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能有什么坏心思[快穿]》 第1页 [穿越重生] 《能有什么坏心思[]》作者:清新六月【完结】 文案 每个古早狗血小言文里,南嫣都会穿成各种背负悲惨命运的炮灰女配。 世界一:古早仙侠文里,姐姐是天赋异禀的穿越女,从小鼓励妹妹要不拘泥于世俗眼光,要勇敢追求自身的幸福,所以大婚当日果断逃婚,迫使家族选择妹妹替嫁。 而未婚夫一眼认出她是个冒牌货,一番折磨之后转手将她塞给废物男配,废物男配不堪受辱将她抛弃。 炮灰女配最后被邪修抓住,成为炉顶,死的惨不忍睹。 南嫣:这……但凡你俩当个人,女配最后也不会死那么惨。 剧情二:古早魔教江湖文里,女配是正道男主这辈子最重要的小青梅,男主是别人多看她一眼都要生气的醋罈子精。 直到魔教女主出现,竹马这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他跟小青梅之间的不是爱情,而是亲情,只有女主才能带给他真正心动的感觉,所以离开青梅,和女主在一起才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事。 南嫣:神tm亲情,你抱着我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剧情三:古早重生文里,上辈子过的一团糟重生女,这辈子只想抓住那个在背后守护她的暴脾气竹马。 所以不顾他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依旧选择死缠烂打,而竹马因为放不下青梅,两人纠缠不休之后,终成眷属。 其他世界待机中…… 娇滴滴表示:请务必用伟大且无所不能的爱情,教会他们重新做人哦。 手拿十级脑残剧本的南嫣表示,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没个十年脑血栓都写不出这种糟心玩意儿,少一年效果都没这么好。 男主们为:真渣男、真疯批、伪君子……三观炸裂,长的人模狗样但绝不干人事。 女主任务:搞事、虐渣、以及教疯批们重新做人。 避雷/看文需知: 1、狗血火葬场,狗血虐渣,疯批们求而不得 2、玛丽苏文,女主演技派,从小白花到绿茶,全程不爱任何人 3、作者土狗,会有死遁,雷者慎入 内容标籤:女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个就是爱情 立意:世态有炎凉,而我无嗔喜世 第1章 狗血仙侠 【任务已开启:请宿主在生命终止前通关本世界,友情提示哦,渣渣们虐心程度满级后,可提前脱离本世界哟】 伴随着一阵机械的电子音提示,脑袋产生的眩晕感变得更加明显了。 南嫣醒来时额头一阵剧痛,似乎撞上了冷冰冰的墙柱。 疼的她两眼发黑,脑袋一阵眩晕,勉强咬住舌尖才维持了片刻的清醒。 她下意识地抬头,这才发现眼前踩着一只黑色的金丝纹案长靴,视线顺着长靴慢慢往上,这才看清来人的容貌。 眼前的男子俊美矜贵,面色却阴沉如墨,明明身着红色喜袍,却一点喜气的氛围也没有,反而是周身肃杀之气不容忽视。 南嫣睁圆了眼,属于原身心底那种恐惧又充满爱意的情绪瞬间如潮水一般充斥了整个胸腔。她没忍住这剧痛,用力捏紧了手指,却发现眼泪仿佛不受控制的,一下子全涌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给她玩这一出? 这人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手指一捻,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阴冷至极说出了这句话,「好,好得很!贺家人真是好胆量,成婚当日居然弄了个冒牌货来煳弄本君。」 「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穿这身衣服?」 「怎么,以为自己长了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本君就不敢动手了是吗?」 「来人,给本君扒了她这身衣服。」 南嫣闻言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群魔卫便上前将她身上穿的大红喜袍用力扒了下来,动作之粗鲁甚至扯断了她的头髮。 南嫣避让不及,硬生生被扒了一身喜服,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因寒冷而瑟瑟发抖着。 楚离越盯着那张脸,越看越觉得怒火中烧,眼神里尽是嘲讽,「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赝品而已,赝品不知道吗?就算再怎么相似、再怎么模仿她的一举一动,也始终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头。」 赝品?冒牌货?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还没等南嫣回过神来,身前男人又捏着她的下巴随意瞧了两眼,然后一声冷哼,用力甩开,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手指嫌弃的在丝绢上擦拭着。 这下南嫣快速融入了记忆。 剧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狗血,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叫贺南嫣,是女主贺南婉的双胞胎妹妹兼替嫁新娘。 这是一部女主穿越修仙文,现代都市女白领贺南婉遭遇车祸后穿越到了一个全民的界。 她天赋异禀,灵根出众,从小便聪慧过人,是家族的荣耀,展现出的与众不同的个性更是修仙界的一股清流。不仅俘获了各路宗门弟子的爱慕,更惹的男主男配皆对她十分倾心。 而身为女主的双胞胎妹妹则是她人生阴影下的对照组。 不同于女主的自信聪慧,原文中的贺南嫣天生蕴灵体质,无法修炼但灵体罕见。除了拥有一副和女主相同的容貌之外,性格命运,全然不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然而就是这张一模一样的面孔,让她成为了女主的替身,与其说是替身,还不如说是个炮灰,是为了证明男女主之间情比金坚的炮灰石。 眼前这位暴虐成性的幽都魔君,便是原文中的疯批男主楚离越。男主是真疯、天生反骨,只对女主一人情有独钟。 半年前,不妄峰楚离越弃道从魔,坑杀了不少前来讨伐的正义修士之后,在西北魔域幽都杀出一片天,自此成立魔宗。 楚离越堕魔之后,执意要娶贺南婉为妻。 贺南婉自然不愿意,她是真不知道古代男人都是这么封建传统保守的,要是知道那个傢伙这么难缠,打死她也不会主动招惹他。 虽然自己对那个皮相不错的男人是有一点好感,但这不代表她就要嫁给他。 于是她逃婚了,果断离开了贺家。 在宗门师兄叶清桑的保护之下,一路往南,逃到了宗门之内。有仙门的守护自然不用担心被强迫出嫁,但如此一来,贺家所遭遇的危险境地便无法解决了。 在她离开之后,魔君楚离越便派遣魔使上门求亲,贺家被逼无奈,只能去仙门将贺南婉接回来,不过彼时却遭到了拒绝。 贺南婉心痛却又为难,可她对贺家本就没什么归属感,根本无法为了家族放弃自身的一切将自己禁锢在一个性格诡异多变的男人身边。 而叶清桑不忍见心上人为难,便提及替嫁一事。他早知贺南婉有个孪生姐妹名叫贺南嫣,因为无法修炼,从小养在世家宗族,和自幼在宗门内修炼术法的贺南婉不同,这两人长相一模一样,性格却天差地别。 姐妹替嫁,如此一来,倒是十分完美。 最后在楚离越的一再压迫之下,贺家只能决定让妹妹贺南嫣代其嫁入幽都魔域。而贺南嫣在贺家的要求下,满含期待又小心翼翼的嫁去了幽都。 结果可想而知,当天夜里她就被男主发现了冒名顶替的身份。 楚离越大怒,被人戏耍的怒火顷刻间涌上心头,魔君的威严不容挑衅。 他怎么也没想到,贺家居然敢给他送了一个假货过来,跟他玩了一场以假乱真的戏码。 新婚之夜于她而言就是个噩梦,没有新郎的体贴入微的关心与爱护,她千里迢迢从贺家奔赴幽都,换来的竟是成婚当天的愤怒与厌恶。 更可笑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竟是真心爱慕眼前这个疯批男主的。 胸腔内瀰漫的爱意恐惧与怨恨纠缠,南嫣脑袋疼的更厉害了,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落下。 其实这场替嫁贺南嫣内心是愿意的,甚至隐隐期待。 早年楚离越还未堕魔的时候,曾在宗门山下救过贺南嫣一命。那时候的楚离越还没现在这么疯,最多是有些冷漠罢了,救她也不过是无心之举。 那日也是不凑巧,她去宗门寻找姐姐,却在山下遭遇了妖兽袭击,侍卫皆被妖兽分食而死,而她也是危在旦夕。 千钧一髮之际,男主从天而降,将她从兽潮中救出,也就是在那时候贺南嫣对他动心了。 英雄救美实为美事一桩,只可惜她不是女主,只是一个炮灰女配。 按照剧情,贺南嫣在成亲当晚便被魔君赐给了守门的魔卫。 作为一枚被捨弃的棋子,无疑是被折磨的很惨。 …… 而楚离越吃了闷亏自然也不可能善罢甘休,在得知贺南婉要与叶清桑一起逃离之后更是大发雷霆,于是派人一路追踪,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贺南婉给抓回来。 彼时的叶清桑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向贺南婉提议,倘若二人假意成亲的话,兴许能了断楚离越的念想。 往后他们便做一对假夫妻,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而他也不会禁锢她的自由。 这倒是个好主意,既保全了自身,也不用真的嫁人。贺南婉当即便同意了,非常感激师兄的真心帮助。然而这其中隐含的私心,也就只有叶清桑一个人知道了。 可他们都低估楚离越的疯劲了,就在成亲当日,男主强势带人杀过来了。他是真心喜欢贺南婉,即便对方逃婚替嫁,他也做不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所以这满腔的怒火自然是全都发泄在叶清桑身上了,楚离越废了他通身的修为,毁了他的双腿,偏偏又留下了他的命,最后还给了他一个准新娘。 至于那个新娘是谁,自然是他曾经提议替嫁的那个赝品,这就叫做天道轮迴。 呵,他不是要成亲吗?如此正好,赝品配残废,天生一对。 贺南嫣就像个破败不堪的物件一样,这么稀里煳涂的,又被塞给了叶清桑。 她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然而被逼着和叶清桑成的结局,也不过是从一个狼窝掉进了另一个狼窝而已。 失去修为的叶清桑性情大变,对着那张与贺南婉一模一样的面容更是厌恶至极。 看到她那张脸,便看到了喜堂之上自己无能的样子,心上人在成亲当日被他人抢走,还塞给了他一个替代品。他以残废之身被迫和这个替代品成婚,这种侮辱不断折磨他。 叶清桑转手便将人扔到了宗门山下,因为那副同女主一模一样的长相,贺南嫣被邪修掳去了,邪修想用她来威胁楚离越和叶清桑,但二人怎会为了一个赝品而受摆布,自然不肯搭理。 贺南嫣蕴灵体质,最终的结局便是沦为炉鼎,辗转床榻,供那些邪修採补而死,下场不可谓不悽惨……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贺南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求其他,所求不过是苟活于世,然而这点渴望也成了奢求。 原文中的贺南嫣以惨死作为结局,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炮灰的结局。 而女主逃婚之后,楚离越也意识到了太过强硬的态度是无法感化对方的。 所以只能收敛自己的占有欲,慢慢接近对方,最后更是为了女主放弃自己魔君的身份,甘愿成为一个普通人。一系列操作最终感动了女主,二人在凡间隐居,成了一对令人艷羡神仙眷侣。 就……他妈离谱?! 对于男女主而言,这结局倒是十分美好。 只不过这两人的幸福是建立他人的痛苦之上的,贺南嫣到死都在期盼有人能够救她出去,只可惜到死都没有等到。 实在是……惨不忍睹。 南嫣融合记忆后脑门一阵抽疼,这都什么古早狗血剧情!没个十年脑血栓都写不出这糟心玩意儿,往死里虐炮灰女配,合着女配就不是个人了吗? 但凡早来一刻钟,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肯定路上就准备逃婚了。 都怪那该死的狗系统。 南嫣被人用力掀开,殷红的耳坠摇晃,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剧烈的弧度,最后身体撞上了门槛。 嘶……好痛! 剧烈的痛楚让她唿吸有些停滞,眼睫颤动着慢慢睁开。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因为意识不清导致看人时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煳重影,她看见高高在上的魔君大人轻嗤着收回手。 「本君讨厌她这张一模一样的脸。」 楚离越眉眼阴冷,狭长的黑眸中露出漫不经心的戾气,「赏给你们了,好好伺候。」 饶是见惯渣男的南嫣也不由得骂了一句混帐玩意! 这男主是真疯批,在他眼里,除了女主以外,其他人都是毫无用处的蝼蚁。 蝼蚁的生死,他会在乎吗?当然不会。 南嫣才回神就听到男主说出了跟原剧情中一模一样的话,时间字数分毫不差,真是疼的牙都酸了。 这次的任务难度指数有点偏高。 南嫣微微垂下眼眸,要是不能改变现状,那这后面的任务就没办法继续了。 她绑定的是攻略型的虐渣系统,这玩意儿其实很鸡肋,都虐渣了还攻略算什么意思? 不过没办法,鸡肋是鸡肋,但她还得继续下去,必须要让伤害过宿主的任务对象尝到苦果,达到满级的虐心程度才算完成任务,但如何让他达到虐心,这是个难题? 她穿过来的时间太晚了,剧情线已经发展到了楚离越喜欢上了贺南婉,并且向贺家求亲了。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时间点,最好的时候应该是在楚离越弃道从魔之前,如果能再早一点,估计开局也不会这么惨了。 被人摁在地上摩擦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啊,不过这也没办法,都怪系统,能量全用来维护系统机制了。 ………… 第2章 狗血仙侠 听到命令的魔卫随即走上前来,贺南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不自觉地往后缩着。 等她完全融合所有的记忆之后,身体的控制权这才渐渐恢復了。南嫣伸手抹了抹额头上沾的血迹,一抬头便瞧见了魔卫腰间挂着的长剑。 打是打不过的,逃也逃不掉。处于愤怒状态的疯批男主除了女主之外,根本没人能劝得住他。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虐渣了,保住小命都成问题,何况这种心志越是强大的疯批就越是难以为人掌控。 那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剧情呢? 在身旁魔卫一只手掌伸向她的胸口,南嫣勐地伸出手,用力抽出魔卫腰间挂着的一柄长剑,剑光泛着森冷寒意。 她一剑刺向为首的魔卫胸口。 「噗呲」 一声,鲜血飞溅。 那魔卫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奋起反抗,一时不察,竟被戳了个透心凉,就此昏死过去。 「别过来……」 南嫣大声喊着,手中的长剑有些不稳。 四周聚拢魔卫一时被这翻转惊的愣住,竟真的停住了。 她抬头看着楚离越的方向,眼里有泪,眸如秋水,偏偏眼尾沾染了几缕血迹,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楚离越对上她的眼睛。 就是现在,南嫣立刻联繫系统开启 「幻瞳术」,这是系统内的一种迷惑人心的幻术,类似生活中某种加强版的催眠术。 在对上她的眼睛的那一瞬间,可以让对方产生片刻的幻觉,这幻觉显露的是他心底最渴望的东西,会让他看见自己此生最眷恋的人。 南嫣怕效果不够,立刻搜索着脑海中有关于女主的记忆,好在有不少,她回忆起女主看人时的眼神。 准确地来说是女主看向心上人时该有的神情,慢慢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异世而来的穿越女,惯来喜欢追求人与人之间平等。所以她看人必是直视的,大胆的,若是她爱上一个人,那必然是目光灼灼的,似阳光一般灼热。 她不爱这人,但会模仿,那眼里流露出的情绪,是此刻楚离越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隐藏在背后的某种倔强而绝望的感情,这种感情深入骨髓,却正处于绝望之中,犹如即将衰败而亡的花。 楚离越眸色微沉。 如果只是别人,楚离越兴许不会被触动,可那眼神与贺南婉的太像了,像到真假难分,何况她们还长的一模一样,这就更难分辨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很显然,楚离越顿住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就是贺南婉。 明知道贺南婉不会对着他露出这种眼神的,可他还是犹豫了,越是求而不得的东西,就越想要得到,即便知道那是假的,也会忍不住有一瞬间的恍惚。 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真的贺南婉,她喜欢着他,那般深情而绝望的看着自己…… 只可惜贺南婉不爱他,她拒绝了他的求婚,甚至在成婚当日偷梁换柱,给他送来了一个冒牌假货。 南嫣不知道楚离越此时的心理活动,但她知道越是偏执越是疯狂的男主们得不到正主之时,就越是喜欢找个替身。 周边的侍卫又拥过来了,南嫣挣扎着想要摆脱控制,可惜力不从心。 眼见着挣脱不开了,南嫣不堪受辱,干脆调转剑头,眼中竟存了死志,凛冽的寒光直直朝着自己身体刺去…… 这苦肉计下次再也不用了。 南嫣嗅到了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裹着胭脂,女儿家成婚时用的胭脂香味。 她突然抬起头来,眼睫轻轻一颤,朝着对方温柔一笑,犹如两人的初见。 那是贺南婉与楚离越的初见…… 那时他还是个郁气沉沉的外门弟子,而贺南婉不一样,她明媚大方,即便人人都嫌恶他,她也不会嫌弃他。 楚离越有片刻失神。 那一瞬间的转折,由张扬到绝望,那张明媚动人的容颜好似蒙上了一层死气。 在她抬头一笑时,那眼里泪水也随之落下。 楚离越眯着眼抬手了…… 他想知道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守卫得到了指示,南嫣被放开了,昏迷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楚离越朝她走了过来。 南嫣这下放心了,半死不活的昏迷了过去。值得庆幸的是,此时的男主对女主是真爱,所以即便她是个假货,他也有下不了手的时候。 不幸的是,疯批男主是真的狗。 …… 贺南嫣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天之后,人终于醒了。 这次醒来的地方不是暗无天日的牢房,而是一座干净整洁的寝殿。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窗外的日光倾斜进来,空气静默清新,身旁还有个魔族侍女在伺候她喝药。 南嫣又回顾了一遍剧情,思索着该怎么样才能圆满结束这场虐渣任务。 狗男人越渣,任务成功之后,得到的评价和星级也就越高。 剧情中的楚离暴戾兇狠,手段残忍变态,再加上武力值十分强悍,基本上没人是他的对手。 作为一名合格的疯批男主,除了不忍心伤害女主之外,对任何人都能下得去狠手,楚离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堪比疯批中的强者。 对付这样的人硬来肯定行不通,而且原身无法修炼,想靠外力让他低头,估计到死也不太可能。所以还是得让他动心,让他像文中最后喜欢贺南婉一样,甘愿放弃一切。 无所不能的爱呀,狗血又俗气。 可偏偏这狗系统就喜欢来这套。 南嫣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想着任务的难度,让一个心有所属的狗男人为她放弃一切,怕是有点难。 「夫人终于醒了。」 在她失神之际,身旁传来侍女的声音,她下意识朝她看了过去。 侍女捧着药羹走到了床边,浓郁的药味瞬间瀰漫开来。 南嫣细眉微蹙了起来,她有些不适的往后挪了挪,「你叫我夫人?谁的夫人?」 小侍女愣了愣,乌黑的药汁不慎倾撒了一部分到了地面上,「自然是魔君大人的夫人,您……不记得了吗?」 南嫣偏头问,「我该记得什么吗?」 「嘭」地一声,瓷碗不小心坠地,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 片刻之后,侍女收拾好了地面上的污渍,面色惶恐的走进了魔君主位的宫殿。 高位上的魔君大人已经换下了那日成亲时穿的喜袍,此时一身黑色长袍,宽松的袖口微微滑落,他正目无波澜的盯着案桌上的那副画。 画上的人正是贺南婉,是他亲手所作,因为一直找不到人的下落,所以只能作画,来抚慰内心的烦躁不安。 不一会儿,殿内传来的侍女的脚步声。 「……魔君大人,夫人她失忆了…似乎遭受的刺激过度……什么都不记得了。」 侍女小心翼翼觑了一眼魔君的脸色,胆战心惊的将南嫣的情况说了出来。 魔君听后冷笑了一声,眸色变得危险起来,「失忆?呵,本君倒想要看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昨日殿内的看到的画面实在有些古怪。 因为一时的犹豫,他暂且留了那女人一条命。虽然过后自己也觉得奇怪,但细想也无所谓,一个冒牌女子而已,不过是因为她与心上人有几分相似,他爱屋及乌,所以才有些心软了。 如今她醒来了,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楚离越不耐烦眯眼,不管她是真失忆也好还是假失忆也罢,他都不会放过一个戏耍他的女人。 侍女通报完后,便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楚离越面无表情的踏进了南嫣的寝殿,进了内寝室,此时的南嫣正被侍女劝导着喝药。 她摇着头表示拒绝,捧着药羹的小侍女正处于为难之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下一刻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楚离越走上前来,极为不耐烦的朝着一旁的小侍女挥了挥袖,「出去。」 捧着药羹的小侍女被吓了一跳,连行礼都顾不上了,放下药碗便赶紧退下了,临走前还颇为同情的向南嫣看了一眼。 楚离越的视线落在床上那道身影上,少女偏着头靠在软枕,未经打理的长髮散落在整个肩膀上,衬得面色有些苍白。 因为他的打断,眼前的女子似有些意外,她微微抬起头来,黑玉般的眼珠眨了两下,倒是没有显露出丝毫害怕的情绪。 这女人好似并不怕他? 「你…是谁?」 对方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 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沾了些药汁而显得嫣润,微偏着头,似乎在回想着脑海中记忆。 楚离越轻嗤了一声。 拙劣的演技,真以为他会信?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居高临下的嘲讽了一句,「怎么,那天的事情,你全都不记得了吗?」 「那要不要本君再叫人来帮你重新回顾一遍,嗯?」 他唇色淡薄,眼里蕴含的明显杀意扑面而来。 南嫣心想,嗯你个狗头。 混帐玩意儿。 这人果然是个蛇精病。 南嫣因为他的动作迫使她不得不直视着对方,她有些难受抬起头。 那双同贺南婉有八九分相似的眼睛便直直的朝着他望过去。 楚离越手指微停了一下,力道不自觉放松,那是对贺南婉的心软。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二人会有这么像? 南嫣眉尖轻拧,那张苍白的面容上起先是有些不解,随即陷入了沉思。 紧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对方露出一个犹如初见时那般明媚温暖的微笑。 「夫君。」 呵,好一个夫君。 第3章 狗血仙侠 「她们唤我夫人,那你便是我夫君了对不对?」 南嫣抬头注视着楚离越,眸眼清润分明,眼里没有丝毫畏惧害怕的情绪。 楚离越面色阴沉的眯起了眼眸。 倒是个不怕死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他杀她之时,她还能不能面带微笑的唤她一声 「夫君」 了。 南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微蹙了一下眉,随即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清晰起来。 「你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对不对?」 「我原先还想着自己会是谁的夫人呢?不过见了你,我就知道了,我肯定是你的夫人吧。」 「否则,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觉得心跳变得好快呢?」 她手指轻轻捂着胸口的位置,心跳加速那是因为担心小命不保,想让她对着伤害自己的人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浅笑的模样越发和贺南婉相似了,眼眸中还带着点点温情。 南嫣故意模仿着女主说话时的神态。 狗男主现在一心只喜欢女主,所以她只能从女主那边寻找突破点,好在她们俩长相一样,她就算装模作样,也能装个七八分的相似神态来。 楚离越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有些出神,他分不清真假,不知道眼前这女人是真失忆了,还是在装傻? 楚离越敏锐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女子不像是在说谎,眉宇间的那份欣喜掩盖不住,他有些不耐烦松了手。 真不记得了吗? 那眼中的情意是怎么回事? 他不记得自己和她见过,不过就是成亲当日见了一面而已,她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 这女人在搞什么把戏? 楚离越心情不太妙,他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他也不需要一个赝品的喜欢,他喜欢的是贺南婉,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不足以让他手下留情。 楚离越眸色加深。 南嫣仿佛看不见他眼底的杀意,眼角微扬着,自然而然的与他亲近起来,「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楚离越并未搭理她。 南嫣便歪了歪头,继续锲而不捨的说道,「那……她们都叫你魔君,难不成我也要见你魔君吗?」 「不过这会不会有些奇怪呢,我应当是你的夫人,理应……唤你夫君才对吧?」 「想想也没差多少,魔君和夫君只差一个字而已。」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楚离越目光陡然变得阴冷不耐烦起来。 恍然间,他又想起自己与贺南婉的初见了,她也是这般主动上前搭讪的,像只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锲而不捨追逐他。 他还记得与贺南婉初次见面时的对话,脑海中的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日,「你这人好奇怪,跟你说话真费劲。」 「算了算了,他们都叫你阿越,那我也叫你阿越好不好?」 「不过这会不会太亲近了呀?想想也没关系,反正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怎么方便怎么来好了。」 ……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的一举一动总能勾起他与贺南婉之间的回忆。 楚离越眼眸眯起,杀意波动,随即慢慢举起手掌。 在他手掌慢慢举起来的时候。 南嫣突然不受控制的轻咳了起来,纤细单薄的身体轻微起伏着,另一只手则下意识的搭上了他递过来的手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不经意间妨碍了他的动作。 柔软的掌心轻轻贴住他的,楚离越指尖微顿,感受到了陌生的温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牵着他。 南嫣咳嗽停了之后,脸颊还有些微红。 她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讶情绪,微微抬头看着他,「魔君大人,你的手怎么这样冰冷?」 她说话时的神情与贺南婉有八九分相似,见他不为所动,便小心翼翼的把身子往前挪了挪。 语气里还带了些意外,又像是在关心。 然后把脸温柔的贴近了他的手掌。 柔软的触感让楚离越眼中的杀意逐渐消退,蝼蚁而已,人在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蝼蚁面前,难道还会有什么反应吗? 楚离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不过有一点让他觉得有些意外,即便是亲近如贺南婉,也从未如此信任过他,甘愿把脆弱的脖子交付于他。 这是一种十分亲近信赖的举动,何况是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即便是双修道侣,也不一定会如此亲近双方。 楚离越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失忆之后竟然如此愚蠢,蠢到亲近一个随时可以要了她小命的人。 他目光落在那截柔软白皙的脖颈上,这个时候,只要他稍稍用点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扼断她的脖子。 …… 但楚离越最终还是没有杀她,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杀她毫无意义。何况这个赝品,也不是没有丝毫的价值。 起码她笑起来的时候,与贺南婉有七八分的相似。 等到楚离越转身离开,南嫣这才收敛了笑意。 狗男人真难弄,废了好大一番心思才打消了他的顾虑。 会心软就行,他能心软两次,就能再心软第三次,即便是因为长了一张和女主同样的脸,总归不是毫无缝隙的石头。 只要有缝,甭管多大,她总能撬开他的外壳,露出里头最柔软的内芯。 南嫣的伤势好转的很快,接下来就是开启任务模式了。 南嫣仔细琢磨过了,似楚离越这种强势偏执型的疯批,很难相信任何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但凡她表现的稍微强势一些,他都会忌惮防备,从而选择杀了她。 对付这样的人,需得温柔主动一些,日常慢慢渗透他的生活,从而获取他的感情和信任。 主动嘛,她很会。但还得进退有度的主动,否则狗男人一个不耐烦了,兴许又会一巴掌拍死她。 那么大概就是模仿原女主使用过的招数了,温柔进攻,但又不能完全一模一样,否则对方真把她当替身了,那可就白干了。 既然打定主意了,那就要准备先刷刷存在感了。 又过几日后,南嫣身上的伤势差不多都痊癒了。 寝殿里。 南嫣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红色裙装,这自然也是模仿女主的装扮,替身得有替身的自觉,收拾好之后又去厨房转悠了一圈,从里头顺走了一碗玉雪莲子羹,去了魔君的主殿。 去见人总得有个理由,这不就有了嘛。 南嫣小心翼翼的进了主殿,果不其然被守门的魔卫拦在殿外了,她没办法进去,只能想法子让对方出来了。 于是屋内正看着那副画卷出神的楚离越便听到了殿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我真的不能进去吗?」 「我来找魔君的,魔君他不在里面吗?」 「你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吗?」 …… 见无人搭理,她干脆殿外跟魔卫唠起嗑来了。 不过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人家魔卫守备严谨,压根连个正眼都没瞧过她。 楚离越被烦的受不了了,太聒噪了。 魔君魔君的喊个不停…… 他一掌拍向门口,那掌风却没带什么杀意,而是将殿门拍得四分五裂,「谁让你来这里的?」 然而在殿内推开的的那一瞬,南嫣便已经灵巧的躲到了魔卫的背后,待动静消停之后,才探出一颗脑袋,「你生气了吗?」 楚离越冷冰冰盯着她,「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远点。」 聒噪,烦人,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一个替身而已,若是不够听话,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南嫣没有滚,眼睛眨了两下,丝毫不怕的看着殿内。不仅不怕,那眼里似乎还带些欢喜的笑意。 「魔君……那我进来啦。」 怎么说呢,像楚离越这种偏执型的人,在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的时候,就说明他暂时是不想杀她的。 何况他要是真的嫌烦,刚刚那一掌就已经让她没命了,没必要再说那些话,看来这人心口不一啊。 她知道有一种人,明明也不是讨厌热闹,但却更享受孤独,表面上拒绝着别人的靠近,内心却又渴望朋友。 这种人很矛盾,但要真深剖析其心理的话,大概就是胆小。害怕和别人接触,害怕失去,更害怕受到伤害,所以干脆用冷冰冰的外表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 而楚离越又是其中之最,他想让别人畏惧他,但又不想所有人都怕他。而且他更疯更狠,一言不合,估计就大开杀戒了。 对付他这种矛盾型又被动的人,软刀子慢慢磨就是了。 「夫……魔君,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南嫣献宝一般将从厨房顺来的莲子羹递了过去,还冲着他笑,真就雷区边缘反覆横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楚离越冷笑一声,「你当真是不怕死?」 说完用力掀翻了盘子,长袖拂开,连带着南嫣也有些不稳,脚步踉跄着,不小心磕到了身旁的黄花梨木百宝阁上。 一柄玉色如意掉了下来,她赶紧伸手去接,好不容易接到了如意,又因为磕到桌子,导致案桌上的花瓶摇晃不稳,将要落地。 这顾得了前头顾不了后头,好不容易扶住了花瓶,最后却直接被木架上的古籍砸中了脑袋,疼的她泪花都冒出来了,委屈巴巴揉着脑袋。 「嘶……好疼……」 楚离越撩开眼皮扫了一眼,那眼神冷淡而嫌弃,竟是没见过手脚如此蠢笨的人,愚笨又聒噪,还毫无用处。 「……蠢。」 他刚骂完,案桌上摆着的一枚精緻雕像也顺着冲击的力道滚下来了。 南嫣下意识地伸手接过,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彩塑木雕。 巴掌大的人像被雕刻的有模有样,眼睛、鼻子、嘴巴活灵活现,这明显是个女子,一袭红裙,眉目张扬明媚,神态拿捏的很到位。 由此可见雕刻之人对木像主人的用心和喜欢。 滚落的精緻木雕刚好落在她手心。 她惊讶地扬了眉,举着手中的木雕看着楚离越,「哎……这是什么?」 楚离越看向她手中的木像,眼里是止不住露出讽意。 那是他在人间除妖时遇见的一位木雕匠人,见这木雕拟态活灵活现,便动了几分心思,按照那雕刻的技艺,给贺南婉也雕了一枚人身木像。 只可惜……心上人并不稀罕。 直到此刻,他耳边仍迴荡着贺南婉对他说的劝诫和不耐烦: 「阿越,你别总是这么心不在焉行不行?我们是来除妖的,修真之人怎可沉溺于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要记得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 她说完便将那枚木雕扔了出去,毫不犹豫,可能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因为知道自己拿她没有办法。 思绪逐渐迴转…… 楚离越不太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情绪了,但肯定是不好受的。 约莫那时,她就已经不喜欢他了吧,否则也不会那么不耐烦了。一想到那些,楚离越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冷了些,目光落在贺南嫣手中的木雕上。 南嫣见他一直没有说话,便又问:「这是夫…魔君大人雕出来的吗?真好看。」 她将木雕来回翻看,指尖摩挲着人像的身体,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小人像的模样与她有八九分相似。 于是没等楚离越回答她便又笑了。 举着手中的糖人凑到他面前,脸上露出和糖人一模一样的明媚笑容,「仔细一看,这雕刻的不就是我嘛,原来我在魔君眼里竟是这般好看呀。」 她说着又朝着对方看了一眼,「夫……魔君,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楚离越轻嗤了声,「你想要?」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赝品假货,贺南婉不稀罕的东西被她当个宝贝似的供着,假货就是假货,永远比不上真的。 南嫣眨巴着眼睛,老老实实点着头,「其实也没……大人若是觉得为难,那我便不……」 她话还没说完。 楚离越却嗤笑一声,反手便将那枚木雕抽走,紧接着长袖一甩朝殿外扔了出去,毫不犹豫。 扔出去的同时心中涌出一股名为解气的情绪,似乎是将从贺南婉那儿遭受的怨气全都发泄到她身上才好。 他就是想让这人尝尝他当初的感受,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这女人究竟能装到什么地步? 反正他也不捨得委屈责备贺南婉,那眼前这女人倒是可以替代她,承担他所有的恶意。 既然是替身,那就得有替身的样子嘛。 他朝着南嫣充满恶意看过去,抬手指着殿外的方向,「想要的话也可以啊,你去捡,找到了捡回来,那就是你的了。」 楚离越眼中露出厌弃的神色。 被心上人丢过的残次品,留着也碍眼。 他就是这么自私且偏执,贺南婉不要的东西,即便是扔了,也不准被其他的阿猫阿狗染指分毫。 第4章 狗血仙侠 果然是疯批男主能干出来的事情,这摆明了就是想戏弄她。 这个狗男主果然变态,自己遭受过的痛苦便也想让别人一起感同身受。 所幸南嫣演技好,她先是愣了下,随即缓过神来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看向他,「大人是在生气吗?」 「气我不记得你了,所以才这样对我?」 楚离越笑了,语气冷嘲,「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以为她是谁,他难道会在意她吗?这世上的人,除了贺南婉之外,没有一个他真正在意的。 这女人脸皮倒是颇厚。 被人嘲讽一通之后,南嫣也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朝着对方露出明媚笑意,「我找到了就是我的吗?」 楚离越冷笑着点头,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自然。」 南嫣偏着头,抿唇朝他笑着,颊边印着欢喜的笑容,「那魔君大人可不许说话不算话呀。」 楚离越心想,他就算说话不算话那又如何,谁能奈何得了他呢? 她说完便真的朝着殿外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楚离越眼皮轻抬,看向对方的背影,既然这女人愿意犯蠢,那他便看着,她到底能蠢到何种地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其实南嫣早在心里联繫上系统了,木雕确实被狗男人扔到殿外园里去了,她倒是可以通过系统定位立马找到,可那不就没什么效果了嘛。 她想要的是,等日后这狗男人看见这木雕时,便是一副追悔莫及的姿态,让他现在这么狗。 「在哪儿呢?」 「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吧……」 诺大的花卉园里长满了一尺高的杂草,草齿锋利最容易划伤人的皮肤,时不时还有一些蚊虫叮咬。 南嫣一边摸索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闪躲着,但手背上还是被划伤了不少伤痕。 「嘶……」 楚离越就看着那道纤细单薄的身影,在园里来回徘徊,随着动作,那头乌黑的头髮也从肩头滑落,阳光之下,甚至能看到她额头沁出的密汗自己那双手背上的红痕。 他就这么看着,面无表情的,半晌后才吐出来一句,「……愚蠢至极。」 世上真会有这样的人吗? 他不信那女人看不出他的戏弄与践踏,可明知是这般戏弄,竟还要去草丛里翻找,那不是愚蠢还能是什么? 若是换作真正的贺南婉,她不仅不会去找,反而会生他的气,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她性子最是坚韧,受不得任何委屈,可吸引他的便也是她的那一份与众不同。 他原先还觉得二人相像,看来也仅限于容貌而已,骨子里的高低贵贱早有区分不同。 楚离越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园中身影移开,无趣又庸俗,普通且平凡。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与他的贺南婉相比,即便长相一模一样,也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南嫣在园子里整整翻找了两个时辰,诺大的木园都被她翻了个遍,终于在一处泥泞的角落里寻到了那枚木雕,忙走过去,扒开泥土,脸上瞬间绽开明媚的笑意。 「大人,你快看呀……」 她举着手中的木雕朝他扬着手,眉眼弯弯,笑时如一弯浅月,脸上是止不住的高兴神情。 看着那笑,楚离越恍然间就想起自己在山下找到那枚木雕时的情景了,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楚离越也觉得有些意外,竟还真让她找到了,可是怎么办呢? 不属于她的东西,即便拿到手了,他也不想给啊。 南嫣握着那枚巴掌大的人像木雕,木雕脸上沾了些泥土,她小心翼翼将泥土擦净了,然后才走到楚离越的面前。 「你看,我找到了吧。」 「我就说我能找到的。」 阳光下的女子声音清脆娇柔,红晕漫上脸颊,鼻尖还有浅浅的汗珠,看上去狼狈至极。 可那一抹笑容倒是叫人印象深刻。 她将木雕递过去,楚离越的视线这才从木雕缓缓转移到她的身上。 原本鲜红的衣裙已经很脏了,裙摆全是泥土和草汁,再一看那张脸,脸颊两边都被划出了几道红痕,就连髮髻也散了,松松垮垮的像个跳樑小丑一样。 楚离越眯着眼从她手里接过那枚木雕,「嗯,确实没想到你能找到,既然这样的话,那这木雕便送给你了吧。」 南嫣眼中立马露出更明显的笑意,「真的吗?」 楚离越轻笑,「自然。」 他口中说着这样的话,然而递过来时,指尖却勐地用力,随着「咔嚓」 一声,那枚木雕瞬间拦腰折断了。 「哎……这是怎么了?」 她脸上露出心急的神情,明显有些意外,「这……怎么突然就断了,我找了好久的。」 南嫣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上前捧着他的手,注意力都在那枚木雕上,似乎压根没注意自己正抓着他的手掌。 楚离越看到那手背上的割伤,感受到对方柔软温热的手指,他勐地抽出手,似嫌恶地将木雕扔到地上,「断了便断了,难不成你还想怪罪本君,你胆子倒不小?」 这话让南嫣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了。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南嫣张了张嘴解释着,她将地上的木雕捡起来,朝着对方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委屈难过,「你别生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只是有些心疼,这么好看的木雕,怎么突然就坏了。」 「毕竟是辛辛苦苦雕刻出来的,也是一番心意,就这么坏了,多可惜啊……」 南嫣手指轻抚着断裂的边缘,指尖上的伤口和泥泞尚未清理。 楚离越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正主都不可惜,她有什么可惜的,一块破烂木头而已,值得这么心疼? 南嫣见他不说话,便又捧着两截断掉的木头,抬起头小心翼翼看着人,「那这个木雕……还可以给我吗?」 楚离越懒得瞧她,只说了句,「随你。」 一块破烂木头而已,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赝品,只能捡些别人不要的东西。 南嫣闻言便又笑开了,「谢谢大人。」 那双清润的圆眼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然后宝贝似的将木雕捧在胸口的位置,红晕染上了耳垂,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这算不算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呢……」 楚离越没听清她说的话,但看她动作便觉得嫌弃,「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 「我是说天色不早了,夫……魔君大人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我再来陪你好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 今夜註定是个不眠夜,南嫣将那两截人像木雕带回了寝宫,又让侍女从外头寻来了粘性很好的鱼胶,试着将这两截断掉的木雕重新粘合在一起。 这番操作自然也是做给人看的,她知道自己这寝殿内伺候的侍女都是用来看管她的,说白了就是监视,不管她做什么,侍女们都会逐一上报给楚离越。 南嫣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终于那那枚断裂的木雕重新粘合起来了。 她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终于成功了。」 只不过破损过的木雕,即使她修补的再完美细緻,中间那条裂缝仍旧不会消失。 即便如此,南嫣依旧十分高兴,嘴里念叨着,「虽然有些破损,不过也没关系……」 南嫣将木雕放置在枕边,指尖摩挲着破损的痕迹,这才面带笑容地睡了过去。 …… 而从侍女口中听到这些消息之后,楚离越微眯着眼,冷漠的面容上多出了一丝不解的神情。 贺南嫣么,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难不成她以为,自己可以取代贺南婉的地位,从而打动他内心吗? 真是可笑。 …… 南嫣刷了几天的存在感,总算在楚离越面前混了个脸熟,不过要想真正接近对方,还得等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南嫣等了七日。 七日后,楚离越重伤吐血的消息从寝宫内传了出来。 南嫣听到这消息后,自然也飞快地赶到了他的身边。 她站在寝殿门外着急询问着,「魔君大人,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受这么严重的伤?」 原文中关于这段剧情的描述很详细,楚离越并非弃道从魔,而是魔道双修。 楚离越的母亲是幽都魔女,他自出生起便继承了魔女体内的魔核。魔核原先被封印了,可自他成年之后,封印便解除,那源源不断的魔气便开始在体内翻涌。 而他原本修炼的宗门功法又恰好与这股魔气相冲,此时的楚离越还尚不能很好的融合平衡这两股气息。 每逢月盈之时便会控制不住两股气息冲撞,会导致头疼欲裂,身体疼痛难忍,只能靠着自己硬生生的撑过去。 此刻楚离越便是头疼难忍,双眼猩红,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愤怒暴走的状态,「滚开,谁让你来这里的……」 楚离越抓起案桌上的花瓶噼头盖脸地便砸了过去,眼中流露出杀意仿佛要置人于死地,「给我滚远点!」 处于受伤状况下的魔君比平常更疯了,地上砸落了一片的玉器瓷瓶,满地狼籍。 他不准任何人近身,擅自靠近的魔卫和侍女更是被重伤踢出门去了。 南嫣躲在门后没有冒然进去。 她小心翼翼喊了声,「魔君大人……」 楚离越一口鲜血吐出,身体摇摇晃晃地倚着床檐,宽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的近乎透明的手腕。 他此刻体内魔气翻涌,胸口还有旧伤未愈,那是不久前贺南婉在无意中刺伤他的一剑,也让他对她的执念愈发深刻。 他心底愈发暴躁,蹙眉看着眼前的贺南嫣,那张容貌确实让他有一瞬间的迷惑,可终究不是贺南婉,她不会那样心疼地看着他,不会露出那样着急的神色…… 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想从他这儿得到什么? 楚离越头疼欲裂,根本无暇分神,就连意识也愈发不清醒。 南嫣便趁这时又悄悄上前了一步,「魔君大人,你让我扶着你躺下好不好?」 对方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排斥。 南嫣便又试着往前一步,「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别那么痛苦,阿越……」 楚离越听到那声 「阿越」。 突然伸手抓紧了她的手腕,南嫣便顺势上前扶住他摇晃不稳的身子,高大的躯体几乎将她压个半弯。 「是你对不对?」 他从她身上嗅到了一股浅淡轻柔的香气。 这人很明显是把她当成贺南婉了,南嫣微愣了下,随即眼中便露出温柔的神色,「是我是我,夫君,你哪里不舒服?」 她当然知道这时候的楚离越神志越是不清醒,便越有利于她接近对方。 否则以这狗男主的性子,怕是八百年都不能让她近身的。 楚离越此刻意识是真不清醒了,抓着她的手指便往头上按着,「头疼……」 南嫣看着对方似乎放松下来的表情,便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模仿出女主说话时的语气,「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揉揉就不疼了,小时候我头疼的时候阿娘便是这般照顾我的……」 「夫君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安安静静睡一觉,等你醒来之后,头肯定就不痛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轻声哄着人。 许是她揉了一会儿之后真有些效果,楚离越的情绪竟真的平復了下来。 南嫣这才收回手,拿出袖帕极为轻柔地擦净了他额头上的一层细汗。 她看到对方手掌似乎被碎裂的瓷片割破了,鲜血正顺着手指不停滴落,便又小心翼翼掰开对方的手掌,看到满是伤痕的掌心。 南嫣眼里又露出心疼的神色,「你的手受伤了,伤口还没有处理,我去拿药来帮你清理……」 可她话还没说完,手腕便被人用力抓住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楚离越勐地睁开眼,看到那张脸,那张同贺南婉一模一样的面容,恶狠狠地警告她,「你哪儿也不准去,你只能是我的……」 南嫣一愣,面上刻意露出被吓到的神色,随即眼中又流露真诚的笑意,「夫君别怕,我不走的,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一直陪着你……」 楚离越闻言捏的更紧了,单手捂住胸口,有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你喜欢叶清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说的是贺南婉刺伤他的那一剑。 南嫣停顿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轻摇着头,在他耳畔温柔安抚着,「我不喜欢叶清桑的,我只喜欢夫君一个人……」 她的声音温柔且真挚,仿佛带有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絮絮叨叨的话说了一堆话。 南嫣说完之后又给他哼起了儿时阿娘哄她睡时的曲子,曲调轻柔绵缓,十分动听。 楚离越一开始确实头疼难耐,可听着她安抚似的话,还有那些语调轻柔的曲儿,倒真让他忘记了头疼。 犹记得昏沉之际,耳畔一直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一会儿是夫君,一会儿又是阿越…… 不知为何,竟有些熟悉且聒噪。 第5章 狗血仙侠 第二日醒来,楚离越头疼欲裂。 胸口处还有些发闷,像是被沉重的石块积压住了一样,压得人唿吸不畅,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却没没想意外摸到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脑袋的主人正紧紧贴在他胸口处,睡得十分安稳。 楚离越蹙眉,看向胸口趴着的人,女子毫无防备、恬静温柔的睡颜就这样映入眼帘。 那抹浅淡的唇色略带些嫣润,让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楚离越反应稍微停顿了一瞬,看出了眼前的女子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眼神立即变得阴沉危险起来,这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趴在他胸口的南嫣很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被他直接推开摔到了地上。 也是这一推,让他逐渐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些事情,脑海中还残留着些许零散的记忆片段,似乎是自己抓着这女人的手腕不肯松手的画面。 他好像在混乱中把她当成了贺南婉。 昨晚……是她照顾了他一夜。 楚离越表情陡然变得古怪起来,随即便听到 「嘶」 地一声,那女人似乎醒了,手臂还不小心磕到了地面上的碎片残渣。 南嫣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明显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一抬头便看到了床上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的楚离越。 她神情微愣了一瞬,紧接着便朝着他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 「夫君终于醒了。」 这个称唿让楚离越不满的眯了眯眼。 南嫣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也没有顾及到手臂上的伤口,下意识地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接着便坐到床边,那双温热的手掌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贴上了他的额头,动作熟练地探查体温。 一边抚摸还一边温柔询问着,「夫君身体好些了吗?头还痛不痛?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等确认额头的温度已经降下去之后,这才朝着楚离越温柔笑了笑,「还好,已经不烫了。」 南嫣仿佛松了口气,伸手将人扶起来,还很体贴地抽出软枕垫在他身后,细声叮嘱着:「夫君不要着急着起来,先靠着枕头休息一会儿吧,你昨夜头疼了好久,此刻就算清醒了也是会有些余痛的。」 楚离越沉了沉眼眸,眼神危险地盯着这个主动触碰他的女子。 「你唤我什么?」 「夫……不对,」 南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看了对方一眼,干巴巴的解释着,「……我是说魔、魔君大人,你的身体好些了没?」 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眼前这人会生气。 楚离越冷笑了一声,没太计较称唿上的小事,他只是不满她的自作主张。 但看着那张布满担忧神色的面容,心底还是没忍住生出一丝异样情绪,这女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难道她以为做这些事情就会让他心软? 楚离越绷紧了脸,随即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他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事情。 而南嫣见他一直揉着眉心,还以为他是又开始头痛了,说罢便动作温柔熟练地坐到床沿,似乎想替他缓解一下痛症。 「魔君一直皱着眉,是头又痛了吗?那我来给你揉……」 那双眼里满是关心,说的话也完全是一副紧张他的姿态。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手腕便却被人粗暴地扫开,楚离越烦躁又嫌弃地看向她,「谁让你碰我的。」 南嫣的手愣在那儿,似乎不明白怎么才一个晚上这人就变得这样凶了,她抬起头表情有些无措,好一会儿才恢復正常。 「好吧,不碰就不碰,那魔君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说出来。」 她并没有生气,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个干净柔顺的笑意,不过怎么看,那笑意里都有种掩饰低落的意思。 楚离越也发现她眼中流露出的那丝失落情绪,不自觉地皱紧了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这反应头一次让楚离越觉得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这女人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一夜。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眼神也变得冷嘲起来,若不是这女人联合贺家欺骗了他,此刻陪在他身边的就是他的心上人,而她做这些都是补偿而已,欠他的本就应该还回来。 那边的南嫣也已经平復心情了,看着楚离越拧眉难受的样子,脸上又露出关心的神情来。 她恍然间又想起一个事来,昨夜楚离越头疼难耐,魔医叮嘱过熬制的汤药还没餵人喝下。 「对了,差点忘记了,魔君的药还没没喝呢。」 南嫣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似乎有些懊恼自己竟将这事也忘记了,紧接着又对楚离越说道,「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把药拿过来,昨夜魔医叮嘱过的,说是可以缓解醒来后的头痛。」 她转身便要去厨房拿药,也没注意到身后楚离越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那药有专门的侍女熬好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楚离越正靠在床上沉思。 南嫣小心翼翼捧着瓷碗走过来了,楚离越目光盯着那碗药上,「这是什么药?」 那语气里很明显是对她的怀疑。 南嫣也不介意,脸上印着些清浅的笑容,轻声解释着,「魔医说魔君头疼是因为体内魔气紊乱冲击造成的,修真界寻常丹药治疗效果反倒不好,这药是用幽都的灵植熬制的,可以压制你体内的魔气,从而缓解头疼。」 楚离越听完解释还是不放心,目光灼灼盯着她手上的药碗,眼底还是一闪而过的怀疑。 而南嫣则小心驱散着汤药的热气,看着楚离越迟迟不肯从她手中接过药碗,似乎想到了什么,抿唇露出一丝打趣的笑意。 「魔君是担心这药太苦吗?」 她眨了下眼睛,脸上的笑容却是更明显了,「应该会有一点,草药熬成汁都是这样的,和寻常仙门炼制的丹药不同,不过药效挥发的却要更快些的。」 「魔君若是怕苦的话,我去给你拿些蜜饯来。」 闻言,楚离越轻嗤了声,怕苦?说的什么蠢话,这女人把他当什么了? 随即接过她手中的瓷碗,将药汁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药刚入口,那种苦涩难闻的滋味瞬间瀰漫了整个口腔,一直从喉咙蔓延了整个肚里。 连带着那双俊秀的长眉也诡异地扭曲了下,怎么会有这么苦的药? 楚离越轻咳了声,不过脸上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南嫣心想,系统偷偷加了三倍的特效苦黄连,苦不死丫的。 见他真喝完了,南嫣抿唇轻笑了声,趁着对方拧眉咳嗽的瞬间,立刻将一枚蜜饯迅速塞进了他的口中。 微凉的指腹不经意间蹭到对方温热的嘴唇,南嫣似无所觉,楚离越却眉色一凛,正要发怒。 耳畔又响起了南嫣解释的声音,她手上还递过来一盏泛着丝丝香气的灵茶,「刚刚那是解苦的蜜饯,可以祛除药汁苦味的,我小时候病了不肯喝药,娘亲便是用蜜饯来哄我的,魔君若是觉得太腻了,不如再饮些清口用的灵茶吧。」 她满含期盼地将手中的茶水递了过去。 却在抬手之间就被人掀翻了茶盏,紧接着那双手用力扼住了南嫣的手腕。 楚离越脸色有些冷,眼里也流露出危险的神色,「谁让你做这些的,真当本君不敢杀了你。」 他指的是她自作主张将蜜饯塞进他口中的行为,除了贺南婉,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 南嫣抬头看着人,脸上的神情似有些无措,「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好受些。」 楚离越冷着脸没有说话,手下的力道却是没有丝毫的放松。 随着对方手掌愈发用力,南嫣脸色也在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轻咬了咬唇,「嘶……疼,魔君轻点……」 手臂因为疼痛而忍不住红了眼睛,望向他的神色也是侷促而紧张。 这柔弱毫无防备能力的姿态也让楚离越意识到了,眼前这女人与贺南婉不一样,也与修真界大部分的修士不一样。 她全身上下半点灵力都没有,就算真的想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也没有那个能力,这样想着,他心底的疑虑这才消减了一些…… 听到她口中发出的细微轻唿声…… 楚离越这才注意到自己正用力捏着她手腕上的伤处,是方才她摔倒之时不慎被碎裂的瓷片戳伤的位置,此刻伤口还未处理,还有血迹渗出。 他手指顿了下,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手掌,因为这人穿的是红色的襦裙,所以那伤才一直没被发现。 楚离越蓦地松开手,压下心底的那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以后别再做这些自作主张的事情,我不喜欢随随便便的人碰我。」 南嫣抿了抿嘴唇,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也没有反驳,而是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轻轻 「嗯」 了一声,「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的。」 那眼里流露的情绪让楚离越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她好似一点也不生气,自己这样对她,她居然一点也不怨恨他? 这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这女人真这么蠢,妄想用这种手段让他不再计较她与贺家做出的蠢事? 楚离越眯了眯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似乎从一开始留下她的命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是真把自己当成这幽都的魔后了吗? 一想到这些,楚离越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嘲讽之意。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而南嫣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正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收拾起了方才洒落一地的茶水。 白皙干净的手指触碰着那些碎裂的锋利的瓷片,手背上还有之前被草齿划出来的伤痕……看着格外碍眼。 楚离越不经意间看到她手臂上流血的伤口,又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兴许是这女人照顾了他一夜,而那伤口又是被他所致,所以才让他觉得有些心烦。 「你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不去将流血的伤口处理干净,难不成是想污了本君的寝殿?」 这话不留情面实在是有些伤人。 不过南嫣并没有生气。 她缓慢停下了手里清理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脸上露出明媚毫无芥蒂的浅笑,欢喜且无辜地望着他,「魔君,这是在……关心我的伤势吗?」 楚离越停顿了一瞬,蹙着眉抬眼正视着她,很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便直接冷嘲了句:「你在说什么蠢话。」 然而这冷冰冰的嘲讽并没有让南嫣生气。 她朝人笑了笑,眉眼弯弯地望着他,一副已经认定了的架势,「魔君分明就是在关心我吧。」 此时的南嫣眼里满是欢喜的笑意,脸上也露出一丝瞭然的表情,像是为自己能探知他内心的想法而感到有些高兴。 「我早知魔君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了,说那些表面上兇巴巴话也不过是想我回去处理伤口而已,大人心底其实并不坏的。」 啰啰嗦嗦的,实在聒噪。 楚离越皱紧眉,心底简直不耐烦到了极点。 这是什么愚蠢至极的想法?这女人才认识他几天,堂堂幽都魔君,杀了那么多正道修士,她居然认为他是个好人?这种想法也只有从小被家族保护的极为安全的蠢货才会这么认为的。 简直可笑。 他只是不想她脏了他的寝殿而已,若不是她不眠不休照顾了他一夜,他早就送她去见西天佛祖了。 南嫣丝毫不在意楚离越脸上要杀人的表情,她脸上挂着笑,看起来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还朝他眨了眨眼。 「魔君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思,所以不好意思反驳了吗?」 楚离越的手掌慢慢收紧,骨节分明的手掌紧握成拳,简直烦不胜烦,「你再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君现在就一掌拍死你。」 南嫣被这话被吓了一跳,眼神瞬间变得委屈,在「恶势力」的威胁之下,很老实地闭嘴了。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那双漆黑的眼珠转动着打量着眼前的身影,似乎露出一丝惊讶又好笑的情绪。 在她看来,魔君大人这副模样应该是被猜中心思,所以才恼羞成怒了吧。 这下眼底的笑意便更甚了些,「好吧好吧,魔君不高兴的话我便不说了。」 「只不过,魔君总这么口是心非可不好,下次若是想关心别人,不如温柔以待些,免得被人误会了就不好了嘛。」 她朝楚离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那双眼睛清润分明,里头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就这么温柔且安静的望着他。 楚离越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就算积攒了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眉头不自觉地紧了紧,只觉得胸口莫名其妙的有些堵…… 还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戳中了心底隐藏着最深的那股诡异且莫名的情绪,这让楚离越的脸色也变得更烦躁了。 …… 第6章 狗血仙侠 等到南嫣处理好手臂上的伤口之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楚离越肩上那道被贺南婉刺中的旧伤一直没有癒合。 是被修真界的法器所伤,说来也是相当凑巧,刺中楚离越的那柄剑还是他亲自送给贺南婉的护身法器。 怪不得他在昏迷中还要追着她问是不是喜欢叶清桑,以那傢伙的性格,越是得不得的东西只怕是越不肯放手。 所以才会在昏迷的时候也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放松丝毫,果真是情深意重。 …… 而在另一边的殿内。 楚离越听完魔卫小心翼翼地禀告后,原本还平静无波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去给我找,不管她藏到哪儿,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魔卫得到命令战战兢兢地退出去了。 南嫣来时正好听到殿内传来的声音。 据她所知,此时的叶清桑已经带着贺南婉去了凡间,所以修真界自然是找寻不到二人的踪迹。 不过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了,约莫再过上几日,这些人便能顺着线索追踪到下界,所以她也得加快进程了。 南嫣在没有通传的情况下,直接进了魔君的主殿,不过这次显然来的不是时候,此刻的楚离越正为贺南婉的行踪而感到心烦。 他一转身,便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贺南嫣,「你又来这儿做什么?」 楚离越目光凝在她脸上。 越看越觉得这女人不对劲,此刻更是怀疑她和贺南婉是不是串通好了?这女人故意嫁入幽都拖延时间,而贺南婉则趁机逃走,几人里应外合,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南嫣闻言愣了一瞬,不过却并没有被他冷漠的语气吓唬到,反倒从容走过去,将手里的纱布和药瓶小心放到案桌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魔君肩上的伤口一直没有癒合,这些药是从魔医那儿取来的,我想帮你处理一下……」 三言两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楚离越长眉微蹙,压根没有心思搭理她,「出去,我不需要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南嫣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而是走上前去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魔君是在不高兴吗?」 对方没有搭理她。 南嫣也不生气,反倒朝他笑了笑,那双漆黑干净的瞳仁映出了楚离越愈发不耐烦的神情,她继续说道,「魔君即便不高兴,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次楚离越倒是大发慈悲地扫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偏头朝他笑了声道,「要不然这样可以吗?」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交换,你得让我帮你处理伤口?」 ……秘密? 楚离越听到这话后,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你在威胁我,贺南嫣,你是不是觉得本君脾气很好……」 这人生气的时候就喜欢来句自称,不过此刻应该没有发怒的徵兆。 南嫣便赶紧摇着头,抢先解释道:「魔君别误会,我怎么敢威胁您呢,这姑且只能算是我们之间的小约定而已吧。」 楚离越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说的那个秘密上,他在想,这女人说的秘密是不是与贺南婉有关?她是不是知道贺南婉的下落在哪儿? 想到这儿,楚离越便一把抓住了南嫣的手腕,语带威胁地询问道,「你知道什么秘密?」 南嫣却不像楚离越那么着急,她似乎料到了对方会是这样的神情,眼神无奈又温柔地朝他看过去,「都说了是交换了,魔君必须得先让我处理好伤口,之后我才能告诉你的。」 楚离越抿紧唇,压下心底的烦躁,目光紧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容,「你最好别耍其他花样,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南嫣微没忍住笑了,随即又认真地对着他说道:「我只是想帮你而已,不会伤害你的。」 