸子中的凄婉,但是他却只能看着。 “是为了皇上吗?还是为了尚秋原?” 心中幽幽暗叹,她的心中,可有他一席位置? “天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 “嗯,当然记得,那时第一次见到你,就在想,好一个俊朗的男儿。” 离恨天笑了,脸上微微一红,想起那时,他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时我可是被你看了个遍,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看尽我,你要对我负责。” 俊朗完美的脸庞,从侧面看更如希腊的雕塑般诱人,姬天凝颇有伸手的念头。看着离恨天略带赖皮戏谑的笑意,不由得心情就开朗起来。 “我在想什么啊?我身边就有一个无死角超级大帅哥,而且对我好到没有边,我干嘛还要去想那个冷酷无情的白马皇帝。要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人啊!” 如此想着,露出古灵精怪的笑意:“要是被我看过身躯的男人,都要我负责,我算算哦,你要排到第几号。” 离恨天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郁闷:“难道你看过很多男人吗?” 他记得,她一直在后宫中,如果看的话,也只是看过白马皇帝吧。民间更有传说,说是她不曾被皇上宠幸过。 传说,她是巫女,若是失去清白巫术就会失灵,因此皇上为了利用她的巫术,一直不曾宠幸她。 离恨天不知道这传说有多少是真,但是内心之中,却是想知道,她是否被皇上宠幸过。隐隐地,虽然表面告诉自己,不介意她已经是皇上的嫔妃,但是仍然希望,她还是完璧之身。 “我在想什么啊?怎可有如此想法?她被掳入后宫,并非心甘情愿,便是失于皇上。有什么要紧?如此好的女子,岂能因为她被皇上强迫,便有损于她吗?” “我算算哦,一个,两个……” 不由得痴了起来,她看过几个男人?若是算起来,第一个看过的男人,应该是金甲。在战场上为金甲做手术时,那个如今骷髅般的男人,竟然是第一个被她看过身躯的男人。 第167章 用我最后一口气保护你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黯然神伤,白马皇帝才是她一个男人,不仅看过,摩过,还…… “天凝,想好先去什么地方了吗?不然我们去云梦看看如何,云梦本是天下共主,如今虽然不算太平,但是相比之下,还算安稳。” “云梦?” 她记得,宫幻凤就曾经说过,要把她当做礼物,送给云梦国君。 “云梦的国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已经年迈,昏庸残暴,导致奸臣当道,民不聊生。” “那五国之中,云梦如此,丰原大乱,那个国家的情况好些?” “其余三国都差不多,诸侯纷争,逐鹿天下,并无太过太平的地方。若是在各国中心,还算是平稳。相比之下,静海似乎好些,静海国君采用怀柔政策,国内较为安定。” “乱世啊,我穿越到什么地方不好?为何穿越到乱世?命苦啊,穿越到乱世也就罢了,竟然还穿越到战场,满地死人。而且,还是一个我不知道的异世界,哪怕是穿越到战国,五代十国,也算是我熟悉的地盘不是。” “穿越是什么?战国是哪里?是什么国家?是你的家乡吗?” 离恨天很想了解姬天凝的过去,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巫女,家乡在何处? “不然我送你回家乡如何?” 心中暗道:“若是送你回家,定然是天长水远,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听闻她的家乡,在遥远的海外,若是如此,一路之上,日久生情,我与她可否结为夫妻?” 侧目看着姬天凝的俏脸,目光中满是深情,只要和斯人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对他而言都是家。 “回家?” 姬天凝苦笑着摇摇头,恐怕再没有回去的机会,若是如今能回去,她会如何选择?是选择留在这里?还是选择毫不犹豫的回去? “我定然是会毫不犹豫地回……” 不由得怔了起来,若是真的可以选择,她能便这样毫无顾虑地,选择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吗? 茫然四顾,白马皇帝、尚秋原、离恨天,这里有她太多的过去和记忆,如今她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恐怕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而且如果真的有那样的选择,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吧?经历了这样多,我还能淡然离去,以为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吗?” 无奈地叹口气,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身陷其中,甚至影响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历史。 “我们先原路返回,那样毕竟安全些,如今丰原大乱,若是乱走会有危险。可以原路顺着南诏大军前进的道路,回到南诏边境,从南诏边境再去其他地方。” “回南诏?对了,天天向上,我们回南诏去。” “你要回南诏?” “是啊,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会回到南诏,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南诏还算安定,而且你也比较熟悉。我也要去一个地方,必须回去一趟。” “你是想去逃出来时,想去的那个地方?” “是的,稗子的家乡,我答应过逃出去后,就替他回去看看,不想一直拖延到现在。” “那里离京都并不远。” 离恨天有些犹豫,姬天凝要去的地方,离南诏京都祖龙城,只有三百余里,实在是太近了。若是被皇上发现,他们定然没有机会逃走。 如今并肩王远在丰原,南诏没有人能救他们。 “还有三百余里,从京都启程,至少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达。何况我们悄悄地去,悄悄地离开,不会被发现的。你说谁会想到,我敢再回南诏?” “说的也是,既是如此,便原路返回吧。” 遥望南方,她就要再度回去了吗?南诏,那个伤心地,她甚至不曾好好看过。 “不必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地周游吧。” “却是不能不急,若是离开丰原再慢慢走不迟,此地太过危险。” “是啊,丰原如今是一块肥肉,四国都在争夺,吃苦的却是老百姓。不知道何时,纷争才能停止,天下太平。” 心中有着无奈的悲凉,乱世人命如草,一路之上,看到无数残垣断壁,流离失所的百姓。她纵然有着慈悲心肠,却是能帮助几人? “天凝,不要再去理睬那些人了,乱民之中,多有桀骜不驯心怀不轨之辈。前几天你施舍粮食医药,我们便被盯上了,前后有好几拨乱民觊觎偷袭。若不是我们有护卫队,恐怕早就被抢光了。” 姬天凝也叹气,她本是一片好心,施舍粮食医药,救治路上看到的百姓。却不想,因为战乱,流民饥饿贫困,生出作乱之心,所到之处皆有乱民烧杀抢掠。 如今的丰原,已经不再是五国的纷争,内乱一起,此地再无救了。 “唯有丰原被某国占据,重新治理,百姓们才能得到安宁。但愿丰原的战事早些结束,秋原可以长驱直入。若是他占领丰原,百姓的日子也可以好过很多。” “若是战事结束,丰原安定,你想回来再见到尚秋原吧?” 离恨天试探着问,他想知道在她的心中,尚秋原是什么位置。 灵动的眸子看着离恨天,她明白离恨天对她的情意,只是曾经受伤的心,至今无法容纳他人,无论是尚秋原还是离恨天。她的心中,仍然被那道红色的身影,牢牢占据。 带着歉意看着离恨天,如此深情生死相随的男人,她本该是去好好珍惜,但是为何心中,总是想着那个冷酷的人? “便从今日起,接受他,忘记白马皇帝吧?” “不,不可以……” 心中在挣扎,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姬天凝要崩溃了,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 矛盾而复杂地审视自己的内心,白马皇帝、尚秋原、离恨天,三个男人身影晃动,难道她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 只是三个人在她的心中,不知何时都占据了一个位置,三个对她而言,至为重要的男人,不声不响地在她心中,各自占领了一个位置。 白马皇帝,她第一个男人,曾经她告诉自己,不要爱上皇帝这种生物,但是造化弄人,她还是成为了他的女人。 尚秋原,初次相见,便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这个男子给她的感觉,令她会心疼。她救过他,他为了她亦不计利弊地付出,默默为了她做太多的事情。 离恨天,第一眼便是经验,这样的男子无论在何处,都会惹人注目。她救了他,让他免于成为太监,失去做男人的尊严。但是,他回报给她的,已经远远超出她曾给予他的太多。 是了,正是这个男子,在她最孤独,最危险的时候,选择紧紧抓住她,和她生死相随。 “这样好的男人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决定从今天开始,从此时起,正视离恨天的情意,试着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天天……” 没有回答离恨天的问话,只是柔情地向离恨天伸出手,招手让离恨天上马车。离恨天楞了一下,从马上起身,跳上了马车,钻入马车之中。 “天凝,怎么了?是不是累了?你克制一些,我们要尽快离开丰原才能放缓速度,若是你不愿意坐马车,我带你骑马吧。” 伸手握住离恨天的手,掌心的温暖让她安心,淡淡的香木味道钻入鼻孔,心立时稳定下来。有这个男人在她身边,总是会带给她安稳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弃她而去,无论在任何生死关头,都会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她前面。更不会害她,哪怕是只剩下一口气,也会尽力保护她。 把离恨天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侧过头靠在离恨天身上:“我只想让你陪我一起坐车,靠在你身上。” 微微闭上眼睛,嗅着离恨天身上的味道,露出温柔笑意。这人肉真皮沙发就是舒服,任凭马车加了防止颠簸的装置,铺着厚厚的被褥,但是感觉仍然没有靠在离恨天的怀中舒服。 离恨天一僵,直直地坐在马车中,好久都没有放松。这还是姬天凝第一次,如此和他主动亲昵。 以前的几次,虽然也曾和他亲昵过,依偎在他怀中,但是毕竟是有其他的原因,不是姬天凝主动要如此。 好久,身躯才缓缓地放松下来,靠在马车上,犹豫了一下伸手搂住了姬天凝的纤腰。姬天凝没有动,仍然闭着眼睛,离恨天的怀抱令她感到温暖坚实,或者试着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忘记过去种种不堪的最好办法。 见姬天凝没有反对,离恨天一阵欣喜,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开始接受他的情意了? 尚秋原临行之前对他说的话,回响在耳边,他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妻子吗? “妻子,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家,有自己的妻子。她会愿意嫁给一个胡儿,嫁给我吗?” 中原人鄙视胡儿,因此离恨天的内心之中,隐隐还有着自卑,这也是他一直默默爱着姬天凝,不敢表白的原因。 加之姬天凝交往过的几个男人,火逆鳞贵为一国之君,自然不必多说。便是尚秋原,那也是人中豪杰,曾经贵不可言,叱咤风云的人物。 每次离恨天一想起这两个男人,内心之中就会沮丧,和火逆鳞与尚秋原相比,他相差太多。他想不到姬天凝有什么理由,要选择他。 低头嗅着姬天凝身上奇异淡雅的芳香,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伊人是主动依偎在他的怀抱中。 “天凝……” “嗯,天天,好困,让我这样睡一觉吧。” 伸展开四肢,钻入离恨天的怀中,把离恨天当成真皮沙发,把自己的娇躯完全靠在离恨天怀抱中,枕在离恨天的心口,倾听有韵律强有力的心跳,眼皮渐渐沉重起来。这几日为了赶路,每天都在奔波,因此有些疲惫。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离恨天温柔地把她的头发撩起,放在脑后,低头轻轻地在秀发上亲了一下。 “我会用的一生一世跟随在你身边,用我最后一口气保护你,即便是我的生命终结,也会继续用灵魂看着你,护佑你。” 紧紧抱住怀中的娇躯,他愿这一刻是永远,永远如此。 第168章 收儿女成瘾了不成? http://.biquxs.info/

“老大,就是前面那辆马车,那马车里有一个比公主还漂亮的妞儿,还有大把的银票和粮食。若不是想着孝敬老大您,小弟我早就下手了。” 一个瘦子,带着龌龊的表情,望着远处的马车。若不是因为随行的军卒厉害,他哪里会告诉这位老大,早就下手把那妞儿抢过来了。 可惜,眼见两次下手都损失惨重,其余几拨不成气候的临时劫匪,也只是给大道添了几具尸体,当了来年的肥料。否则他断断舍不得把这肥羊,让给这位老大。 彪悍的身躯,他站在此人面前,只到心口的位置。略带沧桑的脸上,线条犹如刀刻一般,一道惊心怵目的伤口,从左耳向下,直深入到脖颈。 浓眉虎目,淡漠的脸上毫无表情,带着一股杀气和冷厉。伤疤不仅没有破坏他的男子气概,更增添了几分彪悍和魅力。 背后背着一柄刀,红色的绸条在风中飘舞,浑身黑衣,紧紧箍在身上,勾勒出健美的身躯。双眼犀利地盯着马车及护送马车的军卒。从那些人的身上,他看出这些人绝不是散兵游勇,更不是一般的军卒。 尤其是其中有几个人,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懒散,骑在马上摇摇晃晃,似乎已经睡着了一般。但是却隐隐透出一股杀意,令他忌惮。 那些军卒身着戎装,没有打出旗号,似乎只是护送私人眷属的队伍。 随行还有几辆马车,但是却装着杂物,和中间的马车完全不同。他没有看到马车上的女子,目光在这一队军卒的身上扫过,计算着利益和损失。 “马车里面是什么人?” “不知道,是个水灵灵的妞,据说医术通神。上次有个小子,肚子都被刀割破了,肠子流出来,那个妞却救活了他。都说这妞儿,是神医下凡,要是老大你得到这个妞儿,以后弟兄们有损伤,就不用发愁了。” “哦,医师吗?女子做医师,可不多见,在如此乱的丰原到处游荡,却是为何?” “老大,我听说这女子,据说乃是南诏那y姬神医。火刑台根本就没有烧死她,她用巫术逃了出来,不知道为何来到此地。” 老大沉思起来,他当然听说过y姬巫女姬天凝的事情,如今这事情没有人不知道。传说纷纭,有的说巫女已经被烧死在火刑台上,也有的人说,巫女用巫术逃走,不知所终。 “也许只是一个有些高明医术的医师,怎么可能是那位神医仙子,她即便是没有死,到此战乱之地做什么?” 只是,听说马车中那女子很有钱,几次施舍粮食医药。他本不想,对如此一个具有仁慈心肠的女子如何,只是他的妻子如今难产,实在是等不得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何况,他亦看中了这队人马,马车上的粮食和财物。 粮食,如今在丰原米贵如珠,若是能得到那几车粮食和财物,便可以让手下的弟兄,度过一个寒冬。眼见天气越来越寒冷,手下许多弟兄还身着单衣,他如何能不忧虑。 默默计算对方的实力,有一百多个军卒,但是从他们的装备和马匹上,便知道是精兵。 他最看中的,还是他们的马匹,都是精挑细选的战马。 回头看了看,身边有五百多个弟兄,五百对一百,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犹豫。在这一代,他也是有名的山匪,本来也是良民,甚至祖上是丰原的官员。但是遭逢乱世,家中生变,便进山拉起竿子,做了山大王。 山中,有一千来人,这五百人是精英,也是主要跟随他出来打秋风的弟兄,其余的还有老弱妇孺。 车马停了下来,汤慕辰低声问道:“出去打探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启禀统领,还没有回来,已经派人再次出去打探了。” “有些不对劲,打探的人应该回来回报,如今没有回来,前方定然是有问题。派几个同时去,若是发现不对,立刻放焰火回报。” “是。” 有人答应一声,几匹马奔驰向前方而去。 燕风用脚尖踢了一下脚下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斥候,淡淡道:“他们似乎发现不对劲,恐怕不会上当了,可惜这个人的嘴太犟,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说出,他们乃是扫北侯的人马。驸马爷如今在进攻丰饶,如何会派人到此地?” 丰原的人,仍然习惯称呼尚秋原为驸马爷,不肯承认南诏封的扫北侯大将军之职,多数人也没有因为尚秋原归降南诏痛恨于他。 “出击!” 燕风知道,再无法隐瞒踪迹,等对方进了包围圈,只能出击了。好在他们的人多了五倍,就不信拿不下那一队人马。 “有人偷袭,准备。” 一声呼喝,把正在马车中小寐的离恨天吵醒,他缓缓地掀开车窗,向外面望去,发现车马的速度慢了下来,缓缓地前行,左右的侍卫已经做好准备,张弓搭箭,做好迎击的准备。 他没有动,只是从车窗向外张望,若是小股的毛贼,根本就不用他出手。外面的侍卫,都是并肩王和尚秋原派来的精英,一瞬间就可以搞定。他不想,惊醒正在沉睡的姬天凝。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离恨天的脸色一变,在军营呆的久了,也学会从马蹄声中分辨敌人的数目。这数目可是有三百人左右,比他们的人马要多出两倍。 一路之上,不时会遇到不开眼的小贼,几十个上百个,只要放倒几个,就会一哄而散,不必太去在意。后来沿路的小贼,也知道这些人不好惹,不敢再前来打扰。 刚刚太平了没有几日,想不到等来了大批的山贼,轻轻地抱起姬天凝,放在马车的被褥上。他的动作很轻,唯恐惊醒姬天凝。 姬天凝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她已经醒来,但是感受到离恨天的柔情,装作没有醒来,被离恨天放在厚厚的被褥上,仍然闭着眼睛。 离恨天从马车中钻了出去,跳上自己的马,也拿出弓箭和武器。 “停,准备!” 队伍停了下来,背靠乱石密林,下马把马匹牵入乱石密林中,隐蔽起来。竖起盾牌,有人把马车缓缓地拉入乱石后,分散开来,做好迎战的准备。 前去打探的斥候回来报信,前方有三百多人冲了过来,是否有埋伏不清楚。为了稳妥起见,点燃了焰火报信,同时做好迎战的准备。 此地周围不远,有南诏的兵马,那些兵马接到讯息,会很快派兵过来相助。纵然敌人较多,他们只要坚守一段时间,就可以得到援助。 汤慕辰派出人,前去报讯,要求接应派援军到来。若是没有姬天凝在此,他们本可以冲杀一阵,突围而去。但是他不敢冒险,姬天凝毕竟是没有名分的郡主,并肩王的义女。 并肩王亦吩咐过他们,一切以姬天凝的安危为主。 他的职责,便是把姬天凝护送到安全的地方,方可返回。起码要送出丰原,才算是完成使命。 “真不知道王爷为何对这y姬如此重视,还收她为义女。莫不是王爷,收儿女成瘾了不成?先是收了尚秋原为子,如今又收了y姬为女。” 无奈地摇摇头,他也不敢派小队人马送姬天凝离开,若是对方在暗中有埋伏,就会中了调虎离山的计谋。对方明知他们是难啃的骨头,还敢前来,定是早有准备。 几百匹骏马,绕着圈子没有靠近,只是零落地射出一排羽箭。但是在汤慕辰等人竖起盾牌,隐身在密林乱石后面,也没有任何损伤。 汤慕辰没有下令放箭,对方放了一排羽箭,便飞快地退了下去,进退之间有序,和其他的毛贼草寇不同,颇有规矩倒像是正规的军队。 “来者何人?敢阻挡我们,可知抢劫军队,乃是死罪吗?” 燕风提马向前,淡漠地道:“把财物和马车中的女子放下,便放你们离去,不会有一点伤害。若是不从,休怪我燕风无情。” 汤慕辰心中一沉,燕风的名字他听说过,听说此人祖上原本是丰原的官员,后来家中遭逢大变,才落草为寇。其手下的弟兄,亦多是原来跟随他父子的将士,和他一同占山为王。 “我们乃是尚大将军的部下,送其家眷路过,尚望放行。” 汤慕辰知道,尚秋原在丰原颇有人望,于是没有打并肩王的旗号,而是用了尚秋原的名义。 “驸马爷如今远在丰饶,何况驸马爷的家人,早已经不在世上,你谎言欺诈,也不找个好理由。” “燕将军,你的大名我素有耳闻,并未谎言欺诈。这马车的女子,便是尚大将军的义妹,乃是奉了大帅的命令,送她离开丰原。” 一人挺身站出道:“不错,燕将军别来无恙,可还认得某家乎?” 燕风看着那人,似乎感觉眼熟,眼中蓦然一亮:“莫非是金将军否?如何变化这般巨大?” 盔甲在身上,松松垮垮,犹如一个骷髅般,金甲脸上露出笑容,却是更加瘆人,让人不敢直视。 此次,金甲再次请命,要亲自送姬天凝出丰原,以补偿之前的过失,尚秋原便派他前来护送。 “想不到燕将军还认得金某,金某死里逃生如今残躯已变化太大,旧人多半不认识了。燕将军风采如昔,可喜可贺。“ 燕风急忙跳下马来,向前几步,单膝跪在地上:“不敢,燕风拜见将军,失礼之处望将军恕罪。不知是将军驾临,在此请罪。” 金甲从乱石后走了出来:“燕将军不必多礼,请起。” 他伸手把燕风扶了起来,燕风恭谨地躬身道:“敢问驸马爷一切安好否?” “大帅一切安好,如今陈兵在丰饶城下,正在围城。燕将军,可是仍然在山中自在吗?” “惭愧,在下若知果然是驸马爷的队伍,必定远接近送,如何敢造次。此番,真是令在下心中不安,请将军代为在驸马爷面前谢罪。” 金甲摆摆手道:“不知者不罪,你不知是我家大帅的人马,大帅如何会怪罪。只是昔日大帅有意请燕将军归于麾下,燕将军不肯,今日可还没有改变主意吗?乱世之中,就凭你的这一点人马,还不够给并肩王塞牙缝的。只是王爷无暇顾及你,你才安然到如今。“ 燕风脸一红,若不是并肩王着眼大局,忙于攻城略地,和尚秋原形成合围之势,直逼丰饶,意图把丰饶变成一座孤城,如何会让他在眼皮底下,存活到如今。 第169章 如此恭谨的女子 http://.biquxs.info/

“在下早闻驸马爷进兵丰原,可惜几番寻找,都失之交臂,更恨无能,唯恐驸马爷不肯收容。如今,便求将军代为美言几句,在下愿归于大帅麾下,听从调遣。若是进攻丰饶,末将愿第一个上阵。” 燕风跃跃欲试,昔日尚秋原曾经抓到过他,劝他归降,只是彼时尚秋原是丰原的驸马爷,他不愿为丰饶出力,因此不肯。 尚秋原也没有为难他,便如此放了他,对他有知遇之恩,不杀之德。那时,他亦是丰原的通缉犯,但是尚秋原却私下放他离去,此恩此德,他一直不敢忘记。 今日尚秋原重回丰原,进兵丰饶,他却是早就寻找过几次,可惜都错过了。乱世之中,他这一点人马,也不敢轻易行动去寻找尚秋原,只能等待机会。今日见到金甲,如何肯放过。 想到可以亲自进攻丰饶,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昔日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你这大礼送得甚好,还未曾和我家大帅见面,便要劫财劫色,劫我家大帅的妹子。” 燕风的脸,顿时酱紫,急忙躬身道:“在下知罪,异日当亲自向大帅请罪,今日尚请将军在小姐面前美言几句,代为引见,容在下亲向小姐请罪。” 金甲回身向汤慕辰说明,众人仍然暗中戒备,金甲走到马车前,对着车窗中的姬天凝说明此事。 他回身招手,燕风急忙上前,也不管地上遍布乱石杂草,便跪在地上深深地拜了下去:“燕风向小姐请罪,不知是小姐路过此地,多有得罪,望小姐恕罪。” 姬天凝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伸手搀扶,刚才一见之下,颇为欣赏这位大汉,听说他愿意归于尚秋原麾下,定是极大的助力。 “不必多礼,但是我却不会饶过你,定要重重处罚才是,你肯不肯接受?” 燕风惶恐地低着头,也没有敢抬头去看这位传说中的y姬,尚秋原的义妹,到底是何许人物。 “在下愿接受小姐处罚。” 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这位小姐,脾气如何,会如何处罚于他。他倒是不怕什么处罚,只是唯恐得罪了尚秋原。 既然此女子,能被尚秋原认为义妹,还派出最得力的金甲亲自护送,在此战事吃紧,正在攻打丰饶之际,可见尚秋原对这位义妹,如何重视。 “就罚你带人送我出丰原后,再去丰饶,也好和我兄长相见。” 姬天凝娇笑,燕风便如此去见尚秋原,必定会多有羞愧,若是把她送出丰原,也算是可以对尚秋原交代,更可以把金甲替换下来,回丰饶帮忙。 她一直就让金甲回去,金甲却是不肯,但是她明白,若是金甲回去,必定对尚秋原助力极大。 “你带一部分人马,送我出丰原,然后再同我义兄的人,到丰饶去如何?” 燕风大喜,若是如此,的确和尚秋原好相见,这位姑娘想得如此周到,他如何不肯。急忙躬身道:“末将遵命,定当送小姐安全出丰原,完成使命。” 姬天凝回首看着金甲道:“有燕风送我,你可该放心了吧?” 金甲固执地道:“姑娘,便让末将送姑娘出了丰原,您就是不撵,末将自会离开。” “金甲,我这里有燕风,若是不够,还可请父王再加派人手。丰饶那边,却是不能缺少你,你也该亲自马踏丰饶,得偿所愿。若是你再不肯,我可要发怒了。” 金甲躬身施礼:“您千万莫要发怒,末将可是承担不起,既然姑娘有命,末将这便回去了,请姑娘前途一路保重,末将期待他日能再见到姑娘。” “放心,丰原战事一了,我定会回来去见你家大帅,金甲,你可要好好照顾保护他,千万莫要让他出事。尚秋原,我便交给你了,若是异日他有一点损伤,我可不会饶过你。” 金甲单膝跪地,举手道:“末将发誓,定当用命保大帅安然无恙,若是大帅有一点损伤,末将也无颜面再见姑娘。” 姬天凝伸手拉过金甲,把金甲拉到马车上,嘀咕了半天,才放开金甲。 此时,燕风才敢抬头窥视姬天凝,看这位令金甲将军都不敢抗命,如此恭谨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物。 入目,但见一张灵动俏丽的娇靥,目光转动之间,似乎天上的星辰,便在她眼中。没有一件饰品,秀发便自然地垂落在腰间,身上的衣服亦简单到极点,乃是紧身的箭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中怦怦跳动起来。五国的女子,多是宽衣长裙,少有能见到如此玲珑曼妙曲线,丝毫不加掩盖。 似乎看到那女子,交给金甲些东西,金甲走了回来,在他肩头重重地拍了一下:“燕风,我家姑娘便交给你护送了,一定要保她安然无恙。送出丰原后,会有人带你来丰饶,彼时我家大帅定会记你大功一件。” 燕风被金甲拍得直咧嘴,只是送一个女子出丰原,用不用如此大的场面啊?就这样简单,他就有大功一件了? 犹疑地再次望向姬天凝,却看到姬天凝正在和一个容貌出众的胡儿,谈笑风生。不由更加狐疑起来,大帅的义妹,如何和一个胡儿如此言语亲昵? “敢问将军,此位小姐是何人?” “你不必多问,她乃是我等用命亦要守护的人,大帅心中最要紧的人。你只需,把她安全护送出丰原,到安全的地方即可。” “是,末将尊令。” 再次启程,姬天凝的队伍扩大了许多,姬天凝在马车中感觉郁闷,也上了骏马,和离恨天一同疾驰。 燕风鼓起勇气凑了过去:“姑娘,末将有一事相求,望姑娘俯允。” 因为听到金甲和众人,都以姑娘称呼姬天凝,他便也如此称呼起来。 姬天凝回眸笑道:“何事便说就是。” “末将的妻子,今日难产,末将此来,本是想请姑娘去看看。听闻姑娘是神医,因此末将才多有唐突。” “燕将军接稳婆的排场,可是够大的,难道你们丰原,规矩礼仪便是如此吗?” 明知燕风是在找借口,也不点破,只是戏谑地调侃了一句。燕风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急忙在马上躬身请罪:“请姑娘恕罪,末将不知道姑娘是大帅的妹妹,尚望姑娘莫要怪罪,千万停留片刻,前去救末将的妻儿。” “救人如救火,还不带路赶紧前往,难产可不是小问题,若是迟了,恐怕孕妇和孩子会有危险。你稍等片刻,我去拿些东西,便立即前往。” 姬天凝回到马车上,取了背包出来,向离恨天伸出手,她虽然会骑马了,但是速度可不咋地。 离恨天伸手把姬天凝抱上马背,放在自己身前:“如此你带路,我们先去为你妻子接生,让他们在后面跟随。” “多谢姑娘。” 燕风急忙带路前行,汤慕辰一挥手,小队人马片刻不离,紧紧跟随在姬天凝的身后。他对燕风并不熟悉,因此始终带着些戒备。 不多时,便进了山,汤慕辰左右环顾,凑到姬天凝马旁:“姑娘,若是他们在此地设下埋伏,恐怕会有麻烦。我们人不多,对此地道路亦不熟。” “我相信尚秋原看好的人,定不会如此行事。” 跟在旁边的燕风听得汤慕辰的话,满心的别扭,郁闷非常,听得姬天凝如此说,心怀为之一畅。 “末将只是请姑娘为末将的妻子接生,若非难产,也不敢劳烦姑娘。这位将军,不曾请教您是哪位?” 燕风神色不善地盯着汤慕辰,他不信这个人是尚秋原的手下,听口音应该是南诏人。或者,这位将军乃是南诏的将官,并不归尚秋原管辖。 “我乃是并肩王爷帐下的追风铁骑,统领汤慕辰是也。” 燕风大吃一惊,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姬天凝,他更不明白了,这个女子既然是大帅尚秋原的义妹,为何并肩王会派出身边最精锐的追风铁骑前来护送。按说,便是公主也没有这种待遇。 暗暗庆幸,刚才没有莽撞行事,遇到了金甲,否则自己的人马定是损失惨重。纵然今日能取得小胜,亦是惨胜。 如果今日他劫了马车,不出三日,他的大营和山头,定会被并肩王荡平。暗抹了一把冷汗,赔着小心,并肩王不是尚秋原,可不会对他容情。 汤慕辰拨马离开,不知道和手下去交代什么,燕风也没有介意,毕竟可能这个女子身份特别,他们小心在意也没有大错。越加好奇起来,偷偷打量姬天凝,暗自在心中猜测,这位女子是否会是五国传说中的y姬神医。 “将军,山上怎么没有人来接应我们,有些不对劲。” 一个部下过来低声在燕风耳边道,燕风梦醒,此时山上边该下来人迎接他们了,但是今日却没有见到迎接他们的人。 就在此时,左右听得一阵弓弦响声,人马倒下了一片。 殷红的血,顿时染红了山石,羽箭不断射来,顷刻间,燕风的人马便倒下去了二三十个。 离恨天一把抱住姬天凝,跳下马来,滚入旁边的乱草石堆之中。 第170章 护住姬姑娘 http://.biquxs.info/

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雨点一般密集,从两旁的山峰高处射下。燕风的人马慌乱起来,纷纷弃了马匹,寻找地方躲避羽箭。 汤慕辰的人马,不等下令,便一起跳到马下,竖起了盾牌,把马匹和人护卫起来,损失却是最小的。 缓缓地持着盾牌退后,有弓箭手回击,只是对方人马众多,又在高处,他们甚为吃亏。幸好此地是山中,多有树木乱石,很快便退到乱石树木之后,躲避羽箭。 “是何方人马,敢在此地偷袭我燕风?” “燕风小贼,早就该灭了尔等,让尔等活到今日,已经是圣上开恩。今日便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若是活捉那y姬献上来,便饶了尔等的命。否则,不仅尔等死无葬身之地,便是尔等的家人儿,亦没有活路。” 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带着说不出的得意和嚣张。 汤慕辰命令铁卫,在乱石和树木之间,用盾牌竖起一座围墙,迅速地堆积起乱石,作为临时的防护。 “姬姑娘,你怎么样?” “我没有事。” 姬天凝被离恨天护在身后,只是刚才从草地和乱石中滚过,身上有些酸痛。 “护住姬姑娘,若是姬姑娘受了一点伤,尔等就提着人头去见王爷吧。” “护住姬姑娘,千万不得让人伤到姬姑娘,否则我等可无颜去见大帅。” 并肩王和尚秋原的人马,纷纷聚集在姬天凝周围,把姬天凝保护的铁桶相仿。姬天凝又是感动,又是疑惑。这路人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姑娘,不是末将下的圈套,真的不是,末将也不知道,这些混蛋是从何处来到此地。” 燕风快郁闷死了,如何便在此时,冒出一队人马,他手下损伤惨重,更会令汤慕辰等人,以为是他设下的圈套。 他想靠近解释,汤慕辰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不允许他靠近。 “汤慕辰,让他过来,我相信不是他设下的圈套。那些人,若是他的人马,定不会杀死他们自己那么多人。” 姬天凝发话,汤慕辰才示意让燕风进来,仍然执着利刃,戒备地望着燕风。 燕风急忙来到姬天凝近前,跪了下去急道:“请姑娘明鉴,不是末将的人,若是末将有丝毫害姑娘的心,天打雷劈,万箭穿身而死。” “他们是什么人?看样子是冲着我来的,可能是我连累了燕将军。” 离恨天高声问道:“汝等是何人?” 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得意地道:“圣上神机妙算,早已经知道南诏的y孽到了此地,听闻一直隐藏在并肩王的大营中。若是那y孽一直不肯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听说那y孽,如今到了此地。本来圣上是想,等那y孽到丰饶后,想办法抓住她。却不想,尚秋原那个逆贼,心痛那y孽,不肯让她前往。圣上早已经派出精兵,沿路追缉。今日此地,便是那y孽最后一站。” 姬天凝苦笑道:“还真是专门来接我的,这位圣上,到底是谁?” 心中惴惴不安,难道是白马皇帝,一路派人追寻,竟然跟到了丰原不成?那他下的本钱,也太大了一点吧? “你是何人?” 燕风抓着自己的头发,偷偷看了姬天凝一眼,难道此女子,真的是南诏的y姬神医不成。 “杂家乃是圣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凌峰,此次奉命前来,便是要把那孽妃缉拿归案。燕风,若是你戴罪立功,把那孽妃献上来,杂家在圣上面前保奏,免你以前的叛逆之罪,封以官职。若是不肯,你来看,那是何人。” “啊!啊!不要……” 一个女子痛苦压抑的尖叫响起,在山谷中传出很远,听在耳中不寒而栗。 有人在一块巨石上,推出一个女子,那女子趴伏在石头顶端,满脸痛苦之色,秀丽的脸庞扭曲,挺着便便大腹,裙裾上赫然有血迹。 “秀儿!” 燕风大叫,挺身就想跑出去,被姬天凝一把拉住。 “姑娘,那是我妻子,她可是难产,该如何是好?” 眼见妻子被带到此处,不用说山上的大本营已经沦陷,只是奇怪的是,为何没有听到一点讯息? “夫君,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凄婉的呼救声,令众人心中沉重,不由得怒目而视。用一个临产的孕妇,还是难产的孕妇来威胁他们,令他们不齿。 “秀儿,凌峰你个卑鄙无耻之徒,放了我妻子。” “燕风,平常你占山为王,圣上宽宏不予以追究。如今,你敢和南诏私通。你可知,私通敌国,乃是灭族之罪。莫怪本总管不给你机会,如今我丰原外忧内患,若是你幡然醒悟,以孽妃姬天凝赎罪,圣上宽仁,定当重赏。” 姬天凝无语了,她听明白了,不是白马皇帝,是黑马皇帝。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丰原的皇帝,也要信誓旦旦地把她抓回去。 难道五国的后宫中,都缺少那么一位y姬孽妃吗? “不会是因为我选择用黑马拉车的缘故吧?” 燕风咬牙切齿,恨得牙齿咬得嘎吱吱直响,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妻子被抓,后方必定已经落入凌峰的手中。便是那些余留的部下和老弱妇孺,也在凌峰手中。 “燕风的部下听真,你们的家人已经落入本总管手中,若是此时投降,可保全家大小平安,否则定然鸡犬不留。” “丰原的鬼皇上,要抓我干什么?” 姬天凝郁闷地问汤慕辰,汤慕辰低声道:“不知道他们从何处听得你在丰原的消息,定是想用你为人质,威胁小王爷退兵。” “竟然是这样,我到丰原有很多人知道吗?” “谣传纷纭,到了如今,丰景平也只有宁信其有了。只是姑娘一路救治了不少人,定然让他们心中有了数,才会出兵堵截。无妨,此地地形复杂,我们可以趁乱保护姑娘进深山,想必不多时,援兵就会到来。” “哦,啊——” 秀儿痛苦地嗯哼着,殷红的血和绿色的羊水,顺着裙裾流了下来。 “不好,羊水已经破了,孕妇有危险。” 姬天凝挺身站了起来,病人就是命令,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位孕妇死在眼前,那可是一尸两命。 “凌峰,若你还有一点人心,就先让我救治那孕妇,否则一尸两命,你其心何忍?” 凌峰冷笑,便是千条万条人命,与他何干。何况一个妇人的安危,他如何会放在心上,只是顾忌不能杀死姬天凝,否则便不会令手下只射杀外围的军卒了。 “总管,我等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否便是南诏的那孽妃。虽然说她一路救治了不少人,但是那个巫女如今是死是活,没有人说得清楚。听闻那y孽的巫术,可以割开人的肚子,而那人不死。在南诏的后宫中,她便是用这种方法,取出仰昭仪腹中的皇子。如今,不如让她当场施术。若是她能做到,必然是那孽妃无疑。若是不能,便……” 凌峰身边的一人,低声建议,他们也只是听闻谣传,一路暗中派人跟随,怀疑是南诏的巫女姬天凝到了丰原。当然,亦有密探的回报。 只是毕竟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姬天凝,因此也不能肯定,那个女子便是南诏的孽妃。 “如此甚好,也可以从中鉴别,她是否便是那巫女。就让她一人上前,其他人不得上前。” “y姬,你可一人上前救治孕妇,其他人不得上前。” 汤慕辰用身躯挡住了姬天凝,不让姬天凝上前,冷声道:“你们弄错了,此地并无什么巫女,我家小姐乃是医师。若是你有意让我家小姐救那孕妇,便把那孕妇送过来,否则我等绝不会过去。” 凌峰和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道:“孕妇不可送到你们中间去,便放在前方的空地处,我等承诺,在那巫女救治时,绝不会出手攻击,你们亦可派人护卫在左右。只是我方,亦要派人在旁边监视。” 姬天凝心急道:“便是如此,快把孕妇平放,放在空地上。汤慕辰,用披风和盾牌,把孕妇四周挡起来,以免透风和被他人看到。” “我帮你施术。” 离恨天急忙拿起姬天凝背包,誓死不肯离开半步,姬天凝点点头道:“跟我来。” 此时凌峰派人把孕妇送到前方双方之间的一块空地上,有一队军兵跟随而至,在旁边虎视眈眈。 姬天凝顾不得许多,此时需要争分夺秒,快一分钟,就能救活两条人命。 她低声对离恨天说了几句什么,离恨天点点头,暗中接过姬天凝手中的东西。很快,汤慕辰便命令铁卫,在四周竖起盾牌和披风,围成一道临时的墙壁,把姬天凝和孕妇围绕在其中。 燕风也跟了过来,姬天凝也没有阻拦,毕竟燕风是秀儿的丈夫,要比离恨天更适合进来做助手。 凌峰等人在高处,隐约可以看到其中的情况,吩咐军卒在四周严密监督。 姬天凝飞快用剪刀剪开秀儿的裙子和裤子,露出腿和腹部,此时血水和羊水,不停地流出。姬天凝也只有用随身携带的白酒消毒,探查情况。 “是横胎,需要剖腹产才能取出婴儿,否则大人和婴儿,都有危险。” 血越来越多,颇有大出血的前兆,姬天凝急忙飞快地打开手术包,拿出器械,双手闪电一般,消毒、备皮,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先给孕妇注射了麻醉剂,也等不得麻醉剂完全起作用,把一块布裹了半根树枝,塞到秀儿的口中。 第171章 需要好生调养 http://.biquxs.info/

“燕风,按住你妻子的双手,莫要让她动。你,过来按住腿,把头转过去不要看。” 燕风有些尴尬,周围的人都是男子,他妻子秀儿半果,实在是不雅至极。只是如今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这些了。 等二人按住了手脚后,姬天凝才掀开盖在秀儿身上的半片裙裾,露出下面和腹部。 “秀儿,你克制些,可能会很疼,麻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只是你情况紧急,等不得了。” “嗯……” 秀儿口中咬着树枝,闷声答应,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紧紧抓住了燕风的手。 姬天凝挥刀剖开秀儿的腹部,流出的血越来越多,若是再不控制,秀儿便危险了。飞快地止血,再割开子g,剪断脐带,把婴儿取出。 提着婴儿的双脚,用力在屁屁上拍了一下。 “哇……” 婴儿大哭起来,此时姬天凝也顾不得婴儿,草草用半片裙子裹了起来,放在一边,迅速给已经大出血的秀儿止血,处理伤口。 天气已经寒冷,此时是冬天,周围寒风阵阵,但是汗水却从姬天凝的额头悄然滴落。如此环境下做剖腹产,实在是太勉强,尤其是寒冷的冬天。 双手燕子般舞动,控制了大出血,缝合刀口,一系列的动作,看得周围众人,目不暇接。实际看到这一幕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燕风、离恨天和另外一个按住秀儿双脚的人。 离恨天早已经转过头去,只是偶尔回眸看一眼,秀儿此时半果,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去看。另外一人,却是秀儿的亲弟弟,关心自己的姐姐,只能看着。幸好此时姬天凝已经用一块裙子,盖住了秀儿的下面,倒不至于太不堪。 “你看她是不是南诏那孽妃?” 凌峰用不阴不阳的嗓子,问身边的人。 “应该就是了,奴才不曾听说过,五国中的医师,还有谁会这种奇术。你,过来看看,此人可是你南诏的那个巫女吗?” 一人被带了上来,向下面看了一眼,无声地点点头,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总管,那一定是了,此人原来便在南诏的军中,是南诏的军医,被俘虏后留了下来。本来是看他医术不错,如今便派上了用场。” 凌峰点点头:“赏。” 那人躬身行礼道:“小人不敢求赏赐,但求大人莫要难为神医娘娘,便感激不尽了。” “放心,我等岂会难为于她,只是请她前去做客,定当以贵宾之礼相待。你下去吧,稍后回去定当重赏。” 那人躬身行礼退下,脸上神色变幻,回头望了下面一眼,现出绝然的神色。 过了良久,姬天凝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伤口缝合好,已经控制住大出血的秀儿。离恨天怜惜地走过来,伸出手,用丝帕拭去她脸上的汗珠。 姬天凝抬头看离恨天,离恨天点点头,姬天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燕风早已经把婴儿放入自己怀中,用胸膛的温暖给婴儿取暖,感受着小生命,这便是他的儿子啊。 目光湿润起来,今日险些便妻儿双双丧命此地,犀利充满杀意的目光,望向高处的凌峰。 “如何了?” 姬天凝低声问汤慕辰,汤慕辰趴伏在地上:“末将听到声音了,请姑娘再拖延片刻,援兵就要到了。” 姬天凝点点头,开始做最后的处理,开了方子,又拿出一瓶药交给燕风:“回去后,按照方子抓药服用,这药,每日三次,每次一丸,需要好生调养才是。” 燕风急忙点头,接过方子和瓷瓶,揣到了怀中。 姬天凝把秀儿伤口的血痕擦净,速度放慢了许多,上药,找出干净的白布,把伤口包扎起来:“需要注意,三天之内不能活动,每日用白酒和盐水擦拭刀口,把这药末上到刀口上。若是我不在此地,记得伤口若是恢复良好,没有发炎症状,七日后,用开水给锋利的小刀消毒,把这缝合在刀口上的线挑开抽掉即可。” “还需要注意什么?” “秀儿失血过多,需要多加休养,便按照我方子上的吩咐去做便是。” “多谢姑娘,若非有姑娘在此,末将妻儿皆生命不保了。” 燕风单膝跪在地上,怀中揣着婴儿,向姬天凝道谢。 “若不是我,也不会引来凌峰他们,你也不必谢我了。” “娘娘千岁,凌峰迎接来迟,还请娘娘千岁恕罪。这便请娘娘,随奴才走一遭吧。” 凌峰阴笑着,从高处走了下来,仍然远远地站在一块巨石上,看着姬天凝。 姬天凝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娘娘,只是一介草民,你不必如此称呼。” “娘娘说哪里话来,五国中谁不知神医娘娘之名,如今有福分亲眼看到娘娘施术,真是奴才的眼福。” “我早已经不是娘娘了,如今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姬天凝知道隐瞒不过,也不否认,笑道:“既然你们圣上如此好客,我怎好推,只是他们乃是无辜之人。我留在此地,你放了燕风他们如何。你人马众多,也不必担心我会跑掉。” 燕风刚想说,他绝不会离开,就见姬天凝背在背后的手,微微地摇了摇。有两个侍卫,飞快地把秀儿放在披风上,抬起来迅速退下。离恨天一把拉住姬天凝,也向后跑去。 众人一瞬间,都举起盾牌,搭弓射箭,错落有致,开始了后退和攻击。 他们刚刚退后之时,那些监视姬天凝做手术的军卒,便第一个冲了上来。离恨天带领几个人断后,分别站在上风头,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扬手扔了出去。 黄s的尘雾弥漫,冲在最前面的军卒,吸入黄s的尘雾,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后面被尘雾波及的士卒,纷纷倒地。 惊得那些人不敢再向前,纷纷向后退却,躲开黄s的尘雾。山风吹拂中,凌峰带来的许多士卒,一个个倒地,其余的人迅速后退。 凌峰大怒:“全部斩杀,除了那孽妃外,一个不留。” 离恨天护着姬天凝退了下去,双方交手,喊杀声在山谷中回荡。 “我们退。” 汤慕辰带着追风铁骑,退入乱石杂草之中,借着树木的掩护,向山林深处边战边退。燕风的人马因为老弱妇孺都在凌峰的手中,交战时束手束脚,加之地形不利,损失惨重。 燕风带着几个人,抬着秀儿也迅速地撤了下去,呼哨一声,他的人马纷纷也退入密林之中。 好在有那黄s的尘雾阻挡了一阵,给了他们后退的时间,凌峰催促众人不得后退,监督军兵压了上来。 黄s的尘雾,此时被山风吹散,渐渐变淡,失去了作用。 “姬姑娘,这边走。” 忙乱中,燕风招呼着,汤慕辰冷冷地看了燕风一眼,没有跟上去。 燕风急道:“你们对此地不熟,会落入他们的圈套,请相信末将,跟末将来。” “不必了,接应我们的人马已经到了,我还是相信自己人。” 此时,远处传来喊杀声,显然是后面追随他们而至人马,遇到了凌峰的人马。 姬天凝微微犹豫片刻,不知道是该跟上燕风,还是该去和自己的人马汇合。他们先行一步,后面的人马迟到了片刻,但是这些人马加一起也没有多少。看凌峰带来的人马,不在少数,他们已经被围困在此地,恐怕没有多少机会逃走。 果然,四周冒出无数军卒,密林掩映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汤慕辰不敢有片刻停留,带着侍卫保护姬天凝向山林深处撤退,只是此地马匹无法行走,他们只能拉着马匹,在杂草荆棘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恐怕此地已经被丰原的人马包围了,我们不要跟着燕风走,向他相反的方向走,他们的目标大,或许可以引开大部分的人马。” 此时燕风追了上来:“姬姑娘,请跟末将走,此地有许多小路,可以避开官兵。末将绝无害姑娘之意,望姑娘明鉴。” 虽然知道姬天凝就是传说中的y姬神医,但是因为汤慕辰等人以姑娘称呼姬天凝,他便也仍然如此称呼。 “汤慕辰,我们还是跟在燕风的后面吧,此地我们不熟,恐怕会遇到麻烦。” 汤慕辰沉吟片刻道:“不可,燕风,并非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此地已经被丰原的军兵包围,我们在一起的目标太大。你带人去引开官兵,便算是赎罪吧,我保护姬姑娘去和大队汇合。只要坚持些时候,王爷便会派来人马救援。” 燕风苦笑道:“恐怕并不容易,此地地形复杂,离丰饶又不是很远。并肩王的人马离此地颇远,若是等他们赶到……” “大队在一起太惹人注目,分成几队人马,向不同的方向撤退。只要进了山林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便容易逃避追杀。燕风,把你的人分成几队,向不同的方向的撤退,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燕风点点头,如今之计也唯有如此,急忙吩咐手下,各自分散开来,向不同的方向奔逃。 汤慕辰趁机走到姬天凝身边,低声道:“以末将看,定是燕风的内部出了奸细,不然凌峰不可能毫无声息地占据他的大营。此地已经危险,若是他们内部有奸细,我们和他们在一起,会更加危险。何况,凌峰他们有人带路,定会把守各处要道,不会放我们逃走。” 姬天凝此时也想到了这一点,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看到凌峰时,我就在想,定是燕风的内部出了问题。如今,我们进了一个圈套之中,四周皆是丰原的人马,想逃出去并不容易。” “你们逃不出去的,投降者免死,反抗者杀无赦。燕风等人听着,你们的全家大小都在我们总管手中,放下武器投降免死。若是有人能献出南诏的那孽妃,便重加封赏,有提供孽妃逃跑方向者,赏银百两,抓住孽妃献上者,赏银千两,加封五品偏将之职。” 汤慕辰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我们快走,莫要让任何人跟上。无论是燕风的人马,还是丰原的军兵,见到便杀,一个不留。” 众人也明白了凌峰的阴险之处,以妇孺为人质,让燕风的部下人心离散,一旦燕风的部下动摇,姬天凝他们便处于孤军奋战的位置。 最阴险的,是他抛出了重赏,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也不知道,燕风的部下,谁会因为重赏或者家人被作为人质,会生出歹意,想拿姬天凝邀功请赏。 第172章 你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吗? http://.biquxs.info/

“燕风,总管大人给你一个机会,捉拿那孽妃献上来,保你全家无事,封为四品将军之职。” 一声声呼喝,带着诱人的条件,抛了出来。 姬天凝苦笑道:“丰原的皇帝,还真肯下本钱。” “丰景平如此行事,也是狗急跳墙,丰饶如今岌岌可危,也唯有出此下策,或许可以有缓解之机。” “脑痴,他以为抓到我,就能逼父王和尚秋原退兵吗?即便是如此,其余三国的人,可不会因此后退一步。真是个蠢货,若是有这样的皇帝,丰原不灭国,真是没有天理了。” 汤慕辰没有说话,他不能确定,若是丰景平用姬天凝做人质,尚秋原是否会犹豫。 燕风也听到了凌峰部下的挑拨离间,他也不敢保证,手下都会忠心耿耿,面对引诱不动心。 在给秀儿接生时,秀儿已经在他耳边,低声说内部出了奸细。回头望着昏迷不醒的秀儿,心中感慨万千。 一个幼小的生命,在他怀中微微跳动着,让他的心顿时柔和起来。 遥望着山林深处,姬天凝等人的踪迹已经模糊了,他不知道是否该跟上去。本来,他是想跟过去,保护姬天凝冲出重围的。但是身边有昏迷的妻子,还有稚子在怀中,若是此时跟过去,不仅无法保护姬天凝,还会是个累赘。 何况,刚才凌峰部下的呼喝,没有人听不到,他亦担心汤慕辰会怀疑他的动机。 咬了咬牙,抚怀中的稚子,把孩子从怀中抱了出来:“小牛,孩子和你姐姐,就交给你了,若是逃不出去,便投降吧,我不会怪你。我要去保护姬姑娘,不能因为我们,让姬姑娘处于险地。若是我回不来,一切你就看着办吧,若是能逃出去,便离开丰原,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过平淡的生活。” “姐夫……” 燕风一狠心,把怀中的孩子塞给了小牛,头也不回地向姬天凝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牛眼中满是泪痕,望着怀中的孩子和昏迷的姐姐,他们抬着一个人,想逃出去,太难了。 “哇、哇……” 孩子似乎是饿了,大声哭泣起来,小牛无奈地把一根草,插到孩子口中。孩子用力吮起来,暂时停止了哭泣。 有人听到孩子的哭声,向这边追杀过来,小牛带着一小队人马,迅速地向密林深处逃跑。知道内部出了奸细,此时不知道谁可以信任,谁不能信任,只能带着身边的人,尽力向山的深处钻。 “有人跟过来了,你们两个去杀了那人。” 汤慕辰侧耳倾听,身后传来声音,向身边的两个人命令着。那两个人没有做声,脚步慢了下来,躲到大树的后面,等待后面的人过来,出其不意地偷袭。 “姬姑娘,是末将,前来保护姑娘。” 燕风也想到汤慕辰会听到他过来的声音,派人在暗中守候偷袭,于是轻声地呼叫,不敢大声。 姬天凝停了下来:“让他过来。” “姑娘,此人不可信。” “无妨,看看他想说什么。” 姬天凝始终不相信,这一切和燕风有关,说起来燕风也是受害者,若不是因为她,山寨也不会遭此大劫。 两个侍卫没有阻击燕风,却是手持利剑监视着他,燕风没有抽出背后的刀,快步跑了过来,见到姬天凝,急忙单膝跪倒:“是末将保护不利,令姑娘受到连累,请姑娘恕罪。末将前来护卫左右,望姑娘俯允。” 姬天凝伸手扶起燕风,她还是不习惯古代人如此动辄的大礼,心中有着歉意,恐怕是她连累了燕风,而不是燕风连累了她。 “燕将军,你有妻儿需要照顾,我身边有追风铁骑护卫,你不必如此,回去照顾你的家人和部下吧。” “姑娘千万莫要如此说,若不是末将把姑娘请来,如何会有这样的事情。此地末将熟悉,定当拼命也要把姑娘送出去。” “燕寨主,我看就不必了,有我等保护姬姑娘即可,你不必跟随。” 燕风满嘴苦涩,知道汤慕辰是信不过他,担心他会露出姬天凝的行踪,甚至用他们的行踪邀功请赏。 “燕将军,请回去照顾你的家人和部下吧,我身边有追风铁骑保护,还有尚秋原留下的人,他们对这一带应该比较熟悉。” “走!” 汤慕辰也不多说,用目光警告燕风莫要过来,带着侍卫们保护姬天凝向后飞快地退了下去。 借助复杂的地形和山石密林,隐藏踪迹,汤慕辰派了两个人,去和外面的人马联系。此时喊杀声弱了下来,他们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是什么情况。 汤慕辰在前面一挥手,队伍停了下来,他侧耳倾听,刚才分明听到旁边似乎有人。 “唰、唰、唰……” 风从树梢吹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动作停下,四周隐隐传来刀兵相击的声音。 此时他们早已经弃马,避开了道路,尽是向没有人迹的地方穿行。 “有人过来了,隐蔽好,看看是什么人。” 一小队人,零落地退了下来,一个人问道:“前面是哪位兄弟?” 汤慕辰命令众人把姬天凝围绕在中间,做出备战的状态,见有几十个人,是燕风的部下,身上带伤,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再近前休怪我们不客气,你们向其他方向退去。” “原来是娘娘在此,我们乃是燕将军的部下,被凌峰追杀至此。不如我们合兵一处,也好抵挡官军。” 姬天凝游目四顾,低声在汤慕辰的耳边道:“他们不是跟随我们一起过来的人,其中有诈。” 汤慕辰不知道姬天凝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但是此时小心一点没有错,忽然间便低喝了一声:“杀!” 他宁愿杀错,也绝不放过,此时若是对方有歹意,拖延住他们片刻,恐怕就逃不出去了。随着他一声命令,隐藏在周围的侍卫们纷纷放箭举起兵刃,一拥而上。 只有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人,他们才可以尽快逃走,以免露了行踪。 “孽妃在此处,孽妃就这里,抓住孽妃……” 那队人马见被识破,露出狰狞的面目,大喊大叫,举起兵刃抵挡。 双方的人数差不多,但是护送姬天凝的人,除了并肩王的追风铁骑,便是尚秋原手下的死士,自然不是这些人可以抵挡的。片刻之间,便放倒了十多个人。 对方见不敌,四散奔逃,边跑边喊叫,意图引来凌峰的人。 “混蛋!” 汤慕辰骂了一句,一时间也很难完全解决这些人,在密林中这些人到处躲避。他知道凌峰一定会派人向这里追杀,低声道:“你们先护送姬姑娘向北方走,我在这里断后。” “啊……” 惨叫声从密林深处传出,隐隐见刀光纵横间,树叶纷飞。 “将军,将军饶命!” “原来是你,我道奸细是谁,没有想到是你。” “哼,燕风,我们跟着你有什么好?如此乱世不能自保,吃穿用度缺少。不如你也归降皇上,一起捉拿那孽妃,也可升官发财,好过在这里落草为寇……” 话没有说完,惨叫声不断响起,原来燕风一直暗中跟在后面,发现了这队人马,便带着几个贴身的弟兄杀了过来。 “姬姑娘请先退,末将在这里断后。” 汤慕辰见后面有人阻击那些人,也不耽误时间,留下几个人断后,继续撤退。他们对道路不熟,因此只能乱走。 “我们对此地不熟,如此乱走不是办法,不知道何处有人埋伏,你们两个,在前面探路。” 汤慕辰把人分成三个部分,几个人去前面探路,后面亦留下几个人断后,其余的保护姬天凝。 后面的兵刃交击声和喊杀声,逐渐弱了下去,周围一片静寂。 “汤慕辰,停下。” 汤慕辰急忙传令,让队伍停了下来,走到姬天凝身边:“姑娘有何吩咐?” “你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吗?” 汤慕辰侧耳倾听,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疑惑地看着姬天凝。 “有人埋伏在不远处,我能感觉到,我们先不要动。” 望着周围,此处到了一处山脚下,没有看到人,但是姬天凝能感觉到,前方不远处有陷阱。她游目四顾,这种直觉预感,从来没有出过错。记得第一次,便是在南诏的皇宫中,预言有人谋害皇子,把温泉中正在戏弄她的白马皇帝支了出去。 其后,病人的死,稗子的死,没有一次,不是事先有预感,然后就发生了真实的事件。 “姑娘放心,已经派人到四周查探了,若是有情况,会立即回报我们。” “当当……” 金铁交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汤慕辰本是不相信姬天凝的话,因为他什么也没有看到,感觉到。但是兵刃的交击声,告诉他这里果然有埋伏。 “快退,此地有埋……” 有两个声音大叫,没有说完,声音便被切断了。汤慕辰脸色一变,这里护卫姬天凝的人,无不是精挑细选的精英,可以以一当十,若不是死了,绝不会半路便没有了声音。 “退!” 回身向来路退了下去,不多时,有两个人回来禀报:“启禀统领,发现燕风的人,带着燕风的妻子,就在前面。他们说知道一条隐秘的道路,可以逃出去,问我们是否同行。” 汤慕辰犹豫了一下,此地太陌生,若是如此乱闯下去,很可能全军覆没。 “姑娘,末将过去看看。” 姬天凝点点头,离恨天低声问道:“你如何会知道,前方有埋伏?” “只是预感,我的预感很灵验,当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只有遇到危险时,有时才会出现。” 不多时,汤慕辰命令侍卫,跟随小牛等人前进,姬天凝也看到正是刚才那个按住秀儿的腿的男子,怀中还抱着孩子,在前方带路。 “娘娘,奴才恭候娘娘很久了,请娘娘随奴才上路吧。” 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小牛等人,迅速地跑开。 第173章 玉石俱焚? http://.biquxs.info/

周围刀枪林立,强弓对着他们,恰好他们此时到了一片树木稀少的地方,前方是悬崖峭壁,身后和周围,出现了很多丰原的官兵,把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侍卫立刻散在姬天凝周围,把她护在中心,但是心中都明白,到了这种地步,恐怕是逃不出去了。 小牛等人,已经跑到凌峰的人身边,汤慕辰脸色阴沉,没有想到这个人会骗他。 不远处,走出一个人,身边有重重护卫,向着姬天凝抱拳微微躬身,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身上穿着后宫宦官的服饰,面容白皙,身材瘦削,一双狭长的细目,让姬天凝想起某种爬行类动物。 “娘娘,奴才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凌峰微微躬身行礼,脸上尽是阴笑:“娘娘千岁,此时是如何情况,想必娘娘千岁也看到了。只要奴才一挥手,除了娘娘外,娘娘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 “他们若是有一人损伤,你只能得到我的尸体。” 姬天凝走了出来,冷冽的眸子盯着凌峰,她不想再因为她,让这些人再有损伤。 凌峰忌惮地看着姬天凝,素知这位巫女手段颇多,刚才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药,让他手下昏倒一片,否则也不可能让她和燕风逃走。此时听到姬天凝的话,他也不敢造次,毕竟如果姬天凝死了,他们得到一具尸体可没有用。 “娘娘千岁何必如此,圣上久闻娘娘博学多才,医术通神,近日圣上龙体不安,乃是诚心诚意,请娘娘前去做客。娘娘千岁,便请跟随奴才走一趟,圣上必定待娘娘为上宾,绝不会有丝毫怠慢之处。” “可以,我和你去,跟随我的这些人,你不得伤害一个,放他们离开。” 凌峰略微犹疑片刻,便大方地道:“娘娘千岁的旨意,奴才敢不从命,只要娘娘随奴才走,娘娘身边的人,便可安然离去。” 汤慕辰踏前一步,想说什么,姬天凝用目光阻止了他,低声道:“你们救不了我,他们的人太多,若是生拼,你们都会死在此地。还是回去,请父王和尚秋原派人前来救我,才是正理。何况,我并不是没有机会逃走。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他们不敢把我如何。” 汤慕辰想起了僵尸散的滋味,还有姬天凝在并肩王军中,无人敢靠近这个巫女的事情,心中略安。 “天凝,无论你到何处,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离恨天一直站在姬天凝身侧,此时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姬天凝,无论姬天凝说什么,他都决定不离开她身边。 姬天凝摇摇头:“我可以自保,你要是跟着我,他们若是用你来威胁我,我无法不理睬。你跟我去,对我并无助益,还是和汤慕辰一起离开,再寻找机会救我的好。” “天凝……” “不要说了,听我的话。” 离恨天不甘心地低下头,想起在并肩王军中,并肩王用他来威胁姬天凝的事情,只能无奈地叹气。 “凌峰,我要看着他们安全离开,才会跟你走。” “一切遵从娘娘吩咐,来人,让开道路,放他们离开。” 姬天凝笑着摇摇头:“这样可不行,你带我们出了山,把马匹还给他们,不得派人暗中阻拦,我自会和你走。否则,便在这里玉石俱焚吧。” 凌峰只想得到活的姬天凝,其余的人并未放在眼中,知道这位孽妃手段颇多,因此也只好答应。 众人跟随凌峰出了山,凌峰把马匹还给汤慕辰,汤慕辰和离恨天无奈,只能上马飞驰而去。待看到汤慕辰放了安全的信号后,姬天凝才走到凌峰的队伍中。 凌峰却是不敢靠近姬天凝,命人仍然把姬天凝的马车赶了过来,请姬天凝上车。他倒是没有去为难姬天凝,只要把这位孽妃安全带到丰饶,便可以交差了。 丰饶如今的皇上,原来的七皇子丰景平,现在愁啊,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这才做了几天的皇上,龙椅还没有热乎,征讨声四起。几位幸免于难的皇兄皇弟,纷纷起兵,以讨伐弑君杀父逆贼的罪名,在各地号召人马,反对他这位九五之尊。 这还不算,本来是想请云梦出兵相助,却不想引狼入室,四国的兵马把丰原围的风雨不透,各自攻城略地,眼看被几位兄弟四分五裂的国土,如今沦丧大半,他如何不愁。 后来有消息说,南诏的孽妃,巫女姬天凝到了丰原,而且这孽妃和尚秋原交情匪浅。还有消息说,姬天凝就是因为尚秋原,才逃出南诏的皇宫,两个人早有私情。 总之是谣传纷纭,后来密探奏报,说的确有一个疑似孽妃姬天凝的女子,被隐匿在并肩王的军中。 于是凌峰出谋划策,派人千方百计寻找姬天凝的踪迹,意图抓住姬天凝,用来威胁尚秋原退兵,或者和南诏交换某种利益。 丰景平也是病急乱投医,此时哪里还顾得这个计策是否有效,便派出人马,暗中沿路追缉。 凌峰暗中策反了燕风的人,悄悄地趁燕风不在山寨之际,一举拿下山寨,等待姬天凝到来。他们安排了已久,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不仅除了燕风这个大患,更抓住了姬天凝。 姬天凝也不发愁,既然是落入丰原皇上的手中,此地离丰饶还有几日的行程,便是日夜兼程,也要两、三天才能到达。 一路之上,多有南诏的人马,并肩王和尚秋原知道了消息,定不会让凌峰的人马回到丰饶。 “娘娘不必担心,请看。” 姬天凝从车窗望了出去,但见随行的丰原人马,竟然换上了南诏的旗号,不由得无语。 凌峰得意洋洋地骑在马上,催促加紧行军,不得有片刻停留。 “小牛,你这是陷我于不义!” 身上是粗如拇指的绑绳,燕风脸色铁青,看着小舅子小牛。他没有想到,连小牛也背叛了他,还把姬天凝卖给凌峰。 “姐夫,事到如今,你便归降吧。如此乱世,就我们这点人马,不是被南诏灭掉,便是被其他的人灭掉。我也是没有办法,一个是我的亲姐姐,昏迷不醒需要救治,一个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哭闹不停。我们被发现,带着孩子无路可逃,为了我姐姐和孩子,也只能出此下策。”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让我有何面目,去见驸马爷?” 燕风闭上眼睛,无奈地矗立在马上,他被绑在马上,动弹不得。 “哇、哇……” 孩子不时的哭闹声,令他更是没有了主意,小牛因为孩子哭闹,知道无法逃走,只能归降了凌峰,用姬天凝来邀功请赏,以此赎罪。 他倒不是一味的想归降,图荣华富贵,只是若不如此,便无法保住姐姐和孩子的命。 小牛并不想跟随凌峰去丰饶,如今的丰饶,就如同放在火炉上的猪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被烤熟。 他催马求见凌峰,来到凌峰马旁边躬身道:“启禀总管大人,如今孽妃已经归案,草民等带着孩子和妇孺,跟随大人甚是不便,耽误大人的行程。请大人恩准,让小人带小人的姐姐前去就医,把孩子安顿下来,再到丰饶听从大人的调遣不迟。” 凌峰侧目看了小牛片刻,他本想把燕风等人,就地秘密处决,不留后患。如今听了小牛的话,便又起了此心。 姬天凝身在马车之中,心中一凛,便有了不祥的预感,一片殷红的血,弥漫在脑海中。燕风部下无助苍白的脸,满带不甘之色。 她急忙掀开车窗向外面望去,正看到小牛和凌峰回禀什么,于是扬声问道:“秀儿和孩子如何?” 小牛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姬天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姬天凝向凌峰招手,凌峰笑着催马过来,微微躬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他面子上对姬天凝很客气,只要这位巫女不弄出什么事,安安稳稳和他回丰饶,他也不会去为难她。何况,他心中顾忌姬天凝的手段,因此也不敢太接近姬天凝。 “你想杀死燕风,若是你如此做,我敢保证,我永远到不了丰饶。” “娘娘此言,是在威胁奴才吗?” 凌峰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姬天凝:“娘娘需要明白,此时娘娘乃是我丰原的贵客,最好莫要管丰原的家事。” “我管不了丰原的家事,也不想去管,但是你必须放燕风他们离去。” “娘娘莫要忘记,正是此辈逆贼,把娘娘献了出来。” 姬天凝冷冷一笑:“闲话不必多说,你定是不肯放过燕风他们吗?” 凌峰阴笑道:“娘娘何出此言,奴才可没有说过什么,此等小事,娘娘何须放在心中。请娘娘安稳地坐在马车之中,奴才要加速行军了。” 姬天凝也不生气,淡笑不语,纤纤素手伸出,向前方指了指:“只怕你未必如愿。” “总管,总管大人。” 两个骑士从前面催马回来,到了凌峰身边低声道:“启禀总管,前面有几个兄弟和几匹马,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昏倒在地,不能前进。” 其中一人侧目看了姬天凝一眼,低声道:“莫非是那孽妃用了巫术?” 凌峰侧目看着姬天凝,心中更加忌惮,提马离开马车,不敢太过靠近。脸色肃然起来,盯着姬天凝:“娘娘,莫要用耍什么花样,须知此地乃是丰原,不是南诏。” “我便耍些手段,你又能如何?” 娇靥上带着戏谑的笑意,y孽巫女,可不能白叫,出逃之前,便做了许多准备,配制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药物。在并肩王的军中,又配制了一些,就是为了日后自保所用。 如今,这些药物便起了作用,曾经让并肩王的部下忌惮,不敢靠近她。现在,同样会让丰原的军兵,有所顾忌。 第174章 妖异的凄美 http://.biquxs.info/

“娘娘,你若是如此,休怪奴才无礼。” 凌峰不想被姬天凝挟持,低声吩咐几句,有人便向马车冲了过来,他们奉命要把姬天凝抓起来,免得她耍花样。 一团粉色的烟雾升腾,手中不断挥舞,几团绚丽多彩的烟雾弥漫中,冲上来的人看到烟雾,纷纷后退。有几个退的迟了,从马上栽倒在地,便是马匹,也无力地栽倒在地。 姬天凝手中抓住几包东西,笑眯眯地在马车的窗口看着凌峰,她就不信,凌峰会和她死磕。毕竟,丰景平是想用她做人质。 凌峰的脸色阴沉,狭长的眸子中露出杀机,恼怒地低声向周围吩咐着。若是就这样把这位如此危险的y姬送入后宫,如何对皇上交代? 四面八方,人马围了上来,凌峰冷笑道:“娘娘,此地乃是丰原,就不信我手下几千人马,不能抓住娘娘一个人。” 一批批人马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远远地放箭,姬天凝急忙缩头,躲避在马车中。马车的四壁,加了铁板在内,寻常的羽箭却是难以给马车造成损伤。 混乱中,姬天凝没有注意到,有两个身影飞快地俯身接近了她的马车。羽箭太密,她不敢伸出头去。有不少羽箭,从车窗中飞了进来,从她眼前掠过,插在马车内壁上。 “这个世界真疯狂,我不过是一个女子,为何他们都要下如此大的本钱,来抓我回去?白马皇帝是如此,并肩王是如此,就连丰原的皇上,也开始动手了。” “嗖、嗖、嗖……” 蓦然,世界寂静了,姬天凝郁闷地看着马车内壁,变成了刺猬一般,到处是羽箭。微微用手指,掀开车窗,向外望去,手中已经准备好了迷药。她用的大部分是迷药,可以令人和马匹,暂时失去活动能力或者昏迷。 想着凌峰不敢杀死她,因此悄然探出一丝目光,却见外面的人,连凌峰在内,都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说话,甚是诡异。 游目四顾间,马车顶上,伸出一颗头颅,一把锋利的剑,抵在姬天凝的脖颈上。一张冷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宛如从坟墓中爬出来的人一般,凝视着她。 姬天凝撇撇嘴,她不信这人敢把剑刺进去,刚想说什么,娇躯僵起来。从后车窗中,伸进一柄带着鞘的宝剑,正击打在她后颈上,头一歪,昏迷过去。 凌峰阴笑,他派出两个高手,终于把这位y姬搞定了。 “孽妃,我凌峰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狭长的眸子中,带着一抹疯狂之色,命人把姬天凝绑得结结实实,把姬天凝随身的物品全部搜了去。 “来人,既然她不愿意舒服地坐马车,给杂家绑在马背上。” 有人把姬天凝捆的粽子相仿,绑在了马背上,旁边有人牵着绑住姬天凝的马。 “让她清醒过来,杂家要让她亲眼看着,燕风等人被处死。” 凌峰一声令下,刚才把姬天凝打昏的人,过来在姬天凝身上拍了几下,姬天凝幽幽睁开眼睛。 入目,是毛茸茸的马,下面是地面。微微动了一下,感觉手脚被紧紧捆住,绳索勒的好紧,有些疼痛。 嘴,被堵了起来,横放在马匹上,想稍微动一下,都很困难。 “娘娘请看,奴才便在娘娘面前,把这些逆贼正法如何?” 燕风的部下,被排列在眼前的地上,跪在地上,双手反背,每个人身边都有两个军兵用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不知道何时,这些人已经被拿下,有些人的身上,已经受了伤,血迹斑斑。看起来这些人也不是没有反抗,但是却无法和凌峰的大队人马抗衡。 姬天凝寻找着,没有看到燕风,但是却看到了仍然昏迷不醒的秀儿,还有小牛。 小牛满脸血迹,看到姬天凝的目光,深深地低下头,纵然他用姬天凝来换他们的命,仍然无法逃过一死。唯一感到安慰的,便是燕风怀中揣着孩子,抢了一匹马,逃了出去。 手,微微放下。 “咔嚓!” 一颗人头落地,骨碌碌在地上滚动着,血直蹿而起,从脖颈中喷出很高才落下。斑斑点点的血迹,染红了地面。 人头滚到姬天凝马前,她是被趴伏着绑在马背上,脸朝下,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头。 扭曲的脸,显得有些狰狞,目光带着不甘心和愤恨。脸上失去了血色,渐渐变得惨白起来。 “不!” 她无法出声,只能在心中暗暗喊了出来,无力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这一幕,和仰飞天、稗子死时,何其相似,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娘娘,你看人头落地时,那喷出的血,就如同盛开的红花一般,如此灿烂美丽。奴才,便最喜欢看这红花盛开,无论什么花,也无法开得如此美丽。” 姬天凝回眸看着站在身边的凌峰,只看到一双疯狂的眸子,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看着地上的人头。 再次抬手,落下,又是一颗人头被砍落,血花绽放,带着妖异的凄美。 姬天凝目眦欲裂,却是既不能出声,更无法阻止。 “哼、哼、哼……” 凌峰阴笑,一张脸上满是兴奋疯狂之意,每次看到血,看到别人痛苦无奈,他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快意。唯有此时,他才会忘记,自己乃是一个太监。 “噗……” 血,箭一般蹿出,在没有头颅的腔子中喷出,宛如喷泉一般,在空中散落,化作一朵盛开的花朵。 只是这花朵绽放的时间,只是一瞬间,便凋谢散落于地,星星点点染红了地面。 没有头颅的身躯,此时才缓缓地倒了下去,瞬间地面便蔓延一片血红,结成冰凌。红色的冰凌,在阳光下闪动着刺目的红。 姬天凝的胃一阵抽搐,血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也见过太多太多。但是,眼睁睁看着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便如此残忍地被杀死在眼前,心中的滋味难言。 纵然她身怀现代医术,配制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药物,仍然无法救这些人,更救不了自己。 “娘娘,听闻娘娘手段通神,可能让他们起死复生,再活过来吗?若是能,奴才便放了他们离去,亦放了娘娘离去。” 得意地笑着,他喜欢这种把事情控制在自己手中,看别人无奈痛苦的表情。这时,他感觉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他人的生死由他控制。 太监,心中自卑,却又隐隐有着某种想高傲的心。他们缺少了一个器官,却多了许多麻烦和想法。 想阻止,但是却只能旁观,凌峰的笑声,此时格外刺耳,刺疼了姬天凝的心。原来,她是如此柔弱,不要说去救人,便是自己也救不了。 那些鲜活的人命,前一刻还有说有笑,骑着骏马驰骋,如今变作一具冰凉的尸体,毫无声息。 几十颗人头,在地上滚动,流出的鲜血很快凝结成冰,大片的地面,因为有太多的鲜血,凝成一片血红诡异的冰面。冰面反射着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紧紧咬住口中的布,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心抽搐般的疼痛。 “如果没有我,他们会受到残杀吗?” 凌峰是专门来追缉她的,若是没有她,可能这些人,仍然可以活着吧? “逆贼,还以为杂家会饶恕你们吗?哼,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你们,不过是因为皇上没有腾出时间,却不知杂家早已经买通了你们其中的人。只等这一天,把你们的头颅砍下来,以为那些反贼之戒。” 姬天凝微微闭上眼睛,燕风占山为王,和丰原官兵对抗已久,本来曾经被尚秋原抓过一次。但是尚秋原怜惜人才,也知道燕风家遭遇了冤案,因此不愿杀之,暗中放了他。 若不是因为丰原内乱,丰原的官兵,也不会放过燕风等人。他们被残杀,是迟早的事情。 乱世之中,没有人敢说,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姬天凝到此地后,虽然是穿越到残酷的战场上,但是随即便被火逆鳞掳入宫中,对乱世的理解,并不深刻。 逃出皇宫后,便落入并肩王手中,一路随军前进,也没有机会接触民间。直到,她要离开丰原这几日,才真正感受到了,乱世人命卑如草,轻将头颅荒地抛。满目疮痍尽空室,饿殍遍地狗肥的景象。 五国争霸,诸侯争雄,她此刻才明白,战争的残酷。 刺目殷红的冰面,诉说着乱世的悲惨,地上的几十具尸体,宛如被伐倒的树桩般,横亘在地上。 不远处,几十条狗,流着口水,虎视眈眈地看着尸体。因为旁边有大队人命,它们不敢轻易过来。那些狗,眸子血红,身躯肥硕,似乎不知道吃了多少尸体,带着一股凶气。 沿路之上,姬天凝也见过狗吃死人的尸体,这些狗,因为经常吃人,养成了一股戾气。它们不但不怕人,还会主动攻击那些病弱或者奄奄一息的人,当做食物。 有很多人,不是饿死或者被兵祸波及,而是死于狗的口中。 一路之上,汤慕辰他们射杀了不少狗,只是一想到这些狗不知道吃过多少人,姬天凝无论如何也吃不下汤慕辰煮的狗肉。 狗肉她不是不吃,只是这些狗专门吃人,她想起来就反胃。 若不是这里有大队的军兵,那些狗早就过来,吃这些人的尸体了。 她知道,只要他们一离开,那些狗便会过来,片刻后只留下一地的残骸。这些人即将变成狗的食物,养肥了狗,也养成了它们的凶残。 “娘娘,你看多么美,很快这些背叛娘娘的逆贼,就会变成狗口中的食物。娘娘千岁,奴才如此处置这些逆贼,为娘娘出气,娘娘可满意否?” 姬天凝垂下眼睑,不去看凌峰,她知道,她越是痛苦无奈,凌峰就会越是得意。 “上路!” 凌峰吩咐一声,大队人马重新上路,他们不敢有片刻停留,因为随时可以会出现南诏的或者其他地方的人马。 第175章 非常时期 http://.biquxs.info/

战马飞驰,一路绝不停留,换马不换人,只有吃东西和方便的时候,才稍作停留。因为速度太快,烟尘随着马蹄扬起,落了姬天凝一脸。 她尽力扭过头,不让烟尘进鼻孔,把脸扭向后面,贴在马匹的身上。走出去很远,仍然可以看到反映着阳光的红色冰面。 浓重的血气,渐渐远去,一阵阵寒意袭上,身在马背上,无遮无挡,寒风刺骨,北方的冬季寒风凛冽,不多时就感觉浑身刺痛。 寒风,如刀一般,切割在身上,因为速度太快,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她紧紧地把头埋在马匹的身上,一是可以取暖,二是可以避开地面扬起的灰尘。 幸好,她是趴伏在马背上,不是坐在马上,和马匹的接触面大,不必迎着寒风飞驰。 前方马匹扬起的灰尘,不断飘落在身上,不一刻身上已经满是灰尘,呛的姬天凝想咳嗽。把头深深地埋在马匹身上,脸贴在马匹身上,感受那一点温暖。心,却是凉了下来,如今谁能来救她? 不知道疾驰了多久,身子早已经麻木,有被寒风吹的,也有被绑绳绑的。绳索,深深地勒到肌肤里面,随着马匹的奔驰,越勒越紧,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疼痛到极致,加上寒冷,全身的神经都麻痹起来。 只感觉到寒冷,身子僵起来,就连神智也开始模糊。一直坐在马车里面,她身上穿的并不太多,马车中有火炉,并不是很冷。 如今被绑在马背上,不能活动,因此很快就冻僵了。 朦朦胧胧之中,似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又回到了学校。一幕幕虚幻的景象,真实而又遥远,分不清是真是幻,在脑海中闪过。无数影像,梦幻般掠过,脖颈中的水晶骷髅吊坠,隐隐散发出光芒。 凌峰把人马分为三个部分,一队在前面开路,一队在后面断后。若是前方遇到敌人,他们可以立即接应或者绕道。 斥候,向四面八方派出,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把南诏的孽妃,带回丰饶城。 不由得暗自在心中叹气,如今虽然得到重用,可惜的是不知道这尊荣,能享受多久。若是丰饶城被攻破,他会立即从尊贵的内侍总管,变成一个卑微的奴才。 这,才是他最不想,也最担心的。 在后宫,熬了多少年,才终于出头。但是,还没有好好享受过,便面临都城被攻破,成为阶下囚的悲剧。 抓姬天凝,本是他献的计策,目的是为了保住丰饶,保住他如今的位置。哪怕是多保住一天,也是好的。 侧目向身边看了看,姬天凝的马匹离他不远,有几个人随时跟在旁边,注意姬天凝的动静。 “启禀总管,那孽妃似乎昏过去了,大概是不耐颠簸,或者被冻僵了。” 一个人上前禀报,他们知道姬天凝不能死,这位孽妃,不仅是他们皇上唯一的希望,也同样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天快黑了,到前方休息片刻,给她取暖加衣物,千万不能让她出事。” “是!” 眼见天色黑了下来,凌峰下命大队人马停下休息,喂马造饭,休息一段时间。奔驰了一日,人马早已经疲惫,听到命令,纷纷下马。 一堆堆篝火被点燃,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喂马休息,他们知道,不可能在此地扎营,休息不了多久,便会重新上路。 凌峰早已经吩咐过,日夜兼程,赶回丰饶。此地太危险,虽然他们有几千人马,但是如今尚秋原的大兵,已经兵临城下,并肩王也在一路前进,形成合围之势。 幸好,如今合围之势,尚未形成,否则他也没有机会,带人马出丰饶来追缉姬天凝。 “不知道,尚秋原会不会因为她而犹豫撤兵,如今也只能寄望于,她可以起到一些作用了。哪怕是拖延几日,也是好的。” 心中不安,知道即便是尚秋原退兵,其余三国,还有几位皇子,亦会进兵丰饶。但是,他宁愿让丰饶乱起来,等待各国和几位皇子的兵马的到来,为了争夺利益互相之间猜忌冲突,也不愿意,让丰饶落入尚秋原的手中。 因为,如果丰饶落在别人的手中,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给谁当奴才都是当,他不在乎换一个主人,只要这个主人可以留下他这条狗命。 但是,如果落在尚秋原的手中,他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很惨。因为,尚家被灭族,那些将士北残杀,家人被追缉,其中他的功劳颇大。 正是用这无数的人命和鲜血,他才能爬上这个位置,有如今的尊荣。 第一次骑马跑了如此远,凌峰感觉骨头架子都散了,平时也有机会骑马,但是何时跑过这么多的路。 只是,他不能停下来休息太久,也不敢停留太久。因为那样,他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回到丰饶去了。 即便是此地,离丰饶已经不远,仍然不安全。应该说,如今丰原的都城丰饶,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温暖,被冻僵的身子,正在复苏,口中感到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被灌了进来,不由得张开口喝了下去。 热汤进到身子,神智开始清醒,浑身的骨头没有一根不疼,如同散了架子一般,肌肤的疼痛,也开始复苏,那是被绳索勒的痕迹,因为在马背上的颠簸,磨破了肌肤,绳索勒入留下的伤痕在做疼。 微微眨动眼睛,眼前似乎有光亮,还有温暖。 “醒醒,醒醒……” 有人在呼唤,眼皮如山一般沉重,娇躯紧紧蜷缩在一起,趴伏在篝火旁边。篝火的温暖令她渐渐清醒过来,有人不停的把热汤灌到她口中。 很香很浓的肉汤,给了她力量,终于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堆明亮的篝火。跳跃的火苗,驱散了寒冷。 “娘娘千岁,感觉如何?” 凌峰阴笑,能折磨南诏的娘娘,心中甚是得意。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姬天凝,即便是娘娘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他的阶下囚,想如何折磨便如何折磨。如不是因为她还有很大的价值,他才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心中暗暗可惜,没有机会好好折磨这位孽妃,真是遗憾。 他想好了,若是姬天凝没有利用的价值,就向皇上把她要过来,每天好好折磨她。想到,要让一位南诏的娘娘,给自己做奴婢,心中的兴奋就压抑不住。 姬天凝发现,自己仍然被绑着,只是如今只有双手被绑缚在身后,身上粽子般的绑绳,已经解了。如今,她是趴伏在裘皮上,靠在篝火的旁边。 微微动了动,浑身酸疼,几乎叫出声来。口中的布,已经被拿了出去,旁边有个一个军卒,正在把热气腾腾的肉汤,喂到她的口中。 喝了几口肉汤,让身子温暖起来,力量慢慢地恢复。 她没有去理睬凌峰,也不想去理睬一个疯子,只是暗中让自己的力气恢复。大口地喝着肉汤,军卒又喂了她些饭。 “娘娘,不曾在山间如此辛苦过吧?如今是非常时期,便委屈娘娘千金之体,望娘娘莫要怪罪。” 凌峰不阴不阳地说着,窥视姬天凝脸上的表情,让他可惜的是,没有从这位孽妃的脸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 略带青白的娇靥,有着楚楚动人的风光,即便是尘土,也掩盖不住她的卓越风姿。表情平静淡然,没有看他,只是一口口吃着东西,喝着肉汤。 凌峰感觉无趣,打出去一拳,似乎打在棉花上,毫不着力。 好久,姬天凝才感觉重新温暖起来,此时她终于回过头,看着喋喋不休,得不到回应后,有些恼怒终于静下来的凌峰。 淡然一笑,轻声道:“请放开我,我想方便一下。” 凌峰无语了,若是其他女子,说此话时,必定羞赧万分,无比艰难。毕竟周围,都是男子。 但是看着面前女子坦然的神色,丝毫没有为难之处,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罪恶的想法。 “娘娘便委屈一时吧,等到了丰饶,再方便不迟。” 他如此说,便是想看姬天凝恼怒的神色,或者苦苦哀求他。 姬天凝仍然淡淡地看着凌峰:“若是总管不怕我被冻死,亦不怕难闻的味道,便如此吧。” 明知,若是去求他,或者恼怒,没有丝毫作用。如今她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凭他人宰割。 没有让姬天凝恼怒,凌峰更为恼怒,盯着姬天凝:“娘娘还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此地不是南诏,亦不是并肩王的军营。” “总管大人不会认为,我连这都不知道吧?” “孽妃,你说话最好放规矩些,你乃是我丰原的阶下囚,再如此猖狂,我便把你赐给手下的军卒,让他们好生侍候侍候娘娘。嘎嘎……,想必娘娘离开南诏皇宫已久,身心都很孤寂了,也好久没有得到男人的宠爱,一定很想了吧?” 姬天凝心中一振,若是这个疯子如此虐她,她没有反抗的力量。她也知道,军队会掠夺女子,供军卒们享用。 想到会被无数军卒折磨,她不寒而栗,那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 只是,脸上不但没有畏惧的神色,反而让一抹妖娆的笑意,在嘴角展现:“可惜无论多少人侍候我,你也没有那个本事和功能了,难怪你心理如此bt。难道说是因为自己没有男人的能力,见到美丽的女子便心理bt,想看着别人做吗?可怜可悲,你便是看多少次,也做不了!” “啪……” 凌峰摔碎了手中的碗,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姬天凝,大怒而起。那是他心中最深的疼,从不愿想起。如今被一个女子,在部下面前如此羞辱耻笑,他再无法克制。 伸手从肋下抽出宝剑,一剑向姬天凝刺了过去,明晃晃的剑尖,直奔姬天凝高耸的胸膛。 姬天凝苦笑一下,就要死了吗?不知道能否再穿越回去,回到自己的世界。 第176章 绑紧了 http://.biquxs.info/

“不好,敌袭!” 一声惊呼,让凌峰的剑,偏了过去,姬天凝尽力侧身。肩头一阵疼痛,剑刺入她肩头,她也听到远处乱了起来,这可能是个机会。只要还有机会,她便不会轻易放弃生的渴望,刚才激怒凌峰,只是不想受辱。 “乱什么?” 凌峰拎着宝剑,恶狠狠地盯着肩头渗出殷红血迹的姬天凝,寒风吹过,他冷静下来。她死不得,如果她死了,他如何回去交差?丰饶,还要靠这个人质,拖延下去。哪怕,只能拖延一日,也是好的。 “总管大人,有敌人。” “上马,带着那孽妃,把她的嘴堵上,先带在马上,我们走。” 凌峰把宝剑还鞘,起身上马,他不想知道来者是什么人,也不想对阵,只想快些回到丰饶。 吩咐人断后,带着大队人马,丝毫不去理睬来袭击的敌人,飞快地消失在黑夜中。如今是黑夜,此地已经靠近丰饶,只要再如此行进,按这个速度,明天晚上,就可以到达丰饶城下。 死多少人都没有关系,只要他能带着姬天凝回去,便是大功一件,皇上答应过,他若是能把姬天凝活着抓过去,便封他为大总管。那是他朝思暮想的职位,也是后宫太监最高的职位。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献上这个计策,亲自领兵来追缉姬天凝了。 “不冒险,如何能得到高位?” 姬天凝重新被绑到了马背上,这次因为身上多了一件裘皮,感觉好了些。有些期待地向远处望去,她不知道是何方的人马。但是只要不是丰原的人,落到谁的手中,都比此时要强的多。 心中隐隐期待,离恨天等人已经回报给并肩王或者尚秋原,但是她也明白,此地离丰饶还有一段路,无论是并肩王还是尚秋原,都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有人,再最后固定她身上的绳索,姬天凝没有去注意此人,只是凝望远方。 此人默默的把绑绳再紧了紧,以免她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绑紧了,休要让她从马背上掉落下来,千万不得大意,快些。” 凌峰低声吩咐着,他们飞驰出去一段路,见没有人追上来,凌峰才停了下来,让人把姬天凝重新绑在马背上。 两个人把姬天凝固定在马背上,仍然是趴伏的姿势,捆的粽子相仿。 大队人马重新上路,一路不敢耽搁,人人都知道,只有早些回到丰饶都城,他们才能安全。虽然,如今大兵压境,兵临城下,但是一日丰饶没有被攻破,他们便一日还算有安全。 在路上无论遇到哪国的人马,他们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战死,一条路是投降。但是,他们和普通的丰原士卒不同,乃是皇城的禁卫军,家眷都在都城之中。皇上早已经下旨,若是他们之中有人归降,便祸灭九族。 因此,他只剩下一条路,便是战死。即便是逃命回去,亦会受到处罚,往往会被处死。 新皇因为战乱,治军更严,酷刑令人胆寒。因此,许多没有战死的丰原士卒,宁愿变成散兵游勇,甚至落草为寇,也不肯再回去。 夜色中,只有马蹄声,在大地上敲打着,声音传出很远。姬天凝相信,如果有人想袭击这队人马,不会找不到他们。 凌峰为了加快速度,没有隐藏踪迹,举着火把照明,好让速度快些。他们此时,没有必要兜圈子和隐蔽,只要接近丰饶,便可以通知城中的人马出来迎接,他们也就算逃了。 毕竟,丰饶城中,还有大兵镇守,等闲不敢轻易攻城。 尚秋原围城数日,但是却没有攻打一次,只是每日虚张声势。只因,丰饶城墙坚固,内有大兵镇守,易守难攻。如不付出巨大的代价,不可能攻破丰饶。 姬天凝默默注意周围的动静,她希望有机会逃走,如果真的被抓进丰饶都城,她恐怕就没有机会逃跑了。 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凌峰的人马,她只能等待有人袭击或者有人阻拦之时,或者才会有机会。 黑夜,便是最好的掩护,若是在双方交战的混乱之时,她可能有机会逃出去。只是,若没有交战,她便没有机会逃走。 后面,隐隐传来马蹄声,听声音就不是大队人马。姬天凝心中有些失望,若是小队人马,不可能有机会阻止凌峰大队人马的前进,亦不足以令凌峰顾忌。 “啊!” 惊叫声,从前方传了出来,似乎前队遇到了埋伏。姬天凝心中一紧,这可能是个机会,她紧紧握住了手。 “发生了什么事?” 凌峰喝问,心中紧张万分,他不是领兵的将军,只是后宫的太监,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带领人马的主将也不是他,但是却以他为主,要听从他的命令。 “启禀总管,前队遇到埋伏,有人在前面设下了埋伏,但是对方人并不多,和我们一接触便退了下去,没有过多纠c。” “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有打旗号,对方的速度很快。” 凌峰低声和身边带兵的将领商议:“魏统领,对方会是什么人?” 第177章 心中暗暗后悔 http://.biquxs.info/

魏统领在马上回道:“总管大人,末将想可能是被放走的追风铁骑,他们人数不多,速度却是很快。可能是他们回来拖延我们前进,想等待援兵,把孽妃救出去。此辈人数有限,不必理会。” “既然如此,你便处理吧,不要耽误时间。” “是,来人,前方派出三个小队,每个小队二百人,前后呼应开路。斥候,分成几个小队,一队十人,拉开距离向四周探查道路,不得有误。后方,派出三个小队,每队二百人,前后呼应,以为断后。大队人马,速度不得降低,快速前进。” “遵令!” 一声声接令声响起,人马有序地分开,继续前行,这次的埋伏,只是稍微阻拦了片刻,大队人马很快就过去了。 姬天凝暗暗叹息,魏统领的话,她听得很清楚,若真是离恨天和汤慕辰他们,不过百人,恐怕力量太小了。 凌峰带领的人马,足有三千人,便是追风铁骑,可以以一当十,亦不可能有取胜的机会。何况,她能看出来,这些军卒,亦不是酒囊饭袋,也是训练有素的将士。 默默注意周围的动静,她也明白,汤慕辰他们的想法,是阻止凌峰行军的速度,等待援兵到来。 前方不时传来回报,每隔一段路,便有埋伏和陷阱,拖延了凌峰他们的速度。 魏统领大怒,本来一个时辰就能赶到的路程,如今走了三个时辰才到。照此下去,很可能对方的援军会赶到。 “你带五百精兵,在前方开路,不必去管埋伏,只管去追杀那些人,一个也不要放过。即便是无法追到,也要让他们无法埋伏,阻挡大队前进。” “是!” 有人带着一队人马,斜下冲了出去,沿着大路的旁边,向前方飞驰过去。 姬天凝心中一沉,汤慕辰他们,如今剩下的人,不到一百,如今前后都有人打扰,说明是分成了几个部分,绝对无法抵挡五百精兵。 魏统领再派了三百人断后,不得与敌人纠c,只是来一个便消灭一个,然后紧紧跟随在大队人马后面。他也担心,对方有什么埋伏,怕分兵会削弱力量。 暗夜之中,隐隐不时传来兵刃交击的声音和马蹄声,也不知道是谁占了上风,姬天凝心中暗暗担心,汤慕辰他们的人马,实在是太少了。 “啊!啊!” 短促的惨叫声,在大队人马的中间响起,大队人马的中间乱了起来。月光下,姬天凝尽力扭头望去,但是因为她是趴伏在马背上,脸朝下,因此无法看到。 “混蛋,是谁?” 凌峰脸庞扭曲着大骂,心中暗暗后悔,不该放了汤慕辰等人离开。虽然那百十个人,不足对他构成威胁,但是拖延了他们行军的速度,若是救援的人马到了,他们就很危险。 “哈哈哈……” 暗夜中传出冷漠响亮的大笑,一人从大队人马中杀了出去,飞驰而去。 “放箭!” 魏统领下令,可惜那人的马太快,羽箭落在马后,丝毫没有伤到那人一丝一毫。 “统领,要不要追击?” 魏统领摇摇头:“总管大人,是燕风那逆贼,他武功高强,何况末将看他是想阻挠大军。末将以为,不宜追赶,只需注意便是。若是他再敢来,还劳烦总管身边的两位高手,把他击毙。” 凌峰点点头:“放心,若是他再敢前来,定让他抛尸荒地。” 姬天凝远远的也看到,似乎是燕风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不由得叹息,这个人倒是条好汉,可惜人单势孤,也只能打扰一下便逃走,不敢有片刻停留。 大队人马的速度,重新快了起来,派出的五百人,显然是肃清了道路,令阻截埋伏的人马,不敢停留。追风铁骑的最大优点,便是机动,人少的时候更是如此。他们本来就以速度著称,凌峰的人马也很难追上他们。 但是绝对的力量对比,注定了他们只能在暗中使绊子,布置埋伏陷阱,无法和大队军兵交战。若是被c住,就失去了优势,只能坐以待毙。 游目四顾,周围密密麻麻都是丰原的军兵,她很难有机会逃出去。 凌峰脸色阴沉,燕风还有那些人的阻挠,令他心烦,更担心会引来大队人马。 魏统领再次派出三个百人小队,沿途开路,加上派出的五百起兵,追杀那些使绊子的人,因此速度再次快了起来。 深夜寒风呼啸,姬天凝在马背上哆嗦着,纵然加了一件裘皮,也无法抵御丰原的寒意。浑身被绑了起来,血脉不通,也不能动,更容易冷。 姬天凝暗暗发誓,若是有机会,一定把凌峰也同样绑在马上,让他也享受这非人的待遇。 “希溜溜……” 大队中,有些马匹开始发狂,到处乱跑,本来整齐前进的队伍乱了起来。就在此时,队伍中刀光闪起,不少人被砍落马下。 第178章 放姬天凝逃走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暗暗用手中的刀,割断了手上的绳索,用手紧紧抓住绳索,缓缓地让身上的绳索松动。趴伏在马背上,尽力保持平衡,用腿紧紧夹住马匹,活动着麻木的关。 因为军兵的注意力,被敌人吸引了过去,也没有人去注意仍然趴伏在马上的姬天凝。 这次,她是半骑在马上,被绑着,因此只要不动,在黑暗中,也很难有人注意到,她身上的绳索已经松了。 暗暗活动身子,扭头向周围张望,可能是汤慕辰的人,混在凌峰的军队中,趁机捣乱,寻找机会。 那些忽然发狂的马匹,在军中乱跑,很快便把大队人马弄乱了。姬天凝暗暗明白,一定是刚才喂她喝肉汤的那个人,暗中搞鬼,给她制造逃跑的机会。 那人,便是南诏的军医,被俘后便一直留了下来。因为医术不错,因此没有被杀掉,当然主要的原因,是他是御林军中的军医,不仅医术好,还认识姬天凝。因此被抓住后,凌峰便带着此人,前来指认姬天凝。 “发生了什么事?” 凌峰大声喝问,有人低声回禀,事件骤发,因此军中不知道混入了多少敌人,一时间乱作一团。 “不要乱,各队头目,清点自己的人马。你们两个,带着些人,去斩杀那些惊马。” 魏统领久经战阵,并不惊慌,安排有序。就在此时,几匹疯狂的马匹,飞驰向这边冲了过来,众人纷纷躲避,有人带着姬天凝的马匹,向一边躲闪。 如此一来,姬天凝身边的军兵就少了许多,把她马匹带向路边的人中,便有那个军医在。他伸手抓了抓了姬天凝身上的绑绳,发现已经松开,在马上俯身。 “娘娘,趁机逃走吧,臣会为娘娘拖延片刻,祝娘娘一路顺风。” 那人用刀在姬天凝的马屁上,狠狠地刺了进去,姬天凝急忙用双手抱住马脖子。 “希溜溜……” 姬天凝的马匹,凄厉地咆哮着,跳了起来,疯狂地冲了出去,落荒而逃。 姬天凝不敢抬头,只是用手紧紧抱住马脖子,身子伏在马上,任凭已经发狂的骏马,把自己带了出去。 “那孽妃逃跑了,快追,莫要让她跑掉。不得射箭,要活的。” 凌峰和魏统领,见姬天凝的马匹发狂脱离大队逃跑,知道是有人暗中搞鬼,急忙下令追赶。 “啊!你……” 给那个军医同时护着姬天凝马匹到一边的几个人,其中有两个,措手不及,被砍倒落于马下,另外两个人的马,也突然疯狂起来,跳了起来,把身上的骑士掀落在马下,怒吼着疯狂地跑了出去。 “是那个归降的南诏军医在搞鬼,给杂家杀了他。” 军医头也不回地,催马向黑暗中飞驰,他也在自己的马屁上,狠狠用刀鞘抽打了几下,向姬天凝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自从看到姬天凝在此处后,他便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夜晚休息时,借口给姬天凝检查身子,喂姬天凝喝肉汤时,便悄悄地对姬天凝说了自己的身份,同时暗中把一把没有柄的小刀,塞入姬天凝的手中。 那时,姬天凝便知道,自己可能有机会逃出去了。 后来,这位军医,便一直留在姬天凝身边,寻找机会,救姬天凝出去。发狂的马匹,也是因为他暗中用了药,才导致狂性大发,借此机会,他便带着姬天凝到了路边,放姬天凝逃走。 南诏军中的军医,对姬天凝极为敬佩,这位军医曾经跟随火逆鳞征战,姬天凝被抓时,他便在军中,还曾经给姬天凝做过助手。 冒死救了姬天凝,他并不在乎自己命运,只希望这位神医娘娘,可以逃。 疯狂的马匹,到处乱跑,也不知道跑向何方。姬天凝趴伏马背上,无法控制仍然发狂的骏马。她的骑术本来就不咋地,如今更是一动也不敢乱动,任凭疯狂的骏马,把她带离大队。 无论到哪里都没有关系,只要可以逃离丰原的大军,她便算是逃跑成功。 “哒、哒、哒……” 暗夜之中,传来马蹄声,姬天凝不敢抬头,唯恐从疯狂奔驰的骏马身上掉下来。这要是掉下来,估计不死,也会摔断几根骨头。 “嗖……” 耳中,听到一声弓弦响,然后就是羽箭的声音。这声音并不明显,被马蹄声淹没,但是在姬天凝的耳中,却格外刺耳。 双脚暗暗脱离马镫,随时准备从马上掉落下去,手一抓之间,发现背包就在挂在马鞍上。知道是那个军医,暗中把她的背包还给了她。一手抓住背包,艰难地背到后背上,微微抬眼向前方望了过去。 “希溜溜……” 战马一声悲鸣,因为惯性仍然向前跑出去上百米,俯身重重摔倒在地。姬天凝也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她用双手抱住头颅,蜷缩在一起,在地上滚动着。 “去看看那孽妃如何了。” “是。” “参将大人,那孽妃昏迷过去了。” 把她带到马上,好生绑好,派专门人带着她,不要再让她逃走了。此孽妃对丰饶至关重要,幸好被我等遇到,否则可能就逃掉了。” “是。” 有人把昏迷不醒的姬天凝,重新绑了起来,拎到马上。 “走,回去复命,统领大人和总管大人,一定十分焦急。” 参将带领人马,向大队方向疾驰,姬天凝很倒霉,掉落在马下,滚动间被地面撞击晕了过去。幸好她采用的姿势比较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擦破了些皮肉。 肩头已经凝结的伤口,因为撞击再度裂开,鲜血不断渗出。肩头的伤,是凌峰用剑刺出来的。并不很重,但是刚才摔落时,让伤口迸裂开来。 “混蛋,一群笨蛋,连一个女人也看不住,真是废物。” 凌峰脸色阴沉,如此暗夜,想找一匹疯狂的马和一个女人,可并不容易。问题是拖延久了,他担心会有其他人马过来,产生冲突。如果被燕风和汤慕辰的人,先发现了姬天凝,他就白忙碌半天了。 “给我追,捉不到孽妃,你们都休想活命。” 早已经有人催马去追,人人都知道,若是姬天凝逃跑,他们回去后,会受到极重的处罚。就连魏统领的脸色也变了,亲自领人分散开来,追踪姬天凝。 “启禀统领,前面有一队人马,好像是我们的人。” “上去问问他们,可否见到逃跑的孽妃。” 此时,那队人马也看到了魏统领的人马,放缓速度走了过来。 参将把姬天凝提到自己的马上,催马走了过来:“启禀统领大人,末将捉住了逃跑的孽妃,不知道这巫女是如何逃出来的,半路被末将碰到,便射杀了她的马匹,把她捉拿归案。” 魏统领看到参将马上的姬天凝,松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回去定会为你请功,请圣上加封官职。来人,回归大队。” 众人重新回到大队,魏统领向凌峰禀报,已经把姬天凝抓了回来。凌峰此时才抹去额头的冷汗,吩咐让魏统领亲自把姬天凝带在马上,莫要再让她逃掉。 “来人,各队头目点明自己的人马,若是发现陌生人,格杀勿论。” 此时,大部分的人马,都已经点明了,分成了一个个小队,互相之间都是认识的人。如此一来,再不可能有人隐藏混在军中,有几个人挺身而起,杀了出去。乱中,有人被杀掉,逃走的人也有人被射杀。 “魏统领,加速前进,左右前后,各派出人马巡查,莫要再让他们钻空子。不得耽误,尽快回到丰饶。” “是,请总管大人放心,末将已经吩咐下去了。” 大队人马的速度,重新快了起来,向丰饶的方向飞驰。 “启禀王爷,姬姑娘被丰原的人抓去了,要送往丰饶,统领大人命末将连夜回来报信。” 一人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上,浑身尽被汗水侵透,他一连换了三匹骏马,一直飞驰赶回到并肩王的军中,说完这句话,便昏了过去。 并肩王脸色一变,命人把此人弄清醒过来,问了几句,吩咐下去休息。他没有急于派出人马追杀,因为他知道,便是此刻派出人马,恐怕也来不及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明,那些抓走姬天凝的人,晚间便可以到达丰饶,他此刻发兵,晚间却无法到达丰饶,不可能在中途阻拦到那些人马。 沉吟片刻,吩咐道:“来人,拔营起寨,进兵丰饶。全军分为三队,一队向丰饶东北方向出发,一队向东南方向出发。傍晚之前,命你等把丰饶二百里之内肃清。本王亲自带一队人马,从肥水进兵,直逼丰饶。来人,命尚秋原,即刻攻城,把本王的军令传达下去,所有人马,听从尚秋原调遣,让他在今日攻破丰饶城,否则军法从事。” 并肩王连续发令,令放焰火传出军令,命令丰饶周围的部队,全部向丰饶集结。 军中,也可以用焰火或者烽火,传达军令,只是用于十分紧急的时刻。 “启禀大帅,末将等无能,姬姑娘被丰饶派出的禁卫军抓去了。我等沿路滋扰,设下埋伏,拖延他们前进,寻找机会救出姬姑娘。只是,对方有三千人马,我们的人马太少,恐怕不能救出姬天凝,请大帅定夺。” 此时,前往丰饶报信的人,也日夜兼程,先一步到了丰饶城下。 第179章 第一次攻城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脸色微微一变:“如何会如此?” 来人把事情说了一遍,尚秋原微微沉思,看着桌案上的地图。他明白丰景平的意思,定是知道他和姬天凝的交情匪浅,因此想以姬天凝为人质,要挟他退兵。 “来人,围绕丰饶城,密布防线,金甲,你带一队人马,沿着丰饶城开始围城,务必要在傍晚之前,把丰饶变成一座孤城。” 金甲此时日夜兼程,此时已经回到了尚秋原身边,跪倒在地道:“都是末将失职,请大帅处罚。” 尚秋原苦笑道:“此乃是意外,谁也想不到,你也莫要自责,如今丰饶我们围困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围困,本来是想先给他们逃跑的机会,然后堵截分而击破。如今看来,只能先把丰饶变成一座孤城,让他们和外界无法沟通了。” 他低头看着地图,想把偌大的丰饶变成孤城,并非容易。丰饶周围,仍然有丰原的军民和村庄。 “是,末将定当堵截到凌峰的人马,救下姬姑娘。” 金甲和几员大将,接令离开,分别带队去清理丰饶周围,准备围城。 “启禀大帅,接到王爷紧急军令,命我等今日攻城。附近的人马,都已经在向丰饶集结,听从大帅调遣。” “传我将令,命令各部清理丰饶周围的丰原军兵,把丰饶变成一座孤城。传我将令,立即准备攻城。” 尚秋原的人马,立即忙碌起来,尚秋原派人再次警告丰饶出降,否则城破之日,凡是丰饶城中的官员,无论大小,一律处死。 一封封劝降信,被射入城中,尚秋原怂恿城中的官员将士,捉拿丰景平出降,不仅可以免除罪责,还可以加封官职。 “架设投石机,弩机,攻城。” 尚秋原不欲令手下有太多损失,因此没有直接派人攻城,而是利用投石机和弩机,开始了围城以来第一次攻城。 丰饶城中,顿时乱作一团,尚秋原一连围困数日,只是派人滋扰,一直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攻城,因此让丰饶城的军兵以为,尚秋原攻城的力量不足,安心下来。 今日忽然大规模猛烈攻城,不由得人人心中不安,有的甚至就在想,是否应该献出城门投降,以免城破之日,罪责难逃。此时,丰饶城中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都城,已经保不住太久。四国同时进兵,国内的几个皇子,也日夜兼程,向丰饶进发。 毕竟丰饶是丰原的都城,谁先攻破丰饶,就算是占领了丰原。 尚秋原现在,成为热门人物,不仅是几个皇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尚秋原的立场,能站在他们一边。就是其余三国的人,也虎视眈眈地盯着尚秋原。 五国纷争,四国进兵,夺取利益,谁能得到最大利益,让自己国家的疆土扩大的更多,谁就得到了最大了利益。 此刻,和尚秋原交往最为密切的,便是其余觊觎皇位的皇子。他们都想登上九五之尊这个位置。但是目前丰饶在被尚秋原围困,如果丰饶被攻破,尚秋原支持谁,谁便有最大的机会,成为丰原的皇上。 尚秋原,明里和几位皇子敷衍,好处要了不少,但是却没有答应实质的条件。 他根本就不会,也不想把丰原再交给丰家的任何人,而是要把丰氏一族,赶尽杀绝。只是这个想法,目前时机还不成熟,还需要利用那几位皇子,因此他并未说出来。 一波接一波的攻击,猛力地向城墙上倾泻,尚秋原明白并肩王的意思,是让他在姬天凝被送到丰饶都城之前,攻破丰饶。那时,就没有人可以用姬天凝来威胁他了。 “准备的如何了?” 尚秋原低声问部下,有些忧虑地望着高大的丰饶都城,他不想损伤太多,那样即使攻破丰饶,也得不偿失。 “启禀大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尚秋原点点头,内心之中隐隐有些忧虑,为姬天凝暗自担心。他已经派出快马铁骑,向押送姬天凝的路线探听消息去了。只是那条路,并非南诏所控制,大部分仍然在丰原人的手中。 而且,他也知道,目前其余三国,已经有两个国家的军兵,已经接近了丰饶。 “启禀大帅,王爷已经启程,亲自带兵,从肥水进发,向丰饶进兵了。先头部队,离此不过三百里。” 尚秋原微微一怔,接到并肩王的焰火指令后,他就想到并肩王会亲自领兵前来督战,却没有想到如此快速。 “加紧攻城,那边地道挖的如何了?” 暗中命人挖地道,通往丰饶城中,他早已经命人挖了两条地道。但是如今已经是冬季,最近天气寒冷,土层被冻上,挖地道的进度很缓慢。 “启禀大帅,已经挖到丰饶城下,只是唯恐会被发现,因此十分小心。” “好,加紧速度,此刻正在攻城,他们很难发现。城中联系如何,可有消息?” “启禀大帅,尚无消息传来。” 尚秋原抬头望着丰饶城,他早就派出人和丰饶城中的人联系,还另外派人去劝降某些朝臣。只是,得到的只是模糊的回应,因此他才一直没有大举攻城。 “来人,架弩车,从弩车上架云梯,攻城。” 尚秋原一声令下,弩车架了起来。弩车是发射弩箭的车,用牛拉动。一架弩车重达上千斤,要用六头强壮的牛拉动。 军中有两种弩车,一种是小型的弩车,用来发射强弩,可以从城墙下,发射到城墙之上,杀伤力极大。 另外一种弩车,便是大型的高架弩车,架起后,便几乎可以与城墙持平,从上面发射机弩,是攻城的利器。尚秋原围城不攻,也是因为攻城的器械,并未和他们一起到达丰饶城下,而是后运送过来的。 大型的高架弩车,并不多,造价太高,而且也会被敌人攻击损坏。弩车是木头制作,外面包着厚厚的铁板,用来抵挡攻击。人可以站在最上面,发射机弩。这样的弩车,要用十头牛,才能勉强拉动,行动迟缓。 弩箭的数量有限,发射殆尽,便要重新填装,若是长时间发射,便会损坏弩车。 此时为了给丰饶城更大的压力,尚秋原命令架设起弩车,逼近丰饶城。 “天啊,连弩车也架起来了,要完蛋了。驸马爷,这是要在今日攻破丰饶城啊!” 丰饶城中,传出绝望的低语,看到投石机和弩车,纷纷推了上来,都明白今日尚秋原说的最后期限,果然不是虚言。 “丰饶的将士们听真,丰景平残暴,弑君害父,乃是千古罪人。如今大帅封天命讨贼,凡是放下武器归降者无罪,抵抗到底者,与逆贼同罪!” “放下武器无罪,仍然保留原来官职,有开城献门者,官升三j。有擒逆贼献上者,官封一品,赏赐万金!” 尚秋原命人采用心理战术,不停地向丰饶城中叫喊,瓦解守军的军心。他本是丰原的驸马爷,在军中和朝野中声望素著。因此丰饶城中的将士,多半不愿意和尚秋原对敌。 远远的,他们早已经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稳稳地端坐在马上,遥望此处。丰饶城中,有谁会不认识驸马爷,便私下嘀咕起来。 有人从高架弩车上,搭起云梯,直逼城墙,城墙上的守军,不停地把云梯砍落。但是弩车上的弩箭,压制了守军。很快便有几架云梯搭在城头上。在弩车的掩护下,已经有人登上了城头,只是因为人数过少,未能抢占城头。 但是,冲上城头的南诏军卒,已经令守军士气低迷起来。 “启禀大帅,就要打通了,请大帅下令。” “不要完全打通,留下一米即可,以免被敌人发现,损失我军将士。” “是,遵令。” 尚秋原不紧不慢地,命令继续攻城,用投石车和弩车压制,火箭不断射出,丰饶城中鬼哭狼嚎,一片哀鸣。 攻城,上午一直持续到中午,不曾有一刻停息。尚秋原也下了决心,便在今日攻破丰饶都城。本来他的计划,是要再过两天,因为姬天凝被抓一事,提前实施了。 幸好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此时亦是一个好时机,近日天气又转暖,肥水冰层融化,水势更大。他做好的准备,正好可以在此时利用上,一举拿下丰饶。 若是再拖延下去,其余三国的人马,便会到达丰饶,那时便被动了。 “启禀大帅,已经打到丰饶城下,进了丰饶城中,大概还有几米,便可以打通了。” “可曾被发现?” “还没有发现被丰饶的守军发现。” “命他们在两侧,挖好容身之地,容身之地要高于通道,小心些。若是被对方发现,便立刻退入容身之地,躲避攻击。” “是。” 军令如山,一道军令发布下去,便立刻被执行起来。 此时,并肩王三路进军,逼近丰饶,意图和尚秋原,形成合围之势,把丰饶变成孤城一座。只要他们把丰饶整个围困起来,那么即使其他三国的人马到来,意义也不大了。 “国舅爷,国舅爷,似乎听到城下地下有动静。” 一个士卒禀报守城的曾德,曾德微微沉思片刻,便明白尚秋原命人暗中在挖了地道,意图从地下攻破丰饶。 “带我去看。” 曾德来到城下,趴伏在地上侧耳倾听,果然听到声音。因为此时通道已经挖到了城中,因此被他们发现了。 “来人,准备热油,把此处挖出一个坑,只等他们一露面,便把热油浇下去,让他们有来无回。” 曾德脸色狰狞,他是丰景平的亲舅舅,谁投降他也不敢投降。因为抄尚家,他是头号罪魁祸首。尚秋原饶过谁,也不可能饶过他。 部下急忙过来,在发出响声的地方,挖出一个大坑。旁边架起篝火,烧开热油。只等对方一露面,便把一锅锅热油,倾入大坑之中,让来者有来无回。 不想,等了片刻,却发现没有了声息,曾德不由得楞住了。刚才听声音,离地面已经很近了,那些人没有理由停止挖掘。 他并不知道,地道中的人,也听到外面挖掘的声音,明白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因此停了下来。 “启禀大帅,对方已经发现我们的行动,如今他们已经设下埋伏。” “传我军令,令所有人撤退,实施计划。” “尊令。” 曾德已经发现,有两处有人挖掘地道,这两处他都派了心腹在看守。 第180章 城门被攻破了 http://.biquxs.info/

“国舅爷,似乎听到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水声。” 曾德喝斥:“胡说八道,此地哪里来的水声?去,挖开看看,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他并不怕地道里面会有精兵,地道不可能太宽阔,应该装不下太多人。即便是里面有精兵,也不可能一涌而出,他们挖了大坑,里面的人一出来,就会掉落在大坑之中,上面倒下热油,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曾德脸上露出狠毒之色,恨恨地道:“守在此处,挖开洞口,给我把热油灌进去。” “是。” 部下答应着,待得曾德一转身,便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们不大看得起这位国舅爷,若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的亲舅舅,没有人会理睬他的命令。 几个人懒洋洋慢吞吞地开始挖洞口,他们其实倒希望尚秋原可以攻破丰饶,免得死守,到时候连命都丢掉。 “有些不对劲啊,怎么水声越来越清晰了?” 其中一个军卒,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此时其他人,也听到了水声。 “我们先上去吧,等等看有什么事情发生,反正国舅爷也走了,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几个士兵爬到大坑的上面,低声议论嘀咕起来,窃窃私语,商议以后该如何是好。 “我看,我们现在就应该归降驸马爷,就国舅那浆糊脑袋,哪里是驸马爷的对手。丰饶城,早晚会被攻破,到时候再归降,恐怕就迟了。” “嘘,小点声,当心被别人听到告诉国舅,我们几个人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前几日,国舅爷刚刚斩了费参将,费参将也只是说了一句,丰饶城危矣……” “轰隆隆……” 话还没有说完,洪亮的水声,便传了出来,巨大的水流,从刚才挖开的洞口,冲击出来,高高喷出大坑,落到地面上。 冰凉的水,一瞬间就落了附近的将士们一身,浸透他们身上的铠甲。 “天啊,怎么会有水?不好,快跑!” 有人大喊,湍急的水流,不断从洞口喷出,本来不过半人高的洞口,此时已经被水流冲开,洪水泛滥,片刻之间,便蔓延了大片地面。 另外一处地道,也是如此,水流不停地咕嘟嘟冒出,在地面蔓延开来,许多将士的鞋子和裤子,都被弄湿了。水流很大,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很快地面变成了一片汪洋。 此时,已经看不到洞口,只能看到水不停地冒出。 “不好,哪里来的水?难道是上天也知道驸马爷有天大的冤屈,因此暗中相助,让驸马爷水淹丰饶?” 低洼的地方,很快水深没膝,如此寒冷的天气,被冰凉的水一冲击,无论是人还是马,都难以在水中立足。所有的人,有马的上马,没有马的,便向城墙或者高处爬去,躲避洪水。 城墙附近的防御和民房,很快便积了一尺多深的水,行动不便。那些将士们被寒冷的水泡着,哪里还有多少战斗力,都纷纷寻找民居进去避水。 有的爬上了大树,有的爬上民居的墙头和房顶,居民们也慌乱起来,纷纷爬房上树,谁也不知道,最后这洪水会有多大。 原来尚秋原,暗中挖通了地道,引来肥水,水淹丰饶。 他也明白,丰饶城太大,用这样的办法,只是一时之计。等到丰饶城中的人反应过来,便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毕竟,丰饶地势颇高,他只是把地道挖低,最后和肥水联系在一起。 水流因为到了狭窄的通道中,因此格外湍急,才能造成这种声势。一旦丰饶城中积水达到一定程度,压制了地道中的水流,便会得到缓解。 便是趁此丰饶慌乱之机,他下令全力攻城,有懈怠者定斩不饶。 城头上,此时也知道丰饶城被水淹了,谁也没有想到,尚秋原会引来肥水,他们不知道水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有不少人便嘀咕,说是因为驸马爷有天大的冤屈,因此引来黄泉水,水淹丰饶。 如此一来,丰饶城中,军心涣散,大多数人没有了斗志。即便是曾德,也猜不透这水是从何而来,心中惶惶然,乱了阵脚。 便是趁此时,南诏的军兵全线压了上来,有不少人已经登到城头之上。 “启禀大帅,西门的守将管道说,愿意打开城门,献出城门归降大帅。” 尚秋原急忙催马,来到西门,今日他们攻打的,乃是南门和西门,还有东门。 西门的战事,此时半死不活,攻城的虚张声势,守城的大喊大叫,听着挺热闹,但是却没有实质的接触。 管道站在城门之上,见到尚秋原到来,急忙在城墙射下一支无头的羽箭,有人捡了过来,呈给尚秋原。 尚秋原打开看了看,点点头回了一封书信,射到城头之上。 管道接过书信看了一遍,便命令部下打开城门,部下们早已经心中蠢蠢欲动,眼看水漫丰饶,一个个惶恐不已。尚秋原在他们心中,尤其是军中,几乎就是不可能战胜的代名词。 此时听到管道吩咐,一个个奋勇当先,打开了城门,迎接尚秋原进城。 这也就是攻城的是尚秋原,才会如此顺利,否则换了其他人,管道他们都绝不可能开城门归降。 尚秋原挥手命令手下进城,城门一旦洞开,丰饶再无险可守,将士们杀进城中。城中的水也因为城门打开,倾泻出来,城中的水位顿时开始降低。 “城门被攻破了,城门被攻破了,驸马爷进城了。投降者不杀,顽抗到底者,杀无赦!” 叫喊声,在城中回荡,大队人马有的冲到城墙上,顺着城墙厮杀,有的进了丰饶城中,占据重要地点。 尚秋原催马也带着部下进西门,此时管道早已经下了城墙,恭候在城门处。见尚秋原进来,急忙跪倒在寒冷的水中。 “末将有罪,末将该死,归降来迟,请大帅恕罪。” 心中忐忑,尚秋原早就派人跟他联系过,劝他归降,但是他一直犹豫到如今。等到水淹丰饶,眼见都城不保,才不得已归降。 尚秋原没有下马,若是管道在他没有水淹丰饶之时归降,他定会下马搀扶,但是此时,他只是淡淡让管道起来,随他一起上马,去攻打皇宫。西门,便交给了手下可信任的大将把守。 管道狼狈地从水中站了起来,此时城门处的水,也有两尺深。水位正在缓缓地降低,通道中也不再有水冒出,因为冒出的水太多,压力太大,加之丰饶地势较高,水渐渐向四处流去,有的地方已经露出地面。 但是,此时尚秋原的大军,已经攻入了丰饶城,水退去正好便于他们行动。 曾德接到禀报,也不知道尚秋原是如何攻打进来的,他早已经慌乱起来,急匆匆地催马向皇宫跑去,此时,只有皇宫才安全一点。应该说皇宫也不安全了,要及早从北门逃走才是正经。 好在,他早已经让家眷做好了准备,把东西都搬运到北门附近,随时准备逃走。他要先进宫一趟,好通知皇上,一起逃走。 “丰饶城攻破了,大帅战无不胜,大帅所向披靡。投降者放下武器,蹲在原地,有抵抗者,杀无赦!” 喊声惊天动地,此时丰饶城中的将士,没有几个人还有心抵抗,大部分放下手中的兵器,蹲在角落里等候发落。 他们素知尚秋原公正廉明,爱护士卒,宽宏大量,因此并不如何担心。还有少数人,仓惶奔逃,都是奔着北门所去。 尚秋原早已经下令,让手下顺着城墙去接收其他三个城门,务必把所有的丰原人,围困在丰饶城中,不要走漏一个。 西门早已经重新关闭,此时南门也已经拿下,只有东门和北门,还在丰饶守军的手中。但是他并不担心,已经命令部下以最快的速度去接收,若是遇到抵抗,杀无赦。 “此时,不会有人再多做抵抗,逃的逃,归降的归降。只怕是也不会有人,再有心守护城门了。接收城门,并不是问题,唯一让我忧虑的,也只有老将军一人而已。但愿,他莫要太固执才好。” 他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再次马踏丰饶,这里有他太多的伤痛回忆。彼时的家园,如今满目疮痍,毁坏的房屋,满地泥泞。 尸体倒在地上,染红了地上的水,还没有完全退下去的水,呈现出一种刺目的血红色。 在夕阳的照耀下,这血红更加浓郁,仿佛满城尽被血色的河水所掩盖。 角落里,蹲着很多丰原的军兵,武器扔在面前的地上。也没有人去理睬他们,此时最重要的是,先把整个都城掌握在手中,攻破皇宫。 尚秋原下令,不必难为这些归降的丰原官兵,命令他们自行到紫禁城前的空地上集合。有人负责收起地上的武器,押送这些军卒前去。 “凡是有愿意拿起武器,跟本帅同去攻打皇宫的,可以将功折罪。” 尚秋原大喊了一声,命令部下如此传达命令,此时,他仍然感觉兵不够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他相信其中有很多将士,愿意为他效力。 果然,很快便有许多人,重新拿起武器,聚集在一起,跟随在后面向紫禁城跑了过去。 此时,丰饶城乱作一团,有许多朝臣听说丰饶城破,着急逃走,组织家眷运送财物。尚秋原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命令严守城门。 他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向丰饶皇宫飞驰,此时只有极少数的人,还在奔逃,几乎没有抵抗的人。 第181章 为何手下留情? http://.biquxs.info/

“启禀大帅,前方有人带兵阻拦,正在交战,请大帅绕路而行。” 有人前来回报,尚秋原微微怔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是谁在阻拦,此时在丰饶城中,唯一阻拦他的人,也只有那位老将军。若是别人,他的部下也不会回来禀报。 “无妨,待我去看看。” “你带队去攻打皇宫,派那些归降的将士攻打,你监督他们,有后退和二心者,立斩。” “是,大帅便不要过去了,免得见面为难,交给南诏的将领去处理吧。” 部下劝说尚秋原,尚秋原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我有何不能见人之处?想我尚秋原,乃是堂堂大丈夫,铮铮好男儿。应当在此时,见老将军一面,方为正道。” 尚秋原并不太担心丰景平能跑掉,此时丰饶城破,即便丰景平逃走,他已经命令各部肃清丰饶周边的人马,围困丰饶。并肩王的兵,也即将到来,丰景平逃走的机会并不太大。 纵然丰景平逃走,也绝不平安,丰原虽然大,却是已经没有丰景平立足之地。 催马来到前面,便看到对面有一小队人马,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位老将军,满头银发,鹤发童颜,脸上皱纹堆磊,精神仍然充足。只是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带着赴死的决绝。 “老将军别来无恙,尚秋原有礼了。” 提马上前,喝止了战斗,此时在此地战斗的,竟然都是南诏的将士。他们听到尚秋原的军令,纷纷后退,停止了动手。 何墨催马来到尚秋原身边,微微躬身抱拳道:“小王爷,些许小事,何劳小王爷大驾,交与末将便可。小王爷便去攻打皇宫吧,其余的残党,便让末将为小王爷处理吧。” 他也知道,阻拦他们的这位老将军,已经告老休养在家,与尚秋原关系匪浅,因此也不想令尚秋原为难。 尚秋原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何将军,请稍待片刻,容我和故人相见。” 何墨退后,不再多言,他知道如今并肩王极为重视尚秋原,真的待尚秋原如亲生儿子一般。而尚秋原对并肩王的孝敬,也令他们说不出什么。 尚秋原上前,在马背上抱拳,躬身低下头:“老将军,战事在身,尚秋原在马上拜见老将军。” 云腾的目光,落在尚秋原身上,但见如今的尚秋原,仍然一如往昔,一身银色的软甲内,是一袭雪白的衣袍。衣袍上隐隐闪动莲花纹路,没有一丝尘土和鲜血。显然,他兵不血刃,便夺得了丰饶城门,到如今剑上,还不曾沾染丰原将士的血。 入目,最刺目的,是满头和他相同的银发,从头盔落在肩头。俊雅的脸庞,带着深深的忧伤,眸子中深邃的凄伤,令他心中难过。 “秋原,你的头发……” 心中一阵疼惜,不再说下去,他亦明白,尚秋原的头发因何尽皆变成白色。 一身戎装的尚秋原,多了几分英武之气,却又在英武中,透出优雅。他抬起头,深情地看着云腾,这位老将军,和尚家交好,少年时没有少指点他的武功兵法。他年少时,亦曾在云腾的麾下听过号令,磨练自己。 “老将军,你已经退隐休养,何必出来,不如归去。” 云腾本来有满腹的话要说,早已经想过多次,若是看到尚秋原,该如何喝斥尚秋原。但是此时面对尚秋原,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暗自在心中问着自己,若是遇到尚秋原经历过的事情,该如何办。 他用力握住手中的长刀,让冰冷的温度平息心中的激动,目光落在周围的南诏的将士身上:“尚秋原,你竟然归降南诏,引狼入室,老夫虽然已经告老在家休养,岂能容你如此。今日,便是你我死战之时。来吧,让老夫看看,如今的你的武艺,到了何种地步。” 左思平皮笑肉不笑地催马上前两步:“老家伙,似你这等土埋半截的人,如何用劳驾小王爷的贵手。小王爷,若是不便出手,便让末将为小王爷料理了这老家伙如何?” “住口,不得对老将军不敬,退下!” 尚秋原秀逸的眉梢微微挑起,他明白左思平的意思,是故意这样说,激怒云腾的同时,亦有逼他表态之意。 一声小王爷,是让云腾明白,此时的他,乃是南诏的大臣,并肩王的儿子。一声小王爷,亦是提醒他,他如今是南诏的将军,要效忠南诏。 手,从银枪之上抚过,凝视着云腾。他早已经立誓,无论谁阻拦他杀丰家的人,阻拦他灭丰原的脚步,他就要把此人,刺落马下。 即使,这个人是云腾亦不能例外,这便是他要面对云腾的原因。若是他连云腾都不能面对,日后如何能有决心和狠心,杀尽丰家一族。 左思平也不生气,躬身微微一礼,退后两步,看了何墨一眼。何墨对左思平摇摇头,示意让左思平带队离开,去攻打其他地方。 左思平挥挥手,带人离开,有何墨在此处,他再留在这里便多余了,不如去多立点军功。若是能攻破皇宫,把丰景平捉住,便是尚秋原,亦要承他一份大情。 他和何墨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 尚秋原从马鞍上摘下银枪,仍然没有丝毫不敬,恭恭敬敬地把银枪垂下,枪尖指地,低下头躬身道:“既是如此,请老将军赐教。” 何墨挥手,命所有人退后,他也没有想到,尚秋原会亲自和云腾对阵。本来,他以为尚秋原过来,是想劝说云腾,也是为了阻止他们伤害云腾。毕竟云腾虽然昔日也是五国的名将,但是如今已经是七十岁高龄。 他有些疑惑地望着尚秋原,云腾和尚家几代的交情,而尚秋原也曾经在云腾的麾下做过将领。 云腾对尚秋原而言,不仅是世交的长辈,更有师徒之谊。 虽然,尚秋原并未拜云腾为师,但是五国之人,都知道尚秋原能有今日的成就,其中云腾功劳匪浅。 再一次审视尚秋原,他发现越来越看不透这位丰原的前驸马爷了,若是说拜在并肩王膝下,乃是忍辱负重,为了马踏丰饶,报仇雪恨。如今尚秋原要亲自和云腾交手,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他。 “尚秋原他想干什么?难道是趁机放水?不可能,周围多半是南诏的将士,还有我在此地,他若是想徇私,也不该如此明显。只是,他本可以不出面,装作不知道,让我们来解决这个老家伙,为何会来到此地,还要亲自出手?” 何墨心中有些期待,他从来没有见过尚秋原亲自上阵出手,心中隐隐希望看这位五国的名将,武功如何。 他也是有些名气的将领,但是远不如尚秋原的名气大,也不曾和尚秋原交过手,心中隐隐便有些不服气。 “他的名气,不过是因为他有够强的后台,还有好的身世。若非他出身尚家,又是丰原的驸马爷,如何会有今日这般大的名气,如此高的官位。” “不必客气,今日乃是死战,不死不休,我不会手下留情,希望你亦是如此。” “一切,便遵从老将军吩咐,老将军若是有什么其他吩咐,请示下。” 尚秋原此言,分明是在请云腾留下遗言,何墨更感兴趣了,难道尚秋原真的忍心,亲手杀死云腾? 云腾闻听此言,也没有生气,微微叹息一声道:“以你的为人,定不会大开杀戒,更不会为难平民百姓。老夫没有其他话,家人便拜托于你了。” “请老将军放心,老将军去后,家人府邸,一概不动,保持原样。” “如此,便多谢了,动手吧。” “老将军先请。” 云腾提起手中的刀,当头向尚秋原劈了过去,丝毫没有留手。昔日用了几十年的刀,如今拿在手中,已经有些沉重,但是他本来是来赴死,也不会介意什么。 无论对上谁,最后他只有一死,以死报国而已。 尚秋原一连让过三招,淡淡道:“老将军,我已经让了您三招,如今要还手了,请老将军留意。” 云腾没有说话,继续出招,心中略感安慰,如果能死在尚秋原的手里,也不枉他教导尚秋原多年。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死在尚秋原手中,而不是其他人的手中。 银枪出手,如蛟龙闹海,一道寒光闪过,快如闪电,如同蛟龙般,捉摸不定。此时何墨才知道,原来很少出手的尚秋原,枪法竟然如此高明。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仔细看尚秋原的枪法武功,想着若是和尚秋原交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越看,心中便越凉,这位轻易不会上阵出手的儒将,枪法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他看到云腾的额头,已经有汗珠落下,他的后背,亦有冷汗落下。 一直,隐隐的在心中,有些不大瞧得起这位归降的扫北侯。尤其是在尚秋原甘心拜并肩王为义父后,更是有些鄙夷。一路进兵丰原,这种心才淡了许多,眼见尚秋原用兵远胜过他,心中也不得不服气。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尚秋原的武功也如此高明。 一道血泉喷出,云腾的腿被划破一道半尺长的伤口,何墨甚至没有看清楚,尚秋原到底是如何刺伤云腾的。此时,他二人交手,不过二十余招。 “老夫说过,今日乃是死战,不死不休,你不必手下留……哼……” 云腾的话没有说完,发出一声闷哼,肋下又被挑开一道半尺长的伤口,殷红的血,顿时涌了出来,染红了征袍。 “尚秋原,你好狠,你……” “住口,谁也不许多言,谁也不许上前,今日是我和尚秋原两个人交战。” 尚秋原没有再出手,银枪仍然指着地面,血从银枪的枪尖滴落在地上。他有些歉然地看着云腾,却是没有说话。两次,他都可以杀死云腾,但是他只是伤了云腾,希望云腾能明白他的意思,退却。 但是云腾的脸上,满是决绝,他便明白,云腾死也不会退却。 “你刚才有两次机会杀死老夫,为何手下留情?” 何墨大惊,云腾的话他听到了,刚才尚秋原分明是手下留情,否则云腾可能已经被杀死两次了。 第182章 不得放过一个人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抱拳,把枪横在手臂上,恭恭敬敬躬身道:“此两次,便是报答昔日老将军的恩德,秋原不会再手下留情,若是老将军没有其他吩咐,秋原便送老将军上路。” 云腾没有去看身上的伤口,哈哈大笑道:“老夫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有何惜哉,你动手便是,今日便是老夫为国捐躯之日。” “如此,秋原恭送老将军上路。” 尚秋原在马背上,深深躬身低下头,拜了下去,再起身时,提起银枪:“我出招了,请老将军接招。” 云腾一刀劈出,势如泰山压顶,何墨不由得摇摇头,这云腾年纪虽然大,武功仍然很不错。若是换他对敌,想取胜亦要费些力气。但是看尚秋原刚才的模样,分明是十分轻松,手下留情。 银枪刺出,耀眼生辉,尚秋原没有再留手,他亦不想在此地逗留,耽误时间。 若是不愿杀掉云腾,他便没有决心去灭掉整个丰原,屠尽丰氏一族。因此,他今日定要亲手杀了云腾。这与昔日的恩情无关,他一家被灭门时,没有人伸手相救,云腾也不能救尚家一人。 “扑哧……” 细微的声音传出,银枪重新挂回到马鞍上,尚秋原已经跳下马背,单膝跪在地上:“恭送老将军上路,秋原为老将军送行!” 何墨瞪大眼睛看着,云腾红润的脸色,忽然间变得惨白,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容。身子在马鞍上摇晃了几下。肋下鲜血泉涌般流出,瞬间便染红了马匹和甲胄。 “好……” 云腾的身躯掉落在马下,尚秋原深深低下头,随即起身纵身上马:“何墨,这里便交给你了,若是有人反抗,杀无赦。若是他们不反抗,便派人护送他们回府,派兵把守在老将军的府邸,不得令任何人打扰。” “遵令!” 此时何墨惊的目瞪口呆,下意识回答了一句话,目光仍然停留在云腾的尸体上。 “尚秋原,就这样把云腾给杀死了?” 他揉了眼睛,至今不敢相信,是尚秋原亲手杀死了云腾,那个对尚秋原而言,如同爷爷般的长辈。 此时,尚秋原带领人马,已经消失在街道远处,留下了云腾的尸体,还有云腾带来的一小队人马。这一小队人马,都是他的家将和仆人,其中没有一个是从军队中调来的将士。 那些人早已经跪伏在地,压抑的抽泣声,回响在街道上。其中,并无云腾的家人,他命令家人在府邸中不得出来。 有两个人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上前把云腾的尸身收敛起来,用白布盖在身上。这二人眼中虽然有泪,但是并没有愤怒激动,只是默默地把云腾的尸身抬了起来,放在马上。 “咳咳……” 何墨咳嗽了两声:“小王爷临行之前的军令,你们已经听到了,如今你们是准备抵抗到底,还是由本将军派人,护送你们回府?” 其中一人,脸上毫无惧色,上前几步,抱拳道:“便有劳将军送我等回府,老将军曾有令,命我等在他归天后,护送他的遗体回府,简单办理丧事。” “既是如此,本将军便派人护送你们回府,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便可无事。小王爷的军令,无人敢违背,本将军自会派人,守护云府。” “如此便有劳将军了。” 云腾带来的人,亦清楚,如果他们再抵抗下去,断送的可能不仅是他们的命,便是云府亦要受到波及。云腾临来之时,已经吩咐过他们,若是遇到尚秋原,他死后这些人不得再反抗,护送他的遗体回府,安静地呆在府邸中。 何墨略略想了想,叫过两个人,带着一小队人马,护送云腾的遗体回府,低声吩咐他们按照尚秋原的军令去执行。 无人敢违背尚秋原的军令,因为在军中违背统帅的军令,乃是必死之罪。 何况,尚秋原乃是小王爷,他们就更不敢阳奉阴违了。何墨,也不敢因为一个死掉的云腾,去得罪尚秋原。他深知并肩王对这个儿子,十分看重。 “小王爷,我何墨服了你,我何墨平生向少服人,今日真真服了你!” 他摇摇头,心中暗叹,论用兵他不及尚秋原,比武功他相差甚远,便是这份狠,他自思,也比不得尚秋原。如今的一声“小王爷”,才算是出自内心。暗暗以为,尚秋原颇有并肩王的风格。 “小王爷,你亲手杀死云腾,无论是皇上还是王爷,都不会再疑你。只是,你到底是忠于皇上,还是站在王爷这一边?” 仍然想不明白,尚秋原心中在想什么,他也不能确定,尚秋原对并肩王是真情还是假意。 “小王爷,但愿你莫要对王爷三心二意,乃是真心实意。王爷对你期望甚高,恩德深重。若是你敢有二心,日后便休怪我无情。” 脸色一冷,他唯一效忠的主子,只有并肩王。至于皇上,他并不太放在眼中,若是并肩王篡权夺位,他会毫不犹豫地拥护并肩王。 大军一路进兵十分顺利,每一路人马,都有尚秋原原来的部下,一路带领攻心为上,劝说宣传,令各处的人马归降。此时,他们又大肆散播谣言,说皇上已经出逃,如今丰饶已经成为孤城一座。 混乱之中,也没有人去分辨真假,尚秋原手下的大将,丰饶少有人不认识。见是尚秋原的人马,多半归降或者逃走。 此时,东门和北门,都逃走了一些人,尚秋原命令关闭所有的城门,没有他的军令,不得开门。 此时,最重要的,是把整个丰饶掌握在手中,不是去追杀几个不重要的逃犯。那些人,也逃不出多远,他早已经派了人马,到处肃清丰饶周围。但是,他唯恐丰景平成为漏网之鱼,还是派出两批人马,出城追缉逃走的人,严密搜查,若是有丰原的官员,便缉拿归案。 “启禀大帅,已经攻破皇宫第一道防线,正在严密搜索。” “传我命令,不得破坏财物,随意杀人,把宫女和太监看押起来,审讯寻找丰景平。” “遵令!” 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遥遥已经望见,紫禁城就在远处。不由得放缓了速度,这里,他本是常客。如今再来,却物是人非。 深邃难言的凄伤,涌上心头,这里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 此时,紫禁城已经被攻破,能攻破丰饶,一个小小的皇宫,自然不再话下。有人前来禀报,请尚秋原进紫禁城中。 催马进紫禁城,这里本不允许骑马,他也是第一次骑马进皇宫。 “马踏丰饶紫禁城,又能如何?终是,换不回,我十万将士和其家属的命!” “大帅莫要如此说,如今血仇尚未得报,丰景平那小贼也未正法,大帅还有许多事要做。” “严密搜查,把贴身侍候丰景平的人,都严密盘查,不得放过一个人。” “遵令!” “启禀大帅,有人私自暗中掠夺皇宫中的财物,挑弄后宫女子。” “斩立决,传我将令,有皇宫的财物和女子,不得任何人动。财物封存,女子和太监押起来。有人违背军令,立斩!” “遵令!” “把我的军令,传达给各军将军,凡是下属翻过者,带军的头目,亦要受军规处罚,本帅绝不容情!” 此时的尚秋原,儒雅的脸庞上,满是杀伐决断,目光犀利浑身散发出无尽威压和隐隐的杀气。那些南诏的将士,心中一寒,都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迎接尚秋原的目光。 尚秋原在金銮殿前下马,走了进去,看着正中央华丽的龙椅,冷笑道:“丰景平,你这龙椅,可曾坐热了吗?” 他站在金銮殿中,等待部下们回禀军情,目光扫过金銮殿,从今日起,这丰原,便不存在了。 没有皇帝的国家,只是一个空壳,丰饶落入南诏手中,丰原也就算灭国。他知道,火逆鳞和并肩王,都不会允许丰原再出现一个皇帝,其余三国也一样。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丰原分割到自己的版图中。 “启禀大帅,丰景平已经逃出皇宫,可能如今已经逃出丰饶。” 尚秋原点点头,此事早在预料之中,皇宫里另外有密道,丰景平定会逃走。但是,就连他,也不知道密道在何处,通向什么地方。这个秘密,只有历代的皇帝才会知道,是他们最后逃走的唯一生路。 “搜,严密搜查,去审问丰景平的近侍,看是否能够找到密道。” 犀利的目光,从各处扫过:“若我是丰原的皇帝,会把密道修建在何处?” 目光,落在龙椅上,他走到龙椅之前,仔细地看着龙椅周围。他想到,若他是皇帝,定会把密道修建在龙椅之下。 用脚微微在龙椅附近的地面跺了几脚,查看地下是否是空心的,他想,如果有密道,不是修建在龙椅下面,便该是在皇帝的寝宫之中。 “来人,去丰景平的寝宫。” 他没有在龙椅下,发现地道,便立即前往丰景平的寝宫,果然,很快便在丰景平的寝宫中,发现了密道。 尚秋原派人下到密道之中,顺着密道去追缉丰景平,但是他知道,耽误了这些时间,丰景平可能已经逃远,不一定能追到了。 “传我将令,用焰火通知城外,告诉他们丰景平逃走了,命他们严加搜查,务必把丰景平抓回来。” “遵令。” 尚秋原已经预料到丰景平的逃走,因此和派去肃清丰饶周围的将领们约定,若是丰景平逃走,便用焰火给他们传信,以便他们在城外追缉。 但是,他知道此刻自己是无法离开的,丰饶刚刚拿下,有许多事情等他去处理。和追杀丰景平比起来,这些事情更加重要。丰景平早晚逃不掉,而他,要尽快让丰饶安定下来,迎接并肩王入城。 此时,夕阳西下,尚秋原冷笑:“丰景平,你想用姬天凝来威胁我,岂不知你的人还没有把她送到丰饶,我便攻破了丰饶。如今,看你能逃到哪里!” 在尚秋原严明的军令下,丰饶很快安定下来。 第183章 心剧烈地跳动着 http://.biquxs.info/

