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威猛》 第1章 上河冲的曹富贵与刘大姑 曹惟安郁闷死了。 别人穿越之后,不是皇帝与王爷,就是纨绔与豪门,最不济也是一个能够鸡飞狗跳,搅风搅雨的乞丐吧! 而他穿越之后,居然成了一个胚胎: 一个待在肚子里足足七个月大的胚胎,距离降世还有好几个月份呢! 要是别的胚胎,若是呆在肚子里,每天都沉溺于睡觉,而他呆在肚子里,偏偏每天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毫无睡意,可有精神了。 总之: 睡不着,睡不着,我就是睡不着啊! 对于那些成人而言,要是睡不着,勤快一点的,就会去搬砖干活,发家致富,而懒惰的人,则是玩手机、看网剧,打麻将。 可是,现在,曹惟安却呆在了一个老妇人的肚子里,成了一枚胚胎,因此,无论他是否勤快,还是天性懒惰,都没有让他发泄精力的条件,打发无聊的工具啊! 唉!总之,对于一个待在肚子里,每天精神抖擞的婴儿而言,头脑清醒,无事可干,好无聊,好无聊,真是好无聊啊! 曹惟安待在肚子里,真的好无聊,而为了打发时间,会不由得探究其他的穿越来。 呃!想想,他是怎么穿越的呢! 他记得: 嗯!他在前世乃是一个起早摸黑,朝九晚五的打工仔,除了干好本职工作,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好好地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 于是,他花了几年的时间,攒够了两个月的年假,以及几万块钱,带上几个朋友,去了甘肃,加入了骆驼大军,去欣赏鸣沙山明月湖的旖旎风光。 结果,某日,在鸣沙山上,在中午的烈阳之中,天空突然出现了海市蜃楼,那是一座恢宏精美的楼阁。 几秒之后,待得海市蜃楼隐去,山上突地刮起了狂风,一时明月湖上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将那些旅游的人,全部埋在了沙砾中。 而当曹惟安苏醒之后,他便置身在一座阁楼中,而这座恢宏精美的阁楼,就是出现在沙鸣山上的那片海市蜃楼。 这座阁楼叫天道阁。 天道阁是一处神秘的空间,阁楼里面有很多的仙法神术,神兵利器,天材地宝,圣水异果,除此,就没有别的了。 曹惟安呆在天道阁里,将那些匪夷所思,旷世未有的仙门文字与物件,逐一地看了个遍,摸了个遍,学习了个遍。 而凡是被他的双手与眼睛所接触的文字与物件,全部化作了一道道的金光自眉心钻进他的脑海里,便成了他的知识、神通与宝物。 而当他将天道阁里面所有的文字与东西,用脑子与身体全部吸收以后,最后,就连整座天道阁都化成了一道金光钻进了他脑子里。 轰! 在曹惟安的神识中立即出现了几行金色文字: 煌煌天道, 缘者受之; 悲天悯人, 孕育生机; 甘承其责, 天道庇佑, 逆天之意, 灰飞烟灭; 警之,醒之,行之,砥之! 待得这些警语呈而逝之,曹惟安整个身子便氤氲着一层金光,待得金光隐敛,他便无需学习,自附神通,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仙人: 随即,他又昏过去了,待得苏醒过来,他就成了一枚胚胎,成了别人家的儿子。 曹惟安所投胎的这户人家,主家叫曹富贵,胆小木讷,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儿,人称曹老蔫; 而母亲刘氏是娘家的长女,嫁到曹家之后,大家都叫她刘大姑,这刘大姑刘大姑的叫着,叫了几十年,大家都把她的本名给忘了。 曹惟安所投生的地方叫上合冲赵家沟,赵家沟除了曹氏,以及几家杂姓,百分之七十都是姓赵,若是在赵家沟里转悠一圈,所见到的不是赵氏的爷奶伯姑,就是兄弟姐妹,再不济也是一些侄儿侄女侄孙侄孙女。 曹富贵每次在村子里一个转悠,那些姓赵的爷奶伯姑见到他之时,就会目光玩味地打量着他,嘴角一咧,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自喉咙地发出一声呵呵。 而那些同辈之人见到曹富贵,就会微微仰起脑袋,翻着白眼,瘪瘪嘴巴,喉咙里发出母猪似的哼哼。 至于那些后辈小辈们见到曹富贵,态度倒是没有多少恶劣,但是,待得曹富贵一个转身,总有那么一个大胆的孩子,指着曹富贵的背影,扭头对母亲,嘻嘻一笑,压低了着声音,叫道: “曹老骟,曹老骟,曹老骟!” 唉!总之,整个赵家沟的人都看不起曹富贵与刘大姑。 那是因为曹富贵年轻的时候上山砍柴从山上滚下来,摔瘸了左腿,刘大姑双眼视线模糊,几近半瞎,而且,夫妇二人老实巴交,从来没有干出什么让人亮眼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刘大姑如今都快六十二了,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所谓人丁兴旺,多子多福。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曹富贵与刘大姑没有孩子,这就是没有福气,这就是为人不孝,一对没有福气,为人不孝的残废,怎么可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呢! 曹富贵虽然老实木讷,但是,那也是有自尊心的。 他见村人都看不起他们,心中郁闷悲愤,只因自己立不起腰事来,又不想看到邻人的臭脸,于是,夫妇二人便远离邻人,在村子的最西头,靠近树林的地方,选了一块地基。 他们在那里搭了三间能够遮风避雨的茅草房,在院子里种了几棵果树,养了几头猪,一群鸡,以及一条大黄狗,开了几苗荒地。 他们远离了邻人轻蔑地目光,独门独户,种菜种粮,自给自足,岁月清贫。 曹富贵与刘大姑在村西头这一活,就是几十年,两人渐渐地的头发白了,脸上起褶了,身子佝偻了,双手无力了,晦暗的眼神里透着死气。 但是,就在曹富贵与刘大姑以为他们的一生,将会在别人的鄙夷与轻贱之中,就此黯淡地玩完了,谁知道,六十二岁的刘大姑却突地怀孕了,而且,二人的身体也莫名其妙地变得健康起来。 刘大姑眼睛开始睁开了,目光渐渐地变得清澈明亮了,曹富贵脚上的老伤口开始自动愈合纠正,让他走路慢慢地不瘸,变得利索了。 刘大姑一直没有生养过孩子,没有怀孕的经验,所以,当她开始出现孕吐,不思饮食,喜欢食酸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病了。 而当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开始显怀,依旧以为自己病了,于是,她去瞧病。 “啧啧啧啧! 完了,完了,完了! 刘大姑,这回你们曹家是真的要完了,你肚子里这是得了毒瘤了,你是死路一条了,真是神仙难救,我劝你们买一包耗子药,还是趁早死了算了,免得遭受无边痛楚,饱受摧残啊!” 而当上合冲方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神婆王跳脚瞥了刘大姑肚子一眼之后,就此判断刘大姑肚子里长了一颗毒瘤,并且,阴阳怪气地讥讽一番,如此一来,便让刘大姑更加地认为,自己是真的病了。 而且。 天啦,毒瘤,毒瘤,那是必死的毒瘤啊! 刘大姑听了神婆王跳脚对其肚子为何隆起的诊断结果,以为是得了毒瘤,登时把夫妻俩人给吓蒙了,那原本没有了多少神采的眼眸里,瞬间变得越发晦暗,心中一阵哀嚎: “豺狼专吃那落单的猪,老天专欺那苦命的人啊!” 这会儿,夫妻别说心中那对世间还存在着一丝留恋,想要继续苟延残喘了,便是连多活一刻的勇气,也没有了。 于是,曹富贵便拖着一条瘸腿,去了一趟镇子,从药铺里买了一包砒霜,再将砒霜搅到了肉粥里,夫妻决定做一个饱死鬼。 “刘大姑,对不起,这一世亏待你了,下一辈子若是有缘做夫妻,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顺心遂意!” “曹富贵,对不起,这一世真是亏待你了,下一辈子若是有缘做夫妻,我一定给生很多很多的娃娃,儿孙满堂!” 曹富贵与刘大姑并肩坐在桌子前,夫妻俩人抱头痛哭,互诉衷肠,待得止住了悲声,曹富贵抹去眼泪,安慰一句刘大姑,于是,端起了毒粥,跟老妻碰了一下,拿起筷子就要扒拉毒粥。 但是,这时,刘大姑念头一闪,心头一震,那原本因为常年哭泣而变得视力模糊,一直半眯的眼睛,却猛地一睁,眼眸里突地精光潋滟,神采奕奕。 刘大姑立即放下自己的毒粥,一把把曹富贵的毒粥打翻在地,双手一把揪住丈夫的衣领,用力地摇晃着,喜极而泣,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曹老蔫,错了,错了,错了!” 生活一诗: 《想你》 从每一个清晨醒来 洗漱 吃饭 围着操场跑三圈 掐着时间去上班 ∥ 工作呢! 是跟昨天的昨天的昨天 一样的事儿 同事呢! 熟透的面孔 叫不出名字的面孔 完全陌生的面孔 ∥ 工作呢! 是孤噪的 是单调 是繁琐的 但是 我会尽量把事情做好 至少 让工作的环境是 整齐的 干净的 美观的 ∥ 同事呢! 很平凡 很有趣 很复杂 但是 我尽量跟他们搞好关系 至少 我在他们的心中 应该是温柔的 亲切的 明媚的 ∥ 然后 就到了中午休息时间 然后 就是下午的工作时间 然后 就到了晚上休息时间 然后 就是码字的做梦时间 然后 困了就到了睡觉时间 再然后 ∥ 啊! 亲爱的 这就是我一天的生活 检索我一天的生活 从始至终 我的生活里从来没有你 ∥ 但是 亲爱的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啊! 终究也挡不住我在梦里 ———— 想 你! (大大们: 本书故事人物饱满,曲折离奇,诙谐搞笑,玄幻热血,同时又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是一本很有意思的良心之作! 后期将有大量的武门高手,妖门高手,儒门高手,道门高手,倭门高手,夷门高手,佛门高手,洋门高手等等国内国外的各种门派的高手纷纷登场; 人妖鬼仙魔,为了各自的家园、宗门与信仰,武功玄术法器道符义经,斗智斗勇,大打出手; 荒漠之战,冰原之战、沼泽之战,攻城之战,海洋之战; 大大们,为了展现我心中故事,为了有动力地写完这个弘大的故事,请给我支持吧! 请给本书评论、催更,收藏、投票、推荐、打赏吧! 爱你们!) 第2章 我可能是怀孕了 曹富贵被刘大姑突兀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盯着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的妻子,讶然问道: “什、什么错了?” 刘大姑泪流满面,笑道: “老曹,不死了,不死了,我们不用死了!” 曹富贵脑子里越发迷糊,搔挠后脑勺,问道: “不死了!为什么不死了?难道肚子里长了毒瘤还能活吗?” 刘大姑摇摇头,道: “不是,不是!老曹,我肚子里长的可能不是毒瘤,而是…………!” 她说到这里,眉眼弯弯,满是沟壑的脸颊上抹上一片红晕,堆满了笑意,神情又是羞涩,又是兴奋。 曹富贵丈二摸不着头脑,眉头紧皱,视线模糊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刘大姑,神色凝重,问道: “…………而是屎尿!” 刘大姑呼吸一滞,笑容一僵,愣了一下,手指在曹富贵的额头上,用力戳戳,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沉声骂道: “你脑子里才长屎了呢!” 曹富贵原本就不大聪明,加之,人老昏聩,听了刘大姑之言,脑子里更是混乱,捉急地问道: “不是毒瘤,又不是屎尿,那是什么?” 刘大姑深吸了一口气,手掌上下抚着胸脯,不停地顺气,待得情绪平和了,瞪着男人,指着自己的肚子,叫道: “宝宝、宝宝,是宝宝!” “宝~~宝!” 曹富贵神色一怔,喃喃自语,几息时间,待得回过神来,眼睛猛地一睁,霍然起身,瞪着妻子的肚子,惊诧地叫道: “什么!你、你你怀孕了?” 刘大姑唇角一撇,满脸堆笑,点头不迭,鼻子里发出一连串的嗯嗯嗯。 曹富贵目光发直,就像瞅见了怪物似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刘大姑,讶然问道: “刘大姑,你被吓傻了吧,说什么胡话,你今年都六十二,井水早就干了,怎么可能还能怀上孩子呀?” 刘大姑一愣,眼神微微一黯,但是,却很不甘心,噘起嘴巴,底气不足地辩解: “不!老曹,如果我肚子真的长了毒瘤,至少肚子会疼吧,可我每天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忙前忙后的,肚子却一点也不疼痛,所以,我觉得,我一定是怀了孩子了,一定!” 曹富贵道: “可是,你最近虽然肚子不疼,却也不是老是感到恶心、反胃、贪嘴、乏力吗?” 刘大姑乜了曹富贵一眼,咬牙切齿,大声喝叱: “蠢货!老娘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儿跑,我身上现在所表现的,这些不适的反应,其实,都是怀孕后的正常反应,因为这些不适的反应,我在怀孕的汤嘴儿、陈拉花那些臭娘们的身上,都见到过的!” 她眼睛定定的盯着曹富贵,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采,微微点头,嘴唇噙笑,颤声叫道: “老曹,万一呢,万一呢,万一我怀的是宝宝呢!” 曹富贵尽管打死都不相信,一个井水早已干枯,六十二岁的老媪,还会怀上孩子,但是,不知怎的,他心头一颤,依旧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盯着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犹豫着道: “呃!要不,我明个儿,不,我现在就去把王跳脚找来,再给你仔细地瞧瞧,仔细地诊断诊断!” 刘大姑眉头一皱,脸色一沉,摇头叫道: “不!不要去找她,在上合冲这些看不起咱们的杂碎里面,就算王神婆对咱们的态度最是恶劣,对咱们最是嘴碎。 上回咱们花了几十文钱找王跳脚来给我看病,她一不搭脉,二不检查身体,开口就是毒瘤毒瘤的,阴阳怪气地讥讽咱们,可见,她压根就不盼咱们的好儿。 所以,你就算把王跳脚找来,就算老娘真的怀了孩子,就她那个刻薄的尿性,也是不会承认的,反而会给咱们造谣的!” 曹富贵点点头,问道: “嗯!那王跳脚心眼子贼坏,的确不是一个东西,不值得咱们相信,那咱们这一次找谁给你看…………不、把胎啊?” 刘大姑略一思忖,昂然道: “老曹,镇子里都是熟人,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为了避免人多嘴杂,胡说八道,咱们这一次去县城,找一个医术精湛,德高望重的老郎中给我把脉,届时就不会出问题了!” 曹富贵搔挠后脑勺,眉头紧皱,道: “没必要吧,去县城不但有几十里路,二个诊费一定很贵的!” 刘大姑瞅着曹富贵这吝啬的样子,心头火起,眉头一竖,目露凶光,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厉声呵斥: “曹老骟,你特码的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是是路远一点吗,不就是多花一点钱吗,难道你不想要孩子吗,难道你不想挺起腰杆做人吗,难道你不想打那些杂碎的脸吗?” 曹富贵遭到刘大姑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犹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想起这大半辈子因为没有孩子,而遭受的窝囊气,顿时激起了他的血性,精神一振。 他眉头一竖,眼睛一瞪,也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大叫起来: “好!刘大姑,老子不是曹老骟,老子也想要孩子,金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老子就听你的,咱们就去县城,明天就去县城!” 刘大姑见铁鸡公终于松口了,老怀甚慰,神色一敛,指着地上的碎碗与毒粥,就像太后娘娘似的,神气地吩咐: “收拾了吧!” 即儿,低头瞅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满眼慈爱,面露微笑,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声音地带着一丝嗲味,温柔地道: “儿啊!你可得一定是一个宝宝啊,你要真是一个宝宝,那么,娘的后半辈子可就可以在人前扬眉吐气,活蹦乱跳了啊!” 曹富贵弯腰收拾瓷片,见到妇人这个痴傻的样子,又是唏嘘,又是哀伤,暗自摇头: “唉!疯了,疯了,这个婆娘真是疯了! 她还不知道肚子里是个什么东西,就儿呀儿呀的,宝宝宝宝的,就像魔怔了似的,万一明日经过检查,肚子压根就不是孩子,如此大的打击,届时叫你如何承受啊!” 刘大姑兴奋激动,无意识地站起身来,去了外面,一面抚着肚子,一面喃喃自语,在院子里转着圈儿,魂不守舍。 曹富贵收拾了瓷片与毒粥,这回根本不用刘大姑吩咐,下意识地把家里存着的那些鱼干、腊肉与熏鸡,很自觉地进了厨房炒菜煮饭,待得弄好了,便喊刘大姑吃饭。 刘大姑进得屋子,瞅着桌上平日舍不得吃的鱼肉,瞪着曹富贵,讶然叫道: “曹富贵,你这个败家玩意,这非年非节的,干嘛弄这么多的好菜,以后不过日子了吗?” 曹富贵眉头一挑,瞪着刘大姑,脱口而出,大声怼道: “疯婆子,你叫什么叫,我儿子正在长身体,这是煮给我儿子吃的!” 他念头一闪,回过神来,神色一僵,暗自唏嘘: “啊!疯了,疯了,真是疯了,还不知道老婆子肚子里是个什么玩意,我就跟着她儿子儿子的,看来我这也是魔怔了啊!” 刘大姑听说是给儿子吃的,立马凶相一敛,满面春风,点了点头,笑道: “好好好!给我儿子吃的,给我儿子吃的,曹富贵,快给老娘盛饭来!” 曹富贵应了一声,恭敬得就像一个奴才,老老实实地给刘大姑盛饭,待得自己上桌吃饭,期间不停地给老婆子夹菜,就像对方没有手似的。 曹富贵与刘大姑难得欢欢喜喜地饱餐一顿,饭罢,按照他们的勤劳,只要天上还没有露出月亮与星星,他们都会在外面干活的。 但是,今日夫妻俩人因为对孩子充满了期待,对扬眉吐气的日子充满了期待,致使精神极度亢奋,心不在焉的,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的事情,这般的,两人索性早早地躺到了床上,睡觉去了。 曹富贵与刘大姑并肩躺在床上,夫妻俩人不时地对视一眼,面露傻笑,胡思乱想,都不说话,这般的,待得天黑,终于睡着了。 夜里,曹富贵做起梦来。 他梦见有一个眉目俊秀,粉雕玉琢的奶娃子,趴在他的床头抱着他的脑袋,不停地啃来啃去,弄得他满头满脸都是口水,即儿,冲着他嘻嘻一笑,嗲着声音,奶声奶气地叫喊: “爹、爹、爹…………!” 曹富贵听得奶娃子的叫喊,喜欢的心头发颤,每一个细胞都洋溢在幸福之中,他张开嘴巴,想要答应奶娃子叫喊,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喉咙地就像塞了东西似的,怎么也发出声音,一时把他给急得啊! 梦里那好看的奶娃子冲着曹富贵不停地喊爹爹,片刻,也不见曹富贵答应,登时恼了。 奶娃子好看的眉头一竖,好看的眼睛一瞪,噘起红嘟嘟的小嘴巴,一脸恼怒,霍然坐起,举起一个小手掌,冲着曹富贵劈头盖脸,就拍了下来。 啊! 曹富贵痛的大叫一声,猛地了坐起,脑袋嗡嗡嗡的,目光发直,眼中所见的乃是刘大姑那张苍老恼怒的脸。 刘大姑手指在曹富贵的额头上用力一戳,大声斥责: “曹富贵,你过得真是没心没肺的,心可真大啊,你都有儿子,居然还睡得着,老娘叫你半天,也不答应,我若不给你一个大逼兜子,你今个儿是不是就醒不来了啊?” 曹富贵的抚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听得刘大姑的抱怨,终于醒过神来,想起被打扰的美梦,心里不爽,便怒视着女人,咬牙切齿,气忿地道: “疯婆子,牙齿都松了,这么用力干嘛,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啪嗒! 刘大姑又甩了曹富贵一个大逼兜,把曹富贵打翻在床,自己穿起衣服来,一脸的不耐烦,催促道: “少废话,赶紧起来收拾东西!” 曹富贵一愣,复又坐起,讶然问道: “刘大姑,你又抽哪门子风,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收拾东西干什么,这是要去逃荒吗?” 刘大姑翻了一个白眼,一脸的生无可恋,攥紧拳头,气忿地叫道: “唉!姓曹的,猪就是猪,除了吃饭睡觉,永远不会考虑明天的事情,赵家沟距离县城有好几十里路,咱们不早点出门,天亮之前,怎么能够赶到县城里去,难不成明晚你还想在县城里过夜不成!” 曹富贵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问道: “要不要租一辆牛车呀?” 刘大姑没好气地道: “租牛车不要钱吗?再说了,道路这么烂,要是坐车,你不怕把你儿子给颠出来吗?” 曹富贵又哦一声,点了点头,不吱声了,连忙穿衣下床。 夫妇二人收拾了一个包裹,于是,关好了窗户,锁好房门,就着月晕星光,出了门。 第3章 仙人是狗 路上。 曹富贵肩上挎着包裹,一手牵着刘大姑,眼睛一瞥,在其清亮的眸光里,见四周树影婆娑,朦胧阴森,冷风习习,寒气逼人,偶有猫头鹰的鸣叫,声音怪异。 他本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面对如此寂静阴森的环境,心头发颤,有些害怕,哆嗦着问道: “老婆子,咱们老眼昏花的,都看不清路了,不如回去,天亮了再去县城吧?” 刘大姑伸手在曹富贵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恨恨地道: “曹老蔫,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出都出来了,哪有回头的道理,你就咬咬牙忍着,难道你不想要儿子了吗?” 曹富贵被刘大姑提到儿子,登时眼睛一亮,精神一振,心里立即生起了一丝勇气来,于是,点了点头,兀自叫道: “嗯!为了儿子,不怕,不怕,老子不怕!” 刘大姑斜睨了曹富贵一眼,怒气稍释,轻叹一声,道: “老曹,你要是真的害怕,咱们不如找一个壮胆的吧!” 曹富贵一愣,问道: “在这赵家沟里,没有一个跟咱们贴心的人,这半夜三更地,你要找谁给咱们壮胆啊?” 刘大姑扭头四下一瞥,即儿,手掌做喇叭状,挡在嘴角,扯开嗓子,喊道: “黄老狗,黄老狗,黄老狗!” 声音沙哑,就像破了的铜锣似的,好难听。 汪汪汪汪! 随着一阵响亮的犬吠,一条黑影从左边的树林中窜了出来,快如闪电,几息时间,便冲到曹富贵夫妇的跟前。 一条老黄狗。 老黄狗围着曹富贵与刘大姑不停地扑腾跳跃,舔着曹富贵与刘大姑的手掌,不停摇着尾巴,眉眼弯弯,很是亲昵热情。 这是曹富贵夫妇养的一条老黄狗,模样普通,身子瘦长,毛发稀疏,但是,老虽然老矣,能力却比主人曹富贵要高去一张宣纸,至少,黄老狗每天能够吃屎充饥,而曹富贵却是不能的。 曹富贵见到黄老狗,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是,面上却是一沉,用瘸腿踢了黄老狗一脚,骂道: “狗东西,老子养你是看家护院的,可是,你却十天半月不归家,你天天在外面闲逛,也不怕被人宰了炖汤啊!” “切!曹老骟,你脸可真大,念在你家境贫苦,老子一年到头基本上都是在外面找食混吃,你几时养我了呀!” 黄老狗遭到曹富贵的斥责,翻了一个白眼,暗自吐槽,即儿,汪汪几声,一个转身便往家里跑去,要去履行一条老狗看家护院的责任。 刘大姑却冲着黄老狗招手,大叫起来: “黄老狗,回来,回来,快点回来!” 黄老狗身子一顿,一个转身,瞥了曹富贵一眼,犹豫一下,窜到刘大姑的身边,偎依在刘大姑的脚边,舔着刘大姑的手掌,很是乖巧。 刘大姑动作温柔地抚摸着黄老狗的脑门,笑道: “黄老狗,我们要去县城买东西,曹老蔫夜里胆子小,你就跟我们一起去,路上给他壮个胆儿吧!” 黄老狗也喜欢赶热闹,听说是要去县城,蹦蹦跳跳,欢喜不已。 曹富贵听了刘大姑之言,脸颊微热,暗自羞愧,却不好反驳,只得上前又牵住婆娘的手掌,牵着妇人,深一脚浅一脚,继续往县城方向赶去。 黄老狗的确比曹富贵聪明多了,得知主人胆子小怕鬼,于是,一路上不离主人三丈,前后左右,跑来跑去的,不时汪汪几声,以壮声势,并且,时不时地在路边撒上几滴尿液。 鬼呀,你可别来吓唬曹老骟哦,他再是不济,也是我黄老狗的主人,老子在这里撒尿了,你要是敢来,看我熏不死你丫的! 果然,深夜里,那些跟着曹富贵与刘大姑的邪祟们,待得闻到了黄老狗留下的尿味,就像毒蛇碰到了雄黄似的,大惊失色,避之不及。 一群面目狰狞,脸色苍白的孤魂野鬼站在山路上,目送着二人一狗坦然地离开,神色忿忿,很是不甘。 溺死鬼问道: “诸位,你们刚才可闻到了什么吗?” 短命鬼瘪瘪嘴巴,回道: “黄老狗的尿骚味!” 吊死鬼扭头瞅着婴儿样的短命鬼,讶然问道: “短命鬼,如果只是为了闻闻黄老狗的尿骚味,那南山上到处都是黄老狗的狗尿,你只需躺在那里就可以闻个够,又何必要跟着大家,急吼吼地赶到这里来呀?” 短命鬼横眉竖目,双手叉腰,冲着吊死鬼,奶凶奶凶地叫道: “我赶热闹不行吗?” 吊死鬼翻了一个白眼,苦笑着摇摇头,扭头瞅着吓死鬼,神色一敛,恭敬地问道: “吓死鬼,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博闻强记,刚才可曾闻到了什么吗?” 吓死鬼生前是一个富人家的八旬老汉,因为跟孙媳妇扒灰,被孙子给撞见了,当场被吓死了,因为是非正常死亡,灵魂不得投胎,于是,便也成了四处飘荡,无处安家的独魂野鬼。 吓死鬼因为生前年岁最长,阅历丰富,见多识广,所以,上河冲的那些独魂野鬼们,要是遇到什么难题,都会向他求解。 吓死鬼半眯着眼睛,抚摸着胡须,略一思忖,咳嗽一声,老神在在地回道: “诸位,老朽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咱们刚才所闻到的乃是一股清气,而这股清气就是从刘大姑身上散发出来的,老朽只是闻了一鼻子清气,就感觉神思通透,通体舒坦,就像跟我那个年轻美貌的孙…………!” 他反应过来,立即闭嘴,一时神色一滞,嘴唇抽搐,呃呃,差点说漏嘴了,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啊! 溺死鬼等鬼听得吓死鬼的解释,登时将他们心中那种说不出的神奇感觉,给说通透了,一时眼眸一亮,神思通透,点头不迭,笑着叫道: “嗯!极是,极是!” 短命鬼一怔,搔搔后脑勺,眉头一皱,疑惑问道: “清气!是不是传说中只有仙人身上才有的气息,难道刘大姑是仙人吗?” 吊死鬼瘪瘪嘴巴,不屑地斥道: “屁!刘大姑要是仙人的话,这几十年来,夫妇二人何至于活的如此窝囊,如此凄惨啊!” 溺死鬼点点头,表示赞同。 短命鬼表示不服,叫道: “刘大姑那里活得惨了,至少她养了一条体谅主家,节俭度日,每天愿意吃屎活命的狗!” 吊死鬼不想搭理傻叉,冲着吓死鬼问道: “吓死鬼,如果刘大姑不是仙人,那她身上为何能够散发着仙人才有的清气呀?” 吓死鬼神色凝重,思忖一下,喃喃地道: “也许、也许刘大姑身上戴有天材地宝,所以,她身上才能散发出清气来!” 天材地宝! 一众独魂野鬼听说刘大姑身上有天材地宝,眼睛一亮,满是贪婪,短命鬼立即冲了鬼群,迈着小短腿,向曹富贵与刘大姑追去,挥舞双臂,口里大喊大叫: “冲鸭,冲鸭,大家快去抢夺宝物啊!” 溺死鬼与吊死鬼等鬼听了短命鬼的叫喊,心中意动,也想跟上短命鬼,去追击曹富贵与刘大姑,但是,却被吓死鬼给叫住了。 溺死鬼瞪着吓死鬼,捉急地叫道: “吓死鬼,咱们要是动手迟了,天材地宝就被短命鬼给抢去了啊?” 吓死鬼目光阴鸷,满脸不屑,切了一声,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哼!想屁吃呢,黄老狗本就是看家护院的畜牲,狗胆包天,加之,它经常在外面刨尸骨吃,沾染了一身的尸气,根本就不惧鬼魅,而咱们只是一些没有神力术法的独魂野鬼,一旦靠近刘大姑,非得被黄老狗给撕碎了不可!” 吊死鬼点点头,一脸黯然,喃喃地道: “嗯!只要有黄老狗的守护,那么,咱们便休想接近刘大姑啊!” 短命鬼口里哇哇哇的,大喊大叫着,挥舞着小胳膊,迈着这对小短腿,顺着小路向县城的方向追去,追来一会,察觉有异,身子一顿,回头一瞥,神色一滞。 咦!吓死鬼呢,他们怎么没有跟来,难道他们不想要天材地宝了吗? 嗯!不来就不来,不来更好,待会要是见到天材地宝,他们要是跟我争抢宝物,我这个小屁孩可是打不过他们这些大人啊! 短命鬼利益熏心,不知死活,见吓死鬼等鬼没有跟来,暗自窃喜,微微一顿,即儿,再次迈开小短腿,继续向刘大姑追去,只是这回他没有大喊大叫了。 刘大姑,你别跑,你是我的,哦呸,不,你身上的宝贝是我的! 刘大姑,小爷来了,哪里逃,哪里逃! 吊死鬼心地纯朴,瞅着短命鬼渐渐模糊的背影,有些担心,轻声问道: “咱们要不要把短命鬼喊回来呀?” 吓死鬼摇摇头,淡淡地道: “不用!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行事莽撞,让他吃点亏,长长教训也好!” 吊死鬼点点头,表示赞同。 几息时间。原处传来短命鬼凄厉的哀嚎声,即儿,嘭地燃起了一团火光,火光即燃即灭。 吓死鬼一愣,略一思忖,随即挥挥手,叫道: “走!去看看!” 一群孤魂野鬼连忙往短命鬼哀嚎的地方冲去,待得跑到短命鬼的跟前,登时被短命鬼的悲惨模样,给吓了一跳。 此刻,只见短命鬼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上一片黢黑,就像一块大号的焦炭似的,他眨巴着大眼睛,待得见到吓死鬼等鬼,口里吐着白烟,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虚弱地道: “告、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仙、仙人、是狗、是狗!” 说吧,眼睛一闭,焦黑的身子化成了一缕青烟,灰飞烟灭了。 第4章 绊倒小偷的黄老狗 黄老狗在路上四处撒尿,虚张声势,既是给主家壮胆,也是给自己壮胆。 但是,打死它都想不到,他的那原本寻常的尿液,居然突然就附有了某种神力,竟然将一个想要抢劫小主人道韵的短命鬼给烧死了。 让短命鬼变成了短命鬼,是彻底短命的那种。 总之,黄老狗对自己尿液所拥有驱鬼的神通,那是一点都不知道,此刻,而是尽心尽责地保护着曹富贵与刘大姑二人,欢欢喜喜往县城赶去。 这般的,二人一狗,就着朦胧的星光,脚下磕磕绊绊的,摸索着前行,待得东方出现了鱼肚白,方才赶到了县城。 曹富贵站在清水县县城的城门口,望着紧闭的城门,抹着额头的汗珠,神色黯然,带着一丝怨气地道: “老婆子,我说来早了吧,你看城门都还没有开,要是在家里再睡一会多好呢?” 刘大姑瞪了曹富贵一眼,轻声呵斥: “屁话,谁说来早了,赶了大半夜的夜路,休息一会,有了精神进城,不是更好吗?” 曹富贵连忙点点头,赔着笑脸。 夫妻俩人眼睛四下乱瞥,想要找一个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下,这时,黄老狗却上前咬住了刘大姑的裤子,往城门的东面拽拉。 曹富贵瞥了黄老狗一眼,道: “老婆子,黄老狗是不是要拉屎了呀?” 黄老狗听了曹富贵之言,差点没有被脑回路清奇的傻叉给气死,翻了一个白眼,心里不由得吐槽。 啊!主人呀,我是一条狗,我想拉屎了,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难道还需要找人帮忙不成,我拉完屎只需将屁股往泥土里蹭一蹭,难道还需要找人擦屁股吗? 刘大姑手掌在黄老狗脑门温柔地抚摸着,笑着问道: “黄老狗,你是不是知道进城的小道呀?” 哎!阿弥头佛,幸亏家里只有一个傻叉,要是刘大姑也像曹富贵那么愚蠢,否则,我黄老狗非得被气死不可啊! 黄老狗听了刘大姑的询问,终于如释重负,嘴巴一张,松开女主人的裤子,连连点头,即儿,往东面走去。 黄老狗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扭头瞅着刘大姑,汪汪几声,不停地摇着尾巴。 刘大姑瞪着曹富贵,道: “走吧,咱们跟着黄老狗先进城里去,先到城里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总好过呆在城外吹冷风的好!” 她便一手轻轻地抚摸肚子,快步跟上黄老狗,在黄老狗的引领下,顺着城墙往东面走去。 曹富贵见刘大姑跟着黄老狗走了,让他一个人留在原地,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连忙追上老婆子,跟在黄老狗的身后,一阵疾走。 他瞅着瘦不拉几的黄老狗,心里充满了怨念,很是不能理解,老婆子为何在很多事情上,是宁愿相信一条狗,也不相信他这个人。 唉!真是世道艰难,人不如狗啊! 刘大姑跟在黄老狗的身后,顺着城墙根儿,脚踩乱石、茅草、野花,穿过树林、河沟,走了约莫二里来远,便看到了因为城墙坍塌,而露出的一个缺口。 刘大姑瞅见了城墙缺口,眼眸一亮,抚摸着黄老狗的背脊,笑着夸赞: “黄老狗,看来你对县城的地形很是熟悉,你可真是长的一对好狗腿,上河冲那么大的地盘都留不住你,居然还跑到县城里来打秋风,你也不怕被人宰了炖汤啊!” 黄老狗听了女主人的夸赞,心里却是一阵迷糊,心想自己压根就没有来过县城,之所以带着主人找到了进城的豁口,完全是因为遭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身不由己地来跑到这里罢了。 黄老狗嘴巴一咧,冲着刘大姑露出笑容,猛摇尾巴,掩饰尴尬。 刘大姑瞅着城墙豁口,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就像主角一样挥挥手,昂然叫道: “走。进城!” 刘大姑与曹富贵自城墙豁口进了县城,又在黄老狗瞎瞎瞎的引领下,忽东忽西地转悠着,这般的,走了一会,居然走到了县城的中心区。 这时,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曹富贵与刘大姑在一条清冷的巷子里,自东往西,东张西望地看着商店的招牌,寻找着看病的诊所。 稍顿,自巷子前面传来一阵响亮急促的脚步,有一个蒙面人手上提着一个包裹,快步如飞地跑了过来。 转瞬,眼瞅着蒙面人一阵风地即将从黄老狗的身边冲过,黄老狗的后右腿突地往旁边一伸,随着吧嗒一声,登时把蒙面人给绊倒了。 刘大姑无意间将黄老狗绊倒蒙面人的举动,尽收眼里,眼睛猛地一睁,瞪着黄老狗,惊诧地低声道: “黄老狗,你咋这么贱,好好地绊别人干嘛,你还可真是一条好狗啊!” 黄老狗却是满脸黑线,一脸懵逼,冲着女主人撇撇右前腿,表示很无辜。 主人,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有想要绊倒别人,而是我腿儿突地抽筋,随意蹬了一下罢了。 蒙面人摔倒在地,手中的包裹甩了出去,布扣散了,金豆子碎银子与银票,撒了一地。 曹富贵瞅着一地钱财,眼睛猛地一睁,惊诧之余,甚是感慨,喃喃地道: “唉!听说城里人有钱,没想到会这么有钱,不过是晨跑而已,用得着把钱揣在身上,防止失窃吗?” 刘大姑翻了一个白眼,轻声道: “蠢货!若是晨跑用的着蒙面,这个人明显是偷了别人钱财,正在逃跑的小贼!” 曹富贵却是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自信地道: “老婆子,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晨跑之时,若是戴上面巾,是可以防止冻伤鼻子的!” 刘大姑被曹富贵的愚蠢给气得胸口疼痛,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曹富贵的耳朵,咬牙切齿,嘶声怒吼: “曹老蔫,二月的清晨,很冷吗,很冷吗,很冷吗吗吗、吗…………?” 尖锐的吼声,穿过巷子,回音荡漾之中,震落了一街的枯叶,吓瘫了无数的猫狗。 曹富贵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眯住眼睛,脸色大变,心惊肉跳。 他突地觉得老婆子变了,老婆子自从昨个儿自以为怀孕之后,性子突地就变回了新婚时的泼辣,彪悍的很,看来自己那颐指气使,神气十足的好日子,即将到头了啊! 他瞅着一地的金银票据,本想上前帮助蒙面人一起捡拾,却被刘大姑给拽住了。 刘大姑瞪着曹富贵,压低了声音,告诫道: “老家伙,相信老娘,这个蒙面人铁定是一个小贼,地上的钱财铁定是他偷来的赃物,咱们最好莫要沾染这些钱财,免得缠扯不清,招灾引祸!” “抓贼啊,抓贼啊,抓贼啊!” 这时,随着嗓子就像破锣似的,一阵的嘶声叫喊,人影闪烁之中,一个魁梧的身影从巷子的那头追了过来,转瞬便跑到了曹富贵夫妻的近前。 破锣嗓子见到了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捡拾钱财的蒙面人,纵身一跃,一个飞腿,一脚踹在蒙面人的后背上,登时将蒙面人踹的飞了出去。 几息时间。 蒙面人蛤蟆似的趴在地上,胸腹贴地,滑去了老远,口吐鲜血,晕厥过去。 踹晕了小贼的青年浓眉大眼,胡子拉碴,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活脱脱的一个铁塔。 铁塔青年将地上的金银银票以及一本发黄的书籍仔细地装进布兜里,系好布扣子,将布兜挂在肩膀上,另一手掌一把抓住蒙面人的脚踝,再用力一甩,便将蒙面人甩到了身上。 他一个肩膀上挂着包裹,一个肩膀扛着小偷,转身便往来路走去。 但是,他走了几步,感觉脚上拖着一个东西,让他行走的动作有些迟滞。 铁塔青年低头一瞥,却见一条瘦不拉几的老黄狗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裤脚,死命地往后拽拉,阻止他的离开。 铁塔青年低头瞅着阻止他离开的黄老狗,眉头一皱,满脸疑惑,嗡声嗡气地呵斥: “老狗,死一边去,你扯我裤子干嘛?” 他正要抬腿踹开黄老狗,却见曹富贵冲上前来,一把抱开了黄老狗,冲着青年李逵,陪着笑容,连忙道歉: “小哥,对不起,对不起,可能是我家狗狗饿疯了,把你的大腿当猪蹄了,方才咬住不放的!” 铁塔青年听了曹富贵的道歉,非但没有气消,反而更生气了,便要去踹曹富贵,横眉竖目,大声呵斥: “老头,你骂谁呢,老子好好的人腿,怎么就是猪蹄了,看来你不但护短,而且还眼瞎啊!” 刘大姑连忙拦住了想要施暴的铁塔青年,叫道: “小兄弟,莫要生气,莫要生气,事情呢,它是这样的。 这个小贼偷了你家的东西,便跑到这里来了,当小偷经过我们的身边之时,我家老黄火眼金睛,立即识出了贼人,于是,一个蹬腿,登时把小偷给绊倒了。 正因为有了我家老黄的蹬腿,绊倒了小偷,方才让你抓住小偷的,所以,它现在咬住了你裤脚,不过是希望你能对它的见义勇为,进行嘉奖罢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曹富贵老眼昏花,反应迟钝,没有看见黄老狗绊倒小偷的壮举,听了刘大姑的讲述,还以为老婆子在扯谎儿,内心一阵咆哮。 他本想秉承良心,当场拆穿驳斥老婆子的谎言,但是,却被母老虎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脖子一缩,连忙很识趣地点头不迭,大声叫道: “是呀、是呀、是呀!” 铁塔青年听了刘大姑的讲述,就像听了一个神话故事,不由一愣,仔细地打量着黄老狗,眉头紧皱,满头的问号。 几息时间。 铁塔青年冲着黄老狗叫道: “老狗,让小爷看看,你是怎么绊倒这个小偷的?” 这会儿,黄老狗立即表现出它的聪明来,至少比曹富贵机灵多了,于是,它冲着青年李逵来了一个三足点地,高高地抬起了右后腿,而且,将这个动作,还足足地保持了十三秒。 它还冲着铁塔青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心里很是得意: 小样,不就做一个撒尿的动作吗,对于老狗而言,那又有多困难呀! 铁塔青年见到黄老狗居然真的冲他演示了一个绊人的动作,而且表情很是滑稽搞笑,登时被逗乐了,也不管黄老狗是否帮了自己,于是,掏出一颗碎银子,塞在刘大姑的手里。 他眉眼弯弯,哈哈一笑,豪迈地道: “老姐姐,您家的狗狗很是有趣,很是逗人喜欢,这颗碎银子就赏给它,给它买些狗粮吧!” 刘大姑没想到黄老狗居然给她挣来了碎银子,登时眉开眼笑,欢喜不已,收好了银子,方才想起了正事。 她笑容一敛,问道: “小兄弟,大姐向你打听一件事儿?” 铁塔青年是一个热心肠,问道: “什么事呀?” 刘大姑一把拽过男人,道: “小兄弟,我家男人最近肚子老是不舒服,我想要带他去检查检查,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来过县城,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里哪里有好大夫呀?” 第5章 惠民堂的大掌柜蔺相奇 铁塔青年听得刘大姑的询问,眉头一挑,面露笑意,点头叫道: “哎!大婶,还真是巧了,你今日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师父蔺大夫就是这云阳县里远近闻名的老郎中,人称阎王敌,如果你们想要看病的话,找我师父最是合适了!” 刘大姑眼睛一亮,面露喜色,瞥了黄老狗一眼,一脸疑惑,心里想着黄老狗绊倒小偷的行为,该不会是未卜先知的故意为之吧! 黄老狗尴尬地一笑,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辜,表示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主人,巧合,巧合,纯粹是巧合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曹富贵正愁找不到医馆给刘大姑把脉,这厢得知铁塔青年的师父就是郎中,喜不自胜,连忙笑着叫道: “要得,要得!” 刘大姑一家人便欢欢喜喜地跟在铁塔青年的身后,去找蔺神医阎王敌。 路上,刘大姑笑着问道: “小兄弟,你学艺的医馆叫什么名字?” 铁塔青年回道: “惠民堂!” 刘大姑又问: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铁塔青年回答: “姓蔺、尊名相奇,我师父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人称阎王敌!” 刘大姑再问: “你师父行医多少年了呀?” 铁塔青年回道: “我师父是家学传世,我听说,他老人家几岁就开始跟太爷爷学习医术了,十八岁正式坐堂,他老人家身子健康,现在八十有五,算起来,他老人家正式行医,也有六十多年了吧!” 曹富贵听闻了蔺相奇行医的时长,冲着刘大姑瘪瘪嘴巴,偷偷地竖起了大拇指。 刘大姑又问了铁塔青年几个问题,对方都一一作答,态度热情,很是健谈。 片刻。 路上连续碰到了几个搜寻小偷的惠民堂的人,有男有女,有些还衣衫不整,他们见铁塔青年抓到了小偷,挽回了损失,欢喜不已,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向铁塔青年问东问西,聊的火热。 一会,大家走过了两条巷子,便返回了惠民堂。 因为家里遭贼了,一时弄得鸡飞狗跳,此刻,惠民堂内早已店门大开,灯火通明,有很多人站在门口,等候着抓贼的消息。 而在人群之中。 一个老人皓发白须,五官清朗,身材挺拔,气质儒雅,正是惠民堂的老掌柜,也是第一坐堂医生蔺相奇,神医阎王敌。 铁塔青年远远地见到师父蔺相奇,便哈哈一笑,扯开他的破锣嗓门,大喊大叫: “师父,小贼被我抓回来了,东西也被找回了!” 蔺相奇面露微笑,轻抚胡须,冲着幺弟子微微颔首,作为回应。 铁塔青年走近师父,伸手在小贼的屁股上重重地拍了几掌,问道: “师父,这个小贼被徒弟打晕了,咱们要怎么处理这个小贼啊?” 蔺相奇上前给小贼把了把脉,吩咐道: “阿离,先把他绑着扔进柴房里去,等天亮了,再送去衙门,让官府处理吧!” 阿离点点头,叫了一声好勒,将包裹扔给账房先生,扛着晕厥的小贼就往柴房走去,随即,他身子一顿,扭头瞅着曹富贵与刘大姑,叫道: “师父,他们是来找您看病的!” 说罢,扛着小贼,进屋去了。 蔺相奇冲着曹富贵与刘大姑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微微颔首,声音温润地道: “既然是看病的,那就跟我进来吧!” 蔺相奇将曹富贵与刘大姑请进了惠民堂,率先坐在了诊位上,冲着曹富贵与刘大姑问道: “二位,你们是谁要看病呀?” 曹富贵抢着一屁股坐在蔺相奇对面的椅子上,指着刘大姑,神色有些紧张,急吼吼地叫道: “神医,神医,是她,是她。 我叫曹富贵,她叫刘大姑,刘大姑是我老婆子,我们是上合冲的。 最近,她,刘大姑,我老婆子经常干呕、乏力,肚子还有些肿胀,浑身不舒服,王跳脚说她肚子里长毒瘤了,活不了了。 于是,我就去街上买了砒霜,搅到稀饭里,搅到稀饭里。 可是,我把稀饭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就不肯死了,又哭又笑的,还说她是怀孕了。 哎!她都多大了,她都六十多岁了,这怎么可能。 总之,我压根就不相信,打死都不相信的,觉得她可能是脑子有病,可是,我拗不过她,又想要儿子呀! 所以,我们就半夜出了门,赶了好远好远的夜路,特意来城里找郎中,想要给她瞅瞅。 神医,神医,您给我瞧瞧,看看我老婆子,她究竟是脑子有病,不,是肚子里长毒瘤,哦!不,是不是怀孕了,怀孕了啊!” 曹富贵冲着蔺相奇磕磕巴巴的,就是一顿描述,双手且不停地比划着,还配上丰富的表情,登时看得刘大姑满头黑线,目瞪口呆。 蔺相奇瞅着情绪激动,叽里呱啦的曹富贵,登时耷拉着眼皮,满头黑线,待得曹富贵阐述完毕,紧张地不停搓着手,不再吱声了,方才咳嗽一声,淡淡地道: “嗯!怎么说,生病是你妻子了,既然你妻子才是病人,那么,凡是与病症有关的问题,还是让你妻子亲自来回答吧!” 即儿,手掌做了一个请开的动作。 曹富贵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喧宾夺主了,登时老脸一红,尴尬不已,连忙自椅子上蹦了起来,再动作轻柔地将瞪着他,脸色阴沉的老婆子,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这时,蔺相奇的一个弟子端来了一杯温开水,搁在师父的面前。 蔺相奇眼睛扫视了刘大姑一眼,观察了刘大姑的气色,咳嗽一声,问道: “大妹子,你哪里不舒服呀?” 刘大姑遭到询问,想起自己六十多岁的老媪怀孕,乃是咄咄怪事,颇有一些不好意思,瘦削的脸颊上立即泛起了一点红晕,神色颇有一些扭捏。 她犹豫一下,微微垂头,方才轻声细语地回道: “神医,我、我可能怀孕了!” 蔺相奇每天清晨都有漱口的习惯,但是,今天家里突然遭了贼了,加之,又赶上刘大姑来看病,使得他还没有来得及洗漱一番,这会儿,他感觉嘴巴里有些干涩,很不舒服,于是,喝了一口开水,想要漱漱口,润润口腔。 但是,当他听得刘大姑的回答,吃了一惊,眼睛猛地一睁,噗嗤一声,一口温水便喷了出来。 曹富贵搬来了一张椅子,与刘大姑肩并肩紧挨着坐下,急迫地想要知道老婆子的肚子揣着的是毒瘤,还是儿子,待得见阎王敌被刘大姑之言吓得喷出了漱口水,这一回,他的反应倒是敏捷。 曹富贵是坐在刘大姑的左侧的,他连忙伸出了右手,右掌搭在刘大姑的脑顶上,用力往右边一按,让刘大姑脑袋一歪,避开了着水点。 同时,他在拯救老婆子的同时,他的上身往右边一侧,脑袋再往前一探,挡在了刘大姑的前面,用他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生生地接下蔺相奇喷射的漱口水。 曹富贵用他的那张老脸挡下了蔺相奇喷向老婆子的漱口水,即儿,便坐正了身子,手掌松开了对刘大姑脑袋的按压。 他抬起了胳膊,用衣袖仔细地擦去了脸上的水渍,再冲着蔺相奇龇牙咧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蔺相奇反应过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一脸尴尬,歉然地道: “老哥,抱歉,抱歉,老朽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 惠民堂一个女弟子见状连忙拿来了一条干毛巾,吸干诊台上的水渍,倒掉了师父杯子里的温水,再给师父续上一杯温开水。 曹富贵憨厚地一笑,点点头,道: “嗯!我理解,我理解,吓着了,吓着了,这是被吓着了啊!” 蔺相奇听得曹富贵之言,登时缓解了尴尬,心情平复了不少,复又坐下,瞅着神色羞赧的刘大姑,咳嗽一声,再次问道: “大妹子,你、你身上哪里不舒服呀?” 刘大姑遭到同样的询问,因为有了前番的情绪铺垫,这一回,她回答起问题来,胆子大了不少,声音提高了不少。 她抬头瞅着蔺相奇,声音平和地回道: “大夫,我可能怀孕了,怀孕了!” 呃!果真像你男人猜测的那样,你这不是怀孕,这是脑子有病,看你这模样,至少也得六七十岁了,六七十岁老媪还能怀孕,谁敢相信啊! 蔺相奇听了刘大姑的回答,又是一怔,定定地瞅着刘大姑,暗自吐槽,但是,他什么奇怪的病人没有见过,却也不以为意,神色平和,淡淡地道: “大妹子,把你的手伸过来,让我给你搭搭脉儿!” 刘大姑便伸出右手,挽起衣袖,掌心朝上,将手背搁在布垫子上,让蔺相奇给她把脉。 蔺相奇右手的食指中指相并,轻轻地按压在刘大姑右手的脉搏上,用指肚感知着刘大姑的脉搏。 几息时间。 他那半眯的眼睛猛地一睁,霍然起身,定定地盯着刘大姑,就像看见怪物似的,一脸的惊诧。 曹富贵见蔺相奇神色有异,心脏猛地一跳,紧张地问道: “怎么啦?” “没什么,没什么!” 蔺相奇回过神来,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神色一敛,柔声安慰,复又坐下,继续给刘大姑把脉。 一次,二次、三次,无数次。 而他在给刘大姑把脉期间,眉头时儿慢慢拧紧,时儿舒展开来,时儿一脸的匪夷所思,时儿一脸的果然如此,搞的曹富贵与刘大姑两人瞅着他,心里时儿一紧,时儿一松,起起伏伏,胡思乱想。 这般的。 片刻。 蔺相奇把脉的手指终于离开了刘大姑的手腕,喝了一口温开水,缓缓站起身来,面露微笑,温言道: “大妹子,你人老体衰,身子亏空得厉害,老朽需得给你抓几副补药,温润一下身子,但是,有几味药材,本店短缺,需要去别的药店凑买,所以,请你们两人在内堂先行歇息,稍等片刻。” 他将心思纯朴的曹富贵与刘大姑请进了内堂,奉上糕点茶水,便来到药房叫来几个伙计,对其耳语了几句。 伙计们听了掌柜的吩咐,瞥了内堂一眼,面露讶色,即儿,便匆匆地出了门。 第6章 老媪怀孕,奇哉怪也 蔺相奇进入了书房,从床底下搬出了一摞发黄的医书,再一本本地翻看着医书,搜寻着书里面所记载的奇病怪症。 这般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个出门的伙计回来了。 蔺相奇便把医书摞进箱子里,推进了床底下,便来到了问诊大堂。 只见大堂里来了好几个人,都是云阳县城里有名的医者郎中,其中有一个尼姑,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见到了蔺相奇,连忙迎上前来,双眼发光,裂嘴一笑,道: “老蔺,你的那个患者在哪里,快点让我瞅瞅,让我瞅瞅啊!” 众人眼神皆是有些热切,冲着蔺相奇微微颔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都跟我来吧!” 蔺相奇点点头,说了一句,便带着众人,鱼贯着进了内堂。 内堂里。 曹富贵与刘大姑被蔺相奇请进了内堂歇息,待得蔺相奇离开,他们因为赶了半夜的路,早就饥肠辘辘了,待得瞅着桌上的各式糕点,过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于是,糕点就茶,吃个半饱,方才罢休。 夫妻二人又等了一会,依旧不见蔺相奇返回,刘大姑念头闪烁,有些忐忑,轻声问道: “老头子,这个蔺郎中把咱们扔在这里,半天不见一个人影,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曹富贵摇摇头,道: “蔺郎中不是说去给你配药,能出什么岔子呀?” 刘大姑眉头皱起,道: “可是,就算是给我配药,也不需要这么久的吧!” 曹富贵道: “也许是配药的地方有些远吧!” 刘大姑瞪着曹富贵,轻声呵斥: “蠢货,不就是配个药吗,县城再大,能有多大,别家的药店再远,能有多远,这都半个时辰了,蔺郎中还不回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曹富贵略一思忖,点点头: “嗯!老婆子,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啊!” 刘大姑继续分析: “再说了,人也瞧了,脉也把了,要是我肚子里怀的是宝宝,只需明说便是,何须搞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呢!” 曹富贵点点头,道: “嗯!老婆子,你说的很有道理,为了防止遭人暗算,咱们要不要马上离开这里啊!” 刘大姑略一思忖,点点头,道: “好!咱们现在就走,另外找几个郎中给我瞧瞧,看看我究竟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曹富贵一愣,叫道: “啊!还要去找郎中呀?” 刘大姑瞪着曹富贵,没好气地叫道: “怎么,难道你不想要儿子了吗?” 曹富贵一听到儿子二个字,顿时就蔫了,点了点头,柔声道: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 刘大姑站起身来,道: “老头子,天已经大亮了,很多药铺应该也快要开门了,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但是,就在这时,蔺相奇却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高矮胖瘦,男女僧俗。 曹富贵与刘大姑瞅着蔺相奇等人,看这架势,不似好事,心头一紧,连忙站在一起,警惕地打量着众人。 蔺相奇见曹富贵与刘大姑神色有些紧张,如临大敌的样子,露出温润的笑容,柔声道: “大妹子,莫要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因你的脉象非比寻常,老朽有些琢磨不透,便把云阳县城里医术精湛的几个大家找来,一起给你把脉,确诊一下!” 曹富贵拍了拍胸口,暗自松了一口气。 哦!真是吓死我了,我兜里可有几两碎银子,谢天谢地,他们幸好不是来抢钱的,不是来抢钱的啊! 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郎中见到刘大姑,就像药师见到了珍稀药材似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连忙上前落座,从衣兜里掏出布垫子摆在桌上。 他满脸堆笑,和颜悦色,冲着刘大姑道: “老姐姐,我是济世堂的唐大夫,听说你身子不舒服,让我也给你搭搭脉吧?” 刘大姑瞅着唐大夫这副架势,见对方是给她把脉的,倒也没有心生抵触,便怯生生地上前,坐到凳子上,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 唐大夫将手指搭在刘大姑的脉搏上,号起脉来,停顿了几秒钟,缩回手指,笑着问道: “老姐姐,您今年贵庚呀?” 刘大姑脸颊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一脸的难为情,顿了一顿,方才压低了声音,忸怩着回道: “六、六十有二!” 曹富贵跟着小心说道: “我今年六十有八了!” 唐大夫又瞅了瞅刘大姑微微隆起的腹部,问道: “老姐姐,你肚子隆起有几个月了?” 刘大姑双手下意识地抚摸一下肚子,回道: “不、不知道!” 唐大夫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让出位子,冲着尼姑叫道: “李妙手,我诊断完了,你给她来把脉吧!” 秀眉杏眼,皮肤白皙的中年尼姑点点头,走上前来,也给刘大姑把了脉,便一言不发地退开了。 即儿,长着一张马脸,瘦高瘦高的老年道士给刘大姑把了脉,完毕,也默不吱声地退在了一旁。 接着,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和尚给刘大姑把脉,只是老和尚给刘大姑把脉,不是用手指,而是用二根筷子,他用筷头轻轻地压在刘大姑的手腕上,给刘大姑号脉。 老和尚给刘大姑把了脉,就轮到别人了,如此这般,直待得在场的所有医道圣手都给刘大姑号了脉,方才罢休。 蔺相奇冲着刘大姑微微颔首,歉然道: “大妹子,麻烦你们在外堂再歇息片刻,等我将大家诊断的意见汇总一下,自会将结果告知你的。” 蔺相奇的那个长得像铁塔似的徒弟叫阿离,是幺弟子,便上前将刘大姑夫妇请出了内堂。 蔺相奇等人见刘大姑夫妇离开了,便围着桌子落座。 蔺相奇扫视着众人一眼,问道: “诸位,你们诊断的结果如何呀?” 几息时间。 济世堂的唐大夫率先开口,笃定地道: “诸位,根据唐某人几十年行医的经验,我可以用人头担保,刘大姑的脉象,的确是喜脉!” 福音堂的罗大夫言简意赅,道: “喜脉!” 白云庵的李妙手接着道: “喜脉!” 清风观的李长顺跟着道: “喜脉!” 金光寺的红叶和尚一声阿弥陀佛,缓缓地道: “喜脉!” 随着所有人都报出了对刘大姑诊断的结果,皆是喜脉,蔺相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这么说,老朽的诊断没有错,这个刘大姑的确是怀上了孩子啰!” 唐大夫等人点点头,应道: “正是,正是!” 蔺相奇想起刘大姑年过六旬,居然还能怀上孩子,真是违背常识,匪夷所思,一时又是惊诧,又是欢喜,感慨道: “唉!六十二岁的老媪水井都干枯了,今朝居然老树开花,还能怀上孩子,如此奇哉怪也,闻所未闻,没想到今日居然让我们给碰上了,此事要是为世人所知,日后必将成为一桩奇谈,野史留名啊!” 第7章 若入县志,必将青史留名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蔺相奇只是因为对老媪也能怀孕,而随口的一句唏嘘,但是,当唐大夫听得青史留名四个字儿,眉头一跳,脑中灵光乍现,念头闪烁之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唐大夫想到某种美好的可能,眼中闪过一丝火热,心头微微发颤,连忙倒了一杯凉茶,一口饮之,借此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几息时间。 他轻轻地放下茶杯,一个深呼吸,扫视众人一眼,淡然一笑,缓缓地道: “诸位,唐某最近在陈师爷那里获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不知道你们可有兴趣一听啊?” 罗大夫点点头,问道: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蔺相奇眉头一皱,忿忿地道: “从陈师爷那里获知的消息,该不会又是要我们这些开门坐堂的诊所捐钱捐物的吧?” 刘长顺点点头,附和道: “嗯!前阵子,衙门还来我道观里进行强捐,我实在没钱,就给他们抓了一把米儿!” 唐大夫摇摇头,笑道: “不不不。这回我从陈师爷那里获悉的消息可不是要大家捐款捐物,而是好事,一件大大的好事啊!” 蔺相奇微微摇头,继续抱怨: “好事。官府里面除了那些狗血官司,以及对老百姓的横征暴敛,还能有什么好事呀?” 唐大夫摆摆手,笑道: “蔺兄,勿要急躁,且听我慢慢说来,事情呢,它是这样的。 前阵子,陈师爷的小儿子身子不舒服,找我去给他孩子看病,大家闲聊之时,我听陈师爷说。 他说,赵县令最近有意重新修攥县志,想要在原有县志的基础上,增补一些新的内容,而其将要增补的新内容,自然就是近些年来,在云阳县境内,所发生的一些大事、奇事了。” 刘长顺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冷冷地道: “哼!云阳县官场腐败,吏治糜烂,民生凋敝,百姓困苦,但是,赵孟城作为一县之主,不好好治理下辖,造福桑梓,却偏生喜欢舞文弄墨,附庸风雅,云阳县有这样不作为的父母官,真是百姓的悲哀啊!” 罗大夫点点头,道: “嗯!赵孟城在云阳县为官十数载,既没有让吏治清明,也没有民生丰沛,可算是一无是处,毫无政绩,如今他劳心费力,想要修攥县志,想必是要投今上之好,应付上级考检吧!” 唐大夫摆摆手,道: “诸位,莫要跑题了,唐某之所以跟你们说这些,不是要大家去评判赵县令是否是个好官,而是,意在县志啊!” 刘长顺念头一闪,似有所悟,斜睨着唐大夫,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笑道: “唐财香,你该不是想借着赵孟城修攥县志的机会,想要在县志里留下一笔,博取美名吧!” 唐财香点点头,神色坦然,笑道: “不错。这次云阳县修攥县志,唐某人的确存着想要青史留名的想法,而且,除了唐某,便是在坐的诸位,也是拥有青史留名的机会的!” 众人听了唐财香之言,皆是一愣,觉得对方天方夜谈,不着实际,但是,瞅着唐财香郑重的样子,又不似在开玩笑。 刘长顺性子豪迈,仗义疏财,而唐财香却是斤斤计较,贪财吝啬,所以,刘长顺看不起唐财香,跟唐财香关系一直不睦,所以,当他听得唐大夫之言,压根就不相信,于是,摇了摇头,冷笑道: “唐大夫,你也太抬举我们了吧,咱们既没有才高八斗,德高望重,更不曾广使善术,造福桑梓,像我们这等平庸普通之辈,怎么可能入得了县志,青史留名啊!” 唐财香见刘长顺似乎在针对他,心中不爽,眉头一皱,脸色一沉,呵呵道: “刘道长,我的刘神医,你很平庸,不等于老蔺他们平庸;你入不了县志,不代表老蔺他们入不了县志;你不想入县志,不代表老蔺他们不想入县志;你不想青史留名,不等于老蔺他们不想青史留名呀?” 刘长顺被唐财香怼了一个结实,一时气结,脸儿涨的通红,自觉落了面子,怒视了唐财香一眼,霍然站起身来,冲着蔺相奇等人一个拱手,道: “诸位,刘某观中有事,先行告退,它日有闲,回头再聚!” 说吧,竟然气呼呼地走了。 蔺相奇跟刘长顺关系亲善,见刘长顺遭到唐财香讥讽,负气而走,颇有一些尴尬,扫视大家一眼,回护地道: “嘿嘿!大家莫要见怪,莫要见怪,老刘就是这个性子,小孩似的,但是,他这个人还是挺好的,挺好的啊!” 罗大夫点点头,道: “嗯!大家都是熟人,谁不晓得谁的性子,刘神医性子急躁,不经逗的,大家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和尚听了唐财香刚才之言,却是眼睛一亮,心头火热,问道: “唐大夫,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方才能够被收录县志,青史留名的啊?” 唐财香笑着反问和尚: “红叶法师,我问你,在华夏几千年的史书里,可曾有六十多岁的老媪,还能怀孕生子的记载吗?” 红叶和尚摇摇头,道: “没有。六旬老媪的身子都干了,就像枯死的树木,怎么可能怀孕产子,所以,像六荀老媪怀孕生子,违背常识的事情,除了神话故事,现实之中,那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唐财香听了红叶和尚之言,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打了一声哈哈,问道: “可是,坐在外面的刘大姑,她今年都六十有二,不是就怀孕了吗?” 红叶和尚突然被打脸了,笑容一僵,眉头一皱,瞪着唐财香,不悦地道: “唐掌柜,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呀?” 唐财香冲着红叶和尚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意,不急不躁地问道: “红叶法师, 外面的那个刘大姑,她今年已经六十有二,垂垂老矣,若是换做别人,要是到了这般年纪,很有可能就气衰身死,化作冢中枯骨了。 但是,刘大姑如此高龄,如今不但身体健康,而且枯木逢春,还怀上了子嗣,此事真是匪夷所思,旷古未有。 因此,似发生在刘大姑身上的,这般违背常理的咄咄怪事,一旦为世人所知晓,必定会轰动一时,传扬四方,届时刘大姑作为异人异事,便是被收录县志,青史留名,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罗大夫听了唐财香的一番言语,脑子里更加迷糊,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 “唐大夫,刘大姑即便以六旬高龄怀上孩子,即儿青史留名,可是,这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啊?” 唐财香摇摇头,笑道: “不不不!有关系,有关系,大有关系! 罗大夫,你可不要忘了,刘大姑的喜脉,可是我们给她号出来的,发生在她身上的异事,自然就跟我们有关系了。 因此,将来县志若是要收录刘大姑高龄得子的奇人奇事,只要咱们施展手段,运作得当,是完全可以把咱们也给捎上的。 如此一来,咱们岂不是便要跟着奇人刘大姑一起青史留名了吗?” 啪啪啪! 罗大夫听了唐财香的解释,醍醐灌顶,大彻大悟,眼睛猛地一睁,欣喜若狂,忍不住在桌子上拍了几下,冲着唐财香竖起了大拇指,哈哈笑道: “唐财香,哦不,唐大夫唐神医,世人都说你精于算计,能从干牛皮里榨出油来,今日得见,你可真会见缝插针,于中取利啊!” 唐财香听了罗大夫之言,耷拉着眼皮,一脸尬笑,心里却在暗骂,罗老狗,你特码的不会说话就闭请嘴,你这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呀! 史书留名,千古荣焉! 听了唐财香之言,别说罗大夫等人,便是一向性子恬淡的蔺相奇也是眉头一跳,心头一热,那瞅向唐财香的眼神瞬间变了,多了一丝意味。 红叶和尚摸摸光溜溜的就像脱壳的熟鸡蛋似的脑袋,喜不自胜,呵呵一笑,问道: “唐神医,你要如何运作,方才让咱们的名字跟着刘大姑一起被收录县志,青史留名的呀?” 唐财香嘿嘿一笑,缓缓地道: “诸位,刘大姑高龄得子,世所罕有,咱们能否借她之势史书留名,此事看似复杂,其实,运作起来,却也简单,步骤有三: 第一、咱们需得让刘大姑顺利产子,坐实其异人异事,再将其事迹宣扬开来,广为流传,引起世人的注意; 第二、咱们需得促使赵孟城完成修攥县志的壮举,因为,只有赵孟城能够一心修攥并完成县志,唯有如此,咱们方才能够见缝插针,有机可寻; 第三、赵孟城一旦决定县志的修攥,那么,在其修攥县志的时候,咱们需得交好那些修攥县志的执笔人,全程跟进,予其足够的好处,如此一来,当其收录刘大姑的奇人异事之时,便可以顺带把咱们捎上,如此一来,咱们才能身后留名,大事可成!” 罗大夫微微颔首,略一思忖,问道: “唐神医,我还有一个问题,这年过六旬老来得子的是刘大姑,又不是我们,这县志要如何修攥方才能够把咱们也给捎搭上呀?” 蔺相奇、红叶和尚与李妙手等人便齐刷刷地盯着唐财香,眼神里满是期待。 唐财香嘿嘿一笑,自信地道: “诸位,无论修攥何等史书,都要讲究一个春秋笔法,所以,咱们能不能在历史上留下一个脚印,那就要看修攥者如此记录刘大姑高龄产子之事了。 比如说。 如果县志是这样记录刘大姑高龄产子之事: 黎康元年,冬,西和州安定府云阳县上合冲赵家沟人曹刘氏,以六十二岁之高龄,产下一子,母子平安,此事甚奇,故而录之! 你们看看,如果史书上按照这种方式收录刘大姑高龄产子之事,那么,这里面自然就没有咱们的事儿了。 但是,如果将史书按照另外一种方式进行记述,收录刘大姑高龄产子的事情,那么,历史将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比如: 黎康元年,冬、西和州安定府云阳县上合冲赵家沟人曹刘氏,某日腹痛肿胀,邻人以为腹瘤,然,经医者蔺相奇、唐财香、罗怀清、红叶法师、李妙手之诊断,确为喜脉,后,曹刘氏果然诞下一子,母子平安,此事甚奇,故而录之。 瞧瞧,瞧瞧,你们瞧瞧。 如果史书按照后面我拟订的这个版本,来收录刘大姑高龄产子之事,岂不是就把我们给捎上了吗? 岂不是让我们也跟着青史留名了吗?” 别说与唐财香关系亲善的红叶和尚了,便是一向鄙夷唐财香为人的蔺相奇听了唐财香对史记文笔所草拟的春秋笔法,也是叹为观止,佩服不已,心中感慨唐财香不愧精于钻营,这脑子就是好使啊! 罗怀清听了唐财香给他们博取名利的巧妙手段,欢喜的抓耳挠腮,再次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冲着唐财香竖起了大拇指,笑着叫道: “好好好!妙妙妙!佩服佩服!” 李妙手听了唐财香的盘算也是双眼发光,微微颔首,唇角微翘,面露浅笑。 唐财香扫视了蔺相奇等人一眼,收起脸上的得意,神色一凝,沉声道: “诸位,我唐财香不是一个圣人,此生所追求的,不过是酒色财气,再高级一点,就是这身后之名了。 这次云阳县重新修纂县志,对于唐某而言,可谓是机会难得,千载难逢。 所以,我愿意倾尽全力促成赵孟城修攥县志,争取县志在收录刘大姑高龄产子这件奇事上,能够顺带地把我捎上,也让唐某人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步。 这是我的一个小小的野心,但是,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想法呀?” 罗怀清连忙点头,笑道: “唐神医,所谓雁过留毛,人过留名,能够青史留名,世有荣焉,乃是平生莫大的幸事,罗某人岂能错失!” 红叶和尚点点头,笑道: “嗯!唐兄,你是一个有主意的人,这件事情,我听你的!” 李妙手点点头,道: “唐掌柜,李某会倾其所能,助你促成此事的!” 蔺相奇犹豫一下,点点头: “嗯!我没有意见!” 唐财香见大家对他的猎名计划没有任何异议,兴奋不已,双手一个互击,笑着叫道: “好!既然大家不甘平庸,都想要搏个身后之名,那么,我们就来合计合计,如果促成此事。 首先,我是这么想的。 我认为,能否最终让咱们的名字被收录县志,青史留名的,此事最关键的是,乃是如何让刘大姑顺利产子。 因为,只有让刘大姑顺利诞下子嗣,才能坐实刘大姑高龄得子的奇人奇事,才能让此等奇异之事取信于人,取信于世,才有可能被史书收录。 所以,我认为,在刘大姑怀孕这段时间里,咱们务必要确保她们母子平安!” 罗怀清问道: “咱们要怎么做才能确保刘大姑怀孕期间的母子平安呀?” 唐财香点点头,道: “诸位,刘大姑年纪大了,从她的穿着来看,家境一定不太好。 所以,为了防止刘大姑因为短食少吃,造成营造不良,从而让她腹中里的孩子形成死胎,咱们需得赠送她一些钱财,让她安心度日。 即儿,再给她雇来一辆马车,派人亲自送她回家,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咱们几家再轮流派大夫上门给她检查身体,为她保胎。 如此一来,方才能够万无一失,让她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 蔺相奇等人听了唐财香的建议,尽管觉得有些荒唐,但是,偏又挑不出反对的理由。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那差钱的主儿,就算赠送刘大姑一大笔钱财,也是无伤大雅的。 他们便都点了点头,对唐财香的主意,表示赞同。 唐财香见大家对他的主意没有异议,心中闪过一丝得意,于是,便站起身来,笑道: “诸位,刘大姑夫妇在外面恐怕要等急了,咱们还是先把她们打发了再说,至于后续的行动,回头咱们再细细谋划谋划!” 蔺相奇等人点点头,纷纷起身,跟在唐财香的身后,鱼贯着走出了内堂,往外堂走去。 第8章 保护孩子,保护孩子! 刘大姑被蔺相奇又请到了坐诊外堂,等候诊断的结果,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也不见蔺相奇出现,不由得有些诧异,心中不安。 刘大姑冲着曹富贵招招手,压低了声音,对男人耳语道: “老头子,这个蔺郎中好奇怪,既然已经给我号了脉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需一句话儿的事儿,为什么还请了那么多医生来给我号脉,搞得声势浩大,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啊?” 曹富贵眉头拧紧,眼神发直,苦苦思索,即儿,也压低了声音,跟刘大姑耳语道: “呃!老婆子,可能你肚子真的长了毒瘤了,是很要命的那种,蔺郎中心善不好启齿,所以,他方才把全城的医生都召来了,大家一起给你会诊,也好让你彻底死心啊!” 刘大姑伸手在曹富贵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沉声呵斥: “曹老蔫,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歪儿说不出好话,什么好事儿经过你的嘴巴一说,好事都要带上了霉运儿,你怎么就确定我肚子里是毒瘤,而不我们的儿子了,难道你就这么盼我不好的吗?” 曹富贵瞅着刘大姑这暴怒的样子,吓得脸色大变,瑟瑟发抖,但是,他依旧不服气,噘起嘴巴,喃喃自语: “我、我这还不是实话实说的嘛!” 刘大姑听了曹富贵的感慨,气得胸口疼痛,差点没有被当场送走,登时用杀人的眼神怒视着曹富贵,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她非得在曹富贵的身上,狠狠地咬上几口不可。 就在夫妻俩人因为话不投机,正在呕气的时候。 唐财香带着蔺相奇等人从内堂里出来。 唐财香目光明亮,满脸堆笑,快步上前,冲着刘大姑拱拱手,朗声道: “老姐姐,恭喜,恭喜了!” 刘大姑眉头一跳,眼睛猛地一睁,死死地盯着唐财香,声音哆嗦着问道: “我、我是不是怀孕了啊?” 唐财香重重地点点头,笑道: “老姐姐,喜脉喜脉,经过大家的会诊,你的确是怀了宝宝了啊!” 刘大姑听了唐财香之言,深受震撼,目光发直地盯着唐财香,愣了一下,突地一蹦三尺高,挥舞了一下拳头,老脸涨的通红,一声怒吼: “孩子,孩子,老娘怀孕了,老娘有孩子了,老娘也有孩子了啊!” 她欣喜若狂,情不自禁,一面蹦蹦跳跳,一面嘶声怒吼,瞬间泪流满面,又哭又笑,犹如疯癫。 唐财香见到刘大姑骤获喜讯,欢喜得蹦蹦跳跳的,登时吓得脸色大变,心肝发颤,差点没有被当场送走,连忙张开双臂,做保护状,着急地叫道: “小心,小心,保护孩子,保护孩子!” 蔺相奇也被刘大姑激烈的反应给吓着了,额头见汗,冲着刘大姑伸出了双臂,做保护状,扯开嗓子,大喊大叫: “小心,小心,保护孩子,保护孩子!” 罗怀清完全受到唐财香与蔺相奇情绪的感染,条件反射地,也冲着刘大姑张开了双臂,做保护状,扯开嗓子,大喊大叫: “小心,小心,保护孩子,保护孩子!” 红叶和尚虽然是出家人,但是,跟唐财香一样,名利心却是极重极重,当他听了唐财香那借助刘大姑高龄产子之事,博取身后之名的计划,登时被巨大的名利所刺激,喜不自胜,念头闪烁,魂不守舍。 红叶和尚因为思绪太多,脑子里一片混乱,精神完全不在状态,此刻,当他瞅着唐财香等人的行为,在随众心理的驱使下,他也冲刘大姑张开了双臂,扯开嗓子,大喊大叫: “小心,小心,保护孩子,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红叶和尚跟着唐财香等人冲着刘大姑嘶声大吼,吼了好几嗓子,突地感觉不对劲儿,吼声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即儿,侧头一瞥,便碰到了李妙手投射过来的惊诧目光。 他眉头紧皱,念头闪烁,待得反应过来,瞬间感觉有一万只乌鸦在头顶飞过,眼睛猛地一睁,神色呆滞,脸儿瞬间胀成了猪肝色,嘴唇一阵抽搐,好尴尬。 几息时间。 红叶和尚立马抬起手掌,紧紧地捂住了面孔,手掌按着面孔,自上而下,缓缓地一抹,借此缓解尴尬。 丢人,丢人啊! 完了,完了,老子几十年来辛辛苦苦维持的高僧形象,今日算是彻底地崩了啊! 刘大姑听得大家的提醒,待得回过神来,连忙停止了蹦哒,瞬间安静下来,想起自己刚才的癫狂,抚摸着肚子,脸色苍白,暗自后怕。 别人都被红叶和尚的逗比行为给惊着了,注意力都被红叶和尚给吸引了,但是,唐财香的眼里却只有刘大姑。 他见刘大姑终于从狂喜之中镇静过来,连忙上前,捉住刘大姑的手臂,扶着对方坐下。 唐财香给刘大姑号了号脉,见刘大姑胎儿平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下意识地抚摸一下胸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啊!刺激,太刺激了,真是吓死宝宝了啊! 哎!谢天谢地,幸亏孩子平安,刚才刘大姑要是真的把孩子给蹦掉了,老子这身后的煌煌之名,可就要给蹦没了啊! 噗通! 有人摔倒了。 蔺相奇侧头一瞥,却见曹富贵仰面瘫在地上,就像癫痫病发作了似的,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刘大姑见到曹富贵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扑向曹富贵,声音里带着哭腔,嚎了起来: “啊!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这好好的,你怎么就倒下了啊?” 唐财香一把拽住扑向曹富贵,情绪激动的刘大姑,柔声安慰: “老姐姐,莫急莫急,放心放心,小心孩子,小心孩子,你家老头子只是骤闻喜讯,被刺激的晕过去了,只需按他人中,喂他一杯温水,自然就没事了!” 刘大姑一听说要小心孩子,情绪瞬间安静下来,返回座位,指着地上的曹富贵,担心地问道: “唐神医,我、我家老头子真的没事吗?” 唐财香点点头,笑道: “没事,没事,你家老头子老来得子,天大的喜事,这是给高兴的,给高兴的啊!” 惠民堂的弟子阿离见状,立即上前抓住曹富贵的后衣领,一把将曹富贵高高地提上,然后,将晕厥的曹富贵不停地摇晃着,就像摇晃着一根面条儿,嗡声嗡气地叫道: “喂!醒醒,醒醒,醒醒啊!” 蔺相奇狠狠地瞪了粗鄙的阿离,在对方的肩背拍了一下,恨铁不成钢,轻声呵斥: “蠢货,你这是在救人,还是在催命,还不快点把人放在椅子上,给他冷水净面,掐他人中,待得苏醒,再让他喝口温水,如此自然就缓过来了。” 阿离哦了一声,便按照师父的吩咐,对曹富贵进行施救,一番折腾,随着一个深呼吸,曹富贵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曹富贵眼睛待得睁开,所见的都是俯视他的关切的脸庞,他愣了一下,想起他有儿子了,他实在太高兴了,一蹦三尺高,脑袋撞到了红叶和尚的鼻子,同时,还也撞翻了阿离递来的温开水。 啊! 红叶和尚一声惨嚎,仰头倒在地上,手掌捂住鼻子,一手的血。 咣当! 而阿离手里的茶杯摔了一个稀碎,他大叫一声,甩着手上的水渍,一个蹦跳,远离曹富贵。 唉!他一直牢记着爷爷的安全经验: 远离疯子,回家过年。 曹富贵太兴奋了,对于自己所闯的祸事,毫无察觉,而是挥舞着双手,在屋子里蹦蹦跳跳,脸上露出了痴傻的笑容,扯开略带嘶哑的嗓子,大喊大叫着: “儿子,儿子,我有儿子了,我曹老骟也有儿子了,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 瞅他那激动疯癫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范进中举。 唐财香先前已经被刘大姑的兴奋之举给吓得差点被当场送走,此刻,见曹富贵又发起颠来,心头一颤,嘴角一阵抽搐。 几息时间。 唐财香为了保护保护刘大姑肚子里的孩子,不让曹富贵吓崩他的身后之名,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应该要挺身而出,快刀斩乱麻。 他快步上前去,冲着正抱住了尼姑李妙手的脑袋,啵的在对方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依旧手舞足蹈,蹦蹦跳跳,扯开嗓子,大喊大叫的曹富贵,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就是一个大逼兜。 唐财香甩甩发麻的手掌,冲着疯癫的曹富贵,双眼喷火,厉声吼道: “蠢货。冷静点,冷静点,你这样会吓着你儿子的,会吓着你儿子的啊!” 曹富贵听了儿子二个字,就像炙热的烙铁被浇了一盘冷水似的,瞬间停止蹦跳叫喊,安静下来,瞅着怒视他的,已经石化的李妙手,又瞅着暴怒的唐财香,脑袋发懵,表情呆滞。 稍顿。 曹富贵脑子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冲着被他无意识地亲了额头的尼姑,面红耳赤,歉意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刘大姑的身后,垂头底目,不敢看众人。 几息时间。 他心里喜欢,实在忍不住了,在刘大姑的耳边,压低声音,道: “老婆子,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孩子了,我们也有孩子了!” 说罢,他泪流满面,暗自啜泣。 刘大姑眼中含泪,点了点头,拍拍曹富贵扶着她肩膀的手背,柔声安慰: “老头子,难为你了,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啊!” 蔺相奇走上前来,面露和煦的微笑,冲着刘大姑拱拱手,道: “大妹子,你们该高兴的,也高兴了,该激动的,也激动了,那么,咱们便来说说正事吧!” 刘大姑笑容一敛,站起身来,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布袋子,问道: “蔺郎中,你们需要多少诊费呀?” 蔺相奇伸手按住刘大姑递钱的手掌,笑道: “大妹子,你会错意思了,我们不是要向你讨要诊费,而是想要赠送你们一笔安胎费,安胎费啊!” 刘大姑那捏着碎银子伸向蔺相奇的手掌,不由一僵,吃惊地盯着蔺相奇,愣了一下,讶然问道: “什么!安胎费,你们要给我安胎费,为什么呀?” 蔺相奇笑着回答: “大妹子,你以六十二岁高龄怀上子嗣,实乃是旷古未有的一大幸事,而吾等今日有幸恰逢此事,自当如有荣焉,而让大妹子衣食无忧,健健康康地诞下孩子,自是我等医者的责任,所以,经过大家一致商议,我们决定赠送你们一些钱财,可以让生活无忧,安心养胎,诞下孩子。” 蔺相奇说罢,便过去对阿离耳语几句,阿离听了蔺相奇的吩咐,眼睛猛地一睁,就像看见傻逼似的瞅着师父,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匆匆地出去了。 唐财香等几个郎中也跟带来的徒儿吩咐了几句,那些伙计们便都快步出门去了。 刘大姑觉得蔺相奇赠送钱财的理由,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些牵强,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于是,转头求救地瞅着曹富贵。 曹富贵连忙仰起脑袋,瞅着屋顶,对老婆子询问的目光,直接选择无视。 开玩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既然是别人自愿赠予的,为什么要拒绝,难道过着吃糠咽菜,衣衫褴褛的日子,它很光荣吗? 刘大姑不满地瞪了曹富贵一眼,冲着蔺相奇等人躬身道谢,一把抓住曹富贵的手腕,还不等蔺相奇等人反应过来,便将曹富贵拽出了惠民堂。 刘大姑拽住曹富贵急忙忙地就要返回上合冲,路上,夫妻二人因为是否接受蔺相奇等人的馈赠意见相佐而争吵不休,过了片刻,却见后面追来了三辆马车,突地停在了他们的身旁。 一个女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对刘大姑来了一个公主抱,便把一脸懵逼的刘大姑塞上了马车上;一个男人跳下马车,也将手指塞进嘴巴里,一直尖叫的曹富贵扔上了马车。 抢人的男女便去了后面的马车。 曹富贵以为俩夫妻被人挟持了,吓得魂飞魄散,待得被扔进了马车,看见了轿子里的笑容可掬的唐财香与蔺相奇,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唐财香钻出了车厢,亲自驾车,载着刘大姑夫妇往走出了县城,往上合冲赶去。 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车子里塞满了油盐米面,布匹鞋袜等等生活必须用品。 第9章 刘大姑怀孕,震惊全村 懵! 有些懵! 刘大姑被塞进了马车里,刚一坐正身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有一个包裹放在她的面前,待得获知包裹里都是银子,对于蔺相奇与唐财香等人的的慷慨,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彻底地给整不会了。 而曹富贵听说唐财香递给刘大姑的包裹里都是银子,眼睛猛地一睁,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像老鼠偷食似的,不着痕迹地拿过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见了蔺相奇向他投来和煦的目光,甚是尴尬,便讪讪一笑,嗫嚅着道: “嘿嘿!让她抱着沉重的包裹,会压着孩子的,压着孩子的!” 此刻,唐财香眼里却只有刘大姑,自见到了刘大姑上车之后,便不停地向刘大姑科普着一些高龄孕妇保护大人孩子,所必须注意的事项。 比如对待事情要保持平常心,切忌大喜大悲; 比如适合吃什么,什么东西需要忌口; 比如房子要透风,要适当地进行户外活动,但是,运动不宜剧烈等等。 诸如此类。 刘大姑面对唐财香的热心肠,除了对对方的叮嘱点头不迭,口里哦哦地进行应答,心里暖暖的,感动得都快要哭了。 又是馈赠钱财,又是雇来马车相送,又是敦敦教导地送温暖,这个大胖子,还真他娘的是个好人啊! 谢谢您,谢谢您,我打一百个心眼子感谢您啊! 这般的,时间就在唐财香对刘大姑的关怀之中,悄悄地流逝了,两个时辰之后,马车进入了上合冲赵家沟,越过沟子的生活中心区,一路往村西头走去,直待得马车不能通行,大家方才下了马车。 于是,曹富贵就像孩子斜挎书包似的,斜挎着装满了银子沉甸甸的包裹,双手捉住刘大姑的一条胳膊,搀扶老婆子又慢又稳,往村西头的家里走去。 一路上,夫妻俩人眼里闪烁着异样的亮光,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就像一对得胜归来的将军。 而大聪明唐财香与阎王敌蔺相奇则紧紧地跟在刘大姑夫妇的身后,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评头论足,心情愉悦。 而跟在唐财香与蔺相奇身后的是几个神医的徒弟,有五六个之多,徒弟们或抱、或背、或扛、或挑,没有一个空手的,都带着东西。 东西有: 柴米油盐酱醋茶; 被褥衣裤帽鞋袜。 更过分的是,阿离挑着担子走在最后,一头挑着咯咯嘎嘎的活鸡活鸭,一头还挑了两头二个月大嘶叫着的小猪仔。 总之,外人见到刘大姑一行人,不明原由的,还以为刘大姑在搬家呢! 路上,那些瞅见曹富贵与刘大姑等人这副派头,这阵仗的上赵家沟人,登时干活的人停止干活,闲逛的停止闲逛,嬉闹的停止嬉闹,放屁的停止放屁,全都瞅向了刘大姑等人,眼中露出了惊诧与疑惑。 有些人实在扛不住心中的好奇,放下手里的活儿,故意走到道路上来,想看个究竟。 一个头戴花帽,模样端正,涂脂抹粉,年过五旬,正在跟田里操弄庄稼的妇人不停鬼扯的女人,见到刘大姑等人,连忙别了谈话伙伴,扭着干瘪的屁股,快步走了过来,挡在了前面。 此妇人是赵家族长赵孟泊的四儿媳妇,姓王,丈夫早死,独有一女嫁到了隔壁村。 王氏的父亲是一个跑江湖的,王氏自幼跟父亲学了一些歪门邪道,等她丈夫死了,便跟赵氏五老互相勾结,开始假装巫神附体,装神弄鬼,专干一些欺压良善,肆意敛财的龌龊勾当。 王氏为人心思诡诈,阴险刻毒,自私自利,丧尽天良,乃是上合冲的一害。 王氏装神弄鬼,坑蒙拐骗,而为了在人前显圣,经常跳大神,于是,大家就叫她王跳脚,久而久之,很多人倒是把她的本名,却给忘记了。 王跳脚双手叉腰,姿势不雅地站在前面,占住了大半个道路,瞅着唐财香等人赠送给刘大姑的那些东西,眼睛猛地一睁,眸子里闪烁着贪婪。 她待得刘大姑等人走近,身子一横,堵住了道路,面上堆出虚伪的笑容,扯开尖锐的嗓子,问道: “哟!曹老骟,走亲戚来,看来你亲戚蛮有钱的,送你这么多的好东西啊?” 刘大姑自从嫁给曹富贵之后,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别人都看不起曹富贵,于是,便给曹富贵取了一个曹老骟的诨名。 曹老骟虽然只是一个诨名,侮辱性却是极强。 曹富贵每每听得别人如此喊他,胸口就像遭到重击似的,有些疼痛,却偏又无法反击,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与难受了。 有些人顾忌颜面,只有背地喊曹富贵曹老骟,而王跳脚却是喜欢在人前喊曹富贵曹老骟,而且,嘴巴喷粪似的,叫得特别大声,特别欢快。 曹富贵听得王跳脚喊他曹老骟,心里不乐意了,莫明火起,这要是换作往日,他只会耷拉着脸,微低着脑袋,装聋作哑,但是,今个儿他有孩子了,心里突地有了底气,胆气甚是充沛,这还能忍。 他眉头一皱,眼睛一瞪,面色阴沉,冷冷地道: “关你球事!” 王跳脚笑容一僵,就像不认识似的,惊诧地盯着曹富贵,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感觉受到了侮辱,眉头一竖,脸色一沉,张口就骂: “曹老骟,你吃错药了,老娘好心好意地跟你打招呼,你居然胆敢怼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曹富贵气势昂然,毫不示弱,怒视王跳脚,大声回骂: “王跳脚,艹你妈比,有你这么打招呼的,开口曹老骟,闭口曹老骟,你以后要是再敢喊我曹老骟,看老子不撕烂你的臭嘴!” 王跳脚遭到了曹富贵的警告,不怒反喜,仿佛找到了曹富贵的死穴似的,唇角一撇,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她哼了一声,挖苦道: “曹老骟,老娘喊你曹老骟,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本来就是曹老骟,你要是不是一个被骟的男人,为何这几十年来,都没有一个孩子呀!” 说罢,呵呵呵的,掩嘴欢笑,笑声里满是不屑,透着阴损与刻毒。 那些走近看热闹的赵家人,有些不怀好意,噗呲一声,也跟着笑了。 有人怪腔怪调地叫道: “哎哟!王跳脚,你这嘴巴子也太损了吧,所谓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就算曹富贵是一个骟人,你也不应该当着大家的说,这多伤人脸面呀!” 有人跟着阴阳怪气: “嗯,是呀是呀,曹老骟没有孩子,这是人家一辈子的心头疼,人家泥土都快埋到脖子上了,你能不能嘴上积点德,让人家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啊!” 曹富贵扫视着王跳脚等人,冰寒的眸子里满是嘲弄,他神色淡然,用手指头隔空指着刘大姑的肚子,大声问道: “王跳脚,谁说老子没有孩子了,看看这是什么,看看我老婆肚子里是什么呀?” 有人瞥了刘大姑微微隆起的肚子,讥讽道: “是什么,难道还是孩子不成?” 王跳脚翻了一个白眼,切了一声,瘪瘪嘴巴,叫道: “呵呵!孩子,想啥呢,刘大姑肚子里长了毒瘤了,根据老娘的估计,她活不过今年了,大家就等着吃席吧!” 蔺相奇与唐财香一愣,对视一眼,唇角微翘,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曹富贵一手搂着刘大姑的老腰,一手轻轻地按在女人的肚子上,冲着王跳脚等人啐了一口,昂然叫道: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歪心肝说不出好话,你们给老子听仔细了,我老婆子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自今往后,我曹富贵有孩子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听得曹富贵之言,见曹富贵神色郑重,不似说谎,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刘大姑的肚子,将信将疑。 哈哈哈哈! 王跳脚掩嘴又是一阵怪笑,笑声骤然停止,斜睨着刘大姑,不屑地叫道: “曹老骟,我平日看你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你撒起谎来,一点也不带脸红的,根据医术所着,女人能够生养的年龄,到五十就冲顶了,可刘大姑今年都六十二岁了,她身子早就腐朽了,早就过了生养的年龄,怎么可能还能怀孕生子,你这是上坟烧树叶骗鬼呢!” 有人跟着叫道: “曹老骟,你这是想儿子想疯了,这种违反常理的谎话也敢说,你真是把我们当傻瓜,是那么好欺骗的吗?” “嗯!我看他是死鸭子嘴硬,他这是怕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故意这么说的!” “对对对!他就是死鸭子嘴硬,臭不要脸!” 曹富贵知道王跳脚等人不会信他,于是,便转身走到蔺相奇与唐财香等人身边,指着蔺唐二人,扫视着众人,昂然叫道: “王跳脚,我老婆子的确是怀孕,这是惠民堂的蔺神医,这是济世堂的唐神医,还刘神医、罗神医、李神医与大和尚,是他们给我老婆子号的脉,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蔺相奇冲着王跳脚等人拱拱手,面露微笑,昂然道: “诸位,老朽姓蔺名相奇,的确是县城惠民堂的老郎中,我身边的这位神医也的确是济世堂的唐郎中,我们的身份是真实有效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县城打听一下。 这位刘大妹子经过老朽,以及诸位同道的共同会诊,她也的确是怀孕了,这位曹老弟的确要当爸爸,此事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另外,老朽说句不该说的话,大家做人还是应该厚道一点,别说曹老弟如今有了孩子,就算他这一辈没有孩子,作为左邻右舍,同乡兄弟,也应该包容一点,何必为难他呢!” 王跳脚听了蔺相奇之言,自动省略了后面的劝戒,而是被刘大姑怀孕的这个消息,给彻底地惊着了,神色一怔。 几息时间。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定定地盯着刘大姑,指着刘大姑的肚子,声音颤抖着问道: “什么?她、她她真的怀孕了,确定不是长了毒瘤吗?” 曹富贵听到毒瘤二个字,心里就来气儿,他用噬人的眼神瞪着王跳脚,咬牙切齿,狠狠地叫道: “毒瘤!王跳脚,你特么的才是毒瘤,老子花钱请你给我老婆子号脉,你盼不得我家好,你只是瞟了一眼,就断定刘大姑肚子里长了毒瘤了,搞老子相信你了,差点没有药死自己,你特么的就是一个天杀的祸害,一个挨千刀的毒妇!” 王跳脚挨了曹富贵一顿臭骂,被当面揭露了她的险恶用心,就算脸皮再厚,也遭不住了,登时神色一滞,嘴唇抽搐,声音哆嗦,兀自狡辩: “谁、谁要害你们了,我只是不相信六十多岁的老媪还能怀孕,方才出现误诊的啊!” 唐财香目光阴鸷地盯着王跳脚,面色阴沉,冷冷地道: “诸位,经过我们的会诊,刘大这的确是怀孕了,这不但是唐某,也是整个县城里那些有名医者的诊断结果,绝无虚假,你们要是不信,那就是在质疑整个县城医者的水平!” 唐财香在县城里稍有名气,大小是个人物,精神与心理中透着自信与坦然,因此,当他呵斥王跳脚之时,身上自然带着一股凌厉,又岂是整日窝在乡村里,土里土气的王跳脚所能相比较的。 所以,当王跳脚遭到唐财香的质问时,只觉对方目露凶光,气势逼人,登时气势一蔫,讪讪一笑,点头不迭: “相信,相信!” 说罢,自动让开了道路。 曹富贵见王跳脚退缩了,不再聒躁,心里暗爽,哼了一声,又捉住面露微笑,暗自得意的刘大姑的手臂,搀扶对方经过了王跳脚的身边,继续回家。 而当阿离经过王跳脚的身边时,故意将扁担一横,将装猪仔的篓子往王跳脚身上一顶,顿时将王跳脚顶的站立不稳,随着哎呀一声惊呼,仰面摔倒,一个骨碌,便翻进了路边的引水沟里去了。 王跳脚就像一个王八似的在引水沟里一阵的挣扎,待得手脚并用地从水沟里爬上了道路,一身的泥水,瞅着阿离远去的背影,那叫一个气啊! 她眉头一竖,双眼赤红,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追向刘大姑等人,追得急了,没想到脚下被石头一绊,又栽到水沟里去了。 王跳脚又在水沟里一阵挣扎,待得再次爬上了道路,这回没有去追刘大姑等人,而是在原地蹦蹦跳跳,挥舞着双手,冲着刘大姑居住的方向就是一顿咒骂,语言怎么歹毒怎么来,直待得骂的她口干舌燥,怒气稍释,方才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家。 而就在王跳脚咒骂刘大姑与阿离等人的这半个时辰里,关于刘大姑怀孕的这件事情,经过悠悠之口,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上合冲,可算是给上合冲所有的人,都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第10章 王跳脚打上门来,讹诈钱财 曹富贵与刘大姑领着蔺相奇等人,又走了一里来路,终于返回了他们简陋的家。 蔺相奇与唐财香等人瞅着刘大姑居住的三间茅草房,房子又破又旧,摇摇欲坠,而且,还是远离邻居的还独门独户,地理偏僻得到了夜里,乃是鬼打死人的那种。 他俩对视一眼,微微摇头,面露苦笑,心都揪了起来。 刘大姑将蔺相奇等人叹息的微表情尽收眼里,想起自己简陋的家,暗生羞愧,但是,客人来了,家里再穷,也得招待一下吧! 刘大姑一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便吩咐曹富贵去鸡笼抓自己家养的鸡,去菜园子里摘菜,准备饭菜,自己则要去烧水煮茶。 唐财香与蔺相奇跟来上合冲赵家沟,不过是想要知道刘大姑住在哪里,为以后给刘大姑护身保胎做准备,此刻既然知道刘大姑的住址了,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 唐财香吩咐药馆的伙伴们将赠送的东西送到了刘大姑的家里,跟曹富贵与刘大姑打了一声招呼,便率领着伙计们走了。 曹富贵与刘大姑待得反应过来,连忙一路追赶,却没有追上,只得停了下来,瞅着蔺相奇等人远去的背影,抹着眼泪,感慨地道: “好人啊,好人啊,真是好人啊!” 他们两人直待的蔺相奇等人的背影看不见了,方才折身返回。 刘大姑脸上的那因为蔺相奇等人离开而露出的不舍,瞬间消失了,而是换上了笑脸,斜睨着曹富贵,压低了声音,问道: “老头子,蔺神医他们赠送给我们的银子都藏好了吗?” 曹富贵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点点头,低声回答: “嘿嘿!藏好了,藏好了,藏在房梁上,没有站稳,差点没有摔死老子!” 刘大姑笑着点点头,略一思忖,轻声道: “老曹,咱们老胳膊老腿的,行动不便,钱财不要藏在太高的地方,免得不好取用,你不如在卧室的墙壁上搞一个夹层,再把银子藏进去,这样不但方便拿放,而且也更加地安全!” 曹富贵点点头,笑道: “好!不过,可以把一部分银子藏在房梁上!” 刘大姑点点头,没有反驳。 曹富贵问道: “老婆子,你看咱们整天穿的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一个穷鬼,既然今日白得了那么多的好布匹,咱们不如做几身衣服,也光鲜光鲜!” 刘大姑点点头,笑道: “嗯!难得得了这么多漂亮的好布匹,这次不如就索性做几身好衣服,也阔气阔气,当然,可不能忘了给咱们的儿子多做几身衣服啊!” 曹富贵点头不迭,笑道: “当然,当然,少了别人的衣服,怎么也不能少了咱们宝贝儿子的啊!” 刘大姑左右瞥了一眼,笑着问道: “蔺神医他们赠送的银子,你数过了吗?” 曹富贵左右瞥了一眼,笑道: “嘿嘿!我粗粗地数了一下,至少有三百多两,怪不得包裹背在身上死沉死沉的!” 刘大姑听说白得了这么多的银子,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心里乐开了花,低头瞅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双手轻柔地抚摸,笑道: “老曹,咱们的儿子是个有福气的,咱们不过是去县城号个脉儿,就莫名其妙地白得了这么多的钱财,就像做梦似的,真是好神奇啊!” 曹富贵笑着点点头,道: “嗯!老婆子,咱们有孩子了,咱们家可能要转运了啊!” 夫妻俩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欢欢喜喜地返回住所,随着一阵的狗吠,黄老狗率领了几条伙伴,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围住了主人一顿的蹦跳,欢喜不已。 刘大姑在黄老狗的脑门是轻轻地拍了一掌,眉头一皱,眼睛一瞪,怪怨道: “黄老狗,你死哪里去了,你这家伙怎么又撇开我们走了,你老是在外面四处瞎跑,你难道就真的不怕被别人一锅给炖了啊!” 黄老狗摇摇头,满脸堆笑,不停地舔主人的手掌,不停地摇尾巴。 刘大姑抚摸着黄老狗的背脊,笑道: “跟伙伴们去玩吧,不要跑远了,待会回家吃饭!” 黄老狗汪汪汪几声,作为回应,便带领伙伴们去玩了,只是这回它没有四处瞎跑,而是在屋前屋后追逐玩耍。 刘大姑与曹富贵进了屋子,曹富贵先去将活禽关进笼子,猪仔关进栅栏里,而刘大姑则将蔺相奇等人赠送的东西进行归类,收拾起来。 片刻,她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叹息一声,叫道: “老头子,趁着咱们现在手上宽裕,不如找孙兵父子打制一套家具,如此一来,家里不至于显得过于寒酸,而且,也方便生活!” 曹富贵自外面走了进来,喝了一碗清水,打了一个水嗝,笑着点了点头。 刘大姑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咳嗽一声,拿着腔调,就像一个太后娘娘,昂然叫道: “富贵呀,老娘饿了,你去把鱼杀了吧,你去把猪脚剁了吧,你快点去煮饭吧,为了咱们的儿子,咱们今日舍了血本,就吃一顿好的吧!” 曹富贵啊了一声,讶然问道: “什么!让我煮饭,你嫌我煮的不好吃,不是一向都是你煮饭的吗?” 刘大姑眉头一竖,眼睛一瞪,怒视曹富贵,摸着肚子,厉声呵斥: “怎么,曹老蔫,老娘都怀了你的孩子了,难道你还想让我伺候你,你对得起你儿子吗?你的良心不痛吗?” 曹富贵脖子一缩,瑟瑟发抖,立即提起桌上的草鱼,拿上盆子,跑去厨房,杀鱼去了。 唉!自从有了儿子,老子地位真是一落千丈,以前是老婆子眼中的老爷,而现在一下子就成了侍候人的奴才了! “曹老骟,刘大姑,滚出来,滚出来,快点给老娘滚出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王跳脚的叫嚣。 曹富贵连忙一手拎着草鱼,一手拿着木盆,折了回来,自窗口往外一瞥,神色紧张起来,低声问道: “老婆子,是王跳脚,她带着赵铁皮、赵白皮、赵赖皮三个泼皮,龇牙咧嘴,气势汹汹的,看来是来意不善啊!” 刘大姑站起身来,瞪了曹富贵一眼,神色不悦,道: “曹富贵,咱们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你得硬气一点,你怕她个锤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出去瞧瞧,看看王跳脚又要耍什么花招!” 说罢,她便率先走出了屋子。 王跳脚横眉竖目,一脸煞气,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站在院子里,而在她身后则站着三个目露凶光,一脸戾气的年轻人。 左边的年轻人浓眉凸眼,方头大脸,身材高大,这是赵铁皮; 站在三人中间的年轻人长着细眉小眼,皮肤白皙,身子瘦高,这是赵白皮; 右边的年轻人三角眼儿,皮肤焦黄,身材矮小,这是赵赖皮。 三人都是上河冲赵家沟赵氏家族族中五老的嫡系子孙,人品不端,道德败坏,因为得到五老的庇护,在上河冲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暗地里为五老为赵氏干了不少的坏事。 王跳脚见到刘大姑,便装模作样地左右一瞥,明知故问,问道: “刘大姑,那些跟你来的城里人呢?” 刘大姑双手叉腰,挡在门口,面色阴沉,冷冷地道: “走了!” 王跳脚微微点头,道: “嗯!刘大姑,那些人是你带来的,虽然他们已经跑了,但是,老娘找你也是一样的!” 刘大姑蹙眉问道: “什么事?” 王跳脚斜睨着刘大姑,唇角一撇,一脸邪笑,叫道: “刘大姑,刚才你也看到了,今日跟你来的那些人里,那个个子最高走在最后的年轻人,他故意用猪笼子将我顶到了阴沟里,让我今日吃了好大的亏,我平白无故的遭受祸害,此事不能就怎么算了,你现在怎么的也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刘大姑冷冷地瞅着王跳脚,淡淡地问道: “你想要什么说法?” 王跳脚眉头一挑,眼睛一瞪,昂然叫道: “刘大姑,我被你带来的人顶到了水沟里去了,把身上的衣裤鞋袜都给弄坏了,这些衣裤鞋袜可老贵了,而且,水沟里污水很凉的,我都被冻的感冒了,我遭受到了那么大的损失与伤害,你怎么的也要给我一些赔偿吧?” 刘大姑翻了一个白眼,冷笑一声,瘪瘪嘴巴,讥讽道: “呵呵!王跳脚,我就知道像你这种烂心肠的鬼婆子,肚子里绝对憋不出什么好屁来,感情这是讹上我了啊?” 王跳脚神色坦然,叫道: “刘大姑,话可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做人总得讲道理不是,你带来的人故意撞翻了我,让我的身体很是受伤,所以,你给我进行赔偿,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曹富贵见王跳脚胡乱攀咬,敲诈勒索,忍无可忍,沉声呵斥: “放屁!王跳脚,你特么的讲个屁的道理,撞翻你的是别人,又不是我们,你想要赔偿,可以去找撞翻你的人,凭什么让我们给你赔偿呀?” 王跳脚眼睛一瞪,昂然叫道: “曹富贵,你休要耍无赖,是你们带来的人撞翻我,对此,你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不找你赔偿,找谁赔偿呀?” 曹富贵怒视着王跳脚,脸上的厌烦不加掩饰,切了一声,讥讽道: “王跳脚,你人长的丑,想的却是挺美,老子又不欠你什么,想要讹人门都没有,老子要煮饭了,没空搭理你们,还不快滚!” 王跳脚见曹富贵态度强硬,瞅着对方这个坚决的态度,知道今日若非用强,是讹不到钱了,于是,眉头一挑,目露怒意,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叫道: “曹老骟,刘大姑,你们要是不给我赔偿,你信不信老娘拆了你们的房子啊!” 刘大姑见王跳脚如此蛮横,完全是不讲理了,登时气得睚眦欲裂,双眼喷火,身子发颤,指着王跳脚,咬牙切齿地叫道: “王跳脚,你们今日若是敢拆我家的房子,回头我就一把火把你们的家也给点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一起玩完!” 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王跳脚遭到刘大姑的威胁,心头一颤,倒怕自己做的太过分了,逼急了刘大姑,对方会跟她拼命。 她如此作想,气势一顿,眼珠子骨碌着,犹豫起来。 这时,赵铁皮斜睨着刘大姑,眼中满是轻蔑,哼了一声,怂恿道: “四婶婶,休要被刘大姑给唬住了,你今日遭到刘大姑的暗算,怎么也得讨要一些补偿,他们的房子咱们可以不拆,但是,屋里的那些好东西,咱们可得必须拿走!” 他冲着两个跟班赵白皮与赵赖皮,挥挥手臂,叫道: “老二,老三,跟老子进去搬东西,所有的好东西全部都给老子搬走!” 曹富贵见赵铁皮等人要强抢,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将要遭受洗劫,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登时也火了。 他挡在刘大姑的身前,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菜刀,怒视着赵铁皮等人,厉声呵斥: “我看谁敢!你们今日谁要是敢抢我家的东西,老子、老子就砍死你们,砍死你们这帮畜牲王八蛋!” 说吧,又挥舞了几下菜刀,虚张声势,进行警告。 赵铁皮压根就不相信平日遭到别人欺凌连屁都不敢放的曹富贵,会真的敢跟他们玩命,他斜睨着因为愤怒而涨的满脸通红,情绪激动的曹富贵,不由得唇角一歪,一脸邪笑,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曹富贵,你的菜刀要是敢碰老子一根汗毛,老子今天就烧了你的房子,杀了你全家,这赵家沟可是我赵家人的天下,你们就算死的再冤,又会有谁敢给你们申冤,又有谁会替你们出头啊!” 曹富贵与赵铁皮对视一眼,登时被赵铁皮眼中冰冷杀意给吓了一跳,气势顿时一蔫,但是,他依旧不甘心儿,冲着赵铁皮挥舞了一下菜刀,声音颤抖的叫道: “赵、赵赵铁皮,你们可不要欺人太甚,你们可不要逼我,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你们逼急了我,我、我真的会砍人的啊!” 赵白皮呵了一声,不屑地道: “曹老骟,逼你又怎么了,你们不过是一堆臭狗屎,老子捏死你们就像捏死一群蚂蚁,任你还翻得起浪花来!” 赵赖皮也跟着威胁: “曹富贵,赶紧死开,别耽误小爷干正事,你要是再敢叽叽歪歪的阻扰我们,信不信老子立马让你们曹家销声匿迹,尸骨无存啊!” 王跳脚见赵铁皮三人唬住了曹富贵,唱完白脸就该她唱红脸了,她的脸上立即挤出一抹虚假的笑意,咳嗽一声,柔声道: “害!曹富贵、刘大姑,大家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搞得这么难看呢,赵铁皮他们年轻不懂事,行事不管不顾的,但是,我王跳脚还是蛮讲道理的,今日只要你们把屋里的那些好东西,送给我作为补偿,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拆你的房子,更不会伤害你们的。” 刘大姑要是平日遇到这种霸凌的事情,一定会忍一时风平浪静, 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今日她却不想忍了。 因为她很清楚王跳脚等人是个什么货色,今日若是王跳脚成功地抢劫了她家,那么,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回头王跳脚又会上门索要东西,届时可就真的没完没了,永无宁日了。 再说了,以前刘大姑夫妻二人是泥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又无儿无女的,烂命一条,遇到这种事情便想要跟王跳脚进行抗争,也没有那个心气儿。 但是,今日可不同了,刘大姑如今有孩子了,待得孩子出生,孩子还要在上合冲赵家沟生活几十年的,今日她若是向王跳脚等人跪下,以后又让她孩子怎么做人呢! 难道让儿子也要成为别人的笑话吗? 难道也要让儿子受人鄙夷,抬不起头吗? 不,绝不! 她刘大姑可以跪,但是,她儿子不能跪,为了儿子,她今日不可以跪,绝对不可以退缩,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刘大姑念及于此,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与决绝,脸色阴沉的可怕,转身从屋里拿了一根擀面杖,折身出来,扯开嗓子,怒吼起来: “黄老狗,你死哪里去了,你主人都快被人给欺负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帮忙,回头老娘就一锅把你给炖了!” 第11章 为了孩子的尊严与未来,咱们跟她们拼了 汪汪汪! 刘大姑喊声未落,随着一声犬吠,一道黄影从院墙外跳了进来,几个纵身,往前一跃,便扑向了赵铁皮。 黄老狗张开嘴巴,露出森森犬牙,待得冲向了赵铁皮跟前,一口就咬住了赵铁皮的左腿腿肚子,再摇晃着脑袋,拼命地拽扯着,转瞬便将赵铁皮拽倒在地。 啊! 赵铁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左腿肚子,连同着裤脚,登时被黄老狗给撕下了一块皮肉,瞬间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此刻,刘大姑恨极了始作俑者王跳脚,对王跳脚起了杀心,根本就没有想什么后果,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厉声呵斥: “曹富贵,为了儿子,劈了王跳脚这个老杂婆子!” 曹富贵原本对打打杀杀是胆怯的,是抗拒的,但是,听了儿子二个字,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一震,突地胆气冲天,也是杀心顿起。 他眼睛一瞪,目露凶光,张开嘴巴一声嚎叫,冲到王跳脚的跟前,双手持刀,高高举起菜刀,继而,不管不顾,冲着王跳脚的脑门,就是狠狠地一刀。 赵铁皮遭到了黄老狗的攻击,让王跳脚不由得回头一瞥,待得扭过头来,恰好看见了曹富贵砍向她脑门的菜刀,本能地脑袋一歪,致使曹富贵的菜刀没有砍中她的脑门,但是,却削去了她半边耳朵。 王跳脚定定地盯着曹富贵,眼睛瞪的铃铛般大,表情呆滞,愣了一下,待得耳朵上传来了剧痛,瞬间回过神来,吓得脸色苍白,亡魂大冒。 她被曹富贵的凶恶给吓坏了,啊的一声尖叫,瞬间尿了一裤子,伸手捂住受伤的耳朵,一个转身,就往院子外面冲去。 她迈着她那对竹竿似的老腿儿,踉踉跄跄地原路返回,一阵逃窜,并且扯开嗓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啊!杀人了,杀人了,曹富贵杀人了,曹富贵杀人了!” 曹富贵之所以胆敢砍杀王跳脚,那只是恨极之下的一时之勇,待得王跳脚被他削去了半边耳朵,鲜血瞬间染红了王跳脚的半边脸颊,心头一颤,举着菜刀,呆立当场。 而黄老狗放倒了赵铁皮之后,没有继续攻击赵铁皮,而是扭头便去追赶赵白皮与赵赖皮二人。 但是,赵白皮与赵赖皮两个家伙滑溜得很,待得黄老狗现身扑向赵铁皮的那一刻,随着呀的一声惊呼,一点也不讲义气,撇下赵铁皮,顺着来路撒丫子就跑,转瞬就跑远了。 黄老狗鉴于穷寇莫追的生存经验,冲着赵白皮与赵赖皮追了一小段路,就折返回来,又扑向了已经站起的赵铁皮,想要继续攻击之时。 “黄老狗,算了,赵铁皮已经受到教训了,今天就放他一马吧!” 黄老狗身子一顿,扭身回到了刘大姑的身边,站在身侧,冲着赵铁皮张牙舞爪,吼了几声,以示警告。 赵铁皮单腿站直了身子,单腿蹦跳了几下,跳到曹富贵家的院墙边,拿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作为拐杖,撑着树枝,便往外走去。 他走到了院门口,突地身子一顿,扭头定定地盯着刘大姑,眼眸里闪烁着恶狼般的凶光,脸色铁青,恨恨地道: “曹富贵,刘大姑,你们给老子等着,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他放了一句狠话,转身即走,一棍一腿,交叉前行,身子一扭一扭的,肢体幅度很大,行走的动作,甚是怪异。 咣当! 曹富贵的菜刀自他手中掉落,先是刀背砸在脚指头上,再跳在地上弹了两下,方才躺在地上不动了。 曹富贵抬起被菜刀砸中的脚掌,痛的不停地甩脚,眼泪都出来了,龇牙咧嘴的,一阵怪叫。 唉!曹富贵穿的是布鞋,被铁器砸中了脚趾头,他能不疼吗? 刘大姑上前捡起地上的菜刀,瞪了曹富贵一眼,一脸的嫌弃,埋怨道: “哎!曹富贵,瞧你这点出息,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不就是打打杀杀吗,有什么大不了,他们若是再敢前来滋事,退无可退,咱们只需莫论生死,举起菜刀一顿狂砍便是!” 曹富贵弯腰一手揉着被砸的脚趾头,一手冲着刘大姑竖起大拇指,忿忿地道: “嗯!刘大姑,你是女中豪杰,你是巾帼英雄,你行,你最厉害!” 刘大姑抬腿冲着曹富贵的小腿上轻轻地踢了一脚,叫道: “好了,别揉了,折腾了大半天,我早就饿了,你还是赶紧去煮饭吧!” 曹富贵接过递来的菜刀,担心地问道: “老婆子,你说,王跳脚那个老巫婆会不会马上又打上门来啊?” 刘大姑不以为然地道: “王跳脚就是一个卑鄙无耻,小心眼的小人,她今日在我们这里吃了闷亏,以后对咱们的报复是肯定的,但是,今儿个她的耳朵被你削了半边,需要养伤,这一时半刻的,应该不会动手的吧!” 曹富贵点点头,喃喃地道: “唉!王跳脚身后站着的可是整个赵家,她们下次对我们的报复,想必手段一定会更加的凶恶与暴力吧?” 刘大姑眉头一挑,目光灼灼,神色淡然,昂然叫道: “来就来呗,怕他个锤子,大不了跟他们刀刀见血,同归于尽,反正这一次,老娘是不忍了,绝不惯着他们了!” 曹富贵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刘大姑,讶然问道: “老婆子,王跳脚她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在这上合冲里,就是她们的天下,咱们老胳膊老腿,无权无势,咱们如此跟她们硬杠,怎么斗的过她们呀?” 刘大姑摇了摇头,面露苦笑,叹息一声,道: “老头子,我们就算斗不过王跳脚她们,可面对她们的欺凌,也得进行抗争不是,因为,咱们这次要是没有击退王跳脚等人的挑衅,灭了他们的威风,不但,我们以后会继续遭受她们欺负,就是咱们的孩子将来也会遭受他们的欺负,所以,这一次,为了咱们孩子的尊严与未来,咱们也得跟他们玩命啊!” 曹富贵虽然觉得刘大姑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却不认同跟王跳脚死磕的策略,只是在这个家里,刘大姑才是老大,而他只是一个边缘人,所以,他对老婆子的勇猛,只能保持沉默。 刘大姑见曹富贵愁眉苦脸,忐忑不安,拍拍老头子的肩膀,安慰道: “老头子,有句老话说得好,坏人怕恶人,恶人怕混子,混子怕不要命的,咱们只要不怕死,只要打退王跳脚等人的挑衅,说不定以后反而会平安无事的!” 呵呵!老婆子,你可真是心大,咱们无权无势的,就想打败上合冲的祸害王跳脚,用你的口水吗?用你的愤怒吗? 曹富贵对于刘大姑的乐观,不以为然,略一思忖,弱弱地问道: “老婆子,咱们是斗不过王跳脚她们的,所谓惹不起还躲的起,为了防止王跳脚的报复,咱们、不如离开上河冲吧?” 刘大姑一愣,瞪着曹富贵,苦笑着道: “曹富贵,你说什么疯话,上合冲再不好,这里也有咱们的房子与田地,只要咱们身体还能动弹,就饿不死咱们,但是,咱们若是离开这里,那就成了无根无萍的流民,咱们老胳膊老腿的,在外面根本找不到活儿,而等到身上的积蓄花光了,到时候还有咱们的活路吗?” 曹富贵一怔,知道自己出了一个馊主意,颇有一些尴尬,连忙钻进厨房,煮饭去了。 刘大姑低着脑袋,目光温柔地瞅着黄老狗,摸摸黄老狗的脑门,告诫道: “黄老狗,你今日做的很好,但是,今日那些坏人虽然被赶跑了,明日他们还会再次打上门来的,所以,自今往后,你可不要四处瞎跑,可得在家看家护院,你要是到处瞎跑,让坏人伤害了主人,届时那你可就成了没家的野狗了啊!” 黄老狗一听没家的野狗,心头一颤,脸色大变,笑脸一敛,呜呜二声,一副哀伤的表情。 刘大姑见到黄老狗一脸的衰样,嘴巴一咧,笑着安慰: “好啦,只是跟你提个醒儿,别难过了,为了奖励你今日护主有功,今天晚上的鱼头与骨头,就都给你啦!” 黄老狗脸上又露出了笑意,冲着刘大姑呜呜二声,表示欢喜。 嗯,算了,看在主人识趣的份上,肚子里这坨狗屎,今晚上还是拉在王跳脚家的铁锅里吧! 刘大姑以为王跳脚等人遭到了沉重打击,铩羽而归,怎么也得要养养伤,休息一段时间,才会再来找麻烦的吧! 但是,她还是太乐观。 第二天,王跳脚便召集人手,手持棍棒,再次气势汹汹往曹富贵家里扑来。 第12章 王跳脚装神弄鬼,骗取钱财 事情呢,他是这样的: 王跳脚中了曹富贵一菜刀,捂住受伤的耳朵,鬼哭狼嚎,踉踉跄跄,落荒而逃。 一会,她待得跑回了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止血的药粉,照着镜子给伤口撒上了药粉,再找了一块头巾将整个头都裹上,遮住了受伤的耳朵。 这般的,过了一会,倒也止住了血。 王跳脚今日遭受了如此的伤害,而且还是被她最看不起的人所伤害,实乃平生所未有最大的耻辱,想想都把她气得要死。 她瞅着镜子里受伤的样子,恨得双眼喷火,咬牙切齿,恨恨地道: “曹老骟,刘大姑,你们给我等着,老娘不把你们整得家破人亡,誓不罢休?” 王跳脚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按照她歹毒的性子,本想立即召集人手,立马就去打杀曹富贵夫妻,但是,随着伤口发出阵阵钻心的疼痛,登时又让她冷静下来,放弃了立即报复的念头。 这时,村民刘大力的媳妇陈氏抱着哭闹不停的小儿子,过来向王跳脚问仙治病,王跳脚见生意上门,阴沉的脸上,立即挤出一丝虚假的笑意。 她带着陈氏母子来到后院一间偏房里。 