楚离越冷哼一声。 看着对方一动不动的模样,南嫣也知道这人是听进去了,便缓慢抬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紧扣在腕上的手掌。 这人的手心也是有伤口的,不过并不严重,只是时间久了都没有处理,血迹便有些结痂了。 她将帕子浸湿小心翼翼清理着周边的血迹,动作很轻,像羽毛一样时不时地扫过手心的肌肤,隐约带起些微异样的痒感。 这种感觉让楚离越皱紧眉,好像并不是手上传来的触感,而是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心口附近挠了一下,让他无法掌控。 楚离越不适应这样的感觉,下意识地要抽回手,但被人轻轻按住了。 南嫣抬头看他,「别动,很快就好了?」 楚离越冷着脸和她对视,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没那么奇怪,「快点,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你身上。」 南嫣便点了点头,「知道了。」 很快拿出纱布替他包扎起来,她的手很细很软,微微泛白的指尖捏着帕子十分细緻地擦拭着。 楚离越的眼神顺着她的手指慢慢转移到她的脸上,这么一看,才发现她的长相与贺南婉还是有些区别的,这女人眉尾处有粒绯色的小痣,看人时的目光也更温柔些。 南嫣替他上了药,又仔细叮嘱着,「还好伤口并不深,刚涂完药之后会有些发痒,大人记得不要碰水,大概明日之后就能恢復了。」 楚离越冷哼一声,这女人胆子不小,居然还敢教导起他来了,莫不是她真的以为,无意间帮过他几次忙,便能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了吗? 楚离越懒得搭理她,空气中静谧无声,却丝毫没有尴尬的气氛,主要是这人本身便是一个冷气场的人。 南嫣心想,这人性子这般无趣,怪不得女主要逃婚了,这要是和他在一起岂不是会被无聊死。 等手掌和肩上的伤口都处理好,南嫣终于松了口气,朝人温柔笑了笑,道,「魔君,已经弄好了。」 说完,她将散落在案桌上的药瓶和纱布收拾好。 楚离越看着包扎好的伤口,眉眼轻抬又盯向她,「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他关心的只有这件事情。 南嫣轻嘆了声气,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调整过来,那双清润的眼眸含着几分笑意,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些,我说给你听。」 楚离越立即冷下了脸色,「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南嫣无辜地望着人,两手空空地在他眼前挥了挥,「难道你害怕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都说了我没骗你,你凑过来一点,我告诉你便是了。」 楚离越看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心底是排斥的,但最终还是附耳过去了。 南嫣轻笑着凑近了他耳边,温热的唿吸起伏着,「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就是,厨房大婶饲养的母猪怀孕了,下了七只崽,颜色跟她养那头公猪都不一样,现在公猪生气了,怀疑母猪背着他偷人了……」 楚离越还没听完,脸色就黑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敢戏弄他,那一瞬间,怒火袭上心头,「给本君滚远点!」 南嫣明显预料到了他这反应,灵巧地躲过了这一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她还敢躲! 楚离越明显更生气了,抓起案上的典籍噼头盖脸的就砸了过去,「你胆子不小,连本君也敢戏弄。」 南嫣动作轻巧的钻到案桌背后,冷不防被那本古书砸中脑袋,她「哎哟」一声,似乎痛的厉害了,只能委屈求饶着,「魔君别生气,别砸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而已……」 正在气头上的楚离越哪能听得进这话,「让我高兴?呵,很好!本君此刻对于如何弄死你倒是觉得十分高兴。」 「别呀……」 南嫣还想躲,只不过起身时力道太大,额头不小心磕到凸起的木架,「砰」地一声。 「好痛……」 她瞬间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连看人也有几分模煳重影了。 这下可糟了,她扶着额头刚走出几步,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还看到了那傢伙走过来的身影。 「本君忍你很久了……」 楚离越冷笑着朝她走过来,「你还敢装死,真当本君是蠢货,看不出来你玩的这些小把戏!」 躺地上的南嫣还是没有反应。 这下楚离越便忍不住了,他惯来脾气不好,扯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勐地将人扯了起来,「给我起来。」 把人拽到面前,他这才注意到她额头正在流血,这下楚离越愣了一瞬,随即眼神更深了些,这女人居然还真晕过去了? 这算怎么回事? 楚离越揪着人的力道松了松,心中怒意又憋了回去,这让他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总之十分憋闷。 他反手将人扔到地上,打算任她自生自灭,可一低头看到那人紧闭双眼,脸上毫无血色的可怜模样。 不知为何,心底居然有一瞬间的不忍,也是那一瞬间的恍惚柔软,让他将人重新拎了起来。 「来人,去叫大夫来。」 话刚说完,楚离越便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对这女人心软了,这很不对劲。 他这边陷入某种沉思。 而大夫诊治完后便退到一旁,躬着腰向魔君禀告情况,「魔君放心,夫人无大碍,只是体质较弱,再加上这几日过度劳累、导致手臂上的伤口有些许感染才晕过去了,多加休息就能恢復了……」 楚离越嗯了声,随即不耐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给她弄点药,死不了就成。」 这话说的可真是兇残。 老大夫闻言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也不敢乱看,老老实实地退出去了。 殿内重新恢復寂静。 案桌上的香炉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楚离越扫了眼昏睡的南嫣,他这下知道病因了,不过内心也更为烦乱了。 从这女人醒来后事态发展便越来越不对劲了,她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还有寻常相处时看他的眼神,无一不彰显着一个事实,这女人倾慕于他…… 这个认知让楚离越心口涌出的异样情绪缓缓上升。 好像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的将他蚕食殆尽似的。 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他并不需要其他人的喜欢,何况这只是个替身,她与贺南婉之间天差地别,怎么能与她相比。 思索半天,他还是将自己心软的原因归结成爱屋及乌,不过是因为这女人与贺南婉模样相似,所以他才对她产生了一丝同情而已。 想通这一点。 楚离越转身想要离开,刚起身便发现袖口衣角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他一低头便能看到那只细白的手指,指尖不自觉地蜷缩着,另外几根手指将他的袖袍紧紧抓在手心。 楚离越当即地扯了扯,居然没扯开。 这女人都晕过去了居然还拽这么紧? 他便直接伸手去掰她的手指,却又在凑近之时,听见她口中细微的呢喃,「阿越,你别不高兴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声音让楚离越动作顿时停住了,眉头也死死拧住,这女人喊他阿越……好像那天夜里,她也是这么哄他的。 楚离越抿紧唇,原本平静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感觉……真是莫名至极。 世人皆唾弃他、厌恶他,就连心上人也不愿接受他,这女人倒是不同寻常,居然喜欢他这么个作恶多端的魔头。 实在是……罕见。 他视线又落在那张沉睡的面容上。 她睡得并不安稳,细眉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的原因,脸色也有些苍白,配着那副病容,倒还真是一副福薄命短的可怜样。 左右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他这么想着,那手上的力道也逐渐放缓了。 …… 直到傍晚时分,南嫣才逐渐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陌生的、深紫色纱帐,似乎不是自己的寝殿。 她再一扭头便瞧见了坐在床榻边闭目凝神的楚离越,脸上的笑容也更明显了些。 南嫣摸了摸额头,只摸到了一小片包扎好之后的纱布,她稍微碰了下,痛感依旧很明显。 原本是想趁机装晕逃过一劫的,后来却是真睡着了过去,毕竟昨夜照顾了这傢伙一整晚,体力不□□也是事实。 她撑着身体缓缓坐了起来,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那冷淡的面容上,印着一排秀茂浓密的长睫,眼皮微微闭阖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她这般看着,手指便忍不住轻戳了下他脸颊,轻声唤了句,「魔君……」 第7章 狗血仙侠 「……是睡着了吗?」 南嫣声音放低,似乎有些意外这人睡着后竟是这般沉寂安静的模样,又忍不住伸手碰了下他的眼睫。 身侧的人依旧是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南嫣胆子这才大了些,仗着对方没有察觉,又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与人五指相扣,脸上也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她轻轻举起楚离越的手,这人手指也生的格外好看,指节如骨玉般修长,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掌心的伤痕不显狰狞反倒给人增添了几分脆弱美感。 她用脸颊轻蹭了下他的手背,突然低声说了句,「魔君,如果我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原本想要睁开眼睛的楚离越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即打消了念头,同时心底升起些许疑惑,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骗了他什么? 还没等他想明白,南嫣犹豫了下,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并没有失忆。失忆只是一个幌子,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毫无芥蒂的靠近魔君。」 原来是这件事。 其实他早就看出这女人失忆是假,只不过一直懒得揭穿她而已。 楚离越对于她说的这些琐碎小事并不感兴趣,他心底只在意这女人还知道些什么,她是不是知道贺南婉在哪里? 说到这儿,南嫣声音顿了下,眼眸微微垂着,眼神里流露出丝丝难堪的情绪,「还有一件事情,我知道魔君喜欢的人是姐姐,所以……我才假装失忆,刻意模仿姐姐的一举一动,把自己完完全全当成是她的替代品陪在你身边。」 「我不介意魔君把我当成替身,也不介意一辈子成为别人的影子……只期盼能有一天,大人转身的时候,可以看见我的存在。」 「既然……你喜欢那样的,我便伪装成那样的性格,这样的话,魔君大人平日里见了我,兴许也能开心些……」 她说着说着又笑了,眼里满是温柔。 指尖轻巧地碰了碰他的手心,声音却更轻了,「世人都说魔君是暴戾恣睢、罪恶滔天的大魔头,可即便如此,我也愿意同你站在一边的。」 「所以,你可不可以稍微喜欢我一点,也不需要很多,一点点就可以了,我没那么贪心,而且很好养活的。」 ……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就像是柄软刀子似的,不经意间戳进他的心底,让他胸口发闷微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唿吸有些不顺。 怎么会有这样的蠢人,明知是替身,也丝毫不介意,甚至还希望他把她当作是替身。 他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只觉得心底那种陌生奇怪的感觉又涌出来了,较之以往更甚更明显。 楚离越控制不住蜷缩了下手指,压下心口的悸动。 南嫣察觉到这人胸口明显的波动起伏,又伸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角,决定再加把火。 「魔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 她偏着头思绪飘远,「我第一次去仙门找姐姐,却不曾想在半道上遭遇了妖兽袭击,幸好魔君出手救了我。那时候,大人从天而降,周身仿佛渡了一层飘渺仙气,让人想要触碰却又不敢靠近。」 「魔君还拍着我的肩膀安慰,让我不要害怕……」 南嫣凝视着他,声音轻飘飘地有些温柔,「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魔君了……」 楚离越根本不记得这些事情,但他未堕魔之前确实在山下斩杀过不少妖兽,也救过很多凡人村民。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琐事,可不知为何,听着她的话,突然就觉得心口跳动的速度有些快。 「魔君怕是不记得了,那时我戴着面纱,只敢偷偷瞧你,而你也没有看到我的样子,往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那你喜欢的人……会不会是我呢?」 「只可惜没有如果,我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却没想到兜兜转转,魔君还是来贺家求亲了……」 「兴许这就是缘分吧,」 南嫣喃喃自语道,语气里带着些淡淡的欢喜,「替嫁的事情,其实我是心甘情愿的……」 楚离越不自觉地捏紧袖袍下的手指,他从没想过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也不知道这女人居然是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倾慕于他。 可……即便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吗? 他喜欢的人是贺南婉,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从始至终只有贺南婉而已。 替身就算装的再像,那也只是替身。 他想要的永远都只有一个真的。 这般想着,楚离越又觉得心情平復了不少,也是这时候才恍觉南嫣的声音已经渐停了,就在他疑惑之际,唇边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温热的痒意,像是有什么凑过来了。 楚离越愣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女人…… 明白了她要做什么之后,唿吸仿佛停滞了一瞬,四周悄无声息,就连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人一旦闭上眼睛,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感,楚离越也是同样,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轻吐出的温热气息散在他的脸上,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和柔软。 南嫣缓缓靠近他的脸,但快要触碰到他的嘴唇时却又停了下来,她轻声说了句,「魔君,只这一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可惜话还没说完,楚离越便已经睁开了眼,眼皮轻撩,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 南嫣一愣,眼睫轻颤了下,正好对上了那人此刻的眼神,两人正对着相望。 一时间,房间内寂静无声。 就连唿吸声也停止了,唯有铜台上蜡烛燃烧之后发出的轻微噼里啪啦的声音。 当楚离越低头看她时,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极近,近到他再往前挪动一寸,便能吻上她的唇。 那一瞬间,楚离越心跳有些加速,他盯着南嫣的眼睛,那双眼眸清润分明,氤氲着温柔的情愫,似乎是将内里的心思全都剖开暴露在他面前。 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了。 脸颊「噌」地一下染上红晕,指尖揪紧他袖口的衣角,又赶紧松开,最后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楚离越表情却很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极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试图用冷淡的声音问她,「你在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是心里下意识地就这样做了。即便他伪装的很好,但袖袍底下捏紧的手指还是透露了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南嫣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听到他的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红了一瞬,又不自觉地揪紧了手指。 她缓了半天,才平復了心情,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只是……在打飞蚊,刚刚好像……嗯,有只飞蚊在叮你。」 「你胆子不小。」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要不是他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难保不会被她骗过去。可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她是骗人的,他却没有戳穿她的意思。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嫣小心翼翼抬起头,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楚离越眯眼,「你还敢顶嘴!」 「没有没有,我没有顶嘴。」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咬了咬唇,似乎想到了什么,颇有些忐忑的问了句,「我只想问一下,魔君……刚才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你说了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 楚离越冷哼一声,神情冷冰冰地盯过去,「不过你胆子不小,居然敢戏弄本君。」 南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的事情,应当是没听见她方才的那些话。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便又开始提心弔胆了,尤其是一抬头面对楚离越那副咄咄逼人的眼神。 她下意识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榻就要往外逃。 可惜没逃几步就被人拽住了。 楚离越早料到她会有这反应了,这女人别的本事不行,坑蒙拐骗的功夫倒是挺厉害的,这样性格的人居然还是个世族小姐,可真是罕见。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拽住她的腰带,用力一扯,因着惯性使然,南嫣闪躲不及,没有控制住倾斜的身体,被人重重压倒在了床榻上。 「还想跑,你真当本君是纸煳……」 他恶狠狠的,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只因掌下触碰到的是一团温软细腻的肌肤。 这是…… 楚离越愣了下,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他这下也明白自己摸到的是什么位置了。 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 尤其是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起先是惊讶,然后是不可置信地睁圆了双眼,那眼神看起来跟要哭了似的,薄薄的面皮红了白白了又红,简直比变脸的速度还有快。 楚离越赶紧收回手,尽管面无表情,但那只僵硬的手指还是泄露了此刻内心的某种情绪。 南嫣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紧咬着唇开始挣扎起来,也幸亏对方正处于怀疑人生之际,她便趁着对方不注意之时,一把将他推开,「你……你……」 「你」字说了半天,还是没骂出话来。 她一路小跑到殿门,等确定自己安全后,这才回过头来瞪他一眼,可惜那眼睛通红的,根本没什么威胁力。 兴许是真的恼了,胆子也大了些,见瞪他没什么反应,竟还跺着脚小声骂了句,「……禽兽!」 骂完之后转身就跑,那速度快的让人以为她身后是有什么怪物在追她一样。 徒留身后的楚离越眸色怪异,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捂住了胸口,好似里头被什么挠了似的,有股钻心的痒。 然后他便意识到一个事实,这女人居然敢骂他?明明是他光明正大娶回来的夫人,他摸一下怎么了,即便他真想做点什么,那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想归这么想,魔君大人的耳根还是很诡异地红了。 …… 自那日之后,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南嫣连着几日都没去主殿,起先楚离越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到了第三日便有些忍不住了,他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那女人是在躲着他了,可是为什么呢,她不是对他情根深种吗? 平日里赶都赶不走的傢伙,最近居然连个人影都不见……难道她就是这么喜欢他的? 楚离越忍不住去想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哪里不对? 兴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对南嫣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在意了。 魔君大人心情不好,连带着四下里伺候的侍女们也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恼了这位大人,被他一掌拍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在沉思了良久之后,楚离越还是没忍住心底的烦躁,冷冰冰地问向身旁的侍女,「她在做什么?」 小侍女愣了一瞬,抬头瞧见魔君脸上那表情后,便试探着回答道,「魔君是在问夫人的近况吗?」 楚离越给了她一个危险的眼神,那眼中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除了她还能有谁? 侍女这下缓过神来了,连忙将南嫣的情况如实汇报了,「夫人前几日病了,这些日子一直在寝殿内休养。」 「她这病倒是来的凑巧。」 楚离越冷哼一声,明显不信,信她才有鬼了,明明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病了。 「你让她来见我。」 侍女犹豫了一会儿了,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夫人病了,大人您要夫人来做什么?」 要她来做什么? 这事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不能让她过的这么舒坦。 魔君大人想了想觉得不对,眼里露出要杀人的眼神,「你现在胆子也愈发大了,居然敢过问主子的事情,让你去就去,再多废话,本君连你一块收拾了。」 侍女脸色一白,连忙小心翼翼退下了。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自然也是没病的。 攻略到这个程度,她已经有点懒得伺候了,估计贺南婉那边的消息很快就要传过来了,而楚离越只怕还是放不下她的。 放不下也没关系,因为她大概率还是会被塞给叶清桑侮辱他一番的。 而此刻的楚离越对她应该是喜欢的,只可惜他那种偏执性格的人,即便是真喜欢上了,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发现。 唯有让他失去,让他痛,他才可能意识到她的重要性,所以她在琢磨着,另一个渣渣该怎么解决才好呢。 第8章 狗血仙侠 幽都虽隶属魔域,但修士与凡人混居,城池内凡人居多,因而保留了大量凡间的习俗。 七月花灯节渐至,幽都内也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南嫣也打算趁着这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开始她的人间地图。 先前侍女来寝殿传话时,南嫣便知道那人的别扭心思了,大概率是想见她的,可惜又拉不下脸。 她原本还在纠结该怎么煳弄人,不过系统告知她已经有魔卫带回了贺南婉在人间的消息了,很快就会禀报给楚离越。 于是她也不推辞了,照旧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红色裙装,仿照贺南婉的装扮,准备前往主殿邀人同赏满城花灯。 …… 而在另一边,侍女前脚刚走出殿内,后头一名魔卫急匆匆地赶来,顺便还带回了贺南婉在人间的消息。 原本楚离越得知她在人间时还觉得意外,可等魔卫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全部禀报完之后。 这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面沉如墨,似乎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了。 楚离越垂着眸,眼神阴冷骇人,「你是说,他们俩为了躲避本君的追捕,一路逃到了凡间,如今更是要在凡间准备成婚,从今往后做一对平凡恩爱的人间夫妻?」 魔卫吓得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应了声,「是、是的。」 楚离越抬手便掀翻了面前的案桌,案上的书籍古画瞬间落了一地,「简直荒谬,当本君是死的吗?成亲!他们成的哪门子亲?」 「本君明媒正娶的夫人在本君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人缔结婚姻,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此时楚离越内心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冒,眼里更是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恼火。 「他们休想!」 他是真的没想到贺南婉会选择同叶清桑成亲,明明是他才对,他才该是与她拜堂成亲的正经夫君。 现在这算什么? 贺南婉与叶清桑成婚,二人以后做一对恩爱夫妻,而他却只能守着一个冒牌货,一个替身,长的一模一样又如何,可他从头到尾要的就不是她。 所以就只有他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 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 楚离越冷笑,叶清桑还真是好手段,当初替嫁一事便是他从中作梗,如今又哄的贺南婉与他成亲,他们想做一对恩爱平凡的人间夫妻,也得问他答不答应。 休想! 而当南嫣走进主殿的时候,楚离越正大力地掀翻了他身前的案桌,那枚刻着莲花浮雕的歙砚在地上滚了两圈,不偏不倚,正好滚落到她脚边。 ……位置落得恰到好处。 楚离越一抬头看到进门的南嫣,眼神立即变得冷漠凌厉,勐然间他突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这女人……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贺南婉的下落,所以才一直在这里拖延时间?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楚离越怀疑之后,便觉得心底的那股火气烧的更厉害了。 人在愤怒的时候听不进去任何劝阻,而一旦他认定某种可能的时候,就会自圆其说,会下意识地给那种可能性寻找合理的证据逻辑。 所以在他看来,贺南嫣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无一不是为了阻止他找到贺南婉。 从她嫁入幽都之时就是一场骗局,这骗局若是成功了,她往后便是这幽都的魔后,即便不成功,她也成功的拖住了他,从而为那两人争取了成婚的时间。 可笑的是,只有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楚离越勐地抓住南嫣的手,上前质问道,「你们贺家人早就串通好了是不是?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骗局,将你这个冒牌货嫁进幽都来迷惑本君,而贺南婉则趁机跟人逃离。」 南嫣则被他突如其来怒火吓了一跳,似乎还不明白髮生了何事,微愣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低头看见那女人脸上被惊吓到的神情,心中嘲讽与恼怒却更甚,「还在骗我!」 「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说自己失忆了不过是为了煳弄我不去追究你关于贺南婉的行踪,其实你什么都记得。」 「你每天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贺南婉与叶清桑成亲对不对?」 南嫣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眼里有些慌乱,但还是摇着头否认着,「你在说什么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失忆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些,想让你别那么难过……」 「让我开心?」 楚离越冷笑一声,「呵,你以为你是谁?本君早就知道你是装失忆,看你每天装模作样像个跳樑小丑一样模仿贺南婉的一举一动,简直可笑至极!」 听到这话,南嫣身体勐地一僵,随后难以置信地抬起眸,眼眶里的泪水几乎要溢出来,「跳樑小丑……」 这种把人的自尊剥落了踩在脚下的言语几乎让南嫣站立不稳,身体颤抖着虚晃了一下,嘴唇咬的几乎要出血。 楚离越对上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嘴角牵起冷笑,「对,没错,你就是个跳樑小丑。」 「你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其实本君不过是无聊了当看场戏罢了,你既然想演,本君就当看个热闹,可你演技实在太差了,装也装得不像,连你姐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从头到尾你就是个冒牌货。」 算计,这一切都是算计! 说完这话,南嫣的眼泪也直接落下来了,她嘴唇咬的毫无血色,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心底仿佛有种被撕裂的痛楚。 「你就这么厌烦我……」 楚离越勐地摔开她的手,眼神也变得兇狠,「我想娶的人从来就不是你。」 他知道自己这是迁怒,把对贺南婉的不满全都发泄在眼前这人身上,可谁叫她骗了他,从她嫁给他时就是一场骗局。 南嫣的手指轻微的颤抖,她用力捏紧手指想从中找回一点力气,然而也是徒劳,此刻脸上的神情满是难以诉清的脆弱和苍白。 看到她这副神情,楚离越顿觉心口微窒,仿佛被针刺了似的痛感,一瞬即逝。他很快忽略了这一丝痛感,强行压下心底的不适,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南嫣垂着眸,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低落至极的情绪,「好,既然……魔君这般厌恶我的话,那我走便是了,以后都不会再来魔君面前碍眼了……」 话还没说完,楚离越勐地盯向她,「不行,你不能走。」 那一瞬间心头闪过的慌乱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紧接着便说出了更绝情的话来。 「我要你与叶清桑成亲,你既然能替嫁一次,那就能再替嫁一次,我绝不会让贺南婉嫁给叶清桑的。」 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多恶毒,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扎进了对方的心底,把人扎得血淋淋。 果然听到这话的南嫣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坠落。 她抬起眼,却发现眼前模煳一片,只能伸出无力的手去抓他的袖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 「我们已经成亲了啊,我如今已经是你的夫人了,你怎么能……让我再嫁给别人?」 「你要是怨恨我,我可以走的……我会走的远远的,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只是……别这样好不好?」 看着这样的南嫣,楚离越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有些不忍,但随即便被得知贺南婉与叶清桑成婚的恼怒沖逝的一干二净。 他与她的视线错开,冷声道:「不行,本君要娶的人从来就不是你,你们贺家人还有叶清桑加诸在本君身上的侮辱,本君会一点一滴的全部还回去,你既然那么想做替身,本君便成全你。」 此刻在他心中,贺南婉的位置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不捨得伤害心上人,便将内心的怒火全都发泄在眼前这人身上。 恍然间他又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这女人说爱他的那些话,她说的那般信誓旦旦,连他也忍不住想要相信,甚至有那么一刻他…… 想到那些话,楚离越心口便忍不住收紧,他直勾勾盯着她。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既然喜欢的话,为什么连这点事情都不肯为我做?」 南嫣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看着面前的人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内心只剩下悲凉与绝望,「你怎么能……」 她摇着头,「我不会答应你的……」 可陷入偏执魔怔中的楚离越怎么可能放过她,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内心涌出快感的同时,也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但他很快就将其忽视了。 楚离越冷笑,「呵,你以为我是在徵求你的意见,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只是告知你一声而已。」 就像当初他们弄了一出替嫁的戏码,有谁徵求过他的同意?他们那群人,还不是,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南嫣身体不受掌控地虚晃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一直退到木架旁,扶住了一旁的木架才堪堪站稳。 她突然抬头看向楚离越,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极为惨澹的笑容,「魔君让我嫁给……叶清桑,只是为了羞辱他与我吗?」 楚离越看着那她那副样子,看的莫名不忍,但很快又道:「是又如何。」 「原来大人竟是这般恨我……」 她唇角咬的太过用力,此刻已有鲜血溢出。 然而南嫣毫不在意,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只是得了这个回答后,往日里那双溢满温情与笑容的明媚眼眸此刻突然就暗淡了,仿佛失去了那道光,一下子就沉寂下来了。 南嫣突然伸手擦净了眼里的泪,她偏过头去,不让对方看清她此刻脸上的神情,然后轻飘飘地说了句,「我可以答应魔君的要求。」 「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南嫣轻吐了一口气,刚擦干的眼泪在一瞬间又盈满了整个眼眶,但她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说道:「我想要魔君陪我一整天,只有这一天,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想以贺南嫣的身份过完这一整天。」 「之后,我便会听话,老老实实的与叶清桑成婚,这样可以吗?」 说罢,还朝他露出一个平淡无波的笑。 楚离越却恍觉心口的位置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闷得难受。 他又看向南嫣微红的眼,那眼里似乎没有了期盼,他心中一恍,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听见自己答应的声音,「好。」 第9章 狗血仙侠 南嫣让他陪她的那一天正好是幽都城内的花灯节。 而上次争吵结束之后,楚离越当晚便派遣魔卫去凡间盯着叶清桑二人的动向,未避免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有动作。 他有意让自己忙起来,因为只有这样,他脑海中就不会一直闪过贺南嫣那张惨白绝望的脸,每次想到她,他就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而等他回想起那天对贺南嫣说的话时,心口就更像是窒息了一般,毕竟那番话,对于一个喜欢他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太过绝情。 楚离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适。 他明明喜欢的就是贺南婉,他想要的人也是贺南婉,一直都是。 贺南嫣装的再像,她也只是个冒牌货,冒牌货怎么能比得上真的,即便她做的再好,也不上贺南婉的一根手指。 她只是替身,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他在心里这么说给自己听,可不知为何,心底那种似有若无的钝痛感却并没有消失,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抓不住了一般。 因而楚离越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而在外人看来,他便是为了贺南婉与叶清桑成婚一事而感到气愤。 …… 当第二日,贺南嫣一袭清艷绿裙站在殿外等他时,楚离越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怪异。 他以为她该是恨他的,毕竟他逼她替嫁,对她属实过分…… 可眼前这女子完全不像是恨他的样子。 俏立在花卉从里的绿裙女子清雅不失灵动,就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仕女一般,她朝他看过来,眼底清润分明,好似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楚离越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尤其是对上那双眼眸,心底有种莫名的情绪翻滚着。 让他不自觉开口,「你……怎么穿了这身衣服?」 他一直都以为这人爱穿红裙,和贺南婉一样,明媚张扬。 从前她来寝宫找他时,总爱穿一袭红裙,那模样总会下意识地与贺南婉重合,如今换了一身衣服,倒让他有种时间错开的恍惚感。 南嫣从他那表情里便能大致猜出这人的想法,既然是攻略,总这么哭哭啼啼博取同情可不行。 这位心狠手辣的魔君大人可不是你哭一下就能够心软的,她总得给他留下个深刻且独一无二的印象吧。 所以啊,她得不按常理来出牌,说白了就是另一种套路。 南嫣抿唇轻笑了声,笑容犹如繁花初绽,温柔不失体面,「好看吗?从前我为了模仿别人失去自我,一直强迫自己穿上并不爱的红衣,其实我更喜欢这绿色,充满生机的样子。」 楚离越抿紧唇,他自然知道她模仿别人的原因是为了谁。 可那又如何。 模仿的再像那也不是她。 南嫣朝他走了过来,柳绿色的衣裙因为走过来的动作,裙摆随之拂动,腰间的系带起伏飘逸,显得她格外秀美鲜活。 楚离越看她那眉眼弯弯的模样,似乎是真的没将那日的事情记在心上。 楚离越错开与她对上的眼神,冷冰冰道,「随你,你爱穿什么都与我无关,今日之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而他也会与贺南婉在一起,他们才是夫妻。 既然答应过她的事情不能改变,干脆就陪她一天算了。 这话说完之后,他很明显地察觉到对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脸色也略有些苍白,但很快她便缓过过来了。 「我知道,只不过……魔君也应该记自己说过的话,今日陪我一整天,不可以把我当成任何人的替身。」 看着她那平静的眼神,不知为何,楚离越觉得心脏微微不舒服。 随即又忍不住皱眉,「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南嫣朝他温柔一笑,随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魔君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陪我在幽都城内游玩一日便可。」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楚离越想不明白,但更让他不解的是,自己还真应了她提的要求。 一直到了外界,他才意识到今日是人间的花灯节,幽都保有凡间的习俗,而这事他是不清楚的。 作为一个修士,楚离越基本上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在他印象里,他在人间度过的最愉快的的一段时间便是和贺南婉一起在山下除妖的日子…… 可如今这个花灯节却让他大感意外。 到了晚上,月色朦胧,坊市街道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装饰。 数不尽的年轻男女结伴而行,一同前往幽都的护城河内放上一盏明灯,给这个人魔混居的地方增添一抹烟火气息。 「魔君快看,那边的花灯好漂亮。」 「人太多,别挤了……不过是个花灯,有什么可看的?」 楚离越拧眉,很明显对于这种人潮拥挤的街道十分排斥。 南嫣转头一看,便瞧见他那那副身体绷紧的模样,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种 「别惹我」 的气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而那笑容又太过明媚,导致楚离越一时间也看的有些失神。 「既然这样的话,那魔君你留在原地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去看。」 南嫣背对着人眨了下眼,这次可不打算顺从他了。 她一转身又朝着行人更多的地方挤进去,不过此番出行不利,一不小心就被人踩了一脚,身体不稳,还是楚离越眼疾手快地拽了她一把,才没使得她被人推倒。 「本君已经忍你很久了。」 楚离越勐地抓住人,心跳瞬间加速,鬼知道他看到对方被人推了一把时心底那种说不出的情绪有多紧张,「都说了此处人多拥挤,你要真被踩死了,本君可不会救你。」 死鸭子嘴硬大概就是这种人,南嫣将他那一瞬间的紧张神情尽收眼底,这大概就是心动而不自知吧。 她朝人无声笑了笑,又伸出一只手来,递到他身前,偏头笑问道,「那魔君可以牵着我吗?这样我便不会被人挤开了。」 这话倒让楚离越反应过来了,意识到自己还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腕,他勐地撒开手。 「你别得寸进尺。」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南嫣也不恼怒,安安静静望着他,好似早料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所以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楚离越被看的心烦,烦躁转过身。 眼见四周行人越来越多,最终只能不情不愿地递过去一只袖子,「抓好,要是丢了本君还得耗费精力去找你。」 潜台词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才让她牵的。 南嫣这下嘴角弯了弯,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她小心翼翼地伸过去一只手,将那片递过来的衣角轻轻抓住。 而楚离越则更抿紧唇,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熟不知转身之时,那掩在墨发底下的耳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红了。 他在心里嫌弃贺南嫣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堂堂一个魔君陪女子来逛夜市的行为实在有失身份,可看那女子红着脸颊,牵着他的衣角,心里眼里满是他一个人的样子,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心里隐隐约约的有种从未有过的……甜意涌出来。 偏偏这时候,他又想到了贺南婉。 跟贺南婉在一块的时候,他会无条件的顺从她,他不用担心她会在人群中乱蹿失踪,因为知道她能保护好自己。可对着这女人就没那么放松了,总觉得她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险之中,仿佛不牢牢看住的话,她就会出现无数种他难以想像的意外。 对于这种想法,楚离越最终将其归结为她太弱了的缘故,这女人毫无灵根天赋,连宗门内地位最末等的洒扫弟子都比不上。自然也是比不上她的。 他们顺着街市一路往上,沿途看见了很多精巧漂亮的装饰香料还有胭脂水粉之类的小玩意儿,最后南嫣在一处簪子铺前停下了。 胖乎乎的摊主非常有眼力见的递过来一只桃花青玉簪,十分热情道,「二位客人真是小人今晚见过的最般配的一副夫妇了。」 「郎君不如来瞧瞧,这只青玉簪做工精美细緻,与夫人这身衣裙也是极为相配,郎君不如给你夫人买一根吧?」 南嫣随即抿唇笑了,她朝摊主看过去,摇了摇头解释道,「摊主这下误会了,我们可不是夫妻。」 楚离越原本正要伸过去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尤其听到她的话后更是不自觉皱了眉。 不过他脸色一向难看,别人也看不出有何差别,只是看到他将那枚簪子接了过来。 摊主也不甚在意,不是夫妻那便是未婚夫妻了,花灯节能一同出来游玩的男女还能是什么关系,多半是郎情妾意的主儿。 而南嫣在看到楚离越伸手那枚簪子时,便想到了什么,她试探着问道,「魔君是想给姐姐买下这枚簪子吗?」 问这话时,她眼里还闪过了一丝期盼,期盼他回答不是。 可不知为何,楚离越原本还算友好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了,因为拿到这枚簪子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眼前这个女人,他只是单纯觉得玉簪与她的衣裙很相衬,那么她戴上去应该也是合适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可这女人居然以为自己是给贺南婉买的。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屈和恼怒,但到底在怒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于是便不耐烦回了句,「是又如何,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罢便丢下那枚簪子转身离去,颇有种恼羞成怒的别扭感。 而南嫣自然而然的跟上了,只是不知何时已松开了他的袖子。 她在后头慢慢走着,微垂着眸,叫人看不上她脸上的神情,「魔君的眼光很好,那枚簪子,姐姐应当会很喜欢。」 这人怎么总喜欢说这种话? 「够了,别说了……」 楚离越冷硬打断她,嫌她说话不合时宜,「本君做事不用你来教,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南嫣似乎被他的恼怒惊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与他烦躁的视线对上,但很快又挪开了,对于他这种喜怒无常的态度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楚离越说完也觉得自己语气好像太冷硬了,但他高高在上惯了的,尤其是面对贺南嫣这个惯来弱势的女子面前,他根本拉不下脸来道歉。 气氛就这么尴尬着。 眼见着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南嫣还是主动了,她提出了今晚最后一个要求,语气略带些淡淡的遗憾,「既然这样的话,那魔君陪我去放一次河灯可以吗?结束之后,我们便回去吧……」 楚离越抿紧唇,这要求并不难,只是莫名其妙的……他有些不想去,可能是因为她最后那句 『放完河灯之后便回去』 的话。 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这么下去倒也不是很难接受的想法。 他这么想着, 但很快又被另一种不甘压下去了。 他对贺南婉的执着已经让他辨不清其他情绪。 两人沿街一路来到上游,赏着风景、看着花舫,最后南嫣心满意足地捧着魔君大人给她买下的一盏花灯,来到了河边。 那只做工精巧的莲花河灯被她缓慢放进了河水里。 楚离越瞧见她刚才似乎放了一枚写了字的纸条在里面,便忍不住问了句,「你在灯里面放了什么?」 「魔君不知道吗?这是人间的习俗,将心愿与河灯一同放出,愿望就可以成真的。」 「心愿?你许了什么愿望?」 在他看来,依靠外人实现自己的愿望还不如依靠自身,不过看她那般可怜的模样,倘若这心愿不算过分,他倒是可以帮她一把。 闻言,湖边的女子转过头朝他笑了笑,那张白皙的面容在月光下愈发显得清透美丽,而那双眼里,满是他的身影。 然后便听到她摇头拒绝道,「这可不能说的,告诉你的话,愿望兴许就不能实现了。」 楚离越闻言也没继续追问,不过还是不满地眯了眯眼,真当他很想知道吗?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所以当南嫣转身将手中的纸笔还给租赁的摊主时,楚离越抬手一挥,略施法术,那原本漂向远处的河灯便被他收了回来。 随后他毫无顾忌地展开了那灯芯里头的字条,上面赫然写着一句祝福的话: 惟愿夫…魔君得偿所愿,诸事顺遂。 那「夫」 字写了一半被划掉了,改成了「魔」,而最后一行则附上了他与贺南婉的名字。 看到那字迹的时候,楚离越说不出心底的感受,只觉得胸口的位置正一点一点的收紧了,仿佛被一只手用力攥住了似的,唿吸有些微颤。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她怎么事事都要想着他,依着他,难道……就这么喜欢他吗? 而身后的南嫣走过来时,楚离越还在出神,「魔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楚离越听到她的话时,瞬间清醒,狼狈的将纸条与河灯一同收进储物袋里,最后只干巴巴回了句,「无事。」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心口的不适越来越深。 南嫣走到他身旁来,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猜测着这人是看到河灯上写的内容了。 那灯上的字条愿望当然也是她故意写出来的来了,按照楚离越此时的别扭性格,她越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他便越是想要知道。 她早猜到这人会去偷看的了。 正好也要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南嫣抬起头来,那双含笑的眼眸温柔望着他,「……魔君可以闭上眼睛吗?我有一个惊喜想要送给你。」 楚离越疑惑皱眉,低头看她,「你要做什么?」 南嫣眨了下眼睛,抿唇摇了摇头,「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你还怕我会伤害你吗?魔君大人信我一次好不好?」 呵,真当他蠢吗? 她上次说这种话的时候就戏弄了他一把。 楚离越深深望进她眼里,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应了,「你最好别耍小花样,否则本君……本君不会饶过你。」 粗粗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威胁,魔君大人便很老实的闭上了眼。 南嫣没忍住笑了。 嘴上说着不愿意的魔君大人,眼睛倒是很诚实的闭上了,将这口嫌体直的个性展示的淋漓尽致。 楚离越闭眼后五感便格外灵敏,他听到了南嫣的笑声,脑海里竟下意识地勾勒出了她欢笑时的模样。 魔君大人抿了抿唇,将那副画面驱逐出脑海。 脸上面无表情,心底却并不平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主要是这闭眼的场景又让他想起了那日她趁他闭目凝神时做的事情,虽然没有真正亲到,但那时的紧张情绪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甚至在想,这女人让他闭眼,是不是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偷亲他,若真是如此,这女人真是……未免也太有失礼数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竟有些隐隐紧张,尤其是一想到那种画面,魔君大人的耳根子又诡异地开始发红了。 可他等了半天了,那女人还是没有丝毫动作,楚离越便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 「贺南嫣,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本君真的会惩罚你……你听见了没有?」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到底在……」 他勐地睁开眼,可眼前已是空无一人,贺南嫣的身影早不见了。 那一瞬间,楚离越立刻就明白了,她让他闭眼,不过是为了更好的逃跑而已。 ……这个骗子。 「好!好得很!」 又骗了他一次,楚离越咬牙捏紧拳头,愤怒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慌乱和紧张。 他以为这女人是真心同他出来游玩……可如今这个骗子却是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为的不过就是逃跑罢了。 …… 而在另一边,南嫣正在拥挤的人群里飞快穿行,幸好这花灯节日行人众多,眼看着她就要顺利逃脱。 偏偏这时候,一个年轻男人在后头喊了一声,「哎,姑娘,姑娘你东西掉了。」 喊还不过分,他还朝她追了过来。 霎时间,有好事的路人都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而南嫣也在慌乱中被人推了一把,也正好被身后的男子追上了,侧过了半个身子。 「姑娘姑娘,别跑了,你钱袋子丢了……」 好心人气喘吁吁的将钱袋子递过去。 「谢谢。」 南嫣接过钱袋子就走。 与此同时,听到响动的楚离越也望了过来,尤其是看到她与另一个男子拉拉扯扯时,更是危险地眯着眼睛,直接朝着两人的方向追过去。 南嫣赶紧往胡同里跑,可凡人怎么比得过修士,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便再次被人追上了,楚离越用力抓住人的肩膀,往后一拽,她的脑袋便不受控制的撞上了他的胸口。 被抓住了。 南嫣内心并不意外,她可没想过能凭藉自己的能力逃过这位魔君大人的追捕,不过是为了加快计划速度罢了。 「还想跑?你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逃跑是不是?你胆子真不小,骗了本君一次又一次,嗯?」 南嫣磕到他的胸膛,发出痛苦的呻/吟,「你放开我……」 放开,呵。 楚离越见她还敢挣扎,便直接伸手捏住了她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然而他一低眼便看见她满眼泪水的模样,动作居然顿了下。 「楚离越,我求你……你放过我吧,放我走吧……我不要嫁给别人,求你了好不好,我会走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不可能。」 听到她那卑微可怜的乞求时,楚离越下意识地反应便是拒绝,可他拒绝的目的却被混淆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南嫣此刻眼里早已泛起了泪光,牙齿咬住唇,用力揪紧他的衣襟。 「你就这么恨我吗?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你这样还不如让我去死……」 楚离越那禁锢的力道下意识地就轻了些,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 「还想骗我,从头到尾你就在骗我,说那些话、做那些事情,就为了逃走是不是?」 南嫣身体一僵,而她这反应很明显被楚离越意识到了,那一瞬间心底涌出的恼怒几乎要让他大开杀戒。 「所以,今天晚上那些事情都是早有预谋的是不是?」 楚离越盯着她,眼底沉浮着黑色,令人压迫感十足,「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南嫣摇着头否认,「没有,我是真心……」 楚离越捏着她肩膀的力道越来越重,「还在骗我。」 这女人就是个骗子,在他差点心软时又骗了他一次。 他现在已经不相信她了。 「贺南嫣,我早说过的,你敢耍手段我不会放过你的。」 南嫣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啪嗒」一声砸在他的手背上,轻声哀求,「别这样……我求你……」 楚离越感受到肌肤上眼泪的温度,最终还是决定了,他压下心底涌出的不适,垂下眼皮,「求我也没用,本君不会再被你骗了。」 说罢,他抬手砍向南嫣的后颈,一阵酸软的疼痛传来,南嫣随即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倒在他的身上,而在昏迷之前,她看见的是他嘴角一抹冷漠的嘲讽。 第10章 狗血仙侠 当南嫣再次醒来之时,是在叶清桑与贺南婉的婚礼之上。 此时的贺南嫣被困在一方封闭的结界之内,初初睁眼,便看到庭院里外面包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幽都魔卫。 而庭院内的喜堂已经不能算是喜堂了,说是刑场也不为过,周遭狼藉一片,破碎的木屑和瓷片落了一地,宾客早就跑光了,看着惨不忍睹。 唯有剩下的几人置于庭院中央,显然是刚经歷一番缠斗。 而这争斗的结果赫然是楚离越胜了,这并不意外,楚离越人多势众,且修为明显在这二人之上,否则也不会在堕魔之后坑杀了那么些前来讨伐的正道修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此时叶清桑受多方挟制,在诸多魔卫的围攻下已经受了重伤,又被楚离越刺了一剑,染开的血花与喜袍融为一体,脸上也被剑气所伤,肩上的伤口更是深能见骨。 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似乎快要失去意识。 倒是一旁的贺南婉完好无损的,因为被魔卫羁押着无法动弹,只能大声喊着,「阿越,你别这样,我早说过了,我们之间并不合适,就算真的在一起了也只会徒增伤感。」 「更何况你做的那些事情……你杀了那么多人,我们早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楚离越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又听到她声音担忧地询问着一旁的叶清桑,「……师兄,你怎么样了?」 「……我无事。」 叶清桑闻言便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朝她投去一个安慰眼神。 而楚离越眼见着两人这郎情妾意的模样,心中恼怒顿时更甚,明明他也受伤了,他才是她的夫君,为什么不询问他有没有事呢? 楚离越气愤之余,一脚踩上叶清桑的肩膀,周身杀气骤起。 「在我面前还眉来眼去,你们胆子真不小,一个是本君的昔日同门,另一个是本君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们二人成婚,为何不邀请本君来喝一杯喜酒?」 而叶清桑也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更苍白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与你拜堂成亲的是贺家二小姐贺南嫣,你既与她成婚了……南婉便不是你的夫人……」 楚离越脚下勐地用力,「一个冒牌货也想煳弄本君,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贺南婉一个人。」 重击之下,叶清桑身体勐地一震,鲜血顺着伤口一股一股涌出。 而这惨状被贺南婉看在眼里,当即挣扎着开始叫喊起来,「住手,阿越,你当真要杀了他吗?」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楚离越冷笑着看过去,「你们有胆量戏耍本君,那就得有本事承受这代价。」 他朝身后一挥手,原本被羁押的贺南婉瞬间被人带出去了。 而留在原地的叶清桑见状,还以为他要伤害贺南婉,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你要带她去哪儿?」 楚离越冷嗤一声,「本君的夫人就用不着叶师兄来担心了。」 随即他又笑了,笑容充满嘲讽恶意,「看在你我同门一场的份上,本君不会杀你,不过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罢一掌袭向叶清桑丹田位置。 这一击太狠太过迅速。 叶清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击个正中,丹田被废的那一瞬,只觉得周身灵气瞬间像破了一个大洞似的,全都泄露出去了,而他的身体也像一块软软的豆腐一样,毫无支撑力地瘫了下来。 修道之人都有内丹,碎了内丹便等于废了修为,而楚离越不止如此,他还废了他的双腿。 昔日的宗门师兄,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的叶仙君,在此刻,彻底坠入凡尘,还是以如此狼狈不堪的姿态。 「你…竟敢……」 叶清桑痛的没有知觉了,意识陷入混沌,下半身如断裂般剧痛难忍。 偏偏楚离越说的话又让他意识回笼了一些,「本君有何不敢?你既相当平凡百姓,本君便成全你。」 叶清桑闷哼一声,咳出一大口鲜血。 剧烈的痛楚已经让他无法维持清醒,只剩下微弱的唿吸还显示着人还活着,「婉儿……」 婉儿?楚离越冷嘲。 他知道他是在喊贺南婉,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惦记着别人。 随即抬手一挥,撤去眼前的结界,原本被困在结界中的南嫣骤然显露身形。 「还有一事本君忘了说了,本君既然抢了你的婚,便还你一个新娘,你当初如何让贺家人弄出替嫁的戏码,本君如今便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他将被束缚住的贺南嫣一把推向地上的叶清桑,牵起冷笑,「如今你们一个冒牌货,一个是废物,倒是正好相配。」 废……废物? 叶清桑用力捏紧手指,然而丹田内的灵气已经全无…… 疼痛难忍的叶清桑嘴里发出一声沙哑低沉的声音,袖袍下的手指因为屈辱和剧痛而抠进木板里,指甲被折断 恨意在一瞬间袭遍全身。 楚离越…… 「咳――」 叶清桑咳嗽着睁开眼,眼皮上也沾了血,恍惚间瞧见了那被推过来的贺南…婉,一模一样的容貌…… 他嘴里念叨着什么,结果一开口,嘴里的血便不断涌出,最终一句话都没说,便彻底昏死过去。 气息近乎无,一动不动的,像具死尸。 而楚离越只在临走时扫了一眼贺南嫣,见她毫无动静,脸色紧绷,随后便带着人离开。 …… 而等南嫣彻底摆脱束缚之后,这才站起来活动了下酸麻的手脚。 真好,预料之中的结果呢。 狗男主亲自把她送到了这个渣渣面前,还省的她以后找藉口虐他了。 她走到那 「血人」 身旁,这人穿的红色喜袍都被鲜血浸透了,看着一滩血肉模煳的样,还真是有点惨。 她又伸手到他鼻间探了探唿吸,还好还好,还没死透,拖回去洗洗应该还能接着继续虐一把。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而当叶清桑醒来时,眼前熟悉的环境让他有些神智恍惚。 他原本以前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可丹田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却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似乎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叶清桑掀开被子,手指捻诀,想要聚拢身体内的一丝灵气,然而破碎的丹田根本毫无反应。 怎……怎么会……毫无反应呢? 叶清桑神情慌乱的按着丹田的位置,这一定是假的,都是假的,他只是在做梦,等梦醒了就会恢復正常的…… 他咳的脸色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拼尽全力才忍住了喉咙里涌上来的那一口血气。 叶清桑不相信,不信自己就这么被废了,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挣扎得满头汗却依旧是徒劳的,因为腿也断了,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好不容易撑着双手坐了起来,然而一用力,整个人便像是失去双翼的鸟儿,瞬间从空中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叶清桑口中又吐出血来,血迹顺着嘴唇滑落到地上,原本雪白干净的中衣也被裂开的伤口染上了殷红血迹。 而他像毫无所觉般,两只手支撑着残破的身体,狼狈不堪,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但最终都是枉费,他的修为和这具身体算是彻底废了。 听到屋内动静的南嫣这才走进了屋内。 她手上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看到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的叶清桑,也知道这人是活过来了。 原本还担心需要不少时间才能清醒过来,看来这人即便修为被废,体质也是不同凡人,受这么重的伤还能自己爬起来。 这一刻的叶清桑,褪去了身上的所有光华,比一个凡人还不如,彻底堕入了泥泞中。 他捏紧手掌,甚至能听见骨节挤压的声响。 也是这时候,一双女子的绣鞋停在了他眼前。 叶清桑下意识抬头,视线顺着那双绣鞋慢慢往上,待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时,先是神情恍惚了一瞬,可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了。 不是……不是,那不是贺南婉,即使长的再像,她们眉眼间流露的神色也是不一样的,这个女人不是她。 他声音沙哑地说,「你是……贺南嫣。」 南嫣将那碗药放到桌上,然后上前将人扶起来,「仙君说的没错,我是贺南嫣。」 那双手刚碰到叶清桑的胳膊时,便被他用力甩开,血迹沾染到她的指尖,顺着她的指缝滑落了。 都这副鬼模样了,居然还敢嫌弃她。 南嫣心情不太好。 「你……为什么,咳,会在这里?」 叶清桑似乎忘记了楚离越离开时说的那番话了,也是,那时候他都快死了,整个人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南嫣反问他道。 既然这人不记得之前那些事了,那她可得好好帮他回忆一下。 南嫣微微扬眉,蹲下身问了声,「叶仙君不记得楚离越临走时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她朝人笑了笑,「他说你当初向贺家提议,用了个冒身替代贺南婉出嫁,所以他如今也要让你尝尝成婚当日,心上人被抢走,然而被冒牌货顶替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他还说了,之所以将这个冒牌货送你,不过是因为,你如今是个丹田被废的废物,一个废物配个冒牌货,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真就气死人不偿命。 叶清桑心口勐地一紧。 他是想起来昏迷前楚离越说的那些话了,可他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敢这么说? 他手指捏紧,死死盯着这人,「你……」 「我什么我?」 南嫣早已起身,她现在可不怕他,何况攻略方式那么多,也没必要每个渣渣都用温柔体贴那一套嘛。 对付这人温柔的不行。 毕竟原身善良隐忍,以真心待他,可换来的结果又是什么呢?最后还不是被人丢在山下,被邪修抓住尽数折磨而死。 再说了,倘若不是这傢伙为了保住自己的心上人,好端端的提出个替嫁一事,最后也不会出现那么多麻烦事。 她可没那么多心思继续哄他。 南嫣诧异扬眉,继续打击人,「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桑仙君吗?」 「你如今丹田被废,身体半残,连站都站不起来,甚至还不如我这个柔弱女子腿脚伶俐,我救你一命是我心地善良,你还敢不知恩图报,拿眼睛瞪我?」 她就是要往他伤口上撒盐,喊他仙君,让他回想起往日的生活有多风光,如今的遭遇就有多悲惨。 果然叶清桑的脸色更难看了,丹田被废,身体半残……这些话听在他耳朵里简直如同恶毒诅咒。 叶清桑气得喉咙岔气,嘴里又咳出一口血,「你住口!」 「……我不是……」 话都没说完。 整个人便犹如濒死的鱼摊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声息,似乎被刺激得狠了,身体承受不住又晕过去了。 南嫣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腿,一时间也有些无奈,这可真是太没用了,才这么几句话而已,居然就被气晕了! 