东门和北门,逃出了一些人,这些人多部分是朝廷的官员,还有逃兵。极少数是百姓,尚秋原没有接收东门和北门的空间,让一些早有准备的人钻了空子,从东门和北门逃了出去。 尚秋原的人马,很快便把东门和北门掌握在手中,关闭城门,到此为止,丰饶城中的人,再无法逃走。 在离丰饶城二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中,一座庄院中,出现了几个人。这座庄院,据说是京都某个官员的别院,虽然不是很豪华,但是面积较大,周围的墙很高,村庄中的人,看不到庄院内部的情况。 他们都是属于这个庄院的佃农,只是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主人。 一行人,从一个地窖中走了出来,早已经有人守候在旁边。见有人走了出来,急忙跪倒在地。 “臣恭迎圣驾,圣上受惊了。” 前面走出许多身带兵器的侍卫,随后走出来一个人:“平身,可都准备好了吗?” “启禀圣上,早已经准备好了,前几日便准备妥当,圣上可是要立即上路吗?” “立即上路,此地危险,尚秋原早晚会发现密道,顺着密道追杀朕。” 一张圆娃娃脸,肤色如同女子,看上去比真实的年纪还要小些,因为那张娃娃脸,让人的戒心会降低很多。 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颇为吸引女子,清秀的脸庞,和九五之尊的威严,有些差别。略有些胖,身材中等,走出来的人,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若不是跪伏在地上的人,称呼他皇上,真会认为是哪家的少年。 丰景平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那张娃娃脸,让别人总是会认为,他还是一个少年。尤其是他个子并不高,因此看上去年纪就更小了。 他早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派人时刻注意尚秋原的动向,因此丰饶城破之时,他很快就接到禀报,毫不犹豫带着自己的侍卫和孩子,从密道逃跑了。 丰景平从密道钻出来的时候,丰饶的东门和北门,还没有落入尚秋原的手中。他走出地窖,命令赶紧上路。 他没有带姬妾,此时是逃命,带着女人是累赘。嘴角露出一抹无邪的笑意,他只带了自己的儿子出来,连女儿也没有带出来。带的最多的,便是禁卫军,这些禁卫军是保证他能活着逃走的人。 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带太多人,一千名禁卫军,是他早就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外面早已经套好了马车,此外此地名义是个小村庄,实则是早就准备好的逃跑所用的地方,自从他登基后,别的没有太用心,却是用心把此地重新启用,好生经营安排了一番。 在此地,豢养了很多上好的战马,还有一些精兵,也留在这里,等他随时吩咐。如今,便是用这些人的时候了。 他钻入马车,人马一声不响,所有的东西早已经准备妥当,他们纷纷上马,带好兵刃。庄院中的精兵,也都上马,准备起行。 “皇上,外面向何方走?” 禁军大都督应丹心,来到丰景平的马车前,躬身低声询问。丰景平一直没有说过,要到什么地方去,因此他前来请旨。 “依你之见,该去何方?” 丰景平也有着困惑,如今丰原四分五裂,若是落到南诏或者其他皇子的手中,他只有死路一条。即便是落到其余三国手中,他也没有好日子过。 “臣不知该向何方去,一切全凭圣上吩咐,只是目前圣上身边的人马太少,若是可以和凌峰他们会合,即便是遇到敌人,也可以保圣上平安。” “既是如此,你便安排吧,先去和凌峰汇合。” 丰景平靠在马车中,闭上眼睛,他早已经想过很多次,若是丰饶被尚秋原攻破,他该如何是好。 此刻,问应丹心,也只是想看看应丹心的想法,也有试探的意思。毕竟,此刻他谁也不敢信任,即使应丹心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也不敢轻易便相信此人。 到了此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丰原皇上,而是一个亡国之君。心中对身边的人,猜忌重重,担心会有人想用他去换取功名利禄。 这种事并非不可能发生,只要有人心存不轨,意图用他去邀功请赏,无论是把他献给谁,都可以换回来荣华富贵,不必跟随他这个亡国之君,亡命奔逃。因此,他不能不戒备。 带在身边的人马,没有打旗号,身上的戎装也看不出是何方的兵马。他想着,趁乱混出去,只要离丰饶远了,便算是暂时安全。 略微放下了心,纵然这些人马都是他精挑细选,仍然不是很放心。所谓惊弓之鸟,他此刻不知道谁才可以真正相信。刚才问应丹心去何处,应丹心回答先去和凌峰汇合,以便壮大侍卫的力量,他才放下心来。 “来人。” 丰景平似乎想起了什么,叫过应丹心。 “圣上有何旨意?” “那条密道,尚秋原一定会发现的,他发现后会如何做?” “启禀圣上,一定会派人顺着密道追过来。” “你说的不错,那么你该知道如何办了吗?” 应丹心沉吟片刻,躬身道:“臣明白,立刻去把密道填死,请皇上先行,臣派人留在后面把密道封死。” 丰景平摇摇头:“封死,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挖开,派人把整个地窖封死,另外派人把杂物沉重物品堆上去。” “是,圣上英明,臣立即派人去办。” 应丹心急忙派人留下办理此事,护送着丰景平离开村庄上路。丰景平心中忐忑不安,仍然在算计,以后要如何去做。 “想不到,朕刚刚做了龙椅不久,就落到这步田地!” 呆呆地掀开车窗,寒风从车窗吹了进来,他急忙裹紧身上的狐裘,把车窗放下。 “哒、哒、哒……” 远处响起马蹄声,丰景平正靠在马车里面假寐,听到声音急忙睁开眼睛,心剧烈地跳动着,不安地掀开车窗,向外面望去。 “应丹心。” 应丹心急忙催马过来,他们的速度并不算太快,因为有马车,皇上在马车中,因此不敢太快。 “朕似乎听到马蹄声?” “皇上请放心,臣已经派出斥候到附近打探,若是有情况,他们会立即回来禀报。皇上,我们赶路的速度,是不是应该快一些,此地离丰饶可并不太远。” “当然要快,越快越好。” “可是,如果加速行军,唯恐会颠簸到圣上和几位殿下。” “此时顾不得许多,加快速度,离开丰饶。” “遵旨。” 应丹心急忙传令,加速前进,马车剧烈地颠簸起来,丰景平在马车中,上下颠簸,几乎吐了出来。此时他才感觉到,逃亡是多么苦的差事。 “呜呜……” 几位皇子中,幼小的皇子,因为过于颠簸害怕,低声抽泣起来。丰景平大怒:“不得哭泣,不得出声。” 旁边马车上的声音,戈然而止,片刻后,传出压抑的低泣。 丰景平的娃娃脸阴沉下来,孩子的哭泣让他更加心烦,也担心会被人发现。若是有心人听到孩子的哭泣,就会怀疑他们。但是,他也明白,在大队人马中,想听到孩子的哭泣很难。 “让他们不许哭,不许出声。” 有人前去安慰几位皇子,丰景平的马车上,只有几个太监,那几个太监都是他信任的人,因此留在身边保护侍候自己。 “启禀圣上,前方发现不明人马。” “是什么人?” 丰景平的心一紧,此地离丰饶,只有数十里,很可能是南诏的人。 “斥候没有敢和他们照面,便回来禀报,已经前去打探了。圣上,我们要不要换个方向前进?” “换个方向?向何处前进?” “听凭圣裁。” 应丹心不想多说,此时若是多说,如果遇到危险,罪名便会扣到他的头上。这位娃娃脸的皇上,喜怒无常,因为刚刚当了皇上没有几天,便内忧外患,更加残暴不可理喻。 “少说话,多做事吧,但愿可以逃出去。若是不能逃出去,我该如何是好?” 应丹心心中暗暗算计着,到了此时,没有人会不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丰景平向来刻薄寡恩,残暴多疑,因此他们都战战兢兢。 “凌峰他们走的是哪条道路?” 丰景平期待早日可以和凌峰汇合,毕竟凌峰是他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他贴身的奴才。如今,他身边只有两千左右人,一千人是从密道带出来的,另外一千人,一直便在庄园中等候他逃出来,汇合在一处前进。 “不知道凌峰那个奴才,此刻在何处,可把那孽妃抓住了吗?若是和凌峰汇合,朕的身边便有五千人马,也安全些。” “启禀圣上,应该是在南方。” “如今我们走的,是什么方向?” “圣上从北门出来,如今我们是向北方走。” “派人去联络凌峰,见到他让他向北方走,来和朕汇合。让他,奔邺城的方向去。” “遵旨,圣上要到邺城去吗?” “你遵旨行事便是,前方的斥候,一有回报,立即前来回禀。” “是。” 第184章 他还想把皇帝做下去 http://.biquxs.info/

应丹心退了下去,心中也是忧虑不安,他知道如今丰饶就快成为孤城一座了,各方的人马,都奔丰饶而来。只是,如今丰饶落入尚秋原的手中,他定会派出人马,追杀他们。 扭头看了看,此刻这里便有四位将军,分别带领一队人马。本来,从官职上说,他是大都督,乃是一品大员,另外几个人,应该听从他的命令。 但是丰景平下旨,四位将军各自带领一队人马,只听从他的旨意,互相之间平级,没有上下之分。 他明白皇上的意思,是对他们有猜忌之心,不敢信任任何一个人。如此互相牵制,即便是有人心中有了其他的想法,得不到另外三个人的回应和支持,也要顾忌良多。 心中有些不满,如此一来,不过两千人马,却有四个人指挥。最为难的便是,另外三个人,不必听从他的号令,下达命令,也就得不到执行。 大概是因为有皇上在背后撑腰,那三个人便有些不太把他的命令放在眼中,什么事都会直接去向丰景平请示。 应丹心冷笑,此刻逃亡危急之中,如此做只会令权利分散,不好管理。若是遇到敌人,人马各自有指挥的人,却是没有统一的统帅,便会各行其是,定然落败。 但是,他不好把这话说出来,否则落入皇上耳中,便是他意图夺权,大权独揽的证据。默然前行,冷眼看着另外紧紧跟随在丰景平马车旁边的三个人。 便是那三人之间,也并不和睦,明争暗斗,他不知道到了此时,还有什么好争的。大家只是在逃跑,逃命而已。 过了片刻,斥候还没有回来,应丹心心中一紧,急忙一连派出几路斥候,前去打探。他此刻最担心的,便是这两千人马,没有多少战斗力。 并不是禁卫军的战斗力弱,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可以以一当十。若是让他一个人指挥,他有信心可以和相等的敌人对抗。之所以说是和相等的敌人对抗,是因为此时士气低迷。 但是,如今最多只有一千人,能听从他的指挥。丰景平把一千禁卫军,分为两个队伍,一队五百人,由他带队。另外一队,却交给了其他人。 但是,他有把握,让另外的五百人,也听从他的命令。可是还有一千人,不属于禁卫军,乃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带兵的将领也和他并无什么交情。 他懂得皇上的心思,是要求得一个平衡,一千人是禁卫军,一千人是军中的精兵,无论谁要作乱,都有另外一方牵制。而两千人马,分为四队,由四个人统领,便从中取得一种微妙的平衡。 本来,这种平衡和心机,若是用在太平的时候,不失为为君之道。但是在此时,便只会添乱。 丰景平不懂得用兵,如果遇到敌人,该由谁统一指挥? 应丹心在心中暗自叹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道红色的焰火在空中腾起,应丹心急忙来到丰景平马车旁边:“启禀圣上……” 丰景平挥挥手:“朕知道了,你派人到前面去开路,换一个方向快速前进。” “圣上,前方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如今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是圣上在这里。恐怕换一个方向,也未必就能避过他们。臣派出的斥候,都没有能回来报信。前方的人马,可能是南诏的军兵。” “那么你认为,该如何做?” 丰景平的娃娃脸上,仍然带着些许看似无害的表情,应丹心却是明白,这位皇上的心机是如何阴毒。 “臣以为,当派出人马,确切探明对方是谁,有多少人马。若是能敷衍过去最好,若是不能,也只有派兵交战,护送皇上突围。” “既是如此,你便前去看看吧。” 丰景平的话,让应丹心有吐血的想法,他压制心中的不满,躬身答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五百人马,冲了过去。 “皇上,臣看应都督,似乎对圣上的旨意有所不满。” 被安排带领另外五百禁卫军的顾北山脸上带着卑微的笑意,躬身低声对丰景平说道,他本来是被贬谪的官员,丰景平当上皇帝后,便启用了他。带领的五百禁卫军,并不如何把他放在眼中,因此他颇有怨尤。 丰景平用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顾北山,他用顾北山,只是因为顾北山是尚秋原贬谪的,与尚秋原有深仇,绝不会投降尚秋原。 顾北山被丰景平用目光凝视,不由得地下头,不敢再多言。 “此乃多事之秋,存亡之际,你等当尽心协力,护送朕到安全之处。” “臣遵旨。” 三人急忙答应,丰景平放下车窗上的帘子,他知道到了关键的时刻,还是要靠应丹心,而不是顾北山。 片刻,前方传来厮杀的声音,丰景平大惊,掀开车帘,也顾不得寒风刺骨,望着远处:“快去打探,发生了什么事。” “圣上,已经派出斥候前去打探了,臣已经命令换个方向,避开前方的交战,加速前进。” “好,好。” 丰景平坐立不安,压抑着心中的惶恐,倾听前方交战传来的声音。 不多时,斥候回来禀报,说是前方遇到了南诏的人马,应丹心正在和对方厮杀。丰景平急忙命令转换方向,避开敌人,加速前进。 其实,南诏的人并不多,只有几百人,奉命沿途肃清丰饶周围。金甲为了没有遗漏之处,把人马分成几个小队,在丰饶城外百里之内拉开距离,搜寻清理丰原的残部。 等到丰饶城一破,他便请命带着大队人马,出来追杀逃出的那些人。此时,本应该是把所有的人马,都派上去,尽快杀开一条血路,或者灭掉对方,然后离开。但是丰景平不懂得用兵,听到厮杀声便慌乱起来,命令避开对方逃走。 此刻丰景平如同惊弓之鸟,听到前方有南诏的军兵,哪里再敢停留片刻,惶惶然催促队伍加速逃离。 他不得不算计,如何给自己找一条后路,虽然已经想过很久,但是想到自己是九五之尊,是皇上,便拉不下这个面子。内心之中,窃窃仍然想抱住皇位,继续做孤家寡人。 只是如今形势所迫,看起来做皇上的美梦,恐怕难以成真,于是只能哀叹一声,皇帝是要做到头了。 “看起来,恐怕只能去云梦了,四国之中,也只有云梦可以收留朕。无论如何,云梦名义上乃是天下共主,朕要去,也只有去云梦,请云梦的国君收留于我。或者,我可以借用云梦的实力和名义,保有皇帝的称号,成为云梦的属国,也比落在其他人手里要好。” 丰景平早已经分析利弊,南诏他就不用想了,尚秋原归降南诏,进兵丰原,就是为了杀他。 其余的北夷和静海,怎么说也是和他丰原相等的国家,他去了也没有好处,只是亡国之君。唯有云梦,名义上仍然是天下共主,而且之前曾经透露过,让他做云梦的属国,他仍然可以做名义上的丰原皇上。 “顾北山,你派出斥候,走远些去打探附近的消息,看附近都有谁的人马。另外,派人去邺城和附近城镇,传朕旨意,让他们起兵勤王。凡是发兵前来勤王的,一律官升一级。” 到了此时,丰景平不吝惜官职,只要还有一线机会,他还想把皇帝做下去。 “遵旨。” 顾北山派人去打探,众人心中惶惶然,一路奔逃,竟然没有人去支援应丹心。 等应丹心摆了南诏军兵的纠c时,却发现丰景平早已经不知道逃到何方去了,不由愤懑,几乎吐血。 对方,不过只有二百人,两军略略交战没有多久,南诏军兵便退了下去。他们见对方人马众多,后面还有大队人马,知道不可强敌,便发出讯息退后。 应丹心自然不会追杀,急忙摆了南诏的军队,匆匆去追赶丰景平。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只留下一线余辉,北方的冬季,天色总是黑的会早些。应丹心派出斥候,寻找丰景平的踪迹,顺着去邺城的路,一路追赶。他真想便这样停下来,投降南诏算了。 颠簸,还是颠簸,在颠簸中,姬天凝终于清醒过来,她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 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仍然装作昏迷不醒,分析现在身在何处。身上仍然捆得如同一只超级大粽子,看起来她没有避免阶下囚的悲惨命运。 身子,还在马背上。随着马匹的飞驰而颠簸着。不同的,她此刻不是一个人被绑在马背上,身后还有一个人。她被固定绑在马鞍前,横放在马背上,脸朝下,马蹄扬起的灰尘,进了她的鼻孔之中,寒气袭人。 她急忙把脸埋在马匹身上,微微把眼睛睁开一线,窥视周围。 入目,便看到了自己的马车,仍然随着大队人马前行。拉车的骏马,是精挑细选,因此速度不低于急行军的大队人马。 “真倒霉,想不到没有逃出去,反而又落入凌峰那个疯子的手中。不知道此地,离丰饶还有多远?” 猜测着时辰,她逃走时,应该是深夜已过,如今天色已然大亮了。 天色一亮,汤慕辰他们再想打扰凌峰,设埋伏便困难了许多。魏统领下令,前后各派出人马,断后开路,因此一路上虽然侵袭不断,但是却没有取得太好的效果。 凌峰命人马舍弃原来的道路,向北方前进,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避开南诏的军兵。 此时,时间就是一切,他也知道,汤慕辰等人,必定早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并肩王和尚秋原。他最担心的,便是遇到南诏的大队人马。 “统领大人,有情况。” “什么事?” “王爷下令进攻丰饶了,小王爷也下令各队人马,向丰饶聚集,攻打丰饶。看起来,总攻就要开始了,我们该如何?” “继续拖延凌峰的人马行程,等待支援,最好便是今日便能拿下丰饶,凌峰的算计便落空了。” “统领大人,一日之间拿下丰饶,可有些玄。王爷要赶到丰饶,恐怕要到晚上,如今丰饶城下,只有小王爷带兵围困。” 汤慕辰也摇摇头,苦笑道:“那不是我们该c心的事情,我们只要尽量拖延凌峰的部队,寻找机会把姬姑娘救出来就好。那个军医说,他把姬姑娘放了。可惜当时是黑夜,我们没有遇到姬姑娘,姬姑娘如今又被他们给抓回去了。” 众人默然不语,他们只有一百人,如今经过几番征战,只有不到七十人了。 “可有什么消息?” “斥候不曾回报,如今我们也只好跟随凌峰的人马,随时把此地的消息,回报给王爷和小王爷,等待救援了。” 凌峰坐在马车之中,感觉很舒服,靠在马车之中假寐。他早已经下令,不得有片刻耽误,即刻回丰饶。 第185章 一路阴魂不散 http://.biquxs.info/

“总管大人,已经到午时了,该让人马休息片刻,饮水进食。” “最好不要耽搁,如今被那些人耽搁了许久,傍晚到不了丰饶。恐怕要到半夜,才能到丰饶,若是再停留,恐有意外。” “总管大人,便是再如何焦急,人马也要进食休息,人不休息,马匹也要休息饮水。便在此地,停留一个时辰,让弟兄们休息片刻,喂马进食如何?” 魏统领不敢私自做主,征求凌峰的意见,心中颇为不满,暗道:“你坐在马车之中,潇洒自在,不需受刺骨寒风,又可随意进食,却不知将士们奔波了一天一夜,还要战斗,是如何疲惫。” 不过,此言他可不敢说出来,也只能是心中暗自不满。 凌峰沉吟片刻,也知道奔波了一天一夜,人马早已经劳顿不堪:“吩咐下去,让他们不得有片刻耽误,赶紧喂马进食,半个时辰后上路。” “是。” 魏统领答应了一声,满腹埋怨,命众人下马休息用饭。众人早就巴不得休息片刻,若不是明白停留太久会有危险,早已经请命了。 “那孽妃如何了?” “启禀统领,昏迷不醒。” 魏统领来到姬天凝的马前,伸手托起姬天凝的脸,姬天凝紧闭双眼,装作昏迷不醒。这样,她可以麻痹敌人,或许还有机会逃跑。 “如此寒冷的天气,她昏迷不醒,被绑在马背上,若是有个长短,不好交代啊。统领大人,末将看不如把她放回马车之中,如今她被绑的和粽子一般,无需再有所顾虑。冻坏了,恐怕圣上会怪罪我们。” 魏统领摸了姬天凝的脸,点点头道:“你说的甚是,我去和总管请示。” 他回到马车旁边,躬身道:“总管大人,那孽妃一直昏迷不醒,身上还有伤,出了不少的血。若是再放在马背上如此颠簸,寒风刺骨,恐怕会有意外。总管大人,您看是不是把那孽妃,放到马车上包扎伤口,若是出了好歹,无法向圣上复命。” 凌峰也担心姬天凝会出意外,他不知道自己刺的那一剑,到底有多重,只好点头道:“把她扔到马车便是,让军医过来看看,若是伤势不重,便不用去管她。今夜便能进丰饶,等到了丰饶,再说不迟。” “是。” 魏统领从马背上拎起姬天凝,把姬天凝放到马车之中,她顿时感觉暖和了很多。马车之中,有火炉,火炉中有炭火。寒风吹不进来,当然寒风刺骨的外面,是冰火两重天。 肩头仍然在隐隐做疼,血不再流了,但是伤口处的疼痛,却没有停止。浑身酸痛,许多地方已经麻木,酸胀麻疼,让她很难受。 她不敢动,仍然装作昏迷不醒,等待合适的机会。 军医过来,拨开姬天凝肩头的衣服,用水把已经和血迹皮肤凝结在一起的衣服浸湿。轻轻地用剪刀剪开,露出伤处。 凌峰的剑,因为当时受惊刺偏,刺入的并不深。只是因为姬天凝从马上摔落,又一直在被放在马背上颠簸,因此血流的比较多。 “孽妃的伤势如何?” “回总管大人,不甚要紧,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及筋骨,小人为她上药包扎即可。” 凌峰就想让军医不必麻烦,但是也担心姬天凝在马背上时间长了,会因为伤势惹出麻烦,就没有说什么。 军医为姬天凝上了药,包扎起来,此时姬天凝的绑绳被解了,因为要上药,有绑绳不便,因此军医解了姬天凝的绑绳。 姬天凝心中很矛盾,这是一个机会,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抓住凌峰,用凌峰做人质,威胁凌峰把她放掉。 但是,她心中毫无把握,是否能抓住凌峰。 她不敢轻举妄动,偷偷倾听周围的动静,窥视左右。 “总管大人,卑职看到有几道焰火升到空中,是南诏在传达什么命令。奴才担心,南诏已经知道孽妃的事情,要采取行动,最好赶快上路,莫要耽搁才好。” “混蛋,本总管就不该放他们离去,还有那个混蛋燕风,一路阴魂不散,一直跟着我们。” “总管大人放心,那燕风再敢回来,卑职定让人他有来无回。” “既然如此,便有劳二位了,活捉孽妃二位功力最大,回去后本总管,定当在圣上面前,为二位请功。” “多谢总管大人。” 姬天凝心中一紧,她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活捉的,不敢再动,如果有那两个高手在,她连一丝机会也没有,只有继续等待。 “魏长青,吩咐下去,立即上路。” 凌峰急忙命令魏统领让众人上马,立即上路,此时他们休息了还不到半个时辰。 “总管大人,休息的时间太短了,是不是再让弟兄们休息片刻。” 凌峰蹙眉,就想发火,但是看到马车外面的将士们,人人疲惫不堪,低声道:“不知道为何,本总管心中不安,似乎有大事发生。让弟兄们劳累些,把孽妃带回丰饶,定当请旨犒劳弟兄们。” 魏长青见凌峰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也看到南诏的焰火,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要知道,在旷野之中,没有坚城可守,若是遇到南诏的大军,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急忙传达命令,让众人起来,众人都不愿意起身,想再多休息片刻。 “弟兄们,你们都看到南诏传达的命令消息的焰火了吧,他们一定接到了孽妃被我们抓到的消息,正在计划什么。早一点到达丰饶,外面便多一点安全,弟兄们辛苦一点,赶快起身上路。” 众人见魏长青如此说,也明白这个道理,都起身准备上路。 姬天凝趴伏在马车之中,装作昏迷不醒,暗暗叫苦,好不容易逃了,没有想到半路遇到凌峰派出追杀汤慕辰的人,被捉了回来。 军医上好药,包扎后,重新把姬天凝绑了起来,幸好军医看姬天凝肩头有伤,下手比较轻,只是把姬天凝的双手绑在背后,没有太多的绑绳。 “统领大人,前方发现溃退逃跑的人,听说是丰饶已经被攻破了。” 一个斥候,回来禀报,汤慕辰和众人,顿时呆住了,丰饶被攻破了? “你可曾打听清楚?” “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小王爷攻破丰饶,他们是从丰饶城中逃出来的。小人抓了个难民回来,不过小人看,此人不像是难民,倒像是逃出来的官员。” 斥候把一个人,从马上扔到地下,那人哆嗦着跪伏在地:“各位大人,小人不过是逃命的难民,求各位大人把小人的东西还给小人,放了小人吧。” 斥候笑道:“没有见过如此富裕的难民,包袱之中全是金银珠宝,还有骏马。那骏马,可是丰原的战马,何时丰饶城中的老百姓,也可以随意骑战马了?” 汤慕辰问道:“丰饶城真的被攻破了吗?” “是大人,这战马是小人捡的,捡一个被打死军卒的战马,小人真的是丰饶城中的老百姓,绝不敢糊弄大人。” “丰饶城是何时被攻破的?” “就是在刚才啊,才不过两个时辰吧。” 汤慕辰向丰饶的方向望去,他们分成两批,一批在凌峰的前面,一批在凌峰的后面。 此时,他们离丰饶城也只有不到百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你们逃出了多少人?” “回大人,小人也不知道,只顾逃命,哪里去看逃出来多少人。” “来人,命跟在凌峰后面的人过来,沿路缉拿逃走的人,无论是什么人,绝不能让他们逃走,把消息告诉凌峰。” “统领大人是何意?” “凌峰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就不敢回丰饶了,一定会绕路逃跑。他要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就会直奔丰饶,到了丰饶,小王爷的大兵已经进城,他还有何路可逃?” “统领大人神机妙算。” 汤慕辰冷笑:“凌峰,便让你得意一时,你速速奔丰饶去,禀报小王爷,如果遇到南诏的军兵,便让他们过来援助我们。” “是。” 众人都兴奋起来,丰饶被攻破,就等于拿下了丰原,战事如此顺利,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一时间,疲惫一扫而空,都是精神百倍。 “弟兄们再辛苦些,沿路把所有逃跑的人,都给我捉住。敢反抗的,就地处决,隐藏到暗处,不要让丰原的军兵发现。” “统领,我们可没有多少人,若是活捉,捉到的人放在何处?干脆,见一个便杀一个,也免得麻烦。” 汤慕辰沉吟片刻道:“莫要胡乱斩杀,其中可能有很多是丰原的官员,尽量活捉,把他们的嘴堵上,绑起来。他们都随身有马匹,把他们绑在马上,随我们去丰饶。带不走的,便就地先隐藏到偏僻之处,等待援军到来押送他们。若是有人反抗,就地斩杀。” “得令。” 众人催马向前奔驰,搜寻漏网之鱼,凌峰的队伍,也因此再没有人来打扰。同时,他也不知道,丰饶被攻破的消息,仍然继续向丰饶前行。 此时,先行一步的汤慕辰,捕捉到不少逃出的官员。此时,他也没有时间去仔细甄别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带上的,便派人带上,一路跟随,无法带上的,便就地隐藏起来,派人看管。 很快,他便和南诏的军兵会面了,对面一队人马,带队的竟然是金甲。 “金将军,恭喜。” 汤慕辰在马上抱拳,有些羡慕,五国皆是军功最盛,金甲赶回丰饶参加了攻城战,这次功劳匪浅,定会受到封赏。 “汤统领,姬姑娘现在何处?” 金甲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军功和封赏,一心之中,只牵挂着姬天凝的安危。焦虑之色,溢于言表。 “某无能,致使姬姑娘落入凌峰手中,回去后,某会当面向王爷请罪。如今姬姑娘,仍然在凌峰的军中,我沿路带人,把从丰饶逃出来的人,都抓了起来,不令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他们此刻,正向丰饶行进。” 第186章 莫要得罪小王爷 http://.biquxs.info/

血,染红了丰饶,浓重的血气,在空气中久久不曾淡去。 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得到了丰饶,本来不当流如此多的血,但是,尚秋原和他的部下,早已经压抑了太久。 皇宫,是他们最恨的地方,尚秋原到达皇宫时,皇宫中已经被血染成血红。满地的鲜血,凝结成冰,在灯光下刺目的红。 后宫中的皇族,以及还余留在丰饶的皇族,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过,全部被残杀一尽。便是丰景平地小女和嫔妃,也不曾被放过,昔日尊贵美丽的头颅,如今变成了高杆上的饰物。 尚秋原没有去阻止,只是下令,不得随意杀害宫女和太监,不得动皇宫中的财物。派人从密道追杀丰景平的这短短时间,皇宫中已经是血流成河,丰饶同样血流成河。 紫禁城中,最常见的便是尸体,因为太多,一时间竟然没有清理干净。尚秋原的部下们,眸子血红,杀入了昔日王孙贵族的家中,凡是丰家皇族的人,一个也没有放过。 虽然,他们没有尚秋原的将令,但是自发地,几乎屠尽了丰氏留在皇城的所有的族人。 尚秋原曾经吩咐过,几位在外起兵的皇子,他们的府邸不得惊动,派了军兵把守在府邸周围。只要,里面没有隐藏不该隐藏的人,其中属于几位皇子的人,便不得伤害。 除此以外的皇族,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过,尽被残杀。 此外,很多朝臣的家,也被抄没,家产被没收,一家大小,尽被杀死。 幸好,此时是冬季,成车的尸体,被运送出去,草草掩埋,甚至没有一块墓碑。 尚秋原冷笑,他尚家一族,上千人被赶尽杀绝,何曾有过一块墓碑。那些人,便被抛尸荒野,变作了狗豺狼的食物。 如今,他不过是,把丰景平做过的事情,再做一次罢了。 丰景平重用的奸佞,那些对尚家下手,害死十万将士,害死他无数将士家眷的大臣们,也休想族人会逃过一个。 进城之前,他早已经吩咐过,计划过,哪些人必杀,哪些人暂时留下。他的部下,都心中有数,绝不会错杀,也绝不会放过。 “启禀小王爷,皇宫都已经清理出来,所有的财物和人,正在登记造册。” 何墨和左思平,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尚秋原,低头垂首,恭立在侧,等候尚秋原的吩咐。 尚秋原微微闭上眼睛,淡漠俊逸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 何墨和左思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脸上的神色,比往日多了几分敬畏和恭谨。何墨已经把尚秋原亲手杀死云腾的事情,告诉了左思平,而左思平也眼见尚秋原的铁血手段,血洗紫禁城和丰饶城。 他们本来是想劝谏,但是此时看到尚秋原,却是不敢轻易出口。毕竟,并肩王只是让他们听从尚秋原的将令,并未有其他的吩咐。 二人,已经派人快马,把丰饶城中发生的一切,去禀报并肩王。他们到此处来,就是想劝谏的。 尚秋原明白二人的想法,淡淡地道:“父王军令,命你二人一切听从我的将令,往日之事,本帅不想再多言。如今丰饶拿下,本帅吩咐你们的事情,可曾都做好了吗?” “启禀小王爷,事物繁多,尚未完成,只是如今已经死了太多的人。” 何墨不敢直接进谏,婉言提醒尚秋原,他相信尚秋原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左思平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素日他对尚秋原,也曾有冷嘲热讽,虽然并未明面太过得罪,但是敲敲打打的话,也说过一些。 今日,何墨把尚秋原亲手杀死云腾的事情告诉了他,提醒他以后对尚秋原说话,一定要恭敬,小心在意,千万不可再如昔日一般。 他和何墨乃是多年的交情,很少见何墨如此钦佩敬畏一个人,又亲眼见到尚秋原纵容属下,血洗紫禁城和丰饶,心中立时便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此时窥视尚秋原的脸色,却无法从那张漠然的俊脸上,看出什么。只是尚秋原犀利深邃的目光,令他不敢直视。 此时的尚秋原,身上多了几分杀伐之气,少了几分儒雅。 “既然事情没有做完,便去做好你们本分的事,其余的事情,本帅自有分寸。” 何墨不敢再说什么,今日尚秋原先是引来肥水,一举攻破丰饶。其后丰饶将士纷纷归降,一路上少有抵抗。 在长街上,尚秋原手持银枪,亲手杀死云腾。攻破皇宫后,血洗紫禁城,再血洗丰饶,让他敬畏不已。 何墨和左思平都明白,若是换一个人,绝不可能如此兵不血刃,便轻易夺得丰饶的控制权。若没有尚秋原,他们会付出百倍的艰辛,也未必能拿下丰饶。 因此此刻,他二人再没有往日的轻视鄙夷之心,心中满是敬畏,不敢如昔日般轻易说什么。 尚秋原不再理睬二人,微微闭目养神,他血洗皇宫,血洗丰饶,但是却没有杀一个普通的百姓,更没有去残杀那些归降的将士。被杀的,都是皇族或者贵族,还有丰景平重用的奸臣。 虽然,他也知道,杀伐是重了些,那些人的满门,都被残杀一空,便如他尚家当日一般。但是,他不想去阻止,部下压抑已久的情绪,需要得到释放。 彼时,在南诏和丰原边境,十万将士惨死,还有那些将士的家眷,以及后来被此事波及,贬谪处死的人。他们的仇,只有用鲜血才能偿还。 和死去的十万将士,以及尚氏一族,还有那些将士们的家眷比起来,这些鲜血和人命,又能算什么? 嘴角,勾勒出冷漠的笑意,令他优雅的脸庞,有些冷酷起来。 何墨悄然向左思平示意,二人躬身告退,走了出去。 “老何,平日看小王爷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想不到杀起人来,竟然如此狠辣。狠辣的人,我见多了,还真少见到如此冷酷狠辣的人。真是看不出,小王爷真要狠起来,比王爷也不遑多让。” “嘘,轻声,莫要传入小王爷的耳中。如何?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莫要得罪小王爷嘛,你就是不肯放在心上。如今,你该知道,我们这位小王爷,不是好得罪的了吧?” 左思平悔之莫及,低声嘀咕道:“我也没有怎么得罪过他,论得罪,我有老林得罪的狠吗?” “你忘记了,王爷是如何惩罚老林的,他也是王爷的爱将,如今在何处?” 左思平不做声了,暗暗后悔往日不该对尚秋原不恭敬,屡次明嘲暗讽,只是此时后悔也晚了。他又不好低头,也只能撑着。 “老左,我看小王爷够这份儿。” 何墨挑起大拇指:“我如今算是服了小王爷,听哥哥一句劝,找个机会向小王爷请罪吧。得罪谁都好,以后千万莫要得罪小王爷,有丝毫不敬。你看这皇宫,还有丰饶,等王爷到来之前,我敢对你保证,小王爷绝不会让流血停止。” “哼,他也只是……” 何墨一把捂住左思平的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胡说?信不信,即便小王爷不怪罪处置你,便是王爷知道了,也不会饶了你。你要是再得罪小王爷,便是小王爷处置了你,王爷也不会说一句话。” 左思平微微颤抖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老何,你说王爷会不会怪罪他,他如此做,便不怕皇上和王爷怪罪吗?那些人,可是丰原的重臣,便这样一家一家,被灭族了?” “灭了就灭了,尚家也是丰原的大族,还不是一样灭了。如今,小王爷是在复仇,莫要忘记,小王爷是第一个进兵丰饶的大将,如今一日之间攻破丰饶,如此大功,莫说只是杀了几个仇人,便是屠城,皇上和王爷,也不会见罪。” “那可不是几个人。” 左思平嘀咕着,被何墨拉着离开,他忽然站住,看着何墨低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很能忍辱负重,如今大仇算是报了一半。如果有人得罪了小王爷,你说那人,日后会是什么下场?” 今日,左思平也看明白了,尚秋原是得罪不得的。 为了复仇,他宁肯以丰原侯爵,大将军兼驸马爷的身份,归降南诏。为了进兵丰原,一路无阻,他肯低声下气,不在乎被天下人耻笑,拜并肩王为父。 左思平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感觉浑身发冷,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何墨摇摇头低声道:“莫要问我,我早就提醒过你,我也看不透我们那位小王爷,他和王爷一样,都是让人看不透的人。老左,找个机会,去向小王爷请罪吧。我感觉,小王爷虽然心机深沉,够狠也能受人所不能受,但是我看不是小气的人。” 左思平满腹心事,低头和何墨离开。 深夜,尚秋原仍然在忙碌,处理丰饶的各项事务。他乃是主帅,有太多的事物等他处理。他知道,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天凝,不知道你此时如何?” 心中隐隐不安,他已经前后派出几路人马,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追缉丰景平和其他逃跑官员的同时,沿路寻找凌峰的人马,救援姬天凝。 但是,未能亲自带兵前往,他仍然心中不安。 “此刻,我还无法离开丰饶啊!” 他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如今荒芜的候府,这里本是他昔日的家,攻破丰饶后,他最后还是把办公的地点,设立在原来的家中。一草一木,仍然是那般熟悉,只是这里再没有他熟悉的人。 看着昔日热闹尊贵的府邸,如今荒草满目,灰尘遍地,不由得暗自叹息。 “大帅,您的吩咐都已经办妥了。” 尚秋原点点头:“可有什么消息?” “启禀大帅,并肩王已经快到城下,很快就要入城了。” 尚秋原急忙起身:“来人,备马,我等前去迎接。” 众人急忙纷纷起身,随着尚秋原上马,去迎接并肩王。一行人急匆匆地出了府门,却看到迎面过来一队人马,刚想喝问,有人已经催马过来。 第187章 付出自己的所有 http://.biquxs.info/

“王爷驾到。” 尚秋原微微一怔,注目看去,隐隐见到中间一人,似乎就是并肩王。他认得迎上前的来人,正是并肩王身边的贴身亲卫,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命令众人站立在路边,恭候并肩王。 人马迤逦而过,一张俊秀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并肩王宫九天。 他没有穿王袍,身上只是穿着软甲,如果不注意,谁也不会想到,并肩王宫九天,会微服暗中已经来到了候府。 尚秋原急忙就地跪了下去,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恭迎王驾千岁。” 并肩王勒住战马,看着路边跪倒的众人,目光落在尚秋原身上。 尚秋原拜了下去:“儿臣恭迎父王,恭喜父王,儿臣不负王命,丰饶已经拿下了。” 并肩王从马上跳了下来,亲手把尚秋原搀扶起来:“都平身吧,哈哈哈,秋原,此次攻破丰饶,吾儿乃是首功。” “儿臣不敢当,都是父王的功劳,若非有父王运筹帷幄,派雄兵攻城,丰饶如何能攻破。此乃父王之功,儿臣不敢居功。请父王入府,容儿臣禀报。” 宫九天满意地挽住了尚秋原的手,胜不骄败不馁,他最欣赏的便是尚秋原立下如此大功,却丝毫不肯居功自傲,把功劳全部推到他的身上。 此行,他先行了一步,令人不得声张,先召见了何墨和左思平,暗中微服进了丰饶,到了候府,才令人传达消息。 尚秋原恭敬地把宫九天接入府邸,请到上座,他侧身恭立在侧,敬候吩咐。 并肩王坐下后,四周扫视,并未言语。他已经知道,尚秋原把办公的地点,设在原来的府邸中,对此他甚是满意。因为尚秋原,并未因为攻破丰饶而志得意满,更没有在皇宫停留,而是回到昔日的府邸处理一切。 能在如此大功之下,如此低调理智,是让宫九天最为满意的。 入目,是破落荒芜的庭院,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打扫过,枯草布满道路。枯萎的藤蔓爬满了墙壁,往日的尊贵和荣华,便如那枯黄的树叶般,失去了生机。 尚秋原的心,剧痛,但是他宁愿让心剧痛着,看这败落的庭院,也不愿意在紫禁城多停留一刻。 出紫禁城时,已经命令部下,不得动一草一木,把所有的财物封存登记,女子太监,分别登记,要清清楚楚,等待宫九天前来交接。 “父王,如今父王已经来到丰饶,此地的事情,便由父王定夺。儿臣,已经颁布命令,皇宫派人严密把守,一切登记造册,等父王查点。城中的将士,大部分归降,相助儿臣令丰饶安定。” “吾儿做的很好,没有想到,吾儿竟然在一日之间,便攻破丰饶,此等大功,乃是我军进兵以来的头功。诸位将士的功绩,且不去论,吾儿此次的大功,无人可比。” 尚秋原躬身道:“儿臣万万不敢当,此,皆是父王功绩。若无父王定计,派精兵围困进攻,如何能在一日之间,攻破丰饶。儿臣,不敢居功,此功当是父王所有,诸位将士所有。何墨和左思平,居功匪浅,请父王为他二人请功。” 何墨和左思平,都跟随在并肩王身边,听得尚秋原如此说,都是一愣。尤其是左思平,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不明白尚秋原,为何把偌大的功劳,推给并肩王后,更在众人面前,明面为他二人请功。 越是想不明白,心中便越是不安,窥视尚秋原的脸上,只见一派淡定波澜不惊。似乎攻破丰饶的功劳,不足挂齿。 略带疲惫的脸上,带着淡然笑意,目光坦然。 宫九天笑道:“吾儿虽然不想争功,此头功,却是别人夺不去的。吾儿立下此大功,亦对吾儿日后有极大好处。” “父王言重了,儿臣能有今日,不敢忘记父王恩德,儿臣叩谢父王。” 尚秋原之言,乃是真心实意,若是没有并肩王一力在背后支持,派出精兵良将,并且严命听从他调遣。便没有今日,他一路势如破竹,直达丰饶。更不会有今日,他攻破丰饶,让丰景平仓惶出逃的快意。 当初,便是为了今日,他毫不犹豫地,拜并肩王为父。 因为,他明白,若是没有并肩王的支持,他不仅不能报仇雪恨,还会饮恨丰原。 恭谨地跪倒在并肩王脚下,恭恭敬敬磕下头去,他的感恩和谢意,是为了枉死的十万将士,为了被灭门的尚家一族,更是为了那些被连累的家眷和其他人。 “儿臣,叩谢父王大恩,刻骨铭心,永不敢忘。” “砰砰……” 以头叩地,他诚心诚意叩谢宫九天,宫九天急忙伸出手,把尚秋原从地上拉了起来,感慨地看着尚秋原:“吾儿不必如此,莫要忘记,我乃是你的父王。” 尚秋原从内心深处感激宫九天,因为此次进兵丰原,宫九天乃是最高统帅,如果没有宫九天的全力支持,他不要说攻破丰饶报仇雪恨,便是进兵,也必然是举步维艰。 若是宫九天随意寻一个错处,便可以把他治罪,或者暗中谋划,也可以令他和手下的五千儿郎,饮恨丰原,没有报仇的机会。 毕竟,如今火逆鳞远在祖龙,给他的兵马有限。 从进兵开始,宫九天就一直不动声色,看着他一路征战。后来,一力支持他,派兵派将,给他最精锐的兵马,最有经验的良将,物质军用,一律大力支持。才有他的势如破竹,一路飞速前进。 若是没有并肩王做后盾,如此的支持,甚至严命将士听从他的调遣,如何会有今日。 他的手下,只有五千儿郎,进兵丰原后,虽然收了不少昔日的旧部,但是毕竟兵力有限。 火逆鳞给的兵马,御林军三个营,也只有三万人。何墨和左思平部,若不是有并肩王的允许,绝不会听从他的调遣。 其后,并肩王多次加派兵马物质,在他的后面前进,解除他后顾之忧的同时,把权力下放到他手中。还因此,重重了惩罚了几个阳奉阴违,对他不敬的将领。 就凭这些,他对宫九天的感激,便无法用言语形容。自拜宫九天为父以来,他小心恭敬,事事以宫九天为先,在进兵期间,取得了宫九天的信任。他只是希望,宫九天不会掣肘便足矣。但是却没有想到,宫九天给予他如此巨大的助力和支持。 攻打丰饶的人马,大半是宫九天手下的精兵,虽然若是没有他,丰饶不可能如此轻易攻破,但是宫九天对他大恩,他不能不铭记在心。 尚秋原没有起身,仍然跪在地上,低头道:“父王,儿臣请罪。” “吾儿,何罪之有?” “父王,儿臣在皇宫中,杀了许多人,也杀了很多皇族、贵族和大臣。” 宫九天微微用力,把尚秋原扶了起来笑道:“该杀,吾儿想杀谁,尽管去杀便是,此等小事,何足挂齿。吾儿只有功勋,并无过错。” 听得宫九天如此说,尚秋原才抬起头来:“多谢父王,如今父王已经入城,此处的一切便请父王烦心。儿臣请命,带兵去追杀丰景平,救回妹妹。” “也好,吾儿不必太过担心,为父已经命令其他两路人马迂回包围丰饶,必定不让那丰景平逃走。凝儿之事,也交给吾儿了,此地有父王坐镇,吾儿尽管起兵便是。” 尚秋原躬身告辞,连夜带兵出了丰饶城,趁胜追击。他不仅要趁胜追杀丰景平,救下姬天凝,更要夺取附近的州府,牢牢地把丰饶控制在手中。 此时,其余三国加速向丰饶前进,另外几位皇子,也开始向丰饶进兵。他要在这些人到丰饶之前,把丰饶周围控制在手中。 抬头向远处望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些忧虑,这忧虑是为了姬天凝。 “天凝,但愿你无事,我已经派金甲领兵去救你了。如今我军务在身,却是难以亲自前去救你,希望不久后,还可以见到你。” 顺密道追杀丰景平的人马,已经派斥候回来报信,他们一路追踪丰景平的踪迹。尚秋原并未去追丰景平的踪迹,而是直奔邺城而去。 丰饶的北方和东北方,有邺城、历山、鼎城等,只有把这些地方,控制在手中,才算是把丰饶控制住。若是这些地方被其他人占据,对丰饶便会形成威胁。 进了丰饶后,他便立即派兵,去攻打这些地方,即便不能拿下,也要牵制住这些地方。 此次,并肩王再派出两员大将,分别去攻击历山和鼎城,因此他只需去邺城便可。随他去攻打的邺城的,除了身边原来的旧部外,便是何墨和左思平。 他二人在尚秋原进兵后,便一直跟随左右,听从调遣。 “何墨,你带人从南方去攻击邺城,南门和东门,由你负责。左思平,你带人马,攻打北门和西门,本帅在后面以为后应。” “遵令。” 二人答应一声,不敢怠慢,急忙带领人马,分路向邺城进发。 尚秋原冷笑,他早已经命旧部,扮作败逃的丰饶军兵和百姓,寻找机会混入那些地方。若是此时已经混了进去,那么他们到达之时,只要发出信号,便可以取得邺城。 “丰景平,看你能逃往何处!”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他的部下,等这一天,也已经太久。 从他归降南诏的哪一天起,除了报仇雪恨,其他的所有一切,对他而言,都已经无足轻重。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付出自己的所有。 “大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身边的旧部,低声说着,血红的眸子,望向黑夜之中。直到此时,他们才感觉似乎松了一口气,心头的那块大石,才算是减轻了分量。 第188章 他什么也看不到 http://.biquxs.info/

“此间战事结束,你们有何打算?” 尚秋原扭头问部下,这些人不仅是他的部下,更是他可以托生死,共患难的弟兄。 “大帅,末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只要能杀尽皇族中人,末将便是死了,也无憾。能有今日,真是痛快!” “不错,我只希望可以亲手杀死丰景平那个狗贼,为死去的弟兄和家眷报仇。” “大帅,只是苦了大帅,若不是为了今天,大帅也不会屈尊归降南诏,更不会……” 部下说不下去了,每次看到尚秋原满头的银发,跪在并肩王面前称呼父王,恭恭敬敬侍候,他们便会一阵阵心痛。 无论别人如何说,他们明白,大帅只是为了今日。为了今日,他们付出了太多,而付出最大的,便是尚秋原。他承担了所有的耻辱,卑微地活下来,只是为了今日。 尚秋原微微一笑,摇摇头,苦算什么,为了达成目标,他会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大帅,此间事了,不如归隐,末将不想再看到大帅受委屈。” “正是,大帅,末将等已经厌倦征战,功名利禄于我等,犹如浮云。我等马放南山,自在岂不是好。未知大帅,有何计划?” “就不知,我们这些好兄弟,有多少能活下来。” 一人抚着身上的伤口,轻声说了一句,他们已经死过一次,并不畏惧死亡。但是看着身边的好兄弟,一个个倒下去,心中也有难言的悲凉。 他们这些人,都是死里逃生,十万大军,只剩下他们这些人,倒下去一个,便少一个。 “我们要好好活下去,为了已经死去人,更为了还活着的人。你们不要以为,此间战事结束,便无所事事了,须知,你等需要开枝散叶,多卖力气,生下几个儿女,让你们的家族重新兴旺起来。我却不会,让你们偷懒,定要带着你们,过的比以前更好。” 众人都大笑起来,沉重的心,轻松起来。 “那大帅可要带头,多娶几房妻妾,为末将等做个榜样。” “本帅正在年轻气盛,倒不用你们来c心,倒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暮气沉沉,如同老朽一般。若是再不打起精神,好生努力,我看只有请姬姑娘给你们开个方子了。” “大帅也不用担心,连王爷用了姬姑娘的药,姬妾都已经有孕,我等自然不在话下。” “此间事了,你等愿意留下来做官的,便做官。若是不愿意做官的,便随我同去世外桃源。须知,你等需要尽力,莫要懒惰,本帅要开辟一块世外桃源,可要靠着你们勤奋耕耘,让你们的妻妾多养几个孩子出来。” “大帅,只要大帅带头,我等可不会落后,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再笑,催马前行,沉重颓废的心,便因为尚秋原的一番话,重新焕发出生机。 云梦历三百四十五年,十二月十二,尚秋原攻破丰饶,丰原皇帝丰景平出逃。 至此,丰原的历史,画上了一个分割号。从丰景平出逃开始,丰原国,便开始了漫长的战乱时期。 凌峰不知道已经跑到了什么地方,遇到了几次南诏的军兵,眼看身边的人马是越来越少。不得已,离开了大路,向小路迤逦前行。 他怀疑,今夜还能不能到达丰饶,眼看离丰饶越来越近,但是却遇到了好几拨南诏的小队人马。 “魏长青,此地如何会有南诏的军兵?” 他有些疑惑,南诏的军兵,围困在北门和西门,此地离丰饶,还有上百里路,不应有南诏的军兵。 “总管大人,末将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也可能是南诏派出的小队人马,探听周围消息。但是此地,为何没有遇到丰原的人马?” 二人心中,都惴惴不安起来,虽然每次遇到的人都不多,但是明显并不是一队人。好在他们人马众多,因此那些小队的南诏军兵,和他们并未纠c,只是略略交手便退了下去。 “魏长青,派出的斥候,可回来禀报了吗?” “没有,派出的斥候,一个也没有回来。” “为何不再派出斥候,一定要打探消息回来。” “总管大人,末将已经一连派出几批斥候,就在刚才,末将派出了十几个人,但是都没有回来报信。” 凌峰听了,心中更加不安,喃喃地道:“难道前面有南诏的大队人马?不然,为何斥候一个都没有回来?” “总管大人,末将已经派出三支百人的小队,前后呼应,到前方去探路……” 话没有说完,一道焰火在空中升腾,此时天色已黑,红色的焰火格外引人注目。 魏长青的脸色一变:“不好,前方定有南诏大队人马埋伏,或者有意外。” “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 凌峰的心,乱了起来,惶惶然从马车中探出头去,望着远方。但是黑夜之中,他什么也看不到。 “总管,我们避开对方吧,不知道前方有多少人马,设下了什么埋伏。我们带着那孽妃,多有不便。此地离丰饶已经不远,还是尽快赶回丰饶便安全了。” “好,好。” 凌峰一叠声应着,魏长青命令部队转换方向,加速前进。他派了人马在前面开路,有些焦虑地望着黑夜。派出的三支百人小队,虽然传来了消息,但是人却没有回来一个,更让他心中不安。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临时想改变路线。 “难道,南诏已经把丰饶围困起来了?若是如此,我们想回到丰饶城中,便多有困难了。如今,三支百人小队,没有一个人能逃回来,对方不仅兵力强盛,恐怕人也不再少数。但愿……” 黑夜之中,密密麻麻的羽箭,射了出来,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 军兵顿时倒下去一排,损失惨重,魏长青急忙命令队伍竖起盾牌,大声喝问:“是何方的兵马,为何夤夜之间偷袭我等?” 暗夜之中,没有人回声,只有弓弦不停地拉响,羽箭嗖嗖嗖的声音。 魏长青左右看看,急忙命令部队就地竖起盾牌,退入路旁的一座土丘,依靠土丘抵御。由于不知道对方是哪路人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苦恼已极。 “魏长青,如今该如何是好?” 凌峰有些慌乱,蜷缩在马车之中,露出畏怯的神色。毕竟,他没有经过战阵,一见到战斗,便慌乱起来。 “总管莫要担心,我们有孽妃在手,对方若是南诏的人马,我们可以用孽妃做人质。如今苦恼的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兵力。” “那该怎么办?” “待末将派人冲杀一阵,弄清敌人的底细,也好筹谋对策。” “既是如此,便快些。” 魏长青命令以弓箭还击,派了一队人马,从土丘后面绕了过去,冲击敌阵。黑暗中火把晃动,对方没有点燃火把,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 “回统领大人,对方说是云梦的人马,前来支援丰饶。黑夜之中,见我们是南诏的旗号,便下令攻击。他们让我们放下武器,等待检查。” “云梦?是云梦的哪位将军?” “对方说,是海虹将军的人马,大人,我们该如何?” “是云梦的人马吗?太好了,云梦的人马终于来援助我们了。快去,快去和他们联系,让他们护送我们回丰饶。” 丰景平早已经和云梦联系,请求云梦出兵相助,便是没有他的请求,云梦也不会坐失良机。有了丰景平的请求,更是理直气壮地出兵丰饶。 此时听说是云梦的人马,凌峰的心放下了许多,毕竟丰景平已经和云梦达成了协议,云梦出兵相助,丰原成为云梦的诸侯国。 虽然如此丧权辱国,但是也比被从龙椅上踢下去,生命不保要好得多。 丰景平深知,落入南诏尚秋原的手中,他就是死路一条。落到其余几位皇子手中,他也不可能再活。落到北夷和静海国手中,他可能不会死,但是却只能是阶下囚,不再是九五之尊。 因此,他宁愿让丰原,成为云梦的诸侯国。 “总管大人,切莫着急,当心其中有诈。末将派人过去看看,是否真的是云梦的人马,若是,也不需他们护送我们到丰饶,只要让开道路,让我们过去便是。若他们不肯让路,其中便是有诈。” 凌峰急忙点头。 不多时,派去的人回来说,云梦愿意让出一条道路,让他们通过,还愿意派人护送他们回丰饶。 魏长青摇摇头道:“无需他们派人护送,请他们为我们断后即可。” 战斗停止,魏长青仍然有些疑虑,走到马车之前:“总管大人,这辆马车太过显眼,末将唯恐有意外发生,请大人下马车乘马,让人驾驶空的马车,若是有事情发生,可以派人保护马车,引开敌人的注意力,我们也好借机带着孽妃退走。” 凌峰听闻,知道有理,急忙让魏长青把姬天凝带到马上,从马车之中钻了出来,上马随着大队前行。 魏长青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分为三批,通过这条道路。 眼看先头部队,已经消失在暗夜中,中间正在行走,蓦然,一声梆子响过,密集的羽箭,不分青红皂白地射了过来。 前后左右,尽是对方的人马,也不知道对方埋伏了多少人。魏长青暗暗叫苦,急忙让众人护住凌峰,拼命向前厮杀。意图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只是对方并不和他们正面厮杀,只是用弓箭射杀,待得他们到了近前,便迅速退去,隐没在黑暗之中。凌峰也不敢让部下去追赶,只是一味地向前开辟道路。 惨叫声和呼救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间,他们就损失了几百人马,但是却未能给对方造成什么损伤。 他们刚刚冲出重围,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喘呼之机,后面马蹄声响,大队人马压了上来。 “哒、哒、哒……” 四方马蹄声响,又是一波猛烈的攻击,铺天盖地向他们倾泻。 第189章 他们该向何方去? http://.biquxs.info/

“将军,他们逃走了,末将看到那辆马车,已经派人跟上去了。” 金甲用手揉着无肉的腮帮子,淡淡地道:“你都知道看到马车去跟,你说丰原的那群混蛋,会不会也这样想?若是他们如此想,还会不会把姬姑娘放在马车之中?” 部下顿时无语,半响才道:“末将就是猪脑子,末将立刻带人去追另外一队人马。” “快去,遇到事情,多个心眼。” 金甲也催马跟了上去,他骗魏长青说他们是云梦的援军,没有打南诏的旗号,免得凌峰用姬天凝做人质,威胁他们。 对方有两千多人马,他带领的人马没有对方多,因此并没有采取合围的办法,而是前后包抄,却在前方留下一条路,让凌峰的人马可以奔逃。 几路人马,跟在后面追杀,前方也不时出现早已经埋伏好的人马,放冷箭偷袭一阵,便会撤退。 凌峰的人马,在追杀中一路奔逃,渐渐接近了丰饶。 “魏长青,魏长青。” 凌峰在慌乱中大喊,魏长青急忙催马来到凌峰身边:“总管大人有何吩咐?” “本总管心中有些不安,很有些诡异,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何方的人马?” 魏长青摇摇头:“末将不知,他们未曾打旗号,又说是云梦的人马。黑暗之中,末将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方人马。” “不像是云梦的人,圣上和云梦早有约定,云梦的人不会随意攻击我们。我看,他们倒像是南诏的人,只是南诏的人,如何会出现在北方?” “总管,不会是丰饶出了什么事情吧?” 魏长青心中惴惴,有不祥的预感,一路上就没有得安闲,汤慕辰和燕风,此起彼伏,你来我走,不断侵扰,令他们连休息都不敢休息。如今,已经是夜晚,却出现了大队人马,偷袭攻击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怎么可能,丰饶城池高大,守军众多,怎么可能出事。便是尚秋原那逆贼攻打丰饶,一个月之内,也不可能攻破丰饶。” 魏长青有些不以为然,若是别人,可能一个月甚至几个月也不可能攻破丰饶,但是如果对方是尚秋原,那事情就不好说了。 他知道,丰饶城中,早就有人议论,想私自去投尚秋原。只是因为没有机会,所以一直忍耐。皇上的多疑和暴虐,让众多的将士寒心。丰饶城中,也有许多同情尚秋原的人,认为尚家被灭族,乃是皇上的失策。 “若是强攻,当然是难以攻破丰饶,但是若有人暗中……” “你说什么?” 魏长青急忙住口,想起凌峰乃是圣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是目前后宫中的红人,不敢再嘀咕下去,急忙道:“末将是说,如果对方是南诏的人马,他们可能想围困丰饶,此刻也许我们很难进丰饶了。” 凌峰忧虑地道:“你说的不错,若是在此地出现南诏的人马,我们要小心了。可惜那些斥候,没有一个回来,也不知道丰饶如何了。” 一路奔逃,偷袭不断,丰饶的人马越来越少。他们本来就劳顿不堪,如今再被攻击偷袭,没有片刻之机,人人都是心中发寒,不知道今夜,还能不能到达丰饶。 有的人,暗中便隐藏起来,不想如此送死。还有的,趁对方偷袭的时候,偷偷做了逃兵。只要他们不回到丰饶,也无人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跑了,还有活命的机会。 反正在黑夜之中,他们可以随意找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或者沟壑,隐藏起来。 还有的人,无奈便归降对方,只求先保住一条活命。 “丰饶被攻破了,驸马爷已经攻破丰饶,进了丰饶,皇上逃走了……” 大军惊了起来,一时间这个说法,开始流传,也不知道是谁散布了这个消息。顿时,所有的人都慌乱起来。 “统领大人,军卒们都在传言,说丰饶已经被驸马爷攻破,皇上已经逃走了。” “是谁?是谁在散布谣言?” 魏长青大怒,在此时散步这种谣言,军心涣散,还如何对敌。 “不是谣言,有几个军兵,说是从丰饶逃出来的,被我们抓到,是他们传出的消息。不慎被我们的人军卒知道,互相传开。” “什么?不可能,把他们带过来。” 凌峰大惊失色,急忙命令把那几个人带过来,有人把几个狼狈不堪的士卒,带到了凌峰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 “回大人,小人是把守丰饶北门的军卒,如今丰饶被攻破,小人等逃了出来。不想遇到大人,被抓住。” “胡说八道,丰饶不可能被攻破,本总管刚刚离开丰饶没有几天,你定是南诏的奸细,在此地散布谣言,乱我军心。” “小人不敢,是驸马爷引来了黄泉之水,水淹丰饶。上天知道驸马爷冤屈,因此神明暗中相助,听说皇上已经离开丰饶,如今不知道去往何方了。” “不可能,不可能……” 凌峰面无人色,呆呆地,重复着一句话。 魏长青蹙眉问道:“你是丰饶北门的守军,你们谢巡检如今在何处?” 那人疑惑地道:“我们巡检大人乃是贺大人,没有一位谢大人。” 魏长青其实是故意如此问,想试探此人的真假,见这几人身上凝结冰凌,满是尘土狼狈的模样,仍然犹疑不定。 “魏大人,您不要再回丰饶了,如今丰饶已经被驸马爷掌控。小人等,本是跟随我家大人一起逃出来的,半路上失散。如今丰饶城外,有不少南诏的军兵追缉逃走的人。也不知道小人,能不能逃出去。” “你认识我?” “丰饶城中的弟兄,有几个不认识统领大人,若是大人有意归降驸马爷,倒是可以回丰饶去。” 那人放低声音,凑到魏长青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急忙退后。 魏长青大怒:“来人,把这几个推下去斩了,这些奸细,竟然敢到我军中散布谣言,可杀不可留,此辈乃是南诏的奸细,速速斩首,以安军心!” 有人过来,把几个倒霉鬼推下去处斩。魏长青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是有些慌乱起来,若是丰饶已经丢失,他们该向何方去? 凑到凌峰身边,低声道:“总管大人,您也听到了,如今丰饶已经被攻破,我们该向何方去?” 凌峰魂不守舍:“奴才如何知道。” 下意识中,他用了习惯的自称“奴才”,浑然忘记了,他的官职在魏长青之上。 魏长青见凌峰如此,无奈地摇摇头,吩咐众人向邺城的方向进发,既然丰饶回不去了,他们也唯有去邺城。 众人听说丰饶已经丢失,更加有气无力,一个个心中暗自计算后路。奔波了近两日两夜,人困马乏,他们都已经没有力气再抵挡敌人的攻击。 “我说,既然是驸马爷夺取了丰饶,我看我们不如……” 军中,传来窃窃私语,魏长青大怒,喝斥道:“不得胡言乱语,刚才是南诏的奸细散布谣言,有再敢传播谣言者,杀无赦!” 他深知,如果这样下去,大队人马很快就会溃散,到时候他和凌峰,也只有死路一条。他和那些军卒不同,深恐尚秋原不肯放过他,因此只能拼命逃往邺城。 姬天凝趴伏在马上,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大喜,若是丰饶已经被攻破,这些人再带着她,也没有什么大用了。 黑夜之中,奔逃了一阵,凌峰清醒过来,斜眼看着魏长青马匹上的姬天凝:“魏统领,如今丰饶已经被攻破,留着这个孽妃也没有什么用。带着她,还耽误我们行军,不如……” 他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心中起了歹意,被姬天凝戏弄的他,想趁机报仇。 姬天凝心中一凛,暗暗戒惧,握紧了手中的小刀。如今,她手中仍然握着那柄小刀,但是却没有敢割断绳索,因为她在魏长青的马前,若是割断绳索,便会被魏长青发现。 魏长青微微摇摇头道:“也不在乎多一个人,或者此孽妃,便是我等保命的唯一期望。如今,想必圣上也会去邺城,便绕路去邺城吧。” 说话之间,又有人马来袭击,众人仓惶逃窜,不敢有片刻停留。凌峰不敢离开魏长青,紧紧跟随在魏长青身边,他身边的两位高手,也紧紧跟随在他身边。 逃出去很远,魏长青回头再看,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马,也不知道大队人马,是被杀死了,还是逃走了。 “魏统领,魏……统领,休息片刻吧。” “总管,此时休息,太过危险,我们还是赶紧赶路的好。” 魏长青心中鄙夷,此时岂是休息的时候,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若是等到天亮,便更难逃了。 “希溜溜……” 几匹战马,悲鸣着卧倒在地,口吐白沫,失力躺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来。 凌峰喘着:“魏统领,便是人可以,马也不行了。要是不休息片刻,恐怕把马匹都累倒,我们也就完了。” 魏长青无奈,就近寻找了一片树林,进了树林之中休息片刻。 “不得出声,更不得点火,对付点干粮和水,先把马匹喂饱,我们休息片刻就要上路。” “大人,这些马恐怕跑不动了,要是再强行进军,会把很多战马累死,没有了马,我们……” 那人没有再说下去,没有了马,他们跑不快,只能成为南诏的俘虏了。但是,他们也不敢在此地逗留下去,因为敌人随时会来攻击,而他们却没有多少抵抗的能力。 凌峰恨恨地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姬天凝,想用姬天凝做人质,可是他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敌人,也一直不肯露出真面目,和他们洽谈。 第190章 孽妃跑了 http://.biquxs.info/

“此地是什么地方?” 他已经跑晕了,而且也从来没有离开过丰饶,因此不知道此时到了什么地方。 众人都摇摇头,连说话都懒得说,他们也同样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唯一知道的,便是已经绕过了丰饶。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和人声,众人急忙屏住呼吸,不敢弄出一丝声息,唯恐被对方发现。 侧耳倾听,似乎四面八方,都是马蹄声和人声,凌峰无奈地叹息,目光落在姬天凝身上。他想杀了姬天凝,但是也知道,姬天凝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活命的机会。 “魏长青,我看我们还是上路吧,此地离丰饶太近。离丰饶越远,我们便越安全,把马蹄用布裹上,不要发出声音,我们顺着这山丘和树林前进如何?” “如今之计,也唯有如此了,此地离邺城不远,到了邺城我们可以好好休息。” 众人用布裹好马蹄,没有上马,而是牵着马,顺着山丘在密林中穿行。一来是隐藏踪迹,二来也可以让马匹休息片刻。道路崎岖不平,也不适于骑马。 他们顺着山路行进,唯有姬天凝,仍然被绑在马匹上。 她悄悄地在马匹上,割断了绳索,用腿紧紧夹住马,趴伏马背上。由于他们不敢点燃火把,在密林中光线更是幽暗,因此她不用太担心会被发现。 缓缓地活动双手和手腕,抓住绳索,从外表看,绳索仍然绑缚在她的身上。 “这是一个机会,周围都是山丘和密林,要是我骑马逃入深处,他们不敢声张,更不敢停留,我有很大的机会逃走。” 让血脉畅通起来,身上麻痹的感觉渐渐消失,恢复了力量。一路她不是在马背上,就是在马车里,因此没有消耗什么力量。 众人静悄悄地前进,一直向北方前行,他们都又疲惫又饥饿,但是却不敢休息。拖着疲惫的身躯前进,有些人便掉队了,没有人管掉队的人,都木然地向前行进。 姬天凝发现,在不远处,有一道山沟,山沟中密布枯草,两边树木也比较茂盛,要是骑马冲进去,即便是跑不远,里面的道路不适于马匹前进。她也可以下马,顺着山道逃跑,或者找个地方隐藏起来。 “他们一定不敢声张,更不敢停留太久搜索我,就是这个主意。” 姬天凝一刀,插到魏长青的脖颈,手一挥滑过一道痕迹。她手中的小刀虽然小,但是极为锋利,顿时在魏长青的脖颈上开了一道细微的刀痕。 伸手抓过缰绳。腿用力一夹,回手狠狠地在马屁上刺了下去。马匹吃疼,跳了起来向旁边的山沟冲了进去。 魏长青瞪大眼睛,感觉力量正在消失,姬天凝当然知道,如何才能最快地杀死一个人。此时,她手中的刀,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 说救人也没有错,她救的是自己。 刀,割断了魏长青脖颈上的大动脉和气管,血咕嘟嘟地冒了出来。 魏长青倒在地上,至死都不甘心,怎么死的就如此容易窝囊? “孽妃跑了,孽妃跑了……” “住口,不要喧哗,魏长青……” 凌峰回头,借着月光,看到魏长青脖颈的血如泉涌般流出,张大了嘴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啊!” 凌峰惊叫,他还要靠魏长青指挥军队,护送他到邺城,要是魏长青有个三长两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急忙跑到魏长青身边,俯身去看,月光下,魏长青的瞳孔扩散,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脸色苍白,眼见是活不成了。 跟随在凌峰身边的两位高手,也没有等凌峰吩咐,纵身上马,紧紧跟随在姬天凝身后,冲入山沟之中。临来之时,丰景平早已经交代过他们二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姬天凝活捉回去。 保护凌峰,只是顺手为之,他们真正的使命,是把姬天凝带到丰景平的面前。 “大人,统领大人……” 众人都慌乱起来,凌峰呆滞了片刻,急忙禁止众人喧哗。起身向山沟中望去,不由得哀叹,魏长青死了,依靠的两位高手,招呼也没有打一个,就去追杀姬天凝,他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 眼珠转动良久叫过魏长青副手马力:“马力,如今魏长青以身殉国,你便是统领,这些人马便由你带领,速速上路,直奔邺城。” “是,总管大人。” 马力微微躬身,眼珠转动了几下,吩咐众人起身。 姬天凝的马吃疼受惊,一头钻入山沟之中,狂奔不止。幸好山沟中杂草丛生,道路不平,树木杂乱马匹不得施展。不多时,速度慢了下来。 待得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姬天凝才松了一口气,微微从马背上抬起头,辨认方向。马匹经过这一番奔跑,过于劳累,四条腿打颤,一头摔倒在地上。 姬天凝被马从后背上甩了出去,摔倒在地,不由得痛呼出声。如此一来,肩头的伤口又裂开了。 马倒在地上,狂吐白沫,失力不能起来。姬天凝无语地坐了起来,把背包从马背上拿了下来,打开背包取出药物和剪刀,给自己上药包扎伤口。 侧耳倾听,没有听到有人追赶的声音,便坐在马匹旁边休息。 凌峰颓丧地左右张望,期盼那两个高手回来,心中也好有点底。但是,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回来。 “总管,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去搜寻那孽妃。” “黑夜之中,到何处去找她,让她去吧。如今丰饶已经被攻破,她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何况已经有人去追,赶快上路,早日到邺城才能安全。” “是,总管大人,您是不是累了?” 马力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看着凌峰,凌峰瞪了马力一眼:“还不赶紧赶路,意图何为?有谁不累,本总管就没有如此狼狈过,浑身的骨头架子都散了。” “既然如此,总管大人便好好休息吧。” “你……” 凌峰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后脑海重重地挨了一下,昏了过去摔倒在地。 马力冷笑,抬起脚狠狠地在凌峰身上踢了几脚:“不过是一个阉人,如何敢在大爷面前吆五喝六,如此威风。一个侍候人的奴才罢了,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皇上给了你一点职权,还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凭什么让我们弟兄用命保护你这个阉人。” “大哥说的好,让我等弟兄侍候一个阉人,看奴才的脸色,真真气死人了。若不是魏长青一力阻拦,谁耐烦去给他好脸色。弟兄们都累坏了,好在大哥英明,弟兄们不必在疲于奔命,可以安定下来。” “就是,再跑可跑不动了,如果遇到驸马爷的人,我们只有被杀的份儿。想驸马爷用兵如神,手下又是生力军,我们如何是驸马爷的对手。” “说的是,就连丰饶,驸马爷一日之间便攻破,我们这几个人,算什么。” “不必再说了,我们向外走,你打着白旗走在最前面,如果遇到对方,早些表明态度。可惜让那孽妃跑掉了,否则也算是送了驸马爷一份大礼,面子上要好看的多。” 马力带着众人,向外走去,向外走的路,远比向里面要好走很多,他们很快便遇到了南诏的军兵,急忙舞动白旗,说明要归降。 有人禀报金甲,金甲命他们的首领亲自过来。 马力走到金甲面前,急忙跪倒在地,满是畏惧之色:“末将拜见将军,末将归降来迟,罪该万死。” “能来就好,姬姑娘现在何处?” 金甲骑在马上,低头看着马力,他们互相之间也认识,只是马力熟悉金甲,金甲就不甚熟悉这个小头目了。 “回将军,请将军恕罪,半路娘娘自行逃掉了。末将已经把那带人抓娘娘的阉人凌峰,活捉来献给驸马爷,此人乃是驸马爷灭门的仇人,望求将军在驸马爷面前,为我等美言几句。” “姬姑娘逃走了?” 金甲焦急起来,如此黑夜,他担心姬天凝会有危险。 “姬姑娘向何方去了?你们可曾派人追杀于她?她是否受伤?” “回将军,姬姑娘杀死了魏长青,骑马跑掉,末将等一时间没有提防,未曾派人去追。但是凌峰身边有两个高手,骑马去追姬姑娘了。” “快,你带路,领我们去姬姑娘逃走的地方。” 金甲急忙让马力带路,亲自带兵来到姬天凝逃走的地方,派出人四下搜寻。他最担心的,便是那两个高手,先找到姬天凝。 找了很久,只找到那匹失力的马,躺在地上,喘呼不已,姬天凝却是踪影不见。 “回将军,在地上发现了马蹄印,还有脚印。” “搜,一定要找到姬姑娘。” “是。” 金甲带人沿路搜索,由于是黑夜,搜寻多有不便,因此耗费了很多人和力量,也没有找到姬天凝。 姬天凝见马匹已经无用,也不能坐等,担心凌峰会派来追杀的人,包扎好伤口后,便起身向南方转了回去,从山丘和密林中穿行,好避开丰原追杀的人。 “那孽妃过来了。” 两个跟随姬天凝而至的人,发现了姬天凝后,因为顾忌姬天凝用毒的手段和巫术,因此暗中隐藏起来,等待姬天凝路过时突然袭击。 第191章 增添了几分温和无辜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不知道有人躲藏在暗处,走过时,一人忽然出现在前面,用剑向她刺了过来,她刚刚想躲闪,背后那人,早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一掌击昏姬天凝。 二人把姬天凝放在马上,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却不见丰饶那些人们。就连魏长青的尸体,也不见了。 马力为了邀功,把魏长青的尸体也一起带了出去,交给金甲。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天凝悠悠地醒来,她紧紧闭着眼睛,在内心之中叹息,逃跑真是一个相当有难度的技术活。 “无语了,难道是人品问题?为何我一逃出皇宫,便落入并肩王那只y孽的手中?刚刚离开军营,想自在地云游天下,结果便被丰饶的人给抓住。半路好不容易逃了,又遇到凌峰派出人,把我截住。现在……” 姬天凝是眼泪汪汪,逃跑就如此难吗? 此时她才明白,就她那三脚猫的两下子,也就是在二十一世纪对付两个没有质量的色鬼,还算是好使。在这里,简直就是受虐的命。 仍然装作昏迷不醒,分析眼前的形式,似乎并不寒冷,也没有寒风吹拂。旁边,暖洋洋的,身上的绑绳也不是很紧,只有双手被紧紧地束缚。 “姬天凝,不用装模作样了,既然醒来,便坐起来陪朕说说话吧。”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年纪不大,带着稚嫩的感觉。 见扮昏迷被人揭破,干脆便睁开了眼睛,心道:“朕?是哪个皇上?难道我如此幸运,刚刚离开虎口,又被狼崽子叼了去?” 入目,是一张娃娃脸,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两个笑靥颇为迷人。 她没有说话,幽深的眸子打量着这个人,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锦袍,但是腰间挂的一块玉佩,温润无比,一看便知道是无价之宝。 “朕是该称呼娘娘,还是姑娘,或者干脆就叫你的名字?” 丰景平笑眯眯地看着姬天凝,对这位孽妃巫女,有着十足的兴趣。一双媚眼,从姬天凝身上扫过,即便是遭遇了如此多的不幸,奔波两日两夜,这位孽妃身上的气质,仍然是与众不同,令他注目。 姬天凝坐了起来,毫不客气地靠在马车的墙壁上:“y姬、孽妃、巫女,随便皇上叫什么好了。皇上喜欢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难道我的意见有什么用吗?” 嘴边,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意,把额头垂落的头发甩到脑后,懒洋洋地伸开腿,把腿放到火炉旁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马车里面。 “想不到皇上的马车,还没有我那辆马车舒服,做人不要太委屈自己,对自己下手要狠一点。” 丰景平楞了片刻,发出清脆的笑声,脸上的表情更加天真:“朕早就听闻你为人言语有趣,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朕甚是疑惑,似你这般有趣,古灵精怪的妙人儿,那火逆鳞如何会让你逃出皇宫。若是朕,定是要你日夜陪伴在朕身边。” 侧目打量这位五国鼎鼎有名的篡位暴君,那张看似纯洁清秀的娃娃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丝狠毒。 似乎这位皇上,只是个大孩子,带着几分不适宜的天真,两个笑靥更让他增添了几分温和无辜。 但是,姬天凝并未被丰景平的表面给骗到,下意识地,便不喜欢丰景平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还有那对可以隐藏太多东西的笑靥。 这样一张脸,若是生在女子身上,可以用可爱形容,但是在男人身上,尤其是在一位以狠毒、心机阴沉、擅于隐藏和残暴的君王身上,便非常诡异了。 二人互相打量,彼此目光相对,姬天凝笑的一派妖娆,既然身上被贴上了如此多的标签,y姬、孽妃、巫女……,她也不在乎,笑的魅惑一些。 “好特别的女子,很美,也很野,就如同一只小y猫。朕的后宫中,却是没有这般女子。” 丰景平对姬天凝的兴趣,更深了,他派去的两个高手,果然不负众望,把姬天凝给他活生生地抓了回来。 目光,落在姬天凝的肩头,那里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半片衣服尽是干涸的血迹。 “你的肩头受伤了,可是很疼吗?” 丰景平如此问着,伸出手来,重重地在姬天凝肩头抓了几下,用手把姬天凝肩头的衣服拉开。 姬天凝疼的额头冒汗,却是咬住了牙,一声不吭。 肩头被剪开的衣服,被丰景平如此拉开,露出些许肩头,肩头的伤口,因为丰景平用力,再度裂开,渗出血迹。 从丰景平这一个动作中,姬天凝的心中便是一寒,此人外表天真无邪,貌似无害,其实内心阴狠毒辣。若是换一个人,绝不会如此。 丰景平的手,仍然没有离开姬天凝的肩头,用力撕开衣服,一把扯掉姬天凝肩头包扎的布和药,露出被血染成红色肩头和向外渗出血迹的伤口。 伤口翻开,因丰景平的用力,裂开来,血缓缓地渗了出来。 丰景平满意地看着姬天凝肩头的伤口,还有脸上一掠而过的痛苦深情。 他注意到,姬天凝脸上,很快便换上了妖娆的笑意,用讥诮的眼神看着他。 “皇上还真是没有风度,如此没有风度的皇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丰景平也笑了,笑得人畜无害如同一个纯洁的少年,看着姬天凝肩头的血渗出,伸出舌舐嘴巴。他伸出手指,在姬天凝的肩头用手指蘸了一点鲜血,舐了舐:“有点咸,看起来巫女的血,味道也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同与不同,皇上却是轻易不得知道,巫女的血,却不是好尝的,皇上太大意了。” “哦,是如此吗?” 丰景平似乎丝毫不在乎姬天凝的威胁,缓缓地把手指上的血舐个干净,姬天凝忽然之间便想起了凌峰。她此刻才明白,凌峰为何是一个嗜血的疯子。也只有这样的君王,才有那样的奴才。 “朕诚心诚意把你请来,你似乎并不领情,听闻你杀了朕的禁卫军统领,两次逃跑。可惜你的运气不好,终是被朕请来了。” “皇上请客的方法,还真是很特别,如今皇上便是把我请来,也于事无补。” “也不见得吧,听说尚秋原,我那位好姐夫,可是很在意你。他一向眼高于顶,少有女子能入他的法眼,但是却肯为你冒险,还亲自去送你离开,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轻。” 姬天凝嘴边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意,看着对面的丰景平,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上,微微闭上眼睛,不再去理睬这位bt的皇上。 她的双手被绑在后面,也无法去管伤口,便任凭伤口的血渗出,流到衣服上。 丰景平忽然又伸出手,用手指在姬天凝的伤口上,戳了几下,似乎是叫姬天凝。 “朕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忽略,莫要忘记,此时在你面前的,乃是丰原的皇上。” “忘记与否,并不能改变皇上的身份,无论皇上这个位置,是如何得来。” 本着吃什么别吃亏的原则,姬天凝无奈地睁开眼睛,眯缝着眼睛看着丰景平,这位皇上一定是太郁闷了,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要如此折磨她来解闷。 肩头火辣辣地疼痛,她开始担心,被丰景平的脏手碰过之后,伤口会不会发炎感染。 “皇上,如今向何方行进?” 有人凑到马车旁边问询,因为中途丰景平总是会突发奇想,改变路线,可苦了跟随他的这些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丰景平想去何处。 此时,应丹心已经重新追了上来,满腹怨气,离马车远远的,不愿意靠近。关键时刻,他被丰景平抛弃,心中不由得不寒。 “到什么地方了?” “启禀圣上,此时在历山和邺城的岔道上,若是赶路,今日便可以到达邺城。” “谁说要去邺城了?” 顾北山也很郁闷,躬身问道:“请问圣上,向何方行进?” “向东北方向走。” 顾北山抬头看着东北方,有些无语地道:“可是圣上,如此一来,便离开了大路,道路便不好走了,速度也会慢下来。” “若不如此,如何能让他们弄不清我们的踪迹?” “噗嗤……” 姬天凝实在是克制不住了,不由得笑了出来,这般大队人马行进,想隐藏踪迹简直是痴人说梦。她斜眼看着丰景平,不知道这位皇上是真的很傻很天真,还是愚蠢。 丰景平有些疑惑,他并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情,是个典型的皇子,治理天下的本事已经够糟糕了,论行军打仗,更是草包。他唯一懂得并且做的好的,便是玩阴谋,用表面的无害,暗中算计人。 “y姬,你为何笑?” “我是为丰原庆幸啊,庆幸丰原有皇上如此英明神武,功德盖世的明君。” “明君”二字,姬天凝说的分外重,此时她明白,为何丰饶如此快便被攻破了。若是有这样的皇上,足够令大臣们抓狂的。 丰景平也笑了,笑得十分温和,伸出手向姬天凝的肩头戳了过去。 “好,我说。” 姬天凝急忙扭身避开丰景平的魔爪,克制笑道:“你以为,如此大队人马,可以隐藏踪迹,不被别人发现吗?” 丰景平没有回答,从车窗向外观看,见一路上车马的印记,深深印在地面上,乱得不堪,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只要顺着他们行走的踪迹,便可以追到他们。 “说说看,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隐藏踪迹?” “没有。” 丰景平再度伸出手,姬天凝无奈地对丰景平翻了一个白眼:“好吧,我说,若是你想隐藏踪迹,不被人发现,只能舍弃大队人马,带一小队人从小路走。只有如此,才不会引人注意。” “不可能,他们乃是保护朕的禁卫军,朕身边如何能没有人保护。y姬,莫要打什么鬼主意,你的那一点诡计,休想糊弄朕。顾北山,用最快的速度向邺城进发。” 众人一起无语,顾北山满脸崩溃的神色,若不是耽误了这许多时间,此时已经到达邺城了。 只是,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此转变方向,奔邺城而去。 也是丰景平做了愚蠢的事情,不然他早一步到邺城,也不会沦落到阶下囚的地步。 眼见邺城便在眼前,丰景平终于放心了,到了邺城便算暂时离了危险,他手中有姬天凝,仍然可以和尚秋原讲条件。 “启禀圣上,邺城的守备白采前来迎接圣上。” “白菜?” 姬天凝几乎又笑了出来,这邺城的守备也太有才了,竟然叫白菜。 丰景平此时却没有心情和时间再去理睬折磨姬天凝,跟随白采进了邺城。大军进了邺城,白采请丰景平进了守备府。 “皇上,我恭候圣驾已久了!” 淡淡的白莲香飘荡,一道白色的身影,站立在守备府的大堂上,衣袍上隐隐晃动莲花纹路,一张俊雅的脸上,带着戏谑冷漠的笑意,看着丰景平。 第192章 不愿意再放开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 丰景平的脸色大变,变成铁青色,一张娃娃脸也失去原有的伪装的天真。就连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颇有几分声嘶力竭的味道。 大惊失色,向后退却,就想转身逃出去,他不明白,尚秋原如何会在此地。 “嗖、嗖、嗖……” 一排利箭射出,丰景平身边的人,纷纷中箭倒地。一圈利箭,把丰景平围绕在中间,丰景平立刻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动。 游目四顾,此刻守备府周围,从地面到房顶,到处是尚秋原的人马,一支支弩箭,对准了他们。 白采早已经抽出肋下的宝剑,抵在丰景平的后腰间,他身边的几个人,也同时抽出兵器,刺杀了丰景平身边的侍卫。加上那些被弩箭射杀的人,丰景平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依赖的人。 尚秋原缓缓地转过身去,走到中央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靠在椅子上,用俯视的目光,看着丰景平。 满头的银发,微微飘动,俊雅的脸庞上带着淡漠的微笑,深邃的眸子,让丰景平竟然不敢直视。 丰景平微微扭头看着白采,白采冷笑:“皇上何必再劳累,四处奔波,便在此地好生休息吧。” “你竟然敢背叛朕,私通逆贼。” “谁是逆贼,这还真不太好说,须知此时皇上才是逆贼。” “朕乃是九五之尊,丰原的皇上!” 此时丰景平的脸上,已经没有青涩的表情,有些狰狞地瞪视着白采。 白采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地道:“却不知皇上的皇位,是如何得到的,那些曾经留在丰饶的几位皇子,如今安在?先皇,又是如何驾崩的?” 丰景平脸色再变,他不能容一个小小的守备,如此质问自己。 “大胆!” “皇上,莫要忘记,你此刻已经是阶下囚,何必再摆昔日的威风?” 此时,丰景平带进守备府的人,都已经被拿下,其余被安排到其他处休息的人马,自然不在话下。此刻,他也明白,自己是再不用逃了。 本来,丰景平若是抓紧赶路,不是东绕西绕,在路途上耽误了时间,便可以比尚秋原先到邺城很久。但是,他为了隐藏踪迹,心中也不知道该向何方去,因此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北,反而比尚秋原到邺城的时间晚了一步。 便是这一步,令他成为阶下囚,若是他早到邺城一步,可能就会改变现在的命运。 尚秋原只身带了小队人马,从捷径穿小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邺城。镇守邺城的白采,昔日和他有旧,两个人一见面之下,白采没有太多的犹豫,便决定归降尚秋原。 他也知道,若不如此,邺城也保不住,丰饶被攻破的消息,令他太过震惊。心中略略计算了一下,与其去保丰景平这位残暴的亡国之君,莫不如就跟随尚秋原。 何况,昔日尚秋原对他有恩,他也不想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和手下几个心腹商议后,便暗中把尚秋原迎接到邺城之内,设好圈套,等待丰景平到来。 丰景平到邺城时,邺城从外表看,丝毫没有变化,为了不让丰景平有疑心,白采还特地亲自出城迎接丰景平入城。 丰景平入城,便是请君入瓮,再也休想逃掉。 白采亲手把丰景平绑了起来,尚秋原的部下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一脚重重踢在丰景平的腿弯处,丰景平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他怒目横眉,便想站起来。 “你敢起来,便打折你的腿。” 把他踢跪下的那人,冷笑着威胁丰景平,丰景平大怒,扭头看了过去,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认得是尚秋原手下的大将尤刃,身上满是杀气,犀利的眸子令他不敢直视。身经百战的杀气,经历生死的戾气,让丰景平急忙避过尤刃的目光。他丝毫不怀疑尤刃的话,这位大将本来就是以凶悍著称。 身躯无力地挺了挺,终于没有敢起身,颓丧地跪坐在地上。 尤刃一脚踹在丰景平的后腰上:“小子,给爷爷跪直了,要是找不自在,爷爷此时正好闲的难受,可以好好侍候侍候你。” 沉重的一脚,几乎让丰景平吐血,他大怒抬起头瞪视尚秋原:“尚秋原,朕……” “啪……” 旁边又过来一人,一掌掴在丰景平的脸上,五道手印清晰地出现在丰景平脸上,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 丰景平地身躯,歪歪扭扭被打在地上,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涌出。疼痛让他愤怒又畏惧,明白了此刻他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没有摆架子的资格。 “你们……” 丰景平捂住脸,从小到大,他几时挨过打,谁不是把他捧到手心中,唯恐会有一点意外。 尤刃狞笑着,一把抓过丰景平的头发:“给爷爷好好跪在这里,听大帅吩咐,若是再敢多言,把你扔出去,让弟兄们好好侍候你。” 尚秋原坐在上面,微微眯起眼,靠在椅子上,似乎没有看到部下的动作,一声不吭。他并不介意部下如何对待丰景平,实际上他也很想,跳过去狠狠地踹丰景平两脚。只是,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以如此做。 “尚秋原。” 姬天凝此时,被解了绑绳,送了上来。看到尚秋原,有些诧异地叫了一声。 尚秋原淡漠的脸上,露出温柔笑意,起身快步来到姬天凝面前,疼惜地看着姬天凝:“你受苦了,伤势如何?” “不打紧的,只是皮肉伤,你怎会来到此地?” 姬天凝一把抓住尚秋原,激动地热泪盈眶,总算是看到亲人了,不容易啊。她一现代大好青年,逃跑了怎么久,她容易吗? 紧紧抓住尚秋原的手,不愿意再放开,此时心潮滂湃,还是尚哥哥好了,一路派人护送救援,还亲自到了此地,挖了个坑让丰景平跳。 回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丰景平,恨不打一处来,她不过是想云游天下,碍着这位皇上什么事了?他不仅派了兵马追杀她,在马车上还吃她的豆腐,一双魔爪,专门往她的伤口戳。 “尤刃,你就这样让我们的皇上跪着,很不舒服耶。” 一抹妖娆的笑意,在嘴边展现,大眼睛眨动着,他做初一,她还十五。有仇不报非君子,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尤刃恭谨地向姬天凝抱拳躬身:“见过姬姑娘,未知姑娘有什么吩咐?” “这地可是太平了,怎好如此对待皇上?人家怎么说也是皇上,要有特别的待遇,不可和其他人一视同仁。我看外面有不少石子,去挑些带棱角的,再弄几块碎冰来,给皇上垫在膝盖下,让皇上爽爽。” 众人脸上都露出钦佩的神色,抱拳躬身道:“还是姑娘妙计高明,末将这就去办。” 几位将军,此时也没有了将军的威严,听得姬天凝如此说,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亲手去挑石子。 “你受伤了,让军医先给你看看伤口吧。” “不必了,只是皮肉伤,我先去把伤口包好就回来,这位皇上先给我留着,我可是还有很多热情没有款待他。” “放心,你快去包扎好伤口。” 姬天凝走到丰景平近前,笑吟吟地道:“皇上请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代表所有人,代表我自己,好生款待皇上。” “孽妃,你想如何?你是在记恨朕?” “我一般不记恨谁,因为有仇,我一般当时就报了,或者有机会就报。” 姬天凝伸手,狠狠地在丰景平脸上抓了一下,转身进后堂。 “啊!” 一声凄惨的哀呼,从身后传来,姬天凝扭过头看去,见已经有人把尖利的石子和碎冰,铺在地上,让丰景平跪上去。丰景平不肯,被尤刃一棍子打在腿弯之处,也不知道腿有没有打折。 “尚秋原,你,你……” 丰景平抽着冷气,水汪汪的桃花眼更水了,几乎流出眼泪,他何时受过这等罪。腿一阵巨疼,有心想起来,但是看到尤刃虎视眈眈地站在他身边,不敢起身。 尚秋原没有理睬丰景平,回身重新坐到桌案后面:“外面处理的如何了?” “回大帅,那些人已经处理了,听说大帅在此地,全部归降。” “大帅,跟随这小贼身边的那些死党,也都已经拿下,死了几个。” “死的太少了。” 尚秋原冷漠地说了一句,丰景平一阵心寒,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尚秋原身上散发出的无尽威严和杀气。平时他每次见到尚秋原,这位驸马爷总是那般温和,从来没有板着脸的时候。 咬牙克制住疼痛,心中感到羞辱,尚秋原不仅没有理睬他,甚至没有用眼睛去看他。 尚秋原招手把白采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白采急忙躬身进后堂。尚秋原是吩咐他叫出女眷,为姬天凝沐浴更衣,陪伴姬天凝。 他仍然没有理睬丰景平,便让丰景平跪在地上,处理公事,安排邺城的事物,把夺取邺城,抓到丰景平的消息,派人送回丰饶。 虽然,他和何墨、左思平分为三路进兵邺城,最先到的却是他。活捉了丰景平,又处理好邺城的事务后,左思平才赶到,何墨随后也赶到。 左思平很憋屈,他带着小队人马,拼命赶路,就是想先赶到邺城,立下头功,也好在尚秋原面前有点面子。但是他发现,他到邺城的时候,不仅邺城被尚秋原兵不血刃地拿下,就连丰景平也被活捉了,跪在守备府的大堂上。 第193章 他已经付出自己的所有 http://.biquxs.info/

“末将参见大帅。” 这次,他没有敢喊小王爷,而是随着尚秋原部下的习惯,称呼尚秋原大帅。偷眼看了看尚秋原淡漠的脸,单膝跪在地上。 “末将来迟,请大帅处罚。” “起来吧,是本帅到早了。” 左思平起身,郁闷地道:“大帅,您也太不给末将一点机会了,结果末将也就是遛马了,什么事也没有干。大帅,末将请令,即刻进兵,为大帅开路。” “将士们都十分劳累了,若是你愿意,便带人马肃清邺城周围,派出斥候打探各方的消息吧。” “是,末将遵令。” 左思平看了丰景平一眼,对这位皇上有些好奇,退了两步站住躬身问道:“大帅意图如何处置此人?” 他真担心,尚秋原会一怒之下,如同在丰饶一般,把这位皇上嘁哩喀喳,一刀给杀了。毕竟,让尚氏一族尽灭的元凶,便是这位皇上。有些怜悯地看着跪在尖利石子上的丰景平,那些碎冰已经融化,一阵阵寒意从腿传入丰景平的身躯中。 他想起来,又不敢起来,想说话,摩着两腮的巴掌印,也不敢出声。因为没有得到尚秋原的允许说话,他已经挨了几耳光,也算是五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挨耳光的皇上了。 “此事本帅自有定夺,莫非是左节度使,有何见教不成?” 他对何墨以及左思平,言语之间便要客气的多,若不是下达军令,平时温言有礼。但是此时,此言落在左思平耳中,他不由得心中颤抖了一下,感到有些惶恐起来。 急忙躬身:“不敢,末将不敢当大帅如此说,一切遵从大帅吩咐。” 此时,姬天凝从后堂走了出来,她换上新的衣服,沐浴更衣还吃了一顿饭,总算是恢复了大部分的精神。 “过来坐。” 看到姬天凝,尚秋原脸上淡漠的神色消失,带出笑意,让姬天凝坐到自己身边。姬天凝走了过去,把椅子直接拉到尚秋原的身边,坐了下去,暗暗地伸出手,握住了尚秋原的手。 他们二人的手,在桌案底下握在一起,因此其他的人也看不到。 尚秋原不动声色,任凭姬天凝握住自己的手,其实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你想如何款待他。” 目光落在丰景平身上,眸子蓦然犀利起来,丰景平正好抬头,目光和尚秋原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吓得他急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只因,尚秋原的目光太过犀利,充满杀机。 “天啊,朕一定是死定了,死定了!这个逆贼,绝不会饶朕命,不行,朕乃是皇上,是皇上,他不能杀了朕。” “你,你不能杀朕,朕乃是皇……” “啪、啪。” 脸上立刻又挨了两个耳光,尤刃狞笑道:“大帅命你说话了吗?敢再多言,割掉你的舌。” 左思平倒抽一口凉气,怎么说,丰景平也是丰原的皇上,不该如此对待。但是,他偷眼看了尚秋原一眼,也不敢多说话,想自己在这里,终是不妥,急忙躬身道:“末将告退,去执行大帅的军令。” 丰景平也不是傻瓜,已经听明白了,这位不是尚秋原的旧部。他也知道,何墨和左思平,一直跟随在尚秋原身边。 他不敢再开口,唯恐再挨尤刃的耳光,他是皇上,这羞辱可实在是难以克制。急忙伸手,一把抱住左思平的腿,能不能逃过一死,逃过此劫,今日恐怕还要看这位左思平节度使。 左思平是并肩王身边的爱将,跟随并肩王多年,因此丰景平开始打左思平的主意,希望左思平可以阻止尚秋原。 毕竟,主帅乃是并肩王,尚秋原也要听从并肩王的号令。 左思平蹙眉,看着抱住自己腿的丰景平,被一位皇上抱住腿,他何其荣幸。 尤刃脸色一冷,便想向上前把丰景平拉开,顺便再修理这位皇上几下。 “尤刃,退下。” 尚秋原一句淡淡的话,令尤刃立刻停下了脚步,脸色阴沉,带着一抹狠戾,冷冽地看着左思平。他早就看左思平不顺眼了,平时总会寻找机会,对尚秋原冷嘲热讽,敲打几句。若不是尚秋原有令,他岂会容到今日。 尤刃的目光,让左思平心中打了一个寒战,到了今日,他总算是看明白了,尚秋原平时温文尔雅,其实是一个多么狠的人。 偷偷用眼角窥视尚秋原,仍然是那张淡漠毫无波澜的脸,看不出喜怒。心中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若是看出尚秋原的神色,他倒不太担心了,但是…… 左思平急忙一把抓住丰景平的手,顺手把丰景平扔到尤刃的脚下,心中暗道:“莫要给我惹祸,我连自己都保不住,如何去保你。倒霉的小子,你认命吧,得罪谁不好,一定要得罪小王爷,有你受的。” “左将军,你,你不能如此。求求你,把朕交给并肩王,朕愿意归顺王爷。朕乃是皇上,是皇……” 尤刃脸色更加阴沉,但是没有尚秋原的命令,他也不敢动,冷冷地看着丰景平和左思平。他心中暗暗决定,若是左思平敢有带走丰景平的意思,他便先一刀杀了丰景平,哪怕是日后被并肩王治罪,也在所不惜。 丰景平从地上飞快地又爬到左思平的脚下,重新想抱住左思平的腿,此刻他再没有皇上的尊严,只想少受到羞辱,保住狗命。 左思平真想给这位皇上,一记响亮的耳光,为什么一定要抱住他的腿?难道是他的腿比较粗? 尚秋原的手,蓦然握紧了姬天凝的手,眸子中闪过一抹寒意。他不能允许任何人,阻挡他复仇的脚步和道路,为了今日,他已经付出自己的所有。 但是,他没有说话,感受着姬天凝柔若无骨的手,和手心的温暖。唯有这个女子,是最懂得他心的人。 冷眼旁观,看左思平会如何做,他向来对并肩王的部下保持一定客气礼遇,不是畏惧他们,只是一半是看在并肩王的面子上,一半是为了便于相处。但是,若这个几次三番,对他明嘲暗讽的家伙不知好歹,他也不会再容下去。 左思平真想抬起脚,一脚把丰景平踹出去,这位皇上该如何处置,不是他该去c心的。他c心的,是如何打消以往在尚秋原心中不好的印象。 “你是谁啊?皇上?哪国的皇上?不好意思,本将军不认识你,上有大帅,你的事情却不由我做主。有什么话,你对大帅去说吧。” 左思平很无耻地,把丰景平再次扔到尤刃的脚下:“尤兄,劳驾你莫要再让此人爬过来了,最好用你的贵足,踩住他。手脚什么的,踩断也没有关系。” 尤刃抬眼看了尚秋原一眼,见尚秋原微微示意,抬起脚踩住了丰景平的心口。一把揪起丰景平,一脚重新把丰景平踢倒,跪在地上,踩在丰景平的后背上,让丰景平不得不匍匐在地。 左思平翘起大拇指,暗道尤刃够狠,能如此虐皇上,真是五国最牛的将军了。 他逡巡着,想着该离开,却又感觉不合适,因为他已经见到这一幕,此时出去,颇有暗中把消息密报给并肩王的意思,令人生疑。 “大帅……” “左将军可以带人去执行本帅的军令了。” 尚秋原并无把左思平留在大堂的意思,他也不在乎左思平去对并肩王打小报告,这样的密报,左思平往日,应该已经做过许多次,因此他再次给左思平机会。 左思平却是不敢再离开,如往日一般少有顾忌,平日除了接受军令外,他向来并不太顾忌尚秋原和其部下。直到林枫因为出言不逊,对尚秋原不敬,差一点被并肩王斩首,后来被贬谪,他才收敛了许多。 想起往日对尚秋原的不敬,不由得心中发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此地大堂上,除了丰景平,尽是尚秋原的旧部,就连白采,也是原丰原的官员,只有他一个人,是并肩王的部下。 “大帅,末将知罪,请大帅恩准末将留在此处吧。若是大帅您心中有气,便请大帅责罚末将,末将绝无怨言。” 左思平跪在地上,低下头去,本来他是想私下向尚秋原请罪的。但是想到素日,都是对着尚秋原的部下和自己的部下,对尚秋原不敬,明白私下请罪,可不够诚意,只好趁此机会请罪。 “左节度使这是何意?快快请起,本帅如何担当得起,想左将军乃是父王爱将,来人,还不把左将军请起来。” 康德便过来就要搀扶左思平,阴阴地道:“节度使大人快快请起,这便如何使得。” 他如此说着,却是慢吞吞地,手上不肯使力,脸上带着阴笑。 左思平听尚秋原如此说,苦着脸拜了下去:“大帅,末将往日多有冒犯大帅之处,罪该万死,在此向大帅请罪,以后不敢再如此,求大帅处罚末将。” 他希望尚秋原可以责罚他,这样便算是抵消了往日的罪过,最怕尚秋原不冷不热,喜怒不形于色,让他不明白尚秋原心中是如何想法。 拜伏在地,他也是南诏有名的大将,说出这一番话出来,脸上发烧不敢抬头。 尚秋原没有说话,他不是没有气量的人,平日左思平虽然没有少明嘲暗讽,但是执行他的军令却是不敢有一丝怠慢轻忽。今日,能在众人面前,如此向他请罪,也算是有诚意。 “砰、砰、砰……” 左思平见尚秋原没有说话,心中暗暗叫苦,连磕了三个响头:“末将不敢求大帅恕宥,但请大帅责罚,绝无怨言。”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左思平会在众人面前,向尚秋原如此卑躬屈膝地请罪。他们心中大快,不由得露出笑意,到了今日,他们总算是可以出了心中的闷气。 第194章 你好自为之吧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脸上也露出淡笑,明白左思平如今是真的敬畏他,担心他日后会找麻烦。从姬天凝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走了下来,伸手把左思平搀扶起来:“左节度使,过去可曾发生过节度使冒犯过本帅的事情吗?本帅却是不记得有此事,以后再莫要提起。” “多谢大帅,末将感激不尽。” 左思平知道尚秋原乃是极有信义之人,既然如此说了,日后便绝不会再计较此事。急忙躬身,退到一旁站立,眼观鼻,恭立在侧。 “贤妹,你说该如何款待我们这位皇上?” “对啊,姬姑娘,你就下令吧,末将一定好好侍候。” 康德一脸阴笑,颇为几分并肩王的味道,看得姬天凝心情大好起来:“既然是皇上驾到,自然该好生款待,我听说皮鞭沾盐水,抽到身上的滋味不错,你们要不要试试?对了,盐要多放点,越多越好。” 姬天凝坏笑,被鞭子抽破的皮肉,沾上盐水,那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 侧目看着身边温润的男子,那刺目的银发,令她心中一疼。这个男子,总是会让她感到心疼,每次想起他,心就会不由自主地疼起来。她如此做,倒不是一味给自己报复,其中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尚秋原。 她的善良和好心,是有限度的,而为了他,她愿意在刺客露出邪气的一面。她知道,他不应该降低身份,去做这些事情,那么她便代替他做了。 丰景平给予她的痛苦和羞辱,她亦要还回去,虐皇帝的机会可不多。她记得自己,一向是被白马皇帝虐来着,因此虐皇帝这个活,令她兴致盎然。 “交给我吧,我来给你报仇,你可是侯爷,这等小事不该是你做的。” 低低的凑到尚秋原耳边耳语,尚秋原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她还是那么懂得他。伸手握住了姬天凝的手:“不要弄死了。” “放心,我可是神医,知道该如何做,你手下那些人,憋了一股邪火,也该释放一下。” 尚秋原点点头,在丰饶血洗紫禁城,不仅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让部下发出。他们已经郁闷了太久,时间太长对身心都没有好处。血洗丰饶的皇族和贵族,也是如此。但是,最大的仇人和罪魁祸首,便是丰景平。 克制了如此之久,他终于可以抬头,俯视丰原,俯视丰景平。 “尚秋原,你,你不能,天下的人,都会唾骂于你……” 尤刃狠狠踩了下去,丰景平呜咽着,后背一阵阵剧痛,再也说不下去。 “做我该做之事,任凭他人空道短长!” 尚秋原淡淡说了一句,如今他还需要在乎别人如何说他,如何看他吗? 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彼时他被千夫所指,天下非议。如今,还有谁敢,谁能再鄙视他?便是并肩王的部下,对他的敬畏也日渐深重,如左思平这样的大将,亦要改变往日的态度,跪伏在他面前请罪。 “来人,把他先带下去,贤妹,不要太过劳累,好生休息。” 姬天凝笑着摇摇头,把手从尚秋原手中抽出:“你才应该好好休息,莫要累坏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仗不是一天打完的。只有保重好你自己,才能继续走下去,走的比别人好。” “谨受教。” 尚秋原笑着目送姬天凝和尤刃等人,带着丰景平走了出去,微微闭上眼睛,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康德走到尚秋原身边,斜眼看了左思平一眼,低头凑到尚秋原耳边,嘀咕着什么。左思平急忙退后几步,远远离开,以免令人生疑。 反正,他已经听到尚秋原告诉姬天凝,莫要把丰景平弄死,只要人不死,便好说。 “大帅,那几个狗崽子,大帅要如何处置?” 尚秋原微微沉吟,丰景平是丰原的皇上,他不能轻易便处死。没有火逆鳞的旨意和并肩王的军令,他若是处死丰景平,会令那二人猜忌。他并不急,有时候让一个人死,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何况,此等无用之人,他想火逆鳞也未必愿意留下来。 怀中,仍然揣着火逆鳞的旨意,令他便宜行事,丰家皇族,尽由他处置。因此他心中有底,只是规矩上,仍然要上报火逆鳞和并肩王,等待旨意下来。 “我等所痛心者,何事?” 康德再度斜了左思平一眼,左思平郁闷已极,又退后两步,眼看就到门口了。 “大帅,我等最痛心之事,莫过于十万兄弟,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千。我等的家眷稚子,皆被害死。” “既是如此,何不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此事,你等暗中处置,莫要让姬姑娘得知。” “多谢大帅,末将遵令。” 康德大喜,向尚秋原深深躬身施礼,转身向外快步走去,经过左思平身边,停了下来,斜眼看着左思平。 左思平叹口气:“康兄,此事莫要落下我,算我一个。” 康德点点头低声道:“看在今天你有诚心的份儿上,往日的事,我也不再追究,既是如此,便请吧。” 左思平明白,若是想置身事外,仍然会被这些人排斥。他愁啊,不知道并肩王是如何想的,如此宠信尚秋原。只好也参与进去,毕竟日后很长时间,他要听从尚秋原的调遣,和这些人是同僚。 刚刚出门,迎面何墨走了过来,左思平一把拉住何墨:“大帅命我带人肃清邺城周围,打探各处消息,如今我有事在身,不能前去,何将军你便替我前去吧。” “我看就不必了吧,如此美事岂能少了何将军?何况,我家大帅早已经派出斥候,打探各方的消息。至于肃清邺城,我看有白采大人在,我等就不必掠人之美了。白大人,你说是否?” “正是,正是,此乃是白某该做之事,请恕我不能奉陪了。” 左思平连连向何墨打着眼色,无奈康德早已经一把挽住何墨的手臂,拉着何墨一起前去。 何墨有些摩不着头脑,他刚刚进城,还不知道丰景平已经被尚秋原抓了起来。尚秋原的人,自然不会对他透露消息。 左思平无奈,只能跟在后面,低声把事情对何墨说明,何墨大吃一惊,兵不血刃得了邺城,已经令他够郁闷了,如今竟然已经活捉丰景平,这大功,是和他们无缘了。 “啊——” 惨叫声不断传出,只是清脆的声音,早已经嘶哑变调,隐隐便听到有人在呼叫:“朕乃是皇上,朕……” 何墨拍着自己的脸,这是谁如此牛,竟然在折磨丰原的皇上。他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却看到一张宜嗔宜喜,娇俏灵动的脸庞,带着魅惑的笑意,坐在一把椅子上,高高翘起腿,丝毫不顾忌露出了裙裾下修长的腿和脚,嚣张地摇晃着一双天足。 “那是……” 左思平急忙向姬天凝躬身,怎么说,这位孽妃,也是并肩王的义女,尚秋原的妹妹。见尚秋原的部下,对姬天凝都是那般恭敬,他也得有样学样。 “姬姑娘,末将左思平,见过姑娘。” “姬姑娘?” 何墨仍然有些迷糊,忽然间便明白了过来,也急忙上前:“末将何墨,见过姑娘。” 姬天凝起身笑道:“不敢当,二位将军请坐。” 她对并肩王的部下,可不像对尚秋原的部下那般随意,命人给二人搬来椅子。 康德走了上来施礼:“姬姑娘,您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身上还有伤,大帅十分担忧。您就下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在,姑娘尽管放心。” 姬天凝甩着手中的纸:“康德,你来得正好,我好困正想去睡。对了,有没有把我平安的消息,通知金甲和离恨天?” “姑娘,大帅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姑娘就放心吧。” “嘻嘻,那好,你过来看看,这是我的整蛊方案,一定要折磨的他连妈妈都叫出来。” 康德笑着接过:“姑娘只管下去休息,这里便交给末将吧。” 姬天凝实在是有些疲惫了,浑身没有一根骨头不酸痛,把整蛊方案交给了康德,走了下去。早有白采派的侍婢等候在外面,侍候她下去休息。 见姬天凝离开,康德看了看手中的纸,脸上笑意更浓,暗道姬天凝太过精灵古怪,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出来。什么用鸡毛挠脚心,把蚂蚁放在身上爬,用鞭子蘸盐水抽,吊起来喝醋…… “好办法,二位将军看看。” 他把整蛊方案,递给了何墨和左思平,让二人观看。 “老康,你来了,真是有趣,我正在按照姬姑娘的吩咐侍候皇上。怎么?何将军和左将军,也有兴趣?” “是啊,来来来,请坐下慢慢地观看,待看完我们再献上好戏,让皇上观看。” “啊!哈哈……” 丰景平凄惨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终于明白,被折磨的滋味了。这也是他喜欢折磨人的报应,悔不该,对那位孽妃下手,还在马车中吃了她的豆腐。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朕……。不,我求你们干脆杀了我吧。” 丰景平的求饶,令得众人都大快,何墨凑到左思平耳边低声问:“什么情况?” 左思平低声回答,如此这般说明,何墨毛骨悚然,拍了拍左思平的肩头,耳语道:“看到了吧,这便是得罪小王爷的下场,你好自为之吧。” “我,我已经向小王爷请罪了,小王爷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该上好戏了,来人,把那几个狗崽子给我带上来。” 有人把丰景平的几位皇子带了上来,何墨大惊,一把抓住左思平:“他们想干什么,那可是皇子!” 康德斜眼看着何墨,皮笑肉不笑地道:“只是几个狗崽子,节度使大人有何见教?”左思平一把狠狠地抓了何墨一下,笑道:“无妨,无妨,请康兄随意。”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丰景平大惊失色,看着自己的四个皇子,这四个皇子最大的,不过七岁,最小的,只有三岁。 “贼子,这几个狗崽子,要死一个,你自己选选,先让那个死好。” 康德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让丰景平自己选择,脸上满是阴险的笑容。此时,他心中的快意,无法形容,众人都是大笑起来,他们有资格笑。 “这不合适吧?” 何墨低声在左思平耳边低语,康德只装作没有听到,左思平连连对何墨使眼色,低声道:“只要丰景平不死,其他的莫要去管。” “你们不能,不能啊,他们还是孩子!” 丰景平声嘶力竭,跪伏在地上:“朕求你们了,你们不能……” “屁,老子的孩子被你杀死时,还在襁褓之中,还是吃n的娃!” 第195章 没有保护好你 http://.biquxs.info/

云梦历三百四十五年十二月十三,尚秋原兵不血刃,夺得邺城,活捉丰原皇帝丰景平。其子四人,尽被部下杀死。 到此,丰原国无君主,陷入更混乱的战争之中。四国争雄,诸侯进兵,都意图在丰原夺得一块利益,咬这块肥肉一口。 “贤妹,想不到能如此快,便再次见到贤妹,此地危险,贤妹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吧。如今丰景平被抓,贤妹南下再无危险了。” “也好,你就要离开邺城了吗?” “明日愚兄就会离开邺城,起兵北上,战事一起,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与贤妹相见了。丰原危险,贤妹要赶快离开。今日,我便派人送贤妹,走水路从肥水一路南下,趁肥水未曾结冰,早日离开丰原。” “好哥哥,你已经活捉了丰景平,还不肯停止吗?” 尚秋原深邃的目光,遥望远处:“丰家还有五位皇子在外,丰原还有大片的土地和城池没有归属,便是我想退兵,皇上也不肯。” “唉,白马皇帝……” 姬天凝黯然神伤,白马皇帝如今如何了?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如今他的病情如何,可是控制住了吗?她已经把药给他留下,同时留下的还有用针灸控制他病情的方法,暗中教给了太医院的一名太医。 如此,她离开后,也不需太过担心,靠那些药物和针灸之术,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天凝,你在想皇上吗?” “想或者不想,他就在那里,不离不去。秋原,你可曾祭奠过你的家人了吗?” “不曾,没有地方祭奠他们,他们被抛尸荒地。” 心中一阵剧痛,他的稚子,一个还在襁褓之中,何其无辜,便被活生生地扔到荒地之中,变成狗豺狼的食物。此事,他是听昔日的旧部所言。每每想到此,他的心,就如同万年寒冰一般冷,铁一般y。 “还在悲伤吗?多想,伸出我的手,便抚平你眉间的忧伤。” 有些痴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尚秋原的俊脸,心中不由得就是一痛。他的悲伤,总是那般深邃,会感染她。若是…… 她摇摇头,没有若是,没有如果。他的使命尚未完成,要继续踏着敌人的鲜血前进,而她,注定要远离他,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彼此都不需要多言,明了对方的想法和心事,他们将再次擦肩而过,彼此相望,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他,要披上征袍,或者会血染疆场,却已经心中无憾。 她,要远行云游,或者会再难相见,唯有在心中为他祈祷。 “秋原,我走了,很快我们会再见。我去寻找你的世外桃源,亦是我们的世外桃源。” “天凝,一路顺风,有些事,该放下便放下吧,要珍惜你身边的人。” “我明白,你也是一样。” 二人相对凝望良久,彼此无语,所有的话,都在心间。远处,马车已经备好,离恨天俊逸的身影,骑在马上等她。 伸出手,紧紧地把尚秋原抱在怀中,什么也没有说,让自己的娇躯,在他温暖的怀中留下最后一抹温度。抬起俏脸,凑到尚秋原脸颊边,忽然间在尚秋原俊逸的脸上,印下自己的印记。 “呵呵……” 扭身离去,再不回头,只因,她怕再回头,便舍不得离开。 尚秋原呆滞地站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被她戏弄了! 一抹灿烂的笑意,在嘴边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伸出手指轻轻地在脸颊上抚。她,还是如此毫无忌惮,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啊! 望着那道倩影离去,心中怅然若失,此一去,是否还有再相见的机会? 目送姬天凝离去,扭回身时,脸上已经肃然,明日便要再次起兵,没有人催促他,并肩王甚至让他休整几日。只是,他要尽快起兵,不是为了攻城略地,夺取地盘建立军功,而是,丰家皇族,还有几位皇子健在。 丰饶的皇族,除了丰景平一家,都已经被丰景平残杀一空,留下的几个,不过是老弱病残。 因此,他可以少些杀伐了,只需对付丰景平一族即可。丰景平的家人,包括他的母后眉妃一家,尽在丰饶流血日,被他的部下残杀殆尽。 丰景平的子女,也一个没有留下,还有那些嫔妃,也一个不曾留下。嘴边露出冷淡的笑意,丰景平给予他的,他已经还了回去。如今,也只留下那个苟延残喘的人,在无尽痛苦中度过难熬的每一天。 云梦历三百四十五年十二月十五,尚秋原起兵北上,再度攻城略地。 姬天凝乘车到肥水,从肥水离开丰原,前往南诏。 “你的伤,可曾都好了吗?” 离恨天坐在船中,看着对面的姬天凝,离开数日,他瘦削了很多,为了她而担心。如今,又能和她在一起,他便满足了。心中充满疼惜,因为他没有能够保护她。 “都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离恨天羞愧地低下头,心爱的女人,却未能好好保护,他担心姬天凝会因此轻视他。 “傻瓜,怎么能怪你,他们可是有几千大军,你一个人再有本事,能力也是有限。这几日,苦了你。” 明白离恨天心中的想法,为之感动,伸手握住离恨天的手,近距离地看这位身兼东西方优点的无死角超级帅哥,心情不由得大好起来。 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向外面看去,雪花沸沸扬扬从天空落下,已经是真正的冬季了。幸好,近日天气比较暖和,因此肥水还不曾被冰封,可以从水路离开。 “你还是想先回南诏吗?” “是啊,又过去了这样久,是该回去看看了。天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你想去的地方,便是我想去的地方。” 离恨天深情地从背后,抱住姬天凝,把头埋在姬天凝的秀发间。娇躯依偎在离恨天怀中,她想起尚秋原的话,珍惜身边的人。此刻,在她身边的,不正是离恨天吗? 再度踏上南诏的土地,姬天凝感慨万千,什么是乱世,她终于见识到了。便是在没有战乱的南诏,三天之内,她便见到五个小偷,一群劫匪。 “天凝,就我们两个人,是不是人太少了?” “怎么会,这样目标才小,不会引人注目啊。如果身边跟着他们,看起来就像黑道或者富贵人家的小姐,一定是打劫的首要目标。我们扮成穷苦人,便不会引人注目了。” “扮穷苦人不合适,便是江湖中人吧,行走也方便的多。” “幸好你懂得江湖规矩,不然这一路可不会太平。” “天凝,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离恨天愁,他愁姬天凝的心肠太好,一路看到受苦受难的百姓,不是施舍粮食金钱,便是施舍医药。当然,她施舍最多的,还是医药。虽然只是些普通的药物,但是却可以救很多人的命。 “乱世人命卑如草,轻将头颅荒野抛。满目疮痍尽空室,饿殍遍地狗肥。” 姬天凝感慨万千,回眸看着离恨天:“什么事情?” “你可以施舍钱粮,也可以施舍些医药,但是,不要再为病人诊治了,尤其是不能给任何人做手术。” 姬天凝点点头,她明白离恨天的意思,上次在丰原,便是因为她沿路施舍医药,救治百姓露了行踪,以致引起丰景平的怀疑,派凌峰前来抓她。 如果在南诏仍然如此,便会被火逆鳞得知,等于把自己送入虎口。 “放心吧,我明白的。” 幽幽的叹口气,她一个人,便是有再多的钱和力量,也不可能救所有人。一路上花费巨大,眼见钱袋要空了起来。幸好,她并非总是施舍医药,也会酌情收费。尤其是见到那些脑满肠肥之辈,便狠狠地宰上一刀,弥补亏空。 离恨天轻轻地抚怀中,不知道何时,姬天凝在他怀中塞了钱囊,美之名曰让他付账。 迷人的笑意,在嘴边展现,他身上不是没有钱,只是如今也花费的差不多了。若是在平时,他可以去弄些钱回来。但是此刻在姬天凝身边,他便不愿意去用那些手段。 秀发挽起,带着风帽,身上披着狐裘,坐在马车之中。马车,只是普通的马车。身上穿着男子的服装,很普通的男装,也并不华贵。她扮作了男子,自有一股天然的风致,让人瞠目结舌,疑心如此美貌的男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离恨天笑着看姬天凝,姬天凝身着男装时,多了几分俊俏,宛如一个浊世翩翩美少年。有着y柔美,但是却没有多少脂粉的气息,和充满阳刚美的他,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什么啊,没有见过吗?” “是没有见过,没有见过如此美少年。” 两个人雇佣了一辆长途马车,一路行进,都不需要他们c心。随马车前行的,还有两匹极为神骏的骏马,乃是他们为了必要时准备的。 “我美不?” 见离恨天的目光,一直不离开自己,扮作男装的姬天凝,动了一下娇躯。 离恨天点点头:“还有三日,便可到稗子的家乡了,去看过稗子的父母后,你准备去何处?” “我该c的心都c了,心都碎了,下一步你决定吧,我以后跟你混了。老大,你可不要丢下我自己跑。” 姬天凝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离恨天,惹得离恨天大笑不已,伸出手握住姬天凝的手看,柔声道:“好的,看过稗子的父母后,我便带你去周游天下。” 蓦然,挂在姬天凝脖颈上的水晶骷髅吊坠,散发出奇幻迷离的光彩。缤纷的光芒,从衣襟中隐隐透出,离恨天却没有太去注意。 幻境和预感,再度出现在姬天凝的脑海中,一片刺目的殷红,血泊泊地从离恨天身上流出。好多利箭,插在离恨天的身躯上。 离恨天的脸色惨白,异彩纷呈的眸子,开始失色,渐渐停止了呼吸。 姬天凝脸色大变,瞪视着离恨天,双手的指甲,刺入离恨天的手心。 第196章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http://.biquxs.info/

“天凝,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只是有些累。” 把手从离恨天手中抽出,扭过身靠在马车上,掩盖了脸上和眼睛中神情,不想被离恨天发现。 “不对,你的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离恨天关心地靠近姬天凝,姬天凝摇摇头,闭上眼睛一把紧紧抱住离恨天,抱的好紧。难道,她就要是失去他了吗? 他们,似乎还没有开始,或者说,才刚刚开始。她正在试着接受他,已经熟悉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微微地颤抖,寒意从心底升起。她知道,这种预感没有一次出过错,此刻却祈祷出错。 离恨天也紧紧抱住姬天凝,以为姬天凝是感到寒冷,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天天,有什么心愿?” “我的心愿……” 离恨天沉吟片刻,心中暗道:“我的心愿便是和你在一起,娶你为妻,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只是,我该如何开口?” “是啊,我忽然不想去稗子的家乡了。” 姬天凝口不对心,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她感觉语言是如此乏力。无力地依偎在离恨天的怀中:“天天,告诉我,你有什么心愿,不许骗我哦。” “我的心愿,便是想一直和你一起,一生!” 他说完,不敢去看姬天凝,唯恐得不到她的回应,低下头,等待姬天凝的回答。 “你这算是什么!” 姬天凝心中更加慌乱起来,若是离开他,能让他平安,她愿意立刻离开他,永远离开他。只要能让他平安,她愿意做任何事。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避免悲剧发生,让他平安无事。 微微抬起头,看着离恨天,心中的悲伤难言,她该怎么办? 闭上眼睛,不敢让离恨天发现她眼睛中深邃的悲伤,无力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她能改变什么吗? 离恨天怔了片刻,看着紧紧闭上眼睛的姬天凝,这算是默许,还是邀请? 心,猛地跳动起来,不由自主,低下头贴上了姬天凝的。这,是他第一次亲她,小心翼翼却又热情无比。 姬天凝楞了一下,难道,这是他们之间的诀别? 离恨天只是在姬天凝的嘴上,轻轻的,便放开了,低头看着姬天凝,看她的表情和态度。他不愿意有一点勉强她,即使是如此爱她,却是更尊重她。 入目,是一张惨白的娇靥,柔弱无比,无助地依偎在他怀中,心中忽然便感觉,这便是他要用命所去守护的人。 “天凝,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你,保护……” 她不要,不要他用生命来守护她。她,只要,他可以好好的活着。 两个人拥在一起,姬天凝只怕,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如今,她才发现,没有好好珍惜和离恨天在一起的日子。 “咯噔……” 马车重重地颠簸起来,离恨天急忙把姬天凝紧紧搂入怀中:“小心些,似乎是道路不好,要不要出去骑马?” 姬天凝摇摇头,感觉浑身无力,扭身趴伏在马车上,不让离恨天发觉她神色有异。 握住了身前的水晶骷髅吊坠:“骷髅头,你想告诉我什么?为何不说明白?你告诉我,他是如何死的,如何才能避免他死?求求你,告诉我吧!” 水晶骷髅头,没有丝毫动静,完全不回应她的祈求,静静地带着一抹凉意,吊在她的锁骨上。 “水晶、预测、透s、骷髅……” 眼前蓦然一亮,她明白了,水晶具有预测的力量,而骷髅,是代表了死亡。 “我明白了,为何两个病人,水晶骷髅只显示了其中一人的病情,让我可以透s。因为,那个病人已经无药可治,就要死了。另外一个病人,在手术中发生突发的情况,也即将死去,因此水晶骷髅头,再一次让我透s他的头颅。” 心中一阵悲凉,水晶骷髅头,分明是在预言死亡。 “上一次,稗子是如此,燕风的手下也是如此,这次,竟然是离恨天!不,我不能让他死!” 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阻止离恨天的死。 “这个水晶骷髅头吊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我家祖传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用科学无法解释它的存在和功能。” “二位公子,到城中了,我们已经到了客栈,在此处休息可好?若是再赶路,前方便错过宿头了。” 离恨天见姬天凝似乎不舒服:“便在此处休息,你去开两间上房。” 姬天凝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让脸色平静,进了房间后,便一头倒下,思绪万千。 “他的死,是因为我吗?想想看,似乎被我预言的人,他们的死都和我有关。稗子是如此,燕风的部下是如此,还有皇子。不知道那个孩子,如今可平安否?” 大瞪着眼睛,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些滚落的人头,刺目的殷红。 离恨天心情极好,今日在马车中,他和姬天凝热切着,虽然时间短暂,只是匆匆一亲,但是,却是他们之间关系趋于亲昵的分水岭。 “她是喜欢我了吗?是否开始接受我?似乎她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怎么了,我得过去看看。” 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仍然在回味刚才那个甜蜜的,心中一阵柔和,若是能永远这般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能有天凝这样的女子陪伴在我身边,若是她肯做我的妻子,此生无憾也。”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姬天凝知道,一定是离恨天在敲门,她不想回应,也不想起来,更不想面对离恨天。刚才预感的那一幕幻境,仍然在脑海中晃动,令她心惊胆寒。 “天天,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没有胃口,你自己先用饭吧。” 离恨天默然在门口站立片刻,猜测姬天凝心中的想法:“也好,那你先休息片刻吧,我等你一起用饭。” 姬天凝蓦然坐了起来,心从未如此烦躁不安,推开窗子,让窗外的寒风吹了进来,面对寒风。南诏的温度虽然要比丰原高一些,但是此时外面的寒风,也有些许刺骨的意味。 “我的心为何如此乱?姬天凝啊姬天凝,你不是早已经说过,你只是个旁观者吗?为何?你如今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凄伤地凝望远处,她还能只是一个旁观者吗? “冷静,冷静,淡定,让我想清楚所有的事情,如何才能让离恨天逃过此劫。” 穿越后的一幕幕,在眼前电影一般闪过,她在分析,从她遇到白马皇帝火逆鳞开始,所熟悉的人。 “白马皇帝、尚秋原、金甲、仰飞天、皇子、太后、皇后、稗子……” “不对,不是这样的,让我再想想。先从那些被我预感到的人想起,第一个是皇子,为何我可以让皇子幸免于难?如果其中有规律可循,我便可以找到让离恨天躲开一劫的方法,一定要找到,必须要找到!” 头疼要裂,冥思苦想如何能让离恨天避开死劫。 “先说皇子,火逆鳞的儿子,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第一次预言,便是那个孩子,但是那时,我的水晶骷髅头吊坠,并没有散发出奇幻的光芒,也没有提醒我什么。似乎,只是我顺口说出的一句话,却是变成了现实。为何会如此?” “其后,便出现了预感,那个孩子会离开人世,这应该是最早的一次预言,为何直到如今,还没有发生?” “皇子夭折了,皇子夭折了,听说当今皇上唯一的皇子,夭折了!” 外面,隐隐传来惊叫,姬天凝低头向下看去。窗子下面,有几个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什么?皇子夭折了?怎么可能?那可是我们南诏唯一的皇子。” “有什么不可能,我前两日到祖龙城去,听说了这个消息。听说皇子体弱多病,无法救治,因此夭折,前日便归天了。” “唉,要是神医娘娘还在……” “嘘,莫要再提起神医娘娘,都说她乃是海外y孽,魔国的巫女。皇上早已经下旨,说是送上了火刑台,已经处死了。唉,真是乱世好人难做。” “我却是听说,神医娘娘根本就没有死,不知道何时到了丰原。前些时,听说神医娘娘,在丰原救治了很多百姓。” “是啊,我还听说,神医娘娘已经回南诏。” “不是的,神医娘娘去云游天下了……” “谁说的,据我所知,神医娘娘和丰原的前驸马爷尚秋原,乃是旧……” 姬天凝心中震惊,急忙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皇子夭折的消息,令她心中更加惶然。下了楼,走到那几个议论不止的人身旁。 “请问,刚才听你们说皇子夭折了,可是真的吗?” 几个人回头向姬天凝看过来,但见一张白皙的俊俏脸庞,黑宝石般的大眼睛,熠熠生辉。身上虽然只是穿着普通的服装,但是天然流露出与众不同的气质,俊雅不凡,秀丽绝伦,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这位公子,此事确实,我前几日才去了祖龙城,此事已经昭告天下,祖龙城中无人不知。只是这消息,尚未传到此处。” 姬天凝抱拳道:“几位见多识广,小弟初到贵地,还请多多赐教,便请入内,小弟做东,请几位喝一杯如何?” 几人笑道:“这如何使得,却让公子破费。” “不必客气,相逢便是有缘,若是几位不嫌弃,便请进来喝一杯,一起攀谈如何?” “不错,我兄弟二人,初到此地,认识几位颇为有缘,还有些事情请教,便请进来一起喝一杯吧。” 离恨天听到姬天凝出来,也跟随在她身后,走了下来。 “那便叨扰二位公子了,多谢。” 第197章 她要如何去回报? http://.biquxs.info/

几个人对姬天凝很有好感,隐隐便觉得,此人可能是哪家的富贵公子,甚或是某位官员的公子,故意微服出行。 姬天凝和离恨天把几个人请进客栈,客栈本身也有酒楼,便请了几个人坐下。 那几个人,多看了离恨天几眼,毕竟胡儿少见,他们虽然心中有些瞧不起胡儿,但是见离恨天英武非凡,却也不敢轻视。 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坐下来叫酒菜,席间姬天凝打听南诏的事情,尤其是祖龙城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几人消息果然灵通,把南诏的情况对姬天凝二人介绍了一番。 原来,姬天凝离开的第二天,火逆鳞便昭告天下,巫女姬天凝,祸乱南诏,送火刑台处死。其后,民间多有传说,说姬天凝并未死,而是逃了出去。 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姬天凝到底是死是活。在民间,还有军中,多有流传姬天凝没有死的传说,更传说姬天凝已经到了丰原。 “我听说,那位神医娘娘,和前丰原的驸马爷尚秋原有旧,他们二人本来郎才女貌,彼此钟情。但是,神医娘娘却被皇上看中,选入后宫。唉,也是娘娘命苦,若是和侯爷在一起,也免得被送上火刑台不是。” “你知道什么,休要胡说,据我所知,娘娘早已经逃了出去,云游天下去了。似那般神仙般的女子,定然飘然不知所踪。” “你们的消息,却都不准确,我确实地知道,前些时日,娘娘就在丰原,还曾经施舍医药,救治了无数百姓。如今,听说娘娘已经回到南诏了。” 姬天凝心中一动,她回南诏十分隐秘,想不到如此快,便有了谣传。 “你是如何得知,她回到南诏的?如果她已经回到南诏,此刻在何处?意图去何方?” “这,不可说,不可说啊。” 那人见引起姬天凝的注意,心中得意,开始吊胃口。众人一片鄙夷之声,纷纷声讨道:“你不过是道听途说,胡言乱语,想神医娘娘,如何会回南诏,岂不是羊入虎口?” “皇子,是如何死的?” “听闻是体弱多病,救治无效而夭折,为此,皇上还斩杀了好几个太医,太医令也被杀了。” 姬天凝摇摇头,白马皇帝,还是如此喜欢迁怒于人。 “听闻皇上龙体不适,如今可有什么消息?” “前些时,皇上旧病复发,卧病在榻,但是如今听说已经好了很多,可以处理朝政。我还听闻,皇上有意亲自出兵。” 听得这个消息,姬天凝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想着:“几次为他诊治,水晶骷髅头却不曾出现幻境,看起来他的病,暂时还不要紧,无需太过紧张。他要亲自出兵丰原吗?何必如此,他的身子可是完全好了吗?” 如此想着,一时间痴了,那张冷峻的脸庞,便出现在眼前。 离恨天暗暗握了姬天凝的手一下,提醒她莫要走神,心中却是一黯,她还在想着白马皇帝吗? 姬天凝猛醒,急忙掩饰了自己的表情,低下头默默夹菜。 “几位,请!” 离恨天敬酒,几人举杯回应,姬天凝又问了些事情,把消息打听明白,见没有什么可以再问,便推说身子不适,让离恨天陪伴这些人,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火逆鳞的儿子夭折了,他一定非常悲伤,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在那个孩子身上,他寄托了太多的希望。不知此时,他是何等心情。” 蓦然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又想起了火逆鳞,急忙甩头把脑海中想法驱除出去。此时,还有什么比找到让离恨天避免死劫的方法,更重要的事情。 “好吧,第一个便是皇子,似乎是从我为了糊弄在温泉中戏弄我的白马皇帝,说有人意图谋害皇子后,便开始出现了预言的能力,水晶骷髅头也才开始显示幻境,出现预言。” 她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于是继续开始分析。 “其后,水晶骷髅头出现第一幕幻境,便是皇子夭折。只是,这个预言太早了些,到如今才变成现实。但是,只要是水晶骷髅头预言的一幕,便都会变成现实。” 心,冷了下来,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若是如此,离恨天的死,岂不是无法避免? “不行,我一定要找出,让离恨天可以继续活下去的方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惶然在房间中徘徊,从水晶骷髅第一次出现幻境开始想起。 “第一次,是皇子,皇子和我有什么关联?” 她想起,如果没有穿越的她,便不可能有皇子,彼时,若是她没有出现,这个孩子,早已经胎死腹中,和仰飞天一起死掉了。 “是了,是我救了这个孩子,让他活了下来。如此说来,他能活下来,是因为我。仰飞天也是如此,我救了仰飞天,但是其后没有多久,仰飞天便死了。难道说,凡是我救活的人,都会死?” 姬天凝想起,她第一个救的人,应该是金甲,但是金甲如今仍然活着。 “不对,这个规律不成立,若是如此说,被我救治的那些将士,也应该会死。但是如今,他们中有很多人,仍然活的很好。只是,稗子是我所救,虽然不是救命,但是他死之前,骷髅头是提示过我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规律,是什么规律呢?” 姬天凝抓狂了,如果找不到这个规律,她如何有办法救离恨天? “规律,规律,好,就从预言的幻境开始分析。第一个是皇子,皇子是我所救。第二个是稗子,稗子是我身边最亲信的人。第三个,是燕风的那些手下,其中似乎没有规律可循啊!” 把头向墙壁上撞击着,希望出现灵感,可以发现其中的规律。 “好吧,这个规律不成立,想想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 “他们都是男人,这算是共同点吗?不可能,好,皇子先不去想,一个小屁孩没有什么好想的。而且,他本来就是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便是没有预言,我也知道他够呛。等等……” 心中一道闪电掠过,顿时明悟了起来,那个规律,便是如此啊。 “是了,便是如此,稗子是我身边的人。如果他没有在我身边,便不会死,此刻可能仍然活的很好。皇子的死,是自然死亡,不是人为害死,而稗子、燕风的部下这些人,都是因为接近了我,被害死。如此说来,是否和我接近的人,最后都会被连累,最终被害死?” 心中一惊,便是如此吧,即便是仰飞天的死,和她也不无关系。虽然,即使没有她,仰飞天和皇子,仍然会死。 “可以把仰飞天和皇子除外,毕竟没有我,他们也会死。稗子却是不同,如果不遇到我,虽然会痛苦些,却是不会死。燕风的部下也是如此,若是这个世界没有我,他们此时,应该还打劫。” “天凝,你怎么样?” 离恨天站在门外,轻轻地敲响了姬天凝的门,姬天凝想开门,但是想到,和她接近,离恨天便可能为此丧命,不由得把开门的手,停了下来。 “天天,若是我离开你,便能让你活下去,即便是活的痛苦些,那么,我便离去吧。对不起,或者我就是那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痛苦地扭过头去,用淡漠的语调道:“我想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 离恨天怔了片刻,在门外悄然站立良久,有些失望地扭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不明白,为何今日姬天凝的态度,忽然之间便有如此大的改变。 姬天凝独自在房间中徘徊,想了很久,终于确定,可能她离开离恨天,便会让离恨天远离危险。 “如果没有我,他可以独自去浪迹天涯,没有我,他就不必冒险等待在祖龙城,不必夤夜之间,带着我奔逃。没有我,他如何会遭遇并肩王的追杀,和我一起跳河。便是跳河,凭他的水性,也可以很轻松地游到对岸。没有我……” 郁闷地发现,如果没有她,离恨天可以避免去做很多冒险的事情,包括在丰原遇到的一切。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如果两个人的天堂,变成了羁绊,囚束你的自由。 幸福是否便是死亡? 生命的代价,如果是你对爱情的渴望,如何能去承受? 放手让你飞翔,你的羽翼不该伴随玫瑰,听从凋谢的时光。 浪漫如果变成了牵绊,我愿为你选择回到孤单。 如果变成了永别,抛开深情。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才能天长地久。 我们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让真爱带我走,为爱结束曾经的拥有。 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 为了你,失去你,狠心扮演伤害你……” 忽然之间,姬天凝便想起了这首歌词,只是,她把歌词稍微改动了些,却是更加贴切。心在隐隐地做疼,就要离开他了吗?再也看不到他那双明丽的眸子了吗? 忽然之间,泪便落了下来,原来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习惯了,他的体贴和柔情,深情的目光。 纵然,心中是如此的疼痛,却是仍然不能不放弃,为了他可以活下去,她只有放手。想起,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太过亲昵的接触,他和她在一起,总是在亡命天涯。 也只有,这几日,他们才过了几天潇洒的时光。他的深情,他的好,她要如何去回报? 走到门口,她好想,到他的房间去,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是她没有好好珍惜他。但是,如此只会令他误解,对她用情更深。 “或许,我便该这样,悄悄地离去吧?” 思虑再三,想到此一去,便再也看不到离恨天了,心中的失落难言。本以为,白马皇帝霸道地占据了她的内心,却原来,离恨天早已经偷偷走进她心中。 “天天向上,骂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是,想你好好活着,幸福地活着。便让你恨我吧,从今以后,不想再见到我。” 她悄悄地走到离恨天的门口,点燃了迷香,让离恨天陷入昏迷之中,收拾好东西趁夜骑马离开。 第198章 那股朦胧的香木味道 http://.biquxs.info/

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宛如霜华一般。姬天凝骑在马上,因为担心去再去稗子的家乡,离恨天会追踪而至,她漫无目的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策马离开。速度并不快,此处道路众多,便是再慢的速度,也不用担心会被离恨天追上。 “天天向上同学,从此再无相见之日了,祝福你可以快乐地活下去。若是我远离,能让你继续过以前的生活,那么便让我离开吧。放手,只是为了你好。” 怅然若失,为何之前,她没有好好珍惜他,对待他? “姬天凝,你真是个笨蛋,离恨天是个多么好的男子,对你又是如此深情。和他比起来,白马皇帝就是个渣啊。如此好的男子,你却错过了,错过便是一生。再看不到,他那双迷人的眼睛,俊朗的脸庞,也没有人再我遮风挡雨了。或者,我应该自己找个偏僻的地方,住下来。” 马匹随意行进,只是顺着路去走,却是不知道,这条路是向哪里去的。 一夜中,她便木然地前行,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庄,她才停了下来。寻找了一户庄户人家,要了热水喝,顺便掏出钱入伙,和那户人家一起用了早餐。 再次上马,她没有问这是什么地方,如今什么地方对她而言,都是一样。她的人到何处,何处便是家。 把自己紧紧包裹在狐裘中,身边有备好的各种毒药,那是为了防身。毕竟是乱世,不甚太平,她也唯有用这些不会害人命,却是可以令人痛苦丧失活动能力的毒药,来保护自己。 “要是天天在我身边,就不需我……” 苦笑了一下,两个人整天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什么。如今刚刚分离一夜,心中的思念,如同固执的藤蔓般,爬满了内心。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如果两个人的天堂,变成了羁绊,囚束你的自由。幸福是否便是死亡?生命的代价,如果是你对爱情的渴望,如何能去承受……” 轻声哼唱词曲,再次苦笑,是否每一个和她有交集的男人,都要送上一曲? 骑马一直走到了中午,来到一个小镇子,她感觉十分疲惫,不仅是身上的疲惫,更是内心深处的疲惫。 找了客栈,也没有胃口去吃东西,进了房间一头倒下,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无精打采地让伙计给她送来简单的饭菜,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头脑昏昏沉沉,浑身酸痛。 “不会是发烧了吧?” 摸了自己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手,拿出温度计,测试体温,发现自己果然在发烧。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只好吃了药,乖乖地钻入被子中,再次开始睡。 只是,很久她也没有睡着,脑子中乱哄哄地,都是离恨天的身影。 “天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呢喃中醒了过来,朦胧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黑暗。口好渴,想喝水却是不愿意动,浑身无力酸痛,头脑昏沉。 “天天……” 一声叫出来,才想起已经离开了离恨天,苦笑一下:“要是有人给我倒水多幸福。” 支撑着爬了起来,发现桌案上,竟然真的已经有水,而且似乎还有些温度。勉强点燃油灯倒了水,再次拿出药吃了下去。 倒头继续昏睡,姬天凝满脸通红,口干舌燥。 次日,直到天色大亮,姬天凝还没有醒来,仍然在沉睡。 “天天、天天……” 没有丝毫力气,便是连神智也不甚清醒起来,呢喃中,仍然在叫离恨天的名字。她已经忘记,离开了离恨天,独自出走。 “好冷,好渴。” 伸出舌,舐了舐干裂的嘴巴,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沉重的如同两座大山,拼命地合在一起。 隐隐地,似乎有人在喂她水喝,她急迫地张开嘴,把水喝了进去。带着温度的水,还有点甜。一点点进了她的口中,让她好受了许多。 朦胧中,有人把药放入她口中,这些药,是她平时便带在身上的,穿越后一直也没有用过,随身携带。昨夜她吃药时,便把药瓶放在了桌案上。此时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为何桌案就在她床头边。 紧紧用被子裹住了自己,迷迷糊糊地躺着,又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勉强翻了个身,神智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望去,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我这是在哪里?” 光线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古色古香的房间,已经熄灭的油灯。她苦笑一下,想起是在客栈之中。目光从房间中扫过,落在桌案上。 “似乎记得,这个地方没有桌案,难道是我自己把桌案搬过来的吗?” 支撑着坐了起来,拿起桌案上的药,再服用了药物。伸出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只坚强的腕表,仍然在固执地跳动着。 “已经是中午了,我应该吃点东西才是。” “当、当、当……” 有人在敲门,一个人在门口问道:“客官,是否要吃午饭?我给客官送来了午饭,给您送进去可好?” “哦,好的。” 姬天凝发现,自己声音嘶哑,有一个好处便是难以分辨是否女子声音。 客栈的伙计,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客官,您怎么样?从早晨您就没有起来吃饭,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给您请个医师过来瞧瞧?” “不用了,我没有事。” “没有事就好,您看,小的让厨房给您做了一碗面,还是热气腾腾的,您起来吃点,也会有点精神。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伙计把一碗热面,放在姬天凝桌案上,伸手道:“小的扶您起来吃东西吧。” 姬天凝摇摇头,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是女子:“谢谢你,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她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桌案上,答谢这个细心的伙计。 “哎呦,客官您可千万不要客气,小的可不能收您的银子。真的不用小的去找个医师回来,给您瞧瞧吗?” “不必,你拿着吧,谢谢你了,麻烦你晚上,再给我送一碗热粥过来,就做银耳莲子粥吧。” “好嘞,客官您尽管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 “谢谢,让你费心了,刚才是谁在我的房间里,喂我喝水?” “有人吗?没有人啊。” 伙计有些诧异地看着姬天凝:“一定是客官发热,头脑不太清醒了,没有得到客官的允许,谁能进客官的房间里来?客官,您的东西没有丢吧?” 姬天凝摇摇头,随身的背包,就在身边,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东西了。银票和贵重物品,也在身上,并没有丢失。 “有劳你照顾好我的马匹,这算是一点小小心意,你收下吧。” 伙计犹豫了片刻,伸手拿过银子笑道:“如此便多谢客官了,一会儿小的给客官送些热水过来。” 伙计走后,姬天凝支撑着起身,把热面放在凳子上,趴伏着便这样吃了起来。一碗热面吃完,出了一身的汗,感觉轻松了很多。 抬起头望着房门,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进房间后,是把房门插上了的。这一点,绝不会错,此时神智恢复清醒,便注意到,刚才伙计进门时,是自己推门进来的,不是她下去给伙计开的门。 检查了一下背包和身上的物品,没有一件缺失,只是房门诡异地,不知道是被谁暗中给打开了。 “如此说来,刚才的确是有人在喂我喝水,会是谁呢?不会是天天吧?” 她摇摇头苦笑,为何总是会想起离恨天,离恨天此时,应该已经从迷香中清醒过来了,但是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地。 “不可能的,天天不会在这里,哪又会是什么人?” 心中有百般疑惑,不会是狐仙吧?或者有鬼?这位狐仙或者鬼,还如此好心地照顾她?难道人品值爆发了? 到了傍晚,再喝了一碗热粥,感觉好了很多,下地略微活动了一会,决定暂时留在此地两天,把病彻底养好。 她想心中悲凉难过,加上连夜赶路,便受了凉。 夜晚忽冷忽热,病情转重起来,心中隐隐知道不好,却是不由自主,陷入半昏迷的状态。想起来叫人,却是起不来,也说不出话。 “天天……” 昏迷之中,嘶哑的低语,只是呢喃地叫着一个名字。那个人,早已经深入她的内心,再也无法忘记。 一道黑影,出现在她床前,默然无声地拿过水,给她喂了下去。不多时,隐隐传来药香,有些苦涩的药液,被灌了下去。 姬天凝糊里糊涂地喝了下去,隐隐知道此人没有恶意,否则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若有若无地,似乎有股香木的味道,如此熟悉又是如此亲切,让她安心。 “天天……” 伸手抓去,却是抓了一个空,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那道峻挺的身影,轻易便躲开了她的手,把空碗拿了出去。 一股奇异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迷香!”,姬天凝哀叹,一定是被什么人盯上了,竟然给她一个卧病的人,用了传说中的迷香。 她来不及有太多的感叹,很快便在迷香的威力下举手投降,昏睡过去。 “爱咋地咋地吧,发昏当不了死……” 最后一个想法没有落地,很香甜地睡了过去,身子感到寒冷,紧紧蜷缩起来。片刻后,似乎有温暖从背后传来,感觉是有一个人,把她抱在怀中,用身子给她温暖。鼻孔中,嗅到那股令她安心的香木味道,睡的更加香甜。 再次醒来时,房间中空空荡荡,没有人也没有异样。背包还是那个背包,她还是她,只是身边那股朦胧的香木味道,令她疑惑。 第199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http://.biquxs.info/