偏房里窗帘拉起,只留了一点缝隙,屋内光线很暗,透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上首墙壁神龛上摆放着一个神塑。 神塑不大,是陶瓷的,是一个女神。 女神歪眼斜嘴,面目狰狞,样子有些吓人。 陈氏的小儿子原本停止了哭泣,瞥了一眼陶塑,又被女神的丑陋,给吓哭了。 王跳脚首先点燃了神龛边上左右放置的红蜡烛,就着蜡烛上的烛火,燃起了三炷香,将红香举到了脑门,冲着神塑躬躬上身,再将红香插在了神塑面前的香炉里。 她又从神龛前案桌的木柜里拿了一些纸钱,叠了三扎,就着烛火,燃起了纸钱,将燃烧的纸钱,一字排开,分成三堆,互相相距十寸,放在神塑下面的地上。 王跳脚跪在神塑前的蒲团上,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冲着神塑叽叽咕咕,说了几句祝语,待得纸钱燃尽,方才睁开眼睛,冲着神塑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站起身来。 她再从神塑旁边的木架上,取下一个破草帽,戴在了头上。 破草帽的圆形帽顶上,插了许多各种各样色彩艳丽的鸟毛,样子不伦不类,怪模怪样。 …………这就是王跳脚自制的神帽! 王跳脚戴上了自制的神帽,又取了两件法器,一根拂尘,一个大铃铛。 她半眯着眼睛,神色肃穆,赤着双脚,左手不停地挥舞着拂尘,动作怎么看都像在赶苍蝇,右臂高高地举起,不停地摇晃着,叮叮当当的,铃铛里发出一阵的铃铛声。 她口里叽里咕噜,含糊不清,念着随意捏造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内容的所谓神咒,一手挥舞着拂尘,一手摇晃着铃铛,蹦蹦跳跳,举止怪异,围着陈氏母子,便跳起了大神来。 王跳脚拿上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装备,这么一弄,气氛搞了起来,让处于这种晦暗诡异氛围中的陈氏,瞬间神色肃穆,心头一颤,大气都不敢出,对鬼神之事,更加地敬畏了。 王跳脚围着陈氏母子跳了一阵大神,戏儿做足了,便停止了蹦蹦跳跳,收起拂尘与铃铛,从神龛上拿了几张黄色的符纸,就着烛火,燃起了符纸,再将燃着的符纸,扔在了案桌上的一个小碗里。 王跳脚又闭上了眼睛,双手隔空合在一起,打起了自编的法诀,口里叽里咕噜,念起了自编的神咒,待得符纸燃尽成了一堆黑灰,方才停止对小碗的施法。 王跳脚拿了一根小木杵,将小碗里的黑纸灰,磨成了齑粉,再往小碗里倒了小半碗清水,又往里掺合了一点烧酒,又将小木杵往小碗里搅了几下。 她将小木杵放在一旁,端起小碗,走近陈氏,笑道: “陈氏,你家孩子是晚上被邪祟给吓着了,喝了我这碗安魂的符水,到了明天自然就会没事的!” 陈氏四岁的小儿子瞅着黑糊糊的,散发着刺鼻酒味的自制符水,心里一阵发怵,一只小胳膊紧紧地搂住母亲的脖子,一手拔着王跳脚递过来的假符水,摇头不迭,哭着叫道: “不喝,不喝,我不喝,我不喝,打死都不喝!” 王跳脚见小孩子不停挣扎,不肯喝符水,眉头一皱,啧了一声,叫道: “陈氏,小孩子都这样,一点也不乖,既然你儿子自己不肯喝下符水,咱们就只有用强了!” 陈氏点点头,于是,在两个大人的合力下,固住了小孩子的手脚,灌药的灌药,强行让孩子服下了一半碗纸灰水。 小孩子被纸灰水呛的咳嗽不止,眼泪直流,脸儿涨的通红,待得喝下纸灰水,纸灰不但刮嗓子,而且,水里还掺了烧酒,让他一阵反胃。 小孩子眼泪汪汪,表情痛苦,猛烈地吞咽着,但是,忍了几下,终究遭不住了,随着哇的一声,嘴巴一张,那些喝下的纸灰水,登时就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王跳脚对此倒是很有经验,见小孩这个样子,连忙后退,及时地躲过了符水的喷洒。 陈氏见孩子把符水都给吐了,有些心疼,心中忐忑,嗫嚅着问道: “王神婆,孩子都把符水吐了,对孩子可能没有什么治疗效果,你看,要不要再给我儿子弄一碗符水呀?” 王跳脚根本不会请神与治病,所有的装神弄鬼不过是为了骗取钱财罢了,所以,她也有自知之明,每次给患者吃的都是一些不伤身体的纸灰水,以及用添加了颜色的面粉所搓的假药丸。 所以,此刻,当王跳脚听了陈氏之言,她可不敢再给孩子喝符水了,小孩子身体弱,万一喝死了怎么办,要是治死了孩子,坏了自己名声,以后还怎么骗钱啊! 王跳脚放下了药碗,摆摆手,道: “不用。符水只要从身体里过一遍,那附在孩子身上邪祟自然就被赶跑了,而且,为了不让邪祟再次找上你儿子,我再让孩子服下一粒固魂丹,自然能够保你儿子的平安。” 说罢,她从案桌的柜子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从里面拿了一颗拇指般大的所谓固魂丹,不待陈氏看清,动作快捷地塞进了小孩的嘴巴里。 蒸熟的面粉粒里掺入了一点蜂蜜,面粒自然是又香又甜。 陈氏儿子的嘴巴里被王跳脚塞进了一颗蒸熟的面粒,嚼了几下,面粒又香又甜,眼睛猛地一睁,脸上露出了喜色,连忙嚼了几下,就把面粒给吃了。 王跳脚斜睨着小孩,脸上挤出一丝假笑,难得地摸摸小孩的脑袋,笑道: “看看,这孩子多精神,看来他体内的邪祟已经被我的符水给赶跑了啊!” 小孩嘴馋,得了好处,便冲着王跳脚伸出了小手,叫道: “给我糖,给我糖,快点给我糖吃!” 王跳脚对于眼里还包着泪花,鼻涕冒泡的小屁孩,心里满是嫌弃,呵呵一声,冲着陈氏伸出了手掌,问道: “给钱吧,二十文!” 陈氏眉头一皱,讶然问道: “什么!二十文钱,太贵了吧?” 王跳脚笑容一敛,冷笑道: “陈氏,我刚刚救了你儿子,比起你宝贝儿子的性命,二十文又算得了什么!” 陈氏叫道: “可是,我儿子都把符水给吐了呀?” 王跳脚眉头一竖,不悦地道: “怎么,姓陈的,你是想赖账吗?” 陈氏摇摇头,道: “不是!谁想赖账了,而是你收费也太贵了,上次赵宜儒的儿子肚子疼,你才收了他五文钱,为什么今天却收我这么多钱呀?” 王跳脚面沉如水,冷硬地回道: “因为你们不姓赵!” 陈氏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是,她知道王跳脚不好惹,还是忍了一口气,从兜里摸摸索索地掏出八文钱,塞在王跳脚的手中,冷冷地道: “王神婆,我家里的条件你也是知道的,我家里现在统共就剩下这八文钱了,你即便想要太多,我也拿不出来啊!” 王跳脚翻了一个白眼,一脸的嫌弃,把铜板在二手之间挪来挪去,淡淡地道: “唉!算了,陈氏,看在咱们乡里乡亲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八文就八文,就当是我做善事吧!” 陈氏冲着王跳脚微微躬躬身,抱着儿子,快步走了。 “唉!连二十文钱都拿不出来,穷鬼就穷鬼,一辈子都是穷鬼啊!” 王跳脚又仔细地数了数铜板,很是感慨了一句,再将铜板收入了钱柜里,取下了头上自制的神帽,穿上鞋子,去了厨房。 她本想弄些吃的,再休息一下,这时,一个小道童走进她家,四下乱瞥,轻声叫道: “王跳脚,你在家吗?” 王跳脚听到叫喊,从厨房里出来,见到了小道童,脸上露出了笑意,明知故问: “小松子,找我何事呀?” 小松子冷着一张脸,道: “王跳脚,我师父找你!” 说罢,转身就走。 王跳脚笑容一僵,愣了一下,脸儿垮了下来,把手里的勺子,放进厨房里,然后,快走几步,跟在小松子的身后。 第13章 王跳脚仗势欺人,幕后黑手现身 一会。 王跳脚跟着小松子,来到了赵家赵族长赵孟礼的宅子里,从侧门进入最后面的一个偏院里。 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树,在槐树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趴着一只样子凶猛的小猫咪。 小猫咪见到王跳脚进了院子,就像一片树叶般轻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溜进了院子正面的房间里。 小松子站在院子里,冲着猫咪藏身的那间房间,叫道: “师父,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 一声沙哑苍老的声音淡淡地道。 王跳脚冲着小松子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掀起门帘低头猫腰地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除了上摆了一张太师椅,以及左右两侧二排的椅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当然,在屋子上首的墙壁上还挂了一幅道家张天师像。 上首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头发黑白相夹,披散肩背,长眉微垂,细长眼睛,鹰鼻长脸,薄薄嘴唇,身材干瘪瘦高,一身道袍。 老人的一手搂着自院子外面溜进来的那只小猫咪。一手动作异常温柔地抚摸着小猫咪的背脊。 在老人的身后的左侧站着一个细眉小眼,塌鼻大嘴,肥头大脸,身子壮实的就像铁塔似的青年。 青年相貌奇丑无比,皮肤黝黑,就往那里一站,石雕似的,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戾气。 老人待得王跳脚进来,半眯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眸中精光潋滟,瞅着王跳脚,淡淡地问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跳脚脸色立即变得苍白,一脸的恐惧,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冲着老人磕了三个响头,颤声回道: “王、王天师,出了一点状况,事情没有办妥,小的办事不力,还请责罚!” “师父,赵铁皮回来了!” 外面传来小松子的叫喊。 老人道: “让他滚进来吧!” 随着门帘被掀开,赵铁皮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老人磕了三个响头,颤声回道: “拜见师祖!” 老人瞥了赵铁皮鲜血淋漓的小腿,叹息一声,道: “嗯!两人都受伤了,看来事情没有办成,都吃了大亏,铩羽而归了啊!” 赵铁皮再次磕头,道: “徒孙办事不力,还请师祖责罚!” 老人右手衣袖轻轻一挥,两枚丹药分别飞到了赵铁皮与王跳脚的面上,悬停空中,恨铁不成钢地道: “这是极品疗伤丹药,都把自己收拾一下,你们必究是在为我跑腿,你们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也脸上无光啊!” 赵铁皮与王跳脚伸手抓住悬停于面上的疗伤丹药,放进口里,囫囵吞下,一股热流瞬间在体内流窜,待得热流抵达伤口,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愈合发痒,即儿,便恢复如昔了。 只是王跳脚那被削掉的半边耳朵,虽然伤口愈合了,但是,想要长成了原样,那是不可能的,终究是落下了残疾。 赵铁皮与王跳脚被老祖的丹药治好了伤,欢喜不已,咚咚咚地,又冲着老人磕了几个响头,谢道: “谢谢师祖,谢谢师祖!” 老人面无表情,淡淡地道: “都起来吧!” 他待得王跳脚与赵铁皮站起身来,沉声问道: ”王跳脚,你跟我说说,今个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何至于把你们弄得如此狼狈呀?” 王跳脚斟酌了一下,便条理分明,口齿清晰,从头至尾将她们讹诈曹富贵夫妇,却遭到了反击之事,一五一十地讲给老人听。 老人目光深邃如海,脸上古井无波,顿了一顿,淡淡地道: “阿塔,带上这两个废物,立即去把姓曹的一家给我灭了,我王玄机的尊严,不容践踏!” 铁塔青年冲着王玄机一个拱手,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即儿,便带着赵铁皮与王跳脚走出房子,走出了院子。 王玄机见外人离去,便低下了脑袋,目光极其温柔地瞅着怀中的小猫咪,笑着问道: “小山君,今日之事,你怎么看呀?” 小猫咪抬起头来,眸子突地变成了一片血红,声音苍老空灵,口吐人言: “主人,赵铁皮跟了你也有五六年了,学了一身的横练功夫,铜皮铁骨,乃是武人巅峰,即将突破成为一品武夫,可是,今日他居然被黄老狗的牙齿,给轻松地破了身子,此事匪夷所思,透着古怪!” 王玄机略一思忖,问道: “有没有可能,黄老狗是一只隐藏了实力的蠕妖?” 小猫咪摇摇头,立即否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来到上河冲也有十多年了,我也经常与黄老狗打过照面,如果它是一只蠕妖的话,身上应该会有妖气才对,可是,迄今为止,我却从未在它身上嗅到一丝妖气!” 王玄机犹豫一下,又问: “如果黄老狗是一只能够隐匿气息的化妖,或者妖尊呢?” 小猫咪呵呵一声,摇头叫道: “怎么可能,黄老狗如果是一只化妖,或者妖尊的话,而作为化妖与妖尊的主人曹富贵与刘大姑,这几十年来,又何至于遭受别人欺凌与嘲笑,活得如此凄惨了!” 王玄机眉头微皱,点了点头。 ……………… 阿塔迈着大象腿走在前面,带着赵铁皮与王跳脚走出了老人的院子,走了一段大道,拐上了小道,径直往村西头走去。 赵铁皮则紧紧地跟在阿塔的身后,脑袋虽然微微低着,满脸露出谄媚的笑意,但是,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阿塔的后颈,凶光闪烁。 三人走了一段路,眼瞅着曹富贵的茅屋遥遥在望了。 走在阿塔身后的赵铁皮瞳仁瞬间变成了一片赤红,嘴里长出了如钩的狼牙,手指上也长出了锋利的狼爪来。 他紧走几步,逼近阿塔,突地张开双臂,双爪自左右肋下,猛地插入阿塔的身体了,固住了阿塔的身体。 同时,他张开嘴巴,露出森森狼牙,冲着阿塔的后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阿塔肋下与后颈突地遭到袭击,痛切心扉,口里发出凄厉的哀嚎,双手连忙一反,一把扯住赵铁皮的耳朵,拼命地撕扯,同时,身子在原地不停地蹦哒摇晃。 但是,阿塔那怕扯下了赵铁皮的一对耳朵,也没有扯开赵铁皮对其后颈的撕咬,身子无论如何地抖动晃荡,也没将贴在后背的赵铁皮抖落。 阿塔想要祭出符纸,进行符遁脱身,但是,无论他如何默念咒语,也祭不出符纸,此刻,他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封印似的,神通尽失,只能任由赵铁皮肆意伤害。 阿塔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心头发颤,恐惧到了极点,剧烈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赵铁皮的伤害,可是,他挣扎得越厉害,赵铁皮的牙齿便咬合的越紧,那自肋下插入他身体的爪子更是越发地用力,渐渐地,整个手掌都快要钻进他的身体里了。 啊啊啊啊啊! 阿塔眼睛里一片血红,眼睛凸的就像金鱼眼似的,面色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曲张,双手成爪,在空中一阵抓绕,双脚不停蹬踢,口里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挣扎了片刻,随着伤口的扩大,血液流的越多,体内的元气与力量也在快速地流逝,而随着咔嚓一声,他的脖颈最后竟被赵铁皮生生地咬断了。 阿塔身子一颤,那挥舞抓挠的双臂突地垂下,变得软塌塌的,就像两根面条似的。 赵铁皮死死咬住阿塔的后颈,猛烈地摇晃着脑袋,将阿塔软塌塌的尸身,摇的左右摇摆,确定阿塔的确死得偷偷的了,双爪方才抽出了阿塔的身体,松开了牙齿。 死得透透的阿塔掉在了地上,成了一堆软泥,其双目圆瞪,七窍流血,满身血污,死状有些狰狞。 王跳脚见赵铁皮突然袭击阿塔,被吓了一大跳,待得瞅见赵铁皮那狼人的狰狞模样,以及阿塔被袭击后的血腥场面,登时把她吓得尖叫一声,眼睛一翻,仰头栽倒在地,晕厥过去。 而待得王跳脚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却见有一根红红的长舌头,就像狗舔面糊一样,在她的面上,用力地舔来舔去,弄得她满脸都是黏糊糊的腥臭的唾液。 而且,更恶心的是,那根舌头待得舔上她的嘴唇之时,居然抵开她的嘴巴,想要往她嘴巴里钻。 这是干嘛? 难道这条舌头是想跟她来一场舌吻,还是像长舌鬼一样,想要钻进她的胸腔,吃掉她的心肺吗? 王跳脚念头一闪,心头一颤,无论这条舌头想干什么,对她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她眼睛暴睁,恐惧到了极点,条件反射地牙齿狠狠地一合,登时将那条已经钻进她嘴巴里的长舌头,狠狠地咬了一口,瞬间逼退了钻进她口里的长舌头,留给了她一口的血腥。 嗷! 赵铁皮坐直了身子,哀嚎一声,一手捂住受伤的舌头,一手甩出,啪地一声,重重地扇了王跳脚一个耳光,打的王跳脚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赵铁皮放下捂嘴的手掌,吞了一口血沫子,扭头怒视着王跳脚,目露凶光,用嘶哑晃荡的嗓音,恨恨骂道: “贱人,竟敢咬我,真是不识好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王跳脚吓得脸色大变,身子哆嗦,连忙手拔脚蹬,仰着身子倒着爬了几步,远离了赵铁皮,声音颤抖地叫道: “赵、赵铁皮,你、你别过来,你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我如今都年过四旬了,你怎么能对我起歹心呢,难道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赵铁皮眼睛定定地盯着王跳脚的@间,一脸的淫笑,舔了几圈嘴唇,桀桀地道: “徐娘半老,汁水横流,经验老道,暖被正好!” 王跳脚感觉赵铁皮那邪乎的眼神,就像能够穿透衣服,看到她身子似的,吓得她双腿猛地一夹,双手捂住羞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神色一敛,淫相隐去,目光凌厉地逼视着王跳脚,阴恻恻地道: “王跳脚,回去告诉王玄机那条老狗,我家大哥可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如果他不想死的话,最好离曹家远一点,有多远滚多远!” 王跳脚点头不迭,颤抖着应道: “知道,知道!” 赵铁皮凶相一敛,眼里露出猥琐淫荡的光芒,再次上下仔细地打量着王跳脚还算苗条的身段,嘿嘿一笑,柔声道: “宝贝,晚上记得把身子洗干净,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等我,今晚子老子会去你家好好疼你的,好好地疼哟!” 即儿,他又是一个变脸,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警告: “王跳脚,你也别想着让别人来救你,你要是胆敢把我们今晚的约定告诉别人,老子回头就去下河冲把你闺女一家都给吃了,你信不信!” 王跳脚瞅着赵铁皮这丑陋狰狞的狼人模样,想到要是被这样的畜牲欺凌,吓得脸色大变,而待得对方以女儿一家性命相威胁,心脏更是猛地一缩。 她恐惧害怕,急怒攻心,翻了一个白眼,嘤咛一声,仰头倒地,再次晕厥过去。 第14章 山君出马,抓捕赵铁皮,寻找真相 赵铁皮见王跳脚被吓晕了,唇角一撇,露出一丝冷笑,一把抓住阿塔的一只脚踝,轻轻一甩,便将其尸体扛在了肩膀上,纵身数跃,便跳进了路边的树林,消失了。 几息时间。 一个小小的身影儿不停闪烁着,转瞬便来到王跳脚的身边,此人正是小松子。 小松子瞥了一眼晕厥的王跳脚,再四下张望,鼻子不停嗅着,除了地上一摊血渍,却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不由得眉头一皱,喃喃地道: “奇怪!我刚才明明听见了阿塔的惨叫,怎么没有见到人呀!” “喂!王跳脚,醒醒,醒醒,快醒醒啊!” 他在王跳脚的肩膀上轻轻地踢了一脚,叫喊了几句,顿时将王跳脚给弄醒了。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王跳脚骤然醒来,一脸惊惶,眼睛四下乱瞥,尖叫连连,待得发现站在她身边的不是狼人赵铁皮,而是五官清秀的小松子,顿时神色松弛,长舒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衣服,想起赵铁皮袭击阿塔之事,心头发颤,瞥了小松子一眼,低下了脑袋,嘴唇抽搐,欲言又止。 小松子斜睨着王跳脚,将对方的微表情尽收眼里,眉头紧皱,问道: “阿塔与赵铁皮跟你不是在一起吗,他们人呢?” 王跳脚脸色微变,嗫嚅着道: “阿、阿塔出事了!” 小松子一怔,脸色一沉,略一思忖,道: “去跟我师父说吧!” 他迈腿便走,步伐快捷,带着王跳脚原路返回,片刻,便又回到了王玄机的院子。 王玄机待得见到返回的只有王跳脚一人,顿生不详之感,眉头一跳,问道: “阿塔,他们呢?” 王跳脚噗通跪在王玄机跟前,泪流满面,颤声叫道: “老祖,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王玄机心头一颤,忙问: “是不是阿塔出事了?” 王跳脚点头不迭,哭道: “老祖,阿塔死了,他死得好惨啊!” 王玄机乃是修道之人,听力过人,他们虽然呆在家里,似乎听到了阿塔的哀嚎,只是有些不确定,唯有心中隐隐不安,心系对方安危。 此刻,当他从王跳脚的口中得知阿塔的死讯,心头一震,脸色大变。 王玄机眼睛暴睁,眸中寒芒闪烁,抱着他的小猫咪,霍然起身,沉声叫道: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跳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锁定了她,让她身子犹如遭受到千斤担子所压,让她不堪重负,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摇摇欲坠。 王玄机瞅着王跳脚这个样子,知道自己释放的戾气太重,对方一个凡人难以承受,便收敛气息,复又落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轻轻地抚摸着怀中小猫咪的背脊,淡淡地道: “起来说话,不要紧张,慢慢地说,不要漏掉任何的细节!” 王跳脚站起身来,抹抹额头的汗珠,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便将路上赵铁皮突地变成了一个怪物,袭击了阿塔,即儿杀死阿塔的事情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玄机。 王玄机听完了王跳脚的讲解,眉头紧锁,脸色阴沉,陷入了沉思。 稍顿。 王玄机挥挥手,道: “王跳脚,你记住了,今日之事,不可对第三个人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王跳脚如蒙大赦似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冲着王玄机点点头,倒着身子,退出了王玄机的房间,待得来到了院子,迈开了双腿,逃也似的,跑出了王玄机的住所。 哎!吓死了,吓死老娘了,什么老天师,老妖怪才对,而且,还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老妖怪! 王玄机挥挥手,屏退了小松子,顿了一顿,低头瞅着怀里的小猫咪,喃喃地道: “小山君,怎么会这样?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赵铁皮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狼人? 赵铁皮为何要守护曹富贵与刘大姑? 还有,赵铁皮口中的大哥又是谁? 赵铁皮的幕后大哥究竟有何神通,居然敢威胁老子? 唉!疑问太多了,我们急需一个答案啊?” 小猫咪思索了一下,也感慨地道: “事情的确太反常了,咱们的确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真相啊!” 王玄机又问: “小山君,阿塔现在已经是道澄境了,而他在遭受赵铁皮的袭击之后,他完全可以祭出符纸进行符遁,就此脱身,为何他在面对死亡之时,却没有反抗。 难道是你看走眼了,黄老狗原本就是一只隐藏实力的形妖,或者妖尊。 也许黄老狗先前在撕咬赵铁皮之时,便在赵铁皮的体能注入了浓郁的妖气,当阿塔遭到赵铁皮袭击之时,其体内遭到了妖气的侵袭,瞬间麻痹了他的神经。 如此这般,方才让阿塔面对死亡之时,无法逃遁?” 小猫咪思忖一下,摇摇头,笃定地道: “不! 主人,妖兽性子高傲,如果黄老狗乃是一只形妖,或者妖尊的话,这些年怎么可能会任由别人欺侮自己的主人,遭受苦难,难道妖兽没有自尊的吗? 所以,从这些现象进行推测,我可以确认,黄老狗不是妖兽,绝对不是妖兽啊!” 王玄机不甘心地问道: “黄老狗若不是妖兽,那又如何解释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小猫咪摇头道: “不!主人,属下认为,问题不在黄老狗与赵铁皮的身上,无论是黄老狗,还是赵铁皮,那些都是假象,真正的根源出来赵铁皮口中的那个大哥身上。 根据赵铁皮袭杀阿塔的手段来看,赵铁皮背后的那位大哥,不是等闲之辈。 而那位大哥为了保护曹富贵与刘大姑,他既然可以控制赵铁皮,同样也可以控制黄老狗。 所以,先前黄老狗对赵铁皮的攻击,能够破了赵铁皮的铜皮铁骨,不过是那个大哥的杰作罢了。 咱们若是想要找到真相,不要把心思老是揪着黄老狗的这等渣渣身上,而是要将注意力放在它们背后的,那位大哥的身上!” 王玄机醍醐灌顶,焕然大悟,点头笑道: “嗯!小山君,我被仇恨懵蔽了心智,有些头脑发热,还是你目光澄澈,头脑清醒,若非你的提醒,我差点就堕入思维误区,钻进死胡同,把事情给想岔了啊!” 他又问: “小山君,根据你的猜测,控制黄老狗与赵铁皮的大哥,会是个什么来头啊?” 小山君摇摇头,道: “不知道。一切要等找到赵铁皮,才能揭晓真相。” 白影闪烁。 小猫咪从王玄机的怀里跳到了地面,扭着屁股,往外面走出,淡淡地道: “我去找赵铁皮!” 第15章 虎狼血战,野鬼撞魂 晚上。 荒山野岭,野鸟偶鸣,月华朦胧,冷风习习。 王玄机的小猫咪经过对赵铁皮几个时辰的搜索,当它来到了上合冲的黑夹沟,突地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抬起脑袋,眼中充满了警惕,缓缓地扫视着四周。 人影一闪。 一个狼人突地出现在陡坡上的一块乱石上,俯视着小山君,唇角微翘,邪魅一笑,叫道: “小猫咪,你是在找我吗?” 小猫咪见到了赵铁皮,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轻哼一声,随着身子一抖,身子陡然膨胀起来,同时模样也出现了变化,待得停止了变身,它这个样子便彻底变了。 虎! 白虎! 一只睛如铜铃,鼻尖赤红,阔嘴森牙,身形壮硕,毛发如雪,威风凛凛的白虎。 小山君显出了虎王本相,便抬头望月,嘶声长啸,声透长空,震得树叶如雪花纷飞,吓得方圆十里的飞禽走兽,匍匐于地,瑟瑟发抖,屎尿齐出。 几息时间。 小山君啸声陡然停止,定定地盯着赵铁皮,目光冷凝凌厉,虎毛炸起,杀气氤氲,威压凛冽,周身散发着睥睨众生,君临天下的霸气。 小山君瞅着赵铁皮,冷冷地问道: “赵铁皮,大哥是谁,告诉本尊,本尊今日可以饶你不死?” 赵铁皮淡淡地道: “小山君,我大哥乃是神仙人物,手段超凡,世无所敌,你虽然是一只妖尊,还没有资格获知他的名讳!” 小山君眉头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哼了一声,傲然道: “赵铁皮,本尊好歹是一只妖尊,乃是当世妖界的顶级存在,居然没有资格知道你大哥的名讳,你们莫免也太狂了些吧!” 赵铁皮眼中满是讥讽,哈哈一笑,不屑地道: “小山君,你可别欺我没过读书,据我所知,妖界的修为共有八个境界。 蠕妖之上是形妖;形妖之上是妖尊;妖尊之上是妖王;妖王之上是妖帝;妖帝之上是妖神;妖神之上是妖仙;妖仙之上是妖圣。 而你的修为不过只是区区的第三境,居然胆敢自称当今妖界的顶级存在,你这也太自恋了吧?” 小山君惨遭赵铁皮的打脸,面颊一热,暗自羞愧,不由得恼羞成怒,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 “赵铁皮,老子就算只是一只妖尊,但是,杀了你一个背主之贼,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赵铁皮身子一抖,再次变成了狼人的模样,甩了一下狼爪,斜睨着小山君,淡淡地道: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妨试试?” 小山君眼中凶戾大盛,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如钩利牙,唾液横流,身子微微弓起,前右爪在地上划拉了几下,冲着赵铁皮作势欲扑。 但是,它气势一敛,眉头一皱,左右一瞥,问道: “你带了帮手?” 赵铁皮一愣,摇摇头,不屑地道: “没有。不过是对付一只小猫咪,何须帮手!” 阴风刮过,雾霭弥漫,树叶飘飘,鬼影幢幢,吓死鬼带领着吊死鬼、溺死鬼一干孤魂野鬼突地出现过在了四周。 吓死鬼越众而出,分别冲着赵铁皮与小山君拱拱手,朗声叫道: “二位,勿要动手,且听老朽一言,且听老朽一言!” 赵铁皮与小山君扭头瞅着吓死鬼,异口同声地问道: “喂!你是哪来的野路子?” 吓死鬼没有搭理赵铁皮,冲着小山君笑道: “小山君,我家大哥说了,他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不喜欢争斗,只要你们不去招惹曹家,大家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 小山君冷哼一声,道: “怎么说,你跟这只狼人是一边的啰?” 吓死鬼耸耸肩膀,点点头: “嗯!好像是这么样的!” 小山君又问: “怎么说你们是要跟这个狼人联手对付本少爷了啰?” 吓死鬼点点头,道: “如果你执意要跟大哥为敌,那你就是我们的敌人,对于敌人,我们不介意以多欺少,以多凌寡!” 小山君听了吓死鬼的威胁,就像听了这天下最大的笑话,不由得呵呵大笑,笑声骤然一顿,斜睨着吓死人,轻蔑地道: “呵呵!尔等不过是一群没有跟脚,没有修为的孤魂野鬼,本尊倒是很想看看,你们将要使出何等手段,帮助这个狼人,来对付本尊的!” 吓死鬼叹息一声,道: “小山君,善意我们已经释放了,你若是冥顽不灵,不知死活,我们倒是不吝向你出手!” 他冲着赵铁皮叫道: “赵铁皮,大哥说了,这位小猫咪根骨纯净,悟性绝佳,是可造之材,若是遇到明师,精心调教,前途不可限量,将来便是成为妖神妖仙,亦是有可能的,所以,望你不要伤它性命,留它一命!” 小山君听了吓死鬼一言,简直是将它视若无物,蔑视到了极点,登时把它的嘴巴都给气歪了,怒不可遏,随着一声怒吼,纵身一跃,便扑向了赵铁皮。 分而击之,先干掉赵铁皮再说。 赵铁皮哼了一声,挥舞狼爪,纵身一跃,同时扑向了小山君。 一只白虎与一个狼人瞬间迎面撞上。 小山君与赵铁皮顿时时而四肢着地,时而人立而起,牙齿对牙齿,钢爪对钢爪,身子对身子,尾巴对尾巴,撕咬抓挠冲撞抽击。 一时间,月华之下,冷风之中。 爪光如电光火石,尾影呼呼生风,黑白二道影子互相纠缠着,从地面到树梢,从溪水到山峦,砰砰砰的,大打出手,好不激烈。 嗯!真是招式狠辣,不死不休啊! 片刻。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激斗之中的小山君与赵铁皮骤然分开,赵铁皮嘴唇抽搐,面露痛苦之色,其左手手掌不见了,只剩下腕口白骨森森,鲜血淋漓。 小山君噗的一声,吐出了口里赵铁皮的断手,面露冷笑,讥讽道: “赵铁皮,你一个武人巅峰能够跟我这个妖尊斗上几百招,已经是一大奇迹了,今日你就算死在本尊手里,也算是死而无憾,与有荣焉了!” 这时,身边却传来吓死鬼淡淡的声音: “嗯!小山君不愧是被大哥看上的妖兽,的确是有些手段的,但是,今日有我们在这里,你休想伤害赵铁皮!” 小山君斜睨了吓死鬼一眼,翻了一个白眼,嘿嘿一声,不屑地道: “老鬼,本尊没有学过噬魂术,的确伤害不了你们,但是,你们只是一些没有实体,没有修为的魂魄,貌似好像也伤害不了本尊,本尊真的很想看看你们这些孤魂野鬼,是如何帮助这个废物打败我的!” 吓死鬼挥手,叫道: “兄弟们,一起动手,咱们今日就让这只小猫咪长长见识,看看咱们这些孤魂野鬼是如何打败一只妖尊的!” 他率先出击,身子一闪,率领着一干鬼老弟,径直冲向了小山君。 小山君见恶鬼们扑来,收腹吸气,即儿,张开嘴巴,一股罡气便吐了出去,喷向了吓死鬼等鬼。 小山君原以为自己的罡气能够震碎吓死鬼等鬼的魂魄,谁知,临了吓死鬼眨眼功夫,冲到了它的跟前,直接就撞在它的面门上,虚影从它的身上穿了过去。 小山君被吓死鬼撞了一下,精神出现了晃荡与摇曳,身子哆嗦发软,好像魂魄要被什么东西拽走似的,幸亏这种精神与身体上的不适,只是眨眼的功夫,瞬间又恢复如昔了,没有造成实质的损伤。 小山君身子闪烁,躲过溺死鬼等鬼的撞击,跳到了一旁,扭头瞅着吓死鬼,得意地叫道: “哈哈!老鬼,让你们失望了,你们的撞击对本尊没有任何实质的伤害,我看你要如何打败老子!” 吓死鬼身子在空中飘滑,兜了一圈,折身回来,面朝小山君,也不多言,再次撞向了小山君。 晚上还有一更! 第16章 小山君落荒而逃,王玄机祭旗收鬼 这一回。 吓死鬼飞扑的速度依旧快到了极点,当他再次撞向了小山君之时,同样让小山君无法躲避,小山君只能任由吓死鬼准确无误地撞击在它的脸上。 而这还没完。 嗖嗖嗖嗖! 而随之而来的是,是溺死鬼与吊死鬼等鬼紧随其后,跟在吓死鬼身后,连成一串儿,就像连珠炮似的,接二连三地撞在了小山君的脸上。 小山君一时被撞的是神魂摇曳,精神恍惚,身子哆嗦,腿脚发软,此刻,方才知晓孤魂野鬼的特殊本事。 这些孤魂野鬼对小山君的撞击行为,虽然不能杀死小山君,但是,却是能够摇晃小山君的魂魄精神,让它反应变得迟钝起来。 而且,那些孤魂野鬼对于小山君而言,就像苍蝇似的纠缠不休,让它驱之不去,不胜其烦。 嗷! 片刻,随着小山君的一声低吼,它往后打了几个趔趄,方才站稳了身子,后右腿不停抽搐着,破了皮了。 原来小山君遭到孤魂野鬼们的袭扰之时,赵铁皮对小山君便一直是龇牙咧嘴,虎视眈眈的,待得瞅准了小山君一个精神恍惚的机会,突地扑上前去,冲着小山君的后右腿上,便是狠狠地咬了一口。 小山君遭到赵铁皮的突然暗算,气急败坏,怒不可遏,一个扭身,扑向赵铁皮,但是,赵铁皮早就逃开了。 而还没有等小山君追上赵铁皮,吓死鬼等鬼又缠了上来,对它又是一阵撞击骚扰,让它心神不定,身子哆嗦,逼得它放弃了对赵铁皮的追击。 小山君被一群孤魂野鬼逼得只得全神应对,于是,便张口释放罡气轰击,挥舞爪子,甩舞尾巴,就像赶蚊子似的,驱赶着吓死鬼等鬼。 片刻。 随着小山君又一声的闷哼,在它后右腿上原有的伤口上,再次遭到了赵铁皮的偷袭,又被赵铁皮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它原地蹦起,待得四肢落地,右腿抽搐,鲜血直流。 小山君简直快要被赵铁皮的无耻给气疯了,恨极了卑鄙的赵铁皮,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一个扭身,纵身数跃,再次扑向了赵铁皮。 可是,赵铁皮甚是狡猾,每次偷袭了小山君之后,待得小山君来追,他早就逃的远远的,让小山君在吓死鬼等鬼的骚扰与狙击之下,对他再次地追之不及,莫可奈何。 月明星稀,荒郊野外。 一群孤魂野鬼施展撞魂之术,不停地攻击着小山君,让小山君神魂晃荡摇曳,精神不济,而赵铁皮在一旁伺机对小山君的后右腿进行偷袭,频频得手,让暴怒之极的小山君,在一群孤魂野鬼的袭扰纠缠之下,却对赵铁皮无可奈何,结果就是小山君不停地遭到赵铁皮的偷袭。 如此剧情,循环出现。 而这种重复循环的剧情,所产生的结果便是,小山君后右腿上的那个伤口,在不停地扩大着,扩大着,以至于到了后来,其半边腿的皮肉都被撕烂,露出了森森骨头。 总之,堂堂妖尊境的小山君,它的一条后右腿,就这样在一群没有修为的孤魂野鬼,以及只是武人巅峰的赵铁皮的联手下,给慢慢地玩废了。 小山君的后右腿脚板一点地就痛彻心扉,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来,所以,在它与孤魂野鬼与赵铁皮的厮杀中,伤腿不但不能助其跳跃,让行动变得敏捷,反而迟缓了它的行动,成为了它的累赘。 小山君面对如此困局,脑中突地警醒过来,骤然惊悚恐惧,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被愤怒与仇恨蒙蔽了心智,存在着想着扑杀赵铁皮的执念。 它知道,如果它继续留在这里了,跟赵铁皮一干家伙纠缠,长此下去,自己将会被敌人钝刀子割肉,迟早被对方给活活地磨死的。 小山君念头一闪,存了去意,待得吓死鬼等鬼再次临面撞向它,它迎面几个纵跳,自孤魂野鬼的魂影中,飞扑而出,迈开三条好腿,撒腿便向来的方向,就是一阵亡命逃窜。 吓死鬼回过神来,身子飘闪,连忙向小山君追去,口中大喊大叫: “快快快!拦住它,拦住它,拦住它!” 但是,当吓死鬼将要追上小山君之时,一面四方的骷髅旗突地从地面上竖立了起来,就像张开的网布,拦住了追击小山君的吓死鬼。 同时,黑色布旗上的,那个狰狞的大骷髅头,眼洞里突地闪烁着红光,接着,骷髅头张开了嘴巴,用力一吸,登时将吓死鬼吸进了布旗中。 跟在吓死鬼身后一起追击小山君的一干孤魂野鬼,见到吓死鬼遭到埋伏,吓得心头一颤,呀呀呀,哇哇哇,啊啊啊的,一阵地鬼喊鬼叫。 他们想要转弯,进行躲避,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皆是被布旗上的骷髅头给生生地吸进了布旗里。 眨眼功夫,众鬼无一幸免,全军覆没。 赵铁皮奔跑的速度不及小山君与一干孤魂野鬼,一路追来,远远地便瞅见了吓死鬼等鬼惨遭伏击,心头一凛,面色大变。 他身子一顿,来了一个急刹车,停下了脚步,站在远处,仔细地打量着布旗法器,眉头紧锁,眼睛四下乱瞥,一脸警惕。 布旗收了吓死鬼等鬼,就像飞毯似的飞到了空中,自动卷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布筒子,缓缓地落在一只手掌中。 王玄机右手斜伸,手掌托着骷髅旗,整个人悬停于空中,道袍鼓胀,腰带飘摆,即儿,就像一片树叶似的,自空中缓缓飘落,待得双足点地,稳稳站着。 小山君见王玄机收了一干孤魂野鬼,危险解除,一个扭身,一瘸一拐地跳到王玄机的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王玄机的手掌,神态亲昵。 王玄机将骷髅旗收进衣兜里,再掏出了一个白色瓷瓶,从瓶子里倒出一把红色丹药来,喂进了小山君的嘴里。 小山君吃了十几粒极品疗伤丹药之后,眼中立即精光潋滟,身上的毛发也变得更加柔顺光泽,而其后右腿上那严重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来血肉来,转瞬伤口愈合,毛皮恢复如昔,腿上不曾露出一丝受伤的痕迹来。 小山君作为修为三境的妖尊,今日居然被一群孤魂野鬼与一个低级武人给收拾了,真是平生所未有之奇耻大辱。 因此,此刻,它对赵铁皮那是恨到了极点,待得腿伤愈合,身体无恙,便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前身微伏,想要窜去扑杀赵铁皮。 王玄机却伸手在小山君的脑门轻轻地拍了一下,柔声道: “小山君,心平气和,稍安勿躁,且待我与那厮搭上话头,获悉真相,你再杀他也不迟!” 小山君眼中凶光一敛,顿时安静下来。 王玄机冲着赵铁皮招招手,态度和蔼地叫道: “赵铁皮,你且上前,我有话儿问你?” 赵铁皮可是知道王玄机的恐怖手段的,绝对不是他一个武人所能对抗,听得王玄机的叫唤,心头一颤,身子哆嗦,本想逃跑,却又不敢。 他犹豫一下,麻起胆子,颤颤巍巍地来到王玄机的近前,距离二丈来远,停下了脚步。 他脸色苍白,双腿哆嗦,颤声问道: “你、你你想要问什么?” 第17章 王玄机设阵望气,悚然心惊 王玄机问道 “赵铁皮,你背后的大哥是谁?他跟曹富贵与刘大姑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庇护曹家?” 赵铁皮眉头紧皱,面露难色,犹豫一下,道: “其实,我、我也不知道,控制我的大哥是谁呀?” 王玄机一愣,讶然问道: “什么!你也不知道大哥是谁?既然你不知道大哥是谁,那你是如何受的他(她、它)的指令,保护曹家的呀?” 赵铁皮犹豫着道: “在、在脑子里!” 小山君眼睛一瞪,讶然叫道: “潜入神识,操控身体!” 王玄机眉头一跳,面上却是脸色如常,淡淡地问道: “说详细一点?” 赵铁皮用那只好手搔挠后脑勺,努力思索着,说道: “我记得。 我在曹家被黄老狗咬了,在逃跑之时,脑子地突地响起了一个婴儿奶声奶气的声音。 那是一个男婴的声音。 他强迫我认他为大哥,要我保护曹家,并且,还传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咒语法诀。 而当这个奶娃子的声音,从我脑海里消失之后,我的身手就莫明地变得厉害了,至于我后面所做的这些事情,却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嗯!我的精神与身体就像被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操控了似的,成为了那个奶娃子的一具傀儡,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根本就没有反对的余地!” 什么! 奶娃子? 还是一个男婴? 而且,这个奶娃子还利用神识控制了赵铁皮,只是在神识里传授了赵铁皮一些粗浅咒语与法诀,就让赵铁皮的武功变得如何厉害,居然让一个武人越级袭杀武夫阿塔,这个奶娃子的自身修为,那又该有多么厉害啊? 诡异,诡异,太诡异了啊! 可怕,可怕,想想都可怕啊! 王玄机听了赵铁皮的解释,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念头,想起对手的强大与恐惧,不由得心头发颤,背脊发凉。 小山君待得知晓了对手厉害莫测的神通,心头一凛,惴惴不安。 几息时间。 王玄机收敛心神,又问: “赵铁皮,你大哥除了授你神通,让你保护曹家,还对你说了别的什么吗?” 赵铁皮哦了一下,道: “我大哥还让你转告你一句,你只是赵家的客卿,不是他的奴才,做人要守住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莫做丧良心的事情,曹家即将有贵人降世,是你招惹不起的存在,你若是想要一心求死,尽管去招惹好了!” 王玄机神色一僵,目光一瞪,嘴唇抽搐,心中大骇,因为他之所以对曹家下黑手,乃是受命于赵家的命令,而似这等秘密,赵铁皮的大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再说了,曹家即将有贵人降世,这又是什么鬼,难道刘大姑以六旬之龄所怀的这个孩子,乃是天选之子,贵不可言,否则,怎么会得到超级大能的庇佑? 呃!疑惑太多,想不明白,想得脑阔疼啊! 赵铁皮突地眉眼弯弯,咧嘴一笑,声音变得奶糯,咯咯笑道: “王玄机,放了吓死鬼他们,不要试图窥探我的秘密,更不要对外人泄露我的事情, 否则, 我将对你: 杀、无、赦!” 赵铁皮举起了那只断手,自那断腕之上,就像树枝抽芽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只全新的手掌来,再扭动了一下手掌,灵活之极。 即而,赵铁皮在王玄机的震惊之中,身子一闪,便出现在王玄机的面前,手臂一抬,手掌成爪,一下就叉住了王玄机的喉咙。 赵铁皮五指一锁,登时便掐得王玄机直翻白眼,脸色涨红,舌头吐出,呼吸困难,即而,又松开了王玄机,身子一个倒纵,飞到了空中,身子一闪,凭空消失了。 咯咯咯咯! 有婴儿的笑声在四周晃荡,声音奶糯甜美,透着萌翻众生的欢乐喜感。 王玄机被赵铁皮掐住了喉咙,身子就像遭到禁锢了一般,那些诸多反击逃生的神通、手段与法器,怎么也施展不出来,瞬间成为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那一刻,让他感到了死亡的气息,惊悚恐惧,害怕之极。 而就在王玄机呼吸困难,感到窒息,觉得自己将要玩完的时候,赵铁皮却突地又放了他,让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欣喜若狂之余,陡生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小山君眼瞅着赵铁皮扑向了王玄机,眼瞅着伸手锁住了主人的喉咙,而它的身子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让它恐惧非常,惊骇无比,直待得赵铁皮松开了王玄机,纵身离开,它的身子方才能够动弹了。 它一脸忧急,问道: “主人,你没事吧?” 王玄机咳嗽一声,几个深呼吸,胸口的不适,立马消失了,摆摆手,道: “没事,没事,莫要惊慌,莫要惊慌!” 小山君问道: “赵铁皮刚才是不是被庇护曹家的那位大哥给附体了呀?” 王玄机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小山君轻叹一声,感慨地道: “好厉害的手段,连我们都着了对方的道了?” 王玄机问道: “小山君,你说,对方是武道强人,妖门尊者,还是陆地神仙呀?” 小山君略一思忖,道: “是不是儒道大能,陆地神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对方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魑魅魍魉,因为,至始至终,我都没有从赵铁皮与那些孤魂野鬼的身上,感受到一丝的妖气来!” 小山君抬头瞅着王玄机,问道: “主人,咱们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对付曹富贵与刘大姑呀?” 王玄机点点头,反道: “怎么,被吓着了啊?” 小山君点点头,坦诚地道: “刚才有一点点,但是,现在却不怕了,因为,对方今日所施展的手段,其实,我们也都会。 而我们之所以着了对方的道,完全是对方声先夺人,自己心中恐惧造成的。 要是一开始,咱们便树立起打败对方的信心,保持警惕,从容应对,咱们未必就会吃亏!” 王玄机点点头,道: “嗯!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其实,咱们今日除了折损了赵铁皮与阿塔这二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喽,对方对咱们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损失,所以,现在对方想让咱们投降认输,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小山君问道: “接下来,咱们要如何对付曹富贵与刘大姑呀?” 王玄机摆摆手,道: “不急、不急。 咱们刚刚在对方手里吃了大亏,已经输了气势,在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其实,对方要保护的不是曹富贵夫妇,而是刘大姑肚子里的孩子,等曹富贵夫妇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倒是想要看看那孩子有多贵气,值得一个大能出手保护。 再说了,咱们对付庇护曹家的修道大能,可能会有些难度,但是,若是要对付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可就容易多了啊!” 小山君笑着点点头,对于主人的主意,深表赞同。 王玄机拿出了骷髅旗,展开旗子,口念咒语,将旗子微微一抖,便将囚禁的吓死鬼等鬼,放了出来。 他收起骷髅旗,和蔼地问道: “诸位,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帮助赵铁皮对付我们呀?” 溺死鬼躲在吓死鬼背后,用手指戳戳老大的腰子,低声道: “你说!” 吓死鬼点点头,道: “是、是大哥让我们这么做的!” 王玄机一愣,问道: “谁是大哥?” 吓死鬼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大哥是谁,我只知道大哥是一个奶娃子,他利用神通在我脑子里对我们发号施令,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供他奴役驱使!” 王玄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思忖一下,冲着一干孤魂野鬼挥了挥手。 吓死鬼等鬼见王玄机没有为难他们,暗自松了口气,冲着王玄机拱拱手,身子一飘,匆匆离开了。 唉!必究王玄机刚才可是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们的,对方可不一个善茬啊! 小山君见吓死鬼等鬼走了,略一思忖,问道: “主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现在要不要施展望气之术,观察一下曹富贵他们,看看那里是个什么情况啊?” 王玄机点点头,于是,口里念动咒语,双手打起了法诀,诀成,右手中食二指在眼睛上,横着轻轻一抹,他的眼眸瞬间闪烁着精光。 稍顿,他收了法诀,眼中精光隐敛。 小山君连忙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呀?” 王玄机眉头一拧,疑惑地道: “曹富贵家被人设置了屏蔽阵法,曹家现在被一团白雾笼罩着,让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小山君道: “看来,对方考虑得很仔细啊!” 王玄机犹豫一下,吩咐道: “小山君,你回一下云顶山,把雷师叔与莫名优等人请来,助我一起对付曹家!” 小山君一愣,点了点头。 晚上还有一更! 第18章 刘大姑逆天怀子,四处得瑟 曹富贵与刘大姑遭到王跳脚与赵铁皮等人的恶意挑衅,虽然对方被黄老狗咬得落荒而逃,都给赶跑了。 但是,两人因为害怕王跳脚等人卷土重来,肆意报复,而担心的要死,一时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但是, 曹富贵与刘大姑等了好几天,日夜戒备,严加防范,也没有见到王跳脚等人杀上门来,如此,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于是,曹富贵便大起胆子,又开始出门干活了。 而刘大姑现在是曹富贵的心肝宝贝,心肝宝贝怎么能够干活受累,心肝宝贝就得好好地休息,就得安心给我养胎,一定要把我的儿子养的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然后,让儿子瓜熟蒂落,哇哇大叫。 刘大姑每日里除了干些轻微的家务活,剩余时间就用来做些针线活,她为腹中的儿子,春夏秋冬,衣帽鞋袜,各自做了好几套衣服,又下了血本,给老头子也做了二身衣服。 然后,她便双手发霉,无所事事了,无聊,无聊,真是好无聊啊! 后来,刘大姑在家里呆得实在是太无聊,有些遭不住了,于是,便打破了几十年的习惯,带着曹家金牌保镖黄老狗,终于出了门了,开始在赵家沟里四处溜达,串门子。 刘大姑以前因为没有子嗣,不知受了多少乡邻的多少白眼与欺凌,后来,都被逼的搬到了村西头,独门独户地生活,不与别人来往了。 因此,这会儿,当她在村子里四处溜达的时候,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陡然生出了一种逆天改命,扬眉吐气的快感。 这般的,当刘大姑在上河冲四处溜达串门子之时,但凡遇见了昔日讥讽她不能生养,欺凌过她的人,她就特意拐道,走到对方的身边。 刘大姑停下了脚步,四下一瞥,即儿,唇角一撇,脸上露出一起假笑,很是热情地主动跟对方打招呼: “哟!陈大姐,你在忙呀?” 陈大姐抬起头来,瞅着红光满面的刘大姑,脸上挤出一丝假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刘大姑虚情假意地跟对方寒暄了几句,便低头瞅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嗲着声音问道: “陈大姐,你如今是犹如生猪仔似的生了一窝的儿孙,因此,你对生养之事,应该很有经验的,那你给我瞧瞧,我这一胎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陈大姐瞅见刘大姑隆起的肚子,尴尬一笑,愣了一下,回道: “嘿嘿!刘大姑,你可真是好福气,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能怀上孩子,所以,你这一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极好的,极好的啊!” 刘大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点了点头,哈哈一笑,感慨地道: “是呀,是呀! 我刘大姑的确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我都这么大的年龄了,也能怀上孩子。 哎!想来这老天爷呀,就连他也看不惯我这个老实人平日里遭人白眼,受人欺凌,方才赐予我子嗣,也好让我能够在那些恶人面前,能够挺直腰杆,扬眉吐气地做人啊!” 陈大姐笑容一僵,嘴唇一阵抽搐,心里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立即低下了脑袋,埋头干活,对于刘大姑的炫耀,不再搭理。 刘大姑见对方被她怼的是满脸涨红,哑口无言,心里别提有多舒爽了,她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再逗留,迈步即走。 陈大姐见得瑟的刘大姑终于走了,暗自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瞅着刘大姑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怨毒,啐了一口,忿忿地道: “呸!得瑟个啥,刘大姑,你现在虽然怀上了孩子,但是,你能不能保住孩子还不一定,可千万别脚下打滑,把孩子给摔死了啊!” 她诅咒了一句,发泄着愤怒,继续埋头干活,但是,手中的锄头原本是要锄在泥土上的,谁知道,这一锄头下去,竟然径直奔向了自己的脚趾头。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陈大姐身子前倾,栽倒在地,双手抱住鲜血直冒的脚趾头,泪流满面,嚎了起来。 刘大姑听得陈大姐的嚎哭,唇角一撇,冷哼一声,就当没有听见,悠然地离开了。 一会。 当刘大姑又瞅见了一个仇人之时,于是,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待得将对方怼得当场社死,无地自容了,方才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哈哈哈哈! 田地里,山野中,街道上,房舍间,顿时传来刘大姑爽朗的笑声,笑声是那么地开心,那么地肆意,透着一丝得意,透着一丝张狂,让某些人听来,又是那么地刺耳,那么地锥心。 刘大姑人前显圣,现场打脸,别提多开心了,而且,她现在很是贪心,不但要一时得瑟,还要天天得瑟,不但要一日舒爽,还要天天舒爽。 所以。 自那以后,刘大姑对于四处溜达串门子,那是热情高涨,乐此不疲,一时,她那冷怼仇人时的阴阳怪气,锋芒毕露,刀刀见血,以及她那爽朗放肆的笑声,顿时成为赵家沟里一道别样的风景。 一日,刘大姑睡到太阳都要晒屁股了,方才起来,洗漱一番,吃了曹富贵早就准备好的营养早餐,然后,带上曹家金牌铁卫黄老狗,又出了门。 王跳脚自从上次见到了赵铁皮咬死阿塔的血腥场面,真的被吓破了胆,待得回家之后,行事突地变得低调了,也不怎么找人唠嗑了,天天窝在家里,闭门不出。 这天,王跳脚因为要置办一些生活物资,不得不出了门,路上,好巧不巧,她迎面碰到了出门溜达的刘大姑。 王跳脚见到刘大姑,眉头一蹙,本能的想要转身离开,但是,其高傲的性子,又不允许她这么怯弱,于是,犹豫一下,便昂头迎了上去。 王跳脚脸上挤出了一丝假笑,率先打起了招呼: “刘大姑,又出来串门子啊?” 刘大姑斜睨着王跳脚,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面前却是幽幽一笑,嗯了一声,拖着长音,缓缓地道: “嗯!我是带着我儿子出来晒太阳的,蔺郎中都跟我说了,他说,怀孕的人要经常出来晒太阳,这样有益于宝宝的健康!” 王跳脚为人刻薄,嘴巴刁毒,以前老是讥讽刘大姑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是整个上河冲明面上将刘大姑羞辱欺凌得最狠的那个人。 所以,她也是现在整个上河冲明面上最不希望看到刘大姑怀孕生子的那个人,此刻,当她听到刘大姑嗲声嗲气地提到儿子,让她变得异常地敏感,心中很是不爽。 她眉头一竖,眼中闪过一丝恼意,瞪着刘大姑,哼哼二声,反问道: “呵呵!刘大姑,你怎么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就一定是儿子,你现在儿子儿子地得瑟,万里肚子里怀的是一个女娃,届时那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刘大姑低头瞅着隆起的肚子,脸上闪烁着母性的光辉,目光极其地温柔,嘿嘿一笑,笃定地道: “当然是儿子,神仙都给我托梦了,神仙告诉我说,他说我肚子怀着的就是儿子,而且,还是一个白白胖胖,聪明伶俐的好儿子!” 王跳脚听了刘大姑这番说辞,且嗲着舌头说话,全当是对她的挑衅,登时让她心头莫明火起,怒不可遏。 她翻了一个白眼,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斜睨着刘大姑,没好气地叫道: “刘大姑,你神气个啥,不就是怀上了孩子吗,搞得别人好像没有怀过孩子似的,你能怀上孩子那是好事,但是,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肚子,走路可得千万仔细一点,免得一不小心脚底打滑,弄得自己一尸二命啊!” 吧唧! 她话音未落,身旁的大树上掉下了一个马蜂窝来,正好砸在她的脑门上,弹跳到地面上,随即,随着一阵嗡嗡嗡之声,从蜂窝之中飞出了密密麻麻的马蜂来。 那些受到惊吓,变得暴怒的马蜂们,一窝蜂径直扑向了王跳脚,冲着王跳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叮咬,一时叮的王跳脚面上瞬间肿如山包,剧痛难忍。 王跳脚突然遭到马蜂们的的攻击,惨叫了起来,连忙挥舞袖子,进行驱赶,一时见驱赶不去,转身便逃。 但是,她跑了几步,却被土块绊倒在地,顿时被马蜂蛰的全身浮肿,惨不忍睹,痛得她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的,其嘶声裂肺的惨嚎声,吓得上河冲怀孕的母鸡们都滑胎了。 刘大姑见王跳脚突然遭到蜂群的攻击,惨不忍睹,想起王跳脚的歹毒凶恶,对于对方的无妄之灾,非但没有一丝同情,反而舒爽不已。 她不再搭理受苦受难,拼命挣扎的王跳脚,就像怕被霉运沾上似的,迈开双腿,一溜烟地跑开了,待得走得远了,方才放慢了脚步。 刘大姑自从怀上了孩子之后,如今的眼睛不再半眯着,视力模糊了,而是眼睛渐渐清澈,变得明亮,此刻,她目光如炬,四下乱瞥着,搜寻下一个得瑟的目标。 她双手轮流轻轻地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眉目弯弯,面露浅笑,喃喃地道: “哎!儿子,今天的太阳好像有点热,咱们要不要再去找一个仇人问问,老娘晒了这么热的太阳,会不会对你的健康不利啊!” 唉!此时此刻,刘大姑这无时无刻不想找仇人进行打脸,发泄对其不满,多少带点幼稚的行为,别说让那些曾经欺凌她的仇人们感到恶寒,便是穿越在她肚子里的便宜儿子曹惟安,也都快要忍受不了了。 曹惟安蜷缩在便宜老妈刘大姑的肚子,瞅着面前淡红粉嫩的胎盘,耷拉着眼皮,一脸的生无可恋,在心里一阵狂喊: 啊啊啊啊啊啊! 受不了,受不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爱得瑟的女人,这样的娘亲。 老子要滑胎! 老子要早产! 老子要出生啊! 第19章 曹惟安与刘大姑母子能够互读心声! 而当曹惟安正在肚子腹诽刘大姑的时候,刘大姑却是神色一僵,咦了一声,讶然叫道: “滑胎,早产,出生!? 呃!儿子,刚才是你在跟娘亲说话吗?” 曹惟安听了刘大姑之言,神色一怔,眉头一挑,大吃一惊: “嗯!怎么回事,听便宜老妈之言,难道我这个娘亲能够听到我的心声吗?” 刘大姑眼睛猛地一瞪,一脸惊诧,因为这一回,她可是把曹惟安的心声听得真真的,这也太神奇了吧!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神色呆滞,愣了一下,眼睛慢慢下视,瞅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嘴唇抽搐,颤声问道: “听到了,听到了,我听到了我肚子里孩子的声音,而且,这一回,老娘可是听得真真的,绝对不会有假的!” 她兴趣高涨,欢喜地叫道: “儿子,是你吗?是你在跟娘亲说话吗?要是娘亲能够听到你的心声,那你再跟娘亲说几句好不好呀?” 曹惟安听了刘大姑之言,登时满头大包,嘴唇抽搐,使用了屏蔽之术,进行心理活动: “呃!看便宜老妈这说话的架势,似乎能够读懂我的心声,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 想我必究是一个身负天道的人,待得出生之后,身负的神通便是想要掩藏,那也是藏不住的。 所以,现在就向便宜老妈展示一下我的神通,以后也不至于让她淬不及防,把她吓着了啊!” 曹惟安撤了屏蔽,心里想道: “娘亲,你能够听到儿子的心声,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么,儿子有些心里话,想要跟您说说,您可不要惊讶哟!” 要是换作别人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以为遇到鬼了的,会吓得心惊肉跳,亡魂大冒,但是,刘大姑听到了曹惟安的心声,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眼睛发亮,兴奋激动,因为跟她说话的,可是她的宝贝儿子呀! 刘大姑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亮光,点头不迭,嘿嘿一笑,叫道: “啊啊啊!太好了,太好了,我听到儿子说话了,我居然听到我儿子说话了,儿子,儿子,你想说什么,快点说吧,老娘可听着呢?” 曹惟安问道: “娘亲,您可知道我是谁吗?” 刘大姑一愣,嘿嘿笑道: “傻孩子,说胡话不是,你除了是我儿子,还能是谁呀?” 曹惟安翻了一个白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 “娘啊!我问你这话的意思是,您可知您都六十二岁高龄了,为什么还能怀孕,难道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刘大姑一愣,搔搔后脑勺,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嗯!儿子,你说的对,仔细想一想,娘亲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够怀孕,好像、好像的确是有点奇怪哦!” 曹惟安听了刘大姑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自嘲,心想这个便宜老娘,倒是挺有趣的,笑道: “娘亲,其实,我想告诉您的是,您之所以会以六旬高龄,能够怀上了子嗣,那是因为您前世乃是一个大善人,做了好多好多的好事。 这一世,老天爷实在不忍心让您这个老实人遭人白眼,受人欺辱。 所以,便让我这个仙界的神仙下凡转世,投胎在您的腹中,让孩儿今生来为您撑起门面,让您扬眉吐气的!” 呵呵!不就是谎话吗,只要是一个人一张嘴,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刘大姑听了曹惟安的信口胡诌,却是深信不疑,想想也是,她儿子若不是神仙转世,要不然她的儿子还在肚子里,怎么就能够开口说话了? 她儿子要不是神仙转世,又怎么能够让她一个凡人听到腹中胎儿的心声呢? 刘大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点头不迭,嘿嘿笑道: “嗯嗯嗯!儿子,儿子,娘亲相信你,娘亲非常相信你,你若不是神仙转世,投胎在老娘的肚子里,老娘都这么老了,怎么可能还能怀上孩子呢!” 她念头一闪,嘿嘿一笑,便用讨好的口吻,柔声问道: “儿子,既然你是天上的神仙转世,投胎在娘亲的肚子里,那你现在可都知晓那些神通啊?” 哈哈!这个便宜老娘居然问我一个胎儿这样的问题,好奇心可真重,倒是挺有趣的啊! 曹惟安斟酌一下,回道: “娘亲,我现在还在您肚子里,很多神力与法术都遭到您的胎盘的禁锢,根本施展不出来,只会一些简单的咒语与法诀,借用娘亲的嘴巴去命令一些动物与人,为我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刘大姑激动的眉头一抖一抖的,眼眸里直冒小星星,哈哈一下,连忙叫道: “好耶好耶好耶! 儿子,快快快,快点施展神通,快点让老娘看看你的神通,快点让老娘看看你的厉害啊?” 曹惟安满头黑线,耷拉着脸,嘴唇抽搐,无奈地应道: “嗯!好吧,好吧,既然娘亲想要见识一下孩儿的神通与厉害,那孩儿就法随尔口,给您露一手吧!” 唉!给这个不靠谱的便宜老娘露一手,一来能够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就此取信对方;二来嘛,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亲老娘,哄自己老娘开心,也是表达孝心的一种方式嘛! 曹惟安的神识飞出了刘大姑的肚子,在四周扫视了一下,道: “娘亲,您身边现在就只有黄老狗可供驱使,咱们就在黄老狗的身上,来展示一下儿子的神通吧!” 刘大姑瞥了一眼在草地里撒欢的黄老狗,点了点头。 曹惟安于是借用了老娘刘大姑的脑子与嘴巴,开始施展法术,只见刘大姑冲着黄老狗招招手,叫道: “黄老狗,滚过来!” 黄老狗停止追捕白蝴蝶黑蝴蝶黄蝴蝶,扭头瞅着刘大姑,犹豫一下,还是笑眯眯地跑了过来,但是,当它瞅见了女主人的表情之时,心头一颤,狗毛炸起,顿生不详之感。 呃!有问题,女主人瞅着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就像想炖了自己似的,而且,脸上虽然也带着笑意,可是,怎么笑的好阴哦! 黄老狗处于对危机的敏感,本能地想要转身逃跑,可是,它就像被某种神秘力量拽住了似的,生生地被拽到了刘大姑的跟前。 刘大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黄老狗,神色严肃,叫道: “黄老狗,躺在地上往左边滚三圈!” 黄老狗听了女主人命令,就像魔怔了一般,身不由己地躺在地上,果然往左边滚了三圈。 刘大姑眉头一挑,眼睛一亮,指着黄老狗,再次命令: “黄老狗往右边滚三圈!” 黄老狗又往右边滚了三圈。 “黄老狗,来十个前空翻!” 黄老狗来了十个前空翻。 “黄老狗,来二十个后空翻!” 黄老狗来了二十个后空翻。 刘大姑唇角微翘,露出了笑意,再次命令: “黄老狗,请人立行走!” 黄老狗便前腿并缩于胸口,后腿用力一蹬,身子一弓,果然人立而起,便用人类的姿势,行走起来。 刘大姑对黄老狗的表现很满意,还没有玩够,继续命令: “黄老狗,请用前腿,倒立行走!” 黄老狗不得不按照女主人的要求来了一个脑袋朝地,屁股朝天,身子直立,倒立行走。 它待得作完这一套高难度的杂耍,终于忍无可忍,用八级狗语冲着刘大姑,汪汪汪的,就是一顿咆哮: “啊,刘大姑,你没事玩什么狗,你太过分了,你可知道,你这一套节目下来,差点没有把老狗给累死啊!” “刘大姑,请做个人吧,老子自从来到你家里,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为了给你们夫妻省一口吃的,我一年四季宁愿在外面吃屎,都不在家里吃饭,你居然这么欺负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啊、啊!” “刘大姑,既然你这么喜欢看杂耍,要不要老狗给你表演一个往你口里拉屎的节目啊!” “我生气了,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啊!”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晚上还有一更! 第20章 儿子赋予神通,刘大姑玩嗨了! 刘大姑瞅着黄老狗这双眼喷火,龇牙咧嘴的样子,知道黄老狗生气了,但是,她不但听不懂狗语,而且还想玩的更嗨,于是,她决定对黄老狗加大一点难度,玩些更刺激的。 刘大姑念头一闪,有了主意,四下一瞥,指着路旁最高的那颗槐树,叫道: “黄老狗,去,爬到那棵树上去,要站在最高的树梢上。” 黄老狗仰头瞅着路旁最高的那棵槐树,前身微伏,略略一顿,身子便窜了出去,后腿一阵猛蹬,前腿一阵狂刨,化成了一道黄影,嗖的一声,便窜上了大槐树,眨眼功夫,便站在了树梢上。 黄老狗待得上了大槐树,站在了树梢上,达到了狗生离地从未有过的高度,看见了平生不曾看过的风景,一时豪情万丈,心情愉悦,心里那个得瑟。 啊,哈哈哈! 上树了,上树了,上树了! 我黄老狗今日居然能够上树了,一条老黄狗也能够爬上树,这可是狗史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简直是狗史上的奇迹,我黄老狗凭借此技术,必将青史留名,永垂不朽啊! 呵呵呵呵呵! 我黄老狗老前腿老后腿的,今日居然能够爬得这么高,身手之敏捷不输任何的小猫咪,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必遭受王玄机那只该死的小猫咪,那鄙视的眼神了! 黄老狗脑子里一时乱七八糟的,想得有点多,尽想一些好事儿,忍不住蹦跳了起来,谁知乐极生悲,后腿一个踩空,顿时仰面从树上跌落下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完了,完了,老子刚刚才爬到树稍上,创造了狗生离地的最高纪录,创造狗界的一段传奇,但是,还没有等到被记入史册,广为狗知,扬名立万,青史留名,就怎么挂了,我黄老狗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黄老狗被吓得脸色苍白,亡魂大冒,汪汪狂吠,也就在它身子即将要砸在地面的时候,危机时刻,它在空中来了一个翻身,待得四肢着地,居然落地无声,毫发无损。 黄老狗对于自己的平安落地,安然无恙,简直是惊掉了狗牙,做梦似的不敢相信,待得回过神来,眼睛一亮,欣喜若狂,跑到刘大姑的跟上,蹦蹦跳跳的,摇头摆尾,好不开心。 刘大姑也被黄老狗惊人的表现给惊呆了,愣了一下,摸摸黄老狗的脑袋,表示夸赞,再四下地一瞥,继续寻找展示自己神通的目标。 而当她待得见到有一顶轿子缓缓前行着,即将停在赵氏五老之一的赵孟礼家的大门口时,念头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她指着赵孟礼的那顶轿子,低声吩咐: “黄老狗,赵氏五老可是这赵家沟里,那些经常欺负咱们的始作俑者,幕后黑手,真是老坏老坏了,如果从轿子里出来的是赵孟礼那个老畜牲,你上去给他脸上踹上几脚,给老娘撒撒气儿!” 啊!踹人,那太好了,收拾咱们家的仇人,报复撒气,这才是我黄老狗最爱干的事情,那也是我的专长啊! 黄老狗一个扭身,汪汪汪,一声欢呼,身子一窜,快如闪电,直奔赵孟礼的轿子而去。 赵孟礼刚从县城回来,轿子落在了自家门口,待得下人揭开了轿帘子,刚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却见一个黑影便飞扑到了他的跟前。 黄老狗那四个狗爪子,分成了前后二批,分别蹬在了他的脸上,那锋利的爪子,都把他那张橘子皮老脸,给划破相了。 赵孟礼一声惨叫,双手捂住了面孔,仰面跌进了轿子里,顿时从轿子里便传来他的惨叫,以及怒吼: “谁,谁,是谁?” “狗、狗、狗!” 几个抬轿子的下人见老爷突然遭到了黄影的袭击,大吃一惊,看清行刺老爷的是一条狗,待得反应过来,有人慌慌张张地钻进轿内去查看老爷的伤势,而有的人则从轿子的夹层里抽出了棍棒来,大喊大叫着,想要去追捕黄老狗,可是,黄老狗逃跑的速度极快,早就溜之大吉,没了影儿了。 刘大姑必究对上合冲的土皇帝赵氏五老是心存忌惮的,所以,当她指使黄老狗偷袭赵孟礼之后,便躲在了一棵大树背后,藏了起来。 而当她清清楚楚地瞅见赵孟礼被黄老狗的狗爪子给踹了一个正着,被扇了四个狗巴掌,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忍不住伸手在树干上拍了几下,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曹惟安对于老娘又爱玩,又害怕,带着一丝憨傻的举止,感到好笑,柔声安慰: “娘亲,放心吧,赵孟礼那条老狗离这里很远的,就他的老眼晕花,是看不清这边的情况的!” 刘大姑点了点头,笑得更开心了,但是,为了安全,却依旧没有从树后露出真身来。 黄老狗对赵孟礼袭击成功之后,为了避免暴露主人的位置,给主人带来危险,特意绕了一大圈,方才回到了刘大姑的身边。 刘大姑目光温柔地瞅着黄老狗,伸出手掌抚摸着对方的脑门,笑着夸赞: “嗯!黄老狗,干得好,回家老娘让你吃顿好的!” 黄老狗得到主人的夸赞,欢喜不已,舔着主人手掌,口里发出呜呜的笑声。 主人,听说吃啥补啥,我要吃猪脑子,吃猪脑子,吃猪脑子啊! 刘大姑还没有等黄老狗从狂喜中清醒过来,她对黄老狗的新指令,再次响了起来: “黄老狗,既然你的本事这么厉害,你现在就去赵**家,他的婆娘以前辱骂过我,你去往黄氏的脑袋上撒泡尿吧!” 好勒! 黄老狗点了点头,汪汪几声,身子一窜,又跑了出去,奔向了下一个报复目标。 于是,过的一会,赵**的婆娘黄氏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活,果然被站在屋顶上的某狗,给撒了一脑门狗尿。 接下来。 “黄老狗,赵**年轻的时候曾经想要欺辱老娘,你去把他家里吃饭的家什,都给老娘砸了!” 好勒! 于是,赵某人一家人晚上干完活儿回家,准备喝碗稀饭的时候,发现家里的锅碗瓢盆都被撕成了碎片,再也找不出一件像样的东西。 接下来。 “黄老狗,赵**曾经扇过曹老焉一个耳光,你去他家里往铁锅里,被子里,撒尿拉屎吧! 好勒! 于是,赵某一家人干活回家之后,发现家里的锅子里,被褥里,桌子上,地面上,到处都是屎尿,整得他们嘶声尖叫,差点崩溃。 接下来。 刘大姑: “黄老狗,去,那个赵…………,你去把他…………!” 黄老狗: 好勒! ………… 刘大姑: “黄老狗,去,那个赵…………,你去把他给…………!” 黄老狗: 好勒! ………… 刘大姑与黄老狗利用了曹惟安赋予的各种神通,不停地报复那些曾经欺凌过曹家的仇人们,她们是玩嗨了,但是,却把赵家沟的很多人,给整惨了。 那一天,在赵家沟赵氏的家族内,在很多的家庭里,都遭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暗算,都是很恶心的那种,让他们很是气愤,很是郁闷,但是,却偏生寻不出蛛丝马迹,找不出行恶之人,久而久之,此事便成了上合冲的未解之谜。 当然,作为修道之人的王玄机、小松子,以及妖尊小山君,还有大聪明王跳脚,具体他们的猜测,此事十有八九,可能是黄老狗干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敢妄言。 再说了,能够让他们保持沉默的,还有某位庇护曹家的,本领高强,不知底细的奶娃子大哥了。 曹惟安施展手段,让亲爱的便宜老娘与大聪明黄老狗,连续报复了十几家仇人,彻底玩嗨了,可算是让她们出了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一口怨气。 刘大姑还想再次命令黄老狗继续去祸害那些仇人,但是,却突然发生自己指挥不动了,登时讶然叫道: “黄老狗,老娘叫你去收拾仇人,你怎么不去呀?” 曹惟安嘿嘿一笑,道: “娘亲,没有了法力的加持,您让黄老狗去祸害别人,无异于让它去送死,很有可能会被人一锅给炖了的!” 刘大姑一愣,讶然道: “儿子,你是不是收回了老娘的神通,可是,咱家的仇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些还没有吃到苦头,遭到惩罚,怎么能够就此罢手呢?” 曹惟安叹息一声,柔声劝慰: “哎呀!我的好娘亲,好牌要慢慢地打,仇人要慢慢地玩,您要是把他们都霍霍完了,等儿子生下来了,您让我玩什么呀?” 刘大姑觉得儿子说的太有道理了,点头笑道: “嗯!儿子,你说的对,老娘就听你的,今日暂且放过他们,咱们就回家去吧!” 刘大姑说罢,领着就像得胜回朝的大将军似的,昂首挺胸,一脸得意的黄老狗,沿着熟悉的村路,慢慢地返回了家里。 第21章 母子唠嗑,老蔫迟钝 刘大姑回到家里,兑现了承诺,的确亲自给黄老狗弄了好吃的,但是,却气得黄老狗一口气吃了三大盘香喷喷的鱼汤拌饭。 因为黄老狗认为,按照它今日的劳动付出,怎么得也应该吃四个鸡蛋,可是,刘大姑却只给它煎了三个半鸡蛋,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啊! 更过分的是,饭菜里居然没有吃啥补啥的猪脑子。 黄老狗吃饱喝足,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一面打着饱嗝,一面骂骂咧咧: “呜、呜呜、呜呜呜,老子今日凭借一狗之力,祸害了赵家沟里曹家多少个仇人,刘大姑居然在饭菜里不放骨头,真是太小气了,简直不是人啊!” 唉!主家太小气了,今日这顿饭吃的不痛快,真是不痛快啊! 呃!等等,那半个鸡蛋哪里去了,难道有一只该死的母鸡生蛋只生一半的吗? 黄老狗念头一闪,精神一振,因为它发现了一个世界未解之谜。 刘大姑自从知道了自己怀的儿子,乃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并且还能提前跟儿子搭上话儿,一时欣喜若狂,兴趣高涨,不停地找儿子唠嗑,打发时间。 一会,到了中午。 曹富贵回家吃饭,见到刘大姑在院子里转圈散步,低着脑袋瞅着隆起的肚子,双手不停地抚摸着,嘴巴叽里咕噜的,就像一个神经病。 曹富贵放下锄头,冲着刘大姑打了一声招呼,见刘大姑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便走到刘大姑的跟前,伸手在老婆子的脸前,挥舞了几下,讶然叫道: “喂!老婆子,你在干什么,嘴里嘟嘟嚷嚷的,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我跟你打招呼,也不搭理我!” 刘大姑沉溺于与神仙儿子的聊天中,正在向儿子讨教一些恢复青春,长生不老的问题,顺便八卦一下: 儿子,嫦娥独自飞天,吴刚去找嫦娥,但是,天庭却让吴刚去砍桂花树,进行阻止,是不是玉帝老儿觊觎嫦娥的美色,方才不让人家夫妻团聚的啊? 儿子,哪吒长的像个女娃子,李婧却说哪咤是儿子,那么,哪吒究竟是男娃子,还是女娃子呀? 儿子,董永娶了七仙女做老婆,可是,他却有六个漂亮大姨子,你说,董永天天瞅着漂亮的大姨子们,会不会起什么歪心思呀? 曹惟安呆在刘大姑的肚子里,无事可干,日子很无聊,除了娘亲提出的那些回答不来的问题,让他感到有些头疼,对于仙界男女的八卦,倒是饶有兴趣,于是,他便充分地发挥了想象力,胡说八道: 呃!娘亲,阻止吴刚与嫦娥夫妻团聚的不是玉帝,而是王母娘娘,因为王母娘娘乃是一个陈年的蚌基分子,王母娘娘人老珠黄,容颜不再,遭到玉帝的嫌弃,她日子过得孤独,便只得找嫦娥这样漂亮的美人儿,打发空虚寂寞冷了! 哎!娘亲,哪吒的身体成分有些复杂,哪吒以前在陈塘关的时候是男娃,但是,后来被师父用莲藕重塑了金身,他师父审美有点变态,是一个跨性别主义理念分子,便让哪吒的样子更像女娃,所以,哪吒的样子看起来似男似女,半阴半阳,最终成了人妖之祖,人妖之王啊! 嗯!娘亲,您对事情的洞察力真是太敏锐了,您对董永人品的猜测,那是完全地正确。 董永娶了七仙女之后,他的那些大姨子们经常下凡串门儿,那些大姨子可都是仙界的白富美,对男人具有致命的诱惑,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那能抵抗得了,董永也不例外。 董永一直觊觎着大姨子们那肥美多汁的身子,便偷偷地熬制了一种特殊的迷药,伺机将大姨子们都给迷倒了,然后嘛! 呵呵呵!老娘,您是过来人,有些事情,儿子就算不说,您也是懂的哈! 刘大姑念头一闪,眼睛一亮,心里的八卦更浓了,嘿嘿一笑,轻声问道: “儿子,你在天上当神仙的时候,有没有偷窥嫦娥仙子洗澡?你有没有偷窥七仙女洗澡?你有没有偷窥王母娘娘洗澡呀?” 曹惟安笑容一僵,立即耷拉着脸,一脸的忿忿,气急败坏地叫道: “娘亲,你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你这样聊天会把老天给聊死的,咱们好好地说着别人的八卦,为什么要扯到儿子,你可不要败坏儿子的名声,儿子就算很想偷窥嫦娥洗澡,偷窥七仙女洗澡,偷窥王母娘娘洗澡,可我也得有那个机会啊!” 刘大姑被神仙儿子怼了一个结实,哦了一声,脸颊一热,颇有一些不好意思,母子两人果然把天给聊死了,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 这时,曹富贵回来了,对刘大姑进行询问,倒是打破了尴尬。 刘大姑连续遭到了曹富贵的询问,随着啊的一声,回过神来,嘿嘿一笑,问道: “啊!老头子,你回来了,饭菜我已经做好了,都放在锅子里暖着,你若是饿了,咱们就开饭吧!” 曹富贵举起手掌,严肃地叫道: “等等。刘大姑,饭不急着吃,你先跟我说清楚,你刚才神神叨叨的,是在跟谁说话呀?” 刘大姑推着曹富贵,笑道: “不急不急,边吃边说!” 曹富贵念头一闪,脸色大变,一阵风地跑进了屋子,床里床外床下,门房犄角旮旯,就连房顶上,都仔细地搜寻了一下,见即儿,还跑到猪圈与茅房都搜查了一遍,待得没有发现异样,脸色方才温和起来,端菜端饭拿碗拿筷,伺候刘大姑吃饭。 席间,刘大姑给曹富贵夹了一块肉片,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笑道: “老头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啊!” 曹富贵扒拉着米饭,问道: “什么秘密,很吓人吗?” 刘大姑点点头,笑道: “嗯嗯!这个秘密的确有些吓人!” 曹富贵连忙摇头,叫道: “啊!很吓人,不听,不听,那我不听了!” 刘大姑笑容一滞,愣了一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尽量将情绪保持平和,问道: “老头子,你可知道为什么老婆子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怀上孩子吗?” 曹富贵略一思忖,猥琐地一笑,得意地道: “那还不是我厉害呗!” 刘大姑咳嗽起来,待得止住咳嗽,霍然起身,瞪着曹富贵,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道: “曹老焉,别人脑子里长的是真金白银,而你脑子里长的却是杉槐松槡,跟你说话,你永远是抓不到重点。 我今天想要告诉你的是,咱们之所以老年得子,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的上辈子是一个大善人,做了好多好多的善事,所以,这一辈子,老天爷不忍心让我这个老实人受人欺负,才赐给了我们一个孩子。 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儿子乃是神仙转世,身负神通,很厉害的!” 曹富贵先是一愣,对于刘大姑之言,就像听着神话故事,那是一个笔画都不信的,淡然一笑,哦了一声。 刘大姑瞅着曹富贵这副平静的样子,心里越发地生气了,冷着脸儿,问道: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晚上还有一更! 亲们,不骗人的,这本书很精彩,越到后面越精彩,而且,还存了不少的稿,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断更的,所以,好书也需要支持,请给本书以支持吧! mm哒,爱你们! 第22章 曹富贵加入全家聊天群,乐疯了 此刻。 就算给曹富贵一百万两黄金,对于刘大姑之言,他也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老婆子现在肚子里可是揣着他的心肝宝贝,而顺带的老婆子也是他的心肝宝贝。 所以,曹富贵很是识趣地,面上挤出一丝笑意,扒拉着米饭,点了点头,道: “相信,相信,我相信!” 刘大姑瞅见曹富贵笑的虚假,切了一声,一脸不悦,淡淡地道: “曹富贵,我知道,你压根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现在跟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咱们的儿子的确是神仙转世,投胎在我们家的,是来给我们争光添彩,扬眉吐气的!” 曹富贵脸上依旧保持着假笑,扒拉着米饭,点了点头,继续敷衍: “相信,相信,我真的很相信的!” 刘大姑瞅着曹富贵脸上的假笑,慢慢地攥紧了拳头,但是,最终还是忍住想要给对方一个大逼兜的冲动,冷冷地问道: “曹富贵,今日冲子里发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曹富贵脸上依旧保持着假笑,把碗里最后一点米饭扒拉到嘴里,继续点头,道: “相信,相信,我是真的相信啊!” 啪! 一声脆响! 哐啷一声,饭碗在地上打转儿,地上撒了几粒米饭。 曹富贵捂住火辣辣的面颊,霍然站起身来,眼睛睁的大大,定定地瞪着刘大姑,惊诧地叫道: “你、你怎么打人呀?” 刘大姑眉头一竖,目露凶光,呵呵一声,恼怒地道: “曹老蔫,老娘在跟你说正事,你要再敢嬉皮笑脸的敷衍我,信不信老娘把你打出屎来呀!” 她指着地上的饭碗,脸色凶戾,沉声叫道: “捡起来,继续吃饭!” 曹富贵一愣,点了点头,乖乖地将地上的饭碗捡了起来,将饭碗搁在桌子上,端起菜碗就要去厨房,却被刘大姑叫住了。 刘大姑用杀人的眼神瞪着曹富贵,问道: “你为什么不吃了?” 曹富贵见刘大姑神色不善,眉头一抖,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嗫嚅着回道: “我、吃饱了!” 刘大姑摇摇头,断然叫道: “不!你没有吃饱,你平日都要吃三碗的,你今日才只吃了一碗饭,你明明没有吃饱,却不吃了,是不是对我的耳光,很是不满呀?” 曹富贵心头一颤,心中警铃大作,出于自救,连忙放下菜碗,拿起饭碗,去锅子里满满地盛了一碗米饭,坐到了桌子前,吃了起来。 他顿了一顿,脸上又挤出了假笑,还违心地夸了一句: “嗯!老婆子,您今天煮的白菜好好吃,至少没有像平时那么的生脆!” 刘大姑见曹富贵又老实坐下吃饭了,眉目一舒,神色稍霁,又给老头子夹了一片肉片,酝酿了一下情绪,咳嗽一声,柔声道: “老头子,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听了之后,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啊!” 唉!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曹富贵暗自一声叹息,点了点头,这一回他学聪明了,不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便是口中也不曾吐出一个字儿。 刘大姑对曹富贵表现的聪明劲儿,很是满意,笑道: “老头子,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啊?” 曹富贵耷拉着眼皮,瞅着刘大姑,脸上都快要哭了,哀求道: “老婆子,我身子遭得住的,究竟是什么秘密,你倒是快点说呀?” 刘大姑一脸警惕,左右一瞥,凑到了曹富贵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笑道: “老头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今日冲子里所发生的那些祸祸别人的事情,其实,都是黄老狗干的!” 曹富贵愣愣地瞅着刘大姑,犹豫一下,怯怯地问道: “黄、黄老狗,它今日都干什么了呀?” 刘大姑笑容一滞,即而,收拾心情,就耐着性子,便将黄老狗今日的聪明伶俐,丰功伟绩,仔仔细细,夸大其词地给曹富贵说了。 曹富贵听了老婆子的阴险,以及黄老狗的绝逼手段,嘴巴张得大大的,大的都能够塞进了一只拳头了。 几息时间。 曹富贵表情呆滞,念头闪烁,嘴唇抽搐,感慨道: “呵呵!厉害,厉害,黄老狗可真厉害啊!” 刘大姑乜了曹富贵一眼,唇角一撇,露出神秘的笑容,一字一顿,缓缓地道: “老头子,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其实,黄老狗干的那些坏事,都是我指使的,其实,不是黄老狗厉害,而是你老婆子厉害啊!” 曹富贵眼睛睁的大大,一脸的惊喜,此刻,嘴巴张的大大的,都可以塞进一只臭脚了,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叫道: “呵呵!厉害,厉害,老婆子,你还真是厉害啊!” 刘大姑点点头,又摇摇头,神秘地一笑,又下意识地四下一瞥,压低了声音道: “老头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其实,今天黄老狗所做的这些爽利事,虽然是我的主意,但是,真正让黄老狗去干出这些事情的,却是咱们的儿子,我肚子里的儿子!” 啊!没完了是吧,什么我爱咋咋呼呼,大惊小怪,难道老子就真的喜欢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吗? 曹富贵简直要崩溃了,龇牙咧嘴,一脸惨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连忙运筷如飞,埋头干饭,只有把脑袋埋到饭碗里,就不会让老婆子看见他脸上不信的表情,只要口里嚼着米饭,他的口里就不会发出不丝的声音。 刘大姑脑袋探了过去,眼睛微眯地盯着曹富贵,就像豹子盯着一只小羔羊,目光很是危险,沉声问道: “嗯!怎么,你是不是又不相信老娘说的话了啊?” 曹富贵很识趣地将脑袋从饭碗里抬了起来,嘿嘿一笑,柔声道: “你说,你说,相信,相信!” 刘大姑左右一瞥,神色肃穆,压低了声音,道: “老头子,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听了之后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其实,我们的儿子是神仙转世,真的是神仙转世,因为,咱们的儿子还在娘胎里能跟我通话了,今天我与黄老狗在冲子里报复那些仇人的手段,都是儿子教的。” 曹富贵眼睛里盯着刘大姑,一脸的震惊,嘴巴张的大大的,都可以塞进一个脑袋了,颤声问道: “真、真真的吗?” 刘大姑点点头,笑道: “老头子,我现在跟你所说的事情,都是千真万确的,实在是太神奇了,一时半刻,我也跟你扯不清儿,不过,我现在就可以让儿子跟你打一声招呼,你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啊!” 她低头瞅着隆起的肚子,伸手慢慢地抚摸着肚子,柔声笑道: “儿子,儿子,曹富贵虽然木讷愚蠢,古里古怪,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老爹,所以,你要不要卖老娘一个面子,跟你这个愚蠢的老爹,打声招呼呀?” 啊!过分了,过分了,过分了! 刘大姑,那有这样埋汰我的,老子就算没有什么出息,可我的智商,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差,至少我还知道,我今日只吃了一碗半! 曹富贵听了刘大姑向儿子对他的情况介绍,登时耷拉着眼皮,脸儿一垮,黑的就像一个锅底,不满地瞪了老婆子一眼,若不是摄于对方的淫威,他当场就要继续埋头干饭了。 曹惟安听得刘大姑的要求的,倒是合了他的心意,正如娘亲所言,曹富贵再怎么一根筋,终究是他的便宜老爹,是他在这世上关系最亲密的人之一,有些事情可以欺骗别人,但是,却不能欺瞒父亲,免得以后自己显露神通,会吓着对方。 曹惟安咳嗽一声,施展他心通,扯开嗓子,柔声笑道: “嘿嘿!老爹,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听了之后,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其实,娘亲刚才跟您说的都是真的,儿子的确是神仙转世,天神下凡,投胎到您们家里的,儿子现在虽然还没有出生,却是身负神通,厉害了得,所以,今日娘亲的所作所为,都是儿子的意思与本事!” 哐当一声。 饭碗再次掉在地上,不停地打转儿,半碗米饭撒了一地。 曹富贵将还窝在娘胎里的曹惟安之言,那是听得清清楚楚,登时霍然起身,盯着刘大姑的肚子,惊诧得张大着嘴巴,嘴巴都可以塞进一条象腿了。 啊啊啊!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一对牛眼,一手指着老婆子的肚子,一手塞进嘴巴里,叫道: “啊啊啊!你、你肚子里,怎么有、有有声音啊?”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 刘大姑又扇了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曹富贵一个耳光,眉头一竖,眼睛一瞪,恨铁不成钢,忿忿地道: “曹老焉,不就是有一个神仙儿子吗,不就是儿子会提前说话吗,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呀?自己的儿子再奇怪,那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好怕的啊!” 曹富贵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定定地瞪着横眉竖眼,一脸恼怒的刘大姑,嘴唇一阵抽搐,心中哀叫,暗自腹诽: 唉!这个老婆子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对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整天骑在他脖子上颐指气使,作威作福,昔日的贤良淑德,今日渐渐变成了暴烈耳光,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唉!苦啊,苦啊,宝贝现在苦啊! 嗯!不过,老婆子刚才说的话儿,倒是好有道理,自己的儿子,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儿子就算是妖魔怪鬼,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对于自己的儿子,自己这个做爹爹的,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啊! 曹富贵放下捂住脸颊的手掌,捡起地上的饭碗,冲着老婆子立即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搀扶着老婆子坐下。 他脑袋一探,用耳朵贴近女人的肚子,笑得贱兮兮的,柔声问道: “儿子,儿子,刚才是你在跟爹爹说话吗?” 曹惟安嗯了一声,应道: “嗯!爹,刚才的确是我在跟你说话,你以后可不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免得吓着娘亲啊!” 曹富贵眼睛猛地一睁,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连忙点头,咧嘴一笑,热切地问道: “儿子,儿子,你真的是神仙转世吗?” 曹惟安嗯了一声,即而,施展神通,那些撒在地上的饭粒,自动飞回了饭碗里,道: “爹爹,你看看饭碗吧?” 曹富贵低头一瞥,见撒在地上的米饭,自动回到了空饭碗里,眼睛猛地一睁,一脸的震惊,幸好及时把手掌塞进嘴巴里,否则,又要咋咋呼呼,大惊小怪了。 刘大姑瞅着曹富贵这个吃惊的表情,眉头一跳一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得意洋洋地问道: “怎么样,老娘没有骗你吧,咱们的儿子是不是神仙转世,天神下凡,是不是很厉害啊?” 曹富贵回过神来,抽出塞进嘴巴里的手指,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再次瞅向女人隆起的肚子的眸子里满是狂喜,颤声叫道: “哎呀!咱咱咱们的儿子,真真真是神仙、啊啊啊!” 曹惟安嗯了一声,欢欢喜喜地叫道: “嗯!老爹,儿子的确是神仙转世,天神下凡,可厉害了,我们可没有骗您呀?” 曹富贵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点头不迭,声音带着一丝嗲味,柔声叫道: “儿子,爹爹好不容易才当上了爹爹,心里可高兴,你能不能喊一声爹爹,让爹爹高兴高兴啊?” 曹惟安怜悯于曹富贵老来得子的不易,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诚心诚意地喊了一声: “爹爹!” 曹富贵听得曹惟安喊他爹爹,心儿都快要融化了,欣喜若狂,恳求着叫: “儿子,爹爹爱听你喊我爹爹,你能再喊爹爹一声爹爹吗?” 曹惟安笑着点点头,又叫了一声: “爹爹!” 曹富贵手掌抚摸着胸脯,眯着眼睛,面露浅笑,一脸享受的表情,再次要求道: “儿子,爹爹这个称谓真是太好听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喊一声爹爹吗?” 曹惟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顿了一顿,又喊了一声爹爹,只是声音不及先前的响亮。 曹富贵欢喜的抓耳挠腮,哈哈哈的,一阵欢笑,口里继续叫道: “儿子,再叫一声爹爹,再叫一声爹爹让爹爹听一听啊!” 曹惟安满头黑线,耷拉着脸,嘴唇一阵抽搐,耐着性子,又喊了一声: “爹爹!” “老婆子,你给我生了一个好儿子,你是大功臣,你是我曹家的大功臣啊!” 曹富贵拍拍刘大姑的肩膀,冲着刘大姑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大笑,即而,低头瞅着老婆子的隆起的肚子,又笑眯眯地叫道: “儿子,爹爹终于有儿子了,爹爹今个儿真是太高兴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继续喊我爹爹啊!” 曹惟安眉头一竖,面色阴沉,忍无可忍,沉声呵斥: “滚!” 唉!这那里是一个便宜爹爹,这压根就是一个神经病啊! 第23章 曹惟安为了免遭老爹骚扰,让他夜里挖灵泉 曹富贵自从得知儿子是神仙转世,天神下凡,而且,儿子还在娘胎里便能够跟他对话之后,心里那个激动,于是,每天陪着儿子,都不愿出门干活了, 他天天围着刘大姑————确切地说围着儿子打转儿,无微不至地伺候妻儿,时不时冲着老婆子的肚子,嬉皮笑脸,嗲着声音,柔声叫道: “儿子,叫一声爹爹,让爹爹高兴高兴!” 曹惟安要是心情不错,便翻了一个白眼,耷拉着脸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爹爹…………!” 他要是心情烦躁,鼻子里便发出一阵的鼾声,闭上眼睛,装睡。 刘大姑对于曹富贵的痴傻行为,起始还是宽容的,毕竟曹富贵以前因为没有孩子的事情,不知受了别人多少人的白眼与欺凌,出于同理心,她是能够理解男人的荒诞行为的。 但是,随着曹富贵这疼爱儿子的,透着疯癫之举,变得变本加厉,越发地放肆了,心中的无奈与恼怒,终究是忍无可忍,间歇性地爆发了。 唉!曹富贵这哪里是疼爱儿子的父亲,这压根就是一只嗡嗡嗡的老苍蝇,一只盘在手上的老蚂蝗,一张黏肉的老狗皮膏药。 于是,某上午,老苍蝇被一个耳光给扇着飞了起来,就像一根面条似的,倒着身子挂在院子里的大树上,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口里发出嗡嗡嗡的呻吟。 于是,某下午,老蚂蝗被一个耳光给扇的飞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木桶里,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口里发出嗡嗡嗡的呻吟。 于是,某夜里,狗皮膏药被一个耳光扇的翻下了床,脚掌挂在床沿上,脸儿贴在地面上,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口里发出嗡嗡嗡的呻吟。 某天黄昏,曹惟安瞅着曹富贵脸颊红肿被虐的惨状,想起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便宜父亲,终究是于心不忍,于是,便提前当家,给他布置任务: “爹,您要是闲的慌,就在屋子四周栽下刺篱笆,把门前的院子扩大一些,至少可以种菜种树,养殖家畜,这样劳作起来,就不用去外面了!” 曹富贵神色一滞,一脸苦笑,摇了摇头,叹息着道: “儿子,其实,爹也想把院子扩大一下,在门前门后种植一些蔬菜粮食,还多养一些家畜,那样就不需要跑到远处刨食了。 但是,咱家前后左右的这片山丘,是赵孟任那个老畜牲的,没有他的允许,咱们要是擅自在四周开荒,他一定会找咱们的麻烦的。 别的不说,单单就这重税,就是我们难以承受的啊!” 曹惟安摇头笑道: “爹,你别忘了,您儿子乃是神仙转世,身负神通,您尽管把屋子四周的地方都用篱笆给圈了起来,如果姓赵的想要找咱们的麻烦,自有儿子对付他们!” 曹富贵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点头不迭,笑着问道: “啊!我都忘了,我儿子是神仙,岂会害怕一群凡人,那我就听儿子的,把屋子四周的山丘都用篱笆给圈起来,开荒种地,春种秋收,自给自足!” 曹惟安笑道: “嗯!把后山都给圈起来!” 曹富贵耷拉着眼皮,暗自叫苦,心想后山有上百苗地,要是把后山都给圈了起来,先不说赵孟任知道了会不会跟他拼命,便是自己去扎篱笆,这得要扎多久才能扎完,还不得把自己给累死啊! 他有些不愿意,念头一闪,犹豫一下,嗫嚅着道: “儿子,你有所不知,咱们屋前屋后的地下都是沙石,压根就挖不出水井来,老爹就算在屋前屋后开荒种地,也无水灌溉啊!” 曹惟安笑道: “爹,谁说我们院子里挖不出水井了,不信您去门口那棵沙枣树旁挖一挖,保证会有甘甜的泉水冒出来,让咱们饮之不尽,用之不竭!” 刘大姑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笑意,推了曹富贵一把,催促道: “老头子,听儿子的,快去院子里的沙枣树旁挖水井,我相信一定能够挖出泉眼来的!” 曹富贵瞅着外面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地,有些不愿意,眉头一皱,苦着脸儿,叫道: “儿子,这天都快要黑了,能不能明天再去挖水井啊?” 呵呵!爹,要是不让您去挖井,您今晚一定会半夜起来,听我老娘的肚子,口里叽叽歪歪的,届时我还能好好休息! 曹惟安嘿嘿一笑,柔声劝道: “爹,我要您挖的乃是灵泉水,喝了灵泉水能够让您们祛病驱邪,强身健体,返老还童,长命百岁!” 曹富贵眼睛一睁,眸里闪烁着一丝惊喜,讶然叫道: “真的!” 曹惟安笑道: “嗯!爹,当然是真的了,儿子骗别人,也不会骗您老人家啊!” 刘大姑连忙双手推着曹富贵的背脊,笑道: “老头子,儿子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你就听儿子的,快去院子里挖灵泉水吧!” 曹富贵无可奈何,点了点头,连忙去墙角拿了一把锄头,走到院子里的那棵沙枣树旁,在曹惟安的指点下,刨开地面的一层泥土,露出了下面的碎石头来,再挖出带着石头的泥土。 西和州地处北方,靠近戈壁滩,每年的降雨量都很少,天气干燥,无论是云阳县,还是上合冲,一向都是缺水的。 所以,曹富贵即使相信儿子的神通与判断,院子里可能会有地下水,但是,自忖着若是不挖上个几十米深,是休想挖出泉水来的。 但是,他估计错了。 他挥舞着锄头,翻出了泥沙,往地下只是挖了堪堪三米来深,随着轻微的噗噗声,便从那地下石块的的缝隙里,喷涌出清冽的泉水来。 那清冽的泉水待得将井坑都注满了,泉眼自动变小,只有一溜溜的泉水溢出了井沿,流淌到院子的低洼之处。 曹富贵站在简易的水井旁,见从自家的院子里,居然真的挖出了泉水来,他瞅着那流淌的泉水,眼睛睁的大大的,与老婆子对视一眼,瞬间泪流满面,嘴唇抽搐。 唉!也不怪曹富贵如此兴奋,如此激动,因为上合冲赵家沟一直缺少可饮用的井水,而那仅有的几口水井,都被赵氏家族给霸占着。 赵家沟的那些弱势群体,若是想要喝一口干净清冽的井水,都要去赵氏求水,不得不向姓赵的卑躬屈膝,低头哈腰。 而姓赵的在给邻人分发井水之时,赵氏不但要收取取水费,而且,就像施恩的救世主一般,那副高高在上,神气得意,嚣张跋扈的嘴脸,让人见之,反胃作呕。 而别人为了获取干净清冽的饮用水,即使心里对赵氏有多么的讨厌憎恨,却也不得不对那些欺压自己的恶人赔着笑脸,做出千恩万谢,感恩戴德的姿态来。 唉!总之,为了一口干净的饮用水,上合冲赵家沟的那些弱势群体,在赵氏族人面前,活得不知道有多么憋屈,多么窝囊了。 而如今,曹富贵居然拥有自己单独的一口水井,以后他家不但再也不用喝又苦又涩的河沟水了,而且,看着水井里的水量,除了饮用,便是天天洗澡,那也是够够的了。 更重要的是,曹富贵家里有了单独的水井,既然井水饮之不尽,闲置了可惜,届时不吝对那些对曹家保持友善的亲戚与邻人施一恩惠,也让他们前来取水饮用,不为别的,那怕是气气那些姓赵的仇人,那也是极好的啊! 几息时间。 曹富贵回过神来,双手撑地,趴在水井边,低下脑袋,嘴巴贴在水面,咕咚咕咚的,就是一顿痛饮。 他直喝的肚子鼓胀,肚子里就哐当哐当作响,隐隐作痛了,方才作罢。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用衣袖抹抹满脸的水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笑着感慨: “老婆子,甜,很甜,井水好甜啊!” 刘大姑眼睛亮晶晶的,笑着催促: “快快!给我舀一碗井水,快让我也尝一尝!” 曹富贵便跑进屋里,拿了一个木瓢,舀了一瓢井水,将递到老婆子的面上,笑道: “不要喝多了,免得凉着儿子。” 刘大姑喝了几口,将井水泼了,将木瓢递给曹富贵,用衣袖抹抹嘴上的水渍,点头笑道: “嗯!井水的确很甜,比上合冲赵家沟任何一口水井里的井水,都要甘甜啊!” 曹惟安嘿嘿一笑,得意地道: “爹,娘,这口水井可是儿子施展法术,从仙山上挪来的灵泉,灵泉里的泉水,喝了能够清肠润肺,洗髓健体,其味道自然是清凉的,甘甜的了!” 即儿,他神色一敛,吩咐道: “爹,娘,灵泉的秘密千万不可告诉别人,灵泉水极其珍贵,除了饮用,少做他用,除了自家饮用,也可以让那些善良的村人前来取用,也让别人沾沾好处。 另外,爹,我再施展神通,从别的地方挪来一口泉眼,明天您再在屋后选择一个地方,再撅一口水井,那只是一口普通的水井,用它来洗衣浇地,喂牛养猪。 爹,您以后用普通水井里的井水浇自家的地的时候,可以往水桶里兑上一些灵泉水,如此一来,种植的东西,不但长势极好,便是收获,也将更是丰厚。” 曹富贵与刘大姑听得曹惟安的安排,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点头不迭,连连夸赞: “嗯!好好好,儿子好厉害,还是儿子想得仔细周全啊!” 曹惟安笑道: “爹,既然浇地的水源解决了,有空就把整个后山都用篱笆围进咱们的院子里,给我狠狠地坑那姓赵的一把吧!” 曹富贵点头敷衍,扛起锄头,趁着夕阳坠入大地,天边还残存一丝光亮,想要去屋后挖掘水井,却见外面的垄子里,有几个火把,似乎是往这里来了。 :晚上还有一更! 第24章 井水亦是勾人货,打好关系谋发展 曹富贵与刘大姑见到出现在垄子里一连串的火把,神色一敛,对视一眼,便走到了院门口,警惕地瞅着。 稍顿,火把来到了曹富贵家。 举着火把的都是几个半大的小子,小子身边站着的是几个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的妇人。 走在最前面的妇人年纪偏老,姓鲁,约莫五十来岁,其余的妇人,有四旬三旬的,也有几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 鲁氏的夫家跟曹富贵是本家,叫曹述封,按照辈分,与曹惟安是堂兄弟,此人老实巴交的,跟曹富贵关系和睦。 其余来的人,也都是曹家人,跟曹富贵还没有出五湖,因为都是姓曹的,因为血缘上的联系,关系天然地带着亲近。 上合冲赵家沟的曹氏以前也曾经风光过,人丁兴旺,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渐渐地没落了,因为遭到大姓赵氏的排斥与打压,所以,大家生活的都不顺遂,很是贫苦。 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曹富贵多年来一直在遭受着赵氏的强力打压与欺凌,致使曹家人因为害怕遭到赵氏的报复,白天他们是不会搭理曹富贵的,只能晚上偶尔偷偷地往来。 鲁氏手里提着一个粗糙的竹篮子,篮子里是半篮的鸡蛋,她瞅了一下刘大姑隆起的肚子,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道: “二叔叔,二婶子,听说你们有孩子了,大家都替你们高兴来着,只是平时太忙了,所以,挨到今日咱们才来看望你们,我们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大家就凑了一些鸡蛋,你们可不要嫌弃啊!” 几个中年妇人,青年妇人与半大小子,冲着曹富贵与刘大姑露出憨厚的笑容,纷纷地打招呼: 二爷爷! 二奶奶! 二太爷! 二太奶! 曹富贵见到摸黑来看望自己的曹家人,心里很是高兴,但是,他为人木讷,不善言辞,只得冲着鲁氏等人笑着叫道: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刘大姑见是鲁氏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便拽着鲁氏等人,直往屋里请。 她嘿嘿一笑,热情地道: “哎呀!大橘子,你们能来看望我们,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你们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这多不好意思啊!” 她待得将众人请进了屋里,连忙吩咐: “老头子,快去煮饭!” 曹富贵神色一怔,愣了一下,便燃起了松油火把,钻进了厨房,老老实实地煮饭去了。 这时代,这年景,这朝廷,对平头老百姓都不友好,普通老百姓生活贫苦,一日都吃二顿,而且,还是一稀一干,所以,根本就没有吃晚饭一说。 鲁氏等人见曹富贵要去给她们煮晚饭,吓了一跳,连忙神色慌张地阻止,但是,却被刘大姑强行拽着按坐在凳子上。 刘大姑笑道: “哎!大橘子,难得你们还记挂着我们这些倒霉蛋,你们今日都是我们的客人,岂有不吃饭的道理,你们莫要去管曹富贵,咱们几个在这里说说体己话儿。” 她从柜子里端出了一盘装好的花生瓜子糖果,放在桌子上,见曹富贵从院子里挑了井水进了厨房,于是,便用木瓢舀了几瓢井水倒在饭碗里,请鲁氏等人喝水。 那个举着火把给曹富贵照明打水的大孩子,进得了院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冲着刘大姑,大惊小怪地叫道: “二太奶奶,您家里几时挖了水井了呀?” 刘大姑抓了一把花生塞在大孩子的手里,温柔地摸摸对方的脑袋,慈祥地一笑,道: “小定子,水井是你二太爷爷今天挖的,你尝一尝,看井水好不好喝呀!” 小定子将零食塞在衣兜里,去桌前喝了一碗井水,眼睛一亮,点头叫道: “二太奶奶,甜,井水好甜,比赵大老爷家的那口水井里的井水,好喝千倍万倍!” 鲁氏等人也喝了灵泉水,皆是眼睛圆睁,惊喜不已,点头笑道: “嗯!二婶子,这井水真的好甜,是我喝过的最甜最甜的井水了!” 一个中年妇人喝了一碗井水,笑着感慨: “二奶奶,这上合冲赵家沟一直缺水,大家四处挖井,都挖了几十年来,也没有从地下挖出水来,没想到您们居然在自家的院子里挖出水来,您们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刘大姑呵呵一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自己家有一个神仙转世的儿子,要是运气不好,那才奇了怪了。 她冲着大定子道: “大定子,你快点回家一趟,把你爹爹哥哥,以及族内的几个叔叔哥哥们都叫来,让他们来我家里挑水喝,顺便还带几把锄头与竹篮,今晚就辛苦大家一点,把我家院子里的水井挖深一点,挖大一点,如此一来,这以后你们就到我家里来挑水喝,免得再花钱去受那姓赵的冤枉气!” 鲁氏脸上乐开了花,点头不迭,叫道: “嗯!小定子,多叫几个人来,要忠厚老实的,要跟二太爷家关系好的!” 小定子自墙壁的插座上,取下了一支松油火把,再带着一个小孩子,小跑着冲出了曹富贵的院子,去找人挑水挖井去了。 刘大姑心情愉悦,满脸堆笑,与鲁氏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一会,大定子便带了十多个人,来到了曹富贵家。 这些人有的是曹家人,比如鲁氏的男人曹述封,他们的儿子曹先民与曹先林,以及几个跟刘大姑夫妻关系和睦的外姓人。 他们有的挑着水桶,有的带了锄头与竹篮,待得来到了曹富贵家,便七嘴八舌地询问水井的事情,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刘大姑便笑着领着他们来到院子,待得他们将空桶提满了干净的井水,便指挥他们扩深,扩宽着水井。 大家见今后不但有干净清冽的井水可喝,而且,还不用花钱去遭受赵姓人的欺凌了,心里乐开了花,便在曹富贵的院子里挖掘水井,一时干的是挥汗如雨,热火朝天。 大家干了二个时辰,刘大姑瞅着水井的规模,估摸着一眼水井,便是供上合冲赵家沟所有的人,每日的饮用,也是绰绰有余的,方才开口叫停。 泉眼噗噗噗的不停地喷涌着甘甜的泉水,片刻,便将扩大的水井给注满了,干活的人便用井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泥沙,看得刘大姑嘴唇抽搐,心疼不已。 啊!造孽,造孽,居然用我家的灵水清洗手足,真是造孽啊! 刘大姑待得大家将身上拾掇干净了,便将他们请进屋里,此刻,曹富贵在两个妇人的帮助下,早就把饭菜弄好了。 刘大姑便请大家吃饭,鲁氏等人瞅着散发着香气的饭菜,直吞口水,假意地推辞一下,便坐下来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片刻,一大锅稠浓的大米稀饭,一碗咸萝卜,一碗猪肉炒白菜,一碗韭菜炒鸡蛋,片刻便被一扫而空,饭碗菜碗干净的,就像被洗过似的。 刘大姑给来看望自己的每家都回赠了三斤大米,在鲁氏等人满脸羞愧,千恩万谢之中,亲自把鲁氏等人送出了门。 临了,刘大姑神色一敛,很是郑重,还不忘叮嘱一句: “大橘子,我家的水井可是灵泉水井,井水是用来饮用的,可不要用去洗衣洗澡随意糟蹋的,更不要给我家的仇人饮用啊!” 鲁氏等人点点头,笑道: “晓得,晓得。这井水里就像加了糖汁似的,甘甜的很,自己都舍不得喝,怎么会让给别人糟蹋呢!” 大定子笑道: “二太奶,您们放心吧,我们有干净水喝就已经知足了,不会给您们添麻烦的,以后我们晚上来挑水,不会惊动别人的!” 刘大姑瞅着机灵的大定子,眼中满是慈爱,摸摸大定子的脑门,柔声笑道: “嗯!聪明,大定子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啊!” 大家又说了几句闲话,鲁氏等人有的举着火把照路,有的拿着刘大姑回赠的大米,有的挑着甘甜的井水,有的拿着锄头竹篮,说说笑笑,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二太奶奶居然从自家的院子里挖出井水来,运气真好啊!” “嗯!二婶子都六十多岁了,还能怀上孩子,运气不好,怎么会碰到这样的好事!” “二太奶还给我们大米了,他们怎么突然就这么有钱了啊?” “听说是城里的亲戚送的,还送了不少呢!” “哎呀!你们别说二奶奶的闲话,他们家里有了好处,也没有忘了咱们,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他们,咱们可得维护才行!” “嗯!对对对!” 曹富贵见鲁氏等人走得没影了,眉头一皱,一脸不悦,埋怨道: “哎!老婆子,有免费的灵泉水给他们喝,就已经是咱们的仁义了,今日这又是煮饭,又是送米的,你也太大方了吧!” 刘大姑笑容一僵,眉头一竖,脸露不快,用手指戳了一下曹富贵的额头,沉声斥责: “曹老焉,不就一顿稀饭与一点粮食吗,至于这么小气,你做人能不能有点出息,眼光能不能放长远一点,老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儿子,等儿子出生了,他以后还得在赵家沟生活,到时候,儿子的身边总得有几个关系亲近的,愿意帮衬的人吧!” 曹富贵听了刘大姑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脸颊一热,颇有一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嗫嚅着道: “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老婆子聪明,还是老婆子聪明啊!” 刘大姑乜了曹富贵一眼,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傻叉,进屋休息去了。 第25章 曹惟安熬了七个月,终于早产了 曹富贵从自家院子里挖掘出了甘泉的消息,尽管遭到了鲁氏等人的隐瞒,但是,别人又没有眼瞎,没过几天,便发现了这个秘密。 于是,那些跟曹富贵夫妇没有发生过冲突,结下仇怨的,而且,还跟赵家人关系不睦的人,一到天黑,便心照不宣地挑着水桶,成群结队地跑到曹富贵家挑水来了。 曹富贵与刘大姑为了给儿子积攒人脉,搞好儿子未来的邻里关系,对于一些邻人来家里挑水的行为,皆是视而不见,坦然待之。 一时,曹富贵与刘大姑与很多邻人的关系立即获得了极大的改善,相处起来融洽了不少,虽然明面上,他们不会跟曹富贵夫妇表现出过多的亲热,但是,那看向曹富贵与刘大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一丝的鄙夷与讥讽。 赵家人控制了赵家沟的几口饮用井,利用饮用水来控制欺凌那些弱势群体,如今曹富贵家里不但掘出了水井,而且,还免费供人使用,如此一来,便让他们少了一个可以拿捏邻人的手段,断了他们的一份收入,登时让某些赵家人对此是咬牙切齿,愤怒不已。 而更可恨的是,曹富贵家的灵泉水真的是很甜很甜,而这些赵家人却偏生拉不下脸儿去曹富贵家里挑水喝,只能眼睁睁瞅着上河冲最甘甜的井水,任由那些下贱人肆意享用,而与自己无缘。 赵氏五老之一的赵孟礼赵老爷子,听说曹富贵家的泉水特别甘甜,不由得有些心动,斟酌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便派下人去曹富贵家里挑水饮用,谁知,却被黄老狗识破了身份,追得是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赵孟礼实在是太好奇了,不甘心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派下人去别人家抢夺从曹富贵家挑回的井水,可是,别人喝了曹家的井水平安无事,而他喝了曹家的井水之后,口味虽然甘甜无比,但是,却是腹泻不已,蹲在茅坑里都起不来了,经过几天的折腾,差点没有被送走。 