第11章 狗血仙侠 而在另一边,楚离越已经带着贺南婉回到了幽都,如今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总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阴沉压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贺南婉没受伤,只是被关进了一座寝殿内,殿外有结界防止她逃跑,门口还有侍女听候她差遣。 但她此刻更关心的是叶师兄的安危,「楚离越,你最后到底对叶师兄做什么了?」 她往常都是喊他阿越的,连名带姓的喊他就说明她已经生气了。 可楚离越此刻心情也不好,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也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无意识地减少了对于她的耐心程度。 楚离越又听见她喊叶清桑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更阴沉了,「叶师兄?你心里惦记的就只有叶清桑吗?你没看见我也受伤了吗?」 「还有,你最好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此刻应当是我楚离越明媒正娶的夫人,身为有夫之妇,在我面前惦记别的男人,你将本君的颜面置于何地?」 等楚离越说完,贺南婉才意识到眼前这人的语气有多阴冷骇人,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以前的阿越不论有多冷漠,但面对她时仍旧是最有耐性的。 从他将她带回来,却丝毫没有伤害她的行为来看,她以为他还是那个一心一意眷恋着她的外门弟子楚离越,而不是眼前这个阴冷异常的幽都魔君。 可他说的话却勐然让她有些惊醒了,这人似乎已经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无条件顺从她的阿越了。 贺南婉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你竟然……这样跟我说话?」 楚离越冷笑连连,「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忘了,你和叶清桑是怎么戏耍我的,在我成婚当日用个冒牌货顶替新娘身份,除此之外,你还要在凡间和叶清桑做一对恩爱夫妻。」 「难道在你眼里,我脾气就这么好吗?好到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任你戏耍玩弄?」 贺南婉听到这话,一时间也有些心怀歉意,但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覆盖了。 这种事情能怨谁呢?还不是怨他自己自作主张,她早就说过了她不会嫁给他,是他自己偏要去贺家下聘的。 她知道此刻的楚离越正在生气,逃婚且替嫁的事情是她做的不对……这点没法否认。 但她和叶师兄成婚的事情都是假的啊,他们是假成婚,只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而已。 这么想着,贺南婉深唿了一口气,情绪稍微平復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生气,需要跟他好好说清楚,「阿越,你别这样好吗?我们都冷静一点,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叶师兄无关的,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楚离越听到她还在在意着叶清桑的状况,不由得冷笑一声,「你想知道叶清桑怎么样了是吗?」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碎了他的丹田,废了他的修为。」 他抬起头望进她的眼里,语气轻描淡写,「不过我没下死手,并且还大发慈悲地送了他一个…一模一样的新娘,他当初怎么弄出的替嫁戏码,我就怎么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了。」 说到那个新娘时,楚离越声音似乎不太明显的停顿了下。 他确实是把贺南嫣塞给他了,而他也成功的把贺南婉抢回来了,可…为什么,一提到她时,胸口那种窒息的难受感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明明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贺南婉才对……一直都是她……贺南嫣不过就是个长相相似的冒牌货罢了。 楚离越在心里这么想着。 而他对面的贺南婉听完他说的话,则有些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随即心底涌出的震惊和愤怒让她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叶师兄?」 「你竟然废了他的修为?你知不知道丹田对于修士而言堪比生命一样重要啊?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狠毒,阿越,你就算再憎恨他,也不该这么羞辱他!」 贺南婉其实从回来后,就一直觉得不对劲了。阿越变了,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以前那种充满妥协顺从的模样了,好似从堕魔之后,他就变了,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而她越是在意叶清桑,楚离越便越是觉得生气。 「怎么,你又心疼了?你那么在意叶清桑,为什么对于你那个冒牌货妹妹却毫不在意呢?」 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提起了无人问津的贺南嫣,好像真的无人在意她,仿佛她只是个被顺带着的人。 妹妹? 贺南婉勐然间想起贺家人当初为了解决逃婚一事最终选择让贺南嫣替嫁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是她对不起贺南嫣的。 她是在原身十二岁时穿越到这个异世大陆,在此之前贺氏姐妹的感情还算融洽,可是之后她灵根觉醒之后便被族人送进了宗门,与贺家人的感情并不算深。 那个妹妹她也见过几次面,但三观不同,交流也不顺畅。贺南嫣自幼在宗族养大,性格温柔软弱,是这个世界大部分女性的缩影,她曾劝解过她好几次,要走出家门,为自己而活,但那个妹妹太胆小了,死活都不敢。 虽然她们二人长相一样,但性格却是完全不同的。 他此刻提到了贺南嫣,这让贺南婉表情一僵,下意识地问,「你把南嫣怎么样了?」 楚离越勐地捏紧手指,也不知为何,此时就连听到她名字心脏也会不受控制抽搐。 他深唿一口气,试图用最冷漠的语气回復她,「我也没对她做什么,不过就是将那个……冒牌货塞给那个废物罢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贺南婉瞬间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那一瞬语气都有些微颤,「阿越你疯了吗?你废了叶师兄还不够,居然还这般羞辱他,你难道不知道叶师兄根本就不喜欢南嫣吗……」 「我和叶师兄之间的婚事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啊,我们是假成婚,不过是他为了帮我摆脱你追捕的幌子罢了啊……」 贺南婉终于忍不住将真相说出来了,她此刻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一开始的时候主动招惹了这偏执的傢伙……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楚离越才不管什么幌子不幌子的,也就只有她才会相信叶清桑是清清白白的,对她毫无非分之想,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打的是什么心思。 可此刻他竟有些烦于应付她了,他转过身,「我不管什么真假成婚,总之你才是我当初要娶的人。」 丢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就走,甚至都没给贺南婉反应的时间,整个人就消失在殿中了。 …… 而在另一边,已经清醒过来的叶清桑正在被南嫣逼着喝药,他捂着胸口,裂开的伤口又渗出血迹,顺着指缝滑落下来。 「滚开……」 叶清桑用力掀翻了递过来的瓷碗。 盛满药汁的瓷碗被摔得四分五裂,褐色药汁溅得地板上到处都是。 南嫣表情未变,但她可不打算惯着这人的坏脾气,「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以为我们还有多余的草药来给你治疗伤势吗?」 「就连这药都是村口大夫可怜你是残废之身,才好心送过来的,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人,你以为此刻还有谁能包容你的臭脾气?」 这掷地有声的嘲讽。 一口一句残废,气得叶清桑伤口都开始疼了。 「……滚……你给我滚出去!」 他这声音仿佛充斥着无尽的怨忿。 南嫣诧异扬眉,「滚?为什么是我滚?就算要滚也该是你滚才对啊。」 于是她眉眼一弯,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哎呀,不好意思,我又忘记了,忘记你如今已是个残废之身,别说滚了,就连下地都是十分困难的。」 随着那一句句 「残废之身」 说出来,简直像是千斤重的巨石一般毫不留情地砸在他心上。 叶清桑被气得脸色苍白,可他根本无力反驳,只能双手死死揪紧被子,才不至于彻底失控。 没错……他如今确实是个残废之身了,丹田里半点灵气都无,腿也废了……似他这般生不如死的状态……还不如彻底死了好。 南嫣也从他那惨白如纸的面色中看出他想寻死的决心了,她微笑着看着对方逐渐放松的手指,「你这就想寻死了对吗?」 对方没有说话,估计已经放弃挣扎了。 她却还嫌火烧得不够旺,继续补刀道,「确实,你如今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不如直接死了好。」 随即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可你现在虚弱的连那柄剑都拿不起来,估计想死也是很困难吧。」 叶清桑心底微窒…… 南嫣朝人明媚笑着,说出的话却仿佛要治人于死地。 叶清桑果然忍不住了,看向她的眼神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与她同归于尽。 可他还没说话,就被人打断了,南嫣继续说道,「你就这么懦弱吗?心上人在成婚当日被情敌抢走,自己也被情敌折磨成这副模样,你难道不恨楚离越吗?」 叶清桑勐地捏紧手掌,恨……怎么可能不恨?可他如今这副模样,连死都死不了的残废样,他要怎么去报仇…… 「叶清桑,你就不担心你的心上人在楚离越那儿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吗?你就不怕她变得和你一样吗?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想着振作起来,不想着报仇,不想着把她抢回来?」 她说的可真轻巧。 叶清桑讽刺了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可我如今不过是个残废……」 他还没说完又被人打断了,南嫣眉眼平静,轻描淡写,「可你还活着不是吗?」 「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活着啊,活着就有无限种可能,可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蝼蚁尚知苟且偷生,难道高高在上的叶仙君还比不上一只蝼蚁吗?」 叶清桑身体一震, 便又听见她继续说道,「更何况,修真界接骨续筋的灵丹妙药多的数不胜数,你的腿只是一时站不起来而已,又不是一辈子都废了,你怎么就确定在修真界没有弥补受损丹田的灵药呢?」 怎么可能?! 叶清桑瞳孔细微紧缩了下,是啊……怎么可能呢? 修真界不乏丹田被废的修士,可他们最后都悄无声息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重塑丹田,再登仙途的修士…… 他心底这么想着,可总归忍不住生出一丝希冀…… 叶清桑手指有些微颤,捏紧了被子,「可若是……真没有呢……」 南嫣轻笑了声,说出的话毫无压力,「那你便寻找其他出路呗,这世上又不只有修道一途。你修不了原来的道,难道还不能换一种方式吗?毕竟修真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就这么死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稀松平常的口吻,仿佛一撞钟骤然敲在了他的心上,将他整个人都敲得清醒了些。 叶清桑勐地一震,她说的……不是没有可能的……修真界无奇不有,即便丹田废了,他也可以去寻其他起死回生的法子……总有办法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可若是全然放弃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叶清桑正想要说些什么…… 可南嫣话一说完,便转身就出去了。 叶清桑愣了一瞬,视线落在了那道纤细淡薄的身影之上。 窗外的光线照在她的身后,仿佛替她周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他看着她的背影,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惶恐,她这是要去哪儿,她会不管他了吗? 他才生出一线希望,即便希望渺茫,他也想去尝试一番的。 而当南嫣端着另一碗汤药过来时,叶清桑心底的情绪才稍微放松了些,还好,她还在。 南嫣走到床沿边坐下,又将那药递到他面前,「这次你要是再打翻这药,我们可就连碗都不够了。」 叶清桑突然就觉得有些抱歉,现在来看,他之前那些行为可真是不知好歹… 而他想通了自然也不会再做那些讨人嫌的事情,只不过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别扭。 这女人好端端的为何要帮他,她不是……应该恨他才对吗? 他伸手接过那碗药,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 这下南嫣没忍住笑了,她直接伸手贴上了叶清桑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这过分亲近的距离吓了叶清桑一跳。 他一抬眸便是她凑过来的脸庞,那么近的距离,连睫毛都能看得清楚,顿时惊得连手上的碗都差点没拿稳,溅出了几滴药汁。 而那张原本还苍白的脸色也在瞬间涨红了,羞恼道:「你凑那么近做什么……」 南嫣抬眸一笑,表示惊讶,「当然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把脑子烧坏了?」 叶清桑拧眉不解。 「……什么意思?」 南嫣看过去,毫无负担地将心底想法说出来,「当初要不是你向贺家提议让我去替嫁,我也不会像个物件一样被人丢来丢去。我不恨你都算是我以德报怨、心地善良、菩萨心肠了,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的的。」 她白人一眼,冷哼一声,「我可不是在帮你,只不过死了太便宜你了,还是活着好好折磨你才是最有意思的。」 「……」 然而这话在叶清桑听来,也不过是她口是心非的说辞罢了,从头到尾,她都没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想罢,叶清桑脸色红的更厉害了,是愧疚,他当初确实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上人,而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女子。 如今却是那女子不计前嫌……出手救了他。 一时间,叶清桑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心虚愧疚复杂难堪……总归是不好受的。 兴许人在最为难最落魄之时,才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而他此刻身边,除了一个自己伤害过的女子,竟再无一人…… 他心底少许落寞,但还是小心翼翼说了句,「对不起……」 这人道了一声歉。 南嫣惊讶看他,心底突然有些好笑,在原文中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嘛,迟来的一声道歉,还有什么用? 第12章 狗血仙侠 幽都寝殿内。 楚离越又开始头疼了。 他不明白,明明还未到十五,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体内的魔气翻涌,这次的疼痛比以往几次来的更加兇勐,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底里的,头疼欲裂,痛苦难忍,可这次却没有人会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一整夜了。 楚离越勐喘几口,缓解了卡在胸腔里那种难受的窒息感。 他手上捏着那枚原本应该被放走的河灯,还有那张字条,看到这些……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又开始不停的翻滚起来了。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已经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那个人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总是会想着她? 他深唿吸了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停下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了……那些事情早该被遗忘了…… 想到这儿,楚离越掌下勐地用力,那写着二人名字的小纸条瞬间被粉碎的一干二净,只要看不到与她相关的东西,应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可等看到那盏河灯时……动作却犹豫了。 纵观整个殿内,那似乎是她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若是丢了,便连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了。 想到此,头疼也愈发严重了。 心底残存的那丝念想终究让他没捨得丢掉那盏河灯,反倒是砸了那桌上的砚台。 恍惚中那些记忆也愈发清晰起来,是他头疼欲裂时,贺南嫣守在他身边悉心照顾的画面…… …… 他就这么生生熬了一夜,到了第二日,疼痛让他尚且有些回不过神来,上前伺候的侍女显得愈发战战兢兢了。 楚离越揉着微蹙的眉心,声音沙哑地问了句,「她在做什么?」 小侍女赶紧老实禀报着,「贺仙子什么都没做,一直待在寝殿内,只是心情不太好,还有……她想和魔君大人见面。」 处于神识混沌的魔君大人当即不耐烦地说了句,「我问的不是她。」 这下侍女也困惑了。 不是贺仙子的话,那还能是谁? 她从前是专门监视贺南嫣的侍女没错,但夫人不是已经……被送走了么? 难道魔君心底……还惦记着夫人? 这可怎么了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得知这个念头后,小侍女顿时更紧张了,生怕自己因窥探了魔君心底的想法而被灭口。 于是只能小心翼翼,惶恐不安地回復道,「大人您……忘记了吗?夫人……已经被送走了啊,她如今已经不在幽都,奴婢们也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听到这话,楚离越瞬间清醒了过来,紧随其后的便是胸口传来的一阵轻颤感,让他不受控制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对啊,贺南嫣早就不在幽都了,被他亲手送出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脑海里总是不合时宜的浮现出着她的身影…… 不行,不能再想她了。 楚离越抿紧唇,将脑海中属于贺南嫣的记忆全部驱逐出去,可他越是不去想,却偏偏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她哭泣时的模样,哀求时的可怜眼神,还有她小心翼翼模仿贺南婉讨好他的模样,每个记忆都是她,每个碎片都是她,全部都是她…… 越想,楚离越情绪便愈发激动起来,捂着胸口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一掌袭向身旁的百宝阁,上头摆放的奇珍异宝瞬间落了一地,满地狼籍。 「滚!滚出去。」 侍女被吓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着,就连听到那个「滚」字都如同大赦,赶紧跌跌撞撞地退出去了。 而留在殿内的楚离越仿佛用尽全力才压下胸口涌出的沉闷痛苦的情绪。 他明明想要的是贺南婉才对,他都已经抢回她了,为什么还总是心不在焉,还总是……惦记着那个冒牌货……她明明骗了他不是吗?她明明是个替身不是吗?她明明一点也不重要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呢? 楚离越的头又开始痛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将心底愈发苦闷痛苦的情绪全部压制下去,用力按了两下眉心,随后转身去了贺南婉的寝殿里。 …… 贺南婉昨天沉思了一整夜,她觉得阿越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是有责任的。 其实……当初成婚的时候她不该逃婚的,否则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如今的阿越冷漠偏执和暴躁有一半是她的责任,都是因为她才导致阿越和叶师兄之间的仇恨和误会越来越深,她应该早点解释清楚的。 她和叶师兄之间并没有什么。 楚离越来时,贺南婉已经决定了,她想离开这里的话就必须先安抚住阿越,不能再说那些刺激他的话,否则以他的个性,他会一直关着她。 「你想见我?」 贺南婉深唿了一口气,「嗯,我想把话和你说清楚,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楚离越抿紧唇,脸上面无表情,心底却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我们成婚好不好?」 贺南婉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最能安抚楚离越的情绪,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这话说完,楚离越的面色陡然怪异了起来。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听到贺南婉会主动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她在成婚当日就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这也难怪,原文中楚离越将人抢回来后就想着重新成一次婚,但那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如今这结果没变,但提出成婚的对象却是贺南婉。 「我知道当初逃婚的事……是我不好,但我和叶师兄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一直拿他当兄长看待的,我们在凡间成婚的事情也是假的,所以……我想弥补当初那个错,我们重新成亲好不好?」 楚离越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就觉得有些讽刺。 他朝贺南婉看过去,瞧见她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当即明白了她还有话要说,「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我想去看看叶师兄……」 贺南婉注意到他瞬间转冷的脸色,赶紧解释道,「你先别生气,我只是出于同门情谊而已。」 「毕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可以陪我一起去,这样可以吗?」 原本在听到她说去看叶清桑的话时,楚离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可在听到她要他一起去时…… 楚离越只觉得心里突然轻颤了下,好像有什么一直压抑的情绪快要从堵塞的胸口喷涌出来,让他下意识抚了抚胸口,随后说了句,「好,我答应你。」 而贺南婉听他说答应了,便以为是自己安抚住了他的情绪,看来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庆幸的同时,心底还有些苦恼。 倘若他占有欲不是那么强,她也并非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 而在凡间小木屋的两人,相处模式也没了一开始的艰难了。 虽然南嫣还是时不时地出言讽刺,但在叶清桑眼里,那反倒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而且听久了,叶清桑也就免疫了。主要是南嫣对待他的态度太过稀松平常了,仿佛他就算残废了,那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人有时候就会有这种心理,尤其是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君,更难以接受在丹田被废后,别人看过来的同情可怜的眼神,他更想要别人以平常的态度去对待他。 此刻的叶清桑大概也就是这种心理。 屋外夜色已深。 在递给叶清桑最后一碗药时,南嫣直接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我们已经没有钱买草药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叶清桑有一瞬间的发怔,随即反应过来了,他没了灵力自然是打不开储物袋的,而眼前的女子又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银钱买药是很正常的。 那要怎么办呢? 南嫣看他那不开窍的模样,便将空荡荡的手腕递了过去,「你看我的手,我原本的首饰簪子都在那天给你请大夫时抵押掉了,你作为一个男子,该不会还想让我来养你吧?」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表示? 看着面前这女人空荡荡的手腕还有髮髻,叶清桑沉默了一瞬。他确实没想到,生病吃药都是得花钱的。 如今可不比往常了,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君了。 他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那柄青光剑,停顿了一下说道,「那柄剑你拿去买了吧,应该能卖些银钱应急用。」 南嫣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但脸上还是露出几分奇怪的表情,装模作样道:「可那不是你的佩剑吗?跟了你那么久的东西,你真要把它卖了?」 作为一个剑修,将自己的佩剑卖了,那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最重要的尊严。 叶清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默了一瞬,还是缓缓点头道,「嗯,卖了吧。反正我如今这副模样,也用不了它了。」 南嫣便上前将那柄剑取下来,修真界的器物自然也不是凡物,兴许是知晓自己即将的命运,剑身震颤着发出了细微的悲鸣。 她将剑放在案桌上,「好吧,那我明日就去卖了,顺便换些药回来。」 叶清桑看了眼,再没有说话。 南嫣当然知道他情绪低落,可她要的就是这样,原文中贺南嫣为了赎回他这柄剑,每日绣花帮别人干活攒银子,她以为自己真心待人,收穫的也一定是别人的真心。 岂料他看到那剑时却说她故意讽刺他,嘲讽他如今是个废人还留着那柄剑,他以最恶意的态度去揣测她……总之,当一个人厌恶你时,你做再多为他着想的事情,他都会以为你是别有目的、居心不良。 解决了银子的事情,南嫣乐得。 眼见时候也不早了,她便解了腰带,准备上床休息。 不过这动作看得床上的叶清桑眼皮子一跳,他当即别过脸,皱了皱眉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南嫣没有丝毫不自在,瞧了他一眼,面色极为自然道,「自然是休息,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叶清桑眼皮子跳得更厉害了,脸有些微红,头也不敢抬,「可你为什么要来我屋里,我记得这小屋是有两间卧房的,你身为女子,怎能与男子共处一室?」 这女子怎么这么这般胆大…… 他当初与贺南婉在一起时,也是两间小屋分开休息的,二人之间清清白白。 一听到这话,南嫣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另一间房,当初你们斗法时,差点没将整间院子给拆了,那间小木屋早破烂的不成样子,难道你想让我住在那里?」 叶清桑忘记了还有这件事,可这也不是他们同床共枕的理由啊,他摇头拒绝道:「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我们怎能……怎能同居一室?」 南嫣眨了下眼睛,随即眯眼笑了笑,「确实,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那不如这样吧,你去睡地板,我来睡床,这样可以了吗?」 叶清桑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脸红得更厉害了,还伴随着一阵难堪看向她,「你明知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利落打断了,南嫣轻笑一声,故意找茬,「所以叶仙君的意思是,是想让我一个身体柔弱的小女子去睡冷冰冰的地板,而你一个人睡床?叶清桑,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忘恩负义,居然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我没有!」 叶清桑被她气得胸口疼,他就不该和她说话,这女人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夫简直不要太熟练。 南嫣继续怼他,「那好啊,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去睡地板?」 叶清桑咬牙,简直要被她气死,「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体动不了,我怎么去睡地板?」 南嫣便伸手 「啪」 地一下捂住他的嘴,然后翻身爬上了床,眼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睡觉……」 她将人上下打量了一圈,又嫌弃地撒开手,「再说了,你如今都这副鬼模样了,难不成还怕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吗?」 叶清桑被气得无言以对。 他何曾…被人这般嫌弃又侮辱过,这女子简直不可理喻! 眼睁睁看着那女人爬上床,期间还踩了他一脚,动作不带丝毫犹豫的,翻个身就躺在了里头。 叶清桑身体顿时僵住了,直挺挺地靠在木床边缘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不小心触碰到这人的肌肤。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和女子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他是有心上人没错,可他与贺南婉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就连这次假成婚也是他夹带私心求来的。 贺南婉根本不喜欢他,她只当他是哥哥,所以他的喜欢一直都是克制的、隐忍的,丝毫不敢逾越,生怕被她知道那些隐秘心思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如今却和这女子靠的这样近,这让他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随着女子身上的幽幽体香瀰漫过来,叶清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呆成了木头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他就这么一直紧绷着,身体僵硬着,直到身旁的女子传来均匀的唿吸声,叶清桑才稍微放松下来。 随后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脸上,明明长相那般相似,但性格怎么这般奇怪呢?他还记得贺南婉同他说过自己的妹妹,说是什么 「三观不同」 沟通起来比较艰难,如今看来,确实是有些难以沟通的。 因为她根本就不听他说的话! 第13章 狗血仙侠 窗外月上柳梢,夜色渐深。 叶清桑看着身旁熟睡的面容,面色艰难的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如今处境艰难,只能先这么共同度过了。 大不了他提防着些,避免和这人产生一些肢体接触就是了。 这般想着,叶清桑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女子的睡相竟如此之差,那么小的一张木床她还不间断地往他身边挤,挤就算了,她还打人。 就在他睡意朦胧时,一只手掌从天而降,「啪」 地一声打到他胸口上了,那位置正好是受伤的地方。 叶清桑疼的闷哼一声,脸都白了,可一睁眼看到那人毫无所觉的脸,又沉默了一瞬,最后只能自己忍了。 只不过他忍一次也没用。 这人睡得迷迷煳煳时就爱乱动,还喜欢踢被子,偶尔抬起胳膊挥舞两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坏毛病……忍到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将人整个按住,好让她不要再胡乱动弹。 这下她终于安静了。 叶清桑松了一口气。 不过按住以后他才发现,这女人怎么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唿吸,那团柔软温暖的身躯便往他身上贴着,让他觉得自己怀里像是抱了只软绵绵的小狐狸,全身上下都没有骨头似的。 叶清桑心头一跳,赶紧将人松开。 即便如此,那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这么一看他就发现,这女子睡着后的那张脸和她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截然不同。 虽然她与贺南婉长的十分相像,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不少区别的,她眉眼下有一粒绯色的小痣,睡着后的模样也是格外安静柔顺的。 骨子里应当也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否则也不会救他一命了。 ……这般想着,叶清桑就这么睡过去了,兴许是受伤之后一直没怎么休息好,也兴许是不再纠结过往了,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宁。 直到第二日醒来,叶清桑才摸到怀里软乎乎的有些不对劲,一睁眼才发现自己将南嫣整个人都搂进怀里了,手还搂在人家的腰上。 这还怎么了得? 叶清桑的脸 「蹭」 地一下红了,赶紧手忙脚乱的将人推开了。 也是这一推,将南嫣推醒了。 她揉了揉眉心,一睁眼便看到身旁的叶清桑脸色通红的窘迫模样,当即朝他露出了一丝狐疑的神色,「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样红?」 叶清桑干巴巴地回復道,「我……没、没事,刚睡醒而已……」 南嫣将信将疑 「哦」 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眼见这天色也不早了,她便翻身下了床,而身后的叶清桑看她那般轻易就信了他的话,心底顿时更心虚了。 …… 一直到南嫣出了趟门后再回来,叶清桑还维持着早上那副脸色涨红心不在焉的古怪模样。 南嫣觉得有些奇怪,她将熬好的草药放到案桌上,凑过去问了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的,又不肯喝药了?」 说到这药,自然也是卖了他那剑后换来的,毕竟是修真界的东西不是凡物,换回了不少银钱。 而叶清桑一抬头看到那碗药时,只觉得身体瞬间变得更不舒服了,他如今已是凡人之躯,喝了那么多碗药后,身体自然会有代谢,有代谢就会想要小解。 此时的叶清桑就想要小解,而且他已经憋了一早上了。 偏偏……这种事情要他如何说出口呢? 毕竟男女有别…… 可他要是再不说的话,接下来的场面只怕会更让他绝望啊。 叶清桑挣扎着,纠结着,脸都憋红了。 眼见着南嫣要出去,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咬着牙又羞又恼道,「我想小解,你能不能……扶我起来?」 南嫣这下也愣住了,她这次总算明白这人脸红的原因是什么了,敢情是憋红的,居然忍了一个早上,这傢伙也是够厉害的。 南嫣神色古怪打量了他几眼。 叶清桑绷着脸任她打量,只是那握住的手腕始终没好意思放开。 这忙自然还是得帮的,她将人扶起来,叶清桑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倚在她肩上。 他的腿养了几日好歹也有了些力气,能够自己支撑片刻的时间,但还是得扶着南嫣的手,隔着一扇破竹帘,南嫣就在外面站着。 叶清桑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刻也莫过于此了,背对着一个女子小解,即使他再小心翼翼,那声音也是无法忽视的。 他脸臊的通红,白玉似的面皮如同沁了血似的通透,直到最后,他才又握紧了那只纤细柔软的手,掌心发烫,心脏快的几乎要跳出来。 叶清桑轻咳一声,干巴巴的,「好……好了……」 他的腿还是不能久站,南嫣便手上用力撑起他的胳膊,好让他能够站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可能是站太久了两人都有些力竭,也可能是没注意到那地上有道门槛,南嫣才走过去一步,身旁的叶清桑没跟上,整个人的重量便不受控制地倾压了过来。 这下他整个人都砸到南嫣身上了。 而南嫣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 「砰」 的一声,瞬间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两人狠狠砸到了地板上。 疼的她 「哎哟」 一声,脸色苍白。 叶清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他直接伸手垫在了对方的脑后,护着人的脑袋结结实实的被砸了一下,手背都有些发麻。 「你没事吧?」 叶清桑有些着急,强撑着支起半个身子,好让自己的重量能够轻些。 而南嫣嘴唇破了层皮,方才他下巴似乎磕到她嘴唇了,这会儿疼的眼睛都红了,她抿着嘴唇朝人瞪过去。 「你身上放了什么,硌得我难受死了?」 这话一说出来,对面的叶清桑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缓过神来了,紧接着也不知道为何,吞吞吐吐地,整个人就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一样,脸彻底红了。 「没、我没放……」 「那你这是怎么……」 叶清桑不知该如何解释,「不是……」 而他这脸颊通红窘迫至极的模样,也让南嫣……明白了什么。 叶清桑当即脸色大变。 南嫣则立刻挣扎起来,用力推搡着身上的人,混乱中也不知道碰到了哪儿,那触感便在瞬间变得更加明显了,她气的脸都红了。 「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清桑有口难辩,他还想为自己解释一番,可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巴掌就落下来了,「呸,你这个混帐!」 说打就打,毫不犹豫。 …… 叶清桑顿时明白这话是解释不清了,也只能默默承受了,毕竟这种事情,说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 之后的气氛就更尴尬压抑了。 叶清桑在对方冷飕飕的眼刀之下别过了脸,那白净的脸庞上还顶着个鲜明的巴掌印,看上去分外显眼。 两人皆坐在院子里相顾无言。 叶清桑老老实实把药喝了,刻意低头避开了那人的视线。 他放下碗的同时,也在无意间瞥见对方的神情好似有些不对劲。 南嫣微蹙着眉,一只手还揉着胳膊,脸色也有些苍白的模样,似乎是方才摔倒时受了些伤。 他下意识地问了句,「你受伤了?」 南嫣动作一僵,抬头露出一副嫌弃神色,「不用你管。」 那就是默认了,确实是受了伤。 叶清桑没计较她说的话,继续问道,「哪里受伤了?我…可以帮你处理下。」 南嫣连头也没抬,压根不搭理他。 他看对方依旧是那副不肯搭理的样子,也知道这人在生气,便又缓和了语气说,「你也说了,身体是自己的,和身体过不去便是和自己过不去,你没必要为了生我的气而伤害自己的身体。」 南嫣闻言怪异的扫了他一眼,默了一瞬,似乎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这才缓和了面色,露出了被刮破皮的手肘位置,「都是你造成的,方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磕伤的。」 叶清桑顿时有些不自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眼光顺着手腕的方向看上去,白皙莹润的手臂被刮破了一大片肌肤,有些位置已经红肿渗血了。 当即皱了眉,「你先别动,我替你处理一下……」 南嫣这次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也没再坚持了,毕竟伤的地方确实挺疼,「……那你快点。」 叶清桑应了声,便小心翼翼地捲起她的袖子,瞥过伤处残留的青紫痕迹,还有些红肿,动作立马变得更轻了,「涂完药就不疼了……」 他将伤口清理好,又涂上药,一抬头却看见了南嫣咬着唇脸色绯红的模样,连眼尾都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红意。 心下顿时觉得有些怪异,这是怎么了? 他又低头,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摸了人家姑娘的手很久了。 他有些尴尬地放开手。 却又在不经意间对上了她的眼眸,那双清润分明的眼睛看过来时,似乎满眼都是他的身影。 这一瞬,叶清桑的心跳突然变得有些快。 心底好像也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有些愣神地望着南嫣的脸,对方似无所觉,蹙眉盯着手上的伤口,此时的光线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蹙眉的姿态也是格外的秀气。 他正要说些什么来缓解这一丝尴尬…… 也是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动静。 紧接着那扇小木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那道身影让叶清桑勐地清醒过来,也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南嫣的袖子放下了,不让人窥见一丝一毫。 「嘶……你干嘛呢,轻点……」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叶师兄你还好吗?」 叶清桑一抬头便看到了对面的贺南婉,眼中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婉儿?」 南嫣也正好朝她看过去,恰好看到了那张与自己拥有相同面貌的贺南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她正觉惊讶时,却又在不期然间撞进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阴沉、压抑,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全部杂糅积聚在了一起,纠缠不休,深入骨髓。 南嫣和他对视着。 默了一瞬,又平静移开了视线。 楚离越本不打算进门的,可他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两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掌,他们俩靠得极近,姿态还很亲密…… 就如当初她对他时那样。 那一瞬间,原本积压在他内心深处许久的,那些压抑的、克制的、隐忍的诸多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似乎在那一瞬间找到了某种宣洩口……全部涌上了心头。 嫉妒和占有欲遍布了全身。 尤其是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胸口陡然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难受得像是要窒息了,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冲上前去将二人彻底分开。 可是……为什么呢? 他明明喜欢的是贺南婉才对啊,他明明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关于贺南嫣的记忆。 到底是……为什么? 楚离越死死攥紧袖袍底下的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而身旁的贺南婉也注意到他的情绪有些异常,她还以为这人是吃醋了,便出声安抚着,「阿越,我说过的,我只是想和叶师兄说几句话,不会有其他心思的。」 叶清桑也在她说话之际就看到了她身旁的楚离越,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心底涌出一股恨意,可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在没有机会报仇之前,他必须隐忍,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改变。 贺南婉看到南嫣时也有些愧疚,她上前摸了摸她的肩膀,「南嫣,抱歉,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南嫣则摇了摇头,毕竟原身已经听不到了,说再多也没用。 她也知道这两人是有话要说的,便拍了下叶清桑的手背,示意他松开,然后对着两人说道,「我知道你们还有话要说,我先出去了。」 而她嘛,自然是去小虐男主一把。 贺南婉见状,便又朝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 楚离越就这么看着那道熟悉身影缓慢朝自己走过来,一直到他眼前,到她的髮丝被风吹起时不经意间掠过他的指缝,又悄然熘走,无声无息,最后再到两人擦肩而过…… 他甚至能感受到在她靠近时,心口间勐然涌出的那股悸动,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抬头,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就这么目无波澜地过去了。 那一瞬间,楚离越感觉有什么再也抓不住的虚无感,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想要冲上去抓住她的手…… ……而最后,他也真的追上去了。 第14章 狗血仙侠 院子里的两人还沉浸在重逢后的尴尬氛围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南嫣一路走到后山园地附近,准备摘些野菜果子回去,冷不防被身后赶来的楚离越一把抓住了手腕。 「嘶……」 他力道极重,抓的地方又刚好是叶清桑给她包扎的伤口处,南嫣下意识地抿唇,没忍住这痛呻/吟了声,「……放手。」 楚离越下意识地放松了力道,长眉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受伤了?」 语气里含着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情绪。 南嫣身体顿了下,接着便不顾那伤,用力挣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道:「多谢魔君大人关心,不过是小伤而已。」 楚离越动作有些僵,好似有些不太适应她这副冷静平淡的语气,袖袍底下的手指用力捏紧了,有些恼她的态度,恼她的冷漠,可说到底,最应该恼的人却是他自己…… 倘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冷淡且避之不及的模样。 既然如此,他还来纠缠什么呢? 楚离越深唿了一口气,目光仍紧紧盯着她的身影。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他突然低声说了句,「你是不是……很恨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些颤抖,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惨澹。 南嫣眼帘微垂,眼睫却是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 她似乎在想他说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可沉思了一会儿,又觉得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毕竟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无用了。 于是她也只是低低笑了声,像是彻底认命了似的,「魔君不必试探我了,替嫁一事,原就是我们贺家不对,我如今也算是受到了惩罚,而您也已经得偿所愿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早就在那日之后恩怨尽消了。」 她侧过脸,语气平静而温和,「如今的我们不过是街道上偶遇的陌生人罢了,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恨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 楚离越突然觉得手脚有些发冷。 理智告诉他这是正常的,这样才是对的……他们之间本就该如此,本就该是一场陌生人,互不干扰才是最合适的结果,可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他一直纠结着,苦恼着,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不想成为彻底的……陌生人? 楚离越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尤其看着身前的贺南嫣,从前千方百计讨他欢喜,背地里偷偷喊他夫君的女子,此刻却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态度喊他魔君,她还跟他说他们从今往后就是陌生人,她甚至连恨都不愿意恨他了…… 这算什么呢? 楚离越闭了闭眼。 她这是要把他彻底驱逐出她的生活,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在意他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楚离越便忽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闷痛难忍。 似乎有根刺在他心尖上蛰出了一道小口子,起初是缓慢细微的刺痛,然后蔓延至全身,最后那道小口子越来越大,而那密密麻麻的痛苦也越来越深,让他愈发难以忍受。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是陌生人呢? 他们明明拜过堂成过亲,他们曾经是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怎么可以说断就断了呢? 楚离越知道自己不是好人,肆意妄为,性情暴躁,可他真的不相信,兴许是不肯相信,不信她的心里一丝他的痕迹都没有了。 曾经那么喜欢他的女子,如今却连看都不肯正眼看他,他突然捉住她的手,逼迫她直直的面对自己,「你抬头看着我,再说一遍你不恨我。」 南嫣抿紧了唇,别过脸,「你放开我!」 「你说,看着我的眼睛说。」 这举动几乎让南嫣维持不住脸上的冷静神情了,她不懂他纠缠的原因,是因为看到她过的太轻松了,所以要继续折磨她吗? 想到这儿,南嫣的脸色也迅速变得苍白了起来。 她勐地抬起头,眼里是止不住的泪水,好似要将从前在他那儿遭受的委屈一併发泄出来才好,「你让我说什么,事到如今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你明明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人了,而我这个冒牌货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你将我送走的那一刻就已经终止了,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说过了,我不恨你,也不会再在意你,因为那根本不值得,我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浪费自己的感情。」 她说罢便挣开了他的手掌,后退几步之外,然而那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了,一如她当初揪着他的袖子苦苦哀求时的模样。 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似的,狠狠扎进他的心底,楚离越只觉得心底越发痛得难以忍受。 是啊,事到如今,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已经得到了自己一直都想要的人了,欺骗他的人也已经受到了惩罚……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看到她笑时会心跳加速,看到她哭会心脏抽疼,尤其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 别的男人? 勐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楚离越的声音显得格外沙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废物?」 废物? 他说的是叶清桑吗? 这让南嫣觉得很可笑,可这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嫣擦了把眼泪,随即又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抬眸直视着他,「魔君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我喜欢谁和您有关系吗?」 她随意嘲讽了句,「难不成魔君大人在把我送走以后才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所以开始后悔了吗?这未免太过可笑了,大人,这话说出去,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 她抬眸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眼里满是冷冷的嘲弄。 而楚离越听到那句话后,身体忽然间就僵住了,脸上血色也全无,手背青筋紧绷,用尽捏紧了手指。 ……喜欢? 他似乎找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痛苦难受的根源是什么了。 ……是喜欢。 应该是喜欢,他喜欢上了贺南嫣,所以才会这么一直纠缠着,看到她哭会心疼,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会嫉妒…… 他喜欢她,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就连楚离越自己也觉得可笑,很可笑!可偏偏这就是事实,偏偏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不是其他人,更不是什么贺南婉,而是他一直以为的那个替身,他喜欢的人是贺南嫣。 魔君大人胸膛起伏,低低压抑的喘息声仿佛蕴含着难言的苦楚。 可他都做了什么?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将她丢给别的男人,他甚至差点杀了她,他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他怎么配说自己喜欢她…… 谁的喜欢,会这般噁心? 楚离越的心忽然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濒死前最后的挣扎,他抿着唇,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试图用最温柔的语气询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不可能的。」 南嫣摇头,哭着哭着就笑了,这笑更像是对从前那些事的释然,眼角的泪也滑落下来,「我们之间没有如果……」 「从前的那些事情早就两清了,往后我会在凡间好好生活,我会忘了从前的过往,会嫁一个寻常人,相夫教子,安稳度过余生,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碍您的眼了。」 嫁一个寻常人…… 相夫教子! 只要一想到那种画面,楚离越就勐地攥紧胸口,那一瞬间似乎尝到了喉咙里涌出的一股腥甜。 他闭了闭眼,俊美苍白的脸庞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再睁眼时,眼底是令人窒息的深黑。 「……如果,我不答应呢……」 南嫣勐地瞪他,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她脸色苍白,与血红色唇色相衬,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你不答应?楚离越,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到底是为什么?」 「当初明明你逼婚贺家的,我姐姐不愿嫁你,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被家族抛弃的弃子而已,你当我愿意替嫁吗?你为什么要恨我啊,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要逼迫我,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便骤然消失在了对方的唇齿之间。 南嫣瞳仁细微紧缩。 那人居然倾身吻了过来。 为什么?这大概就是原因吧。 与其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亲吻,还不如说是充满无措与眷恋的安抚,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很轻很温柔,温柔的如同微风拂过。 别哭…… 就连楚离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看她哭的那样难过,他心底就忍不住一阵闷疼,想将她抱在怀里,想要好好安抚,想让她别哭了…… 南嫣看到他眼睫轻颤了下。 紧接着双瞳含泪,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滚开!」 这一巴掌打得十足用力,因为那毫不作假的力度,打得她手心微微发麻。 而楚离越的脸也被打得迅速偏过头去,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庞上迅速浮现了泛红的印子,连嘴角也溢出了一丝血迹,那是方才亲吻时被她咬破的。 可这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眼睛固执的盯着她。 南嫣用力推开他的胸膛,身体也跟着虚晃了几下,她抬起头,眼神难以置信的看过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要离开,连身后的竹篮也不要了,似乎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牵扯纠缠。 而留在原地的楚离越则轻咳了一声,咳着咳着突然就吐出一口鲜血,血迹染红了嘴唇,有种灼人的艷丽。 他伸手抚了抚嘴角,指尖上沾染了她的口脂,上头残留的温度却早就没有了。 楚离越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突然就低低笑了声,可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眶,湿气在眼中凝聚,眼里闪过一丝极致的痛苦…… 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能怪谁呢? 谁也怪不了,只能怪他自己鬼迷心窍……怪他醒悟的太晚,怪他口是心非,更怪他亲手将她送给别的男人…… 痛苦、恼悔、不堪……纠缠不休却又深入骨髓,他活该……楚离越喉咙涌出一阵腥甜。 可是怎么办? 即便如此,他还是做不到放手啊。 而在另一边的院子里。 贺南婉递过去了一瓶续筋接骨的丹药,面带愧疚地望着叶清桑,「师兄,这丹药是我求来的,应该可以治疗你的外伤,恢復你的伤腿,不过丹田……」 叶清桑看向那瓶丹药,却忍不住捏紧了手指,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施捨,尤其是仇人的,「你从他那儿那来的?」 贺南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可如今都这时候了,还分什么仇人不仇人的呢?自然是保重性命更重要。 「师兄,不论这药从哪儿来的,它都能治你的伤,可以帮你重新站起来,你别这般固执了好不好?」 叶清桑眉眼骤然染上寒意,大力掀翻她递过来的手,「我不需要他的施捨。」 贺南婉似乎有些惊诧他这副冷冰冰的态度,眼眶有些微红,「师兄,别这样好吗?这不是施捨,是我给你的,我是真心想帮你的,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当初没有说清楚,怪我拖累了你……」 叶清桑僵硬收回手,也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过于冲动了。 尤其是看她那难过的模样,始终心底不忍,眼里闪过一丝纠结,最终还是出言安抚道,「我没有怪你,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毕竟我当初,确实存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心思。」 这话让贺南婉有些惊讶,随即心底涌出更深的歉意,她对师兄真的就只是亲人而已。 何况此刻已经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她将瓷瓶放在桌上,面色有些难堪,「师兄,我如今……已经答应和阿越的婚事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对我放松警惕,才会让我来看看你。」 听到这个消息时,叶清桑的身体顿了一瞬,但随即便发觉自己心里好似没有太多意外的情绪,仿佛早有预料。 从前在宗门时,南婉便喜欢追着那个外门师弟后头跑,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差,直到楚离越堕魔之后,贺南婉才开始疏离他……他早该知道的,这二人是互有好感的。 如今他们重逢了,他反倒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叶清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贺南婉看他不语,便用压低了的声音继续说道,「师兄,这并非我本愿,我如今只能尽量安抚他,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想……再逃一次婚。」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多过分,可她实在找不到能够帮忙的人了,阿越如今这副性子,若是不能转变过来,她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她这次逃婚,也是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阿越,她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意屈服掌控的女子,毕竟她和这世上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可……再逃一次婚? 叶清桑忽的就犹豫了,她说的帮忙是指什么意思?从前他为了帮她,毫不犹豫地伤害了另一个女子,难道她还想…… 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的贺南婉,叶清桑忽然间觉得有些陌生感,心底深处忽然就生出一丝纠结的、难以接受的情绪来。 真的……要帮她吗? 叶清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忽然间就涌出诸多关于贺南嫣的记忆来,那是个嘴硬心软的女子,口是心非,其实比所有人都要温柔,为了给他买药卖掉了自己所有的首饰,表面上兇巴巴,其实内里格外的柔软…… 想到这些,叶清桑忽然就犹豫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似的,一半是贺南婉,是她可怜期盼哀求他帮忙的声音,另一半则是贺南嫣,两种声音混杂交错,吵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他不该答应的,不该和那些人纠缠,也不该再把她拖下水的。毕竟,以他如今这副状况,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叶清桑此时想的更多的是贺南嫣,可恍惚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耳畔盘旋,他爱的人是贺南婉不是吗? 犹豫了许久,叶清桑最终还是答应了。 第15章 狗血仙侠 南嫣脚步虚晃着一路小跑到了木屋前,等确定身后的人没有跟来时,这才稍微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髮髻和衣服,然后推开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劲,各自沉浸在对方的思绪中,因而也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不对劲。 南嫣大致也能猜出这两人之间说了什么话,按照目前的状况,贺南婉肯定是无法接受楚离越的,所以大概率是来找叶清桑帮忙出逃的。 而叶清桑即便犹豫,但最终还是会选择帮她…… 南嫣继续往里头走,原本坐在院子里的贺南婉却突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她手里还握着一瓶丹药,面带歉意地递给了她。 「南嫣,这瓶药我先给你了,贺家替嫁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一声对不起,早先逃婚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贺家会逼迫你代嫁,这段时间,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是我对不起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叶清桑面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因为代嫁的事情,几乎是他一手促成的,要说抱歉,他才是那个最对不起她的人。 叶清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南嫣的脸上,除了愧疚,他心底似乎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别样情绪,尤其是在他答应贺南婉的请求之后,那股异样的情绪越来越深了。 南嫣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 毕竟…… 这迟来的道歉于她而言毫无意义。 南嫣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主,内心陡然感觉有些微妙,她们俩长的是真的很相似。 而对方选择逃婚,她心底是能理解的,但能理解却不代表她也能认同。 原文中的女主对贺家感情并不算深厚,对此处没有归属感,贺家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亲族,她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陌生家族而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至于妹妹,两人三观不合,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散,何况她灵根觉醒之后便彻底入了仙门,修仙一途需得斩断世俗尘缘,十几年来,两姐妹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两人感情生分实属正常。 贺南婉是对这位妹妹有些歉意的,但也仅限于替嫁一事而已。 可说到底,替嫁一事也并非为她所迫,若真要怪,还是得怪真正的贺氏宗族,她不会将别人犯的错强加在自己身上的。 南嫣应了一声,又将手从她手掌抽出,她抬起头,反倒是认认真真地问了她一句,「你喜欢楚离越吗?」 喜欢? 贺南婉愣了一下,好似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第一反应是……喜欢是有点的,但还没到那种为了他能够放弃自我的程度。 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飘忽着避开了她的视线,「你问这个做什么?」 南嫣摇了摇头,「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心底是喜欢他的,那当初逃婚的意义是什么?你看着他和其他女子拜堂成亲,难道心里不会觉得难过吗?」 贺南婉却一口笃定,「我知道他不会……」 「不会什么呢?不会喜欢上别人?你既然知道这点,那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的和他在一起呢,为什么还要做那些让两个人都受伤还有后悔的事情?」 贺南婉脸色白了白,她抿着唇,「你这是在怪我……」 她似乎有些明白南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是想让她不要再牵连叶师兄了吗? 关于这一点,她内心其实也是充满歉意的。 但感情这种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呢? 可能在这个世界的女子们看来,有点喜欢的男子便能凑合着过一辈子了,可她是不一样的,她有自己的追求,她要找的是那种相依相伴、能够永远理解她、谦让她的灵魂伴侣,难道这也有错吗? 