“好像是天天身上的味道,难道真的是他?可是他人在何处?不会是我做梦吧?” 感觉精神似乎是好了一点,好在这个客栈的伙计很好,每天三餐换着样做,给她送过来。一天送好几次热水,让姬天凝怀疑,自己住的是总统套房,享受了贵宾级的待遇。 “想不到古代的服务态度,竟然如此好,如此周到。等我病好了,要好好谢谢那个伙计。” 病情时好时坏,每一个夜晚,似乎都有一个神秘的身影在照顾她。过了两日,姬天凝的病,才渐渐好转起来,神智也恢复了清醒。 她此时最好奇的,是那个神秘的黑影是什么人,朦胧之中,她似乎看到过一道矫健俊逸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管他是谁,早晚要露面的吧,反正也没有害我,而是照顾了我好几天,见到他倒是要好好谢谢他。既来之则安之,再休养几天,养好再上路吧。” 之后的几天,姬天凝用心寻找,斯人却是渺无踪迹,似乎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狐仙?鬼仙?大神?什么人?” 再次上路,姬天凝学乖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恨不得把棉被披在身上。骑马仍然随意地前进,不问前面是什么地方,马匹把她带到何处,便是何处。 如此又走了两日,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镇子,姬天凝见天色不早,便找了个客栈,走了进去。这个客栈,也是客栈兼酒楼。楼下的大堂中,有散落的客人在就餐。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的拿手菜?” “嘿,客官您算是问着了,我们三黄镇的三黄鸡,那可是天下闻名。鲜香美味,让你吃了一次,终身难忘。小店的三杯烧三黄,那可是三黄镇的一绝,您尝尝就知,什么是美味了,怎么样?给您来一道这个菜?” 姬天凝就是一怔:“三黄镇?” “是啊客官,这里就是三黄镇了,客官是外地人吧。” “此地就是离京都三百里的,秀水府的三黄镇?” “是啊,客官听说过我们三黄镇?” 姬天凝苦笑,绕来绕去,竟然绕到了稗子的家乡三黄镇,她一路不曾问过到了哪里,只是茫然地行走,没有想到,如此巧合,来到了三黄镇。 “请问,此地有个无根村,你知道在何处吗?” “客官也知道无根村啊,那可是我们这里的有名的地方,因为这个村子的人,多把孩子送到宫中,因此被叫做这个名字。那里离这里不远,向西南去十多里地便到了,只是那里只是个小村庄,可没有安身的地方。客官若是想去,还是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早晨去的好。” “便在这里休息一夜,给我做一碗鸡汤面,送到房间里面去。” 姬天凝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吃饭,唯恐露了身份,她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风帽遮盖了半边脸,压低放粗了嗓子说话,因此别人也没有太注意她。 “既然来到了三黄镇,明日便去顺路看看稗子的父母,然后便立即离开。也不会如此巧合,离恨天便到了这里。想必,他看到我留下的书信,定是心灰意冷,不想再见到我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也是颓丧起来,她临走之时,给离恨天留下了一封书信,信中所写,极为绝情。因此她想,离恨天那般高傲的人,见了那封书信,必定不肯再来三黄镇寻找她了。 “他可是个很高傲,心气极高的人,看了我的书信,可能再见到我都不会再理睬我了。如此也好,这样他便可以离我远点,没有生命之忧了。” “离恨天,多日相处,我以为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想你不过是一个胡儿,浪迹天涯,一无所有,你能给我荣华富贵吗?你能给我锦衣玉食吗?你能给我高高在上的地位吗?你甚至不能保护我的安全,因此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离开你。离开丰原的这些日子,我才发现,每日心中想的,不是白马皇帝,便是尚秋原。他们一个是南诏的皇上,九五之尊。一个是扫北侯,哦如今是丰原伯了,尚秋原又升官了。不必恼怒,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从此以后,你走你的路,我回丰原去找尚秋原了。以后,便相忘于江湖吧……” 离恨天手微微颤抖起来,平生最恨的,便是别人说他是胡儿,那等于是骂他z种。好听点,叫他胡儿,难听的,便骂他z种。 他想不到,如今这话,是从她手中写出来。 心,冷到了极点,是的,他不过是一个浪迹天涯的浪子,有什么可以给她。 “你的选择没有错,只是为何要如此说?要知道,你只需要淡淡地说一声,让我离开你,你要去找白马皇帝或者尚秋原,我绝不会纠c你。” 心,抽搐般地疼痛,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因为这些话,是从他挚爱的女子手中写出,让他有不能承受的痛。 离恨天不知道,这般写时,姬天凝的心,比他更痛。只是,她要做那个狠心负义的女人,让他死心,远远地离开她。 一封绝情的书信,是她唯一能给他的,让他逃过死劫的方法,无论是否有效,只要有一丝希望,姬天凝便要尝试。 彼时,她是用了怎样的决绝和狠心,才能写出这封书信。每一个字,她的心都在流血,每一个字,都会在心中,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痛。 走了,她走了,没有回头,因为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 走了,她走了,没有最后去看离恨天一眼,因为她怕,怕看他一眼,就再没有决心离开。 带着满心的不舍,刻骨铭心的情,她不能不走,因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略带苍白的娇靥上,涌上一抹淡淡的笑意,离开了她,他一定可以很好的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个温柔的女子,有幸得到他的爱。 “天天,谁能得到你的爱,是她的幸事啊,我却是没有如此幸运。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姬天凝摇摇头,她没有月光宝盒,也无法让时光倒流。她和他,也将是交集后,彼此越来越远的两条线。 “稗子,明日就可以看到你的父母了,我会告诉他们,你在后宫很好,很好!” 想起稗子惨白的脸,心中又是一阵疼痛,一旦进了后宫,终生可能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家人。以稗子家的条件,也不可能到祖龙城,去看望稗子。 因此,稗子的死,便可以隐瞒过稗子的父母,让他们以为,他们的孩子,在皇宫中生活的很好。 一个小小的村庄,离三黄镇只有十几里,这里土地贫瘠,因此人们的生活都很穷困。姬天凝打听到稗子的家,催马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破败的院落,显示出其贫困和无助,院子里堆放着柴草和杂物,却没有看到人。 “有人在吗?这里是稗子的家吗?” 姬天凝跳下马背,牵着马走了进去,想着如果稗子的父亲病还没有好,她便给治好,给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可以生活无忧。 “天凝,不要过去,快走!” 一声熟悉的叫喊,从远处传来,马蹄声敲碎了小村的宁静。远处,离恨天俊逸的身影闪现,快马向这里飞驰。 “快上马离开,这是个圈套,快……” “嗖、嗖、嗖……” 利箭向离恨天射了过去,一瞬间,姬天凝的脑海之中,出现了离恨天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不,不要!” 她大叫一声:“离恨天,你快走,快离开不要管我。” 离恨天的身躯,蓦然从马上向地面栽了下去,姬天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飞步向离恨天跑了过去。 “娘娘,臣恭迎娘娘。” 一人拦住了姬天凝的去路,躬身施礼,表情冷肃。 “安陵青岚!” 姬天凝怔住了,但是此刻她没有时间和心情,去想安陵青岚为何在此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去看离恨天如何了。 离恨天的身躯下坠,藏与马腹之下,用手中剑拨打雕翎箭。有些箭射到了马匹身上,马匹悲鸣着跳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离恨天的身躯离开了马匹,在地上滚动着,躲避利箭。 “不要,不要射他,停下来。”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一把抓住了安陵青岚:“快命他们停下来,不要再射了。” “娘娘,皇上有旨,胡儿离恨天乃是江洋大盗,拐骗娘娘,其罪当诛!” 姬天凝一把推开安陵青岚,向离恨天跑了过去,如果要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她的面前。 安陵青岚一把抓住了姬天凝,姬天凝头也没有回,手中扬起一团粉色的尘雾。安陵青岚顿时感觉头晕脑胀,急忙退了开来。 姬天凝脚步不停,向离恨天跑了过去,她此刻,只希望离恨天没有事情,她可以和他在一起。 军兵们把雪亮闪着寒光的刀枪,指着姬天凝,姬天凝却是毫不犹豫,对着刀枪冲了过去。军兵们无奈,向后退去。 “站住,你再向前一步,朕便杀了那个胡儿。” 冷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姬天凝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回眸向身后看去,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凝结冰霜的俊朗脸庞上,带着万年不化冰雪的寒意,幽深的眸子中点燃了两簇火苗,冷冽地盯着她。 “是你!” 姬天凝有些反应不过来,火逆鳞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见到朕,不知道该跪下磕头吗?” 火逆鳞心中满是怒火,逃走就罢了,竟然敢让并肩王给他带话,说找到了良人,云游天下去了。 森寒的目光,望向远处,难道那个胡儿,便是她的良人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200章 低三下四地为他求情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没有回话,冷冷地看着姬天凝,难道在她的心中,便没有他的一席之位吗? 姬天凝回头去看离恨天,一抹刺目的红,蓦然跳入她的眼帘,心中一惊,迈步就想过去看离恨天如何了。 “你迈出一步,看到的只能是那个胡儿的尸体!” 带着冰封温度的一句话,让姬天凝举步维艰,停留在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向离恨天看了过去,离恨天半跪在地上,身上插着箭,殷红的血,从他身上不断的流出来。 由于离得有一段距离,她不知道离恨天伤势如何,只是受伤,或者是伤势严重?但是,她却是不敢再迈出一步,因为她知道,火逆鳞绝不会爱惜离恨天的命,他冷酷起来,杀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你想如何?” “此地便是稗子的老家,朕在这里等你已经有几日了,你纵然可以逃出皇宫,最后还是要落到朕的手中。只是到如今,看起来你也未曾学会该以何种礼仪,面对朕。” “你还是那样自以为是,以为别人跪在你的面前,便可以抬高你自己吗?” “朕无需抬高,朕乃是南诏的皇上,九五之尊,南诏第一人。” “你只是想抓我,放他离开,此事与他无关。” “拐骗朕的承衣女,逃出皇宫,此乃是灭族之罪。不消说那胡儿,竟然敢和你以夫妻相称,一路相随。朕听并肩王言道,你已经找到良人,意图云游天下,那胡儿,便是你的良人吗?” “那只是权宜之计,并非真是如此,你也该知道,他没有能力助我逃出皇宫。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帮助我从皇宫逃出去的,莫要再用这个可笑的借口做理由去滥杀无辜。他只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个人,和我并无什么关系。” “朕很想知道,陪你周游列国的那个良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尚秋原吗?朕听说,五国皆在传说,尚秋原和你早有私情。” 姬天凝冷笑:“皇上若是想处置一个人,何须找什么借口和理由,莫须有便足够了。可怜尚秋原为你拼命在丰原征战,只需要你毫无理由的疑心,便可以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火逆鳞冷漠地道:“朕乃是皇上,君让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不忠之人,留在世上何用。” “离恨天不是你的臣子,也不是南诏的子民,你放他离开。你要如何处置我,我便在这里,何必波及无辜。” 红色的身影,在姬天凝面前缓缓地踱步,火逆鳞抬头冷傲地望着天空:“朕想让谁死,那个人便难以活命,他是南诏的臣民也罢,不是也罢,有何区别?” 姬天凝扭头去看离恨天,离恨天此时仍然半跪在地上,没有动作,周围无数支利箭,指着他。 心中焦急,不知道离恨天如何了,但是她不敢动。还是第一次,如此彷徨无奈,火逆鳞的一句话,让她只能留在这里。 微微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她已经明白。火逆鳞早已经预料到她会来稗子的家乡,布置好了圈套,就等她来钻。 “离恨天,你为何要在暗中,偷偷跟随我来到此地?若是你远远离开,何至于会如此?难道,水晶骷髅头的预言,便无法破解了吗?” 无力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纵然她被称之为神医,此时能救得了谁? “我不反抗,跟你回去,任凭你处置,你放他离开,不得伤害他,亦不能让他死。” “你是在威胁朕,还是在求朕?” 姬天凝脸色苍白,心一阵酸痛,望着火逆鳞熟悉的脸庞,他们之间,还有情意吗?或者一直以来,也只是她自作多情,他从未把她放在心上。 火逆鳞阴寒的眸子中,闪过深深妒意,曾几何时,她如此关心在意过他? 姬天凝笑了,若是求他,便可以让他放过离恨天,她不介意放低身段,低声下气地去求他。只要,可以令离恨天离开险境,可以活下去,破解水晶骷髅头的预言,她愿意为离恨天做任何事。 “皇上,求皇上开恩,饶了离恨天吧。他本和我只是同路而已,并无交情。” 明白火逆鳞心中的怒火,是从何而来,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希望可以减轻火逆鳞心中的怒意。 “既然是并无交情,那胡儿的生死,你便不需放在心上。若是求朕,你的诚意还欠缺很多,来人,把那个胡儿给朕带过来,朕到要看看,这位良人到底是何模样。” 有人上前,抓住离恨天,把离恨天拖到了火逆鳞的面前。 姬天凝忧心忡忡地看着被拖过来的离恨天,此时离恨天浑身血迹,身上至少插了三支利箭。幸好,那三支箭都并未射入要害,因此没有生命之忧。 她想说什么,但是终于只是用忧虑的目光看了离恨天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明白,此时说什么,都只会是火上浇油,令火逆鳞更加恼火。 “草民离恨天,叩见皇上。” 离恨天本来就是南诏人,见到火逆鳞,自然该叩拜。他知道无法反抗,便任凭军兵把他拖了过来,跪倒在地,向火逆鳞施礼。 “你就是离恨天?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是何等玉树临风的男子。” 离恨天微微抬起头,低垂眼睑,直视皇上,乃是冲撞皇上不敬的大罪。 仔细打量离恨天,棱角分明的脸庞,俊朗出众,如此英俊的男子,五国也极其少见。与众不同的容貌,是那般出色,尤其是一双眼睛,波光潋滟,令人惊叹。火逆鳞心中暗暗嫉妒,这个男子的容貌和武功,皆是那样不凡。 “果然生的一幅好相貌,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只是娘娘无过,请皇上莫要处罚娘娘,处罚草民即可。” “你可知,身犯何罪?” 离恨天深深地低下头,面对南诏的至尊,他也不能不低头,因为姬天凝的命,便掐这位皇上的手中。 “草民携带娘娘出逃,致使娘娘沦落受苦,杀伤皇上的侍卫,乃是死罪,不敢求皇上饶恕。此皆是草民之罪,与娘娘无关,只求皇上赦免娘娘罪责。” “说的好,姬天凝,你可曾听得了,他自己认罪。” 姬天凝叹气,离恨天真傻,真是个傻瓜,为什么不一口咬定,他什么罪都没有? “在皇上的眼中,有罪和无罪,有何区别吗?” “姬天凝,你是在挑战朕的耐心吗?” 眸子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起来,他还不够克制吗?若是其他嫔妃,他岂会降尊纡贵,到这种鬼地方来,等了好几天?若是其他嫔妃,他早已经命人乱刃分尸,或者随便用什么办法处死了。 他可以容许姬天凝在后宫嚣张,胡作非为,甚至可以克制姬天凝对他无礼,但是,他是男人,还是南诏的君王,唯一不能容的,便是他的女人,还有其他的男人。 无论是心中有,还是身子属于了其他男人,都是他绝对不能容的。 一抹魅惑的笑意,在姬天凝嘴边勾勒出诱人弧度,后宫的嫔妃,不是传说她狐媚吗?那今日,便狐媚一次吧。 动着腰走到火逆鳞面前,貌似深情地看着火逆鳞:“皇上,好久不见了,臣妾是日思夜想,每天都在想皇上您啊。皇上,几天不见,您可是更帅了,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瞧瞧,皇上好像是瘦了,回去后,让臣妾好生侍候皇上,给皇上做营养大餐,一定让皇上恢复过来。” “哦,朕的承衣女,你的这位良人,身上还在流血。” 火逆鳞“好心”地提醒姬天凝,莫要在他面前打马虎眼,他不吃这一套。 姬天凝用眼角看了离恨天一眼,知道若是如此下去,离恨天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危险。 “皇上,今日难得和皇上相见,何必为了一个草民坏了皇上的兴致。不如,把他带下去,让军医治疗,我陪皇上说说话。” “姬天凝!” 火逆鳞的火,更大了,这只小y猫,还是花样百出啊。 “是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姬天凝故作乖巧地,眨动大眼睛拼命对火逆鳞放电,若是在房间里,她也不介意把火逆鳞推倒,只要能让他放过离恨天。 “来人,把这个胡儿给朕拖下去喂狗!” 火逆鳞冷笑,就不信对付不了这只小y猫,此刻有这个小y猫在乎的胡儿在,他看她到底会不会俯首求饶。 眸子中露出寒意,他想起这只小y猫,似乎从来还不曾向他求饶,俯首称臣。 “皇上,求皇上开恩,放了离恨天。” 姬天凝毫不犹豫地,低头求饶,她暗中撇撇嘴,不过是说几句低声下气的话,这她在行。 “什么?你说什么?” 火逆鳞高傲地昂起头,这只小y猫,终于肯低头了吗?只是,还有些不够,尤其她的低头,是为了那个胡儿,便更加令他愠怒。 “皇上,都是草民的罪过,请……” “闭嘴!” 姬天凝狠狠地瞪了离恨天一眼,喝斥道:“我和皇上说话,此地哪有你这个草民说话的地方,给我把嘴闭严,再敢多言,定不轻饶。” 离恨天眸子中满是深邃的凄伤,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她的心中,还是只有白马皇帝,没有他一点位置吗?是啊,在皇上和她的面前,他哪里有说话的份儿。 “皇上,您宽宏大量,便放了这个草民离开吧,臣妾这不是回来了吗?算起来,他也算护送臣妾有功,您可是皇上,岂能和一个草民一般见识。” “姬天凝,你求朕的诚意,差了很多。” 火逆鳞用满是杀意的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离恨天,此人何其有幸,能得到她如此低三下四地为他求情。 姬天凝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火逆鳞面前,盯着火逆鳞缓缓地跪了下去,若是跪下,便可救离恨天,她愿意跪上一天一夜,哪怕是跪死在这里,她亦无怨。 “臣妾求皇上开恩,饶离恨天一命,放他离去。” “姬天凝,你是什么身份,可还记得吗?” 一抹笑意,在火逆鳞薄薄的嘴边,勾勒出冰封的寒意,她竟然为了一个胡儿,跪在他面前求他。记得这只小y猫,还是第一次给他行跪拜的大礼。 心中愠怒,再也无法抑制,冷漠地看着姬天凝。 “是皇上,臣妾不敢忘记,臣妾愿随皇上回去,听凭皇上吩咐,只求皇上看在离恨天护送臣妾回来的功劳上,放他一条生路!” 第201章 病情更加严重了 http://.biquxs.info/

三支利箭,深深地插到离恨天的身躯里面,血,不停地顺着利箭涌出。虽然他武功高强,但是面对的,是南诏最精锐的禁卫军,而这些禁卫军,无一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才能被火逆鳞带在身边。 他杀了几个人,但是身上也被利箭射中,若不是有人下令,停止了放箭,他此时可能已经被乱箭穿身而死。 心中剧烈地疼痛,痛苦地看着身边的姬天凝,她是在为了他,一个胡儿在苦苦哀求吗?不,他不愿意,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看她如此。 “皇上,您英明神武,盖世无双,什么事也逃不过皇上的龙目。皇上有何吩咐,难道臣妾敢不从命吗?此人,不过是一介草民,不值得皇上您动气。” “承衣女,你的良人,不仅带着朕的女人出逃,还竟然敢把你带去丰原。如今,你的良人,拒捕杀了朕的禁卫军,你求朕饶了他,朕为何要饶了他?” 姬天凝抬起头,眸子中已经有怒意,但是心中却是极其无奈。如果火逆鳞不肯放了离恨天,她没有一点办法,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微微垂下眼睑:“然则皇上意图何为?皇上要如何,才肯放过他?” “如何放过?” 火逆鳞在心中问着自己,他会放过离恨天,这个胡儿,她的良人吗? 还记得,接到并肩王传来的消息时,他已经派出几路人马,到处暗中搜寻姬天凝。但是,未曾得到姬天凝被抓回来的消息,却是收到了并肩王的奏折。 手悄然握紧,手心中是那块随着并肩王的奏折,送回来的金牌。 “当啷……” 火逆鳞把金牌扔到了姬天凝面前:“还记得此物吗?若是还记得,便不应该忘记,你让并肩王传给朕的话。” 姬天凝心中一震,当时她以为,再不可能和火逆鳞有相见之日,此一别,便是永远,才毫无顾忌地说出那番话。但是,此时这番话,分明是把离恨天拖了进来。 缓缓地从地上拾起金牌,抬起头用澄澈的目光看着火逆鳞:“皇上,是臣妾失言,一番气话而已。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岂会把儿戏话放在心上,若是皇上还为此怪罪,便怪罪在我身上吧。” 冰寒的眸子眯成两道危险的弧度,这只小y猫,还是如此倔强,不愿意低头啊。竟然不求他饶恕,而是让他怪罪她。 他明白,若是为了她自己,她绝不会如此卑微地跪在他面前,求他。她是为了那个胡儿,那个所谓的“良人”。 想到此处,心底的怒意和嫉妒,便无法控制。目光充满杀意,盯住了离恨天,那张令他也会赞叹的脸庞,也同样让他嫉恨,若是此人面貌平常也就罢了,却不该容貌武功,皆是如此出色。 姬天凝看出火逆鳞目光中的杀意,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凉,最担心的事情,水晶骷髅头的预言,终是无法破解吗? 一抹疯狂涌往她的眸子,冷冽地盯住了火逆鳞,若是他敢杀了离恨天,她宁愿陪着离恨天同生共死。 “若是你要杀了他,我也不会独活!” 姬天凝站了起来,如果如此卑微,仍然不能求他放过离恨天,她何必再如此卑微。为了让离恨天活命,她愿意卑微,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甚至承幸,什么都可以去做。但是,若这些都不能让这位冷血君王,改变主意,她便选择,和他一起去死。 走到离恨天面前,手中一抹银光闪过,已经在离恨天身上插了数根银针,止住了离恨天身上的血。 火逆鳞大怒,头颅又开始隐隐地做疼,这只小y猫,在此时竟然还敢露出尖利的爪子,在众人面前违抗皇命。 安陵青岚微微挥手,众人都退了下去,此时在院子里,只留下了几个贴身的侍卫。 “你不该暗中跟随我前来!” 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灵动,蕴含无尽忧伤和深情,她扮作那个狠心负义的人,本以为会气走高傲的离恨天,不想,离恨天却仍然暗中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明白了,在客栈中,那道黑色的神秘身影,不是狐仙,也不是鬼仙,而是离恨天。她病倒的数日,也不是客栈的服务态度达到了五星级,而是离恨天暗中吩咐,照顾着她。 “傻瓜,我都写了那样的信给你,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姬天凝跪在离恨天面前,痴痴地看着离恨天,她还能如此看他多久。若是死,便一起死吧,若是和他一起赴死,死亡似乎并不可怕。 “你,你,我……” 离恨天的嘴,再一次笨了起来,便是他再傻,如何会看不懂姬天凝目光中的哀伤和深情。如何会不懂,若是姬天凝心中没有他,绝不会如此卑微地求火逆鳞饶过他。 忽然间便笑了出来,迷人灿烂的笑容,在脸上涌现。原来,她的心中,一直是有他的,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来威胁白马皇帝,换取他活下去。 “姬天凝!” 火逆鳞大怒,这只小y猫竟然敢在他面前,便和这个胡儿,如此卿卿我我,当他是不存在的吗? 姬天凝回眸看着火逆鳞,平静地看着他,一旦选择了死亡,她也就没有什么再可以顾忌了。因为,她知道无论生死,离恨天都会不离不弃。 “皇上,是急着送我们上路了吗?皇上何必如此小气,既然我们二人都将被皇上处死,皇上便连给我们说几句话的时间,都吝啬吗?” “你不会死,朕不允许你死。” “我命由我不由天,若是我想死,却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j婢,你敢威胁朕!” 头颅越来越疼,似乎情绪再不受自己的控制,本来强自压抑的怒气和杀意,开始涌上心头。头痛要裂,火逆鳞悄悄地把手指间的药,塞入口中,手指用力按在太阳穴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控制多久。 看到姬天凝对离恨天的情意,受到刺激,再度发病。 “皇上,威胁与否,有什么关系吗?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想死,却不是如此容易,无论是你还是这个胡儿,你们的生死要由朕决定。” 姬天凝的眸子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只要还有这一线希望,能破解水晶骷髅头的预言,让离恨天活下去,火逆鳞如何对待她,折磨她,她都愿意去承受。 “皇上,只要皇上肯放过他,放他一条生路,让我如何都可以。” “j婢,你竟然为了一个胡儿,肯如此!” 火逆鳞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曾几何时,她曾经用如此的深情,对待过他吗?可曾会,在这样的时候,也选择和他同生共死,用自己的命,换他活下去吗? “离恨天,你好福气啊。” 生机随着血液的流逝而流逝,离恨天的心中,却是有无限的满足。因为姬天凝的心中,是有他的,那封绝情的书信,也并非出自本意。 他很想问,姬天凝为何写那封书信给他,但是此时并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 “皇上,我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离恨天对我有几次救命之恩,我虽然是女子,但是也知道该当回报。” “好、好、好,朕便给你回报的机会。” “请皇上吩咐。” 姬天凝的心中,又升起了希望,若是能让离恨天继续活下去,她岂会让他死。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过。 “那便要看你,是否能让朕满意,过来,先侍候朕,朕的头很疼。” 姬天凝走了过去,手中银光闪过,插到火逆鳞的头颅中,伸手递给火逆鳞一颗药丸:“这是我新配制的药,你服下去吧。” “j婢,莫要忘记你的身份,该如何对朕说话,还需要朕教你吗?既然你不愿意做朕的嫔妃,做奴婢却是正合适。敢逃出皇宫,本当杀了你这个贱婢,如今朕便开恩,贬你为婢侍候朕。以后记得自己的身份,在朕的面前该如何说话行礼,莫要僭越,否则……” “是,奴婢遵旨。” 姬天凝微微躬身,撇撇嘴不以为然,一声奴婢,不过是一个称呼,她不会因为这声奴婢,便降低了人格。 “侍候朕服药。” 火逆鳞冷酷地眯着眼睛,克制头痛,姬天凝的心,便是一软,她看到火逆鳞的手,在衣袖中微微地颤抖,该是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轻轻地叹气,把药丸掰开来,放入火逆鳞的口中,五德早已经端来了温水,递了过来。 姬天凝接过水,把水给火逆鳞喝了下去,低声道:“外面寒风袭人,请皇上进房间去休息吧,用了银针,不宜吹风。” “侍候朕进去。” 姬天凝急忙上前,搀扶住火逆鳞,更深切地感受到火逆鳞手的颤抖,受着常人无法受的痛苦。心中不由得就是一疼,他的病,并不见轻,比她逃走之前,更加严重了。 扶着火逆鳞进了房间,走到门口,姬天凝的脚步微微一停,回眸看着五德,以目示意,让五德把离恨天带到另外一间房间里面,包扎诊治。 五德会意,微微躬身点点头,姬天凝放下心来,不由得摇摇头,五德乃是大总管,可用不着对她这个奴婢如此恭敬。 见五德吩咐人把离恨天搀扶起来,向离恨天露出微笑,以目传情,离恨天用笑容回报,受着身上的痛苦,心中无限失落。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看到姬天凝再度落入火逆鳞的魔爪之中。 心在一阵阵抽搐般的疼痛,难道他刚刚感受到她的如斯深情,便要看着她成为白马皇帝的奴婢了吗? 知道,若是姬天凝留在火逆鳞身边,他可能此生,再也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机会。更明白,她如此做,委屈自己,不惜以奴婢的身份留在火逆鳞身边,便是为了能让他继续活下去。 “天凝,若是没有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还没有看够吗?” 火逆鳞的话语中,有着无法压抑的愠怒,情绪越来越暴躁,只想下令,把那个胡儿乱箭射死。手,蓦然紧紧抓住了姬天凝,那力度令姬天凝蹙起秀眉,剧痛从手腕传入。 她知道,手腕上,必定又多了几个,火逆鳞独家赠送的手镯。 第202章 千万不可再跟着我 http://.biquxs.info/

搀扶着火逆鳞进了房间,火逆鳞靠在床头,受着痛苦,仍然用手紧紧抓住姬天凝。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多么的用力,头痛让他一阵阵恍惚,神智都已经有些不甚清醒起来。 姬天凝掏出手帕,拭去火逆鳞额头的汗珠,一阵幽香钻入火逆鳞的鼻孔,他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 手,渐渐放松下来:“姬天凝,你休想逃出朕的手心,你永远是朕的女人,朕的奴婢。朕……” 身子倒了下去,姬天凝的手腕,却再度被握紧,脖颈被掐在五德的手中。 “不必紧张,我只是给他用了迷香,令他暂时减轻痛苦,可以好好休息片刻。过一段时间,迷香的效用消失,他便会清醒过来。” 姬天凝没有紧张,也没有恐惧,淡淡地看着五德。 五德的手,微微松开,目光从火逆鳞的脸上扫过,果然发现,火逆鳞紧蹙的剑眉已经分开,神情也渐渐平静,呼吸正常,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奴才多有得罪,请娘娘恕罪。” 松开手,五德微微躬身施礼,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也是火逆鳞犯病,情绪失常。 “五德,你不必再称呼我娘娘,刚才皇上的话,你也听到了。如今,我只是个奴婢,你却是大总管,我的职位可远在你之下。” 奴婢,在后宫不过是可有可无,主子可以随意处罚甚至处死的角色,而五德,却是大总管,在后宫的职位乃是最高的。 “此言重矣,奴才不敢当。” 五德没有再称呼姬天凝为娘娘,火逆鳞亲口把姬天凝贬谪为奴婢,他再称呼姬天凝为娘娘,便不甚合适。但是,他也不会摆总管的架子,对姬天凝无礼。因为他内心之中非常清楚,无论皇上如何贬谪姬天凝,在皇上的心中,这位孽妃的分量,是任何人都无法相比的。 “皇上已经安睡了,会休息一段时间,我想去看看离恨天,总管大人请行个方便吧。” “请便,来人,带……去看离恨天,好生侍候着。” 五德很苦恼,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姬天凝,只能含糊过去,叫过两个侍卫,带姬天凝去看离恨天。既然皇上没有旨意,他乐得放这个人情给姬天凝。 “多谢。” 姬天凝深深地看了五德一眼,急忙跑到离恨天的房间里面,见离恨天身上被草草地敷了药,包扎起来。躺在地上的草堆上,脸色苍白。 “离恨天,你怎么样?” 跪在离恨天面前,满心都是歉意和悔恨,看着离恨天苍白俊朗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英挺,带着几分柔弱。 “天凝,我没有事。” 离恨天的声音很低,他流了太多的血,身上伤势颇为严重。姬天凝急忙解了包扎在离恨天身上的布条,用剪刀剪开离恨天的衣服,露出伤口。 “受着些,我给你重新上药包扎伤口。” “好,难得神医亲手给我治疗,何其荣幸。”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眸子中有无限深情:“天凝,那封信,你为何给我写那封信?” 他还是想把姬天凝的心思弄明白,对他来说,身上的伤并不重要,而是姬天凝为何会如此做。 “别说话了,养着精神,你受伤很重。” “没有事情,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习惯了。” 姬天凝狠狠瞪了离恨天一眼,离恨天急忙住口,不再说话,却是憋的难受,暗淡的眸子看着姬天凝。 剪开离恨天的衣服,她才发现,离恨天的伤口很深,就连箭也没有被拔掉,而是只剪断了箭杆,箭头仍然留在伤口中。这是因为,箭射入太深,那些侍卫也不敢轻易拔掉,唯恐离恨天会死掉。 没有火逆鳞的旨意,他们知道不可以轻易让离恨天死去。 轻轻地拨开离恨天的衣服,姬天凝还是第一次看到离恨天的上半身,上次离恨天被她看光,也只是看到下面。 脸,不由得微微一红,当时只顾注意宫刑,没有想太多,此时想起来,离恨天才是她第一个看光了身躯的男人。 离恨天的上半身,有几道伤痕,姬天凝疼惜地轻轻抚离恨天身上的伤痕,吩咐人送来开水。她用热水把离恨天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再用白酒消毒。 “我写那封信,只是想让你离开我,不要再跟着我。没有想到,你却暗中一直跟随在我身后。我记得给你用了迷香,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天凝,莫要忘记我是江湖中人,迷香这东西我太熟悉了。其实,你走到我门口时,我就知道了,如何会被你的迷香迷倒。我看着你骑马离开,也看到了那封信。” “看到你还跟着我,我以为你看到那封信,必定会远去。” 姬天凝有些疑惑,她知道离恨天内心之中是如何高傲,这个傲骨铮铮的男儿,看到那封信,本不该再跟着他。 “我看了那封书信,本不该再跟着你打扰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想暗中送你到一个安全地方后,便悄然离去。你说要去找尚秋原,如今丰原战乱,你一个人行走,我如何放心。” 一抹晶莹,在眼中闪现,她明白了,离恨天纵然看了封信,心中伤痛难言,却是仍然为她着想,担心她遇到危险,想暗中护送她到丰原,通知并肩王或者尚秋原,看她安全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天天……” 泪滴,落在离恨天的心口上,姬天凝急忙擦拭去泪痕,把注意力集中在离恨天的箭伤上。 离恨天心中甜蜜,她的泪是为了他而落,便是此时死,心中也无憾了。 抬起手,握住了姬天凝的手,姬天凝娇嗔地瞪了离恨天一眼:“放开,我要尽快给你处理伤口,否则会有危险。” 飞快地止血、消毒、拔出利箭,处理伤口,缝合,一系列的动作,看得离恨天呆住了。他痴痴地看着姬天凝专注的神情,此时的姬天凝,被一层无形的光环所围绕,有异样的美丽。 很快,便处理好三处箭伤,好在虽然严重,却没有伤及内脏,只需要好好休养,便可以恢复。离恨天的体质极好,姬天凝并不是很担心。 重新包扎好伤口后,把离恨天搀扶起来,放在榻上,用被子盖好,给离恨天服用了药。 “天凝,我很好,告诉我,为何要让我离开你?你不是说,要去找尚秋原吗?为何又来到此地?” “唉……” 姬天凝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你该知道,我有一些这个世界所没有的东西,比如医术,手术。你也该知道,我被人称之为y姬、孽妃、巫女,当然还有其他。” “不,你不是的,你是最好的女子。” 离恨天紧紧握住姬天凝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姬天凝苦笑道:“但是,我却可以预知某些事情,比如,在皇子遇害前,我预知了皇子会被人所害,阻止了皇子的死。但是,我也预知了皇子会夭折。还有稗子,我预先便知道他会死,但是我不知道的是,他何时会死。” “你是说,你预知了我的死亡?” “是的,或许你不信,但是就在马车上,那一天我忽然便预知了你的……。” 姬天凝凄伤地望着离恨天,如今,离恨天的确身中数箭,受伤颇重。虽然没有死,但是她不知道,是否这个死劫,便算是逃过了。 “我当然相信你,你该知道,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我都相信你。你预知,我会如何死去?” 离恨天笑,只要此刻她还在他身边,他已经知道了她对他的深情,死有什么要紧。如果他的死,可以换回她的自由和安全,他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就如在河流中,他毫不犹豫选择抓住她的脚,和她一起赴死一般。 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因为刚才姬天凝,选择要和他一起死。如斯深情,他夫复何求。 “上天待我离恨天不薄,赐我如此爱侣,天凝,我好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妻子。” 姬天凝把自己的头颅,贴在离恨天的胸膛上:“天天,如果这一次,我们可以安然离开,如果再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走,我便嫁给你。你的妻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和幸运。” 离恨天心中被幸福陶醉,她答应做他的妻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天天,你答应我,若是可以安全地独自离开,便一定要离开这里,不要管我。我自己会想办法离开,日后,我们还有有相见的机会。这样吧,你说一个地方,若是有了机会,你便去那里等我,我一旦可以逃走,便去找你。千万不可再跟着我,留在这里。“ “好。” 离恨天在姬天凝耳边说了一个地方,心中却是无尽的悲伤,他还有机会拥有她,让她做他的妻子吗? 明知,落在皇上的手中,她本就是属于皇上的人,此时他们可能一分别就再无相见的机会。刚刚的幸福,变作了失落,他要看着她,从他身边飞走了吗? 心中隐隐有一个感觉,这个奇特的女子,终不会属于他。 “天凝,不用为我担心,我不想,你为了我受一点委屈。若是,你的心中还有皇上,在这里可以过的好,我便放心了。” 违心地说出这番话,他是不想,让她再因为逃跑,亡命天涯遇到危险。他深知,南诏的皇上,是如何一个皇上。五国最冷酷的冷血君王,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一般。 如果,姬天凝再抗旨,逃跑被皇上抓住,他担心皇上不会再放过姬天凝。他只求,她可以安好快乐,宁愿带着满身心的伤痕,无尽的相思,独自回味。 “娘娘。” 门口有人出声呼唤,姬天凝扭头看去,大吃一惊:“乐天,你如何会在此处?” 第203章 真心喜爱 http://.biquxs.info/

乐天脸上满是苦涩:“娘娘不记得了,是娘娘对臣说过这个地方,让臣到此地等待娘娘。” “我以为,你早该离开了,毕竟过去了这样久,你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 “没有等到娘娘,臣如何会离开,听闻娘娘离开祖龙不久后,皇上便查封了此地,臣被抓住,奉命一直留在此地。” “是我害了你,若非我让你到此地来,你也不会被抓住。” 乐天摇摇头:“皇上未曾治罪,只是命臣在此地继续等待娘娘,当初若非娘娘睿智,岂有臣今日。若不是娘娘让臣离开,恐怕臣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并无怨尤,到此地后,便渐渐打听清楚祖龙的事情,知道克无忌已死。后来,便听闻姬天凝被送上火刑台,恍惚伤心之余,便一直留在此地行医。 不想,姬天凝被送上火刑台是假,其后种种谣传,令乐天心生侥幸,盼望姬天凝没有死,仍然可以回到此处,他便可以再见到姬天凝。 却不想,火逆鳞也想到姬天凝会到此地,很快便亲自带兵封了此地,抓住了乐天。因为乐天是姬天凝放走的,因此他没有处置乐天,只是命乐天仍然留在此地,等候姬天凝到来。 暗中,早已经派人在各处监视,近日来听说姬天凝离开丰原,四处派出密探打探消息,更亲自领兵,暗中把这里封死。 姬天凝一踏入无根村,火逆鳞便知道了,待得离恨天发现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 “你可好吗?” “臣尚好,娘娘可好?” 乐天目光中满是关心,走了过来:“总管大人说此处有娘娘的朋友受了伤,命臣前来诊治。有娘娘在此,哪里还用得着臣献丑。” 姬天凝心中微微一怔,五德明明知道她在此地,为何还要叫乐天到这里来? 微微想了想,便明白了五德的意思,是不想她和离恨天太过亲近。起身站了起来:“给你们介绍一下,离恨天,这位是太医院的御医,左院判乐天,医术超群,为人正直。乐天,这位是离恨天,对我有救命之恩。” 离恨天在榻上抱拳:“左院判大人,请恕我有伤在身,不能起来见礼,久闻大人美名,今日得见幸甚。” 乐天抱拳回礼:“离壮士,不必如此称呼,如今我乃是一介草民无官一身轻,早已经不是左院判了。” “乐天,既然你在此地,便多多照看离恨天,我不能在此久留,这里便交给你了。” “请娘娘放心,臣定当尽心尽力。” 乐天凑到姬天凝耳边:“娘娘,您交给臣的东西,臣已经藏起来了,何时娘娘想要,臣便交给娘娘。” 姬天凝想起,手提电脑还在乐天的手中,那东西早已经没有电,只是废物一个。 “先放着吧,乐天,若是可能,你二人便逃离此地,去往他乡。” 她贴到乐天的耳边,耳语了一句,乐天脸蓦然一红,异样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孔,不由得怦然心动。此时再看姬天凝,多了几分淡淡的忧郁,少了往昔的灵动,更增添几分女人味道。 回头望着姬天凝走出房门,心中的情意和眷恋,却是不敢说出口。 她,是南诏皇上的女人,他只能遥遥望她一眼,偶然擦肩而过,便已经是极为难得。 他,如今是待罪之身,能否活命要看皇上的心情,如何敢再有非分之想。 “五德,他应该还在沉睡吧?” 五德远远地站在火逆鳞的门口,看到姬天凝出来,脸上露出满意神色。她果然冰雪聪明,明白他派乐天去的意思。 “是的,皇上仍然没有醒过来,若是皇上醒来您不身边,恐怕皇上会不快。如今您还是莫要惹怒皇上为好。” 姬天凝点点头,知道若是想让离恨天安然离开,还需要侍候好这位冷血君王。 “皇上何时能醒来?” “一个时辰后便可以清醒,近日皇上病情如何?可是经常反复无常吗?” “是,奴才已经带来随身侍候皇上的太医,向您详细禀报皇上的病情。如今,皇上的病情加重,令人担忧。您便没有什么办法,控制皇上的病情吗?” “唯有手术,但是……” 姬天凝摇摇头,手术她并无把握就一定可以治愈火逆鳞的病,毕竟火逆鳞的头颅之中是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 五德蹙眉忧心忡忡地道:“上次娘娘的手术,若是没有意外发生,可能成功吗?” “你也知道是意外吗?纵然是意外又如何?我这个巫女,还是要被送上火刑台。若不是我逃了出去,如今可能已经化为一缕飞烟,一捧微尘,随风消散。” 五德凑近到姬天凝身边,低低地道:“您莫要如此说,须知皇上对您不同,如何会舍得把您送上火刑台处死。皇上早已经有安排,火刑台下另有密道,会把娘娘从密道暗中转移。即便是娘娘不逃走,如今也会安然无恙。为何,娘娘便不明白皇上的苦心。” 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和不满,他在后宫侍候火逆鳞多年,还不曾见火逆鳞对哪位女子如此骄纵宠爱。那已经不是君王对嫔妃正常的恩宠,皇上的心中,是真的有这个女子,她的重要,令皇上竟然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安排。 “什么?” 姬天凝愣住了,她一直以为,火逆鳞宁愿看着她在火刑台上被烧死,也不愿意送她离开。 “娘娘,你该知道皇上对你如何,奴才在皇上身边侍候多年,也不曾见皇上对那位嫔妃如此恩宠用心。皇上对娘娘,是真心喜爱。” “怎么可能?” “娘娘,听奴才一句劝,若是没有君王的恩宠,您如何能在后宫安然度过这许久。为了避免让您受后宫嫔妃嫉恨陷害,皇上把娘娘留在听雨阁,便是让那些嫔妃,没有加害娘娘您的机会,也是为了,让娘娘不必去忧心后宫的争斗啊。” 五德早就想说这些,只是一直没有太多的机会,如今看到火逆鳞和姬天凝闹成这般模样,唯有他知道,姬天凝离开后,火逆鳞心中的无奈和痛苦。 那次,火逆鳞大怒,几乎就要去昭阳宫,杀了宫幻凤。他无奈只能请来太后,才勉强压制住火逆鳞。只是,其后火逆鳞病情沉重,病了好一段日子。 没有几日,便送来并肩王的密奏,火逆鳞狂性大发,杀死了很多人,有一段时间一直昏昏沉沉,神志不清。即便是太医院,也毫无办法。唯有那个姬天凝托付的太医,勉强可以减轻火逆鳞的病情。 一时间痴了,却原来,白马皇帝不肯送她离开,是早已经安排好,不会让她死。 “连谶语都出现了,他不处死我,后宫岂有我容身之地?” 五德楞了片刻,没有想到此时姬天凝的思路还是如此清晰,不由得心中佩服,感觉便是火逆鳞让这位娘娘去趟后宫的浑水,倒霉的却不一定是这位看似纯真的娘娘。 “皇上想藏一个人,也并不难,皇上早已经安排好密室,让娘娘藏在其中,等日后皇上亲自领兵出征,便带着娘娘一起前往。” “五德,这便是说,我要被雪藏起来,躲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连新鲜的空气也呼吸不到,天便如一只惶恐的老鼠一般。” 五德脸上尴尬起来,他知道姬天凝喜欢自在,更早就想逃出皇宫,便是因为皇宫中没有自由。想到,把如此一个灵动娇俏的人,关在地下的密室中,心中也是不忍。但是,他忠于的人,只能是皇上。只要能令皇上满意高兴,其他便不足道尔。 “若是那样,还不如烧死我的好,不自由,毋宁死!” 话语铮铮落地,五德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姬天凝为何死也要出逃。 “娘娘莫要再倔强了,拂逆了皇上的美意,对娘娘可并无好处,对娘娘的那位朋友,更无好处。虽然如今皇上,贬谪娘娘为奴婢,但是只要娘娘博得皇上欢心,便是六宫的位置,也是娘娘的。” “五德,我的总管大人,何必用如此天真的话来敷衍于我。须知,我如今虽然回到南诏,被皇上抓住。但是你们皇上,并不敢让我露了身份,定然还是把我雪藏起来,不令他人知道。若不如此,他该如何解释,巫女为何没有被在火刑台上烧死,而是仍然活着?” 五德低下头,这位娘娘,就不能笨点,糊涂一点吗? “休要说六宫之一,便是皇后那个位置,我也不稀罕。如果可以选择……” 姬天凝没有说下去,如今,她还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吗? 火逆鳞睁开眼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一道倩影,矗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清冷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 “关上窗户,想冻死朕吗?” 姬天凝缓缓地关上了窗户,扭身淡淡地道:“皇上如今感觉如何,可是好些了吗?” “不好,过来侍候朕起来。” 搀扶火逆鳞坐了起来,不过是头疼,如今病情暂时控制住,这位皇上并不会连起床都要人服侍。明白是在折磨她,也不去计较,蹲下来替火逆鳞穿靴子。 “须知,替朕穿靴子,需要跪下来,把朕的脚放在腿上。” “我忍,我忍,我忍你,看你狂到几时。” 姬天凝垂下头,咬牙切齿地跪了下来,把火逆鳞的脚,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腿上,替火逆鳞穿上靴子。她决定了,无论火逆鳞如何对待她,折磨她,她都忍了,忍到离恨天的伤势好些,离开这里为止。 “朕的病情如何?” 火逆鳞有些郁闷,小y猫何时如此乖巧柔顺过,她的温柔和顺从,是为了那个胡儿。想到此处,便满心郁闷。 “暂时控制住了,皇上不宜情绪失常,过于c劳。” “朕累了,今夜便在此地休息,先侍候朕用膳。”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姬天凝尽职尽责地扮演承衣女,不,今她只是奴婢。扮演一个乖巧奴婢的戏码,就当是演戏了,而且演对手戏的家伙,还是个帅哥,她忍了。 第204章 她的心中是否有他 http://.biquxs.info/

“皇上,请用膳。” 姬天凝站在火逆鳞旁边,用筷子夹起菜,送到火逆鳞口中。要保证饭菜温度适宜,不能太凉,不能太热,不能太多,不能…… 火逆鳞侧目斜视姬天凝,脸色冷峻,宛如被人欠了一千两金子一般。 心中仍然无法释怀,贵为一国之君,从来没有如此被人抛弃过。姬天凝逃走后,他心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彼时,他再无法压抑心中的失落,那只小y猫到底是越过了高高的宫墙,消失在他眼前了。 愤怒,因为他想不到,早已经安排的事情,还是出了差错。火刑台下苦心安排好的密道,还有密室,没有一样用得上。 杀意,因为他明白,若是没有人协助,姬天凝无法如此顺利地逃出皇宫,消失在茫茫天地间。第一时间,他便想去杀了宫幻凤,因为他知道是宫幻凤在暗中相助。 恐惧,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和失落,他怕再也看不到她灵动的娇靥,狡黠的笑容。他怕她会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从此飞离他的身边。在得知姬天凝逃走的一瞬间,心蓦然空了起来。 此时,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因为那只小y猫,就在他身边。 “朕不会再让你离开,从朕身边飞走!若是留不住你的心,便让朕,留住你的人!” 手在袖口中悄然握紧,他不能再失去她,看着她从他身边翩然飞离。 “良人?那个胡儿,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朕却是从来不曾,见她对朕如此紧张,宁愿为了那个胡儿,在朕面前如此卑微顺从。这是朕从来想要而不可得,莫非他们之间,已经……” 想到姬天凝可能和离恨天之间有了私情,滔天的杀意,再也控制不住,从眸子中射了出来。 房间中的温度,顿时寒冷下来,姬天凝心中一震。 微微垂下眼睑,脸上保持着淡漠平静的表情,夹起菜送到火逆鳞的嘴边,望着火逆鳞薄薄诱人的唇,头上晃动的银针,心中隐隐在痛。 她和他之间,难道已经没有了一丝情意,要用威胁和权势,来把她锁在他身边吗? 本来,施针是有时间的,若是给其他人施针,早就该起针了。只是,火逆鳞如今病情愈加沉重,加之情绪极不稳定,她只能继续把银针留在火逆鳞头上,压制病情。 火逆鳞也知道,从姬天凝走后,他便越来越难以控制之间的情绪,病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如今,无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后宫的嫔妃和下人,在他面前更加战战兢兢,恭敬畏怯。因为,从姬天凝走后,他已经亲手在杀死了上百人之多。 知道不该如此,那些人甚至没有一丝罪过,但是他发病时,便无法控制自己,狂躁的他,那时已经失去了本心。 因为病情加重,情绪便更加失常狂躁起来,便是靠姬天凝留下的药物和针灸术,也很难控制了。 “朕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活?” 火逆鳞闭上眼睛,心中极度不甘,他唯一的儿子已经夭折,宫幻凤虽然有孕,但是他并不想要宫幻凤的孩子。 “如今,朕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难道真的要靠宫幻凤腹中的孩子,来继承朕的皇位?” 目光从姬天凝身上扫过,失望地眯起眼睛,这只小y猫,果然没有怀上他的龙种。从她逃出皇宫到如今,过去了几个月,但是她纤细的腰,一如往日那般诱人。 “让她为朕怀一个孩子,便如此艰难吗?她是不想?还是不愿?” 姬天凝望着火逆鳞阴晴不定的脸庞,也默默无语,她知道如今的火逆鳞,情绪更加暴躁喜怒无常,不宜激怒他。否则,离恨天便无法活着离开。 “好吧,就当是演戏或者侍候问题孩子了,就当他是病人,我是医生,只是我这个医生的地位,实在是太低。” 看到自己放在火逆鳞嘴边的菜,火逆鳞半天没有张嘴去吃,也只有耐心地等待。 火逆鳞幽冷的目光,盯着姬天凝,她留在他身边,不是自愿的,是为了那个胡儿。一想到此处,他就无法控制心中的嫉妒和杀意。本来,他是要一举击杀离恨天,但是他还想看看,她的心中是否有他。 姬天凝的手腕一紧,被火逆鳞紧紧抓住,力度大到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上,您弄疼我了。” “我?你似乎忘记了,该在朕面前如此称呼自己。” 姬天凝不语,他一定要让她做他的奴婢吗?难道他们之间不是恋人?或者至少曾经是吧? 若是他一定要看到她那般卑微,跪伏在他面前,自称奴婢,才能满足,她能满足他吗? 她不能,若不是为了救离恨天,她绝对不会跪下来求他。 “皇上,您还缺少奴婢吗?” “朕有多少奴婢,不需你c心,来人,把那个胡儿给我吊起来,鞭挞五十。” “不可!” 姬天凝断喝一声,听到火逆鳞吩咐进来的侍卫,为难地躬身站在原地,等候火逆鳞下一步的吩咐。他们都明白,这位被贬为奴婢的孽妃,在皇上心中是如何重要。 “皇上这是何意?” “j婢,你是在心疼那个胡儿吗?” 火逆鳞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情绪又在开始失控,自从接到并肩王宫九天的密奏,他的心中便一直想杀了那个所谓的“良人”。而今日看到离恨天如此出众,心底隐隐嫉恨,担心姬天凝的一片芳心,真的已经交给了离恨天。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莫要忘记皇上已经答应饶过他。莫非皇上想出尔反尔,失信于一个奴婢吗?” 两簇火苗,在火逆鳞眼中燃烧起来,他是皇上,乃是皇上,想杀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人敢对他如此说话,无论是后宫的嫔妃还是大臣,如今见到他,哪一个不是唯唯诺诺。 “朕还不曾见过,有哪个奴婢,敢在朕面前如此大声叫喊无礼。便是凭这,就可处罚于你。” “皇上若是想处罚奴婢,打骂罚杀,任凭皇上。只是请皇上莫要忘记君无戏言,放了离恨天离开。” 一股杀意从火逆鳞身上散发出来,那个胡儿,对她便那样重要吗?她千方百计,也要让他放了胡儿。 “哼……” 火逆鳞冷哼一声:“姬天凝,刚才你在朕面前是如何自称的?莫要忘记朕的话,以后休要在朕的面前僭越,有失体统。否则,你所犯的过错,便要让那个胡儿,你的良人来替你承担。” 姬天凝明白了,白马皇帝是在吃醋,想找借口折磨离恨天。只是如今的离恨天,身上带着重伤,如何能受住这般折磨。 “皇上,离恨天是离恨天,奴婢是奴婢,不相干的两个人。奴婢所犯的过错,便请皇上处罚奴婢,莫要波及无辜。” 眸子中蓦然升起冰封的温度,脸上结满冰霜,她为了那个胡儿,宁愿自己受责罚,也不愿让他承担。还记得,刚才她在他面前第一次行跪拜礼,便是为了求他放过那个胡儿。 眼睛眯成两道危险的弧度,既然如此,他要看看,那个胡儿,在她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一抹冷冽的笑意,在薄薄的嘴边勾勒出冰冷的弧度,语调中满是冰寒:“既然如此,朕便责罚你,到外面去跪着思过,直到朕叫你起来为止。” 他素知,这只小y猫是如何高傲,自从被他掳来,还不曾有一次肯跪在他面前。如今,他便要这般狠狠地折辱她,让她跪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据他所知,这若是在往日,小y猫一定会恼怒地伸出利爪,和他辩一番民不畏死的道理。 而他,终是下不了那样的狠心杀死她,便是重重处置她,也是不愿。 初次在战场上相见,她的倩影便深深地铭刻在他心中,彼时他对她,只是看到一个新玩具,有趣的东西一般。直到,不经意间,发现对她越来越纵容,才明白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希望,她和其他嫔妃一般,事事以他为主,用尽心思,便是邀得他恩宠。但是,却又希望,她保持小y猫的本色,有后宫嫔妃所不具有的灵秀之气。 她微微躬身,让他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奴婢遵旨。” 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淡漠,扭身便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犹豫。若是为了离恨天,便是白马皇帝要杀了她才能放过离恨天,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为了离恨天赴死。 “不过是罚跪,难道我便因此会降低人格?跪在地上的,只是我的人,不是我的心。” 走到外面,便对着门跪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表情。 心中隐隐是感觉到羞辱的,只是她明白,再不能如往日一般,去惹怒火逆鳞。往日惹怒火逆鳞,受苦的只是她一人,如今要搭上的,是离恨天的命。 寒风掠过,冰凉的土地,很快便令她的膝盖酸疼起来。跪着原来也是个挺苦,挺有难度的活。 低垂下头,数着地上的落叶和尘埃,用来分散注意力,减轻跪在地上的痛苦。 两道目光,从窗口射出,盯住了姬天凝。火逆鳞心中恼怒更盛,为了那个胡儿,她竟然肯如此卑微,不在乎会被别人耻笑。记得往日,他便是再如何愠怒,即便是要以死来威胁,她脸上仍然是一派揶揄的笑,丝毫不会低头。 第205章 子民面对皇上该有的敬意 http://.biquxs.info/

“小y猫,难道说如今,你已经把心托付给离恨天了吗?你的心中,朕的位置在何处?须知,你是朕的女人,只能是朕的女人,心中只能有朕。你和那个胡儿,到底到了何种程度,是否对朕不贞?” 心中如同有一条毒蛇在啃食,想到姬天凝和离恨天一路同行,同生共死,可能早已经逾越了规矩,有了亲昵之事,心中的杀意,便再也控制不住。 他是皇上,不能允许他的女人被任何其他的人玷污。 “五德。” “皇上。” 五德躬身站在火逆鳞身后,静候吩咐,火逆鳞沉吟片刻,他本是想让五德去审问离恨天,看看姬天凝是否和离恨天已经有了私情。若是真的有,纵然他心中再不舍,亦再难容他二人。 但是想到,这种事情,却是不便让别人知道,即使是身边最亲信的五德。 “那个胡儿,如今如何?” “启禀皇上,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伤势颇重,正在休养。请皇上恕罪,奴才命乐天去照看那胡儿了。” “朕刚才昏睡之时,她是否去亲自救治那胡儿了?” 五德微微抬眼看着火逆鳞的背影,低声道:“那胡儿受伤极重,若不是娘娘出手,便是乐天,恐也无法救治。” 火逆鳞没有说话,心中的怒意更深,冷冷地道:“死便死了,不过是一个胡儿,朕何曾有旨意,让她去救治那胡儿。” “奴才知罪,只是当时皇上昏睡,奴才想还需要娘娘为皇上治疗,若是那胡儿有个好歹,只恐娘娘恼怒。未曾请得皇上旨意,是奴才之罪。” 火逆鳞扭回身,走出房门,冷厉的目光,落在姬天凝身上。 “五德,你可曾见过,她会如此吗?” 五德不敢回答,低声道:“皇上的病情刚刚控制住,还是进去休息,莫要为此c劳了。一个胡儿不值得皇上动怒,娘娘只是倔强,心中是有皇上的。皇上发病之时,奴才看娘娘的眼神,是心疼皇上的。” 一阵寒风掠过,姬天凝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她身上没有披着狐裘,如此跪在寒风中,时间稍久,便感觉寒冷。 膝盖已经麻木,腿酸痛难忍,此时才知道,那些大臣们和下人的功夫,是何等之深,跪在地上许久,似乎也不在意。 实在是有些受不住,看到火逆鳞出来走到自己面前,咬住牙齿,低着头也不去看火逆鳞。一双鞋尖,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便离开了。 目光随着火红的身影,却是见到,火逆鳞向离恨天的房间走了过去。 “皇上,皇上意图何为?” 姬天凝脸上微变,她明白此时的火逆鳞有多么危险,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是离恨天言语之间,略有令他不满,很可能火逆鳞会直接出手杀了离恨天。 她知道,火逆鳞杀人,从来不用眨眼,手段之狠辣,在五国中大名鼎鼎。 “给朕好好跪着反思,否则你该明白,谁会替你承担过错。” 冷冷地回了一句,走到离恨天的房间门口:“五德,不得令人靠近,有敢靠近者,杀无赦。” “奴才遵旨。” 五德用忧虑的目光,看着火逆鳞走了进去,叫过两个人远远守卫。 乐天走了出来,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五德招手把乐天叫了过来,吩咐他暂时等候在远处,不得靠近。 乐天一回眸间,见到姬天凝跪在地上,不由得一惊。他素来知道姬天凝心高气傲,在后宫中之时,颇多惹怒皇上之处,从来也不曾在皇上面前保持任何礼仪,更没有跪拜过。 但是此时,他也只能痛惜地看着,不敢过去询问。 姬天凝在寒风中簌簌发抖,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便俯身用双手支撑在地上,减轻膝盖河腿的压力,让自己可以稍微活动活动,缓解麻木酸痛的腿。 五德从房间里面,拿出姬天凝的狐裘,走到姬天凝身后,披在姬天凝身上。 姬天凝愕然抬起头,见是五德,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多谢,五德,你说我如何做,才能让皇上放离恨天离开?” 她的声音很低,不会令其他人听到,语气中满含忧虑。 “娘娘,奴才也不知,或者,娘娘今夜可以邀得皇上恩宠,令皇上怒气消散,便可以救那个胡儿。只是……” 五德不再说下去,他不知道姬天凝和离恨天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若是已经有了男女之事,莫说是离恨天,便姬天凝,恐怕皇上也不会饶过。 微微躬身,似乎是在向姬天凝施礼,凑近姬天凝的耳边:“娘娘若是没有和那个胡儿有私情,便该让皇上明白,娘娘心中只有皇上。若是得不到皇上的恩宠,一切便休要提起。” 他退后几步,也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说太多。 姬天凝侧目用澄清的目光看着五德:“多谢。” 五德退开,不敢多言,站在远处恭候火逆鳞。 姬天凝侧目向离恨天的房间望了过去,希望离恨天不会惹怒火逆鳞,但是她不敢动,唯恐惹怒火逆鳞,会迁怒离恨天。 火逆鳞迈步走进房间,离恨天微微睁开眼睛,刚才火逆鳞进来,乐天施礼参拜,让他知道南诏的至尊已经降尊纡贵到了此处。 勉强支撑着,在榻上翻身跪倒:“草民参见皇上,请恕草民有伤在身,施礼不便。“ 火逆鳞没有说话,用冷厉的目光盯着跪拜在榻上的离恨天,不由得心中苦笑,反是这个胡儿的礼仪,要比姬天凝更周全许多。 离恨天心中惴惴不安,他并不在乎火逆鳞处置他,只是唯恐火逆鳞会处罚姬天凝。对火逆鳞如此恭敬,一来是因为他乃是南诏的子民,更多的原因,却是不敢惹怒这位冷血君王,迁怒姬天凝。 皇宫中的宫女或者太监,如果敢逃跑,不仅本人会因此被处死,便是家人亦会被治罪。 至于嫔妃出逃,却还是五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桩,离恨天不知道,火逆鳞心中是如何恼怒,会如何处置姬天凝。 深深地拜了下去,匍匐在榻上,保持一个子民面对皇上该有的敬意。他亦明白,就凭他带姬天凝出逃的罪过,便足够千刀万剐的罪过,但是他在意的,是姬天凝会不会被治罪。 “离恨天,朕问你话,你最好莫要有所欺瞒,若是敢有所欺瞒,朕的手段你该知道。” “皇上,草民不敢对皇上有所欺瞒。” 离恨天缓缓地抬起头,盯住了火逆鳞的脚,火逆鳞没有让他起来,他只好继续跪在榻上。 “你是何时认识姬天凝的?” “回皇上,草民第一次见到娘娘,乃是被人陷害,送入禁宫意图施以宫刑。不想,那次娘娘竟然在那里,见到此事出手救了草民,放草民离开。” “你被陷害要施以宫刑?是谁做的?” “回皇上,是年逝水。” 火逆鳞缓缓地在房间中踱步:“姬天凝逃出宫,你在其中有何作用?据朕所知,你们带了一队人马,诈开北门而去,那些人是什么人?” “皇上,草民只是和娘娘偶遇,草民半夜在酒馆喝酒,不想巧遇到娘娘到了那里。至于那些人马,是草民昔日的江湖朋友。请皇上恕罪,草民愿受皇上处罚,却是不能背叛朋友。他们并不知道娘娘的身份,只是帮助草民。” “离恨天,你敢欺瞒朕。” “啪……” 火逆鳞一掌拍在桌案之上,犀利的目光逼视着离恨天,他不相信,一队骑兵会是江湖草寇。 离恨天再次拜伏在榻上:“草民不敢,的确是草民旧日的朋友。” “给朕详细说说,你们此行的经过。” 离恨天对此倒没有太多的隐瞒,除了尚秋原派金甲救援姬天凝的事情之外,其余的事情大多尽实回禀。他知道,以宫九天的权势,便是皇上也是忌惮已极,因此便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了宫九天的身上。 火逆鳞越听,心中便越是恼怒,无论事情到底如何,如今五国传说沸沸扬扬。 姬天凝未曾死在火刑台,而是逃了出去到了丰原,还有姬天凝和尚秋原有旧情,以及其他传说,令他颜面无存。 真想,便飞起一脚,踢死离恨天,情绪再度狂暴起来。 “你和她一路同行,如今已经有数月,离恨天,你竟然敢和朕的女人有私情,可知该当何罪?” 语气中,有强自压抑的怒意,手在袖口中微微地颤抖,唯恐离恨天的口中,会说出姬天凝和离恨天两情相悦有私情的事。 若是那样,他如何能容忍姬天凝,即便是从她走后,他日夜都在思念,也绝对不能容许她已经有了其他男人,和其他男人有亲昵的接触。 离恨天挺直身躯,暗淡的目光毫无畏惧地迎视火逆鳞的目光:“皇上若要处置草民,草民无话可说,娘娘冰清玉洁,草民敢对天立誓。草民,只是深感娘娘昔日的恩德,因此一路保护娘娘,绝无不可对人言之事,望皇上明鉴。” 二人的目光相对,火逆鳞犀利冷冽的眸子,带着无尽威压和杀意,离恨天坦然面对,他的确没有和姬天凝有私情。 “大胆!” 火逆鳞喝斥,离恨天急忙低下头去,敢直视皇上,乃是大不敬之罪。 心中稍松,火逆鳞看出离恨天并无虚言,心中的怒意减轻了许多。 第206章 为之动心倾情的男人 http://.biquxs.info/

“离恨天,你可知以你之罪,该当如何处罚?” “听凭皇上处置,只是娘娘并无过错,请皇上莫要降罪于娘娘。若不是当时要把娘娘送上火刑台,娘娘也不会逃出皇宫。如今娘娘归来,还望皇上好生对待娘娘,莫要降罪。” “大胆,此等事,岂是你该过问。” 离恨天深深地低下头:“皇上恕罪,草民僭越,只是一路上,草民见娘娘闷闷不乐,多有思念皇上,还几次向别人打探皇上的病情。” 如此说时,离恨天心中一疼,他如此说,是为了让火逆鳞不怪罪姬天凝。 火逆鳞心中一动,走到榻前,俯视着离恨天,只是离恨天深深地低着头,他也看不见离恨天脸上的表情。 “抬起头来。” 离恨天抬起头,低垂着眼睑,心中为姬天凝担忧已极。虽则火逆鳞并未重重处置姬天凝,而是把姬天凝贬谪为奴婢,但是离恨天知道姬天凝骨子里的高傲,渴望自由,如此处置并不对姬天凝而言,是多么痛苦。 失血过多的脸,棱角分明的线条仍然不失令人惊叹的俊朗,多了几分虚弱,异彩纷呈的眸子暗淡,恭谨地跪在火逆鳞面前。 目光扫过离恨天的脸,火逆鳞忽然之间便是大怒,此人不仅容貌太过俊朗,便是武功也是出众。一路护送姬天凝,两个人孤男寡女,如何会一点私情也没有。 离恨天拼了命也要救姬天凝,他便不信,他们二人之间,便毫无情义。 尤其是姬天凝,今日为了让他放过离恨天,百般低声下气。头又开始痛了起来,情绪在渐渐失控。 伸手一把抓住离恨天,眸子中充满暴力之色,一挥手把离恨天从榻上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伸脚便踏了上去。 离恨天大惊,五国中谁人不知,火逆鳞乃是马上皇帝,武功高强。 一翻身滚开来去,身上的伤口剧痛,勉强压住伤口的疼痛,再次跪倒在地:“皇上,请皇上息怒,若是皇上想处置草民,岂用皇上亲自动手。” 他不敢出手,因为此地周围尽是火逆鳞的禁卫军,而他如今重伤在身,根本不可能是火逆鳞对手。 火逆鳞一脚踹出,离恨天的身躯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 “哇……” 他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伤口迸裂,殷红渗出。躺在地上沉重地喘着,看着火红色的身影走了过来。 火逆鳞俯视着浑身血迹的离恨天,心中的怒意减轻了很多,刚才一活动之间,头颅上的银针颤动,疼痛也减轻了。 离恨天微微闭上眼睛,如今他也只有任凭火逆鳞如何处置,无法反抗。 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心中的杀意大盛,此刻他只要一抬腿,便可以踩死这个胡儿,让姬天凝无法看到此人。 “皇上,皇上……” 一个娇脆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声音中带着些许担忧和焦虑。看到火逆鳞进去了好一会也没有出来,姬天凝实在是受不住了,唯恐火逆鳞会伤害离恨天,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呼唤起来。 “吃什么别吃亏,白马皇帝算你狠,俺给你拍马屁,拍到你魂飞魄散。” “皇上,下雪了,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里下雪,不如奴婢陪皇上在雪中散步,观赏雪景如何。” 火逆鳞抬起的脚,犹豫着,看着血迹斑斑的离恨天,感觉欺负一个如此重伤的人,实在有失大体。 “皇上,好冷啊,奴婢知错了,皇上开恩让奴婢去给皇上煲汤吧。这里的鸡很肥,鸭很嫩,奴婢保证给皇上煲一个十全大补汤,让皇上开胃。” 火逆鳞深深呼吸了几口,情绪稳定了一些,迈步从离恨天身上迈了过去,走出房门。他没有回头,深恐一回头,便止不住会一脚踹死这个胡儿。 见火逆鳞走了出来,姬天凝仍然用担忧的目光向房间中望了过去,以目示意乐天,赶紧进去看看。 乐天微微点头,见火逆鳞走过,迅速地进了离恨天房中。 “离壮士!” 见离恨天身上再次渗出鲜血,躺在地上,不由得大惊,急忙过来查看。 “乐大人,我不要紧,莫要声张,以免让娘娘担心。” 乐天急忙搀扶离恨天起来,重新让他躺在榻上,想到姬天凝还跪在外面担忧,急忙走到门边,向姬天凝露出一抹笑意,摇摇头表示无事。 他也不想让姬天凝担忧,因此隐瞒了离恨天再次受伤之事。 姬天凝放下心来,盯着火逆鳞的脚,停留在眼前。红色的背影,峻挺俊逸,只是他还能坚持多久。 心中有着悲凉,如此高傲的他,终是抵抗不过病魔的折磨,如今更加瘦削。 “皇上,你瘦了很多。” 用极为深情的语调说出,嘴却是撇了撇,反正此时火逆鳞是背对着她,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火逆鳞的心一动,柔软起来,那种柔情的语调,似乎他从不曾在她口中听到过。便想让她起来,心却再次硬了起来。他如何不知道,她这般柔顺,不过是为了那个胡儿。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二人,尤其是那个敢拐朕女人逃走,令天下人耻笑朕的胡儿?” “皇上此言差矣,奴婢早已经死了,皇上诏旨昭告天下,奴婢被送上火刑台,化为一缕飞烟,此刻早已经消失在这世上。如今,皇上要再用何罪名,来处罚一个已经名义上死掉的人?” 火逆鳞猛然回首,这只小y猫,仍然是这般牙尖嘴利。不错,无论五国之人如何谣传纷纭,他却是不能承认她还活着,甚至从他的皇宫中逃了出去。 她,只能是个活着的死人。 “看起来,到如今你尚未悔过,不肯认错,便在此继续思过吧。” 迈步便向房间走了回去,他想看,她到底能坚持多久。高傲的倔强,此刻因为那个胡儿,他可以尽情折辱她。 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若非如此,这只小y猫,可能永远不会真正向他低头。 “皇上,皇上……” 姬天凝一把抱住火逆鳞的腿,外面真的很冷,跪着真的相当有难度。她不在乎抱住火逆鳞的腿,以求免受处罚。不吃亏才是真的,英雄尚要识时务,何况她一个小女子。 抬起头,让大眼睛中酝酿出一抹晶莹,楚楚可怜地看着火逆鳞:“白马皇帝,你就从了我吧,让我起来进去暖和一会吧。” 心中如此说着,用悲情的目光看着火逆鳞,蓦然间发现,火逆鳞的俊朗的脸庞面色青白,隐隐露出痛苦之色,脸上的线条更加分明,瘦削的双目都微微凹陷下去。 心中不由得便是一疼,一时间痴痴地盯住了火逆鳞,几个月不见,他竟然憔悴如斯。 望着曾经梦魂牵饶的人,此刻便在眼前,一滴晶莹不由自主地落下,纵然他再霸道,还能霸道多久。这是她第一个男人,为之动心倾情的男人。 伸出手,握住了火逆鳞的手,那手冰凉毫无温度,紧紧攥在一起。他是如何受着非人的痛苦,压抑着自己。 平生第一次,姬天凝恨自己没有能力,没有能力和把握救治火逆鳞,解除他的痛苦。 火逆鳞手腕微微用力,把姬天凝一把拉起,抱入怀中,也不去管四周侍卫们的目光,挟持姬天凝走进房间。 姬天凝也没有反抗,伸出手抚火逆鳞消瘦的脸庞:“可是还感到痛苦吗?” “嗯。” 冷冷地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他从来不愿意在任何人的面前,露出自己的柔弱。哪怕是病发之时,丧失理智,也只是用残暴来隐藏自己。 “坐下,我给你仔细检查。” “莫要忘记,该在朕面前保持如何的礼仪。” 火逆鳞冷酷地说了一句,目光却是现出些微的柔和,她还是在意他,关心他的。 “是皇上,请皇上坐下,让奴婢给皇上检查病情。” 姬天凝祈祷,水晶骷髅头不会有任何反应,因为她已经知道,每当水晶骷髅头出现幻境或者预言时,总是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仔细为火逆鳞诊察,只是没有仪器,她无法透s火逆鳞头颅中的情况,因此也无法太过确诊火逆鳞的头颅中,到底是何种情况。 “如何,可能控制吗?” 姬天凝微微在心中叹气,控制始终是暂时的,不能解除火逆鳞真正的痛苦,缓解病情。只是如今,也唯有暂时靠药物控制,让他减轻痛苦。 “这是奴婢新为皇上配制的药物,若是感觉痛苦难耐,便服用一粒,不可多用。” 把一个瓷瓶交到火逆鳞手中,目光中隐隐有着担忧,火逆鳞接过,心中柔起来,她原来一直没有忘记他的病,还研制了新的药物。 “如何,去潇洒了如此之久,滋味如何?” “乱世,到处都是战争和匪患,最受苦便是百姓。” “听说你和尚秋原见面了?” 火逆鳞的心中,仍然对尚秋原无法释怀,不仅因为昔日姬天凝在尚秋原面前展露的那灿烂笑意,更有深深的担忧。如今他听说并肩王对尚秋原极为器重,视为亲生一般,二人关系极好,他担心尚秋原的立场,已经悄然改变。 “是的皇上,奴婢见过他。” 姬天凝不想多提起尚秋原,知道火逆鳞心中介意,已经有一个离恨天被重伤,她不想也不能,再让尚秋原受到一点猜疑。 “你可知道五国之人,在谣传什么?” 火逆鳞愠怒地看着姬天凝,身为天子,他已经成为五国的笑柄,颜面无存。 “皇上也知道是谣传,何必为此忧心,岂不是有失皇上的威严。愚人说之,智人笑之,以皇上如此睿智,岂会和那些闲谈无聊之辈,一般见识。” 姬天凝淡笑,把高帽向火逆鳞头上带,这高帽不用本钱,不用回家去取,顺手拍过去几个,讨得白马皇帝开心,离恨天便可以无事了。 “休要用这一套来迷惑朕,朕是不会轻易放了你哪位良人的。” “皇上要如何,才肯放了离恨天?” 姬天凝也不恼怒,知道生气争辩,只会让火逆鳞发狂。用澄澈的目光看着火逆鳞,轻轻地给火逆鳞按穴位,减轻痛苦。 “等你有了朕的孩子,朕便放他离开。” 一句话,让姬天凝差一点暴走,这算是什么? 秀眉微微蹙起,扭身走到窗前,把自己心中的怒火压制下去。 “我忍……” 在心中暗念了无数遍“忍”字,也明白此时的火逆鳞,有些不能控制情绪。默然站立在窗前,把窗棂推开了一线,望着外面飘落雪花,无限心事涌上心头。 她最担忧的,还是离恨天,水晶骷髅头的预言和幻境,她不知道算不算是结束了。离恨天这次大难不死,是否便可以破解此劫。 “朕的病如何?” “皇上的病,更重了些。” “可能治疗?若是不能,朕还有多久的时间。你不是可以预知某些事情吗?便预测一下,朕还有多久的时间。” “皇上,我不能。” 姬天凝扭过头来,忧郁地看着火逆鳞:“皇上,我留下来侍候皇上,请皇上放离恨天离去。” 第207章 如此熟悉的男子气息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脸色阴沉,这只小y猫,还是一心想让他放掉离恨天。若不是因为顾忌这只小y猫,他早就下旨杀了那个胡儿。 “不可能,休要再提起此事,朕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若是听明白了,便该知道,此时该如何侍候朕。” 姬天凝眨动着大眼睛,用黑宝石般的眸子看着火逆鳞,他想让她如何侍候他? 火逆鳞目光中露出一抹戏谑:“你应该不会忘记,朕说过要如何才会放离恨天离去吧?” 姬天凝差一点哭出来,刚才火逆鳞说她怀上龙种,给他生下孩子后,便放离恨天离去。即便是她今夜便推倒火逆鳞,也至少要在九个月后,才能完成这个任务。不巧的是,最近几天仍然是她的安全期,而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给火逆鳞生个孩子。 她不想,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南诏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 “皇上……” 咬牙说出这两个字,姬天凝干脆向门外走去,惹不起她可以躲吧。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微微一带,她便毫无悬念地跌倒在火逆鳞的怀中。入目,是面色晦暗俊朗一张脸,剑眉轻蹙。 心忽然之间便柔起来,她知道火逆鳞的暴力,不全都是本性,很多是因为头颅中脑瘤的原因所致。 她最担心的,便是火逆鳞头颅中的脑瘤,乃是胶质瘤,那便极为麻烦。因为几次初步的探查和诊断,火逆鳞的病情和反应,和胶质瘤都十分相似。 只是脑瘤千差万别,若不能用仪器确切查看,便无法确知头颅中的情况,毕竟靠把脉可无法断定脑瘤的性质和大小。 火逆鳞嘴边露出一抹得意笑意,能让这只小y猫抓狂,这种感觉真不错。那个胡儿,便留在此处,用来威胁这只小y猫变得柔顺,也算是有点利用价值。 白马皇帝还是很有型有料地,摩起来手感极好。没有一丝赘肉。 好吧,挑弄皇上,也算是很牛了。知道如果火逆鳞想吃了她,她没有力量反抗,也不敢冒着惹怒火逆鳞的威胁,再上演第一次被火逆鳞吃豆腐时,反抗的戏码。 如今,离恨天的小命,便抓在这位白马皇帝手中,她便吃些亏,戏弄白马皇帝一次好了。 “皇上,您身材真好,真是魔鬼身材。” 心中却暗暗腹诽:“不仅是魔鬼身材,更是魔鬼。” 娇躯贴在火逆鳞身躯上,压抑已久的情感和思念,便在这一刻释放出来。深深地呼吸火逆鳞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的男子气息,阳光下青草的味道,曾经多少次,入她的梦中。 纤腰,被紧紧地搂住,让她窒息。君王的爱和恩宠,总是如此霸道嚣张。 火逆鳞低下头审视姬天凝,从她的目光中,他看到了情意。只是,心中仍然在耿耿于怀,怀疑姬天凝和离恨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他便难以相信,二人一路同生共死,度过了这些时光,便会没有一点逾越规矩之处。 “你可是不愿意,回到朕的身边?” 姬天凝逃走,令火逆鳞极为恼怒,难道他便如此魅力,不能留住她的心和她的人? 他是介意的,介意姬天凝的不告而别,毫不犹豫的离开。 “皇上,人只有一条命,我不过是想好好活着而已。” “到外面跑了如此久,朕看你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紧紧把娇躯箍在自己的怀中,嗅着那奇异的香气,血脉贲张,忽然之间,压抑已久的渴望,便涌上心头。 一把抱起姬天凝,重重地用自己的身躯,把姬天凝压着,用俯视的目光看着这个曾经属于他的女人。 “你想干什么?” “你忘记该在朕的面前,如何说话了。” 霸道地把手径直伸入姬天凝的衣襟之中,只要他想要,她便只能承幸,无论她是否愿意。如今,他不想问她是否愿意,这便算是对她最轻微的处罚。 姬天凝脸色一红,用力紧紧抓住衣襟,太久不曾和火逆鳞有这般亲昵,不由得有些生疏起来。 五德的话,回响在耳边,她若是邀得白马皇帝恩宠,便有希望让离恨天离开险地。 “为了天天,这点牺牲不算什么,毕竟白马皇帝也是帅哥一只。” 她也瘦了些,却是更具有成熟的韵味,被他变成女人后,他似乎还不曾如此欣赏过她的曼妙。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火逆鳞再无法压制自己,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想让她明白,谁才是她的主人,她的男人。 风光满室,姬天凝忽然想起一事,这里不是稗子的家吗? “稗子的家人,此时在何处?” 喘着问了一句,尽情享受这一刻的愉悦,她没有得到回答。 “莫要忘记,你此时只是朕的奴婢,一个卑微的奴婢。若是再敢对朕无礼,你该知道,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语调中充满威胁,他乃是皇上,南诏的至尊,如今不想再给她特权。因为她曾经不珍惜他所给她的特权,便那般轻易地抛弃。 第208章 一只危险的猛兽 http://.biquxs.info/

他要她,只做他的奴婢,时时刻刻贴身侍候,不管她是否愿意。 “知道是什么是奴婢吗?朕是你的主人,不仅你的身子属于朕,心属于朕,便是命,也属于朕。一个奴婢得到朕的宠幸,乃是你的荣幸,以后要记得,在朕的面前,该保持如何的敬畏。” “说,你是朕的奴婢,愿意永远做朕的奴婢。” 姬天凝紧紧咬住牙齿,不肯开口。 “j婢,可是心中还想着别的男人吗?” 见姬天凝如此倔强,不由得心中恼怒,一时间有些失控。尤其是想到,她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便狂躁起来。 “你……皇上不要信口雌黄!” 姬天凝的心,冷了下来,一往深情的付出,魂牵梦系的思念,便是换得一个奴婢的称号和身份? 他是她的主人,可以任意羞辱、折磨于她,而她只能跪伏在他脚下,仰望他,卑微地得到他的恩宠。 如此卑微的爱,从来不是她想要的,今日的的不由自主,有压抑太久的思念,还有为了离恨天的原因。 “怎么,不是如此吗?那个离恨天,样貌出众,你二人一路孤男寡女,定是早已经做出了什么不堪的事情。还有那个尚秋原,你们之间是否也有私情?” 冷冽邪魅在火逆鳞薄薄的嘴边勾勒出冷酷的弧度,他此刻有些失控起来,神智开始不甚清醒。 姬天凝背对着火逆鳞,无法看到火逆鳞的表情,心中羞怒难言,便想脱离火逆鳞的凌虐。身上肌肤传来的疼痛,让她咬紧了牙关。 不想屈服,她有她自尊,一旦触及到她的底线,便再无法承受。叫她如何去承受,火逆鳞这般高高在上的俯视的恩宠。 感受到姬天凝的挣扎,火逆鳞嘴边的笑更冷…… “贱婢,敢背叛朕,该死!” 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的头发,令得她的头颅后仰。她痛苦地向后看去,入目是一双涌上一层血色的眸子,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来他已经狂躁失去理智了。 她明白,此时的火逆鳞是不讲道理,也没有道理可以讲的,更是极度危险的。 因为此时的火逆鳞,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可能会杀人。 不敢开口去惹怒火逆鳞,她不想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还搭上离恨天的命。紧紧咬住牙齿,受火逆鳞的肆虐,目光在寻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都已经被火逆鳞扔到地上。 用力向把身子向地上移,头发被抓住的痛苦,令得她几乎流泪。 姬天凝尽力伸出手,去够衣服中的银针,此刻唯有用银针,才能制住火逆鳞。 娇柔的身躯,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火逆鳞的猛烈撞击,让姬天凝的肌肤被地面摩擦出一道道痕迹。泛着寒意的地面,衣服狼籍地扔在地上,她伸手尽力去够,但是身子的自主权并不在她手中。 眸子中带着淡淡血色,忘记了被他拖在地上的女子是谁。 最近因为多次犯病,他很久不太去宠幸后宫的妃子,实际上如今的他,也没有哪个妃子愿意被他宠幸。因为已经有几个妃子,被他虐至死。 姬天凝紧紧咬住牙齿,拼力想逃离火逆鳞的控制,但是火逆鳞发狂后,力量更大,她无法摆开。 此时火逆鳞俊朗的脸庞扭曲,带着令人心寒的狰狞之色,血红的眸子中带着一抹空洞和茫然,更多的是暴力。 “朕是谁?” 一把将姬天凝倒提了起来,目光从扫过,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熟悉。 姬天凝紧紧抓住火逆鳞的肩头。 姬天凝拼力把双手支撑在墙壁上,此时在火逆鳞的面前,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柔弱。现代的防狼术,丝毫没有作用。因为火逆鳞不是色鬼,而是一只危险的猛兽。 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失去理智的火逆鳞,不仅极其危险,更毫无道理可言。 纵然明白,此时的火逆鳞是因为病发才如此,但是仍然无法释怀。难道他发病的时候,真的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们之间曾经的情意吗? 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她一厢情愿,帝王的女人无数,她亦不过是那无数中的一个! 火逆鳞伸手抓起姬天凝的娇躯,宛如抓起一个玩偶般,把姬天凝的娇躯翻了过来,面对自己。 姬天凝目光微微一动,火逆鳞的头上,那几根银针还在摇曳,一抹抹银光闪动间,火逆鳞的眸子中时而出现迷茫。 若非是有这些银针的控制,还有刚才火逆鳞服下的药物,此刻姬天凝早已经被火逆鳞虐到半死了。 第209章 丧失理智的火逆鳞 http://.biquxs.info/

冥冥之中,似乎感觉到,眼前的女子是熟悉的,是对他极为重要的。眸子时而血红,时而茫然。血红时,力度便加大,伸手重重在姬天凝的肌肤上留下淤痕。茫然时,便会放轻力度。 姬天凝勉强支撑着让自己抬起上半身,抓住火逆鳞的肩头,用力把上半身靠近火逆鳞。伸手拔出火逆鳞头颅上的银针,向火逆鳞的肩头刺了进去。 火逆鳞挥手抓住姬天凝的手腕,巨大的力道令姬天凝的手一松,银针落地。心中一冷,火逆鳞虽然丧失了理智,但是身手和反应,却是丝毫不慢。竟然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觉察到她的动作。 火逆鳞伸手把头颅上的银针拔掉,扔到了地上,失去了银针的控制,血色重新涌上他的眸子。 伸手抓住了姬天凝的咽喉:“贱婢,敢暗害朕,该死!” 姬天凝一阵窒息,被火逆鳞拉到眼前,对视火逆鳞血红的眸子,心中涌上绝望。难道,就要这样死了吗? 幽深凄伤的眸子,看着火逆鳞:“火逆鳞,白马皇帝,你不记得我了吗?” 火逆鳞的脸庞扭曲,变幻不定,似乎是在挣扎。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手一松,姬天凝摔落在地上。她飞快地拾起银针,此时也顾不得没有消毒,挥手便插到火逆鳞的膝盖处。 她是想,控制火逆鳞不能走动,便可以逃离他的魔爪。 火逆鳞飞起一脚,姬天凝的身子飞起,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剧痛的疼痛,让她几乎大叫出来,低低痛苦地叫了一声,飞快地靠近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中,有迷药毒药各种东西。 低头拔出腿上的银针,凛冽的杀机从火逆鳞的身上散发出来,前几个被他宠幸的嫔妃,便是因为他发狂,凌虐致死。 他迈步便到了姬天凝面前,姬天凝想躲避,无奈浑身无力,浑身酸痛双脚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被火逆鳞折磨了这半天,她已经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抬起头,眸子望着火逆鳞,难道他的本心都已经丧失了吗? 火逆鳞一把抓住了姬天凝的脖颈,刚想用力,入目却是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蕴含无尽凄伤和悲悯看着他。 那张灵动的娇靥,似乎很熟悉,一直就铭刻在他内心中。 犹豫着,手便没有用力,茫然地看着姬天凝。似乎这个女子,是他至关重要的人,不能伤害。 蓦然,一抹血色重新涌上眸子,手上的力度再度加大。 头颅的疼痛,让火逆鳞痛苦无法控制自己,神智在茫然和暴力间摇摆。这是因为姬天凝今日的治疗,还有药物的作用,未曾让火逆鳞完全丧失理智。否则,火逆鳞若是像往日一般,早就下手杀了冒犯他的姬天凝。 “火逆鳞,放开我,你累了该好好地休息。” 柔和的语调,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姬天凝紧紧地盯着火逆鳞:“你很累了,非常非常地累,你想睡,躺下好好睡一觉。” 姬天凝也曾经学习过催眠术,只是她主攻的方向并不是催眠术,因此也从来没有用过。今天也是被逼无奈,见火逆鳞不可理喻,也只能用上催眠术来试试,希望可以催眠火逆鳞。 催眠术,源自于希腊神话中睡神hypnos的名字,是以人为诱导(如放松、单调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引起的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 其特点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动,减弱或丧失,感觉、知觉发生歪曲或丧失。在催眠过程中,被催眠者遵从催眠师的暗示或指示,并做出反应。 采用特殊的的行为技术并结合言语暗示,使正常的人进一种暂时的,类似睡眠的状态,催眠状态也可由药物诱发,分为自我催眠与他人催眠,自我催眠。 只是催眠术的施术对象,也要看是什么人,若是精神力极强的人,便很难被催眠。 火逆鳞本身长期身在高位,意志力和精神力都极强,是属于最难被催眠的那类人。姬天凝本来是用银针或者迷药来让火逆鳞失去活动能力,但是这种手段如今使用不了,便只能试催眠术了。 火逆鳞怔了片刻,出现了挣扎的神色,他的情绪本来就极度不稳定,这样的人也是催眠术很难控制的。 “这里很安全,非常安静,是你的寝宫,你可以躺下来好好休息,没有人会打扰你。你的侍卫,就在外面把守……” 火逆鳞的手,仍然放在姬天凝的脖颈上,但是力度时大时小,显然是在挣扎。 “你已经很疲惫了,身子也不舒服,刚刚吃了药应该休息了。躺下休息吧,休息吧……” 姬天凝心中一喜,看出火逆鳞的挣扎,说明她的催眠术还是起到了一点效果。她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动,仍然用幽深的眸子盯着火逆鳞的眼睛。 “这里是你的寝宫,是最安全的紫禁城,你的脚下便是龙榻,躺下来吧。你已经很累了,看,满天的星辰在闪烁,已经是深夜,你该休息了。” 火逆鳞缓缓地垂下眼睑,就在姬天凝微微松了一口气时,火逆鳞的眸子蓦然瞪大,一片血红重新占据了他的眸子。 手再度握紧:“贱婢,敢冒犯朕,乃是死罪。你是受了谁的指使,要来迷惑朕,暗害于朕?” “没有人要害你……” 话没有说完,脖颈被火逆鳞紧紧掐住,呼吸困难起来。 “唉,看起来我的二百五催眠术,恐怕是不好使啊!” 姬天凝叹口气,无助地看着火逆鳞,呼吸渐渐困难起来,想咳嗽却是咳嗽不出去。脸渐渐红了起来,眼睑充血。只要火逆鳞不肯松手,如此片刻后,便会掐死她。 她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死法。 “离恨天,希望我死后,他可以不追究你的罪名,放你离开,那么我的死,也就不是毫无意义了。” 脸色青紫起来,剧烈地起伏着,得不到新鲜的空气,大脑中一片空白,目光也茫然起来。一抹血色,出现在眼睛中,那是因为窒息所导致。 蓦然,姬天凝脖颈下锁骨上的水晶骷髅头吊坠,焕发出迷离奇幻的光芒,七彩的光芒变幻不定,升腾而起。 姬天凝一怔,这是…… 火逆鳞的手,却是在此时悄然松开,眸子现出了茫然之色,空洞地看着姬天凝锁骨上的水晶骷髅头。 失去了火逆鳞的力量,姬天凝的身子一下子倒在地上,她尽力仰起头,让水晶骷髅头对着火逆鳞。虽然不知道火逆鳞为何会松开她,但是似乎是因为水晶骷髅头忽然散发出的迷离光芒所致。 水晶骷髅头,仍然在散发着迷离奇幻的光芒,七彩变幻不定似乎有自己的灵魂和活力一般。光芒把姬天凝笼罩在其中,淡淡地照在火逆鳞的头颅之上。 火逆鳞眸子中的血色,悄然退去,有些呆滞地站立在地上。 姬天凝不敢动,唯恐一动会令水晶骷髅头散发出光芒消失,火逆鳞再度发狂。 “把衣服递给我。” 她试着说了一句,火逆鳞茫然地俯身捡起衣服,但是眼睛却一直痴痴地盯着水晶骷髅头。 他蹲了下来,这样便离水晶骷髅头更加接近,捡起衣服递给到姬天凝的手中。 “你的下面便是很舒服的椅子,坐下来吧。” 火逆鳞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一屁屁便坐在地上。 “把衣服都递给我,就是你身边的那些衣服。” 火逆鳞把衣服一件件抓了过来,递给姬天凝,目光呆滞表情木然。 “扶我起来。” 姬天凝试着让火逆鳞继续做事情,试探火逆鳞如今是否什么事都会听从她的话。火逆鳞伸手把姬天凝从地上拉了起来,痴痴地盯着姬天凝的锁骨上的水晶骷髅头,似乎被那绮丽的光线所迷惑。 姬天凝明白了,是原来是水晶骷髅头的作用,她从来不知道,水晶骷髅头还有催眠的作用。 看了看手中的衣服,都已经破裂无法遮掩,只能重新扔到地下。 “你看,那边有衣服,你去给我取来。” 火逆鳞木然转身,眼睛却是不肯离开水晶骷髅头,走到衣服旁边,拿起衣服走了回来,递给姬天凝。姬天凝接过狐裘,披在身上把娇躯包裹在里面。 “扶我到椅子上坐下。” 她仍然十腿发软,几乎便站立不稳,用手扶住了墙壁,浑身酸痛难耐。 火逆鳞宛如木偶一般,搀扶着姬天凝走到椅子旁边,姬天凝坐了下来,感觉口干舌燥:“你给我倒一杯水吧,我渴了。” 她在最后试探火逆鳞,若是火逆鳞还有一丝神智,绝对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火逆鳞真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姬天凝,仍然痴迷地盯着姬天凝锁骨上的水晶骷髅头。 “天气很凉,你也穿上衣服吧。” 姬天凝见没有衣服好穿,只能暂时拿过火逆鳞的衣服,穿在身上。忽然之间,便想到若是可以令火逆鳞做任何事,是否便可以让火逆鳞放了离恨天离去。离恨天在此地多呆一天,便多一分危险,尤其是面对病重经常会丧失理智的火逆鳞。 “我是该让他只放离恨天离去,还是连我也一起放走?” 沉吟片刻,明白若是让火逆鳞下达这样的命令,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便是五德和安陵青岚那关,也过不去。 “你下旨放离恨天离开吧,让乐天也跟随离恨天一起离开,让任何人都不得伤害他们。” 姬天凝有些紧张地看着火逆鳞,唯恐这句话并不会起作用,如果被火逆鳞觉察到她的小动作,离恨天的小命便算是交代了。 第210章 状态如此糟糕 http://.biquxs.info/

五德躬身站在门口,恭候火逆鳞的吩咐,刚才房间中隐隐传出来的声音落入他耳中一些,知道火逆鳞已经宠幸了姬天凝。刚才他心中隐隐担忧,因为火逆鳞似乎又犯病了。 若不是因为姬天凝在,他对姬天凝的医术有信心,早已经进来探看。 火逆鳞背对着他,姬天凝身上穿着火逆鳞的衣服,正在侍候火逆鳞穿衣服。 “五德,把离恨天和乐天放了,给他们预备一辆马车,让他们走得越远越好,莫要再让朕看到他们。” 语气淡漠而平静,带出些许木然。 五德心中一惊,以他的了解,火逆鳞绝对不会放离恨天离开,也不会放乐天离去。 “皇上……” “五德,皇上的旨意你没有听到吗?还不快去办。” 姬天凝抬起头,明亮的目光看了五德一眼,低下头继续整理火逆鳞身上的衣服:“皇上,晚上奴婢给皇上做叫花鸡好不好,味道绝对鲜美,保证皇上没有尝过。” “好。” 火逆鳞极为简短地回答,姬天凝把自己的娇躯贴入火逆鳞的怀中,仰起脸,脸上满是笑意,用温柔的眼波看着火逆鳞。 她只不过是做给五德看,让五德以为她已经邀得火逆鳞的恩宠,才因此放了离恨天。 五德犹疑地看着火逆鳞的背影,因为火逆鳞是背对着他,因此他无法看到火逆鳞脸上的表情。 “皇上不该放了离恨天和乐天,有些奇怪,娘娘真是好本事,不过半日便控制了皇上的病情,还邀得皇上的恩宠。” 他躬身施礼:“奴才遵旨。” 缓缓地退了下去,走到门口回眸带着些疑虑看向火逆鳞,却是看到火逆鳞低下头,和姬天凝拥在一起。 心下微微释然,以为姬天凝打动了皇上的心,求得皇上旨意,放离恨天和乐天离开。 姬天凝望着五德消失的背影,心中极为紧张,她不知道水晶骷髅头的功效可以支持多久,如果火逆鳞清醒过来,是否便会发觉她做的小动作,为此大怒。但是为了离恨天和乐天,她愿意冒险。 水晶骷髅头吊坠上的光芒,渐渐淡了下来。 火逆鳞的神色挣扎,目光散乱起来,姬天凝暗道不好,知道水晶骷髅头的效用正在消失。她抬手把丝帕放在火逆鳞的鼻端,一股奇异的幽香钻入火逆鳞的鼻孔,火逆鳞摇晃起来。 姬天凝搀扶火逆鳞到了榻边缘,火逆鳞一头栽倒,被迷香迷倒。 这迷香可以令人昏睡两个时辰,姬天凝估计两个时辰,离恨天和乐天可以走出很远了。眼看过一小会,天色便会黑下来,她准备让火逆鳞一直睡到明日早晨,那样离恨天便可以安全了。 见火逆鳞躺在榻上重新睡了过去,她走到窗前,暗中监视五德是否依照她刚才用催眠术控制火逆鳞下达的旨意去做。 却见五德走了过来,她迎到门口:“五德,皇上的旨意,你可曾办好了吗?” “娘娘,皇上如今如何?” “还好,控制住皇上的病情了,你赶紧去把皇上的旨意办好。” “娘娘,皇上此刻可是睡着了吗?” 五德抬起头,眼睛盯着姬天凝,刚才姬天凝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的他的眼睛。无论何时,他都会派人一刻不停地守护在火逆鳞的身边。只是刚才火逆鳞和姬天凝纠c之时,那些人才退到不远处。 但是刚才接到火逆鳞的旨意后,他并未离开,而是吩咐手下去预备马车,却是一直留在外面,从窗棂的缝隙中监视姬天凝。 他担心,姬天凝会对火逆鳞不利,如今毕竟不是当初,姬天凝离开皇宫已经有数月,他不知道是否会发生什么变化。 “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谋害他吗?” 澄澈的目光看着五德,无奈地叹息:“我乃是医师,医者父母心,纵然他再如何对待我,我如何能去谋害他。须知……” 姬天凝幽幽地叹息,目光忧伤起来,他是她的牢房,要把她紧紧地锁在身边,为了让离恨天和乐天可以安然离开,她只能牺牲自己,留下来好掌控局面,以免五德起疑。 五德低下头,心中暗暗惭愧:“奴才不敢如此想,奴才已经命人去准备了,奴才想进去看看皇上。” 姬天凝侧身让开:“你去看吧,他的病情如今更加严重,刚才有些劳累,为避免他再次发病,我让他暂时睡去,等待药物起作用,也可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想不到几个月没有见,他瘦了很多,状态如此糟糕。” “若是有娘娘在皇上身边,皇上自然会好很多,自从娘娘走后,皇上没有一日不烦躁不安。” 听得姬天凝语气中的关爱之意,五德望着姬天凝,他能从姬天凝的目光中,看到隐藏的关心和情意。 她的目光望着火逆鳞时,眼波温柔充满担忧。 “我会尽力的,五德,离恨天的事情,你一定要安排好,我好不容易求得皇上的恩准,此事便交给你了。” “请娘娘放心,奴才定会为娘娘办好此事。” 五德心中仍然有些微疑虑,走到火逆鳞的床前,低头看到火逆鳞头颅上,银针晃动,脸庞平静正在熟睡。 “皇上很久不曾如此睡的如此平静香甜了,多少个日夜,皇上都不能入眠。” “睡眠太少,亦是让他发病的原因,他忧思过重,思虑过多,这些对他的病都极为不利。” “娘娘,请娘娘告诉奴才,皇上的病可能治愈?难道以娘娘的通天手段,也没有办法治愈皇上吗?” “若是有,你以为我会看着他受苦吗?唯有手术,打开他的头颅,才能确诊他的病情,或许可以有机会治愈。只是,如今手术并不具备条件,而无论是谁,都不能承担手术失败的结局。” 五德叹口气:“娘娘此次回来,便不要再如往日般倔强了,奴才侍候皇上多年,还不曾见过皇上对那位嫔妃如此用心。若是娘娘怀了龙种,也可以让皇上欣慰。” “此事来日方长,离恨天如何了?” “娘娘放心,有乐天在照顾他,自然无事。何况娘娘还为他亲手治疗,此人体质极好,休养些时日,便可以恢复。” “回总管大人,车马已经备好。” 姬天凝扭头看了看熟睡的火逆鳞:“我去见他们最后一面,今日一见恐怕日后再无相见的机会,想必总管大人会行这个方便吧?” 五德躬身道:“娘娘请,只是请娘娘莫要多停留,见一面说几句话便好。” “我知道,多谢你,五德。” 此时乐天已经搀扶着离恨天进了马车,二人都有些疑惑,没有想到火逆鳞会放他们离开。 姬天凝走到马车前,看着马车中脸色苍白的离恨天,离恨天见姬天凝来到,目光重新明亮起来。 “离恨天,记住我的话,尽快离开,越远越好。乐天,他便交给你了,在他伤好之前,便托付你好生照料,这些药你随身带上,一天给他换一次药,按时服用药物。” “是娘娘,请娘娘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照顾离壮士。” 乐天的眼睛中闪过浓重的失落,刚刚才见到她,便要离开,再无相见之日了吗?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留下来,可以偶尔看到她娇俏的容颜,听到她娇柔的声音。 只是他明白,姬天凝如此做,是为了他好,避免日后火逆鳞处置他。 姬天凝探入马车之中,目光中满是担忧,低声道:“离恨天,记得我的话,尽快离开,让他们莫要再找到你。” 离恨天点点头没有说话,目光黯然地凝望姬天凝,他别无选择,只有离开。曾经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子,如今已经重新回到皇上的身边,再无需他留下来守护。 心中的失落难言,如果没有她,他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恋恋不舍地凝视姬天凝,他要把她的容颜再一次深深印在心底,纵然那道倩影,早已经铭刻在心底,想到此时分离便可能是永远,心中一阵阵绞痛。 “记住,只有你们安好,我们日后才有相见的机会,前途一路保重。离恨天,我相信你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让你们的踪迹消失,再无人可以找到。” 凝眸看着离恨天,把他的身影深深留在心底,若是上天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娘娘,您保重。” 入目,是乐天隐藏深情的目光,姬天凝心中苦笑,乐天对她的情意,她并不是毫无所知。只是注定他的深情,得不到她的回应,不是乐天不够优秀,而是她的心中,再难容纳其他的男人。 乐天只能是她的好朋友,而不能是情侣。 不舍地放下了车帘,扭身离去不敢回头,她怕再回头去多看离恨天一眼,便再也没有狠心让他离开,便会不顾一切要和他在一起。 “娘娘,外面风寒,请娘娘回去休息吧。” 五德把手中的狐裘,为姬天凝披上,姬天凝黯然地凝望远方,她可还有可以离开自在周游天下的一日吗? “骨碌碌……” 耳边响起马车起行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去看,唯恐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睛湿润起来,便是此时她想和他在一起,也是不可能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心头掠过这两句荡气回肠的话,她和离恨天,如今只能是越离越远的两条线,恐怕再无没有交集的机会。 “天天,但愿你此去,可以潇洒在江湖,你我永无相见之日!” 话出口,再克制不住眼睛中的晶莹,一滴滴泪悄然落下。心一阵抽搐般的疼痛,纵有千般不舍,为了他可以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她只有狠心让他远离。 宁愿,在心中把他变成最美好的回忆,任凭刻骨的相思来折磨,却不能把他留下在身边,因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软弱和忧伤,迈步走进了火逆鳞的房间,任凭脸上的泪水肆意横流,此刻她再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五德默默看着姬天凝的背影消失在房间中,微微摇摇头叹气,他见过的太多了,如何会看不出离恨天对姬天凝的那般深厚情意。如何不明白,姬天凝对离恨天,是如何关心。 第211章 肆无忌惮的折磨和羞辱 http://.biquxs.info/

“娘娘,忘记那个胡儿吧,这里才是你的家,皇上才应该是你心中唯一的男人。” “来人,派人一直暗中跟踪他们的踪迹,一定莫要失去他们的消息。定时每日派人回来回报,不可懈怠。” “是。” 有人答应着离开,姬天凝却是没有看到这一幕。 五德终是未能放下心中的疑虑,暗自派人跟踪离恨天二人,要把二人的行踪控制在手中,以免日后火逆鳞责问。 “皇上是真的要放掉他二人吗?或者是娘娘有如此魅惑的手段,可以狐媚君王,令皇上改变了原来的决定?只是皇上为何会亲口下旨,命我放了他们?” 他明白,只有等火逆鳞醒来,他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在姬天凝的催促下,还有火逆鳞亲口的旨意,他必须先放了离恨天二人离开。 暗自派人跟踪,便可以掌握他们的踪迹,若是火逆鳞另有旨意,便可以随时把二人抓回来。 姬天凝默默地坐在床头,看着昏睡不醒的火逆鳞,瘦削的脸庞棱角线条更加分明,脸色青白剑眉微蹙。似乎在睡梦中,也有说不尽的痛苦。 身上传来的疼痛,令姬天凝蹙紧秀眉,身上的伤痕还没有处理,如今仍然感觉双脚发软,浑身无力。刚才只是生支撑着,送离恨天二人离开,此时松懈下来,便感觉浑身的骨头没有一根不疼,肌肤伤痕的疼痛折磨她的神经。 “五德。” 她拭去脸色的泪痕,没有回头叫了一声,知道五德一定就在附近,即便本人不在,五德的手下,也一定会立即通知五德。 果然,五德很快便出现在她身后:“娘娘有何吩咐。” “请你给我准备热水和衣服,我要沐浴更衣。” “请娘娘稍后,奴才正在准备,这是娘娘的衣服。” 姬天凝仍然没有回头,不想被五德看到脸上的泪痕,淡淡道:“多谢,请放在一边吧。” “热水正在预备,片刻后便可以给娘娘送过来,这是刚刚给娘娘做好的参汤,奴才放在桌案上了,请娘娘趁热服用。” “五德,麻烦你了。” “不敢,这是奴才应该做的,请娘娘不要对奴才如此客气,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娘娘请休息片刻,奴才告退。” 五德微微躬身施礼退下,纵然火逆鳞已经明旨把姬天凝贬谪为奴婢,他面对姬天凝仍然不敢有丝毫失礼。 因为他深知,火逆鳞今日可能把姬天凝贬谪为奴婢,明日便可能封为嫔妃甚至六宫之一。便不是如此,如今姬天凝的身份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和分量。 姬天凝洗了把脸,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痛苦。留在身上的伤痕只是令她的身子疼痛,留在心底的伤痕,却是令她心寒。 不敢去想象,日后要如何每日去面对这样的火逆鳞,甚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不知道,水晶骷髅头吊坠的功能,是否还可以再次发挥,这件东西在她的脖颈上带了很久,虽然是祖传的东西,但是便连她的爷爷也说不清,这件东西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似乎是这个水晶骷髅头,最终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了它。” 轻轻地抚脖颈中的水晶骷髅头,记得她的爷爷说过,这件东西是会自己选择主人的,历代姬家的人,也不是都可以佩戴此物。 而这一代,水晶骷髅头没有选择姬家的男儿,而是选择了她。 能佩戴此物安然无恙,不做噩梦的人,才是水晶骷髅头选择的主人。 姬天凝有兄弟姐妹,每一个人都实验过,带上此物便会哭闹不止,只有带在她的脖颈上,安然无事。 把娇躯泡入水中,水浸湿了伤痕,更加痛苦难耐。尤其是背后的伤口,她自己无法处理,更是让她烦恼。 草草地沐浴,不敢让伤口在水中太久,以免感染。 “娘娘,启禀娘娘,奴才给娘娘找来两个女子,暂时侍候娘娘。” 门外,传来五德的声音,他从村子中找来两个年轻手脚麻利的女子,过来侍候姬天凝。他也猜到,刚才姬天凝被火逆鳞所折磨,虽然不知道最后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皇上,身上必定是受伤了。 他暗暗叹息,这已经算是最好,毕竟已经有好几位嫔妃,在侍寝承幸后,便香消玉殒,身上伤痕累累。 姬天凝暗道五德细心,披上衣服道:“让她们进来吧。” 两个女子走了进来,跪倒在地行礼:“民女叩见娘娘。” 她们惶恐地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一介草民能见到高贵的娘娘,是她们所没有想到的。 姬天凝温言道:“你们二人起来吧,不必拘礼,你们可是这里的人吗?” “是,回禀娘娘,民女都是这个村子的人。” “你们二人过来,给我背后上药包扎。” 此时姬天凝已经处理好其余地方的伤痕,唯有背后的伤痕难以处理,把消毒的药液准备好,让二人用药液先为伤口消毒,再涂上药物,用干净的白色棉布包扎起来。 伤口都是细微的痕迹,并不严重,只是那一阵阵的疼痛,令她心中烦躁不安。更让她感到羞辱的,是刚才火逆鳞对待她的态度,那般肆无忌惮的折磨和羞辱,还是平生第一遭。 下面在隐隐做疼,刚才她处理时,发现那个地方流出鲜血,虽然不多,但是那各地方乃是人体最柔最敏感的地方,即便是稍微破了一点,疼痛也是钻心的。 两个女子望着姬天凝背后和身上的伤痕,脸现惧色,好在她们都是农村的女子,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小姐,很快便为姬天凝消毒上好了药。 “没有事情了,你们二人下去休息吧。” 姬天凝穿上衣服,只感觉无尽的疲惫,再次为火逆鳞用了药物,保证这位白马皇帝可以一觉睡到明日天亮。 她便躺在火逆鳞的身边,呼吸着火逆鳞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身上传来清凉的感觉,伤口上了药后,疼痛减轻了很多。 她太过疲惫,很快便睡了过去。 可能是被火逆鳞折磨的太过疲惫,次日她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天色大亮。 微微扭头,却是发现身边没有了白马皇帝的身影,急忙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她睡的太沉,没有发现火逆鳞是何时醒来离开的。 急忙下地穿好鞋子,把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放在随手便可以掏出放出来的地方,她决定只要火逆鳞发狂,第一时间便用迷药搞定这个危险人物,绝对不能给他一点机会,否则受虐的只能是自己。 “娘娘,您起来了,民女在此侍候娘娘。” 姬天凝推开房门,两个女子急忙躬身施礼,小心翼翼地看着姬天凝。 “你们二人可曾看到皇上?” “娘娘,皇上一早便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姬天凝的心便一沉,她不知道火逆鳞是否还记得昨日的事情,是否还记得她利用他下旨放了离恨天和乐天二人。 急忙走了出去:“五德,五德……” “启禀娘娘,总管大人陪皇上散步去了,不在此地,娘娘有何吩咐,请吩咐臣等。” 一个侍卫走了过来,躬身行礼。 “皇上和五德去了哪里?” “启禀娘娘,皇上感觉烦闷,因此出去散步了。皇上吩咐过,若是娘娘醒来,便请娘娘休息,娘娘可是要用早膳?” 姬天凝摇摇头,她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心中为离恨天二人担忧不已。 “皇上和五德去了何处?我也感到烦闷,想去找皇上一同散步。” “臣不知,皇上吩咐请娘娘莫要离开,便在此等等待即可。” 心中满是无奈,白马皇帝不准她离开,是要把她拘在此地,她明白,没有火逆鳞的旨意,她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 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离恨天可以利用江湖经验,逃过火逆鳞的追踪,从此消失再也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目光担忧地望着地上的白雪,她没有进屋,而是在地上查看留下的痕迹,想断定火逆鳞去了何处。只是走到院门后,便有侍卫把她阻拦下来。 沸沸扬扬的雪,仍然下个不停,道路上被白雪覆盖,便是有什么痕迹,不用片刻也会被掩盖的没有一丝踪迹。她微微放心,若是这样,便是火逆鳞带人去追离恨天,也很难找到马车的踪迹。 她相信离恨天明白她送行前话中的意思,一定不会一直坐在马车上,定早已利用其他的方法,逃离了此地。 “天天,你可莫要被他抓到啊!” 心中满是疑虑,希望火逆鳞真的只是因为烦闷,随意出去散步。但是也明白,这个想法有些一厢情愿,火逆鳞并不是那般无聊的人,大清早便出去,定然不会是为了散步。 她只能期望,离恨天凭借江湖的经验逃跑,可以逃。 心神不宁地让二个女子再次帮助她换药包扎,由于身上的伤痕并不重,大部分都已经凝结,只需要休养数日便可以自动掉落。 隐隐的伤痛,传入身内,昨日火逆鳞的折磨,仍然让她感到耻辱。那般的折磨已经不是两情相悦,即便是火逆鳞因病发狂,她也无法接受。 轻轻地拧着手中的丝帕,丝帕上有可以令人昏迷的迷香,若是没有打开还没有事情,一旦甩开,便可以令人迅速昏迷过去。 她已经决定,火逆鳞再敢来侵犯她,她便在第一时间让火逆鳞昏迷不醒。 只要她对火逆鳞没有实质的伤害,五德和那些侍卫,便不会阻止她。毕竟谁也不愿意面对狂躁失去的理智的火逆鳞,因此她可以充分利用自己配制的药物来对付白马皇帝。 第212章 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http://.biquxs.info/

一直等到中午,她也没有等到火逆鳞回来,心中的忧虑更甚,最大的可能便是火逆鳞早晨起来恢复了神智,发现离恨天被放走,带人去追杀了。 “不知道他们二人乘马车离开后,会不会已经在半路改换其他的交通用具,离恨天的伤势严重,可受不起如此长途颠簸,他此时如何了?” 坐立难安,但是因为侍卫们不允许她出这个院子,只能找到了一个侍卫,询问稗子家人的事情。 侍卫们告诉姬天凝,火逆鳞给了稗子家人一笔钱,把稗子的家人送到了三黄镇,做起了小生意,如今可以生活还算不错,不需要再为衣食担忧。而稗子父亲的病,火逆鳞也派御医给治好了。 姬天凝放下心来,如此她便不用再为稗子的家人担心了。 稗子青涩的脸庞,又出现在姬天凝的脑海中,她叹口气暗道:“稗子,你安心去吧,或者离开这个乱世,亦是一种幸福。你的家人如今安好,你也可以放心了。不知道你被安葬在何处,等异日我有机会,再去祭奠你。” 忧心忡忡地在院子中踱步,不时走到院门前遥望远处,希望可以看到火逆鳞的踪迹。她从未如此盼望,火逆鳞早些出现。 等了半天,眼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仍然不见火逆鳞踪影,心中如同有滚油在煎熬一般难受。 无奈回到房间里面稍稍休息,身上的疲惫仍然未曾全部散尽,下面的疼痛仍然在折磨着她。 伸手轻轻地抚脖子上的水晶骷髅头吊坠,拿出化妆盒,从镜子中仔细查看骷髅头。晶莹剔透的水晶骷髅头,只有半个鸡蛋大小,最奇妙的是水晶骷髅头的眼窝中,深陷下去的地方,隐隐有异彩流动。 骷髅头眼窝中流动的异彩,似乎是其中有液体存在,让骷髅头看上去便神秘无比,犹如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骷髅头虽然小,却是精致无比,无论是比例还是做工,都极其精确,让姬天凝怀疑这样的东西,是如何雕琢出来的。或者,这个水晶骷髅头,乃是天然形成,那便更加匪夷所思了。 手指轻轻地抚过水晶骷髅头,探查其中的秘密。 蓦然,水晶骷髅头开始散发出迷离奇幻的光芒,似乎因为姬天凝的抚触,因而触发了水晶骷髅头。 姬天凝注意到,光芒是从水晶骷髅头的眼窝深处弥漫出来,以往因为水晶骷髅头在她锁骨上,散发光芒时,她无法注意到光芒是从何处散发出来。今日在镜子中,清楚地看到,水晶骷髅头有生命般,眼窝中液体缓缓地波动,光芒便散发出来。 七彩缤纷的光芒,从水晶骷髅头的眼窝中涌动出来,瞬间便有一幕幻境,出现在姬天凝的眼前。 姬天凝也知道,水晶骷髅头的幻境,只有她可以看到,其他人却是无法看到。 微微眯起眼,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幻境,却是真实无比。 一片殷红的血迹,染红了雪白的地面,热血瞬间便融化了冰雪,缓缓地渗入雪地之中。 姬天凝的心立时便是一紧,她最担心的便是水晶骷髅头的预言,总是和死亡联系在一起。而水晶骷髅头预言的死亡,会降临到对她极为重要,身边的人身上。 只是,幻境中只是出现了一片血迹,却是没有出现其他。 “为什么?” 凝神把心神沉浸在水晶骷髅头中,闭上眼睛,因为幻境在出现在她脑海中,因此不需要睁开眼睛去看。 片刻后,血迹的源头出现了一个人,浑身血迹斑斑,身上插着数支利箭,一双异彩纷呈的眸子,逐渐黯淡了下去。 “离恨天!不,不要!” 姬天凝大叫起来,却无力站起,身子冰冷充满绝望。难道水晶骷髅头的死亡预言,终是无法破解,离恨天最后仍然要死掉吗? “求求你,不要,不要让他死。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让离恨天死掉。水晶骷髅头,求求你了,我从来没有求过谁,但是今日我求你,改变离恨天的命运吧。若是一定要一个人死,便用我的命,来抵他的命吧!” 幻境中的离恨天,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上被几支利箭深深地刺入,其中有两支已经插到他的胸膛。 一阵寒意令姬天凝颤抖起来,若这一幕会变成现实,便是她在离恨天面前,也是返魂乏术,无法救他活命。 “天天……” 离恨天勉强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单膝跪在地上,用一只手支撑着,开口说了几句什么。他用力握住胸前的利箭,猛然拔出。两道血泉喷出,溅出去很远,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绽开朵朵梅花。 眼睛中的神采彻底失去,呼吸停止,身躯倒在雪地上,片刻之间血便染红了周围的雪地。 “天天……” 姬天凝绝望地吼叫,难道她如此费尽心机,仍然是无法让离恨天逃过一死吗? 脸色惨白,水晶骷髅头的光芒重新回到了眼窝之中,幻境消失。 姬天凝跳了起来,向外面跑去,她不知道水晶骷髅头的幻境提前多久预告她,她是否还可能阻止这一幕的发生。 “娘娘……” 两个女子大瞪着眼睛,看着跑出去的姬天凝。 侍卫在院门前拦住了姬天凝,姬天凝凝望黑暗中的远处,无力地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向何方去寻找火逆鳞和离恨天。 坐倒在地上,悲凉地凝望无尽的黑暗,她是如此无能无力,不能为离恨天做什么。 “你真的会死?真的会离开我?一离开便是永远吗?我还没有成为你的妻子,你不能,不能……” 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心中的疼痛令她蜷缩起来,她再不是一个可以潇洒离去,微微一笑的旁观者。深陷其中,感受着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她是穿越者,但是却改变不了什么! 本来以为,她是超然的,不同的,但是到现在,姬天凝才明白她一个人微小的力量,是多么无力,多么可笑。 纵然她可以救活仰飞天母子,却是不能改变仰飞天必死的命运。 纵然她可以救了离恨天,却是只能让离恨天如此凄凉无辜的死去。 “我,我还能做什么?” 大瞪着眼睛,茫然无助地望着黑暗,月光照映在雪地上,泛出清冷的幽光。 两个女子急忙跑了过来,把她从雪地搀扶起来,她们不敢多问,不敢多说,早已经被吩咐过,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问,不许说。 姬天凝靠在两个女子身上,若不是有这两个人,她根本就没有力量站起来。 泪水一滴滴,滴落在雪地上,渗入雪地之中。 凝立在寒风中,她不知道该如何做,该向何方去,才能解救离恨天。天地苍茫间,她是如此的渺小卑微,什么也不能改变。 “火逆鳞,若是你杀了离恨天,此生我绝不会原谅你!” 恨意从心底升起,即便是她放了离恨天离开,火逆鳞又何必去苦苦亲自带人去追杀。她选择了留在他的身边,难道这还不够吗? 用自己的自由甚至是一生,换取离恨天的离去,换取离恨天的生命和自由,难道这样还不能熄灭他心中的杀意吗? 身子在颤抖,颤抖的如同寒风中枝头最后一片黄叶,她凝望远处,要等待最后的结果。 “哒、哒、哒……” 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踏破了黑夜雪中的寂静,姬天凝多么希望,水晶骷髅头的预言只是一个无聊的东西,丝毫不会起到作用。 月光下,一队骑兵从远处飞驰而来,地上的雪被踏碎,飞溅出去。 姬天凝挺直了身躯,若是死亡是她必须要面对的,那么迎接现实,挺直身躯不露出自己的柔软和悲伤,去迎接残酷的现实,便是她能做到最好的方法。 白色的马,在雪地中并不明显,明显的是马上那道火红身影,是否那火红,便是鲜血的颜色? 冷冽地看着火逆鳞骑着白马靠近,那些骑兵见靠近院落,便纷纷散开下马。 火逆鳞骑马来到院门口,从远处他便看到姬天凝凝立在雪地中,月光洒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一层银色的轻纱,宛如不是人间女子,有着清丽出尘欲乘风而去的韵味。 他脸色冷峻,在院门前下马,缓缓地走进院子。他没有去看姬天凝,径直便向房间走去,奔波了一天半夜,他已经有些疲惫,如今的身子不比当年,因为病魔的折磨不再那般强健。 “你还是杀了他,不肯放过他。” 一句带着无尽悲凉的话,让火逆鳞的脚步停顿下来,侧目看着微微在颤抖的姬天凝。她是如何知道,离恨天已经被他杀死的? 他本不想杀死离恨天,只是那个胡儿拼命也不肯束手就缚,乱箭中便被射中了要害。他并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胡儿,死了便死了。 回眸看着火逆鳞毫无情感的眸子,冷冽到冰封的温度,心中最后一点余存的希望,也悄然散去。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否认,离恨天果真已经死了。 “他的遗体在何处,我要看他最后一眼。” 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火逆鳞不屑于否认,做了便做了,他做的事情没有不敢承认的时候。虽然那个胡儿的死,是他亲手所为,但是他岂会把一个胡儿的死,放在心上。 隐隐有些快意,那个和姬天凝有暗昧的男人,终是死了。一个死人,可以消除他的不快。但是看到她脸上深邃的悲伤,为何他的心会痛? “来人,把胡儿的尸体给她看。” 扭身走进房间,他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有吃一口东西,也不曾休息,疲倦地躺在榻上。 有人把离恨天的遗体抬了过来,冰凉的身躯摆放在姬天凝面前。 姬天凝缓缓地走了过去,她走得很慢很慢,跪在离恨天的遗体前。 第213章 生死并不能阻隔他们的爱 http://.biquxs.info/

离恨天脸上毫无血色,青白的脸上没有痛苦之色,他很平静。俊朗的线条分明,希腊雕塑般的脸庞上,带着说不出宁静。异彩纷呈的眸子,再没有丝毫光彩,紧紧地闭着。 修长的身躯,挺直躺在雪地上,没有丝毫温度。 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似乎抓紧了什么。 姬天凝轻轻地握住离恨天的拳头,感受着他冰凉的温度和僵硬,明白可能在水晶骷髅头出现幻境时,便是离恨天遇难之时。 身上还插着数支利箭,姬天凝伸出手,用力把离恨天身上的利箭一根一根拔掉,用丝帕擦拭干净离恨天的脸庞。 那张令她铭心刻骨的脸庞,再看不到他眸子中的深情,脸上的温柔。 俯下,嘴巴深深地印在离恨天冰凉优美的唇上,这竟然是死别! 她没有注意到,火逆鳞的身影,便站立在窗口,看到这一幕拳头握紧,眼睛冒火。她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去亲那个已经死掉胡儿。这一刻,他又开始狂躁起来。 姬天凝缓缓地抬起嘴巴:“天天向上,若是有来生,让我做你的妻子吧,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目光落在离恨天的拳头上,用力掰开离恨天的拳头,两枚琉璃珠掉落下来。多彩的琉璃珠,在雪地上反映出月光,光彩流离,无限绮丽。 她捡起两枚琉璃珠,发现琉璃珠便如同离恨天的异彩纷呈的眸子般注视着她,泪水再无法控制,倾情落下。紧紧抓住手心的琉璃珠,感受着琉璃珠的硬度和凉意,这是离恨天最后留给她的眼睛,将一生一世注视着她,伴随她。 “可恨,她竟然敢当着朕的面,当着众多侍卫的面前……” 火逆鳞的手在袖口中微微颤抖起来,血色涌上眸子。 “五德,你说该如何处置那个胡儿的尸体,是拖出去喂狗,还是乱刃分尸?” “皇上,请皇上息怒,皇上累了,还是用膳休息吧。人已经死了,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不必为一个死掉的草民c心。” 火逆鳞恼怒地用拳头砸在窗棂之上,窗棂顿时裂开,他也知道,身为皇上还要去对付一个死人,实在是失了身份,但是心中的恼怒却是难以控制。 姬天凝对着离恨天的身躯磕下头去,拜了三拜,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去拜一个人。 听到身后的响声,微微回眸冷淡地看了火逆鳞一眼,她也听到了火逆鳞的话,她不想离恨天的遗体,再被任何人羞辱。 轻轻地掏出一个木瓶,把木瓶中的粉末倒在离恨天的身上,这是一种从矿物质中提炼出来的粉末,可以燃烧。她带在身边,本来是为了这种东西炫出来可以爆人眼球令人吃惊,还是纵火的好东西。 她把木瓶握在手心,从离恨天地身躯而过,看在别人的眼中,便是她在抚触离恨天的身躯,没有人想到她已经暗中把粉末洒在离恨天身上。 衣兜中有穿越带过来的打火机,暗暗把打火机藏在衣袖中,点燃了粉末。故意抬高了左手,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引起别人的注意。暗中却是用打火机点燃离恨天的身躯。 火苗蹿起,映的离恨天俊朗的脸庞忽明忽暗,火焰的颜色带着一抹诡异的蓝绿,那是因为加入了磷的缘故。 她要的便是这种鬼气森森,可以让人疑惑的效果,因此才在粉末中加入了磷。 “那是什么?” 众人都是大惊,纷纷把目光凝注在火焰上,他们没有看到姬天凝洒粉末,被姬天凝抬起的手做的古怪手势吸引,以为姬天凝是用了什么巫术,令离恨天的身躯燃烧起来。 白磷或黄磷是无色或淡黄的透明结晶固体,熔点较低,放于暗处有磷光发出。在自然界中,磷以磷酸盐的形式存在,是生命体的重要元素。存在于细胞、蛋白质、骨骼和牙齿中。 磷化氢燃烧时有火焰,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分解出磷化氢,并自动燃烧。夜间在野地里看到的白色带蓝绿色火焰的就是磷火,俗称鬼火。 磷与水或碱作用时产生磷化氢,是无色可以自燃的气体。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的磷化氢并自燃。夜间野外有时看到的白色带蓝绿色的火焰就是磷火,如果酷热的盛夏之夜,耐心地去凝望那墓冢较多的地方,也许会发现有忽隐忽现的蓝绿色的星火之光。 姬天凝提炼这种东西,纯属是为了唬人,但是一直没有用上。 如今为了离恨天的遗体免遭火逆鳞虐,便想起了这东西,用在离恨天的身上。本来五国人死后,是以入土为安,但是姬天凝的时代,遗体是要火化的,因此她给离恨天用这种东西,并没有心理负担。 幽幽的磷火在红色的火苗中夹杂,蓝绿色诡异的火焰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无疑令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 姬天凝站了起来,把两颗琉璃珠紧紧握在手中收了起来,以后看到这琉璃珠,便如同看到离恨天一般。会让她想起,离恨天多情潋滟的眸子,时时刻刻凝视着她。 拭去脸上的泪痕,恢复了淡漠,死者已去矣,化作尘与土。生者空余悲,相思已入骨。 她知道,自己这一生,直到呼吸停止,心脏停止跳动,才有可能忘记离恨天。这个英俊的胡儿,已经深深铭刻在她内心。 “离恨天,我爱你!” 对离恨天说了最后一句话,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他们之间再没有人可以阻隔,她可以随意地思念他,无需再顾及什么。若是两情已经深在内心,生死并不能阻隔他们的爱。 爱不仅超越时空,更可以超越生死。 火逆鳞用力揉着头颅,恨恨地扭身离开窗子,此时便是想肆虐离恨天的遗体,也做不到了。 心中的愤恨无法发,重重的喘着,头痛总是一遍遍地折磨他,便如他折磨别人一般。 “皇上,请娘娘为皇上施术解除痛苦吧。” 五德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火逆鳞,他是反对火逆鳞下令射杀离恨天的,只是彼时火逆鳞狂躁起来,丧失了理智,下旨后没有人敢违背。即便是他,也不能阻止禁卫军射杀离恨天。 他最担心的,便是姬天凝会为此记恨,不肯再给火逆鳞医治。 不知道火逆鳞的病,还能拖多久,他满心忧虑,到现在皇上身后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皇后的腹中虽然说已经有了皇子,但是毕竟还没有生下来。 火逆鳞没有说话,用指节狠狠地揉着头颅上的穴位,以此来减轻痛苦。 五德悄然退了出去,走到凝望离恨天遗体燃烧的姬天凝身后。 “娘娘,皇上并非有意为之,当时命他束手就缚,他不肯。皇上大怒头脑不甚清醒因此才……” “重要吗?” 姬天凝回眸冷淡地看着五德:“你说的那些重要吗?他已经死了,死去的人不能复生。” 五德低下头,不敢去看姬天凝晶亮的眸子,那双眸子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甚至知道离恨天已经被杀死。 “她真的是个y孽,竟然可以知道皇上杀了离恨天,还有这般巫术,一个手势便可以令离恨天的尸体燃烧。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巫术,若是她想对皇上不利……” 心中一寒,五德发现对姬天凝了解实在太少,以往只是知道姬天凝医术通神,可是到今日,他才发现姬天凝有许多神秘又神奇的手段,是他人所不知道的。 比如预知某些事情,包括皇子的夭折,还有离恨天的死。 凝望诡异的火焰熊熊燃烧,他不明白,为何死去的人,可以燃烧起如此大火。而红色的火焰夹杂的一丝丝蓝绿色鬼火,令所有的人心中不安。 若是她可以一抬手,做出一个手势,便令人身躯起火,那么是不是对他们也可以如此。第一次,他心中对姬天凝满含敬畏。 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对他们无法了解的事情,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娘娘……” 五德跪了下来:“求娘娘开恩,皇上又发病了,求娘娘为皇上治疗,控制皇上的病情。如今,也唯有娘娘才可以控制皇上的病。望娘娘看在医者父母心的份儿上,看在皇上神智不清的份儿上,出手为皇上治疗。” 姬天凝侧目看着五德,一抹戏谑讥诮的笑意 在嘴边勾勒出邪魅的弧度,如今她便是要做一个真正的巫女,让所有人不敢正视。 “你便不担心,我会暗害你的皇上吗?” 五德心中一惊,深深地拜了下去匍匐在地:“求娘娘慈悲,奴才知道娘娘怀医者父母心,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断然不会暗害皇上。” 到了如今,他也只能如此说,暗暗在心中想了想,发现姬天凝虽然有y孽、巫女、狐媚子等等被扣上的骂名,还真的就从来没有用自己的手段,害过一个人。不由得暗叹,用这些骂名来对待这位娘娘,实在是太过分了。 “娘娘,求娘娘看在往日皇上对娘娘的情意上,出手吧。” 姬天凝淡漠地俯视跪伏在自己脚下的五德,半响她没有开口,五德便匍匐在地,一次次地磕头,以头触地。幸好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倒不至于太疼。 “起来吧。” 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向房间中走了过去。 五德起身跟在后面,恭谨不敢再像以前一般,如今他终于明白,姬天凝不出手害人,不是没有那种手段,而是不肯如此。 火逆鳞紧紧闭着眼睛,脸庞微微扭曲,受着极大的痛苦。他不知,这痛苦何时才能消失,消失的时候,是否便是他生命的尽头。 无论心中对火逆鳞有如何的恨意,决定永远不会原谅他杀死离恨天,但是看到火逆鳞如此耐着痛苦,仍然是心中一柔。 “药吃了吗?” 火逆鳞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姬天凝,这只小y猫没有以奴婢自称,也失去了昨日的恭谨。难道那个胡儿死后,她便要恢复原来的面目,露出尖利的爪子和牙齿了吗? “你忘记该对朕如何说话了。” “我以后便是如此和你说话,你若是想治罪,可以也杀了我。” 淡淡地,仿佛在说可以吃饭了,死在她的口中,从来不是能威胁她的东西。在别人心中最畏惧的结果,便这样一次次从她动人的嘴吐出。 第214章 离恨天对她是多么重要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眯起眼,目光危险地看着姬天凝,如今的他已经不大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次次暴躁失控,让他失去了让她嚣张的耐心。 姬天凝也不想和火逆鳞多废话,直接扬了扬手中的丝帕,一股异香飘过。 火逆鳞的身躯蓦然消失,手腕一紧,已经被火逆鳞握在手中。一阵剧痛,从手腕传出,但是火逆鳞立刻便放开了姬天凝的手,甩着自己的手。 “贱婢,你用了什么暗害朕?” 手火烧火燎般疼痛,似乎被开水或者火焰烫了一下般,目光落在姬天凝的衣袖上,却是没有看到异样。 一抹笑意在姬天凝嘴边荡漾,袖口被她用了某种药,接触后便可以感受到被烫的痛苦,而这痛苦会持续一段时间。 “皇上,你说我吃过你太多亏后,会不堤防吗?” 一团粉色的尘雾爆开,她就不信,火逆鳞可以躲过一次,还能躲过第二次。 两个人的身躯被笼罩的粉色的尘雾中,姬天凝早已经服下解药,并不在意。散出迷药时,身躯便迅速退后,她没有向房门退,而是退到了另外的方向。 果然,在朦胧的尘雾中,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火逆鳞冲到了门口,没有吸入迷雾,但是身上还是沾染了一些尘雾。 他堵住门口,扭头向房间中看去,眼睛模糊起来,身子摇晃着。 姬天凝没有动,这迷香即便不吸入,也会钻入鼻孔和肌肤,令火逆鳞行动迟缓。她就不信,火逆鳞可以一直不呼吸。 火逆鳞迈步走出房门,大口地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身子仍然摇摇欲坠。他不想被姬天凝控制,恼怒地盯着房间中渐渐消散的尘雾。 “贱婢,敢暗算朕,可是不想活了吗?” 入目,房间中失去了姬天凝的倩影,似乎姬天凝随着尘雾一起消散了。 他大惊,如此困难才抓住她,让这只小y猫重新回归他的怀抱,难道这只小y猫真的会某种巫术,可以随着尘雾消失? 迈步便进了房间,大意之中吸入了尚余存的迷香,身子摇摇晃晃。想再出去,但是双脚发软,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良久,姬天凝才闪身出来,等房间中的尘雾消散,叫过人把火逆鳞抬到了榻上。她为火逆鳞施针后,把药丸留下。 “五德,一个时辰后把针启下来,让御医去做便可。这药丸给他服下,另外给我准备一间房间,我要休息。” “娘娘,皇上病情反复不定,娘娘还是……” 姬天凝清冷的眸子盯住五德,五德急忙躬身道:“奴才遵命,来人,把隔壁收拾出来,送娘娘去休息。” 他明白姬天凝此时深恨火逆鳞,还能施术为火逆鳞治疗已经极不容易,因此不敢强求,命人为姬天凝收拾房间。 姬天凝走了出去,她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刻。 外面离恨天的身躯,仍然在燃烧,只是火焰已经小了起来,身躯焦黑,一点点在消失。 “五德,等他遗体燃烧殆尽后,给我收拾他的遗骨和骨灰,装起来给我送过来。” “是,娘娘。” 姬天凝不愿再看,扭头走到旁边的房间里面,面壁而坐。一阵阵疼痛,从心底发出,不由得躺倒在榻之上,蜷缩起身子。 痛苦,无尽的痛苦,离恨天完美的脸庞一直在眼前晃动,痴情的眸子,便那样痴痴地看着她。 伸手,两粒琉璃珠便在手中,她用一条丝线把琉璃珠穿了起来,带在脖颈中。冰凉的寒意浸入肌肤,让她身子一阵颤抖。以后,她再无法看到,他迷人的眸子,英挺的脸庞。 她再不能,依偎在他的怀中,呼吸到那令她安心的香木气息。 “天天……” 心在抽搐,感到无尽的寒意,泪水浸湿了枕巾。原来没有他在身边时,永远失去他时,她才明白,离恨天对她是多么重要。 情意,早已经不知不觉,偷偷潜入她的心底。 忽然之间,她猛地坐了起来,急忙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走到门口叫道:“五德,来人把五德叫来。” 言语之间,不再客气,如今她不必忌惮什么,离恨天的离去令她有满腔的怒意。 有人急忙通知五德,五德跑了过来躬身施礼:“娘娘招呼奴才,有何吩咐?” “乐天在何处?难道你们把乐天也杀死了?” “启禀娘娘,乐天被抓回来了,如今拘在柴房,恭候皇上处置。” “那好,若是乐天再有意外,以后便不要再来找我给你的皇上治疗,我不允许乐天受到一点伤害。明日起,我要乐天做我的助手。” 五德静默地躬身站立片刻,再度躬身道:“奴才明白了,请娘娘早些休息吧。” 姬天凝扭身回到房间里面,一抹蓝绿色的火焰,夹杂在红色的火焰中,从眼前掠过。心不由得便是一阵颤抖,她不敢再回头。 那个令她铭心刻骨的人,会随着火焰变成一堆灰尘,而她,只能让相思日夜来折磨自己。 “天天……” 蓦然坐起,出了一身的冷汗,寒冷,只感到寒冷。纵然有狐裘和锦被,仍然驱不散心中的寒意。凝眸向窗子望去,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 缓缓地躺了下来,一直不能入睡,因为太过疲惫好不容易睡着,却是被噩梦惊醒。她知道,这噩梦将会纠c她一段时间。所有的噩梦,都是离恨天浑身是血,血淋淋地站在她面前。 拭去额头的汗珠,大瞪着眼睛凝望黑暗,似乎他便默然站立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 “天天,可以在梦中看到你也很好,现在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相见。” 苦笑了一下,这算是安慰自己吗?在榻上辗转反侧,眼见窗棂透出一抹惨白,起身披上狐裘,走到窗口。 她还是克制不住,想看看离恨天的遗体,轻轻地把窗棂推开一线,入目是一片空地。雪地上留下一大片空白和冰凌,离恨天的遗体不见了。唯有地面的焦黑在证明着什么。 有人在用旁边的积雪,掩盖空白的地面,很快燃烧离恨天遗体的地面,便恢复了原状,和周围的雪地没有什么两样。 “可以用积雪掩盖痕迹,能掩盖事实吗?天天的遗体,可是已经被收敛起来吗?”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和那般的狠心,守在离恨天的遗体旁边,看他被燃烧殆尽。每次看一眼,心便会剧痛。 因此她才让五德收敛离恨天的遗体,她想五德不会连她这点要求,都会打个折扣。 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有人见她出来,急忙远远的躬身施礼,却是不敢靠近。 “五德在何处,离恨天的遗体可曾收敛起来?” “启禀娘娘,已经收敛好了,这便是他的遗体,总管大人亲自盯着收敛的,再三吩咐等娘娘一起身,便给娘娘送去。” 有人抱着一个玉盒走了过来,姬天凝的心便是一疼,离恨天便被放在这里了吗? 伸手接过玉盒,沉甸甸冰凉的温度,令她不由自主想流泪。 侍卫把玉盒递给姬天凝,急忙退开去,他们此时心中对姬天凝极为畏惧,深恐这位y孽的娘娘,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 姬天凝没有去注意侍卫们的表情,抚玉盒久久不敢打开去看,微微闭上眼睛,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浑身的力量犹如被抽离了一般,身子发软,矗立在寒风中,痴痴地不知道过了多久。 身躯便倒向地面,摔倒在地上,姬天凝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时,入目是一张俊雅温柔的脸庞,满含担忧和深情看着她。 “乐天!” “娘娘感觉如何?” 浑身酸痛感觉无尽的寒意,不由得把身上的锦被裹紧,头脑有些晕迷。她确定自己是再一次病倒了。 离恨天的死,彻底击碎了她的心,因为巨大的悲伤,导致她再次病倒。能够感觉到,这次的病比上次更加严重,支撑着坐了起来,拿出药服了下去。 她不能病倒,因为白马皇帝这个危险的人物便在旁边窥视她,若是她病倒,很可能会给火逆鳞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是如何……” 姬天凝说不下去了,离恨天的脸庞便在眼前晃动,似乎他从未离开过。 “娘娘莫要多想了,好生休养吧。” 乐天叹口气,心中也是一阵悲凉,他能看出姬天凝深邃的悲伤和深情。心中亦感觉,那位极其出色的胡儿,有资格赢得她的深情。 “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她靠在床头上,脸上苍白毫无血色,眸子中满是望不尽的忧伤。乐天心中一疼,低声道:“我们走后不久,便换了马车上路,后来几番换了路线和马车。昨夜我们又换了船,准备从水路一路离开。本来我以为,离恨天如此做有点小题大做,不想还是被皇上追踪到我们。” “应该是五德一直派人跟踪你们,离恨天若是身上没有伤……” 心中狠狠地疼了起来,没有如果,离恨天终究是永远离开她了。 “他最后说了什么?” “娘娘如何知道他临终之前说了话?” “我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知道。” 目光黯淡地望着地面,一瞬间感觉颓丧不已,似乎一切对她而言,都不再有任何的意义。他已经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她,没有了他,连阳光也失去亮色和温暖。 “他临终之前,让我不要把他死的消息告诉娘娘,请皇上珍惜娘娘,好生对待娘娘。他说,若是有来世,还会守护在娘娘的身边。” 一滴晶莹从姬天凝目中缓缓地落下,她听到心碎的声音,无尽的悲凉和无奈,再度袭上心头,她只是个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弱女子。 纵然,她可以预知许多事情,却是仍然无法改变命运车轮的轨迹。 第215章 没有力量反抗 http://.biquxs.info/