赵孟礼怀疑是被别人给下毒了,于是,他目露凶光,一脸煞气,带着一帮人冲进了他抢水的那家人,在对方的一番解释与哀求下,暂时忍耐着,而待得对方从曹富贵家里挑来了新鲜的井水,他便命令几个下人喝水试毒。 赵孟礼经过两个时辰的观察,见那几个喝了曹富贵家里井水的下人,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状,安然无恙,他方才放心喝下了曹富贵家的灵泉水。 可是,他喝了曹富贵家的灵泉水,味道依旧是异样的甘甜,但是,自己却又窜稀了,又是几天的折腾,差点又没有他给送走了。 这一回,赵孟礼没有怀疑有人往曹富贵家的井水里下毒来毒害他了,而是怀疑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于是,便去县城里去自己检查身体。 郎中检查了赵孟礼的身体,没有发现异样,因为找不出病因,听了赵孟礼的怀疑,略一思忖,便顺着赵老爷的意思,说赵老爷年老体虚,曹家的井水有些生,老年人喝了,身体有些遭不住。 赵孟礼觉得郎中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对于曹富贵家的灵泉水,也就只得认命了,但是,他是一个小人,心眼子坏的很,自己得不到的好处,别人也休想得到。 于是,他便出钱从黑道上找了几个恶人,想要带人半夜冲进曹富贵家里,即使不能打杀了曹富贵一家,霸占灵泉,至少也得将灵泉给填了。 哎!总之,我赵老爷喝不到灵泉水,别人也休想享受! 但是,就在赵孟礼带着一帮恶人即将出发,找曹家麻烦的时候,却被大哥赵孟仁叫住了。 赵孟礼眉头紧皱,脸色阴郁,瞅着一头白发,眼型狭长,目光阴鸷,鼻子如钩,长脸薄唇的老人,不耐烦地道: “大哥,您半夜三更地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儿吗?” 赵孟任脸上满是褶子,骨瘦如柴,缓缓睁开半眯眼睛,瞥了赵孟礼一眼,淡淡地问道: “老三,听说你要去曹富贵家搞事?” 赵孟礼眉头一挑,眼睛一瞪,点头反问: “怎么,不可以吗?” 赵孟仁神色肃穆,断然道: “不可以!” 赵孟礼一愣,讶然叫道: “为什么?” 赵孟仁斟酌一下,道: “因为你们搞不赢曹富贵他们!” 赵孟礼一怔,又是讶然问道: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赵孟仁哼了一声,沉声道: “嘿嘿!有什么不可能的,就连王天师都奈何不了曹富贵与刘大姑,就凭你们带来的这些垃圾,也想对付曹富贵他们?” 赵孟礼眉头一跳,面色大变,讶然问道: “什么!就连王天师都奈何不得曹富贵一家,难道曹家得到了什么高手的庇护吗?” 赵孟仁点点头,道: “嗯!你们暂时不要去招惹曹富贵与刘大姑,一切等他们家的那个孩子出生了再说,届时我自有打算!” 赵孟礼心念一动,眼睛一亮,兴奋地叫道: “大哥,怎么说你也在觊觎着曹富贵家的那口水井啰!” 赵孟仁对于赵孟礼的肤浅,不屑一顾,懒得跟蠢货啰嗦,便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哈欠,一脸的困倦。 赵孟礼本想向兄长仔细询问一下,见了赵孟仁这个困倦的样子,便识趣地告辞了。 赵孟礼回到了住所,原本放弃了袭击曹富贵一家的计划,但是,转念一想,又很不甘心,还是派了两个亡命之徒去曹富贵家里行凶,试试深浅。 但是,那两个杀手去了曹富贵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赵孟礼见派去曹家行凶的杀手一去不复返,再无音讯,不知死活,心里便更没底了,想起赵孟仁的警告,一时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妄动了。 曹富贵自从在屋前屋后,挖掘出二口水井之后,就在宝贝儿子的逼迫下,麻起胆子,找几个关系和睦的邻人,擅自将屋子四周的土地,都用篱笆给围了起来,把自家的院子扩大了十几倍。 然后,曹富贵便在屋前屋后开垦荒地,种植蔬菜果树,而院子里的蔬菜与果树,经过用兑了灵泉水的井水灌溉之后,皆是一路疯长,收获累累,最快的蔬菜几天就有得吃了,最迟的果实,也不过二三个月份。 而曹富贵待得在自家院子的果树上,摘了三匝的果实,尝到了第三口甜味之时,他的神仙儿子曹惟安待在刘大姑的肚子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后来终于熬不住了,便提前出生了, 这么说吧,曹富贵在便宜老娘的肚子只是待了七个月,他就降生了,而且,母子平安。 曹惟安没有满月就出生了,而且,还只有七个月,十足的早产儿,上合冲的人都以为这个孩子是活不了的,谁知道,这个孩子出生之时,不但足斤足两。 而且,孩子身体还异常地健康,头发浓密,眸若星辰,皮肤红润,其脆亮的啼哭之声,登时将赵氏五老家所种植的任何果子,一夜全部都给震落了,硬生生地让对方颗粒无收,遭受了一个另类的荒年。 而在曹惟安降生的那天,在上合冲还发生了一件神异之事。 那天,烈日当空,天空晴朗,天地间隐隐有仙乐奏响,继而,曹富贵家的祖坟,突地就冒起了烟儿。 那烟气是淡淡的奶白色。 奶白色的烟气在林间袅袅,在山间袅袅,弥漫了上合冲的整个天空。 奶白色的烟气里在强烈阳光的映照下,不时地变幻出七色彩虹,天地间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甜香,直待的曹惟安平安落地,烟气方才飘散,不着痕迹。 此事,被很多人上合冲的人见证了,众人惊为神迹,皆是哗然,一时谣言四起,传为美谈。 自此,很多家里没有子嗣,或者子嗣不旺的老人,经常会下意识地跑到他们家的祖坟前,安静地坐一坐。 唉!他们也很想看看,自家的祖坟,会不会突然冒出烟气来。 自家的老太婆也会不会跟刘大姑一般,突然给自家怀上曹惟安这样漂亮的麒麟儿来。 第26章 宝安与安宝 王玄机先前暗算曹富贵一家,输了一阵,登时休兵罢战,偃旗息鼓,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事情,暗地里还是注意着曹富贵一家的一动一静。 王玄机还是有些本事的,他经过了八卦推演,得出了曹惟安的出生日期,于是,明的不行来暗的,便用噬魂旗从外地拘捕了几十个厉鬼,熬到曹惟安出生之时,便趁着曹惟安出生的时刻,放出了厉鬼们,去袭击曹富贵一家,趁机勾走曹惟安的魂魄。 但是,当那些厉鬼冲向曹富贵,还没有挨近曹富贵的院子,院子里的树木上就像一座座的华盖,树上符文流转,散发着一道道的金光。 那些厉鬼被树木上散发的金色符光一照,一个厉鬼立即身子着火,化为了灰烬,而其余的厉鬼见势不妙,立即倒着身子,退到远处。 但是,当他们转身想要逃跑之时,却发现外围站了很多的孤魂野鬼。 是吓死鬼、溺死鬼与吊死鬼等鬼, 吓死鬼双脚离地,身子飘在空中,眼中杀气浓烈,面目狰狞,冷冷地盯着袭击曹富贵家的厉鬼们,顿了一顿,手臂一挥,大喝一声: “杀!” 一群上合冲的本地鬼双手成爪,快如闪电,大叫一声,扑上前来,便跟外地来的厉鬼厮杀在了一起,经过了一番大战,便将受伤的厉鬼们,杀得片甲不留,全军覆灭。 王玄机开着天眼,将厉鬼们覆灭的过程看了一个仔细,见图谋失败,登时叹息一声,撤了神通,转身回屋,暂时放弃了继续攻击曹富贵家的打算。 曹惟安决定从便宜老娘的肚子里提前降生的那天,县城的神医蔺相奇与李妙手恰好前来曹家探视,如此一来,便自然给刘大姑进行助产。 所以,刘大姑不但顺利产子,而且,那些发生在曹惟安身上神迹的事情,自然也会有人给他圆过来的。 浓眉大眼,睫毛如刷,玉鼻粉唇,皮肤剔透,更绝的是,眉间隐隐有一片指甲大的粉红的莲花印记,俊美的模样中,还透着一股神圣之气。 天啦!男生女相,道韵加身,命带气运,贵不可言! 神医李妙手精通相术,亲自给刘大姑助产接生之时,待得刘大姑顺利产下了曹惟安,当她瞅着精神奕奕,身子结实的曹惟安,想起对方只是一个七个月大的早产儿,居然如此精神健康,而且,模样俊美,福气流转,犹如观音座下童子,不由得心神大振,啧啧称奇。 李妙手与蔺相奇瞅着曹惟安非凡的样貌,惊为天人,心里欢喜,便又给曹家送了一笔不菲的钱财,作为贺礼。 曹富贵与刘大姑轮流抱着顺利出生,抱健康精神的曹惟安,登时把他们给高兴坏了,夫妻二人整天笑嘻嘻,乐呵呵的,就像一对傻子似的,走路都轻飘飘的。 儿子出生了,自然得给孩子取名儿了。 曹富贵自忖是一家之主,拥有取名的优先权,于是,便抢先给宝贝儿子取名儿。 于是: 曹大猫、曹大狗、曹大羊、曹大牛。 呃!得,整个儿就是一个家畜世界啊! 听了曹富贵给宝贝儿子取的名儿,别说曹惟安把眉头皱成了川字,耷拉着脸儿,不停地吐口水,便是刘大姑也听得是火冒三丈,沉声呵斥: “够了!老东西,不会取名就给老娘闭嘴吧,咱儿子乃是神仙转世,你却给他取名阿猫阿狗,你觉得合适吗?” 曹富贵笑容一僵,搔挠后脑勺,一脸的尴尬,嗫嚅着道: “哦!老婆子,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那容我再好好想想,我一定能给儿子想出一个美好的名字来的。” “停!” 刘大姑做出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叫道: “得了,曹老焉,就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能给儿子取出一个好听的名字来,那才奇了怪了,给儿子取名字的事情,还是教给老娘来吧!” 于是: 曹多金、曹多银、曹多珠、曹多宝! 呃!得,整个儿就是一个财富世界。 啊啊啊! 呸呸呸呸呸! 俗气,俗气,真是太俗气了啊! 曹惟安听了便宜老娘给他取的名字,完全不在他的审美点,都快要崩溃了,终于忍无可忍,利用他心通,冲着刘大姑凶巴巴地叫道: “啊!停停停,老娘,您取的名字,也太难听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 刘大姑笑容一僵,心中的得意,瞬间消失了,愁眉苦脸,弱弱地问道: “唉!儿子,你老爹给你取的名字,你不满意,老娘给你取的名字,你还是不满意,那你究竟想要个什么漂亮的名字啊?” 曹富贵点点头,一脸讨好的笑容,嗲着声音,温柔地道: “儿子,你是神仙转世,见识渊博,不如,你自己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吧?” 刘大姑笑着点点头。 曹惟安对便宜老爹的机灵,暗自点了一个大大的赞,于是,故意犹豫一下,道: “老爹,老娘,儿子想好了,我以后就叫、就叫曹惟安吧!” 呵呵!曹惟安,这可是我上一世的名字,重用上一世的名字,这样叫起来,听着才会顺遂,才会舒坦啊! 曹富贵笑着问道: “儿子,这个名字,它有什么说头吗?” 曹惟安笑着解释: “老爹,老娘,儿子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您们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曹富贵与刘大姑听了儿子的彩虹屁,眉开眼笑,乐的脸上开了花,好儿子,好儿子,真是一个有孝心的好儿子啊! 于是,此生的曹惟安也叫曹惟安。 但是,随即,曹惟安就为自己取的这个名字而后悔了。 因为,曹富贵抱着他人前人后,老脸乐成了一朵花,声音带着一丝嗲味,温柔地叫喊: “安宝、安宝,我的安宝啊!” 安宝=安保! 这是什么鬼? 呃!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啊! 而刘大姑抱着儿子在人前人后,老脸乐成了一朵花,嗲着声音,喊道: “宝安、宝安,我的宝安啊!” 宝安=保安! 这又是什么鬼? 呃!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感觉这么刺耳啊! 曹惟安听着便宜爹娘如此叫喊,心里是膈应极了,想他转世之后,可是身负天道的,是神仙中的神仙,如今居然叫他安保保安的,这多丢他的身份与牌面,于是,他便向老爹老娘进行了抗议: “老爹,不许这么叫我,不许这么叫我!” 曹富贵一愣,讶然问道: “啊!儿子,为什么不能这样叫你,安宝安宝,你是我的安宝宝,这么叫你不是很喜庆的吗?” 刘大姑一愣,讶然问道: “啊!儿子,为什么不能这样叫你,宝安宝安,你是宝宝的安儿,这样叫你不是很亲切的吗?” 呃!有道理,有道理,好有道理,居然让我一时无法反驳啊! 曹惟安面对奇葩执拗的父母,便只得放弃了挣扎,于是,安保与保安这二个的绰号便叫开了,让曹惟安听了牙根痒痒的,尴尬的要死,却偏又无可奈何。 第27章 偷偷搞事的奶娃子 曹富贵与刘大姑老来得子,破了不能生养的诅咒,自此,能够在人前扬眉吐气,挺起腰杆做人,心里那叫一个欢快。 因此,在曹惟安出生之后的第三天,曹富贵夫妇杀猪宰羊,为儿子举办了隆重的庆生宴。 庆生宴那天,上合冲那些跟曹富贵与刘大姑没有仇怨的亲戚与邻人,摸黑都来庆贺,主人欢喜,好生款待,客人吃了一顿好饭。 庆生宴那天,曹富贵抱着宝贝儿子出来向大家不停地炫耀,客人们见到了曹家的早产儿,皆是惊诧不已。 一则、惊讶于曹惟安样貌的俊美,眉目俊美,粉雕玉琢,就像菩萨的座下童子; 二则、惊讶于曹富贵家庆生宴菜肴的丰盛,大家暗自思忖,置办这样有排面的宴席,绝对花费颇大,可平日也不见曹富贵与刘大姑有什么挣钱的营生,他们那来的钱财,难道他们最近是捡钱了吗? 曹富贵家的庆生宴是流水席,办了三天,待得宴会结束,曹家方才暂时清静了下来。 在其后的日子里,曹富贵与刘大姑精心养育宝贝儿子,心想事成,得偿所愿,心里快乐,日子自然是幸福的。 而早产儿曹惟安则吃了睡,睡了吃,便是醒着,也是躺在摇篮里,咿咿呀呀的,自玩自的,不哭不闹的,实在是安静的很。 刘大姑以前没有育儿的经验,生下一个早产儿,以为很难伺候,心里慌的一批,谁知儿子就像一只小猪仔似的,一点也不闹腾,把她高兴的眉眼弯弯,逢人就夸: “看看,我家宝安吃了睡睡了吃,从来不哭不闹的,真是好乖好乖哦!” 嗯!曹惟安在外人面前的确是一个乖宝宝,但是,谁又知道,这个乖乖的奶娃娃子,其实,却是一个爱搞事的主儿。 曹惟安降生的第四天。 子夜。 黄老狗盘在院子里的茅草窝里,脑袋埋在前腿里,正在做着一个美梦儿。 梦里: 上合冲最美的母狗花花,站在了草堆里,翘起了尾巴,张开着后胯,回头冲着黄老狗抛着媚眼,嗲着声音,用狗语叫道: “黄帅,来呀,来呀,来呀!” 黄老狗遭到最美心上狗的勾引,激动得眼冒星星,神采奕奕,激动得腿儿,都在打颤儿。 几息时间。 黄老狗收敛心神,镇定一下,迈开了四条狗腿子,缓缓上前,走近了花花,正想要将前腿@到花花的@上,跟老主人曹富贵看齐,也要来一个老来得子。 谁知,就在黄老狗露出了它的@子,正要对花花施展一条@法的时候,一声叫喊,便把它的美美梦给打破了。 一个奶萌甜糯的声音在它的脑海里骤然响了起来: “黄老狗、黄老狗、黄老狗!” 黄老狗被奶娃子的叫声给惊醒了,抬起脑袋,四下张望,没有发现异样,脑袋搭在地上,想要把美梦续上,但是,那叫声就像叫魂似的在它的脑海里不停地叫喊着,彻底地把它给被激怒了。 啊!我的花花啊! 啊!我的安宝啊! 啊!我的天伦之乐啊! 啊!我的晚年幸福啊! 黄老狗的美梦被惊醒了,想起了漂亮的花花,心里的遗憾与愤怒,不可抑制,霍然从舒服的狗窝地蹦跳而起,用八级狗语,冲着虚空,便骂了起来: “啊!那个挨千刀的小贼,半夜里不睡觉,鬼喊鬼叫的,打扰老子的美梦啊!” 噗噗噗! 黄老狗的咒骂之声,头顶上的橘子自动掉了下来,下了一阵橘子雨,全部砸在黄老狗的脑门上,顿时把黄老狗砸的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奶娃子哼了一声,冷冷地问道: “黄老狗,你嘴巴怎么这么臭,你今日是不是又吃屎了啊?” 黄老狗就像遭到了侮辱似的,气得目露凶光,龇牙咧嘴,立即反驳: “放屁!老子不吃屎,老子不吃屎,老子今日没有吃屎!” 奶娃子嗯了一声,道: “既然如此,还不快点进屋里来,老子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老子! 谁是老子? 奶娃子是老子吗? 黄老狗听了奶娃子之言,一脸惊诧,呆滞一下,在院子里乱窜,吸着鼻子,四下搜寻,他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奶娃子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沉声呵斥: “黄老狗,我是曹惟安,我是你少爷,你连少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干嘛不去死呀!” 黄老狗听了曹惟安的呵斥,吓得眼睛猛地一睁,身子一颤,狗毛炸起,身子哆嗦。 啥,少爷的声音,少爷会说话了,可是,少爷生下来才不过几天,他怎么能够开口说话了,难道少爷是神仙转世不成? 黄老狗被曹惟安的神异给震撼了,给弄懵了,呆立当场,陷入了沉思,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呃!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说话儿,幻听了,幻听了,老狗今日可能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了幻听呢! 曹惟安神识外放,见黄老狗站在院子里,还在翻着白眼发呆,对其真是恨铁不成钢,操碎了心,对方若不是自己家养了好几年的老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否则,他都要对其放弃拯救了。 曹惟安耐着性子,柔声叫道: “黄老狗,我是少爷,你快点进屋里来,我有事情吩咐,你只要你听话,少爷许你好处不断!” 黄老狗听了曹惟安之言,这一回,他终于神思清明过来,也终于聪明过来,于是,便身子一扭,往屋子里一窜。 黄老狗从半掩的门缝里挤进了屋子,径直跑到了曹惟安的卧室里,抬头一瞥,却见曹富贵睡在了床里面,刘大姑睡在床中间。 两个爱子如命的大人闭着眼睛,流着口水,鼾声如雷,睡得香甜,而早产儿则睡在床沿边,身上没有盖被子。 此刻,曹惟安却是没有入睡,而是,一对黑葡萄似的的大眼睛骨碌着,待得黄老狗进屋,他定定地瞪着黄老狗,脸上露出了笑意,露出了浅浅的梨涡,挥手蹬腿,咿咿呀呀,很是兴奋。 黄老狗见小主人躺在床沿边,小半个身子都悬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登时把它吓得亡魂大冒,心肝发颤,腿脚发软,差点瘫倒。 几息时间。 黄老狗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前去,用嘴巴挡住了小主子,再用力地拱了几下,登时把小主人整个人拱到了床上去了。 黄老狗见小主人脱离了危险,神色松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它瞅着睡得像死猪似的曹富贵与刘大姑,想起对方的心大,莫名火起,心里那个气啊! 啊!安宝安宝,宝安宝安,你们这对老东西,就是这样疼爱自己的宝宝吗? 黄老狗瞅着被子裹的严实,睡得死沉死沉的曹富贵,气不打一处来,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一阵颤音,它本想跳上床去,往曹富贵嘴里撒一泡尿,尿醒对方。 但是,这时,曹惟安利用他心通,开口说话了: “黄老狗,曹富贵是我便宜老爹,更是你的主人,不可放肆!” 第28章 黄老狗夫妻变形记 黄老狗神色一滞,收敛了凶相,走近了曹惟安,睁大了一对大狗眼,仔细地打量着少主人,用鼻子在少主人的身上嗅来嗅去的,他想确定一下,刚才是不是少主人在开口说话。 曹惟安见黄老狗流着涎水的嘴巴直往他的脸上凑来,不由得眉头一皱,一脸的嫌弃,厉声呵斥: “黄老狗,你别过来,你嘴巴怎么这么臭,你今天是不是又吃屎了啊?” 黄老狗正在开动脑筋,全神思索,被曹惟安骤然的呵斥,吓了一跳,身子一弹,蹦跳起来,后退了几步,定定地盯着少主人,一脸的惊恐。 曹惟安见到黄老狗这副怂样,觉得有趣,不由得咿咿呀呀,笑了起来。 黄老狗瞅着曹惟安这欢喜的样子,从少主人的种种反应来看,少主人的行为完全不似孩子,它念头一闪,收敛心神,麻起了胆子,挪步上前,用狗语试探着问道: “汪汪汪!少主人,刚才、刚才真的是您在跟我说话吗?” 曹惟安原本是想用嘴巴说话的,无论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因为受到这具身体的禁锢,现在还不能说话,所以,面对黄老狗的问询,只能使用他心通,跟黄老狗对话了。 曹惟安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黄老狗,不是本少爷跟你说话,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黄老狗听得曹惟安的心声,真是太神奇了,一时盯着少主人,脸色苍白,嘴唇抽搐,愣了一下,啰嗦着问道: “少少少主人,你这么小,你的舌头都还捋不直,你是用什么跟我说话的呀?” 曹惟安不耐烦地呵斥: “老狗,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实话告诉你,少爷乃是神仙转世,自附神通,能够跟你说话,不过是小菜一碟,你不要啰嗦,我且问你,你想不想跟花花在一起啊?” 黄老狗听说少主人是神仙转世,又是吃了一惊,而待得少主人问它,想不想能够跟美狗花花在一起,立即龇牙咧嘴,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叫道: “汪汪汪!想想想,老狗我都快要想疯了!” 曹惟安嗯了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你干嘛不去把花花给抢回来呀?” 黄老狗耷拉着脸儿,黯然道: “唉!小主,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年岁大了,老胳膊老腿的,我打不过年轻力壮的赵小狗,赵小狗也喜欢花花啊!” 曹惟安反问: “黄老狗,如果我赐你神力,让你能够打败赵小狗呢?” 黄老狗眼眸一亮,摇头摆尾,在原地蹦跳着,激动地叫道: “好好好!少主人,只要你赐我神力,让我抢回花花,从今往后,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你让我吃屎,我就吃屎!” 呃!黄老狗,话说,你是一条老狗儿,咬人吃屎,不是你每天的基本操作吗? 曹惟安瞅着油里油气的黄老狗,淡然一笑,点了点头,道: “黄老狗,我的手心里现在有一粒仙丹,你先把仙丹吃了,我再度你一道真气,给你清筋洗髓,脱胎换骨,让你成为一条神犬,届时别说收拾赵小狗了,便是让你去对付山中的成年虎王,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啊!” 黄老狗听了曹惟安之言,半信半疑,连忙蹦跳着上前,见少主人摊开的粉嫩手掌中,果然有一粒金光闪闪的丹药。 它眼睛睁的大大,狂喜不已,伸出舌头,轻轻一卷,便将香气四溢的金丹卷进嘴巴里,囫囵吞下。 而当那颗金丹待得落入腹中,一股热热的清气,便在黄老狗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里流窜着,滋润着。 此时。 在曹惟安的左手中指指尖上,突地亮起一点金光,待得黄老狗走近,他手掌冲着黄老狗的面目不受控制的划拉着。 他划拉了几下,亮着金光的中指终于点中了黄老狗的脑门,指尖上的金光就像丝线一般,便钻进了黄老狗的脑袋里去了,瞬间给黄老狗开启了神智,让黄老狗脑仁里的智慧,成倍地增长,那个聪明劲儿,不输这天下任何一个凡人。 几息时间。 被开了神智的黄老狗,待得体内流窜的热气冷却了,它那一身枯黄稀拉的狗毛,自动褪出掉落,身上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声浓密黝黑柔软光泽的狗毛来。 同时,身上也肉眼可见地长起肉来,变得高大健壮,眼神犀利,牙齿整齐蹭亮,一脸的青春帅气。 黄老狗换了一身崭新的狗毛,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通体舒坦,身子仿佛都轻了许多,像要飘起来似的,心里那个欢喜,暗自狂呼: “啊!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变帅气了,自己好像变年轻了,我的牙齿好像不疼了,我的爪子好像锋利了,哎呦喂,就连我的个老腰,好像也有劲儿了啊!” 曹惟安笑着问道: “黄老狗,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有劲了,既然如此,那你还不马上去把你的花花抢回来,你要是连心上狗都抢不回来,那你就死在外面算了!” 黄老狗吃了曹惟安赐予的仙丹,又获得了少主人赐予的一缕真气,无论是智慧,还是其身体,都是凤凰涅盘,获得了蜕变,从一条凡狗便成了一条神犬,身上充满了力量,因此,它也很想试试自己的身手。 此时此刻。 黄老狗听了少主人的怂恿,欣然接受,于是,一个扭身窜出了家门,抢老婆去了。 一会,黄老狗折返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只模样秀气,白中带花的母狗。 花花进入了曹家,便缓缓地凑近床前,定定地打量着曹惟安,鼻子不停地嗅着,一脸的警惕。 曹惟安瞥了花花一眼,笑着调侃: “黄老狗,把你老婆抢回来了?” 花花尽管在黄老狗的介绍下,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骤然听得曹惟安的心声,吓了一个蹦跳,后退了几步,本想犬吠几声,用来壮胆,却被黄老狗尾巴一扫,及时制止了。 黄老狗走近少主人,龇牙咧嘴,露出讨好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嗲味,恳求道: “少主人,老狗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惟安瞥了花花一眼,笑着反问: “黄老狗,你是不是想要为你老婆花花讨要得道的仙丹啊?” 黄老狗嗯了一声,点头不迭,同时,抬起右后腿在花花的屁股上,偷偷地踹了一脚,进行提醒。 花花可是一只心思玲珑,聪明绝顶的狗狗,得到了老公黄老狗的示意,立即上前几步,冲着曹惟安点头致敬,声音轻柔地恳求道: “求求少主人,也赐我一枚仙丹,花花愿此生与黄老狗共同进退,供主家奴役驱使!” 曹惟安听了花花之言,甚是欢喜,不愧是被黄老狗看上的伴侣,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就凭花花这番话里,就透着一股子伶俐劲儿。 黄老狗是谁? 黄老狗可是曹惟安的家犬。 花花愿此生与黄老狗共同进退,那就是在向曹惟安表明,此生它都是曹家忠犬的伴侣,既然它是曹家家犬的忠实伴侣,那么,它自然也是曹家的家犬了。 既然花花也是曹家的忠犬,黄老狗能够获得曹惟安赐予的金丹,那么,它自然也有资格获得主人赐予的金丹了。 再说了,愿此生供少主子奴役驱使,这不是在向曹惟安表忠心吗? 忠于主人的家犬岂不是更能获得主人的赏识与奖励。 曹惟安听得花花的要求,微微点头,摊开右手手掌,在其掌心之中,也出现了一枚金光闪闪的紫色仙丹, 黄老狗用屁股推了推发愣的花花。 花花回过神来,眉眼弯弯,欣喜若狂,缓缓上前,伸出来舌头,轻轻地一卷,卷了仙丹,囫囵吞下。 而花花的脑门也获得了曹惟安赐予的一道真气,被开了神智,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得到了蜕变。 今夜,花花也从一条普通的母狗,瞬间变成了一条神犬。 第29章 少主人的陆海空 曹惟安赐予了花花神通,吩咐道: “黄老狗,快点去河沟里给我抓几条水蛇与大草鱼来,我要活的!” 黄老狗一愣,心想少主人也太奇怪了吧,这半夜三更,干嘛让它去河里抓鱼,但是,主人之命,不得违抗,于是,一个扭身,窜出了屋子。 花花冲着曹惟安点点头,见道: “主人,我要不要也跟着去呀?” 曹惟安笑着点点头。 嗯!让花花跟黄老狗待在一起也好,这样可以让黄老狗与花花互相了解,培养感情啊! 呵呵!他可真是一个贴心的好主子啊! 花花身子一扭,也窜出了屋子,跟着黄老狗,一起抓鱼去了。 一会,黄老狗与花花夫妇返回来了,二狗嘴巴里都刁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躺着几条晕厥的水蛇与草鱼。 接下来。 花花便从曹惟安的手掌里卷走一枚枚的仙丹,一一地喂给了水蛇与草鱼,给几条水蛇与草鱼经过了清筋洗髓,脱胎换骨,让它们也从凡物变成了神物。 曹惟安冲着几条扭动弹跳,神采奕奕的水蛇与草鱼,咿咿呀呀地,说了一顿八级婴语,方才让黄老狗与花花去放生了。 黄老狗与花花将水蛇与草鱼放进了河沟里,嘴巴刁着篮子返回了。 那几条水蛇与草鱼身子滑进了河水里,立即沉到了河床里,待得彻底消化吸收了少主人赐予的仙丹的药力,方才浮到了水面上。 那几条草鱼顺着河沟直往大江大河里游去,那掩藏在水下的身子是越变越大,鳞片越来越硬,通体金光流转,牙齿也越来越锋利,一口下去,鹅卵石都能咬成齑粉。 它们各自占据了一片水域,成了纵横水域,所向披靡的鱼王,成了曹惟安的耳目与打手。 而那几条水蛇浮出水面,就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了,有的留在河沟里安家,有的在江河里安家,而有两条水蛇却顺着水流直奔大海。 那二条小水蛇待得游进了大海,便沉入了海底,在其脑门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对金色的犄角,一对竖瞳里金光隐隐,唇角上有一对长须,飘飘荡荡。 它俩血盆大口里,那是獠牙如钩,盘起来的身子,巨大犹如磨盘,鳞片坚硬如铁,可挡刀剑,腹下前后还长出了有一对短腿来。 两条小水蛇凤凰涅盘,身体蜕变,居然进化成了小蛟龙,一公一母,成双成对。 而那条留在河沟里的小水蛇,刚刚爬到了草丛里,想要休息一下,白影一闪,一只苍鹭自空中俯冲而下,一对细长腿准确地按在了它的七寸上。 苍鹭捉住了小水蛇,目露凶光,杀气腾腾,脑袋一探,喙子便狠狠地啄向了小水蛇的脑袋。 但是,原本欣喜若狂的苍鹭,瞬间就悲催了。 苍鹭那原本能够凿穿头骨的一张铁喙,待得啄在了小水蛇的脑门上,随着咔嚓一声,它的喙子就像冰锥似的,瞬间崩断了,碎成了渣渣。 啥!什么情况,我的喙子这么碎了,有皮肉这么硬的水蛇吗? 苍鹭瞅着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喙子,又瞅瞅被它的利爪进行锁喉的小水蛇,脑袋一阵懵圈,待得回过神来,尖叫一声,放开了小水蛇。 苍鹭扇动翅膀,飞到了空中,泪流满面,嘶声尖叫: “啊啊啊!我的嘴,我的嘴,我能够亲吻的美嘴啊!” 小水蛇仰起脑袋,眼中满是睥睨,瞅着在天空中那只盘旋的,嘶声尖叫,陷入崩溃的苍鹭,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嘿嘿!小样,你招惹了,不敢招惹的存在,老娘现在可是神龙,你还以为是昔日的小水蛇,是可以任由你们欺凌的吗?” “呸!小鸟,奶奶个锤子,居然想吃老子,去死吧你!” 黄老狗与花花放了小水蛇与草鱼们,对于发生在小水蛇与大草鱼身上的奇异事件,压根就不知道,而是立即返家,向少主人复命去了。 黄老狗与花花又回到了曹惟安的身边,问道: “少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曹惟安道: “我传你们一些鸟语,你们去院子里给我召唤一些飞禽来,我自有妙用!” 于是,他便施展秘法,传授了黄老狗与花花一些基本的鸟语。 黄老狗与花花学会了基本的鸟语,便跑到了院子里,仰起脑袋,冲着天空,口里便发出来一阵的: 啾啾啾! 咯咯咯! 呱呱呱! 片刻,随着一阵噗嗤噗嗤的翅膀煽动的声音,一群的飞禽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它们在曹家的屋顶上盘旋了三圈,即而,收敛翅膀,缓缓地降落在了曹家的院子里。 老鹰、游隼、猫头鹰。 还有燕子、麻雀、黄鹂。 这些飞禽们站在了院子,歪着脑袋,仔细地打量着黄老狗与花花,满头黑线,一脸懵圈,惊诧不已: 呃!天呀,这个世界是怎么啦? 这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为什么一对狗子也会说鸟语了,如果这世上的狗子都说鸟语了,那以后让我们这些鸟儿,又说什么语言,难道是要我们这些鸟儿,改头换面地去说狗语吗? 黄老狗与花花被一群飞禽们用幽蓝的眼眸子定定地盯着,心里莫名的一阵心虚,狗毛都炸了起来,狗夫妻对视一眼,连忙转身回屋去了。 这时,在曹惟安的床头,有一个小碗儿,碗里盛满了金光闪闪的仙丹。 曹惟安吩咐道: “你们把碗里的仙丹端出去,喂给院子里的那些飞禽吧!” 黄老狗与花花瞅着满碗满碗的香气四溢的仙丹,狗夫妻对视一眼,嘴唇抽搐,一脸骇然。 呃!少主人在仙界究竟是个什么出身,仙丹就像肉丸子一样不值钱,出手如此豪横啊! 几息时间。 黄老狗收回了心神,上前用嘴巴刁起了饭碗,将一碗金光闪闪的小颗仙丹端到了院子里,轻轻地放在地上,继而,冲着那些飞禽们又是一阵的: 啾啾啾! 咯咯咯! 呱呱呱! 那些飞禽们听了黄老狗的狗式鸟语,脑子里打转儿,半猜半悟着,待得终于听懂了意思,得知饭碗里盛着的是乃是可以让它们得道的仙丹,眼睛一下子红了,身子颤抖不已。 轰! 一干飞禽们待得回过神来,一窝蜂地冲上前去,出喙如电,冲着那些仙丹就是一顿猛啄。 它们本想多吃几枚仙丹,得些便宜,但是,当它们吞下一枚仙丹之后,喉咙就像卡住了似的,即使嘴巴里啄进了仙丹,也无法吞咽,最后,只得将多抢的仙丹吐了出来,让给了别人。 如此,待得所有的仙丹都被飞禽们吃掉了,一鸟一粒,居然没有漏掉一只鸟儿。 那些飞禽们吃到仙丹之后,就像黄老狗、花花、小水蛇与大草鱼一样,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出现了蜕变,瞬间从凡物变成了神品。 飞禽们吃了仙丹,得了曹惟安无边的好处,如此,它们自然就成了曹惟安的仙禽与仆人。 它们排成长队地走进了屋子,来到曹惟安的床前,冲着曹惟安磕头谢恩,听了少主人的心声,领了任务,方才出了屋子。 它们扇动翅膀,小腿一弹,便飞到了空中,在曹家的屋顶盘旋三圈,方才飞走了。 黄老狗与花花目送着所有的飞禽都飞走了,方才溜进了屋子,问道: “少主人,它们都走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曹惟安点点头,笑着问道: “黄老狗,你知道少主人为什么要赐予你们仙丹吗?” 花花自然是明白少主人的目的的,但是,它怕黄老狗不识趣,瞎说什么实话,惹得少主人不快,于是,便截口道: “不知道!” 曹惟安瞥了花花一眼,神色肃穆,道: “因为,少主人是天道转世,身负无限神通,是领受了天命,来拯救本族大夏的,从此刻开始,我需要了解这个世界,制定自己的规则,而你们就是我的弟子、耳目与战士,你们就是我征服天下的: 陆、海、空!” 黄老狗与花花听了曹惟安之言,对于少主人的雄心壮志,暗自震惊,此时此刻,它们除了点头,不知该说什么了。 曹惟安吩咐道: “黄老狗,花花,少主人如果想要真正崛起,那就得从上合冲开始,而上合冲的赵氏一族一直对你们的主家心怀不轨,暗藏杀机,所以,在少主还没有长大之前,你们可得时刻修炼功法,增强实力,要对外人要时刻保持警惕,保护好老主人,知道吗?” 黄老狗与花花目光坚毅,神色肃穆,重重地点了点头。 曹惟安本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办,但是,他现在不过一个出生不久的奶娃子,因为受到这具凡体的禁锢,待得干了这些事情之后,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他精神困倦,身心疲惫,这具身体一时遭不住了,便连续打了几个哈欠,眼皮沉重,睡过去了。 第30章 曹惟安招魂赐丹,收服孤魂野鬼 曹惟安利用仙丹与真气,培养了第一批忠实的耳目与打手,供其驱使,待得做完了这一切,有些疲惫,于是,吃了睡,睡了吃,连续休息了好几天,方才再次搞事。 这天晚上,曹惟安再次念动安神咒,让自己的便宜老爹老娘陷入沉睡,安然入梦,然后,他唤来了正在夫妻恩爱的黄老狗与花花, 黄老狗汗流如雨,狗腿打颤,瞅着曹惟安,强笑着问道: “少主子,您又有什么吩咐吗?” 曹惟安的床头放置着里有一面三角小黑旗,旗子上用金光画着一道神秘深邃的符文,小旗子的旁边搁着一个大瓷瓶,吩咐道: “黄老狗,带上招魂旗与育灵丹,去后山把上合冲的那些独魂野鬼都给我找来,再赐给他们育灵丹,我自有计较!” 黄老狗点点头,他上前咬住招魂旗的旗杆,带着咬住瓷瓶的狗老婆花花,便去了家里后山的最高处。 黄老狗将招魂旗插在泥土里,即而,摇头晃脑,身子扭动,四肢蹦跳,围着招魂旗跳起了古怪的舞蹈,同时,嘴巴蠕动,发出一阵奇怪的叫声,唱起了少主人教给它的招魂曲。 舞蹈跳罢,招魂曲终。 黄老狗便老实地站在一旁,定定地盯着招魂旗,神色肃穆,心中惴惴。 几息时间。 招魂旗微微摆动起来,上面的符文闪烁着金光,随即,那符文金光从招魂旗里倾泻而出,碎成了颗粒,萤火虫似的在空中飘舞着。 几息时间。 随着金光的熄灭消逝,一阵阴风刮起,四周鬼影幢幢。 吓死鬼率领着吊死鬼、溺死鬼等一干孤魂野鬼出现在了山坡上,他瞅了招魂旗一眼,盯着黄老狗,问道: “黄老狗,半夜三更,你不去睡觉,着急忙慌地把我们找来,想要干什么呀?” 黄老狗扫视着吓死鬼等鬼,问道: “诸位,你们想不想无需轮回,便能够脱离浮根,重塑肉身,神迹加身,登天封神啊!” 吓死鬼等鬼神色一怔,用异样的目光,就像打量着神经病似的,瞅着黄老狗。 顿了一顿。 吓死鬼眉头紧皱,斜睨着黄老狗,一脸不快,冷冷地道: “黄老狗,你今日是不是屎中毒了,要不然怎么会跟我们说此胡话,消遣我们。 你应该知道。 孤魂野鬼为天道所抛弃,有魂无祭,尸骨浊重,在三界之中毫无跟脚,既不能轮回转世,更不能涅盘飞升,是这世界最卑贱之身。 无论仙魔,还是凡人,尽皆鄙而远之。 所以,似我们这种在三界之中不入流派,不归宗门,没有身份,没有权势,没有地位,没有力量的蝼蚁。 即使是苟延残喘,已是不易,怎么可能还会拥有咸鱼翻身,得道飞升的机会呢?” 黄老狗冲着狗老婆花花歪歪脑袋。 花花心领神会,将口中的瓷瓶放在招魂旗前,歪着脑袋,用牙齿咬住瓶塞,拔了瓶塞,便退到了一旁。 一股浓郁的香气从瓷瓶里弥漫开来。 黄老狗从口里吐出了一叠的契约,铺在地上,冲着瓷瓶努努嘴巴,道: “诸位,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这个瓷瓶里所装的乃是三界罕有的仙丹,能够帮助你们固神魂,肉白骨,习术法,得长生,只要你们跟我家少主人签下卖身契,效忠于他,这些仙丹就是你们的了,你们若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吓死鬼等鬼茸茸鼻子,自瓷瓶里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当他们吸入了这些香气之后,瞬间魂魄稳固,精神奕奕。 他们心头一震,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吓死鬼盯着黄老狗,神色肃穆,犹豫一下,问道: “黄老狗,你家少主人该不会用所谓的仙丹来哄骗我们,再伺机拘了我们的魂身,让我们永生永世地给他为奴为仆,当牛做马的吧?” 吊死鬼神色郑重,跟着道: “黄老狗,我们要是受到了你们的哄骗,签下卖身契,被你们拘了魂身,永生永世遭受你们的奴役,届时我别说咸鱼翻身,得道飞升了,便是这孤魂野鬼,四处游荡的自由,都没有了啊!” 溺死鬼点头不迭,嗯了一声,道: “对对对!要是被黄老狗所欺骗,稀里糊涂地签了卖身契,被它小主人拘了魂身,届时咱们便犹如被扔进了监狱里,每日辛苦劳作,食不果腹,遭受毒打,痛不欲生,便是那魂飞魄散,还算是幸运的,最惨的是,可能会天荒地老,也不得脱身啊!” 黄老狗听了众鬼的顾虑,翻了一个白眼,撇嘴冷笑,不屑地道: “呵呵!诸位,不是我黄老狗看不起你们,就凭你们这点心胸与本事,你们便是想要做我家少主的终身仆人,我们压根还看不上呢!” 吊死鬼瞅着黄老狗这不屑的样子,眉头一皱,心中不悦,轻声呵斥: “黄老狗,既然你们看不起我们,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黄老狗瘪瘪嘴巴,道: “我家少主人之所以让我找上了你们,那是因为你们都是本地的孤魂野鬼,大家知根知底,用起来放心。 其次,肥水不流外人田。 少主人的极品仙丹药效浓郁,是脱胎换骨,让你们再世为人的好东西,与其将好处给外地鬼,不如给本地的鬼。” 吊死鬼听了黄老狗的解释,觉得有些道理,但是,依旧有些不放心,疑惑地问道: “黄老狗,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欺骗我们?” 黄老狗点点头,神色凝重,用笃定的口气道: “当然是真的。 诸位,我言尽于此,多说无益,如今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你们是继续做孤魂野鬼,最终魂飞魄散,还是咸鱼翻身,逆天改命。 现在,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花花扫视着犹豫的吓死鬼等鬼,面无表情,淡淡地道: “诸位,时间有限,速速决定,机会就在眼前,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啊!” 吓死鬼目光深邃,瞅着地上的瓷瓶,神色凝重,咬着下嘴唇,犹豫一下,朗声道: “黄老狗,老朽老了,没有多少活头了,趁着自己还没有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我愿意赌一把,跟你签订卖身契,希望你们言而有信,没有骗我!” 说罢,他飘身上前,弯下身子,签下卖身契,再照本宣科,念了一下卖身契上的誓言,随即,他眉心金光一闪即逝,契约成功。 吓死鬼与黄老狗完成了契约,瓷瓶里的一粒仙丹便幻化成了一道金光,从瓷瓶里飞了出来,自吓死鬼的眉间,钻进了吓死鬼的魂体内。 吓死鬼的魂体遭受了仙丹的固魂与滋养,他的眼眸中突地金光大盛,待得金光隐敛,他那黑色的半透明的身上,出现了本源的白骨,白骨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血肉,身体出现了实质化。 吓死鬼的魂体里有了本源白骨,白骨上又生长血肉,血肉待得停止了生长,魂体立即告别了虚影,而是变成了一个阴人。 而且,还是一个拥有神通的阴人。 吓死鬼的魂体吸收了仙丹,从一个魅影变成了一具有血肉的实质,完成了从野鬼到肉身的蜕变与进化,可算是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吓死鬼年轻了几十岁,返回到了青年模样,他抬起双臂,低头打量着全身,暗自驱动内劲,见身体无痒无痛,没有不适,一时心中大定,狂喜不已。 他不由得嘿嘿一笑,叫了起来: “哈哈哈!我不是魂体虚影了,我有肉身了,我有主子了,我可以修仙飞升了!” 吊死鬼与溺死鬼等鬼见吓死鬼签订了卖身契,吸食了仙丹之后,身体不但肉化了,而且没有出现异样,不由得对视一眼,眼睛里一片炙热。 吊死鬼二话不说,连忙上前跟黄老狗签订了卖身契,吸食了瓷瓶里的仙丹之后,魂体也得到了肉化,神魂涅盘,也拥有了修炼进身的资格。 溺死鬼、坠崖鬼与饿死鬼等野鬼自然不会错过大好机会,于是,一拥而上,都与黄老狗签订了卖身契,吸食了仙丹,塑造了魂身,自此,便成了曹惟安的仆人。 黄老狗见瓷瓶里的仙丹都被一群孤魂野鬼给吸食了,于是,收回了招魂旗与瓷瓶,歪歪脑袋,叫道: “诸位,从今往后,大家就是同僚了,你们既然签订了卖身契,吸食了仙丹,那么,就进屋去向少主人谢恩吧!” 吓死鬼等鬼点了点头,身子闪烁,来到了山下,鱼贯着进入了曹富贵家,齐刷刷地跪在曹惟安的床前,神色恭敬,磕头谢恩。 曹惟安的床头出现了十几本修炼神通秘法的书籍,以及十几瓶滋养身体的仙丹。 曹惟安眼眸子骨碌着,扫视着一干孤魂野鬼,咧着嘴巴,流着哈喇子,用他心通吩咐道: “吓死鬼,你们既不是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获得的肉身,也不是法力加持下的藕石而锻造的躯体。 你们今日之所以能够获得肉身,不过是小主我用仙丹清气喂养而成。 所以,你们之肉身非彼之肉身,你们的身体属于半阴半阳之体,即可以在阴间冥界出入,也可以在白日阳光下来去,乃是一个异类。 你们的身体比哪吒之藕体,悟空之石身,虽有不及,但是,却比那些枯骨塑体,朽骨返生,却要强上千倍万倍了。” 吓死鬼等鬼眼中含泪,感激涕零,磕头再拜: “谢主人不吝神通,再造吾身,大恩大德,可比苍天,属下愿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曹惟安点点头,道: “嗯!吓死鬼,既然如今你们都成了本少爷的仆人,那么,本少主自然不会少了你们好处。 你们把我床头的仙术秘法与仙丹都分了,人人有份,不得争抢。 你们找一个地方好好修炼神通,待得大功告成,便去把九州之内所有的孤魂野鬼都给少主找来,训练出一支阴兵来,日后,少主自有用处!” 吓死鬼等鬼点头应允。 曹惟安继续道: “吓死鬼,世间但凡一切生命,都需得有姓有名,如此方才能够人前留影,青史留名。 所以,少主今日便赐予你们一个身份与地位。 自即日起。 吓死鬼叫九幽王横天,吊死鬼叫锦城王横立,溺死鬼叫临江王横钰,饿死鬼叫满仓王横祥,累死鬼叫扛山王横琪,坠崖鬼叫啸天王横慈。 你们以吓死鬼九幽王横立为尊,五年之内,各自给我组建三万阴兵,来日助我抵御外寇,夺取天下。” 吓死鬼等鬼得到曹惟安的赐名,给予了三界的身份,获得了神封之后,其眉间金光闪烁,出现了一片指甲般大的道符符印,身上道韵流转,气势陡涨,神思更是通透,肉身更是坚固。 吓死鬼九幽王横立等一干鬼王,待得身上的道韵,以及眉间神符,尽皆隐敛,知道自己身上有了神格,自此,便可以踏上了升仙之路,真是心神大震,欣喜若狂。 他们噗通噗通噗通的,双膝一曲,跪下曹惟安跟前,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泪流满面,感激涕零: “多谢少主赐福,提升神格,属下们愿为主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曹惟安微微点头,沉声道: “嗯!去吧,莫要让本尊失望,五年之后,你们若是阴奉阳违,无所作为,没有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届时别怪我心狠手辣,剥夺你们的神格,断了你们的升仙之路!” 九幽王横立等一干鬼王,遭到曹惟安的警告,心头一凛,瑟瑟发抖,连忙磕头如捣蒜,纷纷向少主人表忠心。 他们见曹富贵说了几句话,便眼睛迷糊,哈欠连连,有些困倦,于是,便告辞离开。 九幽王横立与一众鬼王找个地方开了一个会议,制定了行动纲领与方案,明晰各自的任务与责任。 他们散了,各自找了一个隐蔽之所,磕着曹惟安赐予的仙丹,修炼着曹惟安赐予的仙门术法,经过潜心修炼,待得修为有了大成,于是,便纷纷出关,奔赴各地,为少主人做任务去了。 第31章 赵家人对曹富贵一家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 曹惟安开启了天道之力,施展神通,分别给黄老狗与花花,小水蛇与大草鱼,猛禽与鸟雀,以及一干孤魂野鬼赐予了仙丹,开启了神格,为自己长大之后争霸天下,保护神州,布下了第一批棋子。 尔后,曹惟安经过一番思忖,觉得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又不顾耗费大量神元,在很多夜里,又偷偷地让黄老狗找来了许许多多根骨极佳的飞禽走兽,蜂蚁蠕虫,撒豆子似的喂其仙丹,泼雨似的喂其灵水,锻其体魄,赐予神格,再让其学习秘术,修炼神通。 这般的,五个月过去,曹惟安经过一番的谋划与布局,他培养的耳目与打手,鸟兽虫蛾,品种各异,上天入地,白天黑夜,遍布天下。 曹惟安这个几个月大的奶娃子在暗中搞事,而他便宜老爹曹富贵则听从神仙儿子的安排,把自家的院子不停地进行扩充,在属于赵老爷的地盘上开荒种地,养殖牲畜,发家致富,忙得不亦乐乎。 而刘大姑则是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儿不离手。 现在,宝贝儿子曹惟安就刘大姑的玩具,就是她的争气包,亲不够,摸不够,颠不够,说不够,人前人后,夸赞不够,炫耀不够,整天眉飞色舞,举止轻浮,若是不知底细的人,骤然见到她那笑嘻嘻乐呵呵的样子,还以为她是疯婆子呢。 但是,曹富贵与刘大姑老来得子,有人欢喜,便有人忧愁。 欢喜的是曹富贵与刘大姑,以及那些盼望曹家好的人。 而忧愁的自然是赵氏五老那些赵家人。 哎!别看曹富贵与刘大姑独门独户地住在村西头,三间茅草房,家无常物,看似贫苦,其实,细究起来,在村子中央区域,他们却拥有一笔不菲的家产,足以让曹富贵一家舒服地生活的。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份家产却一直受到了赵孟仁等人的控制,所以,赵孟仁等人见到曹富贵与刘大姑没有子嗣,即将绝户,心中满是欢喜,便暗自盘算着,只等着曹富贵夫妇逝世,他们便趁机吞了曹富贵的财产。 但是,苍天不忿睁眼,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眼瞅着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曹富贵与刘大姑,也不知是撞了什大运了,居然以六旬之高龄枯木逢春,老来得子,竟然生下了一个儿子。 曹富贵与刘大姑生下了曹惟安,曹富贵家后继有人,曹家的财产,便有了继承人,那么,如此一来,自然便断了赵家人想吃曹富贵绝户的心思与算盘了。 娘的,眼瞅着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眼瞅着到嘴的肥肉要掉了,怎么甘心,怎么甘心,老子怎么甘心啊! 曹惟安的出生,打翻了赵孟仁等人的算盘,断了对方不洁的念想,因此,何止是让赵孟仁等赵家人对他抓耳挠腮地发愁,而是锥心彻骨的愤怒与仇恨。 啊!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我恨死了啊! 赵孟仁等人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老来得子,神气活现的曹富贵,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老来得子,显摆得瑟的刘大姑,更是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早产儿曹惟安。 赵孟礼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曹富贵,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刘大姑,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早产儿。 按照他暴躁的性子,凶残的尿性,他早就想带人冲进曹富贵家里,将曹家三口屠个干净,先是霸占曹家的水井,再与兄弟们瓜分了曹富贵家在村子里的财产。 于是, 他便隔三差五地去兄长赵孟仁那里说曹富贵的坏话,大惊小怪,拱火挑事: “哎呀!大哥,不好了不好了,曹老焉把您的山包给围了,做了他家的院子了!” “哎呀!大哥,不好了不好了,曹老焉在您的山包上开荒种地,种了好多好多蔬菜与果树!” “哎呀!大哥,不好了不好了,曹老焉在您的山包上还搭建起了窝棚,养了好多好多鸡鸭与猪仔!” “哎呀!大哥,不好了不好了,曹老焉又在您的…………,呃!大哥,您刚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怎么又睡着了呀?” “哎呀!大哥,大哥,大哥…………” 赵孟礼一直在赵孟仁面前怂恿叫嚣,希望赵孟仁同意他出手打杀曹富贵一家,好抢夺曹家的财产,但是,他的要求非但没有得到赵孟仁的响应,反而遭到了严厉的警告。 所以,赵孟礼纵使觊觎着曹富贵家的财产,急不可耐,但是,碍于赵孟仁的告诫与淫威,对于曹富贵一家人,却也不敢妄动,只是在心里腹诽兄长的怯弱。 唉!人家都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了,赵孟仁这都能忍,听说他现在正在学习养生,想要长生不老,看来他这是要做千年的乌龟啊! 赵孟礼恨死了曹富贵一家,而赵孟仁何尝不是如此,他也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曹富贵,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刘大姐,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早产儿。 按照赵孟仁阴鸷的性子,歹毒的尿性,他也早就想带人冲进了曹富贵家里,将曹家三口人屠个干净,先是霸占曹家的水井,再与弟弟们瓜分了曹富贵家的财产。 但是,因为遭到护院天师王玄机的阻止,所以,他纵使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妄动。 于是,每日的早晨,每天的中午,每天的黄昏,赵孟仁都会忍不住双手柱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在自己的阁楼上,也就是上合冲最高的阳台上。 他目光阴冷,神色肃穆,脸肉抽搐,咬牙切齿,定定地盯着曹富贵的屋顶,久久地凝视着。 于是。 他便眼瞅着曹富贵的祖坟冒起了青烟,眼瞅着刘大姑顺利地产下了儿子,眼瞅着早产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着。 赵孟仁见到曹富贵一家人健健康康,顺顺遂遂,活得可滋润了,心里不得劲儿,那叫一个气啊! 啊!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我真是恨死了啊! 他恨死了曹富贵一家,恨到极致,他瞅着天上的白云,都想咬一口,瞅着河沟里的污水,都想喝一口,便是路边的狗屎,也想尝一口。 赵孟仁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曹富贵一家人,他想起了曹富贵在村子中央区域那片房子,那片地皮,便垂涎欲滴,心痒难耐,挨了五个月之后,终于忍不了了。 啊!不能等了,不能等了,我真的不能等了啊! 某天晚上,他便去找王玄机商量对策,想要趁着曹家早产儿年幼,还没有形成气候,干掉曹家,谋夺房子,免得自己的算盘夜长梦多,竹篮打水。 王玄机自出道以来,行走江湖,遇敌无数,从未吃过大亏,但是,却在小小的曹家栽了跟头,因此,对于曹富贵一家人,那也是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 他一向的骄傲自大,心胸狭隘,想起数次攻击曹富贵一家,却莫名其妙地输了,心有不忿,甚是不甘,那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恨。 王玄机对曹富贵一家人恨到了极致,有时候,他恨得瞅着主家赵孟仁的老婆子,就想咬一口,恨得见到主家妩媚的儿媳妇,就想咬一口,恨得就连主家那可爱的小孙女,也想咬一口。 他对曹富贵一家人真是恨到极致,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就在他即将忍受不住心魔的时候,赵孟仁便找上门来,说出了要趁早除了曹富贵一家的打算,他立即点头,欣然答应。 赵孟仁坐在主位,双手柱着拐杖,瞅着神色冷峻的王玄机,淡然一笑,缓缓地问道: “王师父,既然您对我想要消灭曹富贵一家人的打算没有异议,那么,不知您要如何对付他们啊?” 第32章 弄死曹家早产儿,王跳脚再次出马 王玄机怀里依旧抱着一副小猫咪乖巧样子的小山君,右手不停温柔地抚摸着小山君的背脊,眼睛微眯,凝神思索,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几息时间。 他眼睛暴睁,精光潋滟,沉声叫道: “小松子,去把王跳脚找来,就说赵老爷有请!” 站在门口眼皮打架,哈欠连连,伺候的小松子,听得王玄机的吩咐,精神一振,应了一声,便出了院子,去找王跳脚去了。 片刻,小松子领着眼皮打架,哈欠连连的王跳脚来到了院子。 小松子依旧门神似的站在门口,静待吩咐,而王跳脚则垂眉低目,猫着身子,走进了屋子。 王跳脚冲着赵孟仁与王玄机躬身一福,神色恭敬,轻声地道: “见过赵老爷,王天师!” 其实,王跳脚乃是赵孟仁的儿媳妇,但是,因为王跳脚嫁进赵家不过一年,男人就死了,赵孟仁认为王跳脚是不祥之人。 所以,赵孟仁对王跳脚从来没有好脸色,很是嫌弃对方,让王跳脚人前人后,都是喊他赵老爷,而不是喊爹。 赵孟仁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对于王跳脚的招呼,犹如无闻。 王玄机瞥了王跳脚一眼,见王跳脚的一张老脸依旧有些红肿,皮肤透着亮光,不由得嘴唇抽搐,啧啧称奇。 唉!王跳脚一年前,在大街上遇到了怀孕的刘大姑,因为诅咒尚在肚子里的曹惟安,竟被一窝黄蜂所蛰,脸儿肿的就像一个猪头,痛苦不堪,一时竟然寻医无果,药石无医,直待得喝了王玄机的符水,面上褪了十层皮,症状方才有所缓解。 所以,这窝马蜂的蜂毒,也特码的太邪性,太厉害了吧! 王跳脚因为跟王玄机是本家,所以,王玄机对王跳脚态度倒是友善,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和蔼地问道: “王大姑,你体内的蜂毒都被祛除干净了吗?” 唉!这蜂毒也太奇怪了,就像在体内生根了似的,能够祛除才奇了怪了,老娘到了晚上,身子可疼着呢! 王跳脚遭到王玄机的询问,暗自哀叹,但是,公爹与王天师把她找来,绝不是为了关心她一个寡妇,所以,她自然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向王玄机诉苦的。 王跳脚微微颔首,弱弱地道: “谢谢天师关心,我身体无碍!” 王玄机微微点头,问道: “曹富贵家的早产儿出生已经好几个月了,你可有去曹家看望过吗?” 王跳脚眼中立即闪烁着一丝狠毒,摇摇头,咬牙切齿,恨恨地道: “没有。我的脸儿被刘大姑那个老虔婆害的这么惨,我恨不得曹富贵全家死绝,我怎么可能还会去看望曹家的那个小崽子呀!” 王玄机却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 “唉!不过是一些小过小怨,不必记恨在心,再怎么说,曹富贵与你都是一个地方长大的,这乡里乡亲的,还是要搞好关系的,所以,以后你若是有闲,要经常去曹家转悠转悠,去看看那个早产儿吧!” 王跳脚一愣,定定地盯王玄机,心里一阵疑惑,不知对方葫芦里要卖什么药,要知道,王玄机以前在对付曹家的过程了,可是吃过大亏的,而根据她多年的观察,王玄机这个人,可不是一个心胸宽阔,正直善良的人啊! 赵孟仁斜睨了一眼王跳脚,瞅着王跳脚迷糊的样子,咳嗽一声,淡淡地道: “据我所知,这世间的早产儿一般都是长不大的,曹富贵的狗崽子应该也是长不大的,而你作为刘大姑的好姐妹,去送送那个小畜牲一程,难道不应该的吗?” 王跳脚一个遭人嫌弃的寡妇,能够在上合冲赵家沟活得滋润,那脑子自然是聪明的,所以,她听了赵孟仁之言,瞬间明白了王玄机的意思。 她思忖一下,眉头紧蹙,苦着脸儿,嗫嚅着道: “赵老爷,王天师,曹富贵一家可是得到了神灵的庇护的,您们让我一个俗世的妇人去对付他们,我若是死了倒是不打紧儿,问题是,我无法完成您们的任务啊!” 王玄机淡然一笑,道: “你尽管放心,我们是让你去弄死曹家的早产儿,而不是让你去送死,所以,我会赐你金丹与道符,护你周全的。” 王跳脚得到了王玄机的安全保证,暗自松了一口气,神色松弛下来,淡然一笑,道: “赵老爷,王天师,只要能够保证我的安全,我愿意听您们的安排,去曹家弄死那个小崽子!” 王玄机点了点头,缓缓地抬起了右掌,掌心之中多了一瓶金丹,几张道符,金丹与道符浮了起来,飘到王跳脚的面前,悬立空中。 王玄机笑道: “这些金丹,你每日一粒,用来淬炼肉身,刀枪不入,道符揣于怀中,有了符光在身,任何妖邪,休想靠近你的,有了这二件宝物养身傍体,你若是出入曹家,自然是安全的!” 王跳脚眼神灼灼地瞅着瓷瓶与道符,一脸的激动,伸手抓过瓷瓶与道符,揣入怀中,冲着王玄机致谢,叫道: “谢谢天师赐宝,护我周全,我一定不负您们的期望,一定会弄死曹家的小杂种,为您报仇雪恨的!” 赵孟仁犹豫一下,出言警告: “你给我记住了,咱们算计曹家小畜牲之事,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此事不可让外人知道,你要是把事情做的不玲珑,给赵家招来了麻烦,届时可别怪我冷酷无情,将你逐出赵家沟!” 王跳脚心头一颤,脸色大变,连忙冲着赵孟仁磕头,进行保证: “晓得,晓得!” 王玄机念在本家的份上,待得王跳脚起身,犹豫一下,还是叮嘱一句: “你一切以保证自己安全为要,到了曹家需得沉着冷静,见机行事!” 他冲着外面喊道: “小松子,送客!” 赵孟礼念头一闪,叮嘱道: “为了免遭曹富贵与刘大姑的怀疑,你去曹家可得带上礼物,莫要小气巴拉的,所有的花费,日后赵家自会补偿你的!” 王跳脚冲着赵孟仁与王玄机点点头,便快步出了屋子,被小松子送出了院子,便念头闪烁,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稍顿。 赵孟仁问道: “王天师,让王跳脚去对付曹富贵家的那个小畜牲,可有几成把握呀?” 王玄机叹息一声,喃喃地道: “赵老爷,您既然决定要弄死曹富贵家的小娃娃了,那么,不管行动能否成功,总得找人去试试不是,而且,以王跳脚的女人身份出入曹家,接近刘大姑与孩子,会比较方便一些,更能让对方放松警惕,趁机下手。” 炮灰! 赵孟仁听了王玄机之言,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儿,他想起来那个嫁给外村的,以前很受自己疼爱的大孙女,不由得眉头一皱,面色阴沉。 王玄机瞥了赵孟仁一眼,将对方的微表情尽收眼里,想起王跳脚的特殊身份,顿了一顿,试探着问道: “赵老爷,趁着王大姑还没有采取行动,您要是对她不放心,咱们还是可以换人的?” 赵孟仁思忖一下,眼睛猛地一睁,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王跳脚乃是我赵家的儿媳,能够为赵家做事,那是她的荣幸,她此去要是不能弄死曹家的小崽子,便是做那引出背后大佬的鱼饵,那也是好的,如果她此次真的行刺不成,而遭到曹家的反杀,那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可怨不得别人。” 王玄机尽管知道赵孟仁生性薄凉,凶恶冷血,但是,此刻当他听了赵孟仁轻描淡写之言,完全是不在乎儿媳的生死,一时,还是被对方的冷酷残忍,给震撼了。 唉!不管怎么说,王跳脚都是赵孟仁的儿媳妇,还为赵家诞下了子嗣,就算不看重王跳脚,可看在大孙女的份上,他怎么忍心啊! 第33章 鬼鬼鬼,曹家的早产儿原来是鬼啊! 王跳脚从赵孟仁与王玄机那里领取了要弄死曹惟安的任务,回家之后,按照王玄机的吩咐,先将几张道符缝进香包里,佩戴在身上。 她再将金丹每日一服,待得吃完了几粒金丹,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蜕变,果然双手变得孔武有力,身体更是轻盈如燕。 就连她身上的蜂毒也被祛除了,脸上彻底消肿了。 王跳脚身体得到了金丹的滋养,出现了蜕变,拥有了超过于常人的力量,自忖拥有了自保的能力,于是,便开始实施弄死曹惟安的计划。 某天,上午。 王跳脚从别人那里得知,曹富贵又出门干活去了,家里只剩下了刘大姑与曹惟安两人,她犹豫一下,还是心疼地提了一篮子的婴儿用品与糕点,扭着屁股,往曹富贵家里走去。 一会。 王跳脚来到了曹富贵的家门口,见曹家房门大开,便在院门旁往院内窥探,等了一下,也不见黄老狗与花花的身影,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地推开了柴门,走进了院子,在院子停顿了一下,见屋内没有声响,方才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 正屋无人。 王跳脚便将篮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再蹑手蹑脚地走向了右边的偏房,站在卧房门口,歪头往屋内一瞥,却见刘大姑与曹惟安母子正躺在床上休息,刘大姑躺在床内,正闭着眼睛,四仰八叉,睡得甚是香甜。 而刘大姑的宝贝儿子曹惟安则是躺在外面,一对卡斯兰大眼睛骨碌着,抬起右脚,双手捧着右脚,将脚丫子塞进了嘴巴里,吮吸得口水横流,津津有味。 王跳脚仔细地打量着眉目俊美,粉雕玉琢的奶娃子,赞叹娃儿俊美的同时,念转如轮,瞬间有了主意,不由得唇角一撇,露出了一抹冷笑。 王跳脚笑容一敛,凝神静息,迈开了双腿,缓缓地走进了卧室,走到了床前。 曹惟安听得声响,眼睛一瞥,瞅见了鬼鬼祟祟的王跳脚,神色一滞,双手松开了脚丫子,冲着王跳脚嘴巴一咧,笑得甚是灿烂,口里咿咿呀呀的,叫的欢快。 曹惟安眼睛发亮,一脸的兴奋,冲着王跳脚伸出了双手,猛蹬着小短腿,一副求抱抱的样子。 王跳脚瞥了一眼床里睡得死猪一般的刘大姑,又瞥了一眼一直冲她抛媚眼的曹惟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嘴巴歪斜,一脸狞笑。 她再往木床走近一些,站在了床沿边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求抱抱的曹惟安,一个深呼吸,便缓缓地弯下了腰,伸出来双臂,双手虎口张开,呈锁喉之状,便往曹惟安的脖子扣去。 但是,当王跳脚的手掌即将要扣上曹惟安的脖子之时,随着嘭的一声,曹惟安的身上突地燃起了大火,大火瞬间将曹惟安裹住了。 曹惟安笑容一滞,愣了一下,即而挥舞着小手臂,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王跳脚,小小的身子在烈火之中扭动弹跳,拼命地挣扎,口里发出了痛苦的啼哭,声音凄厉,泪如雨下,样子好不凄惨。 王跳脚见曹惟安好好地,突然出现了自焚,面对如此突发事件,脑子一僵,有些发懵,处于危机预警,她本能地感到了危险,缩回了双手,想要转身逃走。 但是,此时,王跳脚身子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就连眉毛都不能抖动一下。只能睁大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曹惟安在烈火之中慢慢地被焚烧,衣衫化成了齑粉,皮肤化成了齑粉,最后只剩下了一具小骷髅。 小骷髅挣扎了一会,身子停止了扭动,霍然坐了起来,没有眸子的眼筐,定定地盯着王跳脚,眼洞里闪烁着红光,诡异阴森。 顿了一顿。 小骷髅冲着王跳脚伸出了只剩白骨的双臂,张开了一节节白骨森森的爪子,没有嘴唇与牙龈的白牙张开,随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吼,从那黑洞洞的嘴巴里突然喷出了一团火焰来。 那火焰径直喷向王跳脚的脸面。 王跳脚原本就被曹惟安被烧成了小骷髅的异变,吓得心脏咚咚咚的,不停地颤抖着,一时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身子哆嗦,尿了裤子。 而待得变成了小骷髅的曹惟安突地冲她露出了杀意,喷射火焰之时,更是吓得她眼睛暴睁,亡魂大冒。 此时此刻,那施加于王跳脚身上的禁锢之力,突然就消失了。 王跳脚张开嘴巴,啊了一声惊呼,身子得了自由,一个转身,便冲出了曹惟安的卧室,冲出了院子,撒开双腿,踉踉趄趄地,夺路狂奔。 曹惟安施展幻术,变成了骷髅,吓跑了心怀不轨的王跳脚,转瞬,一对狗夫妻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曹惟安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使用他心通,冲着黄老狗点了点头,吩咐道: “黄老狗,你们干的很好,以后给我继续盯着王玄机等人,他们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前来告诉我,今日王跳脚虽然败走,估计赵孟仁不会死心,他们肯定还有后着,咱们千万不可大意啊!” 黄老狗与花花点了点头,身子一扭,走出了屋子。 王跳脚冲出了曹富贵家,冲出来村西头,直往家里跑去,快到家的时候,路上碰到了几个赵家妇人。 几个妇人见到王跳脚那眼睛凸起,一脸惊恐,东倒西歪,落荒而逃的样子,对视一看,惊诧不已。 她们挡住了王跳脚,围着王跳脚,满眼关切,叽叽呱呱,问东问西。 王跳脚见到了几个熟人,遭到询问,终于回过神来,冲着几个妇人挥舞着双手,满眼惊恐,脸肉抽搐,比比划划,扯开嗓子,大喊大叫: “鬼鬼鬼,小骷髅鬼啊!” “鬼鬼鬼,会喷火的小骷髅鬼啊!” “鬼鬼鬼,曹富贵的儿子原来是骷髅鬼啊!” 她的嘴巴待得张开,一时就合不拢了,而从嘴巴里说出的话儿,声音甚是含糊不清,别人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剩下她喉咙里发出的啊啊啊声,口水都流到脖子上了。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要爆了,就像一对凸出的死鱼眼,如此这般,致使她脸上肌肉不停抽搐,面目扭曲,样子有些恐怖。 几个妇人见到王跳脚这歪嘴斜眼,咿咿呀呀的样子,有些怪异狰狞,心头一颤,头皮发麻,有些害怕,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对视一眼,念头闪烁。 几息时间。 一个妇人眼睛猛地一睁,恍然大悟,脸色大变,惊呼起来: “陈嫂子,看王跳脚这个样子,她可能是中邪了,很危险的,大家快跑,快跑呀!” 说罢,她一个转身,撒腿就跑。 其余的几个妇人回过神来,也是害怕,纷纷撒腿就跑,转瞬就跑没赢了。 是呀!神婆天天跟鬼神打交道,被鬼上身,不是很正常的吗! 呃!如果老娘真的中邪了,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难道不是给我找人来招魂驱邪,进行救治的吗? 娘的,逃跑,这又是几个意思啊? 王跳脚见几个妇人逃了,没有人搭理自己,暗自腹诽,她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可能是中邪了,便慌里慌张地冲进了家里,翻出了王玄机以前赐给她的一颗定神丹,囫囵吞下。 丹药入腹,药力发挥。 这般的,王跳脚精神也不恍惚了,心里也不害怕了,脸肉也不抽搐了,身子也不颤抖了,整个人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只是,自那以后,王跳脚的身体常常不受控制,突然受到惊吓似的,面目变得狰狞,扯开嗓子,口齿不清,鬼喊鬼叫: “骷髅,骷髅,小骷髅,小骷髅,小骷髅啊!” 她叫了几声,翻了一个白眼,栽倒在地,晕厥在地。 也因为王跳脚的突然一惊一乍。 有时,吓得在河沟边洗衣服的某赵的妇人身子前倾,一个跟头栽进了河沟里,差点没有被淹死。 有时,吓得正在树上摘果子的某赵从树上摔了下来,被树桩子捅进了菊花里,差点没有捅穿肠子。 有时,吓得正在浇地的某赵,手里的粪勺子掉在地上,让粪水泼了满头满脸,都流到嘴巴里了。 自那以后,上河冲的人都说王跳脚坏事做多了,失了魂了,大家若是不想倒霉,最好离她远点。 自此,王跳脚就更加地没有朋友了。 有好心人问王跳脚是怎么回事,可是,王跳脚除了一脸懵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第34章 王玄机继续出手,杜铭出马 某夜。 赵孟仁吸了一口旱烟,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眼睛微眯,淡淡地道: “王天师,虽然我儿媳妇没有弄死曹家那个小崽子,但是,咱们却也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可见庇护曹家的那个强者,对咱们还是心存忌惮的,所以,整死曹富贵一家的行动,还得继续啊!” 王玄机犹豫一下,点点头,冲着屋外喊道: “小松子,去把你杜师兄找来吧!” 小松子应了一声,去了。 片刻,门帘被撩开,从外面走进了一个青年来。 青年头发蓬松,细眉小眼,一口黄牙,身子偏瘦,一身满是补丁的褐色麻衣,脚上穿着一双半截的草鞋,一副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样子。 此人叫杜铭,是云顶山山主雷罹难的弟子,是王玄机的师侄,受王玄机的邀请,来到了赵家,帮助师伯对付曹富贵一家人的。 杜铭眼睛半眯着,打着哈欠,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冲着赵孟仁与王玄机不伦不类地拱拱手,淡淡的问道: “赵老爷,王师伯,您们找我甚事?” 赵孟仁斜睨了杜铭一眼,见杜铭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嫌弃。 王玄机淡然一笑,道: “杜师侄,对付曹家小崽子的事情,现在有些棘手,你也来了一段时间了,也摸清了情况,是不是应该采取行动了啊?” 杜铭龇牙一笑,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转身出了屋子。 赵孟仁见到杜铭这个散漫的态度,眉头一皱,顿了一顿,问道: “王天师,您这个师侄实力如何,靠不靠谱呀?” 王玄机淡然一笑,语气里透着得意,道: “赵老爷,您可不要小看我这个师侄,此子天资聪颖,勤奋好学,道澄巅峰,厉害着呢!” 赵孟仁想起杜铭的邋遢与散漫,对于王玄机之言,却是将信将疑。 杜铭返回了住所,盘坐在了床上,拿出了几张符纸,用剪刀将符纸剪成了几只乌鸦,他往纸鸦上滴上自己的鲜血,念咒施法,法毕,纸鸦变成了活鸦。 几只乌鸦扇动翅膀,飞了起来,在杜铭的头顶盘旋着,发出一阵阵的鸣叫。 杜铭叫道: “去吧,有什么发现,立即回来禀报!” 几只乌鸦鸣叫几声,便鱼贯着从窗户里飞了出去,化成了几个黑影,直扑村西头的曹富贵家。 杜铭派出了纸鸦打探消息之后,便合衣躺下休息。 一夜过去。 早上,太阳都晒屁股了,杜铭方才醒来,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去了院子洗漱一番,自有赵家仆人送来了饭菜。 他吃完早饭,回了屋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行头,易了一下容,出门了。 杜铭在上合冲赵家沟附近转悠了一番,便钻进了一片树林里,双手合在一起做窝桶状,再置于嘴前,施展拟声之术,嘴里便发出一阵阵乌鸦的叫声。 声音逼真,惟妙惟肖。 片刻,随着一阵刺啦啦翅膀扇动的声音,杜铭昨夜释放的几只纸鸦,便出现在了树林里,在杜铭的头顶盘旋了一圈,缓缓下降,稳稳地落在了杜铭的肩膀上。 几只纸鸦分别在杜铭的耳朵鸣叫了几声,汇报自己一夜对曹富贵家探查的结果,待得完成了任务,它们便变回了一张张符纸,飘落在杜铭的手中。 杜铭将几张符纸收回衣兜里,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喃喃地道: “奇怪,既然曹富贵一家人,以及屋子内外,都没有发现异样,为何师叔在对付曹家之时,却是一再地栽跟头,这很是不正常啊!” 杜铭思忖一下,便回到了正路上,迈开双腿,往县城赶去,在县城里采买了一些东西,待得返回上合冲,何曾看得出他是不修边幅的杜铭,而是一个浓眉大眼,走乡串户的卖货郎。 杜铭肩膀上挑着一担吃的用的,满满当当的一担东西,一手捉着篓绳,稳住担子,一手举着一个拨浪鼓,不停地摇晃着,声音清脆悦耳,柔声叫道: “卖货嘞,卖货嘞,卖货嘞!缝补的针线,装物的盆子,漂亮的鞋袜,扛饿的甜点,美观又耐用,便宜得很嘞!” 沿途有需要的,见到了卖货的杜铭,果然买了几样小物件,就连在门口晒太阳的赵孟仁也买了一斤饼干去哄孩子,期间,居然没有识破杜铭的伪装来。 杜铭很有耐心,将上合冲的每家每户都没有漏掉,跑了一圈,然后,方才挑着一担杂货,慢慢悠悠,晃晃荡荡地来到了村西头的曹富贵家。 杜铭站在曹家的院门口,往里一瞥,却见刘大姑正坐在水井边埋头洗衣服,而曹家的早产儿曹惟安则正仰躺在摇篮里,鼻子翕动,呼呼大睡。 杜铭瞅着睡着了的曹惟安,念头一闪,有了主意,于是,举起拨浪鼓,猛烈地摇晃起来,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卖货嘞,卖货嘞,卖货嘞!缝补的针线,装物的盆子,漂亮的鞋袜,扛饿的甜点,美观又实用,便宜的很嘞!” 曹惟安身子一颤,眼睛猛地睁开了,瘪起了嘴巴,作势欲哭,却又忍住了。 杜铭是慢慢吞吞,脚步轻盈地来到村西头曹富贵家的,让埋头洗衣服的刘大姑,第一时间居然没有发现杜铭的到来,所以,待得听得杜铭的一声叫喊,倒是被吓了一跳。 刘大姑啊了一声,猛地抬起头来,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摇篮上,见曹惟安醒了,将手上的水渍在围裙上擦了擦,抱起儿子,走到院门口。 她眉头一皱,瞪着杜铭,一脸不悦,叫道: “哎呀!你这个小兄弟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一点眼力见,我家孩子正在睡觉,你这一嗓子,还不得吓着他呀!” 她低头亲亲曹惟安的额头,再抬起头来,抱着孩子冲着四方躬身微拜,神色虔诚,大声叫道: “安宝,安宝,我的安宝宝,别怕,别怕,你别怕,回来啊,回来啊,你快回来啊!” 她拜完四方诸神,喊了几嗓子,再瞪着杜铭,冷着脸儿,继续埋怨: “小兄弟,孩子的魂魄还没有长落实,是不能受惊吓的,今日幸好遇到的是我,要是换作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非得把你打个半死不可!!” 杜铭露出了一脸歉意,放下担子,连忙躬身点头,进行道歉: “大姐,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粗心,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刘大姑本就性子疏阔豪爽,而且叫杜铭态度诚恳,所以,倒也不好跟对方斤斤计较,于是,挥了挥手,道: “算了,算了。既然不是故意的,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家不买东西,你快点走吧!” 杜铭眉眼弯弯,打量盯着眉目俊美,粉雕玉琢的曹惟安,啧啧二声,夸赞道: “大姐,您家孩子眉清目秀,皮肤白皙,长的可真好,我走南闯北的,见过千千万万个孩子,就从来没有见过您家这么漂亮的孩子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大姑听得杜铭对宝贝儿子的夸赞,转嗔为喜,心花怒放,脸上立即露出了笑意,在宝贝儿子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几口,嘿嘿一笑,得意地道: “嗯!你还别说,我也觉得我儿子很漂亮,比很多孩子都长的漂亮啊!” 杜铭笑着点点头,柔声问道: “大姐,我跑了小半天了,口有点渴了,能不能在您家讨一碗水喝呀?” 第35章 进击吧!我的尿尿! 刘大姑瞥了杜铭一眼,见杜铭眉目俊秀,一脸忠厚,再说宝贝儿子刚才还得到过对方的夸赞。 所以,她对杜铭的怨气,立马消失了,不疑有他,扭头冲着自家的水井努努嘴巴,道: “我家院子里,就有一口水井,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进去给你拿个碗吧!” 她抱着宝贝儿子曹惟安进了屋子,当她拿出了大碗,却见杜铭居然进了院子,兀自用水桶打了半桶水,喝了起来。 杜铭高高地提起水桶,仰头喝了几口,不由得眉头一扬,面露惊诧。 他在井水的甘甜中,居然品出了一丝特别的滋味来,一种不可名状的,让身体更舒服的滋味。 他忍不住多喝了起来,方才将木桶里剩余的井水泼掉了。 “大姐,我太渴了,嗓子都冒烟了,所以,就擅自进来自己打水喝了,孟浪之处,还请原谅!” 杜铭放下了水桶,冲着刘大姑歉然一笑,连忙进行解释,他缓缓地走了过来,揉着肚子,由衷地笑道: “大姐,您家水井的井水,真是好甘甜,我走南闯北,喝过百家水,还从来没有那家的井水,比您的井水更甘甜的了!” 嘿嘿!我家的水井里的井水,可是灵泉水,灵泉水要是不好喝,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刘大姑笑着点点头,暗自得意,把饭碗送进屋里去了,待得出来,却见杜铭正在整理自己的货篮子。 刘大姑见货篮里有不少的婴儿用品,于是走近,笑着问道: “小兄弟,你这篮子里的婴儿用品好不好,贵不贵呀?” 杜铭为了引诱欺骗刘大姑上当,好伺机暗算曹惟安,便特意从县城里采购了不少婴儿用品,而且质量优良,品种齐全,所以,他这会儿将这些婴儿用品翻出来,那是特别地养眼。 杜铭笑道: “大姐,这一次,我进的婴儿用品与品种有点多,您不妨比较一下再买,要是挑中了喜欢的,我可以便宜一点给您!” 刘大姑自从怀了曹惟安之后,因为某种奇葩且狗血的原因,县城的唐财香与蔺相奇等几个神医,居然心甘情愿,上杆子地给曹家送了好几次的钱财与东西。 所以,刘大姑如今虽然住的不怎么样,但是,却是私财殷实,不差钱儿,再说了,再苦不能苦孩子,她对老头子与自己比较节约,但是,对于宝贝儿子的用度,那花起钱来,却是一点也不吝啬。 刘大姑听了杜铭之言,更是喜欢,于是,便抱着儿子,蹲下身子,翻看着篮子里的那些婴儿用品。 她一件件的翻看着,相互比较着,看得很仔细,很认真。 这时,杜铭笑笑,柔声道: “大姐,让我替您抱着孩子,您慢慢地挑选,您要是看中满意的,我可以半价卖给您。” 刘大姑抬头瞅着笑容可掬,一脸忠厚的杜铭,略一犹豫,便站起身来,将曹惟安递向杜铭,还不忘笑着提醒一下: “小兄弟,你替我抱着我儿子,那可就谢谢你了,不过,你可得小心了,你要是被这个臭小子尿在身上了,当时候,你可不要怪我呀!” 杜铭鬼话假话,顺口就来,嘿嘿一笑,柔声道: “大姐,您就放心吧,别看我年纪小,其实,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我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带孩子的,在带孩子这方面,我还是有些经验的!” 刘大姑听说杜铭也有孩子,做爹爹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如此一来,对杜铭就更加地放心了。 她便放心地把曹惟安递给了杜铭,复又蹲下身子,翻看着比较着,篮子里的婴儿用品。 杜铭一脸恭敬地双手接着曹惟安,待得将曹惟安骗到了手中,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唇角一勾,露出一抹邪笑。 他待得抱过了奶娃子,本想手掌凝聚真气,再用内劲震碎了曹惟安的内脏,弄死曹惟安,但是,还没有等他手臂聚气成功,意外发生了。 原来今天天气有些炎热,刘大姑怕把宝贝儿子曹惟安给热着了,于是,便给儿子穿上了透气清爽的开裆裤,让儿子的小水枪露在了外面。 因此,当杜铭从刘大姑的手上接过曹惟安,正想凝聚真气震死曹惟安之时,曹惟安的小水枪突地支棱起来,从枪口里飙出了一道尿液,那尿液射得高高的,竟然直奔杜铭微张的嘴巴而来。 杜铭瞅见到曹惟安那飙向他嘴巴的尿液,脸色大变,心头一紧,本能地想要闭住嘴巴,但是,此刻他却惊恐地发现。 此时此刻。 他身子就像被法术定住了一般,居然动弹不得,就连眉毛都无法抖动一下,更别说闭上嘴巴了。 如此这般。 杜铭便只能眼睁睁地瞅着曹惟安的尿液径直射进了嘴巴里,而且,更诡异的是,曹惟安的尿水飙进了他的嘴巴里,尿水就像百足虫似的直往喉咙里钻着,让他不想喝都不行。 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更悲催的是。 曹惟安的尿液钻进杜铭的嘴巴里,那尿液就像烈性辣椒水似的,待得自他喉咙掉进了胃里之后,刺激腐蚀着肠胃,疼得他胸腔里犹如刀绞,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抽搐颤抖起来。 可是,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还没有。 还有最惨的。 还有最过分的事情在等着杜铭。 那就是曹惟安明明只是一个屁大的小屁孩子,可是,他这次的尿容量,也太多了些,多的都要远远超过好几个成人了。 于是。 杜铭整个人就成了一个尿桶,嘴巴微张着,一直被灌入着尿水,直撑得他肚子再次鼓胀了起来,灌满了肠胃,直到满到了嗓子眼,方才停止。 一时,杜铭被曹惟安灼热的童子尿给撑得脸色苍白,辣的脸色紫胀。 刘大姑在杜铭的货篮里翻了一会,挑来选去的,见那些婴儿用品,样式质量都不错,心里都很喜欢。 而且,她现在又不差这几个小钱,更何况还是给宝贝儿子买的。 所以,她略一犹豫,就决定把所有喜欢的东西都给买下来。 刘大姑将要买的东西挪到了一起,站起身来,当她抬头一瞥,却见杜铭眼睛睁的大大的,大汗淋漓,泪流满面,嘴唇抽搐。 她被唬了一跳,眼睛一瞪,神色一滞,讶然问道: “哎呀!小哥,你这是怎么啦,这好好的,你哭什么哭,又没有谁欺负你呀?” 呜呜呜! 大姐,你儿子欺负,是你的宝贝儿子欺负我! 杜铭遭到刘大姑的询问,却似遭到解封似的,原本僵硬的身子,突然就能够动弹了。 此刻。 他的口舌喉咙,五脏六腑,都被曹惟安的尿液,给灼烧的难受之极,真是太痛苦了。 所以。 杜铭待得刘大姑从他手上抱走了曹惟安,他便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揉着胸腹,一个转身,蹦蹦跳跳,就像一个猴子似的,撒腿就跑。 刘大姑被杜铭怪异的举动给整懵了,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连忙抱着儿子追了出去,一面追着,一面叫喊: “喂!小兄弟,你、你跑什么呀,你要去哪里呀,我还没有给你钱呢,你还没有挑走你的货物呢?” 但是,她一个平凡的老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跑得过一个道澄巅峰。 而且,杜铭还离开了正道,径直往树林子里钻,几个纵跳,身影就消失了。 第36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白得东西,我要我要 刘大姑见杜铭瞬间消失在树林里,对于对方的怪异举动,满头黑线,一脸懵逼,很是不能理解。 她抱着宝贝儿子走到杜铭消失的树林边沿,东瞅瞅西瞅瞅,不停地喊二嗓子,可是,等了一会,也不见杜铭返回。 片刻,她担心家里没人,会有外人进门,便只得眉头紧皱,一脸疑惑,一走一回头,返回了家。 曹惟安斜躺在便宜老娘的怀里,眼睛瞅着杜铭钻进的树林子,眉眼弯弯,咿咿呀呀,心里别提多惬意了。 一来、母亲的怀抱很是温暖舒服;二来、自己刚才整蛊了杀上门来的杜铭,可算是让对方吃了一个大闷亏了。 曹惟安想起杜铭的痛苦表情与逃跑的狼狈,若不是怕吓着便宜老娘,他差点就要鼓掌欢呼,扯开嗓子,笑出嘎嘎声了。 哈哈!小样,真以为老子是一个孱弱不堪,任人欺负的小婴儿,你们要是真的如此轻视老子,继续存着腌臜心思,看我以后如何慢慢整死你们! 刘大姑进了院子,对于杜铭留下来的一担满满的货物,有些头疼,不知如何处理,正在发愣,曹富贵便扛着锄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曹富贵进入院子,眼睛便锁定了宝贝儿子身上,眼睛就像被曹惟安黏住了似的,一时再也离不开了,他将锄头放到了院角,转身过来,一把抢过宝贝儿子。 他双手叉在宝贝儿子的腋下,将曹惟安举高高,逗弄了一下,再搂在怀里,在曹惟安的额头、左脸颊、右脸颊,啵啵啵的,狠狠地亲了几下,如此,方才罢休。 曹富贵有点一点点口臭,所以,曹惟安对于便宜老爹凑过来的嘴巴,心里就是一阵打颤,甚是发怵,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而是,嘴巴一咧,挤出了敷衍的假笑。 唉!这个老爹虽然很便宜,可是,便宜老爹也是爹,再说了,话说,这个便宜老爹对他的疼爱,那可是真真的啊! 曹富贵逗弄一下宝贝儿子,随眼一瞥,瞅见了院子里装满货物的篮子,一愣,讶然问道: “呀!刘大姑,您这个败家娘们,家里有点钱了,就开始铺张浪费了,居然买这么多的东西啊?” 刘大姑坐到水井边,继续洗衣服,便将货郎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末了,疑惑地问道: “老头子,你说这货郎是怎么回事,怎么扔下了自己的担子,跑进林子里干什么去了呀?” “哦!原来是货郎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你买的呢!” 曹富贵头脑简单,面对刘大姑的问题,他想也不想,笑道: “可能是上山找地方撒尿拉屎去了吧!” 刘大姑翻了一个白眼,叫道: “放屁!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蠢,咱们屋子侧旁就是茅房,他如果真的要拉屎,用的着着急忙慌地跑到山上去的吗?” 曹富贵遭到呵斥,习以为常,不急不恼,瘪嘴反问: “嗯!既然我说的不对,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那个货郎好端端的,为什么把东西扔在我们家里,要跑去山上的啊?” 刘大姑被回怼了一下,神色一滞,即而,目露凶光,怒视着曹富贵,气恼地叫道: “曹老焉,你抬杠是不,如果我知道原因,还需要问你吗?” 曹富贵见母老虎发怒,气势立即蔫了,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与母老虎保持安全距离,面上却兀自不服,叫道 “老婆子,不就是一句话吗,用得着这么激动,你可别生气呀,我还不是见你问我,我才随口回答的嘛!” 刘大姑暂时不想跟老傻叉说话了,气揪揪的抓起衣服,继续埋头清洗起来。 曹富贵走到货柜与货篮前,蹲下身子,一手抱着宝贝儿子,一手在货柜与货篮里扒拉着,翻看着东西,笑道: “嚯!虽然都是一些家用小物件,品种倒是齐全,而且,东西质量很不错,要是全部买下,可得花不少的钱啊!” 刘大姑冷冷地叫道: “曹老焉,你可别起什么歪心思,乱动人家的东西,东西要一件不少的,等人家回头寻来,还得把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人家呢!” 曹富贵眉头一皱,脸色一沉,把拿着的婴儿鞋,重重地扔进篮子里,不悦地叫道: “刘大姑,我的眼皮子有那么浅的吗,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以为我曹富贵是那强盗,看到喜欢的东西,不用花钱就想白得的吗?” 刘大姑呵呵一声,讥讽道: “曹老焉,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搞得自己很高尚似的,你的确不是强盗,但是,却是喜欢占别人的便宜,而且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那种,心安理得的很啊!” 曹富贵对于老婆的指控,表示一万个不服,登时气得眉头一抖一抖的,眼中闪烁着怒意,大声叫道: “刘大姑,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污人清白,我曹富贵坐的端,行的正,你给我说清楚了,我几时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了?” 刘大姑撇撇嘴巴,淡淡地道: “曹富贵,唐郎中蔺郎中又不欠咱们的,可他们给咱们家送来了很多的东西,可是那次你不是坦然接受,心安理得的享用了,可见你几时给他们回礼了啊?” 曹富贵神色一滞,气势顿时焉了,一脸愧疚,叹息一声,嗫嚅着道: “刘大姑,不是我曹富贵不念人家的好,不懂人情世故,只是咱们家现在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回赠而已,我想啊,不如等咱们儿子长大了,跟他们多走动走动,届时再让儿子把这人情还了,岂不是更好?” 刘大姑听了曹富贵之言,倒是觉得有些道理,登时神色稍霁,不吭声了。 曹富贵盯着曹惟安,眼中满是宠溺,嘿嘿一笑,柔声道: “儿子,你可记住了,唐郎中蔺郎中李郎中刘郎中和尚郎中,他们经常拿钱财接济咱们家,让咱家的日子方才过的舒坦,他们对咱家是有大恩的,所以,等你长大了,一定记得人家的好,要记得报答人家啊!” 曹惟安眉眼弯弯,咿咿呀呀,咯咯咯地笑着,笑得口水直流。 曹惟安得到了宝贝儿子的回应,心花怒放,笑得见牙不见眼,吧唧吧唧吧唧,忍不住又狠狠地亲了曹惟安几下,哈哈哈的,笑着夸赞: “嗯!还是咱家安宝宝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体谅父亲的难处了,等你长大了,可得把老爹的欠债都还了,如此老爹在你老娘面前,才能说得其话儿啊!” 曹惟安脸上露着笑容,心里却是呵呵呵,得,便宜老爹,儿子都还不会开口说话,您就把债务给我安排上了,您可真是我的好爹爹啊! 刘大姑瞅着宝贝儿子乐呵呵地傻笑着,粉雕玉琢的,奶团子一个,真是可爱极了,心里都萌翻了,怒气立消,心情又好了。 她冲着儿子嘟起嘴巴,啾啾啾几声,逗弄了几下,嘿嘿一笑,柔声问道: “儿子,你是神仙转世,无所不知,那你跟爹娘说说,那个货郎还会不会回来啊?” 曹惟安心想杜铭在他尿下吃了这么大的亏,早就吓破了胆子,那里还敢回来,这一担子东西,如今就是自家的了,捡来的东西,白要白不要。 他念头一闪,有了主意,嘿嘿一笑,使用读心术,信口胡诌: “爹娘,实话告诉您们吧,刚才来的那个货郎乃是天上一个下凡历劫的神仙,他听说儿子在这里转世,便变成了货郎,特意带东西孝敬儿子来了,他刚才已经见过儿子了,为了不打扰儿子生活,所以,就趁机溜了,暂时是不会回来的!” 曹富贵与刘大姑听了神仙儿子的心声,对儿子的解释深信不疑,于是,眼睛发亮,欢喜不已。 曹富贵吧唧吧唧吧唧,又在宝贝儿子的脸上,狠狠地亲了几下,眉开眼笑,夸赞道: “哈哈!怪不得那个货郎,把这么多的好东西,扔在咱们的家里,自个儿却跑了,原来是为了孝敬我儿子呀,怎么说,今日咱们又发了一笔横财了啰?” 曹惟安嘿嘿嘿的,一脸奸笑,心里想着,可不是吗,老子好歹是身负天道,法力无边,岂能看着自己便宜父母活得苦哈哈的,儿子隔三差五给家里搞点东西,那不是洒洒水的事情吗? 刘大姑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儿子,怎么说,现在这里东西都是咱家的了,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的吗?” 曹惟安口里咿咿呀呀的,重重地点了点头,笑得口水直流。 刘大姑白得了那么多的好东西,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兴奋之极,连忙将手中的衣服扔进了木盆里,走到了货篮前,选了一套的漂亮衣服,就往宝贝儿子的身上套。 曹惟安见到刘大姑的行为,翻了一个白眼,瘪瘪嘴巴,暗自吐槽: 唉!我的老娘,人家的担子都还没有放热,这些东西又跑不了,您就算再喜欢,也要矜持一点的吧! 第37章 睿智的杜铭道澄起了别样心思 曹富贵与刘大姑因为获得了一笔意外的财富而欢欣快乐,而我们的杜铭道澄却是撒开双腿,亡命逃窜,待得钻进了密林里,一口气跑出二三里路。 片刻,杜铭自觉安全了,方才停了下来,他一手扶住了树杆,一手二根手指并列插进喉咙里,弓着上身,使用反刍之术,张口狂呕。 他本想将曹惟安灌进他肚子里的尿液给吐出来,可是,任他如何努力呕吐,即使是将胆黄都吐出来了,也没有将尿液吐出来,倒是把自己整得是脸色紫胀,泪流满面。 杜铭吐不出尿液,胸腔里就像吞下了岩浆似的,火烧火燎的难受,五脏六腑都在疼痛,痛的他倒在地上,弹跳挣扎,满地打滚,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脸肉抽搐,身子颤抖。 后来,他痛得实在受不了,不由得趴在地上,咚咚咚的,朝天磕头不已,嘶声哀求: “神仙,饶命,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小的知道错了啊!” 而当杜铭口中发出求饶之声,他胸腔里的疼痛瞬间减轻了许多。 杜铭缓过劲来,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方才爬了起来,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盘坐上面,闭上眼睛,双手打结,运内内力,炼化体内的尿液。 这般的,直待得三日过去。 杜铭紧闭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开,俯着上身,张开嘴巴,随着哇的一声,就像撒尿似的,从喉咙里便飙出一道黄色的液体来。 此时此刻,当时曹惟安杜铭灌了杜铭多久的尿液,他就吐了多久的尿液,被曹惟安灌了多少尿液,便吐了多少尿液。 几息时间。 杜铭待得将淤积于体内的尿液全部吐尽之后,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就像卸去了一座大山似的,顿时轻松了许多,苍白灰败的脸颊,也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润,一身的本事,也恢复如昔了。 杜铭继续打坐,运转内劲,调理气息,稍顿,再也没有发现身体的异样,方才唇角微翘,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杜铭继续盘坐在石头上,眼睛微眯着,静心思索,复盘着这次诛杀曹家小崽子的行动,稍顿,他眉头一跳,眼睛暴睁,念头一闪,似有所悟。 他神色凝重,喃喃自语: “难道、难道一直庇护曹家的不是别人,而是曹家的那个小崽…………小婴儿? 可是,这不应该啊? 我不到二十岁多岁就是道澄巅峰,乃是不世出的天才了,无论悟性与勤奋,都是这世上一等一的。 可是,曹家的那个小婴儿出生不过半岁,时间摆在那里,不管他如何聪明,如何修炼,也不可能达到我这个境界呀? 可是,三天前,在没有外部强敌的介入下,我却在曹家那个小婴儿的手上吃了大亏,这又怎么解释呢? 一个半岁大的婴儿,居然打败了一个道澄巅峰,那他一身修为是哪里来的,难道是自娘胎里带来的吗? 可是,就算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炼,那也不可能的呀? 除非、除非……………?!” 他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心头一震,眼中闪烁一丝震惊,霍然起身,忍不住惊呼出声: “除非,曹家的那个小婴儿是神仙转世,天道之子,否则,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拥有打败道澄巅峰的神通!” 天道之子,万古传说,道韵本源,神之所栖。 杜铭仿佛发现了新世界似的,眼中闪烁着灼灼的光芒,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由于兴奋与激动,身子不禁颤抖起来。 对!曹家那个小婴儿一定是天道之子,否则,就解释不了他身上拥有的无上神通,就解释不了他打败我这个道澄的事实啊! 杜铭确信自己发现了曹惟安的天道身份,内心又是震撼,又是惊悚,便想立即去向师叔王玄机进行禀报,但是,念头一闪,便犹豫起来。 抗衡天道,蜉蚍撼树,窥探天机,其寿不昌! 杜铭突然想到以前在某本残破的古籍上,所看到了这么一句警句,顿时惊悚不已,脸色微变,暗自后怕。 他想到了这层意思,立即打定了主意,决定打死都要隐瞒曹惟安身上的秘密,于是,思忖着待会见到王玄机,自己应该如何应付,如何糊弄。 片刻,他便有了计划。 杜铭在树林子里换回了以前那身邋里邋遢,补丁叠加的衣衫,在树叶搓去脸上的伪装,恢复了原来的细眉小眼,眼神愰惚的样子。 他在上河冲的山沟里兜了一大圈,方才回到了住所,前脚刚进屋子,后脚小松子就来了。 小松子见到了杜铭,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问道: “杜师兄,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杜铭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淡淡地反问: “是不是师伯在找我呀?” 小松子点点头,道: “我师父倒是不急,主要是赵老爷很急!” 杜铭舀来了一瓢水,洗漱一下,挥挥手,道: “走吧!” 小松子找赵孟仁去了。 而杜铭则来到了王玄机的住所。 王玄机正在翻阅一本道门书籍,学习符文经义,见到杜铭来了,放下书籍,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问道: “杜师侄,你这几天是不是去对付曹家了?” 这时,门帘被撩开,赵孟仁走了进来。 王玄机连忙吩咐小松子给赵孟仁奉茶,赵孟仁没有心情喝茶,冲着杜铭微微点头,问道: “杜师侄,你这几天是不是去村西头了?” 杜铭点点头。 赵孟仁没有等来下文,眉头一皱,心有不喜,问道: “曹家的小崽子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呀?” 杜铭是被王玄机邀请来的,他只听命师伯的命令,所以,对于赵孟仁的喧宾夺主,心中不快,瞥了王玄机一眼,点了点头。 王玄机眉头一跳,眼睛一睁,一脸惊诧,与赵孟仁异口同声地叫道: “怎么,你也失败了?” 杜铭点点头,解释道: “三日前,我易了容貌,去县城里置办了不少东西,装扮成了卖货郎,挑着一担小货往村西头走去,要去对付曹富贵一家,可是,在村西头途中却接连遭到几只狼人的袭击,不胜其烦,在驱逐狼人的途中,不幸陷入了一个迷阵里,今日方才破开迷阵,狼狈逃回。” 赵铁皮,对不起了,不让你给我背锅,老子不好圆这个谎啊! 赵孟仁眼睛猛地一睁,讶然叫道: “什么!三天前那个卖给我糕点的走货郎就是你?” 他见杜铭点点头,嘴唇抽搐一下,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那瞅着杜铭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王玄机脸色大变,惊诧地叫道: “什么!遭到狼人的袭击,而且,还是几只狼人?” 杜铭点点头,故作犹豫,方道: “师伯,我先前听了阿塔师兄遇袭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狼人们应该是赵铁皮师弟的同伙,就是不知道他们中了敌人何等术法,方才被变成了嗜血的狼人的?” 王玄机目光深邃,陷入沉思,神色黯然,喃喃地道: “看来那个庇护曹家小崽子的人的确是有些手段的啊!” 呵呵!曹家奶娃子乃是天道之子,何止是有些手段,而是那种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手段,你若继续跟他为敌,必死无疑啊! 杜铭听了王玄机的感慨,暗自冷笑,咳嗽一声,道: “师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侄儿修为浅薄,本领稀疏,恕我这次帮不了您了,所以,我得返回云顶山进行闭关,潜心修炼!” 王玄机一怔,定定地盯着杜铭,脸色阴沉,顿了一顿,点了点头。 杜铭来见王玄机,不过是秉承有始有终的原则,走前要给对方吱一声的,此刻,他的目的达到了,于是,便站起身来。 他冲着王玄机与赵孟仁分别躬身拱手,行了一礼,便神色坦然,挺直腰杆,缓缓地走出了屋子。 他想起王玄机跟他毕竟有同门叔侄的名分,在门口的时候,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 他本想回头提醒对方一句,劝他不要与曹家的奶娃子为敌,免得遭受反噬,不得善终,但是,念头一闪,就放弃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王玄机一向心高气傲,刚愎自用,岂是他这个一向被他轻视,身份卑微的小辈弟子,能够劝得动的。 再说了,他刚上云顶山的那会儿,王玄机嫌他长的丑陋,一直对他爱搭不理的,冷淡的很啊! 他在云顶山学艺的这几十年里,王玄机也从来没有给过他这个师侄任何的好处与恩惠,其实,细细想来,大家也没有多深的交情与感情。 呵呵!王玄机,既然大家只是认识的陌生人,老子犯不着为了你这个薄凉的人,泄露天机,遭受反噬! 他想明白了这一切,唇角微翘,露出一抹冷笑,再无一丝犹豫,快步走出了院子。 第38章 杜铭服输投诚,回报丰厚 杜铭向王玄机告辞,却没有直接离开上合冲,而是又钻进了赵家沟的树林子里,布下迷阵,再次进行易容。 于是,杜铭立即从一个青年便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一口龅牙的中年乞丐,瘦骨嶙峋的,拖着一条瘸腿。 杜铭又在赵家沟的山沟子里转了一大圈,方才寻得道路,一瘸一拐地,慢慢悠悠地,往村西头曹富贵家里走去。 一会,他来到了曹富贵家的院门口,往内一瞅,见院内无人,房门大开,屋内传来女人的说话声,以及婴儿咿咿呀呀的叫声。 杜铭想起三天前的吃瘪,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怵,顿了一顿,待得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便麻起胆子,扯开嗓子,冲着屋内,声音沙哑地,虚弱地叫道: “屋里有人吗,屋里有人吗?” 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刘大姑抱着宝贝儿子曹惟安从屋内走了出来,见是一个可怜的乞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温和地问道: “有事吗?” 杜铭咳嗽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弱弱地问道: “大姐,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您能给我一点点吃的吗?” 刘大姑用审视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杜铭,犹豫一下,点了点头,道: “嗯!你在院子里等着,家里还有一些吃的,我给你拿来!” 说罢,转身进屋去了。 杜铭推开院门,走进了院子,提来了一把椅子,便坐下等着。 片刻,刘大姑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一碗稀饭,一大碗面饼,道: “喏!家里没有别的吃的,只有这点剩的,垫垫肚子,可别嫌弃啊!” 杜铭的确三天没有吃饭了,的确有些饿了,于是,端起了稀饭,就着饼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杜铭在吃饭的时候,下意识地瞥了曹惟安一眼,却见曹惟安正睁着一对卡斯兰大眼睛,也在定定的瞅着他,咧嘴笑着,口水直流。 杜铭的目光与曹惟安的目光一个触碰,心头莫明地一颤,他觉得奶娃子目光深邃澄澈,完全不似婴儿的眼神,而且,这个小婴儿的笑容,怎么感觉贼兮兮的。 杜铭在曹惟安的手里吃了大亏,此刻,对方在他心里就是天道之子,厉害得不得了,他不敢与奶娃子进行对视,与对方的目光一触即离,继续埋头干饭。 杜铭风卷残云,将稀饭饼子吃个干净,很自觉地把饭碗,在井边清洗了,再将碗筷放在篮子里。 他打了一个饱嗝,抚摸了一下圆鼓鼓的肚子,低头瞅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尴尬地一笑,柔声问道: “大姐,您家有没有好的旧衣服,能不能送我一套呀?” 刘大姑一愣,觉得杜铭要吃要穿的,似乎要求有点多,但是,随即,又点了点头,转身进屋去了。 一来、刘大姑夫妇自从有了宝贝儿子之后,家里运气特别地好,总有人用各种奇葩理由,往她家里送钱送物,如今吃穿富裕,不缺这一套旧衣服; 二来、刘大姑觉得帮助别人,行善积德,可以让神明保佑儿子,逢凶化吉,出入平安。 刘大姑在柜子里翻出了二套没有补丁的旧衣服,都是曹富贵替换下的,又包了一些糕点,待得走出了屋子,抬眼一瞥,咦了一声,讶然叫道: “人呢?” 刘大姑走到院门口放眼望去,左右乱瞥,四周寂静,哪里还有杜铭的身影,登时关上院门,进了院子。 刘大姑觉得杜铭来的蹊跷,走的也是蹊跷,不明所以,挠挠后脑勺,正在疑惑之时,却见椅子上居然多了一个小布袋。 她又是一愣,快步上前,拿起小布袋,拉开布袋,往内一瞥,竟是几两银子,眼睛猛地一睁,讶然问道: “儿子,这是啥意思,这平白无故的,院子里怎么又多了一袋银子呀?” 曹惟安嘻嘻一笑,用读心术,冲着便宜老娘叫道: “娘亲,是刚才那个乞丐送的!” 刘大姑眼睛一亮,笑道: “怎么说,又是下凡历劫的神仙,又来接济咱们家来了!” 曹惟安听了便宜老娘的自行脑补,倒是省了他的解释,咧嘴一笑,嗯了一声。 呵呵!赠送的东西,拿的心安理得,白得的财富,有拿白不拿! 刘大姑动作顺溜地把钱袋子塞进衣兜里,抱着宝贝儿子在屋子四周溜达,再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就当没有发生似的。 杜铭临走之时,去了曹富贵家一趟,给刘大姑送了几两银子,算是向天道之子表示一下友好的态度,然后,便离开了。 这一回,杜铭在赵家沟再也不作停留,走上大路,大步离开,走了一会,却见一条高大壮硕,毛发蹭亮的大黄狗,嘴巴里沿着这个扁平的油纸包,挡在了路口。 大黄狗的身侧则跟站着一头身条修长,毛发白中带着黑点的母狗。 此前,杜铭已经将曹富贵一家的家庭成员都调查过了,见到了挡路的狗子,一眼就认出是黄老狗与花花。 他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问道: “黄老狗,你们这是在等我吗?” 黄老狗小跑上前,将口中刁着的油纸包扔在杜铭的跟前,冲着杜铭汪汪几声,便回到了花花的身边,在花花的脸上舔了几下,便带着狗妻钻进路边的树林子里去了。 杜铭目送着黄老狗与花花的离开,便弯腰捡起地上长方形的油纸包,待得撕开了油纸,从里面露出一本泛黄的书籍来。 书籍的封面上霍然写着二个字: 《神雒》 杜铭眼睛猛地一睁,心头一颤,震惊不已,连忙将书籍塞进怀里里,条件反射地左右一瞥,一脸的警惕,随即迈开双腿,快步离开,生怕黄老狗会反悔似的。 《神雒》 道门中早已失传的传说中的术法经典,习得其中之技,魂能通神,技艺超群,御鬼除魔,所向披靡。 杜铭想起自己识时务为俊杰,聪明睿智地向天道之子表达了善意,今日居然有幸得到了一本失传已久的道门经典,真是挣大发了。 他想着自己若是能够习得《神雒》中的鬼爷神功,修为必将更上一层楼,眼中登时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心头火热,激动得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哈哈!曹家的那个小婴儿果然是天道之子,没想到他手里居然藏有这等的好东西,更没有想到对方的回礼居然会如此地慷慨厚重,看来自己今日的改弦易撤,跪拜投诚,实乃是明智之举啊! 杜铭诛杀曹惟安不成,很是睿智地向曹惟安示之和善,进行投诚,不但,保得了自己的平安,还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于是,便日夜兼程,喜滋滋地返回了云顶山。 而王玄机原本以为杜铭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炮灰,是对杜铭寄予厚望的,没想到杜铭迎难而退,撒丫子跑了,一时搞得他满头黑线,心思凌乱,郁闷极了。 但是,没过几天,王玄机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杜铭这个炮灰走了,家里却又来了一个更好的炮灰。 晚上还有一章! 第39章 拥有五只玉鼻狼的陈幺幺 原来就在杜铭离开的第二天,一个中年女人来到了上合冲,是来看望王玄机的。 这个女人叫陈幺幺,浓眉大眼,皮肤微黑,身材苗条,颇有风韵,曾经跟王玄机做过一段时间的露水夫妻夫妻。 陈幺幺原本是桃花坞白玉门的弟子,因为为人狂放不羁,胆大妄为,被逐出了师门,虽然成了一个游修,修为却是不弱,已经是道尊境了。 而且,陈幺幺喜欢豢养猛兽,还带来五只蠕妖————玉鼻狼。 王玄机自杜铭走了之后,正愁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而陈幺幺的到来,巧逢其时,登时欣喜若狂,便使出当年哄骗小姑娘的手段,哄着陈幺幺,让陈幺幺暂时留在了赵家沟。 赵孟仁听说陈幺幺曾经是王天师的姘头,而且还是道尊境强者,就像捡到宝似的,比王玄机还要高兴,又是赠送金银,又是赠送房子,拼命进行笼络,见陈幺幺愿意留了下来,方才心安。 陈幺幺来到了上合冲赵家沟,往后的日子,就是每天勤奋地修炼,闲时就跟王玄机谈经论道,有时还出去遛遛她的五只蠕妖。 而且是不系绳子遛狗的那种。 陈幺幺的五只蠕妖是玉鼻狼,玉鼻狼顾名思义,就是鼻梁是白色的,至于其他的,样子倒是跟普通的豺狼,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几只玉鼻狼冷眼獠牙,样子凶猛,长得又特别地壮硕,就像小牛犊似的,一出了笼子,被放出了院门,便撒丫子到处撒欢嚎叫,其凶猛的样子,常常把别人吓得是脸色苍白,双股颤颤。 陈幺幺放任自己的几只玉鼻狼,在赵家沟四处溜达,横冲直闯,对于众人的惊恐害怕,却是不以为意,反而眉目弯弯,哈哈大笑,甚是嚣张与得意。 有人受不了陈幺幺的肆意妄为,嚣张放纵,于是,就去向赵孟仁告状,让陈幺幺不要出门遛狼,惊吓村民。 赵老爷对于村民们的意见,表面上笑呵呵地应允着,但是,却从不会约束陈幺幺的行为,反而乐见其成,洋洋得意。 哎!就凭赵家客卿的一群宠物,就可以把赵家沟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寝食难安,由此,可见他赵老爷的实力与威风啊! 后来,还是王玄机觉得陈幺幺的这样肆意地得罪村民,却得不到任何的实际好处,实在有些傻缺,于是,便对陈幺幺进行多番劝解,如此,方才让陈幺幺收敛了一下,从每天一遛狼,改成一周一遛狼。 而且,还是绑上绳子的那种。 小松子见走了一个厉害的杜铭师兄,又来了一个更加厉害的露水师娘,以为师父一定会指使陈幺幺去曹富贵家里搞事,可是,等了一会,却不见师父有所行动,不由得问道: “师父,陈师叔的修为比杜铭师兄可厉害多了,既然赵老爷一定要对付曹家,您为何不派师叔出手呀?” 王玄机摆摆手,淡然一笑,道: “哎!你陈师叔只是来看望我的,又不是我们云顶山的人,如果派她出手,恐怕有些不妥,万一把让她发生了意外,那可怎么办呀?” 小松子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是疑惑,师父几时如此好心,都学会为别人着想了。 王玄机面上虽然对小徒弟说着漂亮话,其实,心里早就想派陈幺幺去对付曹富贵一家,为他冲锋陷阵了。 于是, 过了一段时日。 某夜。 他在与陈幺幺看似随意的交谈中,便将赵孟仁与曹富贵一家的恩怨说了,继而,借着赵铁皮的名字暗戳戳地表示,希望陈幺幺能够替赵家出头,去收拾曹富贵一家人。 陈幺幺听了王玄机希望她去收拾曹富贵一家的要求,眉头一跳,眼睛一睁,方才恍然大悟,明白王玄机与赵孟仁,何以对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是如此地客气,如此地礼遇了。 呵呵!又是吃的穿的,又是用的住的,难怪你们对老娘如此热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这是想要老娘给你们卖命啊! 陈幺幺来上合冲赵家沟是来避祸的,又不是来自找麻烦的,所以,对于王玄机的要求很是不爽,本想拒绝来着,但是,所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略一犹豫,又忍住了。 陈幺幺呡一口茶水,搁下茶杯,侧头瞅着王玄机,目光深邃,脸上挂着一丝浅笑,问道: “王玄机,你是赵家重金请来的客卿,是赵孟仁的看家护院,主家有事,难道你以前就没有出手吗?” 王玄机嘿嘿一笑,面色如常,淡淡地道: “哎!陈师妹,你有所不知,我必究是这赵家沟的熟人,有些事情做起来,必究有所顾忌,如果让你去做,那可就方便多了; 再说了,咱们此次相见,我发现陈师妹不但风韵欲存,美貌可人,而且,武功秘法,更是精进不少。 所以,让你出马,替赵老爷解决曹家这个麻烦,必定是稳操胜券,马到功成啊!” 陈幺幺对于王玄机自私自利,虚伪狡诈的为人,还是清楚的,所以,对王玄机的鬼话,那是一个指甲盖都不会相信的。 她思忖一下,点点头,笑道: “嗯!敌情不明,不可妄动,此事容我准备一下,再做计较!” 王玄机见陈幺幺没有把话说死,事情便有希望,他点到为止,便岔开了话题,不再提及此事。 陈幺幺又与王玄机扯了几句闲话,二人待得分开,她便来到了小松子的住所,笑着问道: “小侄子,你在干啥?” 小松子正在院子里练剑,一套剑式演绎完毕,佩剑入鞘,洗了一把冷水脸,笑着问道: “陈师叔,您有什么事吗?” 陈幺幺在院子里找了一个石凳子坐下,冲着小松子招招手,嫣然一笑,道: “小松子,你快点过来,老娘有事情想要向你打听打听!” 小松子见到陈幺幺这个亲热的样子,总觉得没有好事,心里有些发怵,犹豫一下,稍稍走近一些,就站在一旁,笑着问道: “师叔,您想要打听什么事情呀?” 陈幺幺神色一敛,问道: “小松子,你师父想要我去对付村西头的曹老蔫一家,可是,我对姓曹的情况那是两眼一抹黑,完全的一无所知,而你在这上合冲赵家沟却呆了好几年了,对这里的人,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你能跟我说说曹家的情况吗?” 小松子一愣,略一思忖,装傻道: “什么,对付曹老蔫,此事我怎么不知道呀?” 陈幺幺笑容一敛,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小松子,师叔又不是傻瓜,你跟我打马虎眼,有意思吗?” 小松子思忖一下,轻声道: “师叔,你别怪我,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师父不让我在你面前乱说的!” 陈幺幺切了一声,讥讽道: “小松子,据我所知,王玄机把所有的真本事都传给了阿塔、柳林、元宝等人,反而对你这个关门弟子毫不上心。 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了,没有学到什么真本事,如今除了替他关门,还是关门。 既然他对你如此轻贱,一点也不重视,你若对他还是死心塌地的,不觉得很可笑吗?” 小松子听了陈幺幺之言,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生痛生痛的,但是,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一言不发。 陈幺幺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声音柔和地道: “小松子,王玄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如果姓曹的那么好对付的话,他早就亲自出手了,又何必假手于人,他指使我去对付曹家,明显就是拿我当炮灰,这就有些不地道了!” 陈幺幺见小松子依旧脸色涨红,一言不发,犹豫一下,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一脸肉疼地递向了小松子,柔声道: “小松子,师叔能够走到如今的地步,很是不容易,今日可不想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里面有一枚上品丹药,很难得的,这样你总该跟我说实话了吧!” 小松子没有去接着陈幺幺手里的瓷瓶,顿了一顿,于是,便将赵孟仁与王玄机对付曹富贵家,屡战屡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陈幺幺听说了曹富贵家的种种诡异与厉害,嘶的一声,暗自吸了一口冷气,很是对自己的谨慎,大大地点了一个赞。 她眼珠子骨碌着,念转如轮,转瞬有了主意,便将瓷瓶塞在小松子的手里,拍拍小松子的肩膀,叹息一声,柔声地道: “小松子,你是个老实孩子,可是,这世上受轻视受欺负的往往是老实人,世人都把别人老实当愚蠢,而肆意利用轻贱,所以,你以后要多长一点心眼,要是遇到合适的人,便另投师门吧!” 小松子摸摸鼻子,心头暖暖的,却摇了摇头,嗫嚅着道: “师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是背弃王玄机,改投门庭,那就是欺师灭祖,要遭世人唾弃的!” 陈幺幺一声呲笑,眉头一挑,瘪瘪嘴巴,不以为然地道: “嘿嘿!小子,你投奔云顶山,还不是想给自己谋得一个好前程,可是,你若是投错了师父,就会误了终身,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既然有了好的选择,为何不能另谋出路! 