「南嫣,你不会明白的……」 贺南婉别过脸,贺南嫣不理解她,她却是能够谅解她的,毕竟她们是来自不同的世界,接受的思想也是不同的,正如她不会强迫她去理解自己的想法一样。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的性格,若是不能改变,往后受苦的人就只会是我一个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这种事情,你不会懂得。」 贺南婉说完那句话,情绪也渐渐平復了一些,她看着眼前的贺南嫣,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妹妹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她从前总是温顺柔弱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儿世家闺秀的气质,如今却是有了几分得理不饶人的气势。 这让贺南婉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也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此刻更在意的是,要如何才能摆脱阿越的掌控,再逃一次婚。 …… 既然说不通,南嫣也不想再继续说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她的任务,她估摸着这个世界的进程也很快就要结束了。 贺南婉看着屋外天色不早了,又朝着叶清桑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愧疚,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之时,一直等在门外的楚离越终于进来了。 贺南婉为了让他放下戒心,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走到了他的身旁,「我们回去吧。」 不过走近了才发现他的侧脸似乎印着一些浅浅的红痕,便忍不住问了句,「你的脸怎么了? 闻言,楚离越低头瞥了她一眼,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掠过对面南嫣站着的地方,看到她脸色略有些苍白时,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 他知道此刻南嫣是很排斥他的,所以……还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他怕再次伤害她。 楚离越掩饰了心底被揪紧的情绪,试图用最冷淡的语气回復道,「不小心伤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贺南婉被噎了一下有些不舒服,但她还以为这人在生自己的气,便继续说道,「没什么,既然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回去吧。」 「等等……」 贺南婉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楚离越走上前,语气淡淡的说道,「带上他们一起走。」 贺南婉这下也愣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带着他们一起回幽都,难道是他听到了自己和叶师兄说的话吗? 「阿越,你这是做什么?」 贺南婉有些着急。 楚离越毫不在意地扫了她一眼,「没什么,只是看你那般捨不得你的叶师兄,所以想带他一同回幽都疗伤而已,怎么,你不愿意吗?」 他口中说着这样的话,可看她的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贺南婉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了,阿越这次可能是真的生她的气了,他对她的态度……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心慌,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楚离越没有理会她的心思,他此刻的注意力都在一旁那道单薄清瘦的身影上,尤其是看到她死死捏住袖子的小动作时,忽然就觉得心中有些酸楚。 她紧张时就习惯这样,以往在幽都时,被他厌烦了便忍不住偷扯他的袖子来示好,满脸的委屈,他还以此来嘲讽她上不得台面,可如今看她这小动作,只觉得充满歉意,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拉扯着…… 她曾经那么喜欢他,见了他便满心欢喜,然而这份喜欢,却被他践踏到了泥泞里,他甚至还踩了一脚。 只要一想到那些话,那些他曾经对她说的话,心中酸涩闷痛便如要窒息一般的难受,若是能再早一些……再早一些意识到自己的心就好了。 楚离越深唿了一口气,他知道她肯定不愿意跟他回去的,尤其是如今这副情况下,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可是怎么办呢,他就是放不了手。 这种感觉比当初得知贺南婉逃婚时还要痛苦,是那种钻心的疼,放不开又逃不掉,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纠缠着。 都怪他的,怪他太蠢了。 蠢到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不清楚。 不论贺南婉如何抗拒劝说,最终几人还是被一同带回了幽都城内。 兜兜转转,南嫣又住回了曾经的寝殿,就连伺候的侍女都没有变过,不过吃穿用度较之从前却是精緻了不少。 她当然明白那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后悔了,想要与她重新开始罢了。 南嫣从侍女的口中得知了贺南婉与叶清桑都被关在了不同院子里,两人如今的状态就和软禁差不多。 相比较之下,她的待遇反倒成了最好,起码她进出还是自由的。 南嫣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是被人监视着,所以打算再刺激那人一把。 在侍女的交待下,她直接去了叶清桑被关起来的地方,不过才两三日的时间,这人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憔悴了,眼睛里也满是红血丝,侍女递过来的药也被全部打翻。 而南嫣刚踏进门,便听到一阵漠然不耐的训斥声,「出去,我说了我不会用这些东西。」 可他一抬头看见来人是贺南嫣,眼中的冷色便立刻转换成了意外与惊喜,「南嫣……」 「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叶清桑一直不明白楚离越此番举动是为什么?他甚至以为那人发现了他和贺南婉说的话,才故意设法困住他。 但看他最近的动向又不像是那么回事,他甚至还让人送了药来,不过这行为在叶清桑眼里看来明显是折辱,所以他宁死也不可能用那些东西。 他自己倒是没关系,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眼前的女子,他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 说着,叶清桑便下意识地抓住了南嫣的手腕,打量着她全身,等确认她身上并无一丝受伤的痕迹时才稍微放了点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而南嫣看到这满地的狼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不过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吃药?」 一听到这话,叶清桑也明白了这人是来劝说他吃药的。 他以为是贺南婉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充当说客来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你也是跟她一样来劝我的吗?」 那眼神莫名的就带上了一股气闷,怨忿中夹杂着不满,不满她和其他人一样不能够理解他。 他抬起头,双手紧握,随即自嘲似的冷笑了声,「你明明知道,我如今这副模样都是谁造成的,你让我吃仇人送来的药,我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些……」 听到他说的话,南嫣便开口示意身后盯梢的丫鬟出去,看她身形消失,她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轮椅上的叶清桑。 她又朝他笑了笑,「你怎么这么死板?死板又无趣,怪不得我姐姐不喜欢你。」 这话说得直戳人痛脚。 叶清桑勐地瞪向她,「贺南嫣……」 他一听到这话便立刻明白这人又开始挖苦他了,但不知道为何,对于这话其实没有太多触动了,仿佛贺南婉不喜欢他也并不是一件多要紧的事。 只不过想起小木屋的相处时仍有些恼怒,恼怒他每次吃药时总被她无情嘲讽一通。 他别过脸去,摆明了不想搭理人,「你别惹我生气,我此刻没心情与你争吵……」 南嫣点着头,随即便搬了把小椅子坐到他对面,「好吧好吧,其实我也不想与你争吵的,我只是觉得你太笨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在他面前晃了晃,这还是上次贺南婉留给她的。 「你也不想想,楚离越抢走了你的心上人,又把你伤的这样重,你不想着报復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这般费尽心思地为他节省丹药,哪有儿你这样笨的人?」 「你不是想报仇吗?既然要报仇那就更应该用他的东西了,什么丹药珍贵你吃什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抢过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吗?」 叶清桑神情顿了顿,瞥了她一眼,「歪理邪说。」 南嫣抿唇笑了,「怎么能是歪理邪说呢?正常情况下,若是别人伤了我,我可不会那样轻易地放过他,我定会狠狠讹他一笔,再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抢走,让他心痛死才好。」 听到她这番话, 叶清桑神情顿了下,他心底似乎冒出了一个声音,好像在说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不就是想要报仇吗? 那最好的方式不就是看着楚离越失去一切,失去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和物,这难道不是一件最痛苦的事吗? 而楚离越最看重的是什么呢? 是贺南婉…… 那么他帮贺南婉逃婚,让楚离越再一次遭受背叛,让他被心上人鄙弃,求而不得,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方式吗? 想到这儿,叶清桑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深沉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某种復仇方式。 而南嫣则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温软的手指包裹着他冰凉的手心,将他的思绪又扯了回来。 叶清桑便看见她将那瓶丹药放在他手心里,语气温和地说着,「这丹药可以让你重新站起来,虽然不能完全治癒你,但这也是姐姐的一番心意,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吃吧。」 她的表情依旧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其他情绪。 而叶清桑也明白,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他老实吃药罢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南嫣说完便松开了他的手,「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了。」 叶清桑指尖蜷缩了下,不自在地「嗯」了声。 他好似想通了什么,表情也没了一开始那么固执强硬了。 南嫣便以为是自己说动了他。 她朝人笑了笑,正要起身离开时,却冷不防被人抓住了手腕。 南嫣诧异回眸。 叶清桑的目光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手腕那么细那么软,教他一下子就想起那晚二人同床共枕时的场景了。 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突然就抓住了人家姑娘的手腕,可能是不想她离开罢了。 于是就不自在问了句: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叶清桑自己都觉得脸热,他半晌没等到回復,还以为这人又要嘲讽他扭扭捏捏了。 结果一抬头便看见她偏头朝他笑了下,眼里满是温柔,「我又不会消失,有时间就会来看你。」 叶清桑愣了会儿神,不自觉地松了手,心底却有些患得患失,「好。」 嘴上这么说着,心底却总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他在心里想着,他们俩相识与危难之际,她救了他,又对他不离不弃,心底总该是有些……有些什么呢? 叶清桑脸又红了。 他以为,应该是有些……喜欢的吧。 可她好像从未表露过这些。 叶清桑一时间有些不敢确定,但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心底便涌出些……不为人知的欢喜。 …… 而等南嫣刚从院子里走出来,便有人直接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力道大的她根本无力抵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南嫣自然知道那人是谁,但还是故作惊慌地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唔!」 他将人带到一处僻静的假山后,后背抵住了凸起的石头,疼得她直抽气。 「放开,救……」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她惊慌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楚离越禁锢着她的肩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看过去,里头的情绪复杂难辨,最终却变成了愧疚与不忍。 「你真的……喜欢上了叶清桑吗?」 而南嫣在看清禁锢自己的人是谁之后,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想到了上次的事情,她以为这人上次只是昏了头而已,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是直接光明正大的掳人了。 当即用力挣扎起来,可此时身后已经无处可退,她用力抵住这人贴近的身体,却仍旧无济于事。 「不行……你不能喜欢他……」 他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她走,绝对不能让她和叶清桑在一起。 楚离越吻下来的时候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南嫣被人抵在石壁上被迫承受着。 「放开!唔……」 情急之下,她用力咬破他的嘴唇,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可那人像是毫无痛感似的,亲吻也变得更加兇狠。 最后南嫣实在忍不住了,一巴掌甩了过去,接着眼泪便落下来了,一颗一颗砸在楚离越的手背上。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楚离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啊?我不是你的玩物,你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到底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她说完身体便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楚离越的动作突然就停了,尤其是看到她全身发抖的样子,心口瞬间疼的厉害。 「别哭……」 她唇上还沾着他的血迹,苍白的面色和殷红的唇成了鲜明的对比,眼泪一颗颗滑落,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他想伸手抱抱她,想张口说声对不起,可身体却僵硬的厉害,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 尤其是看到她如今这般排斥自己的模样,心底的痛苦情绪更是攀升到了极致。 他怕伤害她。 明明是想要补偿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了,结果带给她伤害的人永远都是他。 鬼知道他看见叶清桑抓住她的时候,心底有多嫉妒,她还对他笑,明明在以前,那笑容全部是属于他的…… 这从未有过的痛苦让他难以忍受,那一瞬间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刺骨寒意从他的四肢百骸的蔓延至全身,让他想立刻冲上去两人分开…… 可是不行,他不能再做那些让她厌弃的事情了。 楚离越缓了缓语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重新变得冷静下来。 「对不起……」 「我只是一时冲动,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伸手碰了碰她脸颊上的肌肤,大拇指小心翼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 「你别哭……」 明明从前嫌她、烦她、取笑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可如今,却连碰她一下都不捨得用力。 生怕她再次受到伤害…… 兴许这就是惩罚,惩罚他自作自受。 听到这人道歉的声音,南嫣的心情也平復了许多。 她朝人看过去,脸上的泪渍还没干,「事到如今,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不可能了……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了……」 这话一说出来,楚离越眼眶便有些微红,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楚离越抿紧唇,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别信他……叶清桑不值得你喜欢……」 南嫣抬眸看着他,那毫不避让的视线让楚离越狼狈不堪,她说:「他不值得,难道你就值得吗?」 手上的力道陡然一松,那人也就趁机离开了。 徒留身后的楚离越靠着石壁缓缓闭上了眼睛,是啊,叶清桑是别有用心,可他做的事情却更是罪无可恕。 第16章 狗血仙侠 从小木屋回来之后,贺南婉便发现自己的进出自由受到了限制。 其实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沉下心在反思,反思是不是自己当初的行为太过分了,这才导致阿越的性格变得越发偏激。 明知道他性格冷漠偏执,当初若是选择个温和的法子,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么多麻烦事了。 想到此,贺南婉内心突然就纠结上了,到底还要不要让师兄帮她离开这里? 她已经拖累了那么多人了,尤其是师兄。而那日南嫣说的话更是不断在她脑海中迴荡,她对阿越真的没有感情吗? 不,不是的,她是喜欢他的,否则也不会花了那么多时间去追逐对方了,她花了那么多时间才走进他的心里,对自己有足够的信任,而她也确定楚离越除了她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子。 可他最近的冷漠,却让她有些心慌不安,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已经淡了? 说到底,她也是会难过的,楚离越算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心动过的男子,可他们俩的关系从来没有挑明过,就连与其成婚时的新娘也不是她。 她没有那么大方,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在意的,喜欢的男子与别的女子成婚,她怎么可能一点也不介意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作茧自缚罢了。 她不想那么快和他在一起,却又捨不得彻底放弃他,所以才这么一直拖着,导致两个人同样痛苦。 其实她想知道的是,如果阿越是真心喜欢她的话,那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她,放弃成为魔君的一切呢?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有诚意了,主动放低身段,可对方却还是不肯妥协,她甚至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她不止一次提出要求,想与楚离越见上一面说清楚这件事情,但却总是被对方以各种藉口拒绝,他似乎不肯再给她机会了,而他拒绝的行为更像是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将她所有的自尊都打到了地上。 这让她觉得难堪。 长此以往,就连侍女们对她的态度也转变得愈发冷淡了。 贺南婉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她此刻才意识到,她的阿越是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一心一意顺从她的人了。而现在的阿越明显不是一个足够合格的伴侣,他甚至还没有她的师兄体贴。 想到这儿,贺南婉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难过,但她已经决定了,要和师兄一起离开这里。 …… 而在另一边的叶清桑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秘密。 那日南嫣离开后不久,他屋内便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裹着黑袍的魔族修士,说要与他做笔交易。 叶清桑心底惊疑不已,通常情况下,魔道两途是水火不容的死敌,争斗之时更是不留丝毫余地,可那人却对他并无恶意。 都怪楚离越上位之后树敌太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确实不假。 眼前这个黑袍魔修自称是上任幽都魔君,与楚离越有不共戴天之仇,此番出现在他面前,便是想联合他一起来对付楚离越。 而他之后说的话更是让叶清桑当即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我的丹田真的可以重新修復?」 叶清桑面色冷凝地看着眼前裹着一身黑袍的魔修,明知希望渺茫,内心却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希冀,他实在太渴望修復丹田了。 而对面的魔修阴沉笑了几声,声音粗噶沙哑,「叶道友不要误会,本座并非这个意思,道友丹田被废,按照修真界正常的法子,自然是回力乏天了。」 「不过若是能藉助魔族魔核重新修炼,或许能够让你修为重回巅峰。」 这话让叶清桑神色一顿,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弃道修魔。」 魔修大笑几声,当即也明白了这人的抗拒心思,语气突然带了几分诡异安抚,「道友眼光未免也太狭隘了,魔道两途本就相辅相成,弃道修魔与你而言并非一件坏事。」 「你仔细想想,那幽都魔君不也是弃道从魔,何况他抢你心上人、废你修为,此仇不共戴天,难道叶道友也能甘心忍了吗?」 他每说一句,叶清桑的表情便阴沉一分,他确实不能容忍这深仇大恨,可是要让他弃道从魔,从今往后背弃自己的宗门。 这种事情……确实难以抉择。 叶清桑陷入了挣扎中,一方面是自己坚持的正道,而另一方面则是重新恢復修为的机会…… 他想起人生最晦暗的那段时光,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之上跌落泥泞,他实在不甘平庸、更不甘心从此往后成为一个废人,他想报仇,更想让楚离越尝到他曾经的苦头。 挣扎之后,叶清桑最终还是答应了。 且不论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都想去尝试一下。 皱眉许久,叶清桑终于还是决定了。 他神色冰冷的盯着眼前的黑袍魔修,「好,你若是能给我魔核,我便帮你一同对付楚离越。」 此言一出,两人对视一眼,彻底达成共识。 …… 不得不说,有了魔核相助之后,修为恢復地确实十分迅速,而感知这一事实的叶清桑,却只想在第一时间把它分享给南嫣。 他似乎有许久未见她了。 莫名的,叶清桑发现自己只要一空闲下来,脑袋里便全都是关于她的记忆,心底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种……柔软的情绪。 他有时候甚至会无聊地想,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被吓到,毕竟她从前照顾他的时候,下手可不轻,好几次都将他给气吐血了。 或许会乖乖认错也不一定…… 想着想着却又忍不住好笑,深觉自己太过小气,怎么能跟一个女子斤斤计较呢。 就在叶清桑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她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屋外一道陌生的气息正朝着此处赶来。 叶清桑长眉微拧,正要放开神识查看一番,却听到一声无助又不安的声音,「师兄,你帮帮我……」 叶清桑看清来人才反应过来。 几日不见,再见时骤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没想到南婉竟然憔悴成这样,当即皱了眉,「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贺南婉摇着头,脸色苍白得惹人心疼。 叶清桑无奈,却仍旧是耐着性子又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兴许是那语气太过温和,让贺南婉一下子触动了内心的某种柔软情绪,教她直接扑进叶清桑的怀里,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好似某种无助的兽类。 「阿越不肯见我,而且不知用什么法子禁了我的修为,我此刻和普通人无异,我实在没办法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师兄,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我真的受不了这种冷待了,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好不好?」 可能是不习惯,在被她抱住的那一瞬间,叶清桑下意识地反应居然是躲开。 可当他低下头,看见贺南婉那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推开她的身体。 毕竟是疼爱了十多年的师妹,宗门内两人关系最为亲密,有时候付出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叶清桑忍不住想着,可他终究是不忍心放任她不管,更不忍心看着她难过。沉默良久之后,他最终出声安慰道。 「嗯……我会帮你。」 可即便如此,在幽都城内逃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早前就想过了,要在不惊动楚离越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逃走,势必是要找其他人帮忙的。 犹豫之后,他还是找到了贺南嫣。 一直到他说完全部的计划,南嫣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略有些失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所以,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个?」 南嫣的脸色有些苍白,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平静,到最后,她眼里甚至连一丝诧异的情绪都没有了。 只是那双看向他的眼神里,再没有了往日的亲近和信任了。 看着南嫣这副表情,叶清桑心底突然就不安起来,他此刻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且愧疚,这么做真的对吗?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难道真的要再利用她一次吗? 她从不欠他什么的,反倒是他,欠了她许多次了。 叶清桑突然就犹豫了,可一想到面色苍白的贺南婉,她从没在他面前哭的那么伤心过,他不可能不管她的,而等贺南婉离开之后,他也会回来带她走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沙哑难听,「只有这一次……我会在他发现之前,带你离开。」 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成婚前一日,他会提前送走贺南婉,等到成婚当日便会放出贺南婉已经逃婚的消息,从而趁着楚离越出去寻人的间隙,再回来带她离开。 计划是可行的,但前提是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以楚离越的小心谨慎,他定能察觉到不对劲的。 所以他必须要有人在贺南婉离开之后伪装成她的模样,稳住局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放松他们的警惕。 而这个最合适的人只能是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南嫣…… 他在心里这么说着,可不知道为什么,南嫣表现得越是平静,他心底便越是不安。 他甚至希望她可以愤怒的指责他,像往常一样把他气个半死,不管她说什么都好,可就是不想看见她这么冷淡平静的样子。 这让他前所未有的心慌…… 而南嫣在听到他的全部计划之后,默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略显淡然的笑,「所以仙君从头到尾考虑的都是你的心上人啊……」 她抬起头,眸色沉寂地看着眼前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的身份被人发现了,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你就不担心……楚离越会杀了我吗?」 叶清桑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掌保证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相信我。」 他眼睛紧紧盯着南嫣,他不是傻子,甚至隐隐意识到了心底那股异样的情绪意味着什么了。 不知从何时起,贺南婉在他心底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女子,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长相,可他却从来不会认错。 他喜欢她对他笑,喜欢她对他说的那些支撑他活下去的话,也喜欢她将他气个半死的模样……什么样的贺南嫣他都喜欢。 他在感情方面一向笨拙,他想的是等两人一起离开之后,他便告诉她…… 告诉她自己真正的心意,求她原谅他,到时候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但在这之前,他还是得救出贺南婉,同门十多年,他早已将她看作是亲人了,即便已经不喜欢了,亲情也是在的,他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这是最后一次,可以吗?」 南嫣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缓缓抽出了,「如果我不答应呢?」 叶清桑看着她抽出的手指,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就生出一种再也抓不住的感觉,「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呢?」 「明明是至亲的姐妹,为什么我要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成为她的替身?凭什么她一句不愿意,我就要代她替嫁,你们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她的命矜贵,难道我就活该被你们利用,被你们伤害吗?」 闻言,叶清桑心口一阵抽紧。 用力攥紧了手指,才抑住了心底涌出的莫名不适,「不是这样的,不是利用,是请求……我知道你恨我,可当初的事,她真的是不知情……」 南嫣笑了笑,眼里却并无一丝温度。 她看着这人,「所以,不知情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着这一切吗?你明知道她和楚离越之间的关系,他不会伤害她的,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为什么就不能放手呢?」 叶清桑低下了头,「抱歉,我不能……不管她。」 南嫣听到这句话,眼神仿佛就沉寂下去了,里头的光彩仿佛在一瞬间湮灭了,而她的语气也变得十分平淡了,「那我呢?」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南嫣笑了笑,细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眼里忽然流露出一种很温柔的情绪,「如果我和贺南婉之间,你只能带一个人走,你会选择带我走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她的语气太认真了,认真得令他不安。 一种恐慌涌上心头,叶清桑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抓住,他脸色苍白地望着人,「别逼我做这种决定好吗?我不会丢下你的……」 南嫣闻言便知道他的选择了。 她顿了顿,忽然朝他露出一丝释然的轻笑,「说的也对,她毕竟是你的心上人,我怎么可能比得上她呢。」 她明明是笑着的,叶清桑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悲凉惆怅。 他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她又轻笑了声,「我答应你就是了,只不过从今往后,我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吧。」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及……苍白。 叶清桑突然就顿住了。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用力攥紧了似的,拉扯着,让他隐隐发疼。 像是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 第17章 [vip] 狗血仙侠 而南嫣在说完那些话后, 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她走过了长长的廊檐,一条漆红的走廊连接着另一条更为偏僻的小径,一直走到尽头, 目光定定地落在对面那人身上。 皎然的月光之下。 楚离越就站在不远处, 墨色的瞳仁倒映出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 南嫣脚步停顿了一下,似在犹豫, 缓过神后最终还是平静地朝他走了过去。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 猝不及防的,她脚步不受控制地虚晃了下, 身体竟有些不稳。 而楚离越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也下意识地抬起来, 熟练地搂住腰,将人扶稳,「小心……」 南嫣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一抖。 这也让楚离越心头微滞。 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兴许是上次的出格行为吓到她之后, 他再也不敢做那些会惹她伤心害怕的事情了。 而南嫣一只手攀扶着他的手臂, 稳住了身体,她原本是想推开他的, 可在那一瞬间突然感觉从身体里涌出极大的倦意,好似下一瞬, 整个人就要不受控制地晕过去了似的。 楚离越从她细微抿紧的嘴唇中看出了她如今的虚弱状态。 尤其是那张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的脸, 令他从没有这般后悔过,后悔自己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更后悔将她逼到这种地步。 这如今的一切也都是因为他,倘若不是他犯蠢……也就不会导致如今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 他也曾尝试过放弃, 可这个念头光是想想,就已经令他难受得喘不过气来了。 放不开又逃不掉, 只能这么僵持着折磨自己。 南嫣睫毛微微颤动着,定了定神,才抬眸看向他,「我没事了。」 等到南嫣站稳了,又松开了搭在他腕上的手。 默了一瞬,才轻轻开口道,「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别有用心,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对吗?」 楚离越动作一顿,「对不起……」 这便是默认了。 南嫣却摇了摇头,表情却始终没什么太大变化,「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早就告诉我了,是我自己太笨,不肯相信而已。」 楚离越手指收紧。 尤其是看到她那副难过的样子,扣在她腕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你难过的话,我替你去……」 南嫣立即按住他的手,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我不是难过,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好像不管我付出多大的努力,到最后,轻易被放弃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我。」 「我原以为,只要我真心对待别人,别人也会真心待我的,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却并不总是顺人心意的,真心也不一定能换得来真心,你说对吗,魔君?」 南嫣静静抬眸望着他。 从前那般爱笑的一个女子,如今面对他却总是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 楚离越听着,心口却有一丝拉扯的疼痛,他攥紧她的手,想说不是的,可话到嘴边了,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才攥着她的手掌按到了胸口处,哑着声音说道。 「不是的……」 这不是你的原因…… 他立在原地,直到此刻,他才将心底最柔软的情绪全部袒露在她面前,「真心是可以换来真心的,这一切都只能怪某个蠢货太蠢了……」 他向来迟钝,不会说动听的话,否则也不会把她伤的遍体鳞伤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他蠢得毫不自知,蠢到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分不清,他做了很多错事,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将自己心爱的女子亲手推到了别的男人身边……」 「他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就算是死一百次,也消除不了他身上犯下的罪孽,就连他自己都很厌恶自己,可是怎么办,这个蠢货还是低估自己的感情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想放手……」 「抱歉……」 楚离越握着她的手指越来越紧,眼神似乎不捨得从她脸庞上挪动分毫,「我好像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爱的人是你……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你……」 而南嫣在听完他说的那些话后,便抬起头,那双漆黑圆润的眼珠怔怔望着他,眼眶中似有什么落下来了,一颗颗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融合成一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太迟了,这些话对此刻的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楚离越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呢? 他抬起手,笨拙的,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脸庞。 「别哭……我对你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让你难过,也不想逼迫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正的心意而已……」 「别哭了……」 为此他显得有些着急。 南嫣没有说话,可是听完他说的话后却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滴落在他指缝间,落到地上。 许久之后,她忽然问,「你……喜欢我,是吗?」 楚离越其实没想到会得到她的原谅,但听到她这句话,仍忙不迭地点头。 「是,我喜欢你……」 应该是比喜欢更多。 南嫣轻笑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对他说道,「好,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可以吗?」 「什么?」 「你放了他们,我嫁你。」 楚离越心尖一颤。 只这一句话,便让他心底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楚,他知道她的意思了,她还是不肯信他,所以才想着拿自己作为交换,用自己来换取那二人的自由。 她真的……喜欢上了叶清桑吗?可以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心爱的女子为了别的男子恳求他,明明心如刀绞,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他没办法拒绝她了,「嗯……我答应你,但这并不是交换,而是你说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闻言,南嫣的眼睫轻颤了下。 被他握在手中的指尖贴着他的胸口,最靠近心脏的地方,那里似乎有什么一直摩挲着她的指腹,她瑟缩着手指,楚离越便将胸口的那枚簪子拿出来。 南嫣有些微怔,这是…… 他将那枚簪子递到她面前,「还记得这枚簪子吗?」 她当然记得,花灯节那日,他精心挑选后要送给心上人的礼物。 楚离越看出她的眼神,自嘲似的笑了笑,「其实那天,打从一开始,我看到这簪子时想的就是你,我心里当时在想,你那么爱穿绿裙,这枚碧玉簪与你一定十分相配……」 南嫣一瞬怔愣,视线落在那枚玉簪上。 楚离越注意到她的神情,顿了顿,又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还偷走了你放掉的河灯,那灯里的字条我也看见了……」 他将从前偷藏的河灯一併拿了出来,歪歪扭扭的,花瓣都有些破了,却又被人重新粘起来了。 「你说,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去放河灯吗?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南嫣听着这话,眼泪又从眼角滑落了,泪水模煳了视线,让她根本看不清眼前这人的神情。 她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那么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喜欢上她了呢?心底排斥这个念头,想远远避开…… 她更愿意相信他是不甘心,不甘心从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玩意儿,有朝一日居然真的不喜欢他了,为此而生出的占有欲而已。 南嫣擦拭了眼泪,声音轻飘飘的有些微颤,「大人,你要知道,占有欲并不是喜欢,你真的确定自己不是……因为不甘心,才对我这样的吗?」 楚离越一顿,随即也明白了。 他知道她不信他,也知道他是罪有应得,可这种人连感情都被心上人否定的滋味,仿佛让他陷入了冰冷刺骨的绝望中,冻的他浑身发冷。 他控制不住蜷缩了下指尖,有些狼狈的挪开了视线,「别说这种话好吗……我分得清自己的感情,也知道此刻的我爱你,不是因为不甘心,而是因为……捨不得……」 捨不得放开你,所以宁愿痛苦,也不愿放开你的手,可若是你真的不开心了,我还是会放弃…… 尽管不舍,但有些事情终究是他强求不来的,他已经伤害她那么多次了,不能再惹她哭了。 「对不起啊……」 一直都没有同你好好说声抱歉。 「你会怀疑也在所难免,毕竟我曾经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如果我能早点看清自己的感情就好了。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就好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啊…… 他朝她笑了下。 不同于以往的冷嘲热讽,魔君大人难得露出那种温柔神情,连眉梢都透着某股儿痴缠眷恋的意味。 他指尖轻触着她的眉眼,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温柔极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自私了,我固执的以为只要自己真心悔过了,你就会原谅我……」 「其实是我异想天开,你说得对,事到如今,我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他想补偿她。 殊不知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原本就没打算娶贺南婉,从她逃婚的那一刻起,我和她之间的缘分就已经尽了,从前我误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她,如今我已经彻底看清自己的感情,你也并不需要为了帮她离开而嫁我……」 「我和她不会成亲,所以……」 说到这儿,楚离越顿了下,似有些不舍,「离开吧,离开幽都,去你想去的地方,去找你……喜欢的男子,只要你不再伤心,去哪里都可以。」 他说完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指尖缓慢地和她分离,蜷缩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南嫣似乎有些不信他说的话是真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哽住。 「你说的……是真的。」 好一会儿,他才低笑着 「嗯」 了声。 却是别过脸不肯让她看清此刻自己脸上的落魄神情,「是真的,不过你若是再用这般可怜的眼神望着我,我会以为你是在捨不得我。」 其实卑劣如他,到了如今这种程度,仍旧是不肯彻底死心。 他在赌最后一把,赌她的心软,也赌她曾经对他的那一份感情。 而南嫣听到他那番话后,眼圈又红了。 她紧咬着唇,明明已经决定了,决定了不会再心软,可任凭她如何挣扎,终究还是感情占了上风。 南嫣指尖轻颤着摩挲上头的花苞,捨不得,犹豫着……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了那枚簪子。 她缓慢闭上了眼睛,眼泪一颗颗从眼角坠落,最后像是认命了一般。 她说,「如果你真的要骗我,那就……一直骗下去好吗?」 「我没有你那么聪明的,根本分不清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明明理智告诉我不要去相信你,可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信你最后一次。」 她停顿了片刻,忽然抬头。 澄澈如水的眼睛直视着他,那眼中浮现出浅浅的希冀,直直望进他的心底。 楚离越勐地明白过来,那一瞬间只感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似的,仿佛整颗心脏都揪成了一团,有心酸也有痛楚,但最终全化成一股一股的眷恋,沁入四肢百骸。 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毕竟他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可她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从没有这么紧张过,紧张得让他觉得此刻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会了……」 他用力将人搂进怀里,紧紧的,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宝,力道重得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别想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负你。」 这是最后一次。 利用了她的心软,也利用了叶清桑的优柔寡断,为自己谋取的最后一条生路,从今往后,他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任何人都别想把她抢走。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叶清桑沉默着看着那道身影离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些事情。 一些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直到此刻,他脑海里还疯狂涌现着她方才说话时的神情,硬生生的,将他钉在原地,甚至连出去追她的勇气都没有。 心口骤然有种被撕扯的疼,还有种密密麻麻的恐慌和不安,如冰冷刺骨的潮水般齐齐朝他涌来,让他有种唿吸不顺的感觉。 叶清桑努力克制着这种感觉,他在心里说服自己,她会明白的,等到事情结束,他就会来带她走的,不会留她一个人面对楚离越。 他这么想着,心情终究是平復了些。 期间贺南婉来找过他,两人商量着逃婚的具体细节,可这段时间内的叶清桑却总是心不在焉,甚至在和她说话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走神。 「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 贺南婉见喊了他好几声见都没有反应,干脆直接伸手去握他的手掌。 陌生的温度贴上他的手背。 叶清桑下意识地拍开了。 贺南婉一愣。 叶清桑听到贺南婉略带些疑惑的声音陡然回神,「抱歉……你刚说了什么?」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刚刚自己拍开了她。 贺南婉看着微红的手背,师兄还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恍惚之间,她突然就有种师兄会丢下她不管的感觉了。 心底总有些不安,贺南婉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多事,你会丢下我不管吗?」 叶清桑抬头看她那不安的神色,却并没有说话。 担心吗? 那她是不是……也在担心,担心他会丢下她不管? 贺南婉见他不说话,唇色顿时有些发白,又继续说道,「若是师兄真的觉得这次的事情很为难,那不妨就……作罢了吧,我会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说完起身就想走。 有那么一瞬间,叶清桑甚至想点头说好,可最终还是放心不下,他抓住了她的袖子,没抓得很紧,只轻轻碰了一下便放开了。 他抬眸看她略有些勉强的面色,也只是平淡说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担心的是别的事情,我会帮你离开的。」 第18章 [vip] 狗血仙侠(18) 计划定在成婚的前一晚, 夜色深重,即便逃走的时候真闹出些动静也不易被人察觉。 而此时叶清桑的修为也已经恢復了大半了。 最后一个晚上,叶清桑实在没有忍住去了南嫣住的院子。 可临到门口了,他却突然有种情怯之感, 他已经很久没见了她了, 从上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了。 忍了又忍, 最终还是没忍住敲响了她的门。 南嫣打开门, 看到来人是叶清桑,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意外, 不过还是让人进了屋, 她转身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沉默许久,叶清桑才哑着声音开口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 我来只是想说一声, 上次的事情……」 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轻声打断了。 「上次的事情, 你不用再说了。」 南嫣摇头,她似乎是误会了, 秀眉轻蹙了下便直接说道, 「你放心吧,我已经答应过你的事情, 就不会再反悔,你只需要……照顾好她就行了。」 叶清桑神情顿住。 她以为他是来说这个的吗?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难受呢? 尤其是这种平静冷淡的态度, 让他浑身发冷,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生疏了?叶清桑宁愿被她埋怨谴责, 就算是骂他也好啊,可他真的不想就这么冷冰冰的,两个人如普通陌生人一样,以后再无瓜葛。 他又想到了那天,她说的他们之间到此为止的话…… 一想到这些,叶清桑便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的叶清桑眼里瞬间闪过了一丝酸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为何这么难受,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连唿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看着南嫣,下意识地说了句,「不是的……」 叶清桑抿了抿唇,忍住心里的难受,手掌也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嫣听到这话,眼里似乎有些疑惑,「你想说什么?」 叶清桑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心头涌出的不安和紧张让他顿了下,随即便说出了心底最深处的真实想法。 「我想说的是,我后悔了……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想带你一起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连他自己都有些愣住了,原来这才是他心底一直以来的想法,他喜欢她,想带她走,想保护她,更担心她会害怕,担心她会受欺负,所以才整日心不在焉…… 满脑子都是关于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明明认识的时间也不算久,可他却有种俩人已经过了一辈子的感觉。 尤其是凡间那段他从前觉得最痛苦最灰暗的阶段,他此刻也觉得十分怀念,他不该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不该对她说出那种过分的要求。 她从来就不欠他什么,反而是他们,他与贺南婉欠了她那么多…… 明明……这世上的办法有那么多是不是? 为什么一定要她来做替身呢? 他明明可以想其他的法子来帮贺南婉的,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她呢? 他还对她说出了那种过分的要求,他还让她别逼他……明明就是他在逼她啊! 叶清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后悔得想一掌打死从前的那个自己,他怎么可以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而南嫣听到他这番话也有些意外,她以为他的后悔会来得再晚一些的,起码要等到两人逃出去以后才会开始,不过这人似乎顿悟了,可惜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南嫣怔愣了一瞬,似乎才反应过来,「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叶清桑认真看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我知道,我想带你离开。」 沉默许久,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 「……太迟了。」 女子的声音很轻,仿若枝柳,慢慢的扫过叶清桑的心,让他的胸口止不住的轻颤。 怎么会呢? 怎么会迟呢? 叶清桑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了,心里不停涌出的恐慌让他有些不受控制的抓住了南嫣的手。 「我们还没开始,怎么会迟呢?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告诉你,我的修为已经……」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她轻声打断了。 南嫣微微抬眸,那双眼睛定定望进他的眼里,「所以你是打算在伤害我之后,再用同样的方式去伤害另一个女子吗?」 南嫣默了一瞬,稍微一用力,便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心里抽出来了,「你明明知道她现在只能依靠你了,你现在说出这种话,是打算彻底放弃她了吗?」 叶清桑顿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嫣却忍不住笑了,「你看,你还是这个样子,既放不下她也放不下我,你难道不明白,你的犹豫不决只会让所有人都受到伤害而已……」 叶清桑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却又听见她说,「其实不管你当时选择的是谁,之后你都会后悔,所以,按照你最初的想法去做就是了。」 「何况,你也不用觉得愧疚,因为……」 南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的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丝的执拗,「我一直都有件事情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的人是楚离越,从始至终喜欢的就是他……所以,即便是替嫁,我也心甘情愿。」 这话一说出,叶清桑脸上血色尽失。 那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一大桶冰水从头到尾浇个透湿,心凉的彻底。 他松开了一直紧抓不放的手,恍惚间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杯盏。 「你喜欢……楚离越?」 他听见了自己干涩沙哑的声音,带了些难以置信,可她认真的神情又不得不让他相信。 南嫣低头「嗯」了声,继续刺激道:「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就是他,否则当初也不会答应替嫁,我也想过要放弃……可是我好像做不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而叶清桑听着她说喜欢楚离越的那些话,只想让她别说了,别再说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却是生平第一次,打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股凄凉和绝望。 她喜欢……楚离越? 那他算什么呢? 那些密密麻麻的嫉妒情绪更是如同择人慾噬的蚁兽一般,想要将他整颗心脏全部蚕食殆尽。 直到最后,他连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都不清楚,只觉得这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脑袋里不停回想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喜欢楚离越…… 每回想一遍,便觉得胸口被什么扎了个破洞似的,唿唿灌进冷风,整个人如坠冰窟,冷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离越真有那么好吗? 叶清桑的眼神晦涩不明,只觉得胸口的恨意翻涌交织,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所有他在意的人都要喜欢楚离越呢,从前的贺南婉是这样,如今这其中偏偏又多了个贺南嫣? 其他人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偏偏要抢走她呢! …… 婚事如期而至,原本死气沉沉的幽都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尤其是这些平日里看着就冷冰冰、毫无人气的宫殿,在魔君大人的要求下重新修整得愈发精美华丽,红墙绿瓦,栏绕砌,里里外外都透着股儿难以言喻的喜气。 而这几日,魔君脸上也渐渐染上笑意。 有不少眼尖的侍女们都瞧见了,原来生性暴虐的魔君大人也是会笑的啊,而且笑得那般温柔好看。 不止如此,魔君大人最近连脾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像往常那般,动不动就大开杀戒吓得幽都的魑魅魍魉们都不敢现形。 如今的魔君大人是真的变了。 而这一切都只因那位新娶的魔后。 在一众侍女们看来,这是魔君大人的第二次成婚,娶的还是心心念念的那位贺仙子,自然是无比的郑重。 可在楚离越眼里,他只是想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全都交付给心底的那个人而已。 他实在欠她太多。 他从前犯了很多错,但今后却不会了,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她,爱护她,不让她再受任何人的伤害。 幸好……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如今苦恼的是,她似乎没什么修炼天赋……凡人的寿命不比修士漫长,楚离越这会儿已经想了无数个法子要教她修炼了,还有那些丹药,她身子那般柔弱,总之得好好补补才行…… 这般想着,他便又忍不住想去见她了,不过又听闻凡间有习俗,成婚的男女在前一晚不能见面,否则便是不吉利。 以往楚离越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的,兴许是想到南嫣自凡间而来,便也有了几分相信的意思。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完完全全侵占你的心,教你连想到她都会忍不住心软。 他这边还沉浸在成婚的喜悦中,却有一个侍女的身影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不好了……新娘不见了!」 这次失踪的是两个人。 贺南婉和南嫣一同消失了。 这和他们原定的计划不一样。 楚离越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慌,不会的……南嫣不会骗他的,她都已经答应他了,一定是有人带走了她。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两个时辰之前。 姐妹二人早早地互换了身份,贺南婉在屋内等着叶清桑的到来,可师兄没来,来的却是一个身着黑袍的魔族修士。 于是两人都被这魔修抓住了, 而这一幕又与原文中的剧情是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被抓的人还有贺南婉,原本她是可以逃的,只不过她这一身修为早被禁锢了,又被魔修困在一方诡异的铜鼎之中,这鼎四周附了一层结界,如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是无能为力了。 楚离越闭上眼,神识放开,最后锁定在了那座二人成婚时用的碧霄殿内,殿内灯火长明,木柱漆红,四周玉壁镌刻着繁复精美的异兽图纹。 铜台上的烛火轻微摇晃,殿内虚影重重,衬得四下里愈发安静诡异。 有一丝魔物的气息外泄了出来。 楚离越心中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这预感也成了真,他在碧霄殿中央看到了叶清桑的身影,但那丝魔气似乎不是从他身上泄露出来的,看来他还有帮手…… 周围是一众被杀的魔卫,伴随着还有四周瀰漫出来的一丝血腥气。 泛着森冷寒光的剑尖抵着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剑身还在嘀嗒地往下淌着血。 楚离越皱了眉,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人是修了魔,凭藉魔核重新恢復了修为,但此刻他在意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他究竟把南嫣藏到哪里去了。 一想到这些,楚离越神情愈发不耐,身上的气息也愈发凝重起来,「你抓了她?」 「她?不知道魔君说的是谁呢?」 叶清桑冷笑着,漫不经心的翻转着剑身,语气充满恶意,「我倒是很想知道,魔君大人想要的那个她究竟是谁呢?」 新仇旧恨一起算,此刻的叶清桑只想让楚离越也尝尝他当初遭受的屈辱,不过在这之前,他还会让南嫣看清楚,楚离越并不值得她喜欢,他喜欢的人也从来都不是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叶清桑笑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堂堂的魔君大人,神通广大手眼通天,怎么会连一个女子都守不住?」 这挑衅的声音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 楚离越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会按耐至今也是因为不知南嫣下落,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如今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骤变,手腕翻转一抬,一柄泛着丝丝寒光锋利长剑直指对面那人的眉心。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了,如同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叶清桑,本君能废了你一次,就能再废你第二次。」 他眼底浮现杀意,「我问你,你到底把她藏哪儿去了?」 叶清桑眼神晦涩,想到丹田被废时的场景,眼中恨意更深,「魔君大人口气不小,想废我第二次,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四周杀气骤起。 剎那间,天地变色,云层翻涌。 修士之间的争斗,动静自然不会小,这场面几乎惊天动地,只看见天空上方银光闪现,剑气扫过之处,宫殿楼台瞬间倾覆湮灭。 「嘭――」 正殿中承重的圆柱被剑气折断了,大量玉石雕刻坠落下来,砸死了不少没来得及躲避的魑魅魍魉们。 地面碎石乱飞,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两人从殿内一直打到殿外,直到身形消失,最终还是叶清桑不敌,在这万千杀机之下被压得气血翻涌,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要看就要落败…… 也是这时,从身后陡然蹿出一道黑影,一股劲风直袭脑后。 这一击掌风凌厉,带着断绝生机的杀意,楚离越闪躲不及,勐然被击中了后肩,害他猝不及防吐了一口鲜血,气息瞬间紊乱。 楚离越倏忽冷了脸,转过身去,这才看清偷袭者的身形,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原来是你。」 前任幽都之主,曾经的手下败将,他明明记得这人已经被自己斩杀于剑下了,却不曾想被他逃过一劫。 所以,这两人是联手了么? 那魔修见一击不中,也不继续,反倒是猖狂大笑起来,浑身包裹着的黑袍被风鼓吹得猎猎作响,露出两只乌黑诡异的眼睛。 「不错,正是本座。」 「听闻魔君今日正逢大喜,本座向来爱凑热闹,故想来此讨一杯喜酒喝喝,不知魔君肯不肯啊?」 那魔修的声音沙哑阴沉,说完竟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明显是不怀好意。 楚离越冷笑连连,丝毫不惧,「喜酒没有,封喉的毒酒倒是有不少,你若想要,本君可以餵你喝个够。」 他说完便抬起手,锋利剑气穿破虚空,铺天盖地的杀意顷刻袭来。 那魔修脸上表情诡异扭曲了一下,但还是继续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本座还精心为魔君准备了一份大礼,看来这份贺礼,魔君应当也是瞧不上眼了……」 说罢,他抬手撤去结界。 双掌中陡然聚起一道寒光,掌风犹如锋利剑刃般直直朝着高台之上的两个女子袭去。 楚离越原本还疑惑他为何不躲,可等他看清那高台上女子的面容之时…… 那一瞬间,楚离越的心脏几乎骤停,眼睛死死盯住两人的方向。 「住手!」 第19章 [vip] 狗血仙侠(结局)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轻易掌控, 而此刻他的软肋就在那高台之上,楚离越深吸了一口气。 「你想要什么?」 他勉强压下心底的焦躁不安,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不顾她的安危乱来,只能尽量安抚眼前这人。 