乐天痴痴地看着姬天凝,心中有无限怜惜,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望着她,他夫复何求。纵然此刻身是阶下囚,随时可能会被处死,但是只要此刻能守护在她身边,便再也无憾了。 蓦然间便明白了离恨天的心意,他也是如此的想法啊! “娘娘请节哀,我想离恨天一定不希望娘娘如此悲伤,娘娘要保重身子。” 姬天凝茫然四顾,她为何要保重身子,该为了谁而保重身子? 入目,一个玉盒便摆放在桌案之上,那是离恨天的遗骸。 “把那个玉盒递给我。” 乐天把玉盒递给了姬天凝,他并不知道玉盒中装的离恨天的遗骸。 玉盒有说不出的沉重,压着姬天凝的心头,他只留下了这小小一盒的骨灰,化为一缕飞烟消失在尘世之中。或者,他本就不该是浊世中的凡人,如今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游目四顾,似乎他便在某个未知的地方,用一双深情的眸子在凝视她。 低头看着怀中的玉盒,这是她不能承受之重,亦是心底的最痛。 缓缓地打开玉盒,小小的盒盖如千斤重,里面露出骨灰和些许残骸。只看了一眼,便紧紧关闭了盒盖,直到如今她仍然不能想象,那般俊朗英武的男子,便成为玉盒中的灰烬。 手一松,再度晕倒,巨大的悲伤击倒了她。 乐天惶然起身,握住了姬天凝的手腕,诊脉后松了一口气,她太过悲伤,也太过疲惫,需要好好静养。 拿过姬天凝仍然紧紧抱在怀中的玉盒,愣怔了片刻,明白了玉盒中的骨灰和残骸,便是离恨天被焚化后所留下的。 轻轻地把玉盒放在桌案上,守候在姬天凝的身边。 “乐天。” 门口传来叫他的声音,乐天回头看去,五德走了进来。 他急忙起身施礼:“见过总管大人。” 五德看着榻上昏迷的姬天凝微微蹙眉:“娘娘还没有清醒吗?” “娘娘清醒了一次,又昏迷过去了,娘娘情绪不稳,宜静养。” “皇上醒了,宣娘娘觐见。” “此时娘娘不宜见皇上,以免引起情绪波动,娘娘受到的打击太大,一时间很难恢复。若是娘娘身子不安,也无法继续给皇上治疗。请总管上奏皇上,让娘娘静养几日吧。” 五德走到榻之前,低头看着昏迷在榻上的姬天凝,那张曾经古灵精怪的娇靥,如今苍白如纸,紧蹙的秀眉,似乎在昏迷中也有限哀伤。 不过是一夜,她便似乎瘦削了很多,憔悴地让人心疼。 “你好生照顾侍候娘娘,给娘娘进补,让娘娘早日恢复。” “是总管大人。” 五德回身走了出去,以姬天凝现在的情况,很显然不可能去见火逆鳞。他微微摇头叹息,皇上何必一定要杀了那个胡儿,把事情弄到现在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启禀皇上,娘娘病重昏迷,无法前来觐见皇上。” “啪……” 火逆鳞重重在桌案上拍了一下:“她敢不来见朕!” “皇上,娘娘此刻昏迷不醒,并非违背皇上圣命。请皇上息怒,让娘娘休养几日恢复身子吧。娘娘已经吩咐过,该如何为皇上用药治疗,等娘娘清醒过来,身子稍安,皇上再召见不迟。” “昏迷不醒?” “是的,娘娘已经昏迷两次了,应当静养几日。奴才刚才去看过娘娘,娘娘十分憔悴。” “哼!” 火逆鳞冷哼,她的憔悴和昏迷,是为了谁? “都是为了那个胡儿!” 五德低头不敢回话,很久以来他们都知道火逆鳞是如何的狂躁失控,没有人敢稍微违逆他一丝一毫。 “那个胡儿的尸体如何了?” “启禀皇上,已经炼化为灰烬。” 火逆鳞缓缓地在房间中徘徊,半响后走到门口打开门向外望去,入目是一片雪白,原本燃烧离恨天遗体的地方,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再没有一丝痕迹。 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无论他心中是如何嫉妒怀恨,一个死人却是不值得他再多费精神去想。 径直走了出去,直奔隔壁姬天凝的房间。 五德心中微微担忧,紧紧地跟在后面,昨日皇上是如何折磨姬天凝的,他也略有所知。如今的姬天凝,却是没有力量反抗,更受不起那般的折磨。 火逆鳞没有用那两个女子通报,直接走进房间,目光盯在榻之上。 乐天早已经把玉盒放到了床下,他已经想到火逆鳞会过来看姬天凝,唯恐这个玉盒会引起火逆鳞的怒意。 恭谨地跪倒在地,深深地拜了下去:“罪臣乐天参见圣上。” 一双脚来到他面前,乐天的头垂的更低,几乎便碰触到地面。他不敢抬头去看,冷血君王从来不会饶恕任何人,而他的罪,足够被皇上赐死十次。 锦被上面盖着狐裘,炭火在燃烧,房间中的温度很好。即便是如此,榻之上那张苍白的娇靥,便如即将凋谢的梨花般,没有一丝血色。 不过是一夜间,她憔悴的如同一朵从枝头掉落的花般,灵动俏丽的脸上秀眉紧蹙,似有无限的心事和忧伤。长长的睫毛,垂下的阴影更给柔弱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哀楚。 火逆鳞站在榻之前,愣怔地看着姬天凝,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柔弱,这般憔悴没有生机。 在他的眼中,这只小y猫总是活力十足,不时伸出尖利的爪子和牙齿。 如今的她,却如同一朵开始凋谢的花,失去了靓丽的颜色和生命力,无力无助地躺在榻上,让他几乎担心她不会再醒来。 心中不由得一痛,仿佛有什么一下子抓紧了他的心弦,冷峻的脸庞上神色柔和下来。低头细细地看着姬天凝,伸手把她额头上的秀发拂到旁边,手指从脸上轻轻地抚过。 丝绸般的细腻和柔滑,这个女子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也是令他梦魂牵饶的女人。 坐到了边沿,握住姬天凝的手,那双手竟然是异样的冰凉。她的娇躯,似乎在锦被之中微微颤抖,时而紧蹙秀眉,时而睫毛抖动,便是在昏睡中,她也极不安稳。 手接触到姬天凝的额头,感觉到那里的热度,心中不由得升起怜惜之情。无论她是为了谁才如此悲伤憔悴,却是让他的心在疼。 “她如何了?” 乐天跪伏在地上,没有火逆鳞的旨意,他不敢起身,听得火逆鳞询问,急忙回禀:“启禀皇上,娘娘情绪极不稳定,受了风寒导致病倒,宜静养服药数日。” 盯着眼前的脚尖,他早已经决定,若是皇上再失控对姬天凝不利,他便采取非常手段对待皇上,不令姬天凝受到一丝伤害。 好在,火逆鳞并未发狂也不曾失控,这两日用药和针灸治疗,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离恨天死后,他心中的结消除,如今情绪稳定了许多。 也明白昨夜的做法有些过分,但是他不会后悔,更不会以为自己有错。那个胡儿敢帮助姬天凝逃走,在他的眼中死一万次也不过分。 “她的病情如何?何时能完全康复?” “皇上,娘娘的病恐怕一时间难以康复,只能慢慢地静养,不宜再有情绪波动或者过于c劳。” “乐天,你可知罪?” 火逆鳞的目光落到乐天身上,犀利的目光宛如刀剑,乐天便是匍匐在地,也感到如芒在背。 他以头触地跪伏在火逆鳞脚下:“罪臣知罪,听凭皇上处置,望求皇上让罪臣暂时侍候娘娘,等娘娘康复,皇上再重重治罪不迟。” “你果然知罪了吗?以朕看,你并不知罪。” 乐天拜伏在地,不敢抬头去看火逆鳞,亦不敢分辨。 “若你知罪,便不会协助那胡儿一起逃走,上次朕没有赐你一死给了你机会,你却并没有思过,竟然该再次背叛朕。” “罪臣不敢,此次乃是圣上亲自下旨,令放了离恨天和臣,臣才和离恨天离开此地。若是没有圣上的旨意,罪臣和离恨天,如何能离开此地。” 火逆鳞心中愠怒,目光转移到姬天凝的脸上,直到如今,他也不知道姬天凝是用了什么方法迷惑了他的心智,令他亲口下旨放了离恨天和乐天二人。 五德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向他禀报,但是当时的情景,他已经不记得。若不是早晨醒来后,五德把事情回禀于他,他根本就不记得曾经亲口下达过那样的命令。 闻知此事后,他来不及去找姬天凝的麻烦,亲自领兵去追杀离恨天。那时他便决定,要亲手杀了离恨天这个胡儿,让姬天凝再不能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 射入离恨天心口的箭,便是他亲手所发,他终于亲手杀了这个情敌。只是彼时,他心中没有一丝欣喜,只有无尽的失落。 如今他才明白,即使是离恨天死了,却是仍然活在姬天凝的心中,他再没有能力,把离恨天从她的心中驱除出去。 “大胆,你敢在朕面前巧言令色。” 一脚踢出,乐天的身子被踢了出去,翻身倒在地上,肩头隐隐做痛。火逆鳞并未使太大的力量,他并不想在此时踢死乐天,毕竟姬天凝还需要人照看,而他亦明白若是杀死了乐天,姬天凝定会更加恨他。 心中有压抑不住的杀意,充满杀意的目光盯住了乐天。 乐天心中一颤,他很明白,每次火逆鳞如此时,便会有人被处死。可能这一次,便是他该被处死了。 他早已经有了死的觉悟,在从皇宫逃出后便明白,若是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被火逆鳞抓住后没有立即处死他,能活到现在,他已经感到十分意外。 缓缓地爬起来重新跪倒在地,低下头不说话,他无意求饶,也知道在火逆鳞这位冷血君王面前求饶,是毫无作用的。 第216章 一路攻城略地 http://.biquxs.info/

几日来,姬天凝便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她不去想火逆鳞会如何对付她折磨她。心中隐隐地,竟然希望火逆鳞狠狠地折磨她,直到把她折磨死。 那样,她便可以和离恨天在一起,不必天人永隔了。 时而冷,时而热,她也不再服用药物,或者便如此死了,可能会穿越回属于自己的世界去。至少,可以在冥冥中,和离恨天在一起了。 有人在喂她药液,苦涩的药液入口,她没有拒绝喝了下去。不想问是什么药,也不想睁开眼睛去看,是谁在一直照顾她。 “天天……” 昏迷之中,只呢喃地呼唤一个名字,深情执着地呼唤。她能感觉到,他就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去。 乐天黯然地低下头,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听到她如此深情地呼唤离恨天的名字。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那个别样的男子。明白了皇上,为何一定要杀了离恨天。 没有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挚爱的女人,心中还有其他男人,尤其这个男人是南诏的皇上。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榻之前,袖口中的手悄然握紧。即便是昏迷不醒,她仍然如此深情地呼唤那个胡儿的名字。 乐天微微回眸,发现了身后红色的身影,红色衣袍上飞腾的龙纹,急忙就地跪倒:“罪臣恭迎圣上,不知圣上驾到多有失礼,请圣上恕罪。” 火逆鳞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盯着更加瘦弱憔悴的姬天凝,为何她的口中,呼唤的名字不是他的名字。纵然他的名字是忌讳,不允许任何人直呼,但是她从来都有这个特权,可以私下直呼他的名字。 那个胡儿,便是死了也令她如此思念,即便是神志不清,她一心一意,便是在想着他吗? 他们之间,是否早已经有了让他不能承受的事情发生,他们是否早已经生死相许,缔结了情缘? 如果是这样,如果她已经给了离恨天,他要如何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再留下她在身边做他的女人? 袖口中拳头紧握,这几日按时服药用针灸,病情被控制下来,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基本上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经常狂躁。只是此时听到姬天凝在昏迷之中,呢喃地呼唤离恨天的名字,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 看着那张娇弱带着病容的娇靥,勉强压制心中的怒意,扭身大步离开。他本来是想陪伴在她身边,静静地凝望她的容颜,回忆以往那些短暂而美好的时光。 因为听到姬天凝呼唤离恨天的名字,而且是那般的亲昵,他再没有这个心情。 “五德,传旨准备开拔。” 揉着太阳穴,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无论头颅是否疼痛,都不时地揉着这个地方,提醒自己要清醒,要控制情绪。 “遵旨。” 五德急忙传下命令,让所有人准备拔营起寨,若不是这两日耽误,他们早已经该离开了。 “总管大人,要向何方前进?娘娘的身子,可是受不起颠簸,也不能再受寒。” “皇上的旨意,谁敢违背,我已经给娘娘准备了马车,铺了厚的褥子和锦被,备上火炉。已经从宫中调拨了两个婢女随身侍候娘娘,你也跟随在马车上,随时看护好娘娘。” 乐天忧虑地躬身告退,知道无法阻止,只能尽力照顾好姬天凝了。 有人把姬天凝抬到了马车上,好在马车的周围都用锦被铺好,还燃烧着火炉,因此温度和室内差别不大。两个从宫中调拨的侍婢,并不知道是前来做什么,到了此时才被安排到姬天凝的马车,吩咐细心侍候。 她们都不认识姬天凝,更不知道姬天凝的身份,五德吩咐她们莫要多问,只做事莫说话。 乐天也上了马车,忧心忡忡地看着仍然昏睡的姬天凝,过去了三天,她的病情仍然时好时坏,让他忧心不已。 “骨碌碌……” 马车启行,火逆鳞坐在另外一辆马车里面,掀开窗子扭头看着姬天凝的马车。寒风从窗口吹了进来,让他感受到一阵寒意。 “她和离恨天,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心中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无法释怀,虽然离恨天曾经对他表白,和姬天凝之间清清白白。但是他看到姬天凝在昏迷也在喊叫离恨天的名字,两个人之间的情意,明显是极深了。 最不能忘怀的,便是姬天凝最后对离恨天一亲,那时离恨天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竟然就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的亲了离恨天,让他皇上的颜面何存? 关闭了窗子,脸色阴沉地坐在马车之中,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起兵的方向,乃是直奔丰原,如今丰饶已经拿下,并肩王几次催促增兵,意图在丰原取得更大的利益。因此,他不惜带兵亲自领兵出征。 “朕的日子,还有多久?但愿上苍怜悯,再给朕几年时间,只需要几年就好。”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一月,南诏皇上御驾亲征丰原,提二十万大兵,从南诏都城祖龙出发,直奔丰原。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一月,尚秋原自攻克丰饶后,连下五城,巩固了丰饶的防线,至此丰饶归入南诏的版图。 几位皇子纷纷派出使臣和尚秋原联系,意图取得尚秋原的协助,登上丰原皇帝的宝座。尚秋原表面敷衍,暗中以并肩王的名义派出几路大军,一路攻城略地,没有丝毫停息。 至此,丰原人心惶惶,不知道谁会成为丰原的主人。 其余四国,云梦昭告天下,云梦乃是天下共主,要求南诏息兵,把丰原交与云梦处理。云梦意图扶持原来的太子继位,以求名正言顺接纳丰原。 并肩王却是声明,意图支持九皇子继位,以上国的名义扶持九皇子。 尚秋原却暗中和六皇子交往甚密,有意扶持六皇子,六皇子亦应允做南诏的属国。此时为了争夺丰原的帝位,几位皇子各显神通,不惜背叛丰原的利益,求得其他国家和势力的支持。 他们明白,若是只靠他们独自的力量,谁都没有能力做丰原的皇上,唯有依托一方,才有可能登基。 通常一位皇子,会明里暗里,和几个方面的势力交往,从中争取自己的好处。 由于各国的摇摆不定,因此几位皇子愁啊,头发是眼看着白。这丰原丢掉了大半,但是皇位上仍然空空如也,他们也不知道还没有希望,能登上皇帝的宝座。 北夷和静海,也分别表示要支持某位皇子,只是这些国家,一时放出话说要支持二皇子,一时又改变主意要支持其他皇子。 丰原早已经变成一盘散沙,若是几位皇子精诚合作,一心一意恢复治理丰原,还有可能保有大半丰原,推举出一位皇上。 但是,几位皇子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全部都不愿意做别人的臣子,想自己登基做皇帝,因此四分五裂,互相之间争斗不止。 尚秋原借此机会,时而暗中帮助二皇子,时而帮助六皇子,让几位皇子自相残杀,从中取得最大的利益。 便是他和并肩王各自支持不同的皇子,亦是一个计策,以此挑起几位皇子间的争斗,意图让他们互相残杀,便可以兵不血刃取得丰原。 可怜目光短浅争夺皇位的几位皇子,被野心蒙蔽了眼睛,看不出这样的计谋,还在为了争夺皇位兄弟阋墙。 云梦的大义凛然,固然是要把丰原的版图收归云梦所有,其他的三个国家又如何不是这种想法。他们之所以表示出摇摆不定,便是为了消耗几位皇子实力,待他们没有了力量,便可一举占据他们的地盘。 尚秋原的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几位皇子,如今丰氏皇族,也只有这几位皇子还潇洒法外,未曾伏法了。他要的,不是地盘也不是功名利禄,而是那几位皇子的命。他要丰家,没有一个人可以逃生,以此来祭奠被陷害致死,倒在沙场的十万将士。 其他诸侯,知道自己实力有限,只是埋头在丰原夺取一些利益,扩大自己的实力和地盘,以为日后考虑。 在此时,火逆鳞也不得不出倾国之兵,带兵出征增援,以求在丰原夺取最大的利益。 南诏在丰原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若是在此时再加兵,便可以成为这场战争最大的受益者。 摇摇晃晃中,车马的声音便在耳边回响,姬天凝朦胧中感觉到停下来再前进。有时她清醒过来,也是木然地被侍候着进食和服药,然后便再次睡去。 大多数的时间,她仍然是昏睡不醒,似乎要把这一生的睡眠,都在此时补偿回去。 如此行进了数日,火逆鳞派出先头部队加速前进丰原,他带队在后面前进。为了不让姬天凝过于颠簸劳累,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太快。 低头看着躺在榻上,更加瘦弱憔悴的姬天凝,心中有难言的痛惜,如果把她束缚在身边的代价,便是让这只小y猫变成一朵即将凋谢的花,他该如何选择? “天天……” 又是一声呢喃,从姬天凝干裂的嘴巴中吐出,他总是在梦中和她相会,让她不想从梦中醒来,因为离开了梦境,便再感受不到他的温柔和深情。 纵然这是一个梦,她宁愿便迷失在梦境中,享受那难得的旖旎和温情。 他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淡淡的香木味道钻入鼻孔,让她有安心的感觉。 她并不知道,几个夜晚,搂住她的怀抱是火逆鳞,而不是梦中的离恨天。而她每一次不自觉的呢喃,都如同一把尖刀,刺入火逆鳞的心。 紧紧把姬天凝搂入怀中,用自己身子的温度给她温暖,他愿此时是永远。只是那偶尔吐出的呼唤,叫的却不是他。 无奈和痛苦,从心底升起,纵然他贵为一国之君,却是得不到她的心。 第217章 你都只能是朕的女人 http://.biquxs.info/

“你能拘我的人,却是无法拘我的心,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 他真的便只能得到她的人,把她勉强锁在身边,却是得不到她的心吗? 她的心,是不是早已经给了离恨天? 每一个陪伴她的黑夜,以为是幸福快乐的,却原来是如此痛彻心腑。她是他的女人,但是只有身子是属于他的,心却是想着别人。即便是离恨天已经死去,她仍然在想着他,没有一刻忘记。 “朕身为九五之尊,南诏的皇上,后宫嫔妃无数,难道便得不到她的心?为何会如此?她是属于朕的,从身子到心都是属于朕的。” 手臂的力度加大,蓦然搂紧怀中的娇躯:“姬天凝,你是属于朕的,只能是朕的女人!未来不久,你将会有朕的龙种,为朕生儿育女。你会忘记他的,一定会的,你的心中将只有朕,只有朕!” 这一刻,他不想再记起她曾经和谁有过交集,只想拥有她到永远。 即便是她有过其他的男人,他知道自己仍然没有勇气放手,看着她翩然飞离自己的身边。恨自己放不下,恨自己要对她。日思夜想,无论她做过什么,却是仍然占据了他的心。 “让朕忘记那个胡儿吧,无论如何他已经死了,化为一缕飞烟消失。从今后,她便只属于朕了。姬天凝,你是属于朕的,只属于朕。你是朕的女人,终此一生,你都只能是朕的女人。” 在姬天凝的耳边低语,他要她忘记离恨天,忘记过去的一切,只记得他一个人。 “天天……” 又是一声低低深情的呼唤,蛇一般的手臂紧紧搂住了他,心中一紧,她是把他当做离恨天了吗? 娇躯感受到温暖,阳光下青草的味道钻入鼻孔,只是如今她已经无法分辨这味道是属于谁。心底只有无尽的寒意,不由自主向温暖的地方贴了过去。 感受到那人怀抱的温暖,结实的胸肌和有力的心跳让她不再孤独,把脸贴在火逆鳞的胸膛上,紧紧靠近上去。 神智大半是不太清醒的,深深地沉陷在梦中,而在梦中的主角,只有她和离恨天。他们在世外桃源,形影不离,远离尘世的喧嚣和残酷,那里充满明媚的阳光。 下意识中,已经忘记了离恨天死去,把火逆鳞当做了离恨天,贴紧,再度贴紧。 热,好热,伸手去扯身上的衣服,不安的动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对火逆鳞而言是如何诱人。 火逆鳞紧紧抓住姬天凝的手,心中暗暗叹气,小y猫如果再如此引诱他,他可无法再克制下去。 如同潮水般,淹没她的一切。她甚至分辨不清,此刻是在谁的怀中。 只知道,那熟悉的味道不是陌生人,冥冥中却仍然朦胧地想着离恨天,想着还没有让离恨天得到自己的美好。 她把怀中的火逆鳞,当做了离恨天,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交给他。 “不要……” “你想要,还是不想要?” 一抹邪魅的笑意,在薄薄的嘴边涌现,他喜欢看她如此失控被他掌握在手中。此时,他是她的主人,她要任凭他索取。 “别,快来……” 一声声呢喃,令火逆鳞血脉贲张,他极力压制着,不在此时要她。看着姬天凝在他怀中挣扎索要,便有一种成就感。 躲避着姬天凝伸出的手,若是再被她握住,他便再无法控制自己。 “对朕说,你想要。” “我想……,我要……” “说你愿意做朕的女人,永远做朕的女人。” “快过来,我愿意……” 神志不清的姬天凝,无意识地重复火逆鳞的话,似乎被催眠了一般。 “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愿意,我愿意。” 直到窗棂透出一抹曙色,她才在朦胧中睡在火逆鳞的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218章 朕不会对你放手 http://.biquxs.info/

清晨,五德在火逆鳞和姬天凝的房间外面徘徊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没有敢打扰火逆鳞。 叫过昨夜守夜的近卫,低声询问了几句,脸上露出暗昧的笑意,吩咐人不得惊动皇上和娘娘便退了回去。 “皇上,希望这次皇上和娘娘可以重归于好,消除以往的一切不快。” 姬天凝感觉到自己在某人的怀中,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而她的身上,却是未着寸缕。那人的身上,也是如此,两个人肌肤相亲。 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孔,她终于是清醒了过来,只是感觉到无尽的疲惫和倦意。 “终于从梦中清醒过来了吗?原来昨夜不是离恨天,怎么可能是他?他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啊!” 入目,是一张俊朗瘦削的脸庞,没有了昔日的冷峻和残暴,多了几分人情味。想到昨夜迷迷糊糊,不由得心中暗恨,为何又呗色皇帝占了便宜? “如此,如何对得起离恨天?” 微微动着身躯,想把自己的身躯从火逆鳞的怀中离开,昨夜是神志不清,如今恢复了清醒,便不想再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宁愿面对无尽的寒风。 纤腰一紧,那力度令她窒息,君王的恩宠还是如此霸道嚣张,不容他人拒绝。 用木无表情的脸,对着火逆鳞,昨夜只是一个错误,既然她从梦境中醒来,便不会再给他机会。 “昨夜朕可以感觉到你的欢愉,如何?如今天色尚早,可是想再一次?” 木然望着火逆鳞诱人嘴边邪魅的笑意,让自己的目光中满是茫然无措,身子蜷缩起来,游目四顾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 “你怎么了?” 觉察到姬天凝的不对劲,火逆鳞托起姬天凝的下巴,让她的脸对着自己。 入目,是惶然无措眸子,脸上有些茫然,还有些畏缩。这不是他熟悉的小y猫,据他估计,今天早晨小y猫醒来时,应该会伸出利爪,对他张牙舞爪。 但是,如今的姬天凝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般,蜷缩起身子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 “姬天凝,你怎么了?” 姬天凝用手捂住脸,把脸埋在枕头上,身子不停地颤抖起来。 火逆鳞焦虑地把姬天凝的脸托了起来,让她的目光对着自己的目光,想从她的眸子中发现什么。 无助茫然的目光,四处犹疑,落到他的脸上,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拼力向后退却。 “姬天凝,不认识朕了吗?” 姬天凝用力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抓住锦被吧自己包裹在里面,向床脚退却。 一把紧紧抓住姬天凝,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中失去了狡黠和灵活,直直地看着他,满是惊慌之色。这不是他熟悉的眼睛,虽然此刻面前的还是那只小y猫的娇靥,却是如同变了一个人般。 “你知道朕是谁吗?” 摇头,她只是摇头一句话也不说,紧紧闭着干裂的嘴巴,犹如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 “难道她病后便把朕忘记了?” 火逆鳞眯起眼睛,犀利的目光想刺透她的内心,看她是伪装如此还是真的因病如此。只是,他看不明白,此时的姬天凝,抱着锦被蜷缩,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忘记了他就在眼前。 俊朗的脸庞凑近姬天凝,托起姬天凝的下巴:“无论你变成如何的模样,或者失去了往日所有的记忆,但是你仍然是朕的女人,只属于朕。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愣怔的大眼睛无神地盯着他,火逆鳞忽然之间感到心酸,她是多么自由充满了灵性的一个女子,难道会变成傻子不成? 他不相信,不敢相信狠狠的抓住姬天凝的下巴:“不要骗朕,朕不会被你骗到的,你坚持不了多久,很快便会在朕面前露出你的本来面目。记住,你用任何的手段都没有用,因为朕不会对你放手。” 姬天凝的目光从火逆鳞脸上移开,漫无目的地向四周扫视,没有焦点的目光,显得呆滞无神。 火逆鳞起身穿上衣服,看着锦被中姬天凝露出的雪白肩头,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吩咐两个婢女进去侍候姬天凝穿衣。 “来人,把乐天给朕叫来。” 他忧心忡忡地在自己的房间里踱步,那只小y猫怎么可能变成如今的模样,他宁愿她对他伸出尖利的爪子,对他无礼地张牙舞爪,也不愿意看到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皇上,可要继续前行?” 五德不知道火逆鳞为何如此焦躁,小心翼翼地询问。 “今日便在此休息一日,明日再行军,五德,你说她病后,会不会有很大的变化?” “奴才不是御医,医术的事情奴才不明白,娘娘是不是不妥?” “启禀皇上,乐天奉旨觐见。” 乐天走了进来,跪倒行礼,火逆鳞没有让他起身,冷冽的目光盯着乐天:“乐天,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这次你能让朕满意,朕便恕你无罪。” “请皇上吩咐,罪臣当尽力而为。” “你去好生给姬天凝诊断,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乐天心中一惊,心中顿时充满疑虑,他知道每夜火逆鳞都睡在姬天凝的房中,但是一直没有异样。这种事他是阻止不了的,只能心头黯然无奈。 “是,罪臣遵旨立刻去为娘娘诊治。” 他有些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向外走去,听到姬天凝出事,他心中的焦急无法言喻。 火逆鳞冷冷地看着匆忙奔跑出去的乐天,心中不由得不舒服起来,那只小y猫,连乐天这位御医也为她如此失魂落魄。 乐天跑进姬天凝的房间,此时侍婢已经给姬天凝穿好了衣服,姬天凝正坐着摆弄自己背包中的东西。 “臣参见娘娘,敢问娘娘有何不适?” 姬天凝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仍然自顾自地摆弄自己的东西,没有抬头去看乐天。 “娘娘怎么了?你们二人是如何侍候娘娘的?” 语气中已经有无法压抑的怒气,如果自己在她的身边,还不能让她避免伤害,他实在是太失败。 “大人,今天早晨皇上吩咐奴婢进来侍候娘娘的时候,娘娘便是如此了。奴婢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大人仔细诊治。” 听到侍婢提起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乐天无力地垂下头,他如何去问火逆鳞,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到姬天凝面前,俯身把目光对着姬天凝的脸,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色好了一些,除了没有抬头看他,其余似乎并无异样。 “娘娘,臣为娘娘把脉,看看娘娘的病情是否好转,请娘娘把手腕放在这上面。” 姬天凝仍然低着头摆弄自己的东西,不抬头看乐天,乐天试探着伸出手,却想到侍婢就在身边多有不便。 “你二人先出去吧,我要为娘娘诊治。” 两个侍婢互相看了一眼,微微躬身退下。 乐天伸出手,缓缓地靠近姬天凝,看着姬天凝的反应。但是他没有看到任何反应,姬天凝仍然低垂着头,摆弄背包中的东西。 手即将触及姬天凝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见她仍然没有注意,便握住了姬天凝的手。入手是柔若无骨,心中不由得一颤,终于可以握住她的手了,多想这一刻便是永远。 姬天凝一甩手,把乐天的手摔了出去,她抬头大瞪着眼睛看着乐天。身子向后退了几步,从背包中拿出什么东西紧紧地握在手中。 看样子,乐天要是敢再前进一步,她便会用手中的东西来对付乐天,乐天急忙缩回手。 “娘娘,臣是乐天,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天凝木无表情地看着乐天,似乎乐天只是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手中仍然紧紧攥着某个东西,随时会出手。 乐天有些无奈地盯着姬天凝,她的神色不似作假,眼睛中带着他所不熟悉的东西。 “娘娘,臣前来为娘娘诊治,臣乃是御医,负责侍候娘娘,给娘娘诊治。未知娘娘如今有何感觉,可否伸出手让臣为娘娘把脉?” “娘娘,臣对娘娘只有一片好意,望娘娘莫要疑心。可否告诉臣,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天凝一声不吭,只是坐在榻上,用略有些呆滞带着戒备的目光看着乐天。 “娘娘,娘娘不记得臣了?那么娘娘可还记得离恨天?” 乐天紧紧地盯着姬天凝的表情,他故意提起离恨天,想从姬天凝的表情看出点什么。但是,姬天凝只是垂下了头,继续摆弄自己的东西,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不相信姬天凝会忘记离恨天,心中一阵悲凉,难道这位聪明伶俐手段通神的女子,被人称之为巫女、神医的女子,真的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忘记了他,忘记了皇上,甚至忘记了离恨天吗? “娘娘,臣只是想为娘娘诊脉,看娘娘如今病情如何,望娘娘成全伸出手腕让臣诊脉。” “娘娘,臣是乐天啊。” “娘娘,请您告诉臣,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无论乐天说什么,姬天凝只是摆弄自己的东西,良久,她起身到了桌案之前,拿起纸笔写了什么。乐天想靠近,姬天凝却扬起手,手中仍然有某个东西,乐天叹息着退后。 姬天凝写完把纸留在桌案上,乐天走过去才明白,原来姬天凝写的药方,上面的药分明是对症下药,治疗姬天凝这些时日病症的药方。 “看起来娘娘只是失去了某些记忆,但是医术却仍然在,我该如何回奏皇上,娘娘不肯让我诊治,也不知道如今她的病是否痊愈。” 姬天凝重新回到榻上,继续摆弄自己的东西,便如同乐天并不存在一般。 第219章 精心打造巫女气质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剑眉紧蹙,姬天凝如今便如同一只刺猬般,不肯让任何人靠近。便是侍候她的两个侍婢,从那天早晨为姬天凝更衣后,她也不允许她们二人靠近。 出入身上总是会背着那个巨大的背包,身上的衣服也换回原来牛仔装,上面不知道缝上了多少个口袋,手总是放在口袋之中。一旦有人靠近,姬天凝便会把某样东西抓到手中,随时有爆发的倾向。 禁卫军们,本来就对姬天凝极为敬畏,自从那日亲眼看到传说中的巫女,用神秘恐怖的巫术召唤出鬼火焚化了离恨天之后,他们便对姬天凝敬而远之。 火逆鳞目不稍瞬地盯着姬天凝,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七尺,火逆鳞知道,如果再靠近,便可能惹得姬天凝爆发,把手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扔出来。他不想再昏倒一次,何况如今姬天凝手中的东西,未必就是迷药。 “不要以为如此便能糊弄朕,朕知道你清醒的很,你用如此的手段,对你并无好处。须知,无论你怎么样,都只能是朕的女人。朕之所以容你到如今,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惩治于你,只是给你机会等你醒悟。” 姬天凝冷漠地盯着火逆鳞,她仍然是一声不吭,默默站立在原地。身上装备了所有的配制的药物,她最担心的,便是有一天药物会用完。 如今火逆鳞不允许任何人给她药品,就连她服用的药物也控制的极其严格,数日后,便停止让她服用药物,只是供应她某些补药服用。 “姬天凝,朕知道你在恨朕,恨朕杀了那个胡儿。你应该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法。他擅自带你逃走,一路毫无避忌地和你在一起。在无根村,他出手杀死了朕的禁卫军,哪一条都是不赦的死罪。” “姬天凝,你说话,平日里的牙尖嘴利如今都到哪里去了?” 见自己说了很多却得不到回应,火逆鳞又是恼怒又是无奈,他宁愿姬天凝如同往日一般对他冷嘲热讽,甚至说出无礼的话,做出无礼的事情,就是不愿意看到姬天凝如同一块木头一般。 “莫要以为朕没有对付你的办法,你身上的药物还有多少?朕只需要一声令下,便可以令无数人前来试药,直到你把所有的药用完。看那时,你还有什么倚仗!” 姬天凝默然退后,一声不吭地退后,缓缓地和火逆鳞拉开距离。白马皇帝是危险品,她早已经给他贴上标签,此人危险,远离! 无论他说什么,她只是用木然的表情和眼神去看他,宛如他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火逆鳞紧紧攥起了拳头,颇有冲过去狠狠把姬天凝压着的念头,从那夜后,他再未能靠近姬天凝一次。 “皇上,请皇上息怒回去休息吧,让娘娘好好想想,奴才去劝劝娘娘。” 火逆鳞一甩衣袖:“告诉她,朕的耐心是有限的,给她三日时间,若是三日后她不知悔改还是如此,休怪朕无情。” 五德忧虑地目送火逆鳞远去,他走到姬天凝房间门口:“娘娘,奴才五德求见娘娘。” 没有得到回答,迈步走了进去,见姬天凝坐在桌案之前,仍然在弄什么东西。他不懂得医术,因此不明白姬天凝到底在干什么。 他躬身施礼,和姬天凝保持着九尺以上的距离,他不想凭空遭受无妄之灾。 “娘娘,奴才不知道娘娘到底为何变成如今模样,也不知娘娘是真的因病失去了记忆,或者只是用来和皇上怄气。皇上的耐心有限,如此下去恐怕皇上不会再容下去了。” 姬天凝双手忙碌地在调配药物,药物是用一次少一点,若是白马皇帝真的派几千人来做垫底,她的药很快便会用完。没有了可以倚仗的药物,面对白马皇帝只有受虐的份儿。 她明白这个道理,因此每日里冥思苦想,都是该如何对付火逆鳞。 想逃,火逆鳞亲自提十万大兵进军丰原,从十万大军里出去,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依靠药物自保,火逆鳞说的不错,他一声令下便可以让无数将士赴死,不用多,就派一千人,足以让她连最后一点药末都剩不下。 何况,她调配的大部分药物,都是迷药或者让人暂时丧失活动能力的药物,并不致命。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用药物害死谁。 便是对抓他的并肩王和凌峰,她也没有用可以致人死命的药物,仍然是用那些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温和的迷药之类。 桌案上摆放着几个盆,五德瞪大眼睛向盆中张望,这位娘娘是越来越神秘难测了。最近几天每次在什么地方停留休息,便会到处寻找什么。 他不知道姬天凝在寻找什么,南诏本是地处南方,那场雪很快便融化了。虽然是向北方行进,但是许多地方仍然十分温暖,可以看到绿意。 “窸窸窣窣……” 盆中隐隐传来诡异令人发麻的声音,五德更好奇了,他偷偷地迈步前行了几步。经过几日的观察,他发现离姬天凝的安全距离,莫要靠近她周围七尺,便安然无恙。 靠近了一些,目测距离在七尺左右,他不敢再靠近,因为经验告诉他,再靠近便会有危险。 凡是靠近姬天凝七尺的人,都得到了痛苦的教训,不是浑身发痒,便是浑身火辣辣地疼了好几天。那滋味,真不是人能受的。 踮起脚尖向盆中看去,隐隐看到盆中有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虫在爬动,发出诡异令人牙酸的声音。 地上还放着几个桶,里面的东西便看得极为清楚,五德大略看了看,有他认识的蝎子、蛇、蜘蛛、蜈蚣…… 还有一些他也不认识的东西,看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物,定是有毒。 心中发麻,手脚发软,纵然他是武功高手,看到这些东西也是不寒而栗。不由得想起种种传说,把姬天凝和巫女y孽联系到一起。如今摆弄这些毒虫的姬天凝,在他的眼中已经无限接近巫女y孽了。 “娘娘弄这些毒虫,可是要小心不要被毒虫伤到了。” 他好意提醒,真想飞起一脚把这些装着毒虫的桶和盆踢飞,给这些毒虫自由,以免姬天凝用这些东西害人。 但是想到,满地的毒虫涌动,不知道会有多毒虫爬到他的脚上,便感觉浑身发冷,不由得悄然退后了几步。 “咳咳,娘娘……” 明知自己无论说什么,在姬天凝的面前都得不到回应,他和火逆鳞一样,同样不相信姬天凝如今已经变成白痴,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但是看到姬天凝如今的态度和模样,就连他的心中也是极度郁闷。 那个钟灵毓秀,古灵精怪的娘娘到哪里去了? “都是皇上把娘娘逼到了这种地步啊!” 想到最近火逆鳞的郁闷,每天晚上在姬天凝的门前徘徊,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几个侍卫也曾半夜接近姬天凝的房间,无一例外,都身上带伤,被不知名的毒虫咬伤跑了回来。 好在,那些毒虫的毒并不重,因此也只是哀嚎几天,在军医的诊治下很快便复原了。 五德看着盆和桶中成群的毒虫,感觉如果是让他半夜来,他也没有这个勇气进姬天凝的房间。面对刀枪都不曾害怕,如今看到这些密密麻麻小小的毒虫,却是连头发根都竖立起来。 姬天凝回眸诡异地一笑,此刻五德才发现,姬天凝如今和平常大为不同。 一抹妖异的蓝色,在眼睑处出现,连睫毛也变成了蓝色,透出几分诡异和神秘。浓重的蓝色和绿色,让她动人眸子更加魅惑,却是凭添了说不出的韵味。 嘴巴也带着紫蓝色,透出说不出的冷艳,蓝色的睫毛,蓝绿相间的眼睑,略带紫色奇异的眸子,此刻的姬天凝,看上去就是一位标准的巫女,绝对的y姬。 原本一直封存在背包中的化妆品,包括美瞳,此时便都派上了用场。为了营造一个绝对带着巫气y孽的形象,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浪费,姬天凝首次如此大张旗鼓地为自己精心打造巫女气质。 五德不由地后退了几步,心中发寒,他一直不认为姬天凝是什么巫女y孽,更不是狐媚子。 因为在后宫的日子,他亲眼看到这位娘娘是如何温和亲切,甚至亲手为一个最卑微的小太监诊治包扎。 也只有他最清楚,后宫若是还有一位嫔妃不肯接受皇上的恩宠,屡次拂逆皇上不愿意承幸,也便是这位娘娘。 但是此时,在他眼中,姬天凝已经绝对是一个海外的巫女,南诏的y孽了。 “娘娘……” 他大张开口,只说了一句话,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姬天凝的手指上,赫然趴伏着几只诡异的毒虫,那乖巧的样子便如同听话的孩子,趴伏在母亲的怀中。 他猛然发现,那些毒虫一旦爬到木桶或者盆的边缘,便会自动向下爬去,不敢逾越一步。他不知道其中的奥妙,看在眼中,分明是姬天凝可以用某种未知的神秘手段,控制那些毒虫。 他急忙退了出去,要把这个消息及早禀报皇上,如今他明白了,每次休息时,姬天凝在寻找什么。她是在寻找毒虫,利用这些毒虫守护自己的安全,令人不敢靠近。 第220章 她悄然走入他的内心 http://.biquxs.info/

走到门口,他回头叹息道:“娘娘,纵然娘娘有通天手段,以一人之力终归是有穷尽之时。娘娘如此做,只会挑起皇上的怒意,娘娘便有再多毒虫守护在身边,如何可以抵挡十万大军。娘娘也莫要再想其他主意,娘娘是不可能从军中逃走的。只有邀得圣宠,才是娘娘唯一能在南诏立足之正道。若是娘娘可以为皇上怀上龙种,异日何愁不能在南诏后宫中有一席之位。” 姬天凝只是望着五德诡异地笑,一言不发,让脸上充满了神秘的巫气。 “娘娘的力量终是有限,奴才所说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娘娘好……” “啊!” 五德狂奔而出,急速地抖动身躯,不知道何时,有几只毒虫悄悄地爬到了他的身上,咬了他几口。 剧痛迅速地传遍了身躯,被咬的地方很快便肿胀起来,眼见便发黑发紫。 五德咬牙掏出匕首,割开被咬的地方放出毒血:“来人,传乐天来为我诊治。” 看着奔跑而出的五德,姬天凝脸色一寒,若不是五德暗中把离恨天的事情禀报火逆鳞,又暗中派人跟踪,离恨天如何会死。 她虽然不会利用毒虫和毒药去杀人,但是小小地惩罚五德一下,也算是稍出心中的恶气。 “白马皇帝,你有十万大军吗?岂不知,我是无法对付你的十万大军,但是最后,最后我仍然可以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早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对他屈服,若是他一定要紧紧相逼,最后便玉石俱焚吧。 “天天,你可曾看到他们如今狼狈的样子,郁闷的脸色了吗?” 仰望屋顶,她无言地默默思念他,收集毒虫,也只是让自己有可以自保的手段,不会再被火逆鳞侵犯。她不能,不能再和他有亲昵的接触,不仅是因为离恨天刚刚离去,更因为她不会原谅他对离恨天所做的事情。 无论他如何伤害她折磨她,她都可以原谅,唯有离恨天的死,是她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痛。 一抹妖娆的笑意在嘴边展现,她从来没有想和十万大军作对,只是最后她还有可以令火逆鳞失望的招数。 “如果,用了这些手段,我仍然无法不能保护自己,那么,便去和天天在一起吧。白马皇帝,如今,看你还能用什么来威胁我。” 她用装傻的手段来对付火逆鳞,便是要让他郁闷,让他明白,皇上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得到,都可以拥有的。 火逆鳞脸色阴沉到极点,心中的愠怒和郁闷难以发出,他只想亲自带兵狠狠地去打一仗,发出心中的郁闷。 看着五德身上被毒虫咬出的痕迹,他不敢相信五德的诉说,难道她真的变成了巫女,一个不能碰触的巫女吗? 即便是乐天,也未能给五德多少帮助,他是御医,但是五国的医术大多是用草药,极少用到昆虫尤其是毒虫。便是他,亦对这些毒虫的毒素不甚明白,只能用些解毒药减轻五德的痛苦。 一道火红的身影,悄然站立在门口,从门口凝望房间中那个魅惑的身影。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诱人,让他有无法抑制的念头。 迈步走进房间,入目是盆中和桶中密密麻麻的毒虫,冷冽的目光扫过毒虫,她是想用这些毒虫吓到他吗? “姬天凝,你便想用这些小东西,阻止朕宠幸你吗?难道朕对你的宠幸,便如此不堪,令你难以接受吗?” 姬天凝俏立在毒虫之间,看也不看火逆鳞一眼,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话好讲。自从离恨天死后,她便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多看他一眼。仿佛那样,便是对离恨天的亵渎。 火逆鳞最无法忍受姬天凝如此不声不响,似乎他不存在一般。 身为南诏的至尊,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待他,尤其姬天凝是他心中重要的女人,恼怒可想而知。 “她是真的对朕深恨不已,还是已经对朕绝情?” 心中问着自己,不相信姬天凝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更不相信姬天凝变身为巫女。她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那个善良,肯为了救治将士们累得昏倒的女子。便是从那时起,她悄然走入他的内心。 他不能相信,这样的一个女子,会用什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别人。这一点,他始终是深信不疑。 也明白,离恨天的死,在她心中留下了怎样的伤痛,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仍然没有看着他被病魔折磨,给他用药治疗。 “姬天凝,收起你的小把戏吧,这些在朕的面前没有任何用。” 他憋气啊,他郁闷啊,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给威胁了? 他是皇上,是五国鼎鼎大名的冷血君王,怎么面对姬天凝,他就冷不起来了? 没有办法破解小巫女的小把戏吗? 他可以放火烧,就不信那些虫子烧不死,不怕火。他可以派禁卫军轮番上阵,直到她用尽最后一点迷药。 但是,他为什么没有用的?还要如此郁闷呢? 看着那道倔强的倩影,心中无奈,他还是疼她啊。知道她是多么高傲倔强,若是如此相逼,最后可能只能得到她的尸体。即便不是如此,就如现在般,她天天装傻充愣,就是不理睬他,也够他闹心的。 “姬天凝!” 火逆鳞要暴走了,他都如此低调地,很耐心地给她时间和机会了,她为何便不能柔顺一点。 扭身离开,他担心再停留下去,便会克制不住满腔的怒火,而一旦发狂后,他知道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安陵青岚,附近可有丰原的兵马,或者其他国家诸侯的兵马?” 火逆鳞低头看着桌案上的地图,憋着一股邪火,想找人发出来。最好的办法,便是寻找敌人发动一次战争,用敌人的鲜血来熄灭心中的怒火。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南诏和丰原的边境,一连几日火逆鳞都在寻找敌人却是郁闷的发现,连敌人的影子也很难找到。 “启禀皇上,附近只有诸暨候的人马,离此约有三百里。” 虽然此地是南诏和丰原的边境,但是因为南诏的大军已经夺取了丰饶,因此并没有丰原的人马驻扎在此处。 “诸暨候,他竟然敢在此地,他有多少人马,在此地意图何为?” “诸暨候也参与此次丰原大战,只是他人马不多,因此出兵意图夺取一些地盘和利益。他此刻在丰原的边境占据了克山、凌河、陵城等地,意图扩大地盘。” “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搞鬼,传朕的旨意,分出五万兵马,即刻日夜兼程,前去攻打诸暨候。” “是!” 安陵青岚答应一声,在心中为倒霉的诸暨候哀叹,谁让他离皇上太近,还敢在后面捡漏占便宜了。 南诏大军急于前进深入丰原,因此没有时间去理睬诸暨候,他便跟随在后面捡便宜,扩大自己的地盘,招兵买马。 本来火逆鳞早就看诸暨候不顺眼了,诸暨候的地盘便在南诏和丰原之间,处于夹缝中生存的他,不仅不敢得罪丰原,还要讨好南诏。 趁此机会扩大地盘,图谋在五国中立足,这个机会很难得,他当然不会放过。 若是可以在此乱战中,把自己的势力和地盘,扩大到一定程度,没有了丰原的威胁,诸暨候便可以立稳脚跟,日后有可能登基称帝。 而丰原被灭,有大片的土地和百姓将无归属,各地的诸侯都在趁此机会,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 诸暨候只是其中之一,想当年火逆鳞的父亲,也只是一个诸侯,后来战死祖龙,临死之前还自欺欺人地自封为帝。 火逆鳞深知,若是给诸暨候机会,日后此人便可能成为南诏的心腹之患。毕竟诸暨候的地盘,便紧紧贴着南诏,往日火逆鳞无暇去顾及这个小诸侯,如今既然遇到了,正好他要发出心中的怒意,便决定拿诸暨候开刀。 亲自领兵,都是骑兵,轻装上阵一路飞驰,去攻击诸暨候,后路的大队人马随后接应,前往诸暨候的后方,截断诸暨候的退路。 火逆鳞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彻底解决诸暨候这个后患。 姬天凝俏立在山巅,此处远望青山,近俯视碧水,风景秀丽宜人。 怀中抱着离恨天的残骸,亲手在山腰处挖了一个坑,把玉盒放在其中。重新把坑填平,从附近移植来一颗小树种植在离恨天残骸的旁边。 此处周围的山峦阻挡了从北方来的寒风,因此颇为温暖,绿草中甚至还有花儿开放。 姬天凝采集了花种子,在离恨天的残骸上播撒了花的种子。 “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此处便是山花烂漫。天天,你可喜欢这地方吗?让花儿和你作伴,遥望青山,俯视碧水,这里虽然不是世外桃源,但是远离尘世的喧嚣,你便在此安息吧。日后,我会再来看你。” 依依不舍地凝望一片平地,她没有堆起坟包,也不想被任何人发现,此地有下葬的痕迹。 她不希望,离恨天被任何人打扰,这里便是她和离恨天逃出后,被并肩王挟持到达的南诏和丰原的边境,风景秀丽优美。 “天天,还记得这里吗?” 无尽的忧伤在心中弥漫开来,伸出手,两粒色彩艳丽的琉璃珠便在手中,如同离恨天痴情的目光在凝视她。 “若是可以,日后便定居此处,栽花种菜和你作伴,该是多么安宁。可惜,如此乱世,便是此地也不得安宁。” 此处乃是南诏和丰原的边境,亦是重地,原本有南诏的军兵把守,如今战线到丰原,此处把守的重兵才跟随去攻打丰原,只留下了极少的军兵驻守此地。 第221章 士气高涨 http://.biquxs.info/

“娘娘,要进兵了,请娘娘回去。” 一个侍卫骑马飞驰而至,姬天凝扭头看看跟随在周围的侍卫,不由得暗自叹息,无论她到何处,身边总会有很多侍卫跟随,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 回身上马离去,一步三回首,望着埋葬离恨天的地方。人虽然走了,心却是留在此地。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敲碎了大地的寂静,姬天凝感觉到马车颠簸不已,此时的行军速度比往日要快的多,大队人马急速行军,大地都在颤抖。 “这是要向哪里去?为何如此急速行军?” 掀开车帘,把车窗微微打开一线,凝望外面,发现大军的方向,是奔南诏的西北方一路奔行。 关闭了车窗,闭上眼睛默默在马车中养神,好在马车铺垫的极厚,还可以忍耐。她也不想在寒风中,骑在马上奔驰,最重要的是,她没有那个骑术。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急速行军有两个多小时了,但是大队人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从中午出发,一直到了天黑时分,大军仍然没有停下来。 停下来后,姬天凝发现大军一连急速行军已经有七个小时了,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大队人马开始造饭喂马。 姬天凝披着狐裘下了马车,独自在大军中散步,她发现大军并没有扎起帐篷,马鞍也未曾从马上卸下来。这说明,大军今夜不会驻扎在此处,定是休息过后,便会立即开拔。 果然,休息了一个时辰后,大军再度开拔,一路保持着急速行军的速度,一直又行进了六个小时,才停下来再次休息。 这次大军扎营休息了半夜,也只是休息了不过四个小时,天色微明便再次行进。 姬天凝一路上都没有发现火逆鳞和五德等人,安陵青岚也不见踪影。她分析前方一定是有战事,火逆鳞亲自率兵先去开战了。 微微摇摇头,身为皇帝还总是亲自带兵带头上战阵,火逆鳞这个皇帝,做的实在很累。她却是不知道,火逆鳞是为了发出心中的郁闷,更是喜欢战场上血的味道。 三百里路,大军一路急速行军,次日午时便可以赶到。 一股鲜血喷出,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绽放出凄美血红的花朵。瞬间便凋谢,洒落在地上。 刀尖向地上滴落血珠,寒光闪过,又是一颗人头落下。人头在地上滚动着,鲜血从腔子中喷出,宛如一朵盛开的花,那凄美只是一瞬间。 眸子中涌上一抹血红,手中的刀不断落下,收割麦子般收割战场上的生命。 他喜欢这种血的味道和场面,让他兴奋快意,之所以总是以至尊的身份亲自领兵出征,亦是为了这个。 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面前倒下,一朵朵血红绽放,心中便会感到说不出的快意。 血色的眸子扫过周围,倾听敌人的哀嚎,这声音在他耳中,比最动听的音乐更加动人。他喜欢看敌人流血、逃跑、求饶…… “想起第一次看到那只小y猫,便是在战场上啊。” 以多欺少,百里奔袭,毫无悬念的战斗便在一面倒的情况下展开了。敌人也只有几千人,对火逆鳞而言是太少了些。 这些敌人,还未能让他尽情,一路摧朽拉枯般的杀伐,即便是逃跑的敌人,他也不会放过。 杀得兴起了,那些跪在地上投降的敌人,也在他刀下丢失了头颅。 身边一直跟着一队侍卫,他们的职责便是保护火逆鳞,让火逆鳞杀的尽兴。阻止太多的敌人靠近火逆鳞,对那些无法给火逆鳞构成威胁的敌人,他们不去管,冷漠地看着敌人的头颅在火逆鳞刀下飞舞。 敌人开始溃退,火逆鳞带兵在后面紧紧追赶,他不会放过一个敌人,定要让诸暨候成为历史,抹杀在此地。 兵分两路,一路攻击诸暨候占领的地方,一路切断诸暨候的后路,去抄诸暨候的老巢。他早已经筹谋妥当,无论今日诸暨候是否能死在他手中,都要让他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诸暨候的地盘,不过只有几百里,手下的兵力加在一起,也不过五、六万人,他亲自带领的十万大军,却是南诏的精兵,和诸暨候的人马不可同日而语。 平时诸暨候多有恭敬,而且占据的地盘贫瘠,他也只是把诸暨候,当做阻挡丰原的一道防线。因为丰原要想从这个地方进兵,便要经过诸暨候的地盘。 如今丰原的边境早已经归南诏所有,诸暨候便是多余的势力,他不会允许诸暨候来分一杯羹。 混乱之中,诸暨候的兵马退了下去,一路溃败奔逃。 “该死,南诏的皇上想干什么?” 诸暨候恨恨地在城墙上看着溃退的将士,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火逆鳞会亲自领兵来征讨他。趁南诏和丰原开战的机会,他把地盘扩大了百余里,招收了新的人马。 踌躇满志,想着如何继续扩大战果,成为诸侯中的强者和新锐。他甚至幻想,在不久的以后便可以登基称帝,建立继丰原之后的另外一个国家。 败退的军卒疯狂向陵城奔跑,只有进了城池中,才能保住命。 诸暨候站在城墙之上抓狂,但是却不敢开城门,火逆鳞带着禁卫军便紧紧地跟在其后,他担心打开城门放城外的军兵进城,火逆鳞会带领人马追杀进来,陵城便保不住了。 得到这百余里的地盘,还有这座陵城他容易吗? “开门,侯爷求您开门啊……” 军兵们哀嚎着围绕陵城哭叫,后面的南诏军压了上来,刀枪雪亮的寒光在雪地上耀人眼目。 “侯爷,求求侯爷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吧。” 军卒的哭叫,令诸暨候心乱,急忙命令部下把守城的东西准备好,严守陵城。向城下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军兵一路奔逃,惊慌失措地望着高大的城墙。 后面的一批批的军卒不断倒下,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雪地,一片银白的雪地,如今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气息,南诏的军兵士气高昂,见敌人败退,有火逆鳞身先士卒,他们所向无敌。皇上便在最前面带领他们,自然是士气高涨。 冷峻地看着奔逃惶然的诸暨候部下,冷冽的笑意在嘴边勾勒出一抹死亡的弧度,刀光闪动间,人头如同西瓜一般滚落,被马蹄踢飞到一边。 诸暨候的部下见城门紧闭,心中极为绝望,此地后面便是凌河,由于凌河靠近南诏,河面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冰。许多无路可逃的军兵慌不择路地逃到薄薄的冰面上,由于太多的军兵上了冰面,冰面过于薄脆,便裂开来。 “咔、咔、咔……” 冰面裂开,许多军卒掉落在冰冷的水中,冬季的河水冰凉刺骨,身穿甲胄的士兵,挥舞着双手沉没到水中。 哭号之声不绝于耳,诸暨候的部下四散奔逃,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 “侯爷,下面可都是侯爷的部下,有五千人马啊!” 诸暨候身边的偏将不再看下去,轻声在诸暨候身边低语,那些人,也有不少是他认识的,曾经同生死共患难,而他的表弟便也被关在城门之外。 “侯爷,便把城门打开一道小缝,把前面的人放进来吧。” “不行,城门绝对不能打开,后面的逃兵一冲击,城门绝对无法关闭,南诏的人马便会跟随一起进了。” 诸暨候脸色阴沉,他不敢冒险,南诏的兵马比他的部下要多得多,如果冲进陵城,陵城便会失守。 陵城之下,有五千人马,如今被残杀殆尽。剩下的许多人马高喊归降。 “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宜赶尽杀绝,留下这些人可以为先锋,开赴丰原建功立业。” 火逆鳞一番厮杀后,情绪得到释放,平稳下来。他点点头,示意让安陵青岚接收降兵。 诸暨候狠狠一拳砸在城头上,有些不甘心,更多的是无奈。 “攻城!” 火逆鳞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开始攻城,而那些降兵便被押着到阵前充作攻城的先锋。这些降兵哀叹,刚刚从死亡中逃了过去,却是被重新送到了死亡线上。 身后有南诏的执法营手持弓驽在背后监督,无论是南诏的军兵还是刚刚归降的军兵,敢后退者,一律射杀。 回头望着冷冰冰的弓驽,诸暨候归降的部下心中哀叹,只得拼命向前攻城。 与此同时,另外一队人马,断了诸暨候的后路,去抄诸暨候的老巢,火逆鳞有令,务必令诸暨候有家归不得。 一连两日,不停地攻城,任谁都知道陵城是很难保住了。守护陵城的人马只有一万多人,但是如今士气低迷,因为诸暨候狠心抛弃城外的军卒,引起城中将士们的不满。 其实若是当时诸暨候及时开城,便可以让许多将士进了陵城,避免留在城外被残杀。就是因为他心中恐惧,畏惧火逆鳞的威名和军力,因此错过了救援那些将士的最好机会。 “启禀皇上,收到西门的密信一封,镇守西门的伊利射下密信,言说愿意献出西门归降,请求皇上下旨意免去他和部下的罪责。” 有人把密信呈上,火逆鳞打开看了看,信写的很简短,意思是不敢抵挡皇上神威,愿意献出西门归降,只求免去责罚。信中另外写了,他的表弟原来在城外,应该已经归降了南诏,求火逆鳞莫要让他的表弟冲锋陷阵,饶过他的命。 “安陵青岚,此事你如何看?” “皇上,陵城肯定是守不住的,城中诸暨候的部下也明白这一点。臣闻城中将士,对诸暨候不救援城外将士多有不满,因此人心思变。臣愿带一支人马接受西门,无论其中是否有诈,有皇上在后面做援军接应,必然是万无一失。” 火逆鳞沉思片刻,便是伊利安排下了什么诡计,面对南诏的大军,五倍的兵力,什么阴谋诡计也难以奏效。 是夜,阿安陵青岚带领一队精兵接收西门,冲进了陵城,火逆鳞见没有异样,也随后带领大军进了陵城。 诸暨候兵败克山,火逆鳞连夜追赶,意图一举攻克克山,把诸暨候逐出丰原或者擒拿。 月黑风高夜,安陵青岚为先锋,带着一队人马一路跟在诸暨候身后紧追不舍。火逆鳞也跟随在其后,心中的郁闷和杀意,还未曾完全释放出来,他有意亲自斩杀诸暨候。 “啊!” 惊叫声中,无数人马坠入陷阱之中,羽箭狂风骤雨一般射了过来。黑夜之中,强弓无尽地倾泻,南诏的人马顿时大片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 隐隐传来惊惶的呼叫,火逆鳞的白马浑身鲜血倒了下去。 第222章 皇上如何了? http://.biquxs.info/

“不好,有埋伏,退!” 不知道是谁,在黑暗中下令,南诏的军兵顿时乱了起来,他们不知道敌人在何方,有多少人马,黑暗之中,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 密集的羽箭如同细密的雨丝一般,不花钱一般倾泻下来,南诏的人一片片地倒了下去。 “竖盾牌!” 有人在黑暗中下令,虽然骤逢强敌,训练有素久经战阵才南诏将士,很快便清醒过来,形成了一个阵法竖起盾牌抵挡羽箭。 可惜的是,在羽箭中还夹杂着很多强弩,这些弩箭是用弩机射出,可以穿透盾牌。前面竖起盾牌的人倒了下去,随后便有人顶上,把前者的尸体和盾牌竖立在一起。 弓箭手开始还击,长矛被投放出去,一轮又一轮,为后面的人争取防守的时间。 “投矛手,上,射!” 在古代,人们用长矛作武器去猎取野兽,后来成为战争的武器。投枪手冒着密集的弩箭起身投出手中的长矛,标枪长三米,粗如鸡蛋。 矛是一种直刺、扎挑的长=武器。由于矛头锋利,刺杀效果优于戈、戟,所以在冷兵器时代,一直是军队装备的主要兵器之一。 矛是一种纯粹的刺杀兵器,其构造简单,只有矛头、矛柄两部分。矛头分为“身”和“骸”两部分。矛身中部为“脊”,脊左右两边展开成带刃的矛叶,并向前聚集成锐利的尖锋。有的脊两侧带回槽,称“饮血”,为矛头刺入人体时出血进气,以减少阻力。 在两军相遇交锋时,这种被投掷而出的矛,是极为致命的。矛比弓箭甚至弩箭更具有杀伤力,可以直接穿透盾牌和盾牌后面的士兵。 投掷时,是向空中投掷过去,飞过空中落下,射程很远,适用于两军相遇或者距离在弓箭范围内的攻击。 投掷矛的人,是经过训练的,都是力量较大的人,可以发挥矛最大的力量。 一排长矛投出,伴随着投矛手的哀呼和敌人的惊叫,投矛手给敌人造成损伤时,自身也同样遭受了弩箭的攻击,纷纷倒了下去。 “投矛手,投!” 有人在继续下令,又是一批投矛手冲了出去,他们的牺牲,是为了大队人马争取时间。 “熄灭火把,第一营,冲击。第二营,固守。第三营……” 一道道命令忙碌而有序地发出,随着军令,南诏的军兵已经形成了防御圈,掉落在陷阱的人马已经悄无声息,有人按照命令在探路,为人马撤退清理出一条道路。 上千支矛被投了出去,对方的弩箭也稀疏下来,第一营趁机冲了出去,只要接触到敌人便要好办的多。 早已经有一道焰火被放到空中,通知安陵青岚遇到了埋伏,让他小心回援。 “弩箭手,射!” 南诏的军中,也同样有弩箭,见投矛手打出了空隙,弩箭手便涌了上去,射出弩箭。遇到强烈的反击,对方一边射出弩箭,一边向后退却,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不要追击,设好防御圈。” 黑暗之中,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南诏损失惨重,若是追杀出去,只会吃亏。 禁卫军副都督南风矗立在中军一动不动,他周围点燃了火把,令得远处的人也可以看到他岿然不动的身躯。他的冷静和矗立,给了南诏军兵信心,迅速地肃清战场,形成了防御圈。 南风的身后,黑暗之中,火逆鳞的白马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火逆鳞已经不再马上,不知道到了何处。 南风用披风遮盖住身上中的弩箭,任凭鲜血从披风中滴落,却是仍然矗立不动。他知道,只要他还站立在这里,让南诏的军兵看到他,一切便在掌握之中。周围是火逆鳞的贴身侍卫,他们严密地把守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 “副都督,皇上情况很不好。” 一个侍卫靠近南风低声回禀,他脸色惨白,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他们承担不起这个罪责。 “知道了,不得声张,让军医尽力救治,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遵令。” 没有了火逆鳞的命令,南风便是军中官职最大的人,大都督韩星去突袭诸暨城,侍卫统领安陵青岚去追杀诸暨候,这里便是南风官职最尊。 他微微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侍卫,把火逆鳞护卫在中间,便是他也看不到如今火逆鳞情况如何。 “叫一个军医过来。” 一个军医急忙跑到南风身边:“副都督有何吩咐?” “皇上如何?” “回副都督,小人等无能,皇上伤势严重,恐怕只有娘娘才能医治。小人等医术有限,若是不尽早请娘娘过来,恐怕会耽误皇上的伤势。” 火逆鳞身边的人,都知道那位孽妃巫女娘娘,已经被抓了回来,跟随大军一路行进。只是姬天凝如今不在此处,而是跟随禁卫军大都督韩星去了诸暨城。 “过来,为我包扎伤口。” 南风露出自己中箭的地方,他咬牙仍然站立在原地,血水已经浸透了他的甲胄和征袍的下半部。 军医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单膝跪在地上,为南风启出弩箭,敷药包扎。 “副都督大人,请大人躺下,小人好为大人治疗。” “便这样治疗吧。” 南风剑眉紧蹙,望着暗夜,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敌人前来,他不能倒下。火逆鳞已经倒下了,如今全军都在看着他,只要他不倒下,全军便固若金汤。 便站立在原地,让军医治疗包扎,发布一道道命令,派出斥候打探消息,小队人马探明道路,和安陵青岚联系。 “似乎诸暨候不应该还有如此精锐的人马埋伏在这里,把弩箭递给我,让我看看。” 军医把一根从南风身子中拔下的弩箭递了过去,虽然说五国的弩箭都差不多,但是一般会在弩箭上有标记,证明弩箭是何处制造。 五国中,论弩箭,却是北夷最为锋利。 他拿起弩箭,放在眼前仔细地看,但是弩箭之上并无任何标记,看不出是何方制造。黑色的弩箭,在火光之下散发出幽幽寒光。 弩,是一种由弓演变而来,带有控弦装置并可以延迟发射的远程武器,可分为臂张弩、蹶张弩和腰开弩等几种。 刚才对敌所用的弩,乃是以臂力张弦的弓弩,所用的弓比一般的弓要小,弓弩相对也短些,便于携带。此种弩,发于肩膺之间,杀人于百步之外。乃是近战和短距离设伏射杀敌人最锋利的武器。 “弩,怒也,有势怒也”,意思就是弩是一种带有机具且威力大于一般弓的武器,所射出的箭有怒不可犯之势。 在五国,弓弩从竹木制作,逐渐发展到用金属代替,劲力更大,射程更远,杀伤力加倍增加。而五国各国所制作的弩箭,也不尽相同,各有区别。 南诏的弓弩注重小巧灵活,北夷的弓弩注重威力锋锐,其中的差别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明眼人一看,便可以分辨出弓弩是哪个国家制作的。 南风自然是其中翘楚,把黑色的弓箭拿在手中,这根弩箭入手分量沉重,寒冷的温度令人心寒。 据他所知,这种黑铁乃是制作武器极好的材料,南诏的弩箭多是用铜制作,一般北夷和云梦,会用铁制作弩箭。而这种黑铁的品质,应该只有北夷才出产,从弩箭的制作风格上,虽然和北夷制作的弩箭有所差别,但是弩箭上没有标记,焉知不是为了掩盖身份特意如此。 “若是北夷所为,他们可已经筹划很久了,他们想干什么?” 南风的脸冷了下来,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们追杀诸暨候毫无悬念,不想从中冒出来路不明的人,趁夜偷袭他们。 看这些人的样子,分明早就有预谋,挖好陷阱设好埋伏,专门等待他们。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火逆鳞。如果一举击杀火逆鳞,南诏群龙无首,火逆鳞身后无子嗣,便要乱起来,不得不放弃丰原的利益。 而从中渔利的,便是其余的三个国家,因此无论是云梦、北夷、静海,甚至丰原都有嫌疑。 能安排如此大规模的埋伏,拿出上万弩箭,这手笔绝不是诸暨候或者一个诸侯可以拿出来的,唯有其余的四个国家,才有如此大的手笔。 “来人,去寻找他们遗落的兵器和东西,给我送过来。” 军医为难地看着南风低声道:“大人您受伤颇重,若是不及时处理包扎,会有危险。请大人躺下,让小人为大人好生处理伤口。” 南风知道,此时他不能倒下,还有许多事情等他处理。无奈让副手穿戴上他的盔甲,把周围的火把移到火逆鳞的周围,给那些军医照明处理火逆鳞的伤。 火把移走后,便无人可以分辨仍然矗立不动的,是不是南风了。他躺在地上让军医处理伤口,其中有一支弩箭深深射入他的肋下,竟然从肋下穿过,在后背透了出来。 军医已经把后背上的箭头给割掉了,但是这一箭射的太深,他也不敢轻易把弩箭从伤口启出来,只能暂时先把后背包扎好。 此时南风的精神稍微松懈,才感到无力和剧痛。 火把下被人墙围住的火逆鳞,浑身血迹斑斑,几支弩箭深深的插到他的身子中。突袭来的太突然,因为安陵青岚在前方追杀诸暨候,他便没有什么防备,一马当先带领队伍前进。 若不是在袭击来到的一霎那,几个侍卫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他,火逆鳞已经活不到现在。 冷峻的脸如今苍白如纸,连嘴巴也没有了颜色,昏迷之前,他还用最后的力量吩咐南风行使军令,莫要让禁卫军乱起来。 “皇上如何了?” 南风咬牙再次询问,有人过来蹲在他身边低声回禀,忧心忡忡道:“回禀副都督大人,皇上昏迷不醒,军医们都言道,唯有请娘娘前来,才有可能救活皇上。若是拖延的久了,恐怕……” 第223章 无法言喻的惊慌失措 http://.biquxs.info/

五德此时心乱如麻,走到南风的面前:“大人,请大人在此主持军务,莫要让皇上伤势严重的消息传出。我去请娘娘到来,为皇上和大人诊治。” “既是如此,便有劳总管了,速去速回,莫要有片刻耽误。” 五德命人挑选了最好的骏马,带着一队骑兵,每一个骑兵都带着另外两匹骏马,一路飞驰向诸暨城的方向飞驰。 火把之下,几位军医顾不得去管其他受伤的将士,都跪在火逆鳞周围手忙脚乱。 南风身上的伤此刻已经包扎妥当,唯有肋下的伤无法处理,他勉强让手下扶着自己站了起来,走到火逆鳞身边,看到几位军医和御医忙乱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气。 “留下一位军医,两位御医,其他的人去救治其他的人。” 敌人退去后没有再上来,安陵青岚也赶了回来,得到禀报后先派出斥候打探消息,小队人马开路。他也同样遭遇了埋伏,损失惨重。 心中气闷已极,只是接到禀报说火逆鳞遭遇了埋伏,大队人马损伤惨重,担心火逆鳞有失,不敢再追杀诸暨候,急忙带领人马回来和火逆鳞汇合。 南风听得安陵青岚到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安陵青岚在,便可以主持军务,他可以休养。命人只请安陵青岚一人前来,他是担心火逆鳞伤重的消息泄露,派了火逆鳞贴身的侍卫,暗中告诉安陵青岚火逆鳞伤重的消息。 阿安陵青岚乃是侍卫统领,所有的侍卫都由安陵青岚辖制,听到火逆鳞伤重,不由得面色大变匆匆来到南风面前。 他顾不得去看南风的伤势,疾步走到侍卫中间,侍卫们见到安陵青岚到来,急忙让开道路躬身施礼。 走进中间,一眼便看到火逆鳞躺在地上,因为御医不敢移开火逆鳞,唯恐引起伤势恶化,因此便一直让火逆鳞躺在地上。 “皇上……” 安陵青岚跪倒在火逆鳞身边,急促地问道:“皇上伤势如何?” “回大人,皇上伤势严重,小人等无能,只能暂时控制皇上的伤势,等待娘娘前来救治。总管大人已经亲自去请娘娘了,如今,只希望娘娘早日到来。” “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便把皇上放在此地,等候娘娘治疗吧。无论如何,总该移送回陵城,在此地如何治疗?” “大人,我等不敢移皇上龙体,若是轻易移开,会导致皇上伤势严重,便会极其危险。便是如今,小人也不知道能拖延多久。” 安陵青岚听到御医如此说,脸色大变,若是火逆鳞有个好歹,南诏便算是完蛋了。 “你等务必救治皇上,若有丝毫差错,便是你等的命都丢了,也无法赎罪。” “大人,小人等自当尽力,若是此时娘娘在此……” 御医叹息,若是姬天凝在此,定有无数的办法可以保住皇上的命。他们如何敢不尽力,若是火逆鳞无法救治,他们的命也保不住。 此刻,他们也唯有用各种手段止血,暂时让伤口流血被控制住,其他的也只能听天由命。 “我闻娘娘曾言道,若是病人伤重或者外伤极重,以致伤到肺腑,可以用冰来延缓病情,止住流血,拖延时间。如今看皇上的伤势,要等到娘娘前来,恐怕很危险。” “娘娘曾如此说过吗?” 军医有些疑惑地问,他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也没有听姬天凝说过。 另外一个御医点点头道:“娘娘的确如此说过,只是从来不曾试验过。” 冰敷可以减少疼痛、减少发炎、减少肿胀、减缓出血、减少肌肉痉挛,受伤后伤口疼痛,冰敷可使神经末梢的敏感降低而减轻疼痛。 在高热病情紧急情况下,用冰块进行物理降温,是护理高热病人的重要措施。通常用夹层冰帽和冰袋置于患者头部、腋下和腹等处,利用传导散热,达到降温作用。头部降温对脑外伤、脑缺氧患者有利,可减少脑细胞需氧量,有利于康复。 若伤口不大,可用冰袋敷表面,血管收缩,出血就止住了。如关节皮下碰伤出现青紫,可先用冰袋止血后再用热敷,促进淤血吸收。冰敷可使毛细血管收缩,减轻充血、出血。 皮肤受伤后伤口感染,可不定时将冰袋放置患处,以抑制细菌生长或繁殖,减少局部血流,防止化脓扩散,达到抗感染作用。 姬天凝鉴于五国医疗太落后,曾经着重讲过一些急救的方法和利用简单方法处置伤势,拖延时间缓解伤势或者病情的道理。 这些御医虽然听姬天凝说过,但是从来没有实验过,今日想到这种方法,却是不敢轻易用在火逆鳞的身上。 “既然是娘娘所言,你等便按照娘娘所言去做吧,我相信娘娘的话定然极有道理。如此,或者可以减轻皇上的伤势,延缓时间等娘娘到来。 此时安陵青岚也看出火逆鳞未必可以坚持到姬天凝赶来,听御医们如此说,便吩咐如此做。 安陵青岚对姬天凝极有信心,在军中之时,多次看无救的伤者,在姬天凝匪夷所思的手段下被救治活命。因此,只要是姬天凝说过的话,关于医术救人的,他便深信不疑。 御医们得到安陵青岚的命令,急忙准备用冰敷疗法,控制火逆鳞的伤势。 冰敷疗法在《本草拾遗》中就有记载:冰味甘,大寒、无毒。现代冰敷法不仅用于高热昏迷患者的急救,还可用于多种病症的治疗。 使用冰敷时要注意,一是不要让冰袋直接放于皮肤上的时间过长,一般在0分钟左右就应该换一下位置,降温时最好将冰袋用毛巾包裹一层,避免患者受到过分的冰凉刺激。 二是有大片组织受损、感染休克、皮肤青紫时,更不宜用冰敷,以防加重微循环障碍,引起组织坏死。 三是枕后、耳廓等处忌作冷敷,以防冻伤,心区冷敷谨防反射心率减慢、心房纤颤及传导阻滞。 腹部不宜冷敷,以防引起肠痉挛或腹泻,足底冷敷要防一过冠状动脉收缩,引起心绞痛,因此冠心病及高热患者应避免足底用冷疗法。 冰敷疗法虽然简单,却是在医疗条件不够下,极为简单有效的方法,如今正好到了丰原境内,已经是冰天雪地,因此便可以就地取材,利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延缓火逆鳞的伤势恶化。 御医们极力回忆姬天凝所说过的冰敷疗法,好在他们对姬天凝说过的所有关于医术的东西,都是记忆深刻,甚至已经记录下来。 把碎冰和雪装入皮囊之中,制成冰袋,在肌肤上垫上棉布,把冰袋放在上面,在火逆鳞身子周围堆积起冰雪。 如今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用各种方法为火逆鳞止血,用冰敷来延缓伤势。好在,用了冰敷后,伤势果然渐渐控制住了,御医和军医才勉强暂时松了一口气。 安陵青岚命令就地扎营,派出斥候四处打探消息,同时派出队伍清剿附近诸暨候的余党,查询敌人的来路和踪迹。 所有的人都很郁闷,没有人想到,会在这小山沟里栽了一个大跟头,连敌人是谁都没有弄清楚,便糊里糊涂损失了大批的人马。 火逆鳞被用帐篷遮掩了起来,没有人知道火逆鳞重伤,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并且严守秘密。 被偷袭的将士们心中都憋着一股邪火。 安陵青岚和南风研究之下,派出队伍向周围探查清剿,以免有人再来偷袭。他们都焦虑万分,唯恐火逆鳞坚持不到姬天凝到来。 “娘娘,娘娘……” 姬天凝正在帐篷中休息,忽然听到帐外传来惊惶的叫喊声。 已经是深夜,战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她身在数万大军的后面,四周有精锐的禁卫军守护她的安全。 火逆鳞分兵后,禁卫军大都督韩星,带领禁卫军一路急行军,断了诸暨候的后路,直接突袭诸暨候的老巢诸暨城。只要拿下诸暨城,诸暨候没有了老家,只能成为丧家之犬,惶惶然四处奔逃。 此时,经过一日的战斗,大军已经到诸暨城下,韩星并不急于攻破诸暨城,而是派兵围困,等待火逆鳞那边的战事告一段落,合并一处拿下诸暨。 毕竟诸暨是诸暨候的老巢,城高守卫严密,若是强行攻城,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他吩咐预备攻城的器械,肃清诸暨城周围诸暨候的兵马,把诸暨城变成孤城一座。 只要死死地切断诸暨候的后路,若是诸暨候向诸暨城方向败退,便可以和火逆鳞前后包抄,把诸暨候包成一个大包子,让他成为瓮中之鳖无法逃。 可以清晰地听到战事在进行,将士们的喊杀声和哀嚎声交错在一起,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血气息。 她不喜欢这味道,却是无法回避,只能在帐篷中点燃了香料,驱除血气息。有战争便会有伤亡,自古以来帝王的野心,总是用无数白骨堆积而成。 “一将成名万骨枯,若是一代君王成名,该如何形容?” 姬天凝睡不着,外面的声音太过喧嚣,侧耳倾听,在喊杀声中透出的哀嚎,格外刺耳。纵然她真的有可以通神的医术,可以救得了多少人。 “我救的人,还会举起刀枪去杀另外的人,我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她第一次迷惑了,出生在医学世家,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不去看被救者的身份和财产,她救的是一样的人命。 在死亡面前,身份和地位,以及富贵逼人的财产,丝毫没有作用。 但是,在一场战争中,伤亡的将士往往是数以百计,甚至成千上万,她便是浑身是手,也救不了如此多的人。 坐在帐篷之中,外面便有军医在手忙脚乱地救治受伤的将士,她只是给了军医一些药物,却是没有出去。 让军医把军中的药送了过来,亲手调配消炎和治疗外伤的药,还有麻药。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还是一言不发,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在这里,她只是个阶下囚。 突如其来的呼唤,带着无法言喻的惊慌失措,连声音都已经变调。 姬天凝微微蹙眉,定是有伤重的将军被送了过来吧,只是这声音为何有些奇怪,男不男女不女的? “娘娘……” 一人满身气喘吁吁地冲入帐篷里面,刚刚进了帐篷,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224章 所有的希望 http://.biquxs.info/

“五德?” 姬天凝仍然没有说话,却是认出来人正是五德,一向老奸巨猾不动声色的五德,今日为何如此慌张? 心蓦然抽紧,只有一件事,一个人能让五德如此失态。 难道是火逆鳞出了什么事情?不可能啊,怎么可能?火逆鳞亲自带领五万大兵,据闻诸暨候的部下数目远远要比这少的多,他怎么可能出事。 虽然是如此想,但是仍然紧张起来,若非火逆鳞出事,五德绝不会仆仆赶了上百里路到这里来。 “娘娘,娘娘……” 五德以头叩地,砰砰作响,他语不成声,匍匐着向前跪爬了几步:“娘娘,请娘娘救救皇上吧。皇上,皇上……” 姬天凝心中一颤,他还是出事了吗?都说将军难免阵上亡,他不会是…… 急忙让自己不再想下去,明亮的眸子盯住了五德,这是白马皇帝的计谋,还是真的出事了? “娘娘,奴才求求娘娘了,皇上,皇上中了埋伏,身受重伤。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求娘娘随奴才前去救治皇上吧。若是娘娘不去,皇上恐怕……” 五德说不下去了,急促的喘着,连换了五匹最好的骏马,一路不曾有片刻停息,赶到诸暨城下,便是求姬天凝去救治火逆鳞。 他抬起头,眼睛中已经有泪痕,火逆鳞此时不能死,还不能死啊。 姬天凝仍然没有说一句话,盯着五德的神色,他的神色不似作伪。额头因为刚才剧烈地磕在地上,已经青肿起来,隐隐有血渗出。 五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额头的伤,又向前跪爬了几步,用哀肯的眼神看着姬天凝:“娘娘,奴才求求娘娘了,即便是皇上有什么做的不妥当之处,也望娘娘看皇上有病神志不清,莫要再计较了。若是娘娘不肯出手,恐怕皇上,皇上……” 泪水从五德脸上落下,身子微微颤抖,他的一生便是效忠火逆鳞,火逆鳞对他而言,是比他生命更重要许多的主人。 “娘娘,求娘娘跟随奴才尽快赶过去吧,若是迟了,恐怕皇上……” 姬天凝的心一紧,若是火逆鳞的伤势如此严重,为何这次水晶骷髅头没有丝毫的异状? 她把手指放在水晶骷髅头上,默默的抚触水晶骷髅头,微微闭起眼睛,等待水晶骷髅头给她提示。 也明白,这提示和预言,便是死亡的前兆,心中暗暗祈祷水晶骷髅头不要有任何反应,否则白马皇帝可能便无救了。只是,她要先确认,火逆鳞是否有事。 水晶骷髅头没有丝毫的动静,姬天凝松了一口气,如此说白马皇帝还有救。 五德见姬天凝闭目养神,没有丝毫动静,又是着急又是恐惧。临来之时,御医们已经断言,火逆鳞伤势极其严重,若是姬天凝不尽早到达,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他明白御医们未曾敢说出的话,便是火逆鳞很可能等不到姬天凝到达,只是若还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放弃,定要尽最大的努力。 “娘娘,奴才求求娘娘,求娘娘即刻跟随奴才上路吧。” “砰、砰、砰……” 再次以头叩地,用力磕头下去,他不敢用强,若是姬天凝不肯出手,他便是抓住姬天凝也没有用。如今,只能苦苦地哀求,心中暗叹,若是皇上没有杀了那个胡儿,何至于有今日。 姬天凝起身,心中还是难安,没有亲眼看到火逆鳞,她的心终是放不下。 五德大喜,急忙起身侍候姬天凝出去,陪着小心道:“娘娘,皇上伤势严重,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请娘娘弃车骑马,也好早些赶到如何?” 姬天凝蹙眉,她的骑术可是不咋地,就不用说飞驰了。 五德叹口气道:“便委屈娘娘一时,让奴才带着娘娘骑马吧,这样也可以快些赶到,马车却是经不起如此颠簸。” 姬天凝点点头,她并不介意和五德同起一匹马,何况五德是个太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如此便请娘娘上路,路上奴才再向娘娘禀报经过。” 姬天凝坐在五德后面,搂住五德的腰,她可不会在前面去受寒风吹拂。 一路上,五德简短介绍了火逆鳞受伤的经过,说了火逆鳞如今的伤势。听说火逆鳞伤势如此严重,所有的御医和军医都束手无策,姬天凝不由得蹙紧秀眉。 此地离火逆鳞受伤的地点,快马疾驰也要几个时辰才能到达,她也担心火逆鳞伤势有变。 一路上,五德换了五次马,一刻也不敢停留一直保持飞驰的速度。 因为不能给敌人以可乘之机,韩星虽然从五德的口中知道了皇上伤势严重的消息,但是仍然要围困诸暨城,让敌人猜测不到。 及至天明,五德才带着姬天凝赶到了出事地点,他心中惶然,不知道火逆鳞如今伤势是否有什么变化。带着姬天凝急匆匆地在火逆鳞的帐篷前下马,请姬天凝入内。 进了帐篷,姬天凝便看到南风便躺在一边的榻上,安陵青岚不停地在帐篷中走来走去。 “臣参见娘娘。” 见到姬天凝走进,安陵青岚急忙上前单膝跪倒施礼,此时他可不敢有丝毫失礼。 姬天凝没有理睬安陵青岚,入目便看到血迹斑斑的火逆鳞,血气息在帐篷中飘荡,她快步走了过去。 火逆鳞仍然躺在地上,御医不敢移火逆鳞,幸好火逆鳞的身子下,总算是铺了一层裘皮。但是周围堆积的积雪和冰块,温度极低。 “参见娘娘,请娘娘尽快救治皇上。” 见到姬天凝到来,两个御医和军医都松了一口气,火逆鳞虽然呼吸微弱,但是仍然活着。他们都相信,只要这位传说中的神医娘娘,巫女孽妃到来,皇上定然会安然无恙。 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毫无血色,蜡黄的嘴说明了失血过多。身子下的狐裘,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极其微弱的呼吸,似有似无。 剑眉紧蹙,似乎在经受极大的痛苦,身上被包扎的左一层右一层,如同木乃伊一般。 “伤势如何?” 姬天凝蹲了下来,把手放在火逆鳞的脉腕之上,多日来,她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五德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启禀娘娘,微臣已经用娘娘所言的冰敷疗法,暂时控制皇上的伤势。皇上身上中了七支弩箭,都射的极深,其中有三支,射入皇上的龙体深处,臣等无能。” 御医急忙介绍火逆鳞受伤的情况,详细地把每一处的伤说明,中了七支弩箭,其中四肢的伤势不太严重,御医已经处理好,只有那三处的伤,御医和军医都是束手无策。 “清理雪和冰块,打开他的包扎。” 姬天凝淡淡地吩咐,已经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应用的东西摆放在周围。 御医和军医都兴奋起来,能亲眼目睹姬天凝施术,他们求之不得。急忙把周围清理干净,一点点打开包扎在火逆鳞身上的绷带,取下冰袋。 绷带被解后,露出火逆鳞的身躯,深深的伤口上,仍然插着三支弩箭。御医们不敢拔出弩箭,因为若是轻易拔出,便会导致火逆鳞伤重而亡。 姬天凝仔细地检查弩箭的位置,判定火逆鳞伤势如何,此时她亲眼目睹,才明白火逆鳞受的伤,到底有多么严重。若不是有她在此处,火逆鳞绝对坚持不下去。 “冰敷疗法,做的很好。” 她亦明白,若是当初没有教给太医院的御医们冰敷疗法,这两位御医用了这种方法,火逆鳞也等不到她到来。活动着冰凉有些僵的手,让自己的手灵活起来。 “点炭火。” 有人急忙按照姬天凝的吩咐,准备一切,此时便是连五德和安陵青岚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恭谨地站在一旁。他们知道,所有的希望,都在姬天凝的双手之上。 姬天凝把手放在炭火上烤着,消除冰冷带来的僵,她回眸看着五德和安陵青岚。 二人急忙躬身:“请问娘娘有何吩咐?” “他的伤势很重,已经伤及内脏,只有开刀用手术治疗,才能保住他的命。” “如此,便请娘娘施术,若是娘娘有何吩咐,臣、奴才,定当办到。” 一抹冷魅的笑意,在紫蓝色的嘴边勾勒出魅惑而又神秘的弧度,贴了美瞳的紫色眼睛,流动着异样的花纹和异彩。蓝绿色的眼影,蓝色的睫毛,让她充满了神秘巫女的气息。 安陵青岚看得怦然心动,如此神秘魅惑的女子,对男子具有无可抵挡的引诱力。 “什么吩咐都可以吗?” 五德心中一惊,急忙躬身道:“奴才可没有权利放娘娘离去。” 姬天凝拉过一把椅子,静静地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不再理睬五德和安陵青岚。由于点燃了炭火,帐篷中的温度高了起来,血从火逆鳞的身子重新缓缓地渗出。 五德和安陵青岚大急,急忙躬身道:“请娘娘施术,求娘娘尽快救治皇上,若是迟了,恐怕皇上会有危险。” 姬天凝仍然闭着眼睛不动,蓝色的睫毛在蓝绿色的眼睑出打出一片诡秘的阴影,她不急,相信安陵青岚和五德,还有更多的人,比她要急的多。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提出条件放她离开的唯一机会。 “娘娘,求娘娘施术。” 五德和安陵青岚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跪倒在地。 “想我救他,施术后便放我离开,否则休要提起!” 第225章 我能救他命,亦能让他死 http://.biquxs.info/

几盆炭火在帐篷中燃烧,让本来温度极低的帐篷气温很快升高,火逆鳞惨白如纸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呼吸极其微弱躺在地上。 因为身上的冰袋被取掉,帐篷中的温度升高,伤口的血水缓缓地渗出。 姬天凝冷傲地坐在火逆鳞身边,目光却是凝望着帐篷的门,她不忍心去看火逆鳞,唯恐再多看一眼,便会心疼不顾一切地去救他。 心在隐隐地做疼,刚刚进了帐篷第一眼看到火逆鳞时,差一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天知道她是用了多么大的毅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为火逆鳞检查伤势。 第一个想法,便是尽快为火逆鳞救治,因此她毫不犹豫地把医疗器械和药物都拿了出来,摆放在火逆鳞周围。 便是在这准备手术的期间,她忽然间便想到,这可能是她唯一离开火逆鳞的机会。 这次再被火逆鳞抓住,她知道想再次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火逆鳞必然会严密防范,不会再给她一丝机会。面对火逆鳞,她心中极其痛苦,每一次都会想到,正是火逆鳞亲手杀死了离恨天。 狂躁经常会失去理智的火逆鳞,让姬天凝更加忌惮,而那日的无尽羞辱,在她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从未如此想离开火逆鳞更远些,这样便可以不必面对杀死离恨天的凶手,看着火逆鳞病发痛苦。火逆鳞的痛苦,亦让她无奈哀伤。 听说火逆鳞身受重伤,心弦便绷得紧紧,一路上始终担着心事。只是因为水晶骷髅头没有发出幻境预言,因此她心中还算有底,知道火逆鳞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即便如此,却是仍然担忧不已,唯恐伤势过重,会影响火逆鳞的健康。 伤在白马皇帝的身上,疼在她的心里。 那斑驳的殷红,是她的心在流血,为何要走到今日,两个曾经那般亲昵的人,形同陌路甚至充满恨意。 若人生只如初见,他不曾掳她进宫,不曾勉强她。若他用真情来打动他,若…… 一切都不可能再回来,情感亦如逝水般,将再难回头。 不敢回头,一回头便会看到血迹斑斑的他,心因为他的伤而疼痛,但是他却是杀死离恨天的人。 那个深情俊朗的男子,再不可见,心中的疼痛难言。 五德和安陵青岚跪在地上,他们不敢答应姬天凝的要求,因为他们没有权利答应。姬天凝是皇上的女人,火逆鳞此次大动干戈,便是为了把姬天凝抓回来。 “娘娘,臣求娘娘莫要让臣等为难,须知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敢放娘娘离开。” 姬天凝冷冷地开始收拾摆放出来的东西:“他的情况很危险,若是再拖延下去,南诏便没有皇上了。放与不放,你们研究吧,等你们研究好了,再请我过来。” “娘娘,娘娘不能如此。” “我能,你们该明白的,我能如此,为了离恨天,为了我的自由。” 俏丽难言的脸,仍旧有些苍白,失去了往日的灵动。深邃的眸子中,难言的忧伤望不见底。一抹浓重的恨意,涌进眸子,冷冽地看着五德和安陵青岚。 若是有人有权利放她离去,便是这二人了。 五德是火逆鳞最为心腹的人,安陵青岚乃是侍卫统领,亦是火逆鳞贴身的心腹人。 安陵青岚剑眉挑起,眸子中已经有怒意,皇上便是天,在皇上的面前,没有任何人讲条件的余地。何况,在他眼中姬天凝乃是皇上的女人,便该一切以皇上为重。 五德暗暗伸手一把拉住要起身的安陵青岚,以目示意让安陵青岚不要激动,他深知姬天凝倔强。尤其此时,不是用强的时候,火逆鳞的伤势随时会有危险,若是拖延下去,他担心会有意外。 姬天凝若是不肯施术,便是他们把姬天凝抓起来或者杀死,亦于事无补。 “娘娘,请娘娘先为皇上施术,此事容奴才和安陵大人商议一番。” “那便等你们商议好,再来找我吧。” 丝毫不肯妥协,她知道,此刻的妥协,便是丧失自己唯一能得到自由的机会。 “好,奴才答应娘娘,只要皇上痊愈,便放娘娘离开此地。” “不行,你答应的事情,可并不稳妥,等到他痊愈,我绝无离开他的机会。我为他施术,等数日后他伤势稳定无碍,你们便需放我离开。此事,须得你们白纸黑字,写下来给我。我什么时候想走,你们便得送我离开,五德,安陵青岚,我并不怕你们反悔,须知他的命,随时抓在我的手中。我能救他命,亦能让他死!” 声音和表情中,有着说不出的决绝,即便她做不到,亦要如此说,让五德和安陵青岚不敢打鬼主意。 五德一咬牙,看了安陵青岚一眼:“皇上的安危至关重要,一切便依照娘娘吩咐,请娘娘立即施术。” 姬天凝重新回身走到火逆鳞身前,三支弩箭,仍然深深地插在火逆鳞的身子中。 第一支弩箭,从肋下刺入,第二支弩箭,却是射入了火逆鳞的腹中,第三支弩箭,竟然穿胸而入。 这便是御医和军医们,不敢拔出弩箭,为火逆鳞救治的原因。因为这三支弩箭的位置和深度,若是拔出,中箭的人便会流血不止而死。 最麻烦的是,弩箭深入,必定是伤到了内脏,那便不是五国的医师们可以治疗的范畴了。 “消毒,止血。” 姬天凝吩咐两个御医做自己的助手,好在这两位御医,在京都之时,也多次听过姬天凝讲医学,因此勉强可以为姬天凝做助手,而另外两位军医,赫然便是当初在姬天凝刚刚穿越过来后,在战后为她做助手的的军医。 有四个人的帮助,做手术便要好了很多,姬天凝先为火逆鳞把血止住,用子午针灸术为火逆鳞止血,另外用压迫法和凝血药止血。 手中一抹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出现在姬天凝手中,挥刀毫不犹豫地,向火逆鳞的肋下切了过去。 安陵青岚几乎便冲了过去,见到有人用凶器对着火逆鳞,第一反应便是有刺客。 五德一把拉住安陵青岚,安陵青岚才反应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姬天凝,唯恐姬天凝会因为离恨天的死,对火逆鳞不利。 “统领大人不必担心,若是她有心害皇上,只需不出手救治即可。我相信娘娘,娘娘不是那样的人,娘娘必定会尽力救治皇上,你我只需在旁观即可。” 安陵青岚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姬天凝,毕竟此刻在手术刀下的人,是南诏的皇上。 手术刀切开了火逆鳞的肋下,露出深深插到其中的弩箭,姬天凝并未直接把箭拔出,若是弩箭深入刺伤了内脏,轻易拔出会有危险。 肌肉翻开露出肋骨,有一根肋骨裂开,弩箭因为这根肋骨的阻挡,并未太深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这个位置很危险。 见这根弩箭没有深入,姬天凝微微松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弩箭的箭杆,把弩箭拔出,带出一抹鲜血。弩箭刚刚拔出,她便急忙止血固定肋骨,把肋骨恢复到原位。 这一处的伤口有惊无险,既没有伤到内脏,也不曾太深入,因此很快便处理好了。 目光落在另外两处伤口处,那两处的弩箭,同样没有拔出,而是仍然留在里面,露出的箭尾处不断有血水渗出。即便是用了子午流注针灸术,还有凝血药,血仍然缓缓地渗出。 姬天凝脸色沉重起来,这样很可能是弩箭太过深入,射伤了内脏或者血管。 微微沉吟片刻,她挥手切开了火逆鳞的腹部,肌肤被割开,露出腹中肠子和器官。此时肠子和腹腔中,满是红色的血液,显然是弩箭射伤了内脏,血充满了腹腔。 姬天凝急忙把火逆鳞腹腔中的血引出,伸手探到火逆鳞的腹腔之中,拨开肠子探寻弩箭到底深入到何处。 弩箭极其深入,竟然一直到达了腹腔深处,姬天凝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虽然这根箭未能穿体而过,但是如此深入,又是从下向上倾斜进了火逆鳞的身子,恐怕会射伤肾脏。 一点点拨开火逆鳞的肠子和脏器,清除了腹腔中的血液,弩箭深深的插到了左肾之中,因为御医们冰敷的及时,阻止了大出血,但是仍然出了很多的血。 “去找些身子强壮的侍卫过来,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安陵青岚急忙吩咐火逆鳞的贴身侍卫们过来,姬天凝叫过一个军医,这位军医给她做助手时,学习过如何用她的给的验血型的试剂查明血型,幸好这种东西她还有一些,便交给了军医去分辨那些侍卫的血型,有谁和火逆鳞一样。 肾脏是人体的重要器官,它的基本功能是生成尿液,借以清除代谢产物及某些废物、毒物,同时经重吸收功能保留水份及其他有用物质。 肾,红褐色,可分为内、外侧两缘,前、后两面和上、下两端。 肾脏是一个产生尿液、排废物的器官,从心脏输出血量的百分之二十五经过肾脏,通过肾脏的滤过、重吸收和稀释浓缩功能,保留人体所必需的物质,排无用的代谢废物及毒物质;同时它又是一个调节器官,通过分泌激素样的物质调节代谢。 中医认为肾位于腰部,脊柱之两侧,左右各一。肾脏的主要功能是藏精、主水、主纳气,主骨生髓,开窍于耳,其华在发。 肾脏由于肾藏有先天之精,为脏腑阴阳之本,也是人体生长、发育之源,是生命活动之根本,故中医相对于脾胃为后天之本而称为肾为“先天之本”;肾中藏有元阴元阳,元阴属水,元阳属火,故肾又称为“水火之脏”。 火逆鳞的左肾暗淡,伤势严重,这种情况下想保留这个肾是不可能了,只能摘除。箭头深深插到左肾,左肾已经裂开,因为火逆鳞受伤后,便躺倒在地上没有移,御医又快速用冰敷疗法,因此没有大出血。 姬天凝不想摘除火逆鳞的一个肾,毕竟这会对以后造成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医疗技术和条件如此落后的时期,她担心会影响火逆鳞的健康。 仔细而又迅速地检查了火逆鳞的左肾,外伤肾破裂出血,造成左肾完全坏死,已经不可能保留了。只有尽快摘除左肾,才能挽救火逆鳞濒临死亡线的生命。 虽然不情愿,但是在生与死之间,也唯有牺牲火逆鳞的一个肾脏才能保住他的命。 姬天凝最担心的,便是施术后会引起并发症等症状,毕竟此时的医疗条件和药物都极度匮乏。 此时没有犹豫的时间,多拖延一刻,火逆鳞便有生命危险。尤其是刺入火逆鳞心口的弩箭,让姬天凝更是担心。 第226章 生命体征渐渐好转 http://.biquxs.info/

“娘娘,启禀娘娘,皇上的血和几位和皇上血型相同侍卫的血,放在一起似乎有些异样。” 姬天凝百忙之中抬头看去,不由得楞了楞,她让军医用交叉配血确定能否输血,但是此时交叉配血后,竟然出现了凝血。 交叉配血是确定能否输血的重要依据,两侧均不凝集可输血。若献血人红细胞与受血人血清(主侧)发生凝集应禁止输血。主侧不凝集,次测(献血人血清与受血者红细胞)凝集,必要时可少量、慢速输血。 在血型鉴定的基础上,通过交叉配血试验进一步证实,受血者和供血者之间不存在血型不合的抗原一抗体反应,以保证受血者的输血安全,这是输血必须的程序。 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姬天凝更是注重这些,因为一旦出现问题,便是一条人命。 红细胞只含a凝集原的,即称a型;如存在b凝集原的,称为b型;若a与b两种凝集原都有的称为ab型;这两种凝集原都没有的,则称为o型。 不同血型的人,血清中各含有不同的凝集素,即不含有对抗内他自身红细胞凝集原的凝集素。在a型人的血清中,只含有抗b凝集素;b型人的血清中,只含有抗a凝集素;ab型人的血清中没有抗a和抗b凝集素;而o型人的血清中则含有抗a和抗b凝集素。 交叉配血可检验血型测定是否有误,又能发现输血者之间的红细胞或血清中,是否还存在一些其它的凝集原或凝集素,足以引起红细胞凝集反应。 “难道他的血液是稀有血型?” 姬天凝抬起手臂,把手臂划破,滴下几滴血给了军医:“去继续做,看看是否会凝集。” 她的血型是稀有的rh阴x血型,她怀疑火逆鳞的血型也是如此。 a、b、o、ab四种血型,这也就是传统的abo血型分类,随着研究的一步步深入,人们发现自身的血型除了abo血型外,还可以有其他的分类。 rh血型是继abo血型发现后临c意义最大的一种血型,也是最复杂的血型系统之一。rh血型不合的输血可危及病人的生命,被划分为rh阳x和阴x两种,阴x的血型极少。 rh血型检查在临c的重要,仅次于abo系统而处于第二位。 因为rh血型不合的输血有可能危及病人的生命;母子rh血型不合的妊娠,有可能发生死胎、早产、新生儿溶血症。 如果rh阴x的人输入rh阳x的血液后(特别是多次输血),在其血清中可出现rh抗体,若以后再输入rh阳x血,即可发生凝集,造成溶血x输血反应。 如果rh阴x妇女怀孕rh阳x胎儿时,胎儿的红细胞借机会进了母体,也可刺激母体产生rh抗体,即使第一次输血,也可引起溶血x输血反应。 军医去做检验时,姬天凝先摘除了火逆鳞的左肾,进行缝合处理。这处伤口处理完成,便只剩下心口的一处了,如果火逆鳞真的是rh阴x血型,她没有时间去检验更多的侍卫谁有这种稀有的血型,只能用自己的血为火逆鳞输血。 因此,她要尽快处理伤口,尽早为火逆鳞输血,否则火逆鳞便会很危险。 “安陵青岚,叫更多的人来,让军医检验谁的血和他相配,他的血型很稀有。” 火逆鳞失血过多,就凭她一个人输血显然不够,只能缓解一时,因此她叫安陵青岚做好准备。她输血可以让火逆鳞的手术后稳定下来,还要更多的人为火逆鳞输血。 飞快地缝合好火逆鳞的腹部,剖开了火逆鳞的x部,这里才是让她最担心的地方,透胸而入的弩箭,如果伤及到心脏,火逆鳞便很危险了。 剖开火逆鳞的x部,姬天凝松了一口气,难怪水晶骷髅头没有出现幻境和预言,大概是被偷袭时,火逆鳞已经发觉了不对劲,拼力扭转身子或者用兵刃挡了一下。 弩箭是从火逆鳞的心口射入,但是并未伤及心脏,而是稍稍偏了一点刺入一片肺叶之中。 如此一来,伤势虽然严重,但是并未伤及内脏,便容易处理的多。只是弩箭穿破了血管,因此失血过多。 姬天凝急忙启出心口的弩箭,处理伤口,同时吩咐军医按照她的指令处理刚才从火逆鳞身内引出的血液。此时要先为火逆鳞输血,否则火逆鳞失血过多,很可能无法支持到手术完成。 然而由于火逆鳞是rh稀有的阴x血,因此她只能利用自体输血先把火逆鳞的情况稳定下来,完成手术。 自体输血就是当病人需要输血时,输入病人自己预先储存的血液,或失血回收的血液。 刚才姬天凝把火逆鳞的血引出时,把血液放置在容器中,当时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因为自体输血有极多的优点。 可以避免经血液传播的疾病,不需检测血型和交叉配合试验,可避免同种异体输血产生的抗体抗原免疫反应所致的溶血、发热和过敏反应。可避免同种异体输血引起的差错事故,反复放血,可刺激红细胞再生,使病人术后造血速度比术前加快,自体输血可以缓解血源紧张的矛盾。 她也只是偶然产生了灵感,见火逆鳞失血过多,便考虑到了自体输血。 没有想到,无意间的准备,却是救了火逆鳞一条命,若是没有收集火逆鳞的血,又没有可以为火逆鳞输血的相应血型,火逆鳞绝对坚持不到手术完成。 此时火逆鳞呼吸微弱到若有若无的地步,陷入深度昏迷之中,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因为没有仪器,因此也无法看到那些惊心动魄的数据。 五德和安陵青岚的心,都揪了起来,他们亲眼看到姬天凝从火逆鳞的身内摘除了一个肾脏,但是他们都不敢做声。 看着疲惫满脸,专注为火逆鳞做手术的姬天凝,他们明白姬天凝的压力要比他们大的多。此时,没有人敢打扰姬天凝,帐篷中静的可以听到人们的呼吸声。 唯有手术器械不时响起的声音,令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采用自体输血,抗凝和过滤后再回输给病人。可分为外伤时回收式自体输血、术中回收式自体输血和术后回收式自体输血。 腹腔或胸腔内出血,如脾破裂、异位妊娠破裂。出血量在一百毫升以上的大手术,如大血管手术、体外循环下心内直视手术、肝叶切除术等可以采用自体输血。 手术后引流血液回输,是近几年开展的新技术,回输时必须严格无菌操作,一般仅能回输术后六小时内的引流血液。自体失血回输的总量,最好限在三千五百毫升内,大量回输时适当补充新鲜冰冻血浆,或多血小板血浆。 由于此时的条件原因,火逆鳞血型的稀有,姬天凝也顾不得太多,只能尽力处理了火逆鳞的血,把从火逆鳞身内流出的血,重新输送回他的血管之中。 自体输血与异体输血相比,其优点在于,自体输血在临c的广泛应用,可以节约用血,弥补血源不足,可以避免同种免疫以及输血传播疾病,减少患者医疗经费开支。 流失的血液,重新回到火逆鳞的血管之中,火逆鳞的呼吸和微弱的心跳,随着血液的回归缓缓地增强,生命体征渐渐好转。 那些无法抑制仍然在出血的地方,姬天凝干脆便直接用输液管,把出血处和血管联系在一起,让血液重新回归火逆鳞血管之中。 随着血液回归的越来越多,火逆鳞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呼吸也沉重起来。姬天凝用听诊器倾听,火逆鳞的心跳开始渐渐加快,向正常的方向扭转。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用这样自体输血的方法,便可以让火逆鳞坚持到手术完成,缓解伤势有助于恢复。 只是,先前她没有到来之前,火逆鳞已经失血过多,即便是在到来之后,便很快收集了火逆鳞的血,把这些血输送回去,仍然无法改变火逆鳞失血过多的情况。 三支弩箭,反而是射入腹处的一箭最为严重,其余两处伤势并不致命。最麻烦的,是火逆鳞失血过多,军医此时已经把姬天凝和火逆鳞,做过交叉实验的血送了过来,未曾凝集,说明火逆鳞的血,是该死的rh稀有血型。 一边采用自体输血,让火逆鳞的情况稳定下来,可以维持手术继续进行,一边急忙以最快的速度,处理缝合伤口。 姬天凝是早晨赶到此地的,忙碌到此刻,已经是下午,浑身尽被汗水侵透。 两位军医和两位御医,对现代医学了解太少,做她的助手极为勉强,大部分助手和护士应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她亲手去做,幸好有乐天在。 虽然她以前也曾参与过多次大型的手术,毕竟那时的医疗条件和器械极为先进应手,还有很多医生和助手。 此时她是一个人在挑大梁,的确是一个极为严峻的考验,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多次参与大型手术的优势,终于为火逆鳞把最后一道伤口处理缝合。 此时顾不了太多,若是不及时为火逆鳞输血,纵然已经为火逆鳞做了手术,取出了三支弩箭,仍然无法摆脱危险。 姬天凝拿出以前用过的针管和输血管,本来这些都应该是一次用品,但是在这个没有这些用具的时代,她只能留下来消毒后多次使用。 把自己的血给火逆鳞输了进去,她殷红稀有的血液,缓缓地从血管中流出,流入火逆鳞的血管之中。 第227章 为南风做手术 http://.biquxs.info/

“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为他输血,如此我们二人的血,岂不是便融合在一起,再无法分开了吗?他的血管中有了我的血,不知道会否影响到他的性格和其他,虽然此说并无科学的依据,但是我希望我的血,可以让他改变一些。” 看着自己的血,流入火逆鳞的血管之中,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从今以后,二人便有了血缘的维系,她的血将永远在他血管中流动。 “这是我最后留给他的东西,等他伤势稳定下来,我便离开去寻找世外桃源,永远离开这乱世,离开他。就让我的血,在他的血管中流动吧!” 五德和安陵青岚都不敢做声,看着姬天凝的血流入火逆鳞身躯,脸色更加苍白柔弱起来,明白姬天凝牺牲了自己的血,为了救治火逆鳞已经拼尽了全力。 从凌晨开始为火逆鳞做手术,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姬天凝做了一天的手术,还要为火逆鳞输血,脸上的疲惫之色难以掩饰。因为劳累和失血过多,脸色如同梨花般白皙失去血色。 军医尚未找到和火逆鳞血型相配的人,她只能尽力把自己的血多输送给火逆鳞一些,否则火逆鳞的生命便会有危险。 虚弱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健康体质也无法抵御六百毫升以上的输血,会长期留下难以弥补的贫血症状。 “找到相配的血型了吗?” 姬天凝虚弱地问了一句,若是再为火逆鳞输血,她可能便无法坚持下去了。 “启禀娘娘,还未曾找到。” 军医看着姬天凝越来越苍白,几乎要变得透明的脸颊,明白姬天凝是失血过多,焦急地继续寻找着。 姬天凝缓缓地拔掉针管,按住了针孔,刚才她至少为火逆鳞输入了多达八百毫升的血液。 一个健康人的血液,约占人体重量的百分之八左右。也就是说,一个体重五十公斤的健康人,约有4四千毫升的血液。 平时,百分之八十的血液在心脏和血管里流动,以维持正常的功能,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血液储存在肝脾等脏器内。一旦失血或在体力活动增强时,这些储备的血液就会进了血液循环。 人一旦失血超过总血液量的六分之一以上,便会有生命危险。 姬天凝深知,若是再为火逆鳞输血,她便支撑不住了,眩晕、心悸等等感觉,让她浑身无力。在为火逆鳞输血时,她已经服用了药物,否则根本无法支撑一次为火逆鳞输送如此的多的血液。 “我要休息片刻,找到相配的血液,立即通知我……” 头一歪,姬天凝娇靥惨白昏迷了过去,失血过多加上过于疲惫,她已经无法支持下去。 众人的脸上满是敬意,这是姬天凝为了救治病人,第二次昏迷过去了。 五德急忙命人准备好铺,亲自把姬天凝轻轻地抱到榻上,用厚厚的锦被盖好,让姬天凝休息。 “来人,吩咐御厨做好补血益气的汤药,要用最好的药物。” 有人下去准备,御医和军医们仍然在忙碌,两位军医在寻找和火逆鳞相配的血型,御医们忙着采集血液。 “大人,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军医兴奋地拿着手中的血液,这份血液和火逆鳞的血液交叉实验后没有凝集,众人都兴奋起来。 安陵青岚走到姬天凝的榻之前,看着那张惨白而又疲惫,凋谢梨花般的娇靥,实在是不忍心唤醒姬天凝。 “你们可否为皇上输血?” 军医和御医们纷纷摇头,他们可不敢去尝试,这可是为皇上输血,若是出了一点差错,皇上出了问题,他们吃罪不起。 军医虽然屡次看姬天凝输血,但是他们可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也不敢尝试。 用不忍的目光看着姬天凝:“大人,还是请娘娘亲手施术吧,小人等可没有这个本事。” “娘娘,娘娘……” 安陵青岚俯身低声呼叫,姬天凝沉沉地昏睡,安陵青岚扭头看着五德:“有劳总管把娘娘唤醒吧。” 他不便去推姬天凝,五德乃是太监,要比他方便的多。 五德叹口气,他同样不忍心叫醒姬天凝,如今姬天凝不是昏睡而是昏迷。 走到姬天凝面前,轻轻地推了推姬天凝,在姬天凝耳边呼唤:“娘娘,请娘娘起身,找到和皇上血型相配的人了,还请娘娘施术。” 沉沉地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呼唤她,推她,心中仍然在惦记火逆鳞的伤势,如果不能及时找到相配的血型,火逆鳞坚持不了太久。 想睁开眼睛,眼皮有千斤沉重,挣扎着一次次睁开眼睛,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仍然无法睁开。 蓦然,姬天凝脖颈下的水晶骷髅头,缓缓地散发出奇幻迷离的光彩,只是因为被锦被和衣服遮盖,无人可以看到。 一丝丝七彩缤纷的光线,进了了姬天凝的身子之中,随着光线的进了,姬天凝的身子中重新有了力量。 随着光线不断进了,姬天凝的体力在渐渐地恢复,就连失去的血液,造血机能也加速运转起来。过多流失的血液,在一点一滴地恢复。 过了片刻,在五德焦虑地呼唤中,姬天凝睁开了眼睛。在她刚刚睁开眼睛的一霎那,一抹七彩的光芒,在眼中闪动了一下便消失不见。水晶骷髅头散发的光芒渐渐消失,重新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轻轻地坐起伸展了一下,虽然还有些疲惫,却已经没有了乏力、眩晕、心悸等症状。 “找到和他相配的血液了吗?有几个人的血液和可以用?” “启禀娘娘,找到了两个,臣正在继续寻找。” 起身走到火逆鳞面前,此时火逆鳞仍然昏迷不醒,姬天凝把那两个和火逆鳞血型相配的人叫了过来,为火逆鳞继续输血。 两条大汉的一千二百毫升血液,被输入火逆鳞身内,火逆鳞的情况在不断渐渐好转。此时便是暂时没有血液可以为火逆鳞输送,也勉强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了。 “要继续寻找和他相配的血液,南风如何了?” 处理好火逆鳞,姬天凝扭头看向南风,南风也已经陷入昏迷之中,他能挺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 姬天凝急忙走到南风面前,为南风做手术。 有一支弩箭深深射入南风的肋下,在肋下穿过,从后背透了出来。这一箭是最严重的伤势,若不是军医已经止血包扎,并且同样用冰敷控制了伤势,南风无论如何也支撑不到现在。 知道时间便是生命,迅速地打开南风的包扎,在军医的协助下再次进行手术。 夜色深沉,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周围点燃了无数灯火,只是光线仍然有些暗淡。毕竟,这里的灯火也只是火把、蜡烛、油灯之类,无法和现代的灯光媲美。 做手术需要的是无影灯,手术无影灯用来照明手术b位,以最佳地观察处于切口和体控中不同深度的,小的、对比度低的物体。 由于施手术者的头、手和器械均可能对手术b位造成干扰阴影,因而手术无影灯就应设计得能尽量消除阴影,并能将色彩失真降到最低程度。 手术无影灯一般由单个或多个灯头组成,系定在悬臂上,能做垂直或循环y动,悬臂通常连接在固定的结合器上,并能围着它旋转。 本来在皇宫时,曾经按照姬天凝提供的思路,火逆鳞命人做出了类似无影灯的东西,只是如今并未在此地。 白日还好办,毕竟光线充足再加上灯,为火逆鳞做的手术很成功。如今是夜晚,要在油灯蜡烛下为南风做手术,难度无疑增加了很多。 切开南风的肋部,从侧面打开腹腔,观察弩箭对身躯造成的伤害。 幸好,弩箭虽然是从南风的肋下直透到后背,射穿了南风的身子,但是很凑巧地没有伤害到内脏,而是从大肠中穿过,射穿了后背。 姬天凝松了一口气,最担心的便是伤及内脏,只要内脏没有受到损伤,便没有生命危险。 南风失血并不算太多,血型也正常,因此找了几个人为南风输血,把弩箭启出去,处理好破裂的肌肉和血管,以及受损的大肠便可以。 汗珠悄然滴落,五德紧紧跟在姬天凝身便,用手中的丝帕为姬天凝拭去脸上的汗珠。虽然是隆冬季节,姬天凝仍然出了满身的汗珠。 “娘娘,这是刚刚送过来的参汤,娘娘喝几口吧。” 五德把参汤送到姬天凝嘴边,姬天凝喝了几口,头也不抬继续为南风处理伤口,她已经从中药中提取出消炎液,可以用来为伤口消炎,另外还提炼了消炎药末,可以和伤药放在一起,控制伤口炎症。 缝合好伤口后,疲惫地坐在旁边,指挥两个军医为南风消毒包扎好伤口,写了药方让御医去配药。 她拿出两个木瓶交给五德:“这里面是药,一天三次,一次一粒给他二人服下。给我准备好休息的地方,我要休息一下。若是没有意外,不要来惊动我。” “娘娘请放心,已经给娘娘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请娘娘前去用膳休息。” 收拾好东西,五德把姬天凝送到旁边一个帐篷里面,姬天凝只是喝了一碗参汤,倒在榻上便沉睡过去。 此时,东方的天空,隐隐露出一抹鱼肚白,又是一个凌晨。 第228章 皇上最担忧的事情 http://.biquxs.info/

五日后,诸暨城大破,至此诸暨候的老巢被抄,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日子。安陵青岚亲自领兵肃清陵城周围,攻克克山,追杀诸暨候逃亡北方。 若不是因为担心火逆鳞的伤势,安陵青岚定然会一路追杀,只是那日被埋伏的阴影仍然笼罩在他心里,用兵作战便小心谨慎了很多。 “南风,你看是何方人马?” 南风郁闷地躺着榻上,他还不能随意起来,姬天凝吩咐让他静卧少活动。 “我看过那弩箭,其后又派人去搜寻他们抛下的尸体和东西,我怀疑是北夷的人。只是为何北夷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设下埋伏意图何为?” 安陵青岚脸色沉重:“如今丰原四分五裂,尚秋原一路势如破竹不仅取得了丰饶,活捉了丰景平,更一路北上,在丰原得到的利益是最大的。其余三国对此早有不满。只是他们明面上不能和南诏公然开战,定然会在暗中下绊子。” “如此说来,诸暨候和北夷,定然早有勾结。否则不会我们去追杀诸暨候,便遇到北夷的伏兵。” “这些也只是猜测,尚未得到确定,如今我们不必太快,宜稳扎稳打,莫要再给敌人机会。北夷那边我派出多路斥候,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若被我发现,果真是北夷所为,我定不会和他们善罢甘休。” 南风摩拳擦掌恨恨地道:“这些混蛋,等我伤势恢复后,定要他们好看。皇上伤势如何了?” “有娘娘在,无需我们担忧,只是皇上至今仍然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令我有些担心。” “娘娘的医术,真是令人不解,安陵青岚,你说娘娘,是否真的会巫术?” 安陵青岚摇摇头:“此事我也不知,只是娘娘的手段,非我五国人可知。便是你这条命,也是娘娘所救,那支弩箭,从你肋下射入,从后背穿出,如此沉重的伤势还能活下来,我已经不意外了。” “皇上受伤的事,可还有谁知道?” “我命侍卫严守秘密,只是皇上一连数日不曾出现,军中已经多有传言。虽然我严密封了此事,恐怕瞒不过有心人。如今已经过了五日,进了三百余里,若是皇上再不在众将士面前出现,恐怕军心不稳。” “此事可曾和娘娘研究过,哪怕是让皇上露一面,便可安定军心。” “已经研究过了,明日便让皇上在众将士面前露面,如今为了安定军心,已经召尚秋原回来了。” 南风楞了片刻:“为何你要借皇上的旨意,召丰原公回来?” (抱歉,此前曾有个章节,笔误写尚秋原被封为丰原伯,此处更正,因为vip章节作者后台无法修改,在此处更正下,请各位亲海涵。公、候、伯、子、男,爵位的排列是这样的,炼狱一时头脑发昏,前面有了笔误,捂脸中……) “这可不是我借皇上的旨意,乃是皇上面授机宜,让我召尚秋原回来。至于为何,我想皇上是有试探丰原公的意思。” “也是,你说丰原公是何意思?我听说他和王爷如今父子和睦,深受王爷宠信。” “其中隐情,非我等所能知,若是他接得皇上旨意便即刻回来,说明并无异心。若是用其他借口拖延,以我看不是好事。毕竟此地是丰原,尚秋原在丰原极有人脉,这也是皇上最担忧的事情。” “你猜,尚秋原会不会奉召回来,将在外君命可有所不受。” “他的想法,谁也看不透,就连皇上都看不透的人,就莫要说我等了。并肩王如何?那是何等人物,如今对他还不是宠信极深。” 二人忧心忡忡,若是尚秋原站在并肩王一边,即便丰原全部归入南诏的版图,恐怕火逆鳞也没有能力指挥辖制丰原。这也是火逆鳞为何会带兵,亲自领兵出征增援丰原的意图。 只有他亲自在丰原,才能均衡权势,占得某些利益。 “令人担忧啊,如今皇上伤势沉重,本来皇上的病情就反复不定,加上这次的伤,恐怕日后精力有限了。如今皇上身后尚无子嗣,真是令人担忧。” “的确如此,皇后已经孕有子嗣,只是如今尚未产下皇子。即便是产下皇子,也有宫家的骨血。若是皇上难以恢复,并肩王弄权,南诏便落入并肩王的手中了。” 南风和安陵青岚,都是火逆鳞的心腹,二人私交也是不错,因此在私下议论便没有太多的顾忌。 “回统领大人,副都督大人,丰原公请求觐见皇上。” “他回来了?” 安陵青岚霍然起身,没有想到尚秋原回来的如此之快,他命报事的人进来。 “丰原伯带了多少人马回来?如今到了何处?” “大人,丰原公随身带了一千人马,如今人马驻扎在大营外,他只身前来求见皇上。” “好,既是如此,且待我前去迎接。南风,你便在此休养吧。” 安陵青岚起身出了帐篷,去迎接尚秋原,尚秋原从官职上说,乃是南诏的丰原公兼大将军之职,更有小王爷的身份。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要比安陵青岚要高。 远处一骑红马上,一道白色的身影,矗立在天地之间,银色的发丝飘动。身上不曾穿戎装,一袭带着莲花纹路的白色袍服随风飘动。 孤独而又高傲,仿佛盛开的一朵雪莲般,那股孤独清冷,从远处透入安陵青岚的心中。 这一瞬间,他感觉权势在此人的面前,是那般的俗不可耐,像他那样的人,岂会为了此等俗务低头。 “丰原公,安陵青岚有礼了,恭喜公爷,贺喜大人。不知我该称呼大人公爷,或者是小王爷?” “统领不必多礼,如何称呼统领随意,称呼只是个代号。某奉旨回来,不知何时可以觐见皇上。” 尚秋原淡淡微笑,虽然是在笑,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高傲,仍然让他充满了威仪。他对安陵青岚很客气,毕竟是火逆鳞的心腹。 安陵青岚目光在四周扫过,见尚秋原带来的人马,都驻扎在不远处,已经安营扎寨,尚秋原便只身前来,身边不曾带一个人。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尚秋原此举,足以打消所有人心中的疑虑。 “大将军请随我来。” 安陵青岚不失礼仪,引领尚秋原进了军中,他并未直接带尚秋原去见火逆鳞,因为不知道此时火逆鳞是否清醒,同时他也不想让姬天凝看到尚秋原,得知尚秋原到来。 “大将军,可曾得到某些消息?” 尚秋原沉吟不语,声色不动,他亦听闻火逆鳞受伤,只是不知道火逆鳞伤势如何。此事还是并肩王告知,说火逆鳞伤重几乎丧命,若非有姬天凝在用手术救活,恐怕已经归天。 实情如何,他并不了解,也不想多说。 “还请统领大人指教。” “不敢,大将军如此说卑职不敢当,皇上前几日遭遇埋伏身受重伤,如今伤势严重,仍然在静养。此事虽然多方隐瞒,卑职想大将军或许已经得到某些消息。皇上醒来时,便传旨召大将军回来,以免军心涣散。” “却不知皇上如今伤势如何?某忧心忡忡,可否先去探望皇上龙体?” “大将军不必着急,先请到卑职的帐中休息片刻,卑职有下情回禀。” 尚秋原知道,火逆鳞此举便是在试探他的忠诚,在此时把他召回身边,不仅可以在伤势严重时,把他控制在手中,更可以遥控丰原。 他并不在意,帝王的权术和计谋,他再熟悉不过。心中隐隐忧虑,为火逆鳞的伤势忧虑,更忧虑的,却是姬天凝。 “不想,她终是又落到了皇上的手中,却不知她如今可好?听闻离恨天已经被杀死,想必她心中无限凄伤。却不知,此次能否见到她,只要见到她仍然安好,我也便可放心了。” 轻轻的抚触心口,那里的伤是她亲手所治愈,此次进兵北上,一举扫平了六皇子,把六皇子活捉。若不是有她交给金甲的几样药物,他定然又有生命之忧。 心中忧虑,此时的战争,已经波及到其余三国,而不是只针对丰原。 为了在丰原夺取更大的利益,云梦、北夷、静海几个国家,纷纷暗中设计针对南诏,甚至和几位丰原的皇子携手,共同的目标便是令南诏再不能在丰原扩大利益。 他一路进兵,只是想抓其他几位皇子,并不是为了攻城略地。攻城略地是不得已的手段,为了抓到其余丰家的余孽,他不惜和其余三国敌对。但是,如果其余三国和丰原的几位皇子联合起来,他的愿望便无法达到,这是他不愿意看到,也不能允许的。 安陵青岚暗中派人去看火逆鳞此刻如何,更安排不得令姬天凝知道尚秋原到来。 带尚秋原进了自己的帐篷,把事情经过叙述一遍:“大将军,如今皇上召大将军回来,是因为大将军对此地熟悉,更用兵如神,有意让大将军暂时主持军务,以免军心涣散。只是如今皇上伤势仍然极为严重,时常昏睡,因此卑职先请大将军到此歇息片刻,再去觐见皇上。” 第229章 辞官归隐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明知安陵青岚的话,只是个借口,火逆鳞带领的都是侍卫和禁卫军,此地有大都督韩星,副都督南风,更有侍卫统领安陵青岚,如何用得到他来主持军务。 何况,韩星、南风、阿安陵青岚几人,都是火逆鳞的心腹,侍卫和禁卫军,更是火逆鳞的亲兵,不是他可以管辖的,更不会听从他的调遣。 淡淡一笑,并不点破安陵青岚的话,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我听说娘娘也跟随在皇上身边,有娘娘在,皇上定然可以无忧。” 他是想问姬天凝如何,只是这话不该是他一个臣子问出来的,便如此说了一句。 安陵青岚却明白尚秋原的心意,低声道:“大将军放心,娘娘一切安好,如今便在照顾皇上。” “回大人,皇上已经醒来,听闻大将军归来,宣大将军觐见。” 安陵青岚急忙起身:“大将军请。” 尚秋原走出帐篷,向火逆鳞的帐篷走了过去,一路留意,却是不曾见到姬天凝的倩影,心中隐隐感到失落。 他也明白,定是安陵青岚如此安排,不想让他们见面。 走进帐篷,但见火逆鳞虚弱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极不平稳。原本犀利冷冽的眸子,如今暗淡无光,便是脸上的冷峻,也因为伤势弱了几分。 “臣参见皇上。” 尚秋原跪倒在榻之前施礼,他对火逆鳞同样有着感激,若非火逆鳞肯纳降,他和他手下的将士,便只有死路一条,哪里会有今日的复仇。 若非火逆鳞给他诏旨,令他可以便宜行事,更派了御林军给他,他便难以进兵丰原,活捉丰景平。便是为此,也为了当初归降时在火逆鳞面前立下的誓言,他不会背叛火逆鳞。 火逆鳞看着尚秋原,此人仍然一如当日,若不是那满头的银发,丝毫没有改变。仍然是一派儒雅淡然,只是身上多了几分威仪和肃杀,显然在丰原的战事,令得这位五国闻名的白莲大帅,也沾染了几分杀气。 “平身,你来了便好。” 声音带着虚弱,他已经知道尚秋原是只身前来觐见,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尚秋原能明白他的心意,只身觐见表示忠诚,令他很满意。强打起精神,如今他仍然是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间少,伤势太重,需要休养多日才能缓缓地恢复。 摘除了一个肾脏,对他的健康影响很大,毕竟此时的医疗条件和药物以及其他手段要相差太多,他总是会感觉浑身无力,精神不济。 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加上伤势严重,被摘除了一个肾脏,便是放在现代,没有长久的休养,也很难活动自如。 尚秋原起身来到火逆鳞榻前:“皇上可好些了吗?臣听闻皇上受伤,心中十分忧虑,接到皇上的诏旨便快马一路赶来。请皇上放心,臣定当查明是何人所为,为皇上雪恨。” “秋原,坐吧,朕找你来,是想听听你对如今局势的分析。据南风和安陵青岚分析,埋伏暗中偷袭朕的,可能是北夷的人。前几日接到军情,亦说其余三国暗中亦有异动,你对丰原如今的局势最为熟悉,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四国进兵丰原,得利益最大者乃是南诏。如今其余三国,都觊觎南诏在丰原得到的巨大利益,暗中开始阻止南诏继续在丰原取得利益。臣最担心的,便是其余三国和丰原的几位皇子暗中勾结,以辅佐新君为名,意图阻止南诏继续进兵。” “其余三国可有暗中勾结?” “皇上圣明,臣所担心之事,亦是此点。若是其他三国结成同盟,恐怕南诏不仅无法保有如今的优势和利益,还会损失惨重。今日臣来觐见皇上,也是为此。此事还需皇上定夺,臣恭候皇上旨意。” 火逆鳞微微闭上眼睛,感到头脑昏沉,不仅浑身无力,更是难以思虑太多。本来就伤重至此,若是再犯了头痛的病,便是雪上加霜了。 “秋原,你先归降了朕,复又拜在并肩王膝下,你忠于的人,到底是谁?” 火逆鳞不想继续猜测下去,也没有精力去分析,便直接问了出来,解除心中的疑惑。 “皇上,臣曾经立誓忠于皇上,便当尽心为皇上尽忠。功名利禄,与臣如尘土耳,臣只想等丰原事了,归耕田园而已。” “朕闻,并肩王对你极为器重,你以何待朕?又以何待并肩王?” 尚秋原躬身:“皇上请勿要忧虑,皇上乃是君主,臣尽忠无二。拜在父王膝下,父王乃是国丈,南诏之柱石,南诏不能缺少父王。臣亦当尽人子之孝,并无矛盾。丰原战事完结后,臣请旨辞官归隐。请皇上静心休养,以便龙体早日康复。” 火逆鳞盯着尚秋原,望着尚秋原淡然的脸色,深邃蕴藏无限凄凉的眸子,他相信尚秋原是真的不想再做官了。 “也罢,此间事了,朕允许你归隐。若是你想继续留在朝堂,亦是南诏的大臣。你看,如今局势,该如何处置?” “皇上,上有皇上,更有父王筹谋,臣唯有听命而已。” 火逆鳞微微摇摇头:“秋原,便如当初在温泉中一般,对朕不必隐瞒亦不必忌讳什么。你是如何想,便如何说给朕听。” “是,以臣之愚见,此时当与其他三国议和,分丰原之利益。否则,若是其余三国和南诏开战,得不偿失。” “云梦自大,几番送来国书,以天下共主自居,你之见该如何议和?” “启禀皇上,若是云梦一味自大,可与北夷、静海议和,把除如今南诏已经得到的利益,全部让给北夷和静海。若是南诏和北夷、静海取得联盟,云梦岂能独大。臣闻,云梦亦给北夷和静海送去了国书,以丰原之主自居。若是必要之时,可以放弃部分利益,和北夷、静海取得协议。” “你之意如何议和?” “臣不敢多言,听凭圣裁。” 火逆鳞感觉疲惫已极,这种无力的感觉,从来不曾有过。他已经知道,姬天凝为了救他,把自身的血输送给他太多,以致昏迷过去。 心中有着难言的感动,那只小y猫原来是如此在意他。 如果这一次受伤,能让她如此紧张,为了救他不顾自己生命有危险,他的伤便没有白受。 想到此,薄薄的嘴边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她原来一直是在意他的,在她心中,他的命是如此重要,值得她付出几乎丧命的危险,来输血救他。 心中决定,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他都不会再去问,再去想。 只为了她,肯无视自己生命危险,也要大量输血给他,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这样的女子,才是他一生苦苦寻找而不可得的人。一定要好好待她,把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珍惜。 他不知道,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早已经被那只他定义为小y猫的女子所占据了。 “天凝,对不起,以前都是朕太忽视你了。其实,朕的心中,一直有你,一直都只有你啊。能和朕同生死的人,正是你啊!若此次朕能安然返回南诏,定要封你六宫之一。即便是皇后的位置,早晚也是你的。朕的皇后,便该是你!” 微微闭目休息了片刻,他不敢多想,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秋原,在朕面前说话无需顾忌,如今朕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了。朕相信,你已经考虑的非常周全了,既然当初朕把丰原的一切交给了你,如今依然如此。丰家的人,任你随意处置,朕不会过问。” “谢皇上。” 尚秋原微微躬身谢过,心中仍然有些疑虑,毕竟他要说出的话,火逆鳞未必会接受。这位冷血君王,从未妥协过,而他的筹划,要让出太多的利益,那不是火逆鳞的性格。 “皇上,臣考虑再三,想得到丰原所有的利益是不可能的,如今云梦、北夷、静海对南诏虎视眈眈,其余几位皇子摇摆不定。云梦自大,以天下共主自居,要求各国退出丰原,由云梦辖制。此乃是一个契机,若能和北夷、静海联合,便可定丰原,日后亦可和二国联合,共同对敌云梦。” “说下去。” 火逆鳞微微点头,尚秋原的筹谋很长远,不是考虑一时。战乱不能长久,最后必然会归于平静或者一统。 而云梦这个大敌,无疑是令他最为忌惮的。若是可以和北夷、静海共分丰原的利益,携手共同对付云梦,便可以免除后顾之忧,专心对付云梦。 “窃以为,北夷和静海离南诏道路遥远,尤其是静海,远隔云梦。臣以为当远交近攻,结交北夷和静海,共同抵御云梦。若是和北夷、静海结成同盟,云梦独大的局面便会发生改变,未来马踏云梦,亦不是不可能。” “说的好,该如何结交北夷和静海?” “皇上,臣知道这次皇上被偷袭,和北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时不是和北夷结仇之时。南诏在丰原得到的利益,远大于其他三国,如今三国颇有共同阻止南诏之意。臣之愚见,可让出丰原其他的利益给北夷和静海,取得联盟,共同阻止云梦在丰原得利。” 尚秋原说到此,观察火逆鳞的神色,他知道火逆鳞一向专制,此次进兵丰原,颇有把丰原一举归于南诏版图的意图。 如今,丰原只有不到一半的地盘掌握在南诏手中,南诏损失不大,士气正高,他担心火逆鳞会驳回他的建议。 只是如今,若南诏继续扩大在丰原的利益,必会引起其余三国的公愤。 第230章 尚秋原承受不起的 http://.biquxs.info/

“此乃是臣之愚见,一切尚要仰望圣裁。” “继续说,你说的很好。” 无力疲惫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火逆鳞知道,自己是支撑不下去了。这次的伤势太重,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便是想起来活动也是不能。日常饮食一切,皆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原来侍候姬天凝的两个婢女,也拨到他身边侍候。 若不是这次负伤,他是不会同意尚秋原计谋的,只是如今也只能如此,维持到手的利益,和北夷、静海结盟。 深深地叹口气,伤的太不是时候,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无能为力。 更知道,若是没有那只小y猫连夜赶到他身边,他定然是再无法为任何事操心,已经归天了。 “人力有穷尽之时,朕尚在华年,想不到命运多舛。” 他微微睁开眼睛,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尚秋原:“你之顾虑朕明白,说下去吧。” “此后南诏再不要丰原的任何利益和地盘,交给北夷和静海,让北夷和静海去和云梦争夺,此其一也。如此,可以消耗三国的兵力和民力。” “结盟北夷、静海,以较小的力量相助其在丰原取得其他的利益,排挤云梦,让天下形势均衡,削弱云梦阻止其在丰原取得利益更加壮大,此其二也。” 火逆鳞目光一亮,之后片刻便暗淡下去,以目示意让尚秋原继续说下去。 尚秋原的话,在他的眼前展开了另外一番局势前景,让他想到,若是可以如此,日后南诏的机会便要比目前大的多。 “不知道朕还有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图谋天下!” 即便是在此时,火逆鳞的心中,想着的也仍然是得到天下。 这次受伤,让火逆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死亡,毕竟往日的头痛,也只是偶尔发作,并未让他太过真切地感受死亡的威胁。 知道想图谋整个丰原是不现实的,如今伤重,也只能接受现实。养好伤是最重要的事情,南诏不能没有他。 “皇上,南诏如今已经占据了丰原半壁江山,最适宜的是巩固成果,消除后患,此其三也。” 尚秋原侃侃而谈,分析利弊,他早已经有了这个筹谋,只是一直不曾明言。因为南诏在丰原的事情,上有火逆鳞和并肩王,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他所求,也只是可以随意处置丰家的人,只要火逆鳞和并肩王允许此点,他再无所求。丰原战乱不息,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他是丰原人,不想丰原长期陷于战乱,百姓流离失所。 能尽快平息丰原的战乱,让丰原重新安定下来,百姓各归其家,荒芜的田园重新耕种,才是他想要的。 当然,这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毕竟如今四国争雄,战场便只在丰原。还有不少诸侯在其中浑水摸鱼,导致丰原乱成了一锅粥。 他早就有意,平息丰原的战乱,如今火逆鳞问起,便把筹谋已久的计划和盘托出。 结盟北夷、静海,把其他南诏尚未取得的利益让与北夷、静海去和云梦争夺。南诏可以做壁上观,同时把得到的地盘稳定下来。 如此一来,虽然说南诏不能置身事外,但是可以保有实力,异日再争霸时,便有了更多的本钱。这一点,是让火逆鳞最动心的。 争夺天下,并非一朝一夕,火逆鳞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恨苍天不给他时间。 尚秋原正说得起劲,却是发现,火逆鳞已经昏睡过去。只好无奈地坐在那里等待火逆鳞清醒过来,没有火逆鳞的旨意,他亦不敢轻易离开。 “大将军请下去休息吧,皇上昏睡要很久才能醒来,等皇上醒来,奴才会通知大将军。大将军远路而来,想必已经疲惫,奴才已经为大将军准备了饮食,请大将军去休息用餐。” “多谢总管,既是如此,我便先告退了。” 尚秋原从火逆鳞的帐篷走了出去,心中有些黯然,那位冷峻,精力旺盛的帝王,便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连听他把话说完的精力都没有了。 五德在不远处为尚秋原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尚秋原进了帐篷之中休息进食,等待火逆鳞清醒过来再次见他。 “娘娘,大将军来觐见皇上了。” “大将军?”。 姬天凝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低声对自己说话的乐天,乐天是和她一起到火逆鳞身边的,也是她施术时的助手。毕竟这些军医和御医中,只有乐天做她助手的时间最久,技艺也最高超。 “就是尚大将军,丰原公。” “尚秋原来了?” 姬天凝霍然起身,心情激动万分,尚秋原对她而言,便是亲人一般啊。若想安然离开此地,和尚秋原帅哥走,是最佳的选择。 只是,她在帐篷中徘徊良久,却是没有出去见尚秋原。 明知,安陵青岚和五德如此安排,定然是不想认让她和尚秋原见面。只是她担心的,却是给尚秋原带去麻烦。 若是此事,会给尚秋原带去麻烦,是她最不愿意的。知道尚秋原若是知道她要离开,定然会鼎力相助,因此得罪了火逆鳞,却是尚秋原承受不起的。 她不能,不能给尚秋原带去麻烦,更不能让火逆鳞心中对尚秋原生疑。离恨天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不能让尚秋原再惹祸上身。 “娘娘,娘娘若是想离开,跟随大将军一起离开,是最安全的。娘娘,以娘娘和大将军的交情,大将军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乐天有些焦急,他好不容易知道了尚秋原到来的事情,冒着生命危险来告知姬天凝,便是为了让姬天凝得到想要的自由。 只因为,他听说丰原公的伤,也是姬天凝救治,手下众多将士的命也是姬天凝所救。他想,以此种恩德,或许丰原公尚秋原,是肯冒险把姬天凝带走的。 因为姬天凝救治火逆鳞所提出的条件,便是放她离去,他当时便在姬天凝身边,知道她是多么想要自由。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拼了命,也要给她。 “乐天,谢谢你冒险告诉我,只是我担心会连累他。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必然会怪罪于他。” 心中还记得,火逆鳞曾经几次问过,她和尚秋原是什么关系。若是被火逆鳞知道,是尚秋原带走了她,会给尚秋原带去多么大的麻烦。 在帐篷中沉思良久,终于只是在帐篷的门口,向远处望去。便是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啊。不知道望了多久,才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从火逆鳞的帐篷中走出。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她才放下了手,把帐篷门的那道缝隙关上。 再见斯人,心中满是难耐的思念,咫尺天涯,她却是不能去见他。 若是这自由,是要用他的安危来换,她绝不会带给他一丝麻烦。 他的肩头,已经挑了太多的重担,还有太多的事情去做。她纵然不能帮他,亦不能把麻烦带给他,让他被火逆鳞猜疑。 便是宁愿仍然做个阶下囚,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麻烦带给他。她最担心的,却是在她身边的人,最后都会因她而死。 稗子是如此,燕风的部下是如此,离恨天是如此…… 她不想,再有人会如此。 “乐天,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想离开远走天涯?” 乐天沉吟半响,看着姬天凝,她如何不明白,若是能陪伴在她的身边,无论是此地还是天涯,都是他想去的地方。 只是他昔日不敢表白,如今仍然是不敢表白,只能默默凝望那张曾经灵动俏丽,如今苍白娇弱的脸庞,把一腔相思,藏在心底。 “若是你想离开,便远走他乡,离南诏越远越好。若是想留在此地,我却是担心,他发狂后会伤害你。还是离开的好,去周游天下吧,救治那些穷苦无助的百姓,唯有那样,才能提高你的医术。” “娘娘意图何往?” “我?” 姬天凝怅然若失,她意图何往? 曾经,她想和离恨天一起周游列国,如今斯人已逝去,她形单影孤,该去何方? “娘娘很久以前便想踏遍五国的名山大川,救治普通百姓,如今娘娘可还想如此?若是如此,臣可以陪伴娘娘同行,也可以为娘娘做助手。” 姬天凝心中一颤,急忙摇摇头,她已经害了离恨天,不能再去害乐天。一直装作不知道乐天对自己的深情,便是担心乐天跟随在自己身边,便会也同样遇到危险。 勉强笑了笑,回避乐天的眼神:“或许我再也没有机会完成这个梦想了,你便尽快离开吧,去替我完成这个梦想。异日听闻五国传播乐天神医之名时,我便如同亲身踏遍五国名山大川一般了。” “娘娘……” “乐天,今日或者明日,你便离开吧。我会和五德请求,他不会留难与你的,离开此地后,便去往异国他乡,千万莫要再回头。” “娘娘,臣不想离开。” 乐天低下头去,她还在这里,他如何能离开,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里。 “走吧,否则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乐天,去替我周游列国,完成我的梦想好吗?” 深邃乌黑的眸子看着乐天,乐天竟然无法拒绝,下意识地点点头,他如何能拒绝她的请求。如果可以替她完成梦想,终其一生,他会去做这件事。 “我今日便和五德说,让你明日离开,记得,一定要远远离开这里,再不要回头!” 姬天凝望着乐天俊雅清秀的脸庞,或许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报答他一往情深的办法。她相信,只要乐天离开她,离开火逆鳞,便可以去周游天下。 “臣告退了,去收拾东西。” 乐天走出帐篷,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姬天凝的帐篷,就要离开她,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心在隐隐做疼,他走了,她该如何是好? “可能,娘娘的心中,从来没有过我,也不曾对我有一丝情意。她的心中,还是在想着离恨天吗?” 遥望尚秋原休息的帐篷,他不能,不能让她便如此被困在此地,便是拼了命,也要帮助她离开。若是她能得到自由,去过想过的生活,他便会想尽办法去帮助她。 “娘娘,臣只希望娘娘幸福,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 默然离开,远远地守在不为人注意的地方,他在等待尚秋原出现。不敢直接去找尚秋原,因为尚秋原的帐篷外,是严密把守的侍卫。 他明白,五德和安陵青岚,是不想尚秋原和姬天凝见面。虽然他们答应放姬天凝离开,但是却一定会用各种手段,把姬天凝留在此地。 一直等到下午,才见到有人去请尚秋原进了火逆鳞的帐篷,此时守卫便松懈了很多,毕竟是在中军之中,尚秋原去觐见皇上,侍卫们也无需太过紧张。 趁此机会,乐天便偷偷潜伏靠近了尚秋原休息的帐篷,见侍卫们没有注意,便从地下的缝隙中,钻了进去。他是赌,赌尚秋原还会回来。若是尚秋原直接离开,他便失去了机会。 悄悄地站在帐篷的门口,注意尚秋原的动静,等待尚秋原回来。若是尚秋原不回帐篷,他便要及时想其他的办法,把姬天凝的意愿传达给尚秋原。 乐天并不知道尚秋原和姬天凝的交情极深,只是听到过一些谣传,便不惜以命来试。 第231章 不惜用命来守护她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再次回到帐篷中休息,火逆鳞因为精神不济再次昏睡,他仍然要继续等待。心中有无限忧虑,担心火逆鳞的伤势严重,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若是如此,恐怕会影响战事,不得不退兵了。 他最担心的也正是如此,火逆鳞的伤势如何,关系到丰原的事情,也关系到是否可以达成自己的目标。 “大将军。” 一个低低的声音,从榻下传了出来。 尚秋原握住肋下的宝剑,目光向榻下盯了过去,他并未紧张,在火逆鳞的中军之中,应该不会有危险。 “你是何人,为何藏在床下?” 乐天见帐篷中无人,开口呼唤尚秋原,他担心骤然出来,会引起尚秋原的疑心出手,惊动别人,因此便先打了个招呼。 从榻下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乐天跪倒在地:“乐天参见大将军,小人乃是前太医院的左院判,御医乐天。” 尚秋原也听说过乐天的名字,知道此人和姬天凝交情不错,外间都传说乐天乃是姬天凝的徒弟。他在暗中,是见过乐天的。 “乐天,你如何会在此地?姬天凝如今何在?” 他没有呼唤姬天凝为娘娘,在他的心中,姬天凝仍然是初见时,那个古灵精怪有趣的女子,他的红颜知己。 “大将军,小人特意前来为娘娘求大将军,求大将军救救娘娘。如今,也唯有大将军才能救娘娘,还望大将军看在往日娘娘对大将军有恩,定要帮助娘娘。” “你起来说话。” 乐天起身:“大将军,娘娘此次回南诏探望稗子的家人,却不知皇上早已经在那里埋伏了多日,便落入皇上的手中。离恨天因此身受重伤,也被皇上抓了起来。只是后来娘娘趁皇上昏迷,便放我和离恨天离开,不想皇上亲自领兵追杀,离恨天因此被射杀。” “她可好?” “不好,大将军,娘娘很痛苦。救治皇上时,娘娘提出要求,救皇上的命,放她离开。只是小人明白,总管大人和统领大人,都不愿意让娘娘见到大将军,深恐娘娘会借此机会,同大将军离开。” “她可安好?” “回大将军,前几日为了救皇上,不想皇上的血十分稀有,找了很多人的血,都和皇上不符。娘娘为了救治皇上,为皇上亲自输血以致昏迷。和皇上在一起,娘娘屡次受到折辱,娘娘一心便想离开。” “她可知我在此地?” “小人冒死把大将军来到此地的事情,告知了娘娘,只是娘娘担心连累大将军,让皇上怪罪到大将军的头上,因此不愿意前来求大将军。” 尚秋原默然,为了她,他岂会在意被火逆鳞猜疑甚至责罚,只要能令她安好,他不惜被贬为庶民。 纵然会被冷血君王猜疑嫉恨,他也不会看着她,留在此地备受折磨。为何,她便不肯来见他? 眸子中闪过深深的情,她是不想给他带来一点麻烦,知道他身上的担子已经太重。她是担心,引起火逆鳞的不满,会令他有后患。 “我身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也不在乎多你一点啊!” 尚秋原起身站起:“她在何处?” 乐天走到帐篷的门口,把帐篷的门掀开一线,指着远处一个帐篷:“大将军,那便是娘娘的帐篷,求大将军看在往日和娘娘的旧交,便带娘娘离去吧。若是娘娘一个人离开,小人实在是放心不下,更担心五德和安陵青岚,会暗中派人把娘娘抓回来,或者派人跟踪娘娘。” “过一会,我还要去见皇上,你先回去准备吧。便到她的帐篷中等候,我觐见皇上完毕后,便会去见她,带你们离开此地。” 乐天大喜躬身道:“多谢大将军,小人如何都不打紧的,只要娘娘安然无恙,小人便无所求了。” “你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了,我去引开侍卫,你尽快离开。莫要告诉她,我已经知道此事会去见她。” “是,小人遵命,恭候大将军大驾。” 尚秋原走了出去,把外面把守的侍卫叫了过来,装作询问某些事情,引开了侍卫们注意力。乐天急忙从帐篷的后面钻了出去,偷偷回到自己的帐篷准备好一切。 乐天从自己的帐篷中,窥视到尚秋原再次进了火逆鳞的帐篷,便一直守候帐篷门口,等待尚秋原出来。他深知,这是姬天凝唯一安全离开此地,得到自由的机会。 要是等待五德和安陵青岚放姬天凝,不说这二人顾忌火逆鳞的旨意,便是真的放了姬天凝,在此战乱之时,他如何能放心让姬天凝一个人离开。刚才和姬天凝谈话,他明白姬天凝的意思,是不希望他跟随在她身边。 心中黯然,便是想跟随她,陪伴她,亦是做不到。 “她的心中,可能只有皇上和离恨天吧,从来没有注意过我。” 心中有难言的失落,一见钟情,心中的痴情从不曾改变过。无论她是否注意过他,心中有他,他都会默默地注视她,关心他,不惜用命来守护她。 乐天并不知道,姬天凝不是不知道他的一往情深,只是她的心中,已经再不能容下他。 彼时,她是火逆鳞的女人,对乐天虽然有好感,也很欣赏这个男人,但是并不涉及男女之情。 其后,她逃出皇宫,便和离恨天一路同行,日久生情。 离恨天的痴情和深情,是姬天凝心中的永远的痛,更因为如此,她无法接受乐天的深情,更担心乐天和她在一起,会有生命危险。 尚秋原从火逆鳞帐篷里出来,放下了心事,火逆鳞全盘接受了他的计划,并且下旨给并肩王,把议和结盟之事,交给了并肩王处理。 虽然火逆鳞也想亲自处理此事,只是如今他的伤势,不是一时间便可以恢复的。而此时丰原的局势,已经不容拖延,唯有并肩王的位置和权势,足以代替他处理此事。 纵然心中不甘,却是毫无办法,尚秋原说的对,如今的南诏,还缺少不得并肩王。 乐天见尚秋原从火逆鳞的帐篷中走了出来,急忙也从帐篷里出来,走向姬天凝的帐篷。 “大将军,卑职送大将军回营,不知大将军何时启程回去?” 安陵青岚屁颠屁颠地跟在尚秋原身后,颇有监视的意思,此次火逆鳞派他跟随尚秋原,带一队侍卫军奔赴前线,既有表示对尚秋原信任有加的意思,更有让他监视尚秋原的意思。 安陵青岚心中明白,火逆鳞是想让他掌握前方的局势,随时把消息回报回来。 “统领不必着急,可以去安排一下,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某身负皇命,不敢停留,即刻便要启程。统领大人请尽快安排好,随我一起启程。 “如何可以让公爷独自回去,卑职理当送公爷回去。” “统领大人请自便,我去见一位老朋友,若是统领大人有闲暇,不妨同去。” 安陵青岚的脸色变了,因为他看到尚秋原直奔姬天凝的帐篷,尚秋原没有再理睬他,飞身上马便向姬天凝的帐篷疾驰。站在地上的安陵青岚,想叫住尚秋原,看了看尚秋原的架势,知道是阻止不了,急忙随后跟上。 尚秋原在姬天凝的帐篷前下马,也没有用人通报,直接便掀开了帐篷的门走了进去。 “天凝,我来了。” 姬天凝一怔,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尚秋原,她没有想到,尚秋原会自己进了她的帐篷。 “如何,可是不欢迎愚兄吗?” 入目,仍然是那张熟悉的娇靥,只是如今这张容颜是如此魅惑。 神秘的紫色瞳孔,幻化绮丽的花纹,浓重的青蓝色眼影,为她凭添了无限妖魅。蓝色的睫毛长长地垂下,只是脸部某些化妆的小花样,便让姬天凝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你如何会来?” “想来便来了,我是来带你离开的,不必多说,收拾东西随我走吧。” 乐天也随后跟了进来,姬天凝有些责备地看了乐天一眼,知道定是乐天暗中去通知了尚秋原。 “娘娘恕罪。” 乐天低下头,姬天凝叹口气,乐天如此冒险也是为了她着想,她如何会责怪乐天。 “秋原,这恐怕并不合适,你还是自己走吧。” 尚秋原伸出手,一把拉住姬天凝的手:“乐天,把她的东西拿好,我们走。” 第一次看到尚秋原如此霸道,不容分说,姬天凝痴痴地看着尚秋原,这样的尚秋原,有着身为三军统帅的决断和霸气,多了几分帅气和威仪,少了几分儒雅。 乐天瞪大眼睛看着尚秋原抓住姬天凝的手,什么情况? 他急忙提起姬天凝的背包,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拿。顺手再拿起姬天凝的狐裘,他自己的东西,早已经打了小包袱背在后背上。 尚秋原一把掀开帐篷的门,拉着姬天凝走了出去,神色有不容置疑的坚毅。这一次,他定要亲手把她从这里拉出去,远离白马皇帝。 “公爷,请谨言慎行。” 安陵青岚微微躬身,目光落在尚秋原拉着姬天凝的手上,身为臣子,敢如此和皇上的女人亲近,足以被定死罪。 “本公听闻,统领大人和总管大人,已经答应让本公的妹子离开,如今在此阻拦,可是要食言而肥吗?本公的手中,还有统领大人和总管大人的亲笔,统领大人可要观看?” “妹子?” 安陵青岚狐疑地盯着尚秋原:“公爷可要三思而后行。” “她乃是本公的义妹,父王的义女,若是大人有所疑惑,可以去亲自问王爷。如今王爷身子不安,惦念义妹,本公便带她去见父王,大人可是有异议吗?” 安陵青岚蒙了,这什么和什么啊?什么时候,皇上的嫔妃,变成了并肩王的义女,尚秋原的义妹? “公爷,须知娘娘乃是皇上的嫔妃……” “统领,若是如此说,请问统领,皇上可有诏书册封?我义妹乃是我父王的义女,便是皇上想纳她为妃,也当有明旨昭告天下,如今诏旨何在?” “……” 安陵青岚无语了,怎么可能有诏旨,这位y孽娘娘,在五国已经公开死了。 第232章 已经太久没有女人 http://.biquxs.info/