再说了,人挪活,树挪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这世上改换门庭,另谋良师的事情,师叔可见得多了,王玄机以后若是对你继续不上心,不肯把本事教给你,你又何必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呢!” 她拍拍小松子的肩膀,继续软道: “唉!小松子,你要明白,徒儿有孝敬师父的责任,但是,师父也有教授弟子本事的义务。 王玄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心思歹毒得很,绝非你的良师。 所以,你跟他在一起,可得多个心眼子,不要被他卖了,还在帮他数钱啊!” 小松子定定地盯着陈幺幺,讶然问道: “陈师叔,您以前不是我————师父的道侣吗,您为何要跟我说这些呀?” 陈幺幺淡然一笑,不屑地道: “小松子,师叔以前是王玄机的道侣,但是,现在却不是他的道侣,我之所以来到上河冲赵家沟,不过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等风头过了,我就会马上离开这里的!” 她左右一瞥,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小松子,师叔行走江湖,什么人没有见过,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你心思纯朴,憨厚老实,是个好孩子,我不愿你受人蒙蔽,受人欺负,所以,方才跟你说了这么多的,咱们今天的谈话,你千万不能告诉外人,否则,会给咱们招来麻烦的!” 小松子点点头,顿神色郑重,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陈师叔,曹富贵一家得到了一个超级大能的庇护,曹家的那个庇护者修为不比我师父差,所以,您千万不能被赵老爷他们忽悠,去找曹富贵家的麻烦,否则,胜负难料,后果难测啊!” 陈幺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方才散了。 第40章 饥饿的孩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饭碗 陈幺幺本就生性多疑,听了小松子的提醒,就更加地谨慎了,自是不会受到王玄机与赵孟仁的蛊惑,便冒冒失失地去找曹富贵一家的麻烦的。 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 陈幺幺便借着在山上遛狼打猎的由头,在曹富贵家的四周转悠着,籍此,观察着曹富贵家的情况。 可是,一段日子过去了。 陈幺幺经过仔细的观察,也没有发现曹富贵家的异样来。 至于传说中的那个保护曹家的所谓超级强者,对方的一根毛,都没有瞅见。 陈幺幺站在山坡上静静地盯着曹富贵家的院子,观察着院子里的一家人,拧紧眉头,脸色凝重: “嗯!屋前屋后,没有灵气波动,没有保护阵法,男女主人脚步沉重,丹田滞塞,没有任何的修为,庸人而已。 虽然二条家犬黄老狗与花花身子壮硕,动作灵敏,能力异于寻常,但是,终究不过家犬而已,没有什么稀奇的! 那么,是谁在暗中保护着曹家呢? 曹家房子地址偏僻,少有人来往,难道是那些去曹家院子挑井水喝的邻居,可是,这些人也是丹田滞塞,根骨混浊,走路都摇摇晃晃,软绵无力,拿什么来保护曹家! 至于外人! 呵呵!这半个月来,就没有见过一个外人来过曹家,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么,究竟是谁在保护曹家呢? 奇怪,奇怪,真是好奇怪啊! 想不通,想不通,真是想不通啊!” 陈幺幺经过对曹惟安家的窥探,没有得到答案,陷入了迷茫与沉思,即而,她又在曹富贵家的周围转悠了好几天,还是没有发现曹家的异常,于是,便决定去曹家探查一番。 某天、上午。 陈幺幺遛狼经过曹富贵家的时候,见曹富贵不在家,只有刘大姑抱着宝贝儿子曹惟安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于是,便将玉鼻狼拴在了路边的树上,慢慢悠悠地向曹家走去,来到了院门口。 她站在院门口,往内瞅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柔声喊道: “大姐,您好!” 刘大姑并拢双腿坐在椅子上,让宝贝儿子面对面坐在自己的腿上,正在笑眯眯地教着曹惟安说话,教他爹爹娘娘,吃饭睡觉,突地听得喊叫,抬头一瞥,便抱起儿子,走到院门口。 她瞅见了易容的陈幺幺,念头一闪,自行脑补了一些事情,唇角微翘,脸上露出一抹别样的笑意来。 她眼睛闪烁着异样的亮光,上下打量着陈幺幺,呵呵一笑,热情地问道: “老妹,你是渴了,还是饿了?” 陈幺幺一愣,不明所以,嫣然一笑,顺口答道: “大姐,我有点口渴,想讨碗水喝!” 刘大姑拉开了柴门,把陈幺幺让进了院子,提来一把椅子,放在陈幺幺的跟前,将宝贝儿子往陈幺幺手里一塞。 她嘿嘿一笑,道: “老妹,我去屋里给你盛一碗稀饭来,稀饭又解渴,又扛饿儿,让你送点东西给我家,不亏啊!” 刘大姑说罢,便笑盈盈,美滋滋地进屋去了。 呃!送东西,不亏,啥意思啊? 陈幺幺听了刘大姑之言,顿时眉头一蹙,满头黑线,端的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陈幺幺见刘大姑进屋去了,便让曹惟安斜躺在她左手臂弯里,手掌托着曹惟安的屁股,右手搂着曹惟安的身子外侧,双手微微地颠着,嘴巴里发出喔喔喔的颤声,不停地安抚着曹惟安。 她一面心不在焉地哄着曹惟安,一面在院子里转悠着,一双漆黑的大眸子在院内四周扫视着,想要发现此处的不同。 陈幺幺在观察曹富贵家的院子,而曹惟安躺在陈幺幺香香软软的怀里,睁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眸子,则在观察着陈幺幺。 曹惟安将神识铺开,施展神通,自是知晓陈幺幺的来历,也知道对方前来的目的,但是,他却没有从陈幺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杀意。 他念头闪烁,思忖对策,立即有了主意,不由得唇角微翘,邪魅一笑。 曹惟安突地冲着陈幺幺龇牙咧嘴,嘻嘻一笑,扯开嗓子,奶声奶气,叫嚷起来: “饿、饿、饿、饿、饿、饿!” 陈幺幺听得曹惟安的叫喊,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低下了脑袋,瞅着曹惟安眉眼弯弯,面露微笑,嘟起嘴巴,冲着曹惟安啾啾啾几声。 她声音柔美动听,柔声安抚: “哦!乖宝宝,饿了吧,别急别急,娘亲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了哦!” 但是,她话音未落,尴尬的一幕就出现了。 原来曹惟安冲着陈幺幺喊了几嗓子之后,便伸出了一对小胳膊,一对狗爪子摸到了陈幺幺的胸口,一把捉住陈幺幺的一只空饭碗,用力一挤。 他再猛地抬起脑袋,张开嘴巴,冲着空饭碗高高凸起的某个部位,嗷呜一声,就重重地咬了下去,隔着衣服紧紧地咬着,打死也不松口了。 “哎哟!” 陈幺幺的胸口突地遭到曹富贵嘴巴的袭击,饭碗被咬得生痛,身子一麻,不由得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陈幺幺一手托着曹惟安的身子,一手想要拔开曹惟安的脑袋,逼退曹惟安对她饭碗的紧咬,谁知道,这时候,她却突地发现,她的身子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陈幺幺神色一僵,待得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是遇到了超级大能的暗算了,一时吓得心头发颤,亡魂大冒,额头瞬间沁出了汗珠。 陈幺幺没有怀疑是怀中的孩子在对她进行整蛊搞怪,反而以为是有超级高手躲在暗处,对她使出了厉害的手段。 她见势不妙,立即服软,苦着一张脸儿,冲着虚空,哀哀地叫道: “大哥,大哥,饶命,饶命,小女子只是前来看看孩子的,对曹家是没有恶意的,是没有恶意的啊!” 这时,黄老狗与花花从外面窜了进来,围着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不停哀求的陈幺幺嗅来嗅去的,一副好奇的样子。 曹惟安眼角一瞥,见到了黄老狗,念头一闪,有了主意,于是,便施展神通,借了黄老狗的狗嘴,声音苍老沙哑,沉声叫道: “呵呵!陈幺幺,看在你善念尚存,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要想本尊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只需把身上的钱财留下,今日我就放你一马!” 陈幺幺听了黄老狗口吐人言,神色一僵,即而又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 她点头不迭,连忙叫道: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陈幺幺刚一开口答应,那施加在她身上的禁锢立即消失了,身子又能动弹了,让她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用肘子抹抹额头的汗珠。 她伸出了右手,拔开了还死死地咬着她空饭碗的曹惟安的脑袋,将小小熊孩子放在了椅子上,又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在小屁孩的怀里。 她一个转身,迈开双腿,快步跑出了曹家的院子,撒丫子的落荒而逃,跑得双腿都出现了残影。 黄老狗与花花狂吠着追了出去。 刘大姑提着一个篮子,篮子装着一碗稀饭,一碟腌菜,一碗糕点,待得走了出来,抬眼一瞥,那里还有陈幺幺。 她神色一滞,讶然叫道: “咦!人呢,还没有吃东西,怎么就走了呢?” 她愣了一下,又把吃的提进屋去了,待得再次返回院子,见到了宝贝儿子手里的钱袋子与玉镯子,眉头一跳一跳的,嘴唇一阵抽搐。 刘大姑将宝贝儿子嘴巴里咬着的玉镯子挖了出来,捡起钱袋子与紫檀簪子,抱起宝贝儿子,在儿子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了几下。 刘大姑坐在了椅子上,宝贝儿子站在她的腿上,母子二人额头抵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 她神色郑重,沉声问道: “儿子,说实话,是不是又是下凡历劫的神仙,给我们家送东西来了?” 曹惟安左右摇晃着脑袋,用额头揉着母亲的额头,咯咯咯笑着,大声叫道: “哦哦哦哦哦!” 刘大姑神色越发凝重,问道: “儿子,是不是天上出大事了,要不然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神仙,纷纷下凡历劫啊?” 曹惟安总不能跟老娘说他在骗人,所以,对于刘大姑的问题,根本无法回答,只得哦哦哦的,算作回答。 刘大姑思忖一下,略一犹豫,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 “儿子,你以前在天上的地位应该是很高的吧,要不然为何这么下凡历劫的神仙,都要来看望你啊?” 曹惟安双臂环住刘大姑的脖子,双脚在老娘的腿上蹦跳着,在老娘的脸颊上,亲了几下,歪着脑袋,瞅着老娘,咯咯咯笑着。 刘大姑对宝贝儿子的亲昵举动很是受用,心里乐开了花,又狠狠地在曹惟安的脸上亲了几下,将脸儿贴在奶娃子的脸颊上,喃喃地道: “儿子,儿子,我的宝贝儿子耶,对不起,这是你的秘密,老娘不该问你的,以后娘亲再也不问你了!” 曹惟安咯咯咯地笑着,嘟起嘴巴,哦哦哦哦的,算是应付了过去。 唉!装傻充愣,谢天谢地,总算把便宜老娘给糊弄过去了,老子的心,真是好累啊! 晚上还有一更 第41章 对曹家急不可耐的赵孟仁 陈幺幺逃出了曹富贵家的院子,健步如飞地跑进了树林子里,揉揉疼痛的胸口,解了开玉鼻狼的绳子,就要往家里走去,但是,身子一顿,又停下了脚步。 她的精神已经从惊恐之中恢复过来,目光再次变得澄澈,脸色有了些许红润,念转如轮,略一思忖,唇角微翘,露出一抹淡笑。 她没有立即返回赵家的住所,而是牵着几只玉鼻狼,装着平日遛狼的样子,不紧不慢在山上转悠着,逮了几只野鸡,挨到下午,方才返回了住所。 总之,她那神色自若,怡然自得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今日她曾经在曹富贵家里栽过跟头吃过瘪。 几日过去。 小松子在向陈幺幺学习术法的时候,瞥了陈幺幺一眼,笑着问道: “陈师叔,您最近是不是被抢了呀?” 陈幺幺一愣,笑着反问: “为什么这么问呀?” 小松子半真半假,笑着打趣: “陈师叔,您最喜欢的玉镯子与木簪子,最近却不见您佩戴了,难道她们不是被抢了吗?” 陈幺幺眉头一蹙,伸手捏住小松子的脸蛋,沉声道: “小子,你究竟想说什么呀?” 小松子笑容一敛,问道: “陈师叔,您是不是已经去过曹富贵家了呀?” 陈幺幺一怔,反问: “何以见得?” 小松子目光灼灼,一脸神秘,道: “陈师叔,您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就是知道,而且,您在曹富贵家里,肯定是吃了亏了!” 陈幺幺神色凝重,略一思忖,问道: “小松子,是王玄机跟你说吗?” 小松子摇摇头,道: “不是。是我自己猜测的!” 陈幺幺斜睨着小松子,目光幽深,神色凝重,问道: “小松子,你不会在王玄机跟前说了师叔的闲话吧?” 小松子神色肃穆,道: “陈师叔,正如您以前对我所言,王玄机的确并不重视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对他死心塌地,什么都跟他说,我的意思是,陈师叔若是需要帮忙,您尽管开口,我小松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幺幺点点头,笑道: “嗯!我知道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继续修炼。 几天后,王玄机终于忍不住了,轻叹一声,柔声道: “唉!陈师妹,赵老爷对曹富贵家那是志在必得,急不可耐,所以,他一直在催促我,能不能让你趁早出手,去收拾曹家呀!” 陈幺幺嘴唇抽搐,面露难色,愣了一下,也是一声叹息,弱弱地道: “王师兄,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也一直想要去对付曹富贵家,报答赵老爷的礼遇之恩的。 可是,曹家屋前屋后都被人设置了迷阵,我这些日子在曹家四周转悠着,一直无法走进曹家。 因此,我就算想要杀了曹家的小娃娃,也没有办法啊!” 王玄机一愣,目光幽深,审视地盯着陈幺幺,顿了一顿,道: “你、你不会被假象给骗了吧?” 呵呵!王玄机,你干嘛不直接问我,我该不会是把你给骗了吧! 陈幺幺心里冷笑,眉头一挑,神色肃穆,郑重地道: “王师兄,我行走江湖多年,结识了不少的能人异士,也跟他们学的一些本事,所以,也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王玄机眉头一皱,有些愣神,顿了一顿,喃喃地道: “唉!看来那个庇护曹家的能人,的确有些手段,就连你这个道尊都无法闯进他设置的阵法,曹家有这么一个大能庇护着,看来要想搞死曹富贵一家,实在是有些不容易啊!” 陈幺幺犹豫一下,淡然一笑,压低了声音,问道: “王师兄,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赵老爷为什么一定非要整死曹富贵一家人呀?” 王玄机斜睨了陈幺幺一眼,淡淡地道: “陈师妹,这是赵老爷的秘密,你还是少打听,否则,会有麻烦的!” 陈幺幺遭到王玄机的警告,笑容一僵,神色淡漠,便不再追问了。 王玄机对于陈幺幺的不悦,选择无视,而是,笑着问道: “陈师妹,你能不能邀请一些江湖道友前来助我,一起剿灭曹富贵一家人呀?” 即而,补充道: “当然,不是免费的,报酬很丰厚哦!” 呵呵!想啥呢,老娘把朋友们请来,难道是要他们跟着你一起跳坑的吗? 陈幺幺暗自吐槽,面上却笑着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反正她是不会给朋友传讯的,回头如果王玄机问起来,她就用朋友正在路上的借口,进行敷衍。 陈幺幺嫣然一笑,反问: “王师兄,听说你请了云顶门的同门前来助你对付曹富贵一家人,不知你那些同门什么时候来到呀?” 王玄机咳嗽一声,点了点头,敷衍道: “快了,快了!” 陈幺幺顿了一顿,又试探着问道: “王师兄,如果赵老爷一直逼你对曹家出手,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呀?” 王玄机目光阴鸷,脸肉抽搐一下,冷冷地道: “谁催促都没有用,在没有钓出保护曹家的幕后高手,弄清对方实力之前,我是不会贸然去对付曹家的,免得遭到对方反噬,害了自家的性命!” 陈幺幺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在咒骂王玄机王八蛋,自己怕死不敢亲自招惹曹家,却让她冲在前面去对付曹家,去当炮灰,心眼真是坏透了。 后来的日子,王玄机果然再没有指使别人去对付曹富贵一家了,曹赵二家暂时相安无事。 赵孟仁见曹富贵一家人依旧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又是恼怒,又是不甘,面儿黑得就像锅底,于是,去找王玄机。 赵孟仁神色肃穆,语中带着一丝责备,问道: “王天师,你不是说陈幺幺会去对付曹富贵家的小崽子吗,为何至今也没有动静啊?” 王玄机叹息一声,黯然道: “赵老爷,不是陈幺幺没有去找曹富贵家的麻烦,而是,曹家屋前屋后被能人设置了阵法,按照陈幺幺道尊的修为,根本就闯不进去啊!” 赵孟仁眼睛一瞪,不耐烦地叫道: “王天师,陈幺幺不顶事,你可是道长境强者,放眼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是你的敌手,如果实在找不到外人替你出战,你不妨亲自出手,我就不信那个庇护曹家的人,他的修为还能强过你了!” 他见王玄机眉头紧锁,脸色凝重,默不作声,更是不悦,沉声叫道: “王玄机,当年若不是我兄弟忍痛拿出世所罕有的净骨神丹,为你及时地祛除了体内的蛊毒,否则,你坟头的茅草,如今都有一树之高了。 而且,这些年来,我赵家也一直是好吃好喝地养着你,贡着你,将你敬若上宾,可谓恩宠甚隆,无以复加,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此刻,也该是你替我赵家出力的时候了。 再说了,你是我赵家的客卿,如今赵家有事,你这个大护院若不出手,难道还要我这个主家亲自捉刀上场吗?” 王玄机见赵孟仁发火,心头一颤,霍然起身,脸色大变,躬身拱手,惶恐地道: “大老爷,您尽管放心,属下一定诛杀曹富贵一家,为赵家除此后患的!” 嘿嘿!王玄机,老子敬你,你就是赵家的客卿与天师,老子要是不敬你,你就是我赵家的一条狗,你要是阳奉阴违,不听使唤,老子不介意捏爆你的拘魂石,让你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赵孟仁对王玄机进行一番敲打,见王玄机神色惊惶,很是识趣,神色便变得柔和一些,叹息一声,柔声道: “王天师,请坐,请坐,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唉!王天师,莫要怪老朽说话不中听,实在是事情有些急促,耽误不得。 想那曹富贵与刘大姑如今有了子嗣,若是让那个小崽子平安长大。 那么,曹家的那份丰厚的家产,以后可就跟我们赵家无缘了啊!” 王玄机复又落坐,只坐了半个屁股,脸上挤出一抹假笑,点了点头,连忙叫道: “晓得,晓得!” 赵孟仁亲自给王玄机斟了一杯清茶,淡然一笑,柔声问道: “王天师,不知你要如何诛杀曹家的小崽子啊?” 王玄机神色一敛,答道: “老爷,曹家的小崽子如今还只是一个口不能言,脚不能走的婴儿,他每天都窝在家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闭门不出。 加之,曹家又有超级强者设置的阵法的保护,这一时半刻的,咱们就算想要对付他,却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 但是,曹家的小崽子总会长大的,长大的孩子总不可能永远呆在家里的,所以,只要曹家的小崽子走出保护阵法,届时咱们还怕没有弄死他的手段吗?” 他见赵孟仁目光幽深,陷入沉思,叹息一声,解释道: “老爷,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属下怕死,而是迄今为止,我们还不知道庇护曹家的是各方神圣,更是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果咱们在二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却把全部的底牌打出去,实在有些冒险啊!” 他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喃喃地道: “老爷,属下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即使死了,也无法诛杀曹家的小崽子,替主人分忧啊!” 赵孟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那就让曹家的小崽子多活几个月吧,另外,你动用关系邀请一些江湖高手,前来给赵家助拳,酬劳不会亏待他们的!” 王玄机笑着点了点头,与赵孟仁说了几句闲话,就亲自送赵孟仁的离开,他待得赵孟仁的背影消失在墙壁转角,脸上的笑容,也立即消失了。 他眼中的狠辣怨毒一闪而逝,脸色阴沉,即而,又是面露苦笑,一脸的无奈。 此刻,他很是郁闷憋屈。 当年他中了苗疆的蛊毒,性命垂危,跪倒在赵家五老之一的赵孟义面前,为了活命,不惜让赵家拘了他的一缕神魂,甘愿为仆为奴,如此方才讨得了净骨丹,祛除了体内的蛊毒,活了下来。 但是,他虽然保住了性命,自此却成了赵家的一条狗,让他一个道长境强者居然被一个垂垂老矣的庸人任意地威胁与拿捏,此事想想,都让人觉得荒诞可笑啊! 第42章 娘亲,没有鸡腿,您叫我如何吃饭呀? 那厢,赵孟仁与王玄机常常进行密谋,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死曹富贵一家人,抢夺曹家的家产。 这厢儿,曹富贵与刘大姑对此却毫无察觉,男的种地种菜,养家糊口,女的煮饭洗衣,负责带娃。 每日里,曹富贵夫妇倒也过的踏踏实实,欢欢喜喜。 这般两个多月过去了。 某天夜里。 刘大姑正在床上跟宝贝儿子曹惟安玩耍,她把曹惟安挤到了床里边,呵了呵手指,眉眼弯弯,满脸堆笑,柔声叫道: “儿子,小心了,娘亲来了,娘亲来挠你的痒痒了,来挠你的痒痒了啊!” 说罢,手指便在曹惟安的腋窝与腰间不停地抓挠着,挠对方的痒痒,逗得儿子扭着小身子,咯咯咯地欢笑不止。 曹惟安一手扶着墙壁,稳住身子,一手扒拉着母亲伸过来挠痒痒的手掌,扭着小身板,咯咯咯欢笑着,突然嗲着声音,进行求饶: “娘亲、娘亲、娘亲!!!” 刘大姑笑容一僵,停止对曹惟安挠痒痒的动作,眼睛暴睁,定定地盯着曹惟安,愣了一下,缓缓地扭过脑袋瞅着曹富贵,颤声问道: “老头子,儿子、儿子刚才喊我什么,喊我什么,喊我什么了啊?” 曹富贵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也定定地瞅着曹惟安,愣了一下,喃喃地道: “好、好像喊你娘亲了!” 刘大姑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宝贝儿子,举了起来,哈哈大笑,大喊大叫起来: “啊哈哈!老头子,老头子,咱们家的宝贝儿子会喊人了,咱们的儿子会喊娘了啊!” 她欣喜若狂,激动兴奋,放下曹惟安,双手捧住儿子的脑袋,嘟起嘴巴在儿子的脸蛋上,啵啵啵的,狠狠地亲了几下。 她用额头抵着儿子的额头,眼睛对着眼睛,满脸堆笑,柔声叫道: “儿子,你再喊二声,再喊二声娘亲,给娘亲听听?” 曹惟安咯咯大笑,扯开嗓子,叫道: “娘亲、娘亲、娘亲!” 刘大姑听得儿子的叫喊,心里就像吃了蜜似的,感动不已,儿子每喊一声,她就应答一声,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感觉自己就是这全天下最幸福的母亲,心里暖暖的,很是充实。 曹富贵听得儿子的叫唤,也是喜不自禁,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根了,便也凑了过来,伸手揪住儿子的耳朵,笑着叫道: “儿子,儿子,喊我爹爹,也喊我一声爹爹,让爹爹听听,让爹爹高兴高兴?” 刘大姑冲着曹惟安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鼓励,笑着叫道: “儿子,他是你爹爹,叫他爹爹,快叫他爹爹啊!” 曹惟安转身伸手捧住曹富贵的脸颊,与曹富贵的眼睛相距不过三寸,歪着脑袋仔细地打量着曹富贵,顿了一顿,咧嘴一笑,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 “曹老蔫!” 曹富贵与刘大姑皆是一愣,对视一眼,随即,便爆发出一阵大笑。 曹惟安哄的便宜父母开心,也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刘大姑摸摸曹惟安的后脑勺,笑得老枝乱颤,随即眼睛一瞪,娇嗔地叫道: “儿子,他是你爹爹,不许叫曹老蔫,快叫爹爹,快叫他爹爹啊!” 曹惟安面上是点了点头,口里却依旧是曹老蔫曹老蔫的,叫的更欢了,叫罢,在床上蹦跳着,也越发地开心了。 曹富贵对儿子叫他绰号曹老蔫,却是不以为意,反而,心里乐开了花,点头不迭,嘿嘿笑道: “嗯嗯!我儿子好厉害,居然知道爹爹的绰号,我儿子真是太聪明了,再叫几声曹老蔫,给爹爹听听啊!” 刘大姑笑容一敛,乜了曹富贵一眼,郑重地道: “老头子,可不许这么惯着儿子,不能让儿子叫你绰号,让儿子叫你绰号,叫来叫去的,久而久之,就把他对你这个父亲的尊敬,就给叫没了啊!” 曹富贵哈哈一笑,道: “哎!这还不是都得怪你,孩子都是学大人的,这还不是你平日当着儿子的面,老是冲我曹老蔫曹老蔫地叫着,所以,儿子才会这样叫我的!” 刘大姑点点头,道: “好好好!以后我再也叫你曹老蔫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笑容一敛,蹙起眉头,一脸的苦笑,冲着宝贝儿子,用央求的口气,叫道: “儿子,儿子,我的宝贝儿子,你叫你亲爹的绰号不打紧,这都怪到老娘的头上来了,你给老娘争口气,就不要喊他绰号了,快点喊他老爹吧!” 曹惟安很是识趣儿,连忙冲着便宜老爹曹富贵,扯开了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爹、爹、爹、爹、爹!!!” “嗯、嗯、嗯、嗯、嗯!!!” 曹惟安话音未落,曹家就立即传来曹富贵那公鸭嗓的开怀大笑,以及大呼小叫: “哈哈!好儿子,好儿子,都会喊爹爹了,真是我的好儿子,我太幸福了啊!” 然后,曹惟安的左右脸蛋,就被便宜爹娘一左一右,一阵的吧嗒吧嗒吧嗒。 尔后,这些欢乐幸福的场景,在曹富贵家里一再出现,比如曹惟安的呀呀学语的奇葩语录,比如躲迷藏在床底被父母找到,比如脱离任何搀扶摇摇晃晃的人生第一步等等。 总之,平凡夫妻生活虽然是平淡的,而拥有孩子的快乐与幸福,却是那些没有孩子的人,无法体验与享受的。 这般的,又是三个月过去。 曹惟安走完了正常婴儿发育与生长的正常流程,说话口齿清晰,语言异常流畅,说谎狡辩无人能及,走路也稳稳当当,行动异常的迅速,爬行的速度,九万个刘大姑与曹富贵都追不上。 唉!孩子大了,乐趣更多了,但是,淘气得不像话,气人的地方也多了。 某日,吃饭。 曹惟安坐在上首位(不是他妄自尊大,而是,被宠溺父母强制性要求的。),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握着筷子,筷子在几碗菜肴面前伸过去,又缩回来,一副举棋不定,难以抉择的样子。 他探着脑袋,扫视着桌上的菜肴,皱着眉头,嘟起嘴巴,一脸的嫌弃,叫道: “娘亲,没有鸡腿,您教我怎么吃饭呀?” 刘大姑夹起一片腊鱼,放在宝贝儿子的碗里,笑眯眯地道: “儿子,一只鸡只有二条腿,咱家的十几只鸡现在只剩下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了,你餐餐都要吃鸡腿,这小鸡仔它们也长不过来呀!” 曹富贵一口气干了三碗米饭,也给宝贝儿子碗里夹了一块腊鱼,笑眯眯地道: “儿子,其实,腊鱼也好吃的,老爹就喜欢吃的!” 曹惟安摇头道: “娘亲,我就喜欢吃鸡腿,家里要是没有鸡了,可以多养呀,再不济,可以去集市多买一些鸡腿回来嘛!” 曹富贵点点头,笑道: “嗯!儿子说得有道理,回头爹爹去集市多买一些小鸡仔来养着,再买一些鸡腿来囤着,到时候,儿子就餐餐有鸡腿吃了!” 刘大姑觉得这样惯着孩子不好,扭头恶狠狠地瞪了曹富贵一眼,再冲着宝贝儿子挤出笑脸,柔声哄道: “儿子,咱们家每餐都有肉有鱼的,比起很多家庭的伙食,都已经很好了,你小孩子不能挑食的,要好好吃饭哦!” 她见宝贝儿子眉头依旧皱着,一脸的不开心,叹息一声,一脸愧疚地道: “儿子,对不起啊,爹娘老了,老胳膊老腿的,又没有挣钱的营生,就靠几苗薄田养家糊口,没有去给人家当佃农做牛做马,已经是幸运的了,所以,咱们能够吃饱穿暖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可不敢挑剔的,知道吗?” 曹惟安冲着娘亲露出一个笑脸,点了点头,问道: “娘,家里是不是缺钱了呀?” 刘大姑摇摇头,正色道: “儿子,过日子要精打细算,细水长流,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能随便祸祸掉,得留些钱将来给你穿衣吃饭,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娶妻生子,光宗耀祖的。” 呃!真是难为老娘了,将我的人生居然规划的那么远了,我如今还是一个奶娃娃,都想到让我考取功名,娶妻生子,光宗耀祖了啊! 曹惟安扭头瞅着老爹,笑道: “老爹,拿个空大碗给我。” 曹富贵疑惑地问道: “儿子,你要空碗干什么,一只碗还不够你吃饭的吗?” 曹惟安笑着催促: “哎呀!您去拿嘛,宝宝自有用处的!” 曹富贵便起身从碗柜里拿来了一个大碗来放在宝贝儿子跟前。 “爹娘,儿子给您们变一个戏法啊!” 曹惟安将空碗倒扣在桌子上,他的一只小手抓住碗底,说了一声,手指压着碗底,左左右右,快速地移动着空碗,手臂都挥出了残影了。 几息时间。 曹惟安手掌一停,饭碗便停在老爹的跟前,他用手指敲了敲碗底,笑道: “爹爹,请揭开饭碗,儿子有好东西送给您们!” 曹富贵瞥了宝贝儿子一眼,又瞥了老婆子一眼,一脸狐疑,手指捏住了碗底,再缓缓地将饭碗提了起来。 哐当。 一个空碗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曹富贵与刘大姑瞅着桌面,眼睛暴睁,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脸的震惊。 金子。 一锭足有十两的金子。 片刻,曹富贵指着桌子上的金子,扭头定定地盯着宝贝儿子,声音颤抖,讶然叫道: “金、金、金子!” 刘大姑一怔,讶然问道: “儿子,这、这金子是、是哪里来的呀?” 曹惟安咬了一丁点咸得发苦的腊鱼,扒拉着一大口的米饭,大口地嚼着,坦然地回道: “偷的呀!” 曹富贵与刘大姑神色一滞,对视一眼,心头发颤,异口同声地问道: “偷、偷的,从哪里偷的呀?” 曹惟安坦然道: “爹娘,是儿子施展神通,用搬挪之术,从别人家里偷来的呀?” 曹富贵与刘大姑以前知道儿子身负神通,但是,那也只是从儿子的口中得知,今日亲眼得见儿子的惊人手段,惊骇不已。 他们又对视一眼,在齐刷刷瞪宝贝儿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儿子,从哪里偷来的呀?” 亲们,晚上还有一更! 第43章 搬挪钱财,偷家仇人,老教唆犯与小小偷 曹惟安揉揉鼻子,笑道: “赵孟仁家里的呀!” 曹富贵与刘大姑慑于赵家昔日的淫威,心头一颤,脸色大变,颤声叫道: “什么!赵、赵孟仁家的,这也太危险了吧?” 曹惟安放下碗筷,伸开双手,分别拍拍便宜爹娘的肩膀,嘻嘻一笑,柔声安慰: “爹、娘,赵孟仁想要谋夺咱们的宝地,不惜豢养死士,数次刺杀我们,他们是我们家的大仇人,偷他家的金子,那不是应该的吗? 至于安全麻! 呵呵!您们二老尽管放心好了。 赵孟仁家的仓库里有的是钱财,我每天偷一点点,一时半会,他们是不会发现的,而且,他们就算发现了,那又怎样。 儿子使得可是神仙手段,就算他想破了脑袋,也休想找到我偷钱的: 蛛、丝、马、迹。 哈哈哈哈!” 曹富贵与刘大姑瞅着宝贝儿子这自信的表情,听着儿子夸张的假笑,面面相觑,嘴唇抽搐。 顿了一顿。 曹富贵脸色苍白,颤声问道: “儿子,赵孟仁居然养了死士,还想刺杀我们,老爹怎么不知道啊?” 曹惟安一手抓起一片咸得发苦的腊鱼,咬了一丁丁儿,抓起筷子,再扒拉了一大口米饭,快速地嚼着。 他挥了挥手掌,口齿不清地叫道: “害!不过是几个小扒菜而已,儿子想要打败他们,就像打败几个小蚂蚁似的,何须惊动您们二个老人家啊!” 曹富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脸释然,拍了拍胸脯,念头一闪,脸上挤出讨好的笑意,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道: “儿子,儿子,我的亲亲儿子,所谓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是偷,二次也是偷,既然你能够用空碗从赵老狗家里偷出金子来,不如今日多偷几次,如此一来,老爹以后不就有钱给你买鸡腿了!” 刘大姑神色一滞,扭头瞪着曹富贵,犹豫一下,叫道: “老头子,教唆儿子偷盗,这、这不太好吧?” 曹富贵眉头一皱,面色一沉,瞪了刘大姑一眼,轻声呵斥: “呸!刘大姑,您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难道你还嫌金子烫手不成,赵家的钱都是不义之财,有拿白不拿,而且,赵家老狗还想要整死我们,他可是咱们的仇人,拿仇人的东西,你很愧疚的吗?” 刘大姑觉得老头子难得地说的很有道理,气势一顿,缩缩脖子,不吭声了。 曹富贵又从碗柜里拿来了空碗,倒扣在宝贝儿子的面前,指着空碗,神色肃穆,叫道: “偷、偷。给老子偷!” 曹惟安瞅着便宜老爹这坚毅的眼神,很有教唆犯的派头,便点了点头,抓着碗底就像摇骰子似的,在桌子上左左右右快速地移动着。 几息时间。 曹惟安手掌一顿,空碗便停在了便宜老爹的面上,他就像这个赌场的赌神似的,冲着便宜老爹微微颔首,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一脸的姨母笑。 曹富贵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定定地盯着空碗,搓了搓手掌,右手五指扣住空碗碗底,顿了一顿,猛地提起了空碗。 啊! 曹富贵忍不住欢呼起来,原来桌子上真的凭空又多出了一锭金子。 金子,金子,金灿灿的金子啊! 曹富贵立即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金子,就要往衣兜里揣,待得听到一老一小二声咳嗽,扭头一看,便见老婆子与宝贝儿子定定地盯着他,眼中满是威胁。 他心头一颤,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恋恋不舍地把金子按在桌子上,慢慢地推到了母老虎的面前。 刘大姑横眉竖目,怒视曹富贵,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将金子揣进了衣兜里,继而,冲着儿子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柔声道: “儿子,能不能再给娘亲变出金子来呀?” 呃!娘亲,您不是说偷盗不好吗,怎么,现在又…………? 曹惟安放下手里的腊鱼,停止咀嚼食物,嗯的一声,扭头瞅着亲亲老娘,心中感慨,老娘,没想到您跟儿子一样贪财,也是这种无耻的人啊! 曹富贵正在因为金子被刘大姑没收了,而心里不痛快,斜睨了刘大姑,哼了一声,怪腔怪调地道: “哟!老婆子,你刚才不是说不合适,怎么这会儿,又不怕带坏儿子了呀?” 刘大姑没空搭理小肚鸡肠的老男人,满脸堆笑,冲着宝贝儿子点头,笑道: “儿子,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呀!” 曹惟安点了点头,手掌捏住了空碗碗底,按住了空碗,又在桌子上左左右右地快速移动,手掌一顿,将空碗移到了老娘的面上。 他的脸上冲着亲亲老娘露出了标准的赌王笑,点头示意。 刘大姑毫不犹豫地揭开了饭碗,眼睛又是猛地一睁,脸上立即露出了欢笑,然后,动作很是麻溜地将桌子上的一锭金子,快速地收进了衣兜里。 曹富贵原本就是个贪财鬼,见有好处,自然不愿落入婆后,连忙将空碗抓了过来,倒扣着又推到了宝贝儿子的面上,搓搓手掌,嘿嘿一笑,柔声问道: “儿子,财不嫌多,钱不嫌小,能不能再给我们变出一些金子来,老爹也好给你买鸡腿啊!” 曹惟安定定地盯着便宜老爹,顿了一顿,叹息一声,喃喃地道: “好吧!老爹,我就再给您偷一回,不过,这一回的好处就留给您,您可得接住了啊!” 曹富贵眼睛一亮,满脸堆笑,点头不迭,叫道: “好好好!!!” 心里激动兴奋,却是一阵狂呼: 啊!金子,金子,我的金子,我的金子啊! 曹惟安照瓢画壶,又将倒扣的空碗,在桌子上移来移去的,继而,便将空碗挪到便宜老爹的面前。 他冲着便宜老爹笑着点了点头,那瞅着老爹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戏谑。 曹富贵定定地盯着饭碗,眼眸里闪烁着金子的光芒,搓搓手掌,兴奋不已,嘿嘿一笑,伸手捏住了碗底,再缓缓地提了起来。 啊! 哐当一声,又一个饭碗摔在了地上,碎了。 原来就在曹富贵揭开饭碗的时候,嗖的一声,从碗内弹出一只青蛙来,那青蛙扑在曹富贵的脸上,四足紧紧地吸在曹富贵的脸上,吓得曹富贵大叫一声,手掌在抓挠脸上青蛙的时候,带翻了空碗。 呃!看来今日的戏法,很是有些费碗啊! 曹惟安瞥了地上的碎瓷片,暗自吐槽,他整蛊了便宜老爹,瞅着老爹的狼狈样,乐不可支,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时没有坐稳,身子仰后便倒。 刘大姑瞅着曹富贵狼狈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但是,待得见到宝贝儿子身子后仰,将要摔倒,吓得心肝一颤,连忙伸手扶住了儿子。 曹富贵扯下脸上的青蛙,将青蛙自窗口扔了出去,揉搓了一下脸颊,瞪着宝贝儿子,苦着脸儿,委屈地叫道: “儿子,我、我可是你的亲爹,你的亲爹,你、你怎么能如此戏耍我呀!” 曹惟安伸手捂住嘴巴,咯咯咯笑着,稍顿,忍住了笑,柔声安慰: “哎!老爹,您别生气了,儿子跟您开玩笑的,您想要金子,儿子给您变出来便是。” 他从衣兜里掏出二个乾坤袋,分别递给了便宜爹娘,笑道: “爹、娘,这叫乾坤袋,袋子可存万物,袋子带在身上,里面就算装着一座大山,也是轻若鸿毛,毫不费力,更重要的,用乾坤袋藏东西非常安全,您们的袋子除了自己,别人休想打开。” 曹富贵翻看着乾坤袋,很是怀疑香囊一样大小的乾坤袋,它怎么可能装的下很多东西,于是,笑着问道: “儿子,这、这个袋子应该怎么使用啊?” 曹惟安笑道: “爹、娘,您们只需在乾坤袋上滴上一滴血液,让乾坤袋滴血认主,以后您们就可以动用意念,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 曹富贵与刘大姑对视一眼,捡起地上的瓷片,扎破手指的皮肤,往乾坤袋上滴上一滴血液,然后,或是手动,或者用意念,果然能够如意地使用乾坤袋了。 刘大姑在笨拙的曹富贵的面前,表演了如何如意地使用乾坤袋,比如她的金子,会嗖地突然出现在桌子上,又嗖的被乾坤袋给收走了。 曹富贵终于能够如意地使用乾坤袋了,待得用意念解开乾坤袋里,往袋里翻看之时,见到里面竟然还有一锭金子,登时把他高兴得双眼发光,欢呼了起来。 曹惟安叹息一声,嘿嘿一笑,问道: “老爹,有钱了吧,心里舒服了吧,不嫉妒老娘了吧?” 曹富贵脸颊一热,心花怒放,点头不迭,叫道: “舒服,舒服!” 刘大姑将乾坤袋塞进衣兜里,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问道: “儿子,乾坤袋算不算是传说中的宝物呀?” 曹惟安点点头,道: “当然了!” 曹富贵笑道: “儿子,怎么说,我们是拥有宝物的凡人了?” 曹惟安点了点头,坏坏地一笑,道: “老爹,老娘,不义之财,不取不义,从仇人家里搞钱,即是正当行为,也要细水长流,以后我都会经常从赵氏五老家的库房里,偷取一些钱财,咱家就等着发大财吧!” 曹富贵与刘大姑对视一眼,眼中难掩兴奋。 尔后,在曹家的餐桌上。 曹惟安便经常施展搬挪之术,用空碗摇骰子似的,将仇人赵氏五老家库房里的钱财,蚂蚁搬家似的,不停地窃取,既打击了仇人,可以发家致富,又哄的便宜爹娘高兴,真是二全其美啊! 吧,奈斯! 第44章 下金蛋的狗与挑食的孩子! 下午。 曹惟安见父母不在身边,分别喂了黄老狗与花花一颗金丹,邪魅一笑,道: “黄老狗,你以后除了要看家护院,奋勇杀贼,我还要你担起另外一个任务!” 黄老狗吃了金丹,得到好处,欢喜不已,摇头摆尾,叫道: “少爷,什么任务呀?” 曹惟安嘿嘿一笑,一字一顿地道: “拉、金、蛋!” 黄老狗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拉金蛋,什么拉金蛋呀?” 曹惟安笑道: “黄老狗,家里贫苦,生活不易,以后每天夜里的子时,你都得给我往盆子里拉金蛋,贴补家用,改善生活!” 黄老狗与花花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黄老狗耷拉着脸儿,面露难色,问道: “少爷,老狗肚子里装的都是狗屎,又不是黄金,你让老狗拉金蛋,你这不是为难老狗吗?” 曹惟安敲了黄老狗一个暴栗子,轻声呵斥: “蠢货,又不是要你自己真的拉出金蛋来,而是,少爷利用搬挪之法,将别人家里的银子金子,通过你的肚子拉出来,搬到咱们家里来。” 黄老狗脸上露出了笑意,点了点头,念头一闪,疑惑地问道: “少爷,既然你知晓搬挪之术,为何不把别人的金子直接搬到库房里,为何还要经过我的肚子拉出来,这、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曹惟安脸色一沉,继续呵斥: “蠢货,让少爷天天施展搬挪之术,那是很费精神的,如果利用你的肚子拉金蛋,我只需施展一次神通,再设定自动键,如此一来,就可以一劳永逸,心想事成了!” 唉!少爷,你真是比老狗还狗,你施展搬挪之术,害怕耗费精神,却让老狗天天拉金蛋,难道就不害怕老狗耗费精神的吗? 黄老狗点点头,对少爷的解释,没有反驳,但是,心里却是陡然生出了,一种被坑的感觉。 尔后,黄老狗天天子夜就像一只老母鸡似的,趴在盆子里拉金蛋,一拉就是一大盘,拉的它是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屁眼疼痛,苦不堪言。 黄老狗利用自己的肚子拉金蛋,每天为少爷偷窃别人家的财富,为曹家创造财富,一副任劳任怨,模范忠犬的样子。 但是,它暗地里却是把缺德少爷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骂得那叫一个血淋淋的,真是惨不忍睹啊! 不义之财,不取不义,久而久之,在九州之内,便会出现很多无法解释,无法破解的失窃案。 而这些失窃案都发生在了那些贪官污吏,土匪强盗,地痞流氓,奸商大贾的家里。 很多家庭里的库房里,半夜三更,常常发出惊呼与哀嚎: “啊!我我我、我的金子怎么变成泥巴了,是哪个畜牲偷了老娘的钱啊!” (曹惟安打了一个喷嚏!) “啊!我我我、我的金子怎么变成石头了,是哪个该死的畜牲偷了老子的钱啊!” (曹惟安打了一个喷嚏!) “啊!我我我、我的金子怎么变成狗屎了,是哪个天杀的畜牲偷了老爷的钱啊!” (曹惟安打了一个喷嚏!) 刘大姑见宝贝儿子时不时地经常打喷嚏,摸摸儿子的额头,关心地问道: “儿子,你最近怎么老是打喷嚏,是不是生病了呀?” 呃!娘亲,咱家偷了人家的金子,缺了大德了,儿子这是被人给骂的啊! 曹惟安暗自吐槽,面上却是一手叉腰,一手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眉头一挑,昂然叫道: “娘亲,儿子是神仙转世,神仙的身子,怎么、怎么可能会生病呢?” 他话音未落,阿嚏阿嚏的,又打起喷嚏来,止都止不住。 唉!造孽啊,即使自己是天道附身,偷窃别人家的钱财,不劳而获,终究也是需要遭受小小的惩罚的啊! 某日。 重要的事情,曹家人一般都是在餐桌上决定的。 曹惟安坐在上首位,一手拿碗,一手执筷,咬了一丁丁咸得发苦的扣肉,筷子不停地往口里扒拉着米饭,嚼了几口,囫囵吞下,问道: “娘亲,最近、最近食盐是不是很便宜呀?” 刘大姑一愣,摇了摇头,道: “不便宜。都快要一两银子一斤了!” 曹惟安又问: “那每天的菜为什么都会这么咸呢?” 刘大姑一愣,笑着反问: “儿子,你是不是嫌弃娘亲煮的饭菜不好吃呀?” 曹惟安点点头,坦诚地回答: “嗯!不好吃,不好吃,简直就是猪食!” 曹富贵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木着脸儿,跟着拱火,点头叫道: “嗯!而且,还是咸得发苦的猪食!” 啪! 刘大姑甩了曹富贵一个耳光,说是给曹富贵拍蚊子,继而,冲着宝贝儿子一脸歉疚,苦笑着道: “儿子,对不起,娘亲知道自己煮的饭菜不好吃,可是,娘亲不会煮饭,娘亲已经尽力了啊!” 曹惟安侧头探脑,在老娘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道: “嘿嘿!娘亲,莫要气馁,您不会煮饭,儿子可以教您呀!” 刘大姑手指在宝贝儿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笑道: “儿子,你一个小不点,哪里知道煮饭,你是瞎说的吧!” 曹惟安眼睛一瞪,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叫道: “娘亲,您这是看不起我吗,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亲自指导教您如何炒菜煮饭,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我保证娘亲煮的饭菜,那一定是又美又香,可好吃了!” 刘大姑以为宝贝儿子只是在说笑的,不以为意,谁知道,儿子却是认真的。 于是,又到了做晚饭的时候。 厨房里不但多了很多刘大姑从来没有见过的各种调料,而且,宝贝儿子还搬来了一张椅子,挪到灶台边,站在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根荆条,一副教师爷的派头。 于是,在曹家的厨房里,每到煮饭的时候,里面便不时地传来小屁孩那奶声奶气,凶巴巴的大呼小叫: “啊!娘亲,就这么一点米,谁叫您放这么多的水,你是煮干饭,还是熬粥啊?” (刘大姑暗自吐槽:儿子,煮稀一点,可以多吃一点啊!) “啊!娘亲,既然是萝卜丝,就应该切细一点,哪有切的这么粗的,这一根萝卜丝都可以干一碗米饭了啊!” (刘大姑暗自吐槽:儿子,粗一点细一点,吃进嘴里,不都还是萝卜丝吗?) “啊!娘亲,炒菜的时候,您能不能多放一点油,少放一点水呀,炒菜炒菜,没有油怎么炒出香味来呀?” (刘大姑暗自吐槽:儿子,锅子这么大,火力这么旺,要是用纯油炒熟一盘菜,那得放多少油,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啊!娘亲,您已经放过盐了,怎么又要放盐啊,您是不是跟盐有仇,要不,您怎么作死地整它呀?” (刘大姑暗自吐槽:呃!儿子,你这就不知道了,菜里多放一点盐,菜不但难以腐坏,而且,也更耐吃了啊!) “啊!娘亲,你怎么倒这么多的酱油,酱油不要钱吗,白菜都成了黑糊糊了啊?” (刘大姑暗自吐槽:儿子,老娘那里是想要多放酱油了,这不是老娘的手有些抖吗?) “呃!娘亲,今天的白菜又嫩又甜,看来在儿子的悉心教授下,您老人家的厨艺大有长进啊!” (刘大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自感慨:“啊!阿弥陀佛,老天爷啊,你终于开眼了,老娘终于得到儿子的夸赞了,不容易,不容易,老娘真是不容易啊,呜呜呜!”) “啊!娘亲,好吃,好吃,今天的糖醋排骨又鲜又嫩,甜而不腻,看来您的厨艺已臻化境了啊!” (刘大姑暗自吐槽:呵呵!儿子,老娘的厨艺要是再不进步,老娘又得被你不停地念叨着,念得耳朵都起老茧了啊!) “嘻嘻!娘亲,您最近煮的饭菜真的好好吃,我今天要吃红烧肉、清蒸鱼、醋溜白菜,还有珍珠翡翠白玉汤!” (刘大姑眉开眼笑,心花怒放,心想:哈哈!儿子,没想到你都会向老娘点菜了,看来老娘近日的厨艺,真的是进步了啊!) 从那以后。 刘大姑被男人与儿子的夸赞整得是整天晕乎乎的,兴奋激动,变得喜欢做饭炒菜了,渐渐的,曹家里的饭菜变得色香味俱全,丰富了不少。 第45章 娘亲,您什么时候给我生弟弟妹妹啊? 某日。 “啊!天啦,儿子,儿子,我的宝贝儿子,你在地上玩的好好的,怎么又偷偷爬到树上去了啊?” “儿子,儿子,我的宝贝儿子,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调皮,地上还不够你玩的,还要爬到树上去,树上有什么好玩的呀?” “儿子,儿子,我的心肝宝贝儿子,你好好地爬到树上干什么,你站的这么高,万一从树上摔下来,那还得了,你这是要吓死老娘吗?” “儿子,儿子,我心肝宝贝儿子,快下来,你快点下来,你快点从树上滑下来,老娘在树下接着你,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刘大姑站在茂盛的果树下面,仰着脑袋,张开了双臂,做出承接之状,急得都快要哭了,苦苦相劝着。 “不要,不要,不要!” 曹惟安小小的身子站在高高的树梢上,一手抓着树枝,脚下踩着树枝,冲着地面的娘亲,摆着小手,嘻嘻一笑,叫喊着: “不下,不下,我就不下去!” 于是,一个要下,一个不下,曹惟安与娘亲母子两人一时便僵持下来。 稍顿,刘大姑失去耐心,顿时火了,手指树下的调皮儿子,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威胁: “兔崽子,下来,下来不,快点给老娘下来,你要是再不下来,待会看老娘不拿树枝抽死你!” 曹惟安见娘亲横眉竖目,一脸煞气,好像真的生气了,倒怕惹怒了娘亲,待会给自己来个竹笋炒肉。 他连忙双手抓着树枝,小脚板踩着树枝,小小身子摇摇晃晃,动作笨拙地顺着树杆往下滑着,口里且不停进行求饶: “嗯嗯嗯!娘亲,您别生气,您别生气,您别打我,您千万别打我,我下来,我下来,儿子马上下来啊!” 他顺着树杆往下爬了一会,低头往下面一瞅,估摸着高度够了,便手掌一松,从树上跳了下来,噗的一声,小小身子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来了一个狗啃屎。 刘大姑见宝贝儿子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自己又没有接住,让儿子又摔了一个狗吃屎,吓得心肝发颤,身子发软。 她身子摇晃了一下,待得站稳身子,立即收敛心神,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弯腰抱起趴在地上的儿子,连忙进行检查。 刘大姑对宝贝儿子的身体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儿子没有受伤,身体无恙,方才松了一口气。 刘大姑想起儿子行事不知凶险,异常地淘气,把老娘吓得魂飞魄散的,又气不打一处来。 她从树上折了一根筷子粗细的树枝来,扒拉下宝贝儿子的裤子,想要冲着那二瓣粉肉,狠狠地来几下,却终究舍不得,没有落下去。 院子里立即传来奶娃子凄厉的哀嚎与假哭。 刘大姑顿了一顿,扔掉了手中的树枝,一把提起了宝贝儿子,给对方穿好裤子,拍打着儿子身上的灰尘,一面呵斥: “哎呀!儿子,你怎么这样调皮,好好地待在地上不好吗,为什么老是要爬到树上去呀? 你爬到树上去也就罢了,你怎么爬上去,就怎么安全地溜下来,可是,每次你都要从树上跳下来。 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跳下来也就罢了,问题是,你每次都要摔在地上,你这是想要把老娘给活活地吓死吗?” 唉!这小小的身体,怎么就一点都不受老子的控制,不就是从树上跳下来,怎么每次都会摔倒呢! 曹惟安呸呸呸的吐出口里的沙子,用衣袖抹去嘴巴上的泥土,龇牙咧嘴,冲着老娘露出一个笑容,柔声安慰: “娘亲,不要担心啦,儿子是神仙转世,身体结实,别说从树上摔下来了,就是从天上砸到地上,那也是不会有事的啦!” 刘大姑手指在宝贝儿子的额头上点了点,斜睨着儿子,板着脸儿,怪怨道: “哎呀!我的傻儿子,你就是喜欢瞎说,你如果真的是神仙转世,怎么可能从树上跳下来,每次都会摔倒呢?” 呃!老娘,您怎么这样跟我说话,您说话怎么老是怼人,您说话若是老是这样扎心,那这天咱们可就真的没法子,继续聊下去了啊! 曹惟安被便宜老娘给怼了一个结实,一时气结,愣了一下,也不再跟娘亲贫嘴,挥挥手臂,大声叫嚷: “娘亲,我饿了,我要吃零食,我要吃零食,我要吃零食!” 刘大姑对宝贝儿子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嗯了一声,立即进屋去了,转瞬用小簸箕端出了不少的零食来。 这些零食千奇百怪,各种各样,都是曹惟安施展搬挪之术,从千城万国里偷来的糕点、干果与肉脯。 曹惟安接过老娘递来的牛皮水壶,将水壶斜着挂在了胸前,走到院子的躺椅上,爬上了躺椅。 他身子一仰,躺在躺椅上,颠着小腿儿,一手在身旁凳子上的簸箕里,不停地扒拉着,挑选自己的最爱。 他一口零食一口牛奶地吃起了零食来,一面嚼着零食,鼻子里还发出了嗯嗯嗯的声音,一脸的享受。 这时,黄老狗带着美貌的狗妻,以及一群的狗娃子,及时地出现在曹惟安的身边,冲着小主人蹦蹦跳跳,摇头摆尾,犬了几声。 曹惟安翻了一个白眼,耷拉着脸儿,对于鸡贼的狗夫妻与一群的狗娃子很是无奈,于是,大把大把的零食,被撒在了地上,又让狗夫妻一家人大饱口福,吃了一个欢实。 今日,狗夫妻一家人对缺德的少爷的印象,稍稍有了些许的改观。 饭桌上。 刘大姑再次向曹富贵进行告状,痛诉儿子的不省心,又偷偷地爬到树上去,然后从树上跳下来,摔了一个狗吃屎,差点没有把老娘吓得当场送走,你快替老娘管管他吧! 曹富贵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听了老婆子的痛诉,眉头一竖,脸色阴沉,点了点头。 他扭头瞪了宝贝儿子,目光凶恶,抬起来手掌,啪啪啪的,便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他脸色阴沉,沉声呵斥: “曹惟安,说,你以后还爬不爬树了,还爬不爬树,还爬不爬树了啊?” 曹惟安瞅着便宜老爹红肿的脸颊,立即耷拉着眼皮,嘴唇一阵抽搐,暗自吐槽对方也太狠了吧,知道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居然用自残的方式如此威胁他,这叫他如何招架啊! 几息时间。 曹惟安从便宜老爹留着手掌印的脸颊上,缓缓地收回了目光,一脸的愧疚,点了点头,怯怯地道: “哦!不、不,儿子以后再不敢了!” 曹富贵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双手捧住宝贝儿子的脑袋,啵啵啵的,在儿子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几下,笑靥如花,夸赞道: “嗯!还是我家安宝懂事,最听话了,也最孝顺了啊!” 他往宝贝儿子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眯眯地道: “儿子,以后想要爬树了,可以告诉老爹,老爹可以保护你的!” “啊!疼疼疼,老婆子轻一点,轻一点啊!” 饭桌上立即传来了曹富贵一阵的哀求声。 刘大姑拧住了曹富贵的耳朵,眉头一竖,咬牙切齿,恨恨地道: “曹富贵,你是吃屎长大的吗,俗话说的好,惯子如杀子,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曹富贵自知理亏,用眼角冲着宝贝儿子打着眼色,进行求援。 曹惟安瞅着闹腾的父母,心里暖暖的,幸福满满,呵呵大笑,柔声劝道: “娘亲,儿子知道好歹的,不是老爹能够教坏的,您就不要为难老爹了啊!” 刘大姑松开了拧人的手掌,哼了一声。 曹惟安扒拉了一口米饭,问道: “娘亲,您什么时候给我生弟弟妹妹呀?” 刘大姑噗呲一声,喷了曹富贵一脸的米饭,盯着儿子,讶然问道: “儿子,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了呀?” 曹富贵缓缓地抹去了脸上的饭粒,瞥了老婆子一眼,一脸的哀怨。 曹惟安嘟起嘴巴,娇嗔地叫道: “爹娘,儿子没有兄弟姐妹,一点也不好玩,长大了也会很寂寞的,再说了,儿子长大了,要是想要干些大事,也需要亲人的帮衬啊!” 曹富贵神色一敛,点了点头,扭头瞅着妻子,郑重地道: “嗯!老婆子,儿子说得很有道理啊!” 刘大姑眼神黯淡,神色一沉,叹息一声,喃喃地道: “唉!儿子,爹娘老了,身子已是朽木,娘亲即便想要给你生养几个弟弟妹妹,让你享受同胞之福,如今也做不到啊!” 曹富贵神色一黯,也是一声叹息。 曹惟安嘻嘻一笑,大咧咧地道: “爹、娘,您们年纪大了又怎样,您们可不要忘了,儿子可是神仙转世,儿子别的手段没有,但是,让您们返老回童,枯木逢春,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刘大姑与曹富贵眼睛一亮,盯着宝贝儿子,异口同声地叫道: “真的?” 曹惟安点点头,笃定地道: “当然是真的啰!” 刘大姑眉眼弯弯,一脸兴奋,压低了声音,笑着问道: “儿子,你要如何让我们枯木逢春,返老还童啊?” 曹惟安打了一个响指,曹富贵很有经验地从碗柜里拿来了一个空碗,倒扣在宝贝儿子的面上。 曹惟安又耍起了老把戏,按着空碗在桌子上移来移去,待得空碗停止移动,就像一个合格的荷官,冲着父母做了一个开牌的动作。 注:原本以为回家过年,会有充裕的时间码字,谁知道,父母老了,干不动了,逛市场买年货,家里搞卫生,都需要我出力,反而更忙了,所以,影响了更文,请大家谅解,爱你们! 第46章 蟠桃与人参果果汁 曹富贵面对宝贝儿子的神仙手段,如今已经是见怪不怪,亳不稀奇了,于是,神色淡然,动作麻利地揭开了空碗。 桃子! 一个颜色粉红,清香弥漫,还带了一些露珠的桃子出现在桌子上。 曹惟安将桃子塞在母亲刘大姑的手里,笑道: “娘亲,这是儿子偷来的蟠桃,乃是仙家之物,吃了能够让您强身健体,返老还童,生儿育女,儿孙满堂,您快点把它吃了吧!” 刘大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蟠桃,闻了闻桃子,待得吸到了蟠桃散发的草木香,顿时精神一振,神清气爽,不由得眼中一亮,欢喜不已。 但是,刘大姑却没有吃蟠桃,而是将蟠桃放在曹富贵的面前,笑道: “儿子,你老爹天天下地干活,需要养家糊口,很是辛苦的,所以,这个仙桃还是让给你爹爹吃吧!” 曹富贵听了刘大姑之言,瞅着面前新鲜水灵的仙桃,心里暖暖的,很是感动,深知母老虎虽然平时对他凶是凶点,但是,对他的心疼,那也是真的。 曹惟安抓起蟠桃塞在母亲刘大姑的手里,笑道: “哎呀!娘亲,您无需谦让,老爹也有的,而且,以后蟠桃想要多少,咱们就有多少!” 曹惟安说罢,待得便宜老爹又将空碗扣在面上,又将空碗在桌子上移来移去的,待得停止移动空碗,又冲着便宜老爹,做出了一个请开的动作。 唉!老天啊,我这该死的仪式感啊! 曹富贵连忙揭开饭碗,桌子上果然,又出现了一个新鲜肥美的蟠桃。 曹惟安待得便宜老爹拿走了蟠桃,又给自己拿了一个蟠桃,一家三口饭也不吃了,一人捧着一个蟠桃,大啃特啃了起来,一时吃的是满嘴流汁,嘎嘣儿脆。 自那以后,清甜肥美的蟠桃,便成了曹家一家人的零食,大家口渴了吃上一个,饿了吃了一个,不渴不饿,也要吃上一个。 一个月过去了。 某天,饭桌上。 曹惟安嚼着红烧肉,扒拉着米饭,嘿嘿一笑,声音含糊地问道: “爹娘,蟠桃好吃吗?” 曹富贵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点头不迭,笑道: “好吃,好吃!” 曹惟安笑着问道: “爹娘,吃了蟠桃之后,身体感觉怎么样呀?” 刘大姑摸了摸头发,摸了摸脸颊,嘿嘿一笑,道: “儿子,老娘自从吃了蟠桃之后,头发变黑了,皱纹变小了,皮肤变好了,身子变轻了,果然是枯木逢春,返老还童了啊!” 曹富贵瞥了老婆子一眼,露出猥琐的笑容,点了点头,道: “儿子,老爹自从吃了蟠桃之后,手上有劲了,腿上有劲了,便是这老腰啊,也特别地有劲啊!” 刘大姑脸颊不由一热,泛起了一抹红晕,伸手捏住曹富贵的耳朵,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沉声呵斥: “老狗,说什么呢,儿子就在这里,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啊!” 曹富贵龇牙咧嘴,连忙讨饶。 刘大姑哼了一声,放了曹老狗。 曹惟安瞅着恩爱的父母,心中欢喜,笑道: “老爹、老娘,蟠桃即使再好吃,天天吃日日吃,也会有腻的时候,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如换换口味!” 刘大姑眼眸一亮,笑着问道: “儿子,是不是要换吃新的水果呀?” 曹富贵笑着问道: “儿子,是不是又是仙果呀?” 曹惟安点点头,道: “嗯!当然是新的水果了,而且,吃了之后,依旧是能够让你健身强体,延年益寿的仙果儿!” 刘大姑目光热切,连忙问道: “儿子,是什么仙果呀?” 曹惟安嘴唇一瞥,邪魅一笑,一字一顿地道: “人、参、果!” 曹富贵与刘大姑对视一眼,疑惑地问道: “儿子,什么是人参果呀?” 曹惟安扒拉了一口米饭,解释道: “爹娘,在往西方的路上有一座万寿山,山上有一座道观,叫做五庄观。 观里住着一个神仙,道号镇元子,镇元子的道观里种植着一棵仙树。 仙树上长了一种奇异的果子,叫做草还丹,又叫人参果,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成熟,生长期接近一万年,而且,每次只能结三十个果子。 您们说,这人参果稀奇不稀奇,珍不珍贵啊!” 刘大姑暗自惊诧,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感慨地道: “一种果子从开花到成熟,居然耗费了万年时间,这人参果果然很是稀奇,很是珍贵,不愧是仙家之物啊!” 曹富贵心痒难耐,搓搓手掌,嘿嘿一笑,柔声道: “儿子,既然人参果这么稀奇珍贵,那就快一点拿出来,让老爹尝尝味道吧?” 曹惟安摆摆手,摇头道: “爹,人参果虽然珍贵,却还先不忙着吃!” 曹富贵与刘大姑一愣,异口同声地问道: “为什么?” 曹惟安笑道: “爹娘,人参果乃是一个珍贵物,自有其稀罕之处,无论是模样,还是摘食,都有很多禁忌,不是那么好吃的。” 曹富贵心痒难耐,捉急地问道: “哎呀!儿子,你快点把事情说清楚些,就不要吊老爹的胃口了嘛?” 刘大姑也笑着点了点头。 曹惟安笑道: “爹娘,人参果之所以叫人参果,那是因为人参果的样子,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模一样,很是有些吓人,一般的人见到人参果,都会因为心中惧怕,而不敢食用的。 再说了,人参果在摘采之时,会有一些禁忌与条件,比如人参果会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 所谓遇金而落,就是必须用金簪子进行敲击,才能从树上摘取人参果;遇木而枯,就是人参果遇到木器就会干枯,食之犹如嚼蜡,对身体毫无益处;遇水而化,就是要将人参果扔进清水里,待其融化成汁,如此食用,对身体最有益处;遇火而焦,就是人参果若是遭到了火焰的灼烤,就会变得焦黑苦涩,不能食用;遇土而入,就是人参果从树上采摘之后,需得用布帛垫着,若是掉在了地上,就会立即钻进土里,消失不见。 总之,想要吃到人参果,不但需要胆量,而且,还需要一些讲究。” 曹富贵笑道: “儿子,老爹不怕,快点拿出人参果,让老爹尝尝吧!” 曹惟安点点头,道: “爹,拿出三个大碗来,将碗里盛上灵泉水。” 曹富贵立即照办,用空碗盛了三碗灵泉水,分别搁在家人面前。 曹惟安念头一闪,道: “爹娘,您们且先闭上眼睛!” 曹富贵与刘大姑立即闭上了眼睛。 曹惟安立即从空间的布袋里掏出三个人参果来,将二个果子分别放在爹娘的水碗里,待得人参果被灵泉水融化,成为了一碗果汁,方才叫道: “爹娘,可以睁开眼睛了。” 曹富贵睁开了眼睛,瞅着面前一碗奶白清香的果汁,不由一愣,指着果汁,讶然问道: “儿子,这、这就是人参果吗?” 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嗯!爹娘,人参果已经被灵泉水化成了果汁,您们快点把果汁喝了,放久了就没有滋味与能量了啊!” 曹富贵与刘大姑点点头,连忙端起人参果果汁,咕咚咕咚,一口气饮尽,差点将底碗都给舔了。 曹富贵放下了饭碗,抹抹嘴巴,打了一个饱嗝,笑道: “儿子,人参果的果汁甘甜清香,的确好喝!” 刘大姑笑着点点头,问道: “儿子,你没有人参果吗?” 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娘,人参果乃是上古天地灵根所结出的仙果,而且数量稀缺,便是天上的神仙也难得吃上一口,让人眼馋的紧,所以,儿子岂有不吃的道理!”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个的人参果来,张嘴一咬,嘎嘎嘎的,便吃了起来。 曹富贵与刘大姑见到宝贝儿子手里的人参果,除了没有毛发眼眸,样子果然像极了奶白的婴儿,栩栩如生,果然吓得心头一颤,背脊一凉,指着人参果,惊呼出声: “儿子,你手上的是是是…………!?” 曹惟安嚼着人参果,满口流汁,道: “人参果呀!” 曹富贵一怔,疑惑地问道: “儿子,如果你手里拿着的是人参果,那爹娘刚才喝的又是什么呀?” 曹惟安道: “人参果呀!” 曹富贵与刘大姑对视一眼,对于刚才吃的是否是真的人参果,居然有一丝怀疑。 曹惟安笑道: “害!爹娘,儿子是怕吓着您们,所以,方才将人参果化为果汁,让您们放心饮用的,至于我手里拿着的嘛,这才是人参果原本的样子啊!” 曹富贵与刘大姑眉头一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嗯!是自己多心了,吃的果然是人参果,我就说嘛,儿子这么孝顺,怎么可能会哄骗老爹老娘呢! 自那以后,曹富贵一家暂时不吃蟠桃了,而是改吃人参果了,足足吃了八九个人参果,有几个果子皮儿还带着青色,半生不熟的。 刘大姑瞅着人参果逼真的婴儿模样,心头发颤,带着一丝莫名的罪恶感,只能将人参果泡在灵泉水里,融化成了果汁,才敢食用。 至于曹富贵嘛! 他的胆子可就大多了,见宝贝儿子喜欢嘎嘎地生吃,他也想试试,结果一试,觉得嘎嘎地生吃,更有感觉与滋味。 于是,他便麻着胆子,就跟着儿子一起生吃了。 :晚上还有一更! 第47章 儿子,你的金丹是哪里来的呀? 某天。 曹家的餐桌上。 曹富贵一口气干了三碗米饭,嘿嘿一笑,问道: “儿子,我们先前吃了仙桃,后来又吃了人参果,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如今人参果也吃完了,你又要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孝敬爹娘啊?” 曹惟安扒拉了一口米饭,大咧咧地道: “有啊!” 刘大姑连忙笑着问道: “儿子,又是什么仙果呀?” 曹惟安笑道: “娘亲,这次不是仙果,而是仙丹!” 曹富贵与刘大姑一愣,疑惑地问道: “什么仙丹?” 曹惟安笑道: “爹娘,儿子身负天道,长命百岁,而您们作为我的父母,自然也是需得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 而能够让您们返老还童,长命百岁的,除了仙桃与人参果,那就是仙丹了!” 曹富贵与刘大姑眼睛猛地一睁,点头不迭,笑着叫道: .“好好好! 我要,我要,我们也要返老还童,长命百岁,返老还童,长命百岁啊!” 曹惟安从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二颗紫色的仙丹来,分别放在爹娘的掌心里,嘻嘻一笑,道: “爹娘,以后我会经常赐予您们一些仙丹,让您们服用。 籍此疏通您们的经络,净化您们的骨髓,清除您们体内的浊气,淬炼您们的肉身,让您们真正地能够脱胎换骨,坚韧轻盈,返老怀童,长命百岁的。 而且,还会让您们继续怀上子嗣,给我带来弟弟、妹妹!” 曹富贵笑道: “儿子,你是说,等老爹吃了仙丹之后,还能继续生孩子吗?” 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哎!那当然了,您们要是不给我生下一群弟弟妹妹,那我就没有了同胞玩伴了; 我身边要是没有同胞玩伴,届时我要是心里不舒坦了,我找谁去欺负啊!” 曹富贵与刘大姑听了宝贝儿子对父母催生的理由,没想到居然如此奇葩,不由得被雷的外焦里嫩,差点跌倒。 刘大姑瞪着宝贝儿子,嘴唇抽搐,嗫嚅着问道: “儿子,你连兄弟姐妹都想欺负,你是不是有点狠啊!” 曹惟安拍拍便宜老娘肩膀,嘻嘻笑道: “娘,您就放心吧,以后即使有了弟弟妹妹,我也只是小小地欺负他们一下,是不会真的伤害他们的!” 曹富贵却是拍了一掌,哈哈一笑,兴奋地叫道: “什么!我们还可以生孩子,那真是太好了,老爹最喜欢孩子,家里孩子越多越好,最好生他个百八十个,等我们老了之后,一群孩子围在身边叽里呱啦,嘻嘻闹闹的,别提多热闹,多喜庆,多幸福了!” 刘大姑瞪着曹富贵,沉声呵斥: “曹老蔫,你也太贪心了,老娘给生一个神仙儿子,给你曹家传祖接代,已经是够够的了,你还想让我生百八十个,你当老娘是母猪,能一窝一窝地生呀!” 曹富贵脸颊一热,尴尬地一笑,挠挠后脑勺,将仙丹扔进口里,囫囵吞下。 曹富贵因为先前吃了不少的蟠桃与人参果,身体得到了淬炼,亦非凡体,所以,待得吃了金丹之后,感觉腹腔之内,有一股灼热,在体内流转,让他通体舒坦之极。 刘大姑也把仙丹服了,由此身体便得到了进一步的改造与淬炼,返老怀童,整个人渐渐地进一步变得年轻,充满了活力。 刘大姑喝了一口灵泉水,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儿子,爹娘以前没有问你,今日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这些蟠桃、人参果与仙丹,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曹惟安咂巴着嘴巴,大咧咧地应道: “偷得呀!” 曹富贵追问: “儿子,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偷来的呀?” 曹惟安一手举起,手指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笑道: “爹娘,您们有所不知,儿子晚上睡着了,有时候会使用元神出窍之术,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 儿子有时会飞到天上的仙界神域,有时会飞到地上的神山宝刹,只要见到需要的好东西,就会忍不住把它们偷偷地带走。 蟠桃是儿子从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偷的,人参果是从地仙之祖镇元子的五庄观里偷的,至于仙丹吗? 嘿嘿!则是儿子从太上老君兜率宫里的八卦炉里偷来的。 因为仙界神域频频出现偷盗事件,又没有发现是儿子干的,致使那些圣人神仙把怀疑对象锁定了偷盗惯犯孙悟空,结果遭到孙悟空的强力反击,此刻,整个仙界正为此闹得不可开交。 唉!总之,如今的仙界神域到处都在查抄府邸,翻箱倒柜,扫恶锄奸,进行严打,鸡飞狗跳,乌烟瘴气,都乱成一锅粥了啊!” 曹惟安想起仙界神域此刻是满地鸡毛,一片狼藉,而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却是坐在家里吃喝玩乐,安然无恙,不由暗自得意,欢喜不已。 他不由得双手捂住嘴巴,呵呵呵的,笑出了一阵的猪叫声。 曹富贵与刘大姑瞅着宝贝儿子这个浑不为意的样子,想起他的偷天偷地,胆大包天,真是闯祸不怕事大,不由得满头黑线,嘴唇抽搐,心惊肉跳,身子哆嗦。 顿了一顿。 刘大姑强做镇定,咳嗽一声,压低了声音,柔声问道: “儿子,老话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到处偷人家的东西,到处得罪人,万一被别人发现了,那还不得被人找上门来,给活活地打死呀?” 曹富贵也是点了点头,一脸的担忧。 曹惟安笑着反问: “爹娘,您们知道这天上地下,谁是老大吗?” 刘大姑与曹富贵一愣,摇了摇头: “不知道!” 曹惟安喝了一口灵泉水,安慰道: “爹娘,这三界之内,最强大的力量就是天道,即便是那些大罗神仙在天道之下,他们既要维护天道,同时,也需要接受天道的庇护。 实话告诉您们,其实,儿子不是什么神仙转世,而是身负天道的穿越者,是比神仙更强大的存在。 所以,儿子从那些神仙仙邸拿走东西,犹如探囊取物,鬼神难测,是绝对不会被他们给发现的。 而且,儿子乃是天道俯身,实力强悍无比,即使被那些神仙发现是儿子偷了他们的东西,他们除非不想活了,否则,是绝对不敢前来招惹我的。” 身负天道? 穿越者? 这又是个什么鬼呀? 曹富贵与刘大姑听了宝贝儿子的解释,不明所以,半信半疑,很是挠头,只得纷纷劝说儿子,偷窃的行为是不对的,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做了啊! 但是,没过几天,曹富贵想念蟠桃的甘甜了,向儿子讨要,听说没有了,却又怂恿儿子去天宫偷窃蟠桃,进行享用。 第48章 曹惟安要修缮房子,改善生活 这般的。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新年过后,端午节转眼到了。 曹富贵与刘大姑因为宝贝儿子曹惟安的到来,让他们可能够在人前说得起话,挺直腰杆做人,真是扬眉吞气,人生得意,便要一改昔年端午节的寂寥与清冷,决定将节日办的喜庆一些。 而曹惟安是新儿新思想,则决定将家里的三间茅草房进行番加固与装修,让一家人住得安全与舒服一些。 一日,饭桌上。 曹惟安夹了一块油炸南瓜饼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口齿不清地笑道: “爹娘,我想把家里改造改造,拾掇拾掇,让您们住得安全一点,舒服一点,不知道您们有什么想法吗?” 曹富贵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点头不迭,笑道: “儿子,只要是正当的事情,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要是缺钱了,可以找你娘要,你也是知道,家里她是管钱的,她是主事人。” 刘大姑立即表态,笑道: “儿子,没意见,没意见,只要不把家给拆了,你想怎么改造,怎么拾掇,都是可以的,你若是需要钱,尽管向老娘开口!” 曹惟安笑道: “娘亲,儿子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拾掇房子的钱,就由儿子来出了,既然你们对修缮房子没有意见,晚上曹述封若是前来担水,您们就把他留下来,儿子自有安排!” 曹富贵点点头。 晚上,小定子的爷爷曹述封明又来曹家担水之时,被曹富贵留了下来,请进了屋子。 曹述封喝了一口刘大姑端来的茶水,憨厚地一笑,问道: “二叔,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曹富贵摇摇头,笑道: “述封,不是二叔找你有事,是你惟安弟弟找你有事。” 呃!惟安弟弟一个奶娃子找我能有什么事情,他又会有什么事情,不会是跟吃的有关吧? 曹述封一愣,瞅着坐在桌子上正在卡卡卡地嗑瓜子的,小大人似的曹惟安,暗自吐槽,憨厚一笑,柔声问道: “惟安弟弟,你找哥哥有什么事情呀?” 曹惟安将瓜子壳扔进身边的一个木制的垃圾桶里,抓起挂在胸前的牛皮水壶,拧开了壶盖,仰起脑袋,咕咚咕咚,吸了几口牛奶。 他抹了抹嘴巴,拧上了壶盖,瞅着曹述封,龇牙一笑,小大人似的,奶声奶气地问道: “述封哥哥,先成侄儿的咳嗽病,最近怎么样了呀?” 尽管按照辈分来说,曹惟安的确是曹先成的叔叔,但是,让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娃对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喊侄儿,听起来怎么都感觉有些怪怪的啊! 曹述封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语气轻快地道: “好了,好了。你先民侄子如今不但不咳嗽了,胸口也不痛了,而且,身体还开始长膘了,健康得很啊!” 曹惟安笑着又问: “述封哥哥,先成侄儿身患哮喘,饱受折磨,如今却是不管不顾,不医不药地好了,你可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曹述封对此也是有些奇怪,摇了摇头,疑惑地道: “不知道。” 曹惟安笑容一敛,解释道: “述封哥哥,实话跟你说吧,我家的院子里的那口水井可不是一般的水井,珍贵的很,井里出的不是普通的井水,而是乃是灵泉水,先民侄儿的哮喘病之所以能够无药而愈,不医而治,就是因为喝了我家的灵泉水,身体方才被治愈的!” 曹述封神色一怔,讶然问道: “什么!灵泉水?” 曹惟安点点头,道: “述封哥哥,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你们一家人自从喝我家的灵泉水之后,不但先民侄儿的哮喘病好了,便是你们的身体,不是也变的健康起来了吗?” 曹述封略一思忖,确是如此,犹豫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曹惟安将曹述封的微表情尽收眼里,再次问道: “述封哥哥,整个西和州处处都在缺水,尤其是饮用水,而我爹爹不但在自家的院子里挖出了水井,而且,挖出的还是灵泉来,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曹述封自是不知原由,只得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不知道。” 曹惟安唇角微翘,露出一抹邪笑,淡淡地道: “嘿嘿!因为弟弟我是天道附身,神仙转世,别说让我老爹在院子里挖出灵泉水,就算是让他在院子里挖出了金子,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呀!” 曹述封尽管也有些迷信,相信某些神仙之说,但是,当一个熟悉的奶娃娃突地对他说,对方乃是天道附体,神仙转世,多少有些荒诞可笑。 曹述封听了曹惟安之言,瞅着奶娃娃举起牛皮水壶,咕咚咕咚地喝着牛奶,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是稚气,怎么也不相信对方是什么身负天道,神仙转世。 但是,他家最近不但在奶娃娃家里挑到了干净的水喝,而且,偶尔还得到过奶娃娃家的馈赠,所以,他尽管不相信奶娃娃的说辞,却也不会傻到当场跟奶娃娃掰扯掰扯。 曹述封定定地盯着奶娃子,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道: “惟安弟弟,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曹惟安点点头,笃定地道: “当然是真的,我若不是神仙转世,托生在曹家,要不然就凭我老娘的这把年纪,怎么可能还能怀上孩子,顺利生产呢!” 六旬老妇,还能生子,此事的确有些神异啊! 曹述封听了曹惟安的解释,觉得有些道理,匆匆地瞥了奶娃娃一眼,心里莫名就信了三分。 “述封哥哥,这锭金子你先拿着!” 曹惟安从衣兜里掏出一锭金子,塞在一脸懵逼的曹述封的手里,再冲着便宜老爹打了一个响指。 便宜老爹曹富贵很有经验,立即从碗柜里拿出了一个空碗,倒扣在宝贝儿子的面上。 曹惟安手掌按住碗底,于是,就像摇骰子似的,将空碗在桌子上左左右右地移来移去,快到只剩下一道残影。 曹惟安手掌一顿,停止移动空碗,指着倒扣的饭碗,笑着问道: “述封哥哥,你猜猜这碗底里可有东西?” 变戏法吗? 如果是变戏法,碗里应该是有东西的吧! 曹述封暗自吐槽,点了点头。 曹惟安继续问道: “你能猜出碗底是什么东西吗?” 曹述封只能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曹惟安便伸出右手,手指捏住了碗底,缓缓地提起了空碗,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定定地盯着曹述封,唇角微翘,邪魅一笑。 曹述封心里好奇,目不转晴地盯着碗底,待得奶娃子揭开了空碗,见到了碗里的金子,心头一颤,脸色大变,讶然叫道: “金子,金子,怎么是金子啊!?” 曹惟安指着曹述封的手掌,笑着问道: “述封哥哥,请看看你的手掌吧?” 曹述封低头一瞥,登时惊诧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去了,原来他手中紧紧攥着的,曹惟安刚才给他的那锭金子,居然凭空消失,不翼而飞了。 曹述封额头冒汗,脸色大变,不禁双手直往衣兜里摸索着,没有找到金子,连忙蹲在地上,四处寻找,慌张地叫道: “金子,金子,我的金子!” 曹惟安敲敲桌面,笑着叫道: “述封哥哥,别找了,我碗里的这锭金子,就是你手中的那锭金子呀!” 曹述封连忙站起身来,复又坐到了凳子上,瞅着曹惟安面前的金子,念头闪烁,目光发直,疑惑地问道: “惟安弟弟,你、你你是怎么做的呀?” 曹惟安将金子再次塞在曹述封的手里,笑道: “述封哥哥,你要是没有看清楚,咱们不妨再来一次,今日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弟弟的神仙手段,让你心服口服!” 曹述神色一凛,心头一紧,倒是真的怕奶娃子用变戏法的手段,又把他的金子给偷走了,连忙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金子,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 曹惟安又将空碗倒扣在桌子上,照瓢画壶,故技重施,再次变起了戏法,待得停止挪移空碗,瞅着曹述封,眼中满是戏谑,嗲嗲地叫道: “述封哥哥,这一次,你可得把金子抓牢了,莫要让弟弟给偷走了呀?” 曹惟安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还是让曹述封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地又紧了紧手中的金子,手掌都捂出了汗了,眼睛则定定地盯着曹惟安面上的空碗,目光沉凝,额头见汗。 曹富贵与刘大姑也想再次见识一下宝贝儿子的神仙手段,瞅瞅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如何偷窃曹述封手里的金子的,登时也盯着曹惟安面前的空碗,目不转睛。 曹惟安扫视了众人一眼,一脸坏笑,继而,手指捏住了碗底,缓缓地提起了饭碗。 啊! 这这这,就这!? 曹述封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瞅着碗底,待得见到碗底露出的东西,不由得神色一滞,一脸懵逼。 原来曹惟安变出来的不是金子,而是一只特大号的青蛙。 曹富贵以前可是遭到宝贝儿子戏耍过的,见到青蛙,心头一颤,脸色大变,条件反射的起身,远离了青蛙。 哇! 随着一声响亮的蛙鸣,青蛙突地双腿一蹬,弹跳起来,趴在了曹述封的脸上,曹述封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呼出声,双手在脸上抓挠着,身子往后一仰,摔倒在地。 曹惟安见曹述封遭到了他的整蛊,瞅着对方的狼狈样,忍不住捂住嘴巴,呵呵呵的的,笑了起来了。 刘大姑噗呲一声,也跟着笑了,随即觉得不妥,忍住了笑,瞪着曹富贵,轻声呵斥: “曹富贵,赶紧扶起述封侄子呀!” 曹富贵哦了一声,瞬间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曹述封扶了起来。 刘大姑怪怨地瞪了宝贝儿子一眼,但是,脸上却是含着一丝笑,即而,尴尬地一笑,冲着曹述封,歉然道: “述封侄子,你惟安弟弟天真烂漫,懵懂无知,喜欢作弄人,便是他的老爹也曾被他变出的青蛙,给吓得不轻,所以,你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曹述封遭到曹惟安的戏耍,心中不悦,但是,他一个成人也不好跟一个奶娃子一般见识,更何况这奶娃子的爹娘还是他本家的叔叔婶婶,因此,他只能尴尬一笑,没有吱声。 第49章 曹惟安雇佣的第一人 曹富贵拍拍曹述封的肩膀,嘿嘿一笑,安慰道: “哎!述封侄儿,你可别见怪啊,你惟安弟弟年纪太小,不懂事儿,别说是你了,就是叔叔我,每天都要遭受他的戏耍啊!” 曹述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喃喃地道: “嗯!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曹惟安笑容一敛,放下小手掌,咳嗽一声,正色道: “述封哥哥,刚才不是弟弟有意戏耍于你,而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罢了,如今你已经见识了我的神仙手段,那么,你对我的能力,现在是否还会存在着怀疑吗?” 曹述封年轻的时候,也曾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所以,他见识了曹惟安刚才的手段,也不确定曹惟安只是在变戏法,还是真的拥有点石成金的搬挪之术。 但是,不管是那种手段,曹惟安所显露的本事,都是非比寻常的,于他而言,都是极其厉害的了。 更何况,曹惟安还是一个不足一岁的奶娃子,一个奶娃子拥有如此手段,就凭这一点,都足以让他高山仰止,心生敬畏了。 曹述封点了点头,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惟安弟弟,你找我来,想要我干什么呀?” 曹惟安道: “述封哥哥,我最近太闲了,无聊的要死,想要干些什么事儿。 我想要修缮改造一下房子,添置一些家具与生产用具。 可我老爹需要照顾家里,挪不开身。 因此,我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替我抛头露面,为我办事。 而你是家里人,又睿智沉凝,忠厚老实,是一个合适的人!” 曹述封一愣,点了点头。 曹惟安又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瓷瓶,一叠图纸,一些碎银子与几锭金子,放在曹述封的面上,笑道: “述封哥哥,瓷瓶里的药丸是给先民侄子的,服用了药丸,先民侄子的身体将会彻底康复,健康远胜常人,以后你家里的事情可以交给他去处理。 而你以后就专门为我家里办事。 我每月将给你纹银二两,作为酬劳,月底支付。 桌子上的这些金子,乃是让你去为我雇佣工匠与采买材料的,若是不够,可以找我要。 但是,你花钱的时候,也要懂得节俭,不能大手大脚,出现浪费!” 曹述封为人精明,而有见识,如此方才没有当了佃农,给别人当牛做马,而是保有一些薄田得以养家糊口。 但是,仅靠着几苗薄田,以及给别人打散工,养活一大家子人,生活终究有些拮据,有些艰辛。 况且,家里还有一个长期患病,需要医治的人。 因此,他听说曹惟安愿意雇佣他,而且,还能给他二两纹银的月钱,酬劳颇丰,登时让他喜出望外,激动兴奋。 曹述封点头不迭,笑着叫道: “惟安弟弟,你要做什么,尽管吩咐,你放心吧,哥哥一定会将事情,给你办的妥妥的,绝对不会乱花钱的!” 曹惟安犹豫一下,又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一个半生不熟的鸡蛋般大的李子,递给曹述封,道: “你把这个李子吃了,以后保你身体健康,邪祟不侵,可以专心为我办事。” 曹述封见李子上还带着一丝雨露,香气浓郁,又为惟安弟弟的神仙手段所震惊,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李子,就想揣进怀里,却听得曹惟安道: “述封哥哥,这颗李子乃是仙家之物,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与资格享受的,你就在这里把它吃了吧!” 曹述封一听,尴尬一笑,掏出李子咬了一口,嚼了一口,嘎嘣儿脆,果汁甘甜,果然比及寻常李子,好吃多了。 曹述封就像小老鼠似的,小口小口,快速地吃了李子,待得吃完了李子,他就像掉进了河里似的,全身都汗透了。 而他的皮肤待得停止流汗,身上就像卸去了重担似的,变得结实轻盈,眼眸中更是精光潋滟,苍老的面上,变得容光焕发,精神矍铄。 曹述封感觉了身体与精神的蜕变,自己好像变得年轻了,此时此刻,他方才彻底相信惟安弟弟乃是神仙转世,厉害了得。 他心头一颤,震惊不已,那看着曹惟安的眼神之中,立即多了一丝尊敬,甚至畏惧。 曹述封心情激荡,眼眶湿润,想要向神仙弟弟表表忠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因为不擅言语,嘴巴蠕动,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曹惟安问道: “述封哥哥,你可识字计算?” 曹述封点点头,恭敬地回道: “嗯!儿时咱们曹家里也曾舒坦过的,我便跟着二叔也有机会念过几年的私塾,后来又跟着曾进表兄去外面闯荡过,当过跑堂小厮,所以,对于识字与计算,倒也并不陌生。” 曹惟安点点头,道: “嗯!那就好,以后凡是经过你手的钱财,进进出出,都要记得记账,务必要详细清晰,要让我知道钱是怎么花出去的,花的是否值当。” 曹述封连忙点头答应。 曹惟安继续道: “述封哥哥,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居住的条件实在有些差劲,所以,我想将房子修缮一下,增添一些家具,这些事情便都交由你去办理了。 另外,我还要在屋子旁边挖掘地基,建造几间新房,家具款式的打造与房子的建造,都要按照我提供的图纸去做,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总之,家里的一切修缮与建造都要按照我的意思完成,房子我要住得安全舒服,家具我也要用得顺心随意。” 曹述封嗯嗯嗯的,点头不迭。 曹惟安道: “述封哥哥,以后在外面办事的时候,多留一些心眼,但凡见到听到有本事的人,都给我记下来,以后我自有用处。” 曹述封略一思忖,问道: “有什么标准吗?” 曹惟安道: “绣匠、铁匠、石匠、木匠、书匠,各行各业的,特别能说的,能写的,能唱的,能干的,能打的,无一不包。 至于人物与品行嘛! 老少不嫌,男女不弃,美丑不分,好坏不限,那些人品好的,以后放心使用,人品糟糕的,我也自有办法收拾整治,不怕他们不老实。 总之,但凡有一技之长的人,你都要给我记下来,进行备案,我以后干大事的时候,需要用到这些人的。” 曹述封听了曹惟安的吩咐,答应的同时,暗自震惊,想着惟安弟弟将来要干的事情,一定很大很大,否则小小年纪就要未雨绸缪,提前布局,想得如此仔细,如此深远。 曹惟安又对曹述封安排了一些事情,道: “述封哥哥,先民侄子与先林侄子以后要是有闲了,可以来我家跟我爹爹种田种菜,每天都会有些报酬,当然,报酬不会很多。” 曹述封点点头。 曹惟安又道: “述封哥哥,小定子聪明伶俐,性子跳脱,是个好胚子,不让他读书识字,学习本事,实在是浪费了,你让他去学堂读书,束修由我来出,放学后可以来我家里干活,我管饭。” 注:晚上还有一更 第50章 曹惟安要围篱开荒,欺负赵家 曹述封一愣,待得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激动地道: “好好好!明日我就让小定子去读书,束修由自家来出,放学后让他来这里干活,让他跟惟安爷爷学习本事。” 曹惟安听到惟安爷爷这个称谓,想起比他大了七八岁的大定子,登时满头黑线,耷拉着脸,嘴唇抽搐,浑身都不好了。 他本想开口反对,但是,转念一想,便随意了,因为按照辈分,曹西定的确是要喊他爷爷的。 唉!本爷爷虽然有些年轻,可也是爷爷啊! 曹惟安指了指筷筒,曹富贵便给宝贝儿子拿来了一对筷子,递给了儿子。 曹惟安左手握着一根筷子,右手拇指的指甲就像个铁刨子似的,在筷子上刮来刮去的,片刻,筷子变了样子,变成了一柄袖珍木剑。 曹惟安往小木剑上滴了一滴鲜血,默念了几句咒语,小木剑闪烁了一下金光,待得金光隐敛,便漂浮起来。 小木剑在屋内的空中飞了起来,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待得旋飞了四五圈,方才飞回了曹惟安的手里。 曹富贵、刘大姐与曹述封三人见识了曹惟安的逆天手段,被震撼的眼睛暴睁,一脸的震惊。 曹惟安将小木剑按在曹述封的手里,道: “述封哥哥,将这把小木剑时刻带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险,它自会护你周全的!” 曹述封目光发直,瞠目结舌,待得回过神来,连忙将小木剑揣进怀里,点头不迭: “哦!知道,知道,知道了!” 曹惟安笑道: “述封哥哥,你明天就去寻找打家具与建造房子的工匠,以及采买相应的材料。 家具与房子建造要又快又好,争取年前能够入住,让我家过个舒服的新年!” 曹述封点点头,向惟安弟弟询问了一些事情,收起面前的图纸与金银,方才念头闪烁,惴惴地离开了。 几息时间。 曹惟安道: “老爹,从明天开始,您去找上合冲的那些勤劳的农人,问他们愿不愿给我家种地,每人每日工钱二十文,年底粮食收成,分其三成。” 曹富贵一愣,讶然叫道: “儿子,你年纪太小,也许不清楚家里的情况。 虽然曹家在你太爷爷那辈儿也曾阔气过,拥有良田千顷,在这上合冲称得上一等一的人家。 但是,到了你爷爷手上,家族就没落了,而到了老爹这一辈,剩下的良田,不过十多亩了。 这点田地自己种都不够,那里还需要雇佣人手啊?” 刘大姑点点头,咳嗽一声,柔声劝道: “儿子,可不要瞎搞啊,虽然咱家的钱财来得容易,但是,也要懂得节约,不能乱花的,咱们家没有多少田地,雇什么人呀,那不是浪费钱财吗?” 曹惟安嘿嘿一笑,叫道: “爹娘,谁说咱来没地没田了,其实,咱家以后田地会多着呢,多得就算把这上合冲所有的人都给雇上,也是种不完的啊!” 曹富贵一愣,疑惑地问道: “儿子,你可不要瞎说,咱家除了那十几苗地,哪来多余的土地呀?” 曹惟安笑道: “爹娘,咱们只需把后面的大山都给围了,全部进行开荒,到时候,难道还愁没有土地雇人耕种吗?” 曹富贵与刘大姑皆是脸色一变,心头一颤,异口同声,惊诧地叫道: “什么!?” 几息时间。 曹富贵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黯然道: “儿子,你可不要胡闹,屋后的大山可都是赵孟仁的,咱们要是在他的地盘上擅自围篱开荒,种植粮食,届时他还不得把咱们给撕碎了啊!” 刘大姑跟着点点头,一脸忧色,叹息一声,劝道: “儿子,赵家在朝堂上有人,赵家有权有势的,经过几十年的经营,整个上合冲已经落入了他们囊中,赵孟仁为人吝啬小气,凶恶歹毒,如果咱们在他的山头上围篱开荒,种植粮食,他非得杀了咱们不可。” 曹惟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呵呵二声,唇角微翘,昂然叫道: “娘亲,赵孟仁如果真的有本事杀了儿子,早就把儿子杀了,您们也许不知道,其实,自从您怀上儿子之后,他已经派了几波杀手,前来暗算过儿子了,只是那些杀手中了儿子的算计,尽皆铩羽而归,落荒而逃了!” 曹富贵与刘大姑心神一震,脸色大变,异口同声,叫道: “真的?” 曹惟安点点头,笑着安慰: “爹娘,您们放心好了,儿子身负天道,本领高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敌手,赵家奈何不了儿子,您们只需按照儿子的吩咐行事即可。 爹娘,以前都是赵家在欺负我们曹家,那么,从现在起,也该轮到儿子去欺负欺负那些老杂碎了。 昔日我曹家在赵家手里失去的一切,自今往后,儿子都会从赵家的手里,给一一地夺回来。” 曹富贵与刘大姑听了宝贝儿子的豪言壮语,瞅着儿子自信满满的样子,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曹惟安又道: “爹娘,您们知不知道断文认字,记账算账呀?” 曹富贵点点头,笑道: “儿子,咱们曹家以前也曾阔气过的,老爹幼年时也曾读过几年私塾,所以,也是识的一些字的,只是识的不多罢了。” 刘大姑摇摇头,道: “唉!儿子,娘亲娘家世代贫苦,娘亲没有被卖掉,或者被饿死,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有闲钱去读书识字,娘亲这辈子所识的几个字儿,还是婚后跟你爹爹学的呢!” 曹惟安耷拉着脸儿,摇了摇头,摊摊手掌,苦笑道: “唉!娘亲,既然您不识字,那以后怎么搞呀?” 刘大姑笑着问道: “儿子,你是不是想老娘替你管些事情呀?” 曹惟安点点头,道: “对呀!娘亲,儿子长大了想要发家致富,就得经商做生意,届时若是没有您们的帮衬的,我要是忙不过来,我若是把生意交给外人打理,万一被别人坑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刘大姑苦笑道: “儿子,你虽然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老娘没有读过书,不识字儿,我就算想要帮你,也帮不上呀?” 曹惟安略一思忖,笑道: “哎!爹娘,虽然拔苗助长,越规速成,的确有些不妥,但是,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法,所以,您们不识字无才学,这都不打紧,儿子可以施展无上神通,往您们脑子里硬塞知识啊!” 曹富贵讶然问道: “儿子,难道你还想让我们上学读书不成?” 刘大姑眉头一蹙,脸色一变,嘴唇一阵抽搐,苦笑着道: “儿子,老娘一个妇道人家,年纪又这么老了,还读什么书,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曹惟安瞪着刘大姑,进行反驳: “娘亲,您这话就不对了,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人老了还努力学习,这是好事,哪有怕别人笑话的道理啊!” 刘大姑又求饶了一句,见宝贝儿子不松口,一时拿奶娃子没有办法,于是,便扭头瞪了曹富贵,目露凶光,沉声呵斥: “曹老蔫,反正我不读书,羞死个人了,你儿子欺负老娘,难道你就不该帮我说句话吗?” 曹富贵见到母老虎凶相毕露,进行威胁,心肝儿发颤,冲着宝贝儿子,龇牙咧嘴,苦笑道: “儿子,你老娘年纪老了,头脑昏聩,又蠢又傻,就算让她去读书,估计也学不了什么东西,不如、不如你就放过她吧!” 曹惟安打了一个响指,叫道: “喽喽喽! 爹娘,您们可能搞错了。 儿子让您们断文识字,增长智慧,可不是让您们摇头晃脑地天天去上学。 而是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大宗师给弟子传渡内功一般,利用特殊的手段,直接往您们脑子输送知识。 如此一来。 您们既不会因为上学念书而耗费过多的时间与精力,而且,我也还可以把这世上没有的新知识与技能,传授给您们。 而待得您们拥有了海量的知识与技能之后,那么,以后您们就可以按照儿子的想法与心意去干活儿,为儿子冲锋陷阵,开疆扩土了!” 曹富贵与刘大姑见宝贝儿子说话之时,目光坚毅,眉飞色舞,挥舞着手臂,很有气势,不由得满头黑线,嘿嘿干笑。 他们感觉此时此刻的儿子,怎么看都像一个胡说八道的神棍,在忽悠人儿。 曹惟安瞥了父母一眼,见到对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眉头一皱,神色一敛,双手撑腰,气呼呼地叫道: “爹娘,您们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现在就让您们知道,儿子有没有吹牛扯谎。” 他举起右手,将食指按在脑袋上,在脑侧不停地画着圈圈,口里叫道: “爹娘,您们不要嬉皮笑脸,要全神贯注,儿子马上给您们输送知识哈!” 曹富贵与刘大姑见儿子来真的了,不似开玩笑,笑容一僵,连忙收敛心神,表情严肃,凝神静气。 曹惟安的手指在脑袋上画着圈圈,口里叽里咕噜地念念有词,手指待得画了七八圈,便停止了法诀,指尖突地亮起了一点白光,很是耀眼。 曹惟安伸出手臂,动作甚是快速,将亮起白光的手指,在母亲刘大姑的眉间,轻轻地一点,指尖上一半的亮光,化为光丝钻进了母亲的脑子里。 接着,他又将指尖在父亲曹富贵的眉间轻轻地一点,指尖上所剩的所有亮光,也化成了光丝钻进了父亲的脑子里。 刘大姑与曹富贵的眉间被宝贝儿子的亮指点了一下,脑袋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剧痛无比,疼得他们两人额头冒汗,脸色苍白,脸肉抽搐,身子哆嗦,所幸这种剧痛转瞬即逝。 曹惟安递给父母每人一颗金丹,柔声吩咐: “爹娘,这是凝神丹,拥有护脑滋养的效果,您们把丹药服下,再闭目养神,休息一下!” 刘大姑与曹富贵连忙服下丹药,丹药入腹,一股热气直冲脑门,登时就像蒸桑拿似的,脑袋上热气蒸腾。 刘大姑与曹富贵按照宝贝儿子的吩咐,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下,片刻,待得脑子里的热气消散,他们脑中的眩晕感,便立即消失了,脑子突地变得异常地清明,记忆力惊人。 曹惟安笑着问道: “爹娘,被儿子强行输送知识,感觉怎么样呀?” 曹富贵睁开了眼睛,眼眸一亮,咧嘴一笑,欢喜地叫道: “儿子,我感觉原本空洞混浊的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很多的文字与图画,让我突然知道了很多东西与事情,以前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就豁然开朗,变得清晰了。” 刘大姑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曹惟安拧开水壶的盖子,喝了一口灵泉水,拧上盖子,笑道: “嘿嘿!爹娘,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能够让您们识事物,开眼界,窥本质,明事理!” 曹惟安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些笔墨纸砚,以及一叠叠的黄冈密卷来,考卷题目繁多,有种植类数学类历史类科学类政治类等等。 他将笔墨纸砚与一摞摞的考卷,叠在曹富贵与刘大姑的面前,敲着桌子,神色肃穆,沉声叫道: “爹娘,所谓学而温习之,那些海量的知识,我已经输送给您们了,但是,您们若是要想让将知识变成智慧,那就需要经常地温习与检验。 而检验您们知识的最好方法就是进行频繁的考试,所以,麻烦您们在半个月之内,务必要将这些考卷全部答完。 您们务必要严肃地对待此事,严肃地对待这些考卷,经过初步的考试,您们的成绩要是没有及格,作为对您们的惩罚,以后将会继续考试,不停地考试!” 啊! 曹富贵与刘大姑瞅着面前堆成小山似的的考卷,面对宝贝儿子的骚操作,登时被雷的是外焦里嫩,满头黑线,嘴唇抽搐。 刘大姑与曹富贵原本很是抗拒宝贝儿子的逼考行为,想要举手反对,但是,想到儿子将来要干大事,需要他们的帮衬,于是,便咬牙忍住了。 哈哈!老爹娘亲,对不住了,儿子上辈子被考试折磨得精疲力尽,快要发疯,这辈子也要您们好好感受一下考试的魅力啊! 曹惟安摆了爹娘一道,瞅着父母生耷拉着脸儿,一副无可恋的样子,咬牙忍住了笑,拍拍对方的手掌,神色肃穆,老气横秋地道: “爹娘,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考不成才,为了儿子的光明的未来,加油,加油啊!” 说罢,他双手负背,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便往屋外走去,但是,走到了门口,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来了一个脸刹。 从那以后,曹富贵与刘大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宝贝儿子的小棍子的威逼下,陷入了题山之中,过上了苦逼的高考生活。 登时搞得他们头发支起,眼圈发黑,脸色蜡黄,走路打摆子,气得他们啊。 宝贝儿子若不是神仙转世,厉害了得,按照他们恼火的程度,非得拔了儿子的小裤裤,把他的屁股,打出了八瓣来。 啊!老天,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奇葩儿子,天天逼着父母读书考试,完全不顾爹娘的感受,真是造孽啊! 第51章 曹惟安的玩伴与睿智的爷爷 曹述封回家之后,将曹惟安赐予的治病的丹药,给大儿子曹先民服了。 他经过观察,见大儿子服药之后,气色变得红润,手脚也健壮有力,惊诧欢喜。 由此,他对惟安弟弟的神秘手段,便更是佩服与敬畏了。 曹述封得到了曹老弟的好处,遭到了对方的雇佣,便将家里的事儿交给家人打理,每日专心给小东家跑腿办事。 他带上钱财四处购买各种建筑材料,物色各种建筑工匠,全权负责曹富贵家打造家具,修建房子的事情。 曹述封的确为人实诚,办事谨慎,不但,每笔支出都会进行记账,账本明细清晰,核对正确,而且,办事有条不紊,徐徐推进,是一个能人。 曹述封一家人听说到曹惟安家里干活会有工钱,也是欢喜不已,于是,把自家的事情匆匆干完,便跑到了曹惟安家里干活。 他们有的跟着匠人一起给曹惟安家里打家具与挖地基建房子,有的则跟曹富贵去后山围山开荒,栽树种菜。 大家在曹家干活是按照工分制支付报酬,干一天的活,就拿一天的工钱,干多少时辰的活,拿多少工分的工钱。 曹述封听从了惟安弟弟的建议,果然花了一笔束修,将大孙子曹西定送进了村里的开办的洗马书院,让他识字断文,接受启蒙。 小定子小小年纪,却很懂事儿,知道读书的不易,很是珍惜学习的机会,无论风雨,每天都会去学堂认真学习,完成课业,下课之后,便会去曹富贵家里干活。 他在曹富贵家里基本上是负责照看惟安小爷爷,陪惟安小爷爷玩耍,顺便做些家务活。 刘大姑见这么小的孩子给她家里干活,怪不好意思的,本想让小定子回家,见宝贝儿子不同意,方才作罢。 小定子在曹家每日陪惟安小爷爷玩耍,像个小大人似的,会将私塾里所学的知识一板一眼,认真严肃地教授给惟安小爷爷。 曹惟安对此却是装傻充愣,认真学习,配合对方的表演,一个高兴,经常喂给大定子一些香香甜甜,美味无比的零食,偶尔还有一颗紫色的小豆子。 曹惟安还经常让小定子看一些小人书,小人书的内容包罗万象,丰富多彩,图文并茂,浅显易懂,小定子看过之后,学习了很多新的知识,懂得了很多道理,开拓了眼界。 曹惟安还用一根筷子做材料,用指甲抠出了一柄小木剑,送给了小定子,并且郑重其事地告诉小定子,说这把小木剑是神剑,很是厉害了得,可以临阵杀敌,斩妖除魔,必须随时带在身上。 曹惟安在跟小定子玩耍的同时,经常拿了一根小树枝在院子里蹦来跳去,舞来舞去的,说是在练习一套超厉害的剑法,而每每舞出了一个招式,伴随着口中的咿咿呀呀,哼哼哈哈。 曹惟安拿着一根树枝在院子蹦蹦跳跳的练习着所谓的剑法之时,还逼着小定子跟他一起练习。 他要是见到小定子不愿意,他就满地打滚,鬼哭狼嚎,害的小定子满头黑线,无可奈何,只得也折了一根树枝,跟着他照瓢画壶,挥舞树枝。 小定子见曹惟安不过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奶娃,用树枝所施展的所谓剑式姿势古怪别扭,动作迟涩笨拙,压根就不相信这是武功,而是小孩子的胡闹。 所以,对曹惟安的教授只是敷衍应付,气得曹惟安挥舞着树枝,追得他在院子里四处乱窜。 小定子喜欢看内容新颖有趣的小人书,喜欢干家务活,但是,对于曹惟安所传授的所谓的剑法,很是讨厌,于是,便向爷爷曹述封进行抱怨。 曹述封知晓了大孙子的苦恼之后,非但没有同情大孙子的遭遇,反而觉得孙子不识好歹,于是,将大孙子关在柴房里,拿了一根荆条子抽的小定子嚎啕大哭,满地打滚。 曹述封打累了,用荆条指着遍体鳞伤的大孙子的鼻子,眉头竖起,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 “小畜牲,爷爷现在给你太爷爷家里帮工,每月能够获得二两银子的报酬。 每个月有了这二两银子,咱家就能够过上富裕的生活。 你太爷爷家如今就是咱家的衣食父母,是咱们的老爷大人。 所以,你惟安小爷爷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那怕他让你去吃屎,你也得给我去吃。 知道吗?” 小定子被一向对他慈祥宠爱的爷爷的凶狠给整懵了,见爷爷冲着他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吓得停止哭泣,泪流满面,身子哆嗦,点头不迭。 曹述封用雷霆手段对懵懵懂懂的大孙子进行了一番收拾,见镇住了少不更事的大孙子,立即凶相隐敛,目光变得温柔,面露微笑,一脸慈祥。 他扔掉了荆条,拽起跪着的大孙子,从衣兜里掏出几粒糖果塞在大孙子的手里,摸摸大孙子的额头。 他低头瞅着大孙子,眼中满是宠溺,叹息一声,柔声道: “孙儿啊,爷爷只是你的惟安爷爷没有出五胡的堂兄弟,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惟安弟弟能花月银二两雇佣爷爷为他干活,那是在照顾咱们家,他是咱们家的恩人。 所以,无论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银子,你以后都得尊敬惟安小爷爷,必须听他的吩咐。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吗?” 小定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曹述封拍拍大孙子的背脊,柔声道: “大孙子,伤口不必处理,让它自己愈合,身子疼痛得久一点,才会记住爷爷今日跟你说的话,才会记到心里去!” 他又对大孙子告诫了几句,待得将大孙子牵出柴房之前,还不忘警告一句: “小定子,你以后在太爷爷家里,但凡看到的一切,没有经过惟安小爷爷的允许,绝对不能告诉外人,打死都不能说,知道吗?” 大定子犹豫一下,反问: “爷爷,连您也不能说吗?” 曹述封略一思忖,点点头,郑重地道: “对!惟安小爷爷家里的事情,就连爷爷也不能说,连家里人都不能说。 你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问题与困难,可以去找你的惟安小爷爷。 他本事大的很,自会给你答案,帮你解决的。” 小定子听了爷爷的叮嘱,尽管疑惑一个爱钻到床底下去睡觉,爱往蚂蚁洞里撒尿,喜欢偷偷爬到树上蹦高高的奶娃子,何来的大本事。 但是,他处于对爷爷的敬畏与信任,听了爷爷的吩咐,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百分百的执行。 小定子知恩图报,为人实诚,把爷爷的话记到心里去了,自那以后,但凡惟安小爷爷吩咐的事情,皆是无条件地执行下去,完成任务,成了惟安小爷爷的最忠诚的属下与干将。 第52章 赵孟仁得知曹家对他家围山开荒,快要气疯了 曹富贵自从亲眼看见宝贝儿子将一根筷子变成了一柄能够凌空飞舞的小木剑之后。 如此这般。 他方才彻底相信宝贝儿子的确是神仙转世,拥有无上神通。 因此,他那么多年来的对赵家的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畏惧,就像阳光下的霜雪一般,瞬间消融了。 他顿时变得胆气雄壮,信心倍增。 于是,他便按照宝贝儿子的吩咐,在上合冲里走乡串户,四处物色能够接受曹家雇佣,为曹家围山开荒,种植粮食的佣人。 但是,那些遭到曹富贵邀请的乡邻们,虽然对曹家开出的丰厚报酬有些动心。 但是,当他们听说曹家要在赵孟仁的山头上开荒种地,脸色大变,连忙摇手拒绝。 哈!开玩笑,跟你在赵孟仁的地盘上去开荒种地,那岂不是要得罪赵阎王吗? 赵氏可是皇姓,赵家有权有势,势力强大,得罪了赵孟仁,以后在这上合冲里,还有我的活路吗? 曹富贵在上合冲里找了很多农人,口笨舌拙地游说了一番,可是,半个月过去,居然没有雇到一个佣人,因此,让他很是有些气馁,有些郁闷。 后来,他听从宝贝儿子的建议,从邻村雇人,方才雇到了一些干活的人。 赵孟仁听从了王玄机的建议,暂时偃旗息鼓没有去对付曹富贵一家人,一切等待曹家的小崽子长大,待其走出家门,走出保护圈,再伺机对其出手。 但是。 赵孟仁暂时没有对付曹家小崽子的计划,可曹家的小崽子却主动对他家动手了。 因此。 当赵孟仁得知曹富贵四处雇人想要围了他家的山包,开荒种地之后,登时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赵孟仁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感觉遭受了巨大羞辱与挑衅,越想越气,一时再也忍不住了,决定要对曹家再次动手,进行报复。 赵孟仁将五老之一的二弟赵孟义,三弟赵孟礼召集在一起,商量对付曹富贵一家的事情。 赵孟礼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神色激动,恶狠狠地叫道: “大哥,弟弟最近又在江湖上收买了几十个绝顶高手,不如让他们夜里冒充强人直接冲进曹富贵家里,将他们一家屠了,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赵孟仁眉头一皱,斜睨着赵孟礼,哼了一声,淡淡地道: “老三,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曹富贵家里有超级强者保护,王玄机即使是道尊境强者,一时也奈何不得曹家,你觉得你找来的那些阿猫阿狗,也能够伤害得了曹家的小崽子吗?” 赵孟礼神色一滞,愣了一下,黯然道: “大哥,既然打不过,却又不能任由姓曹的欺负,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呀?” 赵孟仁扭头瞅着赵孟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问道: “二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赵孟义的五官与赵孟仁别无二致,唯有不同就是脸型稍宽,他眉头紧皱,略一思忖,咳嗽一声,淡淡地道: “大哥,我虽然刚刚回家,但是,关于曹富贵家的事情。 我也从王天师那里知道了个大概,如果曹富贵家里真的有一个超级强者坐镇。 那么,与曹家短兵相接,正面对撞,实乃有些不智。 所以,二弟认为按照如今的态势,要想对付曹家,就应该另辟蹊径,剑走偏锋。” 赵孟仁听了赵孟义之言,眼中露出一丝嘉许,点了点头,问道: “如何另辟蹊径,剑走偏锋?” 赵孟义道: “大哥,曹家的小崽子年纪还不满一岁,而一颗小树芽要想长成参天大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付他。 所以,面对此次曹家的挑衅,我们只需对其点到为止,警告一下就可以了。” 赵孟礼急忙问道: “二哥,你要如何对曹富贵家点到为止,警告一下呀?” 赵孟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一翘,邪魅一笑,道: “嘿嘿! 曹家如今正在挖地基修缮房子,听说给替曹家四处跑腿的,就是曹述封那条老狗。 既然曹家的小崽子有超级强者保护,暂时动不得,但是,咱们却可以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咱们不如找人当街把曹述封打杀,给曹富贵家一个警告,届时我看还有谁胆敢去给小崽子跑腿办事!” 赵孟仁对赵孟义之言,深以为然,缓缓点了点头,唇角微翘,露出一抹笑意。 赵孟礼听了赵孟义警告的手段,因为没有直接对曹家小崽子出手,一点也不爽利解气,却不由得瘪瘪嘴巴,不以为然。 赵孟仁扭头瞅着赵孟礼,道: “老三,既然你最近从江湖上召来了几十个高手,你就从这些人之中,挑选一个靠谱的人,让他当街诛杀曹述封,给曹家一个警告,然后,给他一笔银子,让他赶紧滚蛋!” 赵孟礼点了点头,回家之后,召来了几个江湖高手,这般地这般地,吩咐了几句。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赵孟礼养的几个江湖高手便全副武装,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守在了上河冲的道路口,码头上,集市上。 这般的,几个时辰过去。 曹述封坐着一辆牛车又及时地出现了集市上,准备为曹富贵家的工匠们采买一些吃食,却被一个头戴斗笠,一身黑衣的中年汉子给拦住了去路。 斗笠哥一手捉剑,一手指着牛车上的曹述封,神色阴沉,大声叫道: “停下!” 很多赶集的人见到斗笠哥这个架势,就知道这是要搞事的节奏。 他们便纷纷停下了脚步,一脸的兴奋,站在远处,进行围观。 驾车的曹先林见到有人手持凶器挡住了牛车,眉头紧皱,脸色一沉。 他勒住了牵牛的缰绳,停止前行。 他冲着斗笠哥大声问道: “喂!你是干什么的,为何堵住我的去路呀?” 斗笠哥锵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剑指曹述封,一脸凶戾,恶狠狠地叫道: “杀人!” 曹先林瞅着斗笠哥手中闪烁寒光的利剑,吓得心头一颤,身子一软,若不是及时扶住了车板,差点从牛车上摔了下去。 曹述封也是被斗笠哥的凶器给吓了一跳,瞬间脸色苍白,身子哆嗦。 但是,就在此时。 他胸口的衣襟里,突地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嗡声,伴随的还有微微的颤抖。 他不由得伸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根筷子形状的东西,念头一闪,反应过来。 小木剑! 曹惟安用指甲用筷子刨的小木剑! 曹述封记得惟安弟弟跟他说过,带上这柄筷子小木剑,可斩妖除魔,护他周全! 他摸到了胸襟里的小木剑,想起那日小木剑在惟安弟弟的操控下,在空中盘旋飞舞的飘逸样子。 他眼中一亮,面露喜色,心中的紧张与害怕,瞬间便消失了。 他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了小木剑,用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小木剑的剑柄,剑指斗笠哥。 他将眼睛尽量瞪的大大的,脸上装出凶恶来,麻着胆子,扯开嗓子,沉声呵斥: “滚,滚蛋,否则、杀、杀、杀了你!” 那些看热闹的人,见曹述封从怀里掏出一把筷子大小的小木剑,捏着小木剑,剑指斗笠哥,进行威胁,那样子就像有人拿着一根牙签去威胁老虎,甚是荒诞滑稽,喜庆可笑。 他们手指指着捏着小木剑与斗笠哥对峙的曹述封,口里立即爆发了一阵大笑。 他们一时笑得是捂腹弯腰,眼泪都出了。 曹先林瞅见父亲拿着一根小筷子与斗笠哥进行对峙,就像拿着牙签威胁别人似的,也是荒诞滑稽。 他不由得满头黑线,耷拉着脸,伸手捂住了脸颊,真是没眼看了。 斗笠哥斜睨瞅着曹述封手里牙签似的小木剑,神色一滞,待得回过神来,哈哈哈的,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但是。 他笑着笑着,喉咙就像被卡住似的,笑声突地戛然而止。 咣当! 斗笠哥的佩剑掉在了地上,一手紧紧地捂住了喉咙,鲜血从指缝里汩汩地冒了出来。 他眼睛暴凸,死死地盯着曹述封,一手指着曹述封,一脸的惊恐。 噗通! 他身子往后一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掌松开了喷血的喉咙,身子抽搐了之下,就不动了。 死了! 死得透透的! 那些正笑得前仰后合的看热闹的人,见斗笠哥突然就死了,他们就像被卡住了脖子似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瞪着斗笠哥的尸体,神色呆滞,嘴唇抽搐。 呃!谁来告诉我,刚才发生什么了,斗笠哥好好的,怎么突地就死了,是谁杀了他呀? 曹先林坐在父亲曹述封的身边,也不知道斗笠哥是怎么死的,瞥了老爹的手掌,见那柄小木剑还在,心里疑惑。 众人都不知道斗笠哥是怎么死的,但是,曹述封的心里却是清楚的。 原来就在刚才斗笠哥讥笑曹述封的时候,曹述封手中的小木剑突地化成了一道白光射了出去,瞬间洞穿了斗笠哥的喉咙,然后,又飞回到了曹述封的手中。