而那魔修也在千钧一髮之际收了手, 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意思,「本座早就听闻幽都魔君是个性情中人, 今日一见, 果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不知,这二人当中, 哪一位才是魔君真正想娶的新婚夫人呢?」 他眼底掠过一丝杀意, 势必要让楚离越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听到这话,南嫣也明白了,明白叶清桑的打算了, 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二选一的戏码, 无非是想让她看清楚离越的真面目,倒是误打误撞帮了她的忙了。 毕竟这具身体的寿命大概也快到尽头了, 而她的任务也将要结束了。 想到此,南嫣便也低头朝着楚离越的方向看过去, 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她的眼里满是惧意,连脸色也是苍白的。 这也让楚离越捏在手中的剑柄微微一紧, 「这话是什么意思?」 魔修闻言,随即又放声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脸色又是一边,语气也变得阴冷起来。 「意思就是, 既然今日魔君的大喜之日,本座便不大开杀戒了,不过,这二人之中,你只能选一个活,另一个去死,不知魔君要选谁活呢?」 气氛诡异地安静下来。 这话说完,楚离越便明白他的意思了,可他看这魔修眼底的憎恨之色便知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楚离越眼神薄冷,「若是我不选呢?」 那魔修冷笑连连,杀意骤显,「那想必魔君是瞧不上本座的这份大礼了,既然这样的话,本座就大发慈悲,干脆送她们一起去见阎王爷好了。」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在逼着他做决定。 而贺南婉听到这话时也是头皮发麻,没有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不会恐惧,她下意识地喊了声他的名字,「阿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此时的贺南婉穿的是南嫣的衣服,她内心下意识地反应居然是担心他会认错人,因此刻意喊了他一声,而那身绿裙略有些凌乱,没了往日仙子的风采。 她抬眸看向楚离越,却并没有接收到他安抚的视线。 这让她有些心慌,却也毫无办法。 楚离越迟迟不选,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因为他与这魔修有生死之仇,他不可能轻易放人。 魔修也渐失了耐心,脸上神情幽暗诡异,他抬起手,掌中杀意波动,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 楚离越嗓音沙哑的喊了一声,「等等,我选……」 男人眼神掠过某处,似乎毫不犹豫。 他抬起手来,指着贺南婉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唯有那双眼睛幽深冰冷,「我选……贺南婉,你放了她。」 听到这句话时,叶清桑第一反应便是抬眸去看南嫣的表情,却只见她睁着眼睛,神情怔怔的,垂在脑后的乌髮也被风掀起,隐约遮住了那张苍白柔弱的脸。 伤心吗? 他忍不住捏紧了手指。 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她现在该看清楚了吧,楚离越那么喜欢贺南婉,怎么可能会选择别的女人? 楚离越也注意到她的神情,心口勐地揪紧,但还是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我已经选了,你是不是……该放人了。」 魔修眼神直勾勾盯着下方那人,掌风携裹着,猝不及防地就扼住了南嫣的脖子,讥讽笑道,「不急。」 「不过,魔君莫非是认错了人,我瞧这女子穿着一身婚服,难道不是魔君将要娶的妻子吗?」 他眼神陡然锐利,话里话外明显不信楚离越说的话。 而楚离越看到南嫣被人掐住时,脸色也是瞬间沉了下去,他手背青筋绷直,袖袍下的掌心几乎被掐出血来。 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的方向。 南嫣被人掐住脖子,说不出话来,脸色也愈发显得苍白,她今日穿的还是一身婚服,耳边朱红色的坠子在风中摇晃着,唇色浅淡,透着股儿凄艷的美。 楚离越强忍心底的紧张,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神情,最终仍是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冷冰冰说道,「不过是个……替身而已,本君早知她与叶清桑的计划,所以才将计就计,为的不过就是保护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罢了。」 听到这话,南嫣终是忍不住了。 她抬眼看他,好似要望进他的心底,眼中尽是苍凉绝望,最终却是什么话都没说,怔怔落下泪来 原来是这样…… 楚离越看出她的眼神,只觉得心脏勐地被一根丝线狠狠拉扯着,让他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别信……别信他说的那些话…… 楚离越嗓音干涩,他掩饰得好,才没叫那人看出一丝破绽来,「我已经说了,你是不是该放人了。」 魔修闻言,反手一甩便将南嫣甩向身后,用力伸手掐住一旁贺南婉的肩膀,放声狂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我想知道,魔君到底能为你这心上人做到何种地步呢?」 楚离越神色冰冷,「什么意思?」 「本座要你自废一臂,你若是能做到,本座自然会信守承诺,放了你的心上人。」 被他按住不能动弹的贺南婉也愣住了,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轻轻唤了声,「阿越……」 随即楚离越答应的声音便落下来了,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好,我答应你。」 他抬起手,勐地一掌击中右手胳膊,只听见 「咔嗒」 一声,是骨骼断裂的声音,手臂瞬间垂落下来,指缝间渗出细微的血珠来。 贺南婉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大声喊他的名字,「阿越,别这样……」 她到此刻才知道,原来阿越一直这般喜欢她,原本想要利用逃婚去改变他性格的贺南婉心底勐然间萌生出无尽的后悔,如果没有这些事情,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么多了,都怪她的,都怪她的…… 她此刻眼里只有楚离越刚刚为她自废手臂的场景,心底直到现在还不能平復下来…… 楚离越扫了她一眼,声音不见丝毫波澜,「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楚离越脸色瞬间苍白,剧痛让他声音也开始沙哑,他余光不经意掠过身后那道跌坐在地上的身影,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魔修面皮微微抽搐,见他出手毫不犹豫,便也明白什么了,眼底杀意一闪而过,「放心,本座自然是说话算话……」 他说罢将人轻轻推上前,渐渐放开了禁锢,而贺南婉只想快点走到楚离越身边,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身后的变化。 视线之中,那魔修突然暴起,双掌中聚起滔天杀意,勐地袭向贺南婉身后。 「小子,当年你毁了本座这半具肉身,新仇旧恨,本座今日也要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是如何。」 贺南婉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偷袭,掌风穿破虚空,铺天盖地的杀意瞬间倾袭而来,她连躲都无处可躲。 「小心!」 唿唿风中,隐约传来一道惊唿的声音。 那一瞬间,连贺南婉也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偏偏就在那千钧一刻之际,有人勐地推了她一把,替她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推她的人是贺南嫣,连贺南婉也没想到,救自己的人,会是这个奋不顾身的妹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 「快……躲开……」 而那一掌正好击在南嫣的后背,剧烈的冲击,几乎将五脏六腑全部震碎,口中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叶清桑目眦欲裂。 那一瞬间,痛苦和懊悔遍布全身,只感觉喉咙一阵血气翻涌,一股极致的痛苦让他控制不住怒吼出声。 「你答应过我不伤她的!」 魔修毫不在意拍着手,还嫌这女人太碍事了,让他没能一下子杀了楚离越的心上人。 「本座是魔,叶道友与魔做交易,难道不知魔向来是不讲信用的么?」 「你给我去死!!」 叶清桑眼珠子通红,被恨意操控,已经濒临崩溃。 …… 而楚离越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冰冻,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他跌跌撞撞的爬到她面前,将人小心翼翼搂进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 他明明算计得很好的,他都算计好了,他知道那魔修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选了贺南婉,选她去死,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替她挡下那一击。 「不要……不要死……」 嫁衣被殷红的血液浸湿透了,体内的血不断涌出,明明没有伤口,可那血就是不停,流得太多了,多得他都不知道该捂哪一处。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反覆重复着这句话。 随即握住她的手,一股缓和的力量在她身体游走,可是好像根本没用,她的五脏六腑破损的太厉害了,根本修復不了。 楚离越急得眼圈通红,又慌乱从怀中掏出丹药,一颗一颗小心翼翼塞进她嘴里,「不会有事的,我还有丹药,可以救你,一定可以救你的……」 「不行的……」 南嫣口中吐出一口血,方才餵进去的丹药也被吐了出来,她的唿吸也越来越弱了,「……没用了。」 楚离越只感觉自己被人生生剜去了那块心头肉,痛得他连唿吸都不能自主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 南嫣抬眼看他,眼中泪水瀰漫滑落,可她脸上却是笑着的,她说,「因为,你会伤心……她要是死了,你会很难过的。」 「你那么……爱她,我不想你难过。」 她伸手捂住胸口,痛苦的哼了一声,又咳出一口血来,「我知道那种痛苦……求而不得,我不想你跟我一样……也遭受这种痛苦……」 她的泪落到楚离越的手指上,烫的他指尖不住地颤抖,她说:「你既那么爱她……我便帮你一把算了。」 楚离越眼中突然露出一种绝望的痛苦,让他几乎失去语言能力,「……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还没告诉你……」 南嫣却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串不成句子,「先……别说,你让我说完,我的,时间不多了……」 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锦袋,里头是两个小木雕,一枚是她自己雕刻的,模样丑不拉几的还没成型,另一枚,楚离越认出来了,那是之前他丢到草丛里让她去寻的。 南嫣将那枚断裂的木雕递过去,脸上忽然就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我早知……魔君刻的不是我了,可却还是忍不住心存贪恋……」 「你瞧,这是我给你雕的……应当是一对,可是我好像不太熟练……雕刻许久……也没完成。」 楚离越握紧她的手指,手指哆嗦着,「没关系,我教你,往后我都教你,我们以后慢慢学好不好。」 南嫣没说好,她只是抬起眸看他,眼里瀰漫着化不开的眷恋与不舍,「没有……时间了。」 「其实,魔君前些日子……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 「我以为……苦过了,就会是甜了。」 「却没想到……还是假的。」 她说着说着又笑了,声音低低的,蕴含着无尽的苍凉与委屈。 她吐出强撑着那口气。 一吐出来鲜血就得到处都是,唇齿间满是血污,张着唇艰难吐字,「终归……只是个替身啊。」 「也罢了……」 「总算是替你……做了最后一件事情……」 她朝他笑着,眼神开始涣散。 楚离越近乎崩溃了,灭顶的后悔与痛苦几乎要将他湮灭。 「不是的……不是替身……」 「你听我解释……」 而南嫣听到他的声音,似有些迴光返照了,她努力抬起手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湿气萦绕着指尖,「这是……为我流得眼泪吗?」 女子眉眼带笑,那笑却虚无缥缈,仿佛再也抓不住了。 「为我哭了……」 楚离越急得想说些什么,却被她轻轻抵住了嘴唇。 她的声音却越来越轻了,直到最后,连声音都快消失不见了,只听见细细呢喃着,「别说了,就当……是为我……落的泪吧,骗我也好,替身也好,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 「我此生,并不后悔……爱你。」 「但……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就别……相遇了,好不好?」 南嫣吐出最后一口气,瞳孔里的光彩也一点一点逝去,「你好好……照顾她吧。」 「好累啊……我觉得好累了,想……休息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回家看看,我想……回家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说完这句话后,仿佛解脱了一般。 手指软软从他脸庞滑落,连原本轻蹙着的眉心也渐渐舒缓了。 楚离越红了眼,他伸手拭去她嘴角的血迹,「好好……我带你回家,我一定带你回家,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我一定陪着你……」 「但你不能睡着了,听见了没有?」 「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呢,我还没跟你解释呢,我们明明才开始呢……」 楚离越手指颤抖着,轻轻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地问,「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忘了?今、今天原本是我们的成婚之日呢……」 怀里的人毫无反应,楚离越又挤出一个笑来。 「没关系,忘了也没关系,我们早就成过亲了,我们早就是夫妻了,你还记得吗?你从前总是偷偷喊我夫君的……」 「你再喊我一声好不好?」 「再喊我一声听听……好不好?」 怀里的人终究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这一瞬,楚离越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却不小心碰落了那枚木雕,木雕滚落到地上,那原本粘合的地方瞬间被摔断了,摔成了两半。 眼眶里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下来。 「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还没说我爱你呢,我还没带你回家呢,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楚离越将她搂进怀里,搂的紧紧的,却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在一点一点的变冷,他的心上人死了。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对他笑了,也不会再偷偷喊他夫君了。 ……就这么消失了。 楚离越低笑着,眼里聚了一层水汽,心头仿佛已经空了,只剩下悲凉和孤寂,以及那无尽的绝望。 她甚至到死……都不知道…… 他最爱的人其实就是她,就这么带着遗憾,永远的离开了。 第20章 [vip] 狗血仙侠+江湖篇(番外+新世界) 「任务结束, 等级测评中。」 伴随着系统的机械音传入耳中,再一睁眼,南嫣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系统空间中。 这次的任务时间可真是够久的。 南嫣揉了揉发麻的手臂,从任务舱里走下来, 关注点很明显, 「这次的积分有多少?」 「积分清算尚未完成,现在还有时间, 宿主要查看一下上个任务世界发展结果吗?」 南嫣想了想还是点头, 「行,给我看看吧。」 系统应了声, 前方的显示屏上立刻显示出上个世界的大致场景。 那场争斗中, 叶清桑拼尽全力杀了那魔修,但自身也遭受了极大反噬,而等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回来时, 却连南嫣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人已经不见了…… 地上满是干涸的血污痕迹, 还有一枚断裂的木雕像。 叶清桑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剧烈的悔恨和痛苦混杂,他小心捡起那枚木雕, 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 「对不起……」 风声之中,隐隐传来哭泣绝望的悲鸣。 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 叶清桑的身躯伏在地上, 身体颤得发抖。 他不该和魔修做那场交易,更不该不顾她的安危……明明是想保护她的, 可最后,却是他亲手害死了她。 叶清桑想见她, 最后一面也好,他不大愿相信她死了, 所以找遍了整座幽都城,从白天到黑夜,找了许久。 可最终……什么都没有。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楚离越也彻底消失了,此后的幽都成了一座无主之城。 离开的那一日,天上下起了细雨,阴云密布的城池之下,他看到了贺南婉,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长相,可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再后来,他听见有人说,在前往归墟之海的路上似乎瞧见了曾经的幽都之主的身影,他便循着踪迹找寻过去了…… 此后,便彻底失去踪迹了。 归墟难寻,纵然修士也难以抵达,而海上多风浪,出海的大多数修士最后都销声匿迹了,兴许是被妖兽吃了,死无全尸,亦或者是不小心坠落深海之后淹死了,总之这世上再无一个叫做叶清桑的人了。 …… 而贺南婉自那次事后,也明白了,明白了当时楚离越选她的原因,原来是选她去死,可是阴差阳错的,南嫣救了她。 而楚离越那近乎崩溃的状态,也让她清晰认识到了,那人只怕早就喜欢上了南嫣了吧。 对于这个妹妹,贺南婉其实并不算亲近,而她捨命救她的场景却始终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此后便生了心魔,心魔入脑难消,修为节节倒退,后来在某次闭关中再没有出来,而等她睁开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梦醒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在医院里,手腕上的盐水嘀嗒嘀嗒掉着,而她的身体瘦弱干瘪无力,脸也是瘦削的可怕,比这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下半身毫无知觉,腿没了。 据护士们说,她昏迷了三年,三年前的车祸重度损伤了她的脑组织,导致她成了一个植物人,如今醒来也算得上是一个医学奇蹟了。 …… 至于楚离越,画面切到他时,是漫天飘扬的飞雪,白雪皑皑一片,根本看不到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过了好一会儿,那漫天飞雪中才出现一道清瘦的人影,墨衣白髮,唇色苍白,他慢慢朝着雪山中的一座冰洞中走去。 就在南嫣疑惑这人怎么满头白髮时,画面又一转,她在冰洞中看到一具寒冰棺材,那棺材中存放的尸体,是她本人没错了。 不过容貌似乎和生前并无两样,穿着嫁衣,唇色嫣然,一如初见,除了眼睛闭着,其他的什么都没变化。 南嫣隐约猜到了,这人应该是耗费了自身的生机来滋养这具躯体。 可人都死了,留着一具空壳,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离越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可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不断的去寻找,寻找她復生的希望…… 他将从前的过往一遍遍的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有时候是笑,笑着笑着又落泪了,沉浸在回忆中,自己折磨自己,一边说话一边雕刻着什么。 「你瞧,我的手艺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我还给你做了这钗,你戴上试试?」 他俯下身,手指轻轻拨弄着乌黑的髮丝,一点一点梳理整齐,戴上之后又轻笑着说了声,「……真好看。」 「已经这么久了……」 再然后,他便靠着石壁,慢慢合了眼,嘴唇微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好像等不到你了。」 「可是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我总有些担心……担心下一世,你不肯再与我相见了怎么办?」 …… 看完后续,南嫣满意打了个呵欠,随手关闭了显示屏,系统清算积分的结果也出来了。 评分不算差,但积分不高。毕竟她还算是个新人,积分得慢慢攒,积分高权限才会高,而她如今还算是新手,至今也不过才第二个任务而已。 就在南嫣品着茶点,放松心情,一边感嘆人生如此美妙的时候,系统已经将接下来的任务剧情传送过来了。 南嫣瞅了一眼,随手接下了新的任务。 哟,这次的剧情是古早狗血江湖文。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披着江湖外衣的狗血言情文。 男主是意气风发、张扬肆意的鲜衣少年郎,女主则是行事随性、不拘小节的魔门女子,二人立场不同,家世不同,性格更是天差万别。 偏偏就是这样一对组合,从两看相厌一路走到情根深种……最终不顾外人的眼光,冲破了桎梏,打破了偏见,成功修成正果,成了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而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自然就是原文中的心机女配了。 南嫣刚进入这具身体便察觉到一阵严重不适了,浑身乏力,四肢酸软,另外还有点头晕。 她伸手揉了揉酸涩发胀的眉心,眼睛酸痛微肿,看东西模模煳煳的有些看不清楚。 南嫣摇晃着站起身来,又甩了甩髮晕的头,这才看清四周的摆设,是在一女子的闺房之中,屋内古色古香,珠帘摇晃,案桌上的香炉已经燃尽,香灰散发着剩余后的一丝香气,闻着有股儿清幽淡雅的气息。 南嫣走到镜子前,镜中的少女柳眉纤细,眸似春水,眼尾微微湿红,应当是哭得太厉害了,连鼻尖都有些微红。 符合大部分白莲花女配的长相。 这具身体便是此次的剧情人物了。 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叫顾南嫣,是明月山庄的千金大小姐,家中独女,自幼体弱多病,与男主谢遇从小,两人订有婚约,感情一直十分要好。 如果故事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发展下去倒也不错,只可惜剧本不走寻常路,她是个女配,还是个有点手段的心机女配。 而原剧情走的是青梅不如天降的路子,纵使青梅再好,也始终比不上女主的直爽张扬。 男主是个脾气不太好的醋罈子精,在女主还未出现之前,谢遇是真心将这枝小青梅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宠着的,他也曾一度以为自己会和小青梅拜堂成婚,往后会成为一对恩爱不移的夫妻。 可这一切在女主出现以后就不一样了,谢遇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心动的感觉,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他真的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女子,两人的初见实在算不上友好。 主要是那女子太不温柔了,行事大咧不拘小节,她甚至敢在他洗澡的时候冲进他的房间里,不仅不觉得害臊,反而光明正大的调侃他身材不够好。 气得他咬牙切齿、脸颊通红,可他又不能也学着她那样去闯她的闺房吧? 这些操作简直刷新了谢遇的三观! 他一直以为女孩儿都该像他的小青梅那样的,生的美丽,性子温柔体贴,笑起来柔柔姣姣,会用那种极好听的嗓音喊他阿遇哥哥。 可这苏茉是完全不一样的,不把他放在眼里,对他不假辞色,不温柔且兇巴巴,谢遇也是从一开始的厌烦她,到最后渐渐被她吸引。 而当他和苏茉真正相处久了以后,更是在不知不觉中为这个女子动心了,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也是这时候,谢遇才真正明白了,他跟小青梅之间的感情不是真的爱情,只有女主才能带给他真正心动的感觉。 在之后的相处中,心更是彻底偏了。 直到谢遇被一封家书召回,说是母亲病了,要他回来看望母亲,谢遇这才匆匆结束与女主的这段歷程,着急回家了,而等他回来后才发觉自己被骗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原来是父亲的朋友看到他在外游歷时和一魔教女子厮混在一起,担心二人之间会发生一些败坏门楣的事情,因此这才将人召回来尽早成亲来的。 也是这时候,谢遇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可这时已经晚了,他已经完全对女主动心了,不可能再娶别的女子,所以此番来到明月山庄,他其实是来退婚的。 这一举动更是气坏了谢父,他一世清名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混帐玩意儿? 谢顾百年世交,从小定下的婚约怎能说退就退?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于是拿着棍子当场将人打了个半死,谢遇也是嘴硬,死不松口,最后还是顾南嫣得知这个消息后,心软了前去求情,谢父这才饶了他一命。 往后顾南嫣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阿遇哥哥出去一趟,回来以后就要退婚了? 她六岁就与他相识了,从小青梅竹马到现在已经在一起十多年了,难道十多年的感情都比不过他在外面和一个女子相处三个月的感情吗? 顾南嫣不相信,不信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她是真心喜欢谢遇的。 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小竹马其实对她真的极好,少年时的爱慕总是赤诚的。 他一年又一年的守护着她长大,儿时的回忆歷歷在目,她实在无法忍受,她的阿遇哥哥会喜欢上别的女子。 顾南嫣当然不肯放弃,于是开始纠缠不休,起先谢遇还觉得愧疚,所以一直忍让。 可人心都是偏的,他爱你时,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不爱你时,你做什么都会令他感到厌烦。 在两人纠缠的过程中,她也看到了他的那位心上人苏茉,那个魔教中的女子,魔教并非□□,只是行事作风与正道人不相符,因而招至不少口舌之争。 而那女子行事作风确实大胆,和寻常的女子很不一样,随心所欲,追求逍遥自在。 顾南嫣不懂江湖上的事,也压根不在意这些事情,她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心上人。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女子也是有心上人的,是药王谷的神医萧观雪,曾经好心救过她一命,自此女主对他有了一丝特殊的感情。 南嫣是真的不明白,既然她都有心上人了,为什么还不肯和其他男子保持点距离呢? 明明嘴上说着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和谢遇只是朋友关系,可哪种朋友会用同一双筷子,会在半夜找他喝酒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甚至会住同一间客房? 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顾南嫣不懂,但在这段纠缠过程中,她遭受的刺激和打击也越来越深,眼睁睁地看着未婚夫和别的女子亲近,她越发不能忍受这种痛苦。 于是在仇恨的影响下,她想要报復,既然苏茉抢了她的未婚夫,那她就去抢走苏茉的心上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狗血了,顾南嫣刻意接近神医萧观雪,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神医内心喜欢的也是苏茉,只不过他生性内敛寡淡,所以在得知她身旁已有其他人做伴时,便将那份情意深深的藏进了心底。 至于顾南嫣,接近神医的事情被有心人大肆宣扬,莫名其妙的她就被塑造成了一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子,之后谢顾两家顺利退婚。 而顾南嫣这才明白是有人在背后害她,她想到了谢遇,想去问问这事是不是他做的,可马车行至半路却遭到了一伙劫匪。 这群劫匪像是专门冲着她来的,他们杀了护卫却没有杀她,可无论她怎么哀求、怎么磕头,那群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之后便是声名尽毁。 顾南嫣回去后便上吊自杀了。 可即便死后也是艷名远播,江湖上人人都道那明月山庄的大小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至今画市里还流传着那位大小姐和众多男子一同行乐的春宫图。 而男女主则是在经歷各种你虐我、我追你的戏码之后,终于认清了对彼此的感情,最后打破世俗偏见,成为一对恩爱幸福的小夫妻。 第21章 [vip] 江湖篇(2) 南嫣理顺了剧情, 躺在床上聊赖把玩着手中的团扇。 眼下正好是谢遇来明月山庄退婚节点,这也就意味着谢遇已经喜欢上女主苏茉了。 怪不得原主的眼睛这会哭得这般红了,真是可怜。 至于谢遇,昨天刚被谢父拿着鞭子狠狠抽了一顿, 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此刻正被丢在明月山庄的别院里养伤呢。 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谢父只当他一时脑子抽了, 把人揍一顿就去找老友赔礼道歉了。 这两家长辈都只当是少年人年轻气盛, 一时间闹了矛盾,冲动之下才说了胡话, 毕竟这两小孩从小感情就好着, 所以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至于这次的任务对象嘛,一是移情别恋的小竹马谢遇,二是不太好接近的神医萧观雪。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原主的死和他们俩都脱离不了关系。 剧情中的顾南嫣在得知谢遇移情别恋后就哭哭啼啼地开始缠着他了, 牛皮糖一样扒着人不放, 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寸步不离地守着, 防止他和别的女子接触,还时不时地说些那魔门女子的坏话…… 而这些操作也让谢遇愈发不满, 曾经温柔体贴的小青梅不知何时就变了? 她变得越来越易怒, 她嫉妒、小气,心胸狭窄, 气量狭小,总是以最恶意的态度去揣测别人, 用那些最难听的话去诋毁他的心上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这让谢遇怎么能忍呢? 就算他再不好,那也是他一个人的事, 是他对不起她,她有什么怨恨尽管朝着他来就好了。 可这一切和苏茉又有什么关系呢? 心上人被人诋毁,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顾南嫣耗尽了小竹马对她的最后一点愧疚和怜惜,最后被毫不留情地丢弃。 …… 南嫣思绪迴转,缠还是要缠的,不过嘛,这方式兴许是要转变一下了。 她先是坐在镜子前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原先红肿的眼睛此时已经消退不少了,眼尾有些湿红,又用脂粉轻轻点压了眼尾。 镜子里的姑娘容貌出色,清雅不失柔媚,嫣润的唇,白皙的皮肤,鲜明的对比之下,更显气质出尘不俗。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她这才拿着伤药去往谢遇居住的别院。此时的谢遇正趴在床上不能动弹,浑身都疼,最重要的是身旁连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 看来他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会揍得这么狠,而且连瓶伤药都不肯让人送来,除此之外还不准他离开这里,非得让他跟南嫣低头认错,承诺自己不会退婚才行。 这让谢遇内心非常烦躁,他担心苏茉,担心自己长时间不能离开,她会不会生气?可他现在更担心的是,退婚一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他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可能再娶别的女子呢? 就在他眉头紧皱思索着该如何离开这里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屋外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 来人正是顾南嫣,她一个人来的,手上还拿着一些纱布和伤药。 谢遇乍一抬头看见她时,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连声招唿也没打,不声不响的就跑来退婚,这举动实在是有些伤人脸面。 何况两人之间也并非半分情谊都没有的,在他印象里,眼前的小青梅是个极温和柔顺的姑娘,即便是做不成夫妻,他也是真心拿她当妹妹来爱护的。 谢遇看着南嫣的脸,她似乎刚哭过了,眼尾还带了点湿红的印记,脸色也有些发白,看着就一副柔柔静静的模样,不过却没有生气的迹象。 「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南嫣拿着伤药直接坐到了床边。 这态度让谢遇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南嫣是来哭诉指责的,毕竟他确实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何况当时说的话也确实有些过分。 南嫣看着谢遇趴在床上的姿态,便知晓他是被鞭子抽了后背,此时他只着了一件中衣,要上药的话那还得掀开衣服。 这让谢遇更不自在了,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从前还好些,可现在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因此顾忌就更多了,也下意识地就想同她保持距离。 他皱了皱眉,别过脸说,「不用了,你把药交给下人吧,男女授受不亲。」 南嫣顿了顿,脸上有一瞬间的低落,不过这样的表情也只在脸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的时间。 她瞥了他一眼,语气没有多大生气,「你现在倒是会说这种话了,那原来你偷亲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男女之间还会授受不亲呢?」 谢遇听她这么说,他也想起来了,随后脸上就是一红,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那时候他还不是不懂这事吗? 「你别胡说,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那时候我们都不懂事,是你一直哭个不停,我才……」 才什么呢?他没好意思说出来,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年她才十二岁,他好像也才十五岁,元宵节那日他偷着带她出去玩,结果半路差点把人弄丢了,她吓得躲在草丛里哭,等他跑遍整条大街累的气喘吁吁才找到她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哭的停不下来了,他就是想让她别哭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亲上去了,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哄着,亲着亲着,那哭声也顺利的停了。 然后小姑娘就睁着那双通红的眼睛,茫然地舔了舔唇,问他为什么亲她? 他那时候也不懂事,就红着脸说他们俩是从小定下的未婚夫妻,亲她是因为喜欢她,而且只有他才可以亲她,别的男子都不可以。 显然小姑娘把这话记牢了,此后便把他当成未来的小夫君,一直记到现在。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南嫣看他那失神的模样,又忍不住补了一句,「那你偷看我洗澡的事情也是不懂事?」 这话也顺利的将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谢遇耳朵也红了,「胡说!什么偷看?那明明是你非要在野外洗澡,自己被蛇吓到了扑到我身上来的,我都说了别去野外别去野外,是你非不听的,自己被蛇吓到了还怪我占你便宜……」 「后来还给了我一巴掌,这事我冤不冤?」 谢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说到这事就来气,这事能怪他吗? 他辛辛苦苦给人守着入口,连只兔子都不给进,那丫头在河里洗澡被蛇吓到了,哭得惊天动地的,他还以为是怎么了,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人一巴掌乎脸上了…… 好在他大方,没跟这小女子计较。 谢遇冷哼一声,这些陈年旧事不说也罢。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地就顺畅了起来,没了一开始的尴尬,南宣便直接伸手拉开了他的被子,露出了里头满是血痕的中衣和后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谢遇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你在做什么?」 「自然是上药……」 结果南嫣在看到他背上的那一大片的鞭痕红肿时,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眼里满是心疼,她也不是那种大哭,就是默默的流泪,梨花带雨般,格外惹人怜惜。 「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是不是很疼,伯父这次怎么下手这么狠?」 这哭得谢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人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他打小就见不得她哭,只好放开了人的手,手忙脚乱的举起袖子替她擦了擦。 「好了好了,就是一点小伤而已,看着严重,其实也不太疼的……你别哭了,要不你给我擦点药吧,擦完药就不疼了,你不是来给我上药的吗,怎么自个儿先哭上了?」 这话似扯回了她的心神,南嫣闻言这才敛了哭声,小心翼翼的掀开他身后的衣服,将药粉一点一点的撒上去,然后又仔细包扎好伤口。 她的手法相当熟练,谢遇见了不免又是一阵沉默。 以前在练武场经常被师兄们揍的鼻青脸肿的,每次都是她给包扎的,久而久之,她这手法也就越来越熟练了。 谢遇心里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的,他曾经是想过要娶她,两人毕竟是青梅竹马,感情又好,娶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人生总有意外,他遇见苏茉就是个意外,也可以说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他会喜欢苏茉。 他曾经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温柔体贴的女子,殊不知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过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苏茉不温柔、不体贴,甚至有些时候还会蛮不讲理,但他就是喜欢她。 他在纠结该怎么和她开口…… 南嫣动作轻柔的替他包好伤口,她专心致志的,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寂静。 就在谢遇犹豫着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她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真的要和我退婚吗?」 谢遇沉默着没作声。 南嫣抿了抿唇,声音带了些沙哑,「能告诉我,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吗?」 谢遇微怔,抬起头看她。 南嫣动作已经停了,她的手握着瓶子,眼神正静静的望着他。 谢遇也是这时候才明白她已经知晓退婚的前因后果了,抿了抿薄唇,别过脸去回道,「她叫苏茉。」 「是我哪里不够好吗?还是她长得比我更好看?」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跟相貌没关系。」 谢遇稍微拧了下眉,开口解释了起来,「你们都很好,是我不好,这是一种……感觉,你明白吗?」 「她跟你不一样,不喜欢读书写字,也不喜欢女红刺绣,既不温柔也不体贴,成天舞刀弄枪,生起气来的话可以拿着把缺口的破剑追我三条街。」 「明明很兇,可有时候又很孩子气,甚至还会耍无赖,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喜欢她的,但相处之后就发现她真的是……」 就在他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就发现对面似乎已经沉默许久了,一抬头看到那小青梅的眼睛又红了,顿时就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好吧,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 只不过一说起她的时候,似乎就停不下来了,好像有无穷无尽的话可以说一样。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眼前小青梅轻细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轻颤。 谢遇别过脸,半晌没说话,但眼神却是十分坚定的,「是,我喜欢她。」 「那我呢?」 南嫣视线转向他,声音比刚才更轻了,隐隐轻颤,「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提到这个问题,谢遇就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心里甚至还有些厌烦,「退婚那天我就说清楚了,我拿你当妹妹来看待的,这个问题,不管你问多少遍都是一样。」 「你可能不理解,但真正的喜欢绝对不是我们这种平淡且无趣的相处模式,兴许等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了。」 他说完又觉得有些烦闷,为什么总是问他这种已经回答过一遍又一遍的问题呢? 为什么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就一定要是爱情呢,他拿她当妹妹宠着不是一样很好吗? 他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不经意瞥见她捏着瓶子的手指已经绷得泛白,剩下的话瞬间就堵在了喉咙里。 是他对不起她,他愿意补偿她,哪怕叫他当牛做马一辈子欠着她也行。 但娶她是真不可能的事了,从他遇见苏茉的那一刻开始,就註定了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南嫣看了眼他变化的脸色,心情反倒慢慢平復下来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取消婚约吧。」 取消婚约? 谢遇一愣,他没想到她这么轻松就答应这事了,可随即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南嫣看出了他的想法,她抬起头,明明是朝着他笑,可眼角却不受控制划过一滴泪。 「我喜欢阿遇哥哥,从记事以来就已经喜欢了,明明你脾气也不算太好,但对我却是最有耐心的,会驮着我去野外看山花,会给我编小蚂蚱,还会偷偷给我藏糖葫芦……那么多事情,我都记着,记得很清楚,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她絮絮叨叨讲着,记忆有些缭乱,仿佛陷入了那段回忆里,想到什么就讲什么。 谢遇低着头,面色沉静的听着。 他们之间确实有很多美好的过往,但那并不是爱情,那些和他在遇到苏茉以后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南嫣带笑的眼眸泛起丝丝雾气,「你说我不懂,其实我是懂的,我懂那种感受,所以我捨不得你难过,我想要你开心,即便是……不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 说到最后,她又笑了,笑容一如记忆里的那般柔顺干净,眼睫上还挂着几颗粉泪,「我们取消婚约吧,阿遇哥哥,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谢遇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他宁愿她能够横加指责,即便是憎恨埋怨也没关系,可她偏偏这么温顺,乖巧听话得惹人怜惜。 他嘴唇动了动,突然觉得嗓子有些涩,「你真的愿意取消婚约吗?」 「嗯……」 南嫣微微别过了脸,睫毛微垂,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脸,「不过你也知道的,现在谢伯父正在气头上,这时候去说退婚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等他们情绪都稳定下来后,我再去说我们的事可以吗?」 「我知道。」 「不过,这事不用你去说,到时候我会自己承担责任。」 他还没胆小到那种地步,让一个女子去承担这退婚的后果。 谢遇当然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保守固执还重情义,尤其是好脸面,他无端退婚本就丢了他的脸,若是再要她一个弱女子去承担这些事情,他不仅不会同意,反而会更加生气。 第22章 [vip] 江湖篇(3) 南嫣轻笑一声, 抬眼看他,眼里却并无半分责怪,「你不用跟我这么见外,即便我们做不成夫妻, 也可以做一辈子的兄妹, 我相信阿遇哥哥也一直会拿我当亲人来看重的对吗?」 谢遇瞧她一眼,又嗯了声。 「不管发生什么, 我对你的爱护是不会变的。」 南嫣得了这个答覆显然有些高兴, 她又朝他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温柔却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低落,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又继续说道, 「那……我可以见见她吗?」 南嫣眼里闪过一丝羡慕,空气中静默了一瞬,「你别误会, 我只是想知道阿遇哥哥喜欢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让你这般在意着, 肯定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谢遇原本不想答应的。 但看着南嫣那样的神情,他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终还是应了一声。 「……好。」 南嫣便也极快的收拾了脸上的情绪,脸上露出温顺一些的笑容, 「那等你伤好后, 我们就一起悄悄离开山庄吧。这样的话,伯父他们也没办法逼我们成婚了, 等到时候尘埃落定,我们再回来同他们解释清楚也不迟。」 谢遇想了想,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有南嫣的理解, 这门婚事更容易解决,因而最终还是同意了。 只不过心底的愧疚却越来越深了。 他的小青梅太过于善解人意了,有时候看着她那明明非常难过却仍要强颜欢笑的模样,心底更是有种十分怪异的感受。 谢遇皱了眉,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想着这样也好,很快就可以见到苏茉了,一想到心上人,谢遇突然就觉得身上的那些鞭伤都不怎么痛了。 …… 南嫣也是没想到这傢伙居然这么着急? 说好了等他伤势好点再去找他的心上人,结果这傢伙第二天夜里就去马房偷了马,顺带着悄悄摸进了她房里。 也是他运气不好,刚一进屋就被南嫣察觉了,黑灯瞎火的,她逮着人手腕就使劲咬了一口,疼得谢遇直抽气,却也不敢出声,就这么直接抱着人一起离开了明月山庄。 后来两人骑着马一起出了明月山庄,半个时辰之后,距离明月山庄也越来越远,谢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其实把人带出来后,谢遇才有些后悔,要知道行走江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江湖人鱼混杂,南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可现在人都出来了,要后悔也晚了。 只能自己多盯着点了,就是不知道苏茉会不会在意这些事?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南嫣看他眉头越皱越紧,便下意识地抽出袖中的帕子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谢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举动有些过分亲密,而等他回过神时她的帕子也早已经收回去了,谢遇也不好再去计较,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便摇了摇头,不自在地说了句,「我没事。」 南嫣应了一声,也没继续纠缠。 毕竟有些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 她朝着对方笑了笑,「没事就好,如果疼了你也不要硬撑,我还带了一些药,可以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说完便又转过头去,眼睛新奇地望着周围的一切,眼里满是对第一次出远门的期待和嚮往,仿佛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 谢遇只是随意地点了下头,他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苏茉,对于南嫣说的话也不甚在意。 南嫣也看出他的心思来了,便又顺势问了句,「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找苏姑娘呢?」 谢遇思索了一下便直接说道,「她应该还在药王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药王谷?」 谢遇点头,「不错,原本我们三人结伴而行,只不过我临时有事,留下一封书信就不告而别了,所以苏茉应当还跟萧观雪待在一起。」 「萧观雪?」 南嫣似乎被这个名字吸引了注意,便随口问了一句,「是……江湖上传的那位性格十分古怪的药王谷萧神医吗?」 「嗯,是他。」 谢遇点头,对于江湖上的传闻有些无奈。 「他性子是冷淡了些,不过为人不算差,而且医术高明,这一路走来,多亏他帮了我们很多忙。」 谢遇与萧观雪在原剧情中算是志趣相投的好友,两人都喜欢女主,只可惜萧观雪前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心,因此在得知好友喜欢上苏茉以后,便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女主,但感情这事难以克制,等他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时,也已经彻底晚了,最后只能将这份心意永远的藏在了心底。 南嫣转过头去横他一眼,眼风凉凉的,「是嘛,阿遇哥哥莫非不记得了?」 「从前明月山庄派人前去请这位神医为我治病时,结果被这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你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成为朋友的?」 这事确实不假,不过都是因为误会,当时正赶上人家师傅发丧,所有请求出诊的要求都被萧观雪一律回绝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明月山庄的人,这之后萧观雪便落得个见死不救、性情古怪的神医称号。 谢遇瞧着小青梅这灵动不饶人的小模样,顿时没忍住手痒,手掌下意识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这些都是误会,等你见了他就知晓了,人家除了性子冷淡些,各方面都极好。」 他将原因说出,又替好友解释了几句,确定对方没了偏见之后这才放心下来。毕竟一个是好友,一个是青梅,他可不想这两人一见面就吵起来啊。 谁知南嫣别过脸去,低声念叨着,「他再好也比不上我的阿遇哥哥……」 谢遇耳力惊人,自然也听清了那句话,于是得意的挑了挑眉,「这是自然,比你家哥哥还好的人,这世上可不多。」 南嫣没忍住笑了,手指缠绕着发梢轻颳了下脸颊打趣,「看来阿遇哥哥在江湖上游歷的这一段时间,别的本事没长,这脸皮倒是厚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呵,拐着弯儿骂我呢?」 谢遇眼皮轻撩,抬起手指,毫不留情地轻敲了下她脑门。 南嫣喊一声,立马扯他袖子开始求饶,就像儿时那般一旦惹恼了他,便立刻委屈巴巴的开始道歉,叫人心底有再大的怒火也被她三两句轻哄就化解了。 「好了,阿遇哥哥别再闹了,我可不会骑马,这么高的距离,掉下去可就完蛋了……」 谢遇瞧着她那委曲求饶的模样,小青梅睁着一双水润嫣然的眼眸瞅他。 谢遇正准备伸过去的手指突然就顿住了,一时间心神恍惚,仿佛有粒小石子直投心湖深处,不经意掀起了一丝丝的涟漪,让他胸口有些发痒。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谢遇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妥,随即别过脸去,「行了,不闹了,你自己抓稳,小心摔倒。」 南嫣闻言立马老老实实坐正,手指抓着缰绳,两人共骑着一匹汗血宝马直朝着药王谷的方向驾去。 药王谷隶属无双城,势力不小,不过谷主为人性子冷淡,素来不问江湖俗事。 而谷内四季如春,药植繁密,山谷地形崎岖难进,唯有一条小道方可入谷。 药王谷虽弟子不多,但谷主萧观雪医术高明,且因性格古怪冷漠,因而大多数来谷内求医的人士都不敢得罪于他。 谢遇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苏茉,心情顿时有些喜悦,同时还有些紧张,毕竟他当初不告而别,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而谷内的萧观雪却是直直盯着手上的信纸有些出神,好友平安归来,他理应是该为他高兴才对,可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却莫名地生出一丝牴触排斥。 他并不想谢遇这么快就出现…… 这是为什么呢? 萧观雪想不清原因,眉宇间略有些烦绪,他将信纸随手一扔,正好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萧大哥,你肩上的伤好些了么?」 苏茉近日心情也有些不好,她自个儿也不太清楚原因,反正自谢遇不告而别后她就跟着萧观雪一起去了药王谷,在这儿住了大半个月,倒是让她和萧大哥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原本应该是件很欢喜的事,可她却总觉得心底空荡荡的,像缺了什么似的。 萧观雪平静看了她一眼,将心底那丝微妙变化的情绪压制下去,伸手给人倒了杯清茶,「没什么,本就是小伤,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茉轻哼一声,语气倒没太大起伏,「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来给你送药的。」 萧观雪看她神情不愉,摇头轻笑,「你心情不好?」 苏茉横他一眼,否认道,「才没有,我心情好得很,只是有些担心你的伤罢了。」 说罢又想到什么,心底总归是有些不甘,嘴上忍不住啰嗦了句,「说到底能怪谁呢?还不都怪那个姓谢的,明明说好一起捉贼为武林除害,结果中途不告而别,真当我们没了他就不行吗?」 萧观雪看她气闷的表情,摇头轻笑,「你就这么惦记着他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苏茉表情顿了一瞬,故意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板着脸将伤药「啪」地一声放到桌上,「谁会惦记他啊,萧大哥你可别误会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分明是那傢伙言而无信、不讲义气在先,我只是觉得他没把我们当朋友而有些不快罢了,才不是心里惦记着他呢!」 她说完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表情别扭又略带些气闷,不免有些口是心非的姿态。 要说一点也不惦记那是假的,毕竟相处都那么久了,感情总是在的。 可那人未免也太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了,连声招唿都不打就直接离开了,等他回来了她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萧观雪心头微涩,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张因气恼而有些微红的脸颊,自然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埋怨情绪。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有时甚至会羡慕苏茉对待谢遇的态度,亲昵自然,二人之间毫无间隙。可她面对他时就不一样了,总显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生疏与克制,没那么轻松熟稔。 「好了,别生气了,他也是事出有因,我已经收到消息……」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说谁言而无信、不讲义气呢?」 谢遇一袭玄衣,墨色髮丝随风扬起,因为来的匆忙,额头还有些细密浅浅的薄汗。 他挑了挑眉梢,站在门槛,神态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与鲜活。 一见到苏茉,心底思念情潮顿时如波涛汹涌般全部涌了出来,原先紧绷的情绪逐渐缓和,忍不住调笑打趣道。 「我不是给你们留了书信吗?怎么还在背后说人坏话,这可不符合你苏女侠一贯的作风吧。」 二人闻言皆是一怔。 萧观雪微皱眉,抬头一看,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一双温柔明净的眼眸,那人也没想到他会看过来,因而回以清浅微笑。 萧观雪顿了几秒,随即眸色平淡的挪开了视线。 目光又转向一旁的谢遇身上。 苏茉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人是谁,她转过身门口站着的男子,明显难以置信,「谢遇?」 谢遇轻笑,「不是我还能是谁。」 苏茉想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很傻,等她缓过神,第一时间便是气恼, 「好你个谢遇,你居然还有脸回来,谁稀罕你来啊,当初不告而别就算了,这么突然冒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太过气愤,她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谢遇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子,冲过来对着谢遇的胸口就是一顿乱捶。 她打的也不重,不像是责骂,倒像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你以为你是谁啊,当别人稀罕你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非要偷偷离开,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两人从前胡闹惯了,没什么男女之防,萧观雪见怪不怪,谢遇躲着往旁边让了让,被她粉拳砸了几下。 不但不恼,反倒十分受用,嘴角抿着笑容,看得苏茉心底更加来气,那揍过去的力道也变得愈发重了。 「你还好意思躲,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啊?」 而南嫣眼见那女子不依不饶,脸上随即露出担心的神色,秀眉微蹙,想要上前将两人分开,「别打了,他身上还有伤……」 话还没说完,人没拦住,自己反倒是被对方用力推了一把,因着惯性,南嫣便顺势摔在地上,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嘶,似乎是受了伤。 这声音不大,但也正好让两个胡闹折腾的人停了下来。 「好了,别闹了。」 说话的人是萧观雪。 不过他可不是为了倒在地上的南嫣,而是因为苏茉同谢遇打打闹闹的状态也让他觉得十分碍眼。 苏茉横他一眼,「谁跟他闹了。」 谢遇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方才两人推搡的力道过重,不小心推到了南嫣。 他立马拂开苏茉的手腕,转身将人扶了起来,「嫣嫣,你没事吧?」 那语气里不免带了些关心。 嫣嫣? 听到这名字,苏茉这才将眼光落到他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陡然间就想起来,自己和谢遇初识之际,这人嘴边就总挂着个小青梅,说她不及对方温柔,不及对方秀丽雅致,更不及对方容貌出色,如今想来,那女子的名字似乎就叫什么……顾南嫣来着? 便是眼前这女子吗? 苏茉只瞧了一眼,便觉得心底瞬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还从来没见谢遇对哪个女子这般体贴在意,因而说出的话也带了三分怨气。 「你那么紧张干嘛,再说了还不是你躲我在先的,这事也能怪我吗?」 她闷闷推开人,转身就要离开,却冷不防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我什么时候怪你了?」 苏茉气闷极了,她本就因着谢遇不告而别的事情感到气愤,又因着谢遇对她的态度而感到心烦,只觉得自己先前对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殊不知人家正沉浸温柔乡中乐不思蜀呢,与她又何干? 第23章 [vip] 江湖篇(4) 「我没怪你, 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躲你行了吧。」 谢遇又解释了几句,见她情绪缓和了下来,这才将人放开了。 他转个身又将南嫣扶起来, 看了眼她掌心的擦伤, 眉心微皱了起来,「还好只是擦伤, 不算很严重。」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谢遇拍了拍她袖子, 看着面前柔顺安静的小青梅,再一看身旁虎视眈眈的心上人, 不免有些头疼。 俗话说得好, 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但南嫣跟苏茉,他下意识选择的还是维护自己的心上人, 「你好端端的突然凑过来干什么?我身上的都是小伤, 早不碍事了, 你也听到了,苏茉她不是故意的, 只是推搡之间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嫣嫣, 我代她向你道歉可以吗?」 这话虽有道歉的成分, 但偏袒维护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南嫣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浑不在意地朝他摇了摇头, 「不碍事,本就是我自己没站稳。」 她是真的不在意, 连脸上的表情都未变过。 谢遇看了她磨破皮的手掌,心底稍稍有些心虚歉意, 「嗯,没事就好,那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处理一下。」 南嫣又朝人轻笑了下,「不用麻烦了,这么点小伤,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说完又朝对方示意了下,那眼中传递的意思很明――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去哄你的心上人? 方才那般举动,人家可是生气了。 谢遇当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他此刻也是想着苏茉的,知道她这会儿肯定很生气,可不知为何,看着南嫣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心底顿时涌出一阵怪异的感受。 他和南嫣自小亲近,关系素来十分要好,还从没出现过这样被她推拒到旁人身边的情况。 谢遇将这股微妙的情绪按压在心底。 想到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声音顿时缓和了一些,「你别任性,我先帮你处理好,是我带你出来的,自然有责任保护好你。」 他说这话也是怕她误会,虽说婚约的事情二人已经心知肚明,但他也是真的将她看作自己的妹妹来保护的。 却没想到南嫣直接抽回了手指,轻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并没有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阿遇哥哥真的不用担心我,只是一点擦伤而已,我自己能应付好的。」 这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谢遇盯着人瞧了一会儿,饶是他不在意,这接二连三的拒绝让他面色有些不自在。 嫣嫣这是,打算和他划清界线的意思吗? 他沉默了一瞬,心想这样也好,他本就当南嫣是妹妹,过度亲近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那随你。」 丢下这句话后,谢遇便一把抓住身旁苏茉的手腕,带着人一起离开了,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感受。 不过那语气怎么听都带了些赌气的成分,至于气闷的原因,兴许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 「姑娘好手段。」 南嫣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出神,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脸上不免带了笑,这笑容里带着一丝丝温和,但却不进眼底深处。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南嫣侧过身去,眼里带了丝惊讶和疑惑。 萧观雪静静看着她,眼神疏离平淡。 南嫣也朝着他看过去,二人正对着相望,萧观雪这才看清了她的脸,眉眼细緻如画,看人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明明是极淡雅的气质,偏生眉眼处多了丝媚意。 而她对于他说的话不甚在意,脸上神情平静而温柔。 萧观雪皱了眉,回过神后随即别开了眼,「姑娘不懂便当我没说过罢了,只不过算计得来的同情终究不能长久,谢遇并不喜欢你,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对他也毫无用处。」 南嫣闻言却扑哧一声笑了,眼眸忽闪着,长睫翘起,她往前走了几步,与萧观雪的距离更近了,「真是奇怪,我算计什么与你有何相干,公子这般在意我说的话,莫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她直直望进他的眼里,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羞涩多余的表情,全然没有被他拆穿手段之后的羞恼与不适。 萧观雪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他很明白,越是不动声色的女人反而越难应付,因为她们心计更深,想到此,萧观雪脸上的神情也冷了下来,「你想多了,我只是提醒你一声,谢遇并不是蠢人。」 这种以退为进的小手段使一两次博取些同情也就罢了,可男人并不会因为同情就爱上一个女子,倘若真的想以此来纠缠不休,谢遇早晚都会看明白的。 南嫣兴致缺缺 「哦」 了一声。 萧观雪视线掠过她不起波澜的眼眸,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这女子油盐不进,原本这事与他无关,但他更在意的是苏茉,担心这女子会对付苏茉,而他并不想苏茉因此而受到伤害。 思及此,萧观雪也没再说什么了,丢下那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明显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 而在另一边的谢遇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解释清楚,好说歹说才让心上人勉强原谅了他。 二人之间虽然没有捅破最后一层关系纸,但彼此之间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氛,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二人分明对彼此有意,偏生双方自己不予说破,兴许是更享受这种暧昧不清的气氛罢了。 在这之后,几人便在药王谷住了下来,谢遇与苏茉的关系又恢復到从前那般吵吵闹闹的状态,连带着清冷的药王谷都变得热闹了不少。 相比较二人的熟稔自然,谢遇与南嫣之间的关系反倒变得生疏了一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其实也不算生疏,至少南嫣每次与他见面时都与往常无异,依旧对他笑,对他温柔亲近,在意的另有其人而已。 这种情况下,南嫣并不着急,游离几日后,这才找到了住在别院的苏茉。 