“公爷,须知娘娘乃是皇上最为宠爱之人,公爷此举大为不妥。” 姬天凝在心中暗叹,尚秋原如此做,覆水难收,无论今日她是否和尚秋原离开,在火逆鳞的心中,并无异样了。 “安陵青岚,你错了,此地没有什么娘娘。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民女,你莫要忘记,你和五德立下的誓言,我救他命,你们放我离开。如今,我便要离开了,你也莫要阻拦。我只是个没有任何名分的民女,曾经的那位贵嫔已经死在火刑台上。” 安陵青岚还想说什么,他头疼,怎么就叫尚秋原知道了这件事,防备了半天,还是没有防备住。 “安陵青岚,我此去会到父王哪里,若是皇上想要我回来,便请他去找并肩王吧。” 姬天凝把并肩王这块巨大的盾牌,竖了起来,连火逆鳞都得罪不起的人,她相信安陵青岚也得罪不起。 一抹妖娆的笑意,勾勒出冷魅的弧度,她靠近安陵青岚低声道:“休要阻拦,须知你们皇上的命,还抓在我手中。为了今日,我早有安排,给他的药中,下了慢性的毒药便是以防你们失言。” 安陵青岚大惊失色,大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瞪眼看着姬天凝。 “想要解药吗?想要为他治疗的其他药吗?好生放我离开,莫要耍花样,便把所有的药给你,否则,你懂的。“ “娘娘,娘娘让臣如何对皇上交代?” “我知道,你和五德从来就没有想放我离开,但是,我却不是其他女子,既然想到了此点,如何会没有手段对付你们?” 安陵青岚望着姬天凝妖魅的紫色眸子,那双眸子中变幻着迷离美丽的花纹,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中,为何会有如此妖异的花纹。 倒抽了一口冷气,如今的姬天凝,让安陵青岚相信她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娘娘,娘娘决意要离开皇上吗?” 五德此时也接到禀报赶了过来,躬身向尚秋原和姬天凝施礼。 “娘娘想离开奴才不敢阻拦,只是皇上伤势未曾稳定,还请娘娘过几日再离开。” “他的伤,我已经施术,如今只是需要服药休养而已,我留在此地已经没有用处。便是现在,我就要离开,若是你们定要阻拦,后果自负。” 冷冽的笑意在嘴边展现,透出无限神秘和魅惑,充满巫气的脸和眼睛,让五德和安陵青岚不敢直视。 “总管、统领不必多言,本公会把义妹送去父王处,若是皇上要纳我义妹为妃,亦当有明旨。” 尚秋原取出火逆鳞赐给他的圣旨:“本公有圣上的旨意,令我即刻启程,莫非二位大人,意图抗旨?” “娘娘,便不去见圣上最后一面了吗?” 五德不死心地看着姬天凝,姬天凝冷笑,如果去见了火逆鳞,此事被火逆鳞得知,她如何能走。 低声在尚秋原耳边道:“莫要去管他们,我们走,他们在拖延时间。” 尚秋原冷笑,飞身上马,示意让乐天也上马,他伸手把姬天凝抱到马上,催马便向军营之外冲了出去。 怒马飞驰,无人敢阻拦,五德和安陵青岚没有堤防,被尚秋原冲出去很远才反应过来。 “五德,此事该如何是好?” “皇上又昏睡过去了,不知道娘娘所言是否属实,若是她果然在皇上的药中下了慢性毒药,此事便麻烦了。也罢,若是尚秋原肯把娘娘送到王爷处,异日皇上还可以向王爷讨回娘娘。如今,此事定要对皇上隐瞒,你快跟去,把药向娘娘要回来。” “皇上命我跟随丰原公,我已经点好人马,这便立即去他的军营之中。” 安陵青岚急忙传令,带着一队侍卫军也出了军营,向尚秋原的营寨飞驰过去。 尚秋原来到营寨门前,也没有进去,只是喊道:“即刻拔营起寨,连夜回去。” 他没有片刻停留,一马离了营寨,带着姬天凝先行。他是担心,火逆鳞得知此事,会派人前来阻止。 即刻便有一队亲兵,从尚秋原的营寨中冲出,紧紧追了上去。乐天骑马跟随在尚秋原身边,心中颇为惊异,原来她和丰原公的交情,竟然如此莫逆。 后面,尚秋原的军营立即拔营起寨,忙碌而有序。 姬天凝靠在尚秋原的怀中,嗅着那熟悉的白莲清香,在这一刻,心中安然:“好哥哥,你惹大麻烦了!” “为了你,我什么麻烦都敢惹!” 姬天凝大笑,从离恨天死后,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大笑。没有想到,一向儒雅温和,谨言慎行的尚秋原,也会说出这般话语。把娇躯紧紧缩进尚秋原的怀中,这温暖的胸怀,是值得她依赖,可以以命托付的。 “你这样做,会有后患的。” 尚秋原的手臂紧了紧,搂紧姬天凝的纤腰:“你如何变成这般模样了?” “有一个词,叫做化妆,就是对镜贴花黄啊。我故意化妆成这副模样,好用了威吓他们,嘻嘻,是不是很妖魅,好哥哥你动心没有?” 尚秋原嘴边绽开开心真切的笑意,她总是有办法,让他开颜从心底喜悦出来。一直绷紧的心,顿时因为姬天凝的这句话轻松起来。 微微低头嗅着姬天凝秀发上的清香,初见魅惑的姬天凝,他曾经不由心动。这般妖魅的女子,他从不曾见过,相信无论是何样的男人,见到了都会怦然心动。他是男人,已经太久没有女人,当然不能例外。 何况,她一直是被他引为红颜知己,极为欣赏的女子。 “你希望我动心,还是不动心?” 一抹宠溺的笑意,在嘴边荡漾,他又欠了她一条命。 曾经有一次,他的身边暗藏了刺客,趁他不备用兵刃逼住了他,意图让他答应某些事情。当时情况紧急,没有人想到尚秋原的身边,会出现这样的人。 当时金甲便在他身边,用了姬天凝留下的迷药,才解除了危机,让刺客的目的落空。后来他从金甲口中得知,姬天凝临走之前,早已经给金甲留下了几种药物,事先便告诉了金甲用处,吩咐金甲看护好他。 便不是为此,他也愿意为了怀中这个女子,去遮风挡雨,即便是引起火逆鳞极重的猜疑和恨意,他也在所不惜。 “唉……” 姬天凝幽幽长叹:“为何我身边的人,总是会遭遇不幸?我真担心,你也会如此。你的事情太多,要做的太多,不应该为了我误事。” “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 没有她,即便在归降时他能逃过一死,这次被偷袭也难逃一死。没有她,便没有他,她是他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女子。 “贤妹,你莫要自责,须知乱世人命如草,每一天都有很多人死去。便是没有这场战争,每天死的人也不在少数,此乃是天意。离兄之故去,亦是如此,我想他已经求仁得仁,纵然离世,也了无遗憾。你可知,一场战事下来,要死伤多少将士?” “可是,如果没有我,稗子便不会死,离恨天也不会……” “非也,逢此乱世,谁敢言不死。即便是没有你,后宫的纷争中,稗子也未必就可以活下来。你该知道,后宫的争斗该是多么残酷。即便没有你,离恨天浪迹天涯,也难免一死。便是我,亦差一点便被人杀死,也不敢断言,便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听到尚秋原如此说,姬天凝的心才松了一些,她一直因为离恨天的死耿耿于怀,以为如果没有她,离恨天便不必死。 近日见到的战事太多,从丰原到南诏,再从南诏到丰原,每一场战争死的人多以千计。便是平民百姓,一路所见也是死伤无数,经她亲手救治的,便不知道有多少。 乐天跟在尚秋原身后,听不到尚秋原和姬天凝的对话,但是他听到了姬天凝的大笑,看到她和尚秋原的亲昵。 “莫非娘娘和丰原公之间,也有极深的情意吗?以今日丰原公对娘娘的态度来看,分明是肯抛弃一切,也要救娘娘出去,不惜惹怒皇上。如此,他心中对她的情意,一定极深。” 心中更加黯然起来,本想陪伴在她身边,陪她去周游天下,想着日久生情,终有一天,她会接受他的情意,哪怕是用他来代替离恨天的位置。 但是如今看到姬天凝和尚秋原喁喁低语,状极亲昵,不由得心中失落到极点。 “是啊,她和丰原公本来就是旧识,相识已久。听闻丰原公归降之前曾经身受重伤,也是她施术所救。想必,若不是皇上看中了她,或许她应该和丰原公在一起吧。以丰原公那般的男子,才配得到她啊!” “哒、哒、哒……” 身后尚秋原的亲卫追了上来,把二人包围在中间,众人纷纷向姬天凝打招呼,露出真心的笑意。 打过招呼后,众人便在中间形成一块空白地带,周围十数米之内都没有人马跟随,以便尚秋原和姬天凝私语。 有人招呼乐天,问明了情况带在大队之中。 安陵青岚赶到时,连尚秋原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询问之下,却是被康德给纠c住不肯放手。 康德接到禀报,尚秋原带着姬天凝远去,金甲便立即带领亲卫追了上去,他留下善后。见安陵青岚到来,如何肯放安陵青岚离开,便一味左顾而言他。 等到安陵青岚明白过来,康德已经收拾妥当,带领人马把安陵青岚夹在里面,向前方行进。 尚秋原没有休息,连夜赶路,担心火逆鳞得知消息会派人追来。 第233章 浑身的血液奔涌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靠在尚秋原怀中,低声道:“你不必着急,我想五德并不会把我离开的消息告诉他,毕竟如今他伤重,不宜动怒,情绪激动。” “我亦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此地离皇上太近,我终是难以放心。今夜便不休息了,连夜赶路。如今,你意图何往?” 搂紧怀中的娇躯,嗅着那奇异的香味,一低头,便可以看到斯人魅惑的容颜,不由得为之情动。 从离开丰原前往边境和南诏对战,便再也没有接触过女人,唯一有过交集的女子,也只是姬天凝。随后便传来他家人,尚家一族被灭的消息,姬天凝一直在后宫,难得一见。 他是喜欢姬天凝的,从欣赏到喜欢,再到引为红颜知己。 如今他怀中的姬天凝,有着异样的引诱力,他素来自负理智,擅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由为之动情。 娇躯在他怀中,由不得他不动情,压抑已久的情感,蓦然间便在心底爆发。这个女子,该是他倍加珍惜,值得他拥有的女子。 只是往昔,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恩怨和重担,更有惨死的十万将士,沉甸甸的压着心头。姬天凝又被带入后宫,成为火逆鳞的嫔妃,他只能遥望她,祝愿她安好。 彼时,他没有太多的心情和情绪,去想女人的事情。 她是嫔妃,他是臣子,要谨守臣子的本分。 如今,他早已经攻破了丰原的都城丰饶,更活捉了丰景平,活捉了六皇子。 心中的重担,已久消失了大半,他的目的也达成了大半。如今,他甚至不须动刀兵,只需要和北夷、静海结成同盟,用剩余的利益来交换,他相信北夷和静海,会很愿意交出另外的皇子给他。 对其余三国而言,几位皇子唯一的价值,便是被当做傀儡,用来在丰原夺取更大的利益。 无论是北夷还是静海,都不愿意让丰原出现一个皇上,重新整顿丰原。因为那样,他们便无法继续在丰原得到更多的利益。 当利益垂手可得时,几位皇子反而是多余的,杀死不妥,留之为难。交给他,由他来做这个罪人,最是合适不过。 “金甲。” 尚秋原召唤了一声,金甲急忙催马过来。 “你派人去通知康德,我们走另外一条路线,让他走原来的路线,莫要跟着我们,把安陵青岚带回去即可。让他派来五百人马,安陵青岚带了三千侍卫军,足够应付任何情况了。” “是,末将立即去办。” 金甲裂开大嘴,向姬天凝露出典型的骷髅一笑,姬天凝顿时恶寒。金甲不笑时就够吓人了,一笑真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活鬼一般。 “冷吗?” 尚秋原柔情地低声问,姬天凝摇摇头:“在你怀中不冷,丰景平如何了?” “他还活着。” 姬天凝不由得摇摇头,有时候活着不如死了,尤其是丰景平,此刻应该是生不如死。她侧目看着尚秋原,从这张俊雅温和熟悉的脸庞上,丝毫看不出他是那么狠的人。 “若是我至亲的家人,都被别人杀死,我会变成什么样?” 心中蓦然一疼,又想起了离恨天,当看到离恨天的遗体时,她只恨自己为何还活着,为何没有和离恨天一起离去。 她恨,恨火逆鳞的无情和霸道,便是从那时起,对火逆鳞的心,便冷了下来。虽然,她不能杀了他,那个曾经让她梦魂牵饶,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是,他再难独自占据她的内心。 曾经热情如火,如今冰冷一片,心比这丰原的冬天,更加寒冷。 “秋原,今日我们到什么地方?” “前方不远,便有一个小镇,那里没有兵马驻守,也不引人注意,我们凌晨便可到达,便在那里休息一些时候。你可是感觉有些疲惫,或者是寒冷?” “有些寒冷,冬天骑马飞驰,真不是人干的活。” “呵呵,如此你便到我身后去吧,这样便可以免除被寒风吹。我可不忍心,让美人受罪。” 尚秋原抱起姬天凝,把姬天凝放在自己身后,姬天凝伸出手,很自然地搂住了尚秋原的腰,把有些僵的手伸入尚秋原的衣服中取暖。 她却是没有想到,那个位置正是尚秋原的腹部,一双柔夷便贴在尚秋原的腹上,感受从尚秋原传来的温暖,满足地把身子紧紧贴在尚秋原后背上。 如此一来,寒风便很难侵袭到她,尚秋原身子的温暖,令她的心无比安定。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定会用自己的身子,把她当在身后,便如此时为她遮挡寒风一般。 手心的温暖传入尚秋原的腹部。腹部便开始有一股热流涌动,尚秋原苦笑,她究竟知道不知道,这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引诱。 “已经半年多不曾接近女子了,姬天凝,你可知你如此便是在引诱我吗?” 寒风凛冽迎面吹来,尚秋原却感不到寒冷,热血在沸腾,痛苦并且快乐着,感受斯人柔夷的温暖,紧紧贴在腹上。逗得他血脉贲张,浑身的血液奔涌,白皙的脸上涌上一抹潮红。 姬天凝毫无所知,趴伏在尚秋原的后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和温馨。 她知道,从今日起,她便离了白马皇帝的魔爪,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即便是真的去了并肩王的军营,她也有信心,让并肩王去忽悠白马皇帝,不把她交出来。 “金甲,前方是什么地方?” “回大帅,前方有个小村庄叫合村,离此地约有二十里地,此地离德镇还有六十里。” “派人到前方探查,今夜便在合村休息。” 尚秋原脸色微红,一只手抓住缰绳,另外一只手探入自己的衣襟中,紧紧地握住了姬天凝的手。 姬天凝没有动,任凭尚秋原握住自己的手,她此时还不知道,已经在无意中引诱了尚秋原这位好哥哥。 把脸埋在尚秋原后背上,倾听尚秋原的心跳,这声音令她安宁。虽然身子已经恢复了,但是最近照看火逆鳞还是太过疲惫,此时趴伏在尚秋原后背上,困意油然而生。 握住姬天凝的柔夷,压抑太久的情感,冲击着心的堤坝。 他在犹豫,在挣扎,便放弃了去德镇休息想法,命令提前在合村休息。因为,再如此下去,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毕竟,他是个男人,是个健康而年轻的男人。 想着,便在合村休息半夜,给姬天凝找一辆马车,也免得骑马奔波之苦。更可以免除,她无法抵挡的引诱。 很快人马便到达了合村,先派出的人,已经把合村包围起来,便在合村驻扎下来。 此地和其他许多地方一样,也是人去屋空,有许多空闲的房屋,整个村子没有几个人。正好方便尚秋原的人马在此地休息,也不用扎营,便寻找空闲的房屋住宿,生火温暖房间,倒是可以省去许多事情。 尚秋原从马上跳了下来,把姬天凝抱了下来,姬天凝朦胧地依偎在尚秋原怀里,仍然带着睡意:“到什么地方了?” “你不必c心,自有我来为你安排一切,若是感觉疲惫,便睡吧。” 宠溺地抱起姬天凝,径直走进早已经为他安排好的,一处比较大的庄院中,有人升起了火,草草打扫了房间。 金甲的骷髅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请大帅早些安歇。” 尚秋原横了金甲一眼,懒得去理睬,早些人都是当初跟随他归降南诏的死士,他一切事情皆不必隐瞒他们。 抱着姬天凝进了房间,把姬天凝轻轻地放到炕上,丰原的农村,皆有火炕,冬日可以取暖所用。因为丰原已经地处北方,天气便较为寒冷,因此家家都有火炕。 远处,两道失落黯然的目光,目送姬天凝被尚秋原抱入房间之中。 乐天失魂落魄地在村子中徘徊,心中有无限心事,却是无人可以诉说。 “她和丰原公,是何样的关系?为何丰原公肯为了她,不惜惹怒皇上,遭受猜疑甚至责罚?为何,她和丰原公如此亲昵无间?为何……” 带着满肚子的问号,乐天六神无主,想着再留在此处,是否已经太多余。如今,她已经在尚秋原,南诏丰原公,小王爷兼大将军的保护下,身边有军兵,还有良将。再不需要他,为她守护,他留在此地,也只能是看着斯人黯然神伤。 姬天凝身子接触到热乎乎的火炕,朦胧中勾住了尚秋原的脖颈,那股好闻的白莲清香,令她安心。她不想离开他的怀抱,仍然在眷恋他怀抱的温暖和安宁。 尚秋原低下头,脸上仍然有一抹异样的潮红,呼吸急促,手仍然放在姬天凝的娇躯上。看着身子下面那张极为魅冷的容颜,这样的容颜最容易勾起男人。 “天凝……” “嗯……” 一声呢喃,娇柔的鼻音,令尚秋原血液沸腾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在向身子的中心汇集而去。俯身低头看着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从第一眼看到她,她便让他注目。 其后,更是引起他的兴趣和好感,不过一日相处,便让他引为知己,她还是能做到如此的第一个女人。便是他深爱的妻子,亦不曾给他这种感觉。 最懂他的,总是她,那般的明白事理,纵然身在险境中,也不愿意给他增添一点麻烦。他的伤,是她所救治,他的命,属于她。 姬天凝的手,仍然勾在他脖颈上,似乎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依恋的神情魅惑地让他无法自制。温热的呼吸,喷到他脸上,尚秋原再难控制,贴了上去。 两个人纠在一处,他试探着,不想勉强她一丝一毫。若是她愿意,他便继续,若是她稍有推拒,他仍然保有最后的理智。 房门,不知道被谁悄悄地合上了,亲卫们都退到了院子外面,远远地离开,脸上带着欣喜暗昧的笑意。 尚秋原的冰凉让姬天凝身子微微一颤,有些朦胧地睁开眼睛,入目是满头银发,心中不由得一疼。 第234章 最美好最难忘的一夜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明亮深邃的眸子,温润地看着姬天凝,他轻柔而又极尽深情。若说火逆鳞的如同一块冰,一团暴力的火焰,尚秋原便如那醉人的春风,总是会令她感到舒适温暖。 脑海中的这个男人,总是那般理智优雅克制,言行谨慎。虽然不失傲骨,但是因为所处的地位,便不得不小心在意。 她曾经以为,他们之间注定只是两条偶尔交集的铁轨,必将离开,互相凝望。 却不想,一次又一次,正是这个男子,不远千里,派了心腹从丰原赶回祖龙去营救她。正是这个男子,不惜得罪火逆鳞和并肩王,也要保她安然无恙。 便是在丰原,亦是这个男子,处处为她着想,只身到并肩王的军中,请求并肩王收她为义女。她被丰景平派人抓走后,也是他的部下一路追随营救。最后救了她的,还是他。 他为她做过太多的事情,却从来不肯居功,只是默默地付出。 心中早已经有他的影子,人生若只如初见,她的心中,可能只有他,而不会是白马皇帝。 初见他,便是在那修罗场,他傲然,犹如一支盛开的雪莲。 从那时起,他的身影,便深深铭刻在她心底。几番交谈,他们竟然心生默契。只是彼时,他背负血仇降将之名,她却是白马皇帝的脔。 一入宫深似海,从此再难见到他,却是从来未曾忘记他。 尚秋原唤起她心中隐藏压抑的深情,如今的她,满身心的疮痍,正是感情和情绪最空虚,最柔弱的时候。 不由得微微张开,下意识地回应。 见姬天凝并未拒绝,尚秋原温柔地紧紧搂住姬天凝的纤腰。这是他一直喜爱的女子,他心中的红颜知己,若是没有白马皇帝,可能斯人早该是属于他的。 面对可以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子,喜爱了太久,却只能压制在心底的女子,他的心和理智失守了。明知,她是属于皇上的女人,他作为臣子不该去碰触她。只是,今夜他宁愿错下去,只要她愿意。 春风般的温柔,融化了姬天凝。 伸手抱住了尚秋原的脖颈,把娇躯贴向尚秋原,若是错,便让她也一起错吧。 即便是错,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相互极有好感,把深情隐藏心底的两个人,共过生死,历经患难。只是往昔,有一道鸿沟横亘在他们二人面前,如今一个是情感备受伤害,心灵空虚之际,一个是压抑太久,情感爆发。 室内,充满春意。 姬天凝不由得失笑,便是此时,尚秋原仍然未曾失去理智,眸子中仍然有一抹清明。极尽温柔之能事,手一直便在她衣服外面不曾进了。 “莫非,他是在等我引诱他吗?” 柔夷径直伸入了尚秋原的衣襟之中,接触到尚秋原的肌肤,那道横亘在尚秋原腹间的巨大伤痕。 心又是一疼,这个男人,总是令她心疼。 温暖的手,接触到尚秋原带着凉意的肌肤,尚秋原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她还是如此大胆。 尚秋原把手,也伸入了姬天凝的衣襟中,他身为男子,却要一个女子比他更主动,实在是说不过去。 此时,身为男人的尊严,让他要主动些。 缓缓地打开姬天凝的衣襟,让娇躯呈现在眼前,即便是早已经无法抑制,他亦可如此从容而温柔,因为这是他们二人的第一次,他要为她,留下最美好最难忘的一夜。 “天凝,你真美。” “好哥哥,你真酸。” 尚秋原眉梢微微挑起,她是在逗他,说他不够主动吗? 因为生活在现代,本身又爱好运动,曾经练过跆拳道、散打,因此身上的肌肉健美。 用欣赏的目光扫视姬天凝的娇躯,尚秋原注意到,原来在姬天凝臂弯处的那朵桃花已经消失,说明她已经被皇上宠幸过。 他亦明白,做了皇上太久的女人,不被宠幸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不管是用强还是用其他手段,白马皇帝不可能放过如此美好的女子。 姬天凝伸手紧紧抱住尚秋原,她是喜爱尚秋原的,从第一眼看到他,便喜欢了他,为这个男人心疼,便是从那时开始。 “天凝,可愿否?” “笨蛋!” 这个夜,两个人的情意毫无忌惮地爆发出来。他们都想给对方,一个最美好最值得回忆的第一次。 虽然,他曾经有过妻子,已经是身为人父。 虽然,她已经做过火逆鳞人女人,但是毕竟他们二人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熟悉着彼此的身子,尚秋原用尽温柔手段。这和白马皇帝在一起不同,没有一丝的勉强,他们情投意合,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好的时机。当干柴遇到烈火。 当天雷勾动地火…… “坏蛋……” “天凝,若是此间事了,我们去寻找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吧。” “好,啊……” 把娇躯蜷缩在尚秋原的怀中:“我睡一会先。” 尚秋原不由得失笑,把姬天凝抱在怀中:“我允许你睡了吗?须知,我尚未满意。” “好哥哥,今日便饶了我吧,来日方长。” 也不去管尚秋原是如何想法,便径直闭上眼睛,埋头枕在尚秋原的手臂上睡了过去。 尚秋原心疼地为姬天凝理好秀发,轻轻地在姬天凝娇靥上亲了一下,他却是精力充沛到极点,没有一丝睡意。 见天色已亮,低头看着姬天凝,等姬天凝在自己怀中睡熟,便起身穿了衣服,为姬天凝盖好被子走出房间。 多年来,他早已经习惯天亮去练枪法,纵然很少出手,他的枪法却是一直在进步,在五国已经少有敌手,但是他仍然每日清晨练武从不会间断。 “大帅早。大帅早!” 亲卫见尚秋原比平时晚起了片刻,脸上露出笑意,发出会心一笑。尚秋原也笑了,对这些可以用命相托的兄弟,他无需隐瞒什么,如今五千死士,所剩不多,他更珍惜这些人。 “此处可有马车?” “大帅您就万安吧,末将等早已经为姬姑娘备好马车了,大帅何必如此早起。” 尚秋原没有说话,提起手中的银枪,在院落中练起枪法来。 “大帅,康将军派人已经到达此地,都已经安排妥当。” “知道了,可有什么军情?” “回禀大帅,尚无异样。” 第235章 世外桃源在何方? http://.biquxs.info/

银枪在雪地中如惊鸿般飞舞,周围亲卫的脸上出现敬意,他们从心底敬佩他们的大帅,尚秋原便是他们心目的神祗。 明知昨夜,大帅已经和那位令他们同样敬佩的女子在一起鱼水和谐,今日清晨却仍然如此早起,不间断练武,不由得他们不敬佩。记得,便是在新婚之夜,他们的大帅,也不曾间断过练武。 颠簸令姬天凝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朦胧地睁开眼睛,这是在什么地方?记得昨夜和尚秋原在一个小村庄的房间中不休,为何如此颠簸? 睁开眼睛,看到一辆简陋的马车,身下垫着厚厚的褥子,盖着棉被,她此刻便在马车之中。 不由得便是一惊,记得凌晨睡去时,身上是赤着的。急忙伸手,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仿佛昨夜只是一个梦。 “我昨夜是做了一个梦吗?” 坐起来,掀开布帘向外望去,简陋的马车摇摆不定,入目便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紧紧跟在马车旁边。 见她起身露出头来,尚秋原温柔地催马靠近微笑:“因急于赶路,因此未能让你好生休息,等到了地方,你再好生休息如何?” “昨夜我是做了个梦吗?” 姬天凝傻傻地问,惹得尚秋原哈哈大笑,伸手在姬天凝头上揉了:“当然不是,不如等到今夜,我帮你回忆昨夜的事情如何?” 娇靥微微一红,娇嗔地瞪了尚秋原一眼,带着三分娇嗔,三分羞意,满是深情的目光凝注尚秋原:“好颠簸啊,我想和你一起骑马。” 尚秋原伸出手,姬天凝便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踩在马车上,纵身向尚秋原跳了过去。尚秋原大吃一惊,唯恐姬天凝会掉落在马车之下,他伸手也只是和姬天凝开玩笑。 急忙伸出双臂,把姬天凝抱入怀中:“小丫头,你疯了。” “嗯,我是疯了,被你从昨夜折磨到今日凌晨,我早就疯了。却不知,我们二人谁更疯些,你便不知道累吗?” 尚秋原把嘴巴凑近姬天凝耳边:“和你在一起,自然不会累的,今夜便可再次验证。” 姬天凝嘟起嘴,游目四顾,却没有看到乐天的身影:“乐天哪里去了?” “他昨夜便要告辞而去,我今日凌晨才知道此事,他决意要离开,我也不便强求,便让他离开了。我看,他对你颇有情意,定是你太无情,令他失望才会如此。” “是啊,我该对他多情些,你说呢?” 姬天凝调皮地对尚秋原眨眼发电,尚秋原把姬天凝紧紧地搂入怀中:“还是在马车中可以躲避寒风,我在马车中给你准备了火炉,你何必一定跑出来。” “马车太颠簸了,这辆马车太好了,我受不了。” “等到前面,我给你找一辆好的马车,再过两日便可到达,你便克制些吧。最多,晚上我补偿给你如何?” “坏蛋,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如此坏呢?” 两个人打情骂俏,其乐融融,姬天凝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乐天的离开,让她放心又让她担心。 “终有要分手的时候,如此也好,我们两个人只能做朋友,不能做情侣。我再也无法接受他的情意,让他离开,天长日久他对我的情意便会淡去,但愿他此去,可以平安无事,找到属于他的那片天空吧。” 默默在心中为乐天祝福,遥望丰原雪景,精神不由得一振。 紧紧搂住尚秋原,如今斯人就在怀中,夫复何求。 纵然,他们也许不可能长久,她却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他一起去周游天下,做一对神仙眷侣,为此,她愿意等待,长久地等待。 “秋原,你说我们真可以去做一对神仙眷侣,潇洒江湖吗?” “很难,我知道你的理想,但是你可曾想过,为何你的理想一直未能达到吗?” 姬天凝楞了片刻:“为何?” 她想起,她想踏遍五国的名山大川,这个理想便一直胎死腹中,不曾有过片刻的顺利。 “乱世,诸侯争霸,帝王逐鹿。生逢乱世,无处有安宁,你的想法太过理想。若是如今乃是太平盛世,你的想法可以实现。但是,在乱世中,没有足以自保的实力,不要说周游列国,便是自身也难保。” 姬天凝怔怔地依偎在尚秋原怀中上,一时间如被重击,仔细回味尚秋原的话,才发现此言是多么精辟正确。她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生逢乱世举步维艰,如何能去周游世界? 从穿越到这里,便成为阶下囚,其后被掳入后宫,没有机会接触民间,对乱世的概念也不甚了解。 逃出皇宫后,一路被追杀,被并肩王抓住。直到离了并肩王的控制,一路所见哀鸿遍地,黎民流离失所。 便是她想置身事外,去周游列国,但是先是落入凌峰的手中,后落入丰景平的魔爪。 几番命运捉弄,若不是有并肩王和尚秋原的人马一路护送,更有尚秋原的安排,最后在邺城救了她,她真的不知道,此刻命运的车轮将是如何行驶。 再度离开,和离恨天想离乱世,却最终落入火逆鳞的手中,离恨天更是付出了生命为代价。 原来如此啊,在此乱世中,便是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早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直以来的想法,不过是在太平盛世长大的她,充满幼稚幻想的念头,无法实现。便是这次,若不是有尚秋原,尚秋原若不是拥有权势和兵马,又如何能把她从火逆鳞的军营带出来。 “我的想法,只是虚幻的空想吗?” 失落地问了一句,如今她已经深深体验到战争的残酷,乱世的悲哀。 “或者远离五国,去往你的家乡,远赴海外,才能真正置身事外吧。” “若是不能呢?” “天凝,你该知道我一直的目的是什么。便是我,曾经身为丰原的驸马爷,大将军兼侯爷的高位,亦不能避免家族尽灭被残杀。我手下带了十万将士,在南诏和丰原的边境作战,便是因为上位者的争权夺利,便葬送了这些儿郎和其家人的命。” 尚秋原叹息道:“我尚如此,何况普通百姓,若是我没有如今的兵马和权力,如何能为惨死的将士和家人报仇雪恨?” 姬天凝沉吟未语,心中翻江倒海,无数想法从头脑中涌现。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便是以尚秋原昔日在丰原的无限风光和权柄,亦不能保家人安然,部下平安。 白马皇帝,南诏的至尊,亦有太多的无奈,要被并肩王所掣肘。并肩王又如何?拥有滔天的权柄,却是有无限伤心事,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她不过是,偶然到这个乱世的一个弱女子,命运不受自己左右。 “便是皇上和父王亦如何?天凝,若是没有真正的权势和兵权在手,不仅无法保护家人,甚至无法保护自己。你该知道,我本想等此间事了,便带着手下离了纷争,去过如你所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只是如此乱世,世外桃源在何方?” “若是远离五国,远离这乱世呢?” “这不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吗?如今如何?” 姬天凝被尚秋原的话,狠狠地噎了一下,颓丧失败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她的想法,是太过理想化了,在此乱世,便是拥有权力亦不能说就可以自保。贵为皇上的丰景平,如今也只是尚秋原的阶下囚。 想起第一次见到尚秋原,这位丰原的驸马爷、大将军,为了达到目标,不得不对白马皇帝屈膝。而其后,又再次低头拜在并肩王膝下,才有今日的扬眉吐气。 她有什么? 她只有未必有用,可以救人命的医术,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她被她救治的仰飞天母子,终是离开了这个人世。 “如何才能自保,达成自己的目标?” “便如我一般,大丈夫能屈能伸,记得这是你给我的评语。若非有当日的屈膝,焉有今日我的快意,虽然我不贪恋权势,可是要达成我的目标,保我自身无忧,部下安然,也唯有把权力握在手中,才能做到。便是父王亦如何?你可知,父王当初为何屠尽族人?” “为何?” 姬天凝一直想不通此点,和并肩王的接触,让她感觉宫九天人格虽然有缺陷,有些bt,但是并不是那般嗜杀疯狂没有理智的人。 “父王权柄太重,已经令皇上感到了威胁,但是若没有父王,皇上也不可能是皇上,更没有南诏的今日。皇上不能明里对付父王,几番想削权,却是做不到。因此,皇上只能暗中挑起宫氏族中的人,争权夺利暗害父王。” “竟然如此?” “不错,若非父王一直拥兵自重,把兵权紧紧握在手中,如何能安然到今日。” “为何?为何会如此?” “这便是帝王治理天下之术,不允许自己的臣子中,出现如父王这般比帝王权柄更大的臣子,哪怕他是帝王的岳父。均衡臣下的势力,不惜挑起臣子之间互相的争斗,便如后宫一般。许多后宫的争斗,也是帝王有意为之和纵容,用后宫的争斗,控制朝堂的势力。” “原来如此,用人命堆积起自己的权势?” “便是如此,有谁的权势,不是用人命堆积起来的?便是丰景平那贼子,是如何做了丰原的皇上,登上龙椅的?你可知,他用了多少人命铺平登上龙椅的道路?” “多少?” 姬天凝愣怔地问了一句,她听说过丰景平的事情,但是毕竟不是很了解。 “弑君杀父,尽杀兄弟全家,便是逃出皇城的皇子家人,亦难逃他毒手。他继位之前为了调开我,让丰无极派我出兵南诏,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害死我手下十万将士。其后,更灭了我尚氏一族,追缉我部下的家人。” “一将成名万骨枯,一王登基竟然要用如此多的人命,甚至是父亲和兄弟的命来换吗?” 尚秋原宠溺地低头在姬天凝秀发上亲了一下:“说的好,正是一将成名万骨枯,为将者尚且如此,何况帝王。自古以来改朝换代,便如丰原的此刻的局势,已经不能用数目来计算了。你想,若不是因为封无极定要换丰景平为太子,继承皇位,若不是丰景平为了登上皇位,焉有丰原今日之乱。” 姬天凝深知,四国争雄,受害受苦的,却是丰原的老百姓,而五国的将士,多有战死沙场上者。 怅然若失,自己的目标,无法实现吗? 第236章 无法抗拒 http://.biquxs.info/

值此乱世,她想周游列国显然是不可能的,道路之上,多有盗贼流寇,没有一处平安的地方。不要说她一个人,便是商队亦难免被劫,何况她一个女子。 “你想,便是皇上领兵数万,仍然不能避免被埋伏偷袭,几乎丧命。若不是有你,皇上定然无法逃开一死。在此乱世之中,如何才能自保?” 尚秋原深深叹息,目光中也出现了茫然之色,纵然不贪恋权势,日后该何去何从? “没有权势和实力,便无法在乱世自保,若是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柄,才能有保护所爱的人,保护自己的能力,是这样吧?” “你说的不错,至少有权势和实力,比普通人更有能力保护所爱的人和自己。虽然,在这战乱年代,无人敢保证什么,但是总可以令自己更安全些。皇后之所以能在后宫中兴风作浪,令皇上忌惮不已,也是因为,她凭借了父王的权势。若非如此,她岂能安然到如今。” “秋原,你想自保,是不是便应该做一国之君。唯有一国之君的权势是最大的,至高无上的君主,才能做到这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尚秋原摇摇头苦笑:“我并无意帝王之位,更没有如此的野心,遭逢大变,我早已经心灰意冷。若是海外有乐土,可以令我建立世外桃源,真想去你的家乡,远离此地。只是,我和他们的根,都在这里,说离开哪里有如此容易。” 转目向四周看去,在他周围的这些人,都是他的生死兄弟,他们还有家人和祖坟在丰原,如何便能放弃所有的一切,离开此地。 “海外,唉……” 姬天凝长叹,只有她明白,海外到底是什么。 她的家乡,口中的海外,是另外一个时代。那个时代虽然是太平盛世,但是却无路可以到达。 二人默然无语,都在想自己的心事,一番深谈,他们都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 姬天凝不再有幼稚的想法,然而仍然感觉前途一片迷茫,不知道路在何方。 尚秋原却在考虑,丰原的事该如何处理,若是丰原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和他的部下,该如何是好。 有人在德镇找到了马车,姬天凝重新坐上了马车,默默靠在马车中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之时,已经是午时,人马暂时休息用饭。稍事休息后,便再度上路,如今尚秋原的人马驻扎在离丰饶三百里外的历城。 半路便有尚秋原留下的接应队伍,人马汇合到一起,继续前行。 及至晚间,人马已经到达丰饶,如今并肩王已经离开丰饶,驻兵在丰饶东北。尚秋原带人马绕过了丰饶,没有进了丰饶,而是在离丰饶不远的一个小镇子安歇下来。 夜晚,姬天凝在房间中沐浴,默然望着自己玲珑的曲线,不由得想起了昨夜和尚秋原的和风细雨。 脸,微微地红了起来,昨夜的温存,令她回味无穷,眷恋上他的味道,他的温柔他的爱。 门轻轻地被打开了,雪白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房间中,火热的目光凝视尚未出浴的姬天凝。灯光下,那诱人的娇躯,令他无法抗拒,不由得走近。 “你……” 姬天凝娇嗔地瞪了尚秋原一眼,有些羞地垂下头。 一笑,伸出手:“好哥哥,要不要一起沐浴?” 尚秋原没有能力拒绝。 水波荡漾中,二人都已经醉了,他们已经互相思念了太久,如今能有这片刻的亲昵,谁也不想错过。 姬天凝深知,不应该错过,她已经错过了一次。 谁知,那不经意间的错过,便是永远。 因而明白,该珍惜的时候,便不可错过,否则只会令自己痛苦。这个男人,值得她去爱,值得她付出自己的情感。 当他,走进她的帐篷,义无反顾地伸出手,握住她手的时候,她便知道,可以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 “我早就该和他在一起,若不是因为白马皇帝,可能也不会拖延到现在。若是可以,今生今世,真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只是世事弄人,却不知是否能够如愿。即便,我们二人最终不能在一起,有这段美好的回忆,亦足以令我回忆一生。” 尚秋原怜惜地把姬天凝搂入怀中,二人相拥而眠。 东风暖,杨花乱飘晴昼。兰袂褪香,罗帐褰红,绣枕旋移相就。海棠花谢春融暖,偎人恁、娇波频溜。象床稳,鸳衾谩展,浪翻红绉。 情浓似酒,香汗渍鲛绡,几番微透。鸾困凤慵,娅姹双眉,画也画应难就。问伊可煞於人厚,梅萼露、胭脂檀口。从此后、纤腰为郎瘦。 第237章 过去的便过去吧 http://.biquxs.info/

并肩王宫九天在帐篷中沉思,他已经接到消息,伤势严重的火逆鳞宣召尚秋原前去觐见,他在考虑火逆鳞在想什么。 “火逆鳞小儿,如此还不能要了你的命,你的命还真大。如此也好,若是此时你死了,倒是件麻烦事,你宣召秋原前去,莫非是想离间我父子的感情,从中作梗不成。只是,秋原心中是何想法?” 他最近的心情很好,三位嫔妃身怀有孕,虽然他仍然不能行男女之事,但是即将有自己的子嗣,心中自然欣喜莫名。 “天凝的手段果然非凡,却不可把她留在皇上的身边,此次若不是有她,皇上定然已经归天了。听闻,如今皇上把她拘在身边,本王应该计划如何把她接出来。若是令她留在皇上身边,她对皇上日久生情,甚至怀了龙种,便是大麻烦。如今,凤儿即将诞出皇子,决不能让他人再有皇上的骨肉。” 宫九天阴沉地一笑,若是火逆鳞只能有一个皇子,这个皇子只能是他女儿皇后宫幻凤所生。 “天凝,你可千万莫要怀上龙种,那对你而言,并非幸事!” 一抹阴狠从俊美的脸上掠过,即便是姬天凝令他有了后嗣,还拜在他的膝下为义女,但是若姬天凝怀了火逆鳞的皇子,阻拦了他的道路,他仍然不会容情。 “秋原,希望吾儿你,也莫要辜负本王的期望。如今,火逆鳞小儿已经是奄奄一息,即便是这次逃过一死,最后也难逃一死。姬天凝不宜留在他身边,以免为他施术,治好他的病。” 他在筹谋,把姬天凝带离火逆鳞的身边,却不知道,姬天凝已经被尚秋原接了出去。“启禀王爷,小王爷见过皇上后,携带姬天凝回转了。” 宫九天一愣,火逆鳞如何会肯让尚秋原带姬天凝离开? “你说什么?他带着姬天凝离开回来了?” “是,据闻小王爷乃是强行把姬天凝带出了皇上的军营,如今皇上伤势沉重,尚不知此事。” “好!” 宫九天拍案而起,他却是没有想到,尚秋原有此魄力,竟然敢把姬天凝从火逆鳞的军营中强行带离。 “秋原,本王还是小看了你啊,你行事还是如此出人意料,让本王寻味。你可知,此举乃是得罪惹怒了皇上,于你大为不利。只是如此甚好。经过此事,皇上必定对你怀恨在心,不会如昔日一般对你宠信,而你也只能选择站在本王这边,再无其他选择的余地。” 宫九天想到此处,不由得开怀大笑,自从得知姬妾有孕后,看着三位姬妾日渐隆起的腹部,心情从未有过的好。 昔日阴沉的脸上,亦常有笑意,多了几分开朗,少了些许阴鸷。 “派人时刻注意尚秋原的举动,让他回来即刻来见本王。” “遵令。” 部下退下,宫九天还处于兴奋之中。 “尚秋原吾儿,你此举是在令我一举两得,既免除了姬天凝怀上龙种的忧虑,更令她远离火逆鳞小儿,让火逆鳞小儿的病,再无人可治,此其一也。你今日此举,定然令火逆鳞恼怒万分,对你猜疑重重,你便只能忠于本王,此其二也。” 宫九天起身,在帐篷中踱步,他仍然想不明白,素日谨言慎行的尚秋原,如何会做出此等莽撞的事情。 “尚秋原,此事本不该是你做出来的,本王仍然是看不透你啊。若如本王所料,你便是明知姬天凝在皇上的军营中,也该装作不知道,或者来求本王出手去救她,万万不该做出此等事情。为何?你要如此做?” 沉吟良久,宫九天疑惑地问自己:“难道秋原他,竟然早已经和姬天凝有情意?姬天凝此y孽,莫非可以魅惑男人,不仅令皇上失魂落魄,更令秋原六神无主,才做出此等事情?若是如此,亦为美事,本王正好借此机会向尚秋原施恩,阻挡皇上的责罚,令他对本王更加感激忠心。” 想到此,心情立刻大好起来,没有做任何事,却是得到了意外的效果。 尚秋原此行,也正是向并肩王宫九天驻守的平城前行,他知道宫九天必然会想见他,也不用等宫九天派人前来传他,便带着姬天凝径直奔平城而去。 同时,他暗中派出手下,和北夷、静海联络,达成停战互不侵犯的协议。 “秋原,我们去何处?” 不过是两三日,姬天凝的娇靥上满溢着幸福和柔情,神色也因为和尚秋原在一起好了起来。脸庞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诱人,眉梢眼角带着说不尽的春意和魅惑。 “去见父王,父王几次提起你,如今父王的三位姬妾都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父王整日其乐融融。如今我身上怀有皇上的旨意,要送给父王,亦要和父王商议和谈之事。丰原已经乱了太久,也该平静下来了。” “议和?和谁议和?我想你是不会和丰原那几个笨蛋议和的吧?” “你猜猜。” 尚秋原和姬天凝一起坐在马车之中,温润的目光带着柔情看着姬天凝,心中猜测,她是否可以猜到什么。但是,他并不看好此点,毕竟姬天凝擅长的是医术,而不是掌握看透天下的局势。 虽然从金甲的口中,得知姬天凝也懂得兵法,在他看来,也只是偶然而已,真的运用到战场上,未必便能指挥千军万马。 “我猜,定然是其余三国,尤其是北夷和静海,你不是想和其余三国分赃,平息丰原的战乱吧?” 尚秋原深深地看着姬天凝,伸手搂住姬天凝的纤腰:“你果然是冰雪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你是如何能猜到的?” “很简单啊,你不可能放过丰家的人,因此几个笨蛋可以直接出局。那么你和谈的对象,就只剩下云梦、北夷、静海三个国家。而云梦一向自大,以天下共主自居,几次三番要求南诏、北夷、静海退出丰原。用最简单的排除法,你议和结盟的对象,只能是北夷和静海了。” “很简单吗?” 尚秋原郁闷已极,他可是费尽心机才筹谋了这个良策,怎么在她的眼中,就变得如此简单起来? 还有,什么叫排除法? 若是如此复杂的事情,在她的眼中如此简单,别人就不要活了,他这位公爷兼大将军,也只有汗颜的份儿。 “以你之见,该用何样的条件,才能令北夷和静海和南诏结盟议和,平息丰原的战乱?” 尚秋原继续考核姬天凝,看这位以医术著称的睿智女子,到底恐怖到什么程度,是否会把他苦苦筹谋已久的计划,全盘看透。 “据我所知,如今南诏在丰原取得的利益是最大的,差不多占据了丰原的半壁江山。只是占领了如此多的地方,却是未能巩固下来,否则也不会有被偷袭之事发生。如今,南诏所要做的,是巩固得到的地盘和战线,而不是继续夺取利益,引起其余三国的不满甚至成为公敌。” “说的好,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莫非是皇上,日常和你谈起天下的形式吗?” 尚秋原仍然不敢相信,姬天凝会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怀疑是火逆鳞对姬天凝分析了天下的形式,姬天凝才能知道这些。 听得尚秋原提起火逆鳞,姬天凝不由得神色黯然起来,她算是在他伤势正沉重,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离开了他。 虽然,已经让尚秋原派人把药给他送回去,但是那般重的伤,还摘除了一颗肾脏,姬天凝不知道,火逆鳞日后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尚秋原知道失言了,不该在她面前提起火逆鳞,手臂一紧,轻轻地在姬天凝娇靥上吻了一下:“过去的便过去吧,你已经离开那里,如今和我在在一起。我把你送到父王的军营中,皇上便是想要回你,父王也定然不会应允。” “嗯。” “我本想留你在我身边,只是担心皇上会派人传旨要你回去,我却是不可违背圣旨。” “我知道,我会在父王的军营休养些时日。” “你所分析的天下局势,是如何分析出来的?” 尚秋原急忙岔开话题,不想姬天凝再去想火逆鳞。 “也很简单,不用谁来告诉我,日常也听说了很多五国的事情,我可是一直在暗中关注你的进展。” 感受着尚秋原怀抱的温暖,姬天凝靠在尚秋原心口:“如今丰原的利益已经不多,让云梦、北夷和静海来分赃就会引起争斗。你所要的,不过是丰家的几个笨蛋,若是肯把剩余的蛋糕丢掉,让其余三国争夺,南诏便可以保有最大的利益。” “凝儿,若你是男子,在朝堂定是宰相之才,领兵亦是名将之流。” “有什么,在我的家乡,女子和男子一样做官领兵。我对这些却是没有什么兴趣,若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去分析这些。” “日后若你在我身边,便可做我的智囊和参军了。” “不如,我男扮女装,便跟在你身边,对他说我已经去了云梦。” “好!” 尚秋原笑着答应,不愿驳回姬天凝的提议。 姬天凝垂头丧气地道:“我知道这样,定然难以瞒过他,如今也只有留在父王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了。” “你知道便好,不要再到处乱跑,让我为你担心了。” 尚秋原尚未到达并肩王的军营,便接到了并肩王的军令,令他前往。 第238章 他也要马踏丰饶 http://.biquxs.info/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二月,以并肩王宫九天为主持,暗中和北夷、静海议和。三国派出使臣,在丰饶东北三百里的平城,暗中会晤。 此次会盟,唯独没有请云梦,也没有通知云梦,云梦,这个曾经统一天下,并且一直以天下共主自居的大国,被三国无视了。 因为是暗中商议如何分赃,北夷和静海,都派出了重量级的大臣前来。 主持会晤的乃是并肩王,提议请北夷和静海国君真诚会晤,因此在派出使臣后,北夷和静海的国君,也随后赶到了平城附近。 商议的国书,由南诏起草,传达至北夷和静海国君处,对此北夷和静海也曾暗中沟通,因为南诏的国书极有诚意,他们亦不想和南诏挑起争端,空自消耗兵力,因此对这次会晤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诚意。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二月,火逆鳞因伤势严重,对外宣称染病无法出席会议,因而全权派并肩王为代表。 二月十八,三国首脑会晤于离平城一百余里的红草原举行,因为此地空旷,不便于各国暗中设下埋伏,因此三国一致看好此地。 此时,离姬天凝离开火逆鳞的军营,还没有十日。 火逆鳞渐渐恢复了很多,有姬天凝留下的药物,还有日后治疗的方案,他体质本来极好,又正在年轻气盛,因此恢复起来也比常人要快的多。 只是因为摘除了一颗肾脏,总是有浑身无力,精神倦怠的感觉。更因为治疗手段和药物的匮乏,术后大多靠补药以及中药调养,因此恢复的速度便要缓慢一些。 一连几日,他都不曾见到姬天凝,此时他清醒的时候多了起来,较少昏睡不醒。只是还不能活动,静养仍然极为主要。虽然他不耐如此,无奈浑身乏力,精神不济,也只能安心在榻上静养了。 他也知道,为了救他,姬天凝献出太多的血,曾经昏迷了过去,更又接着给南风施术,定然是极为虚弱疲惫,也需要休息。 “五德,因何没有看到她?” “启禀皇上,娘娘失血过多身子虚弱,需要静养些时日。娘娘已经吩咐过,该如何为皇上治疗,请皇上安心静养,莫要思虑过多。” “朕只是想看看她,她如今可好些了吗?” 火逆鳞记得,前几日有时还能看到她,如何这几日便人影不见。他当然想不到,尚秋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便把姬天凝强行带走。 “娘娘情绪不稳,加之失血过多,因此在静养。因为皇上的伤势已经稳定,奴才便没有去打扰娘娘,让娘娘静养几日。皇上,并肩王已经开始和北夷、静海暗中联系,准备便在几日后结盟,皇上可要前往?” 火逆鳞摇摇头,他可不想被并肩王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以他现在的模样,也无法参加这个盛会,只能继续静养下去。 “可有什么其他消息?” “皇上不必忧心,为这些琐事费神,如今丰原的事情有并肩王和丰原公处理,更有皇上授意,必定可以如圣愿。” “也是,朕也是该休息些时候了,太久以来,朕是太过劳累了。” 火逆鳞闭上眼睛,难得有如此静卧休养的时候,便是上次装病不起,头脑也仍然在计划筹谋事情。这次,他是真的再没有精神去多想什么了,不然定会发现有些不对劲。 三国会晤,如期在红草原举办,三国秘密会晤,早已经有消息透露出去。 云梦国君大怒,却又是心中无力,若是南诏、北夷、静海三国真的结成同盟,一致对抗云梦,云梦真是有心无力,无法对抗三国。 云梦派出使臣游说北夷和静海,但是北夷和静海的国君,同样不是傻子,早已经不满云梦所为,更忌惮云梦这个庞然大物,因此从利益上计算,宁愿和国力实力相当的南诏结盟,共同对抗云梦,以期得到更大的利益,孤立云梦,彻底摆脱云梦的遥控。 在宫九天和尚秋原的分析游说后,北夷和静海,与南诏达成协议,由北夷和静海平分丰原的其余利益,南诏不再插手,反而可以予以适当的协助。 若是云梦有异动,三国便联合出兵,共同对抗云梦。 三国结盟,共同抵御云梦在丰原夺取利益,相对的,北夷和静海,要把其余几位皇子交给南诏处置。 这个条件,是并肩王宫九天提议,尚秋原很是感激,知道并肩王是要把其余的几位皇子,交与他处置。 北夷和静海,当然愿意把几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南诏去处理。那几个蠢货,杀之不妥,留之无用,有人肯接手是再好不过。 三方在友好而真诚的气氛中,达成了三边协议,丰原的分赃,至此告一段落。 北夷和静海将各显神通,去夺取丰原剩余的利益,但是三国之间不得起冲突,若是有异议可以坐下来商洽。 南诏怂恿北夷和静海,去夺取云梦已经在丰原得到的利益,宫九天更放出话来。虽然南诏已经答应不夺取丰原剩余的利益,但是已经被云梦夺取到手的地盘,若是北夷和静海有意放弃,不敢得罪云梦,那么南诏便要收取这部分的利益。 北夷和静海国君的眼睛都红了,云梦在丰原夺得的利益,远比他们多,要是这部分利益再被南诏夺取,他们只能打道回府,看着南诏控制丰原了。 战乱平息后,又再度兴起,只是如今的战乱,已经比之前要好了太多。 四国争雄,南诏胜出,成为丰原战事最大的赢家。北夷和静海在和南诏达成协议后,由于没有了后顾之忧,一路前进,他们早已经划分了各自所要夺取的利益,并且约定,若是一方没有夺取到,便由另外一方继续夺取。互相之间可以援助,却不可以争夺。 南诏借此机会,开始稳固后方的防线,把得到地盘治理好控制在手中。 好在,有尚秋原在,他部下多是丰原的将士,治理归入南诏版图的丰原,当然是驾轻就熟。 火逆鳞的兵马,缓缓地向丰饶前进,他们并不急。火逆鳞的的伤势不宜颠簸,因此他们行军的速度极慢。 本来,以火逆鳞的伤势,不宜再前行进军,但是遥望丰饶,他仍然不肯死心。纵然是伤重难愈,他也要马踏丰饶。 姬天凝走后的第三日,为了安定军心,大军行进之时,火逆鳞清醒时,便故意打开了车门,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露面,当众交代因旧疾复发,军务所有事宜,交与禁卫军大都督韩星处理。 众人见到火逆鳞,才算是安心,但是火逆鳞的病情,也同样让将士们担忧不已。 三国会晤的消息传来,南诏将士欢欣鼓舞,如此战事总算是可以少了许多,暂时告一段落。 火逆鳞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极为欢喜,如此在丰原得到最大利益的人,仍然是他。 之所以一定到丰饶去,因为他是南诏的皇上,只要他到达丰饶,丰原便在他脚下了。心中有难言的得意和畅快,开疆扩土,此战他把南诏的版图,扩大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如今,除了云梦,南诏便是最大的国家,只要假以时日消化了丰原的利益,励精图治,便可以取云梦而代之。 这也一直是火逆鳞的野心,躺在马车中,火逆鳞郁闷已极,此刻他只想骑马飞驰在丰原的土地上,却是只能无力地躺在马车之中。 “咳咳……” 火逆鳞咳嗽起来,清醒之后,便落下了这个毛病,总是会咳嗽。他还不知道,不仅是他的肺部被射伤了,还失去了一颗肾脏。 五德和安陵青岚,都没有敢把事情告知火逆鳞,唯恐他动怒影响伤势恢复。 幸好,五德发现,最近火逆鳞的情绪不知道是因为有伤在身没有精力,还是因为精神不济,已经平稳了许多。 一连十数日,火逆鳞都没有看到姬天凝的人影,渐渐恢复了些精力的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五德,你去把姬天凝给朕叫过来。” 五德暗自叹气,终于还是来了,再隐瞒也隐瞒不过去,他来到火逆鳞面前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赐罚,万请皇上莫要动怒。” 火逆鳞冷冽地看着五德:“说,发生了什么事?她如今在何处?” “启禀皇上,娘娘在救治皇上之前,提出要求。娘娘言道,救皇上的命后,便要放她离开。当时皇上伤势极重,几乎命不保,奴才不敢耽搁,便答应了娘娘的要求。” 火逆鳞冷森地盯着五德:“她如今在何在?” “回禀皇上,王爷传来消息,言道娘娘在王爷那里。娘娘如今是王爷的义女,王爷还请旨,请皇上封娘娘为青仙郡主。” “什么,你便如此让她离开了?” 五德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只是当时大将军在,一定要带走娘娘,言道娘娘乃是王爷的义女,便是皇上要纳为嫔妃,也当有明旨。娘娘又言道,在皇上的药中下了毒,若是不放她离开,奴才只恐……” 火逆鳞抬脚踢出,五德不敢闪避,顺着火逆鳞的脚倒在地上,他悲哀地发现,火逆鳞的一脚,没有什么力度。 若不是他就势倒在地上,火逆鳞那曾经能踢断一颗小树的一脚,竟然连踢倒他也不可能做到。 急忙翻身重新跪倒在地,向上磕头:“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奴才该死。但望皇上莫要为此动怒,若是皇上想见娘娘,也未必就看不到。如今娘娘便在王爷处,请皇上保重龙体,千万莫要伤了筋骨。皇上想处罚奴才,便吩咐下去,奴才恭候皇上处罚。” 五德抬起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火逆鳞,他从未见过火逆鳞如此弱无力,精力不济。 “咳咳……” 火逆鳞咳嗽着,微微喘着,他如何能不动怒,抓到那只小y猫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如今,那只小y猫再度离开,便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想到,从今以后,可能再见不到她,他便无法克制。 第239章 你终是朕的女人 http://.biquxs.info/

第一次清醒过来,得知姬天凝为了救他,把自己的鲜血输入他的身躯,为此昏倒后,他便在心底对自己说,这个女子,便是他心中最重要,最值得他爱的女子。他以后要好好待她,给她幸福,即便是皇后那个位置,他亦要留给她。 只是,此言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她便再一次如翩然的蝴蝶般,从他身边毫无眷恋地飞走了。 即便,如今他得知她便在并肩王军中,但是,若并肩王不想他见到她,他也只能遥望相思。 “义女!” 他曾接到密报,并肩王早已经收姬天凝为义女,是因为姬天凝曾经让并肩王的姬妾怀上了并肩王的孩子。这也是他深恨的事情,那只小y猫让宫幻凤怀孕还不算,竟然让宫九天也有了后嗣。 “尚秋原,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朕的女人带走!” “皇上,便让娘娘静一静好好想想吧,便是把娘娘的人留在此地,娘娘的心也不在此地。那胡儿的死,一直让娘娘耿耿于怀,对皇上亦甚为不满。娘娘曾言,娘娘早已经死了,如今的娘娘,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是并肩王的义女。皇上若是还想让娘娘回来,也可下旨封娘娘为嫔妃,便名正言顺了。” “你不懂。” “咳咳……” 火逆鳞喘着粗气,并肩王此举,分明是要看着他死,如何会答应让姬天凝做他的嫔妃。最令他意外的,还是尚秋原强行带走了姬天凝,让他不解。 “滚开!咳咳……” 狠狠瞪着五德,五德急忙磕头退了下去。 无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他终是留不住她,不仅没有留住她的人,也没有留住她的心。 “小y猫,朕便如此令你讨厌,没有一丝留恋吗?你便拼了命,也要离开朕吗?那个胡儿的死,便令你如此痛恨朕?既是如此,为何你又要拼了命也要救朕,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血来救,宁愿自己失血过多而昏迷?” 火逆鳞长叹,如今的他,实在是没有精力了,刚才情绪激动动怒,便令头再次疼了起来。一阵阵眩晕,急忙掏出姬天凝留给他的药服了下去,闭上眼睛让情绪平复下来。 知道她一走,便不会再回头,为何他却如此失魂落魄,仿佛心被摘走了一般? “并肩王,尚秋原,你们二人,可是狼狈为奸了吗?” “启禀皇上,丰饶到了。” 有人在马车外禀报,火逆鳞让人打开车窗,从车窗中向丰饶遥望。高大的城池矗立在阳光中,等待他的到来。 “咳咳……” 用手帕捂住嘴,寒风吹拂进来,让他咳嗽起来。曾经想过,要亲自马踏丰饶,但是如今他连骑马的力气也没有了。 “朕难道命不久长,就要死了吗?为何近日来,总是感觉浑身无力,也没有精神想什么?难道朕的伤势太重,很难恢复到原来了吗?” 进了丰饶城,火逆鳞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他受不起长途颠簸,到了丰饶,竟然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便昏睡了过去。 有两个太监,便一直侍候在火逆鳞身边,给他盖好了被子,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们是火逆鳞身边最贴身的心腹,知道火逆鳞的伤,有多么重。 再次醒来时,已经华灯初上,有人端过参汤喂他喝了下去。 “五德在何处,传他见朕。” 五德听闻火逆鳞传他,急忙进来躬身侍立在一旁,恭候火逆鳞的吩咐。 “五德,你对朕实话回禀,朕的伤势到底如何?不可有丝毫隐瞒,否则朕定不会饶了你。” “皇上,请皇上静心休养,自然便会痊愈。皇上该相信娘娘的医术,只是此次皇上所受的伤太重,因此……” “闭嘴,咳咳……” 五德跪了下来,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火逆鳞:“皇上不要费神了,求皇上静心养伤吧。” “朕要知道,朕到底如何了,传御医来。” “皇上,奴才说便是,皇上当时身中七支弩箭,有三支弩箭致命,一支射入皇上的肋下,一支射入皇上的腹部,还有一支射入皇上的前胸……” 五德把火逆鳞受伤后的事情,详细地禀报了一遍,只是说到姬天凝为火逆鳞做手术,便有些语焉不详起来。 “大胆奴才,敢欺瞒于朕吗?” “奴才不敢,皇上容禀,当时有一支弩箭,射伤了皇上的肾。娘娘打开皇上的腹部后,发现皇上的肾脏已经破裂,便摘除了皇上一颗肾脏……” “什么,朕的肾被摘除了?” “是,娘娘曾言,人有两个肾,因此摘除一个已经坏死的肾,对人的健康影响不会太大。皇上体质极好,应该很快便能恢复。” “咳咳,如此说来,朕只有一个肾了,可是因为如此朕便常常感觉浑身无力,精神不济吗?” “皇上,娘娘说皇上伤势严重,要修养很久才能恢复。此间不宜情绪激动,更不宜烦躁不安,以免影响伤势愈合。娘娘虽然已经离开,但是已经派人送回来药和药方,还有日后注意事项。这些,娘娘亦早就吩咐过军医,奴才恳请皇上,莫要再为琐事忧心,安心静养才是。” “她走时,可有什么话给朕留下?” 五德沉吟片刻,低头道:“娘娘曾言道,若是皇上有何异样,可随时派人去问娘娘。” “她对朕,便连一句话也没有了。” 火逆鳞黯然神伤,因为伤势,情绪分外弱起来,脸上再不复冷峻。 “皇上,若是皇上还想见到娘娘,便该好生休养,让伤势早日痊愈,才能去见娘娘。或许,娘娘见到皇上,为皇上所感动,便会自行回到皇上身边。” “你下去吧,朕想休息片刻。” 火逆鳞闭上眼睛,心中苦笑,那只小y猫千方百计便是要离开他,如何会回到他身边。尤其是他杀死离恨天之后,便明白两个人之间,有了一道无法弥补的鸿沟。 “小y猫,你又离开朕了,却不知,这次朕是否还有机会抓住你。要知道,朕是多么想,紧紧地把你抓在手中,抱在怀中,让你永远属于朕。等着朕吧,你终是朕的女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尚秋原俊雅的脸庞,一阵嫉恨从心底升起:“小y猫,你可是喜欢了他吗?你和他离开,莫非你们之间,早已经有了不该有的情意。你的心中,到底是装了那个胡儿,还是尚秋原?” 心中充满颓败感,他乃是皇上,南诏的至尊,不允许别人和他相提并论。 想到自己最为心爱的女人,有可能在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甚至眉目传情,心中便一阵阵疼痛。 他还不知道,姬天凝和尚秋原,已经成就好事,否则定会气得吐血。 丰原局势大变,由四国争雄,变成了三国对一。丰原变成了一块夹心,被夹在中间。由于北夷和静海,和南诏达成同盟,没有了后顾之忧,一路上势如破竹,连下数城。 丰原的几位皇子,到了此时还没有明白,他们到底有多么愚蠢,仍然心存侥幸。 北夷驱赶了九皇子,无巧不巧地,把九皇子赶到了尚秋原的地盘。尚秋原和北夷早有沟通,布下了天罗地网,九皇子毫无悬念地被活捉。 静海更是阴险,利用计谋,和四皇子商议军机,却暗中布下伏兵,一举擒获四皇子。 其后,十皇子尚未明白出了什么事,被北夷和静海连番攻击,逃跑的路上,亦在乱军之中被诛杀。 至此,丰原便只剩下了那位二皇子,原来丰原的储君忧心忡忡睡不安枕。 他一直便摇摆不定,也只是为了争取更多利益,明面上却是一直以云梦为尊。只是他也明白,云梦亦是把他当做傀儡,要在丰原取得更多的利益。 只是,得到北夷、静海和南诏结盟的消息,更看到几位皇子纷纷被抓或者被杀死,他再也不敢做皇帝梦了,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立即便投奔了云梦,尊云梦为主,甘为臣子。 最郁闷的,还是云梦,本来是想兵不血刃地得到整个丰原,如今他们在丰原得到的利益,却是最少的。 一个无用的二皇子,幸好有着储君的身份,云梦便利用二皇子前太子的身份大做文章,把二皇子扶上了丰原皇帝的宝座。 云梦历三百四十五年三月二十八,二皇子继位,被云梦推为丰原国君。 云梦以二皇子新君的名义,整顿丰原,号召天下勤王,更指责南诏、北夷、静海三国侵犯丰原,发出国书让三国退兵,让出丰原。 只是云梦国君过于自大,三国流了无数鲜血得来的利益,岂会拱手让人。 并肩王宫九天,亦立六皇子为丰原的新君,以新君的名义晓以大义,和三国共同抵御云梦。 本来做梦都想当皇上的二位皇子,很倒霉地,一个成为阶下囚,一个成为云梦的臣子,却是终于圆了皇帝梦。 只是他们二人这个皇帝,做的是相当地憋屈,不仅没有丝毫做皇帝的威严,便是命也握在别人的手中。 二皇子还好些,好在云梦还给了他一定的礼遇,锦衣美食,美女美酒样样不缺。 六皇子这个倒霉蛋,空有皇帝的名义,却是尚秋原的阶下囚,忧心如焚。 至此,丰原荡然无存,被四国分割割据。 云梦历三百四十五年四月,南诏、北夷、静海,同时昭告天下,不再奉云梦为主,谴责云梦国君残虐无道,同时脱离云梦。 同月,有三个诸侯自立为帝,登基立国。 姬天凝一直便留在并肩王宫九天的军营中,尚秋原有暇便会去看望于她。 此时此她也明白,想周游天下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今天下大乱,她一个女子走不出两里地,有可能被杀死,更多的可能,是被某个流寇给劫财劫色。 “天啊,不会吧?” 秀眉紧紧地蹙起,脸如同苦瓜一般,如今的姬天凝,比前段离开火逆鳞的时候丰润了些,充满成熟魅惑的风致。 “貌似过期了,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有了吧?” 发现每个月的那几天没有来,本来她还没有太在意,因为给火逆鳞输血,她知道自己失血过多,有可能是紊乱延迟了。 但是,某种直觉告诉她,更可能是有了。 “中招了吗?千万不要啊,可不是时候啊!” 把手放在自己的脉搏上,这个脉象,分明就是…… 第240章 这是我的孩子啊! http://.biquxs.info/

“天啊!” 一声尖叫,从姬天凝的房间中响起,她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两个婢女急忙跑了进来,这两个婢女是宫九天特地派来侍候姬天凝的,从王府中精挑细选了一些婢女,送到这里来侍候怀孕的三位姬妾。 姬天凝到来后,宫九天便特地挑选了两个,过来侍候姬天凝。 这两个婢女,不仅负有侍候好姬天凝的职责,同时也有监视姬天凝的任务。 “没有什么,只是看到一只老鼠,吃了一惊。” 姬天凝见到两个婢女进来,脸上恢复了平静的神情,淡淡说了一句:“我这里没有事情,有事情会叫你们,我不叫你们进来,你们不得随意进来,出去吧。” “是,郡主。” 两个婢女互相看了一眼走了出去,宫九天吩咐过她们,要听从姬天凝的吩咐,好生侍候不得怠慢。 她们只需要把姬天凝身边发生的异样事情,暗中告知并肩王便可,其余便是照顾侍候好姬天凝。 宫九天还是很感激姬天凝的,因为没有姬天凝,他的姬妾便不可能怀上的他孩子。心中对姬天凝,也有着一份欣赏和喜爱,只要姬天凝不会触及他太大的利益,他亦会表示出关爱之情。 姬天凝和尚秋原之间的情意,宫九天当然也早就知道了,他甚至怀疑最近尚秋原总是赖在他这里,便是为了姬天凝。 对此,他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偷偷在心中希望,姬天凝和尚秋原之间海誓山盟。因为他明白,火逆鳞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姬天凝,火逆鳞和尚秋原之间,将势成水火各不相容。 这,是宫九天乐于看到的事情,因为如此一来,尚秋原便再无选择和回头的余地,只能站在他这边,成为火逆鳞的对立面。 而他,更可以因为尚秋原惹怒得罪了火逆鳞,从中对尚秋原示恩。无论尚秋原心中有何想法,都只能接受他的恩德,真正成为南诏的小王爷。 宫九天已经安慰过尚秋原,表示会一力承担此事,甚至当着尚秋原的面,亲笔写了奏折,要求火逆鳞下旨封姬天凝为青仙郡主,更把姬天凝的名字,改为宫天凝。 他的意思,是暗示火逆鳞,姬天凝已经死了,那位孽妃早已经昭告五国,被处以极刑,死在火刑台上。如今的青仙郡主,他的义女宫天凝,乃是他新收的义女,当被封为郡主。 随后不久,火逆鳞便颁旨封宫九天的义女宫天凝为青仙郡主。 火逆鳞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此便可名正言顺地让姬天凝以另外一个身份,重新出现在南诏,出现在五国人眼中。他也便有机会,把姬天凝留在宫九天的身边,日后可以再次看到她。 当然,火逆鳞还有其他想法,他曾经想过,等伤势好些,是否可以下明旨,把姬天凝选入后宫,封为嫔妃。 无论是什么想法,他都不能在此时,驳回宫九天的奏折,因为如今的丰原,全靠宫九天来支撑。心中还是有着不甘愿,因为如此一来,姬天凝的身份便大为不同,他担心会因此失去那只令他梦魂牵饶的小y猫。 “怎么办?” 姬天凝触着平坦的腹部,手可以感觉到,原本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此刻丰润起来了。有一点点丰满,代替了原来的纤细。 “中奖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怎么可能啊?” 想哭无泪,被火逆鳞抓住时,她正处于安全期,其后便一直和白马皇帝保持距离。 后来被尚帅哥带走,她以为自己为火逆鳞输血过多,造成血液极度匮乏,不具备怀孕的条件,也因此没有去注意b孕的事情。 在这里想b孕,也唯有依靠某些药物,她却因为自己最近情绪不好,身子也很虚弱,不愿意用药物,担心会对身子造成损害。 不想,竟然就如此凑巧,这样也能怀孕。 “怎么可能啊?我和白马皇帝在一起时,明明是安全期的。不对,那次我病中,他趁人之危,会不会是那时啊?” 秀眉紧蹙,在房间中徘徊,她愁啊,这个时候,可不是怀孕的时候。 “难道是和尚秋原在一起时,怀上了尚秋原的孩子?” “今夜,我便要你有我的骨肉,最好是一双儿女,儿子像我,女儿便如你一般古灵精怪。” 尚秋原的话,言犹在耳,却不想一语成谶,变成了现实。 “不要啊,一个我都不想要,不要说一对了!” 姬天凝快崩溃了,前些时有病不起昏迷了数日,其后稍稍好了些,便为火逆鳞输血,导致失血过多,身子虚弱。 从身子的角度讲,此时是最不适于怀孕的,担心会对胎儿造成影响。最近她一直在服药,最忧虑的是,会令胎儿吸收到药物,影响孩子的健康。 从时机讲,如此乱世,她自己还不能保护自己,要躲避在并肩王的羽翼下,实在不是怀孕的时候。 “天啊,我该怎么办?留下?打掉?” “留下”还是“打掉”,是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姬天凝无法做出这个艰难的选择。 柔夷感受着腹中微微的跳动,如果怀孕,怎么说也超过了一个月。这是投奔她的小生命,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也狠不心来,把这个胎儿拿掉。 想做掉这个胎儿并不难,只需要一碗药,便可以让胎儿流产,从此再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她如何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手接触到腹部,似乎感受到胎儿的律动,心顿时柔起来。 一旦知道自己怀孕,母性便占据了上风,理智便退居在后。 “这是我的孩子啊!” 一抹温柔的笑意,在嘴边涌现,她就要做母亲了吗? 思前想后,仍然不能决定该如何是好,犹豫再三,终是没有狠心拿掉这个胎儿。 “还是和尚秋原研究一下吧,只是,这孩子,是谁的?” 姬天凝再次蹙起秀眉,最近事情太多,情绪也不好,她一直没有太去注意某些事情。因为身子的原因,她忽略了某些微妙的变化,即便是月信不至,也以为是因为身子和服用药物的原因,就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怀孕。 最让她头疼的,是分析不出来,此刻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是白马皇帝的?是尚秋原好哥哥的?” “天啊,谁能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姬天凝抓狂了,几乎就要奔出房间暴走,无论怎么样,也应该先把孩子的父亲搞定,确定这个孩子是谁的才好。 “如果是白马皇帝的,便应该是在我有病昏迷不甚清醒的那次,那这个孩子,便该有快两个月的样子。如果是尚秋原的,便应该是一个多月,这实在是很难确定啊……” 狠狠地抓住头发,把一头秀发揉得乱七八糟,如果不能确定是谁的孩子,她该去和谁商议? “淡定,淡定,姬天凝你要冷静下来。好吧,让我来置身事外,分析一番。” 姬天凝力求做一个旁观者,因为旁观者者清,这样她便可以把事情分析明白。 “某女有了白马皇帝的孩子,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如此问自己,答案呼之欲出,她还记得,尚秋原把她留在此地之前,曾经一再嘱咐她,一切要小心在意。对并肩王,可以亲近,但是不要太信任。即便是并肩王派来的人,她亦要防备。 “他是什么意思?让我想想,并肩王拥兵自重,宫家族人被尽灭,和火逆鳞有着不可分的关系。火逆鳞和并肩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恩怨。是了,定是如此!” 在后宫的那些时候,听到的某些传闻,重新涌上脑海。 火逆鳞一直没有皇子,只有几位公主,这是极不合理的。她亦曾听闻,许多嫔妃有孕后,便会发生意外。 “那定不是意外,便和仰飞天母子一样,定是有人暗中下手,不令后宫的嫔妃为他生下皇子。此人,只能是她!” 那张绝美倾国的容颜,出现在姬天凝的脑海中,虽然如今她不在皇宫中,但是却逗留在并肩王的军中。并肩王要想做什么,更可以肆无忌惮。 “这个孩子,不能是白马皇帝的,绝对不能!” 心顿时冷静下来,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她刚才还有要不要把这个胎儿打掉的想法,但是却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这个孩子,只能是尚秋原的,是的,只能是尚秋原的孩子!” 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是会做出任何事的,姬天凝如此想时,心中对尚秋原是有很大歉意的。 因为她也不能确定,此刻腹中的胎儿,便一定是尚秋原的孩子。 她离开火逆鳞,和尚秋原在一起,这期间的时间相隔的太短,以致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腹中的胎儿,到底属于谁。 但是冷静下来分析后,尚秋原曾经提醒过她,告诉她的某些机密,以及对宫九天和火逆鳞之间秘事的了解,她明白,如果被宫九天得知,她身怀有孕,而且这个孩子可能是火逆鳞的,宫九天绝对不会允许,她留下这个孩子。 第241章 不可令外人听到 http://.biquxs.info/

“宫九天,他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他能下狠手,屠尽宫家一族,我腹中的孩子对他而言,又算得什么?” “还是尚秋原说的对,若是我没有触及宫九天太深的利益,看在我给他留下后嗣的份儿上,他是会保护我,好好对待我的。但是,当权者的心,都是冰冷如铁。即便是白马皇帝,还不是让他唯一儿子的母亲,仰飞天死的悄无声息。上位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会留下一颗绊脚石。” 姬天凝深知,若是被宫九天得知她身怀有孕,而这个孩子是火逆鳞的,宫九天或许不会伤害她,杀了她,但是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留在她腹中。 “来人,把这封信给小王爷送去。” 姬天凝写了一封书信,书信中没有提及她怀孕的事情,因为她明白,此信中的秘密,必定隐瞒不住。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君颜入画里,对镜自赏,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她把两首古人的诗词,很有才地稍微修改了几个字,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首匪夷所思的词,只是述说深情和相思,再无其他,信末尾的一句,蕴含深意,道出她想见尚秋原的心意。 她深知,此事只能私下和尚秋原商议,拿出一个稳妥的办法来,否则天长日久,若是等腹部无法遮掩,并肩王那边便不好交代了。 婢女把姬天凝写的书信,交与并肩王宫九天,宫九天仔细看了半响,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姬天凝和尚秋原之间已经情意极深,甚至达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他是知道的。从这首有点怪异的诗词中,他也只是看到了一个痴情的女子,等待相思心爱男子,所表达出的一片深情,再无其他。 “秋原和她之间,已经达到如此情深的地步,她的心中,难道已经忘记了皇上,移情别恋到尚秋原的身上,还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有情,只是因为皇上把姬天凝带入深宫,才拆散了一对璧人?” 宫九天沉思半响,他知道尚秋原和姬天凝之间,早就有很好的交情,因此相信姬天凝和尚秋原之间,应该是早就暗藏情意,只是因为火逆鳞的霸道,把姬天凝掳进了深宫,才拆散了两个人。 “派人把书信给小王爷送去。” 原封不动地把书信派人给尚秋原送了过去,他乐于见到,姬天凝和尚秋原在一起,不再回到火逆鳞的身边,而他也不会允许,姬天凝再回到火逆鳞身边。 尚秋原接到书信,有些疑惑,如今他军务繁忙,姬天凝那般冰雪聪明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不会用书信来扰乱他的心。 何况,他十天前,才刚刚离开姬天凝。 打开书信,入目是一首悱恻的情诗,荡气回肠无限深情。仔细地看着每一个字,他相信姬天凝不会凭空只写来一首相思的词,来表达对他的思念。 “无言谁会凭栏意,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细细品味词中意境,他相信姬天凝定然是把要说的话,暗藏在情诗中,向他暗示着什么。他本就是文武双全,和姬天凝心有默契,斟酌了一番,明白了姬天凝的意思。 “无言谁会凭栏意,定是有难以明言之事,寒鸦栖复惊,是说有重要的事情。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这是要我回去商议,必须见她一面。却不知,她有何重要的事情,我需尽快回去见她。” 尚秋原急忙安排所有事物,以便去见姬天凝,商议此事。 书信送走的三日后,尚秋原便到了平城,他当然要先去拜见并肩王。 “儿臣参见父王。” 宫九天笑道:“去、去、去,休要在我面前来摆样子,去见你该见的人,只怕是凝儿已经等的焦急了。” 尚秋原微笑:“父王又来拿儿臣开心,儿臣尚有军务向父王回禀。” “为父倒不知,有何要紧的军务,要你亲自回来回禀。” 俊雅的脸庞微微一红,尚秋原低下头故作有些尴尬,宫九天大笑把他撵了出去。 姬天凝便住在平城的守备府中,和宫九天住在一处,这里院落颇大,她居住在后院之中。守卫在守备府周围的侍卫,都是宫九天的亲卫,因此十分安全。 尚秋原来到姬天凝的院落,让婢女进去通传,径直走了进去。 房门打开,姬天凝依在房门旁边,凝望尚秋原,目光中满是深情。 几日不见,她心中一直在思念他,只是明白他事物繁多,因此不愿意去打扰他。此时再见,颇有小别胜新婚之浓情。 见尚秋原走了过来,她也不去避忌,知道派来侍候自己的两个婢女,都是宫九天王府中的下人,必定有监视她的意思。 伸手便挽住了尚秋原的手臂,把娇躯靠了过去:“你二人下去吧,此地不用你们侍候,没有吩咐不必过来。” 尚秋原也没有避忌,伸出手臂搂住姬天凝的纤腰,二人相拥进了房间。婢女见状,便躬身退了下去,她们亦知道,每次尚秋原来,这二人都要欢好一番。 “我们上c去。” 姬天凝径直便拖着尚秋原向榻走了过去,尚秋原侧目看着姬天凝,凑到姬天凝的耳边轻声调侃道:“凝儿,可是太过想我,有些等不及了吗?” 娇靥微微红了起来,此时姬天凝才发现,刚才才那句话,有多么暗昧引人暇思。 “乱想什么啊,我有事情和你说,不可令人听到。” “娘子说的是,此闺房之乐,不可令外人听到。” “啊……” 尚秋原低低地呼叫了一声,姬天凝在他腰间狠狠地拧了一下。一把便抱起姬天凝,走到榻前放在榻之上,俯身压了上。 良久,他才松开,亲着姬天凝的耳朵低声耳语道:“如今你有什么话便说吧,这般模样,总不会被人听到了。” 娇靥潮红,姬天凝慵懒地躺在榻上,娇媚地道:“你去看看,可有人偷听。” “放心,若是那两个婢女过来偷听,定逃不过我觉察。却不知凝儿你如此想我,不过分离几日,便如此思念迫不及待。” 尚秋原坏笑起来。 “去,坏蛋,我是有紧急的事情和你说,哎呀,把手拿开了,好好听我说……” 温热的,堵住了姬天凝的,尚秋原不想错过良辰,能回来一次也不容易,此次再离开,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陪伴在她身边。 “有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且让我和娘子亲昵一番再说不迟。” 她的美妙,总是令他无法控制自己,繁忙的军务中,每次想起她,他便会发出自内心深处的微笑。他的部下,都偷偷地说,他们的大帅最近心情好的出奇。 不见面时,天天相思渴望相见,相见时,便想把她紧紧的地搂在怀中,一刻也不放松。 姬天凝无语了,用双手抵在身前,这个时候再和尚秋原亲昵,她担心会伤害到胎儿。这尚秋原,可不是一般的勇猛,邪魅索求无度。 胎儿却未曾稳定,不宜剧烈运动。 “不行,给我老实点,听我说话。” 姬天凝吁吁,被尚秋原弄到几乎投降,但是想到腹中的胎儿,便狠狠在尚秋原的腰间,再度掐了下去。 尚秋原的手停住了,知道姬天凝如此做,定是有特殊原因,便把姬天凝搂入怀中:“ 说吧,有何紧急大事,莫非凝儿你,已经有了为夫的骨肉?” “叭……” 姬天凝重重地在尚秋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恭喜你,答对了。” 尚秋原楞住了,望着姬天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你……” “我的好夫君,我腹中有你孩子的了。” “什么?” 惊、喜、大惊,大喜,尚秋原一向淡然波澜不惊的俊脸,瞬息万变,几乎跳了起来。 “我有孩子了?” 伸出手,柔情无限的贴着姬天凝略略丰满起来的腹部,姬天凝的衣襟早已经散乱,露出白腻娇躯。 尚秋原低头仔细看去,原本纤细的腰圆润了些,平坦的腹部也略显出一点丰满。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给你写信的时候,发现此事后,我便急忙写信给你,找你回来商议。这个孩子,我不知道是否该留下。” 姬天凝有些伤感,不是她狠心,一是因为前段时间极其悲伤,导致大病一场,身子很不好。后来,为火逆鳞输血,身子更是虚弱,一直在服药。她是担心,这样的身子加上服药,会对胎儿有影响。 二是,如此乱世,又正是战乱中,她不愿意孩子生下来,便生活在如此乱世。 三是,若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即便是没有生下来,被火逆鳞得知此事,她该如何处理火逆鳞和尚秋原之间关系?此事对尚秋原,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凝儿你为何如此想?这是我们二人的孩子,你为何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我担心,这会对你不利,也不想孩子生于乱世。” 第242章 你在天上可好吗?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沉默了片刻,刚才的消息对他冲击太大,心中被莫名的惊喜所充斥,只是想着,终于可以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被姬天凝如此一说,冷静下来后,便想到了种种后果。 如今的他,仍然离不开南诏的支持,虽然他一直在暗中经营自己的势力,如今实力大涨,但是,毕竟如今丰原已经没有了,他的力量还有限。 他经营扩大自己的实力,不是有什么野心,也不是妄想做丰原之主。只是,他不想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要有自保和保护部下的能力。 暗中,尚秋原已经把并肩王宫九天视作榜样,宫九天能在南诏多年屹立不倒,直到如今仍然权势滔天,连皇上也要忌惮不已,便是因为手握兵权,有着让君王也顾忌的实力,才能自保。 他虽然不想如宫九天一般嚣张跋扈,但是却不想再重蹈覆辙,再走当年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任人宰割的老路。 尤其是近期,他暗中召集旧部,明面上的实力仍然和原来相差不大,实则隐藏起来的实力,是谁也不知道的。 在这乱世之中,想保护自己安然无恙,想保护部下,没有过人的实力和兵力,只是空话一句。只有拥有兵权,无论何时何地,他才有这样的能力。 “父王可知道此事?” 姬天凝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告诉他,若是他怀疑我腹中的孩子是火逆鳞的,恐怕连我的命也会有危险。他和火逆鳞之间矛盾太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本不想惊动你,把这个胎儿自行处理掉。只是,你是他的父亲,我该先和你商议后,才能决定。” “不,你不能……” 尚秋原狠狠地搂住姬天凝,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孩子,便这样无声无息流掉。 曾经,他以为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给自己儿女幸福安定的生活,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变成虚无。如今,他再次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决不能允许,再让任何人去伤害自己的孩子,无论这个人是谁。 “你怎么可以如此想?难道你不愿意要我的孩子?” “秋原,你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丰家的那几个笨蛋,虽然都已经伏法,但是还有一个在云梦。如今局势纷乱,战事即将再起,你不能有后顾之忧。” “不,什么都没有我们的孩子重要,什么也没有他重要,这是我的孩子。” 尚秋原趴伏在姬天凝的腹部,倾听她腹部传出的细微声音,感受胎儿的律动,满脸柔情。 他,再不要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生死都由别人决定。他,再不要,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还有自己的孩子,遭受荼毒。 当听到姬天凝说,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时,他明白将会面对什么,他将要挑起如何的重担。 这一切,即便是为了她,为了她腹中的,他们的孩子,他亦要去做,承担起一切。 姬天凝心中有无限歉意,因为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腹中的孩子是否一定是尚秋原的。 “应该是他的不会错,毕竟,之前我重病时被火逆鳞,那时我身子的状况,不太可能会怀孕。其后,我和尚秋原却是夜夜不休,定然是尚秋原的孩子。” 她的内心之中,也深深渴望这个孩子是尚秋原的,因为她不想和火逆鳞再有任何交集。无论是为了离恨天,还是为了她自己,她只想,和火逆鳞成为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甚至是越远越好。 看着趴伏在腹部,俊脸上一片深情的尚秋原,这个男人,才是值得她用心去爱,可以以命相托的男人啊。 轻轻地搂住尚秋原的头颅,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此时,她便如同一个娇柔幸福的小妻子,她的丈夫,刚刚得知她怀孕的消息,正被巨大的惊喜和幸福所冲击,倾听自己孩子的声音。 “秋原,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姬天凝仍然忧心忡忡,即便是要把这个孩子留下,可是如果不处理好以后的事情,不仅这个孩子会有危险,便是他们二人,也是自身难保。 尚秋原缓缓地为姬天凝把衣服掩好,用被子盖住姬天凝的娇躯,他在思考,该如何去做。 “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他心中并不是没有一丝疑虑,凝望姬天凝深情而依恋的娇靥,忽然间便笑了出来。 即便不是他的孩子,又能如何?他早已经决定了,要用命去守护她,看到她幸福快乐。纵然,这个孩子是皇上的,如果能让皇子叫他一声父亲,他并不介意。只要,她愿意。 能拥有这样的女子,他何其幸也,只要她说,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便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温柔地把姬天凝搂入怀中,闭上眼睛静静地思考,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让姬天凝和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 “你不能再留在此地了,如果被父王得知此事,父王虽然不会伤害你,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留下。纵然,我对父王说,这个孩子是我的,以父王的疑心,他定然会怀疑,这个孩子可能是皇上的。” 姬天凝用一双澄澈的妙目看着尚秋原:“你便没有这样的怀疑吗?” 尚秋原用温润的眸子看着姬天凝:“我只知道,你是我所爱的女人,你腹中的孩子,当然是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们,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不会,也不能再失去你们。” 姬天凝心中感动,他并不是毫无怀疑,只是因为她,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他都会接受,当做自己的孩子。便在此时,姬天凝已经在心中决定,这个孩子只能有一个父亲,便是尚秋原。 “傻瓜,当然是你的孩子啊,若是你如此说,明日我便拿掉这个孩子,以后也不会再要孩子。” 黯然神伤,或许在这个乱世中,不留下孩子去受苦,是她可以做主的事情。若是,这个孩子不能保住,她也不想再把自己的骨肉,留在这个异世界的乱世。 她,本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人,亦不该,再为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血脉。 尚秋原搂紧姬天凝:“凝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做了父亲,你放心,我定会有能力来保护你们。” 便在此刻,尚秋原明白,他要拥有如宫九天那般的权势和兵力,才能有自保的能力。便在此刻,他决定,放弃曾经想归耕陇亩,去寻找世外桃源的想法,要用所有的能力,让自己手中的权利不断扩大。 因为,只有如此,他才有保护姬天凝和孩子的能力。 “今天,我便带你离开,到我的军营中去吧。” 姬天凝摇摇头:“此时我不能去,你也不必着急,我想,你应该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虽然我已经有孕,但是短期之内,并不会。最多一个月,不要超过一个半月,那时便难以隐瞒了。” “凝儿,你要小心在意,千万不得令别人得知,你已经身怀有孕。一个月之内,我定然前来,把你接走。” “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我等你。” 尚秋原的心,热了起来,如今他知道,有一个他挚爱的女人,在日夜等待他归来,还有她腹中,他的孩子。 他知道,他该加紧行动,暗中加强自己的实力,以便日后有足以保护姬天凝母子的能力。 归降南诏后,他有旧部五千将士,加上原来火逆鳞拨给他的五千人,一万人的大将军,做到他这个份儿上,实在是很惨。 出兵丰原时,火逆鳞给了御林军左锋营三个营的兵马,共是三万人马。加上何墨部,左思平部的人马。但是,御林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属于火逆鳞的,并非尚秋原所能收归麾下。 何墨和左思平则是并肩王的心腹,虽然受尚秋原节制,却是不可能对他忠心。对他忠心耿耿的,也只有原来的五千将士。 没有出兵丰原之前,尚秋原和原来的旧部,以及丰原的一些将士官员,暗中也曾有消息往来。出兵丰原后,他多半是在暗中聚集了旧部和其他丰原的将士,表面上的势力并未壮大,仍然是靠御林军、何墨、左思平的队伍作战。 但是,实际上,尚秋原的隐藏力量,不容小视。 当初,尚秋原为了让这些人起到更大的作用,便让这些人,仍然留在丰原各处,方便他进兵时,以为内应。 后来,为了不引起火逆鳞和并肩王的猜忌,也没有令这些人露出身份,只是和其他的丰原降将一样,继续留在原地驻守。 只有一部分,被他召集到麾下,随同他进兵。但是,他一直和那些人保持着秘密的联络,而那些人驻守的地方,亦随时可以成为他的地盘。 相比于喜怒无常的冷血君王,阴狠毒辣的并肩王,他们更愿意和熟悉的尚秋原打交道。 何况,这些人也很清楚,他们在火逆鳞和并肩王的眼中,只是不可信任的降将,可以用,不可以大用。而如今丰原的形式,令得所有的人,都忧心忡忡,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尚秋原搂着姬天凝,大脑急速运转,想了很多。 享受怀中的温香,这般美好安宁的时光,如此难得。嗅着姬天凝身上奇异的香气,感受柔滑如玉的肌肤,要如何才能保证她和孩子的安全? 姬天凝没有做声,知道尚秋原定是在想事情,默默地依偎在尚秋原的怀中,沉浸在安宁美妙的感觉中。 有他在她身边,嗅着他身上的白莲清香,倾听他有力的心跳,便会感觉心无比的安宁。不必猜测什么,亦没有畏惧和羞赧,他们之间的亲昵,仿佛呼吸一般自然。 心中,蓦然又想起了离恨天,若是当初,她也如今日和尚秋原一般,珍惜和离恨天在一起的日子,也不会有如今这般多的遗憾和悲伤。 虽然,如今得到了尚秋原的深情,但是那位俊朗的胡儿,早已经深深铭刻在她心中,从来不用想起,因为从不曾忘记。 “天天,若是人死后有灵,我想,你也是希望我得到幸福快乐的。你放心,如今的我,知道该如何去珍惜眼前人,握住自己能得到的幸福。你在天上可好吗?可还会用你那双潋滟痴情的眸子,凝视我吗?” 轻轻地握住了身前的琉璃珠,那便如离恨天的眸子般,留在她的心脏处,时时刻刻陪伴着她。 “天凝,今夜我便留在你这里,明日离去。” “嗯。” 姬天凝娇媚地从鼻孔中嗯了一声,满足地把娇躯缩进尚秋原的怀中。难得有这样安静幸福的夜晚,便在心爱的男人怀中睡去。 她知道,他是那般的温柔体贴,宠溺着她。 清晨姬天凝朦胧中,伸出手臂向身边摸去,身边空空如也。 她急忙睁开眼睛,扫视房间,房间中没有尚秋原曾经停留过的痕迹。唯有余留的淡淡白莲香气,还有一丝余温,证明尚秋原昨夜便睡在她的身边。 “走了吗?秋原我的好哥哥,你可只有不超过一个半月的时间,我等得,孩子却等不得啊!” 没有起身,怀孕后便有些慵懒,嗜睡不愿意早起。她想,应该还有为火逆鳞输血,失血过多的原因在其中。 “火逆鳞,他可会到这里来吗?” 第243章 相思已入骨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以病体未愈做借口,深居简出,后来更是很少去见宫九天。 好在,宫九天因为已经派了婢女在姬天凝身边,认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事物繁多,忙于军务和北夷、静海结盟,对抗云梦,因此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去注意姬天凝。 近期,宫九天又离开了平城,回丰饶去探望火逆鳞的伤势。 宫九天本来早就该回去探望火逆鳞的伤,只是他懒得去见火逆鳞,加之要主持三国会晤结盟之事,便一直拖延了下来,眼看过去了一个多月,再拖延下去,便有些不合情理了,这才带了兵马,回丰饶去探望火逆鳞。 火逆鳞到达丰饶后,便一直留在丰饶养伤,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多少精力去处理太多的事情。 “唉,朕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 可能是因为到了丰饶,丰饶地处北方,他对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应,加之身子虚弱,情绪低落,因此时常感冒发烧。这让火逆鳞的心情更加不好,不时的头痛,更让他暴躁不安,喜怒无常。 只是如今的他,却是没有多少精力去发心中的郁闷,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点燃炭火温暖的房间中休养。 “朕可是要到大限了吗?不可以,朕不能死,朕的膝下,至今还没有子嗣。” 他本想,找几个丰原的女子来,或者便直接从丰饶的皇宫中,随意找几个女子来宠幸了,也好为自己留下子嗣。奈何,如今他是力不从心,连宠幸女子也是做不到。 身上的伤口仍然时时隐隐酸痛,便是想练武也不可能,无力倦怠,时刻折磨着火逆鳞,想做的许多事情,也只能望洋兴叹。 “传御医和军医过来。” 丰饶原皇宫的寝宫中,传出火逆鳞无力而又暴躁的声音,五德微微摇摇头,忧心忡忡地向寝宫中望了一眼,示意让人去传御医和太医。 进了丰饶后,便从南诏传来了最好的御医,还在丰饶找到了原来丰饶的御医。但是,这些人,都无法改变火逆鳞如今的状况,火逆鳞的伤势或者说病情,早已经超出了这些的人认知。 此时,负责火逆鳞健康的这些医师们,也知道火逆鳞的伤是因为那位曾经传说中的y孽巫女娘娘出手,才能活了下来,他们如何能了解姬天凝的手段。 “五德,五德……” 火逆鳞在寝宫招呼五德,五德急忙走进寝宫,他便一直守候在寝宫之外,等候火逆鳞的吩咐。 “皇上。” “五德,可有乐天的消息?” “启禀皇上,没有乐天的消息,想必乐天已经离开了此地,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跟随丰原公离开后,便没有和丰原公一起回去,应该是半路便离去了。” “一群废物,连一个人也找不到,留之何用。” 火逆鳞揉着太阳穴,瘦削的脸此时两腮无肉,他瘦削了很多,此时颇为骨感。浑身瘦骨伶仃,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柔弱,脸色却是阴沉的有些可怕。 “皇上无需忧虑,奴才已经把皇上的近况,派人去向娘娘禀报了,想必过两日,禀报的人便会回来,带回娘娘治疗的办法。如今,还请皇上按照娘娘的吩咐,用药静心休养,莫要多c劳才是。” “朕再休养,就休养成死人了。” 五德低垂下头,不敢再多说,如今的火逆鳞,时而暴躁不安,时而喜怒无常,时而柔弱无助。唯一好的是,火逆鳞如今没有发狂的能力,便是暴躁起来,也没有随手杀人的能力。 曾经五国的名将,战场上的高手,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一般的那位冷血君王,如今大部分的时间,只能是卧病。 寝宫中,飘荡着淡淡的中药味道,火逆鳞如今嗅到这种味道便会头痛欲裂。只是,现在的他,却不可能一日无药。 伸出手臂,握紧了拳头,如今的拳头却是如此无力,颓丧从心底升起。 难道,他以后的大好时光,便要如此虚弱无力,大部分的时光都在榻上度过了吗? “五德,你说朕可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皇上,请皇上静心好生休养,按时服药定然会恢复到原来,龙体康健。” “龙体康健,龙体康健……” 火逆鳞低声反复嘀咕着五德的话,脸色更加阴沉,曾经两次派人去并肩王的军中见姬天凝,但是,第一次便被并肩王给阻挠了。 其后,他不能明面派人去见姬天凝,知道并肩王定然不会让他如愿。 暗中,曾经派人去见过姬天凝一次,回禀他身子的近况,求姬天凝赐予方子和药物。但是他并不明白,即便是姬天凝,也没有可以让他很快便能恢复的神药。 得知火逆鳞的情况后,姬天凝甚为黯然,写了方子配了药给火逆鳞带了过来。 “她便没有只言片语,带给朕吗?” 五德低头躬身:“皇上,如今娘娘身在王爷处,多有不便。皇上早日养好身子,便可去王爷军中,可以见到娘娘。” 火逆鳞摇摇头:“他不会让朕见到她的。” 心中更加无力,如今纵然知道,她就在三百里外的平城,却是想见一面也不可得。 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只能咫尺天涯,遥望心爱的女人,却是无法见到。即便是他到了平城,没有并肩王的允许,他也不可能见到她。 而她,若是不想见到他,那便正中并肩王的意。 “姬天凝,朕的小y猫,你可还想见朕吗?难道,昔日的情意,你便都抛之脑后,忘记朕了吗?” 病中的火逆鳞,情感格外脆弱起来,对姬天凝的思念,也日渐沉重。此时,他才发现,心中对那只小y猫,相思已入骨。 “小y猫,你可是要记恨朕一辈子,便想再也不见朕一面了吗?” 火逆鳞神色黯然,闭上眼睛,只是脑海和眼前,总是晃动斯人的倩影,挥之不去。 “启禀皇上,御医和军医传到。” “滚,让他们滚,都给朕滚,全是一群废物!” “咳咳……” 火逆鳞剧烈地咳嗽起来,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无奈地靠在榻上。 “请皇上息怒,皇上如此激动,对龙体不利。便让御医和军医,进来为皇上诊治,看看近日皇上恢复的如何吧。” “派去找她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启禀皇上,应该这两日便可以回来了,上次娘娘曾经言道,皇上若是能静下心来,不去c持杂务静养,恢复的可以快些。” “朕能做到吗?” 火逆鳞看着五德,若是可以,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要处理,只是如今,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大都交给了并肩王和尚秋原去处理。其余的事务,也只能由身边的人代替他处理。 他也明白,如此一来,并肩王的权柄更重,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曾经一怒之下,想处罚尚秋原,但是因为要进行三国会晤,此事缺少不了尚秋原。而要保住南诏在丰原的利益,治理丰原,还是无法缺少尚秋原。 宫九天,更送来奏折,为尚秋原请功。 “并肩王这是在拉拢尚秋原,以此向尚秋原示恩,更是警告朕,不得处罚尚秋原。” 为尚秋原请功,便是暗中向他表示,尚秋原只有功,没有过。他明白宫九天的意思,却也只能按照宫九天的奏折去做。 因为那时的他,大部分在昏迷之中,不能也不敢再起事端,唯恐南诏在丰原的利益受损。当时他想的是,先放过尚秋原,日后等他恢复的差不多,随时可以处罚尚秋原。 如今看起来,这个目标无比遥远,一个多月过去了,他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但是身子却是比以前糟糕了百倍,精神亦不足维持他处理应该处理的事务。 “五德,朕总感觉到,似乎朕离大限不远了。” “皇上,皇上……” 五德惶恐地跪倒在地,磕头不止:“求皇上莫要如此说,皇上正是盛年,如今只是伤势未愈,奴才求皇上莫要多c心了,安心把龙体养好,才好安排其他。” “朕的身子,还能好吗?上次命人向她询问,为何朕如今身子如此,她却没有回答什么,莫非是有什么在隐瞒朕?五德,你说她是否对朕心中怀恨,便想看着朕备受折磨,以解心中之恨?” “皇上莫要如此说,虽然娘娘对皇上杀死离恨天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娘娘断然不会因此便做出如此狠心的事。若不是娘娘连夜及时赶到,又不惜把血输给皇上,皇上如何能清醒过来。” 火逆鳞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他如何可以这般想那只小y猫,便是对宫幻凤,宫九天,那只小y猫也不曾在为他们诊治时,暗中下过什么毒手,何况是对他。 “唉,朕是太过烦躁了,她当然不会如此。” “皇上在娘娘心中,还是极重要的,只是娘娘也需要时间静一静,平复心中的伤痛。皇上养伤期间,便让娘娘也静心休养一段时日,恢复身子吧。” “她如今身子可好?” “听闻娘娘如今尚未完全康复,仍需每日静养服药,从来不出府门,连闺房也很少出去。” “她还没有好吗?朕给她送去的东西,并肩王应该会交给她吧?” “皇上请放宽心,听闻王爷对娘娘十分宠爱,不仅赐下很多珍贵的药物,还特意调了王府中的婢女侍候娘娘。皇上所赐之物,王爷也都交给娘娘了,还派人从北夷要了雪参,给娘娘进补。” “他倒是有心,不过是因为姬天凝令他有了后嗣,便如此善待她罢了。如此,也可令我放心一些。那尚秋原……” 火逆鳞说到此处,忽然停口,想到此话,却不是应该对五德说出来,不由得满腹郁闷。 “皇上无需忧虑,丰原公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只是娘娘昔日对丰原公有恩,又被王爷收为义女,因此丰原公才做出如此唐突莽撞之事。丰原公军务繁忙,娘娘留在王爷处,便可见丰原公处事,仍然极为妥当。” “启禀皇上,并肩王前来觐见皇上,向皇上问安。” 有人在门外回禀,火逆鳞冷笑:“他终于肯来探望朕了吗?咳咳……” “皇上,奴才去迎接王爷。” 火逆鳞点点头,五德急忙出去迎接并肩王。 第244章 身子每况愈下 http://.biquxs.info/

宫九天走进丰饶的皇宫,脸上带着一抹阴鸷的笑意,如今火逆鳞终于来到这里,只是他是否还有命离开? 早已经得到密报,如今的火逆鳞是一只卧病奄奄一息的老虎,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很想看看,如今的火逆鳞,变成了什么模样。想到火逆鳞如今的情况,心情更是大好起来。 三国联盟已经成为定局,如今丰原的战事也渐渐进了控制之中,即便如今火逆鳞死了,他也有把握继续控制丰原的局势,甚至可以对火逆鳞的死,秘而不宣。 “奴才参见王爷,皇上请王爷前去,皇上如今病体沉重,不能前来迎接王爷,王爷海涵。” “五德,起来吧,皇上如今龙体可康复了吗?” 五德知道宫九天是明知故问,却不得不恭谨地回道:“启禀王爷,皇上伤势沉重,如今身子仍然有些虚弱,受不得风寒。” 宫九天迈步走进寝宫,嗅到了那股药的味道,入目,龙榻之上,火逆鳞闭着眼睛半躺在其上,脸色青白毫无血色。 如今的火逆鳞,几乎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俊朗的脸庞也显得有些阴郁,颧骨高耸。 “臣参见皇上。” 宫九天微微躬身抱拳,心情更加大好起来,看到火逆鳞如今的模样,不由他心情不好。 “父王来了,恕朕有病在身,未能前去迎接,来人,给父王看坐。” “皇上瘦了很多,要安心静养早日恢复才好。” “多谢父王关心,咳咳,朕的病,恐怕一时是很难恢复了,咳咳……” “皇上因何咳嗽的如此厉害,那些御医,是如何给皇上诊治的,真真该杀!” “朕被弩箭射入心口,伤了肺,没有死已经是邀天之幸,御医们也是无能为力。或许,只有青仙郡主,才有能力让朕康复。未知,如今郡主可安好,父王既然到此地来,为何没有带郡主同行?” “皇上有所不知,凝儿如今身子不适,因为前些时候遭逢大变,因此伤心过甚,加之被伤太重,导致如今身子仍然未曾恢复。因此她只能留在平城静养,每日服药,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完全康复。” “那父王可要多多c心,照顾好青仙郡主,令她早日康复。” “臣代小女多谢皇上垂询,想必静养些时日,便可以恢复一些。臣本该早来觐见皇上,探望龙体,只是军务繁忙,琐事太多,因此迁延到今日,还望皇上恕罪。” “父王言重了,朕伤势严重不能处理军务国事,一切都偏劳父王,朕心中甚是不安。只恨朕不能早日康复,替父王分忧。” “皇上不必如此,此次皇上被偷袭身受重伤,臣忧心如焚,本想早日来探望龙体。只是身受皇上重托,不得不以国事为重,今日见皇上已然恢复了大半,臣甚是欣慰。” “咳咳……” 火逆鳞用丝帕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伤及肺部,便一直落下了这个咳嗽的毛病没有完全好。 “皇上还是要多保重龙体才是,丰饶地处北方,天气寒冷,若是皇上感觉不适,不如便回祖龙休养,以免延误病情。” 宫九天脸上,满是关心担忧之色,只是眸子中却是没有什么情感。 “多谢父王关爱,只怕朕的病体,受不起长途颠簸,反而会使病情加重。如今,朕便在此地多休养些时日,待身子好些再说不迟。” “皇上之言也是有理,臣只是为皇上龙体担忧,每每想到皇上正在盛年,身受如此重伤,便寝食难安忧心如焚。” “咳咳,有劳父王惦念,朕经常会感觉精神不济,诸事便劳烦父王多多c劳……” 火逆鳞说着,眼睛逐渐沉重起来,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王爷海涵,如今皇上经常会如此倦怠无力,请王爷莫要见怪。” “如此,便请皇上先歇息吧,本王本向皇上回禀军情,如今便先告退,等皇上休息好了,再来回禀。” “是,王爷请去安歇,等皇上醒来,奴才再派人去请王爷。” 宫九天起身,看着昏睡在龙榻上的火逆鳞,瘦弱的身躯胸膛起伏,呼吸并不平稳,即便是在昏睡中,剑眉也是蹙起,似乎睡也睡得不安稳。 原本俊朗红润的脸庞,如今如同即将凋谢的梨花般苍白,眼窝深陷,一副大病在身的模样。 走出寝宫,宫九天抬头望向天空,此时他只想大笑出声,看到火逆鳞如今的模样,心中的快意难以言喻。 “火逆鳞小儿,你也有今日,如今,你可会为你曾经做过那些事情后悔吗?” 失血过多,轻微的情况会导致贫血,出现面色苍白全身无力等症状。严重的失血过多会导致失血的休克,重者昏迷,轻者脸上血色少,皮肤无光泽,身子虚弱,头晕脑胀。 火逆鳞失血过多后,虽然姬天凝采取了自体输血,还把自己的血输给火逆鳞。其后,更找到两个和火逆鳞血型相同的人,为火逆鳞输血。但是,因为火逆鳞伤势极重,又摘除了一颗肾脏,因此身子一直很虚弱。 在医学和科学上讲,一般人有一个健康肾脏就可以维持正常生活,平时注意少使用有肾脏毒的药物,还要定期检查。 火逆鳞年纪轻轻,正是在男人的黄金年龄,身子健康体质极好,本来恢复得应该比较快。但是,他这次被偷袭受伤太重,不仅是肾脏坏死被摘除了一个,还失血过多,肺部损伤,全身有多处伤口。 加之这个时代的医术比较落后,术后的愈合和恢复,便缓慢的多。 几种伤势合一,导致身子的负担沉重,各种机能都受到极大的影响,因此浑身乏力,精神不济。 火逆鳞因为伤势久久不能恢复,心情烦躁不安,也影响了伤势的恢复。 姬天凝的离开,让火逆鳞受到很大的打击,对他更是雪上加霜。每日稍有精力,便会思虑太多的事情,未能静心休养,导致身子每况愈下。 他本是南方人,如今到了北方,对北方的气候本就不适应,更是在身子最虚弱的时候,便容易感冒发烧,影响了身子的恢复。 姬天凝也曾经对火逆鳞暗中派来的人建议,让火逆鳞回南诏祖龙城休养。毕竟在皇宫中,还有最适宜休养的温泉,气候宜人,也有助于火逆鳞伤势身子的恢复。 火逆鳞却因为伤重,不宜颠簸,更不甘心便这样离开丰饶,把所有的事情和利益,都让并肩王宫九天得到。 “郡主,奴才给郡主见礼。” 姬天凝在院落中散步,她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也看不出她已经有了身孕。如今,她计算自己也应该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就快要遮掩不住了。 每天她都会穿着厚实的衣物,披上狐裘到院落中散步,呼吸新鲜空气,精心养胎。终于决定了,无论如何艰难,也要把这个孩子保住,生下来。 “是你。” 姬天凝缓缓地在院落中漫步,见是上次火逆鳞秘密派来的人,便放慢了脚步,等待此人说出前来的目的。 “郡主,如今皇上伤势仍然未曾痊愈,每日睡不安枕,咳嗽不止。最近数日,经常会发热,头脑昏沉,浑身无力。皇上为此忧心不已,御医和军医多方调治,却是没有什么太好的效果。” “如今,也有两个多月了,他还是没有好些吗?” “是郡主,正是因此,才令人忧虑的很。奴才奉旨,前来请教郡主,如今该如何治疗。皇上如今瘦弱不堪,最好是请郡主前去亲自诊治,也好早日为皇上治愈。” “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让他静心休养,莫要忧虑,他做不到,我有什么办法。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他也可以支持回祖龙休养了,为何还一直留在此地?” “郡主,您该知道皇上是为何留在此地,奴才恳求郡主,便去见见皇上吧。若是郡主不肯大发慈悲,恐怕皇上……” “我不会去的,此言休要再说出来。” “郡主,若是郡主有所担心,可以请王爷带郡主前往,为皇上诊治后便回来。难道郡主便看着皇上如此病弱下去,难以痊愈不成?” “他病情脉象如何?把具体的情况交与我,明日我会给你治疗恢复的方法,其他休要提起。” 姬天凝的手在狐裘中,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腹部,如今她更不可能去火逆鳞身边。在那个暴躁危险品身边,她可不敢保证,孩子会安然无恙。 此时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腹中的孩子更重要,她要千方百计,保住这个孩子。 回身向房间走了回去,那个人心中焦急万分,只能看着姬天凝离开,不敢跟上去。 姬天凝回到房间,打开信看去,力透纸背如刀锋般犀利的字迹,出现在眼前。除了御医们对火逆鳞病情的叙述,里面还夹有火逆鳞的亲笔书信。 “卿归来之时,朕当永不负卿!” 只有极为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寓意深刻,姬天凝楞了一下,没有想到火逆鳞那般冷峻高傲的人,肯低头亲笔给她写来求和的书信。 在她的记忆中,白马皇帝总是高高在上,即便是做了错事,也不会后悔承认错误。 第245章 醒来徒怅然 http://.biquxs.info/

“卿归来之时,朕当永不负卿!” 姬天凝咂摩着这句话,一时间痴了,能让他说出这句话,该是多么艰难不易。他如今,终于也肯低下高傲的头颅,求她回到他身边了吗? 只是,如今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她和他之间,还有可能吗? 手,从衣襟中掏出了那两颗色彩变幻的琉璃珠,放在手心之中。两颗琉璃珠,便如离恨天的深情潋滟的眸子,正在凝视着她。 “天天……” 心中一阵抽搐般的剧痛,最近她不敢去想离恨天,也不敢把这两颗琉璃珠拿出来看。 她担心,引起心中的伤痛,会影响到胎儿。 “天天,无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我都会让孩子跟随你的姓氏,如此你可愿意?” 眼睛湿润起来,把两颗琉璃珠放回到衣襟之中,这两颗琉璃珠,便一直吊在心口,正是心脏的位置。日夜陪伴着她。 虽然,她已经和尚秋原缱绻情深,两情相悦,但是心中从不曾淡忘了离恨天。 因为离恨天的离去,她更加明白,该珍惜能拥有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因为,可能一错过,便是一生一世永远不能再见。 缓缓地闭上眼睛,让情绪稳定下来,怀孕的人不宜大喜大悲,她的第一个孩子,要让离恨天做父亲,随离恨天的姓氏。 当她做出如此的决定时,心中是欣喜的,因为她可以为离恨天留下后嗣。虽然,这个孩子并不是离恨天的骨肉,但是,却可以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寄托无尽相思和深情。 “天天,我会好好把你的孩子生出来,让这个孩子健康长大。你在天之灵,便保佑我,看着这个孩子吧。” 轻轻地把火逆鳞的信,叠了起来,放在一个封存了很久的小包中。小包被打开,露出一角明黄。 “还在啊,一直都在,或许,我该把这一纸诏书和这封信,一起烧掉变成灰烬。” 沉思了片刻,把诏书和信,几番就要扔进炭火盆中,终于是心中有所不忍,把诏书和信卷在一起,放到了小包之中,塞到了背包的底部。 “虽然,如今你说不负卿,但是,我却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你我以后,便是越来越远的两条线,向各自不同的方向分离。但愿,你的身子可以尽快恢复,回祖龙去休养,而我,留在这里也不会太久了。” 想到就要离开这里,想到尚秋原不久后,便会来接她离开,一抹温柔的笑意在嘴边展现。若是可以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夫复何求。 “或许,我们可以泛舟海外,去寻找那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再也不回这乱世之中,做一对神仙眷侣。” 微微叹气,如今她仍然留有美好的幻想,算是为自己的内心,留下最后一线梦想。 打开御医们写的书信,仔细地分析火逆鳞如今的病情,她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又是在战场上,很勉强地摘除了火逆鳞的肾脏,定会给火逆鳞的身子,带去很多后患。 “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伤势太重,需要长久的时间静养去恢复。如今,他却偏偏要思虑,不肯好生静养,如何能尽早恢复。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到底是不愿意看火逆鳞被伤痛病魔折磨,细细想了良久,写了方案出来。 宫九天只在丰饶逗留了一日,次日便离开丰饶,他没有直接回平城,而是去了其他地方,处理丰原的事务。如今火逆鳞伤重,不能处理军务国事,丰原的事情,便几乎全落在他的肩头上。 “火逆鳞小儿,便是你如今在丰饶又能如何?以为你的人在此地,便能把丰原掌控在手中,仍然做你的皇帝吗?如今却和往昔不同,再过不久,凤儿便会诞下皇子,那时南诏有没有你,都是一样。” 他阴冷地一笑,一直在表面和火逆鳞保持平衡,也是因为宫幻凤一直没有孩子。如今宫幻凤如果诞下皇子,便当被立为太子。 南诏有了太子,火逆鳞的生死对宫九天而言,生便不如死。 火逆鳞死,他便可以用并肩王的权势,扶宫幻凤的孩子继承皇位,执掌南诏的大权,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启禀皇上,王爷已经离开丰饶了,说是要去和静海会面,商谈军务。” 火逆鳞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养神,没有说话。 五德忧心地看着火逆鳞:“皇上,这些琐事皇上便不要再思虑了,如此劳神,对皇上的龙体有碍。” “派去见她的人,可曾回报?” “皇上,还没有,想必便在这两日了。上次娘娘曾言,让皇上莫要过问任何琐事,安心静养,最好回祖龙休养,伤势恢复的会快些。此地偏近北方,天气寒冷气候异常,皇上乃是南方人,恐怕多有不适应,会对龙体有影响。” “你说,她得知朕伤重病重,可会回来看朕?” 五德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何不回答朕的话?” “皇上,启禀皇上,娘娘如今在王爷的军营中,被幽禁在平城,恐怕行动不便,难以回来探望皇上。” “若是她有自由,她会回来朕的身边吗?” 火逆鳞黯然神伤,他正伤重,时常会昏迷时,她便毫无留恋地离开,没有一丝犹豫。如今,她纵然知道他伤重不愈,可会想回来探望他,甚至留在他身边吗? 五德不敢回话,低下头不做声。 遥望平城的方向,火逆鳞发觉,从未如此地想过那只小y猫。便是上次姬天凝逃宫而去,他虽然恼怒发病,也没有如今这般的思念和柔情。 “朕为何近日如此多愁善感,五德,可是因为朕身上,有她太多的血吗?” “奴才不知,皇上请不要再劳神了,休息片刻吧。” “朕这些年,从未休息的如此多,咳咳……” 火逆鳞烦恼地咳嗽起来,他想如昔日一般,骑在飞驰的马上,奔跑在沙场,看着敌人的头颅,在自己的刀下滚落。 但是,此时的他,便连练武也是很难,活动的稍多些,便会感觉疲惫虚弱。 “启禀皇上,信使有密信送达,是从平城送回来的。” 火逆鳞的眼睛一亮,她终于送信回来了,可曾看到他的亲笔书信?看到后,是否会动心,生出回到他身边的心思? 五德急忙走出去,把密信拿了进来,呈给火逆鳞。 火逆鳞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还是第一次,亲笔给一个女子写那般情意绵绵的话。心中有些期盼,又担心自己的期盼会落空,忐忑起来。 五德躬身退出,知道此时不便留在此地。 打开书信,入目是那飘逸熟悉的字体,不是用毛笔所写,仍然是用那种木条,蘸了墨汁在纸上所写。 看了一遍书信,火逆鳞失望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信,书信中,都是该如何为他用药,该如何休养等事宜。 “小y猫,你如今便没有一句话,可对朕言了吗?” 目光落在信封上,急忙拿起信封,把信封打开,里里外外看个清楚,却是没有找到只言片语的回应,似乎姬天凝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那句亲笔书写的话。 “你是没有看到,还是看到后,不想回应朕?” “啪……,咳咳……” 火逆鳞重重地在桌案上拍了一下,愠怒地从榻上起身,在寝宫之内徘徊。他如此做,难道还得不到她一丝一毫的回应吗? “朕已经答应永不负卿,为何你还如此固执。须知,你是朕的女人,难道你的心中,已经有了其他男人?” 恨恨地推开窗子,寒风从窗外吹拂而进,火逆鳞打了个寒战,心顿时冷了下来。 “小y猫,你是在怪朕杀死了那个胡儿,还是和尚秋原有了私情?” 让火逆鳞最恼火的,是他不能为此处罚尚秋原,还要依照并肩王宫九天的奏折,赏赐尚秋原。 作为一国之君,做到火逆鳞如今的份儿上,可以说郁闷到极点了。 寝宫外室的五德,听到寝宫里面的声音,无奈地叹气摇头,以火逆鳞这般的情绪,对病体可没有丝毫的好处。 火逆鳞就想把姬天凝写的治疗方案,还有药方,扔到地上。一把抓了起来,却有一股悠远的奇异馨香,钻入他的鼻孔。 手立时停了下来,把信放到鼻端嗅着,这熟悉而又奇异的味道,令他的情绪顿时稳定下来。宛如那道倩影,便在身边。 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那张宜嗔宜喜古灵精怪的娇靥,莫道不相思,相思已入骨。几番入梦中,醒来徒怅然。 多少次,那道倩影进了他的梦中,挥之不去。这一次姬天凝的离开,又和上次不同。火逆鳞能感觉到,自从离恨天被他杀死后,姬天凝心中受到的巨大伤害,无法言喻的伤痛。 便是从那时起,他能感觉到,姬天凝对他的态度大为改变。 “小y猫,那时我是被头痛折磨,神智并不清醒。何况,那个胡儿敢拐带朕的女人逃走,还觊觎你,胆大包天引诱朕的嫔妃,更杀死了朕的御林军,朕岂能放过他。你如何便不明白,朕对你的心意?” 重新拿起姬天凝的信,仔细地看了起来,毕竟,如今被伤病所折磨,他最想的还是让身子好起来。 留在丰饶养病,迟迟不肯回祖龙去,火逆鳞有着自己的想法。一来,他不愿意回去面对宫幻凤,尤其是已经有了身孕的宫幻凤。 二是,他在此地,宫九天便要忌惮一些,他也可以借机接手丰原,收揽丰原的人才以为他所用。本来,他已经颁布诏旨,加封了一些丰原的大臣,若不是因为被偷袭受伤,便会利用这次机会,召见丰原的降臣,施恩收拢人心。 如今的他,却是不便见任何一个丰原的降臣,亦不想把自己伤重的消息走漏。 虽然外面谣传纷纭,但是他深居丰饶的皇宫之中,其余四国也不确切地知道,他到底伤病到什么程度。 一旦令其他四国得知,他如今病弱不堪,对南诏在丰原的大局,便非常不利了。 丰原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鉴于南诏、北夷、静海公开脱离云梦,不再奉云梦为天下共主,其余的诸侯,也有几个,纷纷声明建立国家称帝。继三位诸侯称帝后,又有三位诸侯,迫不及待的自立为帝。 第246章 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http://.biquxs.info/

“王爷,禀王爷,小王爷受伤了,末将特地前来求王爷恩准,允许郡主去给小王爷诊治。” 宫九天怔了怔:“你说什么?” 康德跪伏在地,脸如同苦瓜一般,都快哭出来了:“启禀王爷,小王爷被云梦偷袭,不慎受伤,军医无计可施,因此末将才星夜赶来,求王爷恩准,请青仙郡主亲自去为小王爷诊治。” “秋原吾儿如今如何?” 宫九天紧张起来,起身一把抓住康德,把康德拎了起来,盯住康德有些焦急地询问。他是真的很紧张尚秋原的伤势,也有些意外。 因为他素知,尚秋原一向极少亲自出手,总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危险也不会太大。但是,战乱之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上次便发生了有人装作投诚,埋伏在尚秋原身边,意图挟持尚秋原威胁他答应某些事情的意外。 “启禀王爷,小王爷伤势颇重,需要施术治疗,求王爷让末将请郡主即刻前往,若是迟延下去,恐怕小王爷……” “快,来人去通知郡主准备启程,康德,你快去,还是本王和你一起前往,让天凝即刻前往,定要保住吾儿的命。” “是,多谢王爷,此等小事末将去办便可,怎敢劳驾王爷。” 宫九天刚刚回到平城,便迎来康德的这个消息,心中顿时有些慌乱,他是真的很在意尚秋原这个儿子。 康德心中也有些微的感动,他看出并肩王,对尚秋原是真的很关切。 能令一向阴沉喜怒不形于色的并肩王露出焦急之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宫九天虽然如今已经有三位姬妾有了身孕,毕竟还没有诞出后嗣,因此对尚秋原仍然极为看重。 康德急忙退了下去,进了后宅去找姬天凝。 宫九天刚刚到达府邸,因此也急忙令人去通知姬天凝,随后也跟了过去。 姬天凝却已经提前接到了康德的消息,宫九天未曾回来之前,康德便到了平城守备府的府邸,先行拜见了姬天凝。 她早已经准备好一切,也明知这必定是尚秋原的计策,因此心中倒是安稳并不焦急。 宫九天进了后宅时,发现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姬天凝身穿厚厚的狐裘,把自己裹在棉袍和狐裘之中。 “父王,秋原受伤颇重,需要施术治疗,如今我要去给他诊治,父王可有什么吩咐?” “凝儿,去了一切小心,毕竟那里离战场太近,小心在意定要让秋原无恙。你便在秋原身边多逗留些时日,好生照顾他。为父因为事物繁多,刚刚回来,却是无法去探望秋原,过几日,为父定当去探望秋原。” “请父王放心,我一定会让秋原安然无恙,等待父王前往。” “记得,有什么消息,随时快马回报于我。” 姬天凝能看出宫九天是真的有些焦虑,关心尚秋原,轻声道:“请父王放心,我一定及时把消息传回来,不令父王担忧。父王但请莫要太过忧虑,秋原命大福大,必定不会有事。” 宫九天没有太注意姬天凝身躯丰满的事情,毕竟此时正是初春季节,寒风仍然刺骨。他又素知姬天凝最近身子不是很好,因为离恨天的死大病一场,又给火逆鳞输血过多,因此身子很是虚弱。 姬天凝到了平城之后,便一直在服药休养,后来便发现自己身怀有孕,更是用身子不适做借口,深居简出养胎。 幸好,她身材窈窕,此时怀孕也不过才三个月左右,穿着棉服,也极难看出来。她怀抱暖炉,装作畏冷的模样,便更不会惹人注意了。 上了马车,康德向宫九天告辞后,便快马加鞭,一路向历城进发。 “这不是当初我那辆马车吗?” 看到这辆马车,宛然便是当初她构思,由能工巧匠所制作的那辆马车,不由得感慨万千。她没有带并肩王给她的婢女,以免怀孕的事情被并肩王得知。 “尚秋原,你来的倒是时候,再不来接我走,可要隐瞒不住了。” 马车之中,早已经备好了火炉,她的怀中还有暖炉,因此温度很好。马车中铺垫的极厚,防止太过颠簸。 “郡主,大帅可是特意命末将带来这辆马车,接郡主离开。” “他真是有心了,如今他可好吗?” “郡主请放心,大帅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并不要紧的。若不是用这样的计策,如何能如此顺利方便的把郡主接出来。行进的速度快了一些,郡主可有不适?” “还好,不要太过颠簸就好。” “是,大帅曾经吩咐过,郡主身子虚弱,此处道路平坦,等到了前方道路不甚平坦的地方,末将便把速度放慢。” “康德,莫要郡主郡主的叫了,听着真是别扭的很。” “是姑娘,姬姑娘如今可好些了吗?休养了这些时日,仍然没有康复吗?” 姬天凝一笑,知道尚秋原定然没有把她怀孕的事情,告知任何人。毕竟此事十分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从车窗向外望去,此时已经是四月末,北方的春天总是来的晚些,但是入目已经有了丝丝的绿意。风也柔和起来,不甚寒冷,在此风和日丽的日子,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粉的像霞,红的似火,黄的如金,桃花和迎春花,喜气洋洋地绽放在枝头,一朵朵带着笑,在枝头闹春。 姬天凝心情大好起来,从到了平城后,还是第一次出来观看景致,离开了平城,就要和尚秋原见面,心也和那些花朵一般,笑盈盈的。 “姑娘,还是请您把车窗关上吧,以免受凉。” 姬天凝笑着点点头,关上了车窗,知道康德是关心她。一路风光处处可见,初春的风乍起,仍然带着凉意。 “就要离开此地,去和尚秋原在一起了,不知道以后,我和他是否便可以一直在一起?若是火逆鳞得知此事,他会如何?” 那道冷峻的红色身影,忽然便在脑海里出现,心顿时凉了下来。 “我如此做,不会是又害了尚秋原吧?离恨天便是因为我被火逆鳞所杀,帝王这种恐怖的生物,如何会让别的男人去接近‘他的’女人!” 寒意,再一次从心底涌了上来,手指放在脖颈上,轻轻的摩脖颈中的水晶骷髅头,却是暗中祈祷,不要再出现什么预言和幻境。 水晶骷髅头静静地没有丝毫反应,姬天凝的心,从咽喉重新放了下来。如今她最怕的,便是水晶骷髅头有什么异样,那便意味着死亡的来临,而这死亡,必然和她身边最信任的人有关。 “真希望,以后水晶骷髅头都不会再出现恐怖预言,这样,我也可以安心了。” 躺在厚厚的锦被中,无数纷杂的念头涌上脑海,她本不想去想如此多,但是,事实是回避不了的。 如果她要和尚秋原在一起,不可能绕过火逆鳞这道墙,必定会惹怒火逆鳞。 无论她是以什么身份和尚秋原在一起,即便是以如今青仙郡主的身份,也很难名正言顺地和尚秋原在一起。她并不在意什么名分,是否名正言顺,若是可以无声无息,倒是她所愿意的,却是不可能的。 白马皇帝时时刻刻盯着她,并肩王也在盯着她。 “我如何才能和秋原毫无阻碍地在一起?让父王出面为我们做主吗?但是,即便是如此,火逆鳞表面无能为力,一定会在心中记恨,不会放过尚秋原。宫九天倒是不在乎白马皇帝,秋原却是不行,毕竟他只是个降臣。” 姬天凝揉着脑袋,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这件事她已经想了很久,但是却没有找到可以解决的好办法。 离开尚秋原,她舍不得,更做不到,如今腹中的孩子,需要尚秋原来负责和保护。 自己的腹部,如今纤细的腰丰润起来了,腹也微微凸起,若是脱掉狐裘和棉袍,便可以清晰地发现,她胖了很多。 此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腹中胎儿的律动,抚摸腹部,姬天凝的娇靥上满是温柔的母爱。做母亲的欣喜和自豪,压倒了一切困难。她早已经决定,无论多么艰难困苦,都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怀孕也是母亲和胎儿交流的过程,感受胎儿在腹中一点点地长大,身子的改变和沉重,母子之间的情感,便在知道腹中有孩子时,开始建立起来。 胎儿的每一滴,每一点成长,都备受母亲关注,因为胎儿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而惊喜着,开心着。 母性,是知道自己腹中有了孩子,开始爆发出来,在母亲的心中,孩子是最重要的。 “我该如何处理这些事?如何才能保证孩子的安全?怎样才能让孩子平安的出生长大?” 姬天凝愁啊,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这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不仅关系到孩子和她的安危,更关系到尚秋原的安危。 她不想给尚秋原带去一点麻烦,影响尚秋原的大计,但是如今,她也只能赖上尚秋原这位好哥哥了。 孩子只能是尚秋原的,也应该是尚秋原的,她便不信了,和白马皇帝不过是春风一度,又正是病中迷迷糊糊的,便能一次中了大奖。 和尚秋原就不同了,两个人一路上恩爱无限,便是她到了平城后,和尚秋原也多次如胶似漆。那时她的身子也好了很多,具备怀孕的条件。 “相距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和白马皇帝在一起,离和尚秋原在一起,也不会超过十天,这时间可真不好计算啊。算了,不去想这些暂时并不重要的事情了,还是好好想想,如何糊弄白马皇帝吧。” 第247章 任何人也休想夺走你了 http://.biquxs.info/