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与迅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犹如电光火石一般,当时除了曹述封看见了,别人完全没有察觉。 斗笠哥的突然死亡,引起了集市一阵的骚动。有人生怕沾上麻烦撒腿就逃。有胆大的人则跑去衙门报官。 好一会,衙门的人方才跑来了解情况。 来的捕快叫陈三斤,带着两个衙差。 陈三斤仔细地验看了斗笠哥的尸体与伤口,他听了众人对事情的讲述,于是,便将曹述封父子带去了衙门。 陈三斤对曹述封父子仔细地盘问了一番,曹述封父子自然不会傻到把祸事往身上揽,态度坚决,矢口否认。 陈三斤听了曹述封父子的辩解,又将曹述封身上的小木剑仔细地端详着,片刻,便将小木剑还给了曹述封。 因为没有找不到有力的证人,以及杀人的证据,他最后还是把曹述封父子放了。 陈三斤站在门口,眼睛微眯着,目送着曹述封父子驾着牛车离去,神色肃穆,念转如轮,心情复杂。 一个衙差龇牙一笑,问道: “陈捕头,您说集市上死去的那个江湖人士,是不是这对父子杀的啊?” 陈三斤淡然一笑,缓缓摇头,笃定地道: “不是!” 陈三斤虽然面上进行否认,但是,心中却是非常确定那个斗笠哥,就是遭到曹述封所斩杀。 因为。 他刚才在端详曹述封的那柄小木剑之时,他从小木剑上感受到了剑气。 凌厉的剑气! 第53章 小奶娃请匠人们吃李子 曹述封再次去了集市,继续采买东西,然后,拉着一车的货物原路返家。 路上。 曹先民犹豫一下,最终忍不住问道: “爹,刚才的那个恶人是不是您杀的啊?” 曹述封面淡如水,摇了摇头,矢口否认,笃定地道: “没有!” 曹先民瞥了一眼父亲藏着小木剑的胸口,犹豫一下,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没有再问。 稍顿。 曹述封略一思忖,轻声道: “儿子,你二爷爷家里真正做主的是你惟安小叔,你在二爷爷家里的时候,可得有些眼力见儿,千万不要轻视惟安小叔,惟安小叔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吗?” 曹先林一怔,心中闪烁一丝惊诧与疑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曹述封父子被陈三斤带去衙门之时,从集市二侧的一个店铺里缓缓地走出了一个独眼老人来。 独眼老人眼瞅着斗笠哥的尸体被衙门拉走了,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呆立了片刻,方才缓缓地走出集市。 独眼老人回到了赵家沟,直接走进了赵孟礼的宅子。 “什么!刺杀失败,废物废物,真是废物啊?” 赵孟礼听了独眼老人的禀报,听说刺杀曹述封失败,愣了一下,随即被气的目露凶光,龇牙咧嘴,暴跳如雷,砸了拐杖,厉声咆哮。 “说。是谁杀了追魂剑的?” 独眼老人道: “是曹述封杀了追魂剑。” 赵孟礼一愣,讶然叫道: “什么!是曹述封杀了追魂剑,怎么可能,曹述封都不会武功,他怎么可能诛杀得了追魂剑呀?” 独眼老人回道: “曹述封拿出了一柄筷子大小的小木剑指着追魂剑,小木剑突然化成了一道白光,杀了猝不及防追魂剑的。” 赵孟礼一怔,讶然问道: “什么!小木剑化成了一道白光诛杀了追魂剑,怎么可能,难道小木剑是法器不成?” 独眼老人点头,笃定地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曹述封手上那柄筷子大小的小木剑,应该就是一件法器!” 赵孟礼得到独眼老人的肯定,心里直冒寒气,眉头拧紧,神色肃穆,陷入沉思。 独眼老人等了一下,瞥了赵孟礼阴沉的脸色,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赵三爷,咱们还要不要…………?” 顿了一顿。 赵孟礼眉头一挑,眼中再次燃起了凶戾,咬牙切齿,狠狠地道: “杀。 继续派人去刺杀曹述封,派高手去刺杀曹述封那条老狗,以及所有帮曹富贵家干活的人。 曹述封这些人自身没有武功,不过是依靠法器防身,老子就不信杀不死他们这些凡人了!” 独眼老人瞅着狂暴的赵孟礼,嘴唇蠕动,欲言又止,略一思忖,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思行事。 接下来的日子。 赵孟礼继续派了几波杀手,出去刺杀曹述封等那些为曹惟安办事的人,但是,这些刺客刺杀不成,反而全部折损了,可谓损失惨重。 赵孟礼见一时奈何不了曹惟安一家,以及奶娃子要保护的人,于是,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恨恨不已,暂时放弃了刺杀行动。 曹述封回到了曹富贵家里,便将他遭到刺杀得的事情,找机会跟惟安弟弟说了。 曹惟安微微一愣,将他赐予给曹述封的小木剑要了去,又给小木剑滴血念咒,施展法术,再将小木剑还给曹述封。 他拧开牛皮水壶的盖子,举起水壶,对上嘴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牛奶,道: “述封哥哥,我已经将小木剑的威力给升级了,你只要把小仙剑带在身上,以后就算来再多的刺客,也休想伤你分毫!” 曹述封对惟安弟弟之言自然是奉若圣旨,坚信不疑,捂着装着小木剑的衣兜,笑着点了点头。 曹惟安笑道: “述封哥哥,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让先民先林侄儿来我家干活,每人月银一两,每月有三天休息,以后若是干的好,还有奖励的!” 曹述封一愣,随即面露喜色,甚是欢喜,点头不迭: “行行行! 我让先民先林都来二叔家干活,家里的田地可以请外人帮着耕种!” 曹惟安摇摇头,道: “你家里的田地不用租人耕种,到了农耕的时候,我会给你们放农耕假,让你们亦雇亦农,不会耽误你种田种菜的。” 呃!农耕假,这世上的下人们除了除夕、元宵、端午与中秋有一天半天的假日,何来的农耕假呀? 这世上的东家都是拼命地压榨下人们的劳力,恨不得对方一天不用休息地给他干活,惟安弟弟居然给他们放什么农耕假,这也太体贴,太暖心了吧! 曹述封听得奶娃子之言,又欢喜又感激,当天晚上,他与大儿子小儿子曹先民与曹先林晚饭之后,就留在曹富贵家。 同时,留在曹家的,还有四个给曹惟安家打家具与建房子的工匠。 铁匠、木匠、石匠、泥水匠。 刘大姑与曹述封的老伴鲁氏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便摆上了一盘鲜果,再给大家斟上了热茶。 曹富贵搬来了一张垫着垫子的太师椅,放在桌子的上首位,将宝贝儿子抱着放在了太师椅上,再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儿子的右侧。 刘大姑拉来一张凳子,坐在宝贝儿子的左边。 夫妻两人目光沉凝,扫视众人,神色肃穆,就像一对哼哈二将。 鲁氏坐在两个儿子的身边。 曹惟安坐在太师椅上,感觉与桌子高度不搭,不方便自己活动,于是,便扭头瞅了曹富贵一眼。 曹富贵以前是很蠢笨的,但是,自从被宝贝儿子强行给他灌输了海量的知识之后,除了一顿最少要吃三碗米饭,好像突然就变聪明了。 曹富贵察觉到了宝贝儿子给他一个眼神,他立即就明白儿子的意思。 他冲着宝贝儿子龇牙咧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抱起太师椅上的宝贝儿子,让儿子站在椅子上,将椅子前移,更加地挨近桌子,防止儿子栽倒。 曹惟安双膝一曲,跪在太师椅上,扫视了曹先民、曹先林与几个匠人,指着桌子四周,声音奶萌奶萌地叫道: “你、你们都挨近些,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说!” 众人皆是一愣。 曹述封一家人率先搬着凳子再坐近桌子一些,继而,就是疑惑的四个匠人们。 曹惟安左手拿了果盘里的个半青不熟的小李子,右手拿起了水果刀,将小李子从中间一分为二,将一半放到了果盘里。 “一、二、三…………。” 他瞅着曹先民等人,手指挨着曹先民一一点着,口里报数,待得点完了人数,再将手里的那一半的李肉,切成了一瓣一瓣,除了自家人,其余的人,一人一瓣。 他将一瓣一瓣的李肉盛在了一个小碗里,将碗推到了桌子中央,收起水果刀,指着切好的李肉,嘻嘻一笑,奶声奶气地叫道: “仙、仙李,一人一瓣,次次次!” 鲁氏母子因为遭到曹述封的提醒,知道曹富贵家的奶娃子不是寻常之人,因此,见到曹惟安的举动,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四个匠人们见到曹惟安的举动,却是暗自惊诧。 他们看着曹惟安这小家长的架势与做派,就像在曹家是这个奶娃子做主似的。 而且,让他们更觉荒诞的是。 奶娃子小气吧啦的,居然将一个鸡蛋大小半生不熟的李子分出半边来,在将剩余半边李子切了好几份儿,薄如蚕翼,用来招待他们。 此种行为。 让他们怎么看,这都是小屁孩在玩过家家,荒诞得很啊! 鲁氏母子每天在家接受曹述封的教育与叮嘱,在二叔(二爷爷)家里,但凡小奶娃的吩咐,都必须要坚决执行,不得有误。 鲁氏母子见奶娃子请他们吃李肉,自然是不会有异议,欣然接受,纷纷从饭碗里拿了薄如蚕翼的一小瓣李肉塞进了嘴里,慢慢地嚼碎一下,就咽了下去。 四个匠人见奶娃子的行为,听了奶娃子之言,多少有些滑稽可笑,不成体统。 但是。 李肉既然是东家宝贝儿子的赏赐,自然也不好拒绝,更何况鲁氏母子不是都没有异议吗? 他们对视一眼,略一犹豫,便也将碗里薄如纸片似的的李肉分了,放进了口里。 他们轻轻嚼着李肉,眉头一挑,眼睛一亮,李肉入口即化,汁水充沛,清香甘甜,味道好极了。 曹惟安将匠人们的微表情尽收眼里,笑着问道: “是不是很好吃呀?” 匠人们尴尬地一笑,点了点头。 曹惟安嘿嘿一笑,道: “哎!仙李的果肉要是不好吃,那才奇了怪了,只是很可惜,仙李太少了,也太珍贵了,就只能分出这么一点点了,大家不要怪我小气啊!” 曹惟安说的是实话,但是,在匠人们听来,完全就是小孩子的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他们尽皆嘿嘿嘿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来。 仙李,屁的仙李,不就是味道甜一些的李子吗,那里就是仙李了? 唉!小孩子就爱天马行空,胡说八道,把我们当孩子哄呢! 第54章 奶娃子要烧制建房子的红砖 曹惟安扭头瞥了老爹一眼。 曹富贵秒懂,立即上前将桌子上的果盘端走了。 当他将果盘放进柜子之时,小偷似的用眼角余光匆匆地瞥了大家一眼。 他动作快若闪电,抓起盘子里剩下的半边李肉,整个地塞进了嘴里。 曹富贵因为害怕别人发现他的偷嘴行为,不敢细吃,将李肉嚼了几下,便吞咽下去,登时被噎的直翻白眼,脸色涨红。 刘大姑好久都没有吃过仙李了,对于仙李的味道,那也是馋的很,眼睛便时不时地瞥向了剩下的半边仙李。 当她瞅见曹富贵将半边李肉给偷吃了,还被噎得狼狈不堪,登时被气得不轻。 啊!仙李,仙李,我的仙李啊! 曹富贵,你这不要脸的老家伙,没想到你居然偷吃,偷吃也就罢了,但是,你好歹也给老娘留一点啊! 哼!曹老蔫,你胆子挺肥的,你居然敢吃独食,回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几个匠人见到曹富贵这偷吃的狼狈样,满头黑线,嘴唇抽搐,又是惊诧,又是鄙夷,暗自吐槽。 啊!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不就是半边李子吗,就算再好吃,不也是桃子,还真的当成仙李了呀! 曹惟安扭头瞅着便宜老爹,嘿嘿一笑,拧开自己水壶的盖子,将水壶递向了老爹,柔声叫道: “爹,喝口灵水就好了!” 曹富贵连忙接过儿子的水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猛灌灵泉水,瞬间喉咙不卡了,胸口顺畅了。 曹富贵打了一个水嗝,将水壶还给了儿子,瞥了众人一眼,想起自己刚才的偷嘴行为,很是不好意思,便想要落荒而逃。 曹惟安却指着身边的凳子,笑着叫道: “爹爹,坐坐、坐坐!” 刘大姑也跟着笑道: “老头子,这是自己的家里,儿子让你坐,那你就坐嘛!” 曹富贵一愣,于是,便又坐在了宝贝儿子的身边,在儿子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嘿嘿一笑,心头暖暖的。 曹惟安从衣兜里掏出两个李子来,分别递给了身边的父母,这两个李子虽然个头很小,但是,却是成熟的李子,新鲜粉润,清香浓郁。 曹富贵与刘大姑瞅着手中新鲜清香的李子,眼眸一亮,欢喜不已,于是,嘎吱嘎吱的,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鲁氏等人见曹富贵夫妇吃得满口流汁,嘎嘣儿脆,登时勾起了她们馋虫,忍不住喉咙蠕动,直吞口水。 几个匠人对视一眼,眼睛里有些东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不快。 哼!小屁孩明明身上有好几个李子,却只给大家分了半个小李子,李肉薄的从左侧看想右边,都能瞧见东西了,如此小气扒拉的,真的当那是仙果呀! 而且,更让人生气的是。 曹老蔫与刘大姑作为主家,作为大人,居然任由孩子如此地慢待他们,还当着他们的面吃着香甜的李子,完全不顾及他们的感受,这是有多看不起他们呀? 小屁孩,可以说是胡闹,而大人嘛,那就是为人有些刻薄了啊! 曹惟安敲敲桌面,咳嗽一声,嘻嘻一笑,叫道: “诸位,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吃了我家的仙李肉之后,可以保你们此生身体健康,除毒祛病,只要你们自己不作死,就是活个百八十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曹先民因为吃了惟安小叔叔的丹药,方才治好了顽疾的,所以,他对曹惟安的话,那是深信不疑的。 他立即点头,笑道: “嗯嗯!小叔叔说得对,我家小叔叔是不会骗人的,咱们刚才吃的就是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仙李,你们要感谢我家小叔叔的恩情啊!” 曹述封、鲁氏与小儿子面露微笑,跟着点头。 几个匠人瞥了曹先民一眼,眼中满是鄙夷,暗自吐槽,对连小奶娃的胡说八道,也敢恭维,真是一个马屁精啊! 曹惟安问道: “孙师傅,您对建房子应该很有经验,那您说说,用什么材料建造房子,最是坚固啊?” 泥瓦匠孙兵一愣,回答: “当然是选好避灾的地址,用石料筑基,石砖筑墙,木料榫卯搭顶,最为结实了!” 曹惟安摇摇头,道: “孙师傅,石砖制作不易,很费时间,不如用砖头砌墙,又便宜,又结实。” 孙兵问道: “呃!是不是用柴火烧制的那种青砖,可是,那种烧制的青砖很是废柴,所以,价格也不便宜啊!” 曹惟安摇摇头,笑道: “孙师傅,我说的是一种红砖,可以自己烧制的一种红砖!” 曹先民脑子灵活,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小叔叔,你是不是自己想烧砖呀?” 曹惟安给曹先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点了一个大大的赞,笑道: “对!我要用红砖砌墙,很结实的那种,而要想价格便宜,那就得自己烧制红砖!” 孙兵道: “若是要自己烧制红砖,不但要购买很多硬柴,还要临时箍砖窑,如此一来,将会耗费不少的时间,主家年终入住新房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啊!” 曹惟安摆摆手,笑道: “来得及,来得及。 近日天气晴朗,可以雇人制作大量的砖坯,再找人去外地搞很多的煤炭来,咱们用煤炭烧砖,又快又好!” 满屋之人一愣,用煤炭烧砖,闻所未闻,而且,煤炭又是什么东西啊! 曹惟安知道大家不明白儿,扭头瞅着便宜老爹,笑道: “爹爹,把油灯都给我熄灭了!” 曹富贵愣了一下,便立即吹灭了挂在墙上的几盏油灯,屋内立即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 鲁氏等人见到曹惟安的主动,很是不解,但是,也就在她们疑惑之际,从桌子上突地有一道蓝光投射在了墙上,呈现出了一片光屏来。 光屏上出现了清晰的影像,影像里的人正在干着活儿,随之一个字正腔圆,充满磁性的男声响了起来,向观影之人讲解着烧制红砖的材料与工艺,讲解得很是详细,浅显易懂。 啊! 鲁氏等人被墙上突然出现的光屏给震惊的叫出声来,而待得观看了影像里活动的人与物,以及播放的声音,更是被震撼的表情呆滞,瞠目结舌。 呃!天呀!这、这墙上怎么会有光,光里怎么会有人,这些人怎么穿的那么奇怪,房子与东西怎么也那么奇怪啊? 曹惟安嘻嘻一笑,解释道: “诸位,影像中所展示的,就是如何烧制红砖的材料与工艺,你们要仔细地看,仔细地学。 等你们都记住了烧制红砖的材料与工艺之后,那咱们就按照这些方法烧制大量红砖。 待得烧制出了足够的红砖,方才正式给我家建造房子!” 影像反复播放。 片刻,曹惟安啪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问道: “诸位,烧制红砖的材料与工艺,你们都记住了吗?” 几息时间。 众人方才反应过来,有人立即回道: “记住了,记住了!” 曹惟安又播放了一些制作家具,制作铁器农具,以及石雕制作的视频,让大家开开眼界。 曹惟安伸手摸到了桌子上手机,关掉手机,动作快速地把手机滑进了衣兜里,吩咐道: “爹爹,点灯!” 曹富贵早有准备,应了一声,吧嗒一声,用打火机点亮了油灯,接着就像藏宝似的,把打火机快速收进了衣兜里。 嗯!儿子最近经常给他一些稀奇古怪,却很是实用的东西,并且吩咐他,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些东西,否则,会吓着别人的。 油灯被点燃,屋里变得亮堂,映照出一张张惊诧呆滞的脸。 曹惟安又拍拍桌子,瞅着孙兵,问道: “孙师傅,您们记住了烧制红砖的材料与工艺了吗?” 孙兵帮人家建房子,跑过不少的地方,是见过别人是如何烧制青砖的。 因此,尽管影像里烧制红砖的方法,虽然与古法不同,可道理却也是大同小异。 所以,他看了一遍影像,就明白了。 此刻。 孙兵脑子所想的却是。 呃! 为什么墙上会有光? 为什么光里会有人? 为什么那些人会穿的那么奇怪? 干活都那么辛苦,薪水还那么低,为什么他们干活的时候,竟然会那么开心? 因此,当他听得曹惟安询问之时,正在神游太虚,便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曹惟安扫视众人,突地板起了小脸儿,故作严肃地道: “诸位,我刚才向你们所展示的,乃是仙家之物,此物拥有无限神通。所以,今晚上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你们会有危险的,会有危险,知道吗?”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的,所以,对于曹惟安之言,竟是深信不疑,皆是点了点头。 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孙师傅,您们依旧打家具的打家具,打屋基的打屋基,打农具的打农具,等家里凑齐了烧制红砖的材料,大家就开始烧制红砖,学习技术。” 孙兵等人点点头。 曹惟安道: “鲁嫂子一家留下,我还有事情吩咐,几位工匠师傅,都回去休息吧!” 曹先民兄弟便留了下来,孙兵等人便回去休息去了。 (亲们,请给个收藏,给点个赞吧,爱你们!) 第55章 曹家的祖坟又冒青烟了 曹富贵手提油灯将孙兵等人送出了曹家。 孙兵等人举着火把,行走在在田埂上,走了一会,回头一瞥,见曹家的房子已经隐没于黑夜之中。 他犹豫一下,咳嗽一声,问道: “各位,你们对今日之事怎么看呀?” 木匠陈宝树感慨道: “嘿嘿!老子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墙上会有光,而且光里还有奇奇怪怪的人与东西!” 石匠丁宁疑惑地道: “会不会是真的神仙之物呀?” 铁匠肖云讶然问道: “曹富贵家的小奶娃为什么会有神仙之物呀?” 孙兵顿了一顿,问道: “各位,你们说说,今晚曹家小奶娃给我们吃的李子,会不会是真的仙果呀?” 肖云性子直爽,摇头叫道: “狗屁。哪来的仙李,小孩子瞎说的,你也相信呀!” 他扭头瞅着丁宁,问道: “老丁,你相信今日吃的是仙李吗?” 丁宁却点点头,笃定地道: “我相信!” 肖云被丁宁噎得神色一滞,胸口疼痛,指着丁宁,气得嘴唇抽搐。 “哼哼! 我家小主人赏赐你们仙果吃,那是对你们天大的恩情,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进行质疑,真是不知死活。 老子现在就吃了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不识好歹家伙!” 这时,一个沙哑苍老阴冷恍惚的声音,骤然在身边响起。 孙兵等人听得呵斥,吃了一惊,扭头一瞥,却见背后出现了一个三分像人七分像狼的怪人。 只见狼人目露凶光,龇牙咧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冲着孙兵等人挥舞着如钩的爪子,作势欲扑。 “啊!怪物、怪物、怪物啊!” 孙兵等人见到了身后出现的狼人,先是一愣,待得回过神来,脸色大变,一声尖叫,撒开双腿,就是一阵狂跑。 这个狼人正是先前背刺阿塔的赵铁皮。 赵铁皮见匠人们撒腿逃跑,顿了一顿,方才迈开双腿追向了四个匠人,而待得四个匠人遇到了岔路,分开逃跑了,他放过了别人,而是专门追向了孙兵。 他只是想要吓唬一下孙兵,又不是真的想要杀了孙兵,因此,他在追杀孙兵的时候,总是不快不慢地跟着孙兵,与对方保持着五丈的距离。 孙兵遭到狼人赵铁皮的一路追杀,一时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发足狂奔,双腿都跑出了残影来。 他是赵家沟隔壁孙大屋的人。 他一口气跑三里来路,待得跑到了家门口,一脚踹开了院门,关上了院门,从门缝里往外仔细地一瞥。 他瞅了狼人一直没有出现,顿了一顿,方才转身背靠在院门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抚摸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孙兵的动静惊动了家人,家人点上了油灯,纷纷地出了屋子,见到孙兵狼狈的样子,吃了一惊,纷纷跑了上来。 孙刘氏上前搀扶起男人,讶然问道: “老头子,你、你这是怎么啦?” 孙兵抹抹额头的汗珠,身子颤抖,本想向家人陈述事实,但是,突地想起奶娃子的警告,莫明地心悸。 他收敛心神,摆了摆手,咳嗽一声,轻声道: “有、有野狗追我!” 曹惟安留下了曹述封一家人。 他让老娘拿来了一大叠银票放在桌子上,又用洁白的宣纸画了一张用文字注明了城市乡镇,山川河流,地址非常清晰明了的地图。 他再用剪刀剪了二对鞋垫。 曹惟安将银票与地图放在曹先民两兄弟的面前,吩咐道: “二位贤侄,这张地图上用红色标注的山头,在其地皮的下面,藏着一种黑黑的石块,那就是煤炭。 你们找到了这些地方,想方设法买下山头,再雇佣工人挖出地下的煤炭,再雇车把煤炭拉回来,越多越好。 这些银票你们先拿去用,若是不够了,回头会派人送给你们的。 当然,钱要省着用,一切开支都要做明细,回头我会核对的。” 曹惟安又用指甲将二根筷子刨出了二柄小木剑来,将纸质鞋垫与小木剑递给曹先民与曹先林的面前。 他定定地盯着对方,语重深长地道: “二位,这二张纸质鞋垫乃是道家的飞翎,将此飞翎垫在鞋子里,行走之时,身子轻盈,健步如飞,日行千里,不知疲惫。 至于小木剑嘛! 你们出门在外,总会遇到一些不可测的事情,你们俩将小木剑时刻戴在身上,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小木剑自会诛仙屠魔,护你们周全的。 你们都记住了吗?” 曹先民与曹先林两兄弟接过飞翎与小木剑,点头答应,不敢怠慢。 曹惟安又对曹述封笑道: “堂哥,您回去再找些人可以在外地给我家制作砖胚,等砖胚晒干了,再运到指定的地方!” 曹述封再次被奶娃子的一番神操作给亮花了眼,目瞪口呆,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曹述封一家人领了奶娃子的任务,回家了,翌日,两兄弟就出了院门,按图索骥,去外地采煤买煤去了。 而那几个匠人因为遭到狼人赵铁皮的恐吓与警告,想起此事似乎与奶娃子无关,登时对奶娃子心生敬畏,再也不敢轻怠,对奶娃子的吩咐,不敢质疑,坚决执行。 后来,孙兵等人在给奶娃子家里办事的时候,经常会接受奶娃子家的各种视频教学。 他们不但开拓了眼界,而且,学习了很多的专业知识,大大提高了业务水平与制造各种产品技术。 由此,他们便成了奶娃子的死忠干将。 总之,在奶娃子的精心安排下,给曹家打家具的打家具,挖地基的挖地基,去外地开采煤矿的采买煤炭,制作砖胚的制作砖胚,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般的,一段时间过去。 某天,在山上放羊的羊倌儿,突地看见了一个山包上冒起了青烟,跑过去一瞧。 我去,那青烟居然是从一个坟头冒出来的。 当天下午。 一个传说在上河冲就像飓风似的疯狂流传,顿时,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那便是,曹富贵家的祖坟,又冒青烟了。 下午,鲁氏急匆匆地跑到了曹富贵家里,人还没有进门,就传来了她大嗓门的急吼吼的叫喊: “二婶子,二婶子,二婶子!” 那些在曹家干活的人听了鲁氏的叫喊停止干活,瞥向了鲁氏,愣了几秒,继续埋头干活。 刘大姑正在屋里被宝贝儿子逼着做试题,听得鲁氏的叫喊,得救了似的,扔进试卷,风也似的冲出了屋子,扯开嗓子,应道: “嗯!大橘子,我在家里呢!” :晚上还有一更! 第56章 刘大姑再次怀孕了 鲁氏瞥了一眼那些在曹家干活的人,上前牵住刘大姑的手掌,压低了声音,叫道: “屋里说,屋里说。” 鲁氏进了屋子,仔细地打量着刘大姑,关切地问道: “二婶子,您最近身体没事吧?” 刘大姑一愣,疑惑地回道: “没事。很健康呀?” 鲁氏双手在胸腹间上下比划着,继续问道: “二婶子,您、您最近有没有感觉干呕、乏力、嗜睡,吃饭的时候,还喜欢吃酸的呀?” 刘大姑眉头一蹙,不明所以,摇头道: “没有呀?” 曹惟安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抱住娘亲大腿,冲着鲁氏龇牙咧嘴,嘻嘻一笑,奶声奶气地问道: “堂嫂,你是不是想要问我娘亲,问她有没有怀上宝宝呀?” 刘大姑一愣,侧头低头瞅着奶娃子,眼睛一瞪,娇嗔地道: “儿子,你可不要瞎说,娘亲如今都六十有三,怎么可能会…………!” 她瞅着宝贝儿子那粉雕玉琢,俊美绝伦的面孔,念头一闪,神色一滞,话儿突地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呃!不对,要是老娘六十多岁不能怀孕生子,那么,那我的安宝宝,他又是怎么来的呀? 鲁氏遭到曹惟安的询问,对于奶娃子的聪明,却是习以为常,咧嘴一笑,点了点头,柔声笑道: “嗯!是的,是的!” 刘大姑弯腰伸手抱起宝贝儿子,在儿子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瞅着鲁氏,疑惑地问道: “大橘子,你急匆匆地跑来,难道就是要问我这个的吗?” 鲁氏点点头,道: “二婶子,您知不知道,现在上合冲赵家沟里都在疯传,都在说您枯木逢春,老树开花,又怀孕了!” 刘大姑微微一愣,讶然问道: “呃!这平白无故的,又是谁闲得发慌,要造老娘的谣啊?” 鲁氏摇摇头,道: “二婶子,这可不是大家平白无故地要造您的谣,而是、而是…………。” 刘大姑见鲁氏欲言又止,眉头一蹙,不耐烦地问道: “哎呀!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话直说,你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鲁氏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道: “二婶子,大家之所以以为您怀孕了,那是因为咱们家,不,确切地说您们一支的祖坟,又冒青烟了呀!” 刘大姑又是神色一怔,眼睛瞪得大大的,讶然叫道: “真、真的!” 鲁氏点点头,笃定地道: “当然是真的,今天中午您家祖坟冒青烟之时,此事放羊的胡老三都看到了,很多人也都看到了!” 刘大姑觉得此事有些荒谬,本想进行驳斥,随即,也就作罢了。 唉!想她在生宝贝儿子曹惟安的时候,就听别人言之凿凿地说,家里的祖坟冒青烟了。 如果祖坟冒青烟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再冒一次也无不足为奇。 再说了,祖坟要冒青烟,那就让它冒呗,反正家里又不会少了什么! 鲁氏又仔细上下扫视了一下刘大姑,确认地问道: “二婶子,您真的没有怀孕吗?” 曹惟安一手搂住刘大姑的脑袋,在娘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一手拍着自己的肚子,嘻嘻一笑,抢先叫道: “有了,有了!” 鲁氏听得奶娃子之言,眼睛一亮,哈哈一笑,道: “二婶子,您听听,小堂弟神仙转世,法力无边,他都说您有了,那就一定有了!” 刘大姑眼皮一跳,心头一动,但是,面上却是一片平淡,叫道: “小孩子瞎说的,可不能当真的啊!” 鲁氏却是笑容一脸,郑重地道: “哎!二婶子,惟安堂弟乃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他说的话怎么可能是瞎说的,他说您怀孕了,那您就一定怀孕了!” 她冲着奶娃子笑着问道: “小堂弟,您说说,您娘亲是不是怀上小宝宝了呀?” 曹惟安弯下身子,伸手在娘亲的肚子上轻轻地摸摸,嘻嘻笑道: “弟弟,妹妹,弟弟,妹妹!” 鲁氏拍了手掌,对刘大姑笑道: “得。 二婶子,您自己可听见了,小堂弟可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他说您有了,那您铁定就有了,我们以后就等着喝您的喜酒了啊!” 刘大姑想起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若是继续生孩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微微颔首,没有吭声。 鲁氏从刘大姑不自然的表情中,察觉到了对方的尴尬,嘿嘿一笑,拍拍对方的手背,柔声道: “二婶子,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您以后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您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刘大姑点点头,待得鲁氏走了,扭头瞪着宝贝儿子,沉声问道: “宝贝,跟娘说说,娘亲的肚子是不是真的有弟弟妹妹了呀?” 曹惟安嘻嘻一笑,拍着手掌,重重点头,叫道: “对呀,对呀,对呀!” 刘大姑眼眸一亮,面露喜色,叫道: “真的?” 曹惟安举起粉嫩的小手掌,嘟起嘴巴,叫道: “娘亲,儿子可是天道附体,神通广大,再说了,您可是我的亲娘,儿子又不会骗您,儿子说的话,当然是真的啰!” 刘大姑又在宝贝儿子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几下,咧嘴欢笑,问道: “儿子,娘亲怀上的弟弟,还是妹妹呀?” 曹惟安伸出二根手指,嘻嘻笑道: “弟弟、妹妹!” 刘大姑眉眼弯弯,笑得更欢了,叫道: “儿子,你是不是想说,娘亲这次怀的是双胞胎,龙凤胎吗?” 曹惟安嗯嗯嗯的,重重地点点头。 刘大姑又在亲了亲宝贝儿子,笑着问道: “儿子,娘亲有弟弟妹妹了几个月了呀?” 曹惟安左手攥成拳头,右手掰着左手手指,掰直了二根手指,再将二根手指在娘亲的面上晃了一晃,笑道: “娘亲,两两两,是两两两啊!” 刘大姑那瞅着儿子的眼眸中,满是宠溺,嘿嘿一笑,问道: “儿子,娘亲这次又怀上宝宝,为何身上却没有一点反应啊?” 曹惟安双臂搂着刘大姑的脑袋,歪着脑袋,瞅着娘亲的眼睛,亲了一下娘亲,嘻嘻笑道: “娘亲,您吃了儿子那么多偷来的仙桃仙丹,如果怀上宝宝,身体还是那么难受,那些好东西岂不是白吃了吗?” 刘大姑听了宝贝儿子解释,心头暖暖的,将脸儿贴在儿子的脸颊上,幸福得眼睛都湿润了。 第57个:赵老爷要李代桃僵,窃取气运 “什么!小崽子家的祖坟又冒青烟了?” 赵孟仁歪着脑袋,闭着眼睛,面露微笑,正趴在床榻上,享受着丫鬟纤纤玉手的温柔按摩,却被赵孟礼闯了进来。 赵孟仁听了三弟关于曹家祖坟冒青烟的禀报,猛地睁开了眼睛,霍然起身。 他一把推开按摩的丫鬟,面色阴沉,沉声问道。: “此事,当真,确认过了吗?” 丫鬟连忙立刻回避。 赵孟礼眉头紧皱,脸色阴郁,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嗯!确认过了,小崽子家祖坟中午冒青烟之事,被放羊的胡老三看见了,还有一些人也看到了,此事天真万确,是错不了的!” 赵孟仁听了赵孟礼一言,心头一颤,倒吸一口凉气,拧紧眉头,神色肃穆,陷入沉思。 顿了一顿。 他盘坐在床上,揪着下颚的胡须,问道: “老三,外面的人现在是不是都认为刘大姑又怀孕了啊?” 赵孟礼点点头,道: “嗯!刘大姑去年生曹惟安那个小崽子之时,曹来的祖坟里就冒过青烟,如今曹家的祖坟又冒青烟了,大家自然会往那方面想的!” 赵孟仁目光闪烁,神色黯然,顿了一顿,叹息一声,喃喃地道: “六旬老媪,她的身子都朽了,可是,刘大姑却以六旬高龄,不但诞下了子嗣,而且,如今又怀孕了,难道曹家真有龙气庇护,嗣不该绝吗?” 赵孟礼也是叹息一声,黯然道: “大哥,咱俩当年好不容易将曹富贵与刘大姑那二个老不死的挤出曹家老宅,让他们去了村西头。 由此,便得以让王天师在曹家老宅设下了困龙阵,断了曹家的气运,为咱们日后最终窃取曹家老宅,创造了有利条件。 我们原本以为此事十拿九稳,板上钉钉了,没想到如今刘大姑居然以六旬高龄生子,从而让曹富贵有了子嗣。 如此一来。 以后待得曹惟安那个小崽子长大了,一旦让他们搬回老宅,届时咱们这么多年的谋划,岂不是白忙活了。 所以,咱们如今不但不能让曹惟安那个小崽子平安长大,而且,更是不能让刘大姑继续生产孩子,壮大子嗣。” 赵孟仁点点头,问道: “你有什么对付曹家的好办法吗?” 赵孟礼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恨恨地道: “大哥,我还是那个意见,咱们不要再玩那些虚的了,不如倾尽全力,直接派人冲进曹富贵家里,将他一家人全部打杀,干脆利落,一了百了。” 赵孟仁瞅着赵孟礼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沉声呵斥: “蠢货。 如果能够直接杀进曹家,老子早就这么干了,何须等到现在。 老子是让你想出对付曹富贵家的好办法,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赵孟礼神色一滞,嘴唇抽搐,心中不服,麻起胆子,轻声嘟囔: “大哥,我的确是不大聪明,但是,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你若是聪明的话,当年就应该听从我的建议,直接弄死曹富贵与刘大姑。 何至于,让他们老来得子,逆风翻盘啊!” 赵孟仁被赵孟礼怼了一个结实,神色一滞,胸口堵得慌,被气得面色苍白,身子哆嗦。 他抓起一个枕头砸向了赵孟礼,指着赵孟礼,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骂道: “蠢货,还敢顶嘴,你这是想要气死老子吗?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当年老子之所以留着曹富贵与刘大姑二条贱命,那是以为他们此生不会子嗣,可以吃他们的绝户。 如此一来,咱们即使夺取他们的老宅,别人也挑出多大的毛病来,不会遭人诟病。 可是,千算万算,不及命定。 谁又能想到,年轻的刘大姑一直没有怀孕,老了老了,她居然还能生出儿子了。 此事,别说是你想不到,我想不到,便是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谁又能够想的到啊!” 赵孟礼脑袋一偏,躲过了砸击的枕头,见兄长发怒,心头一颤,顿时低下了脑袋,不敢吱声,暗自吐槽: 呵呵!大哥,你是又当又立,虚伪之极,若无你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何来此时的作茧自缚,自寻烦恼啊! 赵孟仁指着赵孟礼,沉声呵斥: “蠢货,你瞎了吗,还不快把我的枕头,还给老子啊!!” 赵孟礼连忙捡起地上的枕头,面露惧色,缓缓上前,将枕头放在了床上,快步回到了座位。 赵孟仁抓过枕头,抱在怀里,收敛心神,咳嗽一声,柔声问道: “老三,你说咱们有没有搞错,曹家的龙脉可能不是在曹家老宅,而是在曹家的坟地,要不然曹家的祖坟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青烟啊?” 赵孟礼一愣,点了点头: “嗯!大哥,你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么,咱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夺取曹家的坟地啊?” 赵孟仁略一思忖,摇摇头,道: “不行! 曹富贵家的祖坟里埋着的可是曹氏共同的祖宗,抢夺曹家的坟地,那就是得罪整个曹氏。 曹家在云阳县也是大姓,不能明着跟他们对着去干,此事还需得从长计议,仔细谋划。 再说了,咱们赵氏可是皇姓,诗书传家,道德楷模,谋夺别人的祖坟,此事要是传出去,名声有损啊!” 赵孟礼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叫道: “大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究竟应该怎么办呀?” 赵孟仁目光阴鸷,面拢寒霜,略一思忖,撇嘴冷笑,道: “老三,如果龙脉真的是在曹家祖宗坟地里的话。 那么,我们要谋夺的不是曹家老宅,而应该是曹家的坟地才对。 所以,为了破坏曹家的气运,阻止他们再次崛起,咱们不如来个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赵孟礼疑惑地问道: “大哥,怎么个移花接木,李代桃僵啊?” 赵孟仁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阴恻恻地道: “老三,你去找人挑选一个时机,去偷偷地把曹家老祖的棺椁给挖出来,去外地好好安葬, 你们再把咱们赵家老祖的棺椁埋到曹家的坟地里,让咱们赵家的老祖去吸取曹家的气运。 这就是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赵孟礼听了赵孟仁窃取曹惟安家气运的毒计,真是天衣无缝,鬼神莫测,登时眼睛一亮,忍不住一个击掌,大叫一声: “好呀,妙呀!” 他冲赵孟仁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夸赞: “大哥,好一个移花接木,李代桃僵,您真是好谋划,好手段,弟弟佩服,佩服之极啊!” 赵孟仁唇角一撇,得意一笑,即而,笑容一敛,瞪着赵孟礼,冷哼一声,道: “老三,你要记住,消灭对手不一定需要直接取人性命,而是要如何算计对方,断其生路,以后你遇到事情,不要老是打打杀杀的,凡事要多多动动脑子啊!” 赵孟礼此刻对于兄长赵孟仁的智慧与狡诈,那是心悦诚服,顶底膜拜,嘿嘿一笑,连连点头。 赵孟仁挥挥手,道: “老三,你现在就把我的主意去跟老二说说,让他找个机会,偷偷挖掘曹家老祖棺椁将其埋骨它处,再将咱家老祖棺椁埋进曹家坟地,窃取气运。 你要叮嘱他,此事要他务必小心仔细,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因为此事一旦败露,要是传了出去,届时赵家的名声可就毁了,必将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啊!” 赵孟礼一愣,叫道: “大哥,此事不如交给我去办好了,何须麻烦老二啊?” 赵孟仁眉头一竖,沉声呵斥: “不行! 你性子暴躁冲动,毛糙粗鄙,让你去杀人放火还行,但是,让你去做一些精细的事情,却是力有不逮,此事听我的吩咐,勿要多言!” 赵孟礼遭到呵斥,嘴唇抽搐,点了点头,念头一闪,道: “大哥,既然要断了曹家的气运,就应该做得彻底一点,咱们不如把曹家老祖的尸骸抛尸荒野,或者扔进河沟,何须给他挖坟安葬,自找麻烦!” 赵孟仁瞅着赵孟礼,眼中闪过一丝厌烦,面露鄙夷,冷冷地道: “老三,人可欺,鬼不可欺,头上三尺有神明。 咱们将人家老祖移骨绝祭,窃取人家气运,已经是有伤天和,缺了大德了。 若是还不能让人家老祖骸骨入土为安,神魂归复,难道你就不怕死了之后,会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赵孟礼心头一颤,脸色大变,不敢多言,匆匆离开了。 第58章 僵尸老祖(上) 赵孟礼回到自己住所之后,想起赵孟仁对他的轻视,气愤不已,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眉头拧起,恨恨不已。 片刻。 他收敛心神,叹息一声,便叫下人去把赵孟义找来,谁知赵孟义根本就不尿他。 他一时无法,只得气揪揪地亲自去找赵孟义,把大哥挖坟掘墓,李代桃僵的计划,粗略地说了。 赵孟义听闻了大哥赵孟仁挖坟掘墓,窃取曹家气运的计划,眼眸一亮,暗自称许,点头答应。 他挥了挥手臂,赶走了叽叽歪歪,愤愤不平,愚蠢的三弟,立即召集了豢养的江湖高手。 一群魑魅魍魉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实施赵孟仁那缺了大德的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的计划,如此这般,过了片刻,方才散了。 赵孟义等人待得敲定了对赵曹二家老祖挖坟掘墓,移花接木的行动方案。 于是,到了某夜。 他们便戴上面罩,换上了夜行衣,就着星光月色,带着几十个江湖人士,在曹家的墓地进行踩点,熟悉一下环境。 又过了几日。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夜黑风高的子夜。 赵孟义便扛着挖掘工具,率领着一干门客,便溜出了门,猫着身子,快步疾行,往自家的墓地跑去。 赵孟义招揽来的这些江湖混子,不但习过武艺,而且经常在夜里偷鸡摸狗。 所以。 他们在夜里即使不用举灯,皆能暗中视物。 一会。 他们便来到了赵氏墓地。 在赵孟仁这一脉里的诸多老祖中,有一个老祖聪颖强记,才高八斗,参加科考,金榜题名。 此老祖后来进入官场,也是八面玲珑,如鱼得水,最后官至当朝宰相,太子太傅。 由于这个老祖在诸多老祖中,是最有出息的,身份最为尊贵的。 于是。 这个宰相老祖最终就成了赵孟仁这一族中唯一的老祖,能够享受子孙后代的香火祭祀。 至于赵氏中的那些没有出息的平庸的老祖们,除了在族谱中留下一个干瘪的名字,尽皆成了被人遗忘的云烟,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而这个宰相老祖死了之后,几百年后,族人听从了一个风水大师的建议,将其尸身移出原籍地,迁葬到了赵家沟,进行安葬。 赵家老祖的经过赵氏后代上百年的修缮维护,如今的墓地不但占据了整个小山包。 而且,墓地是青砖砌墙,青石铺路,墓瑞兽石雕,驱魔镇邪,规模不小,很有气派。 赵孟义带人直接冲到了宰相老祖的坟墓前,率领众人先是给老祖宗焚香烧纸,祭了三牲,放了一挂鞭炮,向老祖祈祷告罪,请老祖移魂迁居。 他做完前期准备,待得风水先生推测,掐准了吉时,于是,便指挥众人挥舞锄头,泥土翻飞。 过了好一会。 他们方才起出了老祖那巨大的棺椁,将棺椁架在了几条长凳上。 为了防止有贼人进行盗墓,老祖的坟墓由不少特殊的材料与手段所堆筑,使得老祖的坟墓异常地坚固。 因此,今番挖掘起出老祖的棺椁,不但是一个技术活,更是一个体力活。 赵孟义等人待得挖掘起出老祖巨大的棺椁之后,登时累的汗如雨下,疲惫不堪,皆是坐在地上,酒水就饼,补充体力。 风水师半端着罗盘,就着星光月华,仔细地观察着罗盘里跳动的指针,片刻,催促道: “赵二老爷,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落葬的吉时,所以,还请您们抓紧时间,莫要耽搁了大事啊!” 赵孟义点点头,站起身来,拍拍手掌,笑道: “诸位,今日之事,乃是非常之事,所以,麻烦大家打起精神来,辛苦一点,争取天亮之前,把事情给办了,回头酬金翻倍!” 众人便收起了水壶,纷纷起身,上前围着赵家老祖棺椁,套上抬棺的绳子,再将杠子压在肩膀上。 他们正准备抬起棺椁之时,一个苍老嘶哑阴森恍惚的声音突地响了起来: “畜牲,尔等想要将老祖抬到哪里去呀?” 赵孟义等人听得突然出现的呵斥声,瞬间感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心头一颤,身子打了一个哆嗦。 赵孟义神色一滞,脸色微变,眼睛乱瞥,沉声呵斥: “谁、谁在说话?” 那个沙哑阴森又响了起来: “畜牲,是我,是你祖宗在说话!” 这会儿,别说赵孟义了,便是那些帮着挖坟掘墓的人,都发现声音是从赵家老祖的棺椁里发出来的。 几息时间。 “鬼呀,鬼呀!” 众人待得回过神来,吓得脸色苍白,肝胆俱裂,随着一声声的惊呼,纷纷扔掉肩膀上的杠子,瘫倒在地,手足并用,在地上一阵爬行,迅速逃离棺椁。 哚哚哚哚哚哚! 接着就是一阵奇怪的声音,赵家老祖棺椁上的那上百颗棺钉,就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松动,自动从木头里起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棺椁棺椁,内棺外椁。 有些死者因为生前身份尊贵,而亲人为了显示死者尊贵的身份。 在安置死者的尸身之时,对其往往是大棺套小棺,小棺套上小小棺。 如此这般,便接连套了好几口大小不一的棺材。 赵家老祖生前可是位极人臣,官居一品,身份何其尊贵,因此,赵家为了彰显老祖生前为相的尊贵身份,便在安置他尸身之时,那也棺材套棺材。 这就是棺椁。 嘭嘭嘭! 所以,当赵家老祖棺椁上的棺钉自动被起出之后。 随着一声声的巨响。 赵家老祖的棺椁内,就像被引爆了炸药似的,内外几层大小不一的棺盖,接连被炸飞了,木屑飞到了空中,洒落了一地。 有不少稍大的木屑,自天上掉下来的时候,还砸中了赵孟义等人,砸得他们头破血流,哀嚎不已。 赵孟义等人瞅着眼前所发生的惊骇一幕,还没有从其中回过神来,更恐怖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赵家老祖棺椁的盖子被炸飞了,便露出了老祖的遗体来。 赵家老祖遗体遭到了星光月华的照射,新鲜空气的侵袭,其骷髅头上的那对窟窿眼,突地泛起了红光。 赵家老祖的窟窿眼里,金光闪烁三下,便隐敛了,随即,在那窟窿眼洞里突地生长出牛眼一般的大眼眸子。 赵家老祖眼眸子转动了二下,身上立即有了活气,仿佛活过来似的。 他那只剩下上下二排白森森牙齿的嘴巴,突地上下张合着,从嘴巴里便喷出了一股股的白气来。 赵家老祖眼珠子骨碌着,搁于身侧的双臂,突地抬起伸直,平举于胸前。 他身子一弹,便从棺椁里弹了出来。 第59章 僵尸老祖(下) 赵孟义只见从老祖的棺椁里突地弹出了一个黑影来。 那黑影飞到了空中,再从空中掉了下来。 于是。 一具高大的人体骨架便直挺挺地立在他的面前,就像杵着一根电线杆子。 这是一具僵尸。 赵氏僵尸老祖颈骨上顶着一个骷髅头,骷髅头上发了一层霉儿,黑灰黑灰的,微微泛着绿光。 其僵尸头上戴着官帽,身穿着官服,赤着一对白骨大脚。 他白骨粼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做不出任何表情,只剩下了阴森恐惧,加之,他身子挺直,双手平伸。 总之,那样子又是怪异,又是凶戾,还透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赵孟义刚刚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赵家僵尸老祖。 他又被吓得一个哆嗦,身子一软,仰面瘫倒在地。 他扯开了嗓子,声音颤抖,大叫起来: “僵、僵僵僵僵尸啊!” 赵孟义豢养的那些门客们见到了骤然出现的赵家僵尸老祖,深受震撼,神色一滞。 他们待得回过神来,胆小的被吓得直接身子后仰,晕厥在地,有的也脸色大变,撒腿便跑。 他们踉踉跄跄,落荒而逃,口里发出凄厉的嚎叫: “僵、僵僵僵僵尸啊!” 赵家僵尸老祖听得赵孟义等人的尖叫,暂时没有去搭理那些逃跑得赵孟义的门客。 他眼珠子一个骨碌,眼神下视,冷冷地盯着赵孟义。 顿了一顿。 他目露凶光,沉声呵斥: “小畜牲,你这是要将老祖抬到哪里去呀?” 声音沙哑空灵寒凉阴森。 老祖! 僵尸? 难道这个僵尸怪乃是我赵家老祖吗? 赵孟义听得赵家僵尸老祖的质问,麻起胆子,匆匆地瞥了对方一眼,连忙低下了脑袋,因为来的是自家老祖,其心稍安。 他挣扎着趴在了地上,冲着老祖磕头如捣蒜,牙齿不停打磕,哆嗦着叫道: “孙、孙孙拜、拜拜见老祖,老、老老祖万、万万安!” 赵家僵尸老祖呵呵二声,讥讽道: “哼!小畜牲,老子舒舒服服地躺在棺材里睡大觉,却被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挖坟掘墓,曝尸于野,何来的万安啊?” 赵孟义咚咚咚的,继续不停地磕头,眼珠子骨碌着,念头闪烁,犹豫一下,嗫嚅着叫道: “老祖宗,孙、孙孙孙不是有意打扰您老人家休息的,此事实在是另有内情,逼不得已啊!” 赵家僵尸老祖右腿直挺挺地往上重重地一抬,脚尖踢在了趴伏在地的赵孟义的胸脯,力道之猛,登时将赵孟义生生地给踢到了天上去了。 他待得赵孟义从天上掉下来,双开双臂,接着一合,白骨森森的双手,便精准地接住了赵孟义,也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赵家僵尸老祖身子挺直,双臂平伸,双手掐着提着赵孟义,使其脚底离地一尺。 他眼眸子闪烁着红光,二排森森牙齿,上下张合,沉声质问: “小畜牲,说,为何要挖老祖的尸骸,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赵孟义的喉咙被自家僵尸老祖死死地掐住,命门被人制住了,呼吸困难,加上胸口被踢,身受重伤,双手捉住老祖的手腕,想要掰开对方的手掌,更是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赵孟义眼睛暴凸,脸色紫胀,嘴脸流血,身子哆嗦,颤声叫道: “老、老祖,您、您听孙孙、孙孙说、说,孙孙孙今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您挪个窝,让您睡得、更舒坦,更惬意、啊!” 赵家僵尸老祖一愣,讶然问道: “挪个窝?给我搬家?既然是给老祖迁坟,为何要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啊?” 赵孟义面露苦笑,嗫嚅着道: “因为、因为孙孙孙给您老人家、找的新家,乃、乃是别人的墓地,而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想要去抢占、别人的墓地,自然不能、大张旗鼓,明目、张胆了!” 赵家僵尸老祖再次一愣,掐住赵孟义的手指,略微一松,疑惑地问道: “胡说,老子有自己的豪华墓地,为何要偷偷地去霸占别人的墓地呀?” 赵孟义呼吸顺畅了一些,贪婪地猛吸了几口气,待得胸口不再沉闷难受了,面对老祖的质问,有些犹豫。 他本不想说出真相,觉得很是丢脸,但是,此刻生死操于僵尸老祖之手,若是不能说服对方,恐有性命之忧。 他略一思忖,于是,便麻起胆子,胆颤心惊地将大哥为了改变赵氏家族近百年来人才凋零,家道中落,不复昔日昌盛的颓势。 便意图对赵家曹家的老祖的棺椁来一个对调,李代桃僵,窃取气运曹家气运,逆天改命的计划仔细地说了。 当然,他为了证明自己的盗尸行为的正当性,对于那些发生在曹富贵家里的那些神异之事。 自然是半真半假,夸大其词了。 赵家僵尸老祖听了赵孟义对他挖坟掘墓目的的解释,非但没有释然,反而甚是生气,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哼哼! 想当年老子乃是一介布衣,经过奋斗,纵横捭阖,苦心经营,最终高居庙堂,位极人臣,何其得意风光。 没想到自己的子孙后代居然蠢笨平庸,如此不堪。 时至今日,居然想要靠着李代桃僵,窃取别家气运,振兴自家的地步。 真是让人无语,让人悲哀啊!” 他越想越气,越说越激动,气到极致,掐着赵孟义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恨恨地道: “小畜牲,你们看似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作想,其实,却是伤天害理,不干人事。 今日若是让你们真的将老祖跟曹家老祖进行了对调,李代桃僵,先不说曹家墓地是否真的含有龙气。 就算曹家墓地真的存在着龙气,你们如此偷偷地将老祖葬在了曹家的墓地。 老子以后不能享受自家后人的香火,反而却要去接受曹氏后人的祭祀。 如此一来。 以后你却叫老祖如何对待赵家与曹家的后人。 如果老子撇下赵氏后人,去庇佑曹氏后人,老祖肯定心有不甘。 但是,若是让老祖撇下供奉自己的曹氏后人,去庇佑你们这些不孝子孙,老祖岂不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吗? 而且,人不可欺,鬼亦不可欺,所谓头上三尺有神明。 你们掘人祖坟,偷天换日,本就是有伤天和,缺了大德。 对于此等龌龊行径,神明非但不会庇佑你们,反而会进行惩戒,以儆效尤。 再说了,既然曹家有气运加身,贵不可言,自有神明庇佑,又岂是你们能够伤害的。” 赵家僵尸老祖训斥着赵孟义,越说越气,越说越怒,登时目露凶光,煞气腾腾。 他那掐住赵孟义脖子的双手,忍不住用力一扭,随着咔嚓一声,瞬间捏断了对方的脖子。 赵氏僵尸老祖手指一松,扔掉了赵孟义的尸体,接着,身子直挺挺的,双臂平胸直举,整个人一弹一弹的,在墓地里,四处蹦蹦跳跳地,去追杀其余的人。 转瞬,赵家老祖的墓地的四周便传来了打斗声,以及凄厉的哀嚎声。 几息时间。 赵家墓地里的一切声音终于彻底消失了。 片刻。 从赵家老祖那块巨大的墓碑后面,便缓缓地走出了一条大黄狗来,而在大黄狗的背上则正骑着一个奶娃子。 ———— 狗,是黄老狗。 而骑在黄老狗背上的奶娃子,自然是小屁孩曹惟安了。 :晚上还有一更! 第60章 赵孟仁兄弟的盗墓风波(上) 黄老狗扫视着光线晦暗,阴气森森的赵家墓地,瞅着赵孟义的尸体,感慨地道: “小主子,赵家老二就这样被你给整死了,你这招操控赵家老祖尸骸,僵尸杀人,真是太高明了啊!” 曹惟安手里拿着一颗棒棒糖,放在口里,吸溜了几下,拔出棒棒糖,嘻嘻一笑,道: “嘿嘿!赵孟仁他们也别怪本少爷心黑,谁叫他们居心不良,想要算计曹家的,本少爷今日可不是存心害人,不过是顺势而为,借力打力罢了!” 黄老狗问道: “少爷,经过今晚上的僵尸杀人事件,你说,赵孟仁那个王八犊子以后,还会不会想要对咱家老祖来个挖坟掘墓,偷天换日啊?” 曹惟安摇摇头,自信地道: “应该不会。 不过,就算赵孟仁那条老狗还想要继续作妖,对咱们搞风搞雨的,少爷自有一万种方法应对,届时只会让他死的更加地痛苦,更加地难看!” 黄老狗问道: “咱们这一次对赵家的反击行动,除了杀死赵孟义,警告赵孟仁那条老狗之外,还有后续的动作吗?” 曹惟安唇角微翘,邪魅一笑,道: “黄老狗,你要记住了,要想让敌人长记性,那就得把他彻底打疼。 咱们今晚的行动,这才哪跟哪呀! 本少爷操控赵家老祖的尸骸,伺机弄死赵孟义,只是我报复的第一步,对赵家的后续反击,那才是重中之重啊!” 呵呵! 少爷虽然只是不到一岁的奶娃子,看着一副粉粉糯糯,人畜无害的样子。 其实,心眼可多了,手段可厉害了。 赵家好端端的却来招惹曹家,那可真是选错了对手,自寻死路啊! 黄老狗见识了曹惟安的成竹在胸,阴险狠辣,暗自腹诽,问道: “小爷,僵尸也看了,赵孟义也死了,接下来咱们还要干嘛?” 小奶娃挥舞一下手臂,叫道: “困了,回家睡觉!” 黄老狗一愣,讶然问道: “什么!热闹还没有看完,这就回家了啊?” 曹惟安粉嫩的小拳头在黄老狗的脑门砸了一下,轻声呵斥: “老狗,再不回去,等我爹娘醒来发现我不见了,那还不得把他们给急死呀!” 黄老狗哦了一声,迈开腿脚,驼着曹惟安,立即返家。 当曹惟安经过赵孟义的尸体时,他的小手上凭空多出了一本纸张发黄,有些残破的书籍。 曹惟安将书籍冲着赵孟义的尸身轻轻地一抛,那书籍便化成一道白光,钻进了赵孟的衣兜里去了。 曹惟安温柔地摸摸黄老狗的脑门,骑着身子壮硕得犹如豹子的黄老头,小步快跑,又快又稳,一会,便返回了家里。 当夜。 就在赵孟义率领一干门客去自家墓地挖掘老祖棺椁,将要对曹家墓地进行一个偷梁换柱,窃取气运之时。 就在曹家奶娃子曹惟安躲在了赵家老祖墓碑后面,暗算赵孟义等人,心情愉悦地看戏之时。 赵氏五老的老大,赵家族长赵孟仁亦是精神亢奋,激动紧张,坐卧不宁,毫无睡意。 片刻。 他便派人把赵家第一谋士与护院王玄机请到了书房。 赵孟仁亲自给王玄机奉上热茶,又给自己点上了旱烟杆子。 他坐在太师椅上,举起烟杆子,咬上烟嘴儿,猛地吸了几口旱烟,再缓缓地吐出出来。 书房里瞬间烟气缭绕,烟香浓郁。 片刻。 他放下了烟杆子,喝了一口热茶,咳嗽一声,淡笑着问道: “老王,老朽半夜把你找来,你可知为何?” 王玄机法术精湛,耳聪目明,自然知道赵孟义今夜对赵曹二家墓地要进行偷天换日,李代桃僵的行动。 但是,赵孟义的行动关系着赵家的名誉,是赵家的绝对隐私。 他作为一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蠢到要当场挑明的。 王玄机面淡如水,摇了摇头: “不知!” 赵孟仁斟酌一下语句,神色黯然,叹息一声,缓缓地道: “老王,实不相瞒,为了赵家的繁荣昌盛,再度崛起,老朽今晚做了一件人神共愤,卑鄙龌龊的事情。 而为了维护我赵家百年忠孝仁义的名誉,为了赵家后人的人生顺遂。 所以,待会等那些人给赵家干脏活的人回来,麻烦你替老朽出手,立即诛杀他们,永绝后患!” 王玄机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赵孟仁觉得灭杀为赵家办事的人,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地道,本想辩解一下,但是,却终究没有开口。 唉!大家都是聪明人,多说无益,既然在人家面前已经当了婊子,再当着别人面竖立贞洁牌坊,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对于他这种有身份的人,终究还是做不出来啊! 王玄机也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能紧闭着嘴巴,没有吭声。 唉!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不合适。 支持东家屠杀办事的手下的恶劣行为,自己可是打工仔。 若是反对东家的不良行为,那不是要罪老板吗? 赵孟仁待得向王玄机说明了自己把他找来的用意之后,就不吭声了。 王玄机念头闪烁,心思复杂,也不吭声,书房里一时除了抽烟的声音,喝茶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声咳嗽。 一时,气氛甚是有些诡异,有些压抑。 这般的,不知不觉中,几个时辰过去。 “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随着赵孟礼从外面一阵风地冲了进来,神色惊惶,大声叫喊,登时把窝在椅子上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赵孟仁与王玄机给惊得心头一颤,身子哆嗦,立即睁开了眼睛。 赵孟仁与王玄机瞥了外面一眼,一片明亮,愣了一下,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他们眉头一皱,暗自诧讶,今日如此重要时刻,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 赵孟礼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待得冲进书房,提起了茶壶,也不避嫌,嘴儿对着嘴儿,吨吨吨地喝了好几口。 他饮尽了一壶茶水,放下了茶壶,用衣袖抹抹嘴巴。 他打了一个水嗝,抚抚胸脯,缓了缓劲儿,缓步走到赵孟仁的跟前,神色惊惶,叫道: “大哥,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赵孟仁本就担心对自己偷天换日,李代桃僵的事情败露,从而坏了赵家仁义之家的名誉,此刻,听得赵孟礼之言,心头一颤,脸色大变。 他定定地盯着赵孟礼,颤声问道: “不急。慢慢说,慢慢说,出、出什么大事儿了呀?” 赵孟礼苦笑着道: “大哥,咱们互换赵曹祖宗尸骸,窃取曹家气运的事情,它败露了啊!” 第61章 赵孟仁兄弟的盗墓风波(中) 赵孟仁听得赵孟礼之言,心头一颤,眼前发黑,胸口沉闷,突然感觉呼吸困难,喘不过气儿。 王玄机瞥了一眼斜躺在太师椅上脸色苍白,嘴唇抽搐的赵孟仁,咳嗽一声,淡然问道: “三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赵孟礼瞥了王玄机一眼,知道对方乃是大哥的绝对心腹,犹豫一下,轻声道: “大哥,刚才有人来向我禀报,说二哥正在修炼了一种长生邪功,需要炼制一种特殊的丹药。 而炼制这种丹药需要一种特殊的材料,那材料就是咱家老祖的骨骸。 所以,昨天夜里二哥便率领一帮江湖打手去挖掘老祖的棺椁,结果、结果…………。” 赵孟仁从衣兜里掏出一瓶养心丹来,服了好几颗,待得药丸溶解,吸收了药力,胸口淤塞稍稍舒缓。 他见赵孟礼神色犹豫,吞吞吐吐,眉头一竖,沉声呵斥: “结果怎么啦?” 赵孟礼见大哥目露凶光,神色不善,心中恐惧,双腿打颤,轻声回道: “…………结果、 结果咱家老祖突然从棺椁里跳了出来,掐死了二哥等人。 此事惊动了冲子里不少的人,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赵孟仁听得心惊肉跳,背脊直冒寒气,同时又是满头黑线,有些懵逼。 他心想老二不是去调包赵曹二家的老祖,窃取曹家气运,老二何来的修炼长生邪功,炼制丹药之事啊! 他觉得事情蹊跷,充满疑点,双目喷火,沉声呵斥: “瞎说! 咱家老祖都死了几百年了,身子都已经烂了,怎么可能还会从棺椁里跳出伤人性命?” 赵孟礼咽了一下唾沫,艰难地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此刻,外面正在疯传。 他们都在说。 他们说咱们老祖生前修炼了一种转世邪功,死后魔气缠身,可以将自己炼成恢复神智的僵尸。 昨夜只因二哥惊扰了老祖的修炼,唤醒了沉睡的老祖,也激怒了老祖。 老祖遭到了打扰,修炼神功受阻,暴怒之下,于是,便从棺椁里跳出来,掐死了二哥等人。” 赵孟仁听了赵孟礼的解释,自然是不信的,拍了一下桌子,霍然起身,气急败坏,厉声嘶吼: “胡编乱造,胡说八道。 污蔑,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你、你快给我出去,把那些造谣传谣之人,给老子杀死,全部杀死、杀死!” 王玄机眉头一挑,面色大变,连忙伸手,进行劝阻: “不可,万万不可。 大爷,既然是有人存心造谣,自然早就隐藏了行迹,查不可查。 再说了,如今谣言已经传开,涉世者众多。 所谓法不责众。 如果此时我们去找他们的麻烦,不但适得其反,于事无补,反而会引起公愤,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赵孟仁听得王玄机之言,瞬间冷静下来,立即收敛心神,复又坐下。 他喝了一口茶水,缓缓气儿,犹豫一下,又问: “老、老祖现在怎么样了?” 赵孟礼目光闪烁,心情复杂,咧嘴苦笑,黯然道: “大哥,老祖追杀二哥等人的时候,因为跑得太远了,待得天亮回棺不及,突然遭到阳光的炙烤,身子出现了自燃,瞬间、瞬间被烧成灰烬了!” 赵孟仁想起自家老祖躺在棺椁里好好的,因为自己这些不孝子孙,居然被烧成灰烬,抛尸荒野,又是悲愤,又是愧疚。 咔嚓! 他一时激动,那按在椅子扶手的手指不由得用力一捏,居然掰断了椅子的扶手。 几息时间。 赵孟仁一个深呼吸,收敛心神,待得情绪平和些许,又问: “那、那些跟着老二去挖老祖棺椁的人,他们现在是不是都死了呀?” 赵孟礼摇摇头,道: “有些人遭到了老祖的毒手,当场被掐断了脖子。 但是,也有一些人逃过了老祖的追杀。 只是这些人都被老祖给吓疯了,此刻在冲子里四处乱窜,鬼哭狼嚎,胡说八道,正发着颠儿呢?” 赵孟仁脸色又是一变,身子一个摇晃,胸口疼痛,连忙问道: “老三,老二那些所谓挖掘老祖尸骸炼制丹药的事儿,是不是都是从那些疯癫盗墓贼的嘴巴里,流传出来的呀?” 赵孟礼神色黯然,点点头。 赵孟义又拍了一下的桌子,手指赵孟礼,咬牙切齿,厉声呵斥: “蠢货! 此事甚不光彩,污人耳目,岂能任由那些疯子在外面胡说八道,败坏我赵家清誉。 老子现在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你立刻马上,去让那些杂碎们闭嘴,闭嘴!” 王玄机连忙道: “万不可人前杀人,绑来即可!” 赵孟礼点了点头,连忙跑出去了。 赵孟仁被这些棘手的事情,气得是嘴唇抽搐,心肝儿疼,歇了一歇,顺过气儿,问道: “王天师,你对此事怎么看?” 王玄机斟酌一下,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二老爷他们应该是中了曹家的圈套,被对方算计了,否则,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赵孟仁陷入沉默,反问: “你的意思是。 那个庇护曹家小崽子的超级强者,及时察觉我赵家偷梁换柱,李代桃僵的计划。 即而,便使用法术操控了我家老祖的尸身,伺机杀死了二弟他们,从而破了我们的局?” 王玄机点了点头,道: “大老爷,您家老祖都入土几百年了,身子早就烂成泥了,所谓他生前修炼转世邪功,变成了僵尸,纯粹无稽之谈,一切不过都是曹家借刀杀人罢了。” 赵孟仁点点头,问道: “老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化解如今这些不利的影响啊?” 王玄机道: “大爷,既然事情已经出了,恶劣的影响已经产生,要想彻底消除影响,已经是不可能了,最多不过是将影响降低而已!” 赵孟仁眉头一皱,脸色一沉,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叫道: “哎呀!你就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得赶紧给我想办法,怎么帮我解决这件事情!” 王玄机站起身来,拱手道: “大爷, 首先,咱们赶紧派人去修缮赵家墓地,收敛老祖的尸骸,让老祖早点入土为安,灵魂安息。 得请道士们来给老祖做法场,去县城里使粥,为老祖祈福; 其次,顺着别人的说辞,将这次挖坟掘墓的所有罪责,全都推给二爷他们。 并且,得立即将二爷一脉踢出族谱,逐出赵家沟,以儆效尤; 最后,给上河冲所有赵家的租户免租子三年,佃农工钱翻倍,已结其心。 当然,咱们私下地可得去警告他们,让他们不要对赵家老祖之事乱嚼舌根,风言风语。” 赵孟仁点了点头,想起二弟,心头疼痛,有些不忍,犹豫着道: “老王,二弟乃是我的至亲,他虽然犯了错,但是,将他的一脉挑剔族谱,逐出赵家沟,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呀?” 王玄机神色平淡,道: “大老爷, 二爷挖掘自家老祖尸骸炼制长生丹药,此等大逆不道的行径,实属丧心病狂,人神共愤。 而大夏以孝立国。 二爷偷盗自家老祖尸骸之事,一旦传扬出去,二房的人以后就算侥幸存活,至少这仕途算是彻底断了。 其子孙后代只能隶属贱籍,从事卑贱的工作,永无出头之日。 因此,从赵族子孙后代的仕途与繁荣出发,从守护赵家大族整体利益出发。 此刻,您只能忍痛割爱,断尾求生,舍弃二房,表明立场,如此一来,方才能够保全自己,存有生机。 当然,为了防止曹家人以二爷偷盗老祖尸骸之事为由头,继续对赵家不依不饶,暗中使绊子。 日后咱们需得拿出大量的钱财,往上面四处打点一二,做到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 王玄机说罢,念头一闪,神色肃穆,补充道: “大老爷,我王玄机与二房没有任何私怨,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绝对没有离间您们亲人的意思,希望大老爷明鉴!” 赵孟仁对王玄机的建议深以为然,摆了摆手,点了点头,黯然道: “唉!事情已然到了如此地步,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为了赵家的存亡,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唉!老二,对不住了,为了赵家的前途,大哥只有壮士断腕,舍弃你们一脉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坚毅,霍然起身,率先走出了书房,道: “老王,咱们赶紧去收拾烂摊子,此事耽搁越久,情况只会越发糟糕!” 第62章 赵孟仁兄弟的盗墓风波(下) 赵孟仁与王玄机脚步匆匆地出了书房,出了宅子。 却见门前的操场上。 一群赵氏族人脑袋上缠上了白布,身穿孝服,正挤在一起。 他们交头连耳,窃窃私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尽皆愁眉苦脸,神色阴郁。 他们待得族长赵孟仁现身,立即停止交谈,神色一敛,围了过来,瞅着赵孟仁,眼中满是询问。 有一个老人焦急地道: “族长,您可出来了,出大事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赵孟仁目光沉凝,神色淡然,冲着对方微微点头,以示安慰。 一个眼光平和,皮肤白净的老人,步履稳健地迎了过来,冲着赵孟仁与王玄机微微颔首,轻声道: “大哥,老祖的尸骸找到了,赵氏的核心弟子也都通知了,已经有人守在老祖的身边,正等着您的示下呢!” 此人乃是赵氏五老的老四赵孟智。 此人性子恬淡沉凝,心存良善,与人为善,平生却也不曾做什么恶事。 他之所以会与臭名远扬的赵孟仁等人并列五老,不过是因为跟对方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赵孟智平日喜欢操弄农事,一向不管赵家的那些腌臜事的,只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自家老祖,他又岂能置身事外。 赵孟仁脑袋上被赵孟智缠上白布,身上套上孝服,低声吩咐: “老四,你立即派人去把我的那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抬出来,待得买来了祭祀物品,咱们赶紧收敛了老祖的尸骸,早点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赵孟智点点头,犹豫一下,低声问道: “大哥,那二哥他们的后事,应该怎么安排呀?” 赵孟仁眉头一皱,略一思忖,叹息一声,低声道: “老二盗取祖宗尸骸,欲行邪魅之事,实乃丧心病狂,大逆不道,似他这般不孝之人,是没有资格葬入祖坟的。 你让二房的人找一张席子把他裹了,再随便找个偏远的地方埋了,如此也算是尽了咱们的兄弟情谊。 至于其他的死尸,都扔到山沟里去,一把火烧了吧!” 赵孟智点点头,便在赵氏族人之中,挑选出八个精壮汉子去了赵孟仁的偏院里,将赵孟仁的金丝楠木棺材抬了出来,停放在操场边上。 一会。 一个中年男子驾着一辆马车风驰电掣从县城方向奔来了,片刻,马车便停在赵孟仁的宅门前。 此人乃是赵孟智的次子赵由捷。 赵由捷是去镇子里给老祖采买办丧事的东西的,车厢里装着的乃是纸人、纸车、纸屋,以及一些鞭炮与冥纸。 赵孟仁扫视一下族人,挥挥手,淡然道: “走吧!” 他迈开腿脚,走在前面,率领着一干族人径直往赵氏墓地赶去。 一会。 赵氏墓地到了。 此刻,赵氏整个墓地已经被赵氏族人团团围住,没有允许,外人休想靠近。 而在赵氏老祖的坟墓边上,地上有一堆黑色的灰烬,一群赵氏族人围着灰烬跪成一圈,趴在地上,暗自啜泣。 众人听了声响,抬头一瞥,见是族长来了,纷纷跪着退开,让出了地方。 赵孟仁远远地瞅见了地上已经化成了一堆灰烬的老祖尸骸,脸色大变,眼前发黑,身子一软,跪倒地上。 他四肢并用,向前爬行,声音悲切,嚎了起来: “老祖,老祖,老祖啊! 子孙不孝,子孙不孝,是我们连累您了,是不肖子孙连累您老人家了啊!” 他爬到老祖的骨灰跟前,咚咚咚的,磕头如捣蒜,瞬间磕破了额头,鲜血直流,老泪纵横。 他声音悲切,神色哀伤,嘶声嚎着: “老祖,老祖,子孙对不起您老人家,子孙不孝,子孙有罪,子孙们有罪啊!” 赵孟智等人也跟着跪行上前,泪流满面,磕头不止,大放悲声。 稍顿。 在赵孟礼等人的劝解下,赵孟仁终于止住了哭泣,在赵孟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用衣袖抹抹眼泪,冲着赵孟智点点头。 赵孟智便指挥众人连忙将赵孟仁的棺材抬上前来,先将老祖的骨灰装进骨灰坛里,再将骨灰坛放进棺材里,又往棺材里填充一些泥土,将骨灰坛固定起来,防止在棺盖里晃动,再将棺盖子钉上。 接着就是焚香烧纸。 在青烟袅袅之中,在鞭炮爆炸声中,在孝子贤孙的跪拜磕头中,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嚎中,赵家老祖的棺材,被入了土,被堆了坟。 赵孟仁便率领着族人,按资排辈,排成了长龙,挨个地又向入土的老祖磕头,再把一切丧葬用品尽皆烧化了,然后,缓缓地离开赵氏墓地。 他们对老祖尸骸的处理,统共不过一个时辰,动作不可谓不快,简直就是光速。 赵孟仁处理了老祖的骨灰,便率领众人返回了住所,立即在祠堂里开族会。 他在祠堂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目露凶光,一脸煞气,暴跳如雷,义正言辞地痛斥了赵孟义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最后,他为了对赵孟义那丧尽天良,大义不道行为的惩罚,决定将赵家二房剔出族谱,断绝亲情,逐出赵家沟,永不来往。 赵孟礼的三房与赵孟信的五房对于二哥赵孟义的无良行径皆是义愤填膺,大义凛然,对于族长赵孟仁驱逐二房的决定,表示坚决的拥护与支持。 而四房的赵孟智对此却有不同意见,想要维护二房,却最终拗不过赵孟仁等人,只能无奈妥协了。 赵孟义的老伴丁氏率领着儿孙们,用一张凉席将赵孟义的尸体一卷,扛到了深山里,随便挖个坑,不放炮不烧纸,把对方就草草地埋了,就连一个木碑都不敢立。 她们埋了赵孟义之后,脸上挂着泪痕,神色悲切,原路返回,就连老祖的葬礼也不敢参加,谁知道刚一进门,就被人喊去祠堂召开宗族大会。 在宗族大会上。 她们先是挨了族长赵孟仁等人的一顿呵斥与批判,末了,直接被族人剔出了族谱,惨遭驱逐。 她们登时被吓得眼前发黑,脸色苍白,心肝发颤,脑袋发懵。 几息时间。 赵孟义的妻子丁氏待得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跟众人躬身磕头,连忙求饶。 她见众人都没有理她,便跪行上前,一把抱住族长赵孟仁的裤腿。 她泪流满面,哀求起来: “大哥,您不能这样呀,这都是孟义的错,我们完全不知情的,跟我们没有关系,您们不能迁怒我们,殃及无辜啊!” “大哥,您不能这样呀,宜敏他们可是您的亲侄子,可是您的至亲,您看在他平日对您孝敬的份上,您就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大哥,求求您,求求您,您不能这样对宜敏他们,您要是把他们剔出族谱,逐出赵家沟,那样一来他们的名声就毁了,他们的前途,也就彻底给毁了啊!” 丁氏在哀求赵孟仁的时候,二房其余的人也全部跪在祠堂里,跟着磕头求饶,痛哭出声。 赵孟仁听了丁氏之言,锥心之极,瞅着侄子赵宜敏等人惊恐失措,暗自愧疚。 但是。 他想起老祖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根本就压不住了,此时若是不能态度决绝,断尾求生,日后必定祸及自身。 他深深地一个呼吸,收敛思绪,瞬间眼神坚毅,神色肃穆,甩开了丁氏对他裤管的扯拽,大义凛然地喝道: “老二家的,我虽然是您的大哥,可也是赵氏的族长,作为族长就得考虑全族的利益。 大夏以孝立国。 老二盗取老祖尸骸的事情,乃是大不孝之罪,此事传出去,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我们若是不能做出决断,向外人表情立场,届时毁掉的不仅仅只有你们二房,便是赵氏全族的前途,也都会跟着一起玩完的!” 赵孟礼与五房赵孟信的长子赵由楼等人皆是点了点头,随声附和。 赵孟义长子赵由敏性子刚烈,为人孝顺,父亲背负污名莫名其妙地死了,本就让他心情郁闷。 他待得见到母亲六十多岁了,为了他们的前途,就像一条狗似的跪在赵孟仁等人的面前磕头如捣蒜,摇尾乞怜,毫无尊严可言,更是让他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此刻。 他见赵孟仁等人面对他们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依旧态度坚决地要将他们驱逐,真是薄情寡义,铁石心肠,登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他霍然站起身来,双眼喷火,神色冷峻,扫视着赵孟等人,沉声叫道: “大伯,怎么说,为了你们的前途,你们这是要抛弃我们二房啰?” 赵孟礼长子赵由林此刻站出来,眉头一拧,眼睛一瞪,气揪揪地叫道: “赵由敏,从全族的利益出发,舍小保大,断尾求生,乃是最明智的选择。 二伯犯的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们把你们驱逐出赵家,那是理所应当。 你们总不能捆绑着大家,让全族人跟你们一起陪葬吧?”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当众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由林当众说出抛弃二房,莫免有些势利薄凉了。 “闭嘴!” 赵孟仁眉头一竖,目露凶光,怒视赵宜林,沉声呵斥: “赵由林,你放肆,这么多的长辈在这里,几时轮到你一个后辈,在此多嘴多舌了!” 赵由林遭到赵孟仁的厉声呵斥,心头一颤,脸色大变,脖子一缩,缩回人群,不敢出声了。 赵孟仁虽然呵斥了赵由林,心里却是有些释然,因此,赵由林对赵由敏说的话,正是他想要说的话,只是有些话别人可以说,而他这个族长却说不得。 赵由敏遭到赵宜林的呵斥,虽然对方态度恶劣,但说的也是实情,一时气短语塞。 他亦不愿跟对方啰嗦,盯着赵孟仁,再次沉声问道: “族长,你真的要跟我们二房一刀二段,恩断义绝吗?” 赵孟仁被赵由敏当众如此逼问,感觉很是没有面子,心中不爽,但是,想起二房乃是替全族受过,又立即释然了。 他目光忧伤,神色悲戚,叹息一声,轻声道: “敏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大伯知道族人对不起你们,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 丁氏见赵孟仁不肯松口,态度决绝,心中绝望,哭着叫道: “赵孟仁,我男人好歹与你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小敏他们可是您的亲侄儿,难道你就这么狠心,真的要把他们逼上绝路吗?” 赵孟仁脸色微变,心头一颤,嘴唇抽搐,身子哆嗦,不敢直面丁氏等人,便侧过身去,一声不吭。 赵孟礼眉头一竖,眼睛一瞪,挥挥衣袖,沉声呵斥: “二嫂,驱逐二房乃是全族人的决定,乃是为了保全全族人的前程,你就算如何逼迫大哥,那也是无用的。 你们若是识趣,便爽利地离开,这样还能保存一丝体面。 你们要是赖着不走,被大家用棍子赶出去,届时可就不好看了啊!” 丁氏见赵孟礼如此逼迫,毫无亲情可言,被对方的绝情气得面色煞白,身子哆嗦。 “你你你!” 她指着赵孟礼,厉声叫着,身子后仰,晕厥过去。 赵由敏眼明手快,立即抱住了母亲,避免了母亲的栽倒。 他目光凶戾,面色阴沉,扫视了哭嚎的兄弟姐妹儿女子侄一眼,厉声呵斥: “够了,别嚎了,做人要有骨气,既然赵家沟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大家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 他见弟弟赵由宇还在哭泣,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真是恨铁不成钢,更是恼怒。 他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打的对方一个趔趄,咬牙切齿,恨恨地叫道: “赵由宇,父亲不在,我是长子,我现在就是二房的当家人,你们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还不快去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赵由宇见到兄长目露凶光,一脸煞气,心头一颤,有些恐惧。 他连忙起身拽起女人与孩子你,慌慌张张地跑出了祠堂,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这时。 丁氏恰好苏醒过来,明白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登时站直了身子,神色呆滞,默默流泪。 赵宜敏安慰了母亲几句。 他走到案桌上,代表赵家二房,在断亲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毛笔重重地扔在案桌上。 他目光阴鸷地扫视了赵孟礼等人一眼,面拢寒霜,要将屋子里的这些贪生怕死,薄情寡义的人,深深地记在了脑子里。 几息时间。 他冷哼了一声,转身搀扶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母亲,快步离开了赵氏祠堂。 赵孟仁待得二房的人全部离开了,神色悲戚,心乱如麻,叹息一声,黯然道: “老四,给你二嫂他们雇几俩车子,敏儿他们想要带什么,就让他们带上,你再替我送送他们吧!” 赵孟智点点头,带着儿子赵由捷,快步出去了。 下午。 丁氏等人就坐着几辆牛车,带上一些值钱的金银细软,必要的生活用品,神色呆滞,泪流满面,黯然地离开了赵家沟。 赵家族人之中,除了赵孟智父子前来相送,大房、三房与五房的人,一个都没有来。 第63章 一个倒骑丞相的老人 赵家二房丁氏等人遭到了族人的驱逐,带上钱财,坐上牛车,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地离开了赵家沟。 一会。 丁氏在儿子赵由敏等人的劝慰下,总算是停止了哭泣,情绪稳定下来。 她一脸忧郁地问道: “儿子,既然赵家沟容不下我们,如今我们应该到哪里去安家呀?” 赵由敏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柔声回道: “娘,儿子想过了,比不得几个人,随便找个地方搭个窝,就能养活自己。 咱们一大家子几十口人,老老少少的,必须得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安家方才妥当。 既然赵家沟容不下我们,咱们不如先去舅舅那里投亲。 咱们暂时在舅舅那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得缓过劲来,若是舅舅们愿意咱们留在丁家湾,咱们便留在那里安家落户,要是舅舅不乐意,咱们离开便是!” 赵由宇点点头,道: “嗯!大舅是丁家湾的族长里长,在丁家湾很有威望,平日跟我们又关系和睦,如果我们前去相投,他们必定不会不管不顾的。” 丁氏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 “傻孩子,你们还是太乐观了。 你爹爹干的事情,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将会影响子孙后代的仕途的,别人生怕沾上我们,受到牵连。 你舅舅一家就算愿意接纳我们,其余的人却未必愿意,咱们对此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还得有所准备啊!” 赵宜敏九岁的幼子赵宜新仰起脑袋,问道: “祖母,那咱们还要不要去投靠舅姥爷呀?” 丁氏摸摸小孙子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淡然一笑,安慰道: “去。当然去了。舅姥爷最疼咱们了,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收留咱们的!” 赵宜新冲着奶奶眉眼弯弯,挤出一抹笑意。 尽管不能确定丁家弯最终会不会收留自己,但是,丁氏等人一旦有了目标,心里的那种恐慌就消失了,情绪瞬间安定下来。 丁氏与儿子们在一起嘀咕着,以后到了舅舅们的家里。 他们应该如何讲话,如何行事,应该要花多少钱来打通那些关系。 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家人顺利地留在丁家湾,安家落户。 这般的。 母子几人商量来商量去的,最终心里有了一个行事的模板与章程,只要肯花心思与钱财,对于留居丁家湾,倒是陡然生出了几分信心来。 赵宜新在一旁听着祖母与父亲与叔叔商量着定居丁家湾的事情,突然目光凌厉,恶狠狠地叫道: “祖母,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众人神色一僵,齐刷刷地盯着赵宜新。 赵由宇的次子问道: “杀谁呀?” 赵宜新叫道: “杀光赵家沟里那些姓赵的,当然,四爷爷一家人除外!” 丁氏见到孙子目光寒凉,咬牙切齿的样子,心头一颤,沉声呵斥: “不可以。 不管如何,他们终究跟咱们顶着一个祖宗,血脉摆在那里,咱们不可对他们心生歹念,暗藏杀心!” 赵宜新不服,激动地叫道: “可是,他们把我们逐出了族谱,把我们赶出了家,完全不管我们的死活呀!” 丁氏眼神黯然,叹息一声,苦涩地道: “新儿,虽然他们有些冷酷绝情,不念旧情,但是,究其原因,终究是咱们有错在先,他们怎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赵宜新虽然心里依旧不服,却是哦了一声,没有吱声。 丁氏年纪大了,陡然遭逢家变,伤心焦虑,与儿子们说了一会话,精神不济,更是疲惫,由于人太多,牛车太少,十多个人挤在一辆车上,她只得靠在大儿媳罗氏的怀里,睡了过去。 赵由敏拿来一床被子垫在妻子的后背,让妻子坐的舒服些,再拿来被子裹在母亲的身上。 他见母亲白发苍苍,容颜憔悴,想起母亲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心中愧疚悲苦,瞬间湿了眼眶。 罗氏瞅着赵由捷瘦削悲伤的面容,又是哀伤,又是疼惜,伸手抹着男人眼角的泪水,泪流满面,哽咽着安慰: “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由捷脸上挤出一抹苦笑,郑重地点了点头。 大家陡然遭逢家变,思绪纷乱,情绪起伏,心情沉重,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压抑。 一会。 一头眼神迷糊,容颜苍老,瘦骨崚崚,毛发稀疏的老毛驴迈开着老腿,在大路上慢慢悠悠,一颠一颠地走来。 而在毛驴的背上,则倒骑着一个老人。 老人五官端正,容颜嬴瘦,但是,却是眼神澄澈,精神矍铄,气质儒雅。 老人头戴斗笠,身穿麻衣,脚穿布鞋,手捧书籍,就着明媚的阳光,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书籍,一脸的沉醉。 片刻。 毛驴与丁氏等人的车队迎头碰上,它却是身子一顿,拦住了丁氏的车队,仰起脑袋,张开了嘴巴,嘎吱嘎吱地,嘶叫起来。 老人被毛驴的叫声给惊醒了,猛地抬起头来,揉揉眼睛,四下一瞥,疑惑地问道: “丞相,你怎么不走了?” 毛驴丞相冲着丁氏等人摇晃着脑袋,扯开破锣嗓子,依旧嘶叫不已。 丁氏被毛驴的嘶叫给惊醒了,睁开了眼睛,打量四周,讶然问道: “怎么回事?” 要是换作往日,赵由捷遇到这等事情,有可能就是几鞭子抽了过去,厉声呵斥,耍起了威风。 但是,今日遭逢家变,深受打击,让他深受刺激,明白了很多道理,瞬间转了性子。 他从以前的张狂突地变成了谨慎,从凶恶变得实诚。 赵由敏举起手臂,制止了车队的骚乱,跳下了牛车,冲着毛驴背上的老人,拱手问道: “见过前辈!” 老人见毛驴拦住了别人的路了,眉头一皱,将书籍收进衣襟里,从丞相的背上跳了下来。 他将丞相牵到一旁,在丞相的脑门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轻声呵斥: “老东西,你怎么到那里都要给老子惹祸呀?” 他转身冲过赵由捷拱拱手,温润一笑,道: “小哥,对不住了,我家丞相虽然年纪大了,却是天真烂漫,调皮捣蛋,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还请海涵!” 赵由捷如今遭到族人驱逐,身份大变,正是落魄之时,他见老人态度诚恳,己方又没有遭到损失。 他不想跟对方进行纠缠,微笑点点头,向老人做了一个您老先行的动作。 老人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赵由捷等人,便骑上了毛驴,往前行走了几步,突地又停了下来。 他扭头瞅着赵由捷,问道: “小哥,向你打听一下,赵家沟往哪里走呀?” 赵由捷被老人审视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心头发颤,莫名地紧张起来,待得遭到老人的询问,神色瞬间松弛,放下心来。 他往来路指了一指,道: “老丈,顺着这条大路,一直前行,就是赵家沟了!” 老人又问: “赵家沟里是不是有一座洗马书院?” 赵由敏点了点头。 老人又冲着赵由敏拱了拱手,双腿一夹,骑着毛驴丞相大人,一颠一颠,不紧不慢地往赵家沟的方向走去。 第64章 纸片人的神情表白 丁氏目送着骑驴老人的离去,瞅着老人渐渐变小的背影,眉头紧蹙,喃喃地道: “这个老头儿,这么大年纪了,眼里好有神采,看来不是一个普通人呀!” 赵宜新道: “祖母,他是去洗马书院的,那一定是去找夏院长的!” 丁氏点点头,催道: “老大,快点走吧,路上低调一点,千万不能招惹别人啊!” 赵由敏点点头,连忙催促驾车的,驾车快走。 几辆牛车拉着几十个人,又小跑了起来。 这般地,赵由敏等人赶着牛车走了一会,待得到了一个岔路口,却见路边的树杆上拴着一辆马车。 马车的驾位上坐着一个车夫。 那车夫待得丁氏等人的车队走近,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道路中央,将赶车的鞭子一横,挡住了丁氏的车队。 赵由敏见车队又被人拦住了,心头一紧,陡然生出一丝不祥之感,面色微变,跳下牛车,走上前去。 他冲着被斗笠前沿遮住了面孔,穿上穿着草鞋的车夫,眉头微皱,耐着性子,问道: “兄弟,为何挡住我们的车队呀?” 挡路之人,伸手抬起了斗笠,露出一张五官端正,皮肤黝黑,年轻的面孔来。 年轻人冲着赵由敏嘴巴一咧,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问道: “赵二家的。 是赵孟仁等人驱逐了你们,可不是我们驱逐了你们,在我们的心里,你们依旧是邻居,是乡亲。 怎么。 你们离开赵家沟才不过两个时辰,就不认识我了吗?” 赵由敏瞅见了斗笠下的面容,眉头一挑,神色一滞,讶然叫道: “曹先林,怎么是你?” 曹先林撇嘴一笑,讥讽地道: “怎么,不是我,难道还是赵孟仁等人不成?” 丁氏见曹先林语中充满了揶揄,眉头一皱,不悦地道: “曹家小子,曹家与赵家一直不对付,我二房如今倒了霉了,你们这就赶巴巴地跑来,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 曹先林听得丁氏的质问,笑容一敛,冲着老太太躬身行礼,神色肃穆,声音平和地道: “老太太,您们可不要误会,我在这里等着您们,可不是想要落井下石,看您们的笑话的,而是受了我小叔的指派,前来迎接您们的。” 丁氏一愣,疑惑地问道: “小叔叔,你那个小叔叔,他为什么要派你在这里迎接我们呀?” 曹先林冲着丁氏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道: “老太太,人多眼杂,不甚方便,请下车子,移步说话!” 他迈开双腿,走了开去,距离赵家车队远远的。 丁氏略一犹豫,便冲着赵由敏点了点头,在儿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到了曹先林的近前,皱眉问道: “说吧,什么事呀?” 曹先林反问: “老太太,您们这是不是要去丁家湾呀?” 丁氏神色一滞,讶然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丁家湾?” 曹先林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得意地笑道: “是我家小叔叔告诉我的!” 丁氏疑惑地问道: “是你的那个小叔叔呀?” 曹先林回道: “还能是那个,自然是我二爷爷家的惟安小叔叔呀?” 丁氏与赵由敏皆是一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道: “什么!是曹富贵家的那个早产儿?” 曹先林郑重地点点头。 丁氏眉头一蹙,念头闪烁,讶然问道: “他、他一个奶娃子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丁家湾的呀?” 曹先林歪头瞥了牛车上赵由宇等人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老太太,实不相瞒,我惟安小叔叔乃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他只需掐指一算,自然就能知晓你们的心思的!” 丁氏与赵由敏听了曹先林之言,又又是神色一滞,念头闪烁,心思复杂,对于对方之言,又是不信,又是相信, 之所以不相信,那是因为曹惟安不过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子,走路都不稳当,说话都不利索,说对方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多少有些荒缪可笑; 之所以又有些相信,那是因为她们要去丁家湾投亲的决定,乃是刚刚在马车上做出的,没有外人在侧,消息根本无法传递,而奶娃子却能预先知晓,让曹先林在此等候,若说对方没有本事,却又说不过去。 总之,此事很是有些蹊跷,有些古怪。 曹先林瞅着丁氏母子犹豫的表情,淡然一笑,没有多言,而是左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纸人,再将小纸人摊在右手掌心里。 他冲着小纸人,柔声叫喊: “宝贝,醒醒,醒醒,快点醒醒啊!” 小纸人五官是用毛笔所描画,五官歪歪斜斜,身子扭扭曲曲的。 此刻, 小纸人躺在曹先林的掌心里,双眼紧闭,酣睡如泥,口里呼呼呼的,还打着鼾儿。 他待得听见了曹先林叫喊,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揉揉眼睛,打了几个哈欠,待得看见了丁氏,眼睛一亮,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丁氏,摇头扭腰,突地跳起舞来。 小纸人冲着丁氏边跳边唱,口齿清晰,声音带着磁性,很有感情: “你是我的情人,玫瑰花一样的情人,是你那火红的双唇,让我深深地沉沦!” 丁氏被小纸人的骚包行为,震惊得是一愣一愣的,待得听出了小纸人神情的歌词,老脸一热,泛起了一抹红晕。 她用衣袖遮住了面容,一手指着小纸人,羞愤地叫道: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赵由敏见小纸人如此调戏自己的老母亲,眉头一拧,目露恼怒,瞪着曹先林,沉声呵斥: “曹先林,你、你这是做甚?” 曹先林对于小纸人的骚操作,完全是不知情的,是出乎意料的,登时眼睛猛地一睁,脸肉一阵地抽搐。 几息时间。 他回过神来,啪的一声,连忙双掌一拍,将又唱又跳,得瑟个劲的小纸人拍成了一张纸片儿,再收进了衣兜里。 他满脸尴尬,苦涩一笑,嘿嘿二声,轻声问道: “老太太,这张纸片人是我家小叔叔给我的,如今我家小叔叔的神通,您们算是见识过了,现在您们应该相信,我小叔叔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了吧?” 丁氏与赵由敏被小纸人的奇幻表现给震撼了,此刻,对于曹先林之言,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她们想起曹家小奶娃居然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而赵家居然要与这等神仙人物为敌,简直是不知死活,自取灭亡。 她们想到必中厉害,想起他们以前对曹富贵与刘大姑做的那些腌臜事情,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身子哆嗦。 第65章 小奶娃的逆天谋算 几息时间。 丁氏从震惊中醒过神来,立即收敛心神,面露苦笑,轻声问道: “曹先林,你家小叔叔派你把我们拦下,究竟想要干什么呀?” 曹先林道: “小叔叔让我在此拦下你们,是想给您们一条生路!” 丁氏问道: “生路,什么生路?” 曹先林道: “小叔叔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让你们在那里安家落户,如此一来,你们以后就不用颠沛流离,寄人篱下,而是可以有尊严,有希望地活下去了!” 赵由敏眉头一挑,眼眸一亮,急切地问道: “真的。什么地方?” 曹先林道: “自然是能够给你们提供庇护,可以让你们顺心顺意,喜乐平安的地方。” 丁氏犹豫一下,问道: “曹先林,曹家与赵家几十年来,一直都是明争暗斗,针锋相对,你家小叔叔如此地帮助我们,想必一定是另有所图吧?” 曹先林唇角一撇,冷笑着反问: “老太太,您家二爷的死,那是另有隐情,您想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呀?” 丁氏与赵由敏心神一震,对视一眼,脸色大变,嘴唇抽搐。 丁氏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曹先林,颤声问道: “什、什么隐情?” 曹先林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 “老太太,你可知道,这几十年来,你们赵家为何要一直针对欺侮排斥我二爷爷一家吗?” 丁氏装傻充愣,摇了摇头,反问: “为何?” 曹先林对于丁氏的装糊涂暗自冷笑,也不戳穿,道: “老太太, 你们赵家族长赵孟仁年轻之时,听信了一个游方道士的鬼话,说我二爷爷家的老宅建在了龙脉之上,将来二爷爷一脉一定会诞下龙子,君临天下。 所以,自那以后。 他便指使赵家族人任意侮辱我一直没有子嗣的二爷爷与二奶奶,让他们痛苦难受,不堪其辱,最终搬出了老宅,为你们赵家霸占曹家老宅,创造了条件。 这就是赵曹二家这几十年来,为何滋生矛盾,明争暗斗的真正根源。” 赵由敏眉头一抖,脸色微变,瞅着母亲,讶然问道: “母亲,这是真的吗?” 丁氏没有搭理儿子的询问,却是瞪着曹先林,神色肃穆,冷冷地道: “曹先林,你说的这些,老婆子压根就不知道,而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这跟我男人昨夜的惨死,又有什么关系呀?” 曹先民叫道: “当然有关系了。 因为我小叔叔的出生,让二爷爷家的老宅有了继承之人,这样一来,无形之中,便破了赵家想要吃我二爷爷的绝户,夺取曹家老宅的图谋。 而我小叔叔出生的时候,祖坟突然冒起了青烟,引发了天地异象,加之,这近一年来,赵孟仁一直派出高手,暗算我小叔叔,可惜,皆是丢盔卸甲,铩羽而归。 赵孟仁由此认为。 我小叔叔乃是天命之子,拥有神灵的庇佑,而曹家的龙脉有不在曹家老宅,而是在曹家墓地。 赵孟仁登时心生歹念,绞尽脑汁,于是,便想出了一个极其阴损恶毒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就是对赵曹两家墓地进行挖坟掘墓,对调赵曹两家老祖的尸骸,将赵家老祖的尸骸偷偷地埋在曹家的墓地里,让赵家老祖窃取曹家的气运,逆天改命。 而你家的赵二老爷就是这个阴损恶毒的计划实际操作人,昨晚就是他率领着人去赵家墓地挖掘赵家老祖尸骸的。 谁知道,他们在挖坟掘墓的中途,却发生了意外,出现了僵尸杀人。 如此这般,方才有了你家男人昨夜惨死的事情来。” 赵由敏听了曹先林的讲述,眉头紧锁,脸色变幻,顿了一顿,问道: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曹先林点点头,再次解释道: “当然是真的。 昨天晚上,赵孟仁派你老爹带人要去掘了赵曹二家老祖的坟墓,想要将赵曹二家老祖的尸骸进行调换,来个偷梁换柱,李代桃僵。 好让赵家老祖尸骸葬在曹家的墓地里,窃取曹家的气运,籍此来改变赵家这几十年来人才凋敝,日渐没落的颓势。 只是,千算万算,算不过命。 就在你老爹挖出本家老祖尸骸之时,你家老祖却出现了尸变,化成了僵尸,对盗墓之人,来了一个反杀。 由此,便有了你老爹昨夜的惨死,有了今日你二房被赵孟仁等人剔出族谱,惨遭驱逐的事情。” 赵由敏听得瞠目结舌,脸色数变,嘴唇抽搐,心里直冒寒气。 呃!偷盗尸骸,窃取气运,这也太魔幻,太诡异,太阴损了,真是缺了大德了啊! 丁氏略一思忖,冷冷地道: “曹先林,如果老身没有猜错的话,昨夜赵家墓地里所谓的尸变,恐怕都是你那个神仙转世,法力无边的小叔叔搞的鬼吧?” 曹先林见丁氏语中充满了怨气,登时恼了,眉头一挑,眼睛一瞪,沉声呵斥: “是又怎样! 丁老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男人死得很冤,可是,你要搞清楚,是你家男人要刨了曹家老祖的棺椁,偷盗曹家老祖的尸骸的。 如此行径,简直是丧尽天良,畜牲不如,他那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我家小叔叔乃是曹家子嗣,眼瞅着你男人要去刨掉曹家的祖坟了,难道还不能进行反击吗? 此事要是换作是你,难道你们不会反击吗? 再说了,大夏律里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挖坟掘墓者,斩。 你男人挖坟掘墓,偷盗尸骸,本就是犯了死罪,他昨晚就算没有死在僵尸的手里。 可是,国法难容,报应不爽,最后他依旧是难道一死!” 丁氏遭到曹先林的呵斥,虽然心中依旧不忿,却自知理亏,一时神色呆滞,哑口无言。 曹先林镇住了丁氏,神色立即缓和下来,叹息一声,柔声道: “老太太,我跟你们讲述昨晚你男人是因何惨死的,不是想要羞辱你们,而是,想要向你们揭露一个真相。 那便是,你男人之所以会去挖掘祖坟,偷盗老祖尸骸,完全是受到了赵孟仁赵孟礼等人的怂恿,完全是为了赵氏全族的未来。 可是,如今出了事了。 赵孟仁等人为了维护他们的名声,为了他们子孙后代的前程,却将你们二房给剔出了族谱,逐出了赵家沟,让你自此颠沛流离,无家可归。 他们的这种行为,完全是对你们二房的背叛,背叛,赤裸裸的背叛啊!” 赵由敏亦还在为父亲遭到小奶娃的暗算,惨遭杀害,而暗自忿忿。 但是,听得曹先林的提醒,陡然警醒。 他想起赵孟仁等人的自私自利,对他们二房的冷酷绝情,顿时目露凶光,恨恨不已。 丁氏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是明白事理的。 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梳理了一遍,从各自的利益与立场出发,觉得小奶娃子就算害死了自家男人,那也是理所应当,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但是,赵孟仁等人对二房的所作所为,绝情绝义,那就是真正的背叛了。 来自敌人的打击,尚可理解,但是,来自亲人的背叛,却是不可接受,不可饶恕的。 丁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收敛心神,神色肃穆,再次问道: “说吧! 你家那个小叔叔为我们如此地操心操肺,未雨绸缪,究竟有什么图谋啊?” 曹先林听丁氏这口气,知道对方已经屈服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面上却是严肃之极,沉声道: “我小叔叔要当赵家沟的老大,但是,赵孟仁等人却是他的阻碍。 他让你们好好地活着,就是希望等将来时机成熟了,再把你们接回赵家沟,伺机扳倒赵孟仁等人。 如此,好为我小叔叔的崛起,铺平道路!” 丁氏一愣,嘴巴一咧,惨然一笑,喃喃地道: “怎么说,你小叔叔这是要把我们当成对付赵孟仁等人的棋子了?” 曹先林摇摇头,道: “老太太,您想多了。 让你们去对付赵孟仁等人,谈不上把你们当棋子,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们要是不愿意,也可以放弃。 我小叔叔只是给了你们一个选择,并不会强迫你们的!” 丁氏问道: “我们帮助你们对付赵孟仁等人,能够得到什么实惠?” 曹先林道: “小叔叔说了。 只要你们愿意听他的安排,待得干掉了赵孟仁等人之后,他可以向你们保证。 他以后定能让你们的子孙后代,可以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活着,做一个有尊严,有地位的人。 他们此生都不会因为赵孟义的盗墓行为,而在人前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受人欺凌,苟延残喘!” 赵由敏见曹先林说得郑重,不似作假,不由心动,冲着母亲点了点头,道: “娘,反正都这样了,咱们不如就赌一把吧!” 丁氏盯着曹先林,问道: “曹先民,你们真的能够庇佑我们,以及我们的子孙后代吗?” 曹先林点点头,道: “当然可以。 我小叔叔可是神仙转世,神通广大,只要你们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他自然能够让你们此生有滋有味,平安幸福的。” 他扫视了丁氏母子,淡然一笑,道: “哦!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小叔叔的本事呀,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次让你们见识一下他的手段吧!” 说罢,又从衣袖里拿出了先前的那张纸片儿。 丁氏瞅着曹先林手里的小纸片,想起小纸人对她这个老太太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唱着情歌的骚包样子,心里就是一阵恶寒。 她眼睛猛睁,脸色大变,嘴唇抽搐,摆手叫道: “不要,不要,不要啊!” 曹先林瞅着丁氏这恐惧的样子,感觉莫名其妙,尴尬一笑,连忙收起了纸人儿。 赵由敏冲着曹先林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轻声道: “相信,相信,我们相信!” 曹先林暗自松了一口气,点头笑道: “既然相信,那你们就跟我走吧,争取早点抵达目的地,也好安定下来!” 曹先林见丁老太点点头,没有异议,于是,便安排赵由宇一家男丁钻进了他的马车,驾着马车,在前引路,带着丁氏一大家子人,往目的地赶去。 丁氏坐在牛车上,打量着四周的风景,想起赵孟仁等人的薄情,未知的未来,惴惴不安的同时,又有些唏嘘。 唉!看来曹富贵家的祖坟的确葬在了龙脉上,要不然怎么会生出曹惟安这样的麒麟儿,不到一岁的奶娃子,心思居然会如此深沉,谋算如何老道啊! 赵宜新突地问道: “祖母,刚才您们在说什么呀?” 丁氏摸摸孙子的脑门,温柔一笑,道: “不打紧的闲事!” 赵宜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不再吱声。 注:晚上还有一更! 第66章 一个炫爹的好孩子 上合冲的官道上。 一头衰老的毛驴低着脑袋,正迈着四条老寒腿,一颠一颠,慢慢悠悠地走着。 在那毛驴的背上,则坐着一个五官清@,气质儒雅的老人。 这个老人姓陈名安时,字介子,乃是当朝大儒,学识渊博,人品高洁,官居翰林大学士,太子太傅。 因为他与太子的执政理念出现了偏差,产生了矛盾,于是,愤而挂印辞职,归去来兮。 他游历天下,考察民情,济世救民,着书立说,因为想起了一个故人,于是,便转道来到了云阳县上河冲。 陈安时倒背着身子,坐在了毛驴背上,头戴着精致的斗笠,手上捧着一本夏典,就着明媚的阳光,正在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书籍。 二个时辰过去。 老毛驴丞相驮着陈安时进入了赵家沟,在几户人家的门前停了下来,啃着路边的青草,不肯走了。 有几个小孩子在玩着泥巴,话不投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瞬间吵了起来。 一个明眸皓齿,脸型圆圆,约莫六岁的小男孩,以一敌五,正在跟几个稍大的孩子,进行炫爹。 胖男孩顶着鸡窝头,吸溜着鼻涕,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面排成一排的五个小敌人。 他横眉竖目,目露凶光,大声叫嚷: “我爹很聪明,他能数出超过十根手指的数儿!” 敌人采取的是车轮战。 敌人一: “我爹也很聪明,他会写我的名字!” 胖男孩叫道: “我爹很有力气,可以挑起二大箩筐的稻谷!” 敌人二: “我爹也很有力气,他一个人能够拉得动碾米的碾子!” 胖男孩叫道: “我爹的手很巧,他能够用竹叶编出各种小蜻蜓,可好看了!” 敌人三: “我爹的手也很巧,他能够把面条切的一样粗细,可好吃了!” 胖男孩叫道: “我爹的眼神很好,他老远就能从人群里认出谁是小菊的娘亲,他还说小菊的娘亲长得前凸后翘的,可好看了!” 敌人四: “我爹的眼神也很好,他老远就能从狗群里认出小菊家的小橘子,还能看出小橘子这次是怀上了谁家的狗崽子!” 胖男孩: “我爹的@@很厉害,他…………!” 敌人某: “我爹的@@也很厉害,他…………!” 胖男孩: “我爹的@@很厉害,他…………!” 敌人某: “我爹的@@也很厉害,他…………!” 几个孩子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胖男孩跟敌人们一番血战,几轮下来,却是一直没有讨到便宜,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焦急。 他挠着脑门,眼睛骨碌着,绞尽脑汁,思忖对策,待得瞥见了远处的一堆狗屎,念头一闪,有了主意。 胖男孩眼眸一亮,有了主意,下颚一扬,昂然叫道: “我爹胆子很大很大,他敢吃狗屎,你们的爹爹,他们敢吃狗屎吗?” 跟胖男孩炫爹的五个敌人年龄稍大,懂事多了,知道爹爹吃屎可不是好事,遭到了胖男孩的诘问,神色一滞,瞬间语塞。 胖男孩使出了绝绝一刀,见敌人一时集体哑火,不敢应战,邪魅一笑,得意洋洋,继续叫嚣: “我爹胆子真的很大很大的,他不但敢吃狗屎,还敢吃牛屎猪屎羊屎,吃这世上一切屎,你们的爹爹,他们敢吃牛屎猪屎羊屎,世上一切屎吗?” 胖男孩对敌人们发出了终极大招,岂是那些懂事的孩子所能抵挡的,他们登时又不甘心,又是愤怒。 有一个敌人双眼喷火,小脸涨红,指着胖男孩,骂道: “你、你耍赖,你耍赖,你耍赖!” 其余的敌人跟着叫嚣: “对对对!你耍赖,你耍赖,不要脸,你不要脸,你真不要脸啊!” 胖男孩双手叉腰,昂首挺胸,扯开嗓子,冲着敌人们,继续挑衅: “我就问你们,我爹爹胆子大的很,他敢吃屎,你们的爹爹敢吃屎吗?” 一个敌人面对胖男孩的无耻,被气得咬牙切齿,恼羞成怒,于是,便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干泥巴,正要砸击胖男孩,发泄怒气。 “住手!” 陈安时见几个孩子斗嘴斗的情绪失控,即将发动武斗了,连忙跳下了毛驴,走了过来,进行制止。 那个斗嘴没有斗赢,想要对胖男孩发动武斗的孩子,突地听得了呵斥,扭头一瞥,瞅见一个老人面色阴沉地走向了他,眼神有些严厉。 他神色一滞,心头一怯,自知理亏,扔掉泥块,转身就跑了。 其余的孩子见有大人来了,也撒腿跑了。 胖男孩见敌人要对他动武,不甘示弱,连忙弯腰也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干泥巴,准备进行反击,却见敌人突地跑了,便扔掉了泥块。 他侧脸仰起脑袋打量着救场的陈安时,眉眼弯弯,裂嘴一笑,甜甜地喊道: “谢谢爷爷!” 陈安时摸摸胖男孩的头顶,温厚地一笑,道: “哟!小娃娃,还知道说谢谢,看来你还是知道好歹的嘛!” 胖男孩笑道: “老爷爷,我叫林东儿,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您呀?” 陈安时笑道: “嘿嘿!爷爷是外地人,是来赵家沟走亲访友的,你以前自然没有见过我啰!” 林东儿问道: “您要找谁?” 陈安时反问: “你这里是不是有一个洗马书院呀?” 林东儿点点头,往东面一指,道: “有有有!就在那边的山上,赵家沟的孩子们都是去那里读书的!” 陈安时笑道: “小娃娃,爷爷有些口渴,想向你家讨碗水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林东西点头不迭,叫道: “愿意,愿意。我家就在附近,您就跟我来吧!” 陈安时便牵了毛驴丞相,跟在小娃子的身后,去了林东儿的家。 林东儿的家的确就在路边,六间毛草房,一个用石头垒的大院子。 林东儿还没有进院子,便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太奶,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随着一声答应,一个容貌苍老,有些驼背的老太婆,柱着拐杖,从屋里慢慢地走出来。 林东儿推开柴门,叫道: “太奶,这位爷爷是来赵家沟走亲访友的,走得累了,想要来我们家里讨碗水喝!” 林家太奶奶迎上前来,满脸堆笑,邀请陈安时进屋。 陈安时将毛驴栓在门口的树上,进了林东儿家的院子,见院子宽敞,有石桌石凳,便指着石凳,笑道: “老姐姐,我只是讨口水喝,歇息一下,您不必太客气,我在外面坐坐就行了!” 林家太奶奶点点头,进屋摸摸索索地端来了一盘的花生,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招待陈安时。 而林东儿则从屋里出来,用海碗端了一碗井水,慢慢吞吞,小心翼翼走到了石桌前。 他将一碗井水放在桌子上,推到陈安时的跟前,笑道: “爷爷,喝吧,不够屋里还有!” 林家太奶奶不知道怎么跟客人说话,便冲着陈安时点点头,就回屋去了。 林东儿也进屋去了,片刻,就用小木盆端了一盆井水,去喂陈安时的毛驴丞相。 片刻。 他待得陈安时的毛驴丞相将一小盆的井水全都喝了,便将木盆子端进了屋里,再返回了院子。 他见陈安时把井水喝了,笑着问道: “爷爷,井水好喝吗?” 第67章 一个能说会道的八卦娃 陈安时和蔼地一笑,点了点头,由衷地赞道: “小娃娃,你家井水为何如此甘甜,这可是爷爷平生喝过的,最为甘甜的井水啊!” 林东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叫道: “这井水当然很甜很甜了,因为您刚才喝的,它可是灵泉水,可是仙水啊!” 陈安时只当是小孩子信口胡诌,淡然一笑,带着一丝戏谑地道: “哦,是吗,这么说,爷爷今日可真有福气了,不但喝到传说中的灵泉水,便是爷爷的毛驴,也喝上了灵泉水了!” 林东儿摇摇头,叫道: “爷爷,您搞错了,灵泉水是很珍贵的,怎么可能拿来喂牲口,您刚才喝的是灵泉水,但是,您家的毛驴喝的,却是河沟里的水。” 陈安时见小孩子说得郑重,不似作伪,神色一敛,问道: “小东子,你家有灵泉水井?” 林东儿摇摇头,道: “没有。 宝哥家里有灵泉水井,我家喝的水都是从安宝哥家里挑来的,赵家沟很多人家喝的水,都是从宝哥家里挑来的!” 陈安时一愣,问道: “安宝哥又是谁呀?” 林东儿道: “安宝哥就是曹富贵爷爷与刘大姑奶奶生的儿子,他的全名叫曹惟安,今年还不到一岁!” 陈安时一愣,问道: “小东子,你家跟安宝哥是亲戚吗?” 林东儿摇摇头,道: “没有。 我家要是跟安宝哥有亲戚关系,那可就好了,那样一来,安宝哥就会安排我爹爹,去给他家干大事,能挣很多很多的钱!” 陈安时疑惑地问道: “小东子,既然你家跟安宝哥没有亲戚关系,安宝哥的年龄又比你小,那你为何却要喊他哥呀?” 林东儿叫道: “因为安宝哥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老厉害了。 咱们能够跟他攀上关系,那是我们的福气。 为了表示对安宝哥的尊敬,我自然要尊他为大哥的,你都不知道,有些孩子还偷偷地喊安宝哥,叫安宝爷爷呢!” 陈安时见林东儿越说越离谱,只当是小孩子的胡说八道,淡然一笑,微微摇头。 林东儿瞅着陈安时的表情,这是不相信了,顿时急了,眼睛一瞪,郑重地道: “怎么,您不相信,我跟您说,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安宝哥的确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 我跟您说。 您都不知道,上合冲一向缺水的,很难从地里挖出水来,可是,刘奶奶怀上了安宝哥之后。 曹爷爷抡起锄头在自家院子里只是随便刨了几下,就挖出水来了。 而且,安宝哥家的水可神奇了,可厉害了,可好喝了。 喝了安宝哥家的井水之后,不但身上的疾病自动好了,身体也变结实了,手上老有劲了。 这些可都是那些喝过安宝哥家灵泉水的人说的。” 林东儿顿了一顿,补充道: “当然,灵泉水可神奇了,可厉害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 跟安宝哥家关系好的人能喝,心地善良的人能够。 但是, 那些曾经欺负安宝哥家的人不能喝,黑心肠的人,就更不能喝了。” 陈安时全当在听一个奇幻的故事,戏谑地笑道: “爷爷喝了灵泉水,现在都没有拉肚子,那爷爷岂不是就是好人了呀?” 林东儿点点头,四下一瞥,压低了声音,道: “爷爷,你可别不信,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安宝哥家的灵泉水,咱们这些好人喝了没事,但是,那些欺负过安宝哥爹娘,心眼子贼坏的人,那是绝对不能喝灵泉水的。 一喝就出事。 上合冲的赵家人以前老是欺负曹爷爷与刘奶奶,心眼子老坏了。 赵三老爷听说安宝哥家的井水好喝,又不好意思去安宝哥家里去挑水,便从别人家里去抢灵泉水。 结果,赵三老爷只要一喝灵泉水,他就会拉肚子,白天也拉,晚上也拉,后来拉得人都脱相,都起不来了。 他差点就嗝屁了。” 他想起贼坏的赵三老爷拉肚子,拉得半死不活的那个狼狈样,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掩住嘴巴,嘿嘿嘿的,一阵傻乐。 陈安时见林东儿讲述之事,要原由有原由,要人物有人物,要细节有细节。 林东儿一个小孩子就算编故事,那也编不出这么全乎。 因此,对林东儿所说之事,倒是信了几分。 他瞅着林东儿小小年纪,满脸的八卦相,越发觉得有趣,淡然一笑,诈道: “东儿,赵三老爷之所以会拉肚子,有没有可能是被人给下毒了呢?” 林东儿瘪瘪嘴巴,道 “老爷爷,赵三老爷喝了安宝哥家的灵泉水,不停地拉肚子,开始他也以为是被人给下毒了,又或者是病了,可是,经过多次检查,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 他觉得安宝哥家里的灵泉水有些古怪,便叫人端来了一碗灵泉水,亲自验看,然后,当着很多人的面,将一碗灵泉水跟别人平分了。 结果,别人喝了安宝哥家里的灵泉水都是好好的,唯有他一喝灵泉水,就会拉肚子。 后来,赵三老爷又找了几个坏心肝的赵氏族人与外人试了几次,所有的结果都是。 别人喝了安宝哥家的灵泉水都是平安无事,只有赵家的人一喝灵泉水,就会腹泻不止。 此事把赵三老爷给气得够呛,嘴巴都气歪了,在家里打砸东西,暴跳如雷。 因为,他原本是想要抢夺安宝哥家的水井的,可是,现在抢不成了,因为抢了也没有用啊!” 