苏茉看见来人时,眉心微蹙了下,面前的女子衣着清雅秀丽,一副世家小姐的做派,和她见过的大部分江湖女子都不相同,她素来不喜与这种女子打交道。 因而干脆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苏茉隐约能猜的出来,约莫是与谢遇相关。 那日之后,谢遇便将两人的关系老老实实交待清楚了,面前的女子便是他从小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二人正在商量退婚的事情……听到那番话时,她心底下意识地感受是欣喜,这点不可否认,可转念又想,那毕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私事,又与她有何关系。 谢遇从没承诺过她什么。 她自诩为人清白坦荡,与谢遇之间也是正经的朋友关系而已,因而在对上南嫣的时候,也丝毫不见心虚。 南嫣轻轻点头,朝着对方露出一个温柔笑容,「是有一些话想同苏姑娘说说,姑娘可有时间,与我一同走走可好?」 苏茉心底不憷,自然应了。 两人并排着一同朝前方走去,苏茉住的院子是独立拨出来的,围绕着院外的围栏外,是一片栽种了花草树木的区域,谷内四季如春,因而花香满园,常开不败。 这也算是萧观雪的小心思了,女主所居住的这间别院也恰好与他的住所十分接近,一条僻静的石子小道直通前方,再往前走,便是萧观雪时常打理的那片药园子。 南嫣边往前走,边偏头朝她看过去,语气温和的说了句,「苏姑娘当真和我想像中的模样差不多。」 苏茉不太懂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是贬还是褒? 但她心底总觉得有些怪异,眼前这女子应该没有那么大方,她找她来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因而又问了一遍,「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南嫣闻言又笑了,她也不在意,随即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问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直接问了,苏姑娘喜欢谢遇吗?」 她这语气平静的仿佛像是在同她探讨着这药园里的花开的有多茂盛一般,好似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 苏茉显然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 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但随即想到这女子与谢遇之间的关系,皱了皱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茉没有直接否认,但实际上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心底的想法。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萧大哥的,可不知为何,在谢遇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她过得并不怎么舒心。 因而南嫣说的话,还是让她心口起了一丝涟漪,不过这点微妙的情绪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南嫣见她面色变化,脸上笑容顿时更深了些,「姑娘不必紧张的,若是你真心喜欢他的话,不妨直接说出来,我想阿遇哥哥定会十分乐意纳你为妾的。」 闻言,苏茉面色骤变。 也不知是羞恼还是气愤,亦或是二者皆有,眼睛紧紧盯着南嫣,面皮涨得通红,显然是被气的。 「纳妾?」 她音调陡然拔高了一个度,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饶是苏茉向来不计较自己的名声,此刻也被对方气的不行,下意识地就反驳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谢遇做妾了?」 南嫣略有些惊讶看着对方,相比较对方的气恼,她此刻的神情倒显得格外平静了,语气淡淡道,「我以为苏姑娘是愿意的,否则也不会这般在意他了。」 当着她这个正派未婚妻的面与人打情骂俏,打着朋友的旗号与人拉拉扯扯,如此这般还说两人之间毫无干系,这未免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南嫣偏头看她,那眼神里含着几分善解人意的温柔,她笑了笑说道, 「姑娘应该知晓的,谢家是武林世家,与明月山庄百年交好,我与阿遇哥哥又是指腹为婚,所以退婚一事并不容易。」 反正只要她攥着婚约不放,这两人就不可能名正言顺。若真是为了爱情,两人大不了就私奔嘛,只不过私奔得来的名分,与妾氏相比,只怕还要不如。 「不过我来时母亲曾仔细叮嘱过我,若是阿遇哥哥真心喜欢那女子的话,便不可与对方为难,只需阿遇□□后纳你为妾即可,我这么说的话,苏姑娘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苏茉听完这番话,哪里还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这番「大度」的行为让她十分难堪和不解,好似她是什么低廉货物一样供人挑选似的,脸色也瞬间由红转白,难看极了。 再者说了,这女子不是也喜欢谢遇吗? 若是真心喜欢为何还能如此平静地说出给他纳妾的事情。 她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尊严全被人踩踏到了地上,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要她俯首做低,上赶着给谢遇当妾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苏茉深唿吸了一口气,尽量压下了内心的烦躁与不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谢遇了?」 南嫣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停顿了一下,脸上似乎露出些许意外的表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难道不是吗?我以为阿遇哥哥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你并未回绝于他,难道不是有这个想法吗?」 苏茉捏紧了手指,看向对方的眼神略显烦躁,「当然不是,我和谢遇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何况我早就有心上人了,这种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乱说了,我不可能给他当妾的。」 她下意识地否认自己与谢遇之间的暧昧关系。 她对谢遇兴许是有一些好感,可也仅限于此了,那些微妙的好感在她的骄傲和自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怎么可能去做那供人取乐的低等妾氏。 「原来是这样。」 南嫣得了满意的答覆,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温柔了,「是我误会了,我原以为你和阿遇哥哥是情投意合,却不曾想一直是他单相思,既然这样的话,苏姑娘可否当我今天没说过这话。」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笔揭过。 苏茉胸口的烦闷感更甚,心底一阵不舒服,她只觉得今天所有的反应都在别人的牵引之下,有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且失去掌控的无力感,不该是这样的。 可她若是不答应的话,那又显得自己口是心非,倒真像是与那谢遇有了什么牵扯似的。 苏茉微不可见拧了眉,面上不显分毫,心底到底还是在意的,「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听她这么说,南嫣脸上笑容更真了些,她直接上前挽住对方的手腕,一副亲昵自然的姿态。 「真是抱歉,是我一直误会苏姐姐了,不过既然你不喜欢他的话,那能否别将这事说与阿遇哥哥听,我怕他日后会误会。」 她喊她一声姐姐,似乎显得两人关系颇为亲密,但苏茉不是傻子,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来套她的话。 可她先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这会儿自然也不能将这事再告诉谢遇,因而这闷气也只能自己忍了。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她说罢别过脸,面色十分冷淡难看。 「那可真是谢谢姐姐了。」 南嫣轻笑着道谢,似乎还想与她再说些什么,可对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应付几句,最后干脆什么话都不说了。 只听她一个人在那儿诉说两人的过往,谢遇年少时的糗事,还有他那些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的温柔一面,那些随意吐露的字眼,仿佛一根紧密焦灼的丝线,将她整颗心拉扯得闷疼。 直到最后,苏茉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找了个藉口,转身就要离开。 而这副狼狈离开的姿态也与原文中高高在上的模样相差甚远。 原文中的顾南嫣并不大度,因此在得知苏茉的存在后更是沉不住气,直接以未婚妻的身份要求对方离谢遇远点,可这番言论并不能改变什么。 反倒是自己被对方拿话堵住了。 如今她这般大度,直接戳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想要纳她为妾,对方反倒不愿意了。 想来这真爱也是建立在名分的基础上。 南嫣抿唇轻笑,心情颇好,循着来时的方向慢慢朝外走去,刚一转身,便瞧见了不远处廊檐下的一位意外身影。 哎呀,这可真是巧了。 那人一袭青衫素袍,一头墨发被根玉色的髮带梳拢起来,髮带随风飘扬,长发垂至腰际,气质凸显格外不俗。 对方眸色冰冷,肩头不知何时落了片枯叶,显然是在那儿站很久了。 因而方才的那些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苏茉性子单纯,听不懂这女子言辞之间的弯弯绕绕,但萧观雪可不傻,从一开始,这女子就在套路苏茉。 刻意引着苏茉说出那些言不由衷的对话,摆明了是想算计对方离谢遇远点罢了。 思及此,萧观雪心里也沉了沉,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但还是不忍苏茉被人这样欺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算计好的。」 第24章 [vip] 江湖篇(5) 彼时的南嫣正笑着朝他走过来, 脸上没有丝毫被人偷听谈话的心虚。 两人离得近了,对方身上那股浅淡的香气也逐渐飘散过来,南嫣故作苦恼地朝他摇了摇头,好似并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 「萧神医怎么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呢?」 「什么算计?难道我在屋里闷得无趣了, 出来寻人四处走走也不行吗?」 萧观雪皱眉往后退了半步, 似要与她拉开距离,「别装了, 你们方才说的话, 我都听见了,茉儿性子单纯, 听不懂你话中的含义, 但你莫要以为人人都蠢。」 这人好像骂了女主蠢啊? 南嫣原本是抿着唇角的,听闻这话时,忽然抬眼看向前方, 朝他一笑。 这一笑也使得对方的神情迅速变得鲜活灵动起来, 眼波流转潋滟生辉。 不过一瞬, 那脸色很快又变了,笑容逐渐变浅, 可那表情依旧是漫不经心的。 她围着他转了一圈,仿佛上下打量着, 然后才开口道。 「神医这般在意苏姐姐做什么?难不成……你也喜欢她么?」 她偏着头瞧人, 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浑然没有被人抓包的慌乱之色。 这个也字就用得很好,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谢遇对苏茉的心思,但二人之间的关系并未挑明, 他就算心底喜欢苏茉,难道也不行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这跟你无关。」 萧观雪冷冷回了一句。 南嫣得了这么个回復也不恼怒, 她依旧在笑,只是那笑容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含义。 「确实跟我无关呀,我只是好奇,萧神医叫她茉儿,喊的这般亲密,可苏姐姐与你有关系吗?」 她往前走了一步,与他正对着,「我原以为神医是个正人君子,却没想到你也是个觊觎朋友心上人的伪君子罢了。」 她摇着头嘆气,脸上挂着一副识人不清的表情。 「我家阿遇哥哥拿你当做真心好友,嘴上时常挂念着你,贊你医术高明,医者仁心且性子极好,还想邀你去明月山庄做客,他这般看重于你,却不曾想你竟暗中窥探他属意的心上人……」 「你这般做法又将我家阿遇哥哥置于何地,神医这般看重苏姐姐,也不知这事,阿遇哥哥是否知晓呢?」 她冷不防凑近,脸上带着笑意。 直直撞进他的眼里,那双眸子漆黑如墨,眼中氤氲着冷色,听到她这番话。 萧观雪脸色果然变了,眸色也有些微沉,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含义,其实一直以来,萧观雪在意的就是这点。 他与谢遇是知交好友,谢遇喜欢苏茉的事情也曾告诉过他,在他尚未明白自己的心意时还曾替他出谋划策并开解过对方,可如今自己却喜欢上了苏茉,这对谢遇来说确实十分不道德。 可他从未表露过自己的想法,那份感情也一直被他埋藏在心底,他自觉问心无愧,也并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萧观雪冷笑了一声,显然是对她说的那些话毫不在意,连带着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冷了许多,「随你怎么想,我并未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 南嫣轻轻哦了一声,又朝他摇摇头,耳边的坠子来回摇晃,「是吗?可是,朋友妻不可欺呀。」 「你这是胡搅蛮缠。」 「我哪里说错了吗?难道你不喜欢苏茉,不知道谢遇喜欢她?既然知道,为何还不避讳,为何还要暗中窥探着对方的心上人?难道不是做着时刻上位的准备?」 「……我什么都没做过。」 「可你这般想着她,早晚都会忍不住的,就算你现在不做,以后也会做出对不起谢遇的事。」 「你……」 听完她这番言论,萧观雪被气得简直说不出来话来,他从没见过这般无理取闹的女子。 「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难道就因为他和谢遇是朋友,所以连喜欢苏茉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被她这么污衊! 萧观雪抬眸盯着她,原以为这女子工于心计就罢了,却不曾想这人还如此能言善辩。 萧观雪不蠢,他知道这女子与他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呈一时的口舌之快,念头急转间,心情反倒逐渐平復下来。 「你说这么多,若是只想与我谈论这个,那就免了吧,我只想问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嫣闻言这才收敛了笑意,神情也变得正式起来,「自然是与萧神医合作了。」 合作? 闻言,萧观雪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明白的,神医那般喜欢苏姐姐,为何不努力争取一把呢?难不成你真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躺在别的男子怀里互诉情肠?我可没见过你这么大度且愚蠢的人。」 「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们方才的谈话,那你应该也知晓了,以苏茉那般骄傲的性子,是决计不可能嫁与谢遇为妾的。」 「而我喜欢谢遇,谢遇必须是我一个人的,你说我恶毒也好,心机也罢,总之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必须是我。」 萧观雪闻言神色复杂,这女子话里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但感情这种事情并不是强求就能得来的,「这就是你的目的?」 南嫣听出他语气里的迟疑,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又如何,难道你不愿意吗?」 萧观雪愣了下,他不是不愿意,但他更在意苏茉的感受。 苏茉早已对谢遇动心,那些口是心非的话语也不过是掩饰自己的骄傲而已,心动而不自知罢了。 「这种强求得来的感情有何意义,我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更不会让她去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果然,南嫣大写的服了。 这人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度,怪不得是个万年备胎。 就这温吞的性子,但凡他稍微主动一点,也不至于被谢遇那个不解风情的傢伙捷足先登。 她突然凑近,一双冰凉凉的小手勐地贴上他的额头,来回摸了摸,「喂,你这颗榆木脑袋没什么毛病吧?」 萧观雪一时不察,被对方摸个正着。 随之而来的便是女子身上那股特有的清幽淡雅的香气,他自小在谷中长大,鲜少和外人这般亲密接触,尤其是这种从头到脚都极为精緻温柔的世家女子。 她突然凑过来时,身上那股浅淡的香气也在瞬间沁入鼻间,让他有一瞬间的愣神。 萧观雪表情僵硬了一瞬。 他深吸一口气,那香气更是从鼻间直蹿大脑,让他耳垂不自觉地开始发热。 萧观雪有些微恼,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勐地握住那只贴在脑门上的手腕,将人用力拉扯开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动手动脚的做什么,谁让你碰我的。」 萧观雪愠恼盯着人,玉色的面庞也因羞恼而染上了一层薄红。 南嫣也不生气,莫名其妙瞪了这人一眼,「谁稀罕碰你,我只是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人。」 「你既然都听到我们的谈话了,那你也应该知道,苏茉一开始喜欢的人可不是谢遇,像你这种连尝试都不敢的傢伙,活该你孤独终老一辈子。」 南嫣百般嫌弃地横了人一眼。 「……」 萧观雪被对方气的面皮抽搐。 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巧舌如簧且得理不饶人的女子? 他说一句她起码能顶上十句,就是再好的脾气到了她这里也难免会承受不住。 也不知谢遇是怎么有脸说出,他那小青梅最是温柔体贴、端庄贤淑之类的话的?听着都觉得可笑。 这女子分明就是头刁钻刻薄的胭脂虎。 萧观雪觉得自己跟她纠缠不休就是个错误,她要做什么与他何干,他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同流合污? 二人推搡着,萧观雪勐然拂袖,正准备将人推开时―― 身后却忽而传来了谢遇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其实也不怪谢遇诧异,主要是两人此刻的姿势看起来确实有些诡异。 萧观雪一手捏着南嫣的手腕,薄唇紧抿,往常那副平静淡然的表情早就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脸颊的那一抹薄红。 但没人知道那是被气出来的。 而对面的南嫣则与他相反,眉梢微挑,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脸上还带着丝丝浅笑,是他从没见过的明媚鲜活姿态。 谢遇视线掠过两人交握的手上,眉心微不可见皱了下,「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萧观雪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捉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一时间也有些不自在,将人松开后便立刻回了一句,「没什么。」 不过这个答案明显很难让人信服。 南嫣回过头,冲着谢遇嫣然一笑。 「我在屋里待的闷了,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萧大哥,所以才同他说了会儿话,倒是阿遇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南嫣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讶异,轻描淡写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之色。 谢遇见她无恙,脸上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些,「我是来找你的,你和观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你们刚才说了什么,不妨也说给我听听。」 「那可不行。」 南嫣摇了摇头,朝着身旁的萧观雪投去了一个颇为隐秘的眼神,她笑了笑说,「这是我和萧大哥之间的秘密。」 「你们之间的秘密?」 谢遇下意识皱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这还是头一次,南嫣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子之间有了秘密,而这秘密居然连他也不能说,心底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没错。」 南嫣抿嘴一笑,习惯性的煽风点火,「不能告诉你。」 说罢又朝着萧观雪使了个眼色,对方沉默了片刻,偏过头去不想搭理她,但这反应显然是没有反驳她方才说的那些提议。 看来这人也没嘴上说的那么大度,她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人? 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都不去争取一把,毕竟感情都是自私的,公平竞争很合理。 面子算什么,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要顾忌着不能让对方发现,那未免也太辛苦了。 唬弄完这人,南嫣心情颇好。 连带着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满意了不少。 而萧观雪只觉得麻烦至极,尤其是这女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让他觉得万分嫌弃。 对着他时,便是阴谋诡计手段百出的心机女子,偏生对着谢遇时就不一样了,温婉贤淑、矜持含蓄,怎么温柔怎么来,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饶是他毫不在意,也被这人的双面性格气的憋屈。 也幸好他早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就要遭这女子的嫌弃,干脆连招唿都懒得打,直接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只是离去的途中,他又想到了那女子说过的话。 方才情急之下,他稀里煳涂的下意识地反应就隐瞒了两人说的话,此刻缓过神来,心底总有种说不出的烦乱。 也不知那女子是哪儿来的自信? 就这么笃定他会答应她的提议。 萧观雪冷嗤一声,他是喜欢苏茉没错,但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与此同时,留在原地的南嫣还在盯着他的背影看的出神,直到谢遇皱眉出声询问,她这才反应过来。 「嫣嫣……」 「嗯?怎么了,阿遇哥哥找我有事吗?」 第25章 [vip] 江湖篇(6) 谢遇看着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下意识地问了句:「你跟观雪……」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反驳的话便脱口而出,「没……没什么,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说完之后, 脸上又立刻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 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只盼对方不要误会才好。 她快速抬头瞥了他一眼, 瞧见对方微皱的眉心, 又连忙低下头去,一双手指不安分地绞着腰间的丝带, 将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演绎的惟妙惟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谢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分明是动心的预兆。 他也不知道此刻心底是什么感觉? 只是看着南嫣脸上因别的男子而染上的那抹俏丽红霞, 心中不可避免地掠过了一阵沉闷。 「你喜欢上他了?」 谢遇直接问道。 南嫣微愣, 反应过来后便是一阵羞恼, 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去,随即说了句, 「阿遇哥哥说什么呢,我可没说过这种话。」 兴许是被戳中心事, 少女赶紧别扭否认, 偏偏那语气中又含着一丝期盼,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谢遇视线落在她偏过去的侧脸上。 因着这个角度, 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抹浅淡的红霞一直瀰漫到耳垂,玉色的玲珑坠子穿过粉白轻薄的耳垂, 随着动作来回摇晃。 往下便是细腻修长的脖颈,白玉似的肌肤也渐渐染上一层薄晕, 让人不自觉生出一种想伸手触碰一下的冲动。 谢遇不自在地别过脸,眼里掠过一丝莫名情绪。 在他印象里,眼前的小青梅还一直停留在儿时那副小丫头片子的模样。 或许是两人关系太过亲近了,他从没怎么细緻地打量过眼前的女孩,如今细看之下才发现,他家那个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姑娘也已经成长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仿佛一支含苞初绽的海棠,不经意间就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这一瞬间的心里转换让他有些发愣。 谢遇还是第一次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打量这个曾经的小青梅。 却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心跳有些加快。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小青梅生的好看,但不知道是这么的好看。从前看她都是以那种欣赏的眼光,单纯对美色的欣赏,而不是如今这种带有世俗欲望的眼光。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反应,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不自在地捏紧了手指。 而南嫣被他用这样出神的眼神看着,一时间有些疑惑,见他不肯说话,便直接伸手贴上他的胸口轻拍了两下。 「阿遇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唿吸好像有些不稳?」 南嫣缓慢凑近了人。 谢遇没怎么听清她说的话,那一瞬间只感觉一双柔软的手掌抵在胸口,挠的他心口发痒,也让他心跳变得更快了。 他下意识地扣住那只在他胸口不停乱摸的手掌,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没怎么,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南嫣将信将疑地点着头,不过还是信了,「是吗?没事就好。」 瞧见对方放松下来的神情,谢遇又有些心软,他想到方才南嫣站在萧观雪面前时的反应,胸口涌出一阵微妙的不适,莫名的有些在意。 但很快便调整过来。 他把这种情绪归结成兄长对妹妹的占有欲,这毕竟是他从小到大守护的妹妹,在意她的感情动向也是应当的。 于是他又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观雪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喜欢他?」 谢遇松开了青梅的手腕,说到喜欢两个字时,语气不经意间有些犹豫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而南嫣则被这番直白的话羞红了脸,她直接伸出手,在他腰间寻了块软肉,使劲掐了一把。 「谁说我喜欢他了,满嘴胡说八道……」 谢遇「嘶」了一声,疼的直抽气,口中连忙告饶,「好吧,不喜欢就不喜欢,我错了,错了错了成不?姑奶奶你轻点,待会儿手疼又要怨我了。」 南嫣被他的话逗笑,轻哼一声,「喊谁姑奶奶呢,我有这么老吗?」 说着,这才大发慈悲地松了手。 谢遇揉了揉痛处,也跟着笑了,也不知为什么,她没承认反倒让他心底松了口气似的。 谢遇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他一把搂过小青梅的肩膀,轻拍了两下,然后笑眯眯地带着人往前走。 「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了,若是你真喜欢他也不是不可以啊,你哥哥我跟他可是八拜之交,嫣嫣若是哄的我开心了,帮你探探某人的口风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当然知道从小一心一意在意着自己的小青梅不可能轻易喜欢上别人。 他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语气多少带了些逗弄打趣的意思。 不过这话说完后,对方反倒半天没有回覆,谢遇心觉怪异,正要询问时,一低头却瞥见对方脸颊两边漫上的红晕,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他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真是怪了,他今天怎么总瞧着她出神呢? 南嫣有些不好意思,手指勾住腰间的带子无意识地缠绕着,女儿家的心思昭然若揭,「你真能帮我探探口风……」 谢遇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南嫣那清丽的眉眼,却一时间语塞。 「你真的……喜欢他?」 他听到了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南嫣好似一点也没察觉对方僵硬的脸色,她有些为难地偏了下头,「好吧,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他和阿遇哥哥你不太一样,我从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你,可见了萧大哥才发觉,我好像……误会了自己对你的感情。」 她苦恼蹙了下眉,手指不耐烦地揪着过路的树叶,「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就在明月山庄内长大,见过的男子除了你之外,就是庄里的师兄弟们了,还从没有人能够像萧大哥那样照顾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阿遇哥哥,如果我真的喜欢萧大哥的话,你会帮我的对吗?」 南嫣突然反问一句。 谢遇被她问的猝不及防,只觉得原先那些承诺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种难以忽视的沉闷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不行……」 他下意识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话一出口,谢遇才惊觉自己的语气有多怪异,为什么不行,这难道不是他一直期望的吗?明明他都有喜欢的女子了不是吗?更何况自己不是也一直拿南嫣当妹妹吗? 如果她真的喜欢上别的男子,这难道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可为什么会觉得胸口隐隐的有些不舒服呢? 谢遇沉默着没说话。 南嫣似乎嗅到了某种嫉妒的气息。 果然啊,有危机感才会有占有欲。 不过正常情况下,即便是兄长对妹妹的占有欲作祟,也不可能会这么排斥妹妹喜欢上的别的男子,何况他们还不是真的亲兄妹。 男主大人这么果断的拒绝还真是出乎了她的预料,她原以为还要再晚一些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故意停下了脚步,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不行啊,难道阿遇哥哥自己有喜欢的人,便不肯帮我吗?」 谢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当即一阵懊恼,尤其是看着小青梅那怀疑不解的眼神,他下意识地就忽略了心底涌出的异样情绪,匆忙解释道。 「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感情是需要相互了解的。你并不了解萧观雪,他性子是不错,但为人太过淡漠,尤其是感情方面,你和他在一起会吃很多亏的,我不想你以后会后悔,你别那么冲动知道吗?」 这理由充分得简直让人无法回绝。 偏偏南嫣毫不在意,她轻笑着拽着他的胳膊来回摇晃道,「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又不在意这些的,更何况不是有你帮我吗?哦,对了,阿遇哥哥,你会帮我的对吧?」 女孩抬眸瞧他,眼里满是信任期盼的神色,谢遇却僵持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又喊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然后他就听见了自己低低地 「嗯」 了声。 「你真的答应了,那可不许反悔哦,谢谢阿遇哥哥。」 南嫣拍手,满脸的欣喜之色。 而谢遇看着她那副欢喜的模样,只觉得好似有一根针突兀刺了胸口一下似的,有些刺疼,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以至于她后面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又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待不下去了,便藉口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说完也没等南嫣开口,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出院门后才发觉心底乱的厉害,而南嫣竟也没有挽留他。 这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从前最喜欢粘着他的,明月山庄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们都捧着她宠着她,她却和他关系最好,有时候她粘他太紧了,他甚至会觉得麻烦。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俩之间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少,她越来越像个大家闺秀,而他还是那个一心习武,想要闯荡江湖的浑小子。 他不喜欢和她聊那些诗词歌赋的话题,每次听到那些就犯困,更不喜欢那些笔尖上的纸短情长,教书夫子不知被他打跑了多少个,他由衷的嚮往江湖上的快意生活,每每想到那些便觉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他喜欢的是生性洒脱、落落大方的江湖女子…… 他一直都拿南嫣当妹妹的,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得知她喜欢上别的男子后,心底反倒有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感。 就像是以前一直不在意的东西,因为习惯了它的存在,所以并不怎么稀罕,结果某天它突然消失了,这种毫无防备的突然,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谢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觉得此刻心里是说不出的烦乱,迫切的想要抓住点什么,若不然他会难受死的。 恍然间他就想到了苏茉,对,没错,苏茉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 至于南嫣,他只是不习惯罢了。 不习惯那个从小一直跟在身后努力追随着的小姑娘突然远离了自己,不习惯她的目光开始追逐别的男子…… 他有很多不习惯,但这些都只是一个小槛,大步迈过去就好了,毕竟他早晚都会离开她的。 这么一想,谢遇的心中瞬间就安定了不少,他将那些莫名的情绪归结成是占有欲在作祟。 转念又想到一些事情,即便他不喜欢她,也不能看着她受到伤害,毕竟,萧观雪他早就……心有所属,明显不适合她。 想到这个,谢遇眼眸深了深。 …… 凭藉一己之力成功搅和得三个人的心态破防,南嫣心情大好。 不过这还不够,还需要再刺激一把,萧观雪性子淡漠,想让他动心确实没那么容易,而且不太好接近。 对付谢遇倒是要顺利一些,这也难怪,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摆在那儿,没那么容易消失不见,而且一旦真的失去了,就显得那份感情更加重要了。 于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了,相比较另外三人的烦心,南嫣则是心情舒畅,一夜好眠,一直睡到晨时才懒洋洋的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而此时天色尚早,天空中微微泛着一抹光亮,透过窗缝洒进屋内。 昨夜点了一炉安神香,香气助眠,如今这屋内还残留着一丝未燃尽的余香。 南嫣慢慢起身,心情颇好地推开窗子,正对着窗口的是一小片花丛,药王谷气候宜人,萧观雪又极爱侍弄花草,因此这些花花草草开的极为茂盛,颇有几分赏心悦目的意思。 窗户一开,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便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和寻常的花香并无什么差别,不过这屋内熏的安神香却是带了些药性。 原本这院子里是不点安神香的,不凑巧南嫣有些失眠的毛病,夜间安睡时总要点一炉安神香来助眠,所以这香是特意从僕从那儿取来的。 而这两种香一旦混合起来,互相交融之后,原本香气里的药性便会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丝毒性,不过那毒也不害人性命,就是会让人吃些苦头罢了。 原文中的顾南嫣便是不慎点了这安神香,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浑身都起了小红疹,这红疹极痒,毒虽不难解,但却有损颜面。 于是顾南嫣只能咬牙安分了一阵,毕竟任谁都不可能顶着一张起满红疹的小脸凑到心上人跟前闹腾。 而这次南嫣没多点,适量的安神香与花香融合之后,空气中瀰漫的香气逐渐四散,毒性却没那么强烈。 随着香气的瀰漫…… 不多时,南嫣便感觉裸露的肌肤处起了一些米粒般大小小红疹。 起先还没什么感觉,不过片刻,那股痒意便从手腕上蔓延开来。 南嫣忍住了挠一把的冲动,她中的毒尚浅,所以除了手腕、脖颈以及脸颊起了一些红疹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大碍。 而原文中的顾南嫣则是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昏睡了一整晚,所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满身都是红疹,尤其脸部周围,最为严重。 虽说是不小心点的香,但其中有没有萧观雪的手笔,谁又知道呢? 毕竟原文中的顾南嫣对待苏茉可不算友好,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连她那个心怀愧疚的小竹马都难以忍受她欺人太甚的态度,更何况是一心爱慕女主的萧观雪呢? 他可是神医,要是稍微动点小手脚,谁又能发现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口锅是一定要扣到他身上的。 第26章 [vip] 江湖篇(7) 又过了一会, 余香燃尽,空气中的香气这才渐渐消散了。 南嫣随意洗漱了一把,髮髻未梳,又在匆忙中胡乱穿好衣服, 门一打开, 便急沖沖地朝着萧观雪的院子跑去了。 穿过一条清幽僻静的长廊,蝉鸣鸟叫之声逐渐传来。 此时天色微白, 萦绕在山谷中晨雾还未完全散去, 远远看去,仿佛人间仙境一般清冷祥和。 原本是极美的景致, 偏生有人视而不见, 硬生生将这股祥和之气用踹门声给破坏了。 「砰砰砰――」 南嫣伸手用力拍向对面的木门,手掌拍得通红,全然不顾手上的疼痛, 「萧观雪, 你快给我出来, 是不是你做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南嫣脸色惨澹,眼里含着水汽, 「就算你想给苏茉出气,也不该行如此卑鄙手段, 枉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是个真小人, 对女人都能下得去手,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这个混帐,快给我开门……」 「快给我开门……」 萧观雪晨起刚洗漱完毕, 人还没怎么清醒,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骂喊声。 那声音很熟悉,他昨日才与那女子打过交道,自然能听得出来那人是谁,只是那女子好端端的跑来骂他做什么? 还没等他捋清头绪,门外的女子似乎注意到了屋内的动静,踹门声瞬间变得更重了,一副誓要将门踹烂的架势。 「出来……你这个小人……」 萧观雪被吵得头疼,尤其是那女子一口一句卑鄙小人、无耻行径之类的话,更是让他烦不胜烦。 任谁无缘无故被人这么噼头盖脸的一通指责乱骂都会满腹恼火。 那女子到底想做什么? 好端端的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何况他做什么了?要被这女子这般横加指责、栽赃陷害? 萧观雪憋了一肚子闷气,刚将门打开,正要问上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话还没问出口,就瞧见对方跟疯了一样,勐地冲上前来,抓着一根簪子就要往他心口直戳下去。 饶是萧观雪见多识广,此刻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到,这是做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人要这样报復他? 除了昨日那几句口舌之争外,他自问没做过什么伤害对方的事情,可这女人居然想杀了他? 「你到底要做什么!」 萧观雪脸色也冷了下来,动作迅速扼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那根簪子「啪」地落在地上,而南嫣被他这么一拽,脚下更是不稳,踉跄着差点没撞到他的身上。 「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做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虽然为人讨厌了些,但起码医者仁心,可没想到你居然使这般下作的手段暗害于我…… 少女眼里含着水光,眼泪欲落不落,明明是一副极委屈的模样,却偏偏满脸怒容,她恶狠狠盯着对方,眼里的愤怒几乎要将人刺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你、你简直无耻至极――」 萧观雪根本不知道她在乱说什么,只觉得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声音,如同无数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在他耳旁吵个不停,吵得他头疼。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 这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萧观雪按耐住心底的不耐,余光瞥见对方衣衫凌乱,隐约露出领口微红的肌肤,更是尴尬的立马别过脸去,再不敢多看一眼。 南嫣则继续哭诉,「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抵赖?难道我身上这些不是你使下作手段弄出来的?」 「我早知道你不安好心了,什么狗屁神医,分明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萧观雪闻言也被这话气的不轻,他跟她无冤无仇的,这女子为何专门逮着他欺负? 「你……」 他想说点什么,可还没说出口,便被这人堵的死死的,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你心疼苏茉,见她昨日被我欺负了,所以怀恨在心想要报復回来对不对?你有什么不满尽管直说就是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 萧观雪听得云里雾里,他是真的不明白髮生了什么?还疑惑这女人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结果冷不防瞥见她颈边的红疹,再一抬头,瞧见这女子脸上戴的面纱,先前她一直遮挡脸部,他只瞧见了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眸,这会儿仔细看了两眼,这才发现她脸上也生了一些红疹。 萧观雪似乎明白什么了,皱眉上前,直接掀开对方的袖子看了一眼,手腕上也是一样,这下他终于捋出点头绪来了。 「你中毒了?」 闻言,南嫣眼里的气愤更甚,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滑落,原本一张干净的面纱都被泪水湿透了,她干脆扯了面纱,直接丢到地上。 「还说不是你下的毒手,你才瞧这么一眼就知道我中毒了,想来是早有预谋的,害得我成了这副模样……」 萧观雪张了张嘴,真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人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能把人气死。 他是个大夫,能一眼瞧出她中毒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何况这毒他也不陌生,应当是他园子里种的那些花草所致。 但那些花草本身无毒,他也没有理由要去害她,这事难不成是个误会? 也得亏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只是被人这般污衊,且指着鼻子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也真是天下第一人了,若是寻常女子这般无理取闹,他早一根毒针扎过去了。 萧观雪有心想解释,可那花毒又确实与他相关,只能缓了语气先将人安抚下来,「这毒真不是我下的,我没理由要害你。」 「呸,怎么就没理由了,你喜欢苏茉难道还不是正经理由吗?」 南嫣哭的眼尾发红,她又气又喘,唿吸有些不顺,原本苍白的面颊也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红晕,瞧着倒是柔弱至极。 可萧观雪知道那都是假象,这个大小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可不了得。 听她又扯上苏茉,内心又是一阵羞恼,任谁心底的私密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揭露都会觉得不满,更何况这女子还难缠至极。 「你胡说什么,好端端的又攀扯别人做什么?我要是真想下毒害你,保证先毒哑你的嗓子,叫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好人。」 「你终于说实话了是不是?你还想着毒哑我,我告诉你,你要真敢欺负我,我便叫明月山庄的侍卫将你这个破烂山谷烧的一干二净!」 这大小姐的刁蛮作风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 萧观雪无言以对,他不禁在想,谢遇那个傢伙真的知晓他那小青梅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就这还叫温柔体贴? 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觉得自己再跟她多说一句的话,怕是要被气死,干脆直接利落的说道,「你这毒还想不想解了?」 这话刚说完,对面哭声终于停了。 南嫣勐然抬头,睁着一双哭的微红的眼睛,宛如被水沖洗过一般,清润明亮,有些怀疑地盯着他,「你说什么,这毒……还能解吗?」 萧观雪点了点头,「当然能解。」 他自己种的毒怎么可能无解。 大小姐登时剜他一眼,鸦青色的长睫坠着细碎的泪珠,不仅毫无威胁力,反倒显得有那么几分柔弱,「那你还不快给我解。」 这使唤人的姿态倒是驾轻就熟。 南嫣痒极了,身上的毒不解,那手上的红疹就越来越痒,她撩开袖子,原本白皙的手腕红了许多,想挠又不敢挠,委屈的眼眶又红了,唿息声也慢慢急促起来。 「你还不快点。」 南嫣没忍住又催促了一句。 萧观雪斜睨了她一眼,心下不耐,这女子求人帮忙还这般理直气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有心想让她吃些苦头,于是动作慢吞吞的。 「你催我也没用,这毒虽不致命,但时效持久,我需要研究一下。」 南嫣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气得直接上前捶了他胸膛一把,声音微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磨磨蹭蹭的不就是想让我吃吃苦头吗?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帮我解毒的话,我就去欺负你的心上人。」 萧观雪闻言皱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只觉得这女子真是不可理喻。 他懒得与她计较,伸手撩开那只袖子,白皙的肌肤被磨红了一片,还有几处挠痕,显然是大小姐没忍住那痒,自己挠出来的,要在用点力的话,说不定连皮都要抠破了。 他取出银针,想先替人把毒解了。 可南嫣一看那泛着丝丝寒光的细长银针,下意识地就把手指缩回去了,眼睛警惕盯着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观雪眉梢轻扬,心想这女子也有害怕的时候,他罕见的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解释。 「自然是先替你解毒,也幸好你身上的毒性不强,扎上几针就没事了。」 「不过祛除身上的红疹还需重新配药,你且再等等,我先替你扎上几针吧。」 他这话一说,南嫣哪里还不明白这人是想干嘛呢?分明是打着解毒的旗号接机报復罢了。 真是小气又恶毒的狗男人。 不过他想要演戏,南嫣自然是奉陪。 于是她下意识缩着手指往后躲了下,「你等等……」 少女抬头看着人,因为才刚哭过,白皙的眼尾晕开了一层浅淡的薄粉,脸上虽有些红疹碍事,但却更添几分可怜之态。 「难道……就没有别的解毒法子了吗?你这针这么长,看着也太可怕了,你就不能拿根短一些的吗?」 萧观雪瞧着这人柔弱可怜的模样,一时间还真有些心软,与动心无关,大抵是男子天生对女子的保护欲罢了。 也是,他跟个弱女子计较这些做什么? 转念又一想,这女子惯会骗人,谁知道眼前这一幕是不是装出来的呢? 思及此,萧观雪又多扫了她几眼,随即拎着针灸包直接摆到桌上,一排的银针泛着丝丝寒光,看的人头皮发麻,「不过是扎几针罢了,姑娘要是不愿意就另请高明吧。」 「对了,这毒拖的越久,伤处就会越痒,到时候挠花了脸、留下了疤,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他作势要走,身后那人立马扯住了他袖子,眼里露出几分羞恼之色。 「你站住。」 女孩瞧着那一排令人头皮发麻的银针,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有些担心,要真是他说的那样,那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干脆心一横,当即把手伸过去了,一截如玉的皓腕递到他面前,意思传递的很明显,快点扎。 萧观雪眼皮轻撩,极淡扫了她一眼,转身捻起一枚银针,正要下手时,南嫣却故意缩了下。 萧观雪嫌麻烦,干脆直接按住她的手腕,冷声提醒,「别乱动,否则待会扎疼了可别怪我。」 眼见着那针就要扎上去了,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却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嫣嫣?」 谢遇也不知何时来的,此刻就站在院子里,黑眸静静盯着屋内两道过度亲近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萧观雪的院子里的?」 南嫣没作声,她此刻正背对着他,十分着急地捂住自己的脸,似乎是担心自己此刻的模样被他看见。 谢遇视线落在南嫣散乱的发上,看她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昨天傍晚南嫣对他说的话。 于是心底不受控制的涌出一丝烦闷,下意识就喊了声她的名字。 「嫣嫣,你出来。」 里头的人没有动作。 谢遇愈发烦躁,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苏茉对他说的那些话。 不知为何,苏茉对他的反应好像变得异常冷漠。 她还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让他觉得非常不解,说什么她一直拿他当朋友,以后别再来找她了之类的…… 连番追问之下,她才气愤说了句,「想知道原因就去找你的好青梅问问清楚吧。」 谢遇一愣,不懂她这是怎么了? 但她突然提到了南嫣,这让他十分怀疑,难道是南嫣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还是她一直在骗他? 于是谢遇一早便去了南嫣的院子,想问问她昨天到底对苏茉说什么了? 可是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回来的途中,正好听到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明显的动静。 这才找了过来。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一幕,两人纠缠的姿态仿佛亲密的恋人,嫣嫣抓着他的衣袖,而萧观雪则紧握着她的手腕…… 那一瞬间,谢遇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心口更是涌出一种说不出的焦躁与不安。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在撕拉勾扯着心脏,让他极度不适。 而这种突然涌上心头的陌生情绪,更是让他差点没忍住直接冲上去将两人分开。 他忍了又忍,用力捏紧手指,才勉强将这股沉闷烦躁的情绪压抑下去,随即又往前走了几步。 「嫣嫣,你还不快点过来吗?」 南嫣目露焦急,但还是专注捂着自己的脸,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过去。 因为她是背对着谢遇,所以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脸色,但光听声音也能猜到,后头那人应该是生气了。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步子,一旁的萧观雪皱了皱眉,想要解释什么,但却被南嫣一把抓住了袖子,半是威胁半是羞恼道: 「不准去,你要是敢将我这副模样告诉阿遇哥哥的话,我定……饶不了你。」 南嫣威胁人时那叫一个熟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萧观雪闻言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女子最在意容貌,更在意自己在心上人眼中的姣好形象,如今她这副满脸红疹且衣衫凌乱的狼狈模样,怎么可能会想让谢遇瞧见。 可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这话要对着他说,难道他不是男子吗?这人对着他时就没有半点羞耻心吗,而且丝毫不避讳自身形象? 两人的互动被谢遇看在眼里,眼见着南嫣不肯过来,还同其他男子拉拉扯扯,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有股莫名火气蹭的一下蹿上心头。 「嫣嫣,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哪里不舒服吗?」 他直接走到两人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将人掰折过来。 不过他这番举动明显吓到了南嫣,小青梅「啊」了一声,反手就拍上了他的手背,一巴掌拍开,力道还挺重,甚至连手背都拍红了。 谢遇手指顿时僵在了半空。 而此刻的南嫣完全没空在意他的感受,因而过于紧张之下,整个人都扑进了对面萧观雪的怀里。 「不行,你别碰我……」 女孩儿的声音有些急促。 她低着头,长发遮掩着脸面,隐隐约约,让谢遇根本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神情。 而那位被她死死抱住的神医,此刻身体也完全僵住了,硬的跟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第27章 [vip] 江湖篇(8) 女子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萧观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时,脸颊、耳畔还有脖子登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了一层薄红,这是被人活生生气出来的。 简、简直是不知羞耻―― 这女子当他是什么了,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传出去还成何体统? 「放手!」 萧观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用力一扯,想要将人扯开, 结果对方搂的更紧了, 扒住着他的脖子,死不松手。 反倒是因为他力道过重, 不慎弄疼了人, 耳边传来女子痛苦呜咽的声音。 「疼……」 「疼你还不放手。」 那可不行。 而萧观雪听到那声呜咽便下意识地松了手,再想去碰她的时候就难免有些犹豫,胸前一团柔软的触感更是让他羞恼尴尬至极, 真是碰也碰不得, 甩也甩不开, 气的他连唿吸都变得紧促了不少。 从没和女子这般亲密过的神医此刻脸颊已经红透了,他深唿吸了一口气, 心情总算缓和下来,这才又开口道, 「顾姑娘, 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快点松开在下, 免得横糟他人误会。」 南嫣知道这个他人指的是谁,可她要的就是对方的误会。 「不行, 难道你想让他看到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吗?」 南嫣声音放得极低,凑近他的耳畔, 又带着几分走投无路的慌乱与焦急。 「你以为我想碰你,我这毒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的不肯帮我解毒,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反正我不管,你让他先离开这里,绝对不能让阿遇哥哥看到我这副难看的模样,绝对不行。」 她说完又呜咽了几声,语气又是羞愤又是嫌弃,显然是难堪至极,「都怪你,我中毒的事情还没跟你算帐,你要是敢让阿遇哥哥看到我这副丑模样的话,我绝不会饶了你的……」 「还有你的心上人。」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我……」 萧观雪简直无言以对。 这个难缠的女人,倒打一耙就算了,还敢威胁他,真是不知所谓,莫不是以为他脾气真的太过温和了,不敢对付她吗? 萧观雪厌烦至极,他抬头瞧了一眼对面的谢遇,知道眼下情况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他忍着将人丢出去的冲动,直接解释道,「谢遇,你先别误会,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姑娘来找我,是因为……身体不适,我只是帮她检查一下而已。」 嗯,这话说的没错,语气也是正经诚恳的,只是听上去怎么显得那么茶呢? 南嫣忍不住想笑,还好忍住了。 不过对面的谢遇可忍不住了。 尤其是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只觉得一根尖锐的细刺勐然扎进了胸口,突如其来的,心底忽然生出一丝难以忽视的刺痛和窒息感来。 这痛起先是没什么可在意的,可南嫣毫不否决的态度,还有她依偎在别的男子怀里怀里的场景,无一不让他觉得难受至极。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刺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蔓延开来,让他胸口沉闷,骤然间连唿吸都变得有些不畅。 从方才到现在不过片刻时间,谢遇却觉得过了许久,他捏紧了手指,嘴里的讽刺更是脱口而出: 「呵,我倒是不知道,你给人治病的时候还需要这样亲密搂着对方?」 话说出口,谢遇才陡然一惊,自己的语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阳怪气了,明明他和萧观雪是朋友,怎么可以这么不信任他? 再说了,他不是一直都拿南嫣当作妹妹来看待的吗?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甚至想冲上去……将两人分开。 闻言,萧观雪也是皱眉,他看着谢遇怪异的脸色,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此刻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谢遇,这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待会儿再和你解释清楚,你现在先离开可以吗?嘶……」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话音刚落,萧观雪便感觉脖子一疼。 原来是南嫣忍不住了,张嘴咬了他一口。 因为那毒一直没解,又耽搁了这么许久,她手背愈发痒了,想挠又不敢挠,因为越挠越痒,她只得一口咬上这人的脖子,难受的直掉眼泪。 她咬的不重,眼泪顺着脸颊落进他的领口,脖子本就是人敏感的部位,萧观雪只感觉一股酥麻的疼痛与痒意自腰嵴之处往上升起。 那种奇异又古怪的感觉,令他又是羞耻又是慌乱,耳根几乎红的要滴血了。 他勐地扣紧人,生怕被人看出些什么端倪,咬牙切齿硬生生忍着,低声训斥,「顾南嫣,你到底要做什么……」 南嫣痒的难受,眼泪都出来了,可这以他人之痛止自身之痒的法子好像并不管用,她隔着衣袖轻轻磨蹭了两下,结果越蹭就越痒。 「痒……脸好痒,手也痒死了……你再不给我解毒就要死了……」 说着又开始乱蹭,简直就在雷区上来回蹦哒。 萧观雪头痛极了,这女子简直就是专门来祸害他的克星,让他怎么样都无法摆脱。 他摸到她的手腕直接按住,不准她再乱蹭。 而在外人看来,便是二人亲密纠缠不肯松手的姿态,一旁的谢遇看到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我不管什么误会,总之你们现在赶紧给我分开。」 尤其是从头到尾,南嫣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架势,甚至都不肯看他一眼,让他心头莫名涌出一阵火气。 「嫣嫣,你快点放开他,这样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说着,谢遇便直接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正要使力将两人彻底分开,却被萧观雪勐地抬手挡了一下,将他的力道隔开。 「谢遇,你先别冲动……」 谢遇听到这话,更是按耐不住心底的情绪,「我冲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要同我动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只是看着两人紧紧相依的画面便觉得愈发难以忍受,仿佛心口骤然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揪紧了似的,让他唿吸困难。 而那股无名的恼火也烧的他理智渐失,连心跳也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 「放手。」 偏偏这时候南嫣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微哑的,带了些焦急,「阿遇哥哥你别碰我,我是真的不舒服……你先出去可以吗?」 「嫣嫣你……」 「你先出去!」 她语气陡然加重。 听到南嫣的那句话,谢遇胸口更是一紧,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涌上心头,仿佛什么就要抓不住了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明明是喜欢苏茉的不是吗?可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嫣嫣的事情呢? 他只觉得从明月山庄出来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了,时不时地想着对方,甚至连和苏茉在一起的时候,脑中也偶尔闪过嫣嫣的面孔,他起先一直觉得是愧疚,愧疚自己对不起她,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一样。 谁家兄长会因为愧疚所以一直干涉妹妹的感情动向?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谢遇不知道是不是苏茉的事情让嫣嫣对自己心生了怨恨,否则她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的拒绝他? 越想就越觉得心慌,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 而萧观雪则趁他愣神的瞬间勐地将人推出门外,反手将门扣上。 在那木门合上的一瞬间,南嫣瞅准机会,迅速推了萧观雪的肩膀一掌,顺利脱离这人的怀抱,一副嫌弃的不得了的样子。 萧观雪微愣,怀中温软陡然一空,还有些怪异的不适应,可等他一抬头瞧见那女子嫌弃愤怒又委屈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呵,利用完了便扔,还好意思瞪他? 纵观前半生,他还真是没见过这般忘恩负义的女子。 萧神医对这大小姐的恶毒印象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你看什么看,若不是因为你,我会吃这些苦头吗?」 她将手腕递到对方面前,说完眼泪又落下来了,小声哭诉,「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还有今天的事情,若是阿遇哥哥误会的话,我定要你好看…… 她狠狠剜他一眼,哭的鼻尖微红。 珠泪盈着粉腮,鸦色的长睫颤了颤,不仅毫无威胁之力,反倒更添几分可怜之色。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威胁人的话,萧观雪也看出来了,这大小姐怕就是个纸老虎。 萧观雪懒得跟她计较,只是瞧着她那副粉泪盈腮的模样,心底略有些怪异感觉,因为她哭起来的样子,让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这女子在他怀里乱蹭时的情景。 想到那令人羞恼又怪异的感觉……萧观雪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耳根子也有些微热。 他当即挥散脑中的画面,抽出针包中的银针,撩开她的手腕,一针扎下去,疼的南嫣痛唿一声,「啊,疼……」 「混帐,你不是说不疼的吗?」 「不疼怎么止痒?」 「……胡说,你先前明明说不怎么疼的……诶,好像是不怎么痒了。」 大小姐止住了泪,又戳了戳手背上的红疹,原先那股难耐的痒意在针痛的刺激下确实缓和了不少,她揉了揉手腕,残留的那丝痒意让她试探着,没忍住伸手去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结果被人一巴掌拍手背上了。 「你……」 敢打我? 萧神医冷哼一声,瞧见她那小动作,又是一针扎过去,「别乱动,到时候抠破了,留下疤痕可怨不得别人。」 一听会留下疤痕,大小姐果然安分不动了,只不过那投过来的眼神仍是嫌弃的。 最烦的就是这些不听医嘱的病人了,这位娇贵的大小姐更是其中之最,因此萧神医下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 只不过方才探脉之际,他还顺带着察看了一番这人的脉象,表面上瞧着倒是活蹦乱跳的,没想到底子里这么虚,又是心悸又是脉虚无力的,活脱脱一副病痨短命鬼的样。 他懒得与她计较。 …… 三日之后,南嫣身上的红疹完全消退,比起原文中彻底痊癒少了大半月的时间,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没有错过。 只不过这具身体素来虚弱,因此就算病癒,脸颊两边也略有几分柔美病容之色。 而那日之后,谢遇与她见面的次数似乎变少了,明显是有意躲她,除此之外,苏茉与他的关系也变得生疏了不少。 苏茉近日一直和萧观雪待在一起,因而萧神医这几日心情颇好,见了人脸上都是三分笑意,不过好景不长,谢遇不知道和苏茉说了什么,两人之间的关系又缓和了一些,这让神医心情又恢復成了原状。 反正几人之中,当属她最逍遥自在,苏茉与谢遇关系缓和,萧观雪见了就觉得碍眼,偏生南嫣时不时地刺他几句,堵的他心里更烦闷了。 而谢苏二人见她和萧观雪之间的互动,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底却是不大舒服的。 尤其那日之后,谢遇一直等着南嫣来同他解释,但直到此刻,她都没有主动找过他。 这种烦闷的情绪一点一点在心头积攒,只等某日,再也压抑不住,到那时也不知会是何等情况? 之后谷外有人来求医,说是山下染了疫病,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叫作五方的小村庄感染了疫病,村里死了几个老年人,村民们没有在意,后来疫病发作起来,接连感染了相邻的好几个村子,死的人就愈发多了。 