从平城到历城,路上足足走了两天才到达,因为他们的速度并不快,姬天凝也担心太劳累颠簸,会影响胎儿,因此也几次让康德把速度放慢。 “姑娘,末将已经禀报了大帅,只是因为大帅此时要修养,不宜被别人知道伤势不重,因此无法亲自前来迎接姑娘。” “康德,就不要弄这些虚礼了,我可是累的很,赶紧送我进城休息吧。当然,对外我要为你们大帅,亲自施术治疗。” 姬天凝打了个哈欠,怀孕后总是会困倦,嗜睡的症状是越来越严重了。 康德有些担忧地看着姬天凝,他的记忆中,这位姑娘总是精力旺盛,调皮快乐古灵精怪,从未见过姬天凝如今这般慵懒娇媚的模样。 不由得就是一怔,此时的姬天凝有着异样的动人,她如今风致万种,令康德几乎也沉醉其中。 康德急忙低下头,暗骂自己是混蛋,怎么敢对大帅的女人,起了这样的心思。只是,他也知道,军中对姬天凝有着异样心思的人,还真不在少数,许多将士都喜爱姬天凝的很,有的甚至暗恋这位孽妃。 “姬姑娘聪明、大胆、直白、爽朗、可爱、美丽……” 他扳着手指头,却数不清姬天凝的优点,便是古灵精怪、不拘小节和衣着b露,在他的眼中,那也是优点。 进了历城,马车直接到了临时的大帅府,也就是原来的历城守备府。 直到进了守备府,姬天凝下了马车,才看到一道俊逸的身影,便在后花园深处,凝望着她。 那人身着丝毫不引人注目的淡青色衣袍,并不是往日那袭闪动莲花纹路的白色袍服,因此姬天凝竟然楞了片刻,没有反应过来。 “凝儿,你来了。” 尚秋原走了过来,伸手握住姬天凝的手,拉着姬天凝走进后花园的深处。姬天凝回眸时,才发现此地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只剩下他们二人牵手漫步。 “听说你受伤了,如今可好?” “只是皮肉小伤,不足挂齿,若不如此,我担心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只是个小计谋,为了把你顺利地从父王那里接到我这里。” “你好狡猾啊。” 姬天凝依偎在尚秋原的怀中,一个月未见,思念早已经填满了心房,嗅着身边心上人身上令她安心的白莲味道。此时暂时忘记了一切,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和幸福,她多么希望,这便可以是永远。 心中仍然有着惴惴不安,此时虽然和尚秋原在一起了,但是以后的麻烦,该如何解决? “以后该如何是好?” “凝儿,不要为这些操心了,一切便交给我来处理吧。为夫,应该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你便安心在这里住下来静养。这里周围,都是我派的铁卫,他们会用命来守护你,绝对不会有事情的。”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姬天凝秀眉轻蹙,这里的安全是相对的,若是火逆鳞和并肩王想做什么,便再不存在绝对没有事情的说法。毕竟,尚秋原如今是南诏的臣子,不能不遵从火逆鳞的旨意,更不能违背并肩王的军令。 “凝儿,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你安心在此地静养便可。我还想早日看到我的孩子出生,过多忧虑,对你腹中的孩子可不好。” 尚秋原搂住姬天凝的纤腰,明白姬天凝在担心什么:“如此战乱之时,便是有意外发生,亦属平常。我对外会说,你因身子虚弱染病身亡,圣上如今也没有精力来顾及此事,有父王在其中担当,此事便可如此成为定局。” “只怕并无如此容易,若是父王得知我身怀有孕,被你用计策接到此处,你便危险了。” 姬天凝望着身畔俊雅的脸庞,他已经为了她,惹怒了白马皇帝,若是再失去并肩王的宠信,便再无立足的可能。 那日尚秋原强行把她从火逆鳞的军营中带走,已经是死罪,之所以到如今火逆鳞不仅没有因此处罚尚秋原,还加封赏赐,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宫九天在其中起了作用。 当然,火逆鳞因为伤势严重,因此也明白如今正是在用人之际,因此便忍下了这口气。 姬天凝深知,火逆鳞却不是一个会忘记这件事情的人,五国有名的冷血君王,绝不会放过动了自己女人的男人。 离恨天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最担心的,便是将来火逆鳞借此事,针对尚秋原做出不利的事情。她知道火逆鳞可以如此做,君王想处置一个臣子,即便是这个臣子有大功,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除非,这个臣子是如并肩王那般,有着倾国的兵权和权势,足以对抗君王,才会让火逆鳞不敢轻易挑衅。 但是她也清楚,尚秋原如今还差得远,若没有火逆鳞和并肩王的支持,便是想达成报仇雪恨的目标,也是做不到。如果她留在此地,虽然尚秋原可以推说她已经病亡或者出了意外而亡,但是消息定不会隐瞒很久。 “他是不会允许秋原如此欺瞒于他的,这件事情,还需要好生计划。” 尚秋原却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姬天凝和她腹中的孩子,绝对不能让她母子再有失,否则自己此生定是遗憾无穷,不得安心。 尚秋原对外推说因战负伤,伤势颇重,因此便一直留在守备府中,陪伴在姬天凝身边。 他也做过多种考虑,该如何处理此事,但是也明白,无论如何处理,都会有后患在其中。即便是对外说姬天凝已死,此事由并肩王来承担,火逆鳞不能得罪并肩王,也只能忍下来,却一定不会放过他。 或许,因为此时火逆鳞的伤势和丰原的局势,火逆鳞暂时不会动他,日后丰原的局势稳定下来,他回到南诏,便很难说了。 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在极力扩大自己的实力,为日后安排。他是准备用时间来壮大自己的势力,日后便有本钱可以令火逆鳞忌惮。 只是,他也明白,这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姬天凝的事情,牵扯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火逆鳞,一个是宫九天。而这二人,是代表了南诏最高的权势的两个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唯一的办法,是依靠其中一个,令另一个有所顾忌。但是如今姬天凝身怀有孕,他是隐瞒了火逆鳞和并肩王二人,如若被二人得知,他便里外都不得好。 如此做,尚秋原也是出于无奈,姬天凝有孕的事情,他不能让火逆鳞得知,更不敢告知并肩王。 “先让凝儿在我这里逗留些时日,再去向父王禀报,说凝儿腹中有了我的孩子。我曾经允诺过,我的第一个孩子,要继承宫家的姓氏,想必父王看在这样的份儿上,便会把此事承担下来。如此一来,我也只能一心一意,站在父王的这边,这应该也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事情。” 暗自在心中计算,该如何解决此事,他是想等过段时间,对宫九天说姬天凝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以此来解决此事。 纵然如此,他也明白后患颇多,不说火逆鳞那边会如何回应此事,便是宫九天心中,也必然有无数疑虑,怀疑他用受伤的借口,把姬天凝接出去,其中有诈。 以宫九天的智慧和多疑,必定会想到,姬天凝身怀有孕,应该是一直隐瞒了他,想到姬天凝腹中的孩子,其父颇为值得回味。 “或者,让凝儿彻底消失,找一个地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再说。只是让她消失如此之久,可为难的很。若是父王问起,我该如何回禀?” 尚秋原也很为难,如何处置姬天凝和孩子,是让他最头疼的事情,眼见姬天凝的腹部,一天天傲然挺立起来。想隐瞒,早晚是隐瞒不过去的,只要姬天凝还留在此地,这个消息早晚会被露出去。 并肩王和他的部下中,定有火逆鳞的密探,同样的,火逆鳞的身边,也不会缺少并肩王宫九天的密探。 他更知道,在自己的身边,并肩王不可能没有安排下密探。只是他守备府中的人,都是原来和他一起归降南诏的死士,倒是不须太过担心。 除非,他能把姬天凝一直便雪藏起来,不被其他的人看到,即便是如此,孩子出生时,也会惊动其他人,不可能做到绝密。 “凝儿,今日可好?” 尚秋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似乎没有丝毫烦恼,走进后宅姬天凝的房间。他从不会在姬天凝的面前,露出自己的烦恼,把所有的麻烦留给自己,让她可以安心在此地休养,等到把孩子生出来。 “嗯,秋原,你辛苦了,最近都瘦了好多。” 姬天凝挽住尚秋原的手臂,心中不由得一疼,她如何会不知道,尚秋原为了她的事情,费尽了心思,却是从来不肯在她面前提起,以免她过于担忧。 “凝儿,孩子和你,一切可安好吗?” “很好,秋原你不必担心,要知道我可是神医,会照顾好自己的。” 尚秋原弯腰把头颅放在姬天凝的腹部,倾听腹中孩子的律动,脸上的笑意更浓。如今,他有了必须用命来保护的人。 “已经三个多月了,如今天气也暖和了,估计再到枫叶红时,这孩子便要出生了。” “苦了你凝儿,等过些时候,我请父王为我们主持婚礼,正式把你娶到我门下,那时你便是我的妻子,任何人也休想夺走你了。” “好。” 姬天凝依偎在尚秋原的怀中,能做他的妻子,她何其幸也,只是真的可以如此吗? 第248章 五德眼中的杀机 http://.biquxs.info/

“父王几次问起你,我准备近日便去向父王求婚,请求父王把你许配给我。” “也不必如此,有否有名分我并不在意,你如此做,并不妥当。” “听说皇上要起驾回祖龙休养,还几次请父王带你过去,说是要当面亲自册封于你。还说,要顺路带你回南诏,送回并肩王府。” 姬天凝的心一紧,白马皇帝是想做什么? “父王都给推了,说年老体弱,需要你在身边照顾,你素来身子柔弱好静,不便去觐见皇上。” “他可知道我如今便在你这里吗?” “不知道,你到此地后不久,我便说把你送回去了。父王也把你的庭院封闭,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由父王的铁卫亲自把守。” “那便好。” 姬天凝心中一动,他就要离开丰饶回南诏祖龙吗? 此一去,便是远隔千山万水,再难相见了。他的伤病,可是已经痊愈好了很多吗? 尚秋原搂住姬天凝的纤腰:“凝儿,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莫要太过劳累。皇上离开丰饶回祖龙,你也不必再心中忧虑,听闻皇上的身子如今好了很多,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嗯,他走了便好。” 二人上了榻,尚秋原搂住姬天凝,他经常会如此陪伴在姬天凝身边,只是搂住她入睡。 “如今丰原局势如何了?” 姬天凝时常会向尚秋原问起丰原的局势,尚秋原略略给她解说了一番,也十分愿意把这些事情对姬天凝提起。因为他发现,姬天凝总是能透过复杂的本质,看到最实质的东西,甚至给他出谋划策。 “局势如今大定,大部分的地方战乱已经平息,黎民归耕陇亩。皇上也下旨免除三年税赋,从南诏运来了种子农具等物,资助百姓耕种,莫让田园荒芜。云梦仍然在和我们对峙,只是面对三国的联盟,他们也毫无办法。” “那位二皇子笨蛋,如今可好?” “丰家也只有他逃到了云梦,只是个傀儡罢了,毫无作用。” “六皇子呢?” “他更是个傀儡,已经上表愿意做南诏的属国,早晚便会让他把皇位禅让出来。这些事,却不是由他做主,也只是听命而已。” “父王到如今,没有命他把皇位禅让出来,莫非是有什么想法?” 尚秋原轻轻地在姬天凝脸颊上亲了一下:“让为夫听听你是如何分析的。” “我想,一是此时仍然需要用六皇子这个傀儡新君,和二皇子对抗。二是,父王不想把丰原的利益,让皇上全盘得到,便用这个方法,把丰原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你分析的不错,便是我,如今在丰原的势力,也扩大了数倍。这只是明面上的兵力,而暗中的实力,远不止如此。我一直把六皇子留下,放在手中,日后若是有和不妥,父王和我,便可以继续扶持此傀儡,坐稳丰原。到时,便是皇上,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姬天凝摇摇头:“父王的心还真大,莫非是想自立为帝吗?如此,南诏和丰原,又将再起战事了。” “父王倒未必有这个意思,只是若没有相应的权利和皇上抗衡,他如何能保有今日的权势和地位。何况,听说皇后即将临盆,若是诞下皇子,父王才可以利用权势保皇后的皇子顺利被封为太子,日后继承南诏的大统。” “哎呀,我倒忘记了,皇后是该要生孩子了,算算到如今,也是到了分娩的时候。你若是不提起此事,我倒给忘了。” “是啊,皇上要回祖龙亦和此事有关,皇后即将诞下皇子,这是南诏未来的太子,他如何能不回去。何况回去,也有助于休养,处理国事。” 姬天凝默然沉默了片刻,伸手探入尚秋原的衣襟之中:“你以后是要站在父王这边了吗?”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若想自保,也只能如此,我留在丰原,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我,若是离开丰原,我只能任凭皇上宰割。” “你便要一直留在此地了吗?” “莫要忘记,我的爵位便是丰原公,当然是要留在丰原了。这里是我的根,只要我在丰原,便可以安然无恙,有保护你母子的能力。” “若是,呵呵,算了,不说这些。” 姬天凝靠近尚秋原,亲上了尚秋原。 “凝儿,你可是有孕在身。” “那又如何,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若是轻些是不妨事的。” “却不早言,让我孤独了这许多时候,今夜为夫定要狠狠地罚你。” “不可,你却是要轻些,亦不可如以前那般索求无度,须知我已经有孕,却是受不起你那般折腾,唔……” 尚秋原堵住了姬天凝。总是这般搂住姬天凝入睡,只能看不能吃,他早已经憋闷了太久,一旦得到姬天凝的允许,知道可以行事,如何肯放过。 千般温柔,万般体贴,尽在这一刻释放,说不尽的缱绻,已经有两个月不曾在一起,二人都是渴望已久。 次日清晨,姬天凝醒来时,尚秋原照例又不见了,她已经习惯如此。无论尚秋原何时陪伴她入睡,次日清晨她醒来时,尚秋原定不会在她身边。 她也知道,尚秋原是去练武了,心中钦佩,五国中如尚秋原这般地位的大将军,还有谁会每日如此练武不缀。 起身用了早餐,到院落中漫步,身上披了宽大的披风,如今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但是她为了遮掩腹部,因此出来的时候,也会用宽大的披风遮掩身子。 “娘娘,娘娘一向可好,奴才给娘娘请安。” 一个身穿戎装的侧影,隐藏在树丛中,露出半边脸向姬天凝躬身。此时正是午时,守卫便相对要松懈一些。 姬天凝楞了一下,尚秋原的部下,都会称呼她为姑娘,却是没有人会如此称呼她。 入目,是半张熟悉的脸,微微抬起头来,脸上露出谦卑的笑意,向她躬身施礼,仍然躲避在树丛中,并未出来。 “五德!” 姬天凝几乎便惊叫出声,心中翻江倒海,五德如何会出现在此处?又是如何进来的? “正是奴才,娘娘如今可安好吗?” 目光从姬天凝的娇躯扫过,他发现姬天凝比以前丰满了很多,脸色粉晕如三月的桃花,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丰满美丽。那般万种温柔,令人目眩神迷。 “你如何会在此地?” “奴才是暗中潜伏进来的,虽然困难了些,但是也不是做不到。奴才不能久留,恐怕时间稍久,便会被公爷的手下发现。如今皇上就要回祖龙了,皇上心中惦念娘娘,特意命奴才前来见娘娘一面。” “他可痊愈了吗?” 姬天凝伸手触盛开的花朵,并未出声惊动尚秋原的侍卫,不想被别人得知五德在此地。她也知道,五德并无意伤害她。 “皇上好多了,皇上让奴才对娘娘传言,皇上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永远有效。奴才奉旨前来问娘娘,可否愿意跟随皇上一起回去。” 姬天凝沉吟未语,五德的到来,是第一个没想到,火逆鳞的再次表白,是第二个没想到。 这里曾经被尚秋原说为,绝对不会有事情的地方,但是此时火逆鳞最为心腹的太监大总管,便站立在自己的面前,还安然无恙很悠闲地在问她话。 “你是如何进来的?” “娘娘,这并不重要,奴才进不去的地方还不多。大将军这里虽然守卫森严,但是也不是铁桶一个总会有一丝缝隙。娘娘可能并不知道,奴才也算是高手,潜入这里还能勉强做到。” 姬天凝默然,她知道火逆鳞和并肩王的身边,总是会有高手在,而且总是隐藏在不为人注意的暗处。 若是此地五德可以暗中潜入,并肩王便未必不可以派人潜入,也许,并肩王早已经暗中派人潜入到这里,发现了她有身孕的事情。 想到此处,姬天凝的天色不由得微微一变,若是她在火逆鳞面前还有把握,在并肩王宫九天的面前,便一点把握也没有。 对火逆鳞有把握,是因为她知道火逆鳞对她有情,纵然那情过于霸道和高高在上,但是火逆鳞对她,是真的放在心上,会为她吃醋,愤怒,舍不得让她受苦受到伤害。 虽然,每一次对她伤害最大的,却是火逆鳞自己,但是白马皇帝是不允许别人伤害的她的,便如在皇宫中,把她保护在风雨阁一般。 但是宫九天便不同了,宫九天对她的宠爱,也只是因为她令宫九天有了后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要触及宫九天太大的利益,宫九天也绝对不会对她手软。 便如今日,若是宫九天得知她身怀有孕一直对他隐瞒,而她腹中的孩子,有可能是火逆鳞的,便一定会用一切手段,让她失去腹中的孩子。 这一点她毫不怀疑,宫幻凤不能生育,尚不允许后宫的嫔妃有火逆鳞的儿子,何况如今宫幻凤即将临盆,宫九天更不会留下后患,尤其这个后患,是她所生。 手不知不觉地放在腹部,要如何才能保住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出生并且成长? 该给这个孩子,什么样的名分?才能让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地诞生,成长? “或者秋原可以让我安全的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他能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分,让孩子长大,不会遇到危险吗?” 姬天凝微微垂下眼睑,宫九天应该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否则绝对不会允许她仍然如此安稳地在此养胎。 “若是他得知此事,会如何做?” 在心中问着自己,宫九天得知她身怀有孕,得知她一直隐瞒此事,定然会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火逆鳞的龙种,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出生。 到那时,尚秋原夹在火逆鳞和宫九天之间,便无法保她母子安然无恙。最重要的是,尚秋原将会因此,惹怒火逆鳞和宫九天二人,而无论惹怒二人其中的哪一个,尚秋原都再难立足。 “不,我不能耽误他的计划和大业,他并不是一个人,手下还有众多的将士,一旦离了火逆鳞的支持,再失去并肩王为后盾,便很危险了。 “娘娘你……” 五德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惊疑的目光盯住了姬天凝的腹部,目光中流露出杀机袖口中寒光微微一闪。 “只有拥有真正的权势,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还有自己。” 姬天凝的脑海中,闪过这句话,也觉察到了五德眼中的杀机。 第249章 不可告人的计谋 http://.biquxs.info/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并肩王之女青仙郡主宫天凝,德容兼备知书达理,册封宫天凝为从一品贵妃,赐住天凝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三等丰原公,扫北大元帅尚秋原公忠体国,勇武善战谋略过人,身先士卒连克数城,扫平丰饶,活捉逆贼暴君丰景平。朕心甚慰,赐封尚秋原为一等丰原公,并肩王世子之位……” 宫九天默然坐在大厅中,听着回报,火逆鳞在快到达南诏的边境后,便把这两道诏旨颁布下去,昭告天下。 大厅中飘荡着茶香,宫九天俊秀y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淡地喝着香茶。这茶,是尚秋原从皇宫中取出来献给他的。 垂着眼睑,看着茶杯中的茶,这是专门进贡给皇上的茶,采自丰原靠近南诏边缘的孤峰绝顶。那孤峰上,也只有几棵茶树,人称雪峰冻金羽。 尚秋原攻破丰饶后,从皇宫中搜出了许多东西,送到他那里。而这些东西,无一不是丰原的前国君,独自享受的东西。据他所知,尚秋原却是没有留下这样的东西,大部分是进献给他,还有一部分进贡给了皇上。 微微眯起眼,第一道诏旨,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皇上,你还是放不下她啊,这许多年来,本王还不曾见过,你对哪个女子如此用心。只是如今的你,还有多少日子让你使用?” 几位心腹大将,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窥视并肩王宫九天的神色。 火逆鳞封尚秋原为一等丰原公,已经是位极人臣,兼扫北大元帅,大将军之职,已经是南诏武将中最高的官职,也是迄今为止,南诏武将中最高的官职。 一个降将,受此高位,本来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更何况,那句“赐封尚秋原为一等丰原公,并肩王世子之位”,很明显是以圣旨压迫,要并肩王把王位的继承人,交给尚秋原。 若是在以前,这也说得过去,毕竟宫九天没有后嗣,尚秋原虽然没有改名换姓,进了宫家的宗祠,但是毕竟是宫九天唯一的儿子,有资格继承宫九天的王位。 但是,如今形势不同,火逆鳞本不该再让南诏出现一位并肩王,更不该,在宫九天已经有三位嫔妃有了身孕的情况下,封尚秋原为并肩王世子。 这,明显是要借尚秋原削宫九天的权柄,甚至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 众将心中忿忿然,但是却没有人敢在此时说什么,都看着宫九天的脸色,揣测这位王爷的心中在想什么。 他们并不知道,宫九天早已经知道火逆鳞会颁布这道诏旨,在几天前,尚秋原前来请罪时,便把此事禀报了他。 接到这个消息,宫九天并不意外,仍然淡然地喝茶,似乎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没有丝毫震动。 “王爷,圣上似乎等不及了,这些时候,小王爷一直在招兵买马,召集了不少旧部,兵力和实力扩大极多,如今手下已经不下十万兵马。如果加上何墨和左思平的兵马,已经不下十五万大军。” 左思轻声说着,他有些不明白,上次尚秋原前来请罪,他是知道的,令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并肩王没有处置尚秋原。 近日尚秋原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整军治理周围州府,实力在短期内扩大到一个令人担忧的地步,但是并肩王却一直默许。 “如今王爷已经有后嗣,这并肩王世子,也该是王爷内定,皇上如此着急把小王爷推上世子之位,其中耐人寻味。” 一抹堪称妖娆的笑,在宫九天嘴边勾勒出y孽诱人的弧度,缓缓地抬起眼,扫视众人。周围那些杀人无算,冲锋陷阵如履平地的大将们,不由得全部深深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宫九天的目光。 他们深知这位面容俊美的王爷,有多么狠辣残酷,治军之严,天下皆知。 心中,对宫九天有着深深的敬畏,在他们心中,只知道有并肩王,不知道有皇上。皇上的旨意,他们敢阳奉阴违,但是宫九天的军令,没有一个人敢有一点疏忽,打一点折扣。 “你们都说说看法吧。” “王爷,末将怀疑其中有诈,皇上临走之前去见了小王爷,或许皇上有密旨留给小王爷,也可能和小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不错,王爷不可不防,如今小王爷的兵力大增,小王爷是丰原人,在丰原一呼百诺,人望极高。王爷不可忘记,小王爷所到之处,有多少城池不战而降。虽然这些人没有归于小王爷麾下,但是末将担心,他们仍然会听从小王爷的吩咐。” “王爷,末将以为,王爷的姬妾如今已经身怀有孕,王爷正在春秋鼎盛之际,世子之事可以再议。此时便定下世子的人选,未免太早。” 左思忧虑地道:“皇上已经把此旨意昭告天下,分明是先声夺人,王爷虽然可以令皇上收回成命,但是如此一来,只怕小王爷便会和王爷分心。臣最忧虑的,是皇上和小王爷之间,是否有不可告人的计谋。” 众人议论纷纷,都劝宫九天上奏,让火逆鳞收回成命。 左思却并不十分同意,因为如此一来,便会令尚秋原和宫九天离心离德,只是若默认了此事,后患也是极大。 宫九天沉默地倾听众人议论,并不做声。 众人议论一阵,见宫九天端坐不动只是缓缓地品茶,不明白宫九天的心意如何。他们把目光转向左思,这位幕僚平时极得宫九天信任,没有少为宫九天出谋划策。 左思上前躬身:“未知王爷以为该如何处置?” 宫九天淡淡一笑,抬眼看着左思和众人:“本王知道你们对本王忠心耿耿,都是为本王着想,只要有你们这些对本王忠诚之人,本王还有什么不能掌握在手中。” “臣等愿为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众人跪倒在宫九天面前,他们都跟随宫九天多年,有今日也是宫九天一手提携。 宫九天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众人:“本王亦知道,皇上曾经拉拢过你们其中的某些人,这些年,你们在做,本王在看。你们中,若是有人想站到皇上的一边,本王不怪,毕竟你们跟随本王多年,本王会让你们安然离开,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但是,本王不容任何人欺瞒本王,若是有谁身在本王这里,心在其他地方,便休怪本王不念旧情。” “臣等誓死效忠王爷,绝无二意。” “也不必如此说,凡事做的再隐秘,也莫要以为就能瞒过本王。今天本王便把话挑明,也是给汝等最后一个机会,想跟着皇上去效忠皇上的,本王绝不留难,只要你站起来走出此地离开本王的军营即可。本王言出必行,绝不会加害,放汝等回南诏。若是选择留下,本王却不会容许汝等再有丝毫异心。” 犀利阴鸷的目光,从众将身上扫过,有几个人的身子就是微微一颤。 这其中,就如宫九天所言,并非是铁桶一个,其中也有许多人,暗中曾经和火逆鳞有极其隐秘的来往。 火逆鳞从没有登基时,就一直用各种方法笼络人心,其中最用心机的,便是笼络宫九天身边的心腹大将。 此时,曾经和火逆鳞有私下来往,内心摇摆不定的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透。虽然低着头,他们也能感觉到,宫九天犀利的目光,不仅看透了他们的身子,甚至直达他们的内心。 汗水顺着额头滴落,这里,只要宫九天一句吩咐,他们便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宫九天从来不会让痛恨的人,死的很痛快,想到宫九天的手段,头不由得垂的更低。无论他们以前有过什么样的心思,也并非就是说决心背叛了宫九天,毕竟火逆鳞是南诏的皇上,因此他们为了自己,和皇上私下示好,也在所难免。 此时被宫九天揭破,往昔极为隐秘的事情,似乎在宫九天的面前,早已经不是秘密。只是宫九天一直没有揭破,给他们留了面子,也给他们留了机会。 想到此处,那几位曾经和火逆鳞有私下通信的将领,头垂的更低,几乎就要碰触到地面,汗水津津而下,衣襟湿透。 他们当然能够想到,宫九天今日说了出来,便是早已经有了证据,知道的很清楚了。他们的项上人头,能被留到今日,也是宫九天的恩典。否则,宫九天完全可以按一个罪名,便让他们的头颅落地,皇上却是保不住他们。 不管他们曾经如何想过,心中摇摆不定,在表面上,还是效忠并肩王的。 此时火逆鳞的伤势和病情,稍微明白点的人,都知道火逆鳞的日子不多了,即便不死,也没有精力和能力再和宫九天争夺什么。 如今的宫九天,拥有南诏后,更在丰原独大,既可以兵变逼火逆鳞退位,也可以自己登基为帝。 “王爷,臣相信所有的将领,都是誓死效忠王爷的,纵然昔日有些过错,也必定知错必改,此后对王爷绝无二意。” 左思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宫九天,他并不希望此时再发生什么,不利于宫九天掌握大局。此时正在用人之时,丰原尚未安定,最重要的是让军心安定,人心安定。 宫九天缓缓地扫视跪在地上的众人:“你们抬起头来,看着本王。” 众人抬起头来,却没有人敢直视宫九天,宫九天犀利威严的眸子所到之处,众人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连心中最私隐的地方,都被看透了,敬畏地低垂下眼睑。 其中有几个人,身子竟然在微微地颤抖,汗出如浆。 第250章 最好的解释 http://.biquxs.info/

“他会来的。” 左思沉思片刻:“王爷是说小王爷会来向王爷说明此事?但是臣看不透小王爷心里在想什么,小王爷的心机深沉,王爷一直给予宠信,恩德深重,小王爷若是感念王爷恩德,必然会上表请辞。” “秋原就要到此地了。” 宫九天淡笑,他相信尚秋原一定会来的,接到皇上册封的消息,一定会到他这里来的。但是,他仍然感觉自己看不透尚秋原心中在想什么,即便是那次尚秋原只身前来请罪,把姬天凝的秘密,自己身家的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中,他仍然不能肯定,尚秋原一定会忠于他。 “或者,此番便是本王,得知他内心真正想法的时候。” “都退下吧,想离开的,便可以直接离开了,不必说明什么,只要自己离开,不带走一兵一卒,本王便放你一马。念在尔等跟随本王多年,本王不忍取了尔等的命。若是选择留下,本王要看到某些人的诚意,本王便在此处等你们到天黑,天黑后一切便不同了!” 众人面面相觑,磕头退了下去。 “王爷,是想肃清心怀不轨之人,整肃军纪?” “本王如今,不需要那些有二心的人。” “小王爷……” 左思提了一句,看着宫九天,他一直看着尚秋原走到今天,只是到如今,他也看不透尚秋原。 “小王爷能有今日,皆是王爷所赐,只是昔日小王爷曾经在皇上面前立誓,忠心无二。以小王爷在丰原的声望,若是对王爷有二意,才是心腹大患。王爷放任给小王爷权利,令小王爷声势大增,是想试探小王爷的心意吗?” 宫九天叹口气:“左思,你跟随本王多年,以你的才华,本是可以做一国宰相的人才,却是一直默默无闻地跟随做本王的幕僚。” 左思跪了下来:“王爷,臣的这条命都是王爷所赐,臣只愿终生跟随在王爷身边,为王爷效忠,功名利禄,于臣如浮云耳。” “本王知道,皇上也曾多次拉拢你,一直做本王的幕僚,也委屈你了。” 左思大惊磕头:“王爷,臣对王爷忠心无二,虽然皇上多次许以厚禄,但是臣对王爷不曾有一点隐瞒,绝无二意。” 宫九天起身走到左思面前,伸手扶起左思:“我知道你的心,你出头的日子不远了,等太子继位,你便去辅佐太子吧。” 左思再次跪倒在宫九天的脚下:“臣只愿终生侍候在王爷身边,求王爷明鉴。” 宫九天笑着拉起左思,拍着他肩头:“太子是本王的外孙,你便去做宰相辅佐他吧。” 左思叹口气:“王爷,如今王爷已经有了后嗣,臣请王爷自立为帝。” 宫九天转目盯住了左思,犀利的眸子比刀剑更寒,更利。 左思缓缓地跪于宫九天脚下:“王爷功高盖世,为皇上所不容,多年来王爷一再让,皇上步步紧逼。如今,王爷占据丰原的半壁江山,又有了后嗣,正是时也。臣请王爷莫要犹疑,登基称帝。” “左思,你想造反?” “是,臣如果要做宰相,便做王爷您的宰相,绝不辅佐他人!” “大胆!” 宫九天一把揪住了左思的脖领,逼视左思,左思并不回避:“王爷,只有王爷登基,才能为所欲为,才能保证皇后和皇后孩子的安全。若是王爷再退让下去,臣担心皇上会再用什么手段对付王爷。何况,南诏的江山是王爷所打下,丰原也是王爷所打下,有何人比王爷更有资格登基称帝?” 左思的话,一句句击中了宫九天的心,他缓缓地松开手,背转身默然沉思。 “请王爷三思,尽快登基称帝,届时大半南诏的江山和丰原,都将是王爷的。小王爷应该已经接到了消息,若是小王爷到此,王爷晓以大义,请小王爷留在此地助王爷成事,则大事必成。” “你早已经考虑好了吧?” 宫九天淡淡问了一句,回头盯着左思。 左思脸上满是狂热,用仰慕的目光看着宫九天:“是,臣早已经想好了,无论王爷做什么,臣愿为王爷赴汤蹈火。” “启禀王爷,丁斐求见王爷。” 宫九天缓缓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他们终于想清楚来了,左思,此事不解决,还谈不到其他事,你在一旁听着吧。” 左思站起来退到一旁:“王爷,这些人还可以用,只是不可再过于信任。” “传。” 丁斐步入大厅,偷眼窥视宫九天,但见一双犀利的眸子正盯着他,双脚跪在门槛内。心中忐忑不安,汗水从身上不断地渗出,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心中无限的敬畏。 向前跪爬而行,来到大厅正中:“王爷,末将罪该万死,向王爷请罪,任凭王爷处罚。” 丁斐以头叩地,砰砰有声,他不敢抬头,也不敢求宫九天饶恕。因为他清楚,宫九天最讨厌别人为自己的罪行辩解,到了此时,他也唯有认罪伏法了。” “你有何罪?” “王爷待末将有天高地厚之恩,末将不该被皇上蛊惑,暗中和皇上私通,末将罪该万死,特来向王爷请罪。末将不敢求王爷饶恕,只有一句话好说,末将虽然和皇上私通,并未做过背叛王爷之事,恭候王爷处置。” 宫九天看了左思一眼,左思微微一笑,他也知道有些人和皇上是有沟通的,这种事情在所难免。 火逆鳞是南诏的皇上,在登基以前,便一直和宫九天出生入死征战,因此宫九天麾下许多大将,和火逆鳞也有不浅的交情或者很熟悉。 宫九天手下的大将,和火逆鳞有交往的,还真不少。毕竟火逆鳞继位后,某些将领处于种种考虑,既不能得罪火逆鳞,也有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意思。 但是这些人,可不敢让宫九天知道,因此表面上和火逆鳞是官场来往,私下的来往就很私隐了。 宫九天不是不知道,也曾经几次提醒过,还为此惩戒过几个有些过分的手下。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他也不想因此便贬谪杀死多年追随他,出生入死的部下。 他并不是不忍心,只是谁知道火逆鳞如此做,是否想剪除他的羽翼,因而故意为之。 丁斐把话说了出来,顿感心中轻松了许多,心中的畏惧和不安也少了许多。他来此请罪,把事情和盘托出,就是把命交给了宫九天,要杀要剐,只等一个结果了。 他素知宫九天言出必行,既然说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就绝不会杀了他。因为正如他所言,他虽然和皇上私下暗通,但是并未做过对宫九天不利之事。但是跪伏在地上,盯着宫九天的脚尖,心中仍然在惴惴不安,多年积威之下,即便是宫九天要杀他,他连一丝反抗的心,也生不出来。 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大将,此刻匍匐在宫九天面前,身子竟然在微微颤抖。 只是几分钟的沉默和等待,在丁斐的心中无比漫长。 “滴答……” 汗水从额头滴落,身上的衣襟尽被汗水浸透,支撑在地上的双手,颤抖着几乎已经无法支撑住自己的体重。 丁斐俯身,深深地匍匐于地,额头碰触在地上,恭候宫九天的发落。 “丁斐,你跟随本王已经有二十五年了。” 丁斐身子猛烈地颤抖了一下:“王爷记得如此清楚?” “过去的一切,本王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如在眼前一般。你跟随本王时,才只有十八岁。” 泪差一点从丁斐的眼中落下,他自己都没有记得如此清楚,想不到宫九天记得如此清楚。 “末将对不起王爷,请王爷杀了末将吧。” 他用力磕头,重重地磕响头,声音哽咽起来。 “启禀王爷,小王爷求见王爷。” 左思一惊,尚秋原还真的来了,来的真是时候。 “让他进来。” 尚秋原走了进来,便看到丁斐跪在地上用力磕头的一幕,但是他没有露出讶异的表情,上前几步便跪了下去。 “儿臣参见父王。” 宫九天没有让尚秋原跪下去,早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伸手拉住了尚秋原:“不是跟吾儿说过,不必如此拘礼了,吾儿因何还是如此拘谨。须知你我乃是父子,日常相见,不必如此生分。” 尚秋原笑道:“此乃是儿臣当尽的孝道,平日不能在父王面前行孝,也唯有如此略尽儿臣的孝道了。” “吾儿坐吧。” 尚秋原看了仍然磕头不止的丁斐:“父王在处理军务,儿臣先告退,等父王处理完军务再来回禀。” 宫九天笑道:“吾儿坐吧,为父处理些小事,吾儿便在这里看看吧。” 左思过来见礼,尚秋原点点头,左思见并肩王无意避忌尚秋原,便低声在尚秋原耳边把事情简略地说了说。 “吾儿,你以为该如何处置此人?” “父王处理军务,儿臣不敢多言。” 尚秋原心中一凛,这话可不能随意说,若是为丁斐求情,便有收买人心的嫌疑。这些人不管做过什么,都是宫九天的部下,要杀要剐,他最好是一声不吭。 但是,他也不能怂恿宫九天严加处置,否则也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丁斐无论被处罚与否,他都会得罪宫九天的部下。 这一层,他早已经想得十分通透,见宫九天如此问,便恭谨地回答。 宫九天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尚秋原,如果他的部下有尚秋原一半的睿智,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尚秋原同样和火逆鳞有来往,而且来往还很密切。但是,每一次尚秋原都会事先或者事后,把所有的事情向他回禀。 这也是他渐渐宠信尚秋原的原因之一,虽然心中仍然有疑虑,但是在表面上,人人都知道他宫九天,待尚秋原如同亲生。 上次亲自检验尚秋原身上的伤口后,他也担心尚秋原会因此生出怨恨之心,但是从上次到今天,尚秋原今日能再次只身来觐见,便是最好的解释。 第251章 有负王爷深恩 http://.biquxs.info/

“启禀王爷,赵铁峰求见王爷。” “传!” 赵铁峰迈步进了大厅,此时丁斐听见赵铁峰进来,停止磕头,匍匐在地。 赵铁峰见到大厅中有这些人,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脸色尴尬起来。抬眼窥视并肩王,被并肩王目光一扫,脚下一软便跪在门边。 “末将,末将……” 宫九天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赵铁峰,赵铁峰用眼角看了丁斐一眼,立刻就明白,这是和他一样,来向并肩王请罪的。 膝行向前跪爬到丁斐的身边,入目便看到丁斐的面前,地面上有斑驳的血迹,侧目偷视,发现丁斐的额头已经破裂,血水从额头渗出,心中不由得一跳。 “末将参见王爷。” 见宫九天没有说话,咬牙狠狠地磕下头去:“末将向王爷请罪,末将该死,恭候王爷处罚,是末将的过错,请王爷狠狠处罚末将。” “你有何罪?” “末将不该暗中和皇上私通书信,这些便是末将和皇上来往的书信,如今都呈给王爷明鉴,如何处罚任凭王爷。” 赵铁峰双手呈上了书信,他相信宫九天今日既然说出了那番话,便是早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证据和动向,不敢有丝毫隐瞒,把所有来往的书信和证据都呈了上去,以求可以减轻罪过。 左思接过书信,放到宫九天旁边的桌案上,宫九天没有去拿。 “赵铁峰,本王还记得,你曾经为本王挡过利箭,在身上留下了伤痕。” 赵铁峰楞了片刻,磕头道:“以王爷的功夫,便是没有末将为王爷挡箭,区区利箭也伤不了王爷一根汗毛。此等小事,王爷何必记在心中,若不是王爷末将已经死了好几次,今日便是王爷让末将死,末将也无话可说。” “启禀王爷……” 随后,又有几人进了,向并肩王请罪,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十分的尴尬,只是想到跪在这里的,都是同样的罪人,便都匍匐在地,恭候并肩王发话处置。 “左思,几个了?” 并肩王微微眯起眼睛,桌案上堆放了这些将领呈上的自己的罪证,摆放的整整齐齐。 “回禀王爷,已经五个了。” “还缺两个,本王便再等一会,左思,你点燃一支蜡烛,若是蜡烛熄灭,那二人还不来,你便去看看。若是他们已经离开,不必为难,若是没有,便直接以军法处置了吧。” “是,臣遵命。 左思点燃了一根蜡烛,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五个人心中一凛,他们自以为做的机密,不想早已经落入并肩王的眼中,不由得庆幸前来请罪乃是聪明之举。同时也怜悯那二人,即便并肩王今日放过他们,这二人在南诏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本王已经说过,若是你们想离开,本王不会为难,既然你几人早已经想效忠皇上,此刻离去尚不晚,本王仍然给你们一个机会,绝不留难。若是留下,便要承受本王的严惩!” 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杀意和冷厉,几个人虽然是匍匐在地,仍然可以感觉到如芒在背,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多年积威,令他们心中的敬畏深到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只是战栗着跪伏在宫九天的脚下,人人都是汗透衣衫。 出生入死征战的名将们,个个皆是汗如雨下,滴落在眼前的地面上。他们相信宫九天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他们此时离开,宫九天定不会为难他们,放他们安然离开。如果留下,他们不知道宫九天会如何重重处置他们。 “末将,末将愿受王爷处罚,虽死无怨。” 丁斐颤抖着说出这句话蓦然抬起头,看着宫九天:“是末将辜负了王爷深恩,不敢劳动他人,只求王爷一句话,末将,末将自行了断。” 一伸手,丁斐抽出肋下的宝剑,横在脖颈中。 “你敢!” 宫九天威严阴冷的目光盯着丁斐,尚秋原心中感叹,宫九天的威仪和军规果然森严,只这一点,他便不如。 对待属下,更多的是宽厚,但是他依然赢得了属下的敬畏和爱戴。 “当啷……” 丁斐手中的宝剑落地,深深低下头匍匐在地苦笑道:“末将知罪,似末将这等大逆不道之罪,死是太便宜末将了。” 在宫九天的面前,这些人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其余四人匍匐在地:“末将罪该万死,恭候王爷处置,虽死无怨。” 随着一声禀报声,门外再度走进来一个人,见到大厅中的气氛,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刚才他在门口,已经听到了只言片语,进来也不说话,径直跪倒爬到宫九天的脚下,只是重重地磕头。 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既然选择了来请罪,就等于把命和一切交了出来。 “启禀王爷,还有一个。” 众人扭头向蜡烛看了过去,蜡烛只剩下一点小小的火苗,随时都会熄灭,宫九天靠座位上喝茶,一语不发。 大厅之中,只有最后进来的那个将领,以头叩地的声音,仿佛声声催魂。 “王爷,蜡烛熄灭了。” “启禀王爷,季风华求见。” 众人心中一颤,季风华乃是宫九天手下上将军,职位还在何墨和左思平之上,众人想不到他也会和皇上私通,做出此等悖逆之事。 跪伏在地上的六人,互相偷偷地看了一眼,目光中有惋惜,他们和季风华并肩作战多年,彼此交情不错,只是没有想到,深受并肩王宠信的季风华,也会在暗中做出这样的事情。 宫九天轻轻地用指节敲打桌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眸子深处却有隐藏的怒意和森寒。 大厅中顿时悄然无声,只有宫九天指节敲打桌面的声音,跪在地上的无人,深深地低下头去,以头触地。 季风华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大厅中的情景,不由得楞了一下立刻便明白了过来。 缓缓地走到最前面,来到宫九天面前跪了下来,他低下头,正想说什么,宫九天抬起一脚,一脚便把季风华从自己脚下踢了出去,重重地撞击到门框上。 “咳咳……” 季风华咳嗽着,当时竟然没有起来,趴伏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只是一脚,便把这位南诏的名将,踹到吐血不能起身。 尚秋原沉静的眸子一闪,他知道宫九天的武功高,却没有想到精湛至斯,刚才的一脚,快如闪电,他相信即便是季风华有了防备,也绝躲不过这一脚。 此时宫九天的脸上,仍然没有展现出一丝一毫的怒意,阴沉地盯着季风华:“很好,你还知道来,不是收拾了东西准备跑了吗?为何不跑?” 季风华从地上爬了起来,“哇……”,一低头,又吐出一口血,他苦笑了一下,衣襟被殷红的鲜血渗透。血不停地流出,染红了大片的衣襟。 跪在地上的几人,有些疑惑地用眼角看着季风华,宫九天只是用脚踹了季风华,为何他心口会有血? 季风华跪爬着一步步重新来到宫九天的脚下:“末将该死,求王爷一脚踢死末将吧。” 宫九天蓦然抬脚,脸色隐隐发青,他真想一脚踢死这个混蛋,若是他想处死他,刚才那一脚便不会留情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激他。 一袭白袍跪了下来,紧紧抱住了宫九天踢出的腿,救了季风华一命。众人都已经看出,宫九天这一脚挟怒而出,若是踢在季风华的心口,估计季风华小命休矣。 “请父王息怒,若是要请罪,儿臣也当向父王请罪,此地和皇上来往最为密切的,非儿臣莫属。父王,几位将军既然幡然悔悟,日后定会忠心无二。大将军当马革裹尸而还,便请父王给他们一个机会,让几位将军为父王效命沙场,将功折罪吧。” 尚秋原缓缓地把宫九天的腿放了下来,宫九天伸手拉起尚秋原:“吾儿,我已经说过,蜡烛熄灭时,不来的人,便是死罪,季风华背叛本王在前,意图逃跑在后,此刻竟然还敢在本王面前嚣张,该死!” 季风华砰砰磕头:“末将该死,请小王爷不必为末将求情,能死在王爷脚下,末将死而无怨。” “父王,儿臣看季将军已经受伤,请您暂息怒,让季将军回禀。” “说。” 宫九天俯视季风华,眸子中满是森寒,缓缓地靠在椅子上。 季风华以头叩地,砰砰作响:“末将无话好说,惭愧无地,再无颜面见王爷,请王爷赐死!” 尚秋原温言道:“季将军何不体谅父王的苦心,父王在此等待的便是季将军。若是王爷不爱惜将军,如何会脚下留情,季将军身受父王重恩,莫非要陷父王于不义之名?” 季风华惶恐道:“末将不敢,只是王爷待末将有天高地厚之恩,便是末将这条命,也是王爷所赐。末将有今日,全凭王爷所赐,而末将不感恩戴德,还在暗中做出种种不堪之事,实在是有负王爷深恩。” “既是如此,季将军为何不早来请罪,到了此时才来?” 季风华猛然抬起头,目中已经有泪,见到宫九天的阴翳的目光,急忙又低下头去。 “末将,末将还有何颜面再见王爷,再求王爷饶恕。末将罪不容恕,本想离开此地,找个地方自己抹脖子算了。但是末将想,死也应该死在王爷的军营中,末将想自行了断。” “嘶啦……” 衣襟被季风华撕开,露出一处伤口,伤口正泊泊地向外流血。 “末将本想自行了断,也免得无颜来见王爷,只是末将这条命是王爷所赐,没有王爷的吩咐,末将也不敢就如此死了,只得等到天黑,厚着颜面来求王爷赐……” “噗通……” 季风华一句话没有说完,身子再度飞了出去,重重撞击在刚才被他撞击到几乎碎裂的门框上,摔落在地上。 宫九天又是一脚飞出,把季风华踢了出去,脸上已经有无法压抑的怒意。 但是尚秋原已经看出,宫九天这一脚,比刚才轻了许多,季风华自然不会不明白,翻身从地上起来再次跪爬到宫九天脚下。 “王爷,末将无颜求王爷饶恕,请王爷……” “左思,带季将军下去包扎好再来见王爷,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第252章 这天要变了 http://.biquxs.info/

左思见宫九天默许,带季风华下去包扎伤口,季风华再上来时,已经换了衣服,心口也包扎妥当。 进得大厅季风华便跪了下来,肘爬膝行,跪爬到宫九天的脚下只是磕响头,不敢再多言。 宫九天脸色阴沉,眸子中隐藏怒意,一语不发。 尚秋原一直站在蜡烛的前面,不知道在弄什么,宫九天凝视尚秋原侧影,心中微微叹气,这些年过去,能入得他眼的,还是当属尚秋原为第一人。 蓦然,一抹亮光在幽暗的大厅中亮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大厅中的光线暗淡,也没有点燃灯火,这一抹亮光,亮的有些突兀。 尚秋原侧过身来淡笑:“父王请看,这蜡烛刚才只是被风熄灭,实则未曾燃尽。” 众人侧目看去,不知道何时,尚秋原把流淌的烛泪重新用手揉在一起,里面加入一根细线,重新点燃起来。 左思亲手把大厅中的灯火点燃,也笑道:“小王爷说的是。” 他走近那被尚秋原点燃的蜡烛,赫然发现,其中加入的线,不是线,而是一段白色的布条所捻成。微微低下头,看到尚秋原的袖口被撕裂,心中立即明白了,深深看了尚秋原一眼。 他也知道并肩王不想处死这些人,尤其是季风华,是并肩王最为得力的助手和心腹爱将,勇猛过人有谋略,这样的人才即便是放眼五国,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宫九天手段虽然狠辣,为人阴沉残酷,但是对下属却是严苛中不失宽厚,一张一弛令属下敬畏忠诚感恩戴德。 跪在地上的七人,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尚秋原先是说此地和皇上联系最为密切的是他,又想办法点燃了蜡烛,为他们求情,无论往昔他们心中对尚秋原有什么看法,此时却只有钦佩和感激。 一抹笑意在宫九天嘴边展现,他看着尚秋原:“吾儿还是为他们求情了,也罢,就看在吾儿的苦心,他们昔日为本王效力的份儿上,便饶了他们这一次。你们起来吧,从今日起本王既往不咎,日后你们好自为之。” 几人急忙磕头:“末将多谢王爷不杀之恩,誓死效忠王爷。” 众人都起来了,唯有季风华还跪在地上,匍匐在地。 “季风华,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去搀扶,请你起来吗?” 季风华身子一颤,张口想说什么,却是惭愧地不敢抬头,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季将军若是感念父王恩德,日后便将功折罪,多立军功效忠父王便是。父王既然说既往不咎,将军也不必再惭愧了。” 季风华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向尚秋原跪了下去:“末将谢过小王爷求情,末将惭愧无地。” 尚秋原伸手扶起季风华,淡笑道:“季将军日后誓死效忠父王,便足以抵今日之过了,往事不必再提。” 另外几人也急忙过来跪下叩谢尚秋原,尚秋原微微扭身道:“赦免众位将军的是父王,我可没有做什么,各位若是心中感激,当尽心尽力效忠父王。” 众人再次谢过并肩王,宫九天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不得再提起,你们都跟随本王多年,本王相信今天你们乃是诚心诚意,只是若有下次,本王不会再给尔等机会,下去吧。” 众人急忙躬身告退,心中又是惊喜,又是轻松,并肩王言出必行,今日既然放过了他们,便不会再追究,他们都没有想到,如此轻松便逃过一劫。 “左思,把那些书信都烧掉。” “遵命。” 左思把书信扔到一个盆中,点燃了火焰,众人退出时,正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感激放心。并肩王连看都没有看就烧掉了书信,让他们又是惭愧,又是感激莫名。 尚秋原默然看着这一幕,暗暗钦佩宫九天的处事对人之道,他在心中揣测宫九天的心思,会不会对今日他为众人求情的举动有所不满。 本来,他想不想插手此事的,以免引起宫九天的忌惮和不满,但是宫九天第二脚踢出时的力道,比第一脚要大的多。若是踢中了季风华,估计这位名将小命休矣,他不得已才出手。 虽然想过拉拢并肩王部下的人心,让这些人真正从心中承认,他是并肩王的儿子,小王爷的身份。但是,他不能做的太明显,一直以来只是顺其自然,今日此举,是太明显了些。 尚秋原把一份奏折放在宫九天旁边的桌案上:“父王,这是儿臣请辞的奏折,皇上的封赏太重,儿臣有何功德,不敢受此封赏,请父王代儿臣把奏折呈送皇上。” 宫九天缓缓地拿起尚秋原的奏折,也没有看直接便丢入了火盆中。 左思一惊,尚秋原递奏折也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宫九天直接把奏折烧了,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尚秋原抬头看着宫九天,却看不出宫九天的表情,低头缓缓地跪了下去:“父王,儿臣决不能受此封赏,请父王明鉴。” “为何不能?既然是皇上的封赏,圣旨已经昭告天下,你敢抗旨不成?” “儿臣宁愿抗旨,也绝不受此封赏!” 尚秋原挺直了身躯,抬头直视宫九天:“父王将有后嗣,这并肩王世子,当属父王的后嗣所有,儿臣愿尽力辅佐父王的后嗣,继承此位。” 宫九天沉默地看着尚秋原,银发飘动,让他想起尚秋原奉命到并肩王觐见,拜他为父的一幕。 “若是吾儿对为父一心一意,这个位置有何做不得。” 他语气淡淡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平静的令人心中极度不安。 “儿臣不愿,能拜在父王的膝下,已经是儿臣的荣幸,儿臣无此心,也不当继承这个位置,此言乃是儿臣肺腑之言,望父王明鉴。” “秋原,以往你乃是丰原的侯爵,大元帅兼大将军之职,贵为当朝驸马,五国有名的白莲大帅。当日拜在本王的膝下为子,五国之人莫不嘲笑于你,恐怕在你的心中,亦感到屈辱难耐吧?” 尚秋原直视着宫九天的眼睛,眸子中有深邃的哀伤和挚诚:“父王何出此言,父王乃是五国最为有名的大将,儿臣一直深恨没有机会得见父王一面。当日拜在父王膝下,儿臣并无丝毫勉强,乃是甘心情愿。一日为父,终身为父,儿臣已经没有亲人,拜在父王膝下时,便视父王为亲生父亲一般,再无二意。” 宫九天凝视尚秋原良久,尚秋原并不回避,用坦诚的目光迎接宫九天的目光。 对宫九天,他只有感激,无尽的感激。或者当日拜在宫九天的膝下,是不得已之举,他心中并非没有芥蒂。 但是,从进兵以来,宫九天在背后的支持,渐渐的宠信和绝对的援助支持,才让他在丰原有今日。若非如此,宫九天即便不掣肘,只要不给予他那么大的支持,赐予兵权和兵力,他绝对没有今日在丰原的成就。 即便火逆鳞支持他,但是火逆鳞毕竟远在南诏祖龙,兵力有限,丰原的事情做主的还是宫九天。 宫九天若是派其他大将领兵,或者亲自出征,不给他那么多的机会,他如何能亲自拿下丰饶,绝不会有今日的战功和封赏。 尚秋原心中明白,尤其是在此时,可以得罪皇上,也不能有丝毫得罪宫九天。他从未想过得罪宫九天,对宫九天的感激也是真心实意。 宫九天忽然笑了:“吾儿既然来了,便在此多停留几日,陪陪为父吧。” “儿臣本就该多陪陪父王,如今形势还算安定,儿臣日后便跟随在父王身边尽孝,侍候父王吧。” “吾儿远路而来,先下去休息吧。” 尚秋原告退,起身离开。 左思看着尚秋原离去的身影:“小王爷真的要留下来,日后跟随在王爷的身边吗?今日王爷为何给小王爷机会,让小王爷为他们求情?臣知道,王爷并没有准备重惩他们。” “本王故意如此,便是想看清些事情,我让他留下几日,不想他会愿意日后留在我身边。左思,你能看透他的心吗?” “臣愚钝,看不透小王爷的心和想法,让臣看不透的人不多。” 宫九天笑道:“人本王看不透的人,到如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是一个是本王那位好女儿。” 左思笑道:“郡主的确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臣以为皇上如此恩宠,她还要逃走,定是愿意放下所有的身份和一切,和小王爷在一起。想不到,郡主还是选择回到了皇上身边。” 宫九天眼角微微跳动了几下没有说什么,姬天凝怀孕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也不想多说。 “王爷把小王爷留在身边是最好的,今日小王爷主动提出,正合臣的心意,也免得王爷下令,引起小王爷部属的不满。” “秋原他太精明了,本王才提出让他多留几日,他便明白了本王的心意,主动提出要留住本王身边侍候,便是为了打消本王的疑虑。” “王爷说的是,小王爷总是能预先便知道该如何做,不会令王爷多说一句话,更不会令王爷为难。只是,小王爷如此精明,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妨事,他对本王目前的忠诚和孝心,是不需怀疑的。” “但是……” 左思疑虑重重,说了半句没有再说下去,他相信并肩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多年的默契,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但是他自思不及尚秋原,在宫九天身边这么多年,竟然及不上尚秋原对并肩王心意揣摩的透彻。 “小王爷真乃人杰是也,皇上似乎想做什么。” “他也做不了太多事情了,回去的路上,吐了几次血。虽然有本王的那位好女儿在他身边,但是天凝是神医不是神仙,她对本王说过,皇上的头疾,她也没有把握可以治愈。” “皇上这次竟然没有死,真是命大。” “不必着急,凤儿就快临盆了,他即使不死,也没有多少精力处理国事,和本王争斗了。” “王爷,臣看还是留下小王爷的好,此事是小王爷主动提及,小王爷在此地也可以为王爷分忧,臣看,这天要变了。” 宫九天凝望夜空没有做声。 第253章 表示忠诚的办法 http://.biquxs.info/

尚秋原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桌案旁边,他在写字,工笔小楷,一笔一划整整齐齐,悬腕书写。这样会令他的心更静,若是心不净,没有耐心,悬腕无法写出工整的蝇头小楷。 到平城已经有数日,每日大多是陪伴在宫九天的身边,他很少说话,若是宫九天不问他什么,他只是默默地跟随在宫九天身边,看着宫九天处理军务。 宫九天要他跟随,他便跟随,处理完军务便是陪宫九天进餐,陪宫九天说话。 他尽着一个孝顺儿子当做的事情,不多不少,在宫九天的面前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笑意,没有丝毫不耐和急躁。 他知道,宫九天在看着他,私下也不知道还有密探在看着他,但是他并不在意。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留在这里,留在宫九天的身边,因为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留在宫九天的身边,是他忠心无二最好的证明。 一百句誓言,也及不上一个真正的行动,当宫九天说出让他多留几日时,他便说要留在这里。 宫九天的心思他明白,但是他的心思,有谁明白? “凝儿,或许我的心思,只有你是明白的。你为我争取了时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包括父王和皇上!” 马步站立在桌案之前,悬腕工笔小楷,这是他每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到了宫九天这里,每日只是陪伴宫九天。在来之前,他已经吩咐过一切,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军务无需回禀他。 “可惜凝儿不在,否则她倒是替我处理军务一切事情最好的人选。” 想起姬天凝,尚秋原脸上涌现温柔笑意,心却是在抽搐般的疼痛,斯人再次远去,他如今仍然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我能做到的,凝儿你等着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小王爷,王爷请你前去。” 尚秋原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出了房间,随着来人去见宫九天。 他来的时候,身边只带了百余人,早已经打发了回去,只留下他一个人留在平城。他已经做好长期留在平城的准备,用自己为人质,留在宫九天身边,没有比这个更好,表示忠诚的办法。 有些事情,即便是他不在,仍然一如既往的进行。 大厅中的气氛有些紧张,还有些怪异,尚秋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到这情景,也知道发生了重要的事情。 “儿臣参见父王。” 尚秋原躬身行礼,大厅中众将云集,宫九天端坐在桌案之后,桌案上摆放着一道黄s的诏旨。 “吾儿来的正好,你看看这道诏旨吧。” 尚秋原上前打开,他以为是火逆鳞颁布的诏旨,但是却不是,而是太后的懿旨。看了一眼,心蓦然狂跳起来,素日平静淡然的脸上满是讶异之色。 这道懿旨,赫然是传达国丧的旨意,皇上驾崩,召并肩王回朝议事。诏书上说皇上于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五月二十七病重无救驾崩,为免引起混乱,丰原各处将官固守职位,只召并肩王回朝议事。 懿旨并未昭告天下,以免惹起混乱,只是秘密传达给某些重臣。封并肩王为托孤大臣,并肩王改为摄政王,总理南诏国事军务。 同时懿旨中说明皇后已经诞下皇子,等宫九天回朝便立即颁布诏书,立为新君。 尚秋原凝立片刻,缓缓地再次看了一便,火逆鳞伤势严重,身子虚弱他是知道的,但是如此快便驾崩,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皇上驾崩的消息,尚未昭告天下,只是密旨传达了几位大臣,本王已经派人去吾儿的军中等待消息,若是有密旨,便在这两天也该到达。” 尚秋原没有说话,默然静立在宫九天身边,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想了很多。 “前几天本王接到密信,说皇上病重,前日更有密信说皇上驾崩,如今看来,皇上果然驾崩了。” “王爷,臣以为此事当确认。” 左思说了一句,抬头看着尚秋原:“未知小王爷有何高见?” “我以为,此事父王当已确认属实,应该早已经有了安排。只是儿臣希望父王谨慎,多做些安排,必然要保万无一失才好。” 宫九天微微点头:“无论如何,本王要回祖龙一趟,此事应该不假,皇上重伤之后病体就一直未曾痊愈,一路颠簸几次吐血。回到祖龙便病重,有今日也在意料之中。” “父王若是回去,朝中及早安排妥当,当带精兵回祖龙,切切不可大意。” 尚秋原脸有忧色,宫九天微微点头欣慰地一笑,这个儿子还是很关心他,为他着想的。 左思忧心忡忡地躬身:“王爷若是回祖龙,此地事物该如何处置?” 宫九天侧目看着尚秋原,尚秋原微微垂首恭立在他身侧,脸上微微有忧虑之色,见宫九天向他看来,急忙躬身:“儿臣愿陪父王回祖龙,在父王身边侍候。” 宫九天凝视尚秋原片刻,忽然微微一笑:“吾儿真的愿意陪为父回祖龙?” “是,儿臣跟在父王身边才能放心,否则定会牵挂父王的安危。” “有谁能威胁本王!” 宫九天傲然挺身:“你不能回去,此地事物繁多,本王回去后,这里的事情便要靠你来主持。” “父王身边尚有左思,还有众位将军,足以代替父王处理军务,父王一人回去,儿臣终是放心不下。” “哦,既是如此,吾儿便回去准备准备,和为父一起回祖龙吧。” 宫九天淡淡地说了一句,侧目看着尚秋原,他想看尚秋原有何表情,会如何说。 他回祖龙,对尚秋原而言,是一个最好最难得的机会,没有他在,尚秋原便可以少了许多顾忌,若是想做什么,或者和火逆鳞有密谋,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他没有想到尚秋原会提出和他一起回祖龙,但是在心中,也认为不过是尚秋原的试探,为了表示忠心无二,言不由衷之举。 因此宫九天忽然之间便同意让尚秋原跟随他前去,却是又给尚秋原机会,让尚秋原回去准备。他要看尚秋原会如何做,是否会拖延找借口,不跟随他回祖龙。 “儿臣没有什么好准备的,随时恭候父王吩咐,跟随父王启程。” 尚秋原看着宫九天,眸子中隐隐有忧虑之色。 宫九天心中满意:“本王明日便启程,左思,此地的事物你便多费心了。季风华,有什么事听候小王爷的吩咐,左思你协助小王爷处理丰原的事物,本王走后,一切由吾儿尚秋原接手,汝等都要听从他的号令,有违令者,秋原你可以先斩后奏,本王的将令和兵符,都给你留下。” 尚秋原心中一惊,急忙跪倒:“父王,此举不妥。” “有何不妥,你乃是为父唯一的儿子,并肩王世子,当代替为父的职责。为父明日启程后,你便在此地坐镇中军,行使权利号令三军。为父前几日让你留在此地,便是为了今日把所有的事情托付给你。” 左思低下头,并肩王早已经和他商议过,因此他心中是清楚的。 宫九天走下座位,伸手拉起尚秋原,挽住尚秋原的手臂:“吾儿,虽然为父即将有后嗣,但是世子之位,即便是皇上没有诏旨,为父也是要给吾儿留下的。为父走后,这里所有的一切,为父帐下的将士和谋士,都归吾儿统领号令,无人敢不从。敢有不从者,吾儿可军法从事。” “儿臣不敢受此重命,请父王交与左思和众位将军即可,儿臣当听从号令,绝无违背。” 宫九天犀利的目光扫过众将:“在这里的,都是跟随本王多年的心腹,若非如此,也没有资格站在此地。你们中可有人对本王的安排不服,对本王的世子不服,在本王走后意图生事之人吗?” 众将急忙跪倒在地:“末将等不敢,唯命是从,小王爷的军令,末将等当如遵从王爷军令一般,不敢有丝毫懈怠。” “吾儿不必推卸,此一去,父王要立太子为新君,恐怕一时间不会回来,丰原便要交给吾儿,这些将士也要交给吾儿了。” “请父王放心,儿臣恭候父王归来,若没有父王的军令,大军将不会有一兵一卒回南诏,更不会随意调动,一切恭候父王的手令。” 宫九天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欣慰,他最担心的事情,尚秋原已经做出了保证。他离开后,最担心的是有人用种种名义调动大军,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为父已经把吾儿的亲兵调来此处,一切事情吾儿多和左思商议,但是所有的事情仍然是吾儿掌控。丰原交给吾儿,为父也就可以放心回去了。” “父王,多带些精兵回去,儿臣担心。” 尚秋原并未明言担心什么,宫九天傲然道:“南诏却也有本王的一半,朝中的大臣也是如此。吾儿不必担心,先皇驾崩,此时主事的不过是太后和宰相雍闲云。” 第254章 严密戒严防范 http://.biquxs.info/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五月二十七,南诏皇上病重无救驾崩,密旨召并肩王回朝,晋封摄政王总理军国大事。 这一直是并肩王宫九天所等待的,如此一来,多年君臣的争衡落下帷幕,他是胜利者,将执掌南诏军国大权,以摄政王的名义辅佐刚刚出生的新君继位,权势再无人可比。 怀着踌躇满志,并肩王宫九天启程回南诏祖龙,把丰原的大权交给了世子尚秋原。 尚秋原坐镇平城,并肩王昔日的临时王府之中,代替并肩王处理所有事务。他坐于大厅之上,第一件事便是命并肩王属下的大将都前来拜见,由左思宣布并肩王的军令。 “小王爷,此事早已经安排妥当,所有的将领都已经恭候在前面,恭候小王爷点将。” 尚秋原点点头,身边跟着旧日的亲兵,他缓步走出大厅,大厅中顿时悄然无声,所有的人跪倒在地:“末将参见小王爷。” 深邃的目光从众将身上扫过,此时他等待了太久,终于也有这一天,昔日那些狂傲不羁,讥笑他羞辱他的这些人,皆要跪倒在他脚下拜服。 “起来吧。” 众将起身侧立在两边,尚秋原再次用目光缓缓地在众将身上扫过,目光所到之处,众将都低下头。如今尚秋原的目光,令他们心中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这位五国闻名的白莲大帅,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已经不同,进兵丰原以来,他们一路看着,跟随尚秋原攻城略地,早已经心服口服。何况有并肩王的军令,更没有人敢不服尚秋原。 他们都还记得,那血染的丰饶城,还有红色的皇宫,见识了尚秋原的狠辣和手段。 他们已经明白,在那张看似温和俊雅的脸庞下,儒雅的身子中,有着一颗如何坚韧不拔,铁一般的心肠。尚秋原的威仪,是他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不仅是因为他以前的名声和军功,更因为进兵丰原后建立的功业和残杀。 众将再次面对尚秋原,从这位曾经儒雅淡然的大帅身上,感受到隐隐的威压和上位者的给予他们的压力。 坐在并肩王位置上的尚秋原,此刻没有了儒雅和淡然,浑身散发出的森严冷气,让他们不敢直视。 “父王回祖龙商议国事,临行前授命于我,统领此地所有事物,从今日起,有敢违背军令者,对本本帅不敬者,军法从事概不懈怠。” 众将低头齐声道:“末将等谨遵小王爷军令,不敢疏忽!” 尚秋原一道道军令发布下去有条不紊,众将领命退下,左思在旁边只是看着,一语不发。他明白并肩王为何把权力和兵符留下,交给了尚秋原,因为他只是一个谋士,只适合出谋划策,却是没有统领大军的魄力。 这,也是并肩王宫九天,对尚秋原再一次的试探。 忠或者奸,在宫九天不在的时候,最能看出尚秋原的心。他若是想有行动,便要趁这个机会,而留尚秋原坐镇平城,尚秋原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逃过并肩王留下的眼线和密探。 若是尚秋原真的要做什么不利于宫九天的事情,军令和兵符,便不再好使。 左思冷笑,有些事情没有并肩王的手令或者亲自传令,他的允许,便是一道无用的军令。 处理完诸事,尚秋原看着左思:“军师请坐。” “不敢,臣怎敢在小王爷面前失礼。” 尚秋原笑道:“军师何必拘礼,便是在父王面前也有军师的座位,何况是我。” 左思面色坦然,却没有什么拘谨之意:“多谢小王爷赐座。” 他坐在尚秋原身边,这几日来尚秋原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他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他也一直很少说话,只是遵照尚秋原的军令行事。 “父王可有什么消息?” 尚秋原心中叹气,南诏祖龙的消息,他总是很迟才能知道,但是他知道宫九天留下的密探,一定是掌握在左思的手中。 “回禀小王爷,王爷今日便会进了祖龙城,若是有特别的消息,臣一定第一时间禀报小王爷得知。” “我甚是担心。” 尚秋原的脸上再次出现忧色,他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但是如果连宫九天的密探都打探不到的事情,他如何能得知。 “小王爷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父王,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左思侧目看着尚秋原,感觉仍然看不透这位小王爷,他是真的担心并肩王,还是只表演给他看。 他心中暗自揣测,尚秋原应该没有必要表演给他看,似乎是真的有所担忧。 夜晚,尚秋原正在房间中沉思,微微的风声引起他的注意,抬眼向房梁上看了一眼。他知道来了不速之客,能躲过重重侍卫,进了到这里的人,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没有做声,这人的身上并无杀意,应该是有所为而来。 他在等,不知道这人是否并肩王的密探,但是并肩王的密探,不必如此冒险深入平城的守备府,也应该去找左思。 不知道何时,房间中角落暗处,已经站立了一个黑影和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参见大帅,卑职是奉娘娘之命前来。” 黑影身上没有任何气息,落下便看到尚秋原犀利的眸子盯住了他,急忙跪倒在阴影之中,表明自己的来意。 “哪位娘娘派你来?” “是大帅昔日的故人,您的义妹贵妃娘娘命卑职为大帅带来一件东西,此后请大帅多往平城的醉仙居坐坐,以后会有人把消息传递到醉仙居。” “娘娘派你到此何事?” 黑影掏出一块雪白的白绫:“娘娘命卑职把此物交给大帅,其他没有吩咐,大帅若是有消息给娘娘带回去,明日午时卑职在醉仙居恭候大帅。” “知道了。” “卑职告退。” 黑影把白绫放在地上,隐没在黑暗中,很快便消失在守备府中。 尚秋原走了过去,拾起地上的白绫,他见到白绫时,便相信此人是姬天凝派过来的了,用这种方法传递无字天书,也唯有她才能做到。 只是,尚秋原心中仍然有无限疑惑,她已经身在深宫,是如何做到让一个高手为她偷偷传递信息的?何况,从那个高手的称呼来看,应该是皇上的臣子。 查看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后,尚秋原把白绫放于水中,白绫上渐渐露出淡淡的字迹。尚秋原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的一切秘密,都了然了。 急忙把白绫上的字迹洗去,倒掉了盆中的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矗立在窗前沉思良久,才命人叫来了金甲等人,暗暗吩咐了几句。 宫九天临行之前想得很周到,把他的旧部调来了一部分,他便留下了一些人,时刻守卫侍候在身边,这些人是他可以绝对信任的。 金甲等人受命离开,尚秋原知道,只要他没有大的动作,做出对并肩王有害的事情,并肩王的手下便不会有什么动静。 “想必此刻已经开始了,却不知道最后胜利的是谁,幸好凝儿给我传递来了消息,否则可能事后多日,我仍然被蒙在鼓里。此事,想必左思一时间也不会得到确切的消息,正好让我预先布置一切。” 凝望天上清冷的月,尚秋原知道又将是一个无眠之夜,今晚便是宫九天入祖龙城之时,想必那龙争虎斗已经开始。谁胜谁败,对他而言都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来人,请左军师过来。” 此刻已经是夜晚,左思有些疑惑,应该没有紧要的事情在此刻要处理。他带着随身的几个护卫,让护卫在院子外等候,独自进了了尚秋原的房间。 “臣参见小王爷。” “军师,我忽然感觉心中绞痛不安,浑身战栗难以安坐。” “小王爷因何如此?可是身子不适,臣去召军医来为小王爷诊治。” “非也,不知道为何,我感觉要有大事发生,此事当和父王有关。” “小王爷因何如此想?” “父子连心,刚才我忽然心痛难耐,冷汗不止,心中惴惴不安,唯恐父王有危险。左思,你命密探要多方打探,每日把父王的消息送回来,不得有丝毫懈怠。还有,立即命所有将领进了战备,严密戒严防范。” “小王爷莫非是得知了什么消息?” 左思目光闪烁看着尚秋原,他怀疑尚秋原此举,是想夺取他手中密探的掌控权,这个他却是不能交给尚秋原。 尚秋原紧紧抓住左思的手臂,摇头道:“军师都不得而知的事情,我如何会知道,只是……” 尚秋原紧紧捂住心口,脸色苍白冷汗滴落,遥望南方祖龙的方向喘起来。 “小王爷,臣叫军医为小王爷诊治可好?” “不必,军师,你暗中把父王的姬妾安排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务必严密保护,另外找几个和她三人差不多的孕妇安排在府中。但愿,但愿我的预感和不安是错误的,父王安然归来。左思,你立刻去着手安排。” 尚秋原无力地坐下,靠在椅子上,脸上满是忧色,痛苦地蹙起秀逸的眉,冷汗不断流下。 左思犹豫了一下躬身:“臣立即去安排小王爷吩咐的事情,请小王爷勿要忧虑,若是有王爷的消息,臣立即来禀报。” 见尚秋原无力地点头,左思告退出去,满腹疑虑。虽然如此,他还是把尚秋原的军令传达下去,按照尚秋原的吩咐执行安排。 次日清晨,尚秋原凌晨才浅浅地睡了过去,忽听有人跑到门口的声音,急忙起身。他是和衣而睡,因此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 “小王爷,军师求见小王爷。” 尚秋原已经吩咐他的手下,以小王爷来称呼他,这样也可以令并肩王的部下明白,他是在用什么身份来代替并肩王执掌军务。 “请军师进来。” 左思快步走了进来,也顾不得给尚秋原见礼,看尚秋原的样子便知道尚秋原可能是一夜无眠。 他凑近尚秋原低声道:“启禀小王爷,祖龙出事了。” 尚秋原一把抓住左思:“父王如何?” 左思目光闪动看着尚秋原:“小王爷如何就知道与王爷有关?” “左思,祖龙本无事,父王昨晚进了祖龙,今日清晨你便匆匆前来回禀,不与父王有关却与何人有关?我凌晨小寐,忽然得噩梦,你不必猜疑了,快些说吧。” “祖龙有大变,只是臣尚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尚秋原盯着左思:“可有父王的消息,父王昨夜可入宫?” “王爷昨夜入宫,如今尚未出宫,消息传出说昨夜宫中有大变,已经封了宫门。” 第255章 对火逆鳞的忠心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很苦恼,身在深宫之中很多消息被火逆鳞刻意封住,她想把某些消息传递给尚秋原,真是太过艰难。 和火逆鳞的一番谈话,还有宫幻凤和孩子的死让她明白,南诏即将有大事发生,但是她也只能通过分析得知,火逆鳞这只小y孽,要和并肩王那只大y孽pk了。 “谁会是胜出者?” “千万不能是并肩王我的那位好父王啊,不然我孩子的小命难保。” 为了腹中未曾出生的孩子,她不希望宫九天取胜,火逆鳞不会怀疑她腹中的孩子父亲是谁,但是宫九天就不同了,哪怕是有一丝怀疑,也绝对不会允许她生下孩子。 何况,宫幻凤的死,宫九天绝对会迁怒于她。 “真是头疼,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和平解决问题吗?” 姬天凝叹气,也明白此事休想坐下来和谈,双方的死结太深,如今宫幻凤和孩子的死,将成为最后一根导火索。 一抹深沉的笑,在嘴边勾勒出意味深长的弧度,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笑容,姬天凝做了一个鬼脸,这个笑竟然有几分宫九天的味道。 她再次和五德好好谈了一次,也知道了某些秘密,如果能把这些秘密为自己所用,无疑便可以把形势的变化掌握在手中,或者可以让形势发生变化。 “来人,让五德来见我。” 有人去传五德,今日姬天凝一连传了五德五次,五德想哭无泪,这位即将成为皇后的娘娘,到底想干什么啊。这样下去,绝对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娘娘,奴才真的都已经招了,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五德跪在地上,看着蛰伏在瓶瓶罐罐中的毒虫和某些不知名诡异的草药,身上一阵发寒。 连暗卫的事情,他都实话实说了,就差说出火逆鳞小时候尿过几次了。 姬天凝俯视跪在自己脚下的五德心情大好,从丰原到南诏的途中,她就在一点点地从五德的口中掏东西,开始只是不重要的情报和消息。这情报和消息和分量,一点点地加重,从不重要变成有点重要。 到现在,她要的是那些可以置人于死地的绝密,就如今日五德偷偷在地上写出的那些一样。 五德用绝望的目光看着姬天凝,此时画了彩妆的姬天凝,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个活生生的y孽和巫女,要把他剖腹,把他心中最后的忠诚和秘密掏出来。 “娘娘,暗卫的事情奴才真的不清楚,不是奴才经手管辖的,请娘娘明鉴。” 姬天凝看着五德,玩心理战术五德还差得远,这只老狐狸如今终于被她一点点套牢再也休想逃掉。 利用开始的小秘密引诱五德,及至后来五德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得不屈从把绝密透露出来,她最注意的当然还是暗卫。 暗卫的存在她也有所觉察,还记得有一次曾经在后宫给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做过手术,只是当时她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那时火逆鳞神秘兮兮让她施术的人,定是暗卫中极为重要的人,可能是头目。 “噗通……” 一个黑衣人摔落在地上,幽幽的目光死死盯着五德,无力地想爬起来,但是却浑身无力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五德,你退下吧。” 五德目光中闪过杀机,还是被皇上的暗卫探听到了他和娘娘说的话,这些话足以要他的命。 姬天凝目光一闪:“五德,去制住他捆紧,不要杀了他。” 五德起身走到这个暗卫面前,心中骇然,姬天凝能让暗卫摔落在地上没有反抗的能力,他相信落在这位y孽的娘娘手中,比落在他手中更惨。 暗卫躺在地上,他们一向隐藏在暗中不会露出自己的面目,脸上也带着一层薄薄的面具,只有在火逆鳞的面前或者头目的面前,他们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行走于暗夜之中,执行最隐秘的任务,悄悄地生存,默默地死去。 五德走近暗卫,戒备着,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暗卫。一脚踢出,快如闪电,他要先令此人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才会出手擒下。 暗卫一个翻滚,向姬天凝的方向冲了过去,五德更快,魅影一般随在其后手掌贴到了暗卫的背后。 暗卫身子前倾倒了下去,闷闷地哼了一声,肌肉在抖动,五德趁机一脚踢在暗卫的肋下。暗卫再没有反抗的能力,被五德五花大绑起来。 五德把暗卫扔在姬天凝的脚下,他很想掀开暗卫脸上的面具,看看这个人的模样,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好奇心。 “五德,你退下吧。” 五德躬身施礼退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暗中向姬天凝投诚的事情不会露便足矣。 “娘娘以后多加小心,皇上既然派暗卫保护娘娘,娘娘此后言行需要谨慎。” “我知道了,办好我让你办的事情即可。” 暗卫看着五德走了出去:“娘娘,臣乃是皇上派来保护娘娘,娘娘如此做如何对得起皇上。” “我只需要对得起自己就足够了,你还是c心自己的小命吧。” “娘娘,臣对娘娘绝无恶意,今日娘娘和总管大人的谈话,臣绝不会向皇上禀报。” “我听说暗卫只对皇上负责,忠于的人也只有皇上,凭什么相信你会背叛皇上?” “臣不敢背叛皇上,但是娘娘对臣有救命之恩,臣不敢忘。” “真是巧,竟然是你,你在暗卫中是何职位?” 暗卫苦笑:“臣乃是暗卫右统领典藏,因为今日娘娘几次和总管密谈,臣恐怕被皇上发觉,因此亲自来保护娘娘。皇上命臣等暗中保护娘娘,日夜不得懈怠。” “如此说来,你已经听到看到了太多不该听,不该看的事情。有一句话你可明白?便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我忘记了,你们暗卫本来就是做这些不可为之事。” “娘娘,请娘娘恕罪,臣只是想亲自保护娘娘,以免娘娘和总管接触太多,被他人得知。” “如此说来,你是准备替我隐瞒了?” “臣知道不该对皇上隐瞒,但是娘娘的救命之恩,臣不敢忘记。娘娘,皇上对娘娘如此宠爱,娘娘身为后宫当知道该如何做才是。” “我该如何做?” “娘娘早晚会成为南诏的皇后,母仪天下,何必参与军国大事,后宫不得干政否则乃是死罪。以娘娘的睿智,只要圣眷不衰,后宫之中,有谁人能和娘娘争锋。” “典藏,你错了,你跟随皇上多年,如今便看不清南诏的形势吗?我这样做,也是想帮助皇上,当然更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我腹中的皇子。皇上的伤势不曾恢复,如今病情日重,我唯有掌握保护自己的力量,才能助皇上一臂之力。” “娘娘……” 典藏愕然看着姬天凝:“娘娘想以后宫之身,参与朝政把持军国大事,万万不可,让皇上知道了,定会降罪娘娘,得不偿失。” “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你敢说今日昭阳殿中的一切,不是太后所安排的吗?你敢说,皇上离开南诏的这段时间,太后没有在暗中把持朝政吗?” “娘娘都知道了,可是……” “没有可是,我如今的情况便和太后当年相似,你也该知道皇上如今的情况,若是皇上有一点闪失,我能靠谁?” “娘娘,臣明白了,请娘娘放心,臣不会让皇上知道娘娘的事情。” “不够,典藏这远远不够,天要变了,我要保证皇上会赢。而你,只能选择站在我这边不遗余力地效忠于我。” “这……” 姬天凝不说话,嘴边挂着一抹妖娆的笑意,她相信典藏能明白其中的厉害。今日典藏只有两个选择,效忠她或者死。 窥视到她和五德的密谈,如今她把秘密露给他,无论典藏如何保证,都不能让她放心。毕竟,典藏是火逆鳞多年暗卫统领,对火逆鳞的忠心毋庸置疑。 “典藏,你这样做也是效忠皇上,效忠未来的太子。” 典藏抬眼看着姬天凝隆起的腹部,心中在挣扎,他也明白今日只有两个选择,而火逆鳞的病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臣愿为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选择效忠了我,就要绝对效忠于我,不得把我的事情透露给皇上,我要你办的所有事情,只能你我知道。” “臣明白,只要娘娘是一心一意帮助皇上,臣便遵从娘娘的吩咐。” 姬天凝走到典藏的面前蹲了下去,把带着奇异香气的药粉塞入典藏的口中,端了一杯水放在典藏的嘴边:“你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这是巫毒天下只有我能解,若是你背叛了,巫毒就会发作,全身一点点溃烂痛苦发狂而死。巫毒发作时,你会神志不清,做出和皇上发病时同样的事情,连累你全家满族。当然,只要你对我忠心无二,日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或者解除你身上的巫毒。” 典藏浑身颤抖了一下,强自压抑着自己的痛苦,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不知道姬天凝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令他摔落在地上,更不知道刚才在幽暗中,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令他如此痛苦。 在某些阴暗的角落中,发出令人牙酸“窸窸窣窣”的声音,满心敬畏地喝下了姬天凝手中的水,却是发现身子的疼痛在渐渐减轻。 姬天凝挥手,手中寒光闪过典藏身上的绑绳松开,她侧目看典藏有何动作,以典藏的身手连五德都没有发现他潜伏在暗中,如果不是中了她精心布置的毒,绝不会面对五德束手就缚。 感觉到力量渐渐回身,痛苦减轻消失,典藏起身抖落身上的绑绳重新跪倒在地:“臣暗卫右统领典藏,参见娘娘,愿为娘娘效死。” 他选择了效忠姬天凝,不仅因为姬天凝对他有救命之恩,更因为姬天凝此刻令他格外敬畏。 在心中算计了片刻,他已经明白别无选择,无论火逆鳞的病情如何,皇后和皇子被杀后,他自己也是命悬一线。得知并且参与了太多的皇家机密,他未来的下场就是被秘密赐死,生在黑暗中,死在黑暗中。 南诏即将大变,未来的南诏的后宫,将掌握在这位娘娘的手中,他素知姬天凝宽厚仁慈,腹中的皇子将是未来的皇帝,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第256章 我要参与这次的计划 http://.biquxs.info/

“起来吧。” 典藏起身,恭谨地站立在姬天凝侧。 “皇上要对并肩王下手了,详细的计划你可知道?” 典藏躬身:“启禀娘娘,臣不太清楚,皇上和太后密谋时,不允许臣等在身旁。” “我想,他会召并肩王回朝,只有在这里,他才有把握取胜。你密切注意皇上和太后的动向,有什么消息即刻回报,我要知道他们的计划。” “遵旨。” 一抹冷冽的笑容在姬天凝嘴边勾勒出魅惑,南诏要变天了,谁是胜出者呢?如果让她选择,她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并肩王,才能保证自己的胜算最大? “娘娘,敢问娘娘以为皇上和太后,会如何制住并肩王?” 姬天凝轻轻地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最有把握,最有胜算。明日,便会有惊人的变化和诏旨,从现在开始,你要时时刻刻留意一切动向。” “是,臣会及时为娘娘传递消息。” “去吧。” 看着典藏消失在暗夜中,手在袖口中悄然握紧,她自己的命运要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不会再天真地做一个旁观者,因为她早已经深陷其中。 “秋原,你归来的日子不会太遥远了,我在这里等你。” 次日,姬天凝还没有起,正在凌晨时分,一道细微的声音从窗棂外传了进来。 姬天凝霍然醒了过来,急忙起身来到窗棂处。 “娘娘,刚才皇上发病驾崩了,太后已经在皇上的寝宫中,正在拟旨要召并肩王回朝商议军国大事。” 姬天凝心中一凛:“皇上和太后定的好计策,也唯有如此,才能令并肩王还朝。” “娘娘英明,臣告辞了。” 典藏走后,姬天凝再睡不着起身穿好了衣服,片刻后便有个小太监悄悄地把皇上驾崩的消息传了给她。 “五德,算你聪明。” 宫中乱了起来,皇上驾崩的消息开始在宫中传递,虽然知道消息的人极少,但是如此大事,还是有些人知道了。 太后下旨封闭宫,召了几位大臣入宫,同时颁布密旨召并肩王宫九天回朝议事。 皇上驾崩的消息,太后就连姬天凝也没有告知,严密的封了消息,只是太后和火逆鳞所不知道的是,消息早已经源源不断地送入天凝宫中。 “好计谋,用皇上驾崩的消息把并肩王召回,加封为摄政王,即便是并肩王有所疑虑也一定会立即回来。只要一进皇宫,他就进了圈套,想出去就难了。” 五德忧虑地道:“并肩王武功高强,每次入宫身边也带着随身的侍卫,王爷身边的侍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即便是觐见皇上时,王爷的侍卫不会离远,此乃是皇上特许。” “如果连几个侍卫都对付不了,皇上也不是皇上,太后也不是太后了,前几日皇上还向我要了些药,必然是用来对付并肩王和并肩王身边的侍卫所用。” 五德眼角跳动了几下:“以娘娘看来,这计划有多少胜算?” “七成。” “娘娘如何会有如此大的把握?” “以有心算无心,太后和皇上早已经筹谋太久,必然安排妥当。并肩王虽然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但是不要忘记此地乃是皇宫,他不能带太多的人入宫。何况,还有皇上向我要的药物,皇上和太后出手,再不会留一点余地,你们,加上侍卫,还有那些高手,并肩王毕竟只有几个人。” “娘娘不知王爷的武功,王爷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堪称南诏第一高手。” “可惜,皇上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还有我的药。” “娘娘的药,药效到底如何?” 一抹魅惑笑意在嘴边展现,姬天凝盯着五德缓缓地:“这才是太后和皇上想知道的吧?” 五德急忙跪倒在地:“什么也瞒不过娘娘,的确是太后让奴才来问的,请娘娘恕罪。” “五德,我不希望你以后再有什么隐瞒于我,你明白吗?” “奴才不敢,奴才正准备向娘娘回禀,便被娘娘先说出来了。” “你回去对太后和皇上说,我可以提供某些药物和计谋,但是我不会离开这里去鸿蒙宫,我要参与这次的计划。” “娘娘何必如此,须知这很危险,娘娘只需要提供计谋和药物即可,请娘娘莫要忘记,娘娘腹中还有皇子。” “我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有些事情,只有皇上和太后能答应我,你去传我的话即可。“ 五德退下,典藏出现在姬天凝面前。 “你派人去给我办一件事,把这块白绫给尚秋原送去。” 对外火逆鳞称病,实则假死,太后用密旨召并肩王宫九天回朝,晋封摄政王之位。 此事极为隐秘,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此时火逆鳞在密室中和太后正在商议,务求万无一失,若是有失,死的只能是他们,还要搭上江山。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言道,她可以提供计谋和药物,但是要参与到这次计划中来,不会离开皇宫去鸿蒙宫。” “五德,你敢露机密?” 太后美丽魅惑的眸子出现杀机,五德急忙跪倒在地:“太后容禀,奴才岂敢露如此机密的事情给娘娘知道,只是这些事情娘娘不知道如何便知道了。娘娘还知道昭阳宫的事情,娘娘本就有预知的能力,此事皇上深知。” “母后,五德说的不错,她曾经预言儿臣的第一个皇子会死,那次皇儿遇害,也是她预先告知儿臣,儿臣才能及时阻止。” “预知?果然是个y孽,皇儿,此女留不得。” “母后不要忘记,她已经怀有儿臣的皇子,何况若没有她,儿臣也活不到今日。y孽也罢,巫女也好,若是她可以救治儿臣,为南诏出力除掉并肩王,儿臣看她留下是最好的。” 太后沉默良久:“皇儿真的要让她参与到计划中来吗?不要忘记,她毕竟是并肩王的义女。” “儿臣还是并肩王的女婿,尚秋原还是并肩王的儿子,儿臣记得她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若是朕输了,她同样要输掉命和腹中的孩子。” “既然如此,五德你带她过来吧,她已经知道此事,也只能让她参与到此事中。” “或许,她有把握除掉并肩王,虽然我们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是儿臣仍然没有把握。” 太后叹息:“希望她有十足的把握,否则这最后一计,便会令南诏变天了。皇儿,此时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斩杀并肩王,皇儿你才能坐稳皇位。她还没有想出治愈儿臣的办法吗?” “儿臣想等她分娩产下皇子,便让她施术为儿臣治疗,此病再拖延不得了,最近儿臣总是精神恍惚。” “也好。” 太后微微垂下眼睑,修长的睫毛宛如蝴蝶的翅膀般抖动了一下,她早已经暗暗在心中决定,等姬天凝分娩,为火逆鳞治疗后便除掉这个孽妃,她不能允许火逆鳞独宠一个y孽巫女。 典藏派人把姬天凝给他的白绫送去丰原,因此尚秋原才能得知最为隐秘的消息,事先做好准备。 火逆鳞和并肩王之间的争斗,却不是他们能阻止的,只有看着最后谁是胜利者。 姬天凝走进密室也没有行礼,妖娆地笑道:“太后和皇上终于要动手了吗?此事,还少不得我。” “爱妃有何妙计?”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并肩王和他的侍卫也不能例外,我现在想知道太后和皇上,定下了什么样的计策。” “你不是可以预知吗?如何会不知道哀家和皇上定下的计划?” “我不是神仙,太后和皇上定计时,我并不在南诏。” 火逆鳞笑了笑:“爱妃过来坐吧,朕也想看看爱妃有何高见,朕和母后的计划是这样,以朕驾崩的名义召并肩王入朝,先封并肩王为摄政王,总理南诏军国所有事物,以利诱之。” “再用皇后已经产下皇子,要立为新君,以情动之。” “爱妃果然聪明伶俐,无论并肩王心中是否有疑虑,都会回来,只要他一入后宫,有些事情便由不得他了。” 火逆鳞把计划对姬天凝详细说了一遍,宫九天积威太深,因此他和太后虽然早已经定下了计谋,筹谋良久,心中仍然在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否会赢得这场最后的争斗。 “凝儿,你看我们有几分胜算,你既然有预知的神术,便预测此次是否会成功除掉并肩王吧。” 姬天凝只是妖娆地笑,却不回答。 她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结果,但是多次触发脖颈中的水晶骷髅头,却没有任何提示,似乎水晶骷髅头已经如她以前所期望的一样,失去了效力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装饰品。 因此她只能故作高深地道:“天机不可露,最重要的是如今太后和皇上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皇后和皇子之死,瞒不了多久,而我会助皇上一臂之力。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 “爱妃有何要求?此事功成,爱妃就是朕的皇后,爱妃腹中的皇子便是太子,朕早已经答应过,爱妃还不满足吗?” 姬天凝轻笑:“我要的是宫九天的命,把他交给我。” 太后眸子中闪过杀机,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慈祥之色:“并肩王留不得,此人若是不死,必成大患。” 第257章 宫九天举步维艰 http://.biquxs.info/

“并肩王对太后和皇上有威胁,是因为他的武功,还有他手中的兵权,若是这些都没有了,他对太后和皇上,还有何威胁?毕竟,他的功绩不可埋没,我也和他有父女情谊,希望可以保他残年。” 太后眼波闪动笑道:“凝儿还是如此心慈,连并肩王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人,也怀有怜悯之意。” “这后宫,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太后以为呢?” “若是凝儿你有把握制住并肩王,不伤其命,哀家倒是很愿意留下他一条命,毕竟他是哀家的兄长。” 姬天凝笑,明白太后是欲擒故纵,并不想留下宫九天的命,但是她不想挑破,事实上这场争斗最后谁胜还是个未知数。在这场龙争虎斗中,并肩王是死是活也很难保证。 “我有个计划,太后和皇上参详一下,看看如何,如此我可以保证把这场胜算提到最高。” 密室中未雨绸缪,姬天凝之所以要参与到这个计划中,不仅是为了把局势掌握在手中,更是为了能有机会留下宫九天的命。 “父王,叫你一声父王,我所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朝中一片恐慌,皇上病发不起,谣言开始流传,皇宫禁闭,不准随意出入,消息被封,所有的大臣都嗅到了不祥的味道。 有人已经开始怀疑皇上大限已到,并肩王回朝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流传开来,人人都在暗中猜测,事情的真相如何,就连宰相雍闲云也在猜测不已。 从火逆鳞回来,他就没有见过火逆鳞,因为火逆鳞归来当日便病倒了。他也听说皇上伤势未愈,病情严重,只是他以为在这个时候,皇上和太后该召他入宫商议。 得知火逆鳞驾崩,是在太后密旨发出的第三日,秘密宣召他入宫,得知这个消息的同时,他也被迫留在皇宫中,不能出去。 此时,宫九天日夜兼程从水路回到南诏,再次回到南诏,遥望大好江山,他踌躇满志。 “火逆鳞小儿,你可曾想到今日?当年你给予我的,今天本王都要还给你。若不是为了凤儿,本王岂会留你到今日!” 手悄然握紧,火逆鳞一死,他便可以用摄政王的名义独揽南诏的军国大权,再没有人可以和他争衡。心情从未如此的好过,想到再过不久便有后嗣,脸上更是涌现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进了祖龙城时,已经是傍晚,宫九天连夜入宫,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他心中不是没有顾忌和防备,只是他也不能带太多的人入宫。 本来他是很犹疑不定的,但是太后并未阻止他带精兵入城,打消了他很多的疑虑。 太后是想阻止宫九天带精兵入城的,在姬天凝的分析下,最后太后和火逆鳞决定冒险,让宫九天没有一点疑心地入城进宫,唯有如此,他们才有最大的把握。若是惹起宫九天的疑心,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就在宫九天入宫前,宫中开始了暗中的清洗,那些素日和宫九天明里暗里有来往的人,都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被处理的,只是少数人,因此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宫九天带着一队侍卫到了宫门口,仍然没有发现异样,宫中的眼线在不久前还传出消息,因此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和不安。 侍卫不可能都带入宫中,只能带少数的近卫入宫,宫九天特意多带了些人,想以此来试探太后。 五德恭候在宫门,见到并肩王急忙过来跪下见礼:“奴才参见王爷。” “太后此时在何处。” 五德靠近并肩王低声道:“太后在皇上的寝宫等候王爷,王爷请。” 宫九天向幽深的宫中看去,黑黝黝的皇宫笼罩在暗淡的光线中,显得有些阴森冷清。 “入宫。” 宫九天淡淡吩咐了一声,带着一队侍卫向宫中走了进去,五德恭谨地跟在并肩王身边,没有阻止的意思。 宫九天冷笑,火逆鳞一死,太后也没有威风可摆,一样要拜伏在他的脚下,何况是一个奴才。 “五德,以后你便辅佐侍候新君吧。” 五德脸上出现惊喜之色,急忙躬身道谢,更加恭谨地跟随在宫九天身后。 “皇上是何病驾崩的?” “回禀王爷,旧伤复发,头疾并发。” “凝儿不是在皇上身边,因何没有及时救治?” “皇上发病很突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 深沉的眸子中闪过快意,心中暗道:“纵然你把凝儿抢了回去,仍然救不了你的命,她可以救你一次,却是救不了你一世。如此也好,只是凝儿腹中的孩子,果然是秋原的吗?此事不必多想,本王虽然不会杀了她,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不可留下。好在她还年轻,日后还可以和秋原再有孩子。” “哇、哇、哇……” 远处响起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宫九天的脚步一顿,后宫中火逆鳞的几个公主已经有好几岁,这婴儿的啼哭只能是他的外孙,皇后宫幻凤所生的孩子。 游目四顾,却见远处有几个宫女抱着一个婴儿,似乎要到什么地方去。 “王爷,此处已经是后宫,王爷的这些侍卫……” “五德,那婴儿可是皇后所生的皇子?” “是,王爷可是想过去看看,太子早产有些虚弱,定是刚刚从贵妃娘娘那里诊治出来,皇后刚刚生产不能前来迎接王爷,心中盼望王爷的紧。奴才只是担心,这些侍卫会惊吓了太子爷。” “你们一半人留下在此地等候本王,其余的远远跟着,不要太靠近。” 宫九天疾步向宫女追了过去:“为何凝儿不到昭阳宫去为太子诊治,要宫女把太子抱到此地?” “回禀王爷,贵妃娘娘近日身子不适,唯恐会影响胎儿,不宜活动,因此才命人把太子爷抱了过去诊治。” “五德,你过去让她们停下,把太子抱过来给本王看看。” “是。” 五德急忙向两个宫女跑了过去,几个宫女此时转了弯,宫九天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见五德追上了几个宫女,几个宫女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磕头。 “还不把太子爷给王爷看看。” 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宫女,急忙上前把手中的孩子向宫九天递了过去,眸子微微一闪。 黄s的襁褓包裹的严严实实,隐隐有孩子的哭泣声,宫九天心中一软,太久不曾见过孩子了,这是他第一个外孙。 急忙接到手中,轻轻地打开襁褓,却没有注意到襁褓中散发出的淡淡奇异香气。 一张白皙的小脸出现在宫九天面前,孩子还没有睁眼,微微蠕动哭泣着。宫九天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刚想开口问些什么。 几个宫女骤然发难,彩色的烟雾飞腾而起,离宫九天最近的,递给宫九天孩子的宫女,还没有跪下去,已经从袖口抽出一柄没有光亮的利刃,飞快的插到宫九天。 此时,空气中隐隐飘荡异香,淡淡的烟雾弥漫中,附近又出现了一些宫女和太监,手中持着利刃向宫九天无声地扑了过来。 “嗖、嗖、嗖……” 一阵机弩的声音响过,宫九天的侍卫倒下了一大片,骤然遭遇袭击,密密麻麻的弩箭如同雨点一般射了过来,没有一丝缝隙。 乱中,宫九天腾空跃起,几个宫女飞身被踢了出去,人人都是口鼻流血,倒在地上时已经毙命。 一击毙命,宫九天从不做无用功,身子刚刚腾空而起,密密麻麻的弩箭便射了过来,他身子不动,身上的王袍鼓起,抽出肋下的宝剑,一团银光乍起,弩箭落了一堆。 宫九天身子如同一只大鸟般飞了出去,只是无论他到达何处,那弩箭也随之到达何处。 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孩子,他还舍不得把手中的孩子放下,一只手把弩箭击落,飞快地向一处宫殿飞身而行。 “嘎吱吱……” 耳中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宫九天身子骤然停顿,脚尖在一颗小树上轻轻地一点,身子蓦然后退。 就在他后退的瞬间,一排巨大的弩箭从某处锁定了他,激射而至。 王袍上,赫然有血渗出,刚才接过孩子的一瞬间,那个宫女趁他不备,已经刺伤了他。虽然伤口并不致命,但是麻痒无力的感觉,从伤口开始蔓延。 宫九天知道是中毒了,身形一缓之间,从弩车中射出的弩箭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有两个侍卫扑身而上,拼命挡在并肩王的身子前:“王爷,出宫。” 弩箭穿透了侍卫的身子,撞击到宫九天的身上,宫九天一把抓起已经死去的侍卫,向迎面而至的弩箭扔过去,身子落地,闪电般蹿了出去。 狠狠地咬了一口,让自己清醒起来,感觉浑身无力,眼前发黑。 “原来是个计谋,我中计了,火逆鳞,仙儿,你们好计谋。” 几个侍卫跑了过来,但是被宫中的侍卫所阻拦,机弩仍然在不停地飞射,没有一刻停息,宫九天的侍卫损失惨重,已经没有几个人活着。 宫九天闪身进了旁边的树丛,树丛中蓦然暴起几道剑光,宫九天一剑挥出,光华在月光下形成一片银色的波浪。 剑停下时,树丛变成平地,碎裂的肢体四分五裂,宫九天咬牙冲了出去。 嘎吱吱的响声,仍然在缓慢地响动着,四面八方的弩箭让宫九天举步维艰,若是没有中毒,他还有机会出去,但是此时他的速度慢了下来,头昏脑胀。 拼力向不远处的宫殿奔跑过去,只要躲过弩车还有机弩,他还有机会逃出去。 宫九天的侍卫中,有人放出求救的烟花,但是烟花未能腾空,一幕黑色的布,遮住了大片天空,机弩声声中,侍卫们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不断倒下。 有几个冲出向宫九天的方向奔跑,但是中途就有人倒了下去,毒药开始发作。 宫九天紧紧咬住舌,只要逃出皇宫,他便可以卷土重来。 身形隐没在这处孤独的宫殿中,他喘着,这是他平生遭遇的最为危险的境地。微微扭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再看不到自己手下的一个侍卫。 第258章 死在皇上手中 http://.biquxs.info/

宫九天把身形隐没在房屋的阴影中,喘着想恢复一点功力和体力,此刻他怀中的孩子格外安静,似乎已经睡着了。 放下手中的孩子,无力剧痛让他满衣襟的冷汗,他知道必须尽快逃出去,否则很可能不用等别人来杀死他,他自己就会倒下去。 “想不到我也有今日,火逆鳞小儿,仙儿,若是让我逃出去,你们都休想逃过本王的手心。凤儿,这个孩子是凤儿的吗?凤儿如今安在?” 紧紧咬住舌,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在了地上,以剑支撑地面。 多少年再不曾跪过?苦笑了一下,他不记得了,似乎从先皇在世时,他就不曾跪过,给任何人跪过。 冰凉的寒意,令他肌肤泛起冷意,身子前倾翻了出去。 一柄雪亮的剑,从他身后的房间中刺出,悄无声息地刺入他的身子。幸好他发觉的及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就在他身子翻出去的一瞬间,手中的剑飞快地向身后,身子停下来时,剑仿佛没有动过。 “哼……” 房间传出一声闷哼,血气在空气中飘荡,几个女子飞快地飞身而出,围住了宫九天,使用的都是不要命,同归于尽的招式。 宫九天冷冽地一笑,一剑挥出,如梦如雾,无迹可寻,几个女子倒在地上,了无生机。宫九天撤向远处,弩车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机弩宛如密集的雨般,向他身子倾泻没有丝毫空隙。 逃,眼前已经有些朦胧,脚步不稳,鬼魅般的身影歪歪斜斜地在弩箭中挣扎。 身上不知道中了几只弩箭,幸好都不在要害位置,也不深。软甲阻挡了某些致命的弩箭,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逃出去。 身形隐没在树丛中,宫九天不敢停下来,舌j已经被他咬烂,力量和清醒,正一点点从身子中流逝。 昔日高贵的王袍上,满是殷红的血迹,远处隐隐传来短促的哀嚎,狙杀并肩王宫九天的同时,皇宫中开始了大清洗。 幽暗的皇宫中,有一处亮起灿烂的灯火,宫九天极目望去。 明亮的灯火下,有两道明黄的身影,一道冷峻英挺,一道窈窕飘飘欲仙。 “火逆鳞,仙儿……” 宫九天握紧了手中的剑,阴森的笑在他嘴边勾勒出狰狞的弧度,他没有过去,而是狠狠在腿上掐了几把,飞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宫墙的方向奔行。 淡淡的迷雾升起,空气中飘荡起诡异的味道,层层叠叠的人,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 “王爷累了,便请在此地休息吧。” 五德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用冷淡的眸子看着宫九天,一队黑衣人冲了过来,悄无声息仿佛和暗夜融为一体。 宫九天的身形一顿,摔落在地上,单膝跪在地上,狼狈的喘呼中,眼前一阵阵发黑,眩晕的感觉和伤口处麻木的疼痛,令他连手中的剑也握不稳。 寒光乍起,宫九天身上多了几处伤口,但是一队黑衣人也倒下了一半。 手中的剑,再也握不紧,眼睛大瞪着,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宫九天的心沉了下去,他明白自己输了,再也没有机会逃出皇宫。 翻手抓住手中的剑刃,冰冷的剑刃深深嵌入他的掌心,向自己的身上刺了几剑,让剧痛令自己保持清醒。 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冷冽的眸子俯视着他。 “父王,安心去吧,这许多年你也累了,该好好休息。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剑,束手就缚,朕不会伤你命。” “皇上,好计谋,皇上赢了。” 宫九天抬起头,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阴鸷的眸子盯着火逆鳞。 “凤儿如何了?” 火逆鳞笑,冷漠冰封的笑容在薄薄的嘴角勾勒出冷酷的弧度:“皇后难产,诞下死胎而亡!” 宫九天的手深深的插到地下,心口剧烈地起伏,他想看清火逆鳞的脸,但是那张脸若隐若现,眼前时而黑暗,时而模糊。 “你是要束手就缚保命,还是要上路?朕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看在你往日的功绩,留你一命。” “哈哈……” 宫九天低声大笑,如今他已经没有力量再笑:“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宫九天戎马一生,岂会在乎一死,向你求饶。若不能活的有尊严,便死的有尊严吧,我知道皇上多年来一直想杀我,如我,当死在英雄的手中,方不负此生。” 宫九天深深地低下头,用手支撑在地上,他感觉已经没有力量和能力再坚持下去,蓦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火逆鳞。 “臣请皇上亲手送臣上路,这是臣唯一的请求,皇上乃是英豪,能死在皇上手中,臣死而无憾。” “父王,朕如你所愿,恭送父王上路。” 火逆鳞缓缓地躬身施礼,举手拿过身边侍卫手中的弓箭,拉弓搭箭,对准了宫九天的心口。 “不要……” 姬天凝跑了过来,用忧虑的目光看着宫九天:“父王为何一心求死,我已经和皇上说好,不得伤害父王的命。”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士可杀不可辱,凝儿你不会明白的,皇上,请皇上送我上路吧!” 火逆鳞松手,箭深深的插到宫九天的心口,宫九天身子前倾,箭从宫九天的后背透出,殷红的血染红了草地。 姬天凝的身子微微摇晃了几下,火逆鳞伸出手臂,支撑住姬天凝的娇躯。 “生统雄兵开一国,死帅鬼军亦为王。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父王,我知道你是宁愿悲壮地死去,也不愿意悲哀地活着,是我太异想天开了,如你这样的人,岂会苟活于人世。请父王放心,我会将父王安葬在青山之上,俯视江山。” 姬天凝缓缓地走到宫九天的面前,跪下拜了下去,明白宫九天的心意,但是她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想留下宫九天的命。此刻,她终于明白,若是让宫九天那样卑微地活着,不如让他死去。 火逆鳞缓缓地转过身:“五德,送娘娘回宫,此地收拾干净,封住消息。” “遵旨。” 五德上前扶起姬天凝:“娘娘身子不便请回宫休息吧。” 姬天凝一阵恶心,血气令她极不舒服,在五德的搀扶下离开,黯然地最后扭头看了宫九天一眼。 “火逆鳞,小心!” 宫九天的尸体,蓦然从地上弹了起来,手中的剑快如闪电,向转过身的火逆鳞刺去。 姬天凝扭头正看到宫九天抬起头,血红的眸子宛如恶鬼,她惊呼一声。宫九天的身形快如鬼魅,在身后留下一道残影,已经到了火逆鳞的面前。 众人猝不及防之下,都傻子一般楞在当场,火逆鳞听到姬天凝的惊呼,身形急忙向旁边闪去,抽出肋下的宝剑。 没有人看到剑,仿佛宫九天从来没有动过,又似乎只是个幻觉,等众人再清醒过来时,地上已经躺下了三个人,一个是宫九天,另外两个是身着黑衣的暗卫。 火逆鳞捂住心口后退,五德飞身到了火逆鳞身边,一把扶住火逆鳞。 “皇上……” 血不停地从火逆鳞的心口流出,红色的皇袍更加夺目。 “皇上……” “咳咳……” 火逆鳞咳嗽起来,血不停地从他心口泉涌般流出,一霎时脸色便苍白起来。 姬天凝急忙走了过来,拿出几根银针,就这样隔着衣服,刺入火逆鳞的心口。 “五德,让皇上平躺,送到我那里去。” 众人忙乱起来,姬天凝看着五德:“你跟我来,派人处理此地的事物。” 回到天凝宫,姬天凝让人把火逆鳞送到新改造的手术室中,水晶无影灯高高地挂在空中,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摆放在左右。 姬天凝用剪刀剪开火逆鳞身上的龙袍,查看火逆鳞的伤势,此时火逆鳞已经被她用药昏迷了过去。 “娘娘,皇上伤势如何?” “这里你不必管了,去禀告太后吧,太后会告诉你该如何做。” “遵旨,奴才告退。” “启禀太后,并肩王伏诛,皇上受伤。” 太后大惊:“皇上如何受伤了?伤势如何?” “启禀太后,并肩王求死,皇上一箭射入并肩王的心口,从前面直透后背。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并肩王死定了,谁知并肩王过了片刻忽然暴起刺杀皇上,刺伤了皇上。” “皇上此时如何?不行,哀家要去看看皇上的伤势。” 五德走了进来:“奴才参见太后,皇上已经被送到天凝宫去治疗了,请太后勿要忧虑,尽快下旨处理各项事宜。” “皇上伤势可严重?” “有两个侍卫为皇上挡了一下,应该不是很严重,有娘娘在想必没有大碍。如今局势严重,还请太后先处理国事。” 太后压抑下心中的担忧,也知道此时该先处理好各项事务,清理朝中并肩王的亲信,重中之重是如何处理并肩王带回来的精兵。若是那些精兵有何异样,必定会导致祖龙大乱,南诏大乱。 “令韩星带兵围困并肩王的兵马,带着皇上的诏旨,命他们放下武器。只要他们不动,便不必为难他们,严密看守便是。” “传雍闲云等人来此见哀家。” “遵旨!” 第259章 不敢有丝毫的轻忽 http://.biquxs.info/

按照事先的计划,一道道旨意传达下去,均是用火逆鳞的旨意传达。 被暂时囚的几位大臣,被太后召见,也终于知道了并肩王的死讯,浑身颤抖之余,明白是变天了。 宫九天的尸体,就摆放在春晖宫中,众人见到宫九天的尸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无论他们以前心中如何摇摆不定,如今宫九天一死,皇上仍然健在,他们唯一的选择,便是站在皇上的身边。 此前,火逆鳞曾经秘密见了他们一次,此时没有见到皇上亲自颁布旨意,却是太后代劳,都有些疑惑。 “皇上亲自去带人去弹压并肩王带回来的兵马,收取兵权,朝中的事情暂时由哀家代劳。雍闲云,此前皇上和你商议过的事情,可以开始了。” 雍闲云脸上再难保持淡然和平静,跪于地:“臣当尽心竭力,肃清并肩王余孽。” 几位大臣被送出皇宫,他们要在雍闲云的带领下,开始执行之前筹谋了很久计划,肃清并肩王的心腹和余孽。 血气的一夜,让天上的月色也朦胧凄冷,似乎连月,也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浓重的血气息,在皇宫中飘荡,此次并肩王和侍卫全部被狙杀,宫中的大清洗却刚刚拉开帷幕。 当数百名并肩王侍卫的尸体被拉下去处理时,更多的尸体从后宫出现,此时的皇宫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富贵和宁静,哀嚎声中,宫女和太监一个个倒了下去。 太后脸色阴沉,亲自坐镇后宫,主持这次大清洗。 朝堂中,也开始了大清洗,暗夜之中,禁卫军的铁蹄,踏破了祖龙城的宁静,这个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没有多余的话,无数官员还在睡梦中,被禁卫军从c上揪了起来,连同家人被下到大狱之中,稍有反抗便是灭门,一个也不会放过。 祖龙城已经被封闭,即便是逃过今夜的缉拿,也没有人能逃出祖龙。 韩星此时正奉旨犒劳并肩王的将士,将赐下的酒肉和财物分发下去,陪着众人喝酒。 “各位将军辛苦了,本官奉旨前来犒赏三军,各位将军请。” 从宫中带来的美酒和美食,分发下去,军营中仍然是一片静肃。 “都督大人辛苦了。” 并肩王手下的大将不冷不热地回应,只是浅酌,没有人敢在此时大吃大喝。 韩星也不计较,陪了众人一会便告辞离开。 走出并肩王的军营,冷笑涌上韩星的脸,眸子闪烁,无论是酒中,还是食物中,都已经下了迷药,足以令这些人失去反抗的能力。 “皇上真是好手段,否则不知道要费多少事,死多少人,更会惊动太多的人。” 韩星带着大队的禁卫军,包围了并肩王带入祖龙城的将士。 军营中,开始有将士倒了下去,等到有人发现不对劲,太多的人失去了反抗能力。 韩星带领精兵长驱直入,手中拿着诏旨高声呼喝:“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九天位高权重,朕封其为并肩王,恩德似海,予以重权重兵。宫九天不思君恩,拥兵自重意图谋反,今夜入宫刺王杀驾罪不容恕。宫九天已伏诛,属下众人凡是奉旨者,既往不咎,不罪及众人,有抗旨作乱者,杀无赦,诛灭九族!” 众人都大惊失色,脸如土色,并肩王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祇,只要有并肩王在,他们敢造反,敢杀入禁宫,甚至敢杀皇上。 听闻并肩王被杀死,第一个想法便是不信,第二个想法便是反抗。 但是此时,能站起来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韩星命令部下把失去反抗能力的人就地绑了拘起来。 “韩星,你好大胆。” 丁斐没有喝几口酒,还有反抗的力量,他抽出肋下的宝剑,浑身散发出杀意。 韩星高举圣旨:“丁斐,你敢抗旨?即便是你不怕死,你的这些部下,将会因为你的愚蠢而丧命,还有你的家人和这些将士的家人。你要想明白了,皇上既往不咎,只要你放下武器,仍然可以保你的命,还有这上万人的命。” “王爷绝不会死的,更不会刺王杀驾。” “丁斐,你看到了吗?” 丁斐顺着韩星的手指向空中望去,此时几道烟花从皇宫的方向升起,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留下一瞬间的美丽便消失了。 “这是皇上传来的讯息,并肩王已经伏诛,丁斐将军,本官知道你是王爷的心腹爱将。莫要忘记,将军也曾在皇上面前表示过,要效忠皇上,如今只要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不仅生命无忧,还可以升官晋级。” 丁斐瞪大眼睛看着暗夜:“皇上,皇上没有驾……” 满嘴的苦涩,到了此时,他也知道是皇上订下的计谋了。 “原来此事你也知道,这圣旨是皇上亲笔所拟,将军请拿过去看看吧。” 有人把旨意放在丁斐的面前,丁斐艰难地低下头去,看着熟悉的笔迹,他们和火逆鳞曾经并肩作战,对火逆鳞的笔迹都十分熟悉。 “这,是个计谋?” “丁斐,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皇上念往昔和各位将军的情谊,不忍以刀兵加身。此地上万精兵,诸多将士的命,还有你们的家人便都在你们的手中。须知,抗旨不尊,叛逆大罪乃是诛九族的不赦之罪。” “我不相信,不相信王爷已经……” 丁斐紧紧抓住肋下的宝剑,前几日,他还跪在王爷的脚下请罪,当时以为是死定了,不想并肩王竟然连责罚也没有,便饶恕了他大逆不道的罪过。 从那时起,他不仅在口头发誓要效忠并肩王,更是在心中发誓,绝不会再有丝毫背叛。 望着明黄的圣旨,丁斐死死地盯着韩星:“都督大人,请大人告知末将一句实话,王爷……” 丁斐再说不出后面几个字,如果可以,他宁愿以身代之,代替并肩王去死。 韩星冷笑:“到了此时,丁将军心中还存着侥幸吗?我也不为难将军,娘娘临来时曾经吩咐我善待诸位,丁将军可以在此地等待,只要按兵不动,我便给将军最后的机会。” 丁斐无力地坐了下去,他可以不要命,但是上万的精兵,尤其是追风铁骑,是并肩王一生的心血,他如何能拿这些人的命冒险。 此时,没有倒地的众人,已经聚集到一起,拿起兵刃和韩星对峙。 虽然韩星手中有圣旨,但是这些人唯一遵从的,只有并肩王的军令。’ “诸位将军莫非想谋反,犯上作乱不成?” 韩星侧目冷冷地看着众人,若非有皇上的吩咐,若非忌惮追风铁骑,此时他已经下令动手了。 “都督大人不必如此相逼,若是皇上在此,末将等自然不敢违背圣旨。只是此时谁也不知道大人手中的圣旨是真是假,既然刚才大人说让我们按兵不动等待,便请大人稍安勿躁,我等便在此恭候皇上的吩咐。” 一个浑身穿着黑色软甲,身上散发出浓重杀气的人,站立起来紧紧盯着韩星。 韩星的脸色微微一变,追风铁骑的大统领,素有暗夜阎罗之称的阎真。他知道,真正可以做主的,是这位大统领阎真。 他也不想空空耗损兵力,引起兵变,因此冷笑着点点头:“既是阎统领如此说,便是如此吧,稍后并肩王的遗体,会送到此处,若是那时汝等再抗旨不遵,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大人请。” 阎真缓缓地伸出手,韩星挥手后退,众将士和并肩王的人马对峙,虽然此刻并肩王的人马没有优势,大半已经倒下,很多被他的手下抓了起来,但是面对阎真,他仍然不敢有丝毫的轻忽。 阎真缓缓地回身,进了后堂,他心中忧虑万分,此时被禁卫军重重包围,没有并肩王的音讯,不知道实情如何。 “统领大人,我们该如何做?” “等!” 阎真望着暗夜,他早已经派了人在宫外守候,若是有什么消息,也该传回来了。 此刻,宫外一片混乱,守候在宫外接应并肩王宫九天的人马,骤然遭遇突袭,重重兵中,南风跃马而出,手中拿着和韩星同样的诏旨。 高声颁布诏旨后,宫九天的遗体被高高挂了起来,在夜色中飘摇。 看到并肩王的遗体,众将士一片混乱,斗志和士气崩溃。没有了并肩王,群龙无首,他们再没有死战的决心和目标。 “噗通、噗通……” 无数将士跪了下来,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南风没有进逼,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些人,命令手下尽量活捉。 许多人在哀痛中被绑了起来,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宫墙的高处,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人人都知道是皇上亲自驾临。 “并肩王意图谋反,刺王杀驾,谋逆伏诛,凡是随从放下兵刃者,既往不咎,否则株连九族,杀无赦!” 五德清冷有些尖利的声音,在暗夜中传出很远很远,其余众人虽然还有些人有心杀入皇宫,抢夺并肩王的遗体,但是看到冷血君王就昂然站立在宫墙高处俯视着他们,不由得跪倒在地。 在他们的心中,并肩王虽然不可违背,火逆鳞的积威也日渐深重。他们的家人,都在祖龙城中,并肩王已经归天,他们失去了目标,想到自身和家人,大多数人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火逆鳞下旨除了并肩王,其余众人既往不咎,令得他们心中升起一线希望。 “皇上念尔等跟随皇上多年,有战功在身,给尔等一个机会,保留尔等原来的职位和一切,若是抗旨叛逆,诛杀九族!” 第260章 誓杀暴君,至死方休 http://.biquxs.info/

远远地看着宫墙上那道傲然挺立的红色身影,越来越多的人跪伏在地上,有些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极目望去,四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重兵。心头只有绝望,抬起头望去,并肩王的遗体被高高地挂在宫墙外,惨白的脸仍然带着妖异的俊美,只是没有一点生气。 “王爷!” 众人再没有一个站立,全部跪倒在地,是拜火逆鳞还是宫九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人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娘娘真乃是神人也,有大将之风。” 火红色的身影脸上满是钦佩之色,低声和身边的五德说着,五德点点头,再一次为自己的选择庆幸。 用一个身材和火逆鳞相似的侍卫,冒充火逆鳞弹压乱兵,这一计谋出自姬天凝之手,果然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火逆鳞作为一国之君,马背上的皇帝,即便是宫九天的将士心中,也有极大的威慑力。这些人一旦见到并肩王死去,再见到火逆鳞赦免了他们的罪过,应允保有他们的官职和家人,已经没有几个人再有反抗的心。 “尔等放下兵器,恭候圣命。” 众人被带了下去,此时东方的天空,才出现了一线朦胧的曙色。 随后,宫九天的遗体被送往追风铁骑的所在地,当宫九天的遗体进了军营时,军营中一片静默,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隐隐压抑的低泣从军营中传了出来。 阎真死死地盯着宫九天的遗体,脸色一片煞白,身子在颤抖,他没有想到迎来的,果然是并肩王的遗体。 直到并肩王的遗体摆放在他面前,他还不能相信这个事实,跪倒在宫九天的遗体前,手伸出,却剧烈地哆嗦着。 良久,他才一把抓起了宫九天的手,修长温润如玉的手,手心满是茧子,手腕上有暗紫色的护腕。直到此刻,他才能确定眼前的遗体,就是他的主子并肩王宫九天。 宫九天常年带着这紫金护腕,紫金护腕是死的,除非砍下宫九天的手,否则是无法拿下来的。 “王……爷……” 两个字,从阎真的口中吐出,如此艰难如此酸辛,并肩王的遗体已经被整理过,换上了崭新的衣服,掩盖了他身上的血迹和伤痕。 带着旧日阴柔的俊美,脸色十分平静,嘴边还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那笑意有些冷,有些阴鸷。 大将们都匍匐在地,低声地抽泣起来。 韩星远远地看着,没有催促,也没有出声,望着那个曾经在南诏说一不二,拥有最高权柄的男人,那个姣美胜过女子的男人,默默无声地躺在那里,心中感慨万千。 良久,阎真的身子才停止了颤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扭过头,眸子中是一片血红,只有血红和无尽的杀意。 韩星的心一沉:“阎真,莫要忘记,所有将士的命,还有他们九族的命,都在你的手中。皇上恩旨,所有的人概不追究,你莫要错过这最后一个机会。” “韩星,王爷虽然死了,我阎真还活着,没有王爷,如何会有如今的南诏,如何会有皇上?七年前,皇上借刀杀人,使王爷满族尽被诛杀,如今,皇上竟然暗杀了王爷,这样的皇上,值得我去效忠吗?我的心中,我的一生中,只有一个主人,便是王爷!” 阎真缓缓地抽出肋下的宝刀,举起宝刀指着韩星:“倾我一生,必为王爷讨还公道,誓杀暴君,至死方休!” 韩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明目张胆的造反,眼睛微微眯起,挥手重兵压了上来。 “娘娘驾到——” 一声悠长的呼喝,令剑拔弩张的众人停顿下来,姬天凝身着明黄的凤袍,缓缓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参见娘娘,请娘娘恕臣甲胄在身,多有失礼。” 众人纷纷施礼,韩星单膝跪倒,躬身施礼。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姬天凝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之色,缓缓地向宫九天的遗体走了过去。 “娘娘……” 韩星一个箭步,阻拦在姬天凝的面前,被姬天凝璀璨如明星的目光一扫,深深地低下头。明黄的凤袍,那是只有太后和皇后才能穿着的凤袍,但是他不敢多问一句,心中也早就明白,即便是皇上还没有明旨,这位贵妃娘娘早晚是南诏的皇后。 “郡主,末将很想知道,王爷是如何归天的。” 阎真用冷厉的目光看着姬天凝,他们都认识姬天凝,甚至很多人受伤后,还是姬天凝救治了他们。心中对姬天凝有敬意,但是这敬意不足以抵偿并肩王宫九天的死。 “阎真,你该明白,皇上和父王之间的争斗在所难免,谁也阻止不了。我虽然身在后宫,也阻止不了此事发生,今日乃是必然,总有一个人要倒下,不是父王便是皇上。” “末将想请郡主详细说明。” 姬天凝用忧伤的目光看着宫九天,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我不想多说,今日之事已经成定局,我会好好安葬父王,但是你们的举动,将对父王身后产生极大的影响。” “末将不明白郡主的意思,请郡主赐教。” “父王一生为国c劳,如今有两条路,一条是昭告天下,父王谋逆意图谋反,意图刺王杀驾。如此一来,父王几十年的名声尽毁,我想这也不是你们所想看到的,你们跟随父王多年,难道想看父王背负如此罪名,被抛尸荒地或者碎尸万段吗?” 阎真的眼角跳动起来,紧紧握住手中雪亮的宝刀,他的刀从不出鞘,一旦出鞘,饮血杀人方归。他可以感觉到,手中的宝刀有压抑不住的杀意,想饮血。 “皇上圣旨已经颁布,说王爷意图谋反,刺王杀驾,难道还可以更改吗?须知,君无戏言。” “本来是如此,但是若我没有把握,也不会到此说这番话。另外一条路,便是以圣旨昭告天下,父王为国c劳病重归天,厚礼重葬,加官进爵。父王一生c劳,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不知你以为然否?” 阎真冷笑,目光扫过宫九天的遗体时,却露出无限的敬意。 “王爷已经死了,身后之名有何用?” 姬天凝缓缓地从韩星身边走过,韩星想阻止,却是被姬天凝用目光扫过,只能紧紧地跟在姬天凝的身后,几个禁卫军也紧紧跟了过去。 “阎真,不要忘记父王已经有了后嗣,你若是真的对父王忠心耿耿,就不会让父王的后人,背负叛逆之臣,诛杀九族的罪名。我可以让父王的子嗣,继承父王的王位,安然无恙。” 阎真冷冷地看着姬天凝:“今日之事,郡主为皇上出力不少,若不是郡主,末将的军营也不会如此便被困。” 一抹妖娆的笑意在嘴边勾勒出魅惑的弧度,姬天凝直视阎真:“一点迷药,还用不着我出力,你以为我若出手,你军营中还会有人站着吗?” 阎真盯着姬天凝:“我如何能相信郡主的话。” 他的心中很矛盾,想起兵去杀了火逆鳞,为宫九天报仇,但是姬天凝一番话,让他犹豫。毕竟,宫九天的孩子即将出生,他知道宫九天是如何看重此事,也不想宫九天的后嗣还没有出生,就成为叛逆要被诛杀。 姬天凝什么也没有说,反手亮出御玺,这是盖在圣旨上的御玺,阎真不知道为何会在姬天凝的手中。 “阎真,我给你权利和机会,让你留着我身边监视我做这一切,若是有人阻止违背我的旨意,我授权你可以就地诛杀。若是我违背了今日的承诺,你亦可如此。” 姬天凝走到宫九天的遗体前跪倒:“父王,我在此立誓,必保你的后嗣安然无恙,继承你的王位,父王的血脉将在南诏的王位上,继续繁衍下去。我立誓,父王将以王的礼仪和功臣的名厚葬,为后世尊仰膜拜,若违此言,让我乱刃分尸,不得好死。” 深深地磕头拜了下去,阎真手上青筋跳动,他的手中宝刀出鞘已久,微微地颤动中,发出低鸣。 只要一回手,就可以取了姬天凝的人头,但是他手中的刀,却有千斤重。 他可以不在乎宫九天的身后名,不在乎厚葬,不在乎上万将士的死活,但是,他不能不在乎宫九天的后人。 “娘娘,你要记得你今日的誓言,否则我阎真纵然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姬天凝明白,阎真称呼她为娘娘,便是承认了她的地位,答应了她。 一道寒光闪过,快如闪电无迹可寻,韩星身边一个禁卫军,倒在地上,血从肋下泉涌般流出。一刀毙命,刀似乎从来没有出鞘过,仍然安好地在阎真的刀鞘中。 韩星满身冷汗,他不知道,如果这一刀是向他出招,他有几分把握可以躲过去。 姬天凝起身,侧目看了看阎真:“这一刀大有父王的风范,阎统领好刀法。” “娘娘过奖了。” 阎真看着这个和自己近在咫尺,看上去魅惑娇柔的女子,他不明白,姬天凝为何不怕他出刀杀了他。 “韩星,把解药给他们,阎真,你带些人跟在我身边吧。” “娘娘……” 韩星犹豫着,姬天凝把手中的御玺举起:“韩星,你敢抗旨?皇上把御玺交给我,由我代替皇上下旨,你的眼中没有本宫,莫非连皇上的旨意也敢违背?” 韩星跪倒在地:“臣不敢,臣遵旨。” 有御玺在手,没有人敢抗旨,虽然他们不知道皇上为何把御玺交给贵妃娘娘,而这位贵妃娘娘本是并肩王的义女,但是他们见到御玺,便如同见到皇上一般,如何敢抗旨。 韩星交出解药,姬天凝命韩星把并肩王的旧部全部释放,交还了阎真,阎真叫过自己的副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娘娘,不知道娘娘要末将带多少人跟随娘娘。” “带上两千追风铁骑。” 阎真深深地看了姬天凝一眼,微微躬身:“末将遵旨。” “韩星,你去传旨,让南风回来,传旨,让雍闲云等人入宫,祖龙城关闭,没有圣旨不得出入。” “遵旨。” 姬天凝转身向外走去,阎真带着几个人紧紧跟随在身后,走到外面,见离韩星的禁卫军远了,姬天凝轻声对阎真道:“阎真,你要记得一件事,只听从我的吩咐即可。” “娘娘放心,别人也没有人能让末将听从,王爷去后,唯一能让末将听令,暂时也只有娘娘。” “如此甚好。” 姬天凝抬头遥望渐渐明亮的天空,她终是踏入了这浑水中,要在这浑水中趟过。她再不是旁观者,要尽力掌握一切可以掌握的力量,把命运紧紧握在手中。 皇宫中,火逆鳞静静地躺在病榻上,灯光黯淡,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姬天凝,只恨,只恨哀家下手太晚,对你下手太晚!” 太后魅惑的容颜上满是痛苦和不甘,一动不动地躺在火逆鳞身边的病榻上,她想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动,却是连一根小手指也动不了。 听着姬天凝说太后忽然发病,看着她把御玺拿走,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第261章 安排了宫九天的后事 http://.biquxs.info/

太后因为担心火逆鳞的伤势,匆忙处理了善后事宜,便亲自到天凝宫来探望火逆鳞的伤势。 此时,姬天凝正在还没有完全收拾好的手术室中,给火逆鳞做手术。 幸好有两个暗卫替火逆鳞挡了一剑,剑没有深入心脏,但是心口也已经被刺出了一个伤口,鲜血不停地涌出。 姬天凝先为火逆鳞止血,因为白马皇帝的血太稀有,此时的她也不宜再为火逆鳞输血。 先用子午流注针灸法为火逆鳞止血,剑虽然不曾深入,但是剑气却伤及了火逆鳞的内腑,却不是一时间可以医治好的。 火逆鳞脸色苍白如纸,躺在手术台上昏迷不醒,姬天凝只能先给他缝合伤口,让外伤痊愈,内伤就要慢慢地将养了。 “皇上伤势如何?” 太后急匆匆地赶到,忧心忡忡,并肩王伏诛,从此便了却了她的心结,再不必担心被宫九天侮辱。 当看到宫九天的尸体时,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意,在快意之余,却有莫名的失落。宫九天是她心中的魔,无论生死,都绕在她心头。 “启禀太后,娘娘正在里面施术,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 “大胆,哀家进去看皇上,也是打扰吗?” “是太后来了吗?” 姬天凝清冷的声音响起,一抹妖娆笑意在嘴边展现,她正在等太后。 “正是哀家,皇上伤势如何?” “请太后进来说话吧,其他人不得入内,我正在给皇上施术。” 太后微微犹豫了片刻,想到此地乃是禁宫,姬天凝一个人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便吩咐其余的人在外面等候,一个人迈步走进手术室。 此时,姬天凝已经在缝合最后一针,太后见到火逆鳞仍然在呼吸,虽然那呼吸有些微弱,但是还活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目光落在姬天凝的身上,画了彩妆,头发挑染了几缕紫色的姬天凝,浑身散发出魅惑神秘的气息,宛如不是人间所有一般。蓝色修长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蝴蝶的翅膀般微微起舞,仿佛要飞去。 “y孽,果然是个y孽,此女留不得,等她生出孩子,哀家定要除掉她!” 太后眸子中闪过一抹寒光,瞬间就变幻为担忧之色:“凝儿,你如今身怀有孕,也要多多注意身子才好,怎的就跑了过去,若是被宫九天那逆贼伤了你,哀家不知道要如何心疼才是。” 姬天凝剪断手中的线,一抹讥诮的笑意在嘴边勾勒出冷魅的弧度:“我即将被送上火刑台时,想必太后的心,也如今日一般。太后以为我不知道,太后心中的想法吗?你莫要忘记我是谁,你心中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凝儿还是如此调皮,须知日后你乃是南诏的皇后,母仪天下,该有皇后的样子。” “你是不会给我做皇后机会的,孩子出生,为皇上施术后,便是我死的时候。你无需在我面前演戏,因为我能看透你的心,你心底的想法。” 太后脸色一冷,目光幽深盯着姬天凝:“果然是个y孽,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蛮夷的巫女,还是何方的y孽?你到我南诏来,是想做什么?”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本闲散之人,无意权利富贵,但是却身不由己。他惹了我,你们三番五次要害我,我再不能任凭你想如何便如何,只是此时,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和你说这些。” 太后警惕地退后,想从手术室里出去,却没有注意到,手术室中一直有淡淡奇异的味道。 身子软了下去,瞪大眼睛:“你……” 声音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模糊,姬天凝摇摇头,嘴边带着揶揄的笑意:“你太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太后大瞪着眼睛,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姬天凝缓缓地从火逆鳞的身边把御玺拿了出来:“有了这个东西,我就可以代替皇上颁布诏旨,太后请放心,我会把国事处理好的,你便在此好好休息吧。” 眼前渐渐朦胧起来,最后只听到姬天凝的惊呼:“太后……” “来人,太后见皇上伤重,受刺激昏倒了,快来人把太后先放在榻上。” 有两个太监闻声进来,把太后抬了起来,放在榻之上,姬天凝担忧地为太后服下药物:“太后心力交瘁,要在此地好好休息,你们退下吧。” 走出手术室,见五德就站立在房门不远处,恭谨地等候她的吩咐,远处的阴影中,典藏明亮的目光追随着她。 “五德,此地没有不得让任何人出入,太后带来的人,便请他们暂时在此休息,你明白吗?” “奴才明白,请娘娘放心。” 姬天凝走到典藏的身边:“把宫中紧要的人给我监视控制起来,你带几个人跟我走。” “遵旨。” 天色大亮时,祖龙城中的残杀才停了下来,姬天凝以火逆鳞的名义下旨,停止抓捕,但是为时已晚,太多的人已经被抓了起来或者杀掉。 姬天凝有些疲倦地坐在御书房中,看着被召见的几位大臣,她身侧站立着阎真和几个追风铁骑的侍卫。 雍闲云等人,进了御书房,本来他们以为召见他们的是定是皇上或者太后,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贵妃娘娘。 “臣等参见贵妃娘娘。” 姬天凝有些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抬起魅惑的眼睛看着雍闲云等人:“皇上身子不适,我代替皇上处理国事,这两道诏旨你们看看吧。” 五德亲手把诏旨递给几位顾命大臣的手中,几位大臣有些疑惑地看着手中的诏旨,其中一道诏旨,是安排了宫九天的后事,以为国c劳旧病复发的名义,厚葬宫九天于天柱山。 另外一道诏旨,便是封姬天凝为皇后,代替火逆鳞处理朝政。 雍闲云的眼皮跳动了几下,即便是皇上有恙,这朝政大事,也一直是太后在暗中参与,处理一些事宜。 “臣参见皇后娘娘,恭喜娘娘。” 雍闲云率先重新向姬天凝见礼,目光不着痕迹地从阎真和五德的身上扫过,他有些疑惑,昨夜他和几位大臣,可是亲眼看到宫九天浑身血迹,停尸在春晖宫中,太后也拿出皇上的诏旨,说宫九天意图谋反,刺王杀驾,命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最狠辣的手段,肃清并肩王宫九天余党。 只是大半个夜晚过去,为何有如此大的改变? “娘娘,恕臣冒犯,昨夜皇上下旨,言道并肩王意图谋反,刺王杀驾伏诛,太后亦令臣等肃清并肩王余党,为何今日有如此大的改变?臣请问娘娘,皇上和太后如今安在?” 姬天凝犀利的眸子盯住雍闲云,仍然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宰相这是责问我吗?” 雍闲云缓缓地跪倒,微微垂下头:“臣不敢,只是此乃是军国大事,臣不敢轻忽,请娘娘解臣疑惑。” “宰相平身吧,皇上多次说宰相心怀锦绣,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能。如今南诏和四国的形势爱卿也应该很清楚,若是南诏内乱,于国于民并无好处。想并肩王乃是开国功臣,当如此处置,宰相以为有何不妥?” 雍闲云和几位大臣再度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怀疑皇后娘娘被并肩王的属下所挟持,但是五德的存在,又让他们疑惑。 昨夜本来是并肩王伏诛,禁卫军围困了并肩王带来的精兵,皇后身在禁卫森严的皇宫中,被挟持的可能很低。 几位大臣都看着雍闲云,雍闲云乃是宰相,而南诏也只有这一位宰相,他们也是以雍闲云马首是瞻。 雍闲云看了五德一眼,希望五德给他一点暗示,五德只是微微一笑,恭谨地站立在姬天凝的身侧。 “敢问娘娘,为何皇上不亲自处理此事?” “皇上昨夜病发,身子不适,因此让娘娘代替处理国事。” 五德淡淡地说了一句,微微点点头,意思是姬天凝所言是真。 “请娘娘恕罪,昨夜太后懿旨命臣等行事,如今娘娘召见臣等,命停止抓捕,臣等有些无所适从,臣请觐见太后、皇上。” 一抹冷冽的笑意,在诱人的嘴边勾勒出奇异的弧度,姬天凝盯着雍闲云:“太后身子不适,如今昏迷不醒,皇上病发旧伤复发,宰相和诸位,莫非是不相信本宫的话,意图趁乱谋反吗?” 几位大臣色变,皆跪在地上:“臣等不敢。” “皇上昨夜命我代替皇上处理国事,更把国事托付给诸位,如今南诏只能安定,不能有丝毫混乱,否则便会给其余三国以可乘之机,此中轻重,相信几位爱卿比本宫更明白。” 雍闲云微微抬头:“娘娘所言极是,既是皇上有旨,臣等当奉旨行事,令朝野安定,娘娘无需忧心。未知皇上龙体如何,臣等想探望皇上的病情。” “皇上如今昏迷不醒,情况堪忧,此事本宫无需隐瞒,昨夜有刺客入宫,皇上被刺客所伤,宰相还想知道什么?” 雍闲云蓦然抬头,一双深沉的眸子盯住了姬天凝:“娘娘,五国的旧例,后宫不得干政,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请娘娘安心静养,臣等会处理好国事的。” “后宫不得干政吗?旧例,本宫听闻素日太后也多有处理国事,怎么不见宰相有此言?莫非是欺本宫年轻,入宫不久,意图趁乱谋反吗?” 语气中带着阴冷,目光森寒地盯住了几位大臣,尤其是雍闲云。姬天凝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并肩王宫九天的范儿了。 第262章 定要把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http://.biquxs.info/

“大胆雍闲云,竟然敢以下犯上,直视本宫,该当何罪?” 雍闲云心中一凛,以目直视皇后,乃是死罪,他急忙低下头。 本以为这位娘娘虽然医术通神,毕竟是蛮夷巫女,不懂军国大事,更没有什么心机,但是此时他心中细细想来,不过是大半夜的时间,皇上和太后都昏迷不醒,而姬天凝手中却拿着御玺,更有诏旨,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 “微臣一时情急,听闻皇上龙体有恙,心中担忧,请娘娘恕罪。” “宰相大人,皇上请娘娘代替皇上暂时处理国事,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必须有人让朝野平静下来,宰相大人素日受皇上重用,此刻当助娘娘处理好国事才是。” 五德淡淡地说了一句。 雍闲云微微抬眼看着五德,他知道五德乃是皇上的心腹,既然如此说定有深意,急忙深深地拜了下去:“臣谨遵圣旨,恭候娘娘吩咐。” 他知道,如果此时再多说什么,可能自己连皇宫也出不去。心中发寒暗自问自己:“皇上和太后到底如何了?此y孽果然祸乱南诏,那谶语所言不假,只是如今我也只能暂时虚与委蛇,待出宫后,朝中之事,还不是把握在我的手中。想她虽然是巫女,毕竟是个女子,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如今并肩王已死,朝中的大权,将全部落于我的手中。” “如今皇上病重,本宫代替皇上处理国事,然则本宫毕竟是女子,还需要诸位爱卿多多c劳才是。五德,给几位爱卿准备休息的地方,从今日起,便请几位爱卿在皇宫中处理军务,随时指点本宫。” “奴才遵旨。” “阎真,命你保护好几位大人的府邸和家眷,莫要因乱有所损失,若是有一人有意外,唯你是问。” “臣遵旨。” 阎真阴冷地用略带血红的眸子,盯了雍闲云几人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雍闲云和几位大臣心中一震,这明显是要把他门囚在皇宫中,控制他们的家人,让他们不能暗中行事,只是如此毒辣的计谋,却不知道是谁所出。 “娘娘如此不妥,想旧例大臣决不可留宿宫中,即便是皇族中人,也不可夜宿皇宫,此举有违旧例。” 御史大夫林政通提出反抗,他不敢公然反对,便拿旧例来压姬天凝。 并肩王把持朝政多年,拥兵自重,不仅火逆鳞受到压制,朝臣们见了并肩王宫九天,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 如今宫九天已死,雍闲云和几位大臣踌躇满志,蠢蠢欲动,想趁机把持朝政,一朝扬眉吐气。尤其是火逆鳞身子不好,太后又是女子,他们便想独揽大权。 姬天凝如何不明白几只大小狐狸的心思,一抹妖娆的笑意在嘴边荡漾:“爱卿也说了是旧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今的南诏却不是往昔的南诏,连丰原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不可更改。规矩是人定的,莫非你们有不臣之心?” “娘娘,朝政军国大事,乃是臣等的本分,虽然如今皇上病重,但是臣等定当尽力而为,娘娘已经身怀有孕,还是静养莫要太过c劳的好。” “看起来林御史不把皇上的圣旨放在眼中,竟然敢抗旨,可知抗旨不尊,对上不敬,是何罪吗?” 林政通躬身道:“臣不敢,圣上如今病重,朝政大事当由各位大臣商议决定。后宫不得干政,此乃律法所拘,臣等定当殚精竭智,把诸事处理妥当,恭候圣上龙体恢复后,若是有何不妥,臣等当领罪。” 姬天凝斜视林政通:“如此说来,除了皇上便没有人可以治罪于你,你做出什么事也是无罪了?” 语气仍然是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纵然知道林政通不过是雍闲云一块问路石,用强势的态度逼她妥协,但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姬天凝不想波及更多的人。 “娘娘言重,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心为国,望娘娘明鉴。” “皇上早已经料到,开国王归天后,定有心怀不轨之徒,意图独揽大权蒙蔽圣听,因此才让我代皇上处理国事。皇上果然圣明,看起来你是想成为第二个并肩王,可惜,皇上不会允许南诏再出现第二个并肩王。来人,把敢犯上抗旨的林政通拿下,打入地牢!” “遵旨!” 五德躬身施礼,有两个人过来不由分说,拖起林政通便向外而去。 “惑乱朝纲,娘娘想惑乱朝纲,此乃不赦之罪,你……” 有人堵住了林政通的嘴,姬天凝俏丽的脸庞上仍然带着莫名的笑意,也不生气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雍闲云和另外几位大臣。 “养兵千日用在一朝,皇上以国事相托,还望几位爱卿尽心竭力,莫要让皇上失望才好。几位爱卿,若是没有疑问,便下去处理国事吧。” 手在袖口中悄然握紧,雍闲云有万般不甘,本来以为宫九天伏诛后,他将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已经被压制了太久,太久…… 如今,宫九天归天,难道他还要战战兢兢,继续被压制不成。低垂着头,目光盯着姬天凝身上的明黄凤袍,不过是一个蛮夷女子,他就不信斗得过他。 “忍一时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不能总把我门囚在皇宫中,即便是这样,难道我便没有办法了吗?” 雍闲云带头躬身:“臣谨遵娘娘吩咐,臣等告退。” 姬天凝嘴角涌现冷笑,看着几位大臣退下,她如何会不知道,他们的不甘和心中的想法,只是她不会给他们一点机会,定要把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娘娘,如此虽然可以避免朝臣结党营私,但是也不能总把这几位大人囚在皇宫中,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出去,对娘娘大为不利。” “先把祖龙安定下来,此等人不足虑耳,毕竟是文人,手中没有兵权掀不起大风浪。何况,我今日可以用他们,也可以把他们罢官不用。没有了官职,他们还能干什么?倒是禁卫军,还有御林军,这些才是让我忧虑的事情。” “娘娘对禁卫军副都督南大人有救命之恩,南大人一向重情义,也曾多次在奴才面前感念娘娘恩德。” “但是他只是副都督,韩星此人你可了解?” “启禀娘娘,韩星乃是出身武将世家,有勇有谋对皇上忠心不二。只是皇上如今昏迷不醒,奴才唯恐这些人会拥兵自重,不听从娘娘的吩咐。” 阎真迈步走了进来微微躬身:“臣已经派人严密监视雍闲云等人的府邸和家眷,娘娘还有何吩咐?” “阎真,我想在祖龙,父王应该还留下了可用之人吧。” “是。” “你去把这些人找来,安排他们注意各方动向,监视朝中大臣和有兵权的大臣。若有异动,随时回来回报。另外,你如今还能调集多少兵马?” “娘娘有何吩咐,交与微臣去办,臣定当让娘娘满意。” 姬天凝深深地看了阎真一眼,她明白阎真之所以还肯为她出力,站在她身边,是因为她答应的事情,因为她以火逆鳞名义封宫九天为开国王,答应让宫九天的子嗣继承王位。 “很好,阎真,我不问你用什么办法,用什么手段,必须让祖龙城安定不乱。皇宫的侍卫,一半换上你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保证我的安全,我的命令可用传达下去。若是有人作乱,你便抓起来回禀于我。” “遵旨。” 阎真冷漠地答应着,眸子中的血色仍然未曾褪尽。 姬天凝沉思片刻,如今她可用只能用和信任的,也只有并肩王宫九天留下的人,这些人绝对不会忠于火逆鳞。看在她是宫九天便宜女儿的份儿上,还有那道旨意的份儿上,会暂时忠于她,为她做事。 而她,要的便是这不多的时间,尽快把局面掌控在手中。 “秋原,要是如今你在此地该多好,这些事交给你处理便是,我就不用如此费尽心机了。” 想起尚秋原,姬天凝目光中露出柔情。 “五德,你传南风来见我,阎真,你先去安排各项事务吧。” 二人退下,不多时,南风走了进来跪倒在地:“臣参见娘娘。” “平身。” 南风起身,他和韩星都已经得知火逆鳞被宫九天刺伤的事情,对姬天凝的所作所为也深感疑惑,只是姬天凝手上有御玺,以火逆鳞的名义颁布旨意,他们不得不从。 “南风,如今的局势你应该很清楚,皇上伤重昏迷不醒,朝野混乱。皇上素日重用于你,宠信有加,如今该是你为皇上效力的时候了。” “娘娘,不知皇上如今龙体如何?何时可以醒来处理朝政?” “唉,南风,这些事情我隐瞒别人,却是不能隐瞒于你。皇上的身子如何,你是最清楚的,你一直便跟随在皇上身边,此次皇上受伤极重,我施术尽力才能保住皇上的命,只是皇上短期内恐怕是没有精力处理朝政。” 南风恭谨地垂手站立,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太后为何会发病昏迷不醒,其中的详情他虽然不知,但是也知道可能是姬天凝的手段,制住了太后,夺取了后宫的大权,甚至是假传圣旨。 ”南风,我便和你开门见山吧,想稳定祖龙的局势,稳定南诏,我需要你的帮助。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让朝野稳定下来,否则便会给另外三个国家以可乘之机。我也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等过几日皇上龙体稍好清醒过来,你可以觐见皇上。但是此时,我要你绝对遵从我的命令。” 南风跪倒在地:“娘娘,臣的命都是娘娘所赐,如今皇上伤重,臣当尽力效力,请娘娘吩咐。” 第263章 古灵精怪的异样气质 http://.biquxs.info/