林东儿瘪瘪嘴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感慨地道: “唉!老爷爷,您都不知道赵家人有多坏,赵家沟的几家水井都被他们给霸占了,外姓人若是想要喝那几口水井里的水,每月都要给赵家交饮水钱的。 可是,自从安宝哥家里挖出了水井之后,大家就都去安宝哥家里挑水喝,只要不把灵泉水拿出糟蹋,想怎么喝,就怎么喝,都不用花钱的。 因为安宝哥家里有了水井,大家都喝上了免费的饮用水,便断了赵家的财路,气得赵三老爷还想找人,去填了安宝哥家的水井。 可是,安宝哥乃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他们怎么可能斗过宝哥呢! 他们的阴谋最终没有得逞!” 嗯!还有这等事情。 这安宝哥家里有了水井之后,他们却没有像赵家人一样奇货可居,据井敛财,却免费给乡邻提供饮用水,看来这安宝哥家的人品,倒是不差啊! 陈安时听得入迷,对奶娃子曹惟安的事情,越发地感兴趣了,笑着问道: “那你跟我说说,曹家的安宝哥儿小小年纪,他又是怎么斗败赵老爷的呀?” 林东儿搔搔后脑勺,摇摇头,道: “呃!安宝哥具体是怎么斗败赵三老爷的,我可不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安宝哥斗败了赵老爷。 因为您想呀! 安宝哥要是没有斗败赵老爷,按照赵三老爷那蛮横霸道,暴躁凶残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任乡亲们从安宝哥家里挑水喝,从而断了他们家的财路呢?” 陈安时对小小八卦娃的分析,深以为然,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 林东儿一脸自信,叫道: “爷爷,您想呀! 安宝哥可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赵家人都是凡人,一群凡人怎么可能斗的过神仙。 所以,一定是安宝哥儿打败了赵三老爷的!” 陈安时点点头,笑着问道: “小东子,你们都说安宝哥儿乃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那么,除了从他家挖出灵泉水,还有别的什么…………!” 林东儿见陈安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便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对对方的意思秒懂,笑着问道: “爷爷,你是不是想问,安宝哥既然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可有什么神通呀?” 陈安时嗯嗯嗯的,连忙点头。 注:晚上还有一更? 第68章 一对喜欢自行脑补的老少 林东儿眉头一皱,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摇头道: “安宝哥自从生下来之后,曹爷爷刘奶奶害怕宝贝儿子遭到赵家人的暗算,从来没有让安宝哥离开过院子。 所以,宝哥究竟有什么本事,说实话,大家都没有见到过!” 编纂故事,制造神迹,肆意吹捧,装神弄鬼。 哎!把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子装扮成转世的神童,赵家沟的人这是要想要干什么? 难道他们是想在此成立白莲教那样愚昧百姓,祸国殃民的邪教吗? 陈安时混迹仕途,政治觉悟高,听了林东儿之言,念头一闪,顿生警惕,皱眉问道: “小东子,既然你们大家都没有见识过安宝哥的神通,那么,你们又怎么确定他就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呀?” 林东儿叫道: “哎!这还需要证明吗! 因为安宝哥出生的那一天,不但他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而且,天上还传来了好听的仙乐,就连空气里都透着香味儿。 鸟儿都飞到了天上跳起了舞儿。 洗马书院的卢先生说。 这是神仙投胎,贵人降世,从而引发的百鸟来贺,天地异象!” 什么!就连洗马书院的人也掺和了进来,夏知秋是干什么吃的,看来情况真的有些严重啊! 陈安时听得林东儿讲述了宝哥降生之时的天地异象,真是奇之又奇,玄之又玄,简直就是神话故事,自行脑补,便越发地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他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一时再也坐不住,脸上挤出一丝假笑,柔声问道: “小东子,爷爷想去看看你们的安宝哥,你能不能给爷爷带个路呀?” 林东儿咧嘴一笑,拍掌欢呼,欣然叫道: “好呀,好呀! 我正想去刘奶奶家里蹭饭,那我现在就带您去找安宝哥吧!” 他将石桌上的水碗与红薯干端进屋里,跟太奶打了一声招呼,便跑出了屋子,领着陈安时往村西头的曹惟安家里走去。 一路上。 陈安时充分发挥出其高超的语言艺术,对林东儿不停地旁敲侧击,套着话儿。 他想要摸清以奶娃子曹惟安为中心的邪教组织,其犯罪人员的构成,以及所犯罪行。 但是,陈安时从林东儿口中所获得的那些所谓的详细信息,却是处处皆是平常,处处皆是无迹可寻。 如此,反而让陈安时越发地确定了。 曹家的奶娃子就是一个被邪教组织刻意打造的神童而已。 总之,邪教组织编造神迹,装鬼,就是想要利用懵懂乖巧的曹家奶娃子去蛊惑人心,招收信徒。 真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啊! 林东儿头脑聪慧,性子跳脱,反应迅速,口齿伶俐,对陈安时的问题那是有问必答,详尽仔细,但是,过了一会,巴拉巴拉着小嘴儿,突地不怎么说话了。 因为这个老爷爷的问题,怎么东一锤子西一锤子的,处处透着稀奇古怪,似乎另有所指。 他看着陈安时这目光闪烁的样子,倒是、倒是很像太奶奶口中所说的,某些正在对偷窃目标进行踩点的小偷啊! 陈安时又问出了一个与邪教有关的问题,见林东儿非但没有回答,反而歪着脑袋,用疑惑的眼神,仔细地打量着他。 陈安时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小东子,你为何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呀?” 林东儿退后几步,与陈安时保持安全距离,瞪着陈安时,警惕地叫道: “爷爷,你、你不会是小偷吧?” 陈安时神色一滞,讶然反问: “小偷!爷爷可是好人,怎么可能会是小偷呀?” 林东儿反问: “可是,你向我打听安宝哥的样子,瞅着怎么都像我太奶口中所说的,那些对目标进行踩点的小偷呀!” 陈安时听了林东儿的解释,对于对方的大脑洞,不由得满头黑线,嘴唇抽搐。 他念头一闪,立即解释: “这、这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吹嘘安宝哥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顿时勾起了爷爷的好奇心,方才忍不住向你打听来着呀!” 呃!怎么说,还怪我啰! 林东儿搔搔后脑勺,顿了一顿,又问: “那、那你是不是赵三老爷的人呀?” 陈安时对于林东儿的多疑,真是无语了,叹息一声,道: “唉!小东子,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就连赵三老爷等人都不认识,赵家人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人呢!” 林东儿翻了一个白眼,摇头叫道: “是吗? 那可说不定,。 你说不是赵家的人,就不是赵家的了,你脑门上又没有写字,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呀?” 陈安时见小孩子思想也太跳脱了,太有想象力了,暗自叹息,无奈地道: “唉!小东子,你真是想多了。 你不是说了吗? 你们的安宝哥可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而爷爷只是一个凡人,爷爷就算想要对付宝哥儿,也打不赢神仙呀?” 呃!对呀! 可能是我真的想多了。 安宝哥可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老爷爷不过一介凡人,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伤害得了神仙呢! 林东儿目光审视地打量着陈安时,问道: “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陈安时眨眨眼睛,郑重地点点头: “当然是真的!” 林东儿指着陈安时,叫道: “您发誓?” 陈安时笑容一僵,皱眉叫道: “为什么要发誓?” 林东儿叫道: “你不发誓,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陈安时瞅着小孩子这较真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点了点头,叫道: “好好好! 我发誓,我发誓。 我要是跟你说假话,就让我背生狼疮,不得好死!” 林东儿摇摇头,叫道: “不算,不算!” 陈安时见小屁孩不依不饶的,给整的有些烦了,眉头一皱,不悦地叫道: “小子,老夫都发誓了,你还想怎么样呀?” 林东儿扬起下颚,昂然叫道: “你的誓言太轻了,做不得数,除非你拿你孙子的生死发誓?” 陈安时哼了一声,冷冷的道: “小子,老夫懒得跟你啰嗦,你快点回家去,我自己去找安宝哥儿!” 林东儿伸手拦住了陈安时,叫道: “不行! 你连发誓都这么敷衍,要么就是小偷,要么就是赵家的人。 你是坏人,你不能去找安宝哥,我不让你去找安宝哥!” 这时。 曹述封却赶着牛车从后面来到,见到林东儿正在纠缠一个老人,皱眉问道: “小东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第69章 人狗对弈 林东儿见到有熟人来了。 他便走到曹述封的跟前,嘴里巴拉巴拉,加上双手比划,登时把事情的经过,以及对陈安时的怀疑,一股脑地说了。 陈安时听了小屁孩对他的诬告,摇了摇头,神色恬淡,淡然一笑。 曹述封听了林东儿的讲述,瞥了陈安时一眼,见陈安时面相儒雅,气度不凡,对于林东儿之言,自然是不会相信了。 曹述封冲着陈安时点点头,露出憨厚一笑,道: “老哥,我是曹惟安的堂哥,小孩子不懂事,误会了您,希望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曹惟安如今成了上河冲的传说,陈安时跟曹惟安无亲无故的,此刻,却要去看望奶娃子,多少带了一丝看稀奇的意思,很不礼貌。 陈安时想到这一层意思,脸颊一热,颇有一些尴尬,但是,他刚才听了曹惟安的种种神迹,心里实在太好奇了。 他冲着曹述封拱拱手,淡然一笑,问道: “不知老弟如何称呼?” 曹述封也连忙冲着陈安时拱手回礼,道: “老哥,我叫曹述封,是这里的乡民!” 陈安时点点头,坦然道: “鄙人陈洞山。 我是从京师来的,跟洗马书院的院长夏知秋乃是挚友。 因为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我便叫上了小东子,让他带着我四处转转。 孟浪之处,还请海涵!” 曹述封点点头,道: “夏院长知识渊博,为人谦和,品德高尚,乐于助人,是一个好人。 既然您是夏院长的挚友,想必也是好人,您若是要去找我堂弟,那就跟我来吧!” 他将林东儿拽上了牛车,挥舞了一下鞭子,喊了一嗓子,驾着牛车走在前面,为陈安时带路。 陈安时骑上了毛驴丞相,跟着曹述封的牛车,缓缓向村西头走去。 一会。 曹富贵家到了。 牛车与毛驴走进了院子。 黄老狗带着狗妻花花一阵风地从屋里冲了出来,冲着陈安时目露凶光,龇牙咧嘴,正要逞威风,遭到曹述封的一声呵斥,立即凶相一敛,呜呜一声,转身又进屋里去了。 一只模样奶萌的纯灰色的小奶狗,紧紧地跟在黄老狗与花花的身后,也从屋里冲了出来。 因为跑的急了。 它的小腿儿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子前翻,栽了个跟头,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打滚挣扎。 小奶狗被吓得汪汪汪地一阵尖叫,都破声了。 花花张口咬住小奶狗的后颈,刁着狗儿子,跟在狗男人后面,进屋去了。 随后屋内传来一群小奶狗的狂吠。 林东儿跳下了牛车,四下一瞥,在院子里没有见到曹惟安,便叫喊着安宝哥安宝哥,一阵风地跑进了屋子里了。 曹述封下了牛车与陈安时打了一声招呼,就从牛车上往屋里搬东西。 东西都是一些吃的。 东西不少。 陈安时从毛驴背上跳下来,双手负背,站在院子里,微微仰头,四下一瞥。 却见奶娃子家有房五间。 正屋一间,偏房四间,另外在左边的偏房建了一间厨房。 而在屋子的右旁则是一大片筑好的地基。 刘大姑在屋内听得林东儿叽叽喳喳对陈安时的一番介绍,她便与曹述封的妻子鲁氏,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冲着陈安时微微一福,淡笑着道: “我叫刘大姑。 是这家的女主人。 听说老哥是夏院长的朋友,夏院长可是好人,那您自然就是曹家贵客了。 请进,请进!” 鲁氏神色扭捏地冲着陈安时点点头,尴尬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便去帮助男人搬东西去了。 又有两个年轻一点的妇人出来,跟着鲁氏一起搬东西。 陈安时冲着刘大姑拱手行礼,神色坦然,淡笑道: “叨扰了!” 陈安时在女主人的欢迎下,进入了曹惟安的家。 他见到屋里的陈设,不由一愣。 屋内装修精致,家具一应俱全,一切都显得实用舒适。 与房子简陋的样子,完全截然不同。 曹述封的孙子小定子正在曹惟安家里被惟安小爷爷逼着做试卷。 却被刘大姑抓去代表曹家献果奉茶,小大人似的,招待陈安时。 这时。 林东儿从右边的厢房里跑出来,牵住了陈安时的衣袖,仰头笑道: “陈爷爷,安宝哥正在屋里下棋画画儿,您要不要进去看看他呀?” 陈安时笑着点点头,便跟着林东儿进入了厢房。 却见厢房上首放置着一张宽大豪华的木床,一张带着镜子的床头柜,屋子的侧面还有一个放置衣服的立柜。 屋子中央位置还摆放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张棋盘。 棋格上放置着一枚枚的棋子。 棋子拇指般大,乃是玉石所制,共有黑白二色。 一个眉目俊美,粉雕玉琢,眼睛戴着墨镜的奶娃子,斜躺在一个摊子上。 他伸出了一个小手掌往旁边方凳上的盘子里摸着生枣,嘎吱嘎吱地吃着。 还不时地提起挂在胸口的水壶,嘴儿对着嘴儿,吨吨吨的,就是几口牛奶。 牛奶配枣,香甜可口。 曹惟安的另外一只手掌,则握住一根细长的小木棍,小木棍不时地在棋格上的白色棋子上,点来点去的,与对手进行博弈。 而与曹惟安对弈的居然是黄老狗。 此刻。 黄老狗后腿踩着椅子,蹲在曹惟安的对面,上身趴在桌面上,狗爪子不时地扒拉着棋盘上的棋子,与少主人进行对弈。 而在桌子上棋盘的旁边,还蹲着一排几个月的小奶狗们,对人狗对弈进行着观战。 先前在门口栽了跟头的那只灰色小奶狗,此刻,它站在一众小奶狗的前面,充当了曹惟安的棋手。 每当曹惟安的小棍子在某个棋格上点了一下,小灰狗便咬住一颗白色棋子,放在了棋格上,再冲着狗爸爸汪汪二声,进行催促。 一群的小奶狗跟着小灰狗对着狗爸爸,也是汪汪汪的一阵催促。 这会儿。 黄老狗被小主子的棋子给将住了,正在胡思冥想,愁眉苦脸,待得遭到狗崽子们的催促。 它眉头一挑,眼睛一瞪,一阵的气恼。 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唉! 狗崽子们,一个一个梦飞的长了一身的反骨,全部帮着外人挤兑老子,一点也不给老子留情面。 哼!小崽子,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小畜牲们! 曹惟安等了一会,见黄老狗眼珠子骨碌着,磨着牙齿,狗爪子在棋盘上隔空比划着,犹犹豫豫的,一直没有落子。 他不由得将棍子在桌子敲击了几下,瞪着黄老狗,口里哎哎哎,不停地进行催促。 花花蹲在黄老狗身边的椅子上,为狗男人掠阵,等了一会,见狗男人犹犹豫豫的,一直不落子儿,也有些急了。 她也忍不住冲着狗男人汪汪汪的,叫了起来,催促起来。 黄老狗挠挠脑壳,一脸的为难,略一思忖,将爪子按在了一颗黑色棋子,扒拉了几下,将棋子拔到了心中的棋格上。 曹惟安的棍子往另一个棋格上指了一指,小灰狗便张嘴刁了一颗白色棋子,放在了小主子指点的棋格上,五枚白色棋子立即连成了一条线。 曹惟安又赢了一子。 小灰狗帮助小主人收回了己方连成一线的五枚白子,再在小主人的指引下,吃掉对方的军阵中的一枚棋子。 籍此破坏对方的军阵,使得对方的棋子难以做到五子连线,回收士兵。 同时,己方又获得了一次落子的机会。 小灰狗在小主人的指挥下,在棋格上落了一子。 曹惟安赢了一子。 黄老狗输了一子。 如此一来,敌我双方,一增一损,使得曹惟安一方兵源是越发充足,形势越发地占优。 而黄老狗一方,则是兵源越发枯竭,棋局难以成势,形势越发地不利了。 林东儿挣脱了陈安时的手掌,跑到曹惟安的身边,笑道: “安宝哥,我把陈爷爷带来了!” :亲们,不骗人的,随着各种精彩的人物纷纷登场,以及故事的深入发展,层层推进,本书只会越来精彩,越来越吸引人,所以,看在作者如此努力的份上,请大大们给本书收藏打赏,支持一下吧! 爱你们,mm哒! 注:晚上还有一更! 第70章 老少对弈,需有彩头 曹惟安一愣。 他抬起右手,食指圆润的小指头,将墨镜推上了眉间,眼睛从墨镜的下面,瞥了陈安时一眼。 他冲着陈安时龇牙咧嘴,粲然一笑。 他指着身边的一把椅子,嘟起嘴巴,笑道: “老爷爷,坐!” 陈安时见到曹惟安俊美的模样与慵懒的派头,差点没有被惊掉下巴,稀罕对方的同时,倒是感觉小屁孩拽拽的,酷酷的,很有范儿。 他冲着小屁孩点点头,淡然一笑,坦然地坐在桌子旁,加入了观棋人群。 曹惟安手指按住了眉间上墨镜的镜梁,往下一扒,复又遮住了眼睛,手中的棍子,又在棋格上点了一点。 小灰狗上前张嘴刁起了白色珠子,放在小主人指定的棋格上。 黄老狗犹豫一下,也落下了一子。 如此一娃一狗,继续对弈。 但是。 过了几招。 奶娃子又五子连线,收回了自己派出的兵士,再吃掉了黄老狗一个关键棋子。 再次破了黄老狗棋局五子连线图谋,使其战阵越发地散乱了,还获得了多落一子的机会。 黄老狗输了一子,很是懊恼,嘴里发出呜呜声,经过思忖,方才落了一子。 这般的,对弈激烈,不死不休,而曹惟安继续赢子,黄老狗继续输子。 如此,又过的一会。 白子黑子都放进了曹惟安的棋盒里,而黄老狗的棋盒里,所剩的黑色棋子,不过十几枚了。 片刻。 又轮到黄老狗落子了,此刻,黄老狗的棋局却是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所以。 黄老狗定定地盯着棋盘,狗爪子在棋格的上空划来划去的,迟迟没有落子。 一众狗崽子们又冲着狗老爹汪汪汪的,一阵的狂吠,不停地催促着,其神态中多少带着一丝得意与挑衅。 黄老狗好胜心强,又菜又爱玩,今日都输了给小主人八盘了。 此刻。 它眼见又要输了,心里别提多沮丧,多郁闷了。 因此。 当它再次听得狗崽子对它的狂吠,甚是刺耳挠心,心头突地莫明火起,愤怒不已。 它歪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一群反骨仔们,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了一阵的呜呜声。 花花见狗男人迟迟不落子,反而怒视着它的宝贝儿子们,心里不爽,便冲着狗男人汪汪汪的,也进行催促。 黄老狗心里本就已经很不爽了,正处于爆发边沿,因此,待得遭到狗妻的催促,就像按了触发键,终究让它忍无可忍。 黄老狗愤怒至极,咬牙切齿,那举在空中的狗爪子,突地往棋盘上用力一扫,瞬间拔乱了棋局。 同时。 它的狗爪子再横着一拍,一个狗巴掌抽在了小灰狗的脸上,登时将小灰狗扫落在地。 小灰狗摔在地上,有些懵圈,待得回过神来,汪汪汪的,委屈地嚎叫起来。 黄老狗情绪激动,冲动之下,做出了耍赖,以及殴打儿子的,不文明的举动,自知理亏,纵身跳下椅子,身子一扭,便逃出了屋子。 花花神色一滞,待得回过神来,目露凶光,龇牙咧嘴,低吼一声,也跳下了椅子,身子一扭,也窜出了屋子。 片刻。 外面便传来了花花愤怒的咆哮,以及黄老狗凄厉的哀嚎声。 几息时间。 咯咯咯咯! 屋内,突地爆发出了一阵犹如铜铃般的笑声,笑声又奶又脆,甚是悦耳。 曹惟安见黄老狗这输了棋局,气急败坏,打儿子的行为,真是太幼稚,太搞笑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不由得嘴巴一咧,欢笑了起来,一时笑得在躺椅上扭动着小身子,差点没有岔过气去。 林东儿笑着将地上的小灰狗抱起来,放在了桌子上,抚摸着小灰狗的背脊,眼中满是宠溺。 陈安时也被黄老狗的无品行为给逗乐了,噗呲一声,笑了起来,随即笑容一敛,瞅着曹惟安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异样。 因为曹惟安的行为举止,很有成年人的沉稳,一点也不足一岁的奶娃子。 更何况。 黄老狗一条大黄狗居然能够跟一个孩子下棋,还有来无回的,斗上了几十来回,这智商也太逆天了吧! 难道、难道面前的这个奶娃子,犹如小东子所说的那般,真的是天神下凡,天赋异禀,智商超乎寻常地高吗? 呃!稀奇,稀奇! 嗯!有趣,有趣! 唉!奇怪,奇怪! 陈安时念头一闪,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起身坐在黄老狗的位子上,将黑白棋子进行归类。 他将白子放在了曹惟安的棋盒里,黑子则放在自己面前的棋盒里。 陈安时冲着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小娃娃,爷爷陪你下几盘如何?” 曹惟安神色一滞,立即从躺椅上爬了起来,坐直了身子,叫道: “欧克。但是,要玩就要玩的刺激一点!” 陈安时一愣,笑道: “你是要下赌注吗?” 曹惟安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安时从衣兜里掏出钱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笑着问道: “小娃娃,你的赌注呢?” 曹惟安手指自己,叫道: “赢、赢、赢!” 陈安时神色一滞,定定地盯着曹惟安,他听了奶娃子之言,可不认为这是对方的自信,而是小孩子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 顿了一顿。 他点了点头,道: “小娃娃,三局二胜,我赢二局,不要赌注,你要是赢了二局,我这一锭银子就归你了!” 曹惟安点点头,拍拍手掌,嘿嘿笑道: “银子,喜欢,喜欢,我喜欢!” 陈安时见到小奶娃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贪财,不由嘴巴一撇,淡然一笑,因为曹惟安年纪小,就让小娃娃先出手。 曹惟安点了点头,也没有谦让,小棍子在棋盘最中央的棋格上,点了一点。 小灰狗便咬了一枚白子,放在了少主子指定的位置上,下了先手棋。 陈安时没有犹豫,便用二根手指夹了一枚黑子,挨着白子,轻轻放下。 曹惟安小木棍又在一个棋格上一指,指挥小灰狗替他落子。 陈安时也是反应敏捷,落了一子。 曹惟安跟着落了一子。 陈安时跟着落了一下。 曹惟安跟着落了一子。 陈安时跟着落了一子。 如此这般。 他们双方出手如电,你来我往,攻防皆备,针锋相对,一时杀的是狼烟四起,天昏地暗,难分胜负。 过了一会。 棋盘上布满了黑白棋子。 黑白棋子犬牙交错,纠缠在一起。 但是,却没有一方做到五子连线,收回兵士,破坏对方军阵,并且,再多落一子,获得优势。 只是,唯有不同的时候,曹惟安依旧是落子毫不犹豫。 而陈安时落子之时,却是越来越慢。 他每落一子,皆是眉头紧皱,目光凝重,多方斟酌,举棋不定。 此刻。 陈安时方才知道这五子棋虽然是小儿的游戏,甚是简单幼稚。 但是。 若是遇到博弈高手,要想赢得棋局,却也是需要绞尽脑汁,面面俱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安时与曹惟安,一老一少,不停地对弈着。 过了一会。 棋局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因为。 曹惟安的棋盒里只剩下了一枚棋子,而陈安时的棋盒里,却只剩下了二枚棋子了。 而这一回,又轮到陈安时落子了。 曹惟安推推眼睛,拿起水瓶,吨吨吨的,喝了几口牛奶,嘿嘿一笑,提醒道: “伯伯,一招不慎,全盘皆输,您这一枚棋子最为关键,一旦下错了子儿,可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您可要想仔细了哟!” 第71章 陈安时不敌奶娃子,认输投降 陈安时正准备要落下黑子,听得曹惟安之言,手掌一顿。 他再次仔细观察了整个棋局,方才犹豫着将棋子落下。 他抬头瞥了曹惟安一眼,虽然面色恬淡如故。 但是,心中却是莫明地有些忐忑。 这倒不是他输不起。 而是他一个成年人,在技巧如此简单的棋局上,若是输给了一个不足一岁的奶娃子,多少有些丢脸啊! 曹惟安歪着脑袋,眼睛从墨镜的后面,定定地盯着陈安时,顿了一顿,摇头叹息,一脸的同情。 他举起了小棍子,便在一个棋格上一指。 小灰狗便刁起了小主人棋盒里最后一枚棋子,将棋子放在了小主人指定的位置上。 而待得这枚棋子落下。 棋盘上局势大变,己方阵势,立即出现了五子并列,五子连线。 小灰狗见状无需曹惟安的提示,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它便上前咬住五子连线中的一枚白色棋子,将五枚棋子进行了回收。 它再在小主人棍子的指点下,吃了陈安时的一枚棋子,破了对方的棋局,尔后,再在己方的棋盘落下了一子。 结果,又是一个五子并列,一个五子连线。 小灰狗又将己方连成一线的五枚白色棋子进行回收,再吃掉了陈安时的一枚棋子。 己方又再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又来了一个五子连线,待得将五枚白色棋子回收,又吃掉陈安时一枚棋子。 小奶奶再次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又是五子并列,五子连线。 如此这般,循环反复。 曹惟安一方不停地落子,回收自己的棋子,获得充裕的兵源,再吃掉对方一枚棋子,破了对方的棋局。 如此落子收子吃棋落棋,己方攻城拔寨,势如破竹,而对方却是丢城失地,一败涂地,似这等剧情,反复出现,真是干脆利落,一发不可收拾。 曹惟安自从落下一子,成功五子并列,五子连线,收回自己的棋子之后,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真是一招先,步步先,一招胜,步步胜。 曹惟安乘胜追击,攻城掠地,就像水银泄地,势不可挡。 几十息的时间。 他待得停手,居然将棋盘上己方所有的棋子全部进行了回收。 满满当当的棋子,装满了棋盘。 而反观陈安时的棋局。 因为被曹惟安有谋算地吃掉了不少棋子,破坏了棋势,棋局登时被杀的七零八落,残破不堪。 更悲催的是。 此刻。 陈安时的棋盒里,只剩下了一枚棋子。 因此。 哪怕他还拥有一次落子的机会,却怎么也无法做到五子连线,回收士兵,反杀敌人,反败为胜了。 总之,此时此刻,陈安时已然输了。 陈安时定定地盯着己方惨败的棋局,简直难以置信,登时眼睛有些发直,神色呆滞,嘴唇一阵抽搐。 他,陈安时,可是当朝的围棋国手,今日与一个不足一岁的带娃子下五子棋,居然输了。 而且还输的很惨,很惨! 这、这怎么能,他可是当朝国手啊! 他智力棋力居然比不过一个奶娃子,想想都觉得荒谬可笑。 此事要是传出去,打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啊! 可、可是,输了,输了,自己就是输了啊! 不真实! 很魔幻! 感觉自己就在做梦一般啊! 顿了一顿。 陈安时收敛心神,将视线从棋盘上收回,抬起头来,瞅着戴着大墨镜,拽拽酷酷的曹惟安,面上神色虽然平淡,心中却是思绪如潮,山呼海啸。 哎!这个奶娃子,果然如小东子所说的那样,与众不同,非同凡响啊! 就算奶娃子不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至少也是天赋异禀,能力过人。 单单就奶娃子这份过人的智力,就堪称妖孽了! 曹惟安见陈安时瞅着自己发呆,便抬起手臂,将小木棍在桌子上,轻轻地敲击了几下,叫道: “来、来、来!” 陈安时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将棋盘上己方的黑子全部进行回收,手指敲敲桌面,恭敬地道: “你先!” 曹惟安推推墨镜,摇摇头,道: “不!你先!” 呵呵! 反正对方打不赢自己,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向对方保持一子绅士风度,刷一下好人卡,以后对自己总是会有好处的呀! 陈安时盯着咧嘴坏笑,一脸自信的奶娃子,顿了一顿,点了点头。 他也不谦让,于是,便就捏了一枚棋子,在棋盘中央偏右的地方,按了下去。 曹惟安的小木棍往棋盘上一指,小灰狗又代替小主人落子。 于是。 一老一小,斗智斗勇,你来我往,再次博弈起来。 一会,落子无声,博弈还在进行着。 而曹惟安依旧是出手快捷,落子如风。 但是。 陈安时却是眉头紧锁,脸色凝重,每落一子,都要犹豫一下,甚是谨慎。 陈安时先前输掉一局,他还以为是自己轻敌了,大意了。 因此。 这一局,他下的却是聚精会神,格外谨慎。 但是,棋局下了一半。 他方才发现,一切终究是自己自信了。 原来曹惟安虽然只是一个不足一岁的奶娃子,一副奶萌奶萌,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是。 奶娃子下起棋来,却是能够纵观全局,面面俱到,攻防皆备,落子谨密。 曹惟安在与陈安时下棋之时,除了对弈的起始阶段,他的棋局处于劣势之外。 但是。 棋局待得下到中场,却让他获得一子的先机,顿时使得迟涩的局势陡然一变,开朗明媚,扭转乾坤。 而且。 此后。 曹惟安的棋风是一子占先,步步占先,棋路顿时变得顺遂起来,乘势而起,也变得凌厉起来。 而陈安时面对曹惟安的步步抢先,乘势而起,突然发现自己大好的棋局,瞬间遭到了扭转。 己方的棋局阵势就像漏风似的,处处皆是破绽,摇摇欲坠。 若是被曹惟安五子连线,吃掉己方的棋子,己方棋局必定惨遭重大打击。 总之。 陈安时面对曹惟安的步步抢先,凌厉进攻,他为了防止曹惟安五子连线,形成优势,顿时被逼得只能对曹惟安的棋子,不停地围追堵截,疲于奔命。 如此。 便更是使陈安时的棋局陷入了被动,狼狈不堪,越发地落于了下风。 这般的。 又过的一会。 曹惟安与陈安时虽然还在博弈,但是,双方棋盒里的棋子,却是越来越小,到得最后,各人手里就只剩下一枚棋子。 陈安时额头冒汗,目光凝重,不停地扫视着整个棋局。 他在寻找着己方可以五子连线,回收棋子,又或者,将棋子落在敌人的阵眼里,阻止对方五子连线,获得生路的机会。 但是。 陈安时对棋局观察了好一会,只得将手上最后一枚棋子,扔进了棋盒里,叹息一声,拍拍手掌,黯然道: “我输了!” 曹惟安见陈安时认输投降,好像怕陈安时反悔似的,动作麻利,一把抓过桌上的一锭银子。 他举着了银子,嘿嘿一笑,得意地叫道: “嘻嘻! 我的,我的,我的!” :这场五子棋的对弈,很不好写。 既要将棋局清楚地表现出来,让读者知道五子棋的对弈之法。 更要将人物在对弈之中,刻画形象。 所以,此章颇为耗费了时间,幸亏写的还算明白。 第72章 吃席 曹惟安将银子塞在林东儿地手里,叫道: “拿、拿、拿着!” 林东儿眼睛一亮,咧嘴一笑,欢声叫道: “宝哥,是给我的吗?” 曹惟安眉头一皱,手上的小木棍在林东儿的脑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叫道: “屁屁!” 林东儿一愣,黯然道: “帮你拿着?” 曹惟安点点头,扭头瞅着陈安时,嘻嘻一笑,叫道: “银子,银子,再来,再来!” 陈安时却摆摆手,道: “不下了,不下了,下不赢,下不赢啊!” 曹惟安见陈安时居然摇头拒战了,愣了一下,意兴阑珊,就像泄气的气球一般,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躺椅上。 他抓起牛皮水壶,拧开壶盖,嘴儿对着嘴儿,吨吨吨地,就是好几口牛奶。 他伸出了小手,从身旁方凳上盘子里,摸到一颗红枣,塞进嘴巴里,就嚼了起来。 他一边嚼着,口里还发出嗯嗯嗯的声音,很是惬意享受。 林东儿上前将银子塞进曹惟安的衣兜里,抓起一颗红枣塞进自己嘴巴里,也嚼了起来。 陈安时见曹惟安没有好处,不再搭理自己,颇有一些尴尬,本想离开,却又挡不住对奶娃子的好奇。 顿了一顿。 他淡然一笑,柔声道: “小娃娃,你小小年纪,为何棋术如此厉害,究竟是谁教你的棋艺呀?” 呵呵! 老子是穿越者,又身负天道,有些东西打娘胎里就知道,不过是下五子棋,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还需要别人教的吗? 曹惟安暗自吐槽,面上却是叫道: “小定子,小定子,小定子教的!” 陈安时微微点头,又问: “小定子除了教你下棋,平日还教了你别的什么知识了吗?” 曹惟安叫道: “画、画!” 陈安时笑着问道: “都画些什么呀?” 曹惟安叫道: “画像!” 哦,头像呀! 陈安时想要继续测试一下奶娃子的智慧与能力,看看小东子对曹惟安的吹嘘是否真实,于是,笑着问道: “那你能不能给伯伯画一幅画像呀?” 曹惟安双手扶住躺椅的把手,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睛透过墨镜定定地盯着陈安时,向陈安时伸出了一只手掌。 他点了点头,叫道: “能。银、银、银子!” 呃!这孩子,小小年纪让他做一点事情,张口闭口就要银子,这是掉钱眼里去了吗? 陈安时见到曹惟安这要钱的架势,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咧嘴一笑,暗自腹诽。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钱袋子,从钱袋子拿出了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放在桌子上,问道: “娃娃,够不够呀?” 曹惟安就像害怕陈安时反悔似的,出手如电,一把抓过银票,塞进衣兜里。 他指着地上的画板画笔,叫道: “捡捡捡!” 林东儿四下一瞥,发现了扔在躺椅下面的画板画笔,便弯腰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曹惟安抓了几把零食塞在林东儿的衣兜里,笑道: “东子,你出去玩,我有事情跟伯伯说!” 林东儿秒懂地点点头,这是要他回避,便吃着零食,快步走了出去。 陈安时已经把桌面上的棋盘棋子收了下去,将几只小奶狗抱下了桌子,然后,要欣赏奶娃子的画作。 小奶狗们迈开四条小短腿,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屋子,去外面找狗爸爸狗妈妈玩儿去了。 曹惟安的画板是一片小木板,而画笔就是一支炭笔。 他跪在躺椅上,上身趴在桌子上,一手握住了炭笔,一手按住了小画板,便认认真真地给陈安时画起了头像里。 他一面仔细地画着画像,口里还一面地哼哼: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又香又辣的钵钵鸡;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一会。 陈安时的画像画好了。 曹惟安将画板推到陈安时的面前,拍拍画板,叫道: “好了,好了!” 陈安时呆呆地凝视着曹惟安给他画的画像,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 因为画板上的那些图像,那里是什么人的画像,而是,一群线条扭曲的,五官歪歪斜斜,好像是人的生物。 这些人形生物围在了一枚巨大的鸡蛋跟上,鸡蛋上还沾了一些泥巴,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难道是一群人是在讨论怎么吃这枚鸡蛋吗? 只是,讨论吃鸡蛋,跟自己的头像又有什么关系呢? 曹惟安上身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仔细地盯着陈安时,眼镜都快要碰到了陈安时了,嘻嘻一笑,奶声奶气地问道: “像、像吗?” 像,像个屁,图画与我的头像,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好不好呀! 陈安时终于将目光从辣眼睛的不知所谓的图画上收了回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敛心神,指着图画,笑着问道: “小娃娃,请问,伯伯的头像,在那个地方呀?” 曹惟安从桌子上爬起了上身,挺直了身子,跪在了躺椅上,左手按住了小画板,圆润的手指在图画,反问: “伯伯,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老天,图画画的这么扭曲模糊,鬼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呀? 陈安时耐着性子,笑着反问: “他们在干什么呀?” 曹惟安推推墨镜,叫道: “吃席呀?” 陈安时疑惑地问道: “吃席!吃什么席呀?” 曹惟安脆脆地叫道: “吃伯伯的席呀!” 陈安时眉头一挑,瞪着小奶娃子,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要吃伯伯的席?” 曹惟安抬起小手掌,安慰地拍拍陈安时肩膀,叹息一声,口气慵懒地叫道: “因为伯伯死了呀!” 啊!孩子,伯伯是要你给伯伯画个像,没有要你让伯伯去死呀? 陈安时被曹惟安的解释,被雷得差点没有栽倒,登时定定地盯着奶娃子,耷拉着眼皮儿,嘴唇一阵的抽抽。 呃!这孩子不会是故意骂人的吧! 曹惟安指着画板上吃席的人物,向陈安时一一进行着解释: “伯伯,我画的这就是您的画像呀! 这是您老婆子。 这是您几个儿子,这是您几个儿媳,这是您的女儿女婿,这是您的孙子孙女。 他们正在吃席。 他们正在吃您的席,因为,伯伯被几个恶鬼,给咬死了呀! 而且。 伯伯死的老惨老惨了!” 陈安时瞅着曹惟安那俊美奶萌的模样,听了奶娃子对图画荒诞的解释。 原本以为小奶娃放肆无礼,是在伺机骂他,占他的便宜。 但是,随着念头一闪,若有所思。 他眉头一挑,目光一凝,脸色变得柔和,瞅着孩子,沉声问道: “娃娃,你是不是想要告诉伯伯,伯伯最近会有生命危险呀?” 他待得问出了这个问题,顿时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荒谬可笑,此等生死大事,怎么就会去询问一个不足一岁的奶娃子。 曹惟安手指指指头顶,叫道: “有人看着,不可说,不可说!” 呃!天上有神明,天机不可泄露啊! 此刻。 陈安时听了曹惟安之言,却莫明地信任奶娃子,顿时神色一滞,收敛心神,略一思忖,不甘心地问道: “有什么解救之法吗?” 曹惟安抓过牛皮水壶,拧开壶盖,吨吨吨地,又喝了几口牛奶,盖上壶盖,用衣袖抹抹嘴巴。 他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又把小炭笔的笔尖在画板上磨的尖尖的。 他将小瓷瓶与画笔一起塞在陈安时的手里。 曹惟安又抬起小手掌,拍拍陈安时的肩膀,嘻嘻一笑,叫道: “送、您!” 第73章 一顿饭的代价 陈安时瞅着小瓷瓶与半截炭笔,满心疑惑。 顿了一顿。 他还是将瓷瓶与炭笔,用手帕包了起来,郑重地收入了衣袖里。 曹惟安歪头盯着陈安时,奶声奶气地道: “伯伯,我救您性命,您也得帮我?” 呵呵!等价交换,公平交易! 陈安时点点头,问道: “需要我做什么?” 他自从输掉了与曹惟安的对弈,震惊于奶娃子超凡的智慧,从那一刻起,潜意识里,他就没有把奶娃子当成一个小孩来看。 此刻。 他面对曹惟安的问题,自然而然地,便用成人的态度,去对待了。 曹惟安道: “赵家沟的赵氏家族是我的大仇人,昨天晚上做了一件大坏事,我希望您能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暂时老实一点!” 陈安时一愣,问道: “什么坏事?” 曹惟安嘻嘻一笑,道: “我说不清,您可以去问夏知秋!” 夏知秋! 洗马书院院长夏知秋! 知秋老弟怎么跟这个奶娃子扯上关系了? 难道曹家奶娃子神通广大,手段逆天,居然把知秋老弟那么高傲的人,也给收服了不成? 陈安时听到夏知秋之名,不由一愣,心中疑惑,正要向曹惟安进行询问。 这时。 却听得院子里脚步迭至,人声嘈杂。 接着。 就是一个男人的大呼小叫: “宝安,宝安,儿子,儿子,我的宝贝儿子,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你有没有想爹爹呀?”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曹富贵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将准备从椅子上跳下去进行逃跑的曹惟安一把抱了起来。 曹富贵双手叉在宝贝儿子的腋下,举了起来,摇晃了几下,哈哈哈地,欢笑了起来。 他手臂一曲,放矮了曹惟安,一手紧紧地搂在曹惟安的身子,一手掰过宝贝儿子的脑袋,嘟起嘴巴,啵啵啵的,在儿子粉嫩的脸蛋,就是一阵狂吻。 他吻罢曹惟安,目光灼灼地瞅着宝贝儿子,眼中满是宠溺,哈哈一笑,问道: “儿子,老爹不再家里,你老娘有没有饿着你呀?” 虽然曹惟安每天都要遭受便宜老爹炙热的爱,但是,时至今日,却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他抬起衣袖抹抹沾了老爹口水的脸蛋,眉头紧皱,一脸嫌弃。 他收敛心神,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举起奶瓶,摇头笑道: “不饿,不饿!” 曹富贵嘿嘿笑道: “对对对! 我儿子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怎么可能会饿着自己呢!” 曹惟安见有外人在侧,老爹如此肉麻地吹捧自己,多少有些尴尬。 他登时瞅着陈安时,龇牙咧嘴,无奈苦笑。 曹富贵对宝贝儿子又亲又捏,又说又笑,片刻,方才发现了站在旁边的一脸尬笑的陈安时。 他不由得一愣,问道: “您是…………!” 曹惟安举起手掌,嘻嘻一笑,叫道: “伯伯,伯伯!” 曹富贵不擅言语,冲着陈安时点点头,憨厚一笑,邀请道: “待会家里吃饭哈!” 陈安时本想拒绝,但是,瞅着奶娃子那期待的眼神,又点了点头。 这时,刘大姑走了进来,冲着陈安时笑道: “大哥,家里没有什么招待的,就请吃一顿便饭,希望不要嫌弃啊!” 陈安时拱拱手,笑道: “客气,客气!” 林东儿冲进来叫道: “开饭啰,开饭啰,开饭啰!” 陈安时便在曹富贵一家人的邀请下,出了偏房,来到了正厅吃饭。 他才发现曹家摆了三张席面,吃饭的人不少,有男有女,老老少少,看样子都是曹家的雇工与附近的乡邻。 陈安时被邀请入了正厅的上首席,与主家曹富贵一家同席,同时,陪席的还有曹述封与几个给曹家干活的匠人。 席面有坤有素,八菜一汤,配上管够的大米饭,食物可谓丰富。 曹富贵跟陈安时客气了几句,便动筷开吃,一顿可口的饭菜,吃得大家是肚子滚圆,好不快活。 饭罢。 几个妇人一起收拾碗筷桌面,几个孩子继续去嬉戏打闹,而十几个男人则坐在院子里,抽烟的抽烟,闲聊的闲聊,打瞌睡的打瞌睡,小憩一下。 陈安时在曹家看到了想看的,见到了想见的,又在曹家吃了饭了,心满意足,欢欢喜喜,便向曹富贵一家人拱手告辞。 曹富贵一家三口将陈安时送出了门。 曹富贵都跟陈安时吃过饭,吹过牛了,也一直没有弄清楚,陈安时跟他家是什么亲戚关系。 他瞅着陈安时渐渐远去的背影,疑惑地问道: “老婆子,此人是谁,是你娘家的那个亲戚呀?” 刘大姑摇摇头,道: “不是亲戚。 听说是冲子里洗马书院夏院长的朋友,因为听说了咱们儿子的事情,心里好奇,就跟着小东子过来了!” 曹富贵神色一滞,讶然叫道: “老婆子,你疯了吧。 既然没有确认对方的来路,居然还让他跟儿子单独在一起,万一对方是赵家派来的杀手,暗算咱们的宝贝儿子,届时怎么办呀?” 刘大姑心头一颤,脸色大变,点头叫道: “哎呀! 亏你提醒,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意思。 当时,我听小东子说他是夏院长的朋友,所以,就…………!” 她想起宝贝儿子居然跟一个不知底细的单独待了一二个时辰,顿时嘴唇抽搐,一阵后怕。 曹惟安捧住老娘的脑袋,在老娘的脸颊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笑着安慰: “娘亲,放心吧。 儿子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就算伯伯居心不良,他也伤害不了我的!” 曹富贵瞪着刘大姑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不少,瘪瘪嘴巴,道: “而且,他还在咱们家里吃饭了!” 刘大姑瞪着曹富贵,呵斥道: “你就是小气鬼,听小东子说,这个老头给了宝贝儿子二锭银子,二锭银子难道还不够吃咱们家的一顿饭吗?” 曹富贵一怔,瞅着曹惟安,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柔声问道: “儿子,伯伯真的给你银子了?” 曹惟安重重地点点头,嘻嘻一笑,叫道: “雁过拔毛,雁过拔毛!” 曹富贵听得宝贝儿子不要脸之言,正合了他的小气的秉性与心意,欢喜不已。 他捏捏儿子的脸蛋,哈哈笑道: “聪明! 伯伯跟咱们非亲非故的,既然请他吃了饭,不拿他一点好处,咱们家岂不是亏大发了啊!” 曹惟安为了哄小气老爹开心,只得点头不迭,口里嗯嗯嗯的。 第74章 洗马书院院长夏知秋(上) 陈安时离开了曹惟安的家,一路上,他念头闪烁,思绪起伏。 他想起今日与曹惟安的相处过程,对奶娃子所言所行的揣摩,觉得奶娃子的行为看似有些随意,其实,处处透着玄机,高深莫测。 曹惟安其所展现的超高智慧与厉害手段,完全不似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子,倒是很像一个心智成熟,深谋远虑的成年人。 而且。 曹富贵与刘大姑如今都六旬有余了,他们以六旬之躯生下子嗣,原本就违背常理。 而让人越发费解的是,曹惟安还是一个不足月的早产儿。 高龄产子本就凶险万分,而早产儿存活的机率,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 刘大姑不但生下了孩子,顺遂平安,而早产儿更是健健康康的,聪慧过人。 总之。 发生在曹惟安身上的一切,处处都是那么的违背常理,不可思议,充满了魔幻与神奇。 …………难道、难道真如外人所传那般,曹惟安真的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 如此这般。 在他身上才会出现这么多反常的事情,才会在他出生的时候,祖坟冒烟,天有玄音,百鸟朝宗! 呃!如果、如果曹惟安真的是天神下凡,天赋异禀。 那么。 只需有人对曹惟安悉心教育,进行正确的思想引导,让他习的一身本事。 等他长大了,再让他为国效力,殚精竭力。 对于大夏而言,岂不是好事一件! 唉! 想想这些年来。 大夏君王昏庸,恶吏横行,军事糜烂,外宼肆虐,时事艰难,民不聊生,全国各地时有有妖魔出没,祸害百姓。 此时此刻。 的确需要一个神仙般人物出现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真有一个神仙人物的出现。 能够施展神通,改朝换代,斩妖除魔,理清吏治,救黎民于水火,救大夏以将倾。 如此一来。 岂不是我大夏之幸,百姓之幸,民族之幸啊! 如果、如果奶娃子真的是这么一个神仙人物,真是是上天派来拯救天下的。 那么。 对于腐朽的大夏而言,何尝不是一次改变的机会,一次复兴的机会啊! 陈安时因为曹惟安的神奇出身,以及过人的聪慧,从而让他发散思维,天马行空,居然越想越深远,越想越离谱,越想越沉迷,越想越心热。 因而。 有那么一刻。 陈安时想到魔怔的时候,居然还滋生了一种想要返回曹家,把奶娃子带走,悉心培养,拯救天下的冲动。 但是,随着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打了一个趔趄。 陈安时整个人瞬间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世界。 他想起自己刚才的那些与曹惟安有关的奇怪念头,顿时觉得刚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荒谬,有些可笑了。 唉!魔怔了,魔怔了,真是魔怔了啊! 哎!想什么呢! 曹惟安不过是一个聪明一点的奶娃子,哪里是什么菩萨转世,天神下凡。 发生在其身上的一切,不过是世人的大惊小怪,以讹传讹罢了! 陈安时想到这里,仿佛找到真相似的,突地心思澄澈,豁然开朗,不由得微微摇头,自嘲地一笑。 他目光一凝,收敛心神,顿时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而迈开大步,脚步轻快地赶往洗马书院。 一会。 洗马书院到了。 洗马书院占地超过了十几来亩。 书院的建造使用了夯土与木梁的混合结构。 二层的楼房。 有四进的院子。 左右的厢房是教学的课堂,内院是玩耍的操场。 最里面的一进院子,就是先生与学子的宿舍,以及厨房与食堂了。 洗马书院坐落于赵家沟东面的一个山包上,独门独户的。 后山是大片树林与竹林。 左右是菜地田地,前面有一个小池塘。 池塘里养着鱼儿与荷花。 洗马书院经过了精心的布置,书院虽然教学条件比较简陋。 但是,书院四周的风景。 却颇有一丝雅趣。 洗马书院的前身是曹富贵的祖父出资建造的一个私塾,后来曹家败落了,私塾就荒废了。 后来。 从外地来了一家四口,他们想要在赵家沟安家,因为暂时没有地方居住,就住进了私塾里,作为栖身之所。 这家的男人姓夏名知秋,一个能文能武的能人。 夏知秋后来在私塾旁边建造了新的住所,就搬出了私塾。 他见上河冲赵家沟的孩子们都要去别的村里去读书,要走很远的路。 而且,很多家庭困难的孩子都读不起书。 他便动了把学堂继续搞起来的念头,于是,经过巨大的努力,终究说服了上合冲的各色人物,又从别处募捐了一笔丰厚的资金。 夏知秋在曹家私塾原有的基础上,对房子进行了翻新扩建,而经过了他十多年的努力,书院建成了,方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洗马书院前身是曹家私塾,原先是没有正式的名字的。 夏知秋翻新扩建了私塾之后,便给新学堂取名洗马书院。 至于为何要取这么一个名字,每当别人进行询问时。 对此,夏知秋却是笑而不答,三缄其口。 就如同 每当有人问起夏知秋的来历与过往时,一家人都是笑而不答,三缄其口。 这就是洗马书院的前世今生。 这就是夏知秋一家与洗马书院的故事。 洗马书院! 洗马、洗马!? 陈安时牵着毛驴丞相找到了洗马书院,当他站在书院门前,抬头瞅着门匾上,洗马书院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四个大字,微微有些失神。 他嘴唇抽搐,面露苦笑,喃喃自语: “洗马,洗马! 直捣黄龙山河复,痛饮北江夜洗马! 唉! 几十年过去。 知秋老弟虽然卸甲归田,不问世事,选了这个小地方来进行避世。 可是,在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放下洗马之撼啊!” 片刻。 从书院里走出一个青年人,手里牵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 青年人看见了牵着毛驴横在书院门口,瞅着书院门匾有些发呆的陈安时,不由一愣。 他松开了男孩子,上前冲着拱手行礼,问道: “见过老丈!” 小男孩学着大人的样子,也冲着陈安时拱手行礼,叫道: “爷爷好!” 陈安时瞅着洗马书院的门匾,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正在唏嘘感慨,听得青年的叫喊,猛地醒过神来。 他连忙拱手回礼,道: “你们好!” 青年人打量了一下陈安时,问道: “老丈,来我书院有事吗?” 陈安时点点头,问道: “小兄弟,我是你们夏院长的朋友,今日是特要拜访他的,不知他现在是否在家呀?” 青年听说是夏院长的朋友,连忙点头叫道: “在家,在家。 夏院长现在正在家里给学生批改作业,我这就带您去见他!” 他吩咐小男孩将陈安时的毛驴,牵去马厩,他则在前引路,将陈安时请进了书院。 第75章 洗马书院院长夏知秋(下) 青年人直接将陈安时引进了最里面的院子里,扯开嗓子,喊道: “夏院长,有人找您,有人找您!” “嗯!来了,来了!” 随着一声洪亮的答应,片刻,从院门正面偏左的一间厢房里,快步走出一个五旬的男人来。 男人浓眉如刀,眼眸如墨,鼻挺嘴方,国字脸型,加之,皮肤黝黑,身材魁梧。 他整个人多了一些武人的英武,少了一些学者的儒雅。 此人就是洗马书院的院长夏知秋。 夏知秋见到陈安时,眼睛猛地一睁,一脸惊诧,愣了一下,颤声叫道: “陈、陈老,怎么是您!?” 陈安时定定地打量着苍老了许多的夏知秋,暗自唏嘘,淡然一笑,拱手叫道: “知秋老弟,别来无恙啊!” 夏知秋连忙上前捉住陈安时的手腕,眼中明亮,哈哈一笑,道: “好好好!” 他拽着陈安时,便往屋里请: “稀客,稀客,里面请,里面请!” 陈安时跟着夏知秋进了对方的住所,扫视一眼,屋内生活设施齐全,布置雅致,问道: “知秋,除了夏起,听说您来了赵家沟之后,又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子,男孩叫夏立,她叫夏糯糯,他们现在人呢?” 夏知秋请陈安时坐下,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茶,笑容一敛,黯然道: “唉! 夏起那个孩子心大,赵家沟留不住他,跟着我们来到这里没有多久,就投军去了,听说在外面,如今都有妻子,有子了; 夏立这个孩子没有什么野心,倒是安分,跟着我们呆在这里,读书劳作,他长大了,想留在洗马书院当先生; 至于幺女糯糯。 薛梅怀孕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导致糯糯早产,使得糯糯天生不足,所以,孩子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不,昨天孩子玩水,着了凉了,夜里有些低烧。 薛梅与夏立今早上便背着糯糯去县城看病抓药去了,估计三个人黄昏时候,才能回来!” 陈安时笑容一敛,问道: “可我听说是秦贵那条老狗派人袭击你们,方才致使薛梅早产的?” 夏知秋点点头,淡然道: “除了秦贵老狗,谁还会紧盯着岳家军的旧部不放。不过,那些前来行刺我的腌臜玩意,都被老子一刀给解决了。所幸梅子与糯糯都平安无事!” 陈安时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叹息一声,感慨道: “唉! 秦老贼深受陛下恩宠,窃居高位多年,党羽众多,势力强大。 几十年来,做了许多陷害忠良,祸国殃民之事,致使大夏国政治腐朽,吏治糜烂,军力孱弱,民不聊生。 细细想来。 此獠实乃我大夏国几百年来未有之巨奸,若是不除,夏难不平啊!” 夏知秋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秦贵老贼上有昏君庇护,下有群贼拱卫,加之,此贼贪生怕死,小心谨慎。 几十年来,多少仁人志士,武道强者,意欲刺杀于他,却都不曾近的他身。 所以,要除此獠,谈何容易!” 陈安时也有些气馁,眼神黯淡,一声叹息,摆了摆手,道: “唉! 不提了,不提了。 提起秦贵老贼,心里就来气儿,最近您除了教书育人,武功可还曾荒废?” 夏知秋收敛心神,淡然一笑,道: “陈老,我本就是武人,功夫乃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岂能荒废。 但是,只是因为以前的陈伤旧疾,伤了根本,这些年不管如何修炼,武功一直滞留在武王境,难有突破。 唉!想想就愁人啊!” 陈安时拍拍夏知秋的肩膀,安慰道: “知秋老弟,苦练武功固然紧要,但是,也要爱惜身体。 我家里还有几根百年老参,回头送给你,定能养好你的身体。 助你修炼有成,有所突破。” 夏知秋点点头,笑道: “陈老,您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去弄几个小菜,大家小酌几杯!” 陈安时摆摆手,道: “您不用忙活了,我已经在曹富贵家里吃过饭了!” 夏知秋一愣,讶然问道: “陈老,您与曹富贵非亲非故的,您怎么会去他家里吃饭呀?” 陈安时淡然一笑,便把今日在林东儿家里讨水喝,听说了曹惟安的奇特,拦不住心中好奇,便跟着林东儿去了曹富贵,看望奶娃子的事情说了。 他神色一敛,问道: “知秋老弟,你在赵家沟呆了这么多年,对于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你能跟我说说,曹富贵家的那个早产儿,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呀?” 夏知秋略一思忖,道: “陈老,对于曹家的那个奶娃子,可不好说。 我只知道,自从刘大姑怀上这个孩子之后,围绕着这个孩子,发生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桩桩件件,匪夷所思。 只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孩子,不知他的底细,对此不敢妄言!” 陈安时点点头,道: “嗯! 听说上合冲现在都在疯传曹富贵家的这个奶娃子乃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 不过,我今日见了这个孩子,与他相处之后,觉得这个孩子,的确有些神奇,有些厉害! 这个孩子应该是一个玲珑人!” 夏知秋也来了兴趣,问道: “哦!那您快点跟我说说,曹家的奶娃子究竟如何玲珑呀?” 陈安时便将今日与曹惟安五子对弈,一败涂地,尔后,又得到对方画图示警,赠送瓷瓶炭笔之事,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夏知秋,没有一丝的夸大其词,没有一丝遮掩遗漏。 夏知秋听了陈安时的讲述,一脸的不可思议,讶然叫道: “什么! 陈老,您可是当朝国手,罕有敌手,玩如此低级的五子棋,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子呀?” 陈安时苦笑道: “对呀!输给一个奶娃子,我也想不通,不过,此事乃我亲身经历,千真万确!” 夏知秋瞅着陈安时说的笃定,却依旧难以相信,问道: “陈老,您确定与奶娃子对弈的时候,没有因为心软,而故意放水的吗?” 陈安时摇摇头,笃定道: “没有,没有。 第一局的对弈,我倒是有些轻敌了,但是,第二局的时候,我可是打起了精神,使出了全力。 可是,最终还是输了,而且还输得很惨、很惨!” 夏知秋见陈安时说的郑重,不似作假,神色一敛,感慨地道: “听您这么说,没想到曹家的那个奶娃子如此厉害。 对方就算不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单单就这份超凡的智慧,亦非常人。 以后待其入学求知,学习技艺,只需有人好好教授,善加引导。 等到他长大之后,必定是人中麒麟,前途无量啊!” 陈安时笑着点点头,神色一敛,眉头一皱,摇头叫道: “哎呀! 跑题了,跑题了! 知秋老弟,其实,我跟你讲述今日见过曹家奶娃子的经过,重点不在对弈的输赢上,而是他的那副图画上,以及他跟我说的那些言语上!” 第76章 赵氏朝廷的那些腌臜人,腌臜事 夏知秋一愣,讶然问道: “陈老,怎么,难道您还真的相信奶娃子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拥有无边神通,能够预测吉凶不成吗?” 陈安时不置可否地一笑,道: “可是。 我以前跟曹家从无瓜葛,今日跟奶娃子也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如果奶娃子没有预知吉凶的能力,他怎么知道我现在处境堪忧,危险重重呀!” 夏知秋脸色微变,心头一颤,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安时,沉声问道: “陈老,您说什么,您处境堪忧,危险重重,难道现在还有人正在追杀您不成?” 陈安时为了证明奶娃子的不同凡响,知道有些事情不该瞒着,便点了点头,道: “知秋,您远离朝堂,如今朝堂上的很多事情,您是两眼一抹黑,一无所有。 当年我为了洗刷岳帅的冤屈,保护岳军旧部,得罪了得势的秦贼一党,虽然身在朝堂,却已经是势单力薄,举步维艰。 近日,我又因为如何对待金人是战是和的问题上,与太子发生了争执,得罪了太子一党,从而失去了太子的保护。 因此,昔日那些魑魅魍魉们,便纷纷蹦了出来,闹得更欢了,意欲对我不利。 所以,待我今日挂印归去,离开朝堂,浪迹江湖,考察民情。 这一路走来。 我曾经遭到数次的刺杀,若不是因为燕殊他们的拼死保护,我恐怕早就抛尸荒野,埋骨他乡了!” 夏知秋听得双眼喷火,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沉声叫道: “太放肆了。 您就算离开朝堂了,那也是当世大儒,太子帝师,名满天下,他们怎么敢!” 陈安时撇撇嘴巴,苦笑道: “有什么不敢的。 想当年,岳帅可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过千军万马,保家卫国,杀敌百万,于国于家,功在千秋。 可是。 岳帅后来还不是照样被他们绞杀于风波亭,而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介文人,除了舞文弄墨,发发牢骚,一无是处。 他们若是想要弄死我这个糟老头子,那更是肆无忌惮,毫无顾忌了!” 夏知秋浓眉一挑,眼睛一瞪,不服地叫道: “当年杀害岳帅的,与其说是秦贵狗贼,不如说是赵雍那个昏君。 若是没有狗皇帝赵雍的点头,秦贼就算想要杀害岳帅,也不敢擅自动手。 今日秦贼等人刺杀于您,不知道是否也得到过太子的授意啊?” 陈安时一脸索然,摇头道: “是否得到过太子的授意,已经不重要了。 自从那次政辩之后。 我与他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分道扬镳了。 他若是想要杀我,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他若是不想杀我,也没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夏知秋瞅着陈安时这黯然的样子,叹息道: “陈老,您一向豁达开朗,百折不屈,今日见到您这般容颜憔悴,气色不佳,看来与太子决裂之事,对您打击不小啊!” 陈安时无意识地摇摇头,苦笑道: “知秋,我把半生的心血与希望,都寄托在太子的身上,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地不成器。 我播下的是荞麦种子,收获的却是藁草。 此事若是换作是你,你能高兴得起来吗?” 夏知秋点了点头,叹息一声,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宽慰。 几息时间。 夏知秋关心地问道: “陈老,既然您如今已经跟赵氏朝廷彻底切割,远离那个腐朽之地,不知今后有何打算啊?” 陈安时反问道: “知秋,您跟我说句实话,如今的赵氏朝廷,可还有挽救的必要吗?” 夏知秋不及思索,摇了摇头,断然道: “不值得。 赵氏朝廷如今已经从根子里烂透了,腐朽不堪,大厦将倾,任谁也救不了他的!” 陈安时问道: “哦!理由呢?” 夏知秋略一思忖,组织了一下语言,分析道: “大夏太祖皇帝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篡夺恩主柴氏的天下,建立大夏。 他吸取了大唐军阀割据,国破家亡的教训。 也为了防止日后大夏有将军军权在手,一家独大之后,效仿他赵匡胤,也来个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篡夏自立。 所以。 他当上皇帝之后,便采取了重用文官集团,打压武官集团的国策,防止将军做大,威胁皇权与国家的稳定与安全。 赵匡胤的这个扬文抑武的国策,如果放在大夏国力强盛,外邦孱弱的环境下,对于稳定朝局与国家,的确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一旦外邦崛起,国力强盛,剑指大夏,双方发生武装冲突。 那么,这个扬文抑武的国策,立刻就会露出其弊端来。 比如。 纵观大夏这百几十年来的对外战争,对外之所以屡战屡败,丧师失地,皆是因为朝廷扬文抑武,防范打压武人,让不懂军事的文官执掌军队,致使应对失当,兵败如山。 而即使出现了武人良将执掌军队,打了胜仗的情况,便立即有文官出来诬告军人拥兵自重,意图不轨。 结果往往弄得这些有功于国的良将们,最后不是降职留用,百般打压,就是削去兵权,归隐山林。 如此这般。 便致使朝廷越发地是非不分,良将蒙尘,人才凋敝,武备废怠,军事越发混乱糜烂。 面对强敌之时,更是不堪一击。 更可悲的是, 即使百年来大夏屡屡被外族肆意凌辱,丧权辱国,赵氏朝廷的这种重用文官,打压武将的国策,也没有得到纠正。 而到得后期,反而更加地不可理喻,丧心病狂。 以前,赵氏朝廷虽然扬文抑武,打压抑制武将集团,但是,对于那些保家卫国的武将们,多少还保持一点怜悯。 最多也只是削其兵权,让其回家。 可是,到得庸帝赵雍当政,他对待军人更是越发地乖戾凉薄。 他为了防范抗金保国的岳帅拥兵自重,威胁皇权,居然放弃岳帅直捣黄龙,光复中原的大好时机。 用九道金牌将岳帅召回,即而任由奸佞秦贵等等奸佞之贼诬告陷害,最后竟然将岳帅绞杀于风波亭,开了残杀良将的先例。 而岳帅何许人也? 他精忠报国,公正严明,清廉自律,是武功盖世的绝世将才。 他其率领岳家军征战南北,将反贼外寇杀的是落花流水,损失惨重。 他是保境安民,收复河山的国之肱骨,民族英雄。 可是,像岳帅这样爱国、正直、清廉的人杰,居然遭到当朝的诬告与绞杀。 这不但是对大夏的拆梁断掾,自毁长城,而是打断了大夏的脊梁,灭了大夏的精气。 从那以后。 赵氏朝廷的文官集团,不但权势越发大了,行事也越发地猖狂。 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把控军权,残害武将,让军队越发地人心涣散,孱弱不堪。 而那些原本一腔热血,保卫国家的将军们,在面对文官之时,为了保住性命,只得卑躬屈膝,唯命是从,没有脊梁。 致使他们在面对异族强敌的入侵之时,更是束手束脚,被动应对,怯战避战,成为常态。 军人原本是保护国家的万里长城,而大夏的长城却被朝廷拆的七零八落,千疮百孔; 军人原本保家卫国的一把利器,可是,自此这把利器,却被赵氏朝廷给折了刃口。 如今我大夏国周边强敌环伺,兵锋锐利,鲸吞蚕食,山河破碎。 如果国内亦无能战之士,敢战之师,长此下去,必将宗庙不祀,国之不存。 而根据我的估算。 赵氏朝廷若是不能改弦易撤,消除沉疴,重用良将,文武并重,坚决抵御外敌; 如果任由朝中宵小肆意妄为,误国误民,让国家继续糜烂沉沦。 那么,即使垂死挣扎,苟延残喘; 赵氏朝廷撑不过百年,必定大厦倾覆,亡国灭种。” 夏知秋想起赵氏朝廷的那些腌臜人,干的那些腌臜事,情绪激动,一脸悲愤,长编大论,分析时敝,待得说了很多的话,一时口干舌燥,喉咙滞塞。 他咳嗽几声,端起茶壶,嘴对着嘴儿,吨吨吨地,就灌了几口。 待得茶水滑入了喉咙,滋润心肺。 他的喉咙方才舒服了许多。 夏知秋继续道: “陈老,赵氏朝廷已经从根子上烂透了,根本就没得救了。 因为赵氏朝廷与那些文官集团,他们不爱国不爱民,只爱他们手中的权利与地位。 他们只要能够保证他们每天人五人六,奢靡享受地生活,那怕向异族割再多的土地,死再多的百姓,他们都是不在乎的啊!” 陈安时对于夏知秋对赵氏朝廷的腐朽本质,以及对国家未来的分析,深以为然,深表赞同,一脸苦笑,点了点头。 他叹息一声,感慨道: “哎!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大夏的赵氏朝廷的确是没得救了。 看来,为了避免我汉家江山,不至于落入异族之手,就此亡国灭种,最终只能改朝换代,朝廷易主了。 大夏只有换上贤明纯良之人,来率领大家抵御外辱,收复河山,肃清吏治,国富民强了!” 第77章 奶娃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突然就有老师了 夏知秋喝了一口热茶,犹豫一下,淡然一笑,问道: “陈老, 既然您离开了赵氏朝廷,对太子绝望了。 并且,存了另起炉灶,改天换地的心思。 那么,您走遍大江南北,涉足千里,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看风景的吧?” 陈安时略一思忖,点了点头,郑重地道: “知秋, 这里没有外人,实话告诉你吧! 我自从对赵氏绝望,离开朝堂之后。 这一次。 我出门跋山涉水,四处溜达,除了考察民情,就是要寻那改天换地,再造乾坤,拯救黎民,开创盛世的天命之子!” 夏知秋眼眸一亮,目光热切,带着一丝期盼地问道: “陈老,可曾找到那志存高远,才华横溢的天选之子?” 陈安时摇摇头,黯然道: “唉!志存高远,才华横溢之人,如过江之鲫,在所多有。 但是。 若是对其究其本质,其志向终究不过是一家一族之私欲,其才能终究不过是谋得一时一域之太平。 至于那种弃小家而存大义,弃私利而悯苍生,救黎民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的世之翘楚,人中之杰。 我悦遍天下英豪,终究不曾得见。” 夏知秋眼神中的灼热,冷了几分,愣了一下,安慰道: “陈老,天选之子,自然存在,而陈老只所以如今不曾找到,也许是潜龙在渊,未见峥嵘,珍珠蒙尘,不见其光吧!” 陈安时脑子里突地念头一闪,眼中一亮,淡然一笑,问道: “知秋,您说,这个拯救汉家江山,万千黎民的天选之子,如今该不会还是一个孩子吧?” 夏知秋念头一闪,似有所悟,翻了一个白眼,叫道: “陈老,您该不会认为曹富贵的那个早产儿,就是天选之子吧?” 陈安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脸兴奋,笑道: “万一呢? 曹家奶娃子不但极其聪明,而且,很有气度,绝非寻常之人; 而且,我听说,曹家的祖坟又冒青烟了,刘大姑又怀孕了,种种迹象表明,曹家是有大气运的。 从一个气运缠身的人家里诞生天选之子,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夏知秋见陈安时越说越玄幻,越说越离谱,微微摇头,苦笑道: “陈老,曹家的那个孩子就算比同龄人要聪明得多,可他还不到一岁。 他的人生还刚刚起步,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他随时都可能就长歪了。 您怎么能够确定他会一直聪明下去,您怎么确定他一定能够成才,您怎么确定他就是那拯救国家黎民的天选之子呀?” 陈安时听了夏知秋的质问,非但没有被说服,反而觉得对方有抬杠的意思,一时无语。 几息时间。 他随着念头一闪,不仅没有气馁,反而面露欢笑,激动不已。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定定地盯着夏知秋,咧嘴一笑,叫道: “夏知秋,我脑子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想法,不知是否愿意一听?” 想法!? 帝师的想法一定是关乎国家民族的命运,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如此,岂有不听的道理! 夏知秋点点头,笑道: “请讲?” 陈安时目光澄澈,犹如深潭,顿了一顿,柔声道: “知秋,我突然想通了。 与其四处寻找天选之子,不如自己培养救世之人,与其天天去外面找水喝,不如自己挖井取水喝。 曹富贵家的那个奶娃子,我见过了,的确是聪慧过人,气质沉凝,乃是一个好苗子。 只要有人对他文治武功,悉心培养,等他长大了,自然能够担起救国救民的重担的。 所以,我决定了。 我以后要给曹的那个奶娃子当先生,教他仁义道德,文治武功,把他培养成一个经天纬地,君临天下的盖世奇才!” 呃!陈老,您真是忧国忧民,好为人师,因为把太子那个大号给养废了,这是准备要养曹惟安这个小号了吗? 可是,曹家的早产儿。 他如今还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子,您对他的前途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想的有些远了呀? 唉!曹家的那个奶娃子难道真的是菩萨转世,天神下凡不成? 他究竟有什么魔力让陈老只是跟他见了一面,就对他如此念念不忘,寄予厚望了? 嗯!曹家的那个奶娃子居然能让太子帝师对他如此看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回头我得找个借口,要去看看看奶娃子,看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夏知秋听了陈安时的想法,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笑道: “嗯! 如果曹家的奶娃子的确天赋异禀,聪慧过人,乃是可造之材。 那么。 对其以后多加关注,悉心培养,的确是理所应当,无可厚非啊!” 他又道: “不过。 曹家奶娃子现在年龄还小,您若是想要给他开蒙授学,恐怕还要等上好几年啊!” 陈安时摇头笑道: “曹家的那个孩子比不得寻常孩子,他聪慧过人,有些早熟,毋须等到七八岁,只需过了二三岁,就可以让他进学堂了!” 呃!陈老不会真的认定曹家奶娃子乃是什么菩萨转世,天神下凡吧! 他对曹家的奶娃子究竟是有多么喜欢,对其究竟抱有多大的期盼。 否则,对那孩子怎么会如此的拔苗助长,急不可耐啊! 陈安时突地定定地盯着夏知秋,笑容一敛,神情严肃,沉声道: “夏知秋,如果我不在这里,或者离开了人世,希望你能够代表我,好好地保护曹家的小奶娃,好好地培养他!” 夏知秋笑容一僵,神色立即变得凝重,也定定地盯着陈安时,顿时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别样的东西。 他叹息一声,点头道: “陈老,难道您真的相信曹家的奶娃子对您的示警吗?” 陈安时叹息一声,道: “知秋, 我这次游历天下,寻找救世之人,也曾听过见过一些奇异之事。 如今大夏亦有妖魔出没,残害生命,亦有异能者,挺身而出,拯救百姓。 因此,对于那些神迹之事,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其实,这世间的很多事情,皆有因果关系,皆是有迹可循。 我来赵家沟找你,那就是因,而莫名其妙地见到奶娃子,见识了他的聪慧,这就是果。 而我遭人追杀,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奶娃子对我的示警,也并非什么空穴来风,无的放矢。 如果曹家的那个奶娃子果真是天选之子,自附神通,既然他说我会死,那么,这一次,我就一定躲不过去!” 夏知秋对于曹家奶娃子的种种传说,那是将信将疑,略一思忖,道: “陈老,如果曹家奶娃子真的是天神下凡,自附神通,如果他对您的示警,乃是真的,那么,您也毋须忧心,他不也送了您护身之物吗?” 陈安时想起曹惟安送他的那二样东西,多少有点儿戏,粲然一笑,反问: “您知道他送了我什么东西吗?” 夏知秋笑道: “不是一个小瓷瓶与一根小笔头吗?” 陈安时反问: “您是不是很想看看呀?” 夏知秋笑着点点头: “想看!” 第78章 陈安时对奶娃子的绝对信任,让人抓狂 陈安时点点头,便从衣兜里掏出了曹惟安赠送的小瓷瓶与半截炭笔,放在桌子上。 夏知秋先是拿起了白色小瓷瓶,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外观,没有发现神异之处。 他便拔开瓶塞,再将小瓷瓶拿到近前,眼睛对准瓶口,往内一瞥。 顿了一顿。 他讶然叫道: “咦! 瓶子的清水里怎么突然盛开了一朵金色莲花,莲花还在随风摇曳,水里好像、好像还有一尾肥硕的大鲤鱼在扑腾呢?” 陈安时笑着点了点头。 夏知秋再将瓶内仔细地观察了一会,除了看见摇曳的金色莲花与鲤鱼,便再也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了。 他眼睛离开了小瓷瓶,将小瓷瓶堵上塞子,一脸索然,道: “陈老,这就是一个瓶内雕花的小瓶子,我可没有发现有甚神奇之处啊!” 陈安时喝了一口茶水,笑道: “知秋,不是老夫看轻你,你如今的道行还是不够,所以,你对这个小瓷瓶那是凡夫俗眼,难见金身啊!” 夏知秋疑惑地问: “陈老,难道您认为这个小瓷瓶就是一件护身的法器吗?” 陈安时点点头,毫不犹豫地道: “对!” 夏知秋问道: “难道您看出来了其中的玄机?” 陈安时点点头,又摇摇头,坦然道: “似有似无!” 夏知秋一愣,讶然叫道: “您既然没有彻底参悟出瓶子里面的玄机,那您何以断定这个小瓷瓶,它就一定是一件护身法器呀?” 陈安时笑道: “因为我相信曹家的那个孩子,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地送我这二样东西的!” 呃!魔怔了,魔怔了,这是魔怔了啊! 夏知秋神色一滞,就像瞅着怪物似的盯着陈安时,顿了一顿,拿起了桌上的半截炭笔,举在陈安时的面前,问道: “陈老,您不会认为这半截炭笔,也是一件护身法器吧?” 陈安时点点头,道: “对呀!” 夏知秋耐着性子,问道: “那您又是从哪里看出这半截炭笔的非同凡响呀?” 陈安时摇摇头,坦然道: “没有!” 夏知秋单手扶额,耷拉着眼皮,脸肉抽搐,一个深呼吸,问道: “陈老,您如此坚信这半截炭笔乃是一件护身法器,该不会又是出于对那孩子的绝对信任吧?” 陈安时点点头,道: “对呀! 我相信那个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地送我东西,这其中必有深意!” 啊!魔怔了,魔怔了,真的是魔怔了啊! 夏知秋盯着陈安时几秒钟,念头闪烁,心情沉重,终于忍不住了,叹息一声,柔声劝道: “陈老,我知道您是当朝的围棋国手,您有您的骄傲。 但是。 您跟曹家奶娃子的五子对弈,那不过是一场小儿游戏,输了就输了,您何必记在心里,钻了牛角尖了呢! 对! 我承认。 曹家的奶娃子不足一岁,居然赢了您这个当朝国手,的确足够聪明,的确非比寻常。 但是,那又如何。 曹惟安终究还是孩子,他就算再聪明,也是一个不足一岁的毛孩子,何至于让您深受刺激,浮想联翩,对其奉为神迹,如此信任啊!” 此刻。 夏知秋与陈安时两人的思想与关注点,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夏知秋见到陈安时这个钻牛角的样子,有些着急,而陈安时见到夏知秋这个不相信的样子,也是有些气馁。 陈安时知道发生在曹家奶娃子身上的神奇,非亲历者,夏知秋是难以相信的,若是换作别人一时也是不会相信,所以,他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他将曹惟安赠送的小瓷瓶与半截炭笔收进了衣兜里,道: “知秋,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是相信曹家奶娃子并非普通人。 我相信,他送给我的这二件东西,它就是护身的法器。 虽然我暂时不能彻底窥探瓷瓶与笔头中的奥妙。 但是。 多多少少也是能够抓住其中的一丝神韵的!” 夏知秋原本不想纠缠这个问道,但是,却抵不住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 “您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发现?” 陈安时摇摇头,撇嘴一笑,老神在在地道: “知秋,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奶娃子送给的二件东西,是不是护身法器,待得我生死攸关之时,将其释放出去,届时自见分晓!” 呃!说话说了一半,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却突然又不说了。 这就好像某某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对某某肆意挑逗,待得某某热血沸腾,来了兴致,脱了衣服,正准备那啥了。 某某却又穿上衣服说,说亲戚来了,不能那啥了! 唉!扫兴,真是太扫兴了啊! 夏知秋本来对答案是满心期待,情绪拉得满满的,谁知,却被陈安时打了一个太极,放了哑炮,登时神色一滞,丧气之极。 有那么一刻钟。 他盯着陈安时的瘦削的脸颊,心里突然滋生一种想要给对方一个大耳刮子的冲动。 陈安时喝了一口茶水,撇开话题,笑着问道: “知秋,你在赵家沟呆了有几十年了,想必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非常熟悉了,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最近这里可都发生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呀?” 夏知秋点点头,道: “陈老,若要说赵家沟最近所发生的稀奇事儿,除了那些与曹家奶娃子有关的种种谣言,其次,就是赵家的那些腌臜事了!” 陈安时问道: “赵家,是不是跟奶娃子家有仇的赵家呀?” 夏知秋点点头,道: “赵家沟的曹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但是,赵家沟的赵家人却不是一个玩意。 他们经常做一些害人害己的腌臜事。 就在昨夜,赵家人就干了一件丧心病狂,人神共愤之事。” 陈安时来了兴趣,问道: “哦!赵家人都干了何等丧心病狂,人神共愤之事呀?” 夏知秋便将昨夜赵家五老的老二赵孟义为了炼制长生不老丹,带人刨了自家老祖棺椁。 半途却被自己僵尸老祖掐死,最终害的二房被族人驱逐的事情。 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说了。 陈安时听得赵孟义刨了自家老祖坟墓之事,登时被其丧心病狂,气得是眉头一竖,双眼喷火。 他嘴唇抽搐,拍案叫道: “畜牲! 仁义道德,孝字当先。 为了寻求长生不老,居然刨了老祖的坟墓,简直是肆意妄为,丧尽天良。 本朝仁孝治国,此事要是传出去,被御史言官知道了,岂肯罢休!” 夏知秋念头一闪,道: “陈老, 上合冲的赵氏仗着自己是皇姓,家里也曾出过宰相,家底丰厚。 加之,其人丁兴旺,族人众多,在这赵家沟一直是横行霸道,欺凌乡里。 所以。 您能不能动用一下关系,将赵家人刨自己祖坟的事情捅到言官那里,借了朝廷之势,收拾赵家,为上河冲除此一害呀?” 第79章 夏糯糯 陈安时略一思忖,点了点头,淡笑道: “好! 像赵家这种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无耻乡绅,的确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地收拾收拾了。 这次,赵孟义刨了自家老祖坟墓,盗取尸骸,炼制丹药的事情,回头我就给朝中故友写信,进行告知,让他好好地参他赵家一本。 赵家乃是奶娃子的大仇人,我若是向赵家出手,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也算是帮我的那个小徒儿,剪除一个强敌吧!” 夏知秋咧嘴苦笑,调侃道: “陈老,您这是夹带私货,公然护短,可是,曹家奶娃子如今还不是您的徒弟,您就如此地为他着想,也太一厢成愿了吧!” 陈安时摇摇头,笑道: “知秋老弟,这不叫夹带私货,公然护短,这叫顺势而为,二全其美!” 夏知秋淡然一笑,微微点头,继续与陈安时以茶代酒,侃侃而谈。 他们追忆过往,慨叹时局,点评人物,以舒胸中块垒,相谈甚欢,心情愉悦。 一会。 书院外面响起了大人与小孩混杂的说笑声。 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四岁的女娃娃,从外面走向了内院,身边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妇人明眸皓齿,五官端正,小麦色皮肤,身材高挑。 此人乃是夏知秋的妻子薛梅。 薛梅怀里抱着的那个眉目清秀,脸颊瘦削的女娃娃,就是幺女夏糯糯。 薛梅身侧的少年,是其次子夏立。 一个五官端正,身子颇壮的妇人,正坐在院子门口挑选花生种子,见到了进门的薛梅等人,面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她起身走近,压低了声音,道: “薛妹妹,您家里今日来客人了!” 此人乃是书院先生罗长羽的妻子裴氏。 “裴姐姐,您在选种呀?” 薛梅见到裴氏,点头打了招呼,待得听了裴氏之言,笑容一敛,停下了脚步。 她眉头一蹙,低声问道: “是熟人吗?” 裴氏摇摇头,道: “我不认识。 不过,夏院长喊他陈老,态度很是亲热,看来应该是你们的老朋友!” 薛梅略一思忖,点了点头,左右一射,又问: “有尾巴吗?” 裴氏摇摇头,道: “我刚才借口去地里摘菜,在书院四周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可疑之人,应该没有尾巴!” 薛梅眉头舒展,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笑道: “麻烦您了!” 裴氏摇摇头,捏捏糯糯的脸蛋,笑道: “不用谢。大家都是朋友,保护您们是我们的责任!” 薛梅笑着点点头,心头暖暖的。 夏糯糯冲着裴氏露齿一笑,甜甜地喊了一声: “伯娘好!” 裴氏笑着点点头,又坐回了椅子,继续埋头挑选她的花生种子。 薛梅将怀里的幺女放下了地,牵着幺女,领着次子,穿过外院,走进了内院。 夏糯糯进了内院,扔开娘亲的手指,迈开小短腿,一溜烟地跑向了自己的家,一边奔跑,一边叫喊: “爹爹,爹爹,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夏知秋正在跟陈安时说着话儿,听得幺女糯糯的叫喊,眼睛一亮,霍然起身。 他连忙从屋内跑了出来。 当他见到爱女之时,嘴巴一咧,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夏知秋蹲下来身子,张开双臂,迎上了夏糯糯,待得夏糯糯扑到了怀里,他双手叉在爱女的掖着,站起身来,双手一支,将女儿举了起来。 他将爱女夏糯糯举过了头顶,转着圈儿,哈哈大笑,问道: “宝贝,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想爹爹了没有呀?” 夏糯糯眉眼弯弯,咯咯欢笑,点了点头,甜甜地叫道: “想,想爹爹,想爹爹了!” 薛梅轻轻地拍拍夏知秋的肩背,笑道: “老夏,孩子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经不起折腾,还不快点把孩子放下来!” 夏知秋连忙停止转圈,把夏糯糯从头顶放了下来,搂在怀里,在爱女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笑着问道: “宝贝,吃饭了没,饿不饿呀?” 夏糯糯双手抱住夏知秋的脑袋,吧嗒一声,在爹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脆脆地道: “吃过了,吃的米粉,可好吃了!” 陈安时站起身来,从屋内也走不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冲着薛梅点点头,笑道: “弟妹,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薛梅见到了陈安时,眼睛猛地一睁,愣了一下,面露欢笑,惊诧地叫道: “陈老,怎么是您呀?” 陈安时笑道: “哈哈!老头子想你做的东坡肉了,就寻来了!” 薛梅哈哈一笑,点头道: “行行行!难得陈老惦记,东坡肉管够,管够啊!” 夏知秋把夏糯糯放下了地,吩咐儿女: “阿立,糯糯,陈伯伯是爹娘的救命恩人,快给陈伯伯磕头见礼!” 夏立与夏糯糯神色一敛,应了一声,立即走到陈安时的跟前,并肩跪在地上,冲着陈安时磕了三个响头,恭敬地叫道: “侄儿(侄女),拜见陈伯伯!” 陈安时连忙上前,一手一个,拉起夏立与夏糯糯,在二个孩子的头顶摸了摸,和蔼地笑道: “好孩子,好孩子!” 他从衣兜里分别掏出早就准备的一块玉佩,一本武功心法,分别塞在二个孩子的手里,笑道: “乖!伯伯祝你们身体健康,喜乐平安!” 夏家的家教就是不能擅自接受别人的礼物,因此,夏立与夏糯糯面对陈安时的礼物,连忙进行推辞,直待父母开口应允,方才接受。 夏知秋捏捏幺女的脸蛋,笑道: “糯糯,陈伯伯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他不是外人,他的礼物是收得的!” 夏糯糯点点头,笑道: “爹爹,既然陈伯伯是咱们家的恩人,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陈伯伯!” 陈安时眼眸一亮,瞅着夏糯糯的眼神中满是嘉许,心想这个女娃子小小年纪,居然如此聪慧,又是一个妖孽啊! 陈安时哈哈一笑,点头道: “好好好!小糯糯,等伯伯老了,走不动了,就靠你养老了!” 夏糯糯举起右手,勾起了小指,冲着陈安时挑挑眉头,点了点头,嘻嘻一笑,甜甜地叫道: “好!陈伯伯,咱们一言为定,拉勾起誓!” 陈安时哈哈一笑,觉得有趣,也冲着夏糯糯伸出了小指,跟小娃娃勾勾手指,叫道: “好!小糯糯,咱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夏知秋、薛梅与夏立见到这一老一小的互动,充满了童趣,心里欢喜,尽皆笑了起来。 第80章 侍卫丁燕殊 夏知秋抱起宝贝女儿,吩咐道: “薛娘,陈老难得来一趟,去把家里的那只老母鸡杀了,再弄几个小菜,今日我要跟陈老哥好好地喝上几盅!” 薛梅笑着点点头,便带着次子夏立,去捞鱼抓鸡,拔菜摘瓜,准备饭菜去了。 片刻。 裴氏走了进来,冲着陈安时点头致意,对夏知秋道: “夏院长,外面来了几个身带兵刃的陌生汉子,说是来找您的,我询问他们的来历,他们却又遮遮掩掩,形迹很是可疑,您快去看看吧!” 陈安时念头一闪,眼睛一亮,笑道: “知秋,应该是燕殊他们找来了?” 夏知秋一愣,粲然一笑,点头道: “燕殊来了,那我得去迎迎他们呀!” 他将夏糯糯放在椅子上,便出了屋子,迎接客人去了。 陈安时剥了几颗花生,放在夏糯糯的手里,笑着问道: “小糯糯,你天天都在家里干什么呀?” 夏糯糯捡起一粒花生肉塞在口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声音软糯,含糊地道: “读书呀,吃饭呀,睡觉呀!” 陈安时问道: “没有没出去玩耍呀?” 夏糯糯摇摇头,噘嘴道: “没有。 爹爹说,我身体不好,出去玩耍,会遭到别的孩子欺负的; 娘亲说,外面到处都有拐带孩子的坏人,外面很危险,不能出去玩的!” 陈安时笑着问道: “那你见过曹富贵的宝贝儿子曹惟安吗?” 夏糯糯挠挠脑壳,摇了摇头,道: “没有呀! 卢叔叔说曹家的那个奶娃子生有异象,出身不凡,气运缠身,天选之子。 他长大了还会是我将来的夫君,他会君临天下,贵不可言!” 呃! 这个卢叔叔可真是糊涂,怎可对一个三岁的娃娃满口胡诌,胡说八道,这不是给曹家招灾引祸吗? 陈安时念头一闪,逗道: “小糯糯,你知道夫君是什么吗?” 夏糯糯眨巴着葡萄般的大眼眸子,略一思忖,点点头,笑道: “知道呀! 卢叔叔说夫君就是天天给我买烤鸭,哄我开心的人呀!” 陈安时噗呲一声,被逗乐了。 夏糯糯眉头一蹙,嘟起嘴巴,疑惑地问道: “陈伯伯,卢叔叔是不是说错了呀?” 陈安时跟孩子解释不清,忍住了笑,摇了摇头,道: “没有,没有!” 他又问: “小糯糯,这个卢叔叔是干什么的呀?” 夏糯糯道: “爹爹说,卢叔叔以前是什么司天监麾下的一名观星师,因为得罪了监正大人,离开了司天监。 后来,他为了混口饭吃,就到洗马书院来当先生了。 他专门教学生什么夜观星象,推演命数!” 她盯着陈安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 “陈伯伯,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爹爹很喜欢卢叔叔,说卢叔叔是有大本事的人。 可是,我娘不喜欢卢叔叔。 我娘说。 说卢叔叔喜欢对小孩子胡说八道,满口喷粪,就是一个混饭吃的大骗子!” 嗯! 一个对自己三四岁大孩子讨论姻缘,宣扬天命的人,那个母亲会喜欢呢! 陈安时又问: “那你喜欢卢叔叔吗?” 夏糯糯重重地点点头,龇牙咧嘴,嘻嘻一笑,叫道: “喜欢! 卢叔叔会把好吃的东西都留给我吃,会给我做很多好玩的玩具; 还会偷偷地背着我去捉青蛙,放风筝,去看满天的星星,会烤兔子给我吃。 还会,还会给我讲好多好多鬼故事,可好玩了!” 小丫头,卢叔叔给了你一个快乐的童年,你当然喜欢他了! 陈安时笑着点点头。 这时,夏知秋与几个中年汉子有说有笑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几个汉子进了屋子。 他们见到了陈安时,笑容一敛,站成一排,拱手行礼,恭敬地道: “见过陈老!” 陈安时冲着几个护卫点了点头,笑道: “燕殊,这一趟,真是辛苦您们了!” 丁燕殊是几位护卫的领头人。 他剑目星目,面容瘦削,精神矍铄,武功高强。 他摇摇头,道: “大人,我等受岳帅生前之托,负责保护大人安全,这些都是我们等份内之事,大人不必客气!” 陈安时点点头,念头一闪,站起身来,冲着一个侍卫点点头,待得走出了屋子,塞给对方几锭银子,对其耳语了几句。 那个侍卫点点头,拿着银子,匆匆出去了。 陈安时折回了屋子,便与夏知秋,丁燕殊等人围坐在桌子前,喝茶聊天。 稍顿。 一个侍卫姓齐名万金,笑着问道: “夏将军,刚才门口那个拦路的妇人,她是您书院的什么人呀?” 夏知秋笑道: “是我书院一个先生的家眷?” 齐万金笑道: “夏将军, 刚才那位大姐眼中神光潋滟,动作轻盈沉稳,手上茧子厚实,一看就是使刀的高手。 我见她对我们问东问西,就像在审问犯人似的,很不耐烦。 幸亏你及时出现,大家没有打起来,否则,我们未必是她的对手啊!” 夏知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笑道: “齐兄弟, 夏某乃是岳帅的旧部,乃是秦贵老贼的眼中钉,肉中刺,洗马书院若是没有几个高手护卫,焉能存留至今!” 陈安时点点头,笑道: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大家以茶代酒,天马行空,东拉西扯,相谈甚欢。 一会。 那个先前被陈安时派出去的侍卫满头大汗,步履匆匆地跑回来了,肩上扛了一大袋面粉,一手提着篮子。 丁燕殊等人见之,连忙去接货。 夏知秋瞅着篮子里的那些鸡鸭鱼肉,眉头一皱,一脸不悦,叫道: “陈老,您们这是做什么? 打我夏知秋的脸不是! 虽然我夏知秋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请朋友吃几顿便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陈安时拍拍夏知秋的肩膀,斥道: “行了,别说屁话了。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不必那么矫情,如果是我老头子一个人在你家里吃吃喝喝,倒是不成问题。 但是。 今日来了这么多的兄弟,个个肚大膀圆的,饭量惊人,这要是呆上几天,那还不得把你家吃个底朝天。 以后,你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丁燕殊等人冲着夏知秋笑着点点头。 陈安时冲着齐万金吩咐道: “去! 你带几个兄弟去给夏夫人打下手,一群大男人吃白食,你们也好意思啊!” 齐万金笑着点点头,带着几个兄弟,准备给薛梅打下手。 片刻。 他们已经回来了。 因为书院先生家属的帮忙,何需他们这些粗糙汉子动手。 (女主出现了哦!) 第81章 观星师卢定天 陈安时叫道: “燕殊, 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早着呢。 既然厨房不需要你们帮忙,那你们就去把书院四周的落叶与杂草清理一下吧!” 丁燕殊等人点点头,便去书院找来了锄头、镰刀与扫把。 在书院里。 从内往外,打扫落叶垃圾,修理杂草树枝。 把一众刚刚下课,中场休息的莘莘学子,惊诧的是一愣一愣的,议论纷纷。 稍顿。 从一间教室里走出一个教书先生。 此人一头黑白夹杂的长发,长眉低垂,柳眸深邃,鼻梁挺直,唇薄如纸,身材挺拔瘦高。 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头戴观星帽,身披八卦衫,脚踩覆云鞋,干净整洁,气质洒脱,约莫五十来岁。 此人姓卢名定天。 卢定天以前是司天监的一名观星师,后来因为预言赵亡于滩,遭到监正大人的呵斥驱逐,浪迹天下。 后来。 他来到了赵家沟,成了夏知秋的朋友,便留在了洗马书院,当了一个教书先生。 卢定天走到了书院门口,瞅见了清理杂草的丁燕殊等人,便双手负背,缓缓地走近。 他围着众人,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目光明亮,面露微笑。 片刻。 齐万金感觉身上有一万只毛毛虫在爬着似的,被卢定天盯得头皮发麻。 他停止了割草,直起身来,瞪着卢定天,眉头一皱,不悦地问道: “先生,为何如此打量着我们呀?” 卢定天一愣,嘴巴一咧,淡然一笑,道: “本尊见你们印堂发黑,脸有死气,近日恐有劫难,需得加以防范!” 齐万金一愣,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微微发颤。 丁燕殊等人先是投身军旅,征战沙场,与敌人打生打死。 退伍之后。 他们又奉命保护陈安时,时常遭到刺客的袭击,也是多历生死。 所以。 他们对于卢定天之言,却是撇嘴一笑,不以为意。 丁燕殊冲着卢定天咧嘴一笑,拱手问道: “先生,既然如此,先生能否说得具体一些,可有破劫之法?” 卢定天摇摇头,正色道: “我虽然精通相术,能够测人吉凶,却不是那大罗神仙,如何知晓具体细节? 至于如何助你们破劫,那更是老天爷的事情了!” 呵呵! 开玩笑,天机不可泄露,说多了会遭到天机反噬,折损阳寿的! 他冲着丁燕殊微微点头,又双手负背,昂首挺胸,施施然地走开了。 齐万金眉头紧皱,目光阴鸷,瞅着卢定天的背影,呵呵一声,冷笑道: “大家莫要当真,不过是神棍的胡言乱语,装神弄鬼罢了!” 丁燕殊却是摇摇头,道: “也不能说人家装神弄鬼,胡说八道,因为,我们保护陈大人本就是极其危险的事情,随时有可能遭到刺客的偷袭,就此殒命的!” 齐万金没有吭声,心中却是越发地不安了。 丁燕殊几个人扫把、镰刀与锄头,一齐上阵,或单打独斗,或联合作战,动作敏捷,进展神速。 二个时辰之后。 洗马书院院内院外,便被给拾掇了一遍,弄得又干净,又美观。 这时。 太阳西坠,日近黄昏。 而薛梅等人已经弄好了饭菜。 丁燕殊等人在书院门口的池塘边,洗了把脸,就在夏立的叫喊下,进了书院,进了夏知秋的家,纷纷入席,准备吃饭。 晚饭的菜肴很是丰盛。 东坡肉、手撕鸡、清蒸鱼、麻婆豆腐、几样清炒小菜,以及一大碗鸡蛋汤。 还有一坛好酒。 馒头与面条管够。 男人们正厅一桌,女人小孩偏房一桌。 “哈哈!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老夫正愁晚饭没有着落,这不,就应在这里了!” 这时。 随着一声叫喊。 卢定天吸溜着鼻子,眉开眼笑,从外面走了进来。 陈安时等人见到卢定天,纷纷起身。 夏知秋连忙起身,尴尬地笑道: “老卢,莫要见怪,原本是想要喊你来着,可是,书院的朋友太多,不好开口啊!” 卢定天摆摆手,道: “晓得,晓得,莫解释,莫解释!” 他目光灼灼地瞅着满桌的美食,激动地搓搓手掌,吞咽着口水,笑道: “好香,好香,真是好香呀!” 齐万金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椅子,给卢定天腾出了一个空位来。 卢定天却提了一把椅子,在陈安时的身边,坐了下来。 大家复又落座。 大家互相敬了一轮酒,拿起筷子,客套一下,便夹起菜肴,正式开吃。 一时。 觥筹交错,筷出如轮,菜肴配面,大快朵颐,好不欢喜。 大家有说有笑,吃吃喝喝,这般的,一顿饭直吃了一个时辰,方才宾主尽欢,就此作罢。 卢定天酒足饭饱,满面红光,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跟陈安时打了一声招呼,便打着饱嗝,慢慢悠悠走出了夏家。 齐万金不着痕迹地也起身走出了屋子,紧紧地跟在卢定天的身边。 他待得卢定天在书院门口停了下来,便靠上前去。 他挤出一丝笑意,轻声道: “卢先生,好!” 卢定天弯腰掐了一根狗尾巴草,用草杆子剔着牙缝里的饭屑,斜睨着齐万金,没好气地问道: “有事?” 齐万金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柔声问道: “卢先生,您先前跟我们说,说我们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可是真的?” 卢定天点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 卢某自小跟师父学习相面之术,亦有六十多载了,窥微知着,稍有心得。 所以,我现在测人吉凶,一向是很准的!” 齐万金略一犹豫,压低了声音,问道: “先生,齐某问句不该问的话,是齐某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还是我的那些同伴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呀?” 卢定天眼睛在齐万金的面上扫了一下,嘴唇一撇,邪魅一笑。 他将手掌往齐万金的面上一摊,微微点头,瘪瘪嘴巴,一副你懂的表情。 齐万金一愣,随即秒懂。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正准备从钱袋子里面拿银子,可是,钱袋子却被卢定天一把抢了过去。 卢定天抢了齐万金的钱袋子,将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再将钱袋子收进衣兜里,嘿嘿一笑,道: “兄弟,这世上最值钱的就是性命了,所以,你给的这点勘费,说少不少,说多不多。” 齐万金面对卢定天的无耻嘴脸,心里一阵恶寒,不由脸儿一黑,随即,立马又挤出一丝笑意,柔声问道: “卢先生,既然好处到手了,那么,您现在总能跟我说句实话了吧?” 卢定天眉头一皱,故作沉思,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 “老兄,实不相瞒,你们几个兄弟个个皆是印堂发黑,脸有死气,大难临头,凶多吉少啊!” 齐万金脸色微变,郑重地问道: “我也不能幸免吗?” 卢定天略一思忖,拍拍齐万金的肩膀,叹息一声,感慨道: “小兄弟, 这世上的人,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各人有各人的机缘。 那些命不该绝的,纵使深陷绝境,也自能逢凶化吉,脱困向生; 而那些该死之人,就算是拥有一千条退路,最终也会身死道消,神仙难救!” 说罢。 他不再多言,嘴巴一咧,邪魅一笑,负手离开了。 第82章 陈安时夜访卢定天,问风勘命 呃! 啥意思! 话还没有说清楚,怎么就结束了呀? 齐万金听了卢定天模棱两可,玄之又玄的解释,感觉对方似乎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听来听去,竟然是听了一个寂寞。 总之。 卢定天对齐万金关于规避吉凶的所谓解释,非但没有消除齐万金心中的困惑与忧虑,反而,让对方却是越发地疑惑与忐忑了。 片刻。 齐万金方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卢定天给坑了,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突地非常生气,要去找卢定天说道说道。 但是。 卢定天这厮却是滑溜得很,骗到了银子,趁着齐万金愣神的时候,快步疾走,早就跑的没影了。 齐万金想起此行跟随在陈安时左右的凶险,未来生死不明,顿时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心事重重,情绪低落。 一会。 天黑了。 晚上,书院附近的学子们都回家去了。 薛梅跟书院的一些居住条件宽裕的先生打了招呼,便将丁燕殊等人分别安排去他们家里留宿。 至于让陈安时,自然是跟夏知秋住在一起了。 但是。 陈安时却对性子洒脱,气质出尘的观星师卢定天饶有兴趣,居然拉着夏知秋去找了卢定天。 卢定天没有住在书院的宿舍里,而是在书院后山最高处单独搭了三间房子。 房子全用木头建造,样式古朴,美观实用。 门匾上有三个饱墨重笔的隶体大字: 听雨轩! 卢定天早就料到陈安时今夜要来,早就点上烛火,煮茶焚香,取酒献果,换衣净面,站立门口。 陈安时见到卢定天这个迎接的架势,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微翘,淡然一笑。 嗯!看来,自己这回是来对了。 这个卢定天看似散漫疏阔,神神叨叨,其实,却是未卜先知,胸有丘壑啊! 卢定天站在台阶上,冲着陈安时躬身拱手,朗声笑道: “陈老,卢某恭候多时了!” 陈安时笑着拱手回礼,在卢定天的迎接下,与夏知秋进了屋子。 陈安时笑道: “卢先生,恕我冒昧,老朽想要看看您的房子,想看看您这个观星师是怎么生活的!” 卢定天笑着点点头,便陪着陈安时,观看了自己的屋子。 卢定天屋内的生活设施,极其简单,但是,在右边的房间里,却见到了木工工具与珍贵的木料,以及打铁的熔炉与工具。 屋内还摆放了很多木制的与铁制的成品与半成品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精密仪器。 那些仪器精美绝伦,巧夺天工。 陈安时一件件地拿起那些精密的仪器,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问道: “卢兄,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些仪器都是您拿来观测深空,预测天命的吧?” 卢定天摇摇头,道: “不全是。 有些仪器是用来观察明月星辰的,但是,有些却是工作上的百工工具,是用来提高生产效率与质量的!” 陈安时笑着问道: “这些仪器都是您自己鼓捣的吗?” 卢定天回答: “有些是卢某单独鼓捣的,有些则是跟书院的同僚与学生一起鼓捣的!” 陈安时点点头,待得把那些仪器都看了一个遍,方才出了偏房,返回客厅。 大家喝茶聊天。 片刻。 陈安时呡了一口茶水,笑着问道: “卢先生,今晚您特意点灯焚香,扫榻净几,煮茶温酒,果鲜摆盘,似乎早就料到老夫会来找您啊?” 卢定天高深莫测地一笑,没有吱声。 陈安时疑惑地问道: “卢先生,对您夜访只是陈某的临时起意,您是怎么会提前知道的?” 卢定天神色一敛,道: “问风!” 陈安时一愣,问道: “风亦可问?” 卢定天点点头,正色道: “风: 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急有缓,有长有短,有远有近; 风: 大可排山倒海,摧枯拉朽,小则如烟如雾,润物无声; 风: 它有形状,还有气味,可触可碰,可呼可吸; 风: 它如此多姿多彩,千奇百怪,如此地变化,如此地具象。 他自然是可观、可闻、可听、可察、可问了!” 陈安时略一思忖,问道: “卢先生, 听说当年您为大夏勘测兴衰,因为卦中预言赵亡于滩,从而遭到您师父的驱逐。 老朽今晚冒昧地问一句,这个赵亡于滩,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呀?” 卢定天摇摇头,道: “陈老,世间唯一不变的,那就是变化。 勘测国运之兴衰,就是在预测一个未来,而未来随时都在充满变数。 如此一来,未来未至。 皆是先有卦,而后有解,而后有解,就是未有解。 卢某只是观星师,又不是真的神仙,只知卦中表义,不知其具象。 所以,对于您的问题,恕我无法回答!” 陈安时微微点头,陷入沉思,顿了一顿,终究是不甘心,又问: “卢先生,大夏千疮百孔,糜烂至此,还有救吗?” 卢定天略一思忖,道: “赵氏不可救,而大夏亦可救?” 陈安时眼眸一亮,急切地问道: “谁亦可救?” 卢定天斟酌一下,道: “陈老,当年我在京师观星楼上夜观星象,其夜,帝星闪烁摇晃,晦暗不明。 而在帝星右侧,有一颗新星陡然出现,其大如斗,光透长空,滞留中枢。 历时三时三刻,新星方才化为流星,坠落西北角。” 夏知秋眉头一跳,眼睛暴睁,一脸震惊,问道: “你是说,帝星晦暗,新星占位,世有英雄,代赵而立?” 卢定天顿了一顿,点了点头。 陈安时目光灼灼,心情激荡,声音微颤,连忙问道: “新星坠落,是不是化为救世之人了?” 卢定天目光深邃,瞅着陈安时,反问: “陈老,你知道我离开司天监之后,为何会来西和州安定府云阳县吗?” 陈安时似有所悟,还是问道: “为何?” 卢定天顿了一顿,淡淡地道: “因为此间有紫气!” 陈安时神色肃穆,身子微颤,咽了咽唾沫,艰难地问道: “卢先生,您、您可是在此处找到紫气缠身的贵人?” 卢定天摇摇头,道: “陈老,卢某只是一个观星师,又不是神仙,我只能推测凡人的事情,回答不了神仙的问题。” 陈安时神色一滞,点了点头,纵然心有不甘,却也忍不住了。 他又与卢定天闲聊了一会,便告辞了。 第83章 陈安时离开赵家沟,途中遭遇埋伏 第二天。 陈安时早早地起床,想着卢定天昨夜的问风之言,心情凝重,便爬上了赵家沟的山坡,站在最高之处,往下俯视,观察着赵家沟的地形地貌。 他目光扫视一圈,待得瞅见了曹惟安家隐约的屋顶,不由一愣,神色肃穆,思绪如潮,若有所思。 一会。 他收回了目光,收回了思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才寻着山路,缓缓地下了山坡,回到了洗马书院。 接下来的日子。 陈安时在洗马书院的时候,给书院的老师代了几节课,当了一群娃娃的临时先生。 他下课之后,就黏着昔日的观星师卢定天。 他向卢定天询问一些与天命气运有关,玄之又玄的问题,搞得卢定天满头黑线,一阵的头大。 不回答吧! 陈老是他真心敬重的长者能者德者。 回答吧! 唉!老天。 陈老,您的那些问题,都是一些送命题,可是要让我泄露天机,遭雷劈的啊! 丁燕殊等人在洗马书院的这段时间里,得到过陈安时的吩咐,继续为洗马书院做着义务劳动,扫地除草,修缮屋顶,偶尔还去菜地翻土。 如此这般,几日过去。 陈安时等人拒绝了夏知秋夫妇的热情挽留,向洗马书院的一群新朋友告辞,便离开了洗马书院,离开了赵家沟,离开了上河冲。 陈安时一行人一路向东。 他们寻访能人异士,人中之杰,勘察民情,梳理时弊,如此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西和州安定府燕陂县境内。 这天。 丁燕殊走在一行人的前面,为陈安时的安全探路,经过一片荒郊野岭,当来到了一个隘口之时。 他身子一顿,手臂一抬,做出了一个禁行的动作。 齐万金等人见状,神色瞬间紧张起来,唰的抽出了兵刃,呈六角形将陈安时围在中间,严密地保护起来。 陈安时目光深邃,神色平淡,扫视四周,双手负背,淡笑道: “诸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要惊惶,自乱阵脚!” 齐万金轻轻挪动脚步,靠近陈安时一点,压低了声音,道: “陈老,丁首领先前有言,若是遇到了不可敌的贼人,让我们可以带您先行离开的。 待会若是见势不妙,请您紧紧跟在属下的身后。 我就算豁去了性命,也必定带您安全离开此处的!” 丁燕殊扭头瞅着齐万金,面露微笑,微微颔首。 “诸位,有情况,大家小心,请保护好陈老!” 他抽出了佩剑,目光如电,扫视四周,神色冷凝,提醒一句,随即缓缓地移动脚步,走向了路边右边的树林。 几息时间。 他突地脚步一顿,上身一扭,回过身来,手臂一甩,手中的佩剑便飞了出去,被插进了被他盯住的一块巨石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随着石头上有鲜血喷涌,人影闪烁之中,一具尸体突地咉现在石头上,再从石头上滚了下来。 尸体头上蒙了一个只露出了眼睛的黑色头套,一身的短小精炼的武士装。 此刻。 此人口角流血,双眼紧闭,死得透透的。 倭族武士! 陈安时博闻强记,见多识广,见到伏击者的装束,眉头一皱,眼睛微微地一睁,脸色阴沉,微有怒意。 齐万金等人见到了死尸,也是识得来路,目光微缩,神色变得异常地凝重。 丁燕殊手掌成爪,冲着倭族武士的死尸用力一抓,他的那柄插在死尸上的佩剑,自动从死尸上拔了出来,倒着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丁燕殊用内力一吸,待得佩剑在手,手臂一挥,动作潇洒地舞了一个剑招,动作一顿,铮的一声,佩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剑气凌厉,震荡开来,卷起了地上的残枝落叶。 他目光明亮锐利得犹如鹰眼,扫视四周,扯开嗓子,冷冷地叫道: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 哈哈哈! 呵呵呵! 嘻嘻嘻! 嘿嘿嘿! 桀桀桀! 一阵阵的怪笑突地在山谷里响了起来,在四周回荡。 声音: 空灵、诡异、恍惚、阴森,透着浓郁的杀气。 几息时间。 那些怪笑戛然而止。 随即山谷四周人影闪烁飘飞,而待得人影停止闪烁,在陈安时等人的四周,十丈开外,便出现了几个人。 西面的树林里: 一个头顶光光,眸大如铃,样貌丑陋,身子魁梧中年汉子。 此人肩上扛着一根紫色巨大的狼牙棒,居然站在路边树林子里一根细长的竹竿上。 其肥大的身子压得竹竿斜弯,横悬在了空中。 他那站在竹竿的样子,就像竹枝上站着一头狗熊。 南面的大树下: 一个柳眉细眼,秀鼻薄唇,面色苍白,白衣白裤的青年男子怀中抱着倭刀,侧身斜靠在树杆上。 他冷冷地盯着陈安时,口里刁着一根马尾草。 北面的方向: 一个青年女人。 此女眉清目秀,五官娟秀,倭女发髻,艺妓妆容,践踏木屐,身上穿着色彩艳丽的和服。 她正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定定地盯着陈安时。 她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捏着一把折扇,扇子微微地扇动,气质阴柔。 而出现在东面,挡住陈安时等人出路的,乃有一个三尺来高的侏儒。 侏儒年纪有点大,眼眸小而突,塌鼻阔嘴,样貌丑陋,肩上扛着一把鬼头刀。 而在侏儒身边则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长的倒是剑眉星目,五官端正,身材瘦高,衣服干净整洁。 他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琴,气质儒雅。 丁燕殊目光冷冽地扫视着挡路的几个杀手,目光最后锁定在背琴的男子。 他唇角微翘,冷冷地问道: “你们是来自东夷扶桑的倭门吗?” 背琴的男子眉目弯弯,满脸堆笑。 他冲着丁燕殊等人躬身颔首,点了点头,用口音不纯,蹩脚的大夏语,柔声叫道: “丁将军,陈阁老,你们好,请容本人自我介绍一下。 鄙人安倍晋一。 我来自东夷扶桑,是倭门十三流音波流的大纤手,擅长音波功!” 他指指站在竹竿上的大狗熊、树下的阴柔男、坐在石头上的背被妹,以及身边的侏儒男,分别介绍起来: “他叫桥本雄至,是我倭门十三流搬山流的高手,力能开山断岳,裂石碎木; 他叫小泉纯二郎,是我倭门十三流扶风流的高手,剑出如电,斩风断流; 她叫樱木铃葬花,是我倭门十三流隐器流的高手,听风辩雨,器袭无双; 至于我身边的这位。 他叫横滨城八郎。 他是倭皇的远房亲戚,身份尊贵,武功高强,乃是倭门十三流决字流的高手,武功非同小可!” 第84章 倭国贼人,猖狂如斯 陈安时听完了安倍晋一的自我介绍,微微颔首,长叹一声,感慨地道: “呵呵! 秦贵老贼为了对付老夫,居然把你们这些异族的魑魅魍魉都给找来了,真是煞费苦心,肯下本钱呀?” 安倍晋一摇了摇头,撇嘴笑道: “不! 陈阁老,你可能搞错了。 鄙人不是受秦相的邀请来杀你的。 而是,听说秦相在江湖上广发英雄帖,想要你的项上人头。 是我们毛遂自荐,主动请缨,前来杀你的。 而且,还是免费的那种!” 陈安时点点头,讥笑道: “呵呵! 安倍晋一,你们东洋鬼子骨子里就是强盗本性,鲜廉寡耻,凶残恶毒,贪财好色。 这次你们居然不要好处,愿意替秦贵老狗出头。 看来你们倭族对陈某人的意见很大啊?” 安倍晋一点点头,坦诚地道: “陈阁老,在你们大夏的朝堂中,亲日的人大有人在。 但是,仇日的人也不在少数。 秦相是大夏亲日友人的魁首,而你则是是仇日份子的头头。 景泰三年。 我倭族武士迫于生计,想在你们福州收取保护费,讨口饭吃。 可是,你却力举抗倭,并且主荐戚少保为将出兵征讨,欺压我倭族武士。 致使我倭族武士死伤惨重,浮尸海上。 景泰十九年。 我日照天皇屈尊降贵,放低姿态,主动向你们大夏示好。 想要在大夏各地建立倭族生活区,倭皇风情街,为倭夏二国的商贸往来,文化交流保驾护航。 可是,又是因为你的搅和,不了了之; 景泰三十二; 琉球王国发生了内乱,祸及我驻琉球国民的安全。 我倭国本欲出兵琉球保护本国国民。 但是,又是你陈阁老从中作梗,致使我倭国侵占琉球的计划,就此无果而终。 如此这般,桩桩件件,不一而足。 由此可见。 陈阁老对我倭国的敌意与伤害,由此,这也惹得我整个倭国对你极为不满。 陈阁老,你有所不知。 如今在我倭国之内,别说倭皇与各位大臣了,便是那普通百姓,只要想起你来。 大家皆是恨不得喝你血,啖你肉,以泄心头之恨!” 陈安时听了安倍晋一对他的控诉,听说倭人如此恨他,不忧反喜。 他抚摸着下巴三缕胡须,哈哈一笑,朗声叫道: “安倍晋一,你今日若不提及这些往事,老夫还不知道,我以前还干过那么多利国利民的事情。 所谓,苟为国利生死已,岂因祸福避趋之。 想你倭国人强盗本性,凶残恶毒,对我大夏一直是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老夫为了我国家民族的福祉全力抗倭,秉公行事,问心无愧。 我,陈安时,又何曾在乎过你倭国人对我的仇恨。 又何惧你倭国人对我的仇恨!” 横滨城八郎眉头一竖,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厉声呵斥: “八嘎,狂妄自大,不知死活!” 安倍晋一拍拍暴怒的横滨城八郎的肩膀,以示安静。 他对于陈安时的昂然,却是不急不躁,淡然一笑,道: “陈阁老,鄙人之所以愿意免费为秦相诛杀于你,除了因为你老是跟我倭国作对,屡次坏我倭国好事之外。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 在我的倭国从来都是强者为王,强者为尊。 而我倭国武士若是想要出人头地,受人尊敬。 不但,自身必须拥有了得的武功,而且,还需得拥有超高的名气。 而我们若是想要获得超高的名气,除了打败一个个强大的对手之外,斩杀各国的社会名人,亦是手段之一。 陈阁老,你乃是大夏的当世大儒,才学横溢,门生众多,曾是先帝的第一谋士。 后来。 你又成了太子的老师,你虽然在朝中没有实官实权,却是能够深深地影响帝王与政策,世人誉为隐相。 无论是在大夏,还是在我倭国,你无不是声名显赫,家喻户晓。 所以。 如果鄙人今日能够将你这位大夏隐相,倭国国仇进行斩杀,必定能够助我安倍晋一,江湖排名登顶封神,名垂青史。” 横滨城八郎、桥本雄至、小泉纯二郎、樱木铃葬花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安时。 那样子就像饿狼盯着猎物似的。 脸上皆是露出贪婪之色。 樱木铃葬花折扇遮着半张脸,冲着陈安时嫣然一笑,风情万种,柔声道: “陈阁老,如果今日能够将你斩杀于此,吾等也会跟着安倍君一起名震天下,青史留名的!” 桀桀桀! 呵呵呵! 嘿嘿嘿! 滋滋滋! 横滨城八郎等人也冲着陈安时礼貌地点了点头,口里则发出一阵阵的怪笑。 其态度很是猖狂,好像吃定了陈安时等人似的。 丁燕殊面对安倍晋一等人的嚣张,却是呲的一声,冷笑道: “呵呵!魑魅魍魉,自信狂妄,想要伤害陈阁老,也不问问丁某手中的青釭剑!” 安倍晋一斜睨了丁燕殊一眼,微微点头,嘴唇一撇,轻蔑地道: “丁将军,你的武功位列大夏龙虎榜的二十三名,乃是一个武尊境强者。 我承认你很厉害,很是能打。 可是,你的这些同伴武功却是太废了,不能给你任何的帮助。 所谓独虎难斗群狼,一人难敌四手。 你一个人就算再厉害,面对我们这些绝顶高手的围杀,久战之下,你最终也难逃头颅被斩,遗尸海外的命运!” 