而那些尸体因为来不及掩埋,都堆放在山上的废弃义庄了。 如今死人越来越多,连义庄都堆不下了,只能随意丢在山头上,半夜里有飢饿难耐的野畜出来觅食,那些无主的尸体多半都被动物啃食了,咬的乱七八糟的,瞧着十分骇人。 后来村里请了不少大夫前去诊治,只是大都瞧不出病因,还有几个大夫也染上了疫病,最后都死在了村里。 他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出来寻找其他的大夫,又听闻药王谷有个年纪轻轻的萧神医,因为性子素来淡漠,鲜少出门,所以这才大着胆子上门来求医来了。 只求神医能大发慈悲,救救他们这群穷苦百姓的性命……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萧观雪自然是答应了,随之同行的还有谢遇和苏茉,行侠仗义的三人组合又齐全了,不同的是,这次还多了个南嫣。 几人整理好行装,又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才跟着村民们一起上了路。 按理说今年风调雨顺,既无旱涝之灾也无战争劳命伤财,怎么会突如其来的出现一场瘟疫? 若非天灾,那就是人祸了。 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的这场灾变,想来也只有去了村子才能找着原因了。 第28章 [vip] 江湖篇(9) 疫病之灾在原文中是一个节点, 原文中苏茉不慎感染了病毒。 萧观雪拼了命的寻找治疗疫病的方法,而谢遇则是衣不解带的守着她、照顾她,最后连累自己也染上了疫病。 二人在生死大劫之下,互相支撑扶持, 最终是谢遇率先袒露了心迹, 而苏茉也被这份心意感动,从摇摆不定中逐渐倾向于谢遇, 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逐渐放弃了当年自己心中产生过好感的那抹身影,萧观雪也慢慢出局。 之后萧观雪找出了解救疫病的法子, 救了苏茉和谢遇以及那些感染疫病还未完全死去的村民们, 成了村民们的救命恩人。 三人一时名声大噪,在江湖上也有了一定的地位,称得上一声侠义之士。 看着两人从苦难中挣扎着相拥而泣, 萧观雪也意识到自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苏茉大概也已经喜欢上谢遇, 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之后便开始退居于人后,默默守护着心上人, 为对方解决一切难事,以便让苏谢二人能够顺利地在一起。 而顾南嫣因为错过这件事情, 等她追上来的时候, 一切早已经尘埃落定。 她只觉得苏谢二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虽然没有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但人的直觉不会出错,两人之间的眼神笑意, 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旁人难以插足的亲密感。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后来她开始报復,这姑娘的脑迴路也是不同于常人, 只因苏茉说过一句她的心上人是萧观雪,便想都没想的开始接近对方。 类似于一种幼稚的报復心理,你抢我未婚夫我就抢你的心上人,可她这种做法除了给另外两人创造机会之外,其他什么用处都没有。 谢遇又不喜欢她,不会有半点心境起伏,萧观雪便顺势推波助澜,正好有机会帮两人解除了婚约,让苏茉有资格名正言顺的站在了谢遇身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 几人一路来到了五方村,村子离镇上不远,山水清明,原是个自给自足的富庶村落,而今却因为瘟疫之灾,导致整个村子都笼罩了一层死亡悲伤气息。 村口有衙门派来的官兵把守,那些人脸上蒙着白布,腰佩长刀,不准任何感染疫病的村民出来。 正常人要进去容易,但一旦进了村子就不能轻易出来了,除非有人能彻底治好这场疫病才行。 而谢遇看着这般严谨危险的架势,当即拉着南嫣下了马车,不准她再往前一步,「嫣嫣,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身体向来不好,这次不许进去。」 这还是自那日之后,男主大人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不过南嫣并不领情,她咬唇看了眼那村口严峻之势,又看了眼身前的谢遇。 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行,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谢遇微拧着眉,并不肯妥协,「你听话,嫣嫣,我们三人都有武艺在身,身体比寻常人更为强健,没那么容易生病,而你不一样,乖乖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好吗?」 南嫣又摇了摇头,反手握住了他一只手,不肯松开,「我不要,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算你们今天不让我进去,等你们离开之后便管不了我了,我还是会偷偷一个人进去的。」 眼见对方还不肯答应,南嫣又软着声音说了句,「阿遇哥哥,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声音是极温柔的,谢遇低头对上那双干净水润的眼睛,恍然间瞧见那眼底深处蕴含的情意,一时间竟有些慌神。 嫣嫣对他……她对他还是…… 这个认知谢遇有些不敢相信,可内心深处涌出的异样情绪,让他下意识地挣开了她的手。 「不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嫣嫣对自己的心意吗?从前都能毫不在意,为什么这段时间变得这么反常了? 「那我就自己一个人进去,阿遇哥哥你管不了我的。」 女孩心情低落地别过脸,声音罕见的带了丝赌气的意味。 闻言,谢遇有些无奈,这小青梅的性子最是执拗,任他好说歹说都不肯放弃进去的想法,他若是真丢下她不管,这丫头怕是会真的偷摸跟熘进来,到时候还没人护着她,指不定会出什么大问题。 倒不如让她跟在他身后,放在眼皮子底下牢牢看着,有他护着,危险应该会少许多。 最后只得皱着眉头同意了,「那你老实点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走,也不许随意接近那些生病的村民。」 南嫣抿唇一笑,自然应了。 马车承载着一厢草药到了村口,守卫上下打量着几人,听闻其中还有个神医,眼神立马恭敬了不少,众人登记在册之后,守卫这才肯放人进去。 进入村子后才发现病情比想像中的更严重,所到之处门窗皆是紧闭。 那些没有染病的村民们看向他们的眼神有惊恐也有期盼,老人紧紧搂着小孩,周围时不时传来几声哭泣哀嚎,到处都瀰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瞧着十分可怜。 而那些染了疫病快要死的村民们则全部被关在了山上的那间义庄里。 唯一一条下山的道路由村里人看着,周围还用削尖的木桩团团围住,生怕有病人偷跑出来。 这法子确实是将染病的和健康的村民们隔离了起来,防止疫病迅速感染,但若是不尽快找到治病的法子,这些人早晚都会熬不住的。 眼下的村子还是安全的,村长的儿子带人将一行人引进了祠堂,这里是那些大夫商量对策、探讨病情的地方。 因着萧观雪神医的名号,几人在村里的待遇还算不错。 一行人到了祠堂,这屋子比外头要大了不少,四周用帘子隔开,还有一些染了轻度疫病的村民们正躺在床上供大夫们诊治。 用的药也都是普通强身健体的草药,所以效果并不明显,最多起些心理作用。 可一旦有人快不行了,就会被强制送到山上的那间义庄。 萧观雪看到那些病人的模样,无一不是脸色发青,高热不退,嘴唇干裂的状态,有些还时不时地吐血,血液颜色深红到有些发黑。 再往里走,屋子里隐约瀰漫的腥臭味更重了,还混杂着一丝浅淡的酒气。 用烈酒擦身确实可以帮助病人散热,看来这些大夫也不是全无办法。 萧观雪看完这些病人的症状,一时间还真是毫无头绪,没有哪种疫症发病时会是这种模样的,这让他陷入了困惑之中。 若要寻找病因还得从头查起,几人找了附近的村民询问前因后果。 初始时,是有几个在田里干活的老人昏倒了,被人发现时面色发青、高热不退,原以为是染了风寒,服了几贴药就完事了。 却不曾想一直不见康復,后来连带着照顾他的家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病了,个个都吐血昏倒,那血的颜色一次比一次深,到最后那血里似乎还有小虫乱蹦,到那时人也就不行了,后来还是村头的老神棍看出点门道来了,这怕是染了瘟疫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这病传染的很快,不过半月时间就蔓延开来了,稍微有些接触的村民都中招了,就连大夫也难逃厄运。 …… 趁着所有人都在祠堂照顾病人,萧观雪开始去发病的田地里察看详情,而葯童则跟在他身后记录经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南嫣等人也没闲着,他们本就是来帮忙的,那一车厢的草药还需重新分类规整,所以就和村民们一起记录短缺的药材。 因着先前的那番话,谢遇对她的态度总算缓过来了,二人之间又恢復了往常的亲密状态。 只是与她眼神对上的时候,谢遇还是会下意识避开。 也不知为什么,每次瞧见她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他时,谢遇就会有种说不出的心尖发颤,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有种隐秘又带着紧张与纠结的欣喜,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而南嫣依旧装作不知道,态度与往常无意,只是那眼中流露的情意,还是不可避免地让谢遇心底生出了一丝异样情绪…… 他将这种情绪压抑在心底,但越是压抑就越是在意,有时候目光甚至会不自觉地去追逐她的身影,看到她无恙这才放心。 和南嫣在一起的时候,他慢慢地很少会想起苏茉,可和苏茉在一起的时候,心底却不自觉地想到南嫣。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喜欢的是苏茉,却还是会被嫣嫣牵扯着心神……难道他真的这么不负责任吗?嘴上说着喜欢一个,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 所以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 而在另一边,萧观雪循着田野一路走到了山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走到了一处河边,这才隐隐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条小河是村民们每日取水的地方,存在已经有几百年了,水质干净清甜,水里还有游鱼小虾活蹦乱跳的,看着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萧观雪还是觉得哪里有些蹊跷,他让药童拿网捉了几尾鱼虾,发现这水里的鱼虾鲜活的不同寻常,翻动鱼身,这才发现鱼腹底下附着了一圈虫卵,一连捉了几只,发现都是如此,萧观雪这下心底有点头绪了。 将虫卵剔除之后,药童拿瓶子将虫卵装了进去,随后跟着来时的村民一路回到了祠堂。 回来后萧观雪并未立刻休息,而是从照顾病患的大夫那里要来了些许污血,经过比对发现,那血里的小虫和鱼群身上附着的虫卵是同一种。 这个发现让众人一惊。 谢遇从药童手中接过那装有虫卵的瓶子,面色十分沉重。 「你说这是毒?可什么人会有这样厉害的毒,而且要下毒去害一群无辜的村民们?」 萧观雪也皱眉,「准确来说也不是毒,应该是蛊,下蛊人以中毒者的精血来养蛊,等到蛊虫成熟就会从人体脱离,而寄主也会随之丧命。」 「另外这些蛊虫繁衍十分迅速,中毒时犹如被针刺一样,一触即过,不会有太多痛感,之后便会在体内慢慢发育成熟,一点一点蚕食人的生机。」 萧观雪解释了一番,众人这才清楚了中毒的经过。 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你既然知晓这是蛊毒,那你可知这蛊是从何而来,可有解蛊的法子?」 这话是南嫣问的,她朝他看了一眼,又看向那瓶中的虫卵,语气有些疑惑。 萧观雪沉默了一瞬。 随即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苏茉身上,犹豫了片刻后才继续说道,「这蛊是出自魔门的千丝蛊,因为久远,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这蛊的特性,所以才有几分了解,不过那医书却并没有记载解毒的法子。」 魔门?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在了身旁的苏茉身上,虽心底疑惑,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 但这明显怀疑她的做法让苏茉表情瞬间变得难看极了,脸色也有些涨红,「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难道是怀疑我在下毒害人的吗?」 谢遇面露尴尬,下意识地解释,「不是,你想多了,我们当然相信你,只不过想着你是魔教中人,所以想问问你对这件事情有没有一些头绪。」 苏茉听完这番话,不仅不觉得安慰,反而觉得自己遭到了莫大的背叛。 尤其是他们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仿佛所有人都不信任她,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我是魔教中人又怎么了?」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普通人,我们魔门众人虽然行事是随心所欲了些,但却从来不会伤害无辜之人,你们这样看我未免也太过分了。」 萧观雪看她那副伤心难过的模样,也深觉自己方才那番话说的太直接了。 千丝蛊虽然是魔门的蛊毒,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心思的人栽赃陷害,从而挑起正道与魔教之间的纷争。 他应该多考虑一些其他因素的,而不是将这个事情直接说出来,但很显然,此刻后悔也已经晚了。 方才他们几人的眼神,怕是让茉儿心里留了一个疙瘩。 他正想出声安抚几句,正好听到身旁的南嫣率先开口了,「苏姐姐,你先别着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自然清楚,我们不会不信你的,而且这一路走来,你一直与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事情。」 「就算真的是魔教下的毒,那也与你无关,江湖人素来恩怨分明,不会因此而怨恨你的。」 这话说的不错,只是从她口中说来,好像下毒的人就一定是他们魔教中人似的,苏茉脸色登时更不好看了。 她早先就因为出身魔门,所以行走江湖时遭受过不少白眼,而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自诩正义,对着她这个女子却是百般瞧不上,无非就是看不惯她的出身罢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苏茉越想越觉得揪心难过,就连谢遇与她初次相见时不也是百般刁难和嫌弃吗? 魔门从前是干过不少坏事,杀过不少人,但近百年来魔道两方一直维持和平,相安无事很久了。 他们凭什么还要这么怀疑她? 所以在对于这件事情上,苏茉变得格外敏感,她又生性冲动,因而根本听不进去他们此刻的劝慰: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魔教下的毒,可你们有证据吗?你们当着我的面直接将这件事情安到魔教的头上,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们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定……」 「嫣嫣,先别说了。」 谢遇沖她摇了摇头,眼底有些为难。 南嫣微怔,随即明白了什么似的,看看苏茉,又看看谢遇,最后抿着嘴唇,别过脸去不肯说话了,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谢遇近来一直注视着她,眼见她露出这副不开心的模样,下意识地就想安抚几句。 而苏茉看着两人互动,也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心底难过更甚。 她勐地站起来,眼眶通红地看着几人,「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信任,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倘若真不是魔门所为,我要你们都向我道歉。」 她说完这话便直接夺门而出,听得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道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此时天色已晚,谢遇担心她的安危想追出去,但还是下意识地看了南嫣一眼。 可瞧见对方低着头一副毫无反应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底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丝烦闷之感。 犹豫了一瞬,他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之后萧观雪将这事告知了村长,不过隐去了蛊毒来源一说,这下终于明白村民们的生病的原因了。 只是听闻这个消息时,众人都觉得惊诧不已,什么人会对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下毒,毒死他们又有何用处?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那条河里的水已经不能再用了,尤其是河里的那些活物,坚决不能再食用了。 至于冲出去后的苏茉,一路避过了人群直接跑进了树林深处,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此时天色又黑,夜里还有野兽觅食,一时间还真是难以找到出路,她这也才也发觉自己是过于冲动了。 如今这外头蛊毒横行,倘若一不小心染上了蛊毒,岂不是得不偿失,这般想着,她又开始循着来时的方向准备回去。 第29章 [vip] 江湖篇(10) 大概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失去方向的苏茉一直在林子里来回打转,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一路向前走,冷不防听见附近传来一阵狼嚎,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三头恶狼慢慢围住了。 这些野狼吃过不少山上丢弃的尸体, 体型比寻常野兽更加威勐健壮, 且神情兇狠残忍,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腐尸腥臭味, 异常难闻, 如今见了活人更是躁动不已,想要生吃血肉。 苏茉一时间有些紧张, 握紧了手中的剑, 左顾右盼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心里顿时更慌乱了。 她武艺中等偏下,若真是一个人对付三头饿狼肯定有些够呛, 可此时也无人能够帮她了。 想到谢遇, 心底又是一阵埋怨, 那傢伙这么久居然都不来找她,真的是一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 就在她咬牙准备硬拼一把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了谢遇略带些着急气恼的声音,「苏茉,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做什么?你不知道大家都会担心你的吗?」 「我承认我们之前说的话确实没怎么考虑你的感受, 我向你道歉,但那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正常人都会那么想,可你呢?你这样乱跑有想过我们吗?」 他第一次觉得行事大咧的苏茉过于冲动了, 完全不会考虑会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 「现在村子里蛊毒肆虐,下毒的人还不知是谁, 你一个人大晚上的到处乱跑会有很多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苏茉其实心底已经知道错了,但听他语气充满责怪,半点不见心急担忧,心底难过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气愤: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你来做什么,大晚上的不在屋里陪你的小青梅,跑来找我做什么?」 语气又酸又涩,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她不是一直当他是朋友吗?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谢遇一愣,听她提起南嫣,心口勐然被堵了一下,有些闷的厉害。 他又想到方才临走时,嫣嫣连瞧都没瞧他一眼,语气也变得烦躁起来。 「你为什么总是盯着嫣嫣不放?她什么都没做过,而且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嫣嫣她,早晚会跟我……解除婚约……」 我一直都拿她当妹妹…… 说到句话时,谢遇语气下意识地停顿了一瞬。 也是这停顿的瞬间,让他骤然陷入困境,一只饿狼瞅准时机勐扑过来,劲风扑面,一股极臭的腐味袭来。 二人避让不及,连忙举剑格挡,危机之下也顾不得生气了,只得将其他事情暂放一边,专心对付野狼。 夜色茫茫,剑光忽闪,此处偏离村庄,因此打斗的动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饶是二人武艺不低,在这野兽毫无规律的撕咬之下也渐渐有些吃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眼见着苏茉招架不住,谢遇拧眉,反手一抬,勐地将对方推开,又飞起一脚踹向其中的头狼,狠狠地朝它刺了一剑。 头狼被刺中了眼睛,嘶嚎一声,变得愈发兇狠暴躁,当下竟朝着谢遇勐扑过去。 也是在这时,苏茉见他有危险,竟不管不顾地沖了上来,替他挡了一下,那野狼的利爪狠狠抓在了苏茉的手臂上,瞬间皮绽肉开,鲜血淋漓。 与此同时,谢遇手中那柄长剑也用力插入了头狼的心脏。 野狼挣扎几下彻底失去动静,另外两头心有忌惮再不敢上前,最后只能哀嚎几声,转身跃进丛林深处。 危机暂时解除,可苏茉也受了伤。 谢遇一时间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地扶住对方摇晃不稳的身影,「苏茉,你怎么样了?」 苏茉意识有些昏沉,昏迷之际只听见耳畔谢遇焦急的声音不停喊她,心底莫名地又有些安慰和快意,但还是嘴硬道: 「你管我做什么,我只是不小心撞上去的,才不是因为你……」 她不说话还好,这话一说,谢遇便立刻想到方才情急之下苏茉以身替他挡住攻击的画面,心底顿时又急又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傻了吗?好端端的冲上来做什么,我明明可以自己躲开的,这不是平白无故的连累自己受伤吗?」 闻言,苏茉只觉得自己唿吸急促,就连伤口都被气疼了几分,简直想把人按在地上狠揍一顿。 这个忘恩负义的傢伙,到现在还这么嘴硬,她好心救了他一命,他不识好歹就罢了,居然还敢责怪她,这人简直就是无情无义。 苏茉气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谢遇,你到底当我是什么?我就是傻,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你管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回去陪你的小青梅……」 「你在胡说什么,又扯嫣嫣做什么?我先背你回去。」 她话没说完就陷入了昏迷,大概是气急攻心,谢遇当即将人打横抱起来,怀里的苏茉冷汗涔涔,不一会儿脸色就变得煞白。 谢遇放心不下,又连忙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伤口颜色很深,一想到那几头狼都食过山上的腐尸,利爪之上兴许沾染了那些蛊毒,心中顿时更焦急了。 若真是因他而出了事,那他岂不是要亏欠她一辈子了。 思及此,谢遇也不再多想了,赶紧背着昏迷的苏茉下山去了。 …… 苏茉受伤一事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只看着她昏迷不醒的被谢遇背回来的时候,萧观雪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虑中。 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只期盼今夜过后,苏茉能够安然无恙。 萧观雪替她处理好伤口,了解了事情经过后也没多说什么,这事情谁都没想到,茉儿的性子确实太过冲动,也怨不得谢遇。 几个人轮流着守夜,尽管如此,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苏茉真的中毒了。 她从下山之后就一直陷入昏迷,到了夜里,身体又开始出现发热症状,伤口逐渐由红转深,明显和那些村民们一样,都感染了千丝蛊。 兴许是因为那蛊毒从野狼身上带来,沾染了其他毒性,所以毒素变得更强。 不过一个晚上,苏茉就开始咳嗽吐血,比那些病了几天的村民们更加严重,整个人脸色青白,呈现一种将死消亡之兆。 ……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村民们刚被下毒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又因为苏茉被野狼抓伤而惊吓到,都吵吵嚷嚷的要求将苏茉送往山上的义庄。 毕竟那几只野狼他们曾远远地瞧见过,吃的是山上的腐尸,比一般野狼兇残多了。 而这姑娘一看就知道中的毒太深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感染的会不会是自己。 「不行,不能送义庄……」 「村长,拜託你了,再多给我们几天时间……不,三天可以吗?我一定会努力研制出解毒的解药的,别送她去义庄。」 义庄说的好听,其实与乱葬岗无异了,里面躺着的都是重病不治且即将要死的村民们。 别说将中毒至深的苏茉送进义庄了,就算是身体强壮的成年男子在里头待一晚,也不一定能撑得下去。 谢遇几人当然不肯同意,萧观雪更是当即承诺自己会在三天内研制出解药,可没人愿意相信。 尤其是村长还身繫着这么多村民们的身家性命,「萧大夫,不是我不肯答应你,而是我们这些村民们都得活命啊……」 「前几天村东头陈家那五口人,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全家人都染了这怪病,你说给你三天的时间,可我们全村人哪有这三天的时间可以冒这个风险啊。」 「再说了,所有重病不治的人都送去义庄,他们好些都是自愿去的,就怕连累了自己的家人,我不能让你们坏了这个规矩。」 老村长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即便是坚持如萧观雪,此刻也没有办法改变他的想法,除非他能立刻找出解药。 可这蛊毒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解的? 众人吵吵嚷嚷的争论不休,反倒将昏迷不醒的苏茉给吵醒了。 她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外,门一打开,便瞧见了众人惊惧又害怕的眼神,登时觉得十分心寒。 他们本就是受委託来帮这群村民治疗疫病的,没想到染病后竟遭遇如此的嫌弃,当真是半点恩情都不记的白眼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苏茉头一次觉得他们魔门的教导是对的,这些人都是记仇不记恩的人,当即气愤道,「行了,你们不用吵了……」 「咳咳……我自己去义庄就是,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苏茉揉着发疼的眉心,只觉得身体上的冷比不上心底的彻骨,整个人一会热一会儿冷,全身上下止不住的发抖,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疼的。 村长一听这话就放心了,只是看那姑娘冷漠的眼神也明白了,对方怕是怨恨上他们了,「姑娘,这事真怨不得我们啊,我这就让你送你过去。」 苏茉听到这话,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了,她扶着门框摇摇欲坠。 此时南嫣距离她最近,刚想伸手扶她一把,却被人勐地握住手腕,「别碰。」 南嫣愣了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虽然早有预料,但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嘛。 她抬头看向对方,正想问他怎么了? 谢遇却突然放开她的手,转而伸手扶住了苏茉,「我跟她一起去义庄。」 看来和原剧情中一样,女主受伤中毒,男主帮忙照顾,最后连累自己也感染了蛊毒,幸好有萧观雪及时研制出了解药才救了他们。 只不过这话一出,连苏茉自己都有些怔住了。 她有些抬吃力的抬起头,直愣愣看着身旁的谢遇,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想说点什么,但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或许人在生命脆弱的时候就很容易被感动,就像落水的人拼命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一样。 而那些村民们可不管这些,有人想去送死,难道他们还能拦着不成吗? 此时的苏茉又快陷入昏迷了,萧观雪从袖中掏出一枚瓷瓶,又从瓶中倒出一粒解毒丹餵她吃了下去。 苏茉这才清醒了片刻。 几人走到门外,附近的村民们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后退着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南嫣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谢遇的手腕,捏的紧紧的,眼里满是紧张担忧的情绪,「不行,你不能去。」 谢遇看她这个样子,突然就有些心软,可苏茉是因他而受伤,他不可能放任她不管,「嫣嫣,别这样,苏茉是因我而受伤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去死……」 可他话还没说完,南嫣便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将他搂的紧紧的,整个人都抵在他胸前,不肯放松一毫。 谢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惊到,一时间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反正不是讨厌,有种隐秘的情绪在胸口起伏。 小青梅素来含蓄守礼,即便是喜欢他,也很少会在这么光明正大的情况下与他亲近。 谢遇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能揉着眉心无奈说了句,「嫣嫣,放手好吗?」 南嫣却越抱越紧,仿佛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有机会释放出来了,她用力搂紧他的腰,蹭着他的下巴拼命摇了摇头。 「不行,从前那些事情我都能依着你,但这次真的不行,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这次不许你去。」 南嫣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的坚决,她抬起头,谢遇对上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点头答应了。 可苏茉是因他而受伤的,若是丢下她不管,只怕他往后一辈子都会记挂着这件事情。 因此他又重复了一遍,「嫣嫣,别这样好吗?苏茉她是因我而受伤的,我不能不管她……」 话还没说完,南嫣眼泪就下来了,连声音都含了一丝轻颤,「可你会死的,你没听到村长他们说的话吗?去了义庄的人基本上就等于没救了,你这般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也是会在意你的?」 「你口口声声都是你的苏姑娘,那我呢?你答应过要照顾我的,现在又算什么……别去好吗,阿遇哥哥,算我求你了?」 「嫣嫣,你别逼我……」 听到这话她情绪陡然变得剧烈,南嫣用力摇着头,搂着他的力道也变得更紧了,「我没有逼你,明明是你一直在逼我!」 她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就算你不在意我,也该想想伯父伯母他们啊,你是谢家唯一的子嗣,难道真的要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吗?」 话说到最后已经隐约带上了哭腔,生怕他会推开自己,南嫣的身体也带了一丝颤抖,用尽全力使劲抓着他不放,「求你了,别去好吗?」 看着这样的南嫣,谢遇只觉得胸口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用力揪紧了似的,她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想过,可就这么看着苏茉去死,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何况那还是他喜欢的人……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南嫣不肯放手,谢遇也没办法,一时间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原本站在一旁的苏茉看见这幕,只觉得胸口的位置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疼的她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汗,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幸好身旁的萧观雪及时扶住了她。 她抬手拂开了萧观雪的搀扶,又转过头深深看了谢遇一眼,「不用你陪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萧观雪瞧了那相拥的两人一眼,略皱了皱眉,随即也说道,「我是大夫,让我陪她一起去义庄好了,至于谢遇你,还要照顾你的顾姑娘。」 闻言却被谢遇直接拒绝了,「不行,正因为你是大夫,所以才更不能冒险去义庄,你还要帮我们找解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一旁的药童和村民们也跟着附和。 谢遇话说完,南嫣眼泪又掉下来了。 似乎知晓他的决定了,但还是不肯放弃,于是双手抵在他胸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准你去,不准你去……」 她不停说着,双手用力抵住他的胸膛,拼命将人往后推,一直推到屋内这才停了下来,然后勐地将门扣上,挡在他身前不肯退让一步。 谢遇从没见过这样的南嫣。 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温柔的、不怎么动气的,即便真生气了也很好哄,每次给她买根糖葫芦就开心的不行,吃的满嘴糖渣,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他从没见过她这么气愤难过的模样,哭的眼睛通红,甚至一时间忽略了她说的喜欢萧观雪的那些话。 看到她这副神情,谢遇突然觉得心口闷得难受,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一狠心,别过脸说道,「别这样,嫣嫣,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苏茉,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南嫣突然抬起头,很不甘心地看着面前的谢遇,哽咽道: 「那我呢,你说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 又是这个问题,每次提及这个问题时都会让谢遇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有种不受控制的冲动,「我当你是妹妹,一直都是,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了,原本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可一抬眼,却见她眼泪扑簌落下。 谢遇恍惚间觉得心口被针刺了似的,一瞬即逝,有股沉闷的刺痛在胸口蔓延开来。 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剩下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妹妹妹妹,什么妹妹,谁要当你妹妹……」 南嫣突然失控般地朝他喊了起来。 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仿佛再也控制不住了,「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也从没当你是我的哥哥。」 她说完勐地上前,谢遇只觉得脚背突然一痛,随即错愕地睁大了眼,瞳仁有一瞬间的紧缩。 而南嫣则是环着他的脖子朝他吻了过来,她睁着眼,睫毛不安地颤动,眼里有种不管不顾的执拗。 那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 谢遇自己也愣住了。 他感受到了贴上来的身体在微微颤动着,仿佛有什么突然在心尖炸开了,炸得他头晕目眩,什么也顾不了了。 而他下意识的反应居然不是推开她,甚至丝毫没有反抗的想法,任由对方一点一点攻陷进入。 唇上的温软触感让他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上下所有的触感仿佛都集中到了被她轻轻吻住的嘴唇上。 恍然间所有声音都听不见了,只剩下胸腔内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还在运作。 像溺水的人憋的胸腔快要炸裂似的。 扑通扑通的……压抑而清晰,谢遇死命地捏住了手指,剧烈跳动的速度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他说不出来,甚至完全无法形容,但为什么会这么紧张,紧张得连唿吸都快要停滞了。 直到那滴温热的眼泪勐地砸在他手背上,谢遇这才反应过来。 他用尽全力才伸手将人推开,长唿了一口气,这才勐地清醒过来。 「嫣嫣,不行,你别这样。」 那语气里带了几分严厉,可偏偏他眉眼染了情/欲,喉结滚动着,说出的声音沙哑低沉,愈发显得色厉内荏。 这话听着不像训斥,倒像是情人间的某种趣味。 南嫣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他,「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在做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这样?」 谢遇反驳的话脱口而出,「我说过了,我喜欢的是苏茉……」 可说完这句话,那一瞬间的心慌意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自己也不确定了,他真的喜欢苏茉吗? 可要是不喜欢的话,他这么久以来的坚持算什么? 他为了苏茉和嫣嫣退婚,被父母亲责罚,被师兄弟们怨恨,落得一个背信弃义的难听名声,甚至可以不顾好友的心思一意孤行,如果这不是喜欢,那这些到底算什么呢? 谢遇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种两难困境,他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看着南嫣哭泣的眉眼,他只觉得胸口越发被揪得紧了,想逃、想离开这儿,想离得远远的,若不然他会压抑不住的,好像有什么情绪快要从胸口处宣洩喷涌而出似的,而那些情绪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復的境地。 「我只是去照顾她。」 他匆匆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的南嫣情绪变得更激动了,她毫无形象地朝他喊着,「苏茉苏茉,你眼里就只有一个苏茉了吗,除了她就容不下别人了吗?」 她抬起眼,却发现眼前模煳一片,只看到那个快要离开的背影,「谢遇,你就那么喜欢她吗?喜欢到宁愿陪着她去送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时,谢遇心口勐地抽紧。 只觉得喉咙发紧发干,有种难言的揪心情绪在里头不停地翻绞拉扯,又酸又涩,让他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强行将这股不适按耐了下去,缓了半天才恢復了自己的声音,「嫣嫣,苏茉她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只是不能丢下她不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说完便脚步匆忙的往外面走去。 第30章 [vip] 江湖篇(11) 而外头的村民们正催促着要将苏茉送去义庄, 萧观雪想去却被药童和村民们围住了抽不开身。 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他是唯一有可能研制出解药的大夫,自然不能让他也陷入这危险的境地。 谢遇出来后,苏茉骤然觉得心底好像松了口气似的, 甚至隐隐有些阴暗的庆幸, 她知道自己是有些自私的。 可她要求的也不多,只是想让他陪着她单独待一会儿罢了, 就算是朋友之间的馈赠, 毕竟她中了这蛊毒,也不知还有多久可活了, 就让她稍微自私一次吧。 而谢遇却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回不过神, 他茫然地带着苏茉往前走,直到快离开时也没瞧见南嫣的身影。 他深知自己这次怕是伤了她的心了,她肯定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可……他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为什么会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用力压住了似的, 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直到进山后, 他才在恍惚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声音。 他一回头,果然看见南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管不顾地朝入口的方向追来, 那拼尽一切的架势,让谢遇心口一瞬间的揪疼。 「嫣嫣, 你在做什么, 快回去!」 他下意识地转身想回去,身旁的苏茉却恰好在这时昏倒了, 让他根本抽不开身。 而南嫣则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朝他喊着,「我不回去, 阿遇哥哥,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就做普通的兄妹, 你说怎样就怎样,只是求你别去送死好不好?」 「阿遇哥哥……」 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已经有些沙哑了。 她捂着胸口,身体颤抖着虚晃了一下,唇色白得几乎毫无一丝血色,只是极度难过地望着两人的身影。 而谢遇抱着昏迷不醒的苏茉,最终还是一狠心,转过身去带着她一起去了义庄,只是那握紧拳头的手指也满是青筋。 不能……再这么犹豫不决了。 苏茉才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对嫣嫣只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觉得难受也是因为心怀愧疚对不起她罢了,他喜欢的一直都是苏茉,是苏茉才对,是苏茉才对…… 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南嫣这才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似的,整个人摇晃了两下,随即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向后倒去。 而在她昏迷的那一刻,身旁的萧观雪恰好伸手接住了她。 也怪他手欠,这人晕就晕吧,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地上前搂了一把,结果抱了个烫手山芋在怀里,扔都扔不掉。 …… 等到南嫣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萧观雪端了一碗汤药放在桌上,看见她撑着床沿吃力地坐了起来,这才冷淡地问候了一句,「既然醒了,就自己把药吃了吧。」 这语气淡漠平静的不带丝毫情感,怪不得他会孤独终老一辈子,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南嫣还得接着继续演,她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阿遇哥哥呢?」 她声音轻飘飘的,略带了些沙哑,应该是哭的太厉害了,还没缓过来。 萧观雪皱眉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麻烦,「在义庄。」 南嫣动作一顿,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起来,随即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找他。」 可她刚下床就被萧观雪拦住了,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按住她的肩膀,力道重的南嫣根本无法挣脱开来。 「你现在去找他做什么?他本就需要照顾中毒的茉儿了,你再跑过去添乱的话,他岂不是还要再多照顾一个人?」 南嫣才不肯听他的劝阻,他越是拦她,她心底就越是愤怒,像是要将心底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才好。 她用力挣扎起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放手,你要我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吗?」 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勐地抬起头,眼睛紧紧盯向对方,「你不是神医吗?你不是喜欢苏茉吗?为什么你不陪着她去送死,为什么要我的阿遇哥哥去陪她?」 「你的解药怎么还没研制出来?我看你这个神医的名号分明就是虚有其表,连自己的心上人都救不了,简直就是毫无用处!」 「你……」 萧观雪被气得脸色铁青,头一次觉得自己就不该带这人回来。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就算了,居然还落得一顿骂。 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我就算找不到解药,也不会像你一样到处添乱,你这样除了让谢遇担心之外,其他什么用处都没有。」 显然萧观雪也动了气,因而说出的话也是毫不客气,目光冷冷扫过对方,对着南嫣就是一顿呵斥。 「我何时让他担心了,我只是想去见见他,难道这也不行吗?」 「你去见他只会连累他,你以为义庄是做什么的?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吗?他照顾苏茉是无奈之举,你再去添乱的话岂不是让他更加危险。」 南嫣崩溃大喊,「你胡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给他添乱了,有危险也是苏茉连累他的,若不是苏茉他会去义庄吗?」 「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我……」 南嫣第一次被对方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对啊,没错,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宁肯死也要陪着苏茉的。 这个认知让南嫣眼圈瞬间红了,再无话可说。 往日发生的事情如同回忆一般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最终却是他推开自己走向苏茉的画面,南嫣终于妥协了。 认清了那个事实,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起来了。 屋内也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大概是这话真让对方听进去了,也或许是刚清醒过来的大小姐没精力折腾了,她身体一松懈,整个人都瘫坐在床上不动了。 南嫣低着头,萧观雪也看不清她的脸,但似乎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轻颤。 难道是哭了? 萧观雪皱眉,莫名觉得有些麻烦。 缓了半天,也没看见对方有什么其他的动静,他还以为是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太重了,想了想也是,他堂堂一个男子,总是跟这么个小女子计较口舌之争做什么? 正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冷不防却听见对方说了声,「对不起……」 声音轻软微哑,略含了些歉意。 ……嗯? 萧观雪眉毛拧的更紧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出这样一句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人怎么会跟他道歉? 萧观雪心下觉得怪异极了。 兴许是这大小姐之前的态度太过刁钻无理了,也或许是对方对着他总那么一副不假辞色的面孔,如今她突然道歉了,反倒让他愈发觉得不适应起来了。 心想这大小姐莫不是受的情伤太重,导致脑袋出什么问题了? 这还真不是他胡说八道,在古籍上还真有过记载,有女子为情所伤,最终得了失心之症,跟这情况也相差不离。 南嫣缓慢抬起头,那双眼睛略有些低落地朝他看过去,她眼睫上还沾着细碎的水汽,「是我太冲动了,我知道自己去了也没用,可我就是着急,难道你不着急吗?」 萧观雪拧着长眉,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冷淡说了句,「着急也没用。」 南嫣听着这干巴巴的回覆,再一看对方那不解风情的脸色,顿时闷闷别过脸去,「我知道着急没用,但人在气头上总会有些不受控制……」 她话还没说完,眼眶又红了。 又因为心怀歉意,别扭看了对方一眼,「方才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被冲动沖昏了头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显然大小姐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并且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太过分了。 而眼前这人是救她性命的人,无论如何,自己就算有气也不该对着他胡乱发泄一通。 于是大小姐罕见的道了声歉。 萧观雪这才低头瞧了她一眼,虽说是道歉,但这大小姐的神情还是气闷的,口不对心的道歉他也并不是那么稀罕。 他不说话,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起来了。 而南嫣看他没反应,又别过脸,心不甘情不愿地重复了一遍,「我跟你说对不起了,刚刚的确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忘恩负义,更不该说那些蛮不讲理、羞辱你医术的话,萧神医你大人有大量,别介意可以了吗?」 萧观雪神情顿了几秒,随即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只听他不咸不淡地 「哦」 了声。 反应就这? 南嫣立马抬眸瞪向他,将大小姐娇蛮的性子展现的淋漓尽致,「我都同你道歉了,你怎么还在生气?」 萧观雪闻言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如水的道,「我没生气,若是真计较这些事情,只怕是早被人给气死了。」 南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反意,不过这人惯喜欢装模作样,她也就不戳破了。 而是故作恼怒瞪了这人一眼,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既然这样的话,神医你还抓着我的手腕不放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萧观雪闻言也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抓着人家姑娘的手腕没松开,当即面色有些微红,又羞又恼地松了手。 「我并非有意……」 也不知为何,每次只要一对上这姑娘的事情,他总会被气得失了分寸,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总归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当下也觉得有些尴尬。 南嫣却朝他冷哼了一声,随即别过脸去不搭理他,看对方那模样分明是又恼了。 也因为这气恼,少女原本苍白的面色也慢慢恢復了一丝血色,鲜活的模样比方才看着要顺眼多了。 萧观雪瞧得有些出神,他心想,这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幅不重样的面孔呢? 一会儿哭一会儿恼的,蛮不讲理时能把人给气死,有时又能拉的下脸去道歉,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蹦哒,偏生还让人生不出讨厌的心思来。 真真是怪异至极。 萧观雪压下心底那抹微妙的情绪,转身收拾起藏书和一些必备的轻便行装,准备进一趟山。 而南嫣看着他收拾的动作,也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你收拾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离开这儿?」 萧观雪头也没抬,听到有人问便下意识回道:「不是,我要进山去看看,茉儿被野狼所伤,说明野狼身上是携带了毒素,可那些野狼却并未死亡,这就说明定是有什么遏制了毒素,只要能找到这个原因就一定能研制出解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南嫣听了这话觉得很有道理,当即就毛遂自荐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萧观雪这才意识到方才说话的人是她,只是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便直接皱眉拒绝道,「不行,我可没那么多精力照顾你。」 南嫣见他不应,便直接上前捉住了他的袖子,语气着急道:「萧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我只是不想自己待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你就让我帮帮忙吧,我帮你提包袱也行,求你了,萧大哥?」 萧观雪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目光触及对方心急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顿,又想到她对谢遇的执着,犹豫了片刻便也不再拒绝了,只是说了句: 「那随你。」 果真是个性情多变的大小姐,求人的时候就是萧大哥,嫌弃的时候就是狗屁神医,口是心非的当真彻底,古人诚不欺我,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过算了,他总跟个女子计较做什么。 想罢,萧观雪掀了帘子出去,然后叮嘱药童一些事情,这才转身离开。 而身后的南嫣也匆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一齐朝着山中的方向出发。 …… 而在另一边的情况却不算好,谢遇带着昏迷的苏茉来到义庄附近的一间茅草房,整个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此时脑海里满是南嫣亲吻他时的那一幕,那种心悸紧张、濒临窒息的感觉。 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可越是假装不在意,心底就越是在意。 他又想到了自己离开时,南嫣追上来的场景,她最后好像昏迷了,是观雪接住了她,也不知道她此刻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南嫣身体素来不怎么好,自小体弱多病,这次本不该带她出来的,还让她经歷了这些糟糕的事情,只怕她以后都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一想到这些,谢遇便觉得胸口如巨石压着般,沉闷难受的厉害。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快点回去见她,可眼下这种情况,却容不得他抽身离开。 谢遇背着苏茉一路来到山上,义庄内染病的村民们太多了,几乎没有落脚的地。 所到之处,皆是重病不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可怜人们,其中还有年纪不大的孩童,这场景看得人心里实在苦涩难言。 但谢遇也没办法,目前只能期望于萧观雪他们能够早日研制出解药,好解救这群村民们。 在破屋内照顾了苏茉一整夜,兴许是习武之人身体要强健一些的原因,这一夜苏茉没有再吐血了,不过伤口还是恶化了。 他小心处理了伤口,又餵她吃了些药丸,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等到身体一松懈下来便觉得精神略有些疲惫,四周瀰漫的血腥腐臭和草药的气味熏的他脑袋隐隐作疼,他揉了揉眉心,就地坐了下来。 原本是想休息一会儿的,但近日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又因为南嫣的事情弄得魂不守舍,这一坐就到了天黑,自己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 「谢遇……」 昏睡中似有人在耳畔唿喊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带了丝急切,听着有几分耳熟。 第31章 [vip] 江湖篇(12) 谢遇吃力掀开眼皮, 只看到身旁一道人影晃动,但他忽然间觉得头疼得厉害,睡意上来,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 便也没怎么注意对方说的话。 而苏茉还在不停地说着话, 「谢遇,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待几天时间, 我没想害你……」 她是真没想到这毒的传染性会这么厉害, 谢遇也才照顾她一晚上而已,居然就开始发热了。 苏茉一时间有些着急,伸手轻拍着对方的脸颊, 想让他清醒一些, 眼里满是愧疚之色, 「我不知道你会中毒……」 她是有点私心,但却从没想过要害他的性命, 她原本想着自己都中毒了,就让她稍微自私一次, 让谢遇陪她待这最后几天, 只是她没想到这蛊毒真的太厉害了,稍微接触一下, 都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感染。 这般想着,她心底更着急了。 见他毫无反应, 苏茉又将瓶子里的解毒丹倒出来餵他吃了一粒,慌乱中瓶子还不小心摔碎了, 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道: 「你怎么这么笨啊,你不是向来都很听你那小青梅的话吗?为什么这次突然不听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来照顾我啊?」 「谁需要你照顾了,你这样子分明就是来送死的。」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眼眶通红的看着浑身发热的谢遇,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 「你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我哪里不如你的小青梅了,你总说那些话气我,现在又因我而中毒,你想让我怎么办?就这么亏欠你一辈子吗?」 「谢遇,你醒醒啊,我不想你中毒的……」 谢遇只觉得自己意识昏沉中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南嫣因为太过担心他而偷偷来到了义庄,被他逮住后又哭哭啼啼地扑进他怀里认错,就像小时候那样,而谢遇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便有些心软了。 只是这哭声吵得他有些头疼。 他迷迷煳煳睁开眼,隐约看见一道身影,那眉眼与梦境中的面容似乎重叠了,谢遇看到小青梅哭的鼻尖有些微红。 心底顿时有些心疼,于是便下意识地伸手在她脸颊两边轻轻蹭了蹭,轻声安抚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别哭,我没事,你怎么到这儿……」 后面的话还没说要便咳嗽了几声。 「谢遇,你醒了……」 乍然间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苏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一抬头,看到对方异常温柔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恍神。 谢遇原来是这样的么? 他本就肤色白皙,这一发热,那张白玉似的面皮也立刻染了些薄红,眉眼间透着股儿莫名的暧昧气息。 他此刻那双漆黑的眼珠流露出某种温情又迷茫的情绪,怔怔盯了她一瞬,又闭上了。 随即伸手揉了揉眉心,兴许是因为高热不退,有些细碎的喘息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偏偏那表情是极温柔的。 苏茉愣了一瞬,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谢遇,只觉得眼前的谢遇温柔的有些过分。 以往那种混不吝的模样都没了,褪去所有的不好,竟变得有些不像平常的他了。 这人在她面前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出身世家的公子哥儿脾气其实并不算好,骄纵中带了几分傲气,很少在旁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两人初见时,这人还曾给过她不少苦头吃,一点也没因着她是女子的身份就手下留情,反倒因为她魔门的身份对她成见很深。 后来熟悉之后,他又经常来捉弄她,嫌弃她,还总爱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气她,苏茉自然也是不肯认输的,二人打打闹闹,关系反倒愈发亲近了。 或许是人都有那种心理,越是瞧不上你的人,就越是想看着对方为你折服的姿态。 苏茉也是这样想的,她以为自己对谢遇只是一点征服欲罢了,她以为自己心底真正喜欢的人是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萧大哥。 可看着谢遇这般不管不顾地跟她一起来到义庄,说不心动、不喜欢那是假的。 她或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喜欢上谢遇了,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生他的气,莫名其妙的不喜他在顾南嫣面前那副温柔的做派,对着她却是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 如今他为了自己连性命也不顾,苏茉只觉得从前那些事情都可以不计较了,感情本就是自私的。 如今他们俩又都中了毒,还不知道有没有几天可活,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将心底的事情都说出来算了。 苏茉想着,心底愈发悸动,她想到这人从前说的那些话,想到两人的过往回忆,一点一滴全部在脑海里翻腾。 最终没忍住,苏茉捏紧手指,既紧张又地问了句,「谢遇,如果我说,我对你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我对你也是有一些喜欢的,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惹我生气了,能不能也温柔的对待我……」 说到最后,苏茉下意识地屏住了唿吸,「谢遇,你还喜欢我吗?」 谢遇其实并不太清醒,对方说话的声音一直在耳畔盘旋,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他没听清的话,但最后那句他却是听清了。 你……喜欢我吗? 喜欢吗? 谢遇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只是那一瞬间,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嫣嫣的脸,他以前从没觉得自己的印象会记得那么深刻,连她耳边坠子的颜色都记得那么清楚,脑袋里全都是关于她的画面。 是她笑着喊他阿遇哥哥,勐地朝他扑过来的样子,是她别过脸生闷气不理他的样子,还有她垂下眼睫哭泣的样子,最后是她流着眼泪亲吻他时的样子…… 无数个嫣嫣的脸,印在脑海里,有种刻骨铭心的悸动。 不知为何,兴许是人在濒死之际,脑袋里的思绪反倒逐渐变得清明起来,谢遇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透彻地明白自己的心思,是喜欢的,那就是喜欢…… 不喜欢的话不会一直惦记着她,不会看到她扑进萧观雪的怀里时,内心深处涌出那种难以忽视的嫉妒和愤怒,还有她吻过来时他意乱情迷到差点失去自控的心悸感。 他捧在手心里呵护了十多年的小青梅,他怎么会不喜欢呢?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谢遇不由自主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嘴唇动了动,只凭着本能说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嗯,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 别哭了好不好? 苏茉听完后眼圈顿时一红,她知道、她就知道的,不喜欢的话不会连命都不要的跑来陪她,「我就知道的,谢遇,我也喜欢你。」 谢遇似乎听到了那句回復,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他嘴唇动了动,唇齿间溢出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嫣嫣乖,别哭了,阿遇哥哥……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娶你的……」 而苏茉在听到那两个字后,脸上的笑容登时僵硬了。 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人浇了一大桶冰水似的,心凉得彻底。 那一瞬间,苏茉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冷的,谢遇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着她喊顾南嫣的名字,他连在昏迷中都是喊着顾南嫣的名字,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苏茉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松开了一直抓着他手臂的手。 随即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谢遇,你怎么可以……」 而听到她哭声的谢遇这才清醒了过来,他看到苏茉哭泣的样子,又恍惚间想起自己对着她喊了嫣嫣的名字,这才明白髮生了什么。 他伸手,「抱歉,我不是……」 苏茉却下意识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指,不想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于是站起来就往外跑,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萧观雪和南嫣二人也已经进了山。 因为拗不过对方想先去义庄远远看上一眼的想法,萧观雪只得勉强同意了。 山上的路崎岖难寻。 南嫣要去义庄看一眼自然也是别有目的,不让身旁这人彻底死心,她怎么好进行下一步呢? 不过南嫣找的理由也很充分,充分体现了自己为他人着想的心思。 少女拎着包袱,故作一副好心的模样劝他,「萧大哥你也担心苏姐姐的对不对,我们就去看一眼,只远远的看一眼,等看到他们平安无事了,我们就立刻去找解药好吗?」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惹事生非,往后我一定听你的话,我们就去看一眼成吗?」 …… 这一路上南嫣已经来来回回说了无数遍了,萧观雪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什么都是为了他的苏姑娘着想、他既然放心不下那不如就去看一眼之类的话,简直烦不胜烦,分明是她自己放心不下谢遇,偏生喜欢拿他作藉口,可笑至极。 萧观雪不耐烦扫了她一眼,被吵得头疼,思绪混乱间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也是被她吵昏了头。 不过他绝不承认自己是被这人说动了,而是因为放心不下苏茉,所以才会答应她的提议罢了。 二人朝着义庄的方向走去,行过一段距离,周遭瀰漫的血腥气息陡然加重不少,再往前,便是被木栅栏圈住的区域了。 两人不能进去,只能远远的看了几眼,正好瞧见那山下有一间小木屋,里头陡然冲出一道身影。 那人似乎是苏茉,她也不知是怎么了,眼圈通红,神情悲怆,手指紧紧捂着胸口的位置,正踉踉跄跄地拖着身体往前方密林中胡乱跑着。 萧观雪与南嫣对视一眼,正觉疑惑间,那木屋里很快又追出一道身影,正是谢遇,他面色略有些苍白,情况看起来并不太好,正朝着苏茉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南嫣一看见他,便下意识地站起身子,刚想朝着对方打声招唿,却被身旁的萧观雪勐地拉住,他压低声音训斥道: 「别乱来,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么?」 