南风早已经想明白了,以火逆鳞的如今的身子和精力,平日也不太处理国事,大部分的国事,军务由宫九天把持,朝政由各位大臣处理,太后在暗中参与。 便是朝政,亦离不开宫九天的首肯,如今宫九天一死,南诏必定大乱,若是不能及时平息大乱,南诏便岌岌可危了。 火逆鳞受伤昏迷不醒,本来应该是由太后出面,监督朝臣们处理国事,但是如今太后不知道怎么样,姬天凝夺了后宫的大权,手握御玺要把持朝政。 对此,南风并无异议,毕竟太后乃是宫九天的妹妹,在他心中看来,由姬天凝这位皇后代替皇上暂时处理朝政,并不比太后更差。 “南风,韩星可会听从我的命令?” “娘娘请放宽心,此事臣会去和大都督沟通,大都督一心为国,效忠皇上,定会听命娘娘,平定大乱。只是娘娘重用阎真,此事望娘娘三思。”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目前最紧要的,便是平定大乱,安定朝野。安抚父王留下的大臣和将军,远比让他们作乱要好的多。若是祖龙大乱,南诏内乱,不仅丰原那边会产生大变,便是南诏也会陷入混乱之中。如今之计,要用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的方法,平息大乱。” “娘娘高见,臣远不如也,未知娘娘准备如何处置?” “我已经拟旨,如今尚秋原乃是并肩王世子,我另外拟了一道旨意。父王已经有几位姬妾身怀有孕,以皇上的名义下旨,若是诞下男孩,便加封为开国王世子,世袭罔替,女孩封为郡主。” 南风沉吟片刻:“娘娘此举虽然可以安定军心,安定朝野,但是昨夜的清洗,定会导致朝野震惊大乱。丰原公已经被皇上封为并肩王世子,如今领重兵在丰原,娘娘颁布如此的旨意,微臣甚是担心。” “丰原公乃是我的义兄,此事你无须忧虑,你去传御林军统领严守正,禁卫军大都督韩星前来见我。” “臣遵旨。” 南风退下,姬天凝松了一口气,只要南风肯表态支持他,此事便大有希望。最让她头疼的是,不知道这些领兵已久的大将们,是否会桀骜不驯,阳奉阴违不配合她。毕竟,她是个女子,而此地有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律例。 “五德,给我举荐几个人才,要可以为我效力听命于我的。” “娘娘,奴才乃是宦官,不敢参与朝政。” “少废话,别跟我拽,问你什么就给我掏心掏肺地说,什么后宫不得参与朝政,宦官不得参与朝政,少给我来这套。” 姬天凝有些烦躁,靠在椅子上瞪视五德,她实在是对南诏的朝臣太陌生了,一直就被白马皇帝囚在深宫中,没有接触外界的机会,如今想找几个可以用的人,却不知道何人合适。 “娘娘息怒,娘娘该知道,前宰相的事情。” 五德只提了一句,便低下头不再说话,他还是不想参与到朝政中,若是太嚣张,火逆鳞清醒过来,可不会饶了他。 “前宰相不是被父王杀了吗?” “是,何宰相虽然死了,他重用的人也贬谪的贬谪,杀的杀,罢官的罢官。但是,当时圣上力保,何宰相的家人并没有被波及,大多数的官员也只是被罢免和贬谪。” “如今何玉庭的家人中,还有何人可用?” “何大人还有一个弟弟,何玉川,原本在朝中任职,此人虽然年幼却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若不是被此事免用,却是个极难得的人才。” “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祖龙,一直被拘在天牢中。” “你去把他带过来见我。” “遵旨。” 五德出去吩咐了几句,让人去天牢带何玉川来见姬天凝。 姬天凝揉着太阳穴,吩咐御厨送来了粥喝了起来,不多时,外面报禁卫军大都督韩星求见,御林军统领严守正前来觐见。 二人疾步走了进来,跪倒在地施礼。 “平身吧,二位爱卿请坐。” “此地哪有微臣的座位,微臣不敢失礼。” 御林军严守正急忙推辞,他和姬天凝不熟悉,虽然听说过姬天凝的种种传说,也知道如今改换姓氏的宫天凝,就是昔日盛传的孽妃姬天凝,但是这种事人人都知道,却是谁也不会明言。 “坐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臭规矩,二位坐下也好商议事情。” “谢皇后娘娘赐座。” 二人称呼了一声皇后娘娘,算是承认了姬天凝的地位,毕竟他们都很清楚,火逆鳞的心中是如何重视这位娘娘,更有明旨已经昭告天下。 严守正微微抬起眼睑,暗中打量这位谣传纷纭的y孽娘娘,但见眼前一个清丽难言的女子,面貌虽然并非绝美,不如原来的皇后娘娘那般倾国倾城,却是透出一股古灵精怪的异样气质。 身穿宽大的明黄的凤袍,腹部微微隆起,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面如桃花,嘴角却是带着一抹冷艳的紫蓝色。 满天璀璨的星辰,仿佛已经落在她的眼中,眉如远山,秀发随意地垂落在前。领口敞开,露出一抹诱人的白腻,袖口挽起,里面似乎没有穿小衣一般,露出手臂,修长的纤纤玉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如同美玉一般。 严守正不由得就是一愣,有片刻的失神。 姬天凝微微一笑,也并未怪罪,虽然严守正如此凝视皇上的女人,尤其还是皇后,是极为失礼的举动,但是姬天凝却并不在意。 毕竟没有哪个男子,遇到美丽的女子会不想多看几眼。在现代,这简直就是小儿科。 在嘴边勾勒出的魅惑笑意,令严守正更加失神,阳光照耀在姬天凝明黄的凤袍上,严守正大惊失色,想到自己如此凝视皇后,是多么失礼的大罪。 急忙从椅子上就跪倒在地,冷汗从额头流下:“娘娘真乃是仙人也,微臣平生不曾得见如此仙姿,一时失礼冒犯娘娘,望求娘娘恕罪。” 深深地拜了下去,身为大臣,如此失礼,即便是赐死也不为过。火逆鳞平日积威太深,想到皇上的冷酷,严守正的心不由得颤抖起来。 目光落在姬天凝的腿之上,却发现凤袍下,是一双拖鞋,羊脂白玉般的玉足,细腻如同丝绸的肌肤,脚指甲上还涂抹着紫蓝色。 严守正只感觉鼻子发热,不敢再多看,深深地低下头,额头几乎碰触到地面,尴尬地盯着眼前的地面。 他早已经听说过这位y孽娘娘,在后宫身着奇装异服,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在召见大臣时,竟然也敢如此大胆,连小衣都不穿。 虽然说,如今的天气是热了点,南诏地处南方,此时已经进了六月,就要到七月流火的时日,但是贵为皇后,在朝廷重臣面前衣着如此,他也万万没有想到。 “果然是y孽!” 严守正在心中嗯哼,想抬头再多看那诱人的玉足一眼,想到如今已经冒犯了皇后娘娘,幸好皇上不在此地,否则定早已经把他知治罪。心中虽然惶恐不安,并不如何畏惧,他也听说这位娘娘为人很好,心肠仁慈,定不会因此便治罪。 一只柔夷轻轻地放在他手臂上:“严爱卿不必拘礼,起来坐吧。” 微微抬头,侧目便看到自己手臂上,那柔夷仍然在,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急忙磕头:“谢娘娘宽恕,臣感激不尽。” 眼观鼻,鼻观口,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退后坐了下来。 韩星几乎笑了出来,他也看到了姬天凝露在外的手臂和玉足,只是他和姬天凝比严守正要熟悉很多,因此虽然偷偷地多看了几眼,却是没有如严守正一般失魂落魄。 “二位爱卿,如今的局势也不必我多说了,皇上伤重昏迷,把国事托付于我。此刻祖龙大乱,二位爱卿乃是皇上素日重用信任的重臣,我也唯有寄望于二位爱卿,尽快让局势稳定下来,令朝野安定,莫要引起大乱。如此方不负皇上素日对二位爱卿的恩德,二位有何高见?” 韩星起身躬身施礼:“微臣当为国效力,为君尽忠,遵从皇上旨意,平定叛乱。” 南风已经和他沟通过,韩星也想得很清楚,他也不希望祖龙大乱,南诏大乱。如今皇上病重,姬天凝身怀有孕被册封为皇后,代理朝政,虽然他不会表明效忠姬天凝,但是却不能不效忠南诏,效忠火逆鳞。 心中也明白,以火逆鳞的身子,恐怕时日无多,姬天凝腹中的皇子,早已经被皇上内定为储君,只是因为尚未出生,因此没有明旨。 他是火逆鳞的心腹,如何会不知道此点,因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会帮助姬天凝平乱,但是不等于效忠姬天凝。 姬天凝要求的也不多,韩星如此态度便足够了,来日方长,只要韩星肯遵照旨意行事,她随时可以用火逆鳞的旨意,去发掘这位禁卫军大都督的潜力。 至于圣旨,御玺就在她手中,随时可以给韩星下几道圣旨。 “严爱卿公忠体国,忠心耿耿,想必定会在此危难之时,不负皇上和本宫的厚望。” 严守正有些心神恍惚,低垂的头,目光仍然紧紧地盯着姬天凝的玉足,听得姬天凝的问话,急忙跪倒在地,只是为了离那玉足更近一些。 隐隐地,似乎嗅到某种奇异的香气,心神为之一荡,浑然忘记了是身在何处,几乎便想伸出手来,去爱那玉足。 眼前的一抹明黄,还有凤袍上绣制的凤,提醒了他。 伸出的手,急忙压下支撑在地上:“臣当尽心竭力,平乱效忠,恭候娘娘旨意,臣无有不从。” “咳咳……” 韩星有些好笑地低下头,用袖口掩住嘴巴低声咳嗽了几声:“娘娘恕罪,臣近日咽喉不适。” 姬天凝微微一笑,严守正既然如此说了,她的心事也可以放下不少。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六月,南诏昭告天下,并肩王宫九天为国c劳,带病出征导致旧病复发病亡。敕封开国王,谥号勇义,厚葬于天柱山。 只有功臣或者皇族,才能下葬于此地,天柱山的鸿蒙宫,乃是历代帝王登基,都要来朝拜祈福的地方。 继并肩王宫九天厚葬的诏书颁布后,又一道诏旨昭告天下,青仙郡主宫天凝,被册封为皇后。 一连串的消息,令四国震惊,此时丰原已经不存在,打破了五国的局势,只剩下云梦、南诏、北夷和静海四国。 第264章 一定要为王爷讨还公道 http://.biquxs.info/

“小王爷,小王爷……” 左思失魂落魄地闯进尚秋原的书房,这里本是并肩王宫九天的书房,尚秋原没有抬眼,仍然马步站在桌案前,悬腕在写工笔小楷。 平日总是胸有成竹,心机深沉的左思,此刻目中竟然有泪,脸色青白嘴巴发紫,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哆嗦着。 闯进来后,再也支撑不住,便坐在地上,用绝望而悲愤的目光看着尚秋原。 “军师有何要事?等不及通报便闯入此地?” 尚秋原的语气中没有喜怒,淡然无波,看也没有看左思一眼。 他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包括并肩王宫九天的死,还有那尚未传达到此地的诏旨,也知道如今的朝政,是由姬天凝暂时控制在手中。更知道,此时追风铁骑的统领阎真,是姬天凝的助手。 得到消息的时候,他真想立即回南诏祖龙,但是此地却是离不开他。 “凝儿,我留在此地,才能给你最大的助力,只是苦了你,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凝儿,我为你骄傲,等着我,很快我就会归来。” “小王爷……” 左思语不成声,此时尚秋原才缓缓地把目光转移到左思的脸上:“可是祖龙出了什么大事?” “王爷,王爷归……天……了!” “啪嗒……” 尚秋原手中的笔,掉落在写好的工笔小楷上,墨迹浸湿了飘逸的字。 “你说什么?” 淡然无波的脸庞,蓦然惨白起来,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两步到了左思的面前,狠狠一把抓住左思的领口:“你再说一遍,父王如何了?” “祖龙传来密报,王爷被害死了,被皇上害死了。” 左思泪如雨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匍匐在地压抑地低泣起来。宫九天就是他心中的神祇,他一生为之卖命效忠的主子,是他的活下去的目标。 听到这个消息,他昏倒吐血,但是却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尚秋原紧紧地抓住左思的肩头,一阵剧痛令左思满身冷汗,他抬起头用泪眼看着尚秋原:“小王爷,你要为王爷报仇,为王爷报仇雪恨啊。” 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尚秋原的双脚,跪伏在尚秋原的脚下:“只要小王爷肯为王爷报仇,臣誓死相助,效忠小王爷。小王爷,求求小王爷您看在王爷待您的恩德上,一定要为王爷讨还公道!” “砰砰……” 左思用力磕头在地,瞬间额头已经渗出鲜血,他不知道疼痛般地用力在地上磕头,只求尚秋原肯为并肩王报仇,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命。 什么叛逆,谋反,诛灭九族,他不在乎,眸子上染上一层血红,谁害死并肩王宫九天,他就要倾其所有为宫九天复仇。即使,那个人是南诏的皇上。 尚秋原的眸子中涌现沉痛,宫九天的死,他早已经知道,甚至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结果。也为宫九天的死所痛心,但是这是必然,他无力去阻止,就如同无法阻止火逆鳞带走姬天凝。 今天,他只是在左思的面前演戏,心中却不是没有痛心。 宫九天对他的恩德,他从不曾忘记,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并肩王,就这样悄然去了。 “事情到底如何,你仔细说来。” 左思断断续续地说,事情的详细他也并不是很清楚,刚刚知道宫九天入宫后被害,其他的情报还没有到此地。 “小王爷,你要为王爷报仇,小王爷本来就是丰原人,在此地一呼百诺。王爷留下的精兵,臣可以命他们全部效忠小王爷,拥立小王爷。只要,小王爷你肯出兵为王爷报仇,臣愿肝脑涂地,竭尽全力效忠小王爷。” “左思,父王之死绝不会就如此罢休,父王待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令父王背负叛逆的罪名而死,留下千古骂名。只是如今父王归天,恐怕父王留下的将士,心中会摇摆不定,有很多人会有私心杂念,不愿意听从我的号令。” “小王爷请放宽心,王爷素来对部下恩重如山,如今王爷被害死,将士们必定会倾尽所有,为王爷复仇。” “左思,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须知这些将士们的根在南诏,他们的家人也在南诏。若是圣上肯赦免他们,保留他们原来的官职,你想会有几人肯造反,跟我们为父王报仇雪恨?” 左思顿时无语,若真是如此,恐怕还真是难说。 若是并肩王在,一声号令便可以令众人听从,即便是造反,也没有人敢犹豫。但是并肩王一旦不在,还有谁能号令三军。 “小王爷,臣心中甚乱,不知道小王爷有何见教?” “王爷的事情如今有谁知道?” “只有臣知道,不敢露出去,唯恐引起军心大乱。” “你召集众将到此,就言王爷有命,令他们前来商议紧急军情。” “小王爷的意思……” “唯有如此,才能令他们不得不听从我的号令,不生出异心,跟随我们为王爷报仇。若不如此,若是引起大乱,我也无能为力。” “臣记得,前几日小王爷就说王爷有危险,还命臣把王爷几位身怀有孕的姬妾秘密隐藏起来,臣愚钝,不知小王爷如何会知道有此变?尚请小王爷赐教,以解臣心中疑惑。” 尚秋原俊雅的脸庞上满是痛苦之色:“左思,父王临行之前,我便多次提醒父王小心在意,唯恐这是皇上设的计谋。只是我没有证据,若真是皇上已经驾崩,父王回去便可以立新君,独揽大权。但是,前两日,心中忽然绞痛,那夜便是父王入宫之时。” 左思低下头沉思,前几日尚秋原对他说的话,他并不相信,但是此时想起,竟然全部应验了。 “那夜,忽然得一噩梦,父王浑身是血,立于我面前。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我身受父王大恩,只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祖龙……” 两行清泪从尚秋原脸上滑落,他扭过头去,抬起袖子拭去泪痕。 左思心中一颤,早已经听说,尚秋原便是在听到全族被灭,父母妻子尽被残杀一尽时,也不曾落泪,只是一夜间黑发染霜,尽变成了银发。 “小王爷可是真心为王爷讨还公道,为王爷报仇雪恨?” “军师可以不信我,也可以自带人马为父王报仇,即便是我只有一个人,亦不会让父王就这般背负叛逆的罪名而死,让后人唾骂。” “小王爷恕罪,既是如此请小王爷下令,臣无有不从,定当遵从小王爷的号令,不敢有丝毫违背。” “父王之事千万莫要露出去,我要调集亲兵到此,以防生变。你去传令,言道王爷从祖龙送来密令,要各位主将和副将前来商议,让他们立即到此。另外,该交出来的权利,你若是还不肯交出,我便带人回历城,不再过问此事。” 左思身子微微颤抖,抬起头看着尚秋原。 幽深犀利的眸子,宛如冬夜的寒星,似乎已经看透他的心。 左思苦笑直挺挺地跪直了身子:“如今王爷已经去了,小王爷乃是王爷的世子,当接手王爷的兵权,这些,臣会一样一样地交到小王爷的手中,希望小王爷莫要让臣失望。” “我从不会让自己失望,也不会让你失望。” “臣告退,先去传小王爷的令。” 尚秋原目送左思离开,立即把金甲等人找了过来,一道道军令发布下去。 早已经知道宫九天被诛杀,更知道很快就会有厚葬宫九天的旨意传达,他就是要利用这个时间差,把宫九天的兵权借机把握在手中。一旦等圣旨到达,想再收军权,便不是那般容易了。 “凝儿,这其中的轻重,不知道你可明白,聪明如你,想必是明白的,定会拖延把圣旨送达丰原的日子,为我争取一些时间。该如何处理,如何行事,我已经让你派来的人,把我的密信给你送了回去,你我之间心有灵犀,但愿天助我也。” 左思眼睛血红,脸色阴沉风雨欲来,宫九天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若不是因为心中还有为宫九天复仇的念头支撑,早已经倒下了。 先派人以宫九天的名义,召集各处的众将回平城,此间尚秋原便暗中命令原来丰原的将领,接手了宫九天将领驻守的城池。 不仅是召回宫九天手下的大将,更召回了不少精兵。 这是第一步,把宫九天手下的大将控制在手中,让这些人不能作乱。第二步,便是调来自己的精兵,控制了平城,把平城和丰饶,收回自己的手中。 并肩王军令如山,虽然众将不明白并肩王已经回到南诏,为何还传下如此军令,令众将带精兵回平城候命,但是谁也不敢懈怠,接到军令后,便即刻起兵回平城。 与此同时,尚秋原也命令原来归降的丰原将士,按照他的军令行事,继续按兵不动,驻守自己的驻地,等候军令。 不过是一天一夜,平城已经落在尚秋原的掌握之中,原来宫九天的精兵,被命令留在军营等待命令。 第265章 我将比父王权势更大 http://.biquxs.info/

在宫九天离开后,尚秋原便与云梦开始了和谈,当然,这和谈是在南诏、北夷、静海三国联盟的基础上达成。面对三国联盟,云梦损失惨重后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与三国和谈,达成停战协议。 因为再打下去,损失最大的只能是云梦,经过新一番的洗牌,云梦在丰原的利益大大缩水。北夷和静海,在后方侵扰夺取云梦的地盘,在前方掠夺丰原的利益,令云梦头大如斗。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云梦国君病重,因此不得不提出和谈。 借此机会,尚秋原向北夷、静海提出与云梦和谈,罢兵休战。经过长达一年的征战,各方都是疲惫之师,无论是兵力民生,都在艰难的维持。在丰原得到了很大利益的北夷和静海,自然也想休战,便借此答应下来。 尚秋原却有自己的想法,从并肩王离开,他便有不好的预兆,知道南诏就要变天,而此时让局势稳定下来,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接到姬天凝的密信后,他便加快了和谈的进程,在他一力促成中,和谈接近了尾声,各方达成协议。 云梦将交出二皇子,被他们立为新君的那个倒霉鬼,借此四国达成了停战协议,暂时休兵,只等最后由各国签订协议便可以了。 尚秋原打开床头的一个盒子,盒子中赫然有很多黄绫,仔细看去,却原来是一道道圣旨,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盒子中。 打开其中一道圣旨,空白的圣旨上,只有一个鲜红的御玺印记,再无其他。 “凝儿,你真是厉害,竟然给我送来无字的圣旨,让我自己任意填写。” 尚秋原无语地看着盒子中十几道空白的圣旨,有了这些东西,他就可以随心由意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填写圣旨,然后以皇上的名义颁布了。 “启禀大帅,左思平、何墨求见大帅。” 左思平和何墨,在尚秋原的亲兵掌控了平城后,第一个回到平城。 “让他们在大厅等候。” “是。” 尚秋原把圣旨收好,他已经和云梦、北夷、静海商定,就在明日签订停战协议,各自罢兵停战,有违背者,其余各国共出兵谴责。 何墨和左思平恭恭敬敬地站立在大厅中,恭候尚秋原到来。 “老何,王爷回祖龙,你说小王爷和三国和谈,是出于王爷的授意,还是自行决定的?” “你问我,我问谁,王爷临行前我也不在此地,想必是有王爷授意,否则小王爷也不会如此做。王爷命我们一切听从小王爷和军师的军令,我们便看着便是了。听闻皇上龙体有恙,也许是病重,无法处理国事,要把军国大事托付给王爷了。” “也是,皇后娘娘也到了临盆的时候,王爷也是该回去,主持南诏的军国大事。” “老左,如今小王爷已经被册封为世子,王爷也承认了此事,日后你我当小心恭敬才是。” “我知道,即便不是如此,从丰饶后,我可没有敢对小王爷有丝毫不敬。” 左思平脸上出现敬畏之色,从丰饶被攻破,在邺城向尚秋原请罪后,他便一直对尚秋原恭敬有加。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大厅中,二人急忙跪倒施礼:“末将叩见小王爷。” 尚秋原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不说话,二人也不敢起身,跪在地上低着头。 “来人,传左思来见。” “臣在此恭候多时了。” 惨白的脸色,身子摇晃着,让人担心他会随时晕倒,左思面无人色地走了进来,躬身向尚秋原施礼。 “军师身子不适,要多休养才是。” “多谢小王爷垂询,臣无事。” “军师便把实情告知他们吧。” 左思看着何墨和左思平:“王爷被害死了,如今小王爷意图为王爷报仇雪恨,汝等若念王爷昔日的恩德,当效忠小王爷,为王爷讨还公道。” “什么?” 二人蓦然抬起头,身子摇晃了几下,瞪大眼睛看着左思。 “王爷入宫后,便被皇上害死,皇上以驾崩的名义,召王爷回朝,说是封王爷为摄政王,皇后已经产下皇子,请王爷辅佐新君继位。实则乃是一个毒计,王爷入宫后,便中了计被害死。圣旨说王爷意图谋反,刺王杀驾。” “不可能,王爷不会死……” 左思平的手,狠狠的插到地面,全不管手指已经被弄破,血水不停流出。 “王爷……” 何墨狠狠用拳头砸着地面:“军师,此事可确凿吗?” “我何尝不希望是虚,并不确凿,只是消息确实,王爷的遗体如今就被追分铁骑所保护。” “追风铁骑都是死人吗?阎真在干什么?为何不杀进皇宫,为王爷报仇雪恨?” “我如今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皇上和太后既然筹谋良久,怎么可能没有防备。祖龙城中有禁卫军,还有御林军,王爷的兵马都在丰原,如何能和禁卫军和御林军对抗,我听说皇上事先命禁卫军大都督韩星犒劳三军,在酒水中下了迷药。” “卑鄙!” 二人目眦欲裂,低下头落泪,听到宫九天的死讯,顿时心神无主。 “二位将军不必太过伤心,父王纵横天下,一生英雄,我定不能让父王一生英名尽失,背负叛逆的罪名,为后人耻笑唾骂。明日,我便和云梦、北夷、静海达成停战退兵的协议,定要为父王讨还公道,二位若念父王的重用和恩德,便当立誓效忠于我。” 何墨和左思平抬头,正对上尚秋原寒星般犀利明亮的眸子,心中大是敬畏,不由得低下头拜伏在地:“末将谨遵小王爷军令,不敢懈怠,愿跟随小王爷,为王爷讨还公道。” “如此最好,起来吧。” 二人谢过站了起来,仍然是六神无主,紧握双拳,宫九天的死,令他们心乱如麻,无神地听着尚秋原的吩咐,按照尚秋原的吩咐,把军令传达下去。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六月初二,南诏、云梦、北夷、静海四国达成停战协议,云梦把原丰原的二皇子交与南诏,四国罢兵,到此,长达一年的五国战乱,终于平息下来。各国收兵回国,将养生息。 同日,尚秋原聚集众将于平城,公开了宫九天的死,并且在众将面前宣称要为宫九天讨还公道。 宫九天手下的大将,被囚在平城的守备府中,不得出入。 此乃是尚秋原的第一步,夺兵权。 有左思不遗余力的帮助,尚秋原比较顺利地接手了宫九天的全部兵权,虽然还有不服的人,也被尚秋原囚起来,替换了心腹大将代替其职位。 一步步地,尚秋原把宫九天的兵权收到自己的手中,派出心腹大将,或者接收原来将领的兵权,或者作为副将监视行使主将的权利。 同时,他也开始公开以并肩王世子兼大将军,丰原公的身份,把原来丰原的兵权掌握在手中。至此,尚秋原手中的兵权盛极一时,拥兵自重不下于原来的并肩王宫九天。 到了此时,并肩王的手下,即便有不服的将士,见局势渐渐被尚秋原所左右,也只能无奈地听命。 毕竟并肩王的余威仍在,众多的将士,尤其是并肩王手下的大将,还是想为宫九天讨还公道的。 这些人更担心的是,宫九天死后,他们会被因此受到连累。而如今唯一的选择,也只能是跟随尚秋原,看南诏朝廷的意思了。 火逆鳞乃是五国鼎鼎大名的冷血君王,冷酷无情他们素来知道,当然不会轻易做出愚蠢的决定。他们素日对皇上多有不敬,眼中只有并肩王,没有皇上,乃是并肩王的心腹,如何能期望火逆鳞会放过他们。 这个道理,人人明白,因此众将出于各种心理,都表示遵从尚秋原的军令,愿意跟随尚秋原为并肩王宫九天讨还公道。 “愿遵从小王爷军令,为王爷讨还公道。” 众将跪于地,歃血盟誓,此时宫九天的事情,也通过各种渠道,渐渐地流传开来,军中也得知了消息,传说纷纭。 尚秋原身披帅服,登台祭奠宫九天,拜天盟誓,誓为宫九天讨还公道。 这只是他的一个计策,把宫九天的兵权抓到自己的手中,极目望去,丰原的山,丰原的水仍然是旧模样,只是物是人非。昔日的一切,都成为过去,如今他有了宫九天的那种感觉,权柄在握,他人命运认他掌握。 他再不是那个为了君王的一句话,一道诏旨奔忙,被愚忠所左右的人。血的教训告诉他,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唯有如宫九天一般,拥有滔天的权势和兵力,让君王也要忌惮。 “可以再次选择,我将会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把命运掌握在手中,再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命运,再不会任凭他人宰割,我将是比父王权势更大,兵力更强的人。” 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剑,犀利的目光扫过众将,目光所到之处,众将跪倒在地,深深地低下头。 “大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帅仁勇无敌……” 如涛的吼声,一波埋没一波,此时尚秋原的身边,不再是昔日那五千将领,而是拥有千军万马,忠于他的千军万马。 剑放下,呼声顿时停止。 第266章 我就要挥兵南下 http://.biquxs.info/

“本帅的父王,并肩王乃是五国名将,开国功臣,如今父王把兵权和诸位托付于我,我将不负父王所托。如今,父王遇害,天人共愤,我在此对天发誓,对真神发誓,定要为父王讨还公道,不令父王一世英名有毁。” 尚秋原俯视众将:“汝等深受我父王大恩,当尽心竭力,跟随我为父王讨还公道,若有二心,杀无赦!” “我等愿追随小王爷,遵从小王爷号令,为王爷讨还公道。” 众将齐声呼应,尚秋原吩咐人送上血酒,与众人歃血为盟,立誓为宫九天讨还公道。 “小王爷,何时出兵回南诏,为王爷讨还公道?” “左思,此事急不得,须知虽然已经歃血盟誓,但是你也该知道,如今父王亡故的消息传出,众将士军心大乱,如果不能及时安抚,令他们听令于我,就匆匆忙忙挥师南下,会有什么弊病。何况,父王的消息传出后,云梦蠢蠢欲动,北夷和静海也在观望,若是不能稳定丰原,何言出兵?” “臣明白,只有依托丰原,小王爷才有必胜的把握。” “你明白就好,我已经下令,严密封住边境,打探消息。这些时日,我需要把那些有异心的人,一一处置妥当,才能出兵。内部不稳,何谈为父王讨还公道,这道理你该明白。” “小王爷深谋远虑,臣愚钝远不及也。” “非是你不及,只是你如今的心已乱,因此看不清形势。我虽然伤心痛心,心却是不能乱,要处理好善后事宜,才能为父王讨还公道。” “小王爷……” 左思跪倒在尚秋原的脚下,抬头看着尚秋原:“小王爷,臣已经把所有的一切,王爷的一切,都交给小王爷了,求小王爷一定要为王爷讨还公道,不能让王爷一世英名尽毁啊。” 尚秋原伸手扶起左思,用哀悯的目光看着左思:“左思,你最近太累了,身子也不好。还是好好诊治休息,否则如何能助我一臂之力,为父王讨还公道。你放心,我定要让父王,以王爷的礼仪厚葬在天柱山,开国功臣的美名,流芳百世。” 左思颤抖着站了起来,目中含泪:“多谢小王爷,若是如此,臣之余生,愿为小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尚秋原拍了拍左思的肩膀:“你还是尽早诊治休养,莫要多c劳,及早让身子恢复。王爷的后事,还有出兵等事宜,还需要你出力。” “多谢小王爷抬爱,臣定当尽力,安陵青岚小王爷要如何处置?” “安陵青岚也是个难得的人才,我想让他为我所用,此事你不必担心,好生服药休息休养几日吧。等过几日安排妥当,我就要挥兵南下,那时可不希望你卧病静养。” “是,臣遵令。” “大帅,大帅难道真要为并肩王出兵讨还公道,依末将看,大帅不如就在丰原登基称帝,自己做了皇帝吧。” “就是,大帅登基称帝,末将等也算是开国元勋了。大帅,您就别犹豫了,在丰原大帅登高一呼,有谁会不响应。” 其余几人便有人响应,左思一离开,房间中只剩下尚秋原的旧部,他最心腹的几员大将。 尚秋原苦笑,虽然如今宫九天的兵权在他手中,但是那些人心中是如何想法却是难说。若是他真的要在丰原登基,这些人第一个便会造反,云梦、北夷、静海会趁机出兵,恐怕他的龙椅都没有坐热乎,便会内忧外患。 “胡说,都闭嘴。” 略带怒意的目光一扫,几个人顿时安静下来,都垂首恭谨地站立在原地,谁也不敢多言。 尚秋原平日待手下将士虽然极为宽厚,食宿多和将士在一起,但是军规极严,将士们对这位白莲大帅,是又爱又敬,发自内心的爱戴尊敬。 “真是几个莽夫,以后不得胡言乱语,再敢信口雌黄,以为本帅不会用军规处置你们是不是?” “末将不敢,末将等只是不明白大帅的意图,还请大帅赐教。” “三国正在观望南诏和我们,父王留下的将士尚未安好,你等是想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吗?凡事你们用脑袋多想想,不明白就不要胡说,在这里也就罢了,若是被他人听了,还道我早有野心,定会引起大乱。你们几个混蛋,是不是看我太清闲了?” 尚秋原坐了下来,揉着太阳穴无奈地看着金甲等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主,带兵打仗是好手,偏偏在政事上,脑筋没有一个灵光的。 “若是我有称帝的心,第一个造反的就是父王的手下,他们的根在南诏,家人都在南诏。” “明白了,时机尚未成熟。” 众人恍然大悟,尚秋原的头更疼了,要是身边多几个左思那样的人,他何至于如此费心,挥挥手道:“以后不得再出此言,都下去吧,来人,把安陵青岚请进来。” 金甲笑道:“末将亲自去请吧,大帅何必忧虑,末将等本就是粗人,一切皆遵从大帅的军令。大帅也该找几个左思那样的人,来替大帅分忧。” 片刻后,五花大绑的安陵青岚被压了上来,进到房间中立而不跪,狠狠地盯着尚秋原,他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因此只能用目光表示自己的不满。 尚秋原示意,有人上前把安陵青岚嘴里的布扯了出来,安陵青岚张嘴正想说什么,被尚秋原举手阻止。 “安陵大人想说的话,我已经都知道了,无非就是骂我有负圣恩,辜负了皇上的宠信重用,违背了昔日的誓言。如今,还是请统领大人,听听秋原的话如何?” “呸!” 安陵青岚吐了口唾液,冷着脸不再开口,既然他要说的话,尚秋原都知道,他还说个什么劲。 “安陵大人可能对目前的局势还不是很清楚,请容我为大人解说,来人,给统领大人看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安陵青岚对尚秋原嗤之以鼻,前两日他奉尚秋原的军令前来,却被尚秋原扣了下来,也不知道侍卫军如今如何,心中忧心如焚。 至于四国达成协议罢兵,以及南诏祖龙的种种大变,他还没有得到消息,否则也不会被尚秋原一道军令召来,被扣在平城。 尚秋原用和其他三国和谈的名义,把安陵青岚诳到此地,直接给拿下押了起来,安陵青岚带领的人马,也用计谋兵不血刃地给全部拿下,看押起来。 本来,依照并肩王原来那些大将们的意思,就想拿安陵青岚开刀,祭奠宫九天,但是尚秋原说留下安陵青岚有大用,便一直押着没有动。 被关押了数日,安陵青岚的心中郁闷可想而知,如今见到尚秋原,心中如何不恨。 尚秋原也不动怒,命人给安陵青岚上茶,把事情简单介绍说明。四国议和罢兵,并肩王的死,以及他已经把并肩王的兵权掌握在手中,意图回师祖龙的意图,丝毫没有隐瞒地告知了安陵青岚。 “然则小王爷意图何为?末将愚钝,还请小王爷赐教。” 安陵青岚强压愤怒,盯着尚秋原:“莫非小王爷忘记了昔日在圣上面前所立的誓言,想谋反不成?” “我若是忘记了昔日的誓言,统领大人还能活到现在吗?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用你的头颅来祭奠父王?” “末将想请教公爷,既然公爷不曾忘记昔日在圣上面前立下的誓言,为何拘于我?还有,末将的部下此刻安在?” “你的部下也和你一样,都被我拿下看押起来,并不曾害谁的命。” 安陵青岚霍然起身,只是他仍然被绑着,行动不便。狠狠地盯着尚秋原:“公爷莫要忘记,你乃是圣上亲自加封的丰原公,便是小王爷这个爵位,也是皇上所赐。公爷如今想干什么?” “统领大人何必动怒,请坐下听秋原说。” 安陵青岚缓缓地坐了下来,尚秋原走到安陵青岚面前,亲手去掉安陵青岚身上的绑绳,他并不在乎安陵青岚会骤然发难,更对自己的武功深具信心。 “大人可能不知,如今皇上病重不起,朝政由皇后娘娘代替皇上处理。” “怎么可能,素日都是太后暗中替皇上处理国事,太后和皇上,定不会让皇后娘娘把持处理朝政。” 尚秋原失笑:“大人还以为皇后娘娘是原来的皇后娘娘吗?” 安陵青岚心中一凛,是了,并肩王宫九天既然已经伏诛,他的女儿定不会再是皇后。 “是,是那位神医娘娘做了皇后?” “大人真是后知后觉,正是她。” “可是,不应该是太后暗中处理朝政吗?以往也是如此,太后如何会把朝政交与皇后娘娘处理?” “太后伤心皇上伤势,因此病重,无力处理国事。” 安陵青岚起身躬身深深施礼:“卑职愚钝,请公爷明示,公爷将卑职拘于此地,又派人把卑职的部下看押起来,更接掌了昔日王爷的兵权,意图何为?” “统领大人,若不是你在我这里,恐怕你早已经活不到今日,你的部下亦是如此。你以为,听到父王遇害,父王昔日的手下,还有军师左思,会如何做?” 安陵青岚一僵,若是如此,第一个被报复的,定是他无疑,会成为祭奠并肩王的祭礼。而他的部下,亦会如此。 “如此说来,卑职当多谢公爷救命之恩,更应多谢公爷苦心保了卑职部下几千人的命,卑职在此叩谢。” 安陵青岚跪倒在地,磕头后抬头看着尚秋原:“请公爷明示,下一步公爷要如何做?莫非想起兵作乱,或者是为并肩王报仇,也许公爷是想拥兵自重,在丰原独大?” 尚秋原淡然地笑,脸上平静无波:“我明日便带兵回南诏,还要委屈你继续随行,这几天你仍然要受委屈,便请坚持一时。” 安陵青岚从地上缓缓地站起:“公爷要带兵回南诏,卑职不明白公爷的意思,请公爷赐教一二。” “如今和谈已经结束,将会有一段平静的日子,战事告一段落,我也该回朝述职。将士们远离南诏,也该回去和家人团聚。过几日,想必便会有圣旨到来,我在等待圣旨。” “并肩王伏诛,公爷是如何夺了并肩王兵权的?” “统领大人,可要看看圣旨吗?圣上有旨,命我主持丰原所有事物,无论是父王留下的将士,还是大人,都要听从我的军令。” “请公爷出示皇上的圣旨,若是如此,卑职当谨遵公爷的军令,不敢有丝毫违背。” 尚秋原把圣旨递给了安陵青岚:“我以为父王讨还公道的名义,掌握了父王留下的兵权,唯担心你误会,误我大事,因此才请大人在此地暂时休息数日。” 安陵青岚打开圣旨,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问题。他当然看不出任何问题,那圣旨可是姬天凝亲手盖上了御玺,空白任凭尚秋原随意填写的圣旨,无往而不利。 “公爷既然是有圣旨,出示卑职,卑职岂敢抗旨,为何用计谋把卑职扣在此地?” “若不如此,如何取信父王昔日的手下,把兵权掌握在我手中。若是不能把父王的兵权掌握在手中,如何能安抚他们,压下这场大乱?” 安陵青岚急忙跪倒:“请公爷恕罪,是卑职误会了公爷,丰原大事,南诏的安定,全赖公爷智勇双全,他日圣上定会重重封赏,卑职先在这里恭贺公爷。” 安陵青岚虽然不全信尚秋原的话,但是此时他身为阶下囚,尚秋原手中又有圣旨,他也只能期望尚秋原并无异心了。 第267章 打个赌 http://.biquxs.info/

“娘娘,微臣有一事不明,请娘娘赐教。” 阎真盯着姬天凝,有些无礼,虽然言语客气,但是态度上并不如何客气。出入带剑和随身侍卫,这是姬天凝给他的特权。 “你说吧。” 姬天凝并未计较阎真的无礼,她更愿意和阎真这样直率的人打交道,有什么说什么。比起那只不老不小的狐狸雍闲云,要省心的多。 “娘娘为何一直把厚葬王爷的圣旨扣下来,没有颁布?” “你可是有什么不放心吗?圣旨给你看过了,就摆放在这里,父王的灵柩,也已经送去鸿蒙宫。我也下令为父王修建陵墓,你可是怀疑我会失言?” “微臣请娘娘明示。” 姬天凝慵懒地半躺在竹椅上,侧目看着阎真:“坐下说话吧,现在我身边的侍卫,可都是你的心腹,我若是想敷衍你,就不会用你,更不会让你带人代替皇宫的侍卫。” “臣愚钝,请娘娘赐教。” 阎真态度恭谨了很多,毕竟姬天凝敢把他摆在身边,这份魄力便令他钦佩。 “你该知道,我已经下旨,官员一律不动,维持原来的格局。只是那夜被抓捕的大臣有很多,虽然我下旨释放了所有的大臣,官复原职,但是如今朝堂仍然有些纷乱,人心不稳。尤其是皇上病重,不能处理朝政,我对南诏的朝臣和朝政,也陌生的很。” “多谢娘娘仁德,王爷在天之灵,定当保佑娘娘。娘娘宽厚,释放了王爷昔日的心腹,重新启用,只是微臣不明白,娘娘为何启用何玉川等人。” 姬天凝揉着太阳穴,最近国务繁忙,她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雍闲云等人意图把持朝政架空我,你该知道,若是令此辈得手,朝臣会被重新洗牌,受损失的便是昔日和父王亲近的人。何玉川虽然是被父王贬谪之人,但是他在朝堂没有同党,被我启用后,会一心为我做事,这对尽快安定人心,把朝政大权掌握在我手中极为有利。只有掌握了朝政和大权,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 “只要娘娘不失言,微臣定当尽力辅佐娘娘,王爷昔日的旧部,臣已经安抚,只等娘娘把诏书昭告天下,还王爷一世英名。” “阎真,如今朝中大臣,都已经知道了这道诏书,我也在命人加紧为父王建造陵墓。明日,我会在朝堂上,颁布这道诏书,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尽管提出来。” “王爷的后嗣……” “诏书中已经说明,父王的姬妾若是产下男孩,封为开国王世子,女孩封为郡主,世袭罔替,你要是再不放心,这诏书便放在你手中,等明日早朝拿出来,我再公布。” “娘娘言重了,微臣多谢娘娘仁德,王爷在天有灵,必定欣慰,娘娘不曾辜负王爷的厚待。” “阎真,父王和皇上的火并,你我都无法阻止。入宫后,我也是被囚在后宫,诸事不得而知。幸好,皇上受伤后,太后被我所制,我才能拿到皇上的御玺,解救你们,为父王正名。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让所有的事情成为定局。” “皇上如今可好?若是皇上清醒过来,娘娘意图如何处置?” “皇上伤势沉重,还是静养的好,不宜c劳。我知道你恨皇上,想杀了皇上为父王报仇,只是如今局势纷乱,有皇上更好一些。何况,你便是不杀皇上,他如今的身子,恐怕也是时日无多。” 阎真伸出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他恨,恨不能立刻去杀了火逆鳞,为宫九天报仇雪恨。 “阎真,莫要急。如果你杀了皇上,置父王于何地?置数十万将士于何地?父王待你恩深义重,虽然如今父王归天,但是你莫要辜负了父王昔日的恩德,父王的后嗣,还要你保护。也莫要辜负我的信任,令那些跟随父王的将士们因此获罪。” 阎真抬起头用冷厉的目光盯着姬天凝:“若不是为此,娘娘以为我会在这里吗?只希望娘娘,莫要忘记承诺的事情,否则……” “没有否则,阎真,若是我不出面,你以为你此刻还能站在此地,追风铁骑和父王带回来的将士,还能活命吗?” 姬天凝逼视阎真:“我改皇上的诏旨,厚葬父王,令父王后嗣继承王位,世袭罔替。我救你们不必因叛逆的罪名,诛杀九族,给你权利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不是为了让你威胁我。” 晶亮的眸子中,闪现异彩,姬天凝却是毫无所知,阎真被那异彩逼视,竟然不敢直视,顿觉心中敬畏。这种感觉,只有在并肩王宫九天的面前,他才有过。即便是面对火逆鳞,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不由自主跪在地上,低头道:“请娘娘恕罪,微臣伤心过度,多有失礼,望娘娘宽宥。微臣定当尽力辅佐娘娘,迎回王爷的后嗣。” “起来吧,我也正准备昭告天下,请丰原公班师回朝,把父王的姬妾带回来。只是如今朝堂不稳,丰原事物繁多,因此便耽搁了下来。” “然则娘娘下一步意图如何处置?” “安定人心,朝臣按部就班,我意图封尚秋原为摄政王。他乃是父王之子,皇上曾册封他为并肩王世子,只是父王即将有后嗣,他再做世子多有不便,父王的后嗣便不好安排了。” “娘娘,你如此做,皇上不会答应的。若是皇上清醒过来,亲自处理朝政,恐怕还会重新清洗,除掉王爷昔日的心腹。娘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娘娘总理朝政,大臣们多有不服。若是皇上再清醒过来,恐怕娘娘有危险。娘娘已经怀有皇子,皇子出生,便当是南诏的太子。若是皇上病重驾崩,娘娘所诞下的皇子,便可以立为新君。” 阎真恨火逆鳞,却知道不能在此时杀了火逆鳞,虽然如今皇宫中有一半的侍卫换了追风铁骑,但是侍卫和禁卫军的数目,远比追风铁骑要多。 何况,他也知道火逆鳞有暗卫,还有五德等高手。因此,他怂恿姬天凝,希望姬天凝能下手控制或者杀死火逆鳞。 姬天凝如何不明白阎真的意图,只是她如何能下手杀了火逆鳞。 微微闭目,心中苦笑,纵然白马皇帝屡次伤害她,杀了离恨天,但是面对如今体弱多病的火逆鳞,她却是无法下手伤害他。 “阎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安抚好父王留下的那些人,尽力辅佐我便可以了。我不会让皇上伤害你们,更不会让皇上伤害父王留下的后嗣。” “娘娘要召回小王爷,丰原王爷留下的将士,此时恐怕已经得知了噩耗。娘娘要如何安抚这些人?那可是三十万大军,若是作乱,南诏堪忧,祖龙堪忧。” “相信尚秋原吧,他会处理好此事,此时他也该回南诏,稳定局势了。只要他能收取父王的兵权,安抚那些将士,带兵回朝,形势自然会安定下来。” “娘娘就不担心小王爷在丰原独大?不肯回朝吗?” “阎真,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尚秋原没有信心?” 阎真冷漠地道:“臣只知道,连王爷都会遇害,小王爷素来足智多谋,谨慎有加,不会步王爷的后尘。小王爷在丰原人望极高,王爷临行之前,以兵权相托付,小王爷若是收了王爷的人马,便是在丰原自立为帝,也不是稀罕事。” 姬天凝微笑:“阎真,我们两个打个赌吧,你若是输了,以后便忠于我,不得再有二心。若是我输了,便把这皇位,双手奉送给父王的子嗣,远走他乡,把朝中的一切都交给你。” 一抹炽热从阎真冷漠的眸子中闪过:“娘娘豪赌,微臣惭愧,敢不从命。” “就赌尚秋原会班师还朝,向我效忠如何?” “娘娘如此有信心,臣敢不奉陪,只是若娘娘输了,皇上……” “我输了便离开,此地所有的事,都交给你处理,我也不必忧劳了。” “臣便奉陪娘娘豪赌,输赢娘娘都是微臣心中最钦佩的女子,定当保娘娘安然无恙。” 姬天凝启用何玉川,以及七年前因何玉庭事件,被贬谪的群臣。那些人有许多至今仍然被关押,被姬天凝放出来后,予以重用,这些人自然是感激涕零,愿意为姬天凝出力。 封何玉川为右丞相,雍闲云为左丞相。 丞相是南诏以及各国文官中的最高的官职,秉承君主旨意综理全国政务。有时称相国,常于宰相通称,简称“相”。 一般只设一个丞相,俗称大丞相,有时分为左右两个丞相,右丞相专门管理国事,左丞相是皇帝的“私人顾问”,不需要管理国事。 原本南诏只有一位丞相,便是雍闲云,但是雍闲云一直没有实权,被并肩王架空。如今姬天凝重设左右丞相,重用何玉川为右相,雍闲云继续被架空中。 重用提拔了一批新人,这些新人都已经向姬天凝表示,当尽力辅佐皇后娘娘。他们也很清楚,若是没有这位皇后娘娘,他们将一生暗淡,甚至老死牢狱之中。 尚秋原当着众将的面,起草奏折,恳请以王的名义厚葬并肩王宫九天,诏旨封宫九天的后人继承王位,并且要求按功行赏加封众将士。 第268章 深深铭刻 http://.biquxs.info/

不几日,姬天凝便按照尚秋原所请,把加封众将的诏书送达。并肩王余留的将士,见并肩王以开国王的名义,已经送到鸿蒙宫,诏旨建造王陵厚葬,更有诏旨加封并肩王的后人,军心安定下来。 诏旨一道道颁布下去,姬天凝也终于把扣押多日,厚葬宫九天,敕封宫九天后人的诏书昭告天下。并且下旨命尚秋原班师回朝,加封尚秋原为太子少保,护国的军师之位,赐府邸千金,授命统帅三军。 至此,尚秋原成为南诏武将中官职最高的人,不仅手握兵权,更参与朝政,权柄不下于并肩王宫九天。 本来,姬天凝是想封尚秋原为摄政王,只是火逆鳞还在,皇子尚未出生,如此做有些不妥,因此便暂时封尚秋原为护国的军师。 此时,尚秋原已经开始班师回朝,厚葬宫九天的诏书是先到达的,而后加封尚秋原的诏书紧跟其后。这些本就是尚秋原和姬天凝定好的计谋,以此平息并肩王留下将士们的愤怒。 至此,众将士见有明旨厚葬并肩王,圣旨更封并肩王的后嗣为开国王,世袭罔替,诸将皆按功行赏,众将皆按照尚秋原的意愿封赏,安抚了纷乱,军心大安。 姬天凝静静地坐在火逆鳞的病榻之前,看着火逆鳞苍白如纸瘦削的脸,已经过去了十多天,火逆鳞大半是在昏迷中。 当然,这多是她用了药的功效,也有火逆鳞被剑气所伤及内腑,精力不济的原因。 她感觉很累,处理朝政代替了火逆鳞每日上朝,群臣虽然多有不服,但是乱世中军权大于一切,南诏也是如此,武将把持朝政已久,文官的地位远低于武将。 有禁卫军大都督韩星和御林军统领严守正的支持,更有阎真等并肩王心腹爱将的支持,群臣虽然不服,屡次反对姬天凝代替火逆鳞上朝处理朝政,但是几番下来,那些反对的人,不是被贬谪,便是被罢免,用新人取代。 因此一番和平的清洗后,朝中的重臣,已经换上了向姬天凝效忠,被重用的人。 “你如今倒好,每日在此静养,当皇帝真不是人干的活,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真是头痛。” “爱妃辛苦了。” 火逆鳞缓缓地睁开眼睛,原本犀利冷峻的眸子,此刻暗淡无光。 “爱妃,如今朝政如何?局势如何?” 最近几日,火逆鳞清醒的时间长了起来,但是他仍然要休养,浑身无力。 姬天凝简单地把情况介绍了一番,揉着太阳穴:“我就是如此处理的,你不要不满,若不如此,如何能尽快让祖龙和南诏安定下来。何况宫九天有开国之功,以开国王的名义厚葬,也算是不折辱了他。” “想不到爱妃有治理国家的大智慧,若不是朕被刺伤,如何会至此。也罢,只有如此了,只是为何母后没有处理朝政,而是爱妃在代替朕处理?” “太后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血洗祖龙,清洗朝臣,祖龙大乱。我见如此不妥,便请太后休息了,毕竟太后也是父王的妹妹,宫家的人。想太后c劳多年,也该颐养天年了。” “果然好手段,趁朕昏迷不醒,你就夺宫了吗?” “我还懒得去管朝政,一天忙的脚打后脑勺,若不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为了给他一个安定的南诏,你以为我愿意费心吗?若是按照你们原来的计划,你伤重昏迷不醒,太后一味用强势的手段清洗朝堂,你以为父王留在丰原的将士是吃素的吗?还有祖龙和各地父王留下的心腹,会不趁此机会作乱吗?” “唉……” 火逆鳞微弱地叹气:“朕的身子如何?” “休养吧,剑气伤及内腑,不是一时间就可以养好的。如今你稍微好了些,朝政国事就不要多想了,我会尽力处理妥当。如今,我已经命尚秋原班师回朝,等我义兄回来,有他协助,便可以令南诏安定下来。” 火逆鳞默然无语,微微闭上眼睛,知道如今他也没有精力去c劳国事。 “凝儿,只怕那些老顽固们,不服你一个女子。” “所以最近几日,我会让几位重臣来觐见你,你当面交代他们,让我暂时代替你处理朝政。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放心把朝政交给我处理,或者是怨我夺宫夺权,厚葬父王?” “凝儿,一切便依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知道你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朕。” 一阵困倦无力涌上脑海,火逆鳞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几日来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他便会考虑国事,也明白如今只能依照姬天凝的想法继续下去,令祖龙安定下来。毕竟,他如今不能上朝,让南诏安定下来,是最好的办法。 望着病榻上的火逆鳞,这位冷血君王,昔日精力充沛的男子,如今病弱不堪,生命如风中之烛,不由得感慨万千。 “恨吗?是的,我曾经爱过你也恨过你,都说没有恨便没有爱,真的是如此。如今我再看你时,心中无恨也无爱了。和你相遇,本就是个错误,我出现在战场上,见到了你和尚秋原,当时我别无选择,被你掳进深宫。若是可以选择,我是不会和你入宫的。” 目光飘渺地望向窗外,那时火逆鳞给她的印象虽然深刻,却是不如尚秋原那般铭心刻骨。 “世事弄人,若不是如此,可能我早已经和尚秋原在一起了。至于离恨天,于我而言,是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兄长和朋友,或者对天天的感情,更多的是友情和亲情。” 遥思过去,以平静的心和目光重新审视自己和几个男人之间的情,姬天凝发现,对尚秋原是一见之下便铭心刻骨,纵然那时并不是一见钟情,但是早已经把那个男人深深铭刻在心底。 火逆鳞把她掳进皇宫,更多的是反感,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火逆鳞。 “你是那样霸道地掠夺了我的自由,掠夺了我的身子和我的心,或许,这便是日久生情吧。也许对你,我心中更多的是无奈的接受,或者早已经对你产生了感情,只是压抑在心底。” 轻轻地抚摸腹部,脸上露出温柔笑意,她的孩子正在成长,不由得想起了尚秋原。 “秋原,从第一次相见,我们彼此应该就互相欣赏了吧。几番的接触,可以说是心有灵犀,只是彼时的你,心中太过沉重,已经放不下任何的东西,哪怕是美好的友情和爱情。” 起身离开火逆鳞,平时在火逆鳞身边侍候照顾的,是太医院的御医们,她每天都要抽出一点时间,过来看看火逆鳞。 密室中,太后躺在榻上,她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所有的事情,都由侍婢侍候照料。 姬天凝进了密室,两个侍婢急忙跪倒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你们退下吧,我来看太后,陪太后说说话。” 二人退了下去,姬天凝关闭了密室的门,如此一来,她说话外面便听不到了。 “太后可好?可知这密室的故事吗?” 太后用愤怒的眸子盯着姬天凝,恨不得跳起来咬姬天凝一口,姬天凝淡笑:“这密室,本是皇上为我准备的,那天你逼皇上把我送上火刑台,皇上早已经在火刑台下准备了密道,准备让我从密道逃生,藏在这个密室之中。如今,这密室给你用,却正是合适。” 姬天凝俯视太后魅惑的容颜:“你c劳多年,便在此地多多休息吧,放心,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最适宜静养。不必愤怒,更不必恨,我比你更有权利愤怒和恨。在此,你可以静静地反思过去的种种,你害死了多少人,做过多少灭绝天良的事情,或许有一日,你发现你是罪有应得。” “嗯嗯……” 太后从鼻孔中哼出几个模糊的音符,姬天凝妖娆地笑。 “不必妄想有人会救你,即便是有人救你出去,没有我的解药,三日内你就会丧命。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如今是我,是我这个y孽的时代,巫女的时代。” 姬天凝为太后服用了药物后,转身离开,把太后拘在密室中,对外说太后病重中风,需要在天凝宫中长期治疗。 此时的皇宫经过大清洗后,人人都是岌岌可危,哪里还有人敢过问这些。 姬天凝不仅夺取了后宫的大权,更把持朝政,后宫的嫔妃和下人们,只求可以保命即可,没有人敢生事。有几个不识时务的,早就被五德给处置了,于是波澜汹涌的后宫,无限和谐安静。 早朝,群臣恭候在金銮殿中,低声议论着什么。 雍闲云脸色平静,但是眸子中却是隐藏着阴沉之色,本以为宫九天伏诛,他便可以大权在握,不必再看宫九天的脸色,不想刚刚准备大展宏图,便被架空做了个有名无实的左相,而右相的位置,竟然被从牢狱放出来的何玉川所得。 心中有万般的不甘心,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的府邸早已经被阎真的人严密地监视了起来,若是有风吹草动,恐怕小命不保。 他在等待,等待时机到来。 也曾怂恿多位大臣联名反对姬天凝代替皇上上朝处理国事朝政,却不想,姬天凝毫不犹豫地,就罢免了那几位大臣的官职,立即下圣旨换了新人。 如此几次后,再也没有朝臣提出反对,聪明的大臣们久经官场,如何不明白,如果他们再继续闹下去,也只是为这位y孽的娘娘,换人制造机会。 罢免那些反对的大臣,提拔重用昔日被贬谪,或者有才华不得重用的臣子,这些人当然对姬天凝感恩戴德,何况姬天凝手握圣旨,以火逆鳞的名义代替皇上上朝,于是如今姬天凝上早朝,已经是顺理成章。 第269章 朝堂新人辈出 http://.biquxs.info/

“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呼喝,群臣急忙跪倒在金銮殿上:“臣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姬天凝身着明黄凤袍,在五德的搀扶下缓缓地步入,坐在龙椅旁边,她在龙椅的旁边增加了一个座位,铺了厚厚的锦垫,坐上去力求舒服。 “众位爱卿平身。” 群臣起身,姬天凝打了个哈欠,她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怀孕已经有四个月了,经常会感到困倦,尤其是在早朝这个时间。 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扫视了群臣一眼,五德照例让群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娘娘,启禀娘娘,丰原公已经班师还朝,带领二十万大军已经到达边境。娘娘,若是便如此让丰原公带领重兵回来,极为不妥,娘娘可命丰原公先行还朝觐见。” “有何不妥?” “娘娘,如今丰原公拥兵自重,带重兵还朝,臣恐其有不臣之心。何况,听闻丰原公曾经和开国王的旧部歃血盟誓,要为开国王讨还公道,臣恐其带重兵还朝,有所图谋。” “以爱卿之见,该如何做呢?” “娘娘可传旨,令丰原公只身回祖龙觐见,不得带一兵一卒。” 姬天凝斜视了雍闲云一眼,不知道这位大臣的所言,是否受了雍闲云的怂恿暗示。 “不带一兵一卒有所不妥,丰原公乃是大将军,身边如何能不带人马只身前来。如此,不是冷了功臣的心,爱卿所言也有道理,传旨令丰原公先回祖龙觐见受封赏,所带人马不得超过五千。” “娘娘英明。” 群臣纷纷把诸事上奏,姬天凝也不去多处理,把大多数的事交给了何玉川,部分不重要的事情交与雍闲云和相关大臣们去处理。 “能推就推,能给别人就给别人,我可是孕妇,需要好好休息。养兵千日用在一朝,大臣如此多,我用不着什么事都插一腿。” 此时,有人启奏几件小事,姬天凝心中有气,如果这些小事都要她亲自处理,恐怕她每天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姬天凝抬眼看了看群臣:“停,诸位爱卿,不要芝麻大点的小事,都来禀报我,让我处理。若是如此,要你们何用?各司其职,处理好你们该处理的事情,若是有疑难可以去请教右相,有大事再回禀我。若是连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看就该换人了,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空拿国家的俸禄,不如回家去吧。” 目光蓦然冷冽犀利起来,这些家伙是欺负她年轻,不懂得朝政吗? 幽深漆黑的眸子中,闪现出一丝异彩,令得群臣心中一凛,生出敬畏之心。这些日子来,他们亲眼看到姬天凝的决断果敢,纵然面对一个女子心中还有些别扭,却是不能不叹服。 收阎真,平祖龙之乱,厚葬宫九天…… 贬谪官员,罢免官员,大胆启用何玉川等新人,收服韩星、严守正等有兵权的大将。召回尚秋原,安定南诏等事,实在已经超出他们的意料。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姬天凝这些手段,如今祖龙必定早已经大乱,南诏也会大乱。 尚秋原带重兵回朝,使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观望。毕竟,如今尚秋原拥兵自重,若是有人想生事,纯属是找死。 在白莲大帅百战百胜的威名下,还没有人自以为比丰原一个国家更有实力,可以起刺。 何况,如今的尚秋原,兵力比宫九天更重,不仅手握原宫九天的兵权,更握有丰原的兵权。以四国有识之士看来,尚秋原此时已经有了自立为帝的资本和条件,即便是不回南诏,留在丰原独大,也没有人可以轻易动摇他的地位。 群臣都深深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姬天凝的手段他们已经领教过。 和冷血君王比起来,手段更加柔和,从把握权利开始,就没有杀一个人。反对的人,不是贬谪便是罢免,但是一旦贬谪罢免,便立即换上新人走马上任,绝不会拖泥带水。 即便是有人求情,姬天凝也一律不准。 此刻,姬天凝手中拿着一个折子,微微蹙眉嘀咕:“我手上还有不少人才没有得到重用啊,要如何安排是个难题,何玉川,尽快把空闲的职位报上来,好及早安排。那些尸位素餐之辈,让他们回家养老去吧,我这可不养闲人。” “臣遵旨。” 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带着病态,目光却是炯炯有神,从天牢被放出来的何玉川,从一个囚犯一举被封为右相,这个巨大的反差,如今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本来以为,大好的余生就要在天牢度过,每日只是等死,不想还有大展宏图的一天。对皇后娘娘的感激之情,如滔滔南江之水,在觐见姬天凝的当日,便发誓效忠了。此刻,他踌躇满志,挺直了身躯,目光从群臣脸上扫过。 群臣的头更低,如今谁不知道,何玉川是皇后娘娘最为宠信重用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群臣窥到姬天凝手中的折子,因为看不到,不知道上面还有多少人才等待安排,心中更加惴惴不安起来。 那夜的大清洗后,空闲出来的职位,一日之间便换上了新人走马上任。姬天凝阻止了继续的大清洗后,却是没有停止用温柔和平的手段大清洗。贪官污吏,以及不服的人,一个个被罢免,朝堂新人辈出。 “玉川,我下旨科举,在天下选举人才,此事办得如何了?” “启禀娘娘,臣已经安排了下去,诏书已经传达各处,从者如云,报名者甚众。娘娘此举,定然可以为南诏选拔出众多人才,真乃是盛举。” 群臣的头更低了,娘娘手中还有不少人才没有安排,还要在天下用考试的方法选拔人才,一反往昔从贵族世家选拔人才的方法,这他们还要不要活? 群臣本来也是反对的,姬天凝把圣旨拍了出来,令群臣哑然无声,抗旨不尊,可是杀无赦的大罪,冷血君王的余威,令他们不敢多说。 “皇上如今龙体不适,因此才命我代替皇上监督你们处理朝政,我知道你们心中多有疑惑。何玉川,雍闲云……” 姬天凝点了几位重臣的名字:“今天你们留下,皇上要召见你们。” 雍闲云和几位大臣心中一喜,若是能觐见皇上,便可以分说一番,或者有机会把大权夺回来。 “退朝。” 姬天凝一声吩咐,起身离开座位,群臣跪倒恭送。 何玉川等人,跟着进了后宫,迈步进了天凝宫,随着姬天凝进了了火逆鳞的房间。浓重的药味,令得众人微微皱眉,心中暗暗担忧,不知道火逆鳞的身子到底如何。 火逆鳞此时被扶着靠在床头上,姬天凝走到床前坐了下来:“皇上,我带他们来觐见皇上,皇上此时可有精神召见他们吗?” “可以。” 几人急忙上前跪倒:“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几人起身,暗暗窥视火逆鳞,见果然是皇上,心都放了下来,只要皇上没有驾崩,他们就算是有了主心骨。 “朕伤势甚重,如今没有精神处理国事,诸事便托付给皇后娘娘。汝等当尽职尽责,稳定南诏,遵从皇后娘娘的旨意行事。” “臣等遵旨,望皇上龙体早日康复。” 见到火逆鳞有气无力的样子,雍闲云的心,彻底寒了下来。虽然他不是御医,也看出火逆鳞短期内,是没有精力处理国事了,未来的朝政,恐怕就要被这位y孽的皇后所把持。 雍闲云想说什么,却是满嘴的苦涩,即便是说了又能如何? 火逆鳞当面对他们说,让皇后代替他处理朝政,无论是否出自内心,姬天凝师出有名,他便是说了什么,恐怕也是得罪了皇后,得不到一点好处。 “皇后处理国事有帝王之风,甚得朕心,国事交与皇后处理,朕也放心。虽然朕在此养病,朝中的大事,朕也知道,皇后处理极为妥当。何玉川,如今你被启用为右相,当多多辅佐皇后,把诸事处理妥当。选拔人才的事情很重要,勿要令一个人才流失,若是有人从中作弊,杀无赦!” 说到此处,火逆鳞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瞬间便暗淡下来。 姬天凝轻轻地道:“皇上无需忧虑,我已经命尚秋原尽快回来觐见,诸事也有大臣们处理。皇上不宜多c劳,安心静养让龙体早日康复才是正理。” 火逆鳞微微点点头,露出疲倦之色:“朕身子不适,便不多说了,诸位爱卿一切听从皇后的旨意吧,待朕好些再召见你们,都退下吧。” 几人磕头告退,走出天凝宫,雍闲云游目四顾,心中意难平。凭什么做了七年的宰相要看宫九天的脸色行事,战战兢兢,如今他还要看一个女人的脸色,仍然是战战兢兢? “雍闲云,娘娘有旨,令你暂时留下,娘娘有吩咐。” 五德在雍闲云身后说了一句,雍闲云回身走了过去,抱拳低声问道:“总管大人,如今圣上龙体到底如何?” 五德脸现忧色:“大人,你也该知道皇上出征前就有恙在身,在丰原被偷袭,若不是当时娘娘在,皇上恐怕……。如今皇上被刺伤,伤势沉重,御医每日诊治,短期内难以有起色。” “总管大人可知,娘娘留下我所为何事?” “左相大人,容五德说句不该说的话,娘娘每每叹息大人博学多才,只是心机太重,功利心太重。如今娘娘执掌朝政,大人若想一展才华,便知道该如何做,否则埋没了大人的才华,才是可惜。” 雍闲云心中一凛,顿生无力之感,毕竟他只是个文官,虽然贵为宰相,但是如果姬天凝以圣旨贬谪甚至罢免他,他也只能回家郁郁终生。 武将却是不同,手握兵权,君王也不能轻易便剥夺了兵权,尤其是那些拥兵自重有功勋的将领,更是要多加安抚。 “大人请。” 雍闲云进了姬天凝的寝宫,却见姬天凝矗立在窗前,正在梳理秀发。 阳光笼罩了姬天凝的娇躯,秀发便散落直到腰间,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身上只穿着一袭白色的宽大袍子,没有任何装饰,露出皓腕,和雪白的玉足。 雍闲云躬身行礼,目光在姬天凝的玉足上扫了一眼,暗道有伤风化,却是由不得他不多看几眼。 “雍闲云,我也不想绕弯子,便直言吧。若是你仍然和我作对,虽然我爱惜你的才华,也只能罢用了。我不会留下一个用自己才华和我暗中作对的人,若是你想一展才华,该如何做,不需我多说。” 第270章 稳定局势 http://.biquxs.info/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六月,丰原公,太子少保,护国的军师,大将军尚秋原亲帅二十万大军从丰原班师回朝。 当然,此时已经不存在丰原了,丰原被四国分割,一多半的地盘归入南诏的版图。 圣旨下,着尚秋原快速回祖龙,所带人马不得超过五千。 “公爷万万不可遵从圣旨,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圣旨令公爷只带五千人马回京,其中恐怕有诈。” 左思脸色仍然青白,低声咳嗽着,提醒尚秋原。 自圣旨昭告天下,待宫九天的姬妾生出孩子便封为开国王的世子后,尚秋原就让众人莫要再称呼他小王爷,于是众人便以他的爵位公爷相称。 此时,无论是宫九天原来的旧部,还是南诏或者丰原其他的将士,都对尚秋原钦佩有加。能上表要求以王的礼仪厚葬宫九天,更恳请封宫九天的后嗣继承王位,无人不为尚秋原的大公无私和仁德所动。 二十万大军从丰原回归,也震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不敢再轻举妄动。 “左军师言之有理,大帅切不可只带五千人马回朝,王爷便是前车之鉴。” 尚秋原淡笑:“无妨,季风华,你带三千人马随我回朝。” 季风华大惊失色:“公爷,万万不可……” 尚秋原举手阻止了众人的阻拦:“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若是带的人马多了,会给某些心怀叵测的人以借口。金甲,你带五万人马在后随行,迟我两日路程即可。” 一道道军令颁布下去,二十万人马并未全部回归祖龙,而是大部分留在原南诏和丰原的边境,以及各处,监督震慑。 尚秋原带领三千人马,全速向祖龙进发。 “启禀娘娘,丰原公带三千人马,明日便可到达祖龙。” 姬天凝目光一亮,他终于回来了吗? 群臣心中一凛,尚秋原竟然敢只带了三千人马,便回到祖龙,大出他们意料。 “传旨,明日群臣百官皆要出城迎接,本宫当亲自出迎。” “遵旨。” 次日,姬天凝亲自带领百官,出城十里,迎接尚秋原凯旋归来。 阎真默然站立在姬天凝的身侧,目光复杂,他实在没有想到,尚秋原会真的回朝,而且只带了三千人马。这是在表示对南诏的忠诚,还是太有自信? “阎真,你输了。” 姬天凝娇笑,心情大好,想到就要再度看到斯人,心底充满了期盼。 远处,烟尘飞扬,尚秋原也得到回报,皇后娘娘亲自率领百官于祖龙十里之外,迎接他归来。 目光遥遥向祖龙城望去:“凝儿,我回来了!” 率先疾驰,和身后的大队人马拉开了距离,身边只带了几百个亲卫,向迎接他的队伍飞驰。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姬天凝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那熟悉的身影,早已经不知道几度入梦。 尚秋原甩蹬离鞍下马,深邃的目光中隐隐有激动之色,那道明黄的身影,腹部隆起,一双妙目正凝望着他。 疾步上前:“臣尚秋原参见皇后娘娘。” 在百官的面前,他还是要按照规矩和礼仪,不能让群臣非议。 没有等尚秋原跪倒,姬天凝已经伸手扶住了尚秋原的手臂,暗中用力抓住尚秋原的手臂:“丰原公不必多礼,卿公忠体国,功高盖世,本宫赐爱卿以后入朝免拜,可带剑上朝入宫。” 这是君王对臣子最大的荣宠,尚秋原急忙躬身:“微臣谢娘娘,怎敢劳娘娘亲自出迎,臣惶恐无地。” 姬天凝轻笑:“爱卿何必如此多礼,远路劳顿,请入城休息吧。” 群臣纷纷上来见礼,恭喜尚秋原,姬天凝令尚秋原在身边随行,随着銮驾进了祖龙城。 金銮殿上,尚秋原再度跪倒施礼,姬天凝不悦道:“我已经说过,你以后可以入朝不拜,以爱卿的功劳,当得如此殊荣,爱卿可是要抗旨吗?” 尚秋原起身:“多谢娘娘,微末功劳臣实不敢当此厚赐。” 姬天凝微笑:“兄回来就好,朝中诸事繁多,便有劳兄多多c劳了。” “臣不敢当,当尽心竭力为娘娘分忧。” “如今丰原公凯旋归来,天下安定,乃是大喜。着日厚葬开国王,重修开国王府。” “娘娘英明。” 群臣齐声恭贺,尚秋原的归来,令得群臣心中敬畏,见尚秋原公开表示效忠皇后娘娘,群臣也只能继续观望,看这位权柄兵权不下于昔日并肩王的丰原公,会有何动作。 “退朝,今晚在后宫设宴,为丰原公洗尘,诸位爱卿皆要出席。” 姬天凝转身离去,群臣跪送,尚秋原躬身未曾下跪。 “恭喜公爷,贺喜公爷。” 群臣纷纷过来向尚秋原道贺,对于手握重兵的尚秋原,他们可不敢有丝毫得罪。 “公爷,卑职乃是右丞相何玉川,参见公爷。” 何玉川虽然是右丞相,但是五国的武将官职和权威在文官之上,尚秋原乃是一等丰原公,大将军,爵位和官职均在何玉川之上。 “原来是右相,久闻右相大名,右相辛苦了。” “不敢,卑职为公爷引见各位同僚。” 何玉川把朝中的大臣们为尚秋原引见,众人上前见过,叙谈了几句。 “丰原公,娘娘请公爷前去商议国事。” 尚秋原淡笑和众人告辞,进了后宫,仰望天凝宫三个大字,不由得唏嘘不已,再次踏入后宫,他和她,再不是咫尺天涯。 迈步进了房间,刚刚进了,便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娇躯依偎到他的怀中。伸出双臂,轻轻地抱住姬天凝:“凝儿,苦了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秋原,你总算回来了,好想你。” “皇上如今如何?” “伤势严重,正在休养。” 尚秋原轻轻的贴上姬天凝隆起的腹部:“凝儿,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做?” “我怎知道啊,如今你回来,我可不会再去多费心了,该如何做,你告诉我吧。” “呵呵,凝儿你还是如此调皮,就要当娘的人了,还是和原来一样。” “反正你回来了,什么事交给你处理就好,这些日子我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秋原,你说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 “凝儿,我很担心,若是皇上清醒恢复后,格局便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的身子,恐怕很难恢复了,何况头疾始终无法治愈,想再上朝处理朝政很难了。这段时间,该如何做便如何做吧,你如今拥兵自重,只需稳定局势即可。” “凝儿你放心,我知道如何做,你便偷懒好好养胎吧。不知道我们的儿子生出来,会像你还是像我。” “一定像你。” “我只担心会被人看破,若是皇上身子恢复,得知此事,你我皆无活路。” “不会的,秋原,若是如此,我们便离开南诏,回丰原去吧。” 尚秋原沉吟良久,心中叹息,只怕此事并没有如此容易,但是他不愿意让姬天凝担心,便笑道:“凝儿,我回来了,这些事便交给我,你只需享受静养即可。放心吧,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姬天凝搂住尚秋原的脖颈,轻轻地向尚秋原的耳中吹气:“你回来我自然就放心了,累吗?” “秋原……” 姬天凝的柔夷伸入尚秋原的怀中,分别了一个多月,不胜思念,她此时只想依偎在尚秋原的怀抱中,再也不离开。 尚秋原忽然松开了她,起身后退了两步,不着痕迹地整理好衣襟:“娘娘,如今表面上局势虽然稳定,其实并不如何稳定。众人都在观望,也在等待,诸侯也用某些小动作滋扰南诏边境,若是放任下去,必成大患。” “启禀娘娘,阎真求见。” 姬天凝蹙眉,无奈地靠着:“进来吧。” 阎真迈步走了进来,跪倒施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阎真起身,转身向尚秋原跪倒:“末将参见公爷,多谢公爷,公爷日后但有所命,末将无有不从。” 尚秋原伸手搀扶:“阎真,此乃我当尽之责,未知父王陵墓修建的如何了?” “回公爷,已经接近尾声,还请公爷选个吉日,为王爷下葬。” “此乃大事,不可轻忽,我回来后,尚未去祭奠父王。娘娘,若是无事,臣想告辞,请阎真带臣去祭奠父王。” “去吧,早去早回,今晚还要设宴为你洗尘。另外,那个阎真啊,我们之间的赌约不要忘记哦。” 姬天凝向阎真眨眼,慵懒地道:“我受不起颠簸,便等到父王下葬再过去吧。” 阎真跪倒:“请娘娘保重凤体,臣定当尽心竭力,为娘娘分忧。” 愿赌服输,阎真此时便是向姬天凝保证,日后会效忠。姬天凝满意地点点头,尚秋原带重兵归来,她便可以放下诸多心事,纵然还有人不满,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271章 多了杀伐决断的煞气 http://.biquxs.info/

是夜,姬天凝在后宫大排盛宴,为尚秋原接风洗尘。 宴席后,群臣告辞,尚秋原被留了下来,再度进了天凝宫姬天凝的寝宫之中。 “凝儿,如今与往日不同,你我接触需要小心在意,莫要引起他人的怀疑才是。何况,如今皇上健在,宫中多有皇上的耳目,你莫要疏忽大意才是。” “唉,可是人家很想你啊。” 姬天凝嘟起嘴,真苦啊,如今贵为皇后把持朝政,想和心上人在一起也要顾忌良多。 尚秋原叹息,无奈地搂住姬天凝的纤腰:“宫中皇上的耳目众多,如今局势刚刚稳定了一些,若是授人以柄,必会导致变故。你我该多加小心,给我一点时间,凝儿你要相信我,我定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你准备如何安排?” “不可过急,要一步步地来,交给我吧,你最近辛苦了,让我心疼。” 姬天凝满足地依偎在尚秋原怀中:“你回来就好,一切便交给你了,宫中的侍卫有一半是阎真的人,另外一半我想换成你的人,如此一来,即便有什么变化,也可以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不急,此事不可过急,以免引起变故。” “秋原,你以后要辛苦了。” “我已经拟好计划,你看这计划如何?” 尚秋原拿出一个折子,打开放在姬天凝的面前,姬天凝低头看了一眼,懒洋洋地缩入尚秋原的怀中:“你说好便好,一切便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吧,以后朝中的军国大事,也是你来处理。” “如此却是不妥,你还是要摆摆样子才是,否则别人会说我拥兵自重,夺取大权。” “我不说别人说了也是无用,最近越来越没有什么精神,脑子也不太好使了。这些事情,你看着处理就好,反正你提出的建议,我一律同意便是。” “懒虫,孩子可好?” “当然很好,你摩摩看……” 蓦然,尚秋原退后两步,用清朗的声音道:“臣蒙皇上重用,娘娘信任,定当不负娘娘所托,敢不尽心尽力。请娘娘放心,臣当扫平宵小,稳定南诏,定不会给贼子以可趁之机。” 姬天凝无语地望着窗外的夜色,知道定是有人靠近,尚秋原才摆出如此模样。也知道,虽然五德和典藏表示效忠于她,却不等于背叛了火逆鳞,定会暗中监视她和尚秋原。 “爱卿远路而来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尚秋原躬身施礼退下,姬天凝有些愠怒,却是发作不得。 “难道以后便是和秋原想说几句悄悄话,也要做贼一般不成?苦恼啊,苦恼。” 火逆鳞虽然卧病不起,但是宫中的眼线却是没有停止运作,尤其是尚秋原归来后,更是忙碌起来。 “啊!” 姬天凝蹙眉,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有人中了她的埋伏,偷视中招。她也懒得去管这些人的死活。 她容易吗?为了能和尚秋原说几句悄悄话,费了多少心,下了多少毒,埋伏了多少毒虫。 “凝儿,不要如此,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怀疑。” “讨厌,总是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很讨厌,好头疼啊,秋原你给我rr头吧。” 尚秋原轻轻的r着姬天凝的头:“皇上如今可恢复一些了吗?” “恢复了一点,但是仍然没有什么精力,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凝儿,如今你已经是皇后了,也该去鸿蒙宫祈福了。这是历代皇上和皇后都要做的事情,不可轻忽,如今朝臣们已经多有非议,这几日我便安排一下,送你去鸿蒙宫祈福吧。” 姬天凝伸手搂住尚秋原的脖颈:“老实说,到了鸿蒙宫我们二人是不是就有机会独处,不必再如此煞费苦心了?” “凝儿,你便如此想我了吗?” 尚秋原轻笑,低头在姬天凝的脖颈上,凑近姬天凝的耳边耳语:“是我安排的,你该明白。” 姬天凝兴奋起来,连连点头:“对了秋原,他要见你。” 尚秋原身子僵了一下:“皇上要见我?” “嗯,前几日他便说要见你了,我说你国务繁忙,让他等几日。” “早晚是要见的,便见见吧,皇上召见,我身为臣子,敢不奉召吗?” “那便走吧,此时可能他就要清醒了。” 姬天凝带着尚秋原步出书房,为了避免他人非议,每次见尚秋原,她都选择在书房中,即便是如此,也难以避免被人暗中跟踪窥视。 “皇上可醒了吗?” “启禀娘娘,皇上刚刚醒过来,正在用膳。” 姬天凝迈步走了进去,火逆鳞靠在c头上,正在进食,见到姬天凝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你今日有空闲来陪朕吗?” “你又瘦了很多。” 望着火逆鳞瘦削苍白的脸庞,心底有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些怜悯,还有些莫名的情绪。 “尚秋原奉召前来觐见。” “让他进来吧。” “传尚秋原觐见。” 随着传呼,尚秋原迈步走入房间,浓浓的药味钻入鼻孔。尚秋原微微用眼角向榻上看了一眼,上前几步跪倒在榻之前:“臣尚秋原参见皇上,早该来觐见皇上,听闻皇上龙体有恙正在静养,因此不敢前来打扰。” 火逆鳞轻轻地喝了碗中的粥:“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退下,姬天凝也起身:“你们君臣定有话要说,我便不奉陪了。” “皇后,有什么话还需要你避开,坐吧。” 姬天凝慵懒地坐了下来,心道:“算你聪明,便是避开我,我便不知道你们说些什么了吗?” “起来吧。” “谢皇上。” 尚秋原起身,心中感叹,那个昔日纵横沙场冷峻高傲的君王,此时竟然如此病弱不堪。 “丰原安定,南诏安定,爱卿功不可没。” “此乃是臣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尚秋原仍然淡然平静,目光落在火逆鳞瘦削青筋暴起的手上,心中暗暗思忖,若是火逆鳞身子康健,如今该是如何一番局势。 “爱卿归来后,国事多有c劳,朕如今身子有恙,精力不济,诸事爱卿当多多辛劳。听闻最近边境不安,未知爱卿有何对策?” “臣已经派出兵将,请皇上安心,定当稳定边境,扫平宵小。” “如此甚好,爱卿有勇有谋,乃是当世名将,有爱卿在,朕心甚安。” “臣愧不敢当,唯期望皇上龙体早日康复。” “早日康复……” 火逆鳞轻声嘀咕了一句,暗淡的目光落在尚秋原的身上,除了那一头银发,这个文雅的男子,似乎和初见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身上多了一份经历磨难的淡定和自信,多了杀伐决断的煞气。 “爱卿变了很多。” “臣如何变,总是皇上的臣子,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 火逆鳞没有说话,盯着尚秋原看了片刻,每日有人暗中把朝堂的事情向他回禀,因此南诏发生的大事,他也都知道。 只是因为身子的原因,精力不济,因此没有干涉任何决定,但是却是在暗中一直注视着发生的所有事情。 姬天凝所决定的大事,朝堂的变化,平日姬天凝也会对他说一些。尚秋原回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着这个连他都看不透的男人,在心中暗自揣测尚秋原的心意。 “他回朝,是因为昔日的誓言,要效忠于我,或者是另有打算?” 房间中静默的有些诡异,火逆鳞不说话,尚秋原也不好说什么,姬天凝觉察到了气氛有些紧张,笑道:“皇上怎么不说话了?有什么旨意吗?” 火逆鳞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用柔和的目光看了姬天凝一眼,他也不得不承认,从他昏迷不醒后,姬天凝的所作所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在姬天凝的左右下,祖龙的纷乱终于平息下来,这也是他肯把朝政交给姬天凝处理的原因。 “爱卿公忠体国,忠心耿耿,朕心甚慰,诸事便托付爱卿了。” 尚秋原跪倒在地:“臣定不负圣上重托,当殚精竭智,为圣上分忧。” “如此甚好,朕累了,你下去吧。” 尚秋原施礼告退,房间中只剩下火逆鳞和姬天凝。 “凝儿,朕的身子可是好不起来了吗?” 感受着无力和疲惫,火逆鳞的心不甘,极度地不甘,他不过才三十岁,如何便要卧病不起?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太多的牵挂。 “还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吗?” 姬天凝有些无奈:“你该知道,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如今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母后如何了?” “我已经把太后送回春晖宫,让人好生侍候,你若是不放心,便请太后过来让你看看如何?” 火逆鳞微微摇摇头:“让母后颐养天年吧,凝儿,莫要负我,你千万莫要负我。” 眸子蓦然亮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姬天凝,姬天凝心中一颤,脸上却仍然笑的妖娆:“皇上在担心什么?须知我乃是皇上的皇后,腹中的孩子乃是太子,未来南诏的天下,是要交到他的手中。” “你明白就好,朕要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 第272章 尚秋原有些郁闷 http://.biquxs.info/

三日后,南诏皇后亲自到天柱山的鸿蒙宫祈福,这也是历代皇帝和皇后要做的事情。朝拜真神,祈求真神的赐福和保佑,斋戒沐浴三日后,尚秋原安排姬天凝去鸿蒙宫。 祈福最少要在鸿蒙宫停留三日三夜,求得真神的赐福和保佑。虽然姬天凝对那位所谓的真神并不感冒,但是面子上还要做的十足。 “娘娘,此地便是天柱山,那处庙宇便是鸿蒙宫。” 金甲亲自陪同,左右皆是昔日尚秋原的旧部,不得不说,此次到鸿蒙宫祈福,尚秋原做了万全的安排。 “好一处庙宇,得山水灵气,钟灵毓秀果然气度非凡。” “娘娘,此地乃是灵气所聚集之地,娘娘在此静养几日,对腹中的胎儿极好。臣闻此地多有神迹,鸿蒙宫中更有玄冰玉窟,乃是圣地。” 旁边一位文士,也是尚秋原从丰原求得的人才,特意陪伴姬天凝,为姬天凝解说。 “何为玄冰玉窟?” “臣听闻,在鸿蒙宫中,有一个圣地,乃是真神修真得道的所在,只是不对外开放,等闲人不能接近。洞窟周围乃是美玉,深处更有万年不化的玄冰。只是臣也不曾见过,多是听人传闻。” “哦,要如何才能进去?” 听得有这样的奇怪所在,姬天凝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这奇怪的洞穴,领略异域风光。 “只有真神选中的人,才能得以进了,否则便是这鸿蒙宫中的人,也进不得玄冰玉窟之中。据闻,也曾有怀有不轨之心之徒进了,进了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人能出来。此乃是真神对那些亵渎神灵之辈的责罚,娘娘乃是仙人之姿,当有机会被真神选中,可以入得圣地。” 姬天凝撇撇嘴,若说四国还有一个不信奉真神,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真神嗤之以鼻毫无敬意的人,便是她了。 “若我这样的人,都会被真神选中,真神的眼光还真是很独到。” 她心中暗暗如此说着,缓缓步入鸿蒙宫,早有人迎接出来,带姬天凝去膜拜真神祈福。 夜晚,清冷的月光笼罩了鸿蒙宫,姬天凝独自在静室中休息。静室离神殿极近,是为了方便她在夜晚在神前祈福朝拜所用。院落周围都是尚秋原安排的近卫,但是院落中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有些冷清。 这也是历代皇帝和皇后在鸿蒙宫祈福的规矩,放低身段,他们在这里只是信奉真神的普通人,不得有超常的待遇,否则便是对真神的极大不敬。 姬天凝半躺在榻上,从窗口眺望出去,青山隐隐,夜色中的山色朦胧神秘,有异样的美丽和安静。 “给我准备这个地方,可是浪费,我却是不会去在深更半夜去膜拜什么真神。估计也没有那样的运气,可以进了圣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疲倦地睡了过去,山风吹拂,身上感觉到寒冷,身子蜷缩起来。一个温暖的怀抱,靠近了她的身子,把她的娇躯拥入怀中。 淡淡的白莲香在空气中飘荡,一抹幸福满足的笑意在姬天凝嘴边展现,这如果是梦,她宁愿可以长久地做下去,不要醒来。 身子不由自主地向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中贴近,紧紧依偎过去,轻轻地落在她的秀发上。 伸手,搂住了一个人,嗅着那人身上的白莲香,没有睁开眼睛把头抬起。 尚秋原微微用力推开姬天凝:“不可,此地乃是神殿圣地,不可亵渎真神。” “你也信这个吗?” 尚秋原没有回答,从那日他无力而又无奈地站在战场上,看着昔日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去。从那夜他一夜间黑发变银丝,便再不信这世间有什么神灵。 “告诉我,你信吗?敬畏那个真神吗?” “不,我只信我自己。” “哈,坏蛋,你的意思就是不信我了?” “凝儿,你我乃是一体,分不开的。” 柔夷伸入尚秋原的怀中。 尚秋原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微微战栗了一下,搂紧了姬天凝的纤腰。 “凝儿,你不介意惹怒真神吗?你可是到此地来向真神祈福的。” “真神也累了,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睡去了,秋原,秋原……” 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凝儿,孩子没有关系吗?” “傻瓜,我可是神医。” “不会压着我们的儿子吧?” “我来。” 娇躯压上了尚秋原的健美的身躯,肌肤相亲。姬天凝采取了上面的体位,让尚秋原有些郁闷。 “凝儿你体力有限,还是让为夫侍候你吧。” “秋原,我爱你。” 闻言,尚秋原的眸子蓦然明亮起来,在暗夜中犹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熠熠生辉。这是他最为挚爱的女子,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是他的红颜知己,也是他的女人。 “凝儿,我爱你。” 清冷的月光,银纱一般披在姬天凝和尚秋原身子上,汗水从二人身上流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相拥躺在榻上,姬天凝深感疲惫,很快便在尚秋原的怀抱中熟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姬天凝朦胧地伸出手,榻上身边是空空如也。 “是又去练武了,还是回城上朝去了?” 无奈地苦笑一下,似乎还从来没有和尚秋原赖过c,这个男人,不用如此勤奋吧。 翻了个身,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昨夜留下了后遗症,感觉浑身酸无力。 “来人,侍候我起来。” 静悄悄地毫无声音,姬天凝无奈自己爬了起来,才发现身上虽然盖着锦被,但是身无寸缕。不由得脸一红,这要是真有人进来,看到这一幕就糟糕了。 拿过衣服穿上,才想起此刻是在鸿蒙宫中。 次日夜晚,尚秋原准时到达,人刚刚走进房间,姬天凝就围绕尚秋原转了起来,鼻子耸动嗅着。 “好香,什么味道?不要说,让我想想,烧鸡?烤鸭?肯定都有,快交出来。” “馋虫,知道你受不得苦,定是想了,我便给你带来好些美味,让你品尝。” 尚秋原手中拎着一个盒子:“放在盒子中,你居然都嗅到了,真是个巫女。” “别急,等我把房门关好,点燃檀香,否则被别人发现会说我们亵渎真神,罪名可就大了。” 尚秋原把房门关好,从盒子中拿出几个碟子,碟子中摆放几样美食。 姬天凝大喜,在后宫一连斋戒了三日,可是做不得假。她贵为皇后,在后宫众人的面前,样子是要做足的,进了鸿蒙宫后,吃的自然也是素食,早已经馋的口水直流。 “哇,烧鸡、烤鸭、酱牛肉……,秋原,你真贴心啊。” “看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尚秋原宠溺地用手指在姬天凝的嘴边轻轻地触m,姬天凝抱住尚秋原,吧嗒在尚秋原脸上,双眼放光看着这些美食。 本来她也不是非吃不可,只是怀孕后就对这些肉食情有独钟起来,一顿没有肉就吃不饱,这几天一直在半饥饿的状态,似乎连精神都没有了。 一连三日,尚秋原夜夜前来陪伴,姬天凝也没有决定是否三日后便回祖龙,或者仍然留在此地。 “娘娘,请娘娘去朝拜圣地,若是真神选中了娘娘,娘娘便可以进了圣地,会得到极大的好处。” 鸿蒙宫的主持走入姬天凝神殿,对正在装模作样坐在神殿中祈福的姬天凝轻轻地说了一句。 “一定要去吗?” “是的,历代的皇帝和皇后,都是受命于天,当去朝拜圣地。无论是否有机会进了圣地,朝拜圣地不可免。” “那么历代有多少人可以进了圣地?” “真神不会轻易选择,几百年来,也只有两个人可以进了圣地。” “几百年,两个,这几率还真够高的。” “娘娘请,此乃是难得的机会,被真神选中的人,都会得到真神最高的赐福。” “会得到什么好处?” 姬天凝不认为自己有机会被那位真神选中,从进了鸿蒙宫,她就不诚心地祈福,在心中对真神更没有丝毫敬意。 本来是应该斋戒沐浴,沐浴是有了,斋戒,想到尚秋原每天晚上给她带来的美食,大多是肉类,而且在静室公然和尚秋原行事,可以说是对真神最大的,不可饶恕的亵渎。 “要是这样都能被真神选中,真是无语了,走个过场罢了,也不用太在意。便去见识见识那所谓的圣地,到底有何奇妙之处吧。” 想到此,姬天凝起身,在鸿蒙宫主持的引领下,向所谓的圣地走了过去。 第273章 有什么在召唤她 http://.biquxs.info/

白色的薄雾飘荡,山峦花草在朦胧中透出神秘圣洁的魅力,山色空蒙,仿佛一卷水墨山水,带着超尘的空灵。 走在这画卷一般的山水中,心灵顿时一片空冥,雾气若聚若散,就围绕在身边,却是抓不到。湿润的空气带着丝丝清凉的意境,四周静的出奇。 唯有姬天凝和鸿蒙宫主持低微的脚步声,隐隐在回荡,此地已经深入鸿蒙宫的后方。鸿蒙宫依山而建,逐渐升高,随着山势建起了一座座庙宇和房屋,下临悬崖峭壁,最高处,仿佛已经在天外。 微微喘着,这圣地还真难去,她可是孕妇,这位鸿蒙宫的主持,也不知道体恤一下,独自远远地走在前面,连把手也不搭。 最要命的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了圣地,因此也只有主持引领她一个人,一直向天外爬去。 姬天凝恨恨地看着走得举重若轻的主持,常年在山间行走,主持的腿脚显然不是一般的好。丝毫没有疲累之态,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遥遥领先。 终于,主持的脚步停了下来,抬头仰望着高处。 姬天凝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侧目看着主持,主持的脸上有无限虔诚,口中诵着姬天凝听不懂的咒语或者什么东西,向前方跪拜了下去。 五体投地的大礼,膜拜再三,眼中满是敬畏和仰慕。 “主持,到了吗?” “是的娘娘,已经到了。” “主持可曾进去过?” 主持羞愧地摇摇头:“我只能到达圣地神窟的门口,却是进不去,即便是圣地神窟,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到达的。娘娘,请娘娘朝拜圣地吧,若是真神显露神迹,娘娘便可以进了。” 主持微微摇摇头,显然也不认为这位并不虔诚的娘娘,有什么机会被真神选中。 姬天凝缓缓地从主持的身后向前走了几步,前方完全笼罩在迷雾之中,什么也看不清。就连脚下的路,也被笼罩在迷雾中,仿佛混沌一般。 主持刚想说什么,提醒姬天凝跪拜圣地,却是瞪大了眼睛。 就在姬天凝踏出几步,超越主持的瞬间,迷雾蓦然荡起来,隐隐有一道七彩缤纷的光线,从迷雾中闪现。 姬天凝的脖颈上,也有一道七彩缤纷的光芒闪现,却正是那个沉寂已久的水晶骷髅头,散发出迷离的光彩,仿佛在召唤远处迷雾中的光彩。 迷雾中七彩的光线,越来越明亮缤纷,宛如一道虹桥直达姬天凝的脚下,在迷雾中形成了一道七彩的道路,似乎在指引她走入圣地那神窟之中。 “这……” 姬天凝无语了,这算是被真神选中了? “娘娘,恭喜娘娘……” 主持的嘴巴颤抖着,这幕奇景乃是他平生所仅见,据留下的记录,以往几百年间被选中的人,虽然可以进了圣地神窟,却是没有这般的奇景。 “唯有最贴近神的人,神的子女,才能得到神如此的眷顾啊!” 主持颤抖着膜拜,大礼膜拜。 蓦然间,姬天凝似乎感觉到,在远处的迷雾中,有什么在召唤她。 “怦怦、怦怦……” 心在剧烈地跳动,不由自主便踏上了那七彩缤纷的虹桥,向迷雾的深处走了进去。 随着姬天凝的脚步前进,虹桥也在消失,跟随姬天凝的身影消失在迷雾之中。主持匍匐于地,吟颂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东西。 迷雾中,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渐渐清晰起来,朦胧的光线中,迷雾已经淡去。 游目四顾,这里是一个洞窟,周围是雪白的石头,用手摸了一下,姬天凝大惊,这哪里是石头,分明是玉。 七彩的光线若有若无,仍然牵动着她脖颈上的水晶骷髅头,迈步向洞窟深处走去,寒意浸透了肌肤。 一片片美丽的冰晶,透出神秘优雅的淡蓝色,鬼斧神工以各种造型出现在脚下、头顶、四周。大片的玉石在冰晶的光芒下,散发出柔和冰冷的光芒。 姬天凝一阵哆嗦,真冷,已经踏入了一个冰晶的世界,极目望去,璀璨的冰晶光芒闪烁,幽幽寒光令她想出去弄一件狐裘再回来探险的旅程。 蓦然,脖颈上的水晶骷髅头,光芒大盛,一道道七彩的光线,从水晶骷髅头的眼窝深处散发出来。 不对,是一道道七彩的光线,被水晶骷髅头的眼窝所吸收,随着光线的进了,姬天凝身上的寒意渐渐减轻。 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显然可以继续前进,完成冒险之旅了。 三个洞口出现在眼前,一个洞口中散发出幽幽的寒意,奇幻的光芒。 一个洞口中,仿佛有无尽的宝物,珠光宝气中,隐隐可以看到洞顶的夜明珠,四周的玉石和珠宝。 但是,七彩的光芒,指引姬天凝向一个散发出淡淡光芒的洞口走去。 姬天凝毫不犹豫,顺着七彩光芒的指引,感受到脖颈处水晶骷髅头散发出的淡淡热力,走入了那个洞口。 琉璃世界,水晶王国,一路铺着豪华无比的琉璃和水晶,大块的水晶和琉璃晶莹剔透,散发出瑰丽的光芒。 姬天凝被吸引,七彩光芒一直指引着她,进了水晶洞窟的深处,美轮美奂的洞窟,映照出千万道姬天凝的倩影。 “嘶……” 姬天凝倒吸一口凉气,在洞窟的深处,是一面巨大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水晶墙壁。 此时,她脖颈上的水晶骷髅头,散发出的七彩光芒,把她笼罩在其中。姬天凝早已经打开了领口,从对面巨大的水晶墙壁上,看到自己脖颈中的水晶骷髅头,眼窝深处光彩流动,宛如有了生命一般。 一幕幻境,出现在水晶墙壁中,如同电影一般清晰。 “怎么会……” 姬天凝彻底傻掉了,瞪大已经看着水晶墙壁上那幕幻境,一句话也说不出。良久,直到幻境消失了很久,姬天凝还呆滞地站立在原地,陷入痴呆的状态中。 就在水晶墙壁出现幻境的时候,天柱山的鸿蒙宫中,升起一道绚丽的七彩光柱。那光柱直冲云霄,久久不散。 祖龙城中的人看到了,祖龙城外的人也看到了,这瑰丽奇幻的景象,凝结在天空,形成一片璀璨的云霞,隐隐的形成了一只飞腾的凤凰,在空中展翅翱翔。 所有的人,都跪伏在地,不论在干什么,都停了下来。 达官贵人和普通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匍匐在地膜拜,激动万分地呢喃:“是神迹,真神显示神迹了!” “神迹,真神护佑我南诏!” “天啊,真神显示神迹,是谁进了了圣地?” “听闻皇后娘娘到鸿蒙宫祈福,今日当是皇后娘娘朝拜圣地的日子,皇后娘娘定是真神所选中的人。” 鸿蒙宫的主持,匍匐在圣地外,最先看到了这一幕,一次次大礼参拜,激动的连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神迹,他足可以此为荣,千年不得一见的神迹啊。 姬天凝并不知道这一幕,陷入呆滞之中,久久地凝望着水晶墙壁:“不可以啊,不能啊!” 水晶墙壁静静地矗立,映出她俏丽的容颜,却是再无一丝波动。 “不带这样玩人地,太卑鄙了,我鄙视你。” 姬天凝对着水晶墙壁,缓缓地伸出中指,水晶墙壁无限扩大,在水晶墙壁中,出现了一根巨大的中指,比姬天凝的人还大。 “算你狠,我服了you。” 失魂落魄地在水晶墙壁前晃悠了片刻,脸上摆出最纯洁,最可爱的笑容:“那个真神老大,能不能商量一下,不要这样玩我。一个好不好,就一个。” 水晶墙壁出现一片空白,似乎真神老大鄙视地扭过了脸,不稀得理睬她。 姬天凝跺脚:“这不是要命吗?为什么啊?我可没有得罪你?难道,就因为我吃了肉,没有膜拜你吗?有话你早说啊,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立马斋戒三天三夜,过来膜拜你三天三夜,保证绝对十分,万分地诚心诚意。” 七彩光芒再次闪动,水晶墙壁越来越远,姬天凝伸手想抓住什么,眼前却是黑暗起来。唯有身后那七彩光芒,正在缓缓地消失。迷雾涌动中,视线模糊起来。 姬天凝跳了起来,急忙随着七彩光线向外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说了一句:“真神,真是小气鬼。” 知道若是没有七彩光芒的指引,迷失了方向和道路,唯一的下场可能便是被饿死,渴死,只能无奈地随着七彩光芒走出了神窟,心中仍然在愤愤不平。 七彩光芒骤然消失,姬天凝低头看着仍然匍匐于地,虔诚膜拜的主持,有想骂人的念头。 “这真神,不会是某个无聊的无赖,闲极无聊,看我不顺眼所以想玩死我吧?” “娘娘真是神女也,千年难得一见的神迹啊,原来竟然是娘娘。请娘娘恕罪,恕老奴有眼无珠。” 看着平日拽的跟二五八万一般的主持,此时一脸的敬畏虔诚,匍匐于地五体投地大礼参拜,姬天凝感觉冷汗“唰、唰、唰……”地出。 懒得去理睬向自己朝拜的主持,一路小跑,这事情要如何解决,是令她头痛欲裂,深深地体会到火逆鳞发病时的痛苦。 “说,不说,说,不说……” 第274章 真神的事情 http://.biquxs.info/

回到皇宫的姬天凝,狠狠地揪着手中的花瓣,在用花瓣占卜该如何解决真神扔给她的巨大难题。 “娘娘,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何玉川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跪倒施礼,脸上带着和鸿蒙宫主持一般的敬畏和虔诚。 “有何喜事?难道你要成亲了?” 姬天凝一头雾水,就是成亲也不用高兴成如此模样,向她恭喜个什么劲? 何玉川跪在地上:“娘娘,娘娘乃是神之女,凤翔九天尊贵难言。今日娘娘去朝拜圣地,圣地显示神迹,鸿蒙宫已经传出真神的神谕,娘娘乃是神之女。如今,娘娘声望无人可比,朝臣们再不敢小视娘娘,阳奉阴违。真神之女,娘娘当母仪天下。” “还有这种好处?难道这便是主持所言的,进了圣地所得到的好处?只是,那个大难题,该如何解决?” 一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洞窟中显示的幻境,还有所谓那个无赖真神扔给她的大难题,姬天凝气便不打一处来。 “神女有什么好处?怎么听这个词如此别扭。” “皇后娘娘乃是神之女,以后的地位无可动摇,自古以来,能进了圣地被真神所选中的人,无一不是具有大智慧,大成就之人。三百年前,云梦国君朝拜圣地被真神选中,因此统一天下,开辟了云梦三百年的江山。” “难道也要我同一天下,开辟若干年的江山,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便是三百年前的神迹,也不如此次娘娘造成的轰动大,更没有七彩祥瑞宝光经久不散,在空中形成凤凰之形状。” “起来说话吧。” 何玉川满脸兴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想着自己效忠的皇后娘娘,竟然是真神的女儿,跟打了鸡血一般,浑身散发出无穷的活力。 “娘娘乃是真神之女,看以后雍闲云等一干人,如何敢在背后捣鬼,必定一心一意地效忠娘娘。” “有如此大的好处吗?” 姬天凝疑惑了,她对这位真神真的没有什么印象,虽然也听说五国统一膜拜尊奉真神,但是这位在她心目,被划归无赖的真神,到底是什么存在,在五国拥有如何的地位,她很迷茫。 “真神的神谕不可违背,否则定会国破家亡,被神所谴责。” “若只是这样的好处,那无赖也太小气了,只是为何我的水晶骷髅头吊坠,会和那个什么真神有联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天凝沉思,问着自己,水晶骷髅头吊坠是她祖上所留的宝物,具体有什么功能,因为最近三代以来,姬家都没有人能得到水晶骷髅头的认可,因此种种神秘,也只是传说中才有,连她的爷爷都不清楚。 “改天我必须去再去一次圣地,把这件事情弄明白,另外那个大难题,该如何解决?” 何玉川见姬天凝沉思,不敢打扰,静静地垂手恭立等候吩咐。此时看向姬天凝的目光,多了几分狂热和虔诚。 “你仔细给我说说这真神的事情。” 何玉川目瞪口呆,神之女,竟然问真神的事情,这也太…… 南诏的皇后乃是真神之女,凤翔九天当母仪天下,这个传说如同插了翅膀一样,在四国中开始流传。 因为有鸿蒙宫的证明,众多的人当日也见证了此事,因此南诏安定下来,众多心怀不轨的人,因为此事也安静下来,不敢再轻易造次。 神的力量和神谕,是人所不能抵御的,怀着对神的无限敬畏,就连边境也安宁了起来。 姬天凝无语,没有想到爬了一次山,得到了如此大的好处。现在她再上朝,那些朝臣们看她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敬畏,还带着几分的狂热。 毕竟,如尚秋原一般,不信奉真神的人实在不多,而尚秋原也不会公开说自己不信奉真神,那可是会被臭鸡蛋砸死。 “难道就这么一点好处,不是吧?这真神也太抠门了,我的水晶骷髅头和真神之间有什么联系?难道,这个水晶骷髅头,便是媒介,便是那个什么真神的化身?” “真神显神迹,祥光腾九霄,千年难一见。神女为皇后,凤翔在九天,天下当一统。” 与此同时,这个传说开始在四国流传,南诏喜出望外,其余三国却是忧心忡忡,本来想趁机在南诏得到些好处,借并肩王之事让南诏内乱,却是因为神迹的出现,功亏一篑。 神迹显示后,朝臣和武将们都安稳了下来,那些还在观望的人,也因此收了心。经过千百年的验证,凡是敢违逆真神神谕,和被真神选中的人作对,都会死的很惨。 宫九天的余部,也因神迹安稳了下来,加上尚秋原的安抚,南诏局势趋于稳定。 “不是就这样一点好处吧?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好处了?” 姬天凝很郁闷,貌似爬了一次山,她个人可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背负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到现在都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 太后痴痴呆呆地坐在春晖宫中,如今的太后,仍然那般美貌,只是如同一个美貌的木偶般,没有灵气。 本来许多人都劝姬天凝对太后下杀手,除掉太后,但是姬天凝不愿意杀人,只是用药物控制了太后,令太后失去神智,变成痴呆之人。 太医令跪在火逆鳞的榻之前,身子在微微颤抖,手中拿着一个瓷瓶,手在哆嗦着,瓷瓶也在哆嗦。 “皇上,皇上真的决定要如此做吗?请皇上三思,如此对皇上的龙体伤害极大,如今皇后娘娘乃是神之女,朝野拜服,皇上……” “不必多说了,朕已经决定了,就按照朕的旨意行事吧。” “皇上……” “朕意已决。”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七月,宫九天以开国王之礼仪,厚葬于天柱山,群臣百官相送,皇后亲自扶灵,轰动一时。 早朝,姬天凝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脚搭在桌案下的矮凳上。怀孕已经有五个多月了,身子越发沉重行动不便,若不是因为还要在早朝摆摆样子,她真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尚秋原去处理,不来早朝。 只是如今朝野也有非议,说尚秋原独揽大权,拥兵自重,她才不得不来摆样子。 “启禀娘娘……” 有人在启奏,姬天凝耐着听,心中暗道:“真不知道当皇帝有什么好,每天事情如此多,吃不好睡不香,想当个好皇帝,天生就要是c劳的命。” “请娘娘示下,该如何处理。” 一声询问把姬天凝的思路打断,拉回了金銮殿。 “不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姬天凝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问了一句,让群臣说出自己的办法。很简单,选择题,从群臣的办法中选择一个合适的即可,不用太费脑筋了。 群臣纷纷说出自己的意见,如今谁不知道,想在南诏的朝廷吃闲饭,绝对是不可能的。最近又有一批无作为的官员便罢免,启用了更多的新人。 科举后出现的人才,如雨后春笋一般,借助凤翔九天的神迹,加上南诏是四国中,唯一一个公开科举,不看家世和血统,从天下民间选拔人才的国家,因此从者如云。 南诏的官员们愁啊,头发是一把一把地掉,这还让他们活不活,本来还有几个倚仗才华和家世的官员,但是被姬天凝毫不犹豫地罢免换掉。 新人辈出,后面更有无数新人虎视眈眈,选出来的人才,还有不少没有合适的位置,他们头顶的官帽不稳啊,怎么可能不愁。 “尚爱卿有何高见?” 姬天凝轻飘飘地一脚,把球踢给了尚秋原,这些时日大多如此,不是预先按照尚秋原的计划定夺,便是把问题交给尚秋原去处理,她只需要在最后拍板即可。 “有了他真是省心。” 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尚秋原俊雅的脸庞上扫过,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她在考虑,是否要在金銮殿摆放一张c,可以躺下来处理国事。 “皇上驾到——” 一声悠长的呼喝,从金銮殿的后面响起,群臣一瞬间陷入呆滞之中。 姬天凝侧目向旁边望了过去,脸上出现诧异之色,是有人捣乱,还是有了什么变故。 尚秋原一惊,平静的脸上神色不动,眸子却是波动起来。看到姬天凝的表情,便明白姬天凝并不知道此事。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身穿龙袍,缓缓地从后面走了出来,瘦削的脸庞依然冷峻如初,在红色的龙袍衬托下,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双目深陷,瘦骨嶙峋的火逆鳞,脚步利落地走入金銮殿。 “皇上……” 群臣大惊,此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万岁。” 火逆鳞没有说话,迎着姬天凝的目光走到龙椅前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姬天凝的纤纤玉手:“很惊讶吗?” 眼睑微微垂下,她不明白,火逆鳞如何能自己起来上朝。火逆鳞的伤势和身子,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虽然休养了一个多月,已经可以起来稍微活动,但是绝不可能有体力和精力上朝。 “皇上总是喜欢给人惊喜。” 姬天凝没有动,任凭火逆鳞握住自己的手,反手搭在火逆鳞的手腕上,一抹震惊之色,从眸子中露出。 火逆鳞微微一笑,轻轻地摇摇头,俯视跪在金銮殿的群臣:“平身。” “谢皇上。” 群臣起身,面面相觑不安地互相观望,偷视火逆鳞的表情和姬天凝的神色。却见火逆鳞紧紧握着姬天凝的手,都急忙低下了头。 “从今日起,朕恢复早朝,这段时日朕身子有恙,诸位爱卿多有c劳,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概不懈怠。” 姬天凝低垂眼睑,遮盖了眼睛中的表情,脸上神色有些奇异似乎在思考什么。 冷峻犀利的眼神,从群臣的脸上扫过,火逆鳞暗暗感叹,如今朝堂上增添了太多陌生的面孔。 群臣心中惴惴不安,尤其是那些昔日被贬谪,姬天凝提拔重用的人,见皇上忽然亲自上朝,不知道是否会继续重用他们,都战战兢兢地恭候火逆鳞的吩咐。 冷血君王的鼎鼎大名,有谁不知,积威之下,无论新老群臣,都屏气静默地垂首恭立在两侧。 第275章 酸胀的隐痛 http://.biquxs.info/

“继续议事吧。” 火逆鳞的目光从尚秋原的脸上扫过,尚秋原站在最前面,仍然是一袭白袍,微微垂首,脸上淡然无波。 金銮殿中有瞬间的静默,可以听到群臣有些紊乱急促的呼吸声。 “既然皇上临朝,我就告退了。” 姬天凝想起身离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火逆鳞上朝事先毫无征兆,令她心中一寒。事情,已经超出了她控制的范围,她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火逆鳞手一紧,按住了要起身的姬天凝:“皇后便再次陪朕一起处理朝政吧,诸位爱卿,便没有事情启奏吗?” 雍闲云目中光一闪,偷看了姬天凝一眼,却见姬天凝脸上仍然是一派笑意,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手被皇上握在手中。 急忙低下头,最终的选择,向皇后表示尽心竭力效忠,出于无奈却是不得不为之。今日看到火逆鳞上朝,心中不由得意动,但是他不敢冒险,若是失败,他必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沉默,有些尴尬的沉默,火逆鳞的脸色更加冷峻阴沉,冷冽的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 尚秋原出班躬身:“启禀皇上,如今真神显示神迹,凤翔九天,然则边境仍然有宵小作乱,此辈不除,南诏不安。有墨阳候,无稽候,多次滋扰边境,屡教不改,臣请圣上定夺。” 见尚秋原第一个出班启奏,火逆鳞的脸色微微和缓了一些:“此事爱卿处理便可,还有何要事?” 何玉川偷眼看了看姬天凝,出班也说了两件不轻不重的事情,向火逆鳞请旨。火逆鳞便让何玉川酌情处理。 群臣见此,有几个便出班回禀了既不会太紧要,也不是太小的事情,试探着火逆鳞的态度。火逆鳞没有如昔日一般擅自处理,多半是交给负责的官员酌情处理。 “退朝。” 金銮殿中,这般试探一直进行到快中午,群臣才缄默起来。在火逆鳞的示意下,太监宣布退朝,火逆鳞起身,扶起姬天凝走了下去,群臣跪送。 “凝儿,近日来你多有辛苦了。” “还好,既然皇上龙体康复,我便轻松了。” 姬天凝不着痕迹地把手从火逆鳞的手中拿出,脸色冷淡地扭身便想离开。火逆鳞的手一紧,紧紧抓住姬天凝的手。 “可是连话也懒得和朕说了吗?” 姬天凝回头用略带怒意的目光看着火逆鳞:“你喜欢糟蹋自己的身子,和我无关,请皇上放手,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火逆鳞眸子中露出痛苦之色:“凝儿,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我怎么可能忘记,成为阶下囚被掳进深宫的事情。” “凝儿,你就如此恨朕吗?” “谈不到恨了。” 姬天凝淡笑,如今再看火逆鳞,心中更多的是怜悯,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虽然仍然在心底刺痛,却是不会表现在脸。淡了许多,不再有痛彻心腑的感觉,只是酸胀的隐痛。 过去的不会再回来,宛如心底的疤,虽然在,却已经不再流血,剧痛。 眼前这个男人,曾让她反感,忌惮不已,战战兢兢如同面对一只兽。彼时,她身为阶下囚,被他拘了,在她的身上印上他霸道的气息。 过往的种种,在脑海中闪过,姬天凝分不清,那时对白马皇帝是怜惜同情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 也曾经为眼前这个男人梦魂牵饶,心疼到抽搐,因为他伤害她太多。 “凝儿,你可曾爱过朕?” 火逆鳞的眸子中闪过痛心,面对这个用自己生命和鲜血,救回他命的女子,暮然回首,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如果爱,只是彼此的伤害,我宁愿远离。是是非非都已经成为过去,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凝儿,你是朕的女人,你只能是朕的女人。你的腹中,已经有了朕的骨肉,他将是未来南诏的君主。” “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姬天凝用略带讥诮的目光看着火逆鳞:“你纵然可以留住我的人,却是留不住我的心,因为我的心是自由的。火逆鳞,我不知道如今用这种手段,是想干什么,但是你要明白,你是透支你未来的生命。” 火逆鳞默然片刻,一抹冷冽的弧度出现在嘴角:“你还是觉察到了吗?纵然不如此,朕还能有多少时日?而如今的南诏,还缺不得朕。” “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火逆鳞,别太自以为是了。透支自己未来的生命力,换取短暂的时光,真的值得吗?” 有些痛心,心底在隐隐地痛,何时他们之间变得如此陌生了? 是了,他从来没有懂过她,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她的头上,即便是温泉中也是如此,用c情的药得到了她。 为何,他便不明白,即便是得到了她的人,不等于得到她的心,那样做只能让她的心离他更远。 从逃出皇宫的那一天,他们之间便应该画上句号,从此相忘于江湖。 “命运捉弄,你还是一如既往,并无多大的改变。须知即便是帝王,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做不到的事情,非关权利和富贵。” 火逆鳞松开了手,把手背负在背后,瘦削的身子挺直,孤傲地仰望天空:“朕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与其庸庸碌碌躺在病榻上,不如做一颗耀眼的流星。你不会懂得,如朕,还有宫九天,岂可庸碌地活在世间。” 姬天凝冷淡地笑:“我懂得,你们的野心大于一切,生而为之,死亦然。只是,用了这种办法,你还能坚持多久?须知到时,没有人可以救你。” “朕不需要人救,凝儿,或许有一天,你会真的明白。” 火逆鳞转过身,手在袖口中悄然握紧,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力量重新回到身子,睥睨天下。他是帝王,南诏的帝王。宫九天死后,再没有人可以把威胁他,他也不会再受人威胁。 看着那个孤傲有些孤寂的火红色身影消失,姬天凝静默了片刻,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她需要知道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人,传太医令觐见。” “启禀娘娘,太医令觐见。” “臣参见皇后娘娘。” 姬天凝看着跪在地上陌生的身影,这个人并不是往日侍候火逆鳞,给火逆鳞诊治的太医令。 “你是何人?原来的太医令何在?” “启禀娘娘,原来的太医令病故,臣是新进上任的太医令。” “下去吧。” 阎真眸子中有隐隐的阴森,俯身靠近姬天凝:“娘娘,如今皇上清醒过来,身子也恢复了,要亲自处理朝政,这对娘娘而言,并非好事。娘娘,如今的局势,娘娘可明白否?” 姬天凝沉默了片刻,她如何不知道,火逆鳞要亲自处理朝政,很可能朝野要再次发生巨大的变化。而她和尚秋原,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准备好。 “娘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臣愿为娘娘解除后顾之忧,即便是事发,也绝不会拖累娘娘。” 玩着脖颈上的水晶骷髅头,姬天凝在沉思,该如何解决此事。此时的阎真,就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会被触发。 火逆鳞身子恢复,重新上朝理事,触及了阎真的底线。 双目之中,闪现过一道七彩缤纷的光线,姬天凝忽然明了起来。 扭头看着阎真淡然一笑:“阎真,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阎真单膝跪倒:“娘娘,臣是为娘娘着想,娘娘但有所命,臣万死不辞。” “他的时日无多了,我会处理好此事,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可莽撞。” “臣遵旨。” 姬天凝起身,走到桌案前,在一块丝帕上似乎写了什么,但是丝帕上却是没有留下一个字迹。 “阎真,你去把此物亲自交与丰原公的手中,切勿有失。” 阎真有些疑惑地接过雪白的丝帕,看不出这块丝帕有何奇异之处,但是却明白此时姬天凝把这块丝帕让他亲手交给尚秋原,其中定是隐藏了巨大的秘密。 “请娘娘放心,臣定当把此物亲手交与公爷。” 阎真退了下去,一抹自信魅惑的笑,在嘴边展现:“火逆鳞,用药物催发生命潜力,让你暂时恢复,何异于饮鸩止渴。你可知,如此一来,你便可能会失去仅有的希望吗?” 心在隐隐的痛,那个男人还是那般骄傲,宫九天亦是如此。他们二人,都宁愿轰轰烈烈地死去,也不愿意庸庸碌碌平淡地活着。 “还真是一样骄傲的人,死不改悔啊,只是你如此做,到底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把权柄重新握在手中,掌控南诏吗?” 金銮殿上,火逆鳞握住她手的时候,她是极为诧异的,不明白火逆鳞为何恢复到如此好的程度。虽然不能和昔日相比,但是也足以处理朝政。 为火逆鳞把脉后,她发觉了问题,想找日常照顾诊治火逆鳞的太医令,却是发现,火逆鳞早已经处置了那个人。 没有找五德和典藏,她相信这二人不可能事先毫无所知,虽然二人会听命于她,效忠的却是只有一个人,便是火逆鳞。 在她和火逆鳞没有冲突时,二人会透露一些秘密给她,甚至协助她让太后变成废人。但是,一旦火逆鳞有命,他们仍然不会违背火逆鳞的旨意。 “那便看看吧,真神给我的好处,可不能浪费掉。” 秘药,激发生命潜力,用于那些病重无救或者染上疑难病症无救的人,可以在短期内激发人的生命力,恢复到亚健康状态。 代价便是,极大地伤害身子的机能,如同竭泽而渔,拔苗助长,会大大缩短受者的生命,其他药石对服下此秘药的人,再无任何作用。 换而言之,便是提前透支了未来的生命和力量,换取短暂的时间。 火逆鳞使用的,便是如此极端的手段,用极大的代价,换取身子暂时的康复。 一连三日,火逆鳞亲自上朝处理朝政,群臣敬畏,朝野异常安定起来。冷血君王重新执掌朝政,其余蠢蠢欲动的三国,顿时安静了下来。 唯一令群臣担心的,是火逆鳞是否会重新洗牌,令朝野格局发生变化。人人自危,小心翼翼地行事,观望着试探着。 从火逆鳞上朝后,一切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来协助姬天凝的某些大臣,尤其是韩星等人,悄然站到了火逆鳞的身边。 第276章 体力和精神大不如以前 http://.biquxs.info/

凤翔九天,天子亲政,南诏稳定下来,四国的局势也稳定下来。乱世中,有了难得的暂时的安定,各国致力于稳定疆土,清剿国内的匪患和边境诸侯,加强国力的恢复。 经过长达一年多的战乱,各国都是国力衰弱,再也难以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有见识的人,都已经看出,未来将出现一段安定的日子。 如今,南诏、云梦、北夷、静海四国强大,还有六位诸侯自立为帝,原来的五国,变成了十国。 只是另外六个诸侯国,实力远远不能和四国相提并论,处于夹板之中,风雨飘摇。 乱世中,也无人去顾及这些,只怕是做一天的皇帝也好的。 四国达成的停战协议继续进行,原来的丰原也渐渐安定下来,云梦谴责六位自立为帝的诸侯,号召四国共讨伐之。 不用云梦说,四国也不会放任另外六国做大,达成了一致的盟约,牵制攻击六国,扩大地盘稳定内部。 火逆鳞坐在龙椅上,手指从冰凉的龙椅扶手上掠过,这种感觉就是他想要的。让群臣跪拜在脚下,俯视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令得他愿意用后半生换取短暂的时光。 凝望站立在西侧群臣最前面的那道白色身影,他仍然看不透这位丰原公,亲自处理朝政已经三日了,尚秋原仍然一派淡然,恭谨不改,宛如刚刚归降时一般似乎没有变化。 然而,如今的南诏和诸国,还有谁再敢对这位丰原公发出一声讥笑,群臣见到尚秋原,谁不是要施礼,恭恭敬敬。 上朝免拜,可以带武器,这种殊荣,也只有昔日的并肩王宫九天才得到过。 火逆鳞上朝后,仍然给了尚秋原这种殊荣,但是尚秋原一如既往,并未因此骄狂,谨守臣子的本分。 三日后,便有朝臣偷偷地上奏折,弹h尚秋原拥兵自重,独揽大权,任人唯亲。恳请火逆鳞削尚秋原的兵权,免除一切殊荣。更有人要求架空尚秋原,收回尚秋原手中的兵权。 火逆鳞苦笑,如今的尚秋原,他已经很难控制了。即便是尚秋原愿意交出兵权,那些将士都是昔日宫九天的旧部,有许多人对他怀恨在心,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如果再度清洗,不仅会令如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南诏局势大乱,更会引起其他几国出兵。 火逆鳞明白,其他几个国家,都在等待这个机会,本来是想趁宫九天的事件出兵南诏捞些好处,无奈因为纷乱尚未扩大,便被压了下来,其后尚秋原带重兵回朝,各国便一直观望。 凤翔九天的神迹出现后,南诏才真正稳定起来,而他恢复上朝,处理朝政后,各方停止了某些军事上的行动。 原来被以各种名义,增调到南诏边境的各国人马,也逐渐散去。 如果在此时动尚秋原,火逆鳞扫视群臣,还真找不到可以代替尚秋原的人。 何况,尚秋原行事毫无差错,他也没有理由轻易便削尚秋原的兵权,贬谪尚秋原的官职。毕竟如今边境尚不稳定,还需要这位名将为他c劳。因此,那些奏折都被火逆鳞压了下来。 “娘娘,皇上吩咐过,此地不得令任何人进了。” 火逆鳞的御书房,侍卫严密把守,阻拦姬天凝进了。 姬天凝没有说话,眸子盯住了几个侍卫,目光缓缓地从几人的脸上扫过。在她的眼睛中,瞳孔处隐隐有一道七彩缤纷的光线闪过,几个侍卫顿时目光一暗。 “打开门。” 两个侍卫转身打开御书房的门,姬天凝迈步走了进去,拿起桌案上的奏折快速地翻看。 趁着火逆鳞上朝,她利用催眠术,催眠了火逆鳞的侍卫,进了御书房偷看奏折,以便掌握火逆鳞所要做的事情。 片刻后,姬天凝走出御书房,命侍卫们关闭房门:“我来的事情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皇上,明白吗?” 侍卫们跪倒在地:“谨遵娘娘旨意,誓死效忠娘娘。” 一抹狐媚的笑意,在嘴边勾勒出魅惑的弧度,真神还不算是太小气,还是给了她一些好处的。比如,此刻用催眠术控制他人,轻松无比,丝毫不会出现差错。 “白马皇帝,便玩个游戏吧,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再被你伤害,更不会让孩子和他被你所伤害的。” 火逆鳞坐在御书房中,用手指狠狠的r着太阳穴,虽然那秘药可以激发他的生命潜力,但是毕竟如今体力和精神大不如以前。 思虑过多时,仍然会头疼,甚至头痛欲裂。他只有继续忍耐,只希望上天或者真神,可以再多给他一段时间。 “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连太医令也说不清楚,朕服用了这秘药后能坚持多久。朕该如何处置?” 不甘,极度的不甘心,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南诏还不是很稳定。此时他不能倒下去,否则一切将可能成空。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请。” 姬天凝迈步走进御书房,没有靠近火逆鳞,而是找了一把靠窗的椅子,懒散地坐了下来:“皇上辛苦了,最近皇上是精力充沛,这脸也红了,眼睛也亮了,走路都是龙行虎步。” “凝儿,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朕吗?” 这只小y猫,一如既往地灵动,让他想起她初进宫的模样,目光不由得温柔了起来。静养了太久,也沉稳了起来,不如昔日一般的火爆冷酷。 “我说的可是实话。” 心中隐隐地一疼,为何已经没有了爱恨,心还会为他而疼痛? “最近几日,你为何不跟朕一起上朝?” “有皇上在,何须我费心。” 火逆鳞凝视姬天凝,这只小y猫是真的肯把所有的权利交出来,还是在打其他的主意? 如今,他不得不用新的目光审视姬天凝,不相信在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把太后变成废人后,姬天凝仍然可以放弃手中费尽心机所得到的一切,回归本来,甘心在后宫做一个贤淑的皇后。 “贤淑,这个词似乎和小y猫从来都没有关系。” 火逆鳞心中暗叹,前些时候,太后便被姬天凝送到了鸿蒙宫,在真神面前常年斋戒,为南诏祈福。 他明白,这是姬天凝用神女的身份,变相把太后囚到鸿蒙宫中。但是因为姬天凝让太后恢复了原来的神智,因此他也没有把太后从鸿蒙宫中接回来的意思。 毕竟,如今姬天凝是皇后,他也不想再看到太后和姬天凝之间的争斗。 “如此,你便安心静养吧,莫要c劳,朕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交给我们的皇儿一个稳定强大的南诏。” “哦,皇上好像很有把握,可是你知道你还有多长时间吗?” 姬天凝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令得火逆鳞的心快速跳动起来,他最想知道的,便是他还有多少时间,才能根据时间制定一系列的计划。 “凝儿,告诉朕,朕还有多少时间?” “然则皇上知道后,意图何为呢?是准备收取兵权,清洗朝野,或者只是让某些人消失,把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火逆鳞静默了片刻,薄薄的嘴角展露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你想问什么?是想问朕要如何处置尚秋原吗?” “不需问,你的想法,我都知道?” 姬天凝轻轻地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了点:“不要忘记我是什么人,y孽有不知道的事情吗?巫女会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眸子蓦然冷冽起来,盯住了姬天凝,泛着寒意的眸子有了昔日南诏冷血君王的威严和冷峻。 “你该知道,朕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真是如此吗?你只是太多疑,不肯相信任何人罢了,包括你的母亲和妻子。你的一生中,可曾相信过谁?想削尚秋原的权,收取兵权,是怕他成为第二个并肩王。” “皇后,你是想为尚秋原求情吗?” “非也,何须求情,你该明白,如果你动了他。南诏也就时日无多了,这也是为何群臣密奏后,你至今没有决定的原因。”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想知道,便知道了,在我的面前,你没有秘密。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了,神之女的称号,不是虚无。” 火逆鳞的眼角跳动了几下,目光蓦然犀利起来:“知道了又如何?南诏,是朕的天下,只能是朕的天下,将来也将是我们两个人儿子的天下。莫非你果然和尚秋原有私情,须知神之女,凤翔九天等言语,却是不能左右朕的决定。” 姬天凝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火逆鳞:“可惜,你没有机会和时间了,若是你再有十年的时间,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朕还有多少时间?告诉朕!” 火逆鳞一把抓住姬天凝的手腕,剧烈地起伏起来,眸子中有隐隐的紧张和期待。不需十年,哪怕是只有五年,或者三年的时间。 此时对火逆鳞而言,时间如此珍贵稀有,他却是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 令他没有想到的,尚秋原顺利地接手了宫九天的兵权,而这部分兵权,他是很难收回来的。如今,他用了秘药,便是想趁局势未稳,尚秋原还没有做大到并肩王宫九天的地步,收权于手中。 但是,他没有轻举妄动,如今的南诏,尤其划入南诏版图原丰原的事务,离不开尚秋原。 第277章 南诏更加安定 http://.biquxs.info/

“你的时间,将在孩子出生前停止,你甚至看不到他的出生。” 残酷的一句话,令火逆鳞浑身无力,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几步,目光有些涣散。 “不,不可以,你想骗朕。” “我骗过你吗?或者你是希望我骗你,说你龙精虎猛,未来的天下就等你去取?是你想骗你自己吧,若是找到解除你服用那种药物的解药,你还有希望。” 火逆鳞转过身,后背对着姬天凝,身子在微微地颤抖:“如此说来,朕只有几个月了吗?为何,以前你一直不曾告诉朕?” “以前我不能肯定,如今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 “几个月……” 火逆鳞紧紧握住拳头,为何给他的时间如此少?为何要待他如此残酷? “我正在研究,如何解除你服用的秘药,只是你服用了已有数日,对你的身子造成的伤害,却难以弥补了。何况,最近你的头病复发,还是少c劳的好。” “凝儿,你还是在意朕,关心朕的,是吧?” 火逆鳞扭头,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姬天凝:“凝儿,你想要的朕都已经给你了,不要辜负朕,不要离开朕。你既然得到神赐,是神之女,难道便不能延续朕的寿命,只要五年,五年就好。” “我不是神仙,你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姬天凝遥望窗外,白马皇帝还是如此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加在她的身上。岂不知,她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更不是贵为皇后,甚至不稀罕神之女的称号。 “你不会明白的。” 姬天凝低语,眸子中异彩一闪,盯住了火逆鳞:“我不会允许你那样做的,不会。以前的我没有力量阻止你,如今却是不同了。” 火逆鳞挣扎着,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呆滞了片刻。 “便维持如今南诏的局势吧,不要改变,重用尚秋原,封他为王。” “好,一切便依照你的意思。” 再开口时,火逆鳞丝毫没有波澜,眸子失去了刚才的犀利和光彩。 “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此下去,只能让南诏大乱,百姓流离失所。虽然在这乱世中,我所做的事情有限,我的能力也有限,但是我会用我有限的能力,给南诏,给天下的百姓一个比较安定的生活。” 如今姬天凝可以用水晶骷髅头加上自己的精神力,控制他人的思维,听从她的指挥。用这样的办法对付火逆鳞,也是出于无奈,就在刚才,她发现火逆鳞听到仅剩下几个月时间后,心中满是杀意。 她不能,也不会再让火逆鳞继续错下去,更不允许火逆鳞伤害尚秋原,把南诏推向纷乱。 从鸿蒙宫的圣地出来后,姬天凝发现了可以借助水晶骷髅头,催眠控制他人的能力。这次却不像第一次对火逆鳞使用,对意志力不强的人,可以一次控制数人,但是并不能无限度反复使用。 也是因为火逆鳞如今的身子和意志力都很薄弱,姬天凝才能一举成功,没有费太多的力气,便控制了火逆鳞的思维。 本来她是想控制五德、典藏和更多的人,但是想到为了方便,只需要控制火逆鳞一个人,便等于控制了这些人,便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来人,传丰原公前来商议国事。” 从火逆鳞用了秘药恢复上朝后,姬天凝便一直没有见尚秋原,为了避免闲言碎语,也为了不让火逆鳞起疑。 如今火逆鳞受到控制,她便也没有了诸多的顾忌,召尚秋原觐见。 “臣参见皇后娘……” 尚秋原进了天凝宫,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姬天凝的娇躯已经投入他的怀中。 “凝儿,你太大胆了,皇上必定派人监视于你,以后没有紧急事情,便莫要召我入宫,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你怕了?” “是,我是怕了,怕失去你。凝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决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也很怕,好怕再失去你,秋原,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我,守护在我身边吗?”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腹中有了我的孩子,我会用一生来守护你。何其幸也,我能拥有你。” “是我的幸运。” “秋原,有一件事情我不能隐瞒你,但是若你因此而责怪我,我也很无奈。” “我只责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如今皇上龙体恢复,上朝处理政事,他是不会允许我手中有如此大权力的。凝儿,对不起,我想离开祖龙回丰原去,唯有在丰原,将在外君命又有所不受,我才能牵制皇上。” “这你不必担心,他已经没有机会和时间对付你,南诏的局势将保持现状,否则我如何会按兵不动。” “你便如此有把握吗?” “当然,莫要忘记我乃是神之女,说实话,这次进了圣地,带回了一个大难题,但是也拥有了某些神奇的能力。” “是如何神奇的能力?我记得你可是最不信奉真神的,如何会被真神选中,成为神之女?” “唉,真神,不知道这个无赖到底是什么存在,不过我敢肯肯定,他是在玩我。” “难道世间真有真神吗?为何,为何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虔诚恳求他时,却被他抛弃,从那时起,我便不信了。” “有没有我也不清楚,但是圣地中的确有诡异,你该知道,我本有预知的能力,所以皇上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会继续重用你,而他已经时日无多。” “那么难题是什么?凝儿,告诉我,我会尽力解决这个难题。” 火逆鳞的神智和思维虽然被姬天凝所控制,但是并非如同木偶一般,仍然有着自己的思维,只是姬天凝那句维持南诏现状,重用尚秋原的话,深深地铭刻在火逆鳞的脑海中。 姬天凝和尚秋原的来往,也有诸多顾忌,从火逆鳞上朝后,姬天凝便没有再上朝,但是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却是都清清楚楚。 三日后,火逆鳞封尚秋原为护国王,由此南诏出现了两位异姓王爷。 科举选拔出的人才,很多来自贫苦的民间,得到重用,他们熟悉百姓所需和疾苦,因此备受百姓欢迎。 尚秋原上奏折,为恢复民生,减免赋税,提倡耕种和经商。 在这个时代,仍然是农业时代,以农为本,姬天凝曾经和尚秋原提出发展商业和手工业,以及开办工厂等设想,只是施行起来仍然需要时间。 四国停战后,虽然有一段缓冲的时间,但是仍然是乱世,诸侯割据称雄,四分五裂,并不平安。 “为今之计,当先令黎民安定,清剿盗匪不法之徒,如此才能使黎民安家乐业,尽快恢复民生国力。” 朝堂上,在尚秋原的提议下,提出十大基本国策,上奏火逆鳞,在南诏推行。 一、减免税赋,分发种子农具。 二、鼓励开垦荒芜废弃的土地。 三、凡有私人土地被废弃三年以上者,收归国有,交与百姓耕种。 四、开设公学,兴办教育。 五、重新丈量分配无主的土地。 六、严惩贪官污吏和不法之徒,施行举报和越级诉讼有奖。 七、完善国法,官员任命只看才学和能力,取消贵族荐举制度,通过科举选拔人才。 八、鼓励经商,由官方开办商会和贸易所,随时发布各方需求信息。 九、鼓励生育,按照人口分配土地。 十、军兵轮流开垦耕种土地,各地可自行设置民团,保护乡里。招安流寇山匪,予以土地,既往不咎。 这便是南诏的十大国策,其中姬天凝居功甚伟,思路是她提供的,具体的计划是由尚秋原、何玉川以及群臣商议所定。 火逆鳞见到十大国策,甚是欣喜,下旨昭告天下,施行十大国策。 十大国策震惊十国,其他国家纷纷效仿,虽然这些政策在极短的时间内还看不出太大的效果,但是国策退出后,南诏推出了推恩令,除了罪大恶极之徒,凡是流寇、盗贼、山匪等等,放下武器者,官府提供土地、种子、农具甚至房屋,令这些人可以用合法的手段谋生。 乱世之中,盗匪蜂拥,大多数的人,都是因为食不果腹或者无法自保,才走上了这条路。 以往,各国多是用强势的手段清剿,但是匪患多如牛毛,一直不能清除,宛如那潮水一般,平息了一波,又起一波。 推恩令的颁布,给了众多被通缉,或者奔波在夹板中的盗匪们一个机会。很多盗匪自动放下兵器,回归土地。 推恩令给了这些人两个选择,一是由官府收编入军队,另外一个选择,便是回乡或者就地分配土地、房屋、农具等生活用品,耕种土地。 当然,也可以经商或者选择做其他的行业,皆由官府登记造册,予以妥善安置。 本来南诏还有很多山匪盗贼观望,但是十大国策推出后,各地组织了民团乡勇,保护乡里。各地的军队也开始清剿不法之徒。 当一些意志不坚定的盗匪投诚后,被分发了土地等物,重新做了良民,因此许多小股的盗匪,也纷纷投诚。 派出军队清剿了一些盗匪,把俘获的盗匪发送到原籍,或者就地安置,由官府统一安排了土地等生活用品,此辈皆登记造册,若是肯安定下来,既可以安身立命,也可以参加参加乡勇和民团,但是再犯,则绝不赦免。 恩威并施,各地的匪类见了,纷纷放下了武器,有的进了了军队,充实了军队,有的便就地安身立命,大片荒芜的土地被开垦耕种。 商会和贸易所的建立,极大地鼓舞了商人们经商的积极,大大发挥了官府的优势,互通有无,使消息变得灵通了许多。 这些出自姬天凝的提议,因此南诏朝野,无不交口称赞,说皇后娘娘不愧为神之女,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能。 昔日的y孽、巫女,再无人提起,朝野爱戴,传诵皇后的贤德美名。随着一道道国策的推行和实施,南诏更加安定,开始恢复生机。 有时,姬天凝也会跟随火逆鳞上朝,但是并不经常出现,更多的是在背后提出建议,让朝臣们去按照自己的思路制定方针政策,然后推行全国。 第278章 颤抖和隐痛 http://.biquxs.info/

“左相大人,圣上到底何意?卑职本以为,圣上会削尚秋原的兵权,或者架空他,却是没有想到,圣上如今如此重用尚秋原。” “正是,如今尚秋原的权势,已经不下于原来的并肩王宫九天,如此下去令人担忧。左相大人,我们几番联名密奏,圣上为何置之不理?” “y孽,y孽啊,你们还不明白吗?圣上早已经被那个y孽娘娘所蛊惑,如何会把我等的建议放在心中。如此下去,尚秋原必定会成为第二个宫九天,南诏危矣,我等危矣!” 雍闲云顿足:“我虽然表面屈服于孽妃,实则乃是留此有用之身,为南诏效力,为皇上尽忠。然则如今,皇上被y孽所惑,事事听从狐媚子所言,重用尚秋原。我等食君之禄,当忧君之事,不可被y孽的巫术所惑,当向皇上进谏。” “左相大人此言有理,只是那神迹乃是鸿蒙宫的主持所承认,真神降下千年难得一见的神迹,如今皇后又推恩于那些平民,声望无人可比。” “正是,真神之女,凤翔九天,若是违背了真神的神谕,我等必遭天谴啊!” 提到真神,众人脸上露出敬畏之色,真神的神威令得他们忌惮不已。若不是为此,他们就不只是密奏要求削尚秋原的兵权,早已经联名弹h姬天凝,请火逆鳞另外再立皇后了。 因为颁布立皇后的旨意,是姬天凝代替火逆鳞所颁布,所以在开始时,很多人认为是皇上神志不清的乱命,或者是姬天凝趁火逆鳞昏迷,盗用了御玺伪造了诏书。 但是韩星等人,一力证明此乃皇上钦命,并无虚伪。 若不是有这些手握兵权的大将支持姬天凝,姬天凝也坐不稳皇后的位置,就无需说处理朝政了。 因为是乱世,因此武将掌握大权,有了禁卫军大都督和御林军统领的支持,加上并肩王余留的势力,暗卫和侍卫副统领等人的支持,姬天凝此乃坐稳了皇后的位置。 其后尚秋原带重兵归来,便更无人敢反对,及至姬天凝入鸿蒙宫祈福,朝拜圣地后出现凤翔九天的神迹,才真正被所有的人承认,天命所归。 但是仍然有些人不甘心,就如雍闲云等一干不得重用的大臣,还有某些世家贵族,对姬天凝重用新人,实施科举制度在天下选拔人才,深恶痛绝。 而十大国策的推行,无疑极大地损害了众多贵族和世家的利益,大片曾经被闲置的土地收归国有,分配给平民耕种,官府从中抽取佣金。 历代官员,多是由贵族或者世家互相推举任用,平民想谋取职位很难,尤其是好的差事或者职位高的官员,无一不是出身贵族或者官宦世家。 认人唯闲,已经极大地损害了贵族和官宦世家的利益,近期姬天凝启用何玉川后,施行科举,任用了大批没有家世的平民。更有不少人进了朝堂,成为重臣,其中有有些不是南诏人,姬天凝也没有因此就不重用。 收回闲置的土地,这一举措,得到南诏所有百姓的称颂,却是让原来的贵族和富贵人家恨的咬牙切齿。 幸好有冷血君王火逆鳞在,也无人敢公开跳出来反对,奏折却是雪片一般地飞到了火逆鳞的桌案之上,恭请收回成命。 这些奏折,火逆鳞一律不予理睬,对那些明里暗里捣乱阻挠的人,采取了冷血的手段,抓的抓,斩杀的斩杀,令得再无人敢反对此事,只能在暗地咬牙切齿。 雍闲云等人,见火逆鳞身子恢复,重新处理朝政,姬天凝退到幕后,以为可以卷土重来,因此一直在密谋。 “唉,若是没有神迹的出现,我等还可以用y孽巫女之说,请皇上废了皇后,另立皇后。如今,谁敢违背真神的神谕,何况如此盛大的神迹,千年不曾一见,主南诏当得天下。皇上得神之女为皇后,如何还会废掉皇后。” “定是那y孽的巫术,绝不可能是神迹,真神如何会护佑一个蛮夷巫女,降下神迹于y孽。” 雍闲云咬牙切齿,恨恨不已,虽然他已经在姬天凝面前表示要尽心竭力辅佐,但是他的心思,姬天凝又如何会不明白,因此仍然不肯重用。 “大人,这乃是鸿蒙宫的主持亲眼所见,断断不敢妄言的。” “定是那y孽的手段,迷惑了鸿蒙宫的主持,用巫术造成这等声势,以此控制南诏,控制皇上。天降y孽于南诏,南诏危矣。我等食君俸禄,当忠君之事,切不可被那孽妃所欺骗。” “然则如今皇上对皇后娘娘言听计从,更重用尚秋原,封尚秋原为护国王。尚秋原收了开国王的兵权,更拥有原丰原的人马,我等奈何?” 雍闲云等人的秘密议论,自以为做的诡秘,无人知晓,却不知道一道黑影便趴伏在房顶,把他们的议论一字不差地听得清清楚楚。 “启禀娘娘,雍闲云等人密谋不轨,意图对娘娘不利……” 暗卫把雍闲云等人的密谋的内容,密报了姬天凝,也禀报了火逆鳞。 眸子中一道异彩闪过,雍闲云的确是一个人才,但是若这人的才华是用来和她作对,便是大患了。 听完暗卫的禀报,姬天凝笑了笑,这原本就在她意料之中,因此才命典藏派暗卫时刻监视雍闲云等人。 “皇上可曾休息了吗?” “启禀娘娘,皇上尚未休息,正在看奏折。” “很好,此事可曾回禀给皇上?” “已经回禀皇上。” 姬天凝起身,吩咐人从厨房端来了参汤,亲自拿了来到御书房中。 “时间,给朕的时间,为何如此少?” 因为时间的宝贵,火逆鳞更珍惜这有限的时间,每天忙于处理朝政。早起晚睡,脸庞更加瘦削,幽深的眸子中隐隐有血丝。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为皇上送参汤来了。” 火逆鳞微笑,明白姬天凝不是为了送参汤而来,定是为了雍闲云那件事。暗卫是姬天凝所安排,得到消息同样禀报他们二人。 “如此晚了,你还不休息,身子要紧,事情是永远干不完的,不要如此拼命。” 灯光下,火逆鳞的脸上带着魔鬼般的一抹潮红,眼窝深陷,透出外强中干的憔悴。姬天凝的心一紧,一直在研究火逆鳞到底服用了什么药物,但是因为太医令的死,也不知道药物的详细。 至于研究出解药,短期内也不可能,这种激发生命潜力的药物就如同和死神签订了契约,用未来剩余不多的精力,换取短暂的活力。 燃烧生命为代价,放出最后的光辉,一旦服用,其他药物再无效果。 姬天凝有些头疼,把参汤放在桌案上,火逆鳞伸手想握住姬天凝的手,姬天凝撤手,躲开了火逆鳞的手。 “休息一下吧,如此c劳,你的头可受不了。” “你辛苦了,朕没有关系的,凝儿,难道就没有方法,可以延长朕的生命吗?哪怕是让朕看一眼皇儿也好。” 此刻,火逆鳞再不敢奢望得到几年的时间,只求可以看自己的孩子一眼。 “他长得和你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只希望他不会如你一般冷酷无情。” “你如何会知道皇儿是如何模样?” “因为我知道。” “如此晚了,你也该好好休息,可是为了雍闲云的事情来找朕?” “正是,朝野刚刚稳定下来,不宜生变。雍闲云虽然是个人才,但是若他把才华用在旁门左道上,却是大患。” “他对朕还是很忠心的,只是被你压制不受重用,因此才有了怨言。” “此事可大可小,说小,若是他发发埋怨也没有什么。但是,我已经给了他机会,他仍然是不知好歹,更联络了不少人,屡次上表弹h功臣。如此下去,必定会令功臣心冷,给这些小人以可乘之机,此事,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处置。” 火逆鳞沉吟片刻:“此事朕会好好考虑,你不必为此忧心,须知再过些时日,皇儿便该出生了,好好静养才是。” 笑意勾勒出魅惑的弧度,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随心所动,便得知了火逆鳞心中的想法。 一抹异样七彩缤纷的光彩,在瞳孔中闪烁,便宛如水晶骷髅头眼窝深处的奇幻光芒一般。 火逆鳞怔住了,双眼无神,被姬天凝控制一次后,再次控制便容易的多。 “雍闲云等人密谋不轨,当罢免官职,关进天牢反省……” “该当如此。” 火逆鳞随声附和,姬天凝苦笑,她并不愿意如此控制火逆鳞,但是若不如此,火逆鳞一意孤行的后果是严重的。 “你累了,非常疲乏,应该去好好休息,以后每日晚上戌时后,都不要再处理国事,好好休息。” “朕很累了,该休息去了。” 火逆鳞缓缓地起身,向榻走了过去,姬天凝叫进来两个人,侍候火逆鳞更衣睡下。望着昔日俊朗的容颜,此刻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和憔悴,心底有些许的颤抖和隐痛。这个在她生命中极为重要的男人,时日无多,甚至等不到看孩子出生便会油尽灯枯。 “鄙视你真神,不管你是什么存在,见过无赖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无赖。这算什么?给我解决了一半的难题?” 在心中狠狠咒骂了真神几句,连在鸿蒙宫吃肉,这无赖都会把她选中,骂几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我还是要一趟鸿蒙宫的圣地,再仔细看看,和那个无赖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通融。那件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秋原的好,我还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该如何说,天啊,不要这样玩了!” 想起那个难题,姬天凝的脸摆成了苦瓜,r着太阳穴走了出去。 雍闲云等人,因为密谋谋反,亵渎真神,散布诋毁神之女的谣言而被关入天牢,罪不及家人。 至此,雍闲云等人在南诏的朝堂上,画上了一个句号。 消息震惊朝野,雍闲云本是火逆鳞很宠信重用的大臣,七年来在皇上和并肩王之间走钢丝有惊无险。群臣惊悚,不敢再有非议。 火逆鳞严命,推行十大国策,有懈怠、阳奉阴违、阻挠者,重者杀头,轻者治罪。同时用冷血铁腕的手段,处置了几个违背旨意的贵族,国策得以快速推行。 第279章 得到真神的赐福 http://.biquxs.info/