齐万金眉头一挑,目露凶光,怒视安倍晋一,厉声呵斥: “放肆! 竟敢藐视我大夏武夫,待会动手,看老子如何将你这厮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陈安时扭头瞅着齐万金,淡然一笑,柔声道: “齐护卫,勿要急躁,且让这些贼人得意一下,待会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咱们可就看不到他们这自恋的表演了!” 齐万金笑着点点头,立即安静了下来,提着大刀,缓缓地走了几步,又挨近了陈安时一些。 倭人生性虚伪,为人矫情,在生活中,心里明明对对方冷漠厌恶,表面上却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一副热情和蔼,彬彬有礼的样子。 大夏幅员辽阔,文昌武盛,历史悠久,几千年来,国力一直强盛于周边异族诸国,成为邻国敬仰学习的天朝上国,礼仪之邦。 所以。 纵使大夏如今国力衰弱,不复从前,但是,底蕴还在,余威还在,依旧不妨碍倭人的喜欢与模仿。 安倍晋一等人自幼敬仰中国文化,向往中国,待得来到了大夏,就进行了学习。 但是。 其强盗本性的他们没有学会儒家思想中的仁爱,却只流于事物的表面与姿态。 所以。 安倍晋一等人此刻面对陈安时等人之时,明明是舞刀弄剑,杀气腾腾。 可是。 他们说话之时,却偏偏喜欢咬文嚼字,拿腔拿调,极力地装出一副儒雅高级的样子。 此刻。 安倍晋一自忖围住了陈安时,胜券在握,是该得瑟一下了。 谁知,却遭到了陈安时的讥讽与蔑视,瞬间就破防了。 安倍晋瞅着陈安时这轻云淡,浑不在意的样子,心头莫名火起,瞬间就怒了。 他眉头一挑,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恨恨地叫道: “八嘎! 陈安时,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 老子今日一定要砍下你的头颅,装进坛子里,运会日本,供世人参观。 老子让你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 第85章 欲拒外寇,先除内奸 丁燕殊冷然一笑,问道: “安倍晋一,你们的人,都来了吗?” 安倍晋一哼了一声,道: “杀你们,有我们几人足矣!” 丁燕殊摇摇头,断然道: “不! 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应该还有一个同伙,就藏在四周,没有现身?” 安倍晋一一愣,摇了摇头,冷笑道: “丁燕殊,无论你们如何拖延时间,今日也不会有人前来救你们的,你们就死了那逃得生天的心思吧!” 丁燕殊没有搭理安倍晋一,却扭头瞅着陈安时,问道: “陈老,自从咱们离开京师之后,这一路走来,您可知道,为何总会被秦贵的狗崽子跟上,甩都甩不掉的吗?” 陈安时明知故问,淡然一笑,饶有兴趣地问道: “哦!这是为什么呀?” 丁燕殊目光灼灼,扫视着几个同僚,缓缓地道: “那是因为在我们的队伍里出了一个叛徒,此人乃是秦贵老贼养的一条恶狗!” 齐万金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却是瞳孔微缩,心头一颤,握住刀柄的手指,不由得紧了一紧。 陈安时扫视了齐万金一眼,笑着问道: “燕殊,是谁当了秦贵老贼的走狗,胆敢如此算计咱们的啊?” 丁燕殊扫视着同僚,目光最后落在了齐万金的身上,歪嘴一笑,朗声问道: “齐万金,我的齐侍卫,你来跟大家说说,谁才是那个叛徒啊?” 齐万金眉头一抖,眼睛微眯,愣了一下,嘿嘿一笑,轻声地道: “丁燕殊,你们这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咱们之中,那有什么叛徒呀?” 话音未落。 他突地一个转身,双腿一蹬,纵身一跃,整个飞到了空中,双手举起了钢刀,一招力劈华山,扑向了北枪王肖若水。 齐万金对肖若水突地发动了袭击,出手迅速,快如鬼魅,力贯双臂,招式狠辣。 但是。 就在他自认为对肖若水一击必中之时,意外却发生了。 噗噗噗! 就在这个时候。 正当齐万金纵身一跃,飞到了空中,正要斩杀肖若水之时,人在高空,却突地后背一麻,胸腔里剧痛无比。 原来。 就在齐万金突地对肖若水发动偷袭之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七星鞭鞭王蓝洞天,对此却是早有准备。 蓝洞天及时地对纵身跃起,偷袭肖若水的齐万金,手臂一甩,便是几枚七星镖。 七星镖飞了出去,瞬间从齐万金后背,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齐万金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猝不及防地中了蓝洞天的毒镖,身子又麻又痛,体内的力量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抽离了一般。 噗通! 他身子瞬间变得瘫软,不但,手臂使不出力量来,便是整个身子都失去了控制,顿时从空中重重地摔落了下来,砸得地面尘土飞扬。 齐万金就像一只乌龟似的趴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黑血,身子不停地抽搐着,稍顿,身子一僵,没了气息。 死了。 死得透透的! 丁燕殊扭头又盯着安倍晋一,撇嘴一笑,讥讽道: “嘿嘿! 安倍晋一,齐万金乃是你们埋在我们中间的暗桩,现在我们将这个暗桩给拔掉了,你们对此有何感想呀?” 安倍晋一见到暗桩齐万金被当场诛杀,却只是眉头微微一抖,却不以为意。 他撇嘴一笑,淡淡地道: “嘿嘿! 齐万金不过是一条普通的狗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老子压根就没有把这次诛杀你们的希望,寄托在他这个废物的身上!” 横滨城八郎嘿嘿一笑,道: “丁燕殊,就算没有了齐万金这个废物,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诛杀你们这些垃圾,也是绰绰有余了!” 桥本雄至双脚在竹枝上轻轻一蹬,魁梧的身子,被竹枝弹了起来,再轻飘飘地跳到了地面上,站在安倍晋一的身边。 他抬起手臂,刀指陈安时,眼睛一瞪,嗡声叫道 “安倍君,少跟他们废话,机会难得,千载难逢,咱们立即杀了他们,免得夜长梦多,陡生变故啊!” 安倍晋一点点头,叫道: “好! 斩杀陈阁老之后,咱们立即绕过西和州,乘船从海上离开大夏。 毕竟此人身份尊贵,拥趸者众,要是被他的亲朋好友知道他遭到我们的诛杀。 届时我们若是想要平安地离开大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小泉纯二郎、樱木铃葬花、横滨城八郎等人听得安倍晋一之言,皆是点头认同。 陈安时斜睨着安倍晋一等人,淡然一笑,吩咐道: “燕殊,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对手,倾力厮杀,安倍晋一这厮就留给老朽吧!” 安倍晋一眉头一挑,眼睛一睁,定定地盯着陈安时,愣了一下,冷笑着问道: “陈阁老,据我所知,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修为,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垂垂老者,居然要跟我这个我门大纤手进行对抗,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啊?” 陈安时哈哈一笑,叫道: “安倍,老朽有没有修为,会不会武功,待会动手,你自然便知道了!” 安倍晋一正愁别人会抢他的功劳,听了陈安时之言,正合心意。 他点了点头,笑道: “好!陈阁老,今日我不管别人如何,我就专门对付你了!” 陈安时神色一敛,一脸煞气,沉声叫道: “燕殊,你们全力以赴,仔细小心,今日咱们务必将这些狂妄自大,丧心病狂的贼人们留在大夏!” 安倍晋一不甘示弱,也跟着叫道: “横滨城八郎,你们也要全力以赴,不可大意,待得我解决了陈阁老,必定会来驰援你们的!” 丁燕殊听得陈安时之言,应了一声,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子一纵,手中佩剑舞了一个剑招,剑光闪烁,剑气激荡,扑向了桥本雄至; 北枪王肖若水提起龙吟枪扑向了小泉纯二郎; 锦鞭王蓝洞天挥舞水灵鞭扑向了樱木铃葬花; 而另外一个侍卫叫罗子豪。 罗之豪善用一对短戢,内功醇厚,武艺精湛,他抽出背上双戟,扑向了横滨城八郎。 桥本雄至、小泉纯二郎、樱木铃葬花与横滨城八郎见到丁燕殊一众高手扑向了他们,不敢大意。 他们皆是神色一敛,表情凝重,纷纷亮出了兵器,迎上了丁燕殊等人,顿时施展出最厉害的手段,与对手打斗了起来。 第86章 强强对决,大打出手 丁燕殊扑向了桥本雄至,人在空中,手臂挥舞,利剑挥出一道道剑气。 剑气就像光影似的,连续斩向了桥本雄至。 桥本雄至还没有彻底摆开架势,便见到丁燕殊斩来的剑气白中带蓝,剑气诡异。 他心头一凛,瞳孔微缩,不敢大意。 他本想挪动身法,闪身躲避,但是,丁燕殊的剑气来的太快,根本就没有他避之的时间。 桥本雄至只得双脚扎成了一个羊角步,站住阵脚,双手握住狼牙棒,在面前横着一阵的狂抡。 他舞出了一片棒影,护住了自己。 几息时间。 嘭嘭嘭嘭嘭! 凌厉的剑气斩在棒影之上,发出一阵的闷响,暴烈的真气,一波波地震荡开来。 真气激得四周树叶草屑卷飞,石头纷纷碎裂,树枝咔咔折断。 桥本雄至力贯双臂,周身氤氲着一层护体真气,双手高高地握住狼牙棒,将狼牙棒倒竖着挡在了面前,接连挡下了丁燕殊斩来的剑气。 桥本雄至虽然挡下了丁燕殊所有斩来的凌厉剑气,避免了剑气直接斩在身上。 但是。 整个人却被凌厉的剑气震得倒退出十丈来远,方才停了下来。 而地面上则被他的双腿给生生地犁出两道沟渠来。 桥本雄至被丁燕殊的剑气震得双臂发麻,胸口隐隐生痛,身子摇晃,双腿微微发颤,深知对方的厉害。 他心头大骇,连忙收敛心神,重新凝聚真气,将狼牙棒舞出了重重棒影,迎向了扑上来的丁燕殊。 嘭嘭嘭嘭嘭! 呯呯呯呯呯! 叮叮叮叮叮! 当当当当当! 丁燕殊与桥本雄至身上真气震荡,拿出毕生所学,妙招叠出,倾尽全力,生死搏杀。 稍顿。 桥本雄至狼牙棒挡住了丁燕殊的再次劈砍,双手压着狼牙棒往前用力一推,同时一个扫荡腿,扫向了丁燕殊的下盘。 丁燕殊被桥本雄至全力一推,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子一个后空翻,倒飞出了了三丈来远。 他不但卸出了桥本雄至攻击力量,同时,避开了对方的扫腿。 桥本雄至推开了紧紧缠住他的丁燕殊,双脚在地上一跺,纵身跃起,双手举起狼牙棒,又是一招力劈华山,从空中劈向了丁燕殊。 快如闪电,状若流星。 丁燕殊连忙双脚扎了一个马步,双手持着剑柄,将长剑在肩膀上一横,及时地挡住了桥本雄至从空中砸下的狼牙棒。 桥本雄至早有谋算,他的狼牙棒在砸击丁燕殊的同时,双脚自空中交替踢向了丁燕殊的胸口。 丁燕殊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在格挡桥本雄至狼牙棒砸击的时候,早就防范着桥本雄至的踢腿。 因此。 丁燕殊举着长剑在格挡住桥本雄至的狼牙棒的刹那,脚板在地上又是一跺,身子在原地一个后空翻。 他长剑插在地上,以长剑为支持点,身子翻转过来,头下脚上,双腿朝着空中就是几个蹬腿。 呯! 先是狼牙棒与长剑发生碰撞,二股暴烈真气发生对撞,发而出了巨大的碰撞声。 嘭嘭嘭嘭嘭! 接着就是丁燕殊的双脚与桥本雄至的双腿,一对一,精准无误地踹在了一起。 他们腿上那暴烈的力量相触碰,从而发出的碰撞声。 桥本雄至出腿快速,双腿都踢出了残影,对丁燕殊连续踢出了十八脚。 而丁燕殊冲着桥本雄至也不是出腿如电,双腿蹬出了残影,不甘示弱。 丁燕殊朝着桥本雄至不落下风地一连踹出了十八脚,不但,接住了对方的连环踢。 而且。 他在最后一踹之时,使出了毕生最大力量,就是一招兔子蹬腿。 桥本雄至此人身材魁梧,手臂粗长,修炼也是外家横练功夫为主,一身修为,原本就是力量见长。 此番。 他瞅准机会,对丁燕殊使出了力劈华山,根据他的谋算,这一劈之力,至少能够砸得丁燕殊的下身,将会陷进泥土里。 如此一来。 当他对丁燕殊使出夺命连环踢之时,丁燕殊定将会避无可避,非死即伤。 但是。 他终究低估了丁燕殊的实力。 丁燕殊不但抬剑轻松地扛下了他倾力砸击,而且,一个朝天献礼,冲他一顿的狂踹,不但,挡住了他的连环踢。 更要命的是。 当丁燕殊冲他使出一招兔子蹬腿之时,自对方的脚板上传来了一股更为暴烈力量,登时让他抵挡不住。 咔嚓!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 桥本雄至的双腿不但被丁燕殊脚上的真气给生生地震碎了,身受重伤。 同时。 他整个人就像被放了一个冲天炮似的,倒着飞了出去。 桥本雄至双眼翻白,口喷鲜血,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抛物线,便掉进了山坡下的峡谷里,不见踪影。 桥本雄至就算不死,也是废了。 丁燕殊干掉桥本雄至之后,扫视了四周的战况,见与樱木铃葬花对战的蓝洞天,情况堪忧,便仗剑冲向了樱木铃葬花。 北枪王肖若水对战的小泉纯二郎。 肖若水精通外家功夫,走的是稳健的路子,他手持着龙吟枪,内力淳厚,招式大开大合,呼呼生风; 而小泉纯二郎的武功则是偏阴柔的路子,剑法刁钻,身法诡异,围着肖若水上蹿下跳,飞来飞去,发起一波波的进攻。 他或是树遁,或是土遁,或是水遁,或是风遁。 真是手段翻新,花样百出。 小泉纯二郎看似气势汹汹,凌厉勇猛,但是,肖若水武功也不弱。 肖若水的龙吟枪枪法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脚踏八卦阵,枪法如虹,横扫六合,招式缜密,稳打稳扎。 如此这般。 小泉纯二郎一时也奈何不得肖若水。 蓝洞天对付的是樱木铃葬花。 樱木铃葬花左手握着的油纸伞,油纸伞打开了就是盾牌,收起来就是长剑或者棍子,可攻可守。 其右手所握的折扇,折扇打开之时,也是一面小柄的盾牌,折扇合起来就是一把匕首,或者是断锥,也可以当暗器使用 樱木铃葬花一手持伞,一手持扇。 油纸伞与折扇。 在她的手里或者打开,或者收起,挡扫刺砸,配上怪异精妙的身法。 端的是手段诡异,别出心裁,很是厉害。 油纸伞与折扇挥舞之时,带出了一阵阵淡淡的栀子花香。 而蓝洞天手持的是一根锦绣鞭。 他将锦绣鞭使得犹如幕布,或如蛛网,鞭影重重,密不透风。 再配上一手出神入化的七星镖,正奇相辅,也是了得。 二人一对上手,登时便斗得你来我往,难分难解。 第87章 妙招叠出,各有胜负 蓝洞天与樱木铃葬花斗了一会。 他再次冲着樱木铃葬花挥出了水灵鞭,使出了一招毕生绝学铁树银花。 一道道,一圈圈,一条条的鞭影登时将樱木铃葬花紧紧地裹住,将对方裹的就像一个蚕蛹似的。 他左手挥舞着水灵鞭在裹住樱木铃葬花的同时,右手冲着被困的樱木铃葬花不停地甩了出去。 嗖嗖嗖嗖嗖嗖! 一枚枚喂过剧毒的七星镖,便射向了樱木铃葬花。 片刻。 鞭影之内传出了樱木铃葬花的闷哼。 随即 便见樱木铃葬花强行破开了蓝洞天的鞭阵,身子一个飘飞,跳到了十丈开外。 樱木铃葬花单手握着油纸伞,以伞撑地,单膝跪地,一手捂住胸口,哇的一声,连吐了三口鲜血。 她眼中瞬间泛起了雾水,脸色苍白如纸,脸肉抽搐,身子摇摇欲坠。 蓝洞天见到樱木铃葬花这个口吐鲜血,身受重伤的样子,眼眸一亮,闪过一丝得意。 乘胜追击,机不可失。 他收敛起狂喜的心神,目光冷凝,手臂一挥,甩了一下水灵鞭,摆了一个招式,纵身一跃,扑向樱木铃葬花。 但是。 蓝洞天待得纵身跃起,却突地身子一软,从空中掉下来,曲腿蹲在地上,差点没有摔倒在地。 他使出了全身力气,方才堪堪站稳身子,左手捂住了胸口,脸色一变,低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来。 樱木铃葬花抹去了唇角的鲜血,见到蓝洞天这个样子,缓缓地直起了上身,站了起来。 她微微地仰起脑袋,目光凌厉,逼视着蓝洞天,唇角微翘,一脸的得意。 蓝洞天脸色苍白,抹抹嘴角的鲜血,抬起头来,盯着樱木铃葬花。 她略一思忖,眉头一挑,惊讶地叫道: “你、你的衣服上的香气里有毒?” 樱木铃葬花眉头一舒,眉睛弯弯,笑靥如花,得意地道: “对! 清风散,倭门密药,无色无味,杀人无形!” 蓝洞天一怔,怒视樱木铃葬花,咬牙切齿,恨恨地道: “嘿嘿!世传倭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今日得见,果然名如其人,是蓝某大意了!” 樱木铃葬花用折伞遮住半边脸儿,嘿嘿一笑,讥讽地道: “蓝洞天,此时此刻,你才想起我倭门人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是不是有些晚了呀?” 蓝洞天听了樱木铃葬花的嘲讽,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嘴唇抽搐,念头闪烁,思忖对策。 樱木铃葬花放下了遮住脸儿的折伞,眼中露出了一抹凶光,笑容一敛,一手举着油纸伞,一手拿着折扇。 她舞出了一个招式,脚尖在地上一点,纵身跃起,杀气腾腾地扑向了身中剧毒,无力动弹的蓝洞天。 嗯! 随着一声闷哼。 那纵身跃到空中,扑向了蓝洞天的樱木铃葬花突地却从空中坠落,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油纸伞与折伞脱手而出。 她趴在地上,吐血不止,身子抽搐,双眼翻白,瞬间气绝。 原来她只顾着飞身去扑杀中毒的蓝洞天,猝不及防之中,竟然中了震飞了桥本雄至,腾出了手来的丁燕殊的一个飞剑。 她被飞剑自后背透胸而出,被洞穿了身子,从而心肺俱碎,惨死当场。 丁燕殊一个飞剑诛杀了樱木铃葬,及时救下了中毒的蓝洞天,待得佩剑旋转一圈飞回到他的手中。 他身子一闪,便出现在蓝洞天的身边。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瓶子里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来,塞进蓝洞天的嘴里。 他拍拍蓝洞天的肩膀,笑着安慰: “老蓝,不必担心,倭人的清风散虽然毒性厉害,却也并非无药可解。 我这瓶解毒丸乃是一个高人所赐,是专门用来解开倭门的各种毒药的。 你服下解药之后,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蓝洞天吃了清风散的解药,待得身体吸收了药力,体内毒性立即解开,身体顿时能够动弹,武力瞬间恢复如昔。 这厢。 丁燕殊与桥本雄至,蓝洞天与樱木铃葬花大打出手,而肖若水与小泉纯二郎,罗之豪与横滨城八郎亦是斗得个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过的好一会。 亦就在丁燕殊与蓝洞天干翻了桥本雄至与樱木铃葬花之际,肖若水与小泉纯二郎,罗之豪与横滨城八郎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肖若水瞅着了机会,一枪扎死了遁入土中,想要靠近他,进行偷袭的小泉纯二郎。 但是,他的右臂却被小泉纯二郎从泥土中射出的倭刀给刺中了,血流如注,瞬间废了。 至于,罗之豪与横滨城八郎的厮杀,结果却是不妙。 横滨城八郎虽然是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看似很弱鸡的样子,其实,武功却是强横无比,厉害了得。 他双手捉着鬼头大刀,挥舞着大刀,身子蹦来跳去的,就像一个球似的,身法诡异,刀法犀利,一路抢攻。 登时打的罗之豪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机,被对方逼得连连后退,步步惊心。 这般的。 片刻。 横滨城八郎与罗之豪斗了一会,寻得机会,一招精妙刁钻的刀法,瞬间将罗之豪拍翻在地。 哼! 罗之豪中了横滨城八郎的势大力沉的一刀,闷哼一声,被对方拍的肝胆俱裂,筋脉尽断。 他一时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翻着白眼,身子抽搐,奄奄一息。 横滨城八郎一刀拍翻了罗之豪,瞅着躺在地上的罗之豪,进气多出气少的濒死之状,却没有对罗之豪进行补刀。 他也没有去帮助桥本雄至、樱木铃葬花与小泉纯二郎去对付丁燕殊等人。 而是退身,站在了安倍晋一的身侧。 横滨城八郎鬼头刀竖着插在地上,一手扶住刀柄,一手叉腰,撇嘴冷笑,就像打量着猎物似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安时。 他的神情很是贪婪,也很专注。 陈安时上前弯腰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罗之豪,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给罗之豪喂了一枚丹药,再将罗之豪搂在怀里。 横滨城八郎见了陈安时给罗之豪喂食丹药的举动,嘴唇一撇,嗤的一声,不屑地道: “陈阁老,你的这位侍卫的心肺经脉都已经被我的大刀给拍烂了,难道你还指望能够把他救下了吗?” 第88章 钵钵鸡,钵呀钵钵鸡,又香又辣的钵钵鸡 陈安时淡然一笑,冷冷地道: “哼!岛国倭人,耳目闭塞,见识浅薄,不知者繁,你说我救不了他,那且仔细看着,看他是如何伤重自愈,起死回生的!” 陈安时话音未落。 随着一声轻哼。 罗之豪睁开了眼睛,眼眸子一个骨碌,愣了一下,醒过神来,立即从陈安时的怀里站起身来。 罗之豪捡起地上的双戟,冲着陈安时拱手,恭敬地道: “谢谢阁老赐药,活我性命!” 陈安时摆摆手,道: “阿豪,你客气了。 你是为了保护我而身受重伤的,救你乃是我的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安倍晋一与横滨城八郎见到面色恢复血色,康健如昔的罗之豪,眼睛暴睁,一脸震惊。 横滨城八郎鬼头刀指着罗之豪,眼睛睁的铃铜般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惊诧地叫道: “这、这怎么可能。 我刚才明明倾尽全力震碎了你的五脏六腑,让你经脉寸断了,你怎么可能还能够恢复如昔,平安无事?” 安倍晋一定定地盯着陈安时,唇角微翘,一脸欢笑,感慨地叫道: “嘿嘿! 陈阁老,没想到你的身上居然还带有能够生肌塑体,起死回生的疗伤圣药。 今日老子不但能够斩杀仇雠,获得声望,而且,还能够夺得疗伤圣药。 看来这次的华夏之行,老子可真是要挣大发了啊!” 罗之豪双戟一错,挡在陈安时的跟前,怒视着安倍晋一,沉声呵斥: “倭贼,有我在,休想伤我家陈老!” 横滨城八郎翻了一个白眼,嗤了一声,讥讽道: “哎呀!有些人就是脸大,就喜欢说大话,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别人?” 这时。 丁燕殊、肖若水与蓝洞天分别打败或者诛杀了大家的对手,身子闪烁,纷纷地站在了陈安时的身边。 丁燕殊斜睨着横滨城八郎,冷笑道: “横滨城八郎,如果加上我们,不知道是否能够保护陈阁老呀?” 安倍晋一斜睨着丁燕殊,嘿嘿一笑,问道: “丁燕殊,刚才你们斩杀桥本雄至,小泉纯一二郎与樱木铃葬花等人之时,你可知我为何没有出手相救吗?” 罗之豪冷哼一声,鄙夷地道: “哼!那还不是因为你想独吞斩杀陈阁老在倭国扬名立万的功劳呗!” 安倍晋一扫视着蓝洞天等人,撇嘴一笑,一脸的轻蔑,昂然道: “丁燕殊,老子之所以没有援救桥本雄至等人,任由你们将其斩杀,除了不想让他们分享我诛杀倭国仇雠的功劳之外。 更重要的原因是。 你们的修为就算拥有独到之处,但是,在我眼里,你们的武功依然就是垃圾,就是废物。 老子就算没有了桥本雄至等人帮助,就算让你们联手对付老子,你们依旧不是老子的对手!” 蓝洞天指着安倍晋一,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沉声呵斥: “狂妄!” 肖若水怒视着嚣张的安倍晋一,淡淡地道: “丁将军,咱们别跟他废话了,大家倾尽全力,联手诛杀此獠,永绝后患!” 丁燕殊点点头,长剑一挥,正要就要率领众人扑向安倍晋一。 但是。 陈安时却拍拍他的肩背,摇了摇头,道: “晏殊,你们退下,安倍此獠便就交给老夫来对付吧!” 丁燕殊一愣,扭头瞅着陈安时,见陈安时冲他点头示意,愣了一下,便持剑退在一旁。 蓝洞天等人也纷纷退在一旁。 陈安时双手负背,上前几步,身下一顿,停住了脚步,淡然一笑,道: “安倍晋一,你乃是倭门十三流中的大纤手,若是论到你的武功境界。 倭门十三流的大纤手则相当于大夏武功体系中的武侯境强者,武功不可谓不厉害。 只是,很可惜,你今日不该前来找老朽的麻烦,便注定你今日必定死在这里!” 安倍晋一一怔,扫视了丁燕殊等人一眼,撇嘴冷笑,问道: “陈阁老,你不会觉得在这里有人能够打败老子的吧?” 陈阁老点点头,笑道: “对!这里不但有人能够打败你,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老朽!” 陈安时此言一出,别说安倍晋一与横滨城八郎了,便是罗之豪等人也是齐刷刷地盯着陈安时,一脸的惊诧。 安倍晋一用打量傻逼得的目光定定地打量着陈安时,顿了一顿,突地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得很恣意,很放肆。 几息时间。 他笑声一顿,一脸不屑,道: “陈阁老,据我们的情报得知,你不但内力稀疏,而且,所学的招式,也不过几招健身的五禽戏、太极拳。 你的武功修为充其量不过一个武夫境,与我差了好几个境界。 你一个低级的武夫境居然还想打败一个大纤手,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与信心啊?” 横滨城八郎念头一闪,眉头一挑,问道: “陈安时,莫非你身上带有克敌制胜的法宝不成?” 陈安时哼了一声,道: “安倍晋一,废话少说,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老朽一并接着便是,老夫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大夏人的手段!” 安倍晋一凝视着自信的陈安时,眉头一皱,神色凝重,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从背上取下了竖琴,左腿单脚立地,缓缓地半蹲着身子,再抬起了右腿,将右腿横着搭在左腿的大腿上,再将竖琴搁在了横着的腿上。 他的那个姿势,就像屁股上坐在一把椅子上,作势弹琴一般。 安倍晋一扫视了丁燕殊等人一眼,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随即收敛心神。 他眉头一挑,眼睛猛地一睁,闪过一丝浓郁的杀意。 他的双掌先是轻轻地按在了琴弦上,顿了一顿,再缓缓地抬起了手掌,待得掌心距离离开琴弦三寸。 他的十根手指动了起来,拨动起了琴弦,琴弦颤抖,瞬间发出了琴声。 铮、铮铮、铮铮铮、叮、咚咚咚、当! 琴声开始是单调的音节,渐渐地琴声变得连续起来,还变成了多变的复音,继而,形成了一首曲子。 曲风莫明,但是,音节起伏多变,骤缓骤急,却透着一股诡异阴森。 倭风,十足的倭风! 安倍晋一的琴声待得响起,听在丁燕殊等人的耳中,耳膜震动,脑袋里就像被锥刺扎着似的,立即疼痛之极。 丁燕殊等人听得琴声响起,知道安倍晋一这是催打精纯的内力,利用竖琴施展出了音波功,要用音波震死他们。 他们眉头一挑,神色凝重,连忙气沉丹田,气运周天,抵挡着音波的攻击。 片刻。 陈安时待得安倍晋一的琴声拉满,逼格拉满,应该是到了打脸的时候了。 他不由得撇嘴冷笑,便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 他瞅着小瓷瓶,眉目温柔,脸露微笑,暗自思忖: 嘿嘿!小奶娃,今日就让老夫见识一下你真正的神通,看看你是如何保护老夫的! 他一手拿着小瓷瓶,一手拧开了瓶盖,再冲着瓶内,轻声吟唱: “莲出法随,瓶底龙吟!” 言毕。 陈安时便将瓶口对准了安倍晋一,轻喝一声: “开!” 瓶子里的一尾鲤鱼立即跃出了莲池的水面,张开了鲤嘴,从其口中发出了一声龙吟: 嗷! 龙吟声音醇厚洪亮,震耳发聩,渗透旷野,直冲云霄。 鲤鱼发出龙啸之后,一个临空翻,跌入水中,随即,一个奶萌甜糯的童声,从瓷瓶里响了起来: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又香又辣的钵钵鸡;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第89章 大夏的钵钵鸡神曲 陈安时听见了自瓶子里传出了那清脆明快,悦耳动听的儿歌,先是一愣,接着眼眸一亮,脸露喜色。 因为从瓶子里所传出的声音,正是在赵家沟里,那个用五子棋将他虐成狗的,奶娃子曹惟安的声音。 陈安时立即想起来了。 前一阵子。 他在赵家沟与曹惟安待在一起的时候,奶娃子就曾经唱过这首儿歌来着。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又香又辣的钵钵鸡;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呵呵!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啊! 嘿嘿! 一个奶娃子居然能够将自己歌声放进瓷瓶里,对敌人发动音波攻击,看来奶娃子的确是有些神通,非寻常之人啊! 陈安时突地对奶娃子施展音波功,能否斩杀安倍晋一等人,护他周全,突地充满了期待。 陈安时拿出了曹惟安赐予的小瓷瓶,拧开了瓶塞,放出了奶娃子的声音之后。 钵钵鸡神曲一出。 那钵钵鸡神曲用奶萌的童声进行吟唱,仿佛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似的。 其儿歌歌词不但简单易懂,曲调欢快,而且,可以反复进行吟唱,居然毫无单调繁琐之感。 听来只会让人心情愉悦,满心欢喜。 更重要的是。 丁燕殊等人遭到大纤手安倍晋一音波功的持续,在猛烈的攻击之下,原本就被震得神魂摇曳,身子剧痛,重压之下,随时将要爆体而亡。 但是。 待得瓷瓶里穿出了曹惟安吟唱的钵钵鸡,安倍晋一那施加于丁燕殊身上的音波攻击,瞬间被击碎了,化于无形。 那样子,就像将压在丁燕殊身上的千斤重担,从肩膀上卸下了一般,顿时让他们变得身子轻松,精神清爽。 而他们的功力也随即得到了恢复,健康如昔。 丁燕殊等人听到了曹惟安的钵钵鸡神曲,当场解除了生存危机,平安无事了。 但是。 对于安倍晋一这厮而言,却是倒了大霉了。 当陈安时从小瓷瓶里放出了曹惟安的声音,待得钵钵鸡神曲一出,奶娃子那奶萌的声音,就像一朵朵真气激荡的音弹,一波波地攻向了安倍晋一。 那音波攻击那是强横猛烈,绵绵不绝。 钵钵鸡神曲的歌声,对安倍晋一发动的每一个音波攻击,都恰到好处地击打在安倍晋一曲调的音节上,从而,破坏了安倍晋一的曲律。 唉!想那安倍晋一。 此人内力精纯,武学渊博,于音律一道研究颇深,其齐毕生智慧与才能,独创了神曲《日出东倭樱花盛》。 当他弹奏《日出东倭樱花盛》之时,附以精纯的内力与绝妙的招式,战力端的是手段高超,鲜有敌手。 但是。 今番,当他用音波攻击陈安时等人之时,明明死死地压制了对方,即将震死陈安时等人之时。 谁知道,却遭到了另一个人的音波攻击。 而且,还是一曲儿歌。 钵钵鸡神曲不但挡住破坏了安倍晋一的音波功。 而且。 其清脆悦耳的童声待得钻进安倍晋一的耳中,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烈地冲击着他。 顿时让他精神恍惚,血气翻涌,经脉扭曲,胸腹剧痛。 安倍晋一遭到钵钵鸡神曲的音波反击,致使身体遭到了打击,身子难受,脸色大变,心头大骇。 他知道自己遇到强敌了。 他立即使出吃奶的力量,释放出精纯的内力,力贯十指,加快拨动琴弦的速度,不停地释放出了更加强大的音波攻击,攻向了陈安时等人。 但是。 他的音波攻击虽然变得越发强大,可是相应的,奶娃子的钵钵鸡神曲的抵御与反击,同样也在加强。 一时,山谷内。 安倍晋一弹奏的倭门神曲《日出东倭樱花盛》与曹惟安奶娃子吟唱的大夏神曲《钵钵鸡》,皆是曲声逐渐拔高,越来越高。 天地间音波震荡,互相碰撞,内力较量,杀气腾腾。 真是好一番厮杀啊! 稍顿。 站在安倍晋一身后,正在神色凝重,气沉丹田,拼死抵抗钵钵鸡音波攻击的横滨城八郎。 噗嗤! 他却突地眼睛猛地一睁,脸色大变,张开嘴巴,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横滨城八郎接连吐出了几口鲜血,待得停止了吐血,就像木雕似的,呆立当场。 他那原本澄澈犀利,精光潋滟的眼神,突地变得混浊、迷茫、空洞。 几息时间。 横滨城八郎突地扔掉了手中的鬼头大刀,在原地蹦跳了起来。 他举起双手,不停地摇晃着,扭着矮矬的身子,嗲着声音,吟唱了起来: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又香又辣的钵钵鸡;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又香又辣的钵钵鸡;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又香又辣的钵钵鸡; …………………” 丁燕殊等人见到横滨城八郎突然目光涣散,表情呆滞,又是跳舞,又是唱歌,眼睛一亮,闪过一丝喜色。 疯了! 这是疯了! 横滨城八郎在奶娃子钵钵鸡神曲持续且猛烈的音波攻击之下,居然被摧毁了神智,震伤了心脉,突然疯掉了! 陈安时见到横滨城八郎遭到奶娃子钵钵鸡音波功的攻击,身受重伤,精神失常,突地就疯了。 他骤然想起自己在赵家沟与奶娃子待在一起之时,那日,奶娃子好像一本正经,言之凿凿地曾经跟他说过。 奶娃子曾他说过,说他乃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是上天派到凡间来拯救天下的。 同是。 他又想起他在洗马书院之时,那日,卢定天跟他说的帝星晦暗,新星占位,最后新星坠落西和州的事情。 此刻。 当陈安时见识了奶娃子的神仙手段,他将二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突地念头一闪,似有所悟。 陈安时想起了大夏如今糜烂不堪,悲惨飘摇的时局,似有所悟,不由得眉头一挑,眼睛一亮。 一时心潮澎湃,暗自狂喜。 横滨城八郎被钵钵鸡神曲的音波震伤了心脉,摧毁了心智,变得疯癫痴傻,对于丁燕殊等人乃是失去了一个强敌。 但是。 对于安倍晋一而言,却是一次巨大的心灵与精神的冲击,让原本在钵钵鸡神曲音波的攻击之下,摇摇欲坠的他,瞬间崩了道心。 片刻。 铮铮铮! 安倍晋一竖琴上的几根琴弦同时崩断了,竖琴音波从头至尾布满了上裂纹。 他的竖琴废了。 他的音波功算是废了。 啊! 安倍晋一发出一声惨叫,噗嗤噗嗤的,接连吐了几口鲜血,心脉受损,受伤不轻。 他双手抽搐,十指折断,皮肤皲裂,鲜血直流。 第90章 钵钵神曲,神童出品 这时。 小瓷瓶里小奶娃那清脆奶萌的吟唱之声骤然停止了。 一曲钵钵鸡神曲对安倍晋一的音波攻击也结束了。 丁燕殊等人见到安倍晋一最终抵挡不住小奶娃钵钵鸡神曲的音波攻击,身受重伤,废了武功,皆是嘴唇一撇,面露喜色。 陈安时瞅着失魂落魄,怀疑人生的安倍晋一,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安倍晋一的音波神功《日出东倭樱花盛》自出道以来,其释放的音波攻击,对敌无数,从无败绩。 因此。 他对自己的音波手段是一向地自信的。 但是。 今日。 安倍晋一待得见到自己的兵器与武功,居然被陈安时手中小瓷瓶里所释放的钵钵鸡神曲给干废了。 他面对如此的惨败,一时有些难以置信,更是难以接受。 他眼睛暴凸,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嘴唇抽搐。 陈安时微微仰起脑袋,目光沉凝地盯着安倍晋一,顿了一顿,昂然叫道: “安倍晋一,你输了!” 安倍晋一心头一颤,猛地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他定定地盯着陈安时,愣了一下,嗫嚅着问道: “陈阁老,您、您手中拿着的是何等法器,如何威力如此巨大?” 陈安时笑着反问: “安倍晋一,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打败的呀?” 安倍晋一点点头,沉声叫道: “对!” 陈安时道: “安倍晋一,击溃你音波功的乃是一首儿歌,而吟唱这首儿歌乃是一个奶娃子。 所以,打败你的自然是一个奶娃子了。 而且,我还不防告诉你,这个打败你的奶娃子,如今年纪还不足一岁!” 什么! 击溃安倍晋一音波功的居然是一个年纪不足一岁的奶娃子? 呃!什么样的奶娃子能在这么小的年龄里,居然拥有如此神通? 难道这个奶娃子不需要时间修炼武功吗? 难道这个奶娃子在娘胎里就拥有无上神通的吗? 听了陈安时的讲述,别说安倍晋一,便是丁燕殊等人也是脸色一变,大受震撼。 安倍晋一一怔,顿了一顿,突地情绪激动,挥舞手掌,大声叫嚷: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安时,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你绝对是在骗我的。 一个不足一岁的奶娃子,就算在娘胎里修炼功法,也不可能达到打败一个大纤手的境界,除非他是神仙转世,自附神通?” 陈安时点点头,笑道: “安倍晋一,我没有骗你。 对呀!打败的你的那个奶娃子,他的确是神仙转世,自附神通的啊!” 这时。 心智失常,陷入疯癫的横滨城八郎从地上摘了一把青草,塞进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而且, 他还走到安倍晋一的跟前,高高地举起手臂,将青草递到安倍晋一面前,硬要将青草塞进安倍晋一的嘴巴里。 他歪着脑袋仔细地打量着安倍晋一,目光呆滞,面露傻笑,嗲着声音,柔声劝道: “宝宝,宝宝,次次次,次次次,你快点次草草呀!” 他见安倍晋一咬紧牙关,紧闭着嘴巴,不肯吃草,便气恼地将青草扔在了安倍晋一的脸上。 接着。 他便在安倍晋一面前挥舞着手臂,蹦蹦跳跳的,跳起笨拙古怪的舞蹈来,口里且欢快地吟唱着: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又香又辣的钵钵鸡;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安倍晋一瞅着横滨城八郎这个且跳且唱,痴傻疯癫的样子,伤心难过,心情沮丧。 几息时间。 他那定定地瞅盯着横滨城八郎的眼神,原本有些黯然,却突地变得凌厉凶恶。 他突地抬起腿儿,冲着且跳且唱,疯疯癫癫的横滨城八郎就是一个窝心腿,踹了出去。 横滨城八郎闷哼一声,身子倒着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一块石头上,登时口吐鲜血,身子抽搐。 他仰面躺在石头上,定定地瞅着蔚蓝色的天空,眼神迷茫空洞,嘴巴蠕动,还在轻轻吟唱: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又香又辣的钵钵鸡; 钵钵鸡, 钵呀钵钵鸡, 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他一曲唱罢,歌声骤停,眼神涣散,脑袋一歪,当场气绝。 安倍晋一踢死了碍眼的横滨城八郎,盯着陈安时,沉声问道: “陈阁老,您能否告诉鄙人,刚才击溃我音波功的奶娃子,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呀?” 丁燕殊等人见到安倍晋一突地干脆利落的击杀了同伴横滨城八郎,毫无心理负担,其凶残毒辣,可见一斑,不由得眉头一皱,鄙夷不已。 陈安时知道安倍晋一输得不甘心,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安其心。 他点了点头,道: “安倍晋一,你也是知道的,前一阵子,老朽去了云阳县上合冲赵家沟。 老朽在赵家沟之时,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奶娃子,那个奶娃子虽然不到一岁,可是,却是智慧超群,自附神通。 老朽与此娃下五子棋的时候,没想到我这个当代的围棋国手,居然不是他的敌手。 这个奶娃子不但精通棋艺,而且,还知晓相面之术。 他瞅着我的面相,说我近期将有血光之灾,于是,便赐给了我二件货法器,作为护身之物。 而刚才击溃你音波功的小瓷瓶,就是他赐予我的法器之一。” 丁燕殊等人听了陈安时的讲解,就像在听一个神话故事,但是,鉴于钵钵鸡神曲的厉害了得,有了实例在前,也不容他们不相信。 安倍晋一眉头紧锁,目光闪烁,略一思忖,麻起胆子,问道: “那另一件法器呢?” 陈安时盯着安倍晋一,顿了一顿,问道: “安倍晋一,你真的想要见识一下奶娃子赠送给我的另一件护身法器吗?” 安倍晋一听得陈安时略带警告的询问,莫明地心头一颤,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但是,他自诩天下第一的音波功《日出东倭樱花盛》,今日却输得一塌糊涂,让他心里实在有些不甘。 因此,他虽然听了陈安时关于奶娃子神通的讲解,心里终究有些不相信。 他犹豫一下,咬了咬牙,硬着心肠,大声叫道: “陈阁老,鄙人不才,很想见见神童赐予您的另一件法器?” 第91章 保护曹家奶娃子,谋个好前程 陈安时点点头,便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半截的炭笔头来。 那根半截的炭笔头正是奶娃子曹惟安赠送给他的。 陈安时掌心朝上,半截炭笔头搁在掌心中,笔尖对着安倍晋一,问道: “安倍晋一,这半截炭笔头乃是小娃子赠送我的护身法器,你想不想见识一下这半截炭笔头的厉害呀?” 安倍晋一瞅着陈安时手中的半截炭笔头,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样子普通的很,实在瞧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心中疑惑,忐忑不安,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咬牙道: “可、可以!” 嘿嘿!东倭贼人,既然你存心求死,那老子也就不客气了! 陈安时眉头一竖,目露凶光,亦不多言,冲着掌中半截炭笔头,沉声叫道: “小笔头,请你斩妖除魔,护我周全!” 半截炭笔头听得陈安时的召唤,笔身闪烁着金光,金光隐敛,笔头抖动了一下,突地射向了安倍晋一。 安倍晋一见原本模样普通的炭笔头突地射向了他,又是突兀,又是快捷,瞳孔微缩,脸色大变。 他暗叫一声糟糕。 他连忙挪动脚步,使出了精妙身法,身子在空中翻飞起来,继而,腾挪跳跃,进行躲闪。 可是,半截炭笔头快如白光,紧紧地贴着安倍晋一的身子,也是一阵的上下飞舞,穷追不舍。 几息时间。 一声闷哼。 安倍晋一的身子突地从空中坠落,双脚点在地面上,连续打了几个趔趄,方才堪堪站稳了身子。 他眼睛暴凸,一脸惊骇,一手紧紧地捂住了鲜血喷涌的喉咙,一手指着陈安时,用喉音惊诧地叫道: “你你你…………!” 他身子往后一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子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死了! 死得透透的! 炭笔头射杀了安倍晋一之后,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便落在了陈安时的掌中。 陈安时见识了曹惟安赠送的半截炭笔头,这逆天的手段,惊人的杀伤力,眉头一抖一抖的,深受震撼。 他目光灼灼地瞅着手中的半截炭笔头,唇角微翘,面露微笑,暗自得意。 嘿嘿!奶娃子神通广大,手段逆天,果然是神仙转世,天命之子啊! 他欢天喜地地将半截炭笔头用锦帕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吩咐道: “蓝侍卫,将安倍晋一等人的头颅割下来,用匣子装好,送给秦贵老贼,也让他高兴高兴!” 蓝洞天等人会意,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便上前纷纷割下安倍晋一等人的人头,处理了血污,进行了防腐处理。 他们用衣服裹了安倍晋一等人的人头,系在了腰间。 陈安时走到一旁,再冲着丁燕殊招招手,待得对方走近,便神色凝重,压低了声音,道: “燕殊,今日保护我安全的,乃是我身上的这两件法器,而赐予我这两件宝贝的,乃是赵家沟的一个小娃儿。 这个奶娃子叫曹惟安。 我如今可以确定,这个小孩子就是神仙转世,自附神通,手段高明,非比寻常,可能是咱们大夏的救世之人。 只是,这个孩子如今年纪还是太小,还没有成长起来,我很是担心他的安全。 所以,我想请你现在返回赵家沟,留在奶娃子的身边,陪他长大,保护他的安全。” 丁燕殊神色一郑,顿了一顿,摇了摇头,道: ”陈老,我可是得到岳帅生前的命令,此生誓死保护您的安全的,如今您正身处危险之中,我岂能撇开你,私自离开呢!” 陈安时摆摆手,笑道: “燕殊,你刚才也看到了。 安倍晋一可是倭门的大纤手,武功一流,但是,面对我手中的莲花瓶与小炭笔,却无一合之敌。 我如今有了龙吟瓶与小木剑的傍身,已经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了。 所以,我的安全毋须你们的保护!” 丁燕殊念头一闪,反问: “陈老,既然奶娃子是神仙转世,手段逆天,又何须别人保护?” 陈安时摇摇头,道: “燕殊, 所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奶娃子就算再厉害,可他毕竟年龄太小。 他现在行动不便,若是想要干些事情,那是分身乏术,很不方便。 我让你去他的身边,与其是让你去保护他,不如说是让你帮他做事,谋个出路,将来便是封侯拜相,封妻荫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丁燕殊听了陈安时之言,感觉莫名其妙,不由一怔,讶然问道: “陈老,不过是一个有些神通,有些手段的奶娃子,您对他的期望是不是有些高了呀?” 陈安时神色一敛,问道: “燕殊,你还记得洗马书院的那个卢先生吗?” 丁燕殊点点头,道: “记得。您说的是洗马书院的那个奇装异服,神神叨叨的卢先生吗?” 陈安时点点头,郑重地道: “这个卢先生,他曾经是司天监的一个观星师,老师是司天监的监正大人,他之所以离开司天监,来到了上合冲赵家沟,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丁燕殊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陈安时神色凝重,解释道: “因为卢先生当年在司天监当观星师的时候,某夜夜观星象,见到了一个奇景。 那便是帝星移位,光芒晦暗,而在帝星的身侧,却出现了一颗新星,新星光芒夺目,盖过帝星。 那颗耀眼的新星滞留高空数个时辰,后来化为流星,坠落于西和州。 卢先生根据星象推演,由此断定,旧的帝星将被新的帝星取代。 而星象隐喻,大夏这艘破船太旧了,将会去旧迎新,改天换地。 因为这个原本。 卢先生方才离开了司天监,一路来到了赵家沟,想要找到帝星附体,改天换地,拯救黎民的救世之人。” 丁燕殊念头闪烁,问道: “陈老,您们是不是怀疑曹家的小娃子就是帝星转世的救世人?” 陈安时缓缓地点了点头。 丁燕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悸动的心情,犹豫一下,又问: “陈老,您下棋真的下不过曹家的奶娃子吗?” 陈安时点点头,笑道: “燕殊,此事千真万确,我没有必要骗你,只要你跟曹家奶娃子待在了一起,届时你自然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他拍拍丁燕殊的肩膀,笑容一敛,叹息一声,语重深长地道: “燕殊,你是知道的。 我陈安时此生的愿望就是能够将大夏从混乱、衰弱、腐朽、苦难之中带出来,让它变得统一太平富裕。 可是,我一介凡人终究是才思枯竭,能力有限,经过一生的殚精竭虑,奔波劳累,时至今日,依旧是身无寸功,一事无成。 如今,我也只能将振兴大夏的任务寄希望于他人了,而赵家沟的奶娃子曹惟安,就是我的希望所在。 而他更是大夏复兴的希望所在。 所以。 我要你去追随曹家奶娃子,认他为主,听他使唤,帮助他一起撑起大夏这片天空。 给大夏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见丁燕殊陷入沉思,沉默不语,眉头一皱,黯然道: “燕殊,我已经老了,没有多少活头了。 可是,你还刚刚人至中年,还有大把的时间,你不能把下半生耗在我这个糟老头的身上。 你需得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前程,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啊!” 他见丁燕殊依旧蒙头不说话儿,眉头一竖,有些火了,厉声呵斥: “够了。 丁燕殊,我实话告诉你吧! 此事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告知你,你今日必须得去赵家沟,守护曹惟安。 今日你要是不听我的,那我陈安时就当没有你这个兄弟,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丁燕殊见陈安时严词厉色,态度决绝,心头一颤,亦知对方乃是一片好心,不忍拒绝。 他略一思忖,便眼中湿润,嘴唇抽搐,点了点头。 陈安时见丁燕殊答应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面露微笑,神色变得柔和。 他拍拍丁燕殊的肩膀,唇角擒笑,叹息一声,柔声道: “燕殊,早走晚走都是走,既然此间事情已了,那你现在就折返赵家沟,去找曹惟安吧!” 丁燕殊点点头,眼中含泪,跪在地上,冲着陈安时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 他站起身来,走到蓝洞天等人跟前,吩咐几句,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蓝洞天等人对于丁燕殊的突然告别,感觉很是突兀,有些懵逼,只能心情复杂地看着对方的离开。 陈安时屹立路边的高坡上,双手负背,目送着丁燕殊的背影,终于消失在山路中,一时心头热切,眼眶湿润。 他目光坚毅,神色凝重,就着山风,喃喃自语: “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 第92章 占据山林,设下埋伏,伏击仇人 丁燕殊听从了陈安时的安排,离开了蓝洞天等人,折返上合冲。 一路上。 他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过的十来天,就返回了赵家沟。 他先去了洗马书院。 夏知秋见到折返的丁燕殊不由一愣,连忙将丁燕殊往屋内请,尔后,两人一阵寒暄。 夏知秋待得知晓丁燕殊折返赵家沟,去保护曹惟安,乃是得到陈安时的授意,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丁燕殊喝了一碗井水,与夏知秋说了几句闲话,挡不住好奇,问道: “夏院长,您见过曹家的奶娃子吗?” 夏知秋摇摇头,回道: “没有。 曹富贵给他儿子曹惟安办满月酒的时候,曾经邀请过我。 可是,那会儿书院太忙,我没有去成。 时至今日,我还没有见过那个奶娃子。” 丁燕殊又问: “夏院长,世人都在传曹惟安乃是神仙转世,自附神通,不知是真是假呀?” 夏知秋略一思忖,笑道: “丁兄弟,你应该要相信陈老的眼光,他是不会骗你的!” 丁燕殊一愣,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夏知秋与丁燕殊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时,卢定天抱着夏糯糯说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夏糯糯见到丁燕殊一愣,即而,眉眼弯弯,笑魇如花,甜甜地喊了一声: “丁叔叔好!” 丁燕殊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糖果来,递在夏糯糯的手里,满脸笑意,柔声道: “糯糯乖!” 夏糯糯道了谢,将糖果递给父亲,笑道: “爹!我待会再吃!” 夏知秋笑着点点头,便将糖果放进柜子里。 卢定天见到了丁燕殊,一点也不意外,淡然一笑,问道: “丁兄弟,你折返回来,是不是要去找曹家的奶娃子呀?” 丁燕殊心头一跳,脸色微变,脱口而出,讶然叫道: “你怎么知道?” 卢定天笑而不答,道: “你若是要去找曹家的曹惟安,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反正我对那个奶娃子,也是很好奇的!” 夏糯糯连忙叫道: “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去看小弟弟!” 卢定天曲指在夏糯糯秀挺的鼻梁上轻轻地一刮,笑道: “好!伯伯带你去看神仙弟弟!” 丁燕殊见卢定天要去曹惟安家,眼眸一亮,暗自欢喜,有了熟人陪同,事情就不会显得突兀。 卢定天笑道: “丁兄弟。 大家既然要去找曹惟安,不如现在就去,别人家里都是一日二顿,可奶娃子家里,却是一日三顿。 而且,听说奶娃子家里的伙食,是非常地丰盛美味,如果咱们现在去他家,正好赶上饭点。 如此一来。 今晚大家就可以大快朵颐,饱餐一顿了啊!” 夏知秋瞅着西坠的太阳,唇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道: “我也跟着你们去看看吧!” 薛梅正从菜地摘菜回来,正要准备晚饭,招待丁燕殊,听了夏知秋等人之言,问道: “你们不在家里吃饭了吗?” 卢定天哈哈一笑,道: “唉!在外面有好吃的,干嘛要在家里吃呀?” 夏糯糯拍掌欢呼: “娘,我们要去看神仙弟弟,我也要在他家里吃饭!” 夏知秋冲着妻子点了点头。 薛梅见丁燕殊不在家里吃饭,就去忙别的去了。 卢定天笑道: “老夏,俗话说得好,干活莫在人前,吃饭莫在人后,既然决定要去奶娃子家蹭吃蹭喝,那就早点出发吧!” 夏知秋与丁燕殊皆是笑着点头。 几个人将自己拾掇了一下,带上眉目如画,娟秀俏丽的夏糯糯,一起出了洗马书院,往村西头曹惟安家里走去。 一会。 曹惟安的家遥遥在望了。 片刻。 突地从路旁的草堆里,站起一个人来,窜到了路上,伸手挡住了夏知秋等人。 挡路的是一个头上戴着用树枝野草编制的草帽,脸上涂抹着迷彩颜料,身上披着一件草绿色迷彩服的半大的孩子! 丁燕殊见到突地出现的半大孩子,惊诧不已,因为按照他强悍的修为,路边藏着一个孩子,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真是太诡异了。 呃!难道这个挡路的孩子,是一个能够藏匿气息与内劲的绝世高手不成! 丁燕殊眼中精光潋滟,目光如炬,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拦路的孩子,随即就更加地纳闷了。 因为拦路的孩子,经脉中除了一丝微弱的真气,根本就没有什么修为,更遑论什么高手了。 可是,对方既然没有修为,那他又是如何藏匿自己的气息,不被他们发现的呢? 难道、难道孩子的身上戴着能够藏匿气息的法器不成! 夏知秋也是被突地出现的孩子吓了一跳,待得看清了孩子样貌,惊讶地叫道: “咦!这不是林东儿吗,你怎么在这里呀?” 林东儿四下一瞥,手指在唇前一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问道: “夏院长,您们是不是要去找安哥的呀?” 丁燕殊等人听得林东儿对夏知秋的询问,不由一怔,惊诧不已。 他们去找曹惟安之事,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告诉别人,奶娃子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奶娃子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夏知秋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林东儿挥挥手,道: “既然您们是找安宝哥的,那就跟我来吧!” 他一个扭身,迈开双腿,快步疾走,便往路旁的树林子里钻。 夏知秋等人愣了一下,即而,连忙跟上林东儿,思绪如潮,心情复杂。 稍顿。 丁燕殊忍不住问道: “小朋友,为何要带我们去山上,难道你们的安宝哥,此刻正在山上游玩吗?” 林东儿摇摇头,道: “叔叔,我家安宝哥此刻虽然正在山上,但是,他不是在玩儿,而是在山上布下重兵,设下埋伏,准备对付那些将要伤害曹家的坏人!” 丁燕殊等人又是一怔。 夏知秋问道: “小东子,你家安宝哥今日要对付谁呀?” 林东儿犹豫一下,道: “夏院长,我家安宝哥曾经跟我们说过,他说您是一个好人。 所以,今天的事情,告诉您那也没有关系的。 其实。 我们今天要对付人不是别人,而是赵家赵孟礼那条老狗!” 夏知秋与卢定天对视一眼,问道: “是不是赵孟礼又欺负你家安宝哥了呀?” 第93章 呼啦圈小孩与呼啦圈狗 林东儿小大人似的回道: “夏院长,你有所不知。 前一阵子,我家安宝哥派人围了赵孟仁的山头,在山上开荒种地,让赵家很是恼火。 这不。 赵孟礼那条老狗今天终于忍不住了,就收买怂恿一帮人,要来找安宝哥的麻烦。 此事。 安宝哥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于是,便在让我们埋伏在这片山头上,准备对他们迎头痛击,一个教训。” 丁燕殊等人听了林东儿之言,不由得眉头一挑,嘴唇抽搐。 呃!这算什么事呀? 这不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吗? 明明是你家安宝哥家夺了赵家的山头,是他无理在先,赵家就算要找你大哥的麻烦,那也是为了夺回自己的东西。 可是。 他们此刻却要遭到了你家安宝哥的埋伏,即将遭到打击,这究竟是谁在欺负谁呀! 还有没有是非曲直了呀? 他们对视一眼,撇嘴苦笑。 卢定天对于奶娃子霸道的做派,却是颇对胃口,不由得嘿嘿一笑,心里甚是欢喜。 林东儿带着夏知秋等人钻进了树林里,直往山头爬去,一会,便到了山顶。 此刻。 在一小片空旷平整的山坡上。 曹惟安额头上套着头套,身上穿着儿童健身服,脚上穿着运动鞋,双臂高高举起,双腿微微叉开,定在了原地。 他的腰间正套着一个微型呼啦圈。 而他就像一个蛇精似的,不停地扭着腰子,甩着腰间的呼啦圈,将呼啦圈甩得是旋转不止,呼呼作响。 曹惟安眼睛微微地眯着,面上带着一丝微笑,一副享受运动的样子。 他一边扭动着呼啦圈,一面口齿清晰,清脆悦耳地吟唱着: “大家,请跟我一起做。 吸气、呼气、扭腰、摆动。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吸气、呼气、扭腰、摆动。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而曹惟安的金牌小跟班,小侄孙曹西定则站在他身侧,也在跟着小爷爷扭着腰肢,甩着呼啦圈,做着瘦身运动。 另外,在曹惟安与曹西定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只几个月的小奶狗。 小奶狗们毛色或黄或白,站成了一排,皆是人立而起,腰间也套着一个微型呼啦圈。 它们摆出曹惟安的姿势,跟着小主人的动作与口号,扭着腰子,甩着呼啦圈,一起做着瘦身运动。 这些小奶狗们扭着圆滚滚的腰肢,拼命地甩着呼啦圈,模样呆萌可爱,动作灵活轻盈,滑稽可笑,极具喜感。 林东儿远远地见到了做着健身运动的曹惟安,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 他扭头冲着夏知秋等人,手指在唇前一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夏知秋等人见到了树林子里沉溺于健身运动的曹惟安,皆是一愣,不由得跟着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 他们打量着做着健身运动的奶娃子,以及一群小奶狗们,感觉很是喜庆,有些好笑,果然屏声静气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夏糯糯见到那些摇曳着呼啦圈的曹惟安与奶狗们,样子真是可爱极了,顿时被其萌得外焦里嫩,脑袋酥麻,不由乐了。 她眼睛一亮,嘴巴一咧,嘿嘿嘿的,不由傻笑。 几息时间。 夏糯糯低头咬着卢定天的耳朵,嘻嘻一笑,道: “卢叔叔,放我下去,快点放我下去!” 卢定天便将夏糯糯放到了地上。 夏糯糯待得双脚点地,便站在卢定天的身边,牵着卢定天的手指,眸如点墨,仔细地打量着曹惟安,心里充满了好奇。 丁燕殊爬上了山坡,见到了奇装异服,进行瘦身的曹惟安,他瞅着奶娃子这滑稽可笑的样子,一时很难将对方跟什么神仙转世,法力无边,联想在一起。 但是。 待得他想起那日斩杀安倍晋一的钵钵鸡与小木剑的厉害了得,又有些惊奇,登时念头闪烁,心情复杂。 稍顿。 他无意地抬头一瞥,顿时神色一僵,眼睛暴睁,嘴唇一阵抽搐。 原来在他头顶的树枝上,就像烤串似的,站满了各种各样的鸟儿。 有麻雀、燕子、白鹭、黄鹂。 丁燕殊瞅着头顶树梢上站着的各种鸟类,一时头皮发麻,眉头微抖,脸色大变,惊骇不已。 原来出现在他头顶上的这些鸟类。 不但,其眼中闪烁着阴森的红光,雕刻似的一动不动。 而且,它们就像凭空出现似的,没有出现一丝的声响,一时竟然让他没有察觉。 总之。 那些鸟儿的样子,诡异之中,却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悸动,让人胆寒。 这时。 夏知秋也发现了突然出现在树梢上的各种鸟儿,亦是瞳孔微缩,心头一震。 只有卢定天见到这一切,却是神色淡定,面露微笑,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 片刻。 曹惟安身子一顿,停止了腰肢的扭动,呼啦圈从腰间掉在了地上,今日的健身运动,就此结束。 曹西定也紧跟着停止了健身运动,扔了呼啦圈,从身旁的塑料箱里拿出了一条干毛巾,递给了曹惟安。 曹惟安闭着眼睛,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嘟着嘴巴,一呼一吸,吸收着新鲜空气,休息一下。 顿了一顿。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张开嘴巴,啊的大叫一声,接过曹西定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满脸的汗珠,再将毛巾还给对方。 而那些一起摇晃着呼啦圈,做着健身运动的小奶狗们,见到小主人停止了健身运动,也纷纷不动了,停止了健身运动。 但是。 它们又不是人儿,保持人立已是不易,扭腰甩动呼啦圈更是不易。 这会儿, 当它们停止了高难度的甩圈动作,立即站立不住了,纷纷跌倒在地。 一时。 它们在地上翻滚弹跳,挣扎了好一会,方才站了起来。 小奶狗们在小主人面前出了糗,心中不爽,待得站起身来,气急败坏,皆是朝天一阵狂吠,发泄着对自己的不满。 汪、 汪汪、 汪汪汪汪汪! 一时,奶狗群吠,叫声四起。 夏糯糯登时被蠢萌蠢萌的小奶狗们的无能狂吠给逗乐了,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 第94章 他日君临天下,吾当封你为后 曹惟安听得夏糯糯轻柔悦耳的笑声,扭头瞅见了五官娟秀,俏丽可爱的夏糯糯,不由一愣。 他睫毛浓翘,眸如点漆,仔细地盯着夏糯糯,伸手接过曹西定递过来的牛皮水壶,嘴儿对着嘴儿,吨吨吨的,就是几口牛奶。 他拧上水壶的盖子,将水壶挂在胸口,再冲着夏糯糯招招手儿,龇牙一笑,奶奶地叫道: “小姐姐,过来,过来,你快点给我过来呀!” 夏糯糯听得曹惟安的叫喊,不由一愣,指着自己,讶然问道: “你是叫我吗?” 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嗯!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卢定天松开夏糯糯的手掌,低头笑道: “糯糯,弟弟在喊你,你快点过去吧!” 夏糯糯得到卢定天的鼓励,便迈开双腿,走到曹惟安跟前,歪头仔细地打量着对方。 她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惟安弟弟,他们都说你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这是真的吗?” 曹惟安牵住夏糯糯的小手,仔细地瞅着对方,笑着点头,笃定地道: “当然是真的啦!” 夏糯糯眼眸一亮,兴奋地道: “真的。那你能给我施展一下法术吧?” 呃! 现在的小娃娃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第一次见面就要别人施展法术,难道不知道施展法术,那是很费精神的吗? 曹惟安唇角微翘,邪魅一笑,点了点头,道: “行呀! 但是,你得亲我一下,否则我的法术就不灵了!” 夏知秋等人已经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曹惟安的身边,听了曹惟安的要求,皆是一怔。 他们眼睛暴睁,瞪着曹惟安一脸的惊诧。 卢定天瞅着粉雕玉琢,一脸丕笑的曹惟安,却是颇为欣赏,满心欢喜。 我去! 不错呀! 小娃娃,你才多大,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会撩妹了啊! 夏糯糯听得曹惟安的要求,却是毫不犹豫地,在曹惟安粉嫩的脸蛋,亲了一下,笑得眉眼弯弯,甜甜地道: “惟安弟弟,你现在可以给我施展法术了吗?” 夏知秋见到宝贝女儿居然亲了曹惟安,眼睛暴睁,脸色大变,捂住了疼痛的胸口。 唉! 完了,完了! 养了四年的闺女,可能要跑了! 曹惟安被夏糯糯亲了一下,初吻被夺,心里却是甜蜜蜜,欢喜不已,点头不迭,笑道: “嗯!小姐姐,奖励收到,我这就给你施展法术!” 他从地上捧起一把枯黄的树叶,用双手捧着,扫视着丁燕殊等人一眼,嘻嘻一笑,叫道: “诸位叔叔,请看仔细了,看看本小仙是如何施展法术,变出东西来的啊!” 林东儿拍掌欢呼: “好好好!” 曹惟安目光从夏知秋等人脸上一一扫过,再瞅着双中捧着枯树叶,唇角微翘,邪魅一笑。 顿了一顿。 他将树叶揉成了一团,嘴巴蠕动,默念咒语,突地将手中的树叶往空中一抛,大叫一声: “变!” 那些枯树叶被抛到了空中,却没有散开,随着离地三丈来高,突地金光闪烁。 待得金光隐敛, 原本枯黄的一团树叶,突地变成了一顶小小的凤冠,悬浮空中。 凤冠金丝掐线,镶珠嵌玉,巧夺天工,光彩夺目,世所罕有。 丁燕殊等人见到了悬浮空中的凤冠,眼睛暴睁,脸色大变,再瞅着曹惟安,念头闪烁,深受震撼。 天啊! 树叶变凤冠,点石成金,神仙手段,真的是神仙手段啊! 曹惟安冲着夏糯糯笑道: “小姐姐,我把凤冠送给你,不知道你要不要啊?” 夏糯糯仰头瞅着悬浮空中的凤冠,眼中闪过着小星星,举起了双手,欢叫起来: “我要,我要!” 曹惟安笑着点点头,冲着悬浮空中的凤冠嘘了一声,凤冠就像一片落叶似的,便空中飘落下来,稳稳地落在夏糯糯的头上。 大小合适,美轮美奂。 曹惟安走近夏糯糯,歪头仔细打量,嘻嘻一笑,脆脆地道: “小姐姐,你长的真好看,我以后要是君临天下,当了皇帝,一定要封你为后!” 天道真言,周王封棠,言出法随,祥瑞呈显。 曹惟安此言一出,突地晴空一声霹雳,七彩霞光闪烁,如练如虹,白云如莲,朵朵盛开。 凤凰率百鸟盘旋于天空之中,纵声鸣叫,香风阵阵,旗卷大地,琴瑟和鸣,隐隐有仙乐响起。 夏知秋与丁燕殊听得曹惟安君临天下,赐冠封后之言,真是黄钟大吕,震耳发聩,待得见识了天地异象,更是脸色大变,震惊之极。 难道、难道奶娃子真是神仙转世,贵不可言,天道真言,言出法随,从而引起的天地异象吗? 夏知秋眉头紧锁,念头闪烁,扫视着众人,裂嘴一笑,嗫嚅着道: “诸位,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哈!” 卢定天斜睨着曹惟安,却是唇角微翘,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高深莫测。 夏糯糯双手扶着凤冠,梗着脖子,小心翼翼,睫毛如扇,眸如星辰,瞅着曹惟安,龇牙一笑,问道: “惟安弟弟,我的帽子好看吗?” 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好看,好看,真太好看了!” 他扭头瞅着夏知秋,笑道: “夏院长,您家的小姐姐很聪明很漂亮,我很喜欢她,凤冠是我送给她的见面礼物,您暂时帮她拿着吧!” 夏糯糯走到夏知秋的跟前,抱住父亲的大腿,仰头笑道: “爹爹,我的凤冠好看吗?” 夏知秋以前可是岳帅八虎将之一,曾经有机会在金銮殿上向皇帝述职,有幸见到过真正的凤冠,可算是识货的。 因此。 当他瞅见了女儿头上的凤冠,眉头一抖,瞳孔紧缩,嘴唇一阵的抽搐。 因为。 戴在女儿头上的凤冠,可是货真价实的凤冠,其凤冠的豪华与珍稀,不输当今皇后所戴的凤冠。 夏知秋遭到女儿的询问,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夏糯糯笑道: “爹爹,凤冠好重,我很喜欢,您能不能帮我把凤冠收起来呀?” 夏知秋听了宝贝女儿的要求,挠挠脑壳,愁眉苦脸,有些为难。 凤冠只有当今皇室的女人才能承戴,别人私自收藏凤冠,大逆不道,如同谋逆,若是被有心人告发,株连九族。 第95章 周王封棠,主公赐丹 卢定天瞥了一眼为难的夏知秋,撇嘴一笑,便上前取下夏糯糯头上的凤冠,将凤冠塞在夏知秋的手上。 他拍拍夏知秋的肩膀,哈哈一笑,揶揄道: “夏院长,恭喜你了,你家里以后可能要出一个皇后娘娘啰!” 丁燕殊嘿嘿一笑。 夏知秋瞪了一眼看戏不嫌事大的卢定天,耷拉着脸儿,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但是。 当他瞥了一眼手中烫手的凤冠,眼睛猛地一睁,一脸的震惊。 原来。 他手里的凤冠,随着金光一闪,转瞬之间,立即化为了一捧枯叶,散落一地。 夏糯糯见到自己漂亮的小凤冠,又变回了枯叶,散落了一地,脸色大变,心疼极了。 她蹲下身子,捧着枯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啊!帽子,帽子,我漂亮的帽子!” 夏知秋见到女儿伤心落泪,脸色大变,心疼不已,连忙抱起女儿,哄道: “糯糯,乖女儿,别哭、别哭,刚才这顶帽子是假的,回头爹爹就给你买一顶真的新的帽子!” 夏糯糯摇头不迭,哭着叫嚷: “不要,不要。我就要刚才这个帽子,我就要刚才这个漂亮的帽子!” 曹惟安走到夏知秋的跟前,举起手臂,牵着夏糯糯的一根手指,笑道: “小姐姐,不要哭,你快点下来,待会我还变戏法给你看,好不好呀?” 夏糯糯拔开曹惟安的手掌,蹙起眉头,撅起嘴巴,生气地叫道: “不好,不好。你是骗子,说好送我帽子的,帽子却一下子就没了!” 曹惟安眉头一皱,问道: “小姐姐,你知道我刚才送你的是什么帽子吗?” 夏糯糯气呼呼地叫道: “不知道。” 曹惟安道: “小姐姐,我刚才变出来的可是凤冠。 凤冠是皇后娘娘专用的,是皇家的御用之物,是民间违禁品。 根据朝廷律法。 民间要是私自制作拥有佩戴凤冠,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要被杀头的。 所以,我要是真的送你凤冠,那才是在坑害你。” 夏知秋连忙点头,笑道: “对对对!” 夏糯糯摇摇头,依旧哭闹着: “不要,不要。我要帽子,我要帽子,我要我漂亮的帽子!” 曹惟安冲着夏知秋瘪瘪嘴巴,摊了摊手,苦笑道: “夏叔叔,对不起,哄不好了,哄不好了,完全是哄不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转身走到丁燕殊的跟前,笑着问道: “你是不是陈伯伯派来保护我的丁燕殊丁将军吗?” 丁燕殊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曹惟安,见曹惟安虽然是一个不足一岁的奶娃子,但是,其说话行事,一副成人做派。 而且。 单单就刚才奶娃子用树叶变化凤冠的神异手段,也足以让人啧啧称奇,信了十分。 丁燕殊遭到了曹惟安的询问,想起陈安时千叮咛万嘱咐,略一思忖,突地单膝跪地。 他双手抱拳,恭敬地道: “属下丁燕殊拜见主公!” 夏知秋听了丁燕殊之言,眼睛暴睁,心头大振,惊诧地叫道: “丁兄,你、你这是干什么?” 曹惟安仰头瞅着夏知秋,笑道: “嘿嘿! 夏院长,没什么意思! 就是自此刻起,丁燕殊就是本小爷的人了,自今往后,他只能听我的命令行事!” 他上前几步,双手按着丁燕殊的肩膀,笑道: “丁将军,快点起来吧!” 丁燕殊点点头,便站起身来。 曹惟安拍拍手掌,叫道: “小定子,把礼物拿来吧?” 曹西定哦了一声,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走上前来,将木盒子递到曹惟安的跟前。 曹惟安打开木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一本修炼功法,塞在丁燕殊的手里,笑道: “丁燕殊。 你现在武功还是太弱了,不足以对付这天底下的顶级高手。 这是少主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是一瓶极品淬体丹,一本玄级武功秘籍,你以后在修炼这本玄级武功之时,再配服一些淬体丹。 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潜心修炼,假以时日,即便是让你的武功修为成仙入圣,亦不在话下。” 什么! 就这二件礼物可以提升修为,让丁燕殊的修为成仙入圣。 真的假的,这也太扯了吧? 大家听了曹惟安之言,起始都觉得不过是奶娃子的戏言,但是,想起奶娃子刚才用树叶变化凤冠的神奇手段,转瞬又有些相信了。 丁燕殊接过曹惟安赐予的丹药与秘籍,跪谢: “谢谢主公赐丹赐书!” 曹惟安笑道: “老丁,你现在就可以服下一颗丹药,淬炼筋骨,滋养身体,增进修为。” 丁燕殊便走到一旁,拧开了小瓷瓶的瓶塞,倒出一枚香气浓郁的淬体丹。 他待得将丹药服下,消化了药力,只觉周身燥热,一股雄浑的力量自丹田弥漫全身滋润着他的奇经八脉,鲜血肌肉。 他的身体便立即得到了淬炼,变得更加地坚韧有力,上升了一个段位。 丁燕殊服下一枚淬体丹,身体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切切实实地得到了好处,因此,心里对奶娃子的神通,更是信服不已。 而他对陈安时当初苦劝他前来投靠奶娃子的主意,更是佩服与感激。 哎!不愧是陈阁老,的确是深谋远虑,眼光独到啊! 曹惟安赐予的玄级武功秘籍乃是一套上古无上剑诀,剑法精妙,世所罕有。 丁燕殊是识货的,待得翻来书籍进行观看,立即知晓书中剑招的玄妙与厉害,登时眼眸一亮,心中大喜,忍不住走到一旁,学习剑法去了。 夏知秋与卢定天见到丁燕殊获得了奶娃子巨大的好处,羡慕不已。 夏糯糯向曹惟安伸出了小手,气呼呼地叫道: “我也要丹药,我也要武功秘籍?” 曹惟安翻了一个白眼,摇了摇头,叫道: “不行! 你一点也不乖,我就算有宝贝,也不会给你的!” 夏糯糯一愣,继而,搂着父亲的脖子,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爹爹,他欺负我,他欺负我!” 夏知秋面对这种情况,一时无解,一阵头大,只得抹着宝贝女儿的眼泪,柔声细语,不停地哄着。 第96章 赵孟礼收买村民要找曹家的麻烦 这时。 林东儿指着山下,叫道: “安哥,快看快看,赵孟礼的人往你家来了,往你家来了!” 曹惟安一愣,冲着夏糯糯笑道: “小姐姐,你不是喜欢看我变戏法吗,我现在马上又要变戏法了,你要不要看呀?” 夏糯糯立即停止哭闹,点了点头,笑着叫道: “嗯!爹爹,把我放下去,我要看变戏法,我要看变戏法!” 夏知秋暗自松一口气,便将宝贝女儿放下了地,冲着曹惟安粲然一笑,柔声道: “奶娃子,男人要大度,应该要让着女人,你可不能再惹小姐姐生气了啊!” 曹惟安点点头,道: “好的,好的!” 曹惟安扭头冲着正在修炼剑法的丁燕殊,柔声喊道: “丁侍卫,快别练了,有敌人来了,快来看看吧!” 丁燕殊听得曹惟安的叫喊,停止了练剑,还剑入鞘,走到曹惟安的跟前,拱手问道: “主公,需要属下出手吗?” 曹惟安摇摇头,笑道: “不用。 今日来我家里闹事的,都是被赵孟仁那条老狗收买蛊惑的附近乡邻。 这些人只是脑子糊涂,爱占小便宜罢了,严格来说,算不得曹家的仇人。 对待这些乡邻。 咱们不能跟他们动粗,更不能伤害到他们的身体,免得破坏邻里关系。 毕竟。 我一家人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大家以后见面和和气气的,总好过冷头冷脸。 所以,我今日已经请了一群新的帮手来对付他们了。” 夏糯糯走到曹惟安的身边,牵住曹惟安的手掌,笑着问道: “惟安弟弟,你请了什么帮手来对付那些坏人呀?” 曹惟安拍拍夏糯糯的手背,龇牙咧嘴,嘻嘻一笑,道: “小姐姐,别急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 夏糯糯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曹惟安冲着夏知秋招招手,笑道: “您过来!” 夏知秋一愣,走到曹惟安的跟前,疑惑地问道: “找我啥事?” 曹惟安抓住夏知秋的裤管,扯了扯,叫道: “蹲下!” 夏知秋眼睛一瞪,瞅着奶娃子,犹豫一下,还是蹲下了身子,一脸的疑惑。 曹惟安走到夏知秋的背后,纵身扑在夏知秋的背上,手脚并用,攀着夏知秋的背后,爬到了夏知秋的肩膀上。 他双手拽着夏知秋的毛发,用力一拉,借力的同时,双腿一跨,就轻松地骑到了夏知秋的脖子上。 曹惟安举起小拳头在夏知秋的脑袋上轻轻地捶了一下,叫道: “夏院长,您把我背起来,您不把我背起来,我怎么施展法术,哄你女儿开心啊!” 夏糯糯连忙笑着叫道: “爹爹,我要看惟安弟弟变戏法,我要看惟安弟弟变戏法!” 夏知秋听说是为了哄女儿开心,对于曹惟安的要求,只得照做,于是,背着骑在脖子的曹惟安,想要站起身来。 谁知道。 此刻。 骑在夏知秋背上的曹惟安,就像一座大山似的,竟有万斤之重,竟然压在夏知秋一时站不起来。 夏知秋咬牙切齿地,卯足劲儿,试了几下,也没有背起曹惟安,反而被曹惟安压得眼睛暴凸,脸色苍白。 曹惟安一手扯着夏知秋的头发,一手在夏知秋的脑袋上,又捶了一下,沉声呵斥: “夏院长,您是不是有点虚,怎么没有一点力气,你倒是快点把我扛起来,我可是要给你女儿变戏法的啊!” 夏糯糯点点头,笑着催促道: “爹爹,您快点把惟安弟弟背起来,我要看惟安弟弟变戏法,变戏法!” 卢定天瞅着夏知秋这龇牙咧嘴,双腿打颤的样子,心里明镜似的,伸手捂住了嘴巴,偷偷窃笑。 夏知秋试了几下,都扛不起小小的曹惟安,知道自己刚才对曹惟安不够恭敬,这是遭到了奶娃子整蛊了。 他满头大汗,嘴唇抽搐,用密语传音,咬牙道: “小祖宗,叔叔知道错了,你玩够了吧,是不是应该放过叔叔了呀?” 曹惟安又在夏知秋的脑袋上捶了一下,龇牙咧嘴,嘻嘻一笑,道: “夏院长,敌人就要冲到我家里去了,你还不快点把我扛起来,我要施展法术,去收拾那些贼人了!” 曹惟安话音未落。 那股压在夏知秋肩膀上如山般沉重的力量,立即卸去了,让夏知秋身子一松,立即将曹惟安扛了起来。 夏糯糯仰起脑袋,向卢定天伸出来双手,蹦跳起来,叫道: “卢叔叔,背我、背我、背我!” 卢定天笑着点点头,抱起了夏糯糯,让夏糯糯骑在了脖子上。 曹惟安又扯了扯夏知秋的头发,叫道: “我被树木挡住了视线,把我背到高处,让我能够把下面看的仔细一些!” 唉!真是一个磨人的小祖宗啊! 夏知秋翻了一个白眼,耷拉着脸儿,一脸的生无可恋,只是小祖宗得罪不起,只得背着曹惟安走到山坡上的最高处。 其视野开阔。 可以将山脚下赵家沟那条通往曹惟安家的道路尽收眼里。 夏糯糯一手一个拽着卢定天两只耳朵,叫道: “跟上、跟上、跟上!” 卢定天嗯了一声,连忙笑着扛着夏糯糯紧紧地跟在曹惟安的身后。 丁燕殊、曹西定与林东儿,以及十几条小奶狗,跟在曹惟安后面,一起看热闹。 众人凑到了一处,站成一排,往山坡下的道路上,进行了眺望。 此刻。 在赵家沟那条通往村西头曹惟安家唯一的道路上。 赵家五老之一的老三赵孟礼目光冷峻,神色凝重,一脸凶恶,手拄着拐杖,正气势汹汹地往曹惟安家里赶去。 他心里正在盘算着待会到了曹家自己应该恰到好处地说话与行事,如何在把大哥的山包夺回来的同时,让自己全身而退。 在赵孟礼背后跟着的,乃是一群赵家沟的村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而又在赵孟礼身侧,落后二步的,是其从江湖上请来的打手独眼老人。 片刻。 独眼老人扭头吩咐道: “诸位,你们既然收了赵老爷的钱,可得替赵老爷把事情办好,待会到了曹富贵家,可得得劲地辱骂打砸,一定要把给赵老爷的山包给夺回啊!” 一个村民犹豫一下,轻声道: “魏先生,大、大家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只是去给赵老爷壮声势的,可不敢去进行打砸啊?” 独眼老人姓魏名独人,乃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杀手,位列刺客排行榜第七十三位,剑法很是厉害。 魏独人眉头一皱,独眼凶恶,神色阴沉,沉声道: “诸位,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既然拿了赵老爷的好处,那么,赵老爷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个妇人愣了一下,麻起胆子,叫道: “赵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有钱挣也得有命花,我们能来给你撑场子壮壮胆,已经是顶天了,让我们去曹惟安家里骂人打砸,那还不得要我们的命吗?” 赵孟礼眉头一竖,目露凶光,沉声呵斥: “你们这也不肯,那也不肯,那老子要你们来干什么?” 一个老人嘀咕道: “赵老爷,你也是知道的,曹家奶娃子可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我们若是去他家里打砸,回头要是遭到神仙的报复,我们还有命吗?” 另外一些乡民也跟着点头叫道: “对对对! 曹惟安可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咱们可不敢得罪啊!” “对呀! 赵老爷,曹惟安可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生他的时候,曹家的祖坟可是冒过青烟的啊!” “赵老爷,你若是让我们去打砸曹惟安家,要不,我们把钱退给你算了,我可不敢得罪神仙啊!” 有不少人立即打起了退堂鼓,想要退还赵孟礼给的酬金,立即扯呼。 赵孟礼下了血本,费尽口舌,好不容易蛊惑了一帮喜欢占便宜的村民去曹惟安家闹事,夺回大哥赵孟仁的山包儿,可不能半途而废。 他眼见事情要黄了,急了,尽管心情愤愤,郁闷之极,但是,却也只能忍了。 赵孟礼神色立即变得柔和起来,龇牙一笑,叫道: “诸位,别走、别走。 请你们跟我前去曹富贵家,只是让你们给我壮壮声势。 你们只需替我说说话儿,不用动粗,不用打砸的。 你们今日要是跟我去了曹家替赵家讨回公道,回头酬金翻倍,酬金翻倍啊!” 哼!可恶! 你们这些该死的泥腿子们,竟敢不听老子的命令,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第97章 鸟袭 一群老少爷们听得赵孟礼之言,见赵老爷不但妥协了,而且酬劳加倍。 他们眼眸一亮,面露喜色,登时坚定了一下信心,放弃了扯呼的打算,继续跟着赵孟礼要去曹惟安家闹事。 魏独人瞅着村民一副又胆小又贪财的嘴脸,翻了一只独眼,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夏糯糯骑在卢定天的脖子上,一手扯着卢定天的头发,一手指着山下的赵孟礼等人,笑着叫道: “惟安弟弟,他们来了,快点变戏法,变戏法啊!” 曹惟安在夏知秋的脑袋又锤了一下,嘻嘻一笑,叫道: “夏院长,你站稳了,不要晃动,可别摔着老子啊!” 呃!老子,小娃娃,您居然敢在我的面前称老子,真是放肆大胆,童言无忌啊! 夏知秋被曹惟安的拳头捶的脑阔疼,登时耷拉着眼皮,嘴唇抽搐,咬牙切齿,低声嘟囔: “小祖宗,别敲了,别敲了,再敲叔叔,叔叔的脑袋可就要爆了啊!” 曹惟安连忙用手掌揉了揉夏知秋的脑顶,嘻嘻一笑,道: “摸一摸,揉一揉,金钟罩下王八壳,即便威压大如山,挥挥衣袖乐消消!” 按年龄来说。 夏知秋比曹惟安大上几十岁,都可以做爷爷了,此刻,却被曹惟安骂他王八壳,真是让人无语了。 唉!骂就骂吧,反正又骂不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夏知秋被曹惟安的调皮气得脑阔疼,而就在他感到很无奈的时候,一只小手掌,便摸到了他的鼻子下,将一颗药气浓郁的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曹惟安揉揉夏知秋的脸颊,嘻嘻一笑,道: “吃一粒,磕一颗,铜皮铁骨金刚镯,纵使外力大如斗,神躯难破世罕有!” 夏知秋待得金丹入口,药力融化,一股雄浑的力量便在他的丹田里流转释放,滋润着他的奇经八脉,根骨肌肉,立即让他的身体得到了淬炼,不但治愈了他身上的陈年旧疾,修为更是上升了一个层次。 夏知秋被曹惟安强行喂食了一枚金丹,待得消化了金丹的药力,登时让他获得极大的好处。 夏知秋眼眸一亮,脸上露出了笑意,对奶娃子的怨念瞬间消失了,有的只是感激与敬畏。 卢定天将夏知秋获得好处的过程尽收眼里,嘿嘿一笑,轻声问道: “喂!小神仙,最近叔叔的身体很虚,你能不能也给叔叔一颗金丹啊?” 曹惟安扭头瞅着卢定天,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叔叔,你是支棱不起来吗?” 卢定天笑容一僵,翻了一个白眼,耷拉着脸儿,嘴唇一阵抽搐,暗自腹诽。 呃!小奶娃,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你这么问我,摆明是不想给我赐我金丹,你也太奸了吧! 夏糯糯嘟起嘴巴,不满地叫道: “哎呀!惟安弟弟,敌人都快到你家了,你还叽叽歪歪的,你怎么还不动手啊?” 曹惟安笑容一敛,点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竹哨子,塞进了口里,一个吸气,一个吐气,从口哨里立即传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 那些停在了树梢上的鸟禽们听得曹惟安的口哨声,得到了指令,身子一抖,原本乌黑的瞳仁突地变成了血红色。 它们扇动着翅膀,扑哧扑哧,身子一纵,纷纷地从树枝上,高射炮弹似的,飞到了空中,嘴里发出了一阵尖锐的鸣叫。 这些鸟类在山顶上空盘旋了三圈,便刺凌凌地扑向了山下道路上的赵孟礼等人。 赵孟礼走了片刻,见身后的村民们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眉头一皱,一脸不悦,沉声呵斥: “诸位,没吃饭吗,能不能走快一点啊!” 魏独人也催促道: “诸位,走快一点,前面就是曹富贵家了,等帮赵老爷讨回了公道,夺回来大爷的山包,好早点回来领工钱,大家要是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待会工钱取消!” 众人想到了赵老爷那翻倍的酬劳,可能要打水漂了,心头一凛,连忙应道: “好好好! 大家走快一点,走快一点啊!” 这时。 一个老人无意间抬头一瞥,眼睛猛地一睁,身子一顿,停了下来,指着天上,惊诧地叫道: “快快快,你们快看,那、那是什么呀?” 众人听得老人叫喊,全部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瞥,皆是眼睛暴睁,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鸟鸟鸟!!!” 赵孟礼抬头一瞥,也是眼睛暴睁,一脸惊诧,只见一片鸟群铺天盖地地从路边的山坡上,无人机似的往这边扑了过来。 赵孟仁瞅着成千上万鸟儿乌牙牙地飞了过来,眉头一皱,讶然叫道: “咦!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鸟儿,其种类之繁,真是毕生所未见啊?” 魏独人仰起了脑袋,目光如炬地观察着在他们头顶盘旋鸣叫的群鸟,随即,眉头一拧,神色凝重,叫道: “老爷,不对劲,很不对劲儿,这些鸟头目露凶光,身上带煞,盘旋咱们的头上,似乎不怀好意啊?” 赵孟礼抬头瞅着头顶盘旋的群鸟,念头闪烁,眼睛猛地一睁,一脸惊恐,叫道: “不好! 曹惟安那个小崽子可能识破了咱们今日的图谋,利用邪术控制了这些鸟儿,指派这些鸟儿前来攻击咱们。 咱、咱们赶紧回去,赶紧回去啊!” 但是。 他话音未落,突地感觉嘴里掉进了东西,便本能地舌头一卷,谁知那东西粘在了舌头上,非但没有把东西吐出来,反而是一口的腥臭。 鸟屎,鸟屎,鸟屎! 这特码的,掉进老子的嘴里的居然是鸟屎! 啊啊啊,我我我! 呕呕呕呕呕! 赵孟礼瞬间反应过来,眼睛暴睁,被气的面色惨白,身子哆嗦,感到了一阵极致的恶心。 呕呕呕呕呕! 他感到一阵的反胃,不由得一手捂住了喉咙,一手捂住了胸口,弯腰剧烈地呕吐出来。 但是。 他哪怕呕得泪流满面,脸肉抽搐,把胆水都吐出来了,也不曾把口中的鸟屎吐出来。 “啊!鸟屎,鸟屎,有鸟屎啊!” 这时,那些村民们突地在脸上又抹又擦,不停地跺脚,尖叫出声,乱作一团。 因为。 那些盘旋与天空的鸟儿突地往他们头上身上撒尿拉屎,那些屎尿就像雨点一般从空中撒了下来,淋了他们满头满脸满身。 第98章 战场无常势,鸟屎亦是武器 “啊啊啊! 呕呕呕呕! 鸟屎,鸟屎,这些该死的鸟儿,居然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真是太可恶了!” “啊啊啊! 呕呕呕呕! 哎呀!大家别特么的鬼叫了,咱们还是赶紧跑路吧,要不然非得被鸟屎鸟尿给活埋了不可!” “啊啊啊! 呕呕呕呕! 对对对!大家赶紧逃跑吧,我就说过,曹惟安乃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是招惹不得的,这不,遭到报应了吧!” “啊啊啊! 呕呕呕呕! 赵老爷,曹家的奶娃子果然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是得罪不起,你的工钱我不要了,我还没有活够,我可不想死,我要回家去了啊!” 一众村民对于去曹惟安家里闹事,原本就心生畏惧,意志不坚。 此刻。 当他们遭到群鸟鸟粪鸟尿的攻击,弄得身上肮脏腥臭,狼狈不堪,心态瞬间就崩了。 他们双手抱头,大喊大叫,立即转身,原路返回,撒腿就跑,踉踉跄跄的,稍顿,便跑的没影了。 那些鸟儿见村民拔腿便逃,也不追击,转而,集中力量围攻赵孟礼与魏独人。 赵孟礼见所有鸟儿都扑向了他,一时被漫天的鸟儿给团团围困。 那些鸟屎鸟尿从空中飘洒而下,就像被无人机投下的导弹似的,准确无误地投在他的身上。 一时。 赵孟礼奔东走西,走南闯北,却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被鸟屎鸟尿淋的身上发白,成了一个屎人。 赵孟礼见逃脱不掉,只得蹲在地上,抬起手臂,用衣袖遮住了头脸,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吼道: “魏独人,你是死人吗,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施展神通,帮老子赶走这些该死的鸟儿啊!” 魏独人见到这么多的鸟儿在头顶盘旋着,真是平生所未见,待得回过神来,连忙释放玄罡真气,在身边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护体气罩,罩住了自己与赵孟礼两人。 但是。 那些从天上俯冲而下的鸟屎鸟尿,待得碰上了魏独人释放的玄罡真气气罩,突地变得赤红,就像烧红的铁水似的。 这些鸟屎鸟尿瞬间烧穿了魏独人的玄罡气罩,依旧准确无误地落在赵孟礼与魏独人的身上。 那些赤红的鸟屎鸟尿鸟待得落在赵孟礼与魏独人的身上,两人身上就像被溅上了铁水一般,登时被烧穿了衣服,烫得他们皮肤溃烂,伤痕累累,嘶声惨叫,惨不忍睹。 鸟儿们从空中扑了下来,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将赵孟礼与魏独人卷入其中,死死地围住。 魏独人见形势危急,眉头一竖,神色大变,唰的一声,抽出背上的长剑,耍了一个招式,长剑往上一撩一扫。 随着一声声尖锐的剑鸣。 凌厉磅礴的剑气,一道道,一层层,一片片,便斩向四周的鸟儿们。 嘭! 当雄浑的剑气斩在了四周那些飞鸟的身上时,随着一声闷响,剑气就像斩在了结界上一般,瞬间被弹开了,对那些鸟禽们,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魏独人见状,瞳孔一缩,心头大骇,一咬牙儿,挥舞着长剑,又舞了一个个剑诀,接着长剑往上不停地撩扫。 唰唰唰唰唰唰! 一片片重重叠叠的泛着蓝光的剑气,再次斩向了四周的飞鸟们。 但是。 嘭嘭嘭嘭嘭嘭! 随着一连串的沉闷的声响。 那些凌厉的剑气待得射到飞鸟们的跟前,依旧被一面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瞬间化于无形,伤害为零。 赵孟礼瞅着天上地下,左右四周不停攻击他的鸟儿,心中恐惧,声音带着哭腔,惊恐地叫嚷: “魏独人,你究竟行不行呀,你要是还不能赶走这些怪物,老子今日可就要死在这里了啊?” 魏独人见自己的剑气斩杀不了鸟儿们,听得赵孟礼的嚎叫,心里越发地慌乱。 他连忙不停地往四周挥洒着剑气,斩向鸟儿们。 可是。 魏独人就算倾尽全力,使出了毕生绝学,也奈何不了围上来的鸟儿们,反而,继续遭到鸟屎鸟尿,以及喙子的攻击,弄得是遍体鳞伤,苦不堪言。 片刻。 赵孟礼终于扛不住了,倒在了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身子抽搐,奄奄一息,整个人都快要被埋在鸟粪鸟尿里了。 魏独人面对群鸟的屎尿与喙子的持续攻击,不管如何使劲努力,施展神通,都无法斩杀群鸟,进行驱赶,深知遇到了强敌,不是敌手。 “老爷,这些鸟儿被神通广大的人施了邪术,拥有金光不坏之身,属下不是敌手,咱们快逃吧!” 魏独人见势不妙,神色惊惶,一面挥舞长剑驱赶着俯身而下,扑到了跟上的鸟儿们,一面叫嚷起来。 他叫喊了几声,也不见赵孟礼答应,回头一瞥,见到赵孟礼瘫在地上,意识模糊,半死不活,吃了一惊,不由得目光惊惶,嘴唇抽搐。 他又使出了几个精妙的剑招,逼退了扑上来的鸟儿,一个转身,弯腰一把抓起陷入晕厥的赵孟礼,用力一甩,将赵孟礼背在背上, 他一手抓住赵孟礼的衣领,背着主子,一手猛烈地挥舞着长剑,用剑气斩开了鸟墙,接着撒开双腿,就是一阵狂奔。 他身子闪烁,奔跑的速度极快,双腿瞬间都跑出了残影来。 片刻。 魏独人将赵孟礼背回了赵孟礼的宅子,刚刚跑到了门口,噗的一声,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一个跟头便栽倒在地。 他扒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鲜血,身子抽搐,瞬间气绝。 原来魏独人乃是武侯境强者,武功高强,又修炼过金刚罩铁布衫,刚才施展护体神功,真是身子硬如铁,刀枪不入,而他身上唯一的破绽,却是他的菊花。 此刻。 魏独人扒在地上,只见在他屁股的中间部位,居然被插入了一只白鹭的长喙子。 白鹭的长喙子深入他体内,扎破了他的肠子,破了他的护体神功,将他诛杀。 赵孟礼带人去曹惟安家里闹事,想要用文斗的方式,夺回赵孟仁山包的事情,赵家人自然是知道的。 而赵孟礼等人途中遭到万鸟围攻的事情,赵家人自逃回的村民口中,那也是知道。 只是。 赵家人与曹家数次交手,屡战屡败,因此,摄于曹家奶娃子的神仙威名,那怕他们知道赵孟礼遭到鸟群的攻击,也不敢前去救援。 他们只能聚齐于赵氏的宅门前,等待着赵孟礼的消息。 此刻。 当魏独人背着晕厥的赵孟礼逃回了赵家宅子,摔倒在地,众人便一拥而上,围了过来。 有人大呼小叫,手忙脚乱将赵老爷抬进了家里,请郎中救治去了。 至于死去的魏独人,则是被管家派人扛起扔进了山沟里,喂野狗去了。 薄凉之极。 第99章 卢老师,你脸皮可真厚啊! 曹惟安见赵孟礼等人败退而去,便一个吸气,停止了口哨。 而那些鸟儿们赶跑了赵孟礼等人,挫败了赵孟礼的阴谋之后,复又飞到了空中。 它们眸中的红光,瞬间一敛,奶娃子施加在它们身上的神通立即消失了。 群鸟嘶声鸣叫,声音欢快,在空中盘旋三圈,方才四散开来,消失于天际。 曹惟安扭头瞅着夏糯糯,嘻嘻一笑,问道: “小姐姐,敌人跑了,戏法结束了,好看吗?” 夏糯糯骑在卢定天的脖子上,双手拽住卢定天的双耳,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愣一愣的,震撼不已。 她待得回过神来,欢喜得身子一纵一纵,咯咯欢笑,大喊大叫: “好看,好看。我还要看,我还要看!” 曹惟安笑容一僵,翻了一个白眼,瞪着夏糯糯,气愤地叫道: “小姐姐。 看戏法,看戏法,你就知道看戏法。 你知不知道,变戏法那可是很耗费神力的吗? 你老是要看我变戏法,你也不怕把我给累死啊?” 夏糯糯遭到奶娃子的呵斥,笑容一僵,脸儿一下垮了下来,嘴巴蠕动,就要哭泣,但是,哼了一声,终究是忍住了。 曹惟安斜睨着生气的夏糯糯,立即变脸,嘻嘻一笑,奶奶地叫道: “小姐姐,你别生气了,你天生不足,体弱多病,我给你吃补气丹,让你健健康康,好不好呀?” 夏知秋眼眸一亮,咧嘴一笑,连忙叫道: “好好好,要要要!” 夏糯糯一愣,问道: “金丹甜不甜呀?” 曹惟安叹息一声,叫道: “苦苦苦。 我的金丹,可是很苦很苦的啊!” 夏知秋急了,连忙叫道: “不不不! 女儿,别听他的,他在骗你,他的丹药很甜的,很甜很甜的啊!” 夏糯糯听得父亲催促,嫣然一笑,向曹惟安伸出了手掌,叫道: “甜的。那我就要了!” 曹惟安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了几枚金丹,再从五颜六色的丹药里,挑选了一枚白色的,递给了夏糯糯。 夏糯糯捏着金丹,凑在鼻子前,闻了一闻,见丹药一股青草味,不香也不臭,便将金丹塞进口里,嚼了几下,囫囵咽下。 她立即眉头一皱,眼睛一眯,瘪瘪嘴巴,嫌弃地道: “曹惟安,你骗人,金丹好苦,一点都不好吃!” 曹惟安翻了一个白眼,叫道: “小丫头,骗你不是我,而是你的老爹,我说金丹很苦很苦,是你老爹骗你金丹不苦的!” 夏糯糯哼了一声,别过脑袋,不想搭理狡诈的奶娃子。 夏知秋一脸急切地问道: “糯糯,你吃了丹药,感觉怎么样呀?” 夏知秋点点头,叫道: “爹爹,我吃了丹药之后,肚子里感觉热热的,暖暖的,身子立即一点都不冷了。” 夏知秋得知了女儿的身体状态,知道女儿吃了曹惟安的丹药,补足了元气,治好了天阙之症,变得健康结实。 他不由得眼眸一亮,面露喜色。 夏知秋笑容一敛,衷心道: “曹惟安,谢谢赐丹救治我的女儿,大恩大德,来日必有报答!” 曹惟安摆摆手,笑道: “不用,不用。 夏院长,你家的小姐姐长得真好看,人也很聪明,我很是喜欢。 我平时在家里是很无聊的。 小姐姐以后要是有空了,可以到我家里陪我玩耍,就当是报答我啰!” 夏知秋听了曹惟安之言,微微点头,心里却陡然生出一种自己把女儿卖了的感觉。 卢定天定定地盯着曹惟安手中的丹药,眼中露出一丝艳羡,嘿嘿一笑,柔声问道: “徒儿,能不能也赐给为师二颗金丹啊?” 呃!徒儿,老银币,小爷什么拜你为师了啊? 嗯!看这个老家伙灼热的眼神,原来是贪馋我的金丹,而且,开口就要二颗,可真是个贪心鬼啊! 不过,这个老家伙可是有真本事的,是一个难得人才,若是将其收入麾下,将来必有大用,今日便是给他几颗丹药,又有何妨! 曹惟安冲着卢定天龇牙一笑,左手食指扒着右手掌心中的丹药,口气亲热,问道: “老卢,我这里有补气丹、淬体丹、养元丹、锻骨丹、明目丹,就不知道您想要那二颗金丹呀?” 金丹何等珍贵,可遇不可求。 卢定天对曹惟安一开口就是索要两颗丹药,要求算是比较过分,但是,没想到奶娃子居然爽快地答应了,真是福从天降,意外之喜啊! 几息时间。 他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哈哈一笑,道: “曹惟安,你觉得赐给叔叔什么样的丹药,方才比较合适呀?” 曹惟安不假思索地道: “老卢,听说你是一个观星师,这几十年来,你夜夜观星测命,想必对眼睛已经造成了不少的伤害吧! 而你夜夜观星之时,又需要盘坐于地,久而久之,时至今日,想必腰椎也是不大舒服的吧! 我认为,你应该吃明目丹与锻骨丹比较合适!” 卢定天笑着点点头,将手伸向了曹惟安,道: “徒儿,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师父就要明目丹与锻骨丹吧!” 曹惟安便在十多枚丹药之中,挑出了明目丹与锻骨丹,放在卢定天的掌中之中,再将其余的丹药扔进瓷瓶里,塞上瓶盖,放进衣兜里。 卢定天将锻骨丹装进自己的丹瓶里,只服下了明目丹,待得消化了药力,眼中闪烁着一道金光。 而待得金光隐敛。 卢定天目光扫视,目之所及,映入眼中的一切场景,顿时变得异样地澄澈与明亮。 卢定天得到了好处,眼中精光潋滟,喜不自禁,冲着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徒儿,你的丹药很好,为师很是高兴,为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宇宙乾坤,无所不及,待得你年长一些,为师便把这一身的本事都传授给你,让你聪明伶俐,受益无穷啊!” 呃!这个老逼登,脸皮可真是够厚实,开口就是一顿胡吹,瞧他这亲热的架势,这是要赖上我了,看来他以后,是还想薅我的羊毛啊! 嘿嘿!不过,这个老逼登,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也是有真本事的人,老子身上的羊毛可多了,让他薅一些也无妨! 曹惟安嘻嘻一笑,点头道: “好呀!不过,你要是教不好我,可是要打屁股啊!” 卢定天仰头哈哈一笑,点头叫道: “好好好! 我一定好好地教,我要是没有教好,大家打我屁股,打我屁股啊!” 夏糯糯举起小拳头,叫道: “卢叔叔,我也要打您屁股!” 众人哄然大笑。 林冬儿走到夏知秋的跟前,仰起脑袋,笑着叫道: “宝哥儿,你能不能也赐给我一颗金丹吃吃呀?” 曹惟安眉头一皱,摇头道: “小东子,你天天喝我家的灵泉水,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了,已经是很好了,你若是再吃丹药,身体会遭不住的!” 林冬儿一愣,撅起嘴巴,哦了一声,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曹惟安扫视了众人一眼,笑道: “诸位,你们今日都是来看望我曹惟安的,既然热闹已经看过了,那么,大家就去我家里玩玩吧!” 他一手紧紧地拽住夏知秋的头发,一手重重地一挥,扯开嗓子,大叫一声: “出发!” 第100章 奶娃子的新朋友 夏知秋迈开双腿,背着曹惟安,顺着模糊的山路,下了山。 夏糯糯一手拽住卢定天的耳朵,挥舞了一下手臂,也是很有气势地大叫一声: “走!” 宠娃的卢定天听了夏糯糯的叫喊,笑着得见眉不见眼,应了一声,紧紧地跟在夏知秋的身后,往山下走去。 其余的人带上曹惟安的东西,都跟着下了山。 后面跟着一群小奶狗。 曹西定还不忘把留在山上的东西全部带走。 一会。 夏知秋等人来到了曹惟安的家。 刘大姑见到宝贝儿子带着一帮人来到了家里,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见怪不怪,只得笑脸相迎。 夏知秋将曹惟安从脖子上扯下来,轻巧地放在地下。 刘大姑抱起了曹惟安,在宝贝儿子的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笑着怪嗔: “儿子,你怎么这么调皮,你这么大的人儿,怎么能骑在了夏院长的头上呀!” 曹惟安冲着夏知秋龇牙一笑,嗲着声音,叫道: “娘亲,夏院长说,。 他说儿子天赋异禀,聪明过人,乃是可造之材,死皮赖脸地想要当我的老师的。 所以,老师背着自己未来的亲传弟子,那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吗?” 夏知秋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点点头,恭敬地道: “大姐,你儿子的确是天赋异禀,聪慧过人,等他年长一点,就来我洗马书院就学,束修全免,我会亲自教授,一定会将他培养成才的。” 呃!夏知秋,我一个神仙还需要你这个凡人来教育,你脸儿可真是大啊! 曹惟安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夏知秋的,嘻嘻一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夏知秋自知自己教育不了神通无比的奶娃子,一脸的尴尬,顿了一顿,收敛心神,便向刘大姑介绍丁燕殊。 丁燕殊上前单膝跪地,拱手叫道: “属下丁燕殊拜见老主母!” 刘大姑一愣,讶然叫道: “你、你这是做什么呀?” 曹惟安抱着刘大姑的脑袋,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嘻嘻笑道: “娘亲,丁将军是儿子招收的贴身保镖,他武功高强,天下第一,儿子的安全,以后就由他负责了!” 刘大姑一怔,眼眸一亮,点了点头,笑道: “丁将军,你起来吧,你以后就是曹家人了,以后,你也不要主人主人的,就喊我夫妻大哥大姐,就叫惟安侄子吧!” 丁燕殊跪地不起,恭敬地道: “老主母,尊卑有序,礼不可废,属下不敢!” 呃!这个丁燕殊原来是一根筋,但是,由此也可见他忠厚的人品,这样也好,用起来也放心! 刘大姑面对丁燕殊的坚持,眉头一皱,一脸为难,便求救地瞅着儿子, 曹惟安笑道: “娘亲,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既然丁将军愿意,那就随了他吧!” 他冲着丁燕殊道: “丁将军,你起来吧,自此刻起,你就是我曹家的亲人了,以后不必如此拘礼!” 丁燕殊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卢定天将脖子上的夏糯糯放了下来,冲着刘大姑拱手,郑重地道: “鄙人卢定天,见过刘大姐,其实,卢某也是惟安的老师!” 呃!又来了一个宝贝儿子的老师,看来想要攀附上神仙儿子,获得好处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刘大姑淡然一笑,微微点头。 夏糯糯上前牵住刘大姑的手指,仰着脑袋瞅着刘大姑,摇晃着刘大姑的手掌,龇牙一笑,嗲声叫道: “伯母,我叫夏糯糯,是夏院长的女儿,也是惟安弟弟的朋友!” 刘大姑低头瞅着夏糯糯,见小丫头虽然身子有些嬴瘦,但是,却是眸如点漆,眉清目秀,倒是模样可爱,招人怜爱。 她冲着夏糯糯点点头,笑道: “糯糯姑娘,既然你是惟安的朋友,那以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好了,可以经常来我家里玩耍啊!” 夏糯糯露齿一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刘大姑将曹惟安放下了地面,捏捏宝贝儿子的脸蛋,笑道: “安宝,陪小姐姐玩耍,不许捣乱啊!” 曹惟安笑着点了点头,上前牵住夏糯糯的手指,将其拽进屋里,翻找零食,哄女孩子去了。 丁燕殊自从决定诚心投靠曹惟安,待得来到曹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连忙忙活起来,做这做那的,搞得刘大姑很不好意思。 曹西定则代表祖奶刘大姑招待夏知秋等人,奉茶、献果,陪大家说话,就像个小大人似的。 唉!这也不怪曹惟安家里怠慢,实在是曹富贵等人都出去开荒种地了,没有男人在家呀? 夏知秋等人在曹惟安家里坐了一会,就要告辞。 夏糯糯却是抱住床柱子,哭着闹着,怎么也不肯回家。 因为。 曹惟安家里不但有很多她从未见过,可口香糯,怎么也吃不完的零食。 而且。 曹惟安还有八个美丑不一,神态各异,亲对方一口,就能够按住主人心意,又唱又跳的八仙瓷娃娃。 总之。 这些八仙瓷娃娃,就像拥有灵智似的活人一般,能够听从使唤,娇憨可爱,可好玩了。 夏知秋瞅着宝贝女儿这哭哭闹闹耍赖的样子,很感无奈,不由得耷拉着眼皮,嘴唇一阵抽搐。 曹惟安见之,便将八仙瓷娃娃装进垫着棉花的大木盒子,又在木盒里塞了很多美味的零食。 他扣上木箱的扣子,指挥曹西定将木盒子递给夏知秋,上前牵住夏糯糯,嘻嘻笑道: “小姐姐,你别哭了。 我今日就把八仙送给你了,你把八仙带回家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儿,若是遇到危险,八仙也会保你平安。 另外,你以后若是有空了,也可以随时来找我玩耍,我这里还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 夏糯糯见曹惟安把八仙瓷娃娃送给她了,达成所愿,欢喜不已。 她松开了床柱子,冲到夏知秋面前,一把抢过木盒子,差点被木箱子压得摔倒。 她放下了木箱子,又笑又跳,欢呼不已: “咯咯咯!我的、我的、我的!” 曹惟安指使曹西定又从柜子里面抱出了一个大木箱来,指着大木箱子,笑道: “夏院长、卢先生, 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书籍,白皮的是夏院长的,蓝皮是卢先生的。 您们拿去好好学习,再教授给书院的老师,待得我以后创建新的书院,这些知识必定会给大夏的文教带来新知识、新气象,造福国家,造福万民!” 夏知秋与卢定天已经见识过曹惟安的神通了,所以,对奶娃子之言深信不疑,皆是点了点头。 夏知秋父女与卢定天得到了曹惟安的好处,满心欢喜,便欣然地离开了。 第101章 曹家建房,赵家死人 曹惟安站在院门口目送着夏知秋等人的离开,待得对方走得没影了,方才转身回屋。 曹惟安从柜子里抱出了一个小木盒,笑道: “丁侍卫,少主我是神仙转世,天下无敌,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我,我的安全毋须你来操心。 而你作为我的侍卫,要想忠实地履行我的指令,那就必须本领高强,天下第一。 所以,最近一段日子,你不要管别的,只需潜心修炼,提高修为。 争取在三个月之内,要尽早突破武尊境,达到武帝境,让自己的武功成为天下至强,难逢敌手。” 丁燕殊眼中闪过异样的亮光,心头火热,点了点头,拱手朗声应道: “属下遵命!” 他站起身来,便接过了曹惟安的小木盒。 曹惟安道: “丁侍卫,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你潜心修炼。 修炼期间,金丹圣水,随你享用。 但是。 你也莫要急功近利,拔苗助长,免得修炼不当,走火入魔啊!” 言毕。 他手掌冲着丁燕殊一挥,两人登时化成二道金光来到了一个空间里。 空间是一个空旷的山洞。 山洞里生活用具都是石制的,桌椅板凳,锅瓦瓢盆,一应俱全。 丁燕殊扫视了一下四周环境,虽然不知何处,但是,却也没有询问。 毕竟,少主曹惟安的神仙手段,他是见过的。 因此。 少主的决定相信便是,照做便是。 丁燕殊犹豫一下,问道: “少主,属下斗胆一问,您我主仆相识不过半日,您亦不知我的底细,亦不问我的来历,为何对属下却是如此信任,如此之好呀?” 曹惟安嘻嘻一笑,道: “丁侍卫,少主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你是什么来历,你是什么人品,只需掐指一算,就知道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须向你询问?” 他自信地道: “丁侍卫,你这个人生性纯良,秉承忠义,为人厚道,慷慨豪迈,像你这样的良人,自然是值得我信任与培养的!” 丁燕殊听得曹惟安对他人品的肯定与夸赞,心头暖暖的,甚是感动,复又单膝跪地,拱手道: “士为知己者死。 少主,您既然如此信任丁某,器重属下,我,丁燕殊此生愿为少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嗯!丁侍卫,你就在这个地方好好修炼内力与剑法,我每日会亲自给你送吃的来,希望你的修炼尽快突破,神功大成。” 说罢。 他便化成了一道金光,离开了空间。 丁燕殊见曹惟安走了,连忙收敛心神,打开木盒子,见里面有剑谱、金丹与圣水。 他暂时没有去喝圣水,服用金丹,而是拿出一本新剑谱,翻开新剑谱,学习其中的内劲修炼途径与剑招的衍化。 这是一本新的上古剑术秘籍,功法深奥,剑术精妙,世所罕有。 丁燕殊窝在密室里,花了三天时间,方才将秘籍的功法与招式,牢记在心。 尔后。 他便呡了一口圣水,服下一颗金丹,然后,潜心修炼内劲与剑术。 丁燕殊在曹惟安的空间里争分夺秒,夜以继日地修炼武功。 而曹惟安则指挥着一帮雇来的工人们,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拉来了,由赵由捷等人烧制成功的红砖,在旧屋的旁边,正式建造新房。 而曹富贵则带了一群雇来的外地人,在宝贝儿子的怂恿与鼓励下,真的将赵孟仁的山包给围了,一时开荒种地,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曹家里所有吃的用的一切采买,则交给了曹述封父子处理,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般的,半月过去。 曹惟安家里是一片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景象。 反之。 仇人赵家则是愁云惨雾,凄凄惨惨。 原来赵家五老的老三赵孟礼自从上次带人要去曹惟安家里闹事,从而遭到鸟群的攻击,逃回家里之后。 也许是吃了鸟屎,倒了胃口的缘故。 自那以后。 赵孟礼是见到任何的食物,都会感到恶心反胃,自此得了厌食症。 他是吃什么,就吐什么,直吐得呕血为止。 如此这般。 半月下来。 赵孟礼是粒米未进,滴水未进,生生地把自己饿得眼睛深深凹陷,嘴唇皲裂,瘦成了皮包骨。 他生生地成了一副还能喘气的骨架。 最后只能瘫在床上,奄奄一息,若不是被王玄机用一口真气吊着,早就咽气了。 某天下午。 赵家老宅。 赵孟礼的卧室。 赵孟仁柱着拐杖端坐在赵孟礼的床头,眉头紧锁,目光阴鸷,神色冷峻,身子微微颤抖。 而王玄机则站在赵孟仁的身后,也是愁眉苦脸,神色凝重。 惠民堂的老板与首席医师蔺相奇老先生,则坐在赵孟礼的床边,给赵孟礼搭脉,瞧病。 而他那个长得铁塔似的,憨憨的幺徒弟阿离,则背着一个木制药箱站在师父的身后。 他不停地打量着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赵孟礼,暗自唏嘘。 呃! 这老头瘦得都只剩下了骨头架子了,身上的精气神早就没了,若是没有传说中,那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此刻是神仙,那也是难救啊! 唉!为了早点解脱,少遭些罪,我看不如尽早送他上路得了,如此一来,才是对他最大的爱啊! 稍顿。 蔺相奇缩回了搭脉的手指,卷起诊垫,将诊垫递给了阿离,站起身来,冲着赵孟仁拱手。 他神色悲戚,黯然道: “赵老爷,恕我直言,三爷饿了半月,滴水未进,身体亏空,元气耗尽,即使是神仙降世,恐怕也是无能为力,所以,您们、您们还是早作准备吧!” 赵孟仁今日将蔺相奇请来,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心存侥幸罢了。 他听了蔺相奇的诊断,意料之中,愣了一下,黯然问道: “真的、没有指望了吗?” 蔺相奇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赵孟仁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淡淡地道: “小松子,送蔺郎中!” 小松子从门口走了进来,走到蔺相奇跟前,双手奉上一包银子,再做了一个您请的动作。 蔺相奇冲着赵孟仁等人点头示意,便带着阿离跟着小松子,走出了赵孟礼的卧室。 他们走出了赵宅。 当夜,子夜。 赵家五老之一老三赵孟礼死了。 死前,原本奄奄一息的赵孟礼突地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就像死鱼眼,张开嘴巴,声音嘶哑,一字一顿,叫道: “大哥,我、要、吃、钵、钵、鸡!” 说罢。 他一口气散了,眼睛一翻,身子直挺挺地又倒在床上,顿时气绝。 唉!想他赵孟礼老爷一生锦衣玉食,富贵逼人,最后居然被活活饿死,真是可怜啊! 第102章 即是妙手仁心,自当福泽苍生 蔺相奇在小松子的陪同下,走出了赵孟礼的宅子。 他没有乘牛车返回县城,而是徒步往村西头曹惟安的家走去。 一会。 曹惟安的家到了。 蔺相奇带着憨憨的阿离进入了曹家的院子,瞅着曹家那用特殊材料建造的,样子有些奇怪,初见规模的新房子,稀奇不已。 曹富贵正跟着一群工匠在建造房子,忙的不亦乐乎。 他抬头瞥见了蔺相奇,愣了一下,便笑着小跑了过来。 曹富贵跑到蔺相奇的跟前,脸上堆满了笑容,拱手行礼,恭敬地道: “蔺神医,您好,您好!” 蔺相奇拱手回礼,笑道: “曹老弟,您好,老朽今日是来看望惟安侄儿的!” 曹富贵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便引着蔺相奇师徒进了屋子,扯开嗓子,叫道: “老婆子,安宝宝,蔺郎中来了!” 刘大姑与宝贝儿子曹惟安正在厨房里摘菜,听得曹富贵的叫喊,便连忙起身,从厨房里出来。 刘大姑见到蔺相奇,这可是大恩人,粲然一笑,福了一福,打了一声招呼。 曹惟安跑上前,牵住蔺相奇的手掌,仰起脑袋,瞅着蔺相奇,嘻嘻一笑,叫道: “蔺神医,你好呀!” 自从刘大姑怀孕之后,蔺相奇听从唐财香的建议,为了刘大姑进行保胎,他多次来到过曹家。 由此。 他便见证过曹惟安的出生与成长,一来二去,他与奶娃子也算是老熟人了。 因为熟悉。 所以,蔺相奇对奶娃子的神通,自然也是清楚的。 此刻。 蔺相奇见到曹惟安这个奶娃子,却不敢自持年长,倚老卖老,便冲着奶娃子淡然一笑,点头道: “甚好,甚好!” 他瞅了一下刘大姑气色,拱手道: “大妹子,恭喜,恭喜!” 刘大姑一愣,待得回过神来,脸颊一热,颇有一些不好意思,轻声道: “让蔺神医见笑了!” 蔺相奇神色一正,摆摆手,道: “大妹子,你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福气,岂有见笑的道理!” 刘大姑点了点头。 曹富贵笑着问道: “蔺神医,我家婆娘的身体没有问题吧?” 蔺相奇抚须一笑,道: “曹老弟,您放心吧。 惟安贤侄可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有他庇护,大妹子岂会有事。 大妹子身体很好,这一胎一定会顺利生产,母子平安的。” 曹富贵听得蔺相奇的回答,心中大定,欢喜不已。 他不善言辞,与蔺相奇说了几句闲话,就忙活去了。 曹惟安嘻嘻一笑,道: “蔺郎中,您来得正好,我今天有东西送给您!” 蔺相奇眉头一挑,笑道: “小神仙,您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呀?” 曹惟安招招手,笑道: “蔺神医,您跟我来吧!” 曹惟安领着蔺相奇进了自己的专属房间,待得站定,他冲着对方挥了一下手掌,二人立即化为了二道金光。 蔺相奇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出现在了一个空阔的山洞里,山洞里桌椅板凳,锅瓦瓢盆,皆是石制,一应俱全。 蔺相奇眼睛暴睁,表情呆滞,扫视一圈,待得回过神来,又是惊诧,又是震撼。 移形换步,空间腾挪。 啊!神仙,神仙,真是神仙手段啊! 他瞅着笑眯眯的曹惟安,此刻,对小奶娃的厉害手段,简直是佩服之余,暗自敬畏。 他笑着问道: “曹惟安,你把老夫带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曹惟安走到石桌边,给蔺相奇倒了一杯热茶,请对方坐下,笑道: “嘿嘿!蔺神医,我最近想要干一件大事,需要您帮助,就不知道您愿不愿呀?” 蔺相奇喝了一口茶水,反问: “您想要做什么呀?” 曹惟安反问: “蔺郎中,请问,您家开惠医馆的宗旨是什么?” 蔺相奇正色道: “传承家学,养家糊口,治病救人,福泽苍生!” 曹惟安点点头,道: “蔺郎中,我经过观察,发现大夏的医疗很不发达,人民的就医条件很差很差。 很多老百姓所患的不过是一些小病小患,却因为医疗技术与条件跟不上,害得这些患者,最后非死即残。 由此,也让很多的家庭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经济拮据,困苦不堪。 所以。 我想在全国各地建立医学院,向世人传授先进的医疗技术与理念,籍此培养一大批品德高尚,技术过的医疗人才。 假以时日。 