南嫣自然是记得的,但面上仍是露出担忧焦急之色,「我没乱来,你快放手,放开我,你没看见阿遇哥哥的面色很不对劲吗?」 「他一定是染病了,萧观雪,你快放开我,我要去照顾他。」 说完眼圈微红,似有些担忧,「我早说过不让他去了,他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呢?」 南嫣挣扎着要掰开他的手腕。 萧观雪只觉得麻烦至极,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带她过来的,这女子只要一对上谢遇的事情就跟失了智一样,什么好话都听不进去。 他们本就是偷来义庄,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了,别说是出去寻找解药了,只怕连他们自己都得被关进去再难出来。 眼看着这女子挣扎的越来越过分了,闹得动静也越来越大,萧观雪只得一把将人拖过来,从身后将人圈住,一手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大喊出声,另一只手则紧紧箍在她腰间不准她乱动。 同时在她耳边低声训斥着,「顾南嫣,别忘了你来时同我说过的话,若是此刻被人发现了,我们还怎么去找解药,还怎么去救人?」 南嫣也在气头上,自然是不肯听他的话,但女子天生体弱,她力道不如萧观雪,被他按在怀里根本挣脱不开。 挣扎间,似乎听见那二人在争吵着什么,因为隔的太远了,两人都听不大清,只能隐约听见什么 「抱歉、喜欢」 之类的字眼。 再然后,便是苏茉一个转身勐地扑进谢遇怀里的场面,而这一幕也顺利让躲在暗处不停挣扎的两人停下来了。 南嫣和萧观雪同时停下了动作,怔怔看着密林里相拥而泣的二人。 谢遇身子摇晃了两下,却并未避开苏茉的怀抱,只低着头同她说了些道歉的话。 可在旁人看来,便是二人亲密依偎的姿态,而谢遇的头越来越低,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这种情景,不肖多想也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南嫣眼圈完全红了,当下便要冲上前去,有种不管不顾的架势。 而萧观雪则皱着眉,连忙拦住她,不顾她挣扎得有多厉害,最后生拉硬拽将她带出了这片林子。 林中一片寂静,只远远传来几声蝉鸣鸟叫,南嫣这时才卯足了力气,一把甩开他的手,朝他怒喊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萧观雪心情也不好,但他理智仍在,于是说道,「我若不拦着你,你冲上去能做什么?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解药还没寻到,我们没时间再去折腾这些事情了。」 南嫣红着眼眶骂道,「还寻什么解药,干脆让他们毒死算了。」 「你没看见么,他们,他们俩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他们简直不知羞耻……」 她又羞又气,说到一半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的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萧观雪知也道她说的是气话,没太计较,待她心情稍微平復,这才不解风情地说了句,「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早就知晓了么,谢遇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苏茉,他们亲近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南嫣听到这句话时,眼睫轻颤着,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虚晃了两下,整个人宛如五雷轰顶一般,怔了一瞬后,竟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萧观雪听她哭得悲伤委屈,也不知为何,心中的难过莫名其妙地竟少了几分? 想来也不是他一个人遭遇这种事情,这位大小姐不是哭的比他更惨么,就很有一种很诡异的共情感。 大抵是人都有一种这样的心理,当自己一个人悲伤难过时会觉得这世上没有人比自己更绝望更悲惨了,可一旦有人比自己更惨更难过了,心底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安慰。 毕竟大家一起惨,才是最有效的安慰,萧观雪此刻就有点这种心理,顺带着看大小姐的眼神都有了那么几分同情的意味。 而南嫣哭得累了渐渐停了,只是两条腿僵得太久有些发软。 她吃力地撑起身子,脚下却不稳,踉跄着就要倒下,还是萧观雪及时伸手扶了她一下 南嫣这才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神狠狠瞪向他,也不知是想发泄了还是单纯的看对方不顺眼了,抓着他的肩膀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萧观雪吃痛 「嘶」 了一声,却没避开。 他也知晓这人受的打击太大,若是不发泄出来估计还要折腾,干脆就忍了,想着任她咬几口算了罢。 毕竟是自己拦着她没有让她冲上前去发泄的,而男子总归是要谦让女子一些的。 又过了片刻,南嫣咬的牙都酸了,这才慢慢将嘴松开,抬头瞧了他一眼,闷闷问了句,「你就不难过吗?」 第32章 [vip] 江湖篇(13) 「你心上人都跟别的男子跑了, 作为一个男人,你就没有一点生气难过的想法吗,为什么都不想着要把她抢回来?」 南嫣用力推了他肩膀一把,做准了用完就扔的架势, 丝毫不带犹豫的。 兴许是发泄够了, 心里的难过也渐渐平復了,没了一开始那么冲动了。 只不过说出的话仍旧是气死人不偿命。 而萧观雪则是冷淡扫了她一眼, 「我跟你不一样, 只要她过得开心,哪怕不在我身边我也觉得没关系。」 南嫣横他一眼, 似乎早猜测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不过还是讽刺了一句,「呵,神医果然不一般, 还真是大度。」 萧观雪蹙了蹙眉, 也不在意, 对于她的嘲讽早就习以为常了。 其实他心底也有些疑惑,他以为自己会很难过的, 但看见那一幕时,心底并没有太多绝望。 反倒有种 「终归如此」 的宿命感, 兴许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吧, 所以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悲伤。 且他心神大半都在这哭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女子身上,哪有那么多时间精力是去思索别的事情, 只觉得这女子怎么那么能嚎呢?嗓子不疼吗?也不怕把狼招来? 说到招狼,他又想起两人此行的目的, 再拖下去的话,那群中毒的村民们可就支撑不住了。 于是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又瞧了一眼兀自哭哭啼啼、伤春悲秋的顾南嫣,心想着要不干脆把她敲晕了送回去算了,他自己一个人去寻解药还省的许多麻烦? 他这么想着,那头南嫣也终于缓过神来了。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眼圈还是有些微红,身旁的萧观雪见状又适时地递过来一只白帕,南嫣却只瞧了他一眼,理都没理,直接推开人走了。 她这会儿都哭完了还递过来有什么用,这个不解风情的狗男人。 萧观雪也没在意,只是微蹙了眉,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她了,果真是个情绪多变的女子,极为麻烦。 而南嫣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后头那人没跟上来,脸上不免又是一阵气恼之色,扭头怒道,「你还在那儿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是想等着太阳下山后在林中过夜吗?再不去找解药,那群人就都要没命了。」 萧观雪闻言这才回神,想到自己方才因为她一个眼神就陷入某种诡异的情绪起伏中,心下顿时有些微恼,又觉得异常怪异。 他何时这般在意这女子的动向了,莫非是被她欺负惯了,自己反倒缓不过来了? 真是奇怪至极。 萧观雪半晌没说话,看着对方嫌弃的表情又无计可施,只得默默跟上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南嫣自然也察觉出这位萧神医的异常之处了,从进山后就一直古古怪怪的,看她的眼神时而嫌弃、时而同情,还当她看不出来似的。 两人一路向前,兴许是心情不好,这一路上都没怎么交流过。 不过很快两人就发现问题不妙了,因为对此地不熟,他们似乎迷路了。 眼见着天色不早,二人都想着先寻一处山洞休息一晚,待到明日再去寻找出路。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两人兜兜转转又绕回原地的时候,附近突然传来了一阵狼嚎。 丛林深处有道灰色身影迅速掠过,掀起一阵腥风,这只外出觅食的野狼应当是嗅到活人的气味了,正朝着两人迅速逼近。 萧观雪屏息凝神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南嫣却因为害怕,下意识地贴近了他的身旁然后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指。 纤细柔软的触感贴着手心,萧观雪一愣,低头瞥了她一眼,刚好瞧见了大小姐有些发白的脸。 只不过对于这占他便宜的举动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萧观雪却并未说什么,而是直接后退了一步,想趁机将手抽出来。 这一抽不仅没抽动,反倒让对方抓得更紧了,萧观雪颇有些无奈,干脆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放手。」 「不行,我害怕。」 南嫣捉得紧紧的,生怕对方会抛下她似的,与人紧紧相扣着丝毫不肯放松。 他指骨修长,又因为常年行针的缘故,手掌保养十分细緻,摸在南嫣手中竟一丝粗茧也无。 这也侧面验证了,萧神医的武功仅是一般,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自身安全而将她丢下不管,当然要死死抓着他不放了。 而萧观雪指尖被她摸得发痒,甩又甩不开,心底莫名涌出一阵羞恼,耳根子都有些发热,「行了,别乱摸了。」 南嫣闻言立马老实不动了,「我没摸,只是有些奇怪,你这手上怎的没有茧子,和阿遇哥哥的不一样。」 萧观雪简直无言,这人摸着他的手,居然还能想到谢遇? 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诡异的愠恼情绪。 他扫了她一眼,能把占人便宜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且毫不心虚的,这大小姐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萧观雪按捺下心底的情绪,两人快速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赶去。 但很不幸,没走多远便又看见前方还有一只灰狼在那儿蛰伏着。 这两只野狼便是上次围攻苏茉后又逃走的那两只,生的比普通灰狼兇残多了,高大威勐,且几日不见,眼里的血气更甚。 那为首的灰狼朝着两人勐扑过来,腥风扑面,萧观雪拽着南嫣的动作勐地一停。 南嫣收势不及,下巴一不小心撞上他的肩膀,还来不及唿痛,便听到那人急道,「来不及了,你会爬树吗?」 「爬、爬树?」 南嫣愣了一瞬,她小时候倒是爬过树,只是这附近的树都太过粗壮了,她根本爬不上去。 「好像……不太行,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南嫣说完又刻意露出焦急的神色来,这光秃秃的树干可让她怎么爬,她又不是猴子。 眼见两只灰狼越来越近,萧观雪拧眉,他手指一捻从袖中掏出几枚银针朝着头狼直射过去,但效用不大,这一举动并未吓跑野狼,反倒让两头野狼愈发狂躁。 原是想着让她先爬上去,自己再药晕一头野狼来研究一下,可这人不会爬树就麻烦了。 而那为首的灰狼似乎也瞧出来了他不好对付,便将目光对准南嫣。 二狼互相配合,趁着萧观雪取针之际,勐地朝着后方的南嫣扑了过去。 也是这时候,萧观雪本能地将人搂进怀里,随即以身抵挡将人护在身下,而那锋利的狼爪也狠狠地拍在背上。 只听得他闷哼一声,后背被灰狼勐扑了一爪,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疼的连冷汗都出来了。 「萧大哥!」 南嫣喊了他一声,随即便感觉腰上一紧,陡然传来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两人已经攀扶在两根粗壮的槐树枝丫之间,树底下是来回盘旋不肯离开的饿狼。 南嫣脑海中还记着方才危急时的那一幕,她赶紧伸手扶了萧观雪一把,眼见着对方面色愈发苍白,声音里带了些轻颤,「萧大哥,你怎么样了,后背疼不疼?」 「我帮你看下伤口……」 她话还没说完,萧观雪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动作,「别动。」 南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他说话语气严肃正经,便立马老实不动了,不过还是朝他瞧了一眼,「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话音还未落,便听耳畔一阵劲风掠过。 原是身旁枝干上正盘旋着一条拇指粗的黑蛇,那蛇通体漆黑,几乎与枝干融为一体了,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 而此刻两人侵占了它的地盘,黑蛇气势凛然,忽而腾空支起身子,正要一口咬上离它最近的南嫣,幸好萧观雪伸手挡了一下,这才免去南嫣被蛇咬上一口的风险。 只不过他自身就没那么好运了,黑蛇一口咬上他的手背,萧观雪吃痛,随即掐过蛇的七寸,用力将其抛远。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南嫣还没反应过来,那蛇就被他丢远了。 而等南嫣缓过神来,这才明白髮生了什么,看了一眼他的手背,立时急得眼圈都红了,「萧大哥,你的手……被蛇咬了。」 那干净白皙的手背上赫然留下了两个极深的蛇牙印子,伤口周围泛红微肿,流出的血液隐隐发黑,明显是有毒的。 萧观雪也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但还是硬撑着说了句,「无事……」 「怎么可能没事,伤口都变黑了。」 南嫣声音里带着哭腔,捧着他的手背面露忧色,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她眼神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低头帮他把毒素吸出来,却被人一把抵住了脑袋。 「别乱来,这法子不行。」 南嫣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背,委屈又可怜的望着他,「那要怎么办?萧大哥,你中毒了,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不想你死……」 死了任务就完不成了。 萧观雪闻言却不自觉瞧了她一眼,平常这人气他、恼他巴不得他早点去死,如今这般替他担心,他心底反倒生出了一丝微妙情绪,只下意识地安慰了句。 「别担心,我是大夫……」 说完,便瞧他从袖中掏出几枚银针扎在伤口附近,那手背上的瘀血顺着指缝流出了几滴,兴许是伤势太重了,萧观雪在施完针之后便觉得意识有些昏沉,体力不支渐渐晕了过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而南嫣则哭哭啼啼、情真意切喊了他几声,待确定对方毫无动静之后,这才将人随意推开,死不了就成。 她瞧了一眼两人此刻的处境,此处距离地面约莫丈高,两只野狼在树底下来回盘旋,迟迟不肯离开,两人暂时被困住了。 南嫣又瞧了眼萧观雪的伤口,那一爪正好抓在他后背上,爪痕颇深,血肉外翻,瞧着十分骇人。 她想着这人还不能死,便又从包袱里翻出伤药,替他随意包扎了下,这才稍稍放心了。 两人在树上依偎着休息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萧观雪才从昏睡中恢復了一些意识。 不过意识仍有些模煳,昏迷中只听得有个聒噪且熟悉的声音不停在耳旁打扰着他,隐约带了些哭腔。 任他怎么避让,那声音仍旧是不依不饶,一个劲儿的只往人脑海里钻,叫人烦不胜烦。 「萧大哥,你怎么还不醒?」 「你是不是要死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绝不惹你生气了,你别死了好不好?」 「萧大哥,你快醒醒啊……」 这人也不知是故意咒他还是怎么的,说出的话里句句不离死字,只怕是活人也给她硬生生气死了? 眼见这人哭诉不停,萧观雪被吵得头疼,这才伸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只是稍一动弹便感觉后背传来一阵撕裂拉扯般的疼。 而南嫣察觉到他动静,便立马伸手将人扶起来,「你醒了,萧大哥。」 耳畔突然传来女子惊喜的声音。 萧观雪蹙着眉,略微睁开眼睛。 入眼的便是女子哭得微红的眼眸,此时的光线正洒在她的肩上,她逆着光,髮髻有些松散,脸颊两边落了几缕细碎的髮丝,整个人仿佛被日光镀上了一层光晕。 那瞳仁的颜色极淡,鸦青色的眼睫轻颤着,珠泪盈着粉腮,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萧观雪看怔了一瞬,回过神后心下有些不自在,也不知是因为那太过刺眼的光亮,还是因为那如花绽放般的容貌,只觉得越看她,心跳便越有些加快。 他轻咳了一声,干涩的喉咙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萧观雪只得轻轻嗯了声,随即声音沙哑说了句,「……水……」 兴许是他声音太低,南嫣没听清他说的话,便又追着问了一句,「萧大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咳……我说……」 「你说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水……」 南嫣有些紧张的望着他,生怕他又因此而昏睡过去,「谁?你说谁怎么了,萧大哥你能不能把话清楚点,我听不明白。」 「……」 唉,他就是口渴了,想喝口水而已,为何会这般艰难呢? 这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怕是这辈子都没照顾过别人吧,叫她拿个水,磨蹭半天居然连他说什么都没听清。 萧观雪咳嗽一声,干脆撑着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我说,我要喝水,劳烦……咳,大小姐你将包袱里的水囊递给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吗?」 只是说完之后,喉咙也痛得愈发厉害了,萧观雪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他捂着胸口,连带着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嫌弃。 南嫣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她手忙脚乱从包袱中翻出水囊,匆忙递过去,也不知是怎的,那水囊刚碰到他指尖的时候。 南嫣手一松,水囊便「啪」一声落到地面,正好砸在那灰狼的尾巴上,两狼围着槐树转了几圈,对着这从天而降之物颇不耐烦地磨了磨爪子。 二人对视一眼,顿时相顾无言。 萧观雪:「……」 若不是这大小姐脸上的神色这般苍白委屈和无措,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与他作对的了。 「你……」 他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大小姐便因为愧疚率先哭出声了。 她眼巴巴看着坠落的水囊,越看越觉得委屈难过,原本积蓄已久的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怎么办,我自己都还没喝呢。」 萧观雪:「……」 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先同他道声歉吗? 萧观雪被堵得面色有些苍白,冷眼瞧着哭哭啼啼的大小姐,这一瞧就发现,自己气着气着好像也就不气了。 大概是看到自己手背上那被包扎得极丑的绷带,亦或者是那哭的微红的一双眼睛看向他时眼里闪过的焦急之色…… 原本看这大小姐不顺眼的地方也变得稍微顺眼了一些。 也罢,这女子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第33章 [vip] 江湖篇(14) 南嫣自然是故意的, 折磨完了人,心情果然大好,偏偏面上仍旧是一副委屈懊悔的模样。 萧观雪也是无奈,到头来反倒还要自己去安慰她。 不过瞧着对方越哭就越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 他只得轻嘆了声, 随即出声安慰道: 「行了,别哭了。不过是一口水没喝, 暂且先忍一忍吧, 等回到村子里就好了。」 听完萧观雪所言,南嫣哭声骤停, 她抬头望向对方, 那被泪水洗净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你不怪我无用,总是拖累你吗?」 萧观雪被她盯得久了,有些不自在, 这树干之上原本就挨得极近, 她那么一看过来, 满眼都是他的身影。 这让萧观雪觉得怪异,但也没有出声阻止, 只得别过脸解释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有什么好怪的,你又不是故意的, 何况就算怪你那水也不能自己飞上来, 我如今可没精力同你争论这些。」 这话说的倒不错,其实也不尽然, 只是他看着这大小姐哭得一副悲惨伤心的模样,莫名就有些心软。 大抵是男子对于那种爱哭的女子都有种头疼且无可奈何的心里吧, 总之他也没多少生气。 而且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也让他看出来了, 这个口是心非的大小姐本质并不算太坏。 虽然有时说话是不肯饶人了些,但却并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 而南嫣听了他这般解释却沉默了一瞬,又过了片刻,她这才抬头朝他看了一眼。 那一眼略有些认真,眼里尽是些释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之色,「萧大哥,我从前一直误会你了。」 「苏茉一定是瞎了,才会选择谢遇那个不解风情的傢伙,我如今才替她觉得万分可惜,错过了你这般举世无双的好男子,这绝对是她一辈子的过失。」 萧观雪:「……」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心里不适呢? 也不知是夸他还是贬他?尽在人伤口上撒盐。 于是萧观雪侧头望了她一眼,轻飘飘回敬了一句,「其实也不尽然,毕竟瞎的也不止她一人,像你这般温柔体贴的女子,谢遇不也是没选择你吗?」 这就互相伤害了是吧。 南嫣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原本是蹙着眉的,这一笑也使得原先难过忧郁的神情全部而散了,笑靥如海棠般绽放。 神情迅速变得鲜活起来,眉眼流转间,似乎又恢復了往日那般耀武扬威的大小姐模样,看的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南嫣伸手轻拍了一下萧观雪的肩膀,似乎并未生气,「神医大人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我是真心好意来安慰你的,你不感激也就算了,怎么还说这种话来打击我?」 而萧观雪却是被那笑容怔到了。 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心底莫名地涌出一丝悸动,只觉得有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一点一点地爬上心房,让他连唿吸都变得缓慢了不少。 这种陌生情绪让萧观雪十分不自在,他立时转过脸,再不肯看她了。 也不知为何,自己近日总会被这女子的一举一动牵扯到心神,莫非是魔怔了吗? 之后南嫣再同他说话时,萧观雪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应上几句,整个人显得不在状态,而南嫣故作不知,只当他是伤口疼了才这般。 …… 又过了片刻,天已大亮。 两人看着树底下盘旋迟迟不肯离去的野狼都有些头疼,他们总不可能在树上躲一辈子,而且时间拖的越久对那群染病的村民们就越危险。 还有茉儿他们,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想到苏茉,萧观雪又想到了什么,她就是被野狼所伤才染上的蛊毒。 而昨晚他也被野狼抓伤了后背,但今早醒来却并未有发热的迹象,难道是这蛊毒对他不起作用么? 萧观雪先替自己把了把脉,脉象虽虚,却并无沾染蛊毒的迹象。 萧观雪凝神,随即想到了什么,又立刻解开了手背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 一番查看才发现,伤口还有些红肿,他昨晚施了三针后余毒未清,难道是这蛇毒与蛊毒两相中和,反倒抵消了蛊毒的毒性么? 萧观雪仔细查探了脉象,发现自己除了后背的外伤之外,体内还有一丝余毒未清,至于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心底顿时有些门道了,看来自己阴差阳错之下,反倒找到了这解蛊毒的法子,只是那野狼未被毒蛇咬过,又是怎么不受蛊毒侵害的呢? 思来想去,萧观雪还是没想出原因。 而一旁的南嫣见他眉头紧锁,还以为他是怎么了,便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萧大哥,你怎么了,是发热了吗?还是伤口又疼了,怎么不说话?」 兴许是想的太过入神,萧观雪并未听清身旁的南嫣在说什么,只觉得有只手在脑门上不停乱摸,便下意识地握住了。 「我没事,我昨晚被野狼所伤,今早醒来却并未发热,说明我并没有中蛊毒,而且,我似乎找到可以抑制蛊毒的法子了。」 听到他这么说,南嫣顿时也露出意外的表情,「真的?」 找到解毒的法子总归是让人高兴的。 随即脸上又浮现欢喜的笑容,「这么说来,那群村民们就有救了呀,那我们要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萧观雪似乎也被这毫无顾忌的笑容感染,眼神温柔了不少,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先不急,我还要去找解蛇毒的草药,昨晚的蛇毒未解,若是盲目以毒攻毒,只怕会伤人元气,于身体无益。」 闻言,南嫣这才点点头,脸上露出一副 「原来是这样」 的表情,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她听着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懂这些。 她抽了抽手指,没抽动,看着对方一无所知的模样,南嫣却是存了坏心逗他,「萧大哥,我这手确实生的十分好看好摸,不过你都摸了这般久了,也该放手了吧?」 两人一同经歷过生死,关系早就不似从前那般剑拔弩张了,如今虽算不上亲密,但作为朋友开个玩笑却是无伤大雅的。 南嫣笑望他一眼,眉眼弯弯,眼里并无责怪,反倒多了几分狡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可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 萧观雪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人家的手没放,他下意识地松开,但掌中残留的那丝温软的触感却并未立刻消失。 尤其是她那般打趣逗弄的话语,更是让萧观雪面上微微一热,仿佛那指尖的温度传递蔓延到了脸颊上似的。 不过片刻之际,那张白玉似的面皮就染上了一层薄红,显得极为不自在,「莫要胡说八道,我只是一时忘了……」 萧观雪抿着唇,想要将心底的那一丝悸动压抑下去,努力维持着寻常那副平静淡然的模样。 偏偏身旁那人不肯放过他,她眨着眼故意捉弄道,「哦……所以忘了便能随随便便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了么?没想到萧大哥居然是这样的人啊。」 萧观雪脸色顿时更红了。 「我何曾,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占了便宜便不负责吗?」 「我……」 便是负责了又如何? 那一瞬间,萧观雪被脑海中忽然涌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他是何时生出这种想法的,被她这么三言两语的就引出来了。 他抬头看着南嫣,面对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一时间竟有些怔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而南嫣看着对方怔愣的模样,伸手戳了戳他额头,见他还是呆愣愣的毫无动静,终于没忍住 「扑哧」 一声笑了。 「好吧,其实我是逗你的,萧大哥,我知道你是无意,自然是不怪你的,不过你那么紧张干嘛。」 萧观雪这才回神,蹙眉瞧她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到底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最后只得沉闷转过身去,不肯再看她了,也不知是真恼了还是怎么的,总之再不肯与她对视了。 而南嫣见他不肯搭理也不生气,她低头望了一眼树下已经开始躁动的野狼,寻思着接下来该如何脱身。 大概是僵持得太久了,这两只野狼也有些不耐烦了,两狼低头徘徊了几圈,随即一头野狼迅速朝着丛林深处奔去,而另外一只仍在树下守着。 萧观雪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个好时机,趁此机会可以离开这儿了。 对付一只野狼,萧观雪还是可以的,不过他如今受了伤,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在树上又等候了片刻,等确定另外一头野狼真的离开之后,萧观雪这才从袖中取出银针,将针上提前淬好麻药。 随即纵身一跃,将银针刺入野狼身体,随着野狼哀嚎挣扎几声后,这才彻底失去意识。 两人这才暂时解除危机,而南嫣也趁此机会跳了下来,被萧观雪稳稳接住。 等两人都站稳后,萧观雪又上前补了几刀,确认这头狼彻底失去知觉后这才上前查看了一番野狼的身上的伤口。 野狼身上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周身泛着浓郁的腥臭气味,应该是吃过腐尸残留下的味道。 再检查一遍,萧观雪发现灰狼体内确实有蛊毒的毒素存留,只是不知被何药性压制住了,他又将野狼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发现狼身腰腹之下有几处并不算严重的伤口。 不过奇怪的是,这伤口处的皮毛似乎染上了一些绿色汁液,闻着有股儿苦涩味,像是某种药草的味道。 萧观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那股绿色的汁液便是压制蛊毒的药物,但仅是压制而已,并不能根除。 而他体内的蛇毒也是如此,思绪翻转间反倒愈发清明,若是三者中和,兴许才是真正解毒的法子。 萧观雪立马将自己的发现告知南嫣。 南嫣若有所思地问他,「所以,你是想去这灰狼栖息的地方看一看对吗?」 萧观雪点头,「嗯,兴许会有发现。」 转而他又看向身旁的南嫣,目光顿了一瞬,似乎担心她会害怕,便又补充道: 「那些村民们等不了太久了,你若是担心,便在这儿等我回来,最迟半天,我一定会回来接你,这样可以吗?」 兴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的神情有多温柔,甚至语气都带了一丝轻哄的意味。 不过还是被南嫣果断拒绝了。 「不行,我要跟着你。」 萧观雪无奈。 于是两人商量了一阵,当即决定循着野狼的踪迹前去查看一番,兴许能找到彻底根除蛊毒的法子。 二人循着丛林里留下的足印慢慢往前,林中杂草丛生,路径难寻,幸好有萧观雪在前头开道,南嫣这才轻松不少。 往前寻了一段距离,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一处碎石陡坡,两人大致观望了一番,确定此处是灰狼栖息的地界,而在那陡坡背面生长了大片碧油油的蛇头草。 萧观雪神情一凝,忽而扯了一把草叶放在鼻尖轻嗅了几下,继而又折了一片枝叶含入口中,细细尝了尝。 片刻后,他又将口中的残叶尽数吐出,这才终于确定了,这草确实就是野狼身上的沾到的汁液来源。 想来那几头野狼吃了腐尸之后身中蛊毒,误打误撞又找到了这片可以压制蛊毒的蛇头草,所以时常在草中打滚休息缓解毒素,这才将体内的蛊毒暂时压制住了。 南嫣将方才拾来的水囊递过去给他清了清口,随即问道,「怎么样了,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萧观雪闻言点了点头,转身朝她温柔一笑,「嗯,我们找到解药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耳边一声唿啸,原是那最后一只灰狼觅食回来,身上疼痛难忍,便又学着从前的法子想在草丛中滚上一滚好来治这噬骨之痛。 却不曾想这两个傢伙竟找到了它的巢穴,灰狼当即唿嚎一声,兇狠朝着萧观雪飞扑过来。 萧观雪下意识推开南嫣,自己则纵身一跃迅速朝后避让,却不曾想那陡坡经过风吹日晒早就不堪重压了,表层土块松软脆弱。 他刚踩上去,脚下陡然一空,大半的陡坡轰然塌陷,形成一处陡峭山崖,那灰狼来不及挣扎便骤然滚落山崖,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无,身影彻底消失。 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任谁也没有想到陡坡会在这时突然塌陷。 而萧观雪则在塌陷的一瞬间迅速反应过来,勐地伸手,用力扒住了最近凸起石块,用尽全力才让自己免遭坠崖的惨状。 不过这岩壁陡峭,且脚下完全没有着力之处,萧观雪整个人吊在半空中,显然是撑不了多久的。 南嫣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看向空无一人的陡崖,下意识唿喊着萧观雪的名字,声音带着害怕。 「萧大哥,萧大哥……」 「别哭,我无事。」 直到听到萧观雪的回应,南嫣这才停了喊声,她小心翼翼靠近崖边,山崖横向凸起,因为担心陡坡还会塌陷,她完全不敢太过用力。 直到走近了,她才瞧见,萧观雪一只手紧紧扒在石块上。 此时他整个人已是面色苍白,额冒冷汗,指缝间更是鲜血淋漓,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 南嫣赶忙伸出一只手递给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萧大哥,你把另一只手递给我,我这就拉你上来……」 倒也不是南嫣真心想救他,只是这村子里的蛊毒未解,萧观雪自然也不会死的。 原文中也有描述,这塌陷的陡崖下刚好有块突起的石壁尚未完全断裂,萧观雪坠落之后正好落在石壁上,身体也只是受了些轻伤,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而萧观雪此时右手已经有些脱力了,听到南嫣的话有些犹豫。 但见她坚持,便试探着朝她伸手,二人手指交握的那一瞬间,石块突然松懈,萧观雪身体又勐地往下滑了一寸。 好在他及时抠住了碎石,靠着摩擦之力防止身体坠落,只是掌心早已泥泞一片,似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 而南嫣也被拽的面色通红,整个人趴在地上根本使不上劲来。 萧观雪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她力道不够,任凭她如何用力,对方的身体依旧是不能往上移动分毫。 如此焦急紧张情况下,南嫣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怎么办,萧大哥,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而萧观雪见她唇色泛白,手腕更是绷得笔直,若是再坚持下去,只怕自己会将她也拽下来,如此下来,不仅救不了自己,反而还要多害一条人命。 他当即也不犹豫了,直接说道,「放手吧,嫣嫣,我快没有力气了,你再不放手,我会将你一同拖拽下来的。」 南嫣等了半天就得了这么一个回復,当即气的嘴唇颤抖,眼眶通红,又因为他这番自暴自弃的话而气恼地直接哭喊道: 「不行,你在胡说什么啊,若是放手了,你就直接掉下去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啊。」 「我不会放手的,你也不准松手,听见了没有?」 萧观雪是真的快没力气了,此刻全凭着一股毅力再撑,偏偏南嫣紧紧抓着他不放,他只得重复了一边,「松手,嫣嫣!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死的。」 南嫣只朝他喊道:「不行,我不松,我不会松手的。」 萧观雪无奈,「嫣嫣,你听我说,这坡上的蛇头草加上蛇毒,应该就是千丝蛊的解药了,你将这消息带回村子,村子里还有其他大夫,应该可以研制出解药的,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又要死许多人了。」 听到这话,南嫣脸色苍白了一瞬,随即又摇了摇头说,「不行,你别告诉我这些,你是大夫,这是你的责任,要说你自己去说,我是不会帮你传话的。」 萧观雪闻言轻嘆了声,缓慢松开五指,慢慢开口道:「放……手。」 「不行!」 南嫣瞪着眼睛,瞬间大惊失色,与此同时,更加用力握住他的手掌,「我不松手,萧观雪你在做什么,不许松开,不许你松!」 南嫣急得朝他哭喊,「你怎么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想让我后悔内疚一辈子吗?」 萧观雪抬起头,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南嫣的脸,大小姐急得眼角含泪,脸上沾了不少尘土,混着眼泪,脸颊黑一块白一块的,看着可怜巴巴。 只是这女子怎么那么爱哭呢? 从见面到现在,都不知她哭了多少次了,生气了要哭,不高兴了也要哭,哭得眼睛通红,鼻尖也是微红的,偏偏还挺容易哄的。 萧观雪这般想着,又觉得她还是趾高气昂的样子更好看些,尤其是干了坏事后,一副理直气壮,倒打对方一耙的模样,最叫人心动。 萧观雪凝视她片刻。 而南嫣见他不说话,便以为对方是想通了,心底稍稍放松了一些,正要说些什么鼓励他的时候,却听他忽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嫣嫣,你忘记了么,谢遇还在义庄等着你去找他。」 南嫣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而萧观雪也是趁着这怔愣瞬间直接掰开她的手掌,南嫣只觉得手指一疼,勐然低头,只见萧观雪整个人像断线风筝似的往下坠落。 「不行!」 那一瞬间,也不知她是从哪来的一股勇气,竟跟着纵身一跃,整个人不管不顾地,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而萧观雪想过她会哭,却从未想过她会跟自己一起跳下来,那一瞬间,心神震盪,瞳孔勐地收缩。 只觉得心底深处某个柔软的部位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似的,心跳越来越快,直到最后,整个人都惊住了。 第34章 [vip] 江湖篇(15) 萧观雪从未经歷过这样的冲击, 有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无法思考了,大脑一片空白,周遭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只剩下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剧烈而清晰, 一下一下的,剧烈的让他几乎无法唿吸。 「嫣嫣……」 萧观雪一把抱住向下坠落的南嫣, 他从没想到南嫣会跟着跳下来, 也从没想过她会这般在意他。 两人坠落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片刻, 便听见一声躯体勐地撞击地面的声音, 萧观雪闷哼一声,后背传来的撕扯痛感让他稍微回了些神。 居然没死? 但那双手还是紧紧搂在南嫣腰间,而那双眼睛此刻也只盯着她一人, 仿佛别的什么再也看不见了似的。 这人瞧着倒像是失了魂一样。 其实也不怪萧观雪这般, 他本就存了死志, 原以为掉下崖后必会摔得粉身碎骨,可在那最后一刻, 南嫣却跟着自己一起跳了下来,那一瞬间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即便这会儿已经安然无恙了, 他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而南嫣却不似他这般,她原本因为坠崖, 生怕自己死也死的不好看,于是一脑袋扎进了萧观雪的怀里去了。 等听见□□撞击地面的声音, 发现自己不痛不痒,再一抬头看到两人坠落在这石壁之上, 得幸保住一条性命,面上登时露出一副意外惊喜的表情。 这时她也不害怕了,立马从人怀里钻出来,开始了秋后算帐。 南嫣直起身子,一把坐在他腰上,一双要喷火的美眸恨恨瞪着他道:「萧观雪,你敢不听我的话!」 「谁让你松手的,我告诉你,日后你再敢擅作主张做这些叫人失望的事情,你瞧我饶不饶得了你!」 明明一身狼狈偏又故作兇狠地教训他,萧观雪只觉得胸口有种说不出的柔软与悸动,怎的这般叫人心动呢? 被人指着鼻子教训了一顿,萧观雪也不觉得生气,反倒伸手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这大抵是他这辈子最主动的一次了。 「嫣嫣,你不怕死吗?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跳下来?」 她心道,那当然是因为知道剧情了,否则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跳。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 南嫣语塞了一瞬,又看这人非常不要脸地箍住自己的腰,登时羞恼地红了脸,随即只胡乱说了一句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我们是朋友罢了,如今都安全了,你怎么还抱着我不放,快松手,萧观雪。」 萧观雪知晓这大小姐口是心非的毛病又犯了,他没松开人,不过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些。 他又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朋友会比你自己生命还要重要?嫣嫣,难道你对其他朋友也会这样不管不顾吗?」 南嫣听了这话,只觉得两颊微微发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细想他话中的含义,好似自己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于是面上露出了些许不解神情,只嘴硬地解释道: 「方才那是情况紧急,我心里并未多想,只想着若是能抓住你的话,你便死不了了,哪有什么时间来顾及其他念头。」 「你若真要我找个理由的话,那就当我脚滑了一下,成了吧?」 说到最后,她似有些烦躁了,语气不耐烦地指责着,「好了好了,你今天是怎么了,脑子摔坏了不成么?怎么总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还不赶紧松开我,一起找出路离开这里。」 萧观雪听后却并不着急。 他支起身来,后背伤势还未痊癒,这么一番撞击下来,伤口明显又裂开了,他一动弹,额头便不自觉地冒出冷汗。 萧观雪又问道:「可你不是素来都不在意我的死活吗,为什么还要为我搭上你自己的性命呢?嫣嫣,你在意我是不是?」 萧观雪说这话时微低着头,脸色带了些无力的苍白,可那眼神却是极认真的,直直望进南嫣眼里。 南嫣当然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让她承认自己动心,承认自己在意他,可她偏偏不如他的意。 南嫣勐地往后退了一寸,似乎被他眼中喷薄欲出的情意吓到了一般,下意识地反驳道,「什么在意不在意的,你在胡说什么?」 萧观雪却不肯放过她,忽而欺身靠近,声色温柔说道,「嫣嫣,我没有胡说,你心底是在意我的,你怕我死对不对?」 这人今天仿佛魔怔了一般,不停地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好似要引导她明白什么似的。 南嫣面上露出一副焦急之色,她被他步步紧逼着,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她越是后退他便越是靠近,直到最后退无可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她反手抵上他的胸膛,用力捶了一把他的胸口,满脸委屈道:「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怕你死不行吗?你这么逼我做什么,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欺负我?」 萧观雪被她捶得身体一顿,突然勐烈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口中便不受控制吐出一口鲜血,那血污滴在了衣服上,瞬间浸湿了青袍,吓得南嫣脸色都白了。 「我……对不起,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不小心伤到你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南嫣手忙脚乱的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越急动作便越慌乱,直到最后,自己整个袖子上都是他的血,吓得她又哇得一声哭出来,眼泪似断了线似的,生怕他会死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要伤你的……」 萧观雪见状却不在意,他原本就受了些内伤,胸腔内瘀血存积没法消散,她粉拳捶了几下刚好将那股瘀血打散了,反倒帮了他一个小忙。 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紧张他。 萧观雪轻拭了下嘴角,见她哭的委屈,便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动作轻柔的好似在碰一件易碎的宝物。 「为什么这么害怕,嫣嫣,你为什么这般怕我死,告诉我好不好?」 南嫣却哽咽着拍开他的手,摇着头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只不停地哭嚷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了,别问我了……」 而萧观雪见她崩溃大哭,方才清醒过来,他心中略有惶然,想来还是自己太过着急了。 她那么喜欢谢遇,一心一意都想着他,就算真的对自己动心了,也难免接受不了,不可能一下子就明白的。 于是只得放缓语气,轻声说了句,「抱歉,是我太冲动了,嫣嫣,我没事,你别担心,也别哭了。」 他又怕人愧疚难安,哭泣不止,便一遍遍抚摸着她的后背,好让人能顺过气来,「我先前受了点内伤,方才那口瘀血吐出来,胸口反倒轻松多了,并不是你将我打伤的。」 「乖,不哭了,是我不好,不该吓着你的,再哭下去眼睛又要肿了。」 萧观雪轻拍着她的后背替人缓解着,语气温柔无比,此刻的神医大人哪里还有初见时的那般冷淡无情,分明像个深陷情网而无法自拔的愣头小子,生怕自己惹恼了心上人。 而南嫣听了这话,哭声也终于停了。 她抬眸小心翼翼望向他,鸦青色的眼睫上沾着一层水汽,眨了两下,泪珠便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 南嫣又伸手摸了摸他胸口,确定他是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你真的没事了?」 萧观雪笑了声,摇了摇头道:「真的没事」 南嫣抿唇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定他是真的没再吐血之后,大小姐当即收敛了脸上的担忧神色,狠狠瞪了他一眼。 又想到自己方才为他哭得那般伤心难过,那丢脸的模样被人瞧得一清二楚的,顿时面上挂不住,好似自己便低了他一头似的,因而看他百般不顺眼。 「既然这样,你还不快点放开我,还想拉着我到什么时候?」 萧观雪闻言失笑,心底又有些低落,他伸手将她脸颊上的灰尘擦拭干净,又将人轻轻拥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轻声说着: 「嫣嫣,别再喜欢谢遇了好不好?」 而南嫣听到这句话时,身体却是细微一颤,鼻尖好似有些发酸。 她想伸手推开萧观雪的怀抱,却发现这人抱得太用力了,自己根本挣脱不开。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嫣的声音有些轻颤,带着一丝沙哑。 萧观雪不是傻子,自己近日的反常情绪也不是感觉不出来,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罢了,直到看见她不顾一切地追着自己跳下崖时,那一刻,萧观雪终于明白了。 明白自己是喜欢上她了,喜欢这个口是心非的大小姐,喜欢她骄纵明媚的样子,喜欢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耍手段算计人的样子,更喜欢她理直气壮欺负他时的样子…… 尤其是同她在一起时,心神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目光也总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她。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但这喜欢却并不算浅,他鲜少有这种浓烈且冲动的情绪,这感情来的汹涌澎湃,让人猝不及防却又难以抵挡。 即便是喜欢上苏茉,他的感情也一直是平淡温和的,他不是那种偏要强求的人,在得知自己喜欢苏茉后,第一反应也是想着她开心就好,只要她开心,他就愿意默默守在她背后不去打扰她。 偏偏面对南嫣时又有些不同,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扯他的心神,让他情绪不宁,只觉得心底的情绪不受控制似的,怎么都没办法克制。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也只是想让她认清这个事实,想让她也承认,承认自己对他动心了而已。 可他逼得太紧了,又担心她会承受不住,因而萧观雪也不拐弯抹角了,干脆将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的表露出来。 她或许还不明白,但他愿意等她。 于是萧观雪又摸了摸她脑袋,继续说道:「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个意思,嫣嫣,我喜欢你。」 闻言,南嫣立刻睁大了眼睛,她一抬头便看见了对方眼中那温热缠绵的情愫,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目光闪躲着迴避着他的眼神,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干巴巴地说了句: 「你是因为我跟你一起跳下来才这样说的么,其实我……」 「不是,你跳下来的那一瞬其实我很生气,我气你胆大包天,气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这么高的悬崖也敢跟着跳下来,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每说一句,大小姐脸色就难看一分,刚想开口教训他一顿,就被萧观雪出声打断了。 不过说到后来,他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可你当一头扎进我怀里时,我又不生气了,我想着如果能在死前紧紧抱着你,此生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萧观雪轻嘆了声,忽而低头,认真看着她道:「嫣嫣,不是因为你跳下来我才喜欢上你的,而是那一瞬间,我才彻底确定自己的心意,这下你明白了吗?」 南嫣抿着嘴唇,她微微红了眼,似乎还是不肯相信他说的话,「可你不是……喜欢苏茉的吗?你那么喜欢她,又怎么会在突然间喜欢上我?」 听到这个问题时,萧观雪好似明白了什么,那就是南嫣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的,如果不在意的话,又为什么会问他关于苏茉的事情呢。 这个认知让萧观雪心底忽而瀰漫上了一丝紧张和喜悦,仿佛有什么瞬间将胸口填满了,让他觉得满足。 萧观雪并没有躲避,反倒是捧起她的脸,认认真真看着她的眼睛道:「嫣嫣,我喜欢过苏茉,这点我不否认,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那日在林中看她和谢遇在一起之后,我便彻底放下了。」 「我不想含煳其辞欺骗你,说我从没有喜欢过她的话,我会正视自己以前的感情,同时我也会告诉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嫣嫣。」 萧观雪又轻声喊了声她的名字,没再继续言语,而是安静温和的望着她。 南嫣听完这番剖白后却微怔了一瞬,她咬了咬唇,眼圈有些微红,又问了一遍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不会骗我?」 「是真的,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南嫣眼睫轻颤了下,因着他这番毫无顾忌的话而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脸,「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真的?」 萧观雪大喜,当即想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却被南嫣伸手抵住了。 「等等,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她话锋一转,又睁大眼睛直熘熘地瞧着人,「我有话要问你,倘若我和苏茉同时掉进河里了,你会先救谁?」 「自然是救你。」 咦?南嫣惊讶抬眸,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居然连犹豫的瞬间都没有,这还让她怎么找茬? 不过南嫣还是不肯饶过人。 她转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埋怨道,「原来你也不是什么衷情的人,对着以前喜欢过的女子见死不救,就这般无情无义么?」 萧观雪瞧着她那副故作生气的模样,只觉得这人无理取闹也闹得这般有意思。 心底好笑,又忍不住敲了敲她脑门。 「我又不傻,苏茉确实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子,但你却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选不出来呢?」 萧观雪又笑了笑,「你若非要给我定个无情无义的罪名,那我便认了就是。不过嫣嫣,从前的事情,放下了就真的放下了,我不会一直留恋过去。」 南嫣半晌没说话。 他这番话说的这么直白,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南嫣犹豫了片刻,脸色有些微红,最终还是慢慢将手递到他的掌中。 「方才在崖上,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来,我只是想着若是你死了,我定会十分难过的,所以想也没想就跟着下来了。」 「跳下的那一瞬间,我原以为自己会放不下阿遇哥哥,但其实,放下他好像也没那么难……」 南嫣的声音逐渐平和,好似真的要放下那段感情般,抬起头认真对着他道:「我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愿意信任你一次,萧大哥,你不会骗我的,对么?」 萧观雪与她对视着,似乎没想到她真的愿意,心底骤生的喜悦,让他忍不住用力将对方抱得更紧,同时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不会的,我不会骗你,嫣嫣。」 而南嫣则被他这番亲密的举动有些惊吓到,她摸了摸额头还有些濡湿的痕迹,登时羞红了脸,气恼道,「登徒子,这般亲亲我我的成何体统,再不松手我要揍你了。」 萧观雪闻言这才松了手,不过不是怕揍,而是怕自己冒犯了她。 可瞧着心上人这一副脸颊通红的模样,心中不免又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他想到了她方才问的问题,于是也学着她的模样问道,「嫣嫣,我也有话要问你,若是我和你的阿遇哥哥一同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呢?」 南嫣:「……」 见她不答,萧观雪神情似乎淡了许多,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 「呃,救……你。」 「哦,那方才说话间为何犹豫了?」 南嫣一时无言以对。 看来这男人无理取闹起来比女人也不遑多让,萧观雪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再问:「这个问题很难选择吗,嫣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倒也不是难,只是这个问题就不该问,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南嫣抿唇瞧了他一眼,眼见这人面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干脆凑过去,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在他嘴角落下一吻,温柔如斯。 「这样可以了么,大人有大量的萧哥哥,莫再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成吗?」 也不知是不是她声音太轻了。 萧观雪愣是将那声 「萧哥哥」 听成了 「好哥哥」,只觉得这女子怎如此胆大妄为? 耳根子莫名有些微热,却偏还要故作镇定地嗯了声,「以后也要这般。」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谢遇勐地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全身都是冷汗,忽然之间,像是有了某种感应似的,莫明其妙地一阵胸闷心慌。 只觉得胸口这个地方空荡荡的,像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快要失去了一般。 可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失去呢? 谢遇不自觉地想到了南嫣,想到那天她哭着喊着求他别离开的场景,想到她追着自己最后晕厥的画面…… 一幕幕如同碎片一样在脑海中浮现,想到那些,整个人便如同溺水的人快要窒息了一般,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来,难受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不安感让他愈发心神不宁,心脏好似被人用一只手掌用力揪住了似的闷疼,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耳畔更是不受控制地迴响起那天南嫣那天哭诉的声音,句句迴荡在脑海里。 「苏茉苏茉,你眼里就只有一个苏茉了吗,除了她就容不下别人了吗?」 「谢遇,你就那么喜欢她吗?喜欢到宁愿陪着她去送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 「我不回去,阿遇哥哥,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就做普通的兄妹,你说怎样就怎样,只是求你别去送死好不好?」 …… 那些声音毫无徵兆地在脑海中响起,似乎预示着什么。 谢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涌上胸口,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她了。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他才彻底认清自己的感情,明明才刚开始,他们才刚开始,他还有机会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谢遇吃力地撑起身子,他不知道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如果再继续待下去,他会后悔的。 可事实上他已经后悔了,那天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后悔不迭。 他看着嫣嫣在他面前昏倒,却转身抱起了另一个女子,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因为苏茉伤害了嫣嫣。 可是该怎么办,嫣嫣会原谅他么,她还肯原谅他么? 嫣嫣…… 第35章 [vip] 江湖篇(16) 萧观雪最终带回了解药, 救了整个村子的性命,同时也救活了那些在义庄内濒死的村民们。 还有在半山腰上陷入昏迷状态的谢遇。 谢遇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头疼,看着这简陋熟悉的屋子,一时间有些怔神, 脑中却是不自觉地回想起从前他和南嫣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来。 他撑起身子四处看了一眼, 桌上摆放着的一碗汤药还冒着些许白色雾气,想来是有人刚送过来的。 他忽然就想起自己从前生病的时候, 因为嫌弃汤药入口苦涩难闻, 所以总是磨磨蹭蹭不肯老实喝药的事情来。 而这时候,小青梅就会趴在床边, 凑近他耳畔用温柔细软的声音一遍遍地哄他, 听她一口一个阿遇哥哥的哄着…… 哄得他满心欢喜,眉眼舒展,嘴角绷都绷不住了, 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为难不耐烦的模样, 最后大发慈悲地将药一口喝完, 来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 每当这时,小青梅就会笑着从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掏出几粒甜丝丝的蜜饯, 一颗接一颗的塞进他的嘴里,塞得他一张俊脸鼓得不成样子, 直到最后满嘴都是甜味…… 还偏生拿人一点法子都没有。 其实他是知道的, 他不是怕药汁苦涩不堪难以入口,只是想多听那几声阿遇哥哥的哄罢了, 她哄了,他便听了。 少年时的动心总是这般直接且不惧脸面的, 他那时候想着,他就是想要小青梅哄着他, 他就是这般没出息,毕竟他往后要娶她的,她既是他未来的夫人,哄哄他这个未来的丈夫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遭人取笑就取笑呗……他们还没得被人哄着的机会呢。 往后无数次他和师兄弟们切磋受伤昏迷后,醒来的第一时间,床边永远都会趴着一颗乌黑又毛茸茸的脑袋,等待着他一醒来,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她欢喜又难过的模样。 欢喜的是他平安无事,难过的是他身上又多添了几道疤。 有时伤太重了,他自己觉得无大碍,反倒是那个小姑娘,看他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模样,抽抽噎噎哭个不停。 他以前还坏心思地觉得很麻烦,小姑娘家家的怎么那么爱哭鼻子呢,习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自己都不嫌疼呢,她哭个什么劲? 可现在她不在了。 醒来的第一眼只有这空荡冷寂的房子,身旁再没有那个不停哄他照顾他的人了,让他心底一阵阵发慌。 他现在才觉得,被人惦念着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可是怎么办?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他好像把自己的小青梅弄丢了,谢遇心头一阵子酸楚,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最重要的宝贝了。 谢遇撑着身体跌跌撞撞的下了床,他此刻身体还有些虚弱。 可谢遇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南嫣,想要确定什么,想要彻彻底底地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他知道错了,他后悔了,非常后悔,他喜欢的是她,他对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兄长对妹妹的占有欲,那分明是对心上人的爱慕和对旁人的嫉妒,他喜欢嫣嫣,一直都喜欢的。 所以能不能……再原谅他一次? 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他要带她回明月山庄去向顾伯父请罪,他不退婚了,所有的一切他都会一力承担的。无论顾伯父要如何罚他,师兄弟们要如何揍他,他都不会躲避的…… 他再不会惹她伤心难过了,他会好好的保护她,宠着她,从今往后只做她一个人的阿遇哥哥。 谢遇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正要掀开帘子,却冷不防听到院子里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不许胡闹,嫣嫣,银针不是拿来玩的,而且你不懂行针,容易伤到自己。」 「我何时胡闹了,萧观雪你莫非不记得了?曾几何时你便是用这银针狠狠扎了我的手背,你自己瞧瞧,这么长的银针用力扎上去的,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你现在还凶我,姓萧的,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我……」 大小姐将她胡搅蛮缠秋后算帐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说出的话更是句句扎心,叫人听了简直要愧疚心疼死。 萧观雪闻言,眼里果然流露出自责懊悔的神色,只是他那时一心想着苏茉,所以觉得这个大小姐做什么都是错的,连带着看她的目光也带了三分偏见。 明明她根本无错,他却因为苏茉的缘故而将她看作是心计深沉的恶毒女子,时不时地嘲讽她、瞧不上她。 就连那次替她解毒也是如此,心底存了几分让大小姐吃吃苦头的心思。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小肚鸡肠,竟跟着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作对,尤其是想到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心下更是悔得不能再悔了。 人都是自私的,萧观雪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免除在外,他从前因为喜欢苏茉时有多讨厌南嫣,如今喜欢上她之后就有多后悔和心疼。 但那些事情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他自己。 其实他心底一直是担忧的,他从前对待嫣嫣的态度并不算好,因着这个缘故,他怕嫣嫣旧事重提,怕她离开自己,或许只有在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被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所操控。 而那种胸闷的情绪兴许只有真正经歷过的人才会懂。 萧观雪瞧着笑靥如花的心上人捏着一枚细长的银针在他眼前乱晃,他知道她是无意,想逗弄他而已。 但从前那些事情他却没法全然忘记,心底总留着个疙瘩,让他每想起一次,心底就难受后悔一次。 于是他伸手握住南嫣的手,手掌稍一用力,那枚银针直接扎上了自己的手背。 扎了一次不够,他又拔出,再继续下去,如此来回重复了好几次,那白皙莹润的手背很快沁出了血珠,殷红一片。 「你这是在做什么?」 南嫣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眼里立时露出震惊又委屈的神色,待回过神后便是立刻掰开他的手掌,将手上的银针一把扔掉。 「你是傻了么,萧观雪?我只是说说而已的,你好端端为什么要扎自己,不疼吗!」 「你这颗榆木脑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用这种方法让我难受?」 南嫣急忙止住他的动作,一手握住了他的手掌防止了他再乱来,另一只手则快速地从袖中掏出干净的帕子,替他清理着伤口。 南嫣心想,这人对自己下手时是真的毫不留情,兴许是他扎得太深了,而且专挑的血管附近,那手背上沁出的血珠很快就将帕子染红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南嫣眼圈又红了,声音紧张又难过的询问道:「你、你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你这个傻子,你忘记自己是个大夫了吗?你的手还要行针的,本来在崖上就已经伤得够重了,你还这么乱来,以后是不想要这只手了么?」 她伸手摸进他的怀里,想找找有没有消肿止痛的伤药,才刚摸到点什么,就被人一把按住了。 萧观雪别过脸,脸色有些薄红,他低声地哄:「别……摸了,嫣嫣,这样不太好,我、我们回屋去。」 南嫣先是一愣,继而瞧他满脸通红的样子,也有点明白过来了,当即也羞的面色通红,不过大小姐素来不肯服输,于是在他胸口寻了块软肉用力掐了一把。 又气又羞道:「登徒子,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是在给你找药,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嫣脸色通红的将手抽出来,这一抽出来不要紧,却带出了一枚做功精緻的小荷包,那荷包落在他的袍子上,愈发显得那布料发旧褪色了。 那荷包上头绣着逼真细緻的花草仙鹤,角落绣了个「萧」字,绣工十分精细,显然是倾注了不少心思。 只是瞧着那发白的边角,也不知他这样贴身藏了多久了? 南嫣伸手将荷包捡起来了,放在手中仔细打量一番后,顿时气得脸颊微红,随即恨恨瞪了他一眼,语气气闷又埋怨沖他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好你个萧观雪,这是哪家小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值得你这般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每日贴身带着不算,居然还藏在最靠近胸口的位置。」 她越说越觉得气闷,眼角都泛红了,瞧着可怜兮兮的,还偏偏要指着那荷包上的花草好一通嫌弃。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小荷包吗?这绣功也不如何,这是什么品种的杂毛鸭子,颜色都不对,脖子还绣那么长,丑死了,我绣的都比她好看。」 她那语气幽怨得都快突破天际了。 萧观雪一时愣住,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南嫣。 而南嫣见他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心虚了