“哇、哇……” 清亮的婴儿啼声响起,宏亮具有穿透力。 “生了,夫人生了,快去给老爷报喜,夫人生了。” “老爷,给老爷道喜,夫人为老爷生了个男孩,老爷有后了。” 一个独臂中年男子正在院子中不安地踱步,听闻这个消息,脸上出现喜色:“天佑我南诏,天佑皇上……” 他低声地嘀咕着,下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老爷,夫人生孩子,关南诏和皇上什么事? 花树扶疏,景致幽雅清淡,院落虽然不是很华贵,却透出优雅宁静的味道。 此刻,在房间中,稳婆忙着剪断了脐带,清洗婴儿。 “给我看看。”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一个俏丽的女子,脸色苍白虚弱地扭过头来,向哭泣的婴儿望去。 “夫人,您好好歇息吧,等老身把公子爷清洗干净,再给夫人看。” 有人过来侍候收拾,女子身上尽被汗水浸透,脸上带着喜色和说不出的温柔。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年纪约莫四十来岁,双目有说不尽的温柔,颊边梨涡微现,虽然脸色苍白,身子虚弱,仍然不失清丽。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刚才已经耗尽了力气,困倦不堪,若不是心中还有一个信念,要看看自己和他的孩子,早已经昏迷了过去。 “夫人请看,小少爷可真俊,像夫人呢。” 稳婆把孩子抱到妇人面前,妇人满眼柔情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隐隐有他的轮廓,只是还有些模糊。 伸手想抱起孩子,却因为精力和体力耗尽,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夫人,夫人……” 房间中响起焦急的呼叫,外面的中年人楞了片刻,急忙问道:“夫人和孩子可平安吗?” “老爷请放心,小少爷安好,夫人只是昏了过去,不碍事的,睡一觉休养些时日便可以恢复。” “孩子呢,送出来给我看看。” “老爷您别急,这小少爷刚刚出生,不宜见风,老爷稍候,收拾好了,请老爷入内观看。” 中年人有些心急,又是欣喜,不停在院落中徘徊不止。 “呵呵,你们看老爷,也不是第一次有儿子了,还如此高兴。” “你懂什么,老爷虽然早已经有了儿子,这位小少爷可是不同,乃是老爷的正室夫人嫡出,老爷当然高兴。” 院落中忙碌异常,因为添了一位小少爷,整个府邸都洋溢着难言的喜气。 中年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向自己的书房走了进去,稍顷让人带着一封书信离开。 “老爷,请老爷过去看看吧,可以进去看夫人和小少爷了。” 中年人疾步走了进去,有人抱过孩子递给他:“老爷,您看小少爷生的多俊,将来定是一位难得的美男子。老身看,小少爷是像夫人多些呢。” 目光落在孩子的脸上,中年人脸上出现一抹震惊,急忙从稳婆的手中接过孩子:“来人,打赏。” 望着孩子的虽然尚有些稚嫩的脸庞,却是如此俊朗,似乎还带着些许婴儿少见的冷漠和平静。 此时孩子已经睡了过去,剑眉微微蹙起,似乎知道世间多苦痛。 “真像……” 中年人低声呢喃了一句,把孩子交给n娘:“务必好好喂养,切勿懈怠。” “是老爷,恭喜老爷中年得子,贺喜老爷。” 众人纷纷上前贺喜,中年人微笑:“有赏,都有赏。” “谢老爷赏赐。” 中年人却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转身离开房间。 “刚刚出生已经如此相像,若是稍微大点,该如何是好?如此,恐怕瞒不过有心人,此事该如何处置才好?” “朕要去鸿蒙宫祈福,皇后便替朕监督朝政吧。” 姬天凝有些诧异:“皇上何时想起要去鸿蒙宫祈福了?” “凝儿你说的对,近日朕太累了,也该放松一下,便去鸿蒙宫静养几日。近两日头痛欲裂,朕去朝拜真神,以求得真神赐福。还真是有些嫉妒你,竟然可以得到真神的赐福。” 手臂搂了过来,圈住了姬天凝的腰,姬天凝没有躲开,身子是越来越笨重了。 “凝儿,你还在恨朕吗?” “没有恨了,什么也没有了。” 姬天凝淡然说道,不忍去看火逆鳞如今憔悴瘦削的脸庞,至今仍然没有办法可以解除火逆鳞服下的迷药,即便是研究出来解药,也已经为时太晚。 服用秘药太久,除非她是神仙,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救火逆鳞了。 “朕走了,去休养几日,也许朕此次的虔诚可以打动真神,让朕也被真神选中,可以进了圣地。” “那样最好。” 姬天凝心中一动,忽然便想起洞窟中的万年玄冰,若是如此下去,不如便采用那个办法吧。 祖龙城外,天柱山下有一处庄院,青山秀水中,景色如画。一行人出现在庄院之前,有人拍开了庄院的门。 一辆马车停在庄院的门口,周围有些看上去很精悍的人,密切地注意四周的动静。 不多时,一位颇为英武的中年人疾步从庄院中跑了出来,快步跑到马车前。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瘦削略带憔悴的容颜,却正是火逆鳞。 中年人急忙跪倒在地,刚想说什么,火逆鳞轻声道:“起来吧,不必多礼,我乃是微服而来,不必惊动任何人。你让下人们都退下吧,朕进去看看便走。” “是,请皇上稍候。” 中年人急忙起身,回到庄院中,把所有的下人遣开。火逆鳞带来的侍卫,快速地把守到各处,严密控制了整个庄院。 火逆鳞缓缓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微微咳嗽了几声。 中年人疾步走了回来,重新跪倒:“臣参见皇上,皇上龙体有恙,如何还亲自赶来了。臣不知道皇上驾到,多有失礼,请皇上恕罪。” 火逆鳞伸手扶起中年人:“安平,辛苦你了,她和孩子可好?” “回禀皇上,夫人和孩子一切安好,若是见到皇上,定然欣喜异常。” 火逆鳞的脸上,出现一抹温柔笑意:“只是拖累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安平急忙跪倒:“皇上言重了,此乃是皇上的信任,臣的荣幸,为皇上赴汤蹈火,臣在所不辞。” 火逆鳞弯腰搀扶起安平,挽住安平的手臂:“陪朕进去看看吧。” 步入后院,一路都有火逆鳞的侍卫把守,安平府中的下人根本无法接近,都被安平吩咐回到房间中,不得出来,更不得偷视。 “皇上,此地便是,皇上请进,臣已经安排好了,此刻这里只有夫人和孩子,臣便在此恭候。” 火逆鳞点点头,吩咐侍卫在外面守护,一个人迈步走进房间。 “皇上,真的是皇上吗?” “海棠,朕来晚了,你莫要怪朕。” “皇上……” 秋海棠哽咽起来,便跪了起来,刚刚生产不过数日,如今她还没有什么力气。火逆鳞急忙一把扶住秋海棠,让秋海棠躺了下来。 “海棠,不必如此,仔细身子。” “皇上,你如何变成这般模样了?” 秋海棠的手颤抖着,抚m上火逆鳞的脸颊,心疼地掉泪:“八个月不见,皇上憔悴如斯,为何会如此?臣妾听闻,娘娘已经回到皇上的身边,本来以为皇上的龙体会恢复的。” “朕出征丰原受了伤,若非她在,朕恐怕没有机会回来见你了。” “啊!为何没有人告诉我?安平他……” “不要怪安平,他也是为了你好,你当时身怀有孕,如何受得刺激。” “皇上,这便是皇上的孩子,请皇上赐个名字吧。” 火逆鳞有些激动地看着旁边的婴儿,那婴儿虽然小,眉眼脸庞,十足像极了他。 “朕的儿子……” 手在微微地颤抖,多少年了,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终于可以亲手抱起自己的儿子,再不用担心,会有人害他失去这个儿子。 抱起孩子,火逆鳞几乎掉泪,如今他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才有了一个健康的儿子,心情激动可想而知。 “海棠,委屈你了,谢谢你海棠。” “皇上言重了,臣妾能为皇上生下皇子,是臣妾的荣幸。” 秋海棠有些羞赧地伸出手,握住了火逆鳞的手,看着如今瘦弱的火逆鳞:“皇上龙体如何?” “无妨,需要休养些时日,你身子如何?” “臣妾一切安好,请皇上勿要挂念,听闻皇上已经除掉了并肩王,如今是娘娘做了皇后,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心中有说不出的酸,她只能默默地想念他,一如昔日。只是昔日她还可以默默地凝望他,如今想见他一面,也是难如登天。 “皇上何以憔悴至斯?何时才能恢复?臣妾见皇上如今这般模样,心中如被刀割。” 火逆鳞握住秋海棠的手,虽然对秋海棠并无爱,但是秋海棠对他的深情和付出,他如何会不明白。如今秋海棠更为他生了儿子,心中更加怜惜。 “海棠,委屈你了。” 秋海棠急忙摇头:“皇上言重了,臣妾何言委屈,倒是皇上才是委屈。” 秋海棠和火逆鳞春风一度后,竟然身怀有孕,火逆鳞欣喜异常,因担心秋海棠继续留在后宫,会遭宫幻凤的毒手,因此寻了个错处,把秋海棠遣送出宫。 实则是为了秋海棠的安全,事先便安排好,让昔日因伤退役,挂了个闲职的安平暗中把秋海棠接走,掩人耳目,让秋海棠得以逃过众人的视线,精心养胎。 安平娶秋海棠,也只是做个样子,并无夫妻之实,他也不敢对皇上的女人打什么主意。安平是火逆鳞的心腹,对火逆鳞忠心耿耿,否则火逆鳞也不会安排安平接走秋海棠。 安平暗中把秋海棠送到祖龙城外的天柱山闲居,直到秋海棠生出孩子,才把消息回禀给火逆鳞。 这期间,因为天柱山庄地处偏僻之地,诸多消息安平有意隐瞒,因此秋海棠并不知道发生的那些事情。直到姬天凝执掌朝政,火逆鳞重新上朝后,安平才把一些重要的消息告诉秋海棠。 第280章 时日无多 http://.biquxs.info/

“海棠,如今你为朕生下皇子,可曾想过,日后要何去何从?” 秋海棠神色一黯,如今她无名无份,并未和安平举办婚事,只是在这山庄中,以安平正室夫人的名义居住。实则,安平另外有家室,这里只是单独提供给她居住养胎的静地,安平日常也不会长期居住在此地。 山庄中的守卫森严,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秋海棠深知,如今宫家的势力虽然消亡,但是后宫中姬天凝做了皇后,有神迹凤翔九天,他人再无机会。 “海棠,朕也想过,接你入宫封你为嫔妃,给皇儿一个名分。” 他本是想接秋海棠入宫,给秋海棠和孩子一个名分。但是,如今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犹豫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姬天凝把后宫不曾被宠幸过的女子,大部分遣送出宫,下旨可以自由选择夫婿,后宫一时间冷清起来,众多的嫔妃和宫女,均被遣送出宫。 姬天凝更裁剪宫中用度和开支,美之名曰赈济灾民,并且把宫中无用的财物和珠宝,拿了出来,说是皇后把自己的妆奁献出,用于赈济贫民。 有皇后亲自带头,号召官员和贵族捐献,用于安置流民,有谁敢不跟从。为此姬天凝狠狠地敲了群臣和贵族一笔,也令这些人恨恨不已。 火逆鳞最担心的是,让秋海棠入宫会引起姬天凝的反感,他知道姬天凝如今的势力,尤在宫幻凤以上,若是想害死秋海棠和孩子,并不很难。 即便是姬天凝不动手,他的时日无多,若是去后,秋海棠和孩子会如何,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秋海棠脸庞上涌上一抹娇羞之色,能陪伴在火逆鳞的身边,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以往宫中的争斗和残酷,却令她不得不考虑再三。 自身的安危并不算什么,但是孩子的安危,她不能不考虑。对秋海棠而言,此刻最重要的便是孩子。 “皇上意图如何安排?” 秋海棠仰望火逆鳞瘦削憔悴的脸庞,一阵阵心疼,她还不知道火逆鳞已经时日无多,因此也希望能陪伴在火逆鳞身边,即便什么名分都没有,也不在意。尤其是如今为火逆鳞生下了孩子,便希望能给孩子一个名分。 火逆鳞沉吟片刻,终是难以决定,有些歉然地扭过头去。 “若是朕还有几年的时间,也可以给海棠和孩子一个名分,只是如今朕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若是接她入宫,却不知对她和孩子而言,是福是祸。” 秋海棠神色黯淡,随即掩饰了下去:“臣妾并不贪图名分,如今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便留在此地,为皇上把孩子养大,别无所求。皇上不必挂念臣妾,保重龙体即可。” “海棠,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如今你刚刚生下孩子,便先在此地好生休养,莫要多想。朕要去鸿蒙宫祈福,为你和皇儿祈福,过些时日再过来看你。其他的事情,等你身子恢复,皇儿满月后,朕再做安排。” “是,一切遵从皇上的旨意,臣妾在这里很好,请皇上无需挂念。” 火逆鳞低头仔细地看了片刻孩子:“海棠,朕便不在此久留了,有什么需要你告诉安平即可。” “皇上就要走了吗?” 秋海棠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火逆鳞:“皇上在此用完饭再走吧。” 火逆鳞伸手握住秋海棠的手:“海棠,是朕有负于你,朕不宜在此久留,过些时日再来看你和皇儿。” “皇上,请皇上给孩子赐名。” “就叫熙安吧。” “谢皇上赐名。” “朕走了,海棠,你可还有什么要求?” 秋海棠摇摇头,用深情不舍的目光看着火逆鳞,轻轻地为秋海棠拢了拢发丝,无论对秋海棠有否是爱,这个女子却是对他无比深情,为了他做了太多的事情,如今还要受此委屈。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担心再回头,看到孩子便不愿离开。 “起驾去鸿蒙宫。” “皇上……” 安平急忙跟随在火逆鳞身后,火逆鳞走到院落外,停下脚步:“安平,海棠便先在此地休养,过些时日我会有吩咐,你定要保护照顾好海棠和朕的皇儿。” “请皇上放心,臣定当用生命保护殿下的安全。” “安平,辛苦你了。” “皇上不接娘娘和殿下入宫吗?” “此事还需要再斟酌,安平,朕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是好。” “未知皇上因何忧心,臣可否为皇上分忧?” 火逆鳞走到无人处,低声道:“安平,朕已经时日无多了,因此才没有决定,是否接海棠和孩子入宫。朕是担心,朕走了后,海棠和孩子的安全。皇后如今乃是真神之女,凤翔九天,过些时日皇后便会诞下皇子,当立为太子。” “皇上……” 安平大惊失色,听闻火逆鳞时日无多,不由得双脚发软,跪了下来。 火逆鳞苦笑,拉起安平:“这件事情,朕不曾告诉过谁,你也千万莫要告诉海棠。总之,在朕走之前,会妥善安排好此事,定不会令海棠和朕的儿子,有所担忧。” “请皇上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保护娘娘和殿下,皇上保重龙体。想皇后娘娘乃是当世神医,又是神之女,定能治愈皇上,请皇上勿要担忧。” 火逆鳞拍了拍安平的肩膀:“她毕竟不是神仙,朕时日无多便是皇后告知,否则朕如何会知道。如今,朕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安平,朕该如何做?” 火逆鳞有些迷茫地看着远处的青山,几个月的时间,他能干什么? “皇上万万不可如此灰心,此次皇上去朝拜真神,定可得到真神的祝福,龙体安康。” 安平低下头,心中一阵酸痛。 “恐怕不会出现奇迹了,你该知道,朕对真神一向不敬,真神岂会眷顾于朕。朕一生杀伐太重,不敬真神,落得如今的下场。海棠之事,便托付给你了,朕需要好好考虑,如何安置海棠和皇儿。” “请皇上放心,若是娘娘和殿下不便回宫,臣定当带娘娘和殿下远走他乡,保护娘娘和殿下的平安。” 火逆鳞苦笑,如今再次有了儿子,却是不敢轻易拿出来见人,要躲躲藏藏。 鸿蒙宫中,火逆鳞前所未有的虔诚,朝拜真神,祈求真神赐予时间和生命,保佑秋海棠生下的孩子。 在鸿蒙宫斋戒三日后,火逆鳞提出要朝拜圣地,鸿蒙宫的主持带领火逆鳞来到圣地,火逆鳞跪倒朝拜,祈祷真神眷顾,但是时间一点点地流失,过去了很久,圣地仍然一片迷雾,丝毫没有回应。 火逆鳞失望地望着无尽的迷雾,知道若是没有真神的许可,走入迷雾之中,便会迷失方向,永远消失在迷雾中。 “主持,上次娘娘来此朝拜的事情,请主持对朕仔细说说。” “娘娘到圣地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朝拜真神,便得到了真神以七彩祥光指引,进了了圣地。娘娘进了圣地后不久,从圣地便有一道七彩祥光升腾,直冲云霄,形成凤凰展翅之形状,此乃是千年难遇的神迹,主娘娘当母仪天下。” “尚未朝拜,便得到真神的眷顾吗?” 火逆鳞苦笑,昔日那只小y猫被称之为y孽、巫女、狐媚子,从来没有朝拜过真神,他也知道,她是不信奉真神的,想不到竟然可以得到真神的眷顾,成为神之女。 “莫非,她便是真神降于凡世的神之女,来解救我南诏,解救天下,成就我统一天下的梦想?若是如此,为何真神您不肯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完成这霸业。难道,这霸业不是经由我手所完成,而是要在我的儿子手中完成吗?” 此刻,火逆鳞才开始相信世间由真神所主宰,对真神充满了敬畏,默然跪伏在圣地前,一遍遍地祈求真神给予恩赐和提示,最后却是一点点地失望。 跪拜了一个时辰,火逆鳞感觉已经无法支持下去了,而若是超过了一个时辰,真神仍然没有提示,便不会选中没有机会进了圣地。 “皇上,皇上龙体有恙,不宜多逗留,请皇上回去吧。” 火逆鳞抬起头,幽深的眸子中闪过失望,缓缓地起身离开了圣地。 “本希望可以用我的虔诚打动真神,求真神赐给我几年的世间,看起来还是奢望。真神既然已经让凝儿告知,我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甚至没有福分看到皇儿出生,又如何会有错。” 怅然离开了鸿蒙宫,心中无限失落,郁郁寡欢地回转皇宫。 “如今已经是八月了,想再有三个多月,凝儿便会诞下皇子,朕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三个月,朕能做些什么?该如何行事,治理南诏,安置海棠和朕的儿子?” 头开始疼痛起来,剧烈的疼痛,让火逆鳞无法压抑,紧紧地握住轿子的窗户,手指几乎深入到木头之中。 “又开始头疼了,连昔日凝儿给我特制的药物也不好使,无法控制了。如此下去,可能不用三个月,朕便会因头疼而死了吧。” 用指节狠狠敲打头颅,眼前一阵发黑,秘药在激发生命潜力的同时,也催发了火逆鳞头颅中脑瘤的生长。 本来靠姬天凝的药物和针灸术,还可以维持的病情开始恶化了。火逆鳞服用秘药时,是不甘心每天躺着无所事事,希望可以借助秘药催发生命潜力。当时南诏的情形很不乐观,而火逆鳞又是不甘孤独的人,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火逆鳞并未想到,服用秘药后,会使脑瘤恶化。虽然身子借助秘药恢复了活力,但是脑瘤的生长也加速了。 服用秘药后,再服用其他药物便没有了效果,因此头疼发作时,也只能忍耐或者借助针灸稍微控制。有时姬天凝会用迷药让火逆鳞昏迷,暂时解除痛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御医被召了过来,用姬天凝所教授的针灸术,为火逆鳞施针。 第281章 止痛药液 http://.biquxs.info/

“启禀娘娘,皇上头疾发作了,请娘娘过去看看吧。” 五德小心翼翼地躬身请求,姬天凝微微蹙眉,最近火逆鳞的头疾发作越来越频繁,因为其他药物无效,让她也十分头疼。 “棘手啊,皇上服用了那种秘药,再服用其他药物便没有效果了。你可曾查出,那秘药是如何配制的?” “回娘娘,奴才查了很久,但是除了交给娘娘的配方外,再没有查出其他。只是听闻前太医令,曾经另外配制秘药,加入了其他的药物,和原来的配方不同。娘娘,奴才敢问娘娘,如今圣上龙体如何?” “时日无多了,五德,此事也无须隐瞒于你。他服用了秘药,虽然可以暂时在表面上恢复健康,处理朝政。实则就如同借钱花或者典当了家宅花费一般,一旦花费一空,便无可救药。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秘药的功效,为时已晚。” “娘娘,求娘娘定要尽力救治皇上啊。” 五德跪了下来,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姬天凝:“娘娘,南诏少不得皇上,娘娘还未曾生下皇子,皇上还没有看到殿下,娘娘,求娘娘大发慈悲。娘娘乃是神之女,定有办法治愈皇上。” “我只是人,不是神仙,人力有穷尽之时,如之奈何。若是他没有服用秘药,慢慢地调养,还可以拖延下去,如今,除非真神肯出现,让他恢复健康,我却是没有办法。” “娘娘,娘娘乃是神之女,求娘娘向真神请求,请真神赐福,让皇上恢复健康吧。” “此事,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你去安排吧,我也想再次进圣地一次,看看是否可以解决问题。先去看看皇上吧,皇上不宜多c劳,否则头疾会加重。” “是,奴才立刻去安排,今日便安排妥当,娘娘明日便可以去鸿蒙宫。只是,去鸿蒙宫要斋戒沐浴三日,娘娘看……” “就定于明日去吧,斋戒就不必了。” 五德不明白姬天凝的意思,有些疑惑地问道:“娘娘,如此可是对真神不敬,恐怕真神会动怒。还是请娘娘斋戒沐浴三日,再去鸿蒙宫吧。” 姬天凝苦笑,知道若是就这样去了,定会引起非议,只能让五德去安排。 宛如有一把锯子在头颅中锯一般,虽然已经用了针灸,但是疼痛仍然没有停止。火逆鳞用头颅在墙壁上用力地撞击,以求可以缓解疼痛。 眼前朦胧起来,出现了幻影,神智一阵阵糊涂。 姬天凝走了进来,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先用迷药让火逆鳞的昏迷过去,但是每一次都用迷药,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说迷药的副作用,便是用的次数多了,也会产生抗拒力。 只是此时的火逆鳞有些危险,她也不敢接近,只能先让火逆鳞安静下来。 姬天凝取出针管,抽取了一管液体,注射入火逆鳞的头颅各处。这是她最新提炼的止痛药液,现在除了迷药和毒药,火逆鳞服用其他药物都没有效果,姬天凝只能试着用这种方法,暂时解除火逆鳞的痛苦。 “你这又是何苦,慢慢地将养还有希望,你如此做,只怕是坚持不到几个月后了。” 无奈地摇摇头,这个男人和宫九天一样,都是那般的要强,宁愿如此有尊严地死去,也不愿意躺在病榻上拖延时间。 “他还能活多久呢?如此下去,可能支持不了三个月了,该如何是好,我如何便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死。不行,我必须再去鸿蒙宫的圣地一次,希望可以解决我的问题,还有他的问题。只是……” 姬天凝很苦恼,她不愿看火逆鳞便如此死,但是火逆鳞的脑瘤,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和设备,根本就无法动手术。何况,如今她身怀有孕,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为火逆鳞实施如此的大手术。 “没有医疗器械,没有药物,没有助手,这个手术不可能做。但是,若不做手术,便无法治愈他的脑瘤。最糟糕的是,他服用了秘药,经过这段时间,秘药已经完全发挥了作用,即便是我研究出来解药,也没有用了。该如何是好?” 命人侍候火逆鳞安歇,忧虑地走出火逆鳞的寝宫。 “娘娘,皇上的龙体到底如何?” 五德、典藏等人,都站在火逆鳞的寝宫之外,忧心忡忡地看着姬天凝。 “不好,我甚是忧虑,如今非药石之功可以解救,我也束手无策。唯有等三日后,我再次进了圣地,看真神是否有神谕了。典藏,我命你把离恨天的遗骸送到鸿蒙宫中,此事办的如何了?” “启禀娘娘,已经在天柱山按照娘娘的吩咐,派人去起出离恨天的遗骸,这两日离恨天的遗骸便会送到天柱山鸿蒙宫。请娘娘放心,臣定当安排妥当。” “也好,三日后去鸿蒙宫,我便可以亲手安置。” “是,臣定安排好三日后为离恨天下葬的事宜,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一切从简,莫要惊动任何人,诸事安排妥当?”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请娘娘放心。” “如此甚好,三日后我去鸿蒙宫,五德,你要安排好此事,先通知鸿蒙宫的主持,这次我要直接进了圣地。” “遵旨。” “传我旨意,皇上龙体不适,这几日的早朝免了,让群臣有什么事情找护国王和右相何玉川禀报,若是有什么大事再让护国王和何玉川来回禀于我。” “遵旨。” 火逆鳞再次病倒,令南诏朝野忧心忡忡,姬天凝也没有再度代替火逆鳞上朝听政,而是命尚秋原全权代理。 “娘娘,如今护国王权势日渐强盛,娘娘还把国事交与护国王全权处理,如此下去,臣恐怕南诏会出现第二个并肩王。” 韩星、严守正等人,听闻皇上龙体不适,入宫探望被阻止后,不得已来见姬天凝。 “几位爱卿不必担忧,护国王乃是我的兄长,仁德宽厚忠心耿耿,断没有异心。几位爱卿也是皇上素日看重之人,如今皇上龙体不适,几位爱卿当协助护国王,处理朝政,令南诏安定才是。切不可因为奸人谣言,便互相倾轧,导致朝野不安。” “娘娘,臣并无此意,只是如今护国王的权势太重,不仅手握兵权,更掌握朝政,代替皇上处理朝政,多有不妥。” “然则韩爱卿有何高见?如今皇上龙体不适,病体未愈,而本宫身为女子,又身怀有孕,有何人可以代替护国王?” 韩星等人不语,尚秋原文武双全,处理朝政得宜,他们也挑不出毛病。只是忌惮尚秋原的权势太重,不仅拥兵自重,更把持朝政,担心如此下去,南诏的大权便会落入尚秋原的手中。 “诸位爱卿不必多疑,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初皇上用尚秋原为帅,出征丰原,何曾有疑心诸多顾忌。我今日用人,也是如此,若雍闲云之辈不可用。尚秋原虽然权柄甚重,但是他和开国王不同,卿等不必担忧,尽力协助护国王即可。” “娘娘,还是请娘娘莫要太过放权,否则日后定有后患。” “本宫明白,一切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有韩星统领禁卫军,严守正统领御林军,更有安陵青岚统领侍卫军,如此足以牵制护国王。何况,如今护国王虽然有重兵在手,并无骄纵之意,行事谨慎无差。丰原的事务如何少得护国王,便是南诏有今日的稳定,护国王功不可没。汝等当尽心协助护国王,维持朝野稳定。” “臣等遵旨,敢问娘娘,皇上龙体如何?何时能康复?” “此事我也难以回答你们,如今皇上头疾日渐沉重,不宜多c劳。我三日后去鸿蒙宫,再次进了圣地为皇上祈福,希望可以解决诸多问题。如今局势刚刚大定,汝等尽心为皇上做事即可。” “臣等当尽心竭力,效忠皇上。” 火逆鳞一连数日不曾上朝处理国事,国事皆由尚秋原决定,尚秋原召集了几位大臣,如今左思也被封为左相,代替了原来雍闲云的位置,终于圆了宰相梦。 以尚秋原为首,何玉川、左思等人为辅,处理国事,井井有条。 姬天凝再度来到鸿蒙宫,先把离恨天的遗骸从鸿蒙宫取了出来,她是准备把离恨天的遗骸,放置在圣地那处洞窟之内。里面有万年玄冰,玄妙非常,等闲人难以进了,用来放置离恨天的遗骸,再好不过。 亲自抱着装离恨天遗骸的玉盒,再次来到圣地,这次仍然是主持亲自陪伴,对于姬天凝要把离恨天的遗骸放置在圣地,主持虽然诸多不满,但是因为姬天凝乃是神之女,他也不敢多言。 “娘娘,若是真神不允许,还请娘娘勿要勉强,便就近选择佳地,为此人下葬。” “真神还没有说不可,主持何必多言,真神乃是神灵,岂会如此小气。” 迈步,再次越过匍匐在地膜拜的主持,踏入迷雾之中,一道七彩祥光宛如虹桥般出现,指引姬天凝进了圣地。 主持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真神竟然不计较把某人的遗骸,放置在圣地中吗? 这一次轻车熟路,脖颈上的水晶骷髅头,散发出的光芒驱除了洞中的寒气,姬天凝径直进了水晶洞穴,来到那面巨大的水晶墙壁面前。 “某无良的家伙,我来了,这次有什么提示没有?” 水晶墙壁毫无波动,沉寂无声只是反映出姬天凝的身影,姬天凝撇撇嘴,把离恨天的遗骸找了个地方,放置在一块巨大的水晶上面。这块水晶呈莲花形状,中间正好有一个莲座,可以放置装离恨天遗骸的玉盒。 “天天,这里可是圣地,想必你在此地会更好。因为这个地方,目前除了我还没有人可以进来,这样就不怕有人打扰你了。” 第282章 忽然发病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小心翼翼地捧着离恨天的遗骸,放置在水晶莲花莲座的中间,在水晶莲花的衬托下,玉盒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天天,这里如此奇幻美丽,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以后你便在此安息吧。如此,我在祖龙城中,便可以遥望此处了。” 安置好离恨天的遗骸,姬天凝走到水晶墙壁面前,仔细地看这面水晶墙壁。巨大的水晶墙壁足有数米高,却不是平面,而是一个凸面,光彩流动晶莹剔透,透着说不出的神秘。 “这个样子,为何不是平的?” 看着古怪的水晶墙壁,非常无语,这真神什么地,也太不专业了,怎么弄了如此一个不规则的凸面?难道是想当哈哈镜? “哎,打个商量行不行?出来一下了,随便聊几句,就聊五块钱地。” “那个英明神武,至高无上,最最伟大,最最正确的真神大人,我对你的仰慕之情,如滔滔黄河之水,奔流不息,多么想瞻仰您的神威,咳咳。是多么想仰望您的玉树临风,天神威仪……” “有话好说啊,您想要什么您说话,有事您说话……” 利诱、哀求、威逼、恐吓、讥嘲,任凭姬天凝说什么,水晶墙壁就是一动不动,丝毫不加理睬。 姬天凝无奈了,这水晶墙壁不说话,也不出现幻境,她也没有辙。狠狠地抬脚踹了水晶墙壁几脚,在水晶墙壁上印下自己的脚印。 “无赖,给你打个记号,以后你就我的私人财产了,给我记住,以后老实点,否则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水晶墙壁波动了几下,把脚印抖落下去,似乎对姬天凝十分不满,变成了一张白板。 姬天凝叹口气,看起来这次是白来了,无赖真神不理睬她,只能入宝山空手而归。 失落地离开了圣地,鸿蒙宫的主持仍然匍匐在圣地外,虔诚地膜拜。 “娘娘,您要离开了吗?” “是啊,改天再来。” 主持一脸的郁闷,这位娘娘把圣地当成什么?旅游观光的好场所? 离开了鸿蒙宫,想到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不由得黯然。火逆鳞的病情拖一天便严重一天,虽然不能原谅火逆鳞杀死离恨天,但是看到火逆鳞如今被病魔折磨成这般模样,更多的是怜悯。 “哪怕是先解决一个问题呢?火逆鳞的病情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一天天地衰弱下去,直到耗尽所有的生命死去?” 心底涌上淡淡的哀伤,那个男人,毕竟是她生命中一个重要的男人,她第一个男人。 对女人而言,第一个男人总是最难忘的,无关爱恨,都是将会永远铭记在心底的存在。 “娘娘,不好了,圣上,圣上……” 刚刚回到皇宫,便有人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慌张的神色,跑过来拦住銮驾。 姬天凝的心一沉,白马皇帝的病情,应该还可以拖延些时日,此人为何如此紧张? “慌什么,好好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娘,圣上刚才狂性大发,杀了两个嫔妃,现在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御医们,正在为皇上诊治,总管大人让奴才在此恭候娘娘,请娘娘回来速到皇上的寝宫去。” “去皇上的寝宫。” 銮驾急速向寝宫行进,日常应用的手术包,姬天凝一向随身带着,因此也不用回去取。 “喜儿,给我拿着东西,随我进去。” 喜儿急忙答应着,扶着姬天凝从銮驾中下来,取了手术包背在身上,随姬天凝进了火逆鳞的寝宫。 “皇后娘娘驾到。” 有人通报,寝宫中跪倒一片,姬天凝疾步走到火逆鳞的榻边,此时火逆鳞脸色异样的潮红,昏迷不醒躺在榻之上。 几个御医跪在榻边,正在给火逆鳞诊脉,人人都是紧蹙双眉,愁眉苦脸。火逆鳞的病情,太医院最清楚不过,若是有办法,也不会等到今日了。 “都躲开,请娘娘为皇上诊脉治疗。” 见到姬天凝来到,御医们宛如有了主心骨,急忙退到一边,让出位置。太医令急忙搬过椅子,姬天凝坐了下来,手搭上火逆鳞的脉腕,不由得深深蹙起秀眉。 “皇上是何时发病的?发病时有什么症状?因何发病?” “启禀娘娘,皇上发病是在一个时辰之前,皇上到御花园散步,遇到了惠妃和容妃娘娘。二位娘娘上前参见皇上,不知怎地,二位娘娘告退时,皇上便忽然发病,其后发狂斩杀了二位娘娘。” “当时她二人可是和皇上说了什么?” “奴才不知二位娘娘和皇上说了什么,当时皇上命奴才等离远些,因此没有听到皇上和二位娘娘的对话。” “几位御医诊断结果如何?” 几位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不敢抬头道:“臣等无能,臣等医术浅薄,请娘娘恕罪。” “医术浅薄不是你们的过错,若是连诊断都不敢说出来,要汝等何用?” 太医令颤抖着磕头:“娘娘,此乃是关乎圣上龙体的大事,臣等惶恐,不敢轻言。皇上实乃是已经病重,臣等无能,还请娘娘施术。” “有什么便说什么,不要废话。” “启禀娘娘,此病已经臣等已经无能为力,唯有听天由命了。皇上服用秘药后,虽然暂时恢复,但是却令病更深入一层,如今皇上龙体日渐衰弱,血虚气虚,阴阳不调,病势沉重。尤其是皇上的头疾,如今发作的更加频繁,已经无法控制了。” 姬天凝放下手,微微闭目沉思片刻,他明知是一条不归路,却仍然毅然地踏了上去,如今,他的心中,可曾有悔意吗? “五德,去查查惠妃和容妃的底细,和皇上说了些什么回报于我。” “是娘娘,奴才即刻查清。” 姬天凝拿出几根银针,却是没有插到火逆鳞的头颅,而是插到了脖颈之中。起身让几位御医随她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商议火逆鳞的病情。 过了不多时,五德回来禀报:“启禀娘娘,那惠妃乃是原诸暨候的女儿,而容妃则是墨阳候的妹妹,她二人说了些话,激怒了皇上,因此皇上才会发病。这两日皇上本就头疾发作,未曾上朝理事,受到刺激才病重。” “我记得六宫中,多是各地诸侯的家眷吧。” “是,娘娘。” “皇上如今受不得刺激,留下此辈,定会令皇上再受刺激。五德,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置?” “此乃是后宫之事,奴才听从娘娘吩咐。” “旧例,这些被皇上宠幸过的女子,该如何处置?” “启禀娘娘,依照旧例,被皇上宠幸过的女子,不是赐死便是打入冷宫,不得出入只能在冷宫中幽囚。” “这样太过残酷,便不能放出皇宫,让她们的家人接她们回去吗?” “娘娘,被皇上宠幸过的嫔妃,是不可能逐出后宫的。除非是死,绝不可能离开皇宫,否则会令各国耻笑。娘娘仁德,便把她们送到冷宫,不令她们做苦工,各种用度照常供应,不准她们出入即可。” “也只有如此了,五德,传我的旨意,后宫嫔妃,凡是被皇上宠幸过的,一律送入冷宫,不得为难做苦工,日常用度不得缺少,唯不得随意出来。你再去调查后宫还有多少大龄的宫女,凡是超过二十岁的,便放出宫去吧。” “是,奴才遵旨。” 五德下去处理诸事,姬天凝再和御医们商议火逆鳞的病情以及治疗方法,但是商议良久,终是没有结果。 安陵青岚和典藏等人,一直便在旁边旁听,姬天凝也没有让他们回避。毕竟如今火逆鳞的病情严重,也需要有几个明白人才好。 “安陵青岚,皇上的病情你也清楚了,去请护国王、左右丞相,禁卫军大都督、御林军统领……,等大臣入宫商议国事。” 姬天凝说了一些重臣的名字,让安陵青岚去请这些大臣们到来,商议火逆鳞病重的事情。 安陵青岚脸色沉重,心中虽然早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但是当结果出来时,他仍然难以接受。 “娘娘,求娘娘施展神术救救皇上吧,娘娘乃是神之女,定有办法救治皇上。臣求求娘娘,皇上,南诏不能没有皇上。” 姬天凝叹口气:“若是皇上不服用秘药,我或许还有点办法拖延皇上的时日,如今皇上的病情,连我也没有办法了。此次去鸿蒙宫,本想请真神赐福给皇上,但是真神另有安排,此乃是神意,我也无可奈何。” 安陵青岚跪伏在地,几乎落泪。 “安陵青岚,去通知各位大臣入宫吧,皇上的病情不容隐瞒下去,如今皇上病重,即便是清醒过来,也不宜再为国事c劳了。” 安陵青岚无奈,起身去通知各位大臣到来。 过来些时候,各位重臣到来,有护国王尚秋原,右相何玉川,左相左思,禁卫军大都督韩星,副都督南风,御林军统领严守正,阎真…… “臣等参见娘娘。” 众人跪倒施礼,尚秋原躬身施礼。 “平身吧,今日召各位爱卿前来,是因为皇上病重。太医令,你们便说说皇上的病情吧,说仔细些。” 太医令躬身向各位重臣施礼,颤抖着把火逆鳞的病情介绍了一番,太医令的介绍,令众人不由得大为震惊,才知道火逆鳞能重新上朝,原来是服用了秘药。 “敢问娘娘,皇上如今龙体如何?” “你们听太医令说完,莫要插言。” 众人急忙低头,听太医令介绍完火逆鳞的病情,都是忧心忡忡,无论心中作何想法,在此时不得不摆出忧心的模样。 唯有左思、阎真二人,却是神色从容,眸子中隐隐闪过光,被姬天凝目光一扫,都低下头去,掩饰眼睛中的表情。 第283章 天下的百姓何其无辜 http://.biquxs.info/

“娘娘,如此说来,皇上的病情已经无可救治了吗?” 韩星率先提问,目光炯炯地盯住了众太医:“难道太医院便一点办法也没有吗?那秘药既然是太医院所研制,便该知道如何解除秘药的效果吧。” “大都督,秘药虽然是太医院研制,但是也只有秘药没有解除秘药的药物。何况皇上服用秘药已久,药效早已经深入骨髓,已经无法解除了。小人虽然是太医令,奈何医术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 南风向姬天凝躬身:“娘娘乃是神医,又是神之女,便没有办法救治皇上吗?” “我若是有办法,也不会等到今日了,人力有穷尽之时,我不是神仙。昨日去鸿蒙宫向真神为皇上祈福,奈何真神不允,此乃是皇上的命数。若是皇上不服用秘药,我还有办法延长他的寿命,如今我也是束手无策了。” 众人一时间静默起来,房间中静的可以听到呼吸声。 良久,尚秋原开口:“然则皇上如今龙体还能维持多久?” “本来还可以维持三个月,但是皇上此次受到刺激发病,恐怕时日无多了。” 安陵青岚已经告知了群臣火逆鳞发病的原因,幸好这几日姬天凝没有在后宫,否则还真会有人怀疑是姬天凝把火逆鳞气成如此模样。 “请娘娘恕罪,臣想知道,皇上清醒过来,是否还可以处理国事。若是不能,皇上可否留下诏旨,日后该如何安排。此外,微臣想请教娘娘,皇上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姬天凝叹口气,刚才看到火逆鳞时,便已经出现了以往曾经看到过的幻境,火逆鳞的头颅被黑气所包裹,身上也有一丝丝晦暗的气息所围绕。这种情况,便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她还记得,给那两个和火逆鳞同样有脑瘤病症的人诊治时,其中一个便是因为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因而不久后便死去。 而另外一个,也是在手术里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浑身被黑气和晦暗的气息围绕,因此也死去了。 “如今情况不容乐观,皇上病情严重,据我估计,已经支持不了多久。我会尽力,但是皇上的情绪不能再波动,受任何刺激,否则随时都有危险。” “皇上最多可以坚持多久?” “三个月。” 一句话,令群臣再度陷入沉默中,火逆鳞的病情他们不是没有预料,但是仅仅有如此短的时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敢问娘娘,皇上何时可以清醒过来?” “明日可以清醒,各位按部就班处理朝政,以后由护国王总理处置国事,文由左右丞相处理,武由各位将军处置。有不能决断之事,护国王处置即可,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入宫向我启奏,或者写奏折给我。皇上清醒过来后,要静养些时日。等皇上情绪平静,稍微好些,我会让各位觐见皇上,请皇上留下吩咐给各位。” 群臣默然片刻,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诸位爱卿,皇上的病情此时还不宜宣扬出去,对外便说皇上在斋戒祈福,因此暂时不上朝。每日早朝有劳护国王代为处理国事,此事本宫已经明日拟旨,明日会在早朝时颁布,各位爱卿还有何高见?” “臣唯命是从,一切遵从娘娘的旨意。” 严守正率先跪倒,左思和阎真随后跪倒,其余众人除了尚秋原,皆跪倒在地,表示遵旨。 “都平身吧,既然各位爱卿没有其他事,便回去处理各自的事务吧。” 众人告退离开,姬天凝回到火逆鳞的寝宫,无奈地摇摇头,如今普通的药物对火逆鳞无效,她也只能用针灸术,暂时控制火逆鳞的病情。 为火逆鳞施针后,叫过御医吩咐:“皇上身边每天不得离人,御医们轮班侍候在皇上身边,这银针半个时辰后拔掉,若是有什么事情,随时通知我。注意观察皇上的反应和病情,不得有丝毫懈怠。” “臣等遵旨。” 安排好一切,姬天凝也有些疲惫,离开火逆鳞的寝宫回去休息。 “难题啊,两个大难题,白马皇帝的难题看起来是无法解决了,该如何处置?” 姬天凝蓦然想起了圣地神窟中的万能玄冰:“是否可以如此?先把火逆鳞送到圣地的玄冰洞窟中,用冷冻的方法暂时让他进了休眠的状态,等待研究出药物或者可以治愈他的方法,再把他取出来治疗?” 犹豫斟酌了再三,虽然说这个方法有实施的可能,但是毕竟没有尝试过,因此她也很犹豫。 “要是可以穿回去就好了,或者可以把火逆鳞送回到二十一世纪,他的病或者可以治疗,即便是不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也可以治愈,有个相对健康的身子。若是可以的话,便可以送到更遥远的未来,医术更发达的未来,那样的话……” 胡思乱想了片刻,姬天凝不由得苦笑,不要说把火逆鳞送到未来了,便是送到二十一世纪,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南诏局势再度悄然发生微妙的变化,护国王尚秋原独揽大权,代替皇上处理朝政,圣旨一经颁布,朝野震惊,由此,尚秋原的权势和实力,再度迈上一个台阶。 经过十多日的休养,火逆鳞的病情稳定下来,但是姬天凝不允许火逆鳞上朝处理朝政,让他在后宫静养。 “凝儿,便让朕上朝吧,如今朕的时日无多,难道要朕在后宫孤寂而死?” “你自己的身子如何不是不知道吧,还想上朝?火逆鳞,服用秘药虽然可以暂时让你的身子恢复,但是也因此刺激了脑瘤的生长,如今你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你明白吗?” “朕明白,因此朕才不想在后宫等死,或者朕可以在死之前,为南诏,为你和皇儿做些什么。” “为何你要如此固执,朝政没有了你,便处理不了吗?” 虽然姬天凝可以控制火逆鳞的思维,但是她并不愿意总是用这种方法控制火逆鳞,除了必须时候,或者让火逆鳞休息的时候,她并不用这种方法控制火逆鳞。 “凝儿,你是在心疼朕吗?” 眸子中闪过一抹光亮,凝视眼前的小y猫,他就是喜欢看她灵动多变的表情,看她张牙舞爪。 “哼,要如何随你,我懒得去管。” 姬天凝转身,火逆鳞叹口气:“为何要控制朕,你是为了南诏,还是为了他?” “你说什么?” 身形停顿,火逆鳞的话让姬天凝心中一凛,借助水晶骷髅头控制火逆鳞的思维,重用尚秋原,她以为火逆鳞不会知道此事。但是如今火逆鳞的一句话,让她震惊。 扭头侧目看着身后的火逆鳞,他是真的已经被她控制住,还是在装模作样。第一次对此产生了疑问,身后这个男人纵然病弱,意志力仍然超过平常人。 “朕早已经做好了计划,写了下来,其中最重要的计划,便是削尚秋原的兵权和权利。但是,如今朕不仅没有如此做,反而重用尚秋原,封他为护国王。想起来,也只有你才能做到,让朕改变了主意。但是,朕却不得而知,为何会改变主意。皇后,你能给朕一个答案吗?” 幽深的眸子中有失落,有无奈,如今的他,还能做些什么? 尚秋原已经被封为护国王,权倾南诏,此时更代替他处理朝政。即便是他此刻明白受了姬天凝的左右,想再削尚秋原的兵权和权利,却是有心无力。 一抹笑意在姬天凝嘴边展现,她回身向火逆鳞走了两步:“你是在怪我左右改变了你的想法吗?须知你已经时日无多,如果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南诏定会陷入动乱之中。南诏的百姓何其无辜,天下的百姓何其无辜?” “如此说来,皇后是为了南诏,为了南诏的百姓?” “乱世人命如草,我只希望用自己有限的能力,给南诏的百姓,给天下的百姓谋一点福利,让他们可以安居乐业。南诏刚刚稳定下来,你那样做,只会令南诏朝野陷入混乱,一旦南诏内乱,其他各国必然出兵南诏,天下再度陷入战乱之中。这个道理,你该比我明白。” “你确定如此做,不是为了尚秋原吗?或者在你的心中,就如此信任他,以为他会效忠南诏?” “火逆鳞,那又如何?尚秋原并无野心,把他逼到如此的地步,你没有责任吗?与其令天下陷入战乱,南诏动荡大乱,我宁愿选择如今的方式。是的,我信任他,而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南诏和已经划入南诏版图的丰原,都缺少不了他。” “朕很好奇,你是如何左右控制朕如此做的?” 姬天凝媚笑,笑得无比狐媚:“你忘记了,我不是被称之为y孽巫女的吗?” “是的,朕还记得,上次在无根村,你就控制了朕一次,让朕下旨放了离恨天。让朕奇怪的是,为何你不一直控制朕。” “皇上慢慢地想吧。” 姬天凝转身离开,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只是白马皇帝是否会明白这个道理? 袖口中的手,悄然握紧,他不甘,极度的不甘心,但是也明白如今是无能为力了。以他名义颁布的诏旨,已经命尚秋原代替他处理所有的国事。经过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尚秋原已经收取了宫九天的兵权,更拥有原丰原的兵权,处理丰原所有事务的大权。 最近头疾一直时好时坏,他也不能思虑太多,尚秋原如今已经很难被他控制,而此时的他,终于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 “朕该如何做?想必他们知道朕时日无多后,立场定然会悄然改变,倾向皇后了。如今尚秋原的权柄太重,朕却是已经没有心力能收回,是相信他,还是……” 火逆鳞明白,在群臣知道了他病重无治,时日无多后,必然会站到姬天凝一边。何况姬天凝乃是神之女,凤翔九天的神迹在,那些朝臣更会在立场上倾向姬天凝。 毕竟,如今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他去后,朝政定然是姬天凝把持。皇子出生后,就当被立为新君,而姬天凝当会以太后的名义,暂时代替新君处理朝政。 最让火逆鳞放心不下的,是他不清楚姬天凝和尚秋原之间,是只有兄妹情意,或者还有其他的私情。 “尚秋原,你和凝儿之间,真的只有兄妹的情意吗?朕可以相信你,把朕的儿子和南诏的天下,托付给你吗?” 第284章 和公主订婚 http://.biquxs.info/

次日清晨,火逆鳞没有通知任何人便决定忽然上朝,甚至连五德也不知道此事。等五德接到回报时,火逆鳞已经上朝了。 “娘娘,娘娘……” 姬天凝正在睡梦中,被人吵醒,满腹的火气:“何事?” “启禀娘娘,皇上上朝去了,奴才担心出什么事,因此惊扰了娘娘的休息。” “什么?皇上上朝去了?” “是,奴才刚刚接到回报,娘娘看该如何是好?” 自从得知火逆鳞的病情后,五德和典藏的立场,果然发生了微妙了变化。他们也明白,日后南诏做主的,定然是皇后娘娘,因此便殷勤了许多。 “知道了,派人给我盯紧,看皇上上朝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这便起来,你先去吧。” “是,奴才已经派人去侍候着了。” 姬天凝起身,侍婢急忙进了,侍候姬天凝更衣洗漱,姬天凝匆匆地洗漱更衣后,便让人用小轿抬着她去了金銮殿。 来到金銮殿,姬天凝没有进了,而是让五德召来在金銮殿后侍候的人,问了火逆鳞上朝的事情。 悄然走入后堂,五德悄声地安排了椅子,姬天凝坐了下来,静静地倾听金銮殿中的动静。 火逆鳞冷峻地坐在龙椅之上,默然倾听群臣启奏,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做声,群臣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回禀。 深邃的眸子望不见底,火逆鳞的目光定格在尚秋原的脸上。 尚秋原仍然是一袭简单的白衣,莲花纹路隐隐流动,并未因身份和官职的改变,衣着和态度便有所改变,恭谨地站立在下面,垂首静默。 “这些时日以来,护国王多有辛劳了。” 尚秋原躬身:“皇上言重,此乃微臣当尽之职责。” “过去了如此久,护国王风采如昔,丝毫没有改变。倒是朕,老了许多。” 群臣静默,谁也不知道火逆鳞到底想说什么,窥视火逆鳞的表情。此时大多数的臣子,还不知道火逆鳞病重,时日无多,但是看到火逆鳞最近几次发病,见到火逆鳞日渐憔悴,心中都有不祥的预兆。 “护国王功高,无人可比,只是爱卿如今仍然孑然一身,令朕甚为忧虑。本来朕准备以公主赐婚于爱卿,只是因为最近国事繁忙,朕的身子不好,耽搁了此事。今日,朕便以朕的御妹,赐婚于爱卿,以慰朕心,以安功臣。” 群臣震惊,目光转向尚秋原,姬天凝的手不由得握紧,几乎便站了起来。 “微臣谢皇上隆恩,只是臣全族被灭,父母双亡,臣如今为父母全族戴孝尚不足三年。臣已经立誓,为尚氏全族,带重孝三年,三年内不兴礼乐,不娶妻纳妾。皇上以公主赐婚,此乃是微臣莫大荣幸,请皇上恩准,待臣重孝三年后,再议此事。” 火逆鳞淡淡地道:“爱卿为父母戴孝乃是尽人子之道,只是若爱卿这般孑然一身,不早日开枝散叶,恐怕爱卿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事急从权,爱卿不必拘泥于此。如今,爱卿的父母过世已经一年有余,朕当为爱卿主持大婚,朕已经选好了吉日……” “皇上。” 尚秋原打断了火逆鳞的话,上前几步跪倒在地,抬起头脸上满是哀伤之意:“请皇上恕罪,微臣不敢奉旨,想父王才过世,尸骨未寒。微臣受父王大恩,已经在父王的陵墓前立誓,要为父王守孝一年,此誓言断断不可违背。想皇上以孝道治天下,定不会让微臣有失孝道,违背誓言。” 火逆鳞轻轻地用指节敲打桌案,俯视跪在地上的尚秋原。 “然则爱卿是定要推开,违背朕的旨意了?” “微臣不敢抗旨,但是也不敢违背誓言,请皇上先恩准微臣和公主殿下订婚,一年后再奉旨完婚。” 左思出班:“臣启皇上,如此甚好,皇上赐婚乃是护国王的荣宠。只是护国王因为开国王守孝,当先和公主订婚,一年后再完婚不迟。” 群臣纷纷响应,随声附和,无论如何尚秋原的理由很充分,从名义上说,尚秋原虽然推辞继承开国王宫九天的职位,但是仍然是宫九天的义子,为父守孝也说得过去。 众人看着尚秋原一身白袍,恍然大悟,原来护国王一直身着素服,不肯着王袍,是为开国王戴孝,心中敬佩不已。 若说昔日尚秋原对宫九天恭敬有加,有其他的原因,如今宫九天已经归天,尚秋原却仍然一如既往,更派人打理开国王府,一切与宫九天在时无二,不得不令朝臣们钦佩。 “既是如此,朕便把朕的御妹许配给爱卿,先行订婚,日后爱卿便是我南诏的驸马爷了。爱卿明日当送来聘礼,来人,把此事昭告天下,明日大宴群臣,庆贺公主和护国王订婚。” “遵旨。” 金銮殿后面的姬天凝压抑心中的不满,几乎便想霍然起身,但是看着恭谨侍候在身边的五德一眼,却是在脸上展现出一抹笑意。 “订婚吗?既然可以订婚,也可以取消,白马皇帝,便先让你得意吧。” 五德窥视姬天凝的神色,却是看不透这位皇后娘娘心中所想,低下头不敢做声。 又坐了片刻,火逆鳞今日上朝,似乎只是为了把公主许配给尚秋原,并无其他事情,直到早朝结束,最大的事情,也只是护国王尚秋原和公主订婚。 火逆鳞退朝,走了出来,却看到姬天凝仍然坐在金銮殿的后面,脸上带着讥诮正看着他。 “皇后也来了,因何不进去?” “如此精彩的戏码,我进去岂不是会打断,皇上真是好心机。” “皇后过奖了,护国王为国c劳,至今身边没有人照顾,朕心甚是不忍。朕的御妹年纪已大,也该出嫁了。皇后以为,有何不妥?” “皇上的安排,如何会有不妥,自然是没有不妥,如此甚好。” 火逆鳞深深看了姬天凝片刻,姬天凝起身凑近火逆鳞,目光中异彩一闪:“皇上不宜太过c劳,明日护国王和公主订婚之事,我会替皇上安排妥当。皇上如今龙体不安,暂时便不要上朝了,早朝便暂时取消,令大臣们有事情便去护国王府和左右丞相府禀报解决便是。须知,没有什么比皇上的身子更重要。” 火逆鳞目光闪动,微微挣扎了片刻,目光黯淡下来:“皇后所言甚是,便如此吧。” “如此,便请皇上颁布诏旨,明日的订婚,臣妾当为皇上分忧。还有早朝取消之事,皇上一并颁布旨意吧。” “来人拟旨……” 火逆鳞按照姬天凝所言拟旨,传达群臣,顿时又引起一番议论。 群臣疑惑的是,皇上到底是何心意,先以公主赐婚,后颁布旨意暂时取消早朝,令他们有事到护国王府和左右丞相府禀报,如此岂不是给护国王的权利太大了。 但是,因为旨意是火逆鳞亲自说的,群臣也只能心中郁闷,当然还是有很多人拥护这道旨意的。 次日,皇宫传出旨意,说是公主偶染风寒,因此订婚推迟。 姬天凝愠怒地再次用催眠术控制了典藏和暗卫另外一个统领,务必要把后宫的一切,尤其是火逆鳞的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中。 火逆鳞以公主赐婚尚秋原,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令得她明白,白马皇帝始终是那个霸道的白马皇帝,不能太给他好脸和自由。 “来人,传护国王觐见。” 晚间,见尚秋原仍然没有丝毫动静,姬天凝恨恨地命人传尚秋原入宫。 “娘娘,这皇上赐婚一事,压下一时,终不能长期压下去。娘娘就是太过仁慈,才会出现此事,若是再如此纵容皇上,臣恐怕皇上早晚会对娘娘不利,对王爷不利。” “阎真,不要烦我好不好?” “娘娘,臣是为娘娘着想,想娘娘和王爷乃是一对璧人,情意深重。若不是当初皇上掳娘娘入宫,何至于有今日。娘娘便不想和王爷鹣鲽情深,再不分开吗?” “阎真,你想说什么?” 阎真手用力向下一挥,做了个斩杀的手势,眸子中满是杀意。至今他对火逆鳞没有死,仍然是耿耿于怀,因此也从不在火逆鳞临朝时上朝参拜。 “阎真,他已经时日无多,还用你如此费力吗?” “但是娘娘,皇上屡次做出匪夷所思之举,娘娘便要继续受下去吗?臣听闻,皇上在外还有其他女人,不仅如此,那个女人,已经为皇上生了皇子。” 姬天凝大惊:“阎真,开什么玩笑。” “娘娘,臣可不敢和娘娘开玩笑,娘娘还记得秋海棠吗?” “秋海棠?难道她……” “不错,皇上寻了个错处,把秋海棠遣送出宫。但是遣送出宫后,便被人暗中接走失踪,幸好当日有王爷安排的人注意此事。后来派人调查,秋海棠不久后便身怀有孕,若不是因为王爷出事,此事早已经处置了。如今,秋海棠已经生了一个男孩,是皇上的儿子。” “他有儿子了!” 姬天凝哭笑不得,既然如此,真神真是在玩她了。 “阎真,此事还有谁知道?” “臣不知,估计暗卫统领或者是知道此事的,前几日皇上借口去鸿蒙宫,却暗中带暗卫探望秋海棠。” “有这种事?” 出乎阎真意料之外,姬天凝并无愤怒或者嫉妒之意,反而是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有淡淡的异样,原来他已经有了孩子,而且是和秋海棠所生。 “那一次我报复秋海棠,想不到竟然在无意间,让秋海棠怀了他的孩子,如此也好,也算是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他不曾对我提起此事,可是担心我会对秋海棠或者孩子不利吧。” 第285章 好酸的味道 http://.biquxs.info/

“启禀娘娘,护国王奉召前来觐见。” “请他进来。” 姬天凝斜靠着,如今她再也不用担心,暗卫在暗中监视她了。暗卫的左右统领均被拿下,火逆鳞如今属于变相被囚在寝宫。 如此做实在是不得已,一是为了让火逆鳞静养,否则再经常动脑思虑,会极快地加重病情。二是为了控制火逆鳞,让他不能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姬天凝也开始头疼,给火逆鳞自由吧,白马皇帝太自以为是,总是会弄出麻烦来。不给吧,火逆鳞用未来的生命,换取这短暂的时间,她却仍然要阻拦。 “白马皇帝,就算扯平了吧,你如今和秋海棠有了儿子,如此也好。过几日,我便把秋海棠接入皇宫陪伴于你,也算了却一个心事。” 一头秀发垂落在榻之上,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色棉布袍服,没有任何饰品,斜倚在榻之上。 一双玉足,微微翘起,露出一段藕般玉白色的小腿,皓腕伸展,慵懒地眯起眼,带着媚态,引人暇思。 尚秋原迈步进了姬天凝的寝宫,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目光炯炯:“臣参见皇后娘娘。” 虽然如此说,却是没有躬身施礼,姬天凝斜视尚秋原,指着榻边的椅子:“坐。” “娘娘叫臣来,有何吩咐?” 走到榻边,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坐到了姬天凝的脚边,顺手抓起姬天凝的玉足在手中r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滑过小腿,温润的目光凝视心爱的女子。 “护国王,真是不巧,公主因偶染风寒,耽误了和你订婚,想必你心中必定有些不快。真正是好事多磨,护国王切莫着急才是。” 尚秋原用手指在姬天凝的脚心挠了几下:“是我着急还是你心中着急?恐怕最不愿意让我和公主订婚的,便是凝儿你了。该罚,竟然让皇上把公主赐婚于我,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呵呵……” 姬天凝笑着缩脚:“和我有什么关系,可不是我的主意。” “你说可以控制皇上,让皇上听从你的话,不是你的主意,却是谁的主意,从实招来,免我大刑侍候。” “真是个意外,不过这个意外,你未必就不希望发生吧。” “好酸的味道,凝儿,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因此吃醋了?” 尚秋原温柔地笑,抱起姬天凝的腿放在自己怀中,用手轻轻地。 “是啊,我是吃醋,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少妄想三妻四妾。哼,是不是怪我耽误了你的好事?” “我本来就不曾想过娶公主,心中也只有凝儿你一个女人,何况如今凝儿你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我如何会再招惹其他的女子。” “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会招惹你啊,看看你,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贵为护国王,又帅到没有边,不知道惹了多少深闺少女相思,我听闻最近可是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巴巴地要把女儿和妹妹许配给你。” “我都拒绝了,昨日皇上以公主赐婚,恐怕日后便没有谁肯再把女儿嫁给我了。” 姬天凝起身,一把揪住尚秋原的衣领:“是不是很可惜啊?” “是啊,很可惜呢,可是有不少人想和我结亲。” 尚秋原戏谑地笑,搂过姬天凝入怀:“凝儿,那么多美丽的女子要嫁给我,你说怎么办好呢?” “你敢,我咬死你……” 尚秋原温热的堵住了姬天凝的。 “不要以为如此,我便会放过你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看携手到白头!” 尚秋原的一句话,让姬天凝顿时柔情似水,依偎在尚秋原的怀中:“你可愿意与我如此吗?” “凝儿,此生有你足矣,何其幸也,我能得到你。” “可是,不知道何时,我们才能真正在一起,携手相看到白头。” “我会等的,一直等下去,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秋原,带我私奔吧,呵呵……” 尚秋原深情的亲着姬天凝:“不,我要正大光明地娶你做我的妻子,让你为我生儿育女。” “去,把我当生育机器啊?” “父王的姬妾即将临盆,此事你意图如何安排?” “是啊,就要生了,等临产时我会过去的,一定要保证她们平平安安地生下父王的后嗣。如此,也可安慰父王的在天之灵了。听说是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你说该如何安排?” “长子当继承王位,只是这三个姬妾皆不是父王的王妃,父王也没有立王妃。若是生下两个男孩,却是有些费思量。” “那便随意选择一个继承王位吧,另外一个封个爵位便可以了。” “选择谁继承王位乃是大事,切不可轻忽,可以先封以爵位,待他们大一点,再选择其中一人继承父王的位置。” “这些你决定就是了。” “凝儿,上次你说有个大难题,如今可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还没有,头痛啊。对了,秋海棠你还记得吧?” “记得。” “听闻她给皇上生下了一个男孩,如今隐居在天柱山中。” “哦,有这种事,你准备如何处置?”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以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皇上子嗣单薄,至今没有后嗣,如今有了后嗣,也算是偿了多年的心愿。凝儿,我知道你心底善良,如今皇上时日无多,你想如何办便如何办吧,我总是支持你的。” “我想杀了他们,你也支持我?” 姬天凝坏笑,呲牙露出邪肆的表情,感觉自己头顶正在长出尖尖的角。 “你不会的。” 尚秋原断言,并不在意她的表情,笑着贴上她的脸颊。 “真失败,凭什么我就不会啊?” “因为凝儿你的心中只有我,没有皇上,当然不会吃醋了。因为凝儿你是如此善良,不会伤害任何人,当然更不会伤害皇上的孩子。” “我想过了,他已经时日无多,我想把秋海棠和孩子接入皇宫,陪伴他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如此甚好,只是你可曾想过,若是如此做,给秋海棠和皇子什么名分?” “反正他那么多的嫔妃,也不在乎多一个,孩子就是皇子喽,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有不妥,秋海棠封为嫔妃没有问题,但是皇子该如何安排?此乃是皇上第一个儿子,若是安排不好,容易惹人非议。凝儿,你可曾想过,日后该如何处置此事?若是你诞下孩子,准备如何安排?” “头痛啊,你说吧,我想不明白。” “如今,皇上以为你腹中的孩子是皇子,你已经被册封为皇后,有凤翔九天的神迹,当母仪天下。你腹中的孩子,也当被立为太子,若是皇上大行,便当立为为新君。如今,你若是把秋海棠母子接入皇宫,该如何安排此事?” 姬天凝开始r太阳穴,这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问题是那个大难题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这些便不算什么了。 “秋原,和我说话还吞吞吐吐,痛快说好不好。” “朝野以及各国,均知道你腹中怀了皇上的皇子,如若不立为太子,无法安抚南诏,令天下安心。秋海棠虽然诞下皇子,但是万万不可过于宣扬,否则便会打破今日南诏朝野的格局。须知,秋家在朝野也颇有影响,秋海棠之事,虽然隐秘,他们未必就丝毫都不知道。” “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你腹中的孩子,只能是南诏的君主,不可能是其他人。若不如此,如何解释神迹?如何安抚南诏群臣?如何对天下人解释?何况,若不如此,大权旁落,引起争斗,南诏便会再度陷入内乱。” “麻烦啊。” “是很麻烦,凝儿,只是苦了你,要一直留在皇宫之中。皇上已经时日无多,皇上大行后,你是要以太后的身份,处理朝政以及各种事务的。” “若是如此,我们二人该怎么办?” “凝儿,如今天下刚刚稳定了一些,给我几年的时间,让南诏强大起来。等南诏强盛,清除周边的诸侯,让天下只有四国,恢复民生国计,便可以还南诏百姓以安定,朝野以安宁。” “四国,即便是只剩下四国,纷争又如何会停止。纵然你没有野心,那云梦、北夷、静海恐怕也不会安宁。自古帝王逐鹿天下,有谁不想统一天下。” “那也是无奈,只要南诏强大起来,其余三国也不敢轻易起事端,进犯南诏,便可以有一段相对安静的岁月。” “那么未来呢?” “给我十年,让南诏恢复国力,扫平周边诸侯,十年后,让南诏成为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兵力强盛足以震慑其他三国的强国。” “一切,便依照你的想法去做吧,秋原,无论你想做什么,我总是支持你的。让南诏甚至是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结束乱世也是我的目标。” “所以,你只能是南诏的皇后,日后是南诏的太后,我们的孩子,也只能是南诏的国君。” “那个……” 姬天凝沉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个大难题,她还是无法说出,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 第286章 我们终将成为陌路人 http://.biquxs.info/

“凝儿,有什么难解之事吗?” “秋原,火逆鳞已经时日无多,我想暗中把秋海棠和孩子接到皇宫中,陪伴他度过最后的时光。” “如此甚好,此事不宜宣扬,等你生下孩子后,一切成为定局,才可以挑明此事。我想,你可以和皇上商议此事,看皇上是如何想法。” “他的想法,真是头疼,不过是稍微疏忽了一点,便出了赐婚公主的事情,如今我可不敢疏忽了。另外,他的头疾已经难以控制,如此下去恐怕支持不住了。” “不是说还可以支持三个月吗?” “那是指他静养,不过多思虑,他服用秘药后,便一直处理朝政,思虑过重,坚持不到三个月了。” 尚秋原沉默片刻:“皇上也是可怜之人,父王在时,皇后把持后宫,不令嫔妃们诞下皇子,导致皇上至今才有后嗣。” “宫幻凤既可恨复又可怜,最后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保住,这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尚秋原轻轻地抚摸姬天凝高高隆起的腹部,静默地享受这片刻的温馨和宁静:“真希望天下可以太平,我们便可以去寻找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放下尘世的一切,远离尘世的喧嚣。” “是啊,我也希望,如今虽然贵为皇后,却是感觉好累。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最喜欢便是和你一起去周有天下,踏遍名山大川。可惜,我的这个愿望,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 “会有机会的,凝儿,你也莫要太过c劳,如今你已经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要好生休养才是。” “我知道的,秋原,好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我也希望如此,虽然我们的人不能天天在一起,心却是在一起的。凝儿,天色已晚,我不便在后宫久留,该离开了。” “秋原,若是,若是他走后,我们能天天在一起吗?” “或许短时期内不能,凝儿,便耐一时吧,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秋原,我等你,一直就在这里等你,等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的那一天。” “凝儿,我答应你,会的,秋海棠之事不宜拖延,我恐怕阎真等人,意图对她母子不利。” 尚秋原轻轻把姬天凝从怀中放到榻上,不舍地迈步离开,天色一黑,除非有紧急事务召见,否则后宫是不允许有其他男人在的。 送走尚秋原,姬天凝想起尚秋原最后一句话,不由得头疼,阎真这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传阎真来见我。” 阎真幽灵一般出现,躬身施礼:“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阎真,大丈夫言出必行,你既然发誓效忠于我,我便不允许你失言。” “娘娘此言何意?臣既然发誓效忠娘娘,当然不会失言。” “秋海棠和孩子,我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你明白吗?” “娘娘太过仁慈了,若非顾忌娘娘,臣便不会告知娘娘这个消息,而秋海棠母子,也早就死了。” “唉,阎真啊,孩子是无辜的。” “臣是看娘娘才没有下手,毕竟王爷如今能有后嗣,皆是娘娘神术。若是没有娘娘,王爷的后嗣也不能再回南诏,还继承了王位。” “皇上至今没有子嗣,父王的子嗣即将诞生,你便为父王的后嗣积德吧。” “臣一切听从娘娘的旨意行事。” “那是最好,阎真,不要把神经绷的太紧了,也该放松一下。” “多谢娘娘关心,臣很好。” “你去休息吧。” 阎真躬身退下,姬天凝起身来到火逆鳞的寝宫外,却看到火逆鳞在院落中郁郁寡欢地散步。 “皇上,我有事和皇上商议。” “皇后想做什么做便是了,还用和朕商议吗?” 火逆鳞没有回头,身子僵起来,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抗拒。如今他也明白了,姬天凝能轻易控制他,让他按照姬天凝的想法行事。此时,姬天凝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仍然深深地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是怪我控制你,左右你的想法吗?” 火逆鳞不语,他乃是冷血君王,高傲冷酷,何曾如此受制于人。便是宫九天在时,也不能控制他的想法,如此左右他。 “你该知道,若是我想完全控制你,令你成为一个傀儡,完全听从于我,并非难事。但是我并不想如此做,只是希望你也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忘记,如今你已经做了父亲,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着想。” “皇后还不曾生下皇子,朕还没有做父亲,何况,恐怕朕今生也没有福分看到自己的孩子了。” “哦,那秋海棠的孩子,又是谁的呢?” 火逆鳞霍然转过身来,冷峻的目光盯住姬天凝:“你意图何为?” 手在袖口微微颤抖,他万万没有想到,姬天凝会得知此事。 “我就是来和皇上商议此事的。” “姬天凝,你莫要太过分,朕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海棠和朕的孩子。” 看着对面画着彩妆的姬天凝,火逆鳞的心沉了下去,若是这只小y猫想对付秋海棠和孩子,他根本就没有能力阻止。可能,此时她说出此言时,秋海棠那里早已经安排好了,他知道的是不是太晚了? “你还要如何?如今你要如何便如何,连朕的孩子也不肯放过吗?” 头剧烈地疼痛起来,火逆鳞也想继续上朝处理朝政,无奈略用脑便会头痛不止,明白服用了秘药,也只是得到极短的一段时间,还不足以他为自己的儿子安排好,便再度失去了健康。 “在你的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心中满是失望,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懂得过她的心,尚秋原才是懂得她心的那个男人,知道她绝不会伤害火逆鳞的孩子,还提醒注意阎真,莫要让阎真等人伤害秋海棠母子。 火逆鳞没有回答,也在心中问着自己,在他的心中,小y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或者在你的心中,我早已经是y孽和巫女?” “皇后,请你放过海棠和孩子吧,他们是无辜的。最多,朕派人把他们送到远方,让他们再不会出现在祖龙,更不会影响你皇后的地位。以后,朝政朕不会再去管,一切皆由皇后处置,朕明日便去鸿蒙宫静修,等待最后的时日到来。” 内心极度地不甘,却是明白已经无力回天,姬天凝有能力完全控制他,把他变成一个傀儡。而如今,他也没有精力再去处理朝政,即便是有,以尚秋原如今的权势,加上那些被新提拔起来的大臣,有不少人是宫九天的旧部,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维持现状。 “如此,还不能令你满意,放过朕的孩子吗?若是还不够,便用朕的命来抵偿,可够了吗?” “唉……” 姬天凝幽幽地叹息,看着用力以指节揉头的火逆鳞:“原来我在你心中,是如此残酷的人,放心,我只是想接她母子入宫,陪伴你而已。无论那孩子是谁的,我怎么可能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何况……” 她在心中暗道:“何况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儿子啊,我只会去尽力保护他,如何会去伤害他。原来在他的心中,我果然变成了y孽,也罢,过去的一切便过去吧,我们终将成为陌路人。” “皇上若是还想上朝处理朝政,我也不会阻拦,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免得我一番好意,皇上却是以为我在害你。” 火逆鳞怔了片刻,直到姬天凝远去,才想到刚才的话,有多么伤人。 “她是何意?真的愿意接受海棠和朕的孩子吗?还是其中有诈?” 想了良久,终是放心不下,派人叫来了暗卫左统领秋林:“天柱山那边可有什么异样?你速速派人去看看,回禀于朕。” “启禀皇上,娘娘已经派人拿着旨意,去天柱山接殿下入宫了,还吩咐此事要隐秘。” “什么,此事朕如何不知道?” 秋林低下头:“娘娘说此事不宜迟缓,唯恐有人在其中作梗,对殿下不利。因此娘娘派了典藏,带着暗卫前去迎接殿下入宫,并且吩咐打扫绿萝宫。” 绿萝宫本来也是六宫嫔妃所居住的宫苑,因为诸多嫔妃被打入冷宫,因此绿萝宫便空闲出来。当然空闲的不是一处宫殿,只是绿萝宫幽静典雅,又是仅次于昭阳宫的宫苑,因此姬天凝便命人把绿萝宫清理出来。 “绿萝宫?” “是,娘娘还吩咐,挑选几个嘴严的侍婢,到绿萝宫中侍候,吩咐此事不得宣扬,秘密进行。” “此事你早已经知道了,因何不来禀报朕?” “皇上恕罪,臣以为是皇上的旨意,请娘娘代办,不知道皇上并不知道此事,请皇上恕罪。” 秋林急忙跪倒,战战兢兢地磕头。 “皇后派典藏带暗卫前去,可还有他人?” “没有,娘娘还吩咐阎真不得离开皇宫,调集了暗卫和侍卫,严密把守皇宫。” “你派人去探听消息,随时回来回禀于朕,切勿懈怠,若是有人意图谋害秋海棠和皇子,杀无赦!” “是,臣遵旨。” 第287章 难得的天伦之乐 http://.biquxs.info/

秋林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溜小跑,他先来到天凝宫,把火逆鳞的旨意回禀给姬天凝,姬天凝让他按照火逆鳞的旨意行事。 火逆鳞不安地徘徊,不明白姬天凝到底是何意。 “小y猫到底想干什么?可能是朕误会了她,她应该没有害海棠和朕儿子的意思,即便是宫九天那样的人,她尚且要朕不要害他命,刚才是朕失言了。” 一直等到了次日的凌晨,才有人回报火逆鳞,秋海棠母子已经被接到了后宫,安排在绿萝宫中。 秋海棠惴惴不安地在侍婢的搀扶下了轿子,身边有侍婢抱着孩子,再度回到皇宫,心中更多的是不安和担忧。 “夫人,此地便是绿萝宫,乃是皇后娘娘为夫人安排好的,请夫人入内。” “皇后娘娘现在何处,我该先去觐见皇后娘娘才是。” “皇后娘娘吩咐过,夫人身子虚弱,先在此地安歇,娘娘随后会来看夫人和殿下。” 秋海棠步入绿萝宫,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身边抱着皇子的侍婢,这些侍婢都是姬天凝安排的,她并不认识。 “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都急忙迎了出来,跪倒一片。秋海棠接过侍婢手中的皇子,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偷偷用眼角看去,但见一道明黄的身影,在侍婢的搀扶下,缓缓地步入绿萝宫。 “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秋海棠却是没有敢起来,恭谨地磕头:“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来人,把夫人搀扶起来。” 旁边的侍婢把秋海棠搀扶起来,姬天凝凝望秋海棠怀中的婴儿:“这便是皇上的皇子,给我看看可好?” 秋海棠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双手把孩子递了过去,低头恭谨地道:“怎敢有劳皇后凤架到此,臣妾愧不敢当,本该是臣妾去觐见皇后娘娘,请皇后恕罪。” 姬天凝接过孩子,仔细地看着婴儿:“真像他,一般的容貌,就连这小脸上的冷峻,也是一般无二。海棠,以后你便在绿萝宫安心居住吧,若是缺少什么,吩咐下人预备便是。” “是,多谢皇后娘娘。” 姬天凝逗弄了一会怀中的孩子,把孩子交与旁边侍候秋海棠的侍婢:“汝等以后侍候夫人和小皇子需要小心谨慎,须知此乃是皇上第一个皇子,千万不可大意。” “是,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皇后娘娘请坐。” 秋海棠急忙请姬天凝坐下,姬天凝摇摇头:“你远路而来多有辛苦,想必片刻后皇上会亲自来探望,都下去吧,我和夫人有话要说。” 众人退下,姬天凝淡淡地看着不安的秋海棠,秋海棠跪倒在地:“恭喜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本没有想入宫,只是想着把这个孩子养大便是了。此乃是意外,请皇后恕罪,若蒙皇后娘娘恩准,臣妾别无所求,但求娘娘允许臣妾把孩子养大。” “何必如此多礼,不想你竟然怀了他的孩子,还生了出来。只是如今朝堂刚刚稳定,此事不宜宣扬,等过几个月,我的孩子生出来,再给你们母子名分。如今,你便先在此地静养,养育孩子如何?” “谢皇后娘娘,一切听从娘娘的吩咐,臣妾谢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秋海棠,你是个明白人,我便不需多说,这些时日,你便好好陪伴皇上,养育孩子吧。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命下人回禀于我,只是近期不得和宫外联系,你明白了吗?” “是,臣妾明白,定当遵从娘娘的旨意,绝不敢有丝毫违背。臣妾别无所求,更不敢求可以陪伴皇上,皇后肯让臣妾在此地把孩子养大,臣妾便感激不尽了。” 秋海棠磕头在地,砰砰有声,如今入了深宫,便身不由己,心中的忌惮和畏惧可想而知。 “你该知道,我一向并无虚言,在此地你大可放心,我定会保你母子安然无恙。有些事情,还是让皇上亲自和你说吧。” 姬天凝转身,离开了绿萝宫,秋海棠跪送,见姬天凝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也是姬天凝容不下这个孩子。 “皇上驾到。” 姬天凝刚刚离开,火逆鳞便匆匆赶到,秋海棠急忙跪倒:“臣妾参见皇上,不知……” 一句话没有说完,火逆鳞已经把她扶了起来,见旁边跪在地上的侍婢手中抱着孩子,急忙接到手中,见秋海棠和孩子安然无恙,才终于放下心来。 “皇上,如何几日不见,皇上更加消瘦了?” 秋海棠眸子中泪光盈盈,看着心上人便在眼前,憔悴的令她心痛。抬起手,触上火逆鳞的脸颊,才发觉不妥,羞红了脸急忙放下手。 “皇上请坐。” 火逆鳞坐了下来:“都下去收拾东西,以后汝等要小心谨慎侍候好夫人和殿下,不得疏忽。” “是,请皇上放心,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过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不知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下去吧。” 众人退下,火逆鳞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看着和自己眉目极为相像的孩子,不由得露出笑意:“海棠,一路可好?” “很好,皇上为何忽然想起把臣妾和皇子接入皇宫?刚才皇后娘娘亲自来看臣妾和皇子,让臣妾在此地安心养育孩子,等她诞下皇子,便会给臣妾和孩子名分。皇上,皇后娘娘到底是何意?” 火逆鳞沉思片刻:“海棠,你为朕生下孩子之事,如今还是个秘密。皇后有凤翔九天的神迹,当母仪天下,只是如今她尚未诞下皇子,因此也不好先给你母子名分。此事,你便听从皇后的安排,在此地静养,养育皇儿,不必多想。” “臣妾遵旨,皇上如今龙体如何?” “还不曾恢复,需要静养,以后朕便陪伴你和皇儿在此地静养。” “不可!” 秋海棠惊呼了一声出来,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跪倒在地:“请皇上恕罪,臣妾失礼了,臣妾请皇上三思,切莫留在绿萝宫,恐怕会引起皇后娘娘的不快。” 火逆鳞伸手拉起秋海棠:“海棠,此地也没有别人,以后不需如此多礼。皇后是不会介意的,这也是皇后的意思,让朕陪伴你在此地静养,也多多陪伴皇儿。” “可是皇上国事繁忙,而且皇上也该多多陪皇后娘娘才是,皇后娘娘毕竟也已经身怀有孕,皇上总是逗留在此地,多有不妥。” “你不必担心,皇后不会因此而不快,而朕也没有精力去处理国事,需要静养些时日。这些时日,朕便陪伴你和皇儿,也享受一段难得的天伦之乐。” 秋海棠忧心忡忡,担心会引起姬天凝的不快,内心深处,却是又盼望火逆鳞能陪伴在自己和孩子的身边。 火逆鳞便真的一连十多日,不问朝政,留宿在绿萝宫中静养。 “皇上,皇上也该去看看皇后。” 秋海棠忧心忡忡,担心火逆鳞一直留在此地,会引起姬天凝的不满。火逆鳞却是另有想法,要看看那只小y猫,对他一直留宿绿萝宫是什么态度。 令他失望的是,姬天凝一直未曾过来,只是每日派御医过来为他诊治,更送来诸多奇花异草。秋海棠曾经去觐见过一次姬天凝,姬天凝让秋海棠安心在绿萝宫静养,不必拘礼再去觐见,因此秋海棠也不好再去见姬天凝。 “哇……哇……” 孩子的啼声,惊动了火逆鳞,目光向旁边的房间望了过去,孩子啼哭了几声便停止了,有人在哄着孩子。 “皇上,臣妾去看看孩子。” 秋海棠步入后堂,她不想孩子离自己太远,便安排在旁边的房间中,可以随时过去探望。进了侧间,却见一道明黄的身影抱着孩子,脸上满是温柔之意,正在逗弄孩子。 “皇后娘娘,臣妾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请皇后娘娘恕罪。” 秋海棠急忙跪倒在地,目光却是没有离开姬天凝怀中的婴儿。 “起来吧,我只是过来看看孩子,并没有想惊动你们,这孩子更像皇上一些。” “是,不敢劳驾皇后娘娘,还是让臣妾抱这孩子吧。” “可起名字了吗?” “皇上赐名熙安,请皇后娘娘给起个小名吧。” “这是你的孩子,还是你自己起的好,我便不代劳了。” “能得皇后娘娘赐名,是这孩子的荣幸。” 姬天凝微微摇摇头:“母亲当保留这个权力,等我的孩子出生,我再给他取名,你的权力,我却是不能代劳。” “多谢皇后娘娘,皇上就在前面,皇后娘娘不去看看皇上吗?” 姬天凝微微摇头:“我已经看过孩子,这便要离开了,孩子很健康,我也放心了,可有什么缺少?”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这里并无缺少什么。” 姬天凝把怀中的孩子放下,转身离开,没有注意到在身后,火逆鳞幽深无奈的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绿萝宫。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让臣给皇上带个话,若是皇上想上朝,或者想做什么,请皇上随意。” “咳咳……” 火逆鳞咳嗽了几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眼看孩子便满月了,南诏也再度进了了初秋季节,只是南风的秋季来的要晚些,天气仍然十分炎热。 火逆鳞终于是难耐,向姬天凝提出,想重新上朝理事。姬天凝表示同意,让火逆鳞随意行事。火逆鳞苦笑,也明白自己时日无多,姬天凝如今是并不在意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公主和尚秋原订婚的事情,便一直拖延了下来,用皇上龙体有恙做借口,一直拖延了下去。 火逆鳞下旨,恢复早朝,群臣不由得有些不适应起来,这些时日,大家多是聚集到护国王府,便连左右丞相,也一早便到护国王府,有什么国事便在护国王府决定下来。 如今,十大国策的推行,初见成效。到了丰收的季节,田地中满是累累的果实和庄稼,人心大快。南诏的盗匪之患,由此断绝,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太平盛世。 火逆鳞再度上朝,坐在龙椅上感慨万千,这个位置,他还能坐多久? 群臣朝拜已毕,分列两厢,尚秋原率先出班启奏,火逆鳞只是淡淡地听着,并不多言。及至尚秋原禀报完毕,才问了一句:“依爱卿所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臣恭候圣裁。” “朕多日不曾打理朝政,爱卿便直言吧。” 尚秋原说了处理的办法,火逆鳞脸色平静:“便依爱卿所奏。” “遵旨。” 群臣纷纷把事情上奏,火逆鳞多半并不说该如何处置,而是问禀报的人该如何处置,或者交与尚秋原及左右丞相处理。直到早朝结束,火逆鳞也未曾亲自下一道命令,倒是出乎朝臣们的意外。 “启禀娘娘,皇上向娘娘这边来了。” “知道了。” 姬天凝缓缓地在院落中散步,看着水中的鱼儿和荷叶。 “凝儿,朕来看你,你不来看朕,朕只好来看你了。” 火逆鳞靠近姬天凝,看着姬天凝高耸的腹部:“你如今还有两个月便临产了,不要过多活动才是。” “皇上请坐吧,我很好,多活动对胎儿有益。” 第288章 为宫九天的姬妾接生 http://.biquxs.info/

姬天凝侧头看着火逆鳞,此时的火逆鳞,身上晦暗的气息更重了,头颅尽被黑气所包裹,姬天凝不由得叹息。如此看来,白马皇帝现在的情况,随时都会有危险,而她至今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火逆鳞凝望着昔日的小y猫,如今小y猫的腹部高高地隆起,少了几分往昔的飞扬调皮,多了几分成熟和魅惑。 “你似乎不愿意看到朕。” “是。” 姬天凝不想隐瞒,她的确不想看到火逆鳞,看到他如今憔悴不堪病弱的模样,看到他浑身的黑气和晦暗气息越来越重,却只能无奈地看着。 “朕便令你如此讨厌吗?” 姬天凝趴伏在栏杆上,静默地俯视湖面的荷叶和莲蓬,不想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若是可以,便如此误会下去吧。 “凝儿……” 火逆鳞薄薄的嘴微微抖动,却终于没有说出什么,他的心中,还是只有这只小y猫啊。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为时过晚,他已经时日无多,再不能陪伴她,宠爱她,让她明白他的心了。 “朕今日上朝了。” “我知道。” “海棠的事,你准备如何处置?” 还是担心姬天凝介意这件事的,毕竟如今他时日无多,若是去了,放心不下秋海棠和孩子。 “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他们的,毕竟那是你的孩子。等我分娩后会给秋海棠和孩子名分,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皇宫,你可是还不放心吗?” 火逆鳞摇摇头:“朕早该知道,你是不会为难他们的,朕想继续上朝。” 瘦削的脸庞上带着落寞,遥望碧波,如今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但是却不想继寞无聊地留在后宫中静养,度过最后的时间。 “随你,你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想过些时日送你去圣地。或许,把你送入圣地,还有一线生机。” 火逆鳞的眸子一亮:“可是,朕曾经去朝拜圣地,却无缘可以进了。” “我有一个考虑,正想和你商议,你也该明白,以你如今的身子,是支撑不了多久了,随时会有危险,已经无法支持拖延。圣地的神窟中有万年玄冰,如今我还没有想出可以救治你的办法,唯一可行之策,便是把你送入玄冰洞窟中冰冻封存,直到我想出可以救治你的办法,再把你从玄冰中取出。” “还可以如此吗?竟然还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办法吗?人被冰冻后,岂不是就死了吗?” “并非如此,其中的道理不必和你细说,速冻后,人处于假死的状态,可以说死了,也可以说还没有死。若是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取出,还可以复活。如今,还没有办法治疗你的病症,唯有用这样的办法,为你日后留下一线生机了。” 火逆鳞伸手握住姬天凝的手:“凝儿,你为朕竟然如此费心,朕真是舍不得你啊。” 姬天凝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火逆鳞的手中抽出:“皇上是舍不得大好的江山,统一天下的宏图霸业吧。” “你的心中,便没有朕了吗?” 火逆鳞失落地靠在栏杆上,侧目望着姬天凝。 “美人和江山,孰重孰轻?你会选择哪个?” 凑近了火逆鳞,狐媚地笑着问了一句,不出所料在白马皇帝的脸上看到了野心和沉默,从来在他的心中,也只有江山社稷吧。 “为了你的江山社稷,为了你的野心,你不会在意任何一个女人,不是这样吗?皇上,好好考虑我的建议吧,若是再拖延下去,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身子,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便是送入圣地冷冻起来,日后也没有一线生机了。” “朕会好好考虑,皇后费心了。” “皇上最好在一个月内考虑清楚,因为,你已经没有时间拖延了。” 火逆鳞一震:“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吗?” 姬天凝没有回答,转身缓缓地离开,火逆鳞望着姬天凝的背影,痴痴地凝望良久,虽然在他心中,姬天凝有不可替代的位置,但是正如姬天凝所言,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和野心更重要。 “一个月,朕只有一个月了吗?” 纵然有千般的无奈和不甘心,在死亡面前,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一个月,朕还能做些什么?如今朕精力不济,便是连上朝,也时有精神恍惚之时,更不用说想完成朕的计划了。天下,统一天下,只能是朕的一个梦想了!” 失落地趴伏在栏杆上,他的计划太多,却是再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完成。本来计划是要削尚秋原的兵权,架空尚秋原,收回所有的兵权在自己的手中。但是,被宫九天刺伤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服用秘药后,也只维持了短暂的时光,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完成计划,便被姬天凝控制。 “如今尚秋原羽翼丰满,朕即便是完好,也不能轻易动他了。凝儿,你确定你如此做,如此信任尚秋原,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宫九天吗?” “朕本来是想以公主赐婚尚秋原,拉拢他的心,为何此事你也阻拦?可是你的心中仍然有他吗?” 一抹浓重的嫉妒之色,从幽深的眸子中闪过,火逆鳞苦笑,如今的他,还想这些有什么用。 “所有的计划和雄心,终将随风而去,朕也是如此吧,必然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为何?为何便不肯再给朕几年的时间,让朕完成朕的梦想?” 紧紧地抓住栏杆,仍然是极度的不甘心,一阵阵头痛侵袭而至,浑身无力,不由得双脚一软,昏倒在栏杆下。 “启禀娘娘,王爷的姬妾即将临盆,有劳娘娘凤架前往。” 阎真的脸上带着喜色,匆匆进了回禀:“护国王已经先去了,臣是来请娘娘动身的。” “今日啊,快安排好,我即刻前往。” “臣都已经安排好了,娘娘请。” 姬天凝急忙吩咐贴身的侍婢,带上应用之物,急匆匆地跟着阎真去往开国王府。心中有着欣喜,毕竟宫九天如今也即将有后嗣,她准备亲手为宫九天的姬妾接生。 开国王府忙碌异常,尚秋原早已经事先安排妥当,此时正亲自坐镇,等候姬天凝的到来。 姬天凝一路进了后宅,带着贴身的两个婢女进了了产房,今日有两位姬妾临产,姬天凝也有些激动,这可是大y孽宫九天的后嗣,她好想看看,宫九天的后嗣是否和宫九天一样y孽。 “皇后娘娘驾到。” 产房中的人急忙跪倒在地,能得皇后娘娘亲自前来接生,乃是开国王府莫大荣耀。 “都起来吧,产妇如何了?” “有劳皇后娘娘凤架,臣妾一切安好,如何敢劳驾皇后娘娘。” “这可是我父王的后嗣,我当然要亲自前来,保证孩子平安出生。如今可有什么感觉?” 询问检查完毕,两位姬妾都正在青春年少,因此并无太大的问题,姬天凝也是担心会出现意外的情况,才亲自前来接生。 “啊!” 一位姬妾嗯哼起来,姬天凝急忙站到榻边:“用力,向下用力,抓住不要紧张……” 可能是胎儿有些大,分娩有些困难,姬天凝用配制好的消毒液把手消毒完毕,把手伸入这位姬妾的腿之间探查,发现宫口开的比较小,胎儿下行遇到困难。急忙以刺激的手法,让胎儿下行。 拿出几根银针,以针灸术刺激孕妇,起到催生的作用。 胎儿渐渐下行,但是被卡着无法出来,姬天凝无奈,只能把手伸了进去。但是胎儿仍然没有办法分娩出来,姬天凝小心翼翼地用手术刀做了侧切,伸手进了夹着胎儿的头,把胎儿缓缓地拖出。 头终于露了出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姬天凝把胎儿取出,交给身边的稳婆,迅速地为产妇缝合伤口。 好在侧切只是个小手术,没有什么难度,很快便完成了。 “哇、哇……” “启禀皇后娘娘,是位小公子。” 此时姬天凝才有时间仔细去看这个亲手接生出来的婴儿,小脸虽然还有些皱巴巴的,眼睛也没有睁开,但是脸蛋俊美的一塌糊涂,刚刚出生便满是雌雄难辨的秀美,还真不愧是宫家的种。 “好俊的孩子。” 不由得接了过来,喜爱地看着这个玉娃娃般的婴儿,在心中想着,要是自己也能生出如此俊美的孩子就好了。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在房间中回荡,早已经有人出去报喜。 “启禀王爷,是位公子爷,夫人生了位公子爷。” 尚秋原笑道:“打赏,重重打赏,父王终于有后了。” 左思、阎真、季风华等人,在外面听了这个消息,皆欢呼雀跃起来,就连总是冷冰冰的阎真,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有人轻声把姬天凝接生的过程回禀,众人更是感激。 “你们看,真像父王,这小脸,这眉眼,简直没有太大的差别。” “皇后娘娘说的是,可是比夫人还俊呢。” 姬天凝看了怀中的孩子,再看看产妇,原本这产妇也是年轻貌美,但是如果和宫九天比,还差了那么几分。 第二个产妇有些难办,因为是横胎,姬天凝干脆就用了剖腹产,好在如今拥有巨大精神力和意志力的她,做剖腹产这样的手术,丝毫没有难度。 多日的培训,也在太医院培训了几个医女,这几个医女便是姬天凝的助手,有了助手便快速了许多,很快便完成了剖腹产的手术。 第289章 朝野出现了波动 http://.biquxs.info/

“启禀皇后娘娘,也是一位小公子。” 接生了两个男孩,如今唯一没有生产的,就只有尚未出生的一个女孩了。 有人为姬天凝擦拭汗水,姬天凝急忙完成最后的缝合工作后,也感到有些疲惫。如今她毕竟是身怀有孕,行动迟缓不甚方便。 稳婆把清洗干净的婴儿抱了过来,姬天凝仔细地看了看,不由得哭笑不得,这个孩子比前一个孩子更俊秀了些,小小模样已经勾魂夺魄,让人不住想抱起来亲亲,长大还如何得了。 “简直就是两个小y孽啊,长大不知道要惹多少深闺少女的相思,真是两个小祸害。” 心中如此说着,却是喜爱的紧,只是感觉有些疲惫,便没有抱过来,只是逗弄了两下,让下人抱下去好生照顾。 侍婢急忙搀扶姬天凝走了出去,外面的人已经知道两位姬妾生下两个男孩,人人都是欢欣非常。 “多谢娘娘神术。” 众人见姬天凝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被侍婢搀扶着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之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心中都是大为感动,跪在地上叩谢。 “都起来吧,这乃是我应尽之职责,能为父王接生下两位弟弟,父王在天有灵,定是欣喜异常。” “请娘娘先去休息,莫要c劳过度。” 姬天凝进了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房间休息,沐浴更衣。 过了十多日,宫九天最后一位怀孕的姬妾,也生了一个女孩,至此开国王宫九天,有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圣旨昭告天下,封宫九天的两个儿子为子爵,待孩子长大,从中挑选可以继承宫九天王位的人。女儿被封为升平郡主,三位姬妾各有封赏,均被封为夫人。 诏旨一出,天下安定,昔日宫九天的部下,也因此彻底安心下来。 早朝,在群臣的朝拜中坐在龙椅上,耳边是群臣朝拜的声音,冰凉的龙椅,宏伟的宫殿,俯视群臣匍匐在金阙之下,这种感觉正是他所要的。 为了坐在这个位置,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如果朕可以选择,还是会选择坐在这个位置,纵然如今朕已经时日无多,最后的日子,仍然会在这里度过。” 群臣开始有条不紊地启奏,火逆鳞之所以坚持上朝,此时已经不是为了处理国事,而是想每日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享受最后帝王的风光。 每日,坐在龙椅上,追思过往,还有余留的帝王尊严和高傲。 群臣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进去,最近精神时时恍惚,明白是离最后的日子更近了。只是仍然不甘心,还想多在龙椅上坐几天,体会君临天下的感觉。 众人面面相觑,等待了好一会,皇上仍然没有做出回应。群臣忧心忡忡的窥视火逆鳞的脸色,如今皇上的脸色并不如何冷峻,而是带着些许茫然,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看着他们,又似乎早已经到了远方。 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令得群臣明白,如今的皇上,已经没有精力处理朝政。 尚秋原回身面向群臣,淡淡地吩咐了几句,把群臣启奏的事情处理安排妥当。群臣躬身受命,仍然面对皇上启奏,但是处理事情的,却是尚秋原。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逆鳞的目光和神思,才回到了金銮殿,正看到尚秋原代替他在处理朝政,群臣虽然是在对他躬身启奏,但是启奏后,目光便落在尚秋原的身上。 幽深的眸子中,蓦然闪过一抹冷峻的光芒,如今他还坐在金銮殿中,这尚秋原便敢站出来替他处理国事,是目中无人了吗? “咳咳……” 左思出班,向尚秋原递了眼色,躬身道:“臣看皇上似乎有些倦怠了,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禀报,便请皇上早些退朝休息吧。” 尚秋原侧过身,正迎上火逆鳞的目光,并未露出惊惶之色,俊雅的脸庞上仍然一派淡然,微微躬身道:“皇上,请皇上恕罪,刚才皇上睡着了,臣唯恐打扰皇上,便处理了一些事情。” 火逆鳞盯着尚秋原看了片刻:“朕刚才睡着了吗?” 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过,群臣都低下头,有几个人出班躬身:“请皇上恕罪,刚才皇上的确是闭上眼睛在休息,臣等不敢打扰。” 火逆鳞心中苦笑,竟然在金銮殿上睡着了吗?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责备尚秋原,但是如果是他在金銮殿睡着了,如何能怪尚秋原代替他处理朝政。 沉吟了片刻,终是压抑下心中的不快,知道如今尚秋原是动不得的。 “护国王代替朕处理朝政,多有辛苦了。” “此乃是微臣应尽的职责,请皇上多多保重龙体才是。” “退朝!” 群臣告退后,火逆鳞仍然静静地坐在金銮殿上,直到群臣都已经退出金銮殿,他仍然带着茫然之色,久久没有动作。 一连数日,火逆鳞都在金銮殿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群臣忧心不已,私下纷纷议论,担心火逆鳞已经没有精力处理朝政。 因为火逆鳞如今虽然每日上朝,但是极少下达旨意和命令,朝政都是尚秋原和左右丞相处理,火逆鳞只是坐在龙椅上倾听而已。 议论很快便传到尚秋原的耳中,尚秋原和几位大臣商议后,都感觉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群臣怀疑火逆鳞病重精神不济的人越来越多,而身为皇上,在早朝中不处理政事也就罢了,竟然几次在半路睡了过去,太也说不过去。 私下,尚秋原命群臣早朝不得大量启奏,意图缩短早朝的时间,但是治标不治本,皇上大限将至的传闻,开始流传开来,朝野出现了波动。 “启禀皇后娘娘,护国王、禁卫军大都督、禁卫军副都督、右相、左相……,求见娘娘。” “宣。” 群臣进了天凝宫,跪倒施礼,尚秋原躬身施礼。 “平身吧,诸位爱卿到此可是有何大事?” 群臣互相看了一眼,尚秋原道:“启禀皇后娘娘,如今皇上精力不济,上朝时多有失神之时,无法处理朝政。群臣启奏,皇上置若罔闻,令得群臣议论纷纷,朝野非议,如此下去,恐怕皇上的病情已经无法隐瞒。” “正是,若是皇上龙体不适,便请皇后娘娘劝皇上休养些时日。如今皇上每日上朝,大臣们启奏的事情,皇上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令群臣担忧。朝野中已经多有谣言,说皇上大限将至。” “有这等事?” “正是,近日皇上上朝,几次在早朝议事时睡了过去,不得不由护国王处理朝政,皇上因此多有不快。” 尚秋原微笑:“有皇上在朝,微臣本不当越俎代庖,只是皇上睡了过去,群臣恭候多时,耽误了处理国事。微臣已经命群臣早朝少要启奏,留待早朝后议事,但是如此下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左思躬身:“如今皇上龙体不安,便请娘娘劝皇上休养几日,等待龙体恢复些再上早朝不迟。外面谣传纷纭,对朝野的安定极为不利。” “诸位爱卿来得正好,我也正想和诸位爱卿商议此事,皇上如今的身子已经拖延不下去了,我屡次劝皇上不要再上朝,奈何皇上执意不从。如今,诸位爱卿可去觐见皇上,劝皇上莫要再c劳,请皇上多多休养。” “皇上真的已经……” 安陵青岚声音颤抖,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姬天凝。 “唉……” 姬天凝幽幽长叹:“如今,唯有一个办法,还能为皇上留下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安陵青岚精神一振:“敢问皇后娘娘,是何办法?” “唯有把皇上送入鸿蒙宫圣地中的万年玄冰神窟之中,暂时把皇上封冻起来,日后有了救治的办法,可以再把皇上从中解救出来施术。否则,拖延下去,若是皇上的精力耗尽,便连这最后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娘娘可曾和皇上商议过此事?” “我曾经和皇上说过,奈何皇上未曾回答,因此我也不能勉强皇上。诸位爱卿,便去劝劝皇上,请皇上留下遗诏,让我送皇上入圣地封冻起来吧。” “微臣敢问娘娘,如此日后皇上真的有救吗?” “你们该知道,若不是如此,用不了多久,皇上便会灯尽油干,再没有一线生机了。” “请问娘娘,皇上还能拖延多久?” 一阵凉爽的秋风掠过,姬天凝伸出手:“如今已经是秋季了,宜早不宜迟,诸位爱卿去觐见皇上吧。” 大厅中一片静默,上次他们已经知道火逆鳞时日无多,有些人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火逆鳞还能恢复。 但是最近早朝火逆鳞的表现,令得众人明白,火逆鳞的身子是日渐衰弱了。 “皇后娘娘,臣等定当请皇上留下遗诏,安排好身后事宜。” 左思的语气中带着点兴奋,姬天凝不由得给了左思一个白眼,心道:“你好歹也算是南诏的左相了,能不能稳重点?” 左思脸上出现尴尬之色,急忙低下头,群臣告退。 群臣前往御书房,求见火逆鳞,火逆鳞接到回禀,离开绿萝宫到了御书房。 “诸位爱卿,求见朕有何事?” “臣启皇上,如今皇上龙体不适,拖延下去恐有伤龙体。臣等斗胆,请皇上考虑皇后娘娘的提议,进了圣地休养。” 群臣纷纷进谏,火逆鳞沉吟良久:“此事朕也多有考虑,只是诸位爱卿当明白,圣地不是随意可以进了的,即便是朕可以随皇后进了,日后便要被封冻在神窟之中,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解救朕的方法。若是没有解救朕的方法,朕便只能永远封冻在神窟之中。” “皇上,如今皇上的龙体已经拖延不了多久了,精神多有恍惚,已经不适合再上朝理事。臣等恭请皇上,留下遗诏,以定南诏未来。” 群臣跪倒在地,齐声敦请火逆鳞留下遗诏。 火逆鳞俯视跪伏在地上的群臣,久久不语,目光落在那道白色的身影上。 群臣见火逆鳞没有出声,再次磕头敦请。 “啪!” 火逆鳞重重地拍了书案一掌,侧目看着站立在旁边的尚秋原,尚秋原的身影,宛如一支雪莲,让他心中陡然生出几分嫉妒之意。 因为有恩旨,可以上朝不拜,入宫不拜,因此尚秋原是不用跪下来的。 群臣见火逆鳞发火,心中都是忌惮不已,匍匐在地不敢说话,冷血君王的积威之下,不由得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左思等人便意图再说什么,尚秋原微微摆摆手,众人静默起来。 第290章 无限失落和不甘 http://.biquxs.info/

斜靠在椅子上,无力无奈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群臣逼宫,让他留下遗诏。 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就连他自己也明白,病情是越来越重了,连早朝都已经坚持不下来了。 本想,能一直坐在金銮殿,哪怕是什么也不做,只是听群臣启奏,旁观群臣处理朝政也是好的。他舍不得那个龙椅,舍不得放弃高高在上的感觉。 但是如今他也明白,几次在金銮殿睡了过去,还有几次因为头疾发作,不得不提早离开,群臣早已经有了非议。 火逆鳞打开桌案上的盒子,拿出一道圣旨:“遗诏,朕早已经写好了,尚秋原,你来替朕宣读遗诏吧。” 尚秋原上前接过遗诏,打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姬天凝聪慧贤德,乃是神之女,凤翔九天当母仪天下。皇后已经身怀有孕,诞下皇子便立为太子,朕若大行,便立为新君……” “皇上圣明。” 群臣磕头,有了这道遗诏,群臣便放心了。 “诸位爱卿,以后国事和朕的皇儿,便托付给诸位爱卿了。尚秋原,你乃是护国王,又是皇后的义兄,诸事便多多c劳,勿负朕意。” 尚秋原跪倒:“请皇上放心,微臣身受皇上大恩,当尽心竭力辅佐皇后娘娘,辅佐太子。” 火逆鳞微微叹口气,伸手握住尚秋原的手,扶起尚秋原凝望良久:“秋原,莫要忘记之前你在朕面前立下的誓言,南诏、皇后和朕的儿子,朕便交付于你了。” “皇上,昔日的誓言臣不敢稍忘,定当辅佐殿下长大。等殿下长大后,臣当还政于殿下,归隐山林。” “如此,朕便多谢爱卿了。” “臣万不敢当,此乃臣当尽之职责。” 火逆鳞目光黯淡,从群臣脸上扫过:“诸位爱卿便是朕的托孤之臣,南诏的顾命大臣,日后南诏和朕的儿子,还请诸位爱卿尽心辅佐,便如朕在一般。” “臣等敢不尽心竭力,效忠皇上,效忠南诏,当辅佐皇后娘娘和殿下,请皇上安心。” “如此甚好,从明日起,朕便不再上朝,诸事各位爱卿商议决定,有所不决,听从护国王的吩咐即可。” “臣等遵旨。” 云梦历三百四十六年九月末,火逆鳞托病不再早朝,诸事由护国王尚秋原总理。至此,尚秋原总理南诏军国大事,权倾南诏,成为继并肩王宫九天后,比宫九天权势更重的南诏异姓王。 军权,z权,皆落于尚秋原的手中,代替皇上主持早朝,处理朝政,权势一时无人能及。 尚秋原掌握大权后,不遗余力地推行十大国策,严厉惩治贪官污吏,清剿不法之徒,让南诏成为诸国中最为安定的国家,各地民众纷纷来投。 科举选拔制度,招引了大批的人才,南诏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快速聚集了大批人才,逐渐强盛起来。 姬天凝更举办了公学,在全国各地推行普及教育制度,因为条件所限,开始只是在大的州府以官方的名义兴办公学,收当地的适龄儿童,派专门的人讲学。用姬天凝的话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因为自己的专业,姬天凝最先在祖龙兴办医馆,培训医疗人才和医师,让太医院派人传授医术,培训医师。 随后,便在各地也以官方的名义,兴办了医馆,招聘当地的医师坐堂诊病,并且招收学徒,普及常用药物,救治百姓。 最令各国震惊的一条政策,便是全国各地小吏,采用推举制度,由公众推举,试用三个月,如果合格继续任用。每年考察官声政绩,发现不合格者,立即辞退,由当地百姓再次推举,考察后酌情任用。 这一政策,令天下震惊,一改昔日各地小吏均是从贵族、富贵人家、官宦世家中推举出来的规矩。 当然,也惹了不少人反对,各地小吏,是指里正等比较小的官职,虽然官职小,却都是地方官员,对地方的发展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姬天凝更鼓励科举选出来的人才,回到家乡任职,造福乡里。第一批公学和医馆,便在祖龙城兴办起来,很快便波及到南诏各地。 尚秋原更是命令丰原各地,纷纷响应号召,推行姬天凝的公学和医馆等福利政策。 这些制度的推行,极大地让百姓受惠,一片称颂之声。 十大国策的影响力和后效是极其深远的,当战乱后的第一个秋季到来之时,到处洋溢着丰收的喜庆。南诏地处南方,从战乱后,已经是第二次收获了,粮食满仓,瓜果满地,再没有饿殍和流民,百姓面无饥色。 因为春天分发种子、农具,鼓励耕种,流民得到安置,大片昔日荒芜废弃的土地被开垦耕种出来,成为良田。 姬天凝更提出了灌溉法,科学种田法等一系统建议,加之免除了很多税赋,百姓得到的实惠和好处是极多的。其他国家的人,见南诏如今日趋稳定,很多人迁徙到南诏,同样得到了土地和耕种的权利,对南诏恢复民生国计,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推行举报制度后,招徕了大量各种各样的人才,姬天凝并未只是取文武两科,更开设了农、工、商等科目,使有一技之长的人,可以尽展所长。 推行举报制度,监督制度后,各地有不法之徒,贪官污吏,可以直接越级举报,查明属实后有奖励。 这一政策的推出,令朝野出现清廉之风,各地贵族的嚣张气焰得到压制,诸多昔日不法的贵族,有许多被抄家,没收财产。重者入狱,依据法律定罪,轻者流放贬谪为庶民。 由此,铁腕皇后的美名,在诸国中流传。 早朝后,火逆鳞悄然来到金銮殿,望着空荡荡的金銮殿感慨万千,再一次坐在龙椅上,俯视金銮殿,心中有无限失落和不甘。 他多想,能如昔日一般,精力充沛地坐在这里,看群臣匍匐脚下。他多想,能用自己的手掌控一切,掌控南诏,甚至统一天下。 只是这一切,却是离他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真神待朕何其薄也,朕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不到三十岁啊。”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空荡的有些令人发慌,玉白的台阶,寂寥的院落。火逆鳞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抓到。纵然有万般不甘,如今也只能受痛苦的折磨。 绿萝宫中,秋海棠忧心忡忡地望着火逆鳞,虽然她不知道火逆鳞时日无多,但是如今也能看出,火逆鳞的病势是更加沉重了。 “皇上,为何皇上的龙体不见好转?” “海棠,朕有负于你,有负皇儿。至今,朕仍然没有给你一个名分,给皇儿一个名分。” “皇上言重了,臣妾能留在皇上身边服侍,已经是心满意足,名分臣妾并不在意。” 火逆鳞温柔地笑了笑:“非是朕不给你和皇儿名分,此事皇后早有安排,定会给你和皇儿名分。此事,交与皇后来做是最好。海棠,如今朕也不能再隐瞒于你,朕大限将至了。” “当啷……” 秋海棠的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脸色顿时惨白,身子摇晃了几下,一把抓住火逆鳞的衣袖跪倒在地:“皇上,皇上莫要如此说,臣妾,臣妾……” 泪从脸上滑落,心中早已经有了不好的预兆,但是亲耳听火逆鳞说了出来,如同被霹雳打中一般。 “皇上,不会的,皇后娘娘乃是神之女,又是神医,定有办法救治皇上。” “海棠,朕一直隐瞒你太久,便是不想你担心,如今朕的日子快到了,再不能隐瞒于你。此乃是神意,皇后也无可奈何,唯一的一线生机,便是送朕进了圣地,日后或许还有机会。只是朕已经不抱希望,上次朕朝拜圣地,真神不曾回应。如朕,素日对真神不敬,真神定不会护佑于朕。” “皇上……” 秋海棠泪下如雨,跪在火逆鳞的脚下,紧紧地抱住火逆鳞的腿。 火逆鳞伸手把秋海棠拉入怀中,用前所未有的温柔态度,为秋海棠拭去脸上的泪珠。只是那泪珠,随着便泉涌而出。 “日后,你一切事情听从皇后安排和吩咐即可,海棠,你要记得,什么也不要争,安静地在此地养育朕的孩子,千万不要有其他想法。皇后的势力,早已经遍及朝野,不是你可以抗衡的。莫要做过分的事情,把自己和皇儿置于危险的境地。” “皇上,臣妾明白,臣妾别无所求,只求为皇上把孩子养大。” “如此甚好,你昔日行事谨慎无差,只要诸事无争,听从皇后的安排,凝儿心地善良,定会好好对待你和皇儿。” “臣妾遵旨。” “海棠,日后朕不能陪伴你和皇儿了,后宫岁月孤寂,便委屈你和皇儿了。” “皇上,不委屈,臣妾……” 秋海棠再说不出一句话,抱住火逆鳞低声抽泣。 御书房中,火逆鳞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几个人恭谨地站立在两侧,小心翼翼地窥视火逆鳞的脸色。 “安陵青岚,你跟随朕已经有十几年了,当初你跟随朕时,还是个孩子。” “皇上,昔日的一切,便如昨日,臣不曾有一刻忘记。皇上待臣有天高地厚之恩,微臣只恨,不能报皇上于万一。” 安陵青岚跪了下来,目中已经有泪。 “五德,你从先皇在时,便一直跟随先皇,其后又跟随朕,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皇上,奴才蒙皇上不弃,予以重用,无时无刻不想着为皇上赴汤蹈火。” 五德也跪了下来。 “韩星,你也是老将了,你父兄一直便跟随先皇和我,到如今,你还在朕的身边。” “皇上,微臣愿为皇上效死。 第291章 把持南诏军国大权 http://.biquxs.info/

火逆鳞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站在这里或者跪在这里的,都是昔日他最为信任的人。 一个个点了过去,禁卫军副都督、暗卫左右统领,…… 众人一个个跪倒在地,不知道火逆鳞深夜悄悄把他们召来,是想干什么。 “江城如画里,山晓望晴空。雨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 姬天凝不由得轻笑,临风怀谢公,她怀的不是谢公,而是尚公。 “好诗,不想皇后如此博才多学,竟然有大才,出口成章。可否再为朕吟颂一首秋天的诗词?” “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盱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姬天凝吟颂的并非诗词,而是唐王勃所做《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因爱其中两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因此吟颂此段落。 “词藻华美已极,非凡人写就,朕不知你还有如此才学。” 姬天凝低低地笑:“皇上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又岂是这一样。” 几片落叶坠下,火逆鳞抬手接住一片落叶,感怀不已。 他的生命,是否便如这落叶一般,到了枯黄的季节,在秋风中挂在枝头颤抖,随时会下坠,和这落叶一般,化为尘泥般的存在? “一叶便知秋,秋天已经到了。” “皇上在感怀悲秋了,可曾想过我的建议,去圣地万年玄冰窟吗?” “皇后想如何,还用问朕吗?” “莫要再倔强了,难道还担心我会害你不成,一定要熬到油尽灯枯,你才肯死心吗?” “凝儿,你可曾爱过朕吗?” “皇上可曾爱过谁吗?” “朕的心中一直有你,只有你,纵然朕有过无数女人,但是最终留在朕心中的,只有你。你或许并不相信,但是到了此时,朕何尝会骗你。” 一抹深邃的痛苦,涌现在火逆鳞幽深的眸子中,他是在意她的,爱她的,但是如今,却就要离开她了。 “或许是吧,但是我在你的心中,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凝儿,朕是皇上,南诏的一国之君,不能只想儿女情长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朕是不会让你逃离皇宫的,也就不会出现如今这许多事情。” 不再来时光不再来, 失去了好时光多悲哀。 你等待所有不再来, 错过了好机会空悲哀。 我的心意你从不明白。 姬天凝低声地吟唱,这首老歌,原本出自邓丽君,如今改了几个字吟唱出来,带着淡淡的哀伤泛着昏黄的颜色。 火逆鳞一时间痴了,是的,时光不再来,他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好时光,那些已经远离不会再来。 “你的心意,朕从来没有明白过吗?” 火逆鳞垂下眼睑,眸子深处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你是否可以告诉朕,你的心意到底如何呢?” 姬天凝淡淡地笑,她没有说过吗?她是说过的,只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或者是从来不想去注意,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 “皇后快生产了吗?朕多想亲眼看你为朕生下皇子,难道连这个小小的愿望,朕都不能实现吗?” 姬天凝不语,或者这是那位无赖真神,愿意为她解决这个大难题的一半,让火逆鳞不能看到孩子。 “凝儿,你为何如此信任尚秋原?” “我不能信任他吗?” “凝儿,你是对自己深具信心,还是对尚秋原尚秋原深具信心?” “都有。” 姬天凝回答的毫无犹豫,是的,她不仅对自己深具信心,更对尚秋原也同样深具信心。那个男人,才是最懂她,最值得她信赖依靠的男人。 “你就不担心,日后尚秋原成为第二个并肩王吗?那时,你母子的命便危险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皇上是在为我和孩子担心,还是在吃醋?” “你可知道,你是在养南诏第二个并肩王吗?” “那是皇上的想法,如今皇上难道还有什么高见和妙计,能找到比尚秋原更值得信赖,更合适的人吗?” “凝儿,你还是太天真了,并不明白朝野的争斗,帝王之术。” 姬天凝翻白眼,她明白帝王之术干什么,她可没有做女皇的野心和闲情逸致。 “你还没有想好,让我送你进了圣地吗?” “朕想好了,只是朕总是希望,可以亲眼看你生下皇子。” “你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不要再拖延了,最近几天你昏倒了几次,自己该知道。” “你想安排朕何时去?” “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 “朕想斋戒十八日,以此表示朕的诚意,就定于十八日后如何?” “就如此吧。” 姬天凝转过身,凝望远处一池秋水,如今碧波之上已经没有莲花,大大的莲蓬结满了莲子,在秋风中摇曳。 “十八天吗?” 着火逆鳞红色的身影远去,姬天凝轻声地嘀咕了一句,一抹笑意在嘴边展现。 次日,火逆鳞便以去鸿蒙宫斋戒祈福的名义离开了皇宫,随身只带了几个侍卫,暗中微服前往鸿蒙宫。 秋收时间到了,墨阳候和几位诸侯,眼红南诏的丰收,不时侵扰边境,劫掠财物。 如今经过新一轮的洗牌,十国还剩下七国,但是诸侯之乱仍然未能平息,因为丰原的战乱,南诏、云梦、北夷、静海四国劳民伤财损失惨重,因此也没有太大的力量和精力去对付诸侯之乱,平定另外几个小国。 早朝,群臣向尚秋原跪倒施礼,虽然如今皇上不上朝了,但是尚秋原手握圣旨,代替皇上临朝,群臣心中戒惧并未减少。 如今谁不知,尚秋原权倾南诏,宛然便是第二个并肩王,只是昔日的并肩王,也没有尚秋原如今这般大的权势。 “禀王爷,今西方边境有墨阳候作乱,屡次侵扰边境,掠夺财物女子,导致我南诏边境不安。更有昌邑王在北方,借骑兵之利,侵犯北方边境,此辈宵小,猖狂不决,若是听之任之,必成大患,请王爷定夺。” 尚秋原轻轻地用目光在朝堂扫视了一周,目光所到之处,群臣屏息恭立,皆不敢抬头迎视。 尚秋原淡笑,如今的他,再不是昔日那个凄惨归降南诏,任凭他人耻笑的降将,而是手握数十万雄兵,贵为护国王,把持南诏军国大权的王爷。 如今,朝臣贵族们,谁看到他不要跪倒叩拜,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王爷”。 有划入南诏版图的丰原为后盾,无论进退,他都可以如鱼得水,最近正在考虑,是否要回丰原一次。 “左思,似乎有几位将军没有上朝,是何缘故?” “禀王爷,御林军大都督偶染风寒,因此告假。御林军副都督南风旧伤复发,告假休养,侍卫统领安陵青岚,奉旨保护皇上去鸿蒙宫祈福,带侍卫军护卫皇上,因此不能上朝。” “那么还有谁告假?” “御林军统领严守正,回乡祭祖,前几日便告假了。京畿将军的母亲病重,也是前几日告假……” 尚秋原笑,只是笑意中略带冷意,如今边境不宁,战事将起,几位大将纷纷用各种理由告假,其中内情耐人寻味。 他也明白,这些人原本是火逆鳞的旧部,效忠的是火逆鳞,对他把持朝政和军国大权,多有不满,因此借这个机会,给他个下马威。 群臣缄默,都是官场的老油条了,如何不明白其中的猫腻,都窥视尚秋原的脸色,看尚秋原如何处置。 尚秋原仍然是一脸淡然,似乎并不如何放在心中,侧头看向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急忙出班躬身,恭候尚秋原的吩咐。 “如今边境不宁,宵小之辈意图夺取我南诏丰收所得,戚尚书有何对策?” 戚永的脸色更苦,他这个兵部尚书上任不久,那几位大将根本就不鸟他,何况他虽然是兵部尚书,无权无兵,只是个虚职而已。以前的兵部尚书是宫九天的人,在祖龙之乱中被杀死,便让他顶替这个职位。 “回禀王爷,卑职以为,当派大军剿灭此辈,以还我南诏安定。” 尚秋原再度盯了戚永片刻,戚永头上冷汗直流,深深地低下头去。他如何会不明白,如今几位大将告假,那几位大将手下的兵马,没有他们的命令,有谁可以调动。他这个兵部尚书说的话,颁布的令,和放屁差不多,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如此,你便在三日内,调集五万人马,即日去清剿德兴的匪患和边境之患。” “噗通……” 戚永双脚跪倒在地,让他调集五万人马,不要说五万,五千他去哪里调集? 尚秋原也不说话,连看都懒得再看戚永一眼,目光从群臣脸上再度扫过。 “卑职,遵命。” 戚永磕了头,艰难地站了起来,知道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的职位,可能是做到头了。违令,他不敢,遵令,他没有那个本事,看起来只能回家写辞呈去了,只求护国王大仁大义,不会追究便是天大的恩德。 “退朝。” 尚秋原说了一句,甩袖离开金銮殿,群臣在后面躬身相送,等到尚秋原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敢挺直了身躯,一个个步出金銮殿。 “年兄,你说如今算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问的好诡异。” “年兄,如今战事将起,那几位告假的告假,告病的告病,是何意思?是他们自己的意思,或者是……” 此人用手指了指天,低声地问旁边的人。 那人急忙摇头,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种事情不好说啊,那几位可都是皇上昔日的心腹,战功赫赫。王爷虽然战功一时无人可及,如今大权在握,想调动那几位,恐怕是有点难度?” 旁边又凑了过来几个,低声议论起来:“是不是他们心怀不忿,想借此试探王爷的耐心和手段,你们说,王爷会如何处置?” “难说……” 一位大臣摆出酷酷的表情:“如今王爷的权势和兵力,尤在昔日的并肩王之上,若是惹怒了王爷,我看会死得很惨。” “何以见得?” 一位年轻的大臣,脸上有点书呆子气,不解地问。 第292章 特地前来相送 http://.biquxs.info/

那位摆酷的大臣用讥诮的目光看了年轻人一眼:“你莫非不知道丰原原来的皇上丰景平,还有那几位曾经贵为皇子的家伙,是怎么死的吗?你莫非不知道,王爷攻破丰饶后,连护城河的水都变成红色了,皇宫中的金带河,也变成了红色吗?” “嘶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群臣的衣袍明显在波动,只是那波动有大有小。 摆酷大臣的一句话,令得群臣想起,那位平日脸色平静优雅的王爷,也是个铁石心肠的铁腕人物,丝毫不逊色于昔日的杀人狂并肩王。 “嘁嘁喳喳……” 继续议论猜测中,猜想尚秋原会采取如何的手段,毕竟此次是尚秋原总理朝政后,真正遇到的一次危机,若是不能很好解决,便会在群臣中丧失威望。 如果可以收服几位大将,尚秋原才会真正成为掌握南诏命脉,独揽大权的护国王,否则,恐怕朝野便会分崩,尚秋原也难以真正独揽大权。 护国王府中,却是忙碌异常,一道道军令从王府中发出,井然有序地行动了起来。 相比于尚秋原的忙碌,姬天凝此时躺在榻上,睡的正香,反正大事小情,都有好哥哥顶着,她尽管养胎就好了。 “凝儿,你是对自己深具信心,还是对尚秋原深具信心?” 蓦然想起火逆鳞问她的这句话,不由得温柔地笑了出来,如果连尚秋原都不可相信依靠,这世上,她还能信任谁,依靠谁? “秋原,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想起那个淡然白莲般的男子,姬天凝甜甜地笑了,把南诏交给他,把自己和孩子交给他,她放心,她安心。 “难题啊,一个难题算是解决了一半,另外一个难题怎么办?” 信使,繁忙地在各国之间辗转,传递信件和消息,尚秋原既没有去派人强行召回休假的大将,更没有去惊动卧病休养的韩星等人,不仅如此,还派了御医去给韩星等人细心诊治。 严守正有些郁闷,带着一队亲兵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所谓的回乡祭祖,不过是个托词。他是想留在祖龙的,哪怕是每天可以看皇后娘娘一眼,当然,如果能亲手摩摩皇后娘娘的玉足,就更美了。 此时正是瓜果飘香,田园一片金黄的美丽季节,严守正却是丝毫没有观赏秋色的心情。 夜晚,驿馆中一片宁静,身为御林军统领,位高权重,驿馆的人如何敢不好好侍候着。 “统领大人,深夜孤寂,大人可要找些乐子?” 严守正眼睛一亮:“看起来在驿馆中也有人才啊,你安排就是了,等本将军回京,定给你谋个好职位。”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立刻给大人安排。” 驿丞急忙一叠声的道谢,转身离开,不多时,不仅给严守正送了一个女子过来,更同时安排了美酒和歌姬招待严守正带来的御林军。 因为此地离祖龙不远,应该说是刚刚离开祖龙城,又是休息在官方的驿馆中,因此严守正和御林军们的警惕,降到最低。 一时间歌舞升平,严守正喝了几杯酒,略带醺意,斜眼看着被驿丞送进来的女子。这个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在青春,脸若三春的桃花,面带羞意,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见过大人,让奴家给大人倒酒吧。” 看着女子,严守正的醉意更深了:“好、好、好,想不到在此地也有如此绝世女子,来给我倒酒,侍候好本将军,定有重赏。” “多谢将军,奴家敬将军一杯。” 严守正伸手握住了女子端起酒杯的手,便连着女子的手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喝光了杯中酒,更贴上了女子的柔夷。 “呵呵,大人何必急,且待奴家再敬大人一杯。” 杯筹交错间,严守正一连饮了几杯,一把便搂住了女子的纤腰:“春x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费时间,过来好好侍候本将军吧。” 严守正也是难得的将才,唯一的毛病便是好s,最喜欢美女,尤其是与众不同的。第一次见到姬天凝,一片色心涌动,便拜倒在姬天凝的玉足之下了,不然也不会轻易便许诺,愿意为姬天凝效忠。 他倒是没有虚言,是十分愿意为姬天凝如此y孽效忠的,只是因为君臣有别,他不敢放肆罢了。 搂着美人,脚步一阵虚浮,感觉手脚无力。 一阵寒意袭上脖颈,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已经逼在严守正的脖颈上,泛着寒意的剑,让严守正立时清醒了许多。 女子笑着离了严守正的怀抱,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王爷。” 严守正心中一凛,哪位王爷?在南诏敢有这个称呼的,如今也只有护国王尚秋原了。 急忙支撑着抬眼看去,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缓步悠闲地步入房间,素服优雅的身影,正是护国王尚秋原。 目光越过尚秋原,想看驿馆中带来的御林军,却是看到院落中,阴影之中隐隐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有人正把已经倒地的御林军拖了下去。 严守正立即明白,一定是他带来的御林军都被解决掉了,否则尚秋原也不会如此悠闲地出现在此处。 身子酸无力,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女子嘴角露出娇媚的笑意。只是此刻女子的媚笑,令得严守正恨不得上前一把掐住那雪白修长的脖颈,活活掐死这个小妖精。 尚秋原微微摆手,架在严守正脖颈上的利剑被撤掉,严守正也没有紧张,不管尚秋原来干什么,他乃是朝廷的顾命大臣,尚秋原也不能杀了他。 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向尚秋原深深躬身施礼:“王爷大驾亲临,恕卑职不知,未曾远迎。” 有人擦拭椅子,尚秋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淡笑道:“听闻严统领要回乡祭祖,可惜得到消息太晚,统领已经离开祖龙,因此本王特地前来相送。” “不敢当,卑职如何敢劳王爷大驾,惶恐之至。” 琢磨着尚秋原话里话外的意思,“特地前来相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可以包含太多的意思。 可以是送他一程,也可能是送他回家,不过这个“回家”,很可能是送他回老家,再也不可能回来。 严守正心里很明白,尚秋原出现在此地,绝不可能是为了送他回乡祭祖。否则以护国王之尊,没有必要连夜赶出京都,到这个小驿馆中来见他。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严守正在猜测尚秋原的来意,尚秋原却并不着急,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严守正已经是瓮中之鳖。若是这严守正聪明,还可以给他个机会,否则,即便是不送严守正回老家,也不会放过此人。 心中惴惴不安的是严守正,他恭谨地站立在原地,微微垂首,等了片刻见尚秋原没有说话,只好再次躬身:“王爷大驾到此,且待卑职备酒宴招待王爷,来人。” 严守正喊了两声,却是不见有一个人出现,心中生出寒意。随身带了一千御林军,数目虽然不多,却都是贴身的亲卫,也是御林军中的精英,如何便没有一个人回应? “严统领的部下都累了,本王命他们安歇去了,酒宴就不必了,本王想,统领不会不明白本王的来意吧?” 严守正低着头,眼珠转动了几下,故作恭谨:“王爷有何吩咐,卑职敢不从命。” “严统领是聪明人,就不需本王多言了,如今皇上龙体不安,到鸿蒙宫祈福静养。你也该知道,皇上已经时日无多,何去何从,严统领想必心中也该有数。若是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可以瞒过本王,也太小看本王了。” “王爷言重了,卑职并不曾做过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王爷何出此言?” “统领还是没有想清楚吗,不要紧,有的是时间,统领大人可以慢慢地想。若是在此处想不清楚,可以回家去想。” 一股淡淡的杀意,让严守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偷眼看着尚秋原。 此时尚秋原的脸色仍然淡然无波,但是散发出的威压和杀意,却是令严守正心中发寒。 “王爷,卑职只是告假回乡祭祖,想卑职已经有三年不曾回家,有皇上的旨意,恩准卑职告假回乡祭祖,这乃是人之常情。” “嗯,人之常情,却不知,前几日深夜汝等入宫何事?须知我朝律例,若是没有皇上急召,天黑后,大臣和诸人是不可在宫中逗留的。” 严守正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想到尚秋原会知道此事,他们深夜入宫,本是极为隐秘,并未惊动任何人,由安陵青岚暗中引入。议事后便悄悄地离开,没有惊动宫中的人。 不想,如此隐秘的事情,尚秋原都知道了,不由得一阵阵心寒。 “王爷是从何处听到谣言,并无此事,若是皇上召见,第一个召见的,当然是王爷。” “没有吗?” “自然是小人从中作梗,何曾有此事。” “哦,本月十二,深夜时分。韩星、南风、你、安陵青岚、暗卫左右统领等人,入宫去秘密觐见皇上,不是皇上失眠,找你们叙旧吧?” 严守正大惊,抬头看着尚秋原,勉强抑制心中的压抑和惊慌。时间、人,尚秋原都说的丝毫不差,绝对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否则也不会在此时深夜带领精兵到驿馆了。 目光闪动,房间中此时只有他和尚秋原,女子和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那女子是王爷所安排吧?恐怕这驿馆之中,王爷早就做好安排了吧?” “统领和部下辛苦,本王事先派人招待也是应该的。” 严守正满嘴苦意,自以为无事,却没有想到,早已经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低下头默然沉思,驿馆的中的一切,酒肉中定然做了手脚,还有那些驿丞找来女子,否则他带来的御林军,也不会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便全部被拿下。 “王爷意图何为?” 再次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尚秋原,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尚秋原是只知道皇上秘密召见他们,还是连皇上召见他们秘密商议的事情都知道了。 第293章 大结局 http://.biquxs.info/

“本王要如何做,统领不必c心,现在本王想看统领大人的诚意。若非娘娘言道,统领大人已经发誓向娘娘效忠,本王也不会如此费心要亲自跑这一趟。此乃是娘娘的手书,你看看吧。” 尚秋原把一封信递给了严守正,严守正接了过来,打开看着,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淡淡奇异的香气飘入鼻孔,眼前不由得出现姬天凝宜嗔宜喜,灵动的娇靥,诱人的玉足。但是信中所写,却是令他心惊。 尚秋原也没有催促,安稳地坐在椅子上,观察严守正的表情变化。 看完书信,看着书信后面专属于皇后的印章,低着头久久没有抬起。 又过了片刻,严守正把书信收入怀中,缓缓地撩衣跪倒在地,深深地拜了下去:“娘娘谕旨,严守正怎敢不从,愿听从王爷号令,从此后遵从王爷吩咐,绝无二心。” “严守正,你可是言出由衷吗?” 严守正磕头:“末将不敢有半句虚言,对真神立誓,当忠于皇后娘娘,若有二心不得好死。当尊奉王爷之令,若有违背,愿受军法处置。” “如此甚好,本王命你亲笔下令,派三万御林军,去平定昌邑王之乱,再派两万御林军,去平息烟霞山的匪患。昔日曾经跟随本王出征的御林军,命他们听命于本王。” “末将遵令。” “起来吧。” 严守正起身,尚秋原盯着严守正,严守正如芒在背,不敢直视尚秋原的目光。 “严统领,如今边境不宁,以国事为重,我看严统领便不必急于回乡祭祖了吧。” 严守正急忙躬身:“末将一切遵从王爷的吩咐。” “虽然如此,皇上有圣旨准你回乡,本王也不好便让你抗旨。统领大人,便请委屈一时,随本王暗中回祖龙,暂时居住在本王的军营中如何?” “末将遵令。” 他敢不遵令吗?如今已经落在尚秋原的手中,任凭别人宰割,便是想反抗,也只是找死而已。尚秋原问他,算是给他面子客气的说法。 “既是如此,统领大人,便请跟随本王上路吧。” “王爷,请王爷直呼末将的名字即可,王爷如此客气,末将愧不敢当。” 刚才暗中算计之下,明白尚秋原既然知道了皇上秘密召见他的事情,便不可能只是针对他下手,不知道后面更有何种手段。 这位白莲大帅的威名和深谋远虑,如今谁不忌惮,何况姬天凝的一封书信,彻底击碎了他的心,让他明白,所有的事情,早已经在皇后和护国王的掌控之中。 几番思量,皇上已经没有几日,早已经留下了遗诏,皇后更通知他们,过十多日便送皇上进了圣地,封冻起来。日后,这南诏便是皇后代替皇上处理朝政,皇子生下便当立为新君,而权倾南诏的护国王,无疑是那位总理军国大权,真正可以大权独揽的人。 严守正也是官场的老油条了,在尚秋原的点拨下,姬天凝的劝说下,很快便决定了自己的立场。 “大都督,护国王亲自前来探病。” 韩星微微点点头,不是没有想到,他称病本就是借口,尚秋原亲自前来探病,也在他意料之中。 派人代替自己出迎,装作病重躺在病榻上,脸色蜡黄双目无神。 “王爷,请王爷留步,家父身染风寒,王爷何等尊贵,如何可以轻易进了,恐对王爷的贵体不利。” “无妨,大都督乃是股肱之臣,本王当亲自探望大都督。” 韩星的儿子无奈,只能打开房门:“王爷请进,家父病势沉重,因此不能起来给王爷见礼,望王爷恕罪。” 尚秋原迈步进了韩星的卧室,看着裹着厚厚被子躺在病榻上的韩星,此刻韩星装作昏睡,并不理睬尚秋原。 “你们都出去吧,本王在此陪伴大都督片刻。” “怎好让大都督独自在此,卑职在此陪伴王驾。” “可是不放心本王独自在此吗?” 韩星的儿子急忙躬身施礼:“王爷言重了,只是家父正在昏睡,卑职唯恐怠慢了王爷。” “无妨,本王停留片刻便会离开。” 韩星的儿子无奈,只能躬身退了下去。 尚秋原缓步走到韩星的榻前,伸出手为韩星掖了掖被子:“如今的天气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盖如此多的被子,大都督就不嫌热吗?” 韩星紧紧闭着眼睛,装作昏睡,不去理睬尚秋原。 “大都督是何时受的风寒呢?莫非是在本月十二的深夜时分吗?” 尚秋原俯身淡然地看着韩星,用极低的声音问了一句,不出所料,韩星的眼皮抖动了几下,却是恢复了平静,再没有丝毫的波动。 “大都督,似乎在本月十二的深夜,得病的可不只是大都督一个人啊。如今边境不宁,国家正在用人之时,大都督病的实在是不巧。本王听闻令公子精通兵书战册,也是一位虎将,如今边境不宁,本王意图派大将领兵前往边境扫平宵小。只是如今兵多将寡,想必都督为国忠心耿耿,愿意让二位公子代替大都督出征吧。” 韩星仍然不动,尚秋原淡笑:“本王已经请了旨意,派大公子和二公子为将,领兵出征,圣旨尚未颁布。但是兵贵神速,这圣旨大都督看何时颁布为好呢?” “忘记告诉大都督了,因为大都督卧病,禁卫军无人可以调动,因此本王也只能请二位公子带领昔日开国王的兵马出征了。” 韩星的手在被子下面悄然紧握,好计谋,若是他的两个儿子统领宫九天昔日的人马出征,那些人定不会听从二人的军令。很可能,这便是尚秋原的计谋,想用这样的计谋,把他的两个儿子控制在手中,甚至可以在前线找个机会,除掉他的两个儿子。 “为君尽忠,为国分忧,乃是臣子的本分,大都督不说话便是默许了,那过片刻本王便公布旨意,请二位公子即日率兵出征吧。” “王爷意图何为?” 韩星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尚秋原:“王爷莫要忘记昔日在圣上面前立下的誓言,莫非如今王爷拥兵自重,意图不轨?” “大都督言重了,昔日的誓言本王不曾有一刻忘记,否则本王不必回来,更不必费尽心机让南诏稳定下来。如今南诏的兴盛和稳定,大都督是亲眼所见,本王可有差池吗?” “王爷莫要忘记,王爷是南诏的臣子,圣上才是君。” “本王不曾忘记,大都督,可知何为愚忠,何为大忠?南诏的百姓刚刚稳定下来,安家乐业,国计民生正在逐渐恢复。昔日,本王有机会令南诏大乱,趁乱取利,那时本王收取了开国王的兵权,更拥有丰原无数城池和兵力。但是,本王为何选择义无反顾地回祖龙?” “卑职愚钝,请教。” “本王只希望,能让南诏和丰原的百姓安家乐业,再没有战乱和盗匪。本王只希望,田园丰收,再无荒地,没有满路的饿殍,还天下百姓一个平安盛世。这天下,虽然是君王的天下,更是百姓的天下,若是没有了百姓,何言君王?” 韩星坐了起来,明白尚秋原早已经知道他是装病,默然沉思尚秋原的话。 “军队的将士、各地的官员、朝野的大臣,哪一个没有父母妻儿?我只是不想为一己私利,便置天下人于不顾,把百姓推入战乱之中,刀兵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是一人的野心和权势重要,还是天下的百姓重要,在大都督的心中,孰重孰轻?” “王爷真是好口才,然则王爷若真是不曾忘记昔日在圣上面前立下的誓言,有不臣之心,为何要拥兵自重,在朝堂大权独揽?” “大都督似乎忘记了,正是皇上钦命本王代替皇上处理军国大事,更有明旨,皇上下旨意时,大都督就在旁边。” “此乃是皇上无奈之举,乃是王爷你逼迫皇上如此。” 尚秋原轻叹:“大都督且请明言,本王何曾有丝毫相逼,想当初,皇上病重昏迷不醒,本王带重兵还朝,若是有丝毫不轨之心,可会只带几千兵马入祖龙?若是本王有野心,完全可以推波助澜,让祖龙大乱,甚至血洗祖龙,给南诏换天。” “你敢!” “有何不敢?” 尚秋原傲然看着韩星:“本王手握重兵,有何不敢?非是不敢,乃是不为也,本王不会为一己私利,置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此乃是暴君佞臣所为。然则,如今皇上神志不清,忠奸不明,为私心便想令祖龙大乱,令南诏大乱,大都督乃是当世英豪,南诏柱石,如何也看不清?” 韩星沉默良久,盯着尚秋原没有回答,尚秋原也不催促,缓缓地在榻前做定:“韩兄,为天下百姓计,让你我二人共同携手,开创前所未有的南诏盛世吧。此乃流芳千古,功遗后人之德举。一朝兴衰平常事也,我却是想,和诸位创百年甚至更久的盛世。” “这盛世必有明君,却不知这明君是何人?” “皇上即将大行,皇后娘娘不日将诞下皇子,即便不是如此,皇上如今也有了后嗣。皇上的后嗣当为南诏君主,十数年后,诸位当与我,交还盛世于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