希望以后能够让大夏所有普通老百姓都看得起病,治得了病,让所有人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蔺相奇被曹惟安的宏大理想与目标,给震得一怔,思忖一下,道: “惟安少爷,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因为大夏的医疗条件有限,若是要想实现这个宏愿,恐怕有些困难啊?” 曹惟安摆摆手,道: “蔺郎中, 若是瞻前顾后,畏难退缩,什么事情,都休想做成; 若是下定决心,勇往直前,再难的事情,最后都是能做成的。 为了大夏老百姓的身体健康,切身福祉,我一定要创办医学院。 至于创办医学院的条件嘛!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总之,医学院我是一定要创办的,也一定要办成的。” 蔺相奇见奶娃子口气坚定,决心很大,问道: “您想要我做什么?” 曹惟安道: “蔺郎中,创办医学院,除了要建造宜居的院舍,最重要的是需要雄厚优秀的师资力量。 因为有了优秀的老师,才能培养出优秀的学生。 蔺郎中,您在县城医术精湛,德高望重,在医学界很有人望。 所以。 我希望您能够将那些德艺双馨的同行们召集起来,来我家召开第一届医学大会,向他们传授先进的医疗知识、技术与理念。 待得他们学会了这些先进的医疗知识、技术与理念,再将这些知识、技术与理念传授更多的人,储备医学力量。 最终,为我以后创建医学院做着准备。” 说罢。 他的衣袖在桌子上一挥,桌子上便陡然出现了两个大木箱子,大木箱子的箱盖自动打开。 一个箱子里装着满箱的银子;一个箱子里装着满箱的书籍。 曹惟安道: “蔺郎中,有钱好办事,箱子里的银子是给您的跑路费与运作费。 至于箱子里的书籍,都是专门的医疗书籍,其中的医疗技术不但先进,也很专业。 您拿回家去好好学习,有不懂的地方,用本子记录下来,回头可以问我。” 蔺相奇家境富有,有大把的金银,对银子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对一大箱子的医书兴趣盎然,目光火热。 他拿出一叠大部头的医疗书籍,不停地翻看着。 《伤寒论》; 《草本大全》; 《麻风病原理》; 《疟疾病的治疗》; 《疑难杂症的种类》; 《赤脚医生必备书籍》; 《孕妇产前产后的护理》; 《如何预防婴儿各种疾病》; 《中医与西医的区别与治疗》; 《医疗器械的种类与使用方法》; ————等等! 第103章 蔺相奇的投诚与好处 蔺相奇走马观花地将曹惟安赠送的医学书籍浏览了一下。 他越看越是欣喜,越看越是震撼。 因为,这些医书里面的内容,其医学的种类之全,理念与技术之先进,真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 这些医书里的内容。 有些蔺相奇是知晓的,有些是半知半解,而有些内容,则是一无所知。 稍顿。 蔺相奇贪婪的目光终于从医书中精彩的内容里扯了回来,将医书码进了大木箱里,盖上盖子。 曹惟安笑道: “蔺郎中,您对这些医书还算满意吧?” 蔺相奇笑得见眉不见眼,点头叫道: “满意,满意。 只是这些书籍里的某些医学知识与内容,老朽从医几十载,却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都不知道如何学习,施惠于人啊!” 曹惟安嘻嘻一笑,道: “蔺郎中,您放心吧! 看不懂不要紧,这不还有我吗! 只要您肯学习。 我保证。 我一定会让您把这些书籍里的内容吃的透透的,提高您的医书,治病救人,造福百姓!” 蔺相奇嘿嘿一笑,点头道: “惟安少爷,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朽以后一定潜心学习医书,造福百姓!” 曹惟安点点头,问道: “蔺郎中,您今年多大了?” 蔺相奇叹息一声,回答: “唉!老朽今年八十有三,泥土都埋到脖子了,我就算身体再结实,恐怕也没有多少年头可活了!” 曹惟安抬起手臂,手掌一摊,掌心之中,陡然多了一枚金丹,笑道: “蔺郎中,您这个人医术精湛,怜悯百姓,品德高尚,仁义厚道,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既然今日您成了我的人了,那么,我自然有责任让您活得长长久久,如此以后,以后就可以安心地替我办事了。 这枚金丹就赠给您了,您服下之后,我保您身体健康,壮如蛮牛,便是活上个几百岁,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蔺郎中是拥有真才实学,德高望重的医者,也是惠民堂的老板,而惠民堂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因此,他在医门颇有一些名望。 因此。 他能够有机会见到医门之中的一些顶级人物,获知一些秘密,以及一些珍贵丹药。 比如那些能够延年益寿的顶级丹药。 蔺相奇瞅见了曹惟安手中的丹药,见丹药金光闪烁,药气浓郁,药气嗅之让人神清气爽,血气翻涌,通体舒服,就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亮光,定定地盯着曹惟安手中的丹药,目光变得火热,咽着唾沫,喉结蠕动。 他愣了一下,接过丹药,便将丹药塞进嘴里,缓缓咽下,待得消化了药力。 蔺相奇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流在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里流转着,不停地淬炼了他的筋骨血肉,瞬间让他身子得到了蜕变,延年益寿。 蔺相奇服下了金丹,满头的白发立即变得乌黑有光泽,那满脸的褶子也消失了,容貌突地变得年轻了不少。 此刻。 他哪里像一个垂垂老人,而是一个精神抖擞,年富力强的中年汉子。 蔺相奇低头瞅着自己的手腿身躯,以及结实光滑的皮肤,再以茶为镜,观察着自己的容颜。 他见到了自己变得年轻的的模样,眼睛瞬间湿润,狂喜不已。 几息时间。 他直起身子,走到曹惟安的的跟前,突地单膝跪地,拱手行礼,恭敬地道: “蔺相奇,拜见主人,今生今世,愿为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曹惟安点点头,笑道: “嗯!起来吧! 蔺郎中,您回去之后,认真学习这些医书上的知识与技术,待得学业有成,就将医界中的,那些能人异士召集起来。 您可以对他们告知我的想法,并且,许以厚利,然后,便带他们来见我,我自有话说! 另外。 日后,我还会送给您一些新颖的医学器材,让你一面学习这些书籍上的医学知识与技术,一边进行科学实验。 知识加实验。 如此一来,才能更加地提升与促进您的知识技术与业务水平。” 说罢。 曹惟安竖起右手手指,冲着中指默念咒语,中指指尖突地亮起了点白光。 几息时间。 他将右手冲着蔺相奇一指,指尖上的白光便射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蔺相奇的眉心。 白光就像水滴似的,没入了蔺相奇的脑门里,侵入了蔺相奇的脑子里,瞬间化为了蔺相奇的知识与智慧。 曹惟安拍拍手掌,笑道: “哎呀!好了、好了。 蔺郎中,我可是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所谓时不我待,争分夺秒,创建医学院之事,我根本就等不起。 如果让您从头开始学习弄懂这些医书上海量的知识与技术,会比较耗费时间,速度太慢了。 所以,我只能走捷径进行作弊,施展神通把知识直接灌输进你的脑子里。 如此一来。 您以后就不必化过多的时间去学习消化医书上的知识与技术,而是可以把精力去帮我筹办医学院的事情。” 蔺相奇遭到曹惟安的神通点化,脑袋里突然多出了许多从来没有过的海量医学知识与技术,而这些知识与技术,可都是他刚才从医书上看到的。 蔺相奇再次得到了曹惟安莫大的好处,感激不已,再次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哽咽地道: “谢谢主人赐福,蔺某此生愿为少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曹惟安摆摆手,笑道: “好了,好了! 不要跪了,您快起来吧! 蔺相奇,您可以替我赴汤蹈火,但是,毋须替我赴死,我也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去死。 您只需要尽心尽责,勤勤恳恳地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蔺相奇应允一声,站起身来。 曹惟安抬起手掌,冲着蔺相奇一抹,两人立即又化为二道金光,离开了空间。 蔺相奇暂时留在了曹惟安家里,认真学习温习了医书上所有的知识与技术,但凡有不懂之处,就向曹惟安进行请教。 而且。 他还在曹惟安的指点下,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医学实验,以及几台复杂的外科手术。 尔后。 他方才带了几车的医学书籍与医疗器械离开了曹惟安家,离开了赵家沟,返回了县城。 至于蔺相奇的徒弟阿离嘛! 阿离在曹惟安家里的时候,几乎尝遍了奶娃子兜里的所有美食,跟奶娃子亲近得不行。 曹惟安也挺喜欢阿离,便传了他一套棍法。 阿离几天就学会了棍法,棍法攻击力惊人,让他成了一个武夫境高手。 阿离对武功的兴趣似乎超过了医术,他的武术天赋似乎也超过了医术。 第104章 神奇的八仙瓷器人偶(上) 夏知秋、卢定天带着夏糯糯自从从曹惟安家里回来之后,生活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他们突然多了一些事情,为此,便忙的是不亦乐乎,玩的是不亦乐乎。 比如。 夏知秋从曹惟安家里带回了一大摞的学习教材,翻看一下,顿时又是惊诧,又是震撼。 因为这些学习教材,里面知识类别精细,语数化史美德,外加手工制作,有些图文并茂,丰富有趣。 有些知识。 夏知秋是知晓的,而有些内容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压根就看不懂。 因为如此。 夏知秋一时被这些未知的学问给迷得五迷三道,废寝忘食,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他遇到懂的教材内容,就进行批注,合适的便编入学院教材,进行教学。 若是遇到不懂的。 便派弟子去曹家向奶娃子请教求解,每每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如获至宝,欢喜不已。 书院里的那些先生们见到了夏院长带回的教材,见其内容新颖有趣,啧啧称奇,皆是来了兴趣。 他们下课之后,便跟着夏知秋一起学习研究新教材中的内容,抄录讨论,乐此不疲。 而卢定天得了曹惟安赐予的《李淳风起居录》,登时被书籍的内容给吸走了魂魄一般。 他不再去洗马书院当先生了,而是,每日里窝在自己的住所里,学习研究书籍中的内容,颖悟天道。 至于奶娃子夏糯糯。 她自从得到了曹惟安赠送的八仙瓷娃娃,便对八仙玩偶那是爱不释手,玩不厌腻。 她天天将八个八仙瓷娃娃带在身上,时时带在身上,就算是睡觉,也把玩偶放在被窝里。 薛梅见女儿吃饭之时,也是八仙瓷娃娃不离手。 而是,就像祭祀祖宗那般。 她要给八仙瓷娃娃敬茶喂饭,而且敬茶喂饭之时,口里喃喃自语,嘻嘻傻笑,就像被勾了魂魄似的。 薛梅见之,一阵头大,心里发毛。 薛梅害怕女儿不知轻重,玩物丧志,本想偷偷把八仙瓷娃娃藏起来,分散女儿的玩心,让对方干些正事。 比如识字读书啦! 比如画画弹琴啦! 哪怕经常出门走走也是好的。 但是。 当薛梅见识了八仙瓷器人偶的趣味与奇异,眼睛一亮,暗自欢喜,登时收了将瓷器人偶藏起的心思。 原来这八个八仙人偶在外人面前,那就是表情滑稽,硬邦邦的,普普通通的瓷器人偶。 但是。 这些八仙瓷器人偶待得到了人后,面对夏糯糯之时,就像从沉睡中苏醒了一般。 他们先是挑挑眉头,眨巴着眼睛,打着哈欠,伸手扭腰,舒展身子。 然后。 面对夏糯糯之时。 这八个八仙瓷器人偶就有了很多的角色扮演,比如老师、保姆、奴仆、演员等等。 总之。 夏糯糯就像他们的主人似的,但凡夏糯糯所令,这八个八仙瓷器人偶皆是无不遵从,而且,其露出的亲热,颇有讨好之嫌。 这日。 下午。 夏糯糯将八个八仙瓷器人偶,又一字排开,摆在桌子上,冲着八个八仙人偶摆摆手,打起了招呼: “害!仙人们,您们好呀?” 八仙冲着夏糯糯齐刷刷地施了一礼,恭敬地回道: “拜见糯糯小公主!” 夏糯糯嘻嘻一笑,便与八仙人偶玩耍起来,片刻,瞅着铁拐李背着的酒葫芦,问道: “嘻嘻!铁拐李,你的酒葫芦能倒出酒水来吗?” 铁拐李点点头,笑道: “能能能! 小公主,你是不是想喝酒了呀?” 夏糯糯问道: “想喝、想喝。酒水好喝吗?” 铁拐李点点头,笑道: “酒劲有点冲。但是,我这里可是仙酒,您若是喝了,对身体会有好处的!” 夏糯糯犹豫一下,左右一瞥,见没有大人在侧,便从碗柜里拿了一个小小酒盅放在铁拐李的跟前。 她压低了声音,嘻嘻笑道: “老李,给我一点点,让我尝尝味儿就行了?” 铁拐李点点头,取下背上背着的硕大的酒葫芦,往酒盅里倒了半盅仙酒,端起了酒盅。 夏糯糯接过酒盅,瞅着清冽的仙酒,凑到了鼻子,闻了一闻,香气扑鼻,让人神清气爽,通体舒坦。 她犹豫一下,抬起手臂,嘴巴凑近酒盅,将仙酒一口喝了。 她喝了酒水,眉头一挑,眼眸一亮,咂巴着嘴巴,讶然叫道: “嗯!好喝,好喝。老李,这酒水怎么是甜的呀?” 铁拐李笑道: “小公主,老仙在酒水里泡了红枣枸杞,所以酒水是甜的,甘甜的酒水,方才适合孩子饮用嘛!” 夏糯糯点点头,放下酒盅,瞅着吕洞宾背负的长剑,念头一闪,笑着问道: “老吕,我天生不足,体弱多病,我娘亲说我需要强身健体,今日我想学习武功,你教我剑法好不好呀?” “小公主,本仙乐意效劳!” 吕洞宾笑着点点头,便抽出背上的长剑,走到大木桌中央位置。 “小公主,剑法不好学,您可得看仔细了!” 说罢。 吕洞宾便挥舞着长剑,在桌子上,忽东忽西,腾挪跳跃,空中桌上,演绎起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来。 最后,还来了一招帅气的御剑飞行。 夏糯糯小小年纪天资聪颖,记忆力更是惊人,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她目光热切,神情专注地吕洞宾演绎剑法,待得吕洞宾将一套剑法用慢动作演绎了三遍,便将剑法牢记在心了。 而吕洞宾的御剑飞行,更是让她很是眼热艳慕。 夏糯糯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柄小桃木剑来。 这柄一尺来长,造型精美的桃木剑,乃是曹惟安用指甲抠出来托人送给她的, 曹惟安在用指甲刨扣桃木剑之时,是很诚心的,偷偷地在木剑上赋予了一些神通。 夏糯糯很是喜欢曹惟安送的这柄小木剑。 她经常拿着这柄小桃木剑,口里哼哼哈哈的,将书院里那些先生家属养的各种小动物,追得是鹅嘎猫喵,鸡飞狗跳。 现在。 夏糯糯找出了心爱的小桃木剑,便在屋子里,记忆着吕洞宾的教授,又在吕洞宾一旁的指点下,演绎着剑法来。 登时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过了一会。 吕洞宾的一套精妙的剑法,便被她学了个十足,颇有气势。 而唯一不足的是。 她的剑法没有什么内劲,有形无力,架子而已。 一个时辰过去。 吕洞宾怕累着夏糯糯,笑着叫道: “好了,好了。 小公主,所谓欲速则不达,修炼武功,尤其如此,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夏糯糯笑着点了点头,一套剑法演绎完毕,一个收剑势,结束了今日的健体运动。 第105章 神奇的八仙瓷器人偶(中) 何仙姑手掌轻轻一甩,一块香气扑鼻的手帕,旋转着飞了出来,准确无误地落在夏糯糯的手中。 金光一闪,手帕瞬间变成了实物大小。 何仙姑再将衣袖轻轻一挥,一杯荷香扑鼻,有些微凉的茶水,飞向了夏糯糯的跟前,悬停于夏糯糯的跟前。 她冲着夏糯糯躬身一福,笑道: “小公主,请喝茶!” 夏糯糯一愣,待得回过神来,用手帕抹抹脸颊上的汗珠,将手帕递给何仙姑,再端起悬停空中的茶杯,喝起了茶水。 一杯甘甜的凉茶入喉,进入腹腔,让她通体凉爽,疲惫尽去。 夏糯糯喝罢了凉茶,茶杯便自动消失了。 她抹抹嘴唇的水渍,又扫视了八仙一眼,目光落在了瞅着韩仙子的身上,笑着问道: “韩仙子,听说您通晓音律,精于吹箫,您能不能给我吹一曲,让我听一听呀?” 韩仙子点点头,上前几步,拿着玉箫,凑到了嘴前,对上了箫洞,吹奏起来。 一首旋律登时响了起来,曲律优美,真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蓝采和也打起了快板,进行相合。 铁拐李、曹国舅与张果老等人围在一旁,跟着打着节拍,添加气氛。 而何仙姑则伸出了玉臂,双手舞起了手帕,金莲跳跃,跳起舞来,舞姿妙曼,世所罕有。 她一边跳舞,一边吟唱: “关关之洲,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 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 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 左右采之!” 声音优美,动人心魄。 夏糯糯坐在桌子前,双手捧着脸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津津有味地听着韩仙子的音乐与何仙姑的歌声,欣赏着何仙姑的舞姿。 如此这般。 夏糯糯一直听了韩仙子与何仙姑十多首音律与歌曲,并且,都把这些歌曲都记住了,方才作罢。 某天。 薛梅从菜园子里翻地回来,却见宝贝女儿握着心爱的桃木剑,在院子里练剑。 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虎虎生风,颇有气势。 她眼眸一亮,站在一旁,欣赏着女儿的剑法,唇角微翘,面露笑意。 稍顿。 夏糯糯将吕洞宾教授给她的一套剑法演绎了三遍,方才一个收剑式,就此作罢。 薛梅咳嗽一声,缓缓地走到前去,嫣然一笑,柔声问道: “糯糯,你在干什么呀?” 夏糯糯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珠,见到了薛梅,粲然一笑,甜甜地叫道: “娘亲,您回来了,我正在练剑!” 薛梅笑着问道: “糯糯,你的剑法是谁教的呀?” 夏糯糯眼珠子骨碌一下,嘿嘿一笑,回答: “嘻嘻!娘亲,女儿的剑法是神仙教的哦!” 薛梅笑着问道: “是你惟安弟弟教的吗?” 夏糯糯摇摇头,道: “不是!” 薛梅一愣,问道: “那是谁教的呀?” 夏糯糯犹豫一下,笑道: “娘亲,是吕洞宾教我的!” 薛梅又是一怔,略一思忖,问道: “是吕仙人托梦教你的吗?” 夏糯糯想了一下,觉得母亲是自己最亲爱的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于是,便将八仙瓷器人偶教她武功诗词,陪她玩耍的事情说了。 薛梅听了女儿之言,就像在听着一个神话故事,但是,随即她又相信了。 因为就连曹惟安这个奶娃子,都能够拥有金丹,知晓术法,还有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自此。 薛梅对于夏糯糯突然学习的新知识新技能,发生的惊人变化,那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任其自然,不再干涉。 日子就这样流淌着。 某天。 夏糯糯在书院的门口玩耍,所有的大人都在忙着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她。 她又将八仙瓷器人偶摆在门前的石头上,召唤出神仙们,陪她一起玩耍。 大家进行互动,唱歌、跳舞、练武、学习、画画,一时玩的不亦乐乎,欢喜不已。 一会。 夏糯糯突地嘻嘻一笑,对张果老道: “张果老,我能不能骑一下您的毛驴呀?” 张果老笑着点点头。 金光一闪。 张果老的坐骑老毛驴便以实物出现过在夏糯糯的身边。 毛驴伸出舌头,舔了舔夏糯糯的手掌,仰起脑袋,扯开嗓子,就是一阵欢叫。 夏糯糯瞅着突然出现的毛驴,眼眸一亮,欢喜不已,拍拍毛驴的肚子,嘻嘻笑道: “骑骑骑!” 毛驴便四腿一曲,趴在了地上。 夏糯糯将石头上的八个八仙瓷器人偶收进怀里,纵身一跃,趴到了老毛驴的背上。 她紧紧地抓住了毛驴脖子上的驴毛,固住了身子。 毛驴待得夏糯糯爬到了背上,便站起身来,迈开老腿儿,在书院门前转着圈儿,走得缓慢,稳当之极。 夏糯糯直起了身子,骑着毛驴,伸手拍打着毛驴,笑靥如花,大喊大叫: “驾驾驾!” 片刻。 夏糯糯嫌弃毛驴老牛推磨似的走的太慢了,没有一点纵马驰骋的飒爽,眉头一蹙,催促道: “跑快点,跑快点,跑快点!” 毛驴被夏糯糯催促得,只能加快脚步,在书院门口转着圈儿,小跑了起来。 但是,老毛驴跑了一会。 夏糯糯又嫌弃老毛驴老是在原地转圈,一点意思都没有,又不停地拍打着毛驴,催促道: “毛驴,毛驴。 你不要老是在书院门口转圈儿,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要你跑远一点,你给我跑远一点啊!” 毛驴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书院门口,顺着通往山下的道路,往山下的垄子跑去。 而且,越跑越快。 夏糯糯骑着毛驴离开了洗马书院,顺着凹凸不平的道路,一路上是纵驴狂奔,欢喜不已。 此时此刻。 夏糯糯纵驴狂奔在狂野之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骤然让她有一种飞鸟离开笼子的释然感。 她心情愉悦,激动不已,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继续催促: “快快快! 毛驴,毛驴,快跑,快跑,快给我跑啊!” 张果老喜欢倒骑毛驴,所以,毛驴跑路的速度,自然是慢悠悠的,脚力便一直被拘着。 而这厢儿。 老毛驴在夏糯糯的催逼之下,不得不撒开丫子一阵狂奔,顿时,让它尝到了速度与激情的快乐,心里那叫一个畅快欢喜。 于是。 一娃一驴顿时彻底放飞自我,在乡村的山路上撒起欢来,风驰电挚的,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 稍顿。 毛驴突地收束脚力,来了一个紧急刹车,继而扭头四下一瞥,一脸的警惕。 夏糯糯反应灵敏,及时地抓住毛驴脖子上的驴毛,双腿紧夹,身子伏低,紧贴在驴背,方才没有从毛背上栽下来。 她待得毛驴停下了脚步,站稳了身子,便坐直了身子,举起小拳头,气恼地在毛驴的脑顶上捶了几下。 她撅起嘴巴,怪怨地叫道: “毛驴,你干嘛,差点摔死我了?” 毛驴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 “小公主,别出声,有危险,有危险啊!” 第106章 神奇的八仙瓷器人偶(下) 夏糯糯突然听得毛驴口吐人言,先是一愣,讶然问道: “毛驴,你、你居然会说人话?” 毛驴耷拉着眼皮,脸儿一沉,不悦地道: “娃娃,老子可是神仙的毛驴,神仙的毛驴,岂有不知道说人话的道理!” 夏糯糯见毛驴会说话,兴趣盎然,笑着问道: “那你会跳舞吗?” 毛驴点点头,回道: “会!” 夏糯糯笑着问道: “那你会唱歌吗?” 毛驴差点没有被没心没肺的夏糯糯气得喷出了一口老血来,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咬牙切齿,厉声嘶吼: “小祖宗,我说这里很危险,很危险,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在问我会不会跳舞唱歌,你是不是听不懂驴话呀?” 夏糯糯笑容一僵,眉头一挑,撇撇嘴巴,不以为然地道: “哎哎!毛驴,毛驴,你可是仙驴,作为仙驴,怎么的也应该知道一些法术的,就算来了坏人,难道你还保护不了我吗?” 毛驴瘪嘴苦笑,一声叹气,黯然道: “小公主,实话跟你说吧! 虽然我是张果老的仙驴,可我从来没有学习过神通与法术,我除了擅长挨打与奔跑,就没有别的能耐了,要是来了强大的敌人,老驴根本对付不了啊!” 呃!不会打架的仙驴,还是仙驴吗,难道我今日骑的这头驴子,是一头假的仙驴不成? 夏糯糯一愣,即而,举起小拳头,冲着毛驴的脑顶就是狠狠的几拳,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厉声呵斥: “蠢货!既然有危险,既然打不过,为什么不逃跑,难道你要害死本公主吗?” 尽管夏糯糯粉嫩的小拳拳砸在脑门上一点也不疼,但是,老毛驴还被对方的蛮横无理,死的差点吐血。 呃!丫头,讲不讲道理呀? 老子都提醒你了,这里很危险,需得赶紧离开,可是,你却偏偏要跟我叽叽歪歪,磨磨蹭蹭的,怎么,如今反倒还怪起我来了? 毛驴对于夏糯糯的蛮横无理,不由得暗自吐槽,但是,却也没有进行反驳,而是站在原地不停四下张望,眉头紧皱。 夏糯糯见老毛驴就像被吓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居然不知道跑路,顿时把她急得不行,气得不行。 她在毛驴的脑顶上又捶了几下,眉头竖起,一脸气愤,大声呵斥: “毛驴,毛驴,老毛驴。 你不是说这里很危险吗,怎么不逃跑呀?你是要把咱们都害死在这里吗?” 毛驴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 “小公主,你别敲了,再敲我的脑袋就要炸了,不是老驴不想跑,而是,咱们被人堵住了,已经跑不了啦!” 夏糯糯一怔,昂起脑袋,往左右两侧,一阵乱瞥,讶然叫道: “在那里,在那里,坏人在哪里呀?” “呵呵! 小娃娃,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坏人在这里呀!” 随着带着一声戏谑调侃的男声应答。 人影闪烁。 突地在夏糯糯的四周,便出现了几个人来。 堵在夏糯糯前面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浓眉大眼,挺鼻阔嘴,四方脸型,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约莫四十来岁。 他脑袋上戴着一个银制的圆环帽子,圆环上插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各种鸟毛。 他的脸上还涂抹着迷彩颜料,穿了一身区别于汉人的的奇装异服。 女人浓眉凤眼,五官端正,皮肤黝黑,身材高挑,约莫三十来岁,风姿绰约。 男的右手举着一把大钢叉,钢叉杵地,左手叉腰; 女的傍依男人身侧,挽着男人的手臂。 瞧其二人的亲密,不是夫妻,就是情人。 二人佩戴了大大的圆形耳环,脖子上戴着银制项链,皆是赤着双脚,脚踝上也佩戴着银子打制的脚环。 总之,待得他们出现,一股少数民族的异域气息扑面而来。 而围在夏糯糯身侧身后分别是一老一少一僧。 老人围在左侧的路边,其人年旬八十,银发如雪,宽额头,眼睛深陷,鹰钩鼻子,脸型瘦削,身子瘦高,有点驼背。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浓眉大眼,国字脸型,身子壮硕,铁塔一般。 而堵在夏糯糯身后的竟然是一个和尚。 他细眉小眼,秀鼻薄唇,长条脸型,皮肤白净,中等身材,有几分儒雅俊俏。 他头上那明黄色的高耸的帽子,样子就像一个鸡冠花,一身僧衣火红火红的,赤着双脚。 此人乃是西域佛教密宗的喇嘛。 夏糯糯环视一下四周,打量着突地出现的陌生人,目光最后又落在那持叉的很有气势的中年汉子的身上。 她一点也不害怕,龇牙咧嘴,粲然一笑,问道: “喂!叔叔,你们是谁呀?” 持叉男子见夏糯糯一个四岁的奶娃子,面对他们这些奇装异服的陌生人,居然笑靥如花,神色自若,颇感惊诧。 他瞅着俊美可爱的夏糯糯,念头闪烁,突地生出了异样的心思来,犹豫一下,粲然一笑,拍着胸脯,叫道: “小娃娃,我叫多伦冈山,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她是我的妻子金珠美雅!” 他又指着老人、少年与喇嘛分别介绍起来: “那位老人是智者萨尔多; 那个少年是我的侄子多伦康成; 最后的那位可是捉笔人萨满!” 夏糯糯又打量了萨尔多等人一眼,笑道: “多伦冈山叔叔,你们是哪里人,你们的样子好怪哟?” 多伦冈山一愣,反问: “小娃娃,你是谁呀?” 夏糯糯眉头一挑,眼睛一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昂然叫道: “我叫夏夏夏。 我是我爹生的,我是我娘生的。 我聪明伶俐,漂亮可爱,我老厉害了。 我爹老厉害了,我娘老厉害了,我卢叔叔他们老厉害了。 我惟安弟弟,那就更厉害了!” 呃!小娃娃,你是你爹娘生的,咱们也是爹娘生的,所有人都是爹娘生的,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跟你是不是爹娘生的,有关系吗? 唉!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教育的,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自吹自擂,鬼话连篇了啊! 多伦冈山等人听了夏糯糯的胡说八道的自我介绍,顿时被对方的骚操作,雷得是外焦里嫩,一脸懵逼。 第107章 一群突然出现的绑架犯 金珠美雅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眉清目秀,粉雕玉琢的夏糯糯,眼睛羡慕,很是喜欢。 她扭头瞅着男人,眉目如画,掩嘴一笑,娇嗔地道: “冈山,这个女娃子不但长的漂亮,而且很是聪明,因为她不信任我们,所以,才会东拉西扯,信口胡诌的啊?” 多伦冈山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夏糯糯,点了点头,笑道: “嗯!漂亮的孩子,我喜欢,聪明的孩子,我更喜欢!” 萨尔多也仔细地打量着夏糯糯,道: “多伦兄弟, 这个娃子小小年纪能够骑着毛驴四处乱跑,想来胆量也是挺大的。 如此又漂亮又聪明又大胆的孩子,正是我狂风山需要的。 咱们赶紧把她掳回去,只要好好地培养,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夏糯糯笑容一僵,瞪着萨尔多,眉头一蹙,讶然叫道: “什么!你们要掳走我,你们是人贩子吗?” 金珠美雅嫣然一笑,道: “小娃娃,我们不是人贩子,我们不能干那种缺德的事情!” 夏糯糯叫道: “我不信,你们不是人贩子,那为什么却要掳走我呀?” 多伦冈山笑道: “小娃娃,我生了几个牛犊子,却没有女儿,对女儿实在是羡慕得紧,我见你长的漂亮聪明,心里很是欢喜,我要将你掳走,当我的女儿!” 夏糯糯摇了摇头,撅起嘴巴,双手叉腰,气揪揪地叫道: “不行!我有爹爹娘亲,干嘛要给你们做女儿呀!” 金珠美雅柔声笑道: “小丫头,跟我们走吧,你跟了我们,我们一家人会将你当眼珠子一样珍惜疼爱,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夏糯糯摇摇头,断然叫道: “不!我有爹爹娘亲,我爹爹娘亲可疼我了,把我当公主一样心疼,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呀!” 萨满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叫道: “冈山大哥,你们若是喜欢这个女娃娃,就把她绑走便是,何须跟她啰啰嗦嗦,浪费时间!” 多伦冈山、金珠美雅、萨尔多与多伦康成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笑道: “嗯!有道理,有道理!” 便挽起衣袖,便要上前掳人。 夏糯糯见多伦冈山等人要动手,心中大急,连忙举起手掌,扯开嗓子,大叫起来: “等等,等等! 你们不可以绑架我,否则,你们会死的。 你们都会死的,而且,还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金珠美雅见夏糯糯眉目如画,活泼跳脱,很是有趣,抬起手臂,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她冲着夏糯糯嫣然一笑,戏谑地问道: “小丫头,那你跟我们说说,我们要是掳走了你,我们为何会死的很惨很惨呀?” 夏糯糯眉头一挑,眼珠子一个骨碌,略一思忖,昂然叫道: “因为、因为我刚才真的没有骗你们。 我爹爹娘亲真的很厉害,我的卢叔叔他们也很厉害的,尤其是我的惟安弟弟,那就更加厉害了。 你们、你们要是胆敢把我掳走,待得他们找到你们,他们非得把你们剁成肉酱不可!” 多伦冈山与金珠美雅遭到夏糯糯威胁,自然是不在乎的,夫妻两人不由对视一眼,撇嘴一笑。 金珠美雅笑着问道: “小丫头,你的惟安弟弟今日多大了呀?” 夏糯糯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叫道: “一岁!” 噗呲! 这回,就连冷脸冷面的萨尔多都被逗笑了,随即笑容一敛,复又一脸严肃。 他定定地盯着气揪揪的夏糯糯,问道: “小丫头,既然你惟安弟弟如此厉害,不知他都有那些本事呀?” 多伦冈山等人也来了兴趣,笑着点了点头,纷纷叫道: “对呀,对呀! 小丫头,你倒是跟我们说说,你的惟安弟弟究竟有什么本事呀?” 夏糯糯愣了一下,眼睛一瞪,挥舞着手掌,昂然叫道: “我、我我我惟安弟弟可是神仙转世,法力无边。 他自娘胎里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 你们要是把我掳走了,他一定会找到你们,把你们全部杀死的。 全部杀死!” 她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些空洞,终究是缺乏说服力,立即进行补充,叫道: “你们、你们可别不信。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唯安弟弟真的很厉害很厉害的。 前阵子。 我惟安弟弟的大仇人赵三老狗带着一帮子人,要去惟安弟弟家里闹事。 惟安弟弟掐指一算,提前埋伏在路上,待得赵三老狗等人到了,他便吹起了口哨。 于是,于是。 有好多好多的鸟儿,漫天的鸟儿,突地飞向赵三老狗等人,往他们头上拉屎撒尿,搞得他们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后来,独眼龙就死了,赵三老狗也死了。” 多伦康成见夏糯糯说得仔细清晰,有板有眼的,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小丫头,你瞎说,就算被淋了鸟儿的屎尿,又怎么会死人?那个独眼龙又是谁呀?” 夏糯糯叫道: “独眼龙! 他呀,他是赵三老狗的保镖。 我哥哥说。 独眼龙修炼了金刚罩铁布衫,刀枪不入。 但是。 他却被一只白鹭的喙子插进了屁股里,扎破了肠子,就死了。 至于赵三老狗是怎么死的。 我哥哥说。 赵三老狗吃了鸟屎,败了胃口,得了厌食症,躺在床上,活生生地把自己给饿死了。 听说,死得老惨老惨了。” 呃!还有这样的事情,真的假的? 多伦康成瞅着言之凿凿的夏糯糯,念头闪烁,疑惑更甚,又问: “小丫头,你的惟安弟弟除了能够召唤飞鸟,还有别的本事吗?” 夏糯糯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了,但是,念头一闪,眼睛一亮。 她拍拍手掌,叫道: “还有,还有!” 金珠美雅连忙问道: “还有什么?” 夏糯糯叫道: “我惟安弟弟见我无聊,前一阵子,送了我一套瓷器人偶。 我可以从这些瓷器人偶中召唤出神仙来。 这些神仙天天教我读书写字,跳舞唱歌,剑法武功,保护我的安全。 你们今日要是绑架我,等我召唤出神仙,看他们不把你们打出屎来。” 多伦康成觉得夏糯糯说的事情,实在是荒谬,将信将疑,一时陷入沉思,不说话了。 多伦冈山、金珠美雅与萨尔多都不相信夏糯糯之言。 但是。 萨尔多却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问道: “小丫头,如果你能够召唤出神仙,我们就喊你祖宗!” 第108章 神仙法相,吓退贼人 夏糯糯点点头,便从衣兜里掏出了八仙人偶,摆在了老毛驴的背脊上,冲着多伦冈山,叫道: “喏!这就是惟安弟弟送给我的八仙人偶,有了这些神仙保护,你们谁也休想掳走我!” 多伦冈山等人瞅着夏糯糯摆出的陶瓷八仙小人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人偶的异样,登时耷拉着眼皮,满头黑线。 几息时间。 众人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金珠美雅指着夏糯糯,笑得弯下腰来,上气不接下气,稍顿,方才止住了欢笑,抹着眼泪,笑道: “冈山,这个丫头太有趣了,我太喜欢了,咱们一定要把她带走啊!” 多伦冈山笑着点点头,冲着萨满使了一个眼色。 萨满跟大祭师有些亲戚关系,在大祭师那里见过一些鬼神之事,也知晓一些法术。 所以。 他见夏糯糯说的事情丰满细腻,不似作假,有那么一刻,倒是相了几分。 但是。 他待得瞅见了夏糯糯的八个人偶,不过是孩子的再普通之过的玩具,不由得眉头一舒,放下心来。 他得到了多伦冈山的暗示,眉头一挑,撇嘴一笑,双手成爪,突地纵身一跃,从背后扑向了夏糯糯。 但是。 就在他纵身跃起,飞到了空中,将要扑到夏糯糯的身边时。 意外却发生了。 只见夏糯糯的那八个陶瓷八仙人偶,眼中突地闪烁着金光,待得金光隐敛,空中突地出现八个金色虚影。 八个神仙,神仙法相: 铁拐李、汉钟离、张果老、曹国舅、吕洞宾、何仙姑、韩仙子、蓝采和 八仙以夏糯糯为中心,围住了夏糯糯,将夏糯糯保护起来。 守护夏糯糯背后的是蓝采和。 蓝采和见到扑来的萨满,眉头一挑,目露凶光,一脸怒容,厉声呵斥: “放肆! 何方宵小,胆敢欺我少主,找死!” 他俯身下视,眸大如斗,张开嘴巴,大喝一声: “滚!” 一股巨大的气浪从蓝采和的嘴巴里喷了出来,结结实实地击打在萨满的胸口上。 嗯! 一声闷哼。 萨满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身子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渠,滑出老远,方才停了下来。 萨满双眼翻白,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一时居然爬不起来。 夏糯糯看不见八仙幻化出来的道韵虚影,也不知道蓝采和击退萨满的事情,她听得背后传来的萨满的闷哼,回头一瞥。 呃!路边怎么会有一条沟渠,刚才我怎么没有发现呀? 她见萨满躺在沟渠里,口鼻流血,身子抽搐,奄奄一息,惊诧不已。 夏糯糯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眉头一蹙,关心地问道: “萨满叔叔,你这是怎么啦?” 呜呜呜! 马特! 老、老子现在五脏移位,筋骨寸断,都快要死翘翘了,你说我怎么啦? 萨满遭到夏糯糯的询问,还以为是对方的揶揄与讥讽,又气又愤,一时憋屈,泪水横流。 多伦冈山等人皆是能够看见八仙人偶幻化出来的神仙法相,将蓝采和击伤了萨满的过程尽收眼里。 他们皆是神色一滞,震惊不已。 几息时间。 多伦冈山等人回过神来,连忙冲到萨满的跟前。 萨尔多跪在地上,将萨满扶起坐直,再将手掌按在萨满的背上,运用玄功,给萨满传渡真气。 稍顿。 萨满的身体获得了萨尔多输送的真气,伤势立即获得了些许治愈,脸色有了一丝血色,精神稍稍好了一些。 多伦冈山将钢叉扔给了侄子多伦康成,弯腰瞅着虚弱的萨满,一脸关心,柔声问道: “萨满,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萨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凝聚精神,扫视了多伦冈山等人一眼,嘴巴蠕动,声若蚊嘤,焦急地道: “危险,快、快走啊!” 说罢。 他便晕厥了过去。 多伦冈山抬头瞥了一眼围在夏糯糯身侧的一圈八仙法相,知晓厉害,目光紧缩,惊悚恐惧。 “咱们走!” 他抱起了萨满,叫了一声,率领着同伴,身子一闪,瞬间消失了。 贼人逃遁,危机解除。 空中的八仙法相,立即隐敛,虚影消失了。 八仙陶瓷人偶眼眶里又闪烁一下红光,红光隐敛。 玩偶还是那些普通的玩偶。 夏糯糯见萨满突然就受伤了,多伦冈山与金珠美雅等人又匆匆地走了,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她搔搔后脑勺,扫视四周,眉头紧蹙,一脸懵逼,讶然道: “咦!人呢,怎么都跑了,他们还没有喊我祖宗呢?” 毛驴翻了一个白眼,叫道: “小公主,别找了,他们都跑了!” 夏糯糯把八仙人偶收入衣兜里,疑惑地问道: “他们不是要把我掳走吗,为什么却突然就跑了呀?” 宝贝,当然是被神仙打跑了呀? 毛驴因为不敢说出实情,只能暗自吐槽,进行鬼扯: “呃!他们可能饿了,要回家吃饭了!” 夏糯糯思忖一下,疑惑地问道: “真的吗?” 毛驴点点头,连忙发誓: “小公主,老驴可没有骗你,老驴要是骗了你,就让老驴一辈子都咬不到自己的尾巴!” 夏糯糯听了毛驴废话式的誓言,翻了一个白眼,也不拆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举起了小拳拳在毛驴的脑门又捶了几下,叫道: “走!老驴,咱们玩也玩够了,需要赶紧回家,免得我爹爹娘亲他们担心!” “好勒!” 老毛驴一声欢呼,转过身子,驮着夏糯糯,依着原路,缓缓地往洗马书院跑去。 …………… 多伦冈山见识了八仙的神通,知晓夏糯糯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顿时熄灭了掳走夏糯糯,当闺女的心思。 他抱着重伤的萨满,率领着众人,施展速行之术,落荒而逃,光速离开了。 多伦冈山等人一口气逃了几十来里路,方才身子一顿,停了下来。 金珠美雅提着二齿钢叉,扫视了一下四周。 只见四周峰峦叠嶂,林木茂盛,山涧溪流,鸟鸣兽吼。 原来乃是身处荒野之中。 多伦康成扫视着四周,眉头紧蹙,挠挠后脑勺,问道: “萨尔多,这是哪里呀?” 第109章 大祭师 萨尔多扫视着四周,摇摇头,迷糊地道: “我、我不知道啊!” 多伦康成眉头一皱,急了,叫道: “萨尔多大人,你怎么能不知道,你可是密云山的第一智者啊?” 萨尔多眉头一皱,瞪着多伦康成,一脸不悦,不满地回道: “多伦康成,我虽然是一个智者,却不是鼻子灵敏的猎狗,我是给同伴回答难解的问题的,而不是给你认路的!” 多伦康成眼睛一瞪,叫道: “萨尔多,既然你承认自己是智者,能够回答任何的问题,那么,我现在问问你,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呀?” 萨尔多神色一僵,额头瞬间沁出冷汗,耷拉着眼皮,嘴唇一阵抽搐。 他气势一顿,一脸苦笑,轻声地道: “呃!多伦贤侄,不是我不回答你的问题,实在是,爷爷从小到大就是一个路痴啊!” 多伦康成翻了一个白眼,瘪瘪嘴巴,一脸的鄙视,暗自吐槽。 呵呵!老头,不懂就不懂,却还在嘴硬,真是倚老卖老,臭不要脸啊! 金珠美雅瞅着萨尔多,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埋怨道: “唉!萨尔多。 这次下山购买粮食,因为看你平时行事,还算稳妥,方才把你带上的。 谁知道。 你带着我们下山没有多久,就迷路了,害得我们在外面转来转去的,吃尽了苦头。 如今粮食的事情,还没有角落,又不知道怎么回家,你叫我们怎么办呀?” 萨尔多立即低垂了脑袋,脸颊一热,神色尴尬,自知理亏,不敢吱声。 多伦冈山眉头紧锁,一脸郁闷,摆了摆手,柔声道: “唉!美雅,你们也不要再埋怨萨尔多,让他难堪了。 所谓不知者不罪,萨尔多虽然把咱们坑了,却不是存心的。 再说了,他是路痴,我们那一个又不是路痴,他认不得路,我们何尝又认的路儿。 当务之急,大家不是互相指责,而是要认清方向,找到回家的路!” 金珠美雅等人听得多伦冈山之言,神色缓和一些,面露苦笑,不吭声了。 多伦冈山眉头拧成一团,脸色阴沉,思忖一下,叹息一声,道: “诸位,咱、咱们不如召唤大祭师,让他把咱们带回密云山吧!” 多伦康成连忙摆手,叫道: “不行,不行!” 金珠美雅、萨满与萨尔多异口同声,讶然问道: “为什么不行?” 多伦康成苦笑道: “婶婶, 咱们在密云山好歹也是有些脸面的,如果让大祭师知道咱们下山这么久了。 不但没有搞到粮食,而且,还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届时咱们的脸面往哪里放呀?” 萨尔多嘴唇抽搐,一时不说话了。 金珠美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摆了摆手,撇嘴笑道: “嗨!小康成,不就是怕丢脸吗,这还不容易,咱们只需编个故事,扯个谎儿,咱们的糗事,自然就可以遮掩过去了!” 多伦康成眼睛一亮,问道: “美雅婶婶,快说说,快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做呀?” 金珠美雅笑道: “诸位,咱们这次下山,乃是为了给山上搞粮食的,于是,这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这上河冲赵家沟。 咱们发现赵家沟赵孟仁赵老爷家里囤积了很多很多的粮食,于是,便想要夺走赵老爷家的粮食。 谁知道。 赵老爷家里的护院武功很是厉害,居然把萨满打成了重伤,半死不活。 所以,希望大祭师大人出山,灭了赵家,替我们出气!” 她扭头瞅着多伦冈山,笑着问道: “当家的,你说,我的这个理由能不能骗过祭师大人呀?” “美雅,你居然敢欺骗我,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一声声音嘶哑,空灵恍惚的呵斥。 人影闪烁。 一个人影骤然出现在金珠美雅的身侧。 此人穿了一件黑色袍子,从头到脚,将全身包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一张眉骨高耸,眼睛深陷,鹰鼻薄唇,苍白瘦削的脸。 金珠美雅见到突地出现在身侧的大祭师,吓得尖叫一声,蹦跳了起来。 萨尔多、多伦冈山与多伦康成见到了骤然出现的大祭师,也是吓了一跳,皆是一愣。 几息时间。 他们待得回过神来,齐刷刷地跪在黑袍人的面前,拱手行礼,颤声叫道: “属下、属下拜见大祭师!” 大祭师抬抬手,淡淡地道: “起来吧!” 多伦冈山等人便站起身来,他想要跟大祭师说几句话,却嘴巴蠕动,终究没有吱声。 大祭师走到抱着萨满的多伦冈山面前,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疗伤的丹药,塞进萨满的嘴巴里。 片刻。 萨满面色便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和,待得睁开了眼睛,眼睛精光潋滟,神采奕奕。 他扫视了左右,待得瞅见了大祭师,神色一滞,随即一骨碌站起身来,单膝跪地,拱手叫道: “拜见大祭师!” 大祭师点点头,问道: “萨满,是谁把你打伤了呀?” 萨满犹豫一下,瞅着金珠美雅,苦着脸儿,轻声道: “美雅婶婶,此事,还是你来说吧?” 我靠! 萨满老小子,可真不地道,这是要坑我娘的节奏啊! 金珠美雅略一思忖,走近大祭师,冲着对方挤出一抹笑意,柔声回道: “嘿嘿!大祭师,如果我跟你说了实话,您可不要生气啊?” 大祭师点点头,道: “哼!金珠美雅,只要你跟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金珠美雅点了点头,小心地道: “大祭师,不敢欺瞒,不敢欺瞒。 事情呢,它是这样的。 我们自从下山搞粮食,走出乱石滩之后,我们就迷了路,这走来走去的,就来到了赵家沟。 在赵家沟的时候。 我们在路上碰到了一个纵驴狂奔,漂亮聪明的女娃子,我们夫妻一时眼热,就生了掳走的心思。 谁知道,在咱们抓捕那个女娃子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绑架不成,反而让萨满受伤了!” 大祭师问道: “那个女娃子身边的护卫是不是绝世高手?” 金珠美雅点点头,道: “嗯! 只是女娃子身边的那些护卫,他们不是活人,而是八个神仙法相。 法相只是几个虚影,虚影法相森严,气势凌人,顶天立地,大如山岳。 萨满在抓捕女娃子的时候,其中一个法相冲着萨满只是吼了一嗓子,萨满便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我们见不是那些法相对手,见势不妙,只能撒腿就跑,跑了一会,就来到这里了。” 第110章 出门在外,谨慎小心,若非必要,莫惹是非 法相! 法器傍身! 神仙手段! 而且,还是八个法器? 看来,这个女娃子身份不简单啊! 大祭师听了金珠美雅的讲述,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阵悸动,深受震撼。 萨满在密云山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遭受什么挫折,今个儿,却在夏糯糯的面前,遭到了打击。 他一时气愤不已,很是不甘。 他目光闪烁,念转如轮,突地跪在大祭师的跟前,双手抱住大祭师的大腿,不停地摇晃。 他泪流满面,嘴巴一咧,哇的一声,哭着叫道: “叔叔,我被人打成重伤,差点就死了,您可得给我报仇,您可得给我出气啊!” 大祭师一愣,问道: “女娃娃叫什么名字呀?” 萨满道: “她叫、夏夏夏!” 夏夏夏! 好奇怪的名字? 呃!应该是一个假名吧? 大祭师又是一愣,又问: “知道女娃子的来历吗?” 萨满哭声一顿,顿了一顿,摇了摇头,怯怯地道: “不、不知道!” 大祭师眉头一皱,沉声道: “萨满,你连对方的来历都没有搞清楚,你叫我如何给你报仇?” 萨满目光闪烁,念转如轮,犹豫一下,嗫嚅道: “叔叔。 那个女娃娃虽然报了一个假名字,但是,根据侄儿的推测,她虽然不叫夏夏夏,至少她的姓氏应该姓夏。 那个女娃的父亲就算不姓夏,至少她的母亲也姓夏。 咱们只要根据这个线索,在赵家沟进行筛查,迟早会找到那她的。 而且,她还叫什么卢叔叔,惟安弟弟,这些也是寻找那个小姑娘的线索啊!” 呵呵! 蠢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个女娃子有法器护身,而且,还是八个神仙法相。 你居然还敢怂恿老子去找女娃子的麻烦,万一老子打不过那些神仙法相,岂不是要完犊子了! 大祭师低头瞅着萨满,目光复杂,一脸的失望。 顿了一顿。 他瞅着金珠美雅,问道: “美雅,你对此事怎么看呀?” 金珠美雅斟酌一下,道: “大祭师,属下认为,那个女娃子跟我们即无杀父之仇,又无夺妻之恨,也没有刨我们的祖坟,更没有断了我们的财路,既然彼此没有解不开的仇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不如就此揭过吧!” 多伦冈山点点头,笑道: “大祭师,咱们出来是为了给山上的兄弟搞粮食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搞粮食,可不能为了别的事情,耽误了正事啊!” 萨尔多点点头,道: “嗯!大祭师,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此间势力是否强横,人物是否厉害,因此,最好不要去招惹别人。 那个女娃子的护身法器,我们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宝相森严,气势凌厉,出口就是玄罡真气,威力强大。 咱们可千万不能意气行事,去找女娃子的麻烦,就此惹祸上身,无法脱身啊!” 多伦康成道: “大祭师,是咱们起了歹心,去招惹小丫头的,原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怎么能反而要去找小丫头的麻烦。 萨满心胸狭隘,卑鄙无此,咱们千万不要听他的怂恿与蛊惑,去找小丫头的麻烦,这多亏心啊!” 金珠美雅扭头瞥了多伦康成一眼,暗骂对方蠢货,不会说话就闭嘴,所谓忠言逆耳,实话有时会让人不快的。 她拍了一下手掌,脸上挤出一丝尬笑,柔声道: “大祭师,多伦康成虽然说的有些直接,但是,却是实话,您可不要责怪他呀?” 大祭师点点头,道: “多伦冈山,你们离开一下,我有话对萨满说!” 多伦冈山等人立即走开。 大祭师见多伦冈山等人站得远远的,便目露凶光,瞪着萨满,沉声呵斥: “跪下!” 萨满见大祭师要单独跟他说话,顿生不祥之感,听得大祭师的呵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啪! 一声耳光,声音清脆。 大祭师手掌一挥,一个隔空掌,抽了萨满一个耳光,面色阴沉,沉声呵斥: “小畜牲,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萨满眼中闪过一丝恐慌,嘴唇抽搐,犹豫一下,轻声狡辩: “叔叔,侄儿愚钝,不知错在哪里,还请叔叔、指教?” 大祭师仰起脑袋,闭上眼睛,叹息一声,黯然道: “萨满,我念在跟你父亲昔日的交情上,这些年对你一直是多加照顾,没想到却把你给惯坏了。 既然你不知羞耻,不知悔改,至今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那么,这次待得返回密云山,你就脱出华服,下井去挖矿吧!” 萨满心头一颤,脸色大变,愣了一下,顿时慌了,连忙摇头,哭喊了起来: “叔叔,我、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挖矿,我不挖矿,我不要下井去挖矿啊!” 大祭师面色阴沉,直待得萨满哀求了好一会,足够让对方记住教训了,方才哼了一声,冷冷地问道: “萨满,既然你不想下井去挖矿,那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萨满听得大祭师柔和的语气,似乎事情会有转机,登时心念一动,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磕头如捣蒜,哭泣道: “叔叔,侄儿知道错了,侄儿不该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为了小仇小怨,就怂恿叔叔去对付未知的人,将大家置于危险之中。” 大祭师低下头来,目光凌厉,逼视着萨满,问道: “那你以后还在我面前自作聪明,耍小心眼吗?” 萨满摇头不迭,惶恐地道: “不敢了,不敢了,侄儿再也不敢了!” 大祭师缓缓地抬起脑袋,点点头,道: “嗯!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起来吧!” 他待得萨满站起身来,拍拍对方的肩膀,叹息一声,语重深长地道: “萨满,你要记住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出门在外,要谨慎小心。 除非别人触犯自己的底线,切不可能逞强好胜,招惹是非。 知道吗?” 萨满点头不迭,连忙答应: “叔叔教诲,侄儿谨记在心,一定谨记在心!” 大祭师挥挥手,道: “去。把多伦冈山他们都叫来吧!” 萨满抹抹额头的汗珠,连忙小跑着,去找多伦冈山等人。 转瞬。 多伦冈山等人便来到了大祭师跟前。 大祭师扫视着萨尔多等人,问道: “诸位,实不相瞒,山上快要断炊了,山主派你们下山搞粮食的,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事情可有眉目呀?” 第111章 丁燕殊的表演 多伦冈山等人遭到大祭师的询问,额头见汗,一脸尴尬,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几息时间。 多伦康成瞅着萨尔多,念头一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咳嗽一声,朗声道: “大祭师,萨尔多爷爷乃是咱们密云山的第一智者,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呀!” 萨尔多神色一僵,用杀人的目光,回头瞪着多伦康成,嘴唇一阵抽搐。 我去,小崽子,真是看不出来,瞧你一副忠厚老实,愚蠢呆萌的样子,没想到居然如此阴险,如此腹黑啊! 金珠美雅嫣然一笑,连忙点头,道: “嗯,大祭师,萨尔多伯伯乃是密云山的第一智者,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您有什么问题,还是去问他吧!” 多伦冈山与萨满笑着点头。 萨尔多又将杀人的目光移到了金珠美雅等人的身上,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心里充满了怨念。 呸! 哪来的智者! 老子连路都认不清,智你个头啊! 哼!多伦冈山,你们等着,你们把我推出来给你们扛雷,真是道德败坏,臭不要脸,老子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了! 萨尔多被多伦康成等人一顶高帽子给架了起来,一时下不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进行应对。 萨尔多眉头紧锁,目光沉凝,思忖一下,有了主意。 他冲着大祭师拱拱手,斟酌一下,恭敬地道: “祭师大人,属下在赵家沟之时,经过打探获悉,赵家沟的赵氏家产丰裕,粮积如山,咱们不如将其劫掠,如此一来,山上缺粮的问题,定能迎刃而解的。” 大祭师神色凝重,沉吟一下,问道: “萨尔多,你说的可是真的?” 萨尔多点了点头,扭头瞅着多伦康成等人一眼,淡笑道: “祭师大人,属下所言千真万确,绝无虚假,此事多伦康成他们可以为属下作证!” 呵呵! 诸位,对不起了,谁叫你们坑我来了。 大祭师要是真的同意去赵家抢掠粮食,途中若是发生意外,你们也休想全身而退! 金珠美雅连忙点头,笑道: “祭师大人,萨尔多大伯所言非虚,千真万确!” 多伦冈山与萨满也跟着点头不迭。 大祭师点点头,问道: “萨尔多,赵家的情况,你们可都打探清楚了吗?” 萨尔多犹豫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实话实说,于是,摇了摇头,忐忑地道: “没、没有!” 大祭师神色一滞,盯着萨尔多,沉声呵斥: “胡闹! 那个大户人家里没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护院,咱们在没有搞清楚赵家的情况下,就想前去劫掠人家。 万一赵家养了一些修为了得护院,是咱们难以对付的,届时岂不是要折在里面了吗?” 萨尔多等人遭到呵斥,额头见汗,脸颊一热,羞愧不已。 大祭师扫视着萨尔多等人,见对方一个个的目光闪烁,一脸尬笑,瞬间明白。 所谓抢掠赵家,获得粮食之事,不过是对方为了应付自己的随口胡诌,压根就不靠谱。 他耷拉着眼皮,脸儿黑了下来。 几息时间。 大祭师收敛心神,平复一下情绪,叹息一声,柔声道: “诸位,既然大家都不清楚赵家的情况,那么,抢劫赵家就存在着不可控的危险。 所以,抢劫赵家粮库的事情,就此作罢。 咱们还是去大的集市,花钱购买粮食,方为妥当!” “大祭师,别呀!赵家的粮库地的确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你们不清楚赵家的情况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呀!” 这时。 一个中年男声在四周响了起来。 声音沉凝、恍惚、空洞,充满了磁性,很是悦耳动听。 大祭师眉头一竖,眼睛暴睁,手掌城爪,掌心中立即凝聚出二团蓝色真气,沉声呵斥: “谁?” 多伦冈山等人听得冒出的声音,也是瞳孔一缩,神色一凛,连忙散开,抽出兵器,摆出圆形防御阵型。 大祭师眼睛犹如鹰隼,锐利无比,扫视着四周,搜索着声音的来源。 几息时间。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一棵大杉树上,双掌突地往那株大树一挥,二团蓝色玄罡真气,便射向了大树。 嘭! 大树被玄罡真气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瞬间炸个粉碎,木屑溅起,尘土飞扬。 嗖! 就在大树被玄罡真气击中的瞬间,从大树树梢上飞出一个白影来。 人影闪烁。 一个白衣人突地出现在大祭师等人身边,距离三丈开外,便停了下来。 白衣人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皮肤白皙,椭圆脸型,身材修长,背负长剑。 此人玉树临风,帅气逼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晋级为曹惟安第一侍卫与打手的丁燕殊。 丁燕殊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大祭师等人,唇角含笑,拍拍手掌,夸赞道: “大祭师,你不愧是密云山的第一高手,果然有些本事,不过眨眼之间,就识出了我的伪装,厉害,厉害!” 多伦冈山等人见到丁燕殊在大祭师的攻击一下,居然安然无恙,不由定定的打量着对方,眉头一皱,一脸警惕。 大祭师目光凌厉地打量着丁燕殊,神色冷峻,哼了一声,问道: “你是谁?鬼鬼祟祟躲在我们的身边,究竟想要干什么?” 丁燕殊笑道: “诸位,我姓赵,名由敏,以前是赵家沟赵氏的子弟,不过,现在吗,却是赵氏全族的仇人,我听说你们密云山缺粮严重,特意前来帮忙的!” 大祭师一愣,撇嘴一笑,问道: “姓赵的,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方才知道我们是密云山的,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跟踪我,而不被发现的?” 丁燕殊道: “大祭师,我全家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不得不逃进了八百里乱石滩。 而你们密云山深处乱石滩的腹地,为了族人的安全,我自然会对密云山进行仔细调查的。 所以,我知道你们山上缺粮的事情,那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吗?” 丁燕殊挥挥手,继续解释: “至于如何发现你们的行踪,那就简单了。 当我获悉你们密云山缺粮,将要派人下山搞粮食,就派人在乱石滩的各个重要路口进行蹲守,待得发现了多伦冈山等人,我只需一路跟着便是了。” 第112章 丁燕殊半真半假,欺骗大祭师等人 多伦冈山等人听了丁燕殊的解释,想到己方遭到丁燕殊半个月的跟踪,自己居然毫无察觉,顿时吓了一跳。 他们瞅着丁燕殊,目光发直,嘴唇抽搐,寒毛直竖,暗自心惊。 我去! 老子被这个姓赵的跟踪了半月之久,居然没有发现,看来这些姓赵的武功修为非比寻常啊! 哎!不过,万幸的是,这个姓赵的不是咱们的敌人,否则,咱们被他怎么弄死,都不知道啊! 丁燕殊将多伦冈山等人的恐惧微表情尽收眼里,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佩服不已。 嘿嘿!少主果然是智慧超群,八面玲珑,就连给我准备的谎话,都是那么的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啊! 大祭师斜睨着丁燕殊,疑惑地问道: “赵兄弟,你乃是赵家的子弟,却要带着我们去打劫赵家,你这么做,想必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吧?” 丁燕殊点点头,便将曹惟安早就给他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语速平缓,娓娓道来: “祭师大人,我乃是赵家沟赵氏五老中的二房,家父赵孟义,赵氏族长赵孟仁乃是我的大伯。 几年前。 我大伯赵孟仁结识了一个游方道士,姓王名玄机,此人近期向我大伯献了一个所谓的,能够延年益寿的长生偏方。 这个偏方便是。 先找来一些世所罕有的珍稀的名贵药材,再用自家老祖的骨粉,将二者混合在一起,炼制丹药。 待得丹药炼成,只需要天天服用,久而久之,就能够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我大伯居然信了王玄机的鬼话,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于是。 他便利用族长的权力与威势,逼迫家我父半夜三更去刨自家老祖的坟墓,替他盗取老祖的骸骨。 结果…………” 丁燕殊说到这里,声音一顿,眼眶湿润,一脸悲戚。 丁燕殊讲述的事情,也太过稀奇,太有趣了,让多伦冈山等人听得是兴趣盎然,津津有味。 多伦冈山等人听着听着,故事就卡壳了,不由一愣。 他们待得回过神来,勾勾地地瞅着丁燕殊,龇牙一笑,异口同声地催促: “结果、怎么样了?” 丁燕殊抹抹湿润的眼眶,吸吸鼻子,收敛起了悲伤,咳嗽一声,继续说道: “…………结果。 家父带着一帮子人在挖掘赵家老祖坟墓,盗取老祖骸骨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不幸殒命了!” 多伦冈山等人根据以往看过的故事话本,遵循善恶有报的套路,猜测着赵家老二如此胆大包天,丧心病狂,结局必定没有好下场,将不得善终。 但是。 他们见丁燕殊的故事没有细节,言简意赅,就这么匆忙地结束了,顿时满头黑线,有些懵逼。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搞清楚,赵家老二在挖掘自家老祖坟墓,盗取骸骨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赵家老二究竟是怎么死的? 总之,他们似乎听了等于没听,听了一个寂寞。 多伦冈山等人笑容一僵,耷拉着眼皮,瞪着丁燕殊,心里骤然生出了要给对方一个大比兜的冲动。 几息时间。 多伦康成咳嗽一声,问道: “赵兄弟,你老爹在挖掘自家老祖坟墓,盗取骸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你老爹究竟是怎么死的啊?” 金珠美雅尽管对赵家老二盗取自己老祖骸骨,最后惨死的细节,也是兴趣爆棚,心痒难耐。 但是。 她见侄子如此直接地询问丁燕殊,莫免有些不礼貌了,便扭头瞪了多伦康成一眼,暗骂一声熊孩子。 她回头瞅着冲着丁燕殊眉目温柔,龇牙一笑,轻声问道: “啊!赵兄弟,别怪我侄儿问的唐突,实在是我们太好奇了,您能不能跟我们说得详细一点,您父亲在盗墓的时候,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他究竟是怎么杀的啊?” 丁燕殊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讲述: “诸位,你们有所不知,家父在挖掘自家老祖坟墓之时,没想到老祖的尸体居然出现了惊变,变成了一具僵尸,而且,便袭击了大家,害死了我的父亲。” 多伦冈山等人听了丁燕殊的讲述,知晓了故事的结局,皆是眉头一挑,轻哦一声,一脸的释然。 多伦冈山却是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赵兄弟,不对劲啊! 你家老祖埋在泥巴里,至少也上百年了,应该一直是平安无事的。 为何你老爹会从老祖的坟墓里挖出僵尸来? 你家的老祖为什么会变成僵尸呀?” 呃!好奇的孩子,我能说赵家老祖变成僵尸,掐死赵孟义之事,是我家小主人搞得鬼吗? 丁燕殊无法回答多伦康成的问题,满足对方的好奇心,只得摸摸鼻子,尴尬地一笑。 多伦冈山略一思忖,感慨地道: “唉!也许是赵兄弟老爹丧心病狂,胆大狂妄的盗尸行为,激怒了天上的天神,如此方才让赵氏老祖变成了僵尸,对他进行惩罚的吧!” 金珠美雅笑容一僵,扭头瞪着脑洞大开的多伦冈山,暗自吐槽。 我去! 宝贝,当着别人的儿子指责别人的父亲,这种缺心眼的行为,也亏你做的出来啊! 大祭师咳嗽一声,问道: “赵兄弟,你父亲除了遭到你大伯的坑害,招致你的仇恨之外,你们应该还有别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吗?” 嗯!这个大祭师一开口,就问到点子上了,睿智谨慎,果然不好欺骗啊! 丁燕殊点点头,道: “大祭师。 赵孟仁除了利用族长的权利与威势,欺骗坑害了我父亲之外,我们赵家二房与他的恩怨,当然不止于此。 你们可能有所不知。 在我大夏国,一向是以孝立国,天大地大,长者为大。 我父亲挖掘自家老祖尸骸,惨遭杀害之事,这是犯了道德的忌讳,触了世人的逆鳞,影响非常恶劣。 而面对如此情况。 赵孟仁为了维护大房的名声、道德与仕途,他不但把盗取赵氏老祖尸骸的屎盆子,全部扣在我父亲的头上。 而且。 还立即将我二房削了族谱,进行了驱逐,籍此,来表明他维护道德的态度与立场。 从大房的利益出发,赵孟仁这么做,倒是正常,但是,从道义与亲情的角度来说,他的行为却是无耻之极,冷血至极。 他将我们赵家二房削籍驱逐的行为,无异于败坏了我二房的名声,断了二房的仕途,从而让我二房沦为贱籍,世世代代为婢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赵孟仁的冷血与绝情,不但害死了我父亲,还彻底毁了我二房的前程。 您说,对于这种人这种事,赵某应不应该仇恨他,是不是应该进行报复啊?” 第113章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吧! “无耻,无耻,太无耻了!” “应该,应该,应该进行报复!” “特么,居然有人如此地坑害自己的至亲,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这要是被害之人换成了老子,老子管他大伯小伯,一律大刀伺候,格杀勿论!” 多伦冈山等人听了丁燕殊的讲述,见识了赵孟仁的无耻,顿时义愤填膺,愤怒不已,纷纷叫嚷起来。 大祭师摆了摆手,制止了多伦冈山等人的吵闹,问道: “赵兄弟,赵家可有手段厉害的护卫?” 丁燕殊点点头,道: “有。 赵家养了很多的护院。 在这些护院之中,武功最厉害是那些个神棍王玄机,他可能是道尊境强者。 其次。 还有一个客卿陈幺幺,手段甚是了得,还养了几条妖兽玉鼻狼。 还有一个小孩子,他叫小松子,他是王玄机的弟子,本事也很是了得。 还有上百个护院,修为也甚是不弱,要是遭到这些人的围攻,要想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祭师点点头,又问: “赵家真的有足够的粮食吗?” 丁燕殊点点头,笃定地道: “有。赵家沟原来叫曹家沟,后来曹家衰落了,赵家崛起了,曹家沟自此便改名赵家沟。 赵氏如今可是赵家沟,乃至上合冲的第一大户,家族里入仕的入仕,经商的经商,从军的从军,务农的务农,经过百几十年的经营,挣了好大的家业。 别的姑且不说。 单单在这上合冲里,赵家的田地就占了八成,仓库里陈米新米,根本吃不完,堆积如山,都快要发霉了。 你们若是能够将赵家的粮食全部劫走,保你密云山的人吃上半年都是不成问题的。” 多伦康成眼眸一亮,笑着叫道: “大祭师,如果赵家真的有这么多的粮食,咱们不防劫了他吧?” 金珠美雅拍拍多伦康成的肩背,轻声呵斥: “小康,大祭师自有决断,不许聒噪!” 多伦冈吐吐舌头,一脸尴尬。 大祭师犹豫一下,问道: “赵兄弟,恕我直言,就算赵家真的有很多的粮食,足够我密云山吃上一阵子,我们也不敢对他动那个劫粮的歪心思啊!” 丁燕殊一愣,讶然问道: “为什么?” 大祭师淡淡地道: “因为我不确定赵家的那个王道士只是道尊境,万一他隐藏了修为,是道尊之上呢? 如果王玄机武功强横,世所罕有。 如果我们前去抢劫赵家的粮食,万一不是他的对手,届时我们岂不是要死翘翘了吗?” 嗯!这个老家伙谨慎小心,思虑周祥,不好忽悠啊! 丁燕殊淡然一笑,自信地道: “祭师大人,你无需多虑,就算王玄机武功高强,修为精湛,那又怎样,这不还有我吗?” 大祭师目光玩味地瞅着丁燕殊,问道: “赵兄弟,不知你的修为是什么境界呀?” 丁燕殊笑道: “大祭师,鄙人不才,堪堪武尊而已!” 嗯!武人功夫体系中的武尊境,相当于玄门中的道尊境,这个姓赵的小子,武功真的有这么强吗? 不会是为了诓骗我去坑害赵家,故意在吹牛的吧? 大祭师撇嘴冷笑,试探着道: “赵兄弟,对手是否强大,关乎着你我的生死,我可不敢拿性命去冒险,你说你是武尊境,口说无凭,要不,咱们练练!” 丁燕殊点点头,爽快地应道道: “行!大祭师,咱们就以百招为限,点到为止,如此可好?” 大祭师点点头,身子一闪,挪身远处,冲着丁燕殊点点头,道: “赵兄弟,我是长辈,你是晚辈,请你先出招吧?” 丁燕殊点点头,神色一敛,双手攥成了拳头,双臂蓄满了力量,迈开双腿,身子立即就像炮弹一般,冲向了大祭师。 他冲到了大祭师的近前,对着对方的胸脯,就挥出了一个冲拳。 大祭师待得丁燕殊冲到他的跟前,眸子里闪烁一道精光,嘴巴蠕动,默念咒语,双手一轮,十指掐诀。 嗡。 在他的面上突地一面蓝色圆形光盾。 嘭! 丁燕殊的拳头待得砸在大祭师玄力所化的蓝色光盾之上,发出了嘭的一声,拳劲竟被尽数卸去。 大祭师使用了八成的功力,施展出玄气盾,虽然挡住了丁燕殊的铁拳,但是,也被丁燕殊的玄罡真气震得手臂发麻。 大祭师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自惊诧,心想这个姓赵的小子没有吹牛,的确是有些斤两。 丁燕殊这一拳也使出了五成的功力,被大祭师给轻松地挡住了,撇嘴微笑,微微颔首。 接着。 他的双臂便蓄满了更大的力量,双拳抡出了破空声,再次连续砸向了大祭师。 大祭师见丁燕殊再次攻来,手劲惊人,不敢大意,使出十成的功力,迎上了丁燕殊,掐指成诀,双掌之中立即凝结出蓝色真气,随即便挥掌劈向了丁燕殊的。 二人顿时拳砸掌劈,腿脚扫踢,拳风凛冽,掌气激荡,进行对攻,斗在一起。 嘭嘭嘭嘭嘭嘭! 呯呯呯呯呯呯! 空中地下,林间湖面。 一时,二道人影闪烁着,两个人打得你来我往,难分难解。 二股雄浑的玄罡真气不时地撞击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气浪,巨大的气浪,掀起了地上的枯叶,折断了树木,震裂了石头。 多伦冈山等人为了避免遭到大祭师与丁燕殊打斗中真气的波及,连忙在原地扎了马步,气沉丹田,释放出了强大的护体真气,进行抵抗。 多伦康成仰起脑袋,欣赏着大祭师与丁燕殊的打斗,见丁燕殊出手迅速,内力雄浑,不输大祭师,惊诧不已,感慨于对方修为的强大。 一会。 大祭师再次堪堪躲过了丁燕殊一套凌厉的拳法,气有些喘,好胜心强的他,顿时有些急了。 他突地一声暴喝,双手一抡,将掌心中的那二团蓝色玄罡真气互相一搓。 随着嗡的一声响。 大祭师手上突地多出了二柄圆月弯刀,圆月弯刀刀刃雪亮,寒气逼人。 大祭师挥舞着二柄圆月弯刀,使出了一招精妙的招式,刀影幢幢,便砍向了丁燕殊,大叫一声: “看刀!” 丁燕殊见大祭师在拳脚上占不了上风,便亮出了兵刃,杀向了他,亦是大叫一声,右手在肩背上一抄,抽出了长剑: “来得好!” 他身子四下闪烁,长剑挥出一个精妙的剑招,剑气嗞嗞,迎上了大祭师,复又跟对方打斗起来。 当当当当当! 一时,空中地上,树林溪边,不停发出了兵器相磕的脆响,伴随的还有闪烁的火星,以及道道四射的剑气与刀气。 萨尔多见状,眉头一挑,眸光一凝,脸色微变,大叫起来: “诸位,此处危险,速速退后,离他们远一些!” 多伦冈山等人便连忙身子闪烁,退的远远的,站在安全的地方,进行观战。 金珠美雅睫毛深长,妙目如墨,目不转睛地观看着大祭师与丁燕殊的精彩纷呈的战斗,感慨地道: “哎!他们越打越使力,越斗越激烈,看来一时半刻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啊!” 片刻。 原本刀光剑影,激战不已的大祭师与丁燕殊突地各自退出了三丈,刀剑入鞘。 丁燕殊冲着大祭师拱拱手,恭敬地道: “大祭师,承让承让!” 大祭师这回瞅着丁燕殊的眼眸之中,再也无一丝的轻视,神色恭敬,道: “赵兄弟,承让、承让!” 第114章 丁燕殊与大祭师初步达成共识 多伦冈山等人见大祭师与丁燕殊的比试结束了,身子闪烁,便来到了大祭师的身边。 他们扫视了大祭师一下身子,又扫视了一下丁燕殊的身子,见两人都没有受伤,暗自松了一口气。 丁燕殊淡然一笑,问道: “祭师大人,鄙人的武功,你已经考较过了,不知道你还敢不敢去赵家劫粮呀?” 大祭师摇摇头,淡淡地道: “赵兄弟,你的修为的确了得,与老夫相较,不遑多让,但是,去赵家劫粮之事,我依旧有些不放心啊!” 丁燕殊笑容一敛,道: “为什么?” 大祭师目光凌厉,瞪着丁燕殊,淡淡地道: “因为你没有跟我说实话,你根本就不是赵孟仁的侄子赵由捷!” 丁燕殊一怔,眉头一皱,问道: “哦!大祭师,你何出此言呀?” 大祭师冷冷地道: “小兄弟,你的修为至少是武王境,又或者是在武王之上。 一个武王境强者,在这世间上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稀缺的很。 一个家族若是出了一个武王境强者,便足以保护这个家族的安全,让这个家族繁荣强盛。 如果你真的是赵孟仁的侄儿,赵孟仁就算再愚蠢,也不可能将一个武王强者逐出家族,自毁长城。 一个家族若是出了一个武尊境强者,家族中是否有人科举入仕,那还重要吗?” 丁燕殊不由一愣,随即撇嘴一笑,点了点头,道: “嗯!祭师大人,你不愧为密云山的第一智者,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原本以为自己的谎话,已经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 佩服,佩服,真是让人佩服啊!” 多伦冈山等人一怔,齐刷刷地瞅着丁燕殊,目光不善,脸色阴沉。 大祭师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小兄弟,说说吧,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怂恿我们去抢劫赵孟仁家里的粮食?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丁燕殊略一思忖,轻叹一声,讪讪一笑,柔声道: “大祭师,实话告诉你吧! 我本姓杨不姓赵,乃是一个土匪窝子里三当家,因为山上缺粮,便下山前来踩点,听说这赵家沟赵老爷家里存粮颇多,便动了劫粮的心思,只是见赵家护院厉害,不敢冒险。 我正发愁之中,却砸到了你们,于是,便生出了想要跟你们合作,一起洗劫赵家,获得补给的心思。” 嘿嘿!小主人真是神机妙算,未雨绸缪,早就猜到了面前这个老银币会有所怀疑,找出我说话的漏洞,从而给我想好了说辞,取信对方。 大祭师听了丁燕殊,面上虽然不动声色,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得意,面露微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此人生性多疑,自以为是,觉得丁燕殊开始就跟他说实话,反而不合常理,此刻,听了丁燕殊的谎话,反而信了八九成。 他眉头一挑,唇角擒笑,犹豫一下,问道: “杨兄弟,不知道你是那个山头的当家人啊?” 丁燕殊眉头一皱,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大祭师,你也是道上混的,有些规矩,你应该是懂的,你如此打探我的底细,你觉得合适吗?” 多伦康成眼睛一瞪,叫道: “你不是也知道我们的底细吗?” 丁燕殊淡然一笑,道: “多伦小兄弟,我是一路跟着你们,听了你们的谈话,方才知道你们的底细的,我何曾向你们打探过你们的底细呀!” 多伦康成被丁燕殊怼了一个结实,神色一滞,嘴唇抽搐,反驳无言,只得瞪着丁燕殊,愤愤不已。 大祭师对丁燕殊真实身份兴趣不大,问道: “杨兄弟,你还有同伙吗?” 丁燕殊点点头,道: “有!但是,他们修为太弱了,不会参加我们的抢粮行动,他们只会在回家的路上接应我,帮忙运送粮食罢了!” 大祭师暗自松了一口气,犹豫一下,淡然一笑,问道: “赵兄弟,老朽倒是可以考虑跟你一起联手打劫赵家的粮仓,只是,抢到粮食之后,你们不会对我们,来一个黑吃黑吧?” 丁燕殊一愣,随即竖起手掌,神色肃穆,郑重地道: “我杨顶天对天发誓,我们若是对大祭师心怀不轨,背刺盟友,定叫我们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言毕,晴天一声霹雳,誓言已成。 大祭师见丁燕殊发了毒誓,眼睛一亮,唇角微翘,露出一丝松懈的微笑。 他点了点头,爽快地道: “好!既然杨兄弟如此实诚,老朽就相信你了,我们愿意跟你联手打劫赵家的粮仓,只是,大家待得抢到了粮食,不知要如何分配啊?” 丁燕殊略一思忖,道: “五五分,一人一半!” 大祭师犹豫一下,点点头,叫道: “好!五五分,一人一半!” 丁燕殊见终于搞定了谨慎小心,猜忌多疑的大祭师,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问道: “祭师大人,你觉得如何行事,才能成功抢到赵家的粮食呀?” 多伦康成却是气呼呼地反问: “你有什么抢粮的计划吗?” 丁燕殊点点头,笑道: “有。就不知道合不合适!” 大祭师道: “杨兄弟,把你的行动计划说一说吧?” 丁燕殊点点头,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大一小二个大瓷瓶,先从白色的小瓷瓶里翻出了几粒红色药丸,放在大祭师的手中。 他给自己留下了一粒药丸,将小瓷瓶收进了衣兜里,对大祭师严肃地道: “大祭师,我这个大瓷瓶里装着乃是超级厉害的迷烟,我决定用我这瓶子里的迷烟,先将赵家人全部迷倒,然后,再去洗劫他们的粮仓,如此行事,方为妥当!” 多伦康成瞅着大祭师手里的药丸,疑惑的问道: “这些药丸是干什么的?” 丁燕殊摇摇头,笑道: “是迷药的解药,咱们服下解药,再往赵家里释放迷烟,如此一来,行动的时候,就才不会把自己迷倒。” 大祭师目光阴鸷,玩味地盯着丁燕殊,问道: “杨兄弟,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服下迷药的解药,在这里释放迷烟的吧?” 丁燕殊点点头,笑道: “不试试迷药的厉害,怎么能够取信于你们啊!” 这时,金珠美雅突地问道: “杨兄弟,你这迷烟的解药,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第115章 毒气与信任 丁燕殊瞥了一眼美丽中透着野性的中年美妇金珠美雅,笑着反问: “金珠美雅,你是担心这解药里有毒吗?” 多伦康成眼睛一瞪,叫嚷着: “谁知道你会不会阴我们呀?” 丁燕殊笑容一滞,无奈地道: “好吧!既然诸位不放心我,待会我往赵家释放毒气的时候,你们只需用衣袖堵住口鼻便是!” 大祭师道: “我们退到远处,多伦康成留在此处,杨兄弟对多伦康成释放毒气,我想看看你毒气的厉害!” 多伦康成一怔,讶然问道: “为什么又是我呀?” 大祭师淡淡地道: “因为你聪明!” 多伦康成听了大祭师的夸赞,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还冲着大祭师竖起来大拇指,得意地道: “嘿嘿!大祭师就是喜欢说实话啊!” 金珠美雅伸手捂住了脸蛋,对于小侄儿的厚脸皮,真是没脸看啊! 大祭师挥挥手,身子一闪,带着多伦冈山等人,站的远远的,观看丁燕殊如何对多伦康成释放毒气。 多伦康成瞅着丁燕殊手中的大瓷瓶,眼睛睁的大大,嘴唇抽搐,忐忑地问道: “你、你不会毒死我吧?” 呃!这个孩子以前可能被坑的太惨了,真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啊! “不会,不会!” 丁燕殊吃了一粒解毒丸,笑着安慰,远了一个上风口,拧开了瓷瓶的瓶塞,便将瓶口对准了多伦康成。 他将瓷瓶子轻轻地摇晃了几下,接着就将瓶塞堵上,收起了瓷瓶,退到了一旁。 多伦康成伸手捂住口鼻,眼睛瞪的大大的,目睹了丁燕殊释放毒气的全过程,却没有发现丁燕殊手中的瓷瓶里,喷出毒烟之类的气体来。 他眉头一皱,一脸疑惑: “咦!杨兄弟,你的毒气呢?” 丁燕殊笑道: “小子,我的毒气可是无色无味,厉害着呢!” 多伦康成却是不信哼了一声,随即头昏脑胀,眼神涣散,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双眼一闭,晕厥过去。 大祭师等人站在远处将丁燕殊释放毒气迷晕多伦康成的过程尽收眼里,皆是眉头一挑,惊诧不已。 因为。 从丁燕殊释放毒气,到多伦康成晕倒,整个过程,不过几息时间,可见毒气的厉害。 大祭师与萨尔多对视一眼,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唇一阵的抽搐,随即,脸色大变,伸手捂住了口鼻,含糊地叫道: “不好,有毒!” 他话音未落,身子往后一仰,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眼睛一闭,也晕厥过去。 片刻。 大祭师便苏醒过来,左右一瞥,瞅见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金珠美雅等人,先是一愣,待得反应过来,脸色大变。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一错,摆出了防御招式,瞪着三丈开外,笑眯眯的盯着他的丁燕殊,沉声呵斥: “姓杨的,你对我们干了什么?” 丁燕殊嘴巴一咧,笑着柔声道: “大祭师,莫要紧张,你们只是被我的毒气毒晕而已,不会有事的。” 大祭师眉头一拧,目光凌厉,不悦地道: “杨兄弟,为何向我们释放毒气?” 这时,躺在地上的多伦冈山等人纷纷睁开眼睛,苏醒过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他们连忙站起身来,眉头一竖,瞪着丁燕殊,眼中闪烁着怒火。 丁燕殊扫视了大祭师一眼,讪讪一笑,道: “大祭师,并非杨某有意向你释放毒气,而是你站在下风口,受到了毒气的波及,方致如此的!” 大祭师脸色微变,暗赞好厉害的毒气,老子堂堂的武侯境强者,这么远都能把我毒翻。 多伦康成眉头一拧,疑惑地叫道: “姓杨的,既然你有这么厉害的毒气,足以迷倒赵家的人,为何还要找我们,难道吃独食不香吗?” 丁燕殊笑道: “小兄弟,我的毒气纵然厉害,但是,万一失手了怎么办,这次劫粮行动,若是有了你们的加入,可就稳妥的多了,就算被赵家人缠上了,也不至于无法脱身啊!” 金珠美雅呵了一声,道: “感情你这是想让我们帮你分担风险啊!” 丁燕殊笑道: “金珠夫人,你这么说,有失公允。 咱们一起联手抢劫赵家,你们给我分担了风险,但是,我又何尝不在给你们分担风险。 再说了,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你们跟我联手,可是能够分走一半的粮食,你们一点也不吃亏啊!” 多伦康成眼睛一瞪,气呼呼地叫道: “哼!你找我们帮忙,谁知道背后藏着什么阴谋了!” 丁燕殊笑容一僵,眉头一皱,盯着大祭师,不悦地道: “大祭师,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你们还不放心的话,我也不会强求,这次行动可以就此取消!” 他向大祭师拱拱手,叫了一声告辞,转身就走,一点也不带犹豫的。 大祭师经过多番试探,没有发现丁燕殊的破绽,对丁燕殊之言,倒是有了几分相信。 此刻。 他见丁燕殊负气就走,连忙身子一闪,伸手拦住了丁燕殊。 他满是褶子的脸上立即挤满了笑意,打了一个哈哈,柔声道: “杨兄弟,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多伦康成是一个粗人,不会说话,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还请海涵啊!” 金珠美雅也连忙走了过来,笑靥如花,柔声劝道: “杨兄弟,我康成侄儿是一个愣头青,说话不过脑子的,他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可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啊!” 丁燕殊被大祭师与金珠美雅给拦住了,装装样子作势欲走,随即便就坡下驴,见好就收。 他身子一顿,停了脚步,神色肃穆,沉声道: “大祭师,赵家有高手坐镇,咱们的这次劫粮行动,是冒着一定风险的,所以,作为合作盟友,一定得相互信任才行啊!” 大祭师点点头,笑道: “嗯!晓得,晓得!” 他表面上应付着,心里却在吐槽,呵呵!信任个鬼,要是完全相信你,老子有可能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呢! 丁燕殊点点头,笑道: “大祭师,既然我对合作没有意见,那咱们今晚就去赵家劫粮吧!” 大祭师摆摆手,道: “杨兄弟,先不忙,待得我们弄清楚赵家的情况,咱们再行动不迟!” 丁燕殊笑着点点头。 大祭师扭头冲着同伙吩咐: “萨尔多,你们跟杨兄弟在这里等着,待我亲自去赵家沟打探一番,摸清楚情况来,再做计较!” 说罢。 他身子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第116章 小山君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一会。 人影一闪。 大祭师复又出现在丁燕殊等人的身边。 多伦康成连忙问道: “大祭师,打探得怎么样了?” 大祭师冲着多伦康成点点头,再冲着丁燕殊点点头,笑道: “杨兄弟,老朽打探过了,你说的赵家的情况基本属实。 赵家的那几个护卫修为的确很是厉害,而且,这几个人如今就在赵家。 咱们若是想要抢劫赵家粮仓,可得仔细谋划才行啊!” 丁燕殊摇摇头,笑道: “大祭师,其实,抢劫赵家粮仓的行动,也没有那么复杂。 咱们只需今晚瞅准机会,往赵家释放毒气,迷晕王玄机等人,再伺机抢劫粮食。 如此一来。 一切自然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多伦康成点点头,笑道: “嗯!有了毒气开道,事情的确变得容易多了!” 萨尔多却是疑惑地道: “真有这么简单吗?” 金珠美雅白了萨尔多一眼,冲着丁燕殊嫣然一笑,道: “嗯!老萨,放心吧,大祭师与杨兄弟只要好好谋划,瞅准时机,事情自然会变得简单的!” 大祭师点点头,道: “萨尔多,今晚劫粮行动,一切就听杨兄弟的安排吧!” ………………… 当夜, 子夜, 月明星稀, 凉风习习, 赵家沟, 赵家老宅内, 王玄机的卧室。 王玄机正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呼吸平缓,酣睡如泥。 而他的妖兽小山君则趴在院子里,那棵槐树的一根枝丫上,闭着眼睛休息。 稍顿。 小山君突地睁开了眼睛,猛地抬起头来,支起了耳朵,汗毛竖起,一脸的警惕。 因为它似乎听到了有某种召唤: “乾元山,乾元山、乾元山!” 那声音恍惚、空洞、模糊,就像某种咒语似的,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 几息时间。 小山君仿佛抵抗不住那种声音的呼唤,身子一纵,跳下了槐树,身子一扭,便溜出了院子。 小山君径直走出了赵家宅子,走在寂静的路上,稍顿,突地身子一顿。 它扭头一瞥,却见身后跟来了五条玉鼻狼。 小山君虎眉一耸,用兽语问道: “你们也发现异常了吗?” 五条玉鼻狼中,那条年长者,便越众而出,点了点头,声音嘶哑,用兽语回道: “有杀气!” 小山君又问: “你家主人知道你们出来了吗?” 玉鼻狼摇摇头,道: “她睡着了,不知道!” 小山君问道: “玉鼻佬,你们的鼻子比我还要灵敏,你们能够嗅出杀气出处吗?” 玉鼻佬点点头,道: “在村子东头的山坡上。” 小山君犹豫一下,问道: “前方有危险,你们可以不用前去冒险的。” 玉鼻佬摇摇头,道: “山君大人,既然是同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当前去!” 小山君点点头,道: “玉鼻佬,前面也许有陷阱,若是见势不妙,赶紧逃命,不要管我!” 玉鼻佬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小山君迈开腿脚,继续前行,而五条玉鼻狼则紧紧地跟在小山君的身后。 片刻。 小山君爬上了村东头一个山头,吩咐道: “诸位,跟紧了,要是分开了,将会被敌人分儿围之,各个击破!” 玉鼻佬点了点头。 小山君钻进了树林的深处,突地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 五条玉鼻狼也停下了脚步,四下乱瞥,神色肃穆,紧张起来。 玉鼻佬问道: “山君大人,有异常吗?” 小山君没有搭理玉鼻佬们,而是扭动着脑袋,眉头微皱,眼睛沉凝,仔细观察着四周。 几息时间。 玉鼻佬眉头一竖,瞳孔微缩,脸色大变,惊恐地叫道: “山君大人,不好,有埋伏,有埋伏!” 小山君摇摇头,苦笑道: “闭嘴,别吵!” 它仰头望着头顶的树梢,冷哼一声,大声叫道: “黄老狗,老子已经来了,你还不快点出来,这装神弄鬼的,有意思吗?” 嗖嗖! 随着一黑一白二道影子一闪,黄老狗与他的爱妻花花从大树上纵身跃下,轻轻巧巧地跳落地面,站在小山君的跟前。 接着。 嘭嘭嘭嘭嘭嘭。 就像地下埋了炸药似的,随着地面炸裂,泥土飞溅,一条条的巨蟒破土而出,从地下钻了出来。 它们从四面八方爬了过来,身子一顿,停在三丈开外,将小山君与玉鼻狼们给围了起来。 蟒蛇们身子大如水桶,十多来丈,身上的鳞片犹如圆盾,片片坚硬如铁,泛着瘆人的绿光。 它们盘着下身,高昂着脑袋,瞪着铜铃般大的瞳仁,张开血盆大口,吐着二叉舌信子,露出了弯钩似的獠牙。 它们脖子上的鳞片片片支棱起来,眸中闪烁着红光,冲着小山君与玉鼻狼发出一阵阵的嘶吼,进行威慑。 玉鼻狼见到了突然出现的巨蟒们,见巨蟒目露凶光,样子凶恶,且从巨蟒身上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气。 它们就像遇到了克星似的,顿时吓得低下脑袋,目光闪烁,撒起尿来,站在原地,四腿哆嗦,不敢动弹。 小山君乃是百兽之王,虎威凛凛,桀骜野性,本领高强,自然不会被巨蟒们的气势给吓住的。 它斜睨了巨蟒们一眼,待得目光落在黄老狗的身上,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黄老狗,这深更半夜的,你用招魂曲将我召来,应该不会是让我来看你的这些小虫子的吧?” 黄老狗笑道: “小山君,今夜老狗有些无聊,便把你喊来,想要跟你说说话儿,解解闷儿!” 小山君打了一个哈欠,摇头道: “黄老狗,我没有你这么无聊,我现在只想睡觉,我可不想听你在这里说废话!” 黄老狗态度冷硬,道: “你既然来了这里,不听也得听!” 小山君见黄老狗态度强硬,有了恼了,沉声道: “如果我不想听,你想怎样?” 黄老狗冷笑道: “小山君,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小山君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道: “黄老狗,老子可是妖王境强者,我若是执意要回去,你觉得就凭你的这几天小虫子,也想拦住老子吗?” 黄老狗呵了一声,不屑地道: “小山君,就凭我的这些小伙伴,的确奈何不了你,但是,如果有我夫妇这对妖王境高手的加入,你觉得你还能抵抗吗?” 小山君眉头一皱,问道: “黄老狗,你究竟想干什么?” 黄老狗瘪瘪嘴巴,道: “没什么,就是无聊了,想要跟你说说话儿!” 小山君眼睛一瞪,怒道: “放屁! 黄老狗,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那么容易欺骗,你把老子骗来,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目的就是为了对于赵家吧?” 第117章 王玄机被堵 黄老狗呵呵一笑,反问: “你猜!” 小山君忍住了怒气,恨恨地问道: “黄老狗,你把我们骗出来,该不会是你背后的主子想要派人直接攻打赵家的吧?” 黄老狗摇摇头,笑道: “嘿嘿嘿! 不至于,不至于。 小山君,我家主人可是一个好人,他怎么可能会去干那种破门而入,杀人放火的事情。 他嘛? 他最喜欢的就是,拿钝刀子割肉,软磨硬挫,让敌人慢慢地疼,慢慢地死!” “放肆! 黄老狗,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们这些小卡拉米,就想阻止老子吗? 吃本尊一爪!” 小山君见黄老狗态度傲慢,有些恼火,又急着要去救援主人,顿时急了。 它一声厉喝,身子一扭,突地变得数倍,挥舞爪子,就扑向了身侧的几条巨蟒。 它张开利牙,挥舞爪子,就是猛攻。 巨蟒们见小山君冲向了它们,想要冲出包围圈,瞳仁一瞪,一声嘶吼,齐刷刷地扑过来。 它们围住了小山君,牙齿撕咬,身子摆击缠绕,攻击凌厉。 瞬间。 树林里是虎啸龙吟,爪子如钩,牙泛寒光,虎影闪烁,蛇影翻滚,树木折倒,泥土飞扬。 好杀,好杀,一番好杀! 一群玉鼻狼继续趴在地上,眼泪汪汪,瑟瑟发抖。 一条年少的玉鼻狼瞅着小山君与巨蟒们的厮杀,压低了声音,问道: “老大,咱们、要不要帮助小山君一起对付这些巨蟒们呀?” 玉鼻佬瞥了一眼,神态悠闲,于一旁观战的黄老狗,略一思忖,摇了摇头,轻声道: “不行!黄老狗与花花还没有出手,咱们若是贸然出手,真是太危险了啊!” 一群玉鼻狼点点头,便依旧趴在地上,装死。 花花瞅着蛇群中小山君那悍勇矫健的身影,问道: “黄老狗,这些巨蟒根本不是小山君的敌手,咱们要不要出手呀?” 黄老狗坏坏地一笑,摇摇头,淡然道: “宝贝,不急,不急。 等巨蟒们消耗了小山君大量的体力,咱们再出手,捡现成的便宜,那不是更好吗?” 花花瞅着狗男人的眼眸中,满是小星星,笑着点点头,对狗男人的聪明,佩服之极! 片刻。 白光一闪。 随着巨蟒们痛苦的嘶吼,十几条巨蟒突地散开,只见它们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还有二条巨蟒倒在地上,嘴角流血,奄奄一息。 小山君使出了一招绝杀,杀退了巨蟒们,在蛇阵之中看到了一个空隙。 它瞅准了机会,身子化成了一道白光,嗖的一声,便从空隙里冲出了包围圈。 但是。 小山君虽然窜出了巨蟒们的包围圈,还来不及逃跑,随着黄影一闪,黄老狗及时地拦住了它去路。 黄老狗眉眼弯弯,嘿嘿笑道: “嘿嘿!小山君,你还没有好好地听我说话,陪我玩耍,你怎么能走呢?” 小山君眉头一挑,目露凶光,一个龇牙,身子一纵,也不废话,挥舞爪子,径直扑向了黄老狗。 黄老狗身子一抖,身子陡然长大了数倍,不输小山君的个头,目光凌厉,龇牙咧嘴,身子一纵,迎上了小山君。 一虎一犬,迎头撞上,便牙咬爪挠,尾扫腿踹,蹦跳翻滚,互相追逐,一时斗在一起。 黄老狗与小山君施展手段,各逞威风,斗得异常地激烈,旗鼓相当,难分仲伯。 花花吹了一声口哨,十几条巨蟒放弃了对小山君的围困,而是扭转身子,爬此窜到了五条玉鼻狼的跟前,形成了一圈,围住了对方。 一群玉鼻狼被巨蟒们团团地围住了,见巨蟒们体型硕大,目露凶光,定定地盯着它们,一股无形的威压便笼罩着了它们。 玉鼻狼被巨蟒们的威势吓得将脑袋越发压的更低,四肢抖的越发厉害,大气都不敢喘,更遑论反抗了。 …………… 小山君正在赵家沟的一个山头与巨蟒们与黄老狗拼死厮杀之际。 此刻。 赵家宅子里正躺在床上酣睡如泥的王玄机,突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恐惧。 顿了一顿。 王玄机猛地坐起身来,双手在胸前不停地打着法诀,片刻,随着噗的一声,便吐了一口鲜血。 王玄机紧蹙的眉头微微一舒,紧张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瓷瓶,从瓷瓶里掏出了几粒丹药,抛进了口里,囫囵吞下。 王玄机跳下了床铺,穿上了布鞋,张开了双臂,床头柜上的衣服飞了起来,自动穿在了身上。 王玄机再冲着墙上微微地一个招手,挂在墙上的桃木剑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王玄机手持桃木剑,匆匆走出卧室,来到了院子里,身子一顿,站在门口,眉头一皱,神色凝重。 人影闪烁。 院子里突地出现了二个人。 大祭师与蒙着脸的丁燕殊一左一右地站在院门口前,形成了犄角,堵住了王玄机。 大祭师瞅着目露恼怒,神色肃穆的王玄机,扭头瞥了一眼双臂抱剑的丁燕殊,叹息一声,道: “杨兄弟,这个姓王居然没事,看来你的毒气不行啊?” 丁燕殊摇摇头,笑道: “大祭师,不是我的毒气不行,而是这个姓王的的修为,的确很是了得啊!” 大祭师眉头一皱,问道: “杨兄弟,如果跟姓王的动起手来,咱们有胜算吗?” 丁燕殊目光玩味盯着王玄机,淡然一笑,道: “顺利的话,咱们可以把他打出屎来,便是最不济,咱们也可以跟他来一个五五开!” 大祭师点点头,笑道: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老子是来打草谷的,可不是来送死的啊!” 王玄机释放出神识,对大祭师与丁燕殊的修为进行了探查,居然探查不到对方的修为,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却是暗自惊悚。 王玄机虽然用内力将丁燕殊释放的毒气逼出了体内,但是,却是心脉受损,实力大减。 此刻, 他见到大祭师与丁燕殊修为强横,忌惮不已,厮杀的斗志,越发动摇了。 他斜睨着大祭师与丁燕殊,脸色阴沉,淡淡地问道: “你们是谁,为何要暗算于我?” 大祭师笑道: “王玄机,我们不是你的仇人,因为山上没有吃的了,想要在赵家搞点粮食,度过山上的饥荒,希望你能给个面子,不要多管闲事!” 王玄机见不是来寻仇的,危险程度大大降低了,只要自己不去违逆对方,应该性命无忧。 他不由得眉头一舒,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118章 赵家被洗劫一空 王玄机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淡淡地道: “诸位,所谓盗亦有道,既然你们不是来寻仇的,那么,赵家的粮食任由你们提取,但是,请不要伤人性命?” 大祭师扭头瞅着丁燕殊,问道: “杨兄弟,你的意见呢?” 丁燕殊笑道: “大祭师,我们只是来找吃的,又不是来杀人的,只要王道长老老实实的,咱们就不要伤害赵家人,哪怕一只苍蝇,也不会伤害!” 大祭师点点头,笑道: “嗯!有道理,有道理!” 王玄机听了丁燕殊之言,见对方不伤人命,松了一口气,更是放下心来,斗志越发虚弱。 他一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害怕自己动弹起来,引起对方的警惕与攻击,那就糟了。 于是。 大祭师、丁燕殊与王玄机便都站在原地,双方大眼瞪小眼,警惕地盯着对方,进行对峙,一时不说话儿,气氛有些压抑。 这般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 村东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 大祭师暗自松了一口气,眉头一舒,眼眸一亮,唇角微翘,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冲着丁燕殊点了点头,再冲着王玄机拱拱手,粲然一笑,朗声道: “王道长,承让,承让,告辞告辞!” 言毕。 人影一闪。 他与丁燕殊同时消失了。 片刻。 王玄机估摸着大祭师与丁燕殊应该走远了,雕塑似的身子,方才动了起来。 他扭动着手臂,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抹额头的汗珠,陡然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释然。 马特,刚才这二个家伙内力精纯,深不可测,老子稍有不慎,就会遭到戕害,真是好险好险啊! 王玄机想起今日的遭遇,真是凶险万分,顿时唏嘘不已,暗自后怕。 几息时间, 王玄机念头一闪,突地用桃木剑在自己的左肩上刺了一剑,伤口立即血流不止,瞬间染红了半边身子。 他一手拿着烛火,一手提着桃木剑,脚步沉重地走出了院子,在赵家里四处检查起来。 一路走来。 王玄机瞅着赵家的光景,嘴唇抽搐,心惊肉跳。 只见赵家里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全部被贼人劫走了,就像被大水洗过一般,干干净净。 片刻。 王玄机在赵家祠堂里找到了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口里塞了布条的赵孟仁等人。 男的都被随意地扔在了冰凉的地上,至于小孩与妇人则躺在了被褥上。 王玄机将烛火搁在了一旁,快步走到了赵孟仁的跟前,取出赵孟仁嘴巴里塞着的布条,松开了捆绑的绳子。 他单膝跪地,眼中含泪,一脸愧疚地道: “大爷,对不起,属下无能,让您受苦了!” 赵孟仁见王玄机头发蓬松,脸色苍白,满身血污,那些原本涌上喉咙的埋怨,顿时咽了下去。 他眼神黯然,脸色蜡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 “算了,快把大家的绳子解了,恢复大家的自由吧!” 王玄机点点头,便与赵孟仁便连忙给其余的人进行松绑。 这时,陈幺幺与小松子两人也匆匆赶来了,二人皆是头发蓬松,脸色苍白,身上带伤,满身血污。 她们见到祠堂里的情形,没有多言,立即加入了解救赵家人的行列。 那些赵家人待得遭到了解救,身子获得自由之后,连忙摸着黑儿,神色慌张,踉踉跄跄地往家里跑去。 他们待得见到被家里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了墙壁的惨状,一时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泪流满面,身子哆嗦。 啊啊啊啊啊! 片刻,在赵家四房的各个小家庭里,顿时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苦嚎与咒骂: “啊!我的粮食,我的银子,我的《观音送子图》,我的檀木箱子,怎么都不见了,怎么都没有了啊!” “啊!天杀的贼子,真是太狠了,你抢了我的钱粮也就罢了,怎么就连锅瓦瓢盆都要拿走,这是不想让我们活呀!” “啊!都没了,都没了,家里怎么什么都没了,这叫我们以后怎么活,不活了,不活了,老娘我不活了啊!” 赵家四房的宅子里一时是人声鼎沸,哭声四起,愁云惨雾,伤心绝望。 赵孟仁带着王玄机等人步履匆匆地赶往自己的住所,见到被凿穿的墙壁,撬开的箱子,洗劫一空的密室,也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顿了一顿。 他又带着王玄机等人赶往赵家的秘密粮仓,见到了就像被狗舔过似的,不剩一粒粮食的仓库,顿时被震惊的愣立当场,眼神发直,呆若木鸡。 噗! 赵孟仁心痛如绞,急怒攻心,突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往后一仰,晕厥过去。 王玄机眼疾手快,抱着了晕厥过去,身子后仰的赵孟仁,连忙将对方抱进了卧室,放在了床上,给对喂了一枚丹药与一碗水。 几息时间。 赵孟仁悠悠转醒,顿了一顿,在王玄机的搀扶在坐了起来,目光黯然,叹息一声,喃喃地道: “玄机,难道我赵家刨祖宗坟墓,惹怒了祖宗,得到了报应,方才被贼人盯上,惨遭横祸的吗?” 王玄机略一思忖,柔声道: “大爷,就算是吃饭都有可能咬到舌头的,何况曲折的人生,今日之事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挫折,不必太过在意,挺过这一阵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孟仁想起那堆满密室的金银珠宝,以及几个粮仓里满满当当的粮食,又是一阵的心疼如绞,愤恨不已。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怒,忍不住拍着床铺,咬牙切齿,恨恨地叫道: “小挫折,小挫折,赵家几十年的心血,一朝散尽,这哪里是小挫折,这是要我赵家的命啊!” 王玄机手掌轻轻地抚着赵孟仁的后背,给对方顺气,嘴巴蠕动,但是,空洞的安慰,终究没有说出口。 赵孟仁脸色涨红,咳嗽了几声,喝了几口茶水,情绪稳定了一些,深深地一口气,沉声问道: “玄机,知道贼人是什么来路吗?” 王玄机略一思忖,摇头道: “对方都蒙着脸,看不清样貌,修为却是颇为强横,不输属下,不过,看他们的装束,好像是藏人!” 第119章 家财被劫,损失惨重,愁云惨雾,鬼哭狼嚎 陈幺幺犹豫一下,轻声道: “赵老爷,也不排除对方为了迷惑我们故意穿成那样的!” 赵孟仁点点头,扫视了陈幺幺等人一眼,关心地问道: “陈女侠,您们身体无碍吧?” 陈幺幺淡然一笑,摇头道: “无妨,不过是一些小伤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 这时,赵氏五老之一的赵孟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来到了床前,关心地问道: “大哥,您没事吧?” 赵孟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柔声问道: “老四,各家的损失怎么样啊?” 赵孟智叹息一声,黯然道: “大哥,损失很大,贼人几乎把能拿的都拿走,就差没有把墙壁给拆走了,咱们若是不想办法,恐怕明天大家吃饭都成问题了!” 赵孟仁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得知了真实情况,又再次被激怒了。 他又重重地拍了几下床铺,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恨恨地叫道: “可恶,可恶,真是可恶啊! 这帮天杀的贼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如此贪婪,如此凶恶。 他们什么都不留给我们,难道这是要把我赵家逼上绝路吗?” 说罢。 他气得气血翻涌,脸色紫红,胸脯起伏,咳嗽不止。 王玄机连忙柔声劝慰: “大爷,不幸中的万幸,贼人只是劫财,没有伤人性命啊!” 赵孟仁听了王玄机感慨,微微点头,心情立即好了一点,心口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赵孟智连忙端来茶水,一手抚摸着赵孟仁的后背,一面给对方喂水,柔声劝道: “大哥,事已至此,焦急无益,凡事看开一点,还是身体要紧啊!” 赵孟仁喝了一口茶水,收敛心神,顿了一顿,缓过劲来,摆摆手,问道: “老四,我不要紧的。 族中出了如此灾祸,想必大家一定人心惶惶,惊慌失措。 你回头去告诉他们。 不就是丢了一些东西嘛,以后挣回来便是了,只要有我这个族长在,我一定是不会饿着冻着他们的!” 赵孟智点了点头。 这时,随着外面火光闪烁,在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中,一群男女老少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们径直走到赵孟仁的床前,噗通噗通,纷纷跪下了来,沮丧憔悴,一脸悲戚。 一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人泪如雨下,磕头如蒜,哭诉起来: “族长,完了,完了,家里什么都没了,一辈子的财富一下子都没了,这是要天亡我赵家啊!” 一个年长的妇人跟着哭道: “族长,这该死的贼子,真是可恶了,他们把家的东西都抢走了,金的银的,吃的用的,都抢走了,一点东西都没有给我们留下,这叫我们以后怎么生活啊!” 一个八岁的孩子也哭了起来: “大爷爷,家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有吃得都给抢走了,待会我们还不知道吃什么呢?” 老人哭道: “族长,族长,您是我们的族长,现在遇到了灾祸,大家就靠您了,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众人跟着哭道: “是呀,是呀! 族长,您最能干了,您最厉害了,您快给大家想想办法,要不然咱们就得饿死了啊!” 赵孟仁本就心情郁闷,听了族人的哭嚎,越发烦躁,本想发火来着,随即又忍住了。 唉!谁叫他是族长呢! 族长族长,一族之长,族人遇到了困难,本就有责任为族人排忧解难的。 况且,跪着的几个老家伙还是他的叔叔伯伯,这种死皮赖脸的老家伙,骂不得,打不得,都是招惹不起的啊! 赵孟仁一个深呼吸,收敛心神,挤出一丝笑意,抬抬手掌,示意众人起身,柔声道: “诸位,您们的诉求,我都知道了,你们暂且退下,回去安抚一下家人的情绪,不要让他们闹出事端来,至于粮食的事情,我自会帮你们解决的。” 一干族人得到了赵孟仁的保证,放下心来,顿时眉头一舒,一脸释然,停止了哭泣。 他们冲着赵孟仁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一个转身,离开了卧室。 “老四,玄机,你们跟我来吧!” 赵孟仁待得族人们离开了,片刻,便下了床铺,带领着赵孟智与王玄机走出了卧室,来到了赵家祠堂。 祠堂里有燃起蜡烛,灯火通明。 人影闪烁。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面具,一身黑袍,身材瘦高的老人出现在祠堂门口。 他单膝跪地,冲着赵孟仁拱拱手,声音嘶哑地道: “老爷,属下无能,未能追上贼人,还请责罚?” 赵孟仁摆摆手,淡淡地道: “庞若,贼子行动迅速,有备而来,此事怪不得你,你帮我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庞若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身子一闪,就守在祠堂的外面,进行警戒。 王玄机见到了突然出现的庞若,目光一凝,心头一凛。 一来、能够出现在赵家禁地的,一定是赵孟仁的心腹,可是,他待在赵家这么多年了,却不知道庞若这个人; 二来、王玄机刚才释放神识,对庞若的修为进行了探查,发现对方内力精纯,修为强横,不输于他。 王玄机瞥了赵孟仁的背影一眼,暗生警惕,心想赵老爷手里应该还藏有不少的底牌,自己以后行事,还需仔细小心啊! 赵家摆放祖宗灵牌的灵台横四米,高三米,宽二米,是一个竖立的三角形,正面呈阶梯式。 整个灵台用黑色布帛全部遮盖,灵台的每一个阶梯上,依次摆放着赵氏祖宗们的灵牌。 灵台前还有一个一米来高的长方形石桌,石桌是用来摆放祭品与香炉的。 赵孟仁走进了祠堂,先给祖宗们灵牌上香叩拜,叩拜的时候,嘴巴蠕动,念念有词。 赵孟智与王玄机跟着赵孟仁也向赵氏祖宗灵牌行了大礼。 赵孟仁礼毕,径直走到巨大灵台的背后,他左右撩开揭盖灵台的布帛,在木制灵台台壁的背面,三尺来高的地方,有一处鸡蛋大小微微凹进的木头。 赵孟仁用手指在凹进的木头上用力一按。 隆隆隆隆隆隆! 随着开启机关,石头移动时发出的沉闷声。 在灵台背墙上立即露出一个小门洞来。 赵孟仁猫着腰钻进了小门洞。 赵孟智与王玄机跟着钻进了小门洞。 王玄机一瞥,方才发现,灵台居然是用石条垒建的,在石条上罩了一个木制的灵台架子,借此迷惑世人。 赵孟仁钻进了小门洞,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往地下延伸的通道。 第120章 赵孟仁动用储备,要度过危机 通道墙壁用石头垒建, 通道三尺来宽,六尺来高,很斜很斜,近乎垂直,下面黑漆漆的。 提供通道行走的是一级级下行的石梯,很像一口深井。 赵孟仁从石壁上取下了插着松木火把,点燃了火绒,火苗燃起,通道里瞬间明亮了起来。 赵孟仁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扶着石壁,踩着半脚的石梯,便往地下走去。 赵孟智与王玄机跟着赵孟仁相继顺着通道,往地下走去。 通道约莫十米来深,就是一个拐角,通道就变成了平行。 赵孟仁顺着平行的通道,在地下走了二十来米,面前就出现了一面石门。 赵孟仁身子一顿,停止前行,左手举着火把,气运丹田,单手蓄力,右手成爪,掌心之中,瞬间凝结出了一个团蓝色玄罡真气。 赵孟仁将蓝色玄罡真气按在石门上,再用力一推,随着隆隆隆的声响,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个库房来。 赵孟仁手臂轻轻一甩,掌中的蓝色玄罡真气就消失了,于是,便缓缓地走进了库房。 赵孟仁进入了库房,点燃了挂在墙壁上的几盏煤油灯,库房里一闪明亮。 王玄机扫视了一眼,眉头一挑,眼中闪烁一丝惊诧。 库房宽长不下几十来丈,五丈来高,面积可观,规模颇大。 王玄机见之,立即明白这个库房应该是挖空了祠堂后面的山包,方才建造而成。 库房里堆满了如山的粮食,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甚至还有几株价值连城的珊瑚树。 粮食被施加了术法,不管存放多久,都不会腐坏。 王玄机瞅着库房里的东西,微微点头,暗自夸赞,真是狡兔三窟,留有后手啊! 赵孟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隐藏的库房,见到了这么多的东西,眼睛圆瞪,一脸惊诧。 他指着满屋子的东西,瞪着赵孟仁,笑着问道: “大哥,这都是您的东西吗?” 赵孟仁摇摇头,淡淡地道: “不!这是族人的东西,我只是替他们保管而已!” 他挥挥手,道: “老四,你也别惊诧了,快点用纳戒装上一些金银珠宝,天亮就去给族人购买一些生活用品与粮食吧!” 赵孟智点了点头,收起好奇心,连忙打开纳戒往里面装着金银,估摸购买物资的钱财够了,便停手了。 赵孟仁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库房,即而默念咒语,手掐法诀,施展神通,在粮食上再次施加几层保质术法。 赵孟仁收起了法诀,撤了神通,待得赵孟智与王玄机走出了库房,便将库门锁上。 赵孟仁心情愉悦地带着赵孟智与王玄机顺着原路钻出了甬道,回到了地面的祠堂。 赵孟仁又冲着祖宗们的灵牌,焚香磕头,嘴唇蠕动,喃喃自语。 赵孟智倒也罢了。 王玄机对于赵孟仁的行为却是耷拉着眼皮,一脸的无奈。 因为,处于尊敬。 当赵孟仁向赵家的祖宗灵牌跪拜磕头的时候,他也不得不跟着主家一起跪拜磕头。 可是。 他王玄机可不是赵家的子孙啊! 赵孟仁完成对祖宗的礼敬,扭头瞅着王玄机,淡笑道: “玄机,祠堂下面的东西,可是我赵家最后的底蕴了,所以,以后库房里的安全,还请你多操心了!” 王玄机神色肃穆,重重地点点头。 王玄机默念咒语,手掐法诀,施展神通,在祠堂四周布下一层结界,将整个屏蔽起来。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赵孟仁见赵家大本营被人劫掠,深受打击,经过一阵小半夜的折腾,心身疲惫,于是,便返回了住所,休息一下。 赵孟智则叫上儿子赵由捷、赵由度、赵由阔等人驾着几辆牛车赶往县城,购买必备的生活用品与粮食去了。 而王玄机则带着陈幺幺与小松子,走出了赵家宅子,在四处转悠,进行查看,想要找到大祭师等人留下的痕迹,从中有所发现。 但是。 他们以赵家宅子为中心,将四周三里范围之内(奶娃子附近的区域自动忽略。),进行了仔细的搜索,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反而。 他们却在一条干涸的水沟里发现紧闭双眼,酣睡如泥的小山君与五条玉鼻狼。 王玄机与陈幺幺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跳下了水沟,蹲下身子,检查自己妖兽的身子。 他们见妖兽身体无恙,松一口气。 他们抚摸着自家妖兽的毛发,柔声叫唤: “小山君、醒醒,醒醒! (玉鼻儿),醒醒,醒醒!” 几息时间。 小山君与五条玉鼻狼相继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猛地弹跳起来。 它们窜近了主人,伸出舌头舔着主人的手掌,围着主人蹦蹦跳跳,龇牙咧嘴,欢喜不已。 王玄机抚摸着小山君的脑门,却是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小山君,昨夜发生什么了,你们为何会睡在水沟里呀?” 小山君一愣,脸儿突地垮了下来,蹭蹭主人的大腿,眉头紧蹙,委屈地道: “主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呀,昨夜小君君在树上了休息,突地遭到了暗器的偷袭,我便一路追击那偷袭之人,谁知道追到了这里,突地就晕倒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而五条玉鼻狼面对主人陈幺幺的询问下,也是如此一番说辞。 唉!为这倒不是小山君有意对王玄机欺骗,隐瞒了昨夜的遭遇。 而是。 它昨晚中了黄老狗的埋伏,在黄老狗与巨蟒们的车轮战一下,最后居然被对方活生生地给累晕过去。 小山君晕倒之后,被黄老狗喂食了特殊的丹药,不但被清除了它脑子里关于今夜遭到伏击的记忆。 而且,还被植入了一些虚假的记忆,而那虚假的记忆,就是小山君此刻对王玄机的解释。 至于五条玉鼻狼。 它们见到修为强横,本领逆天的小山君突然晕厥了,还以为遭到了黄老狗的残害,顿时吓得身子一僵,眼睛一翻,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后来。 这些玉鼻狼的记忆也同样遭到了黄老狗的清除与篡改,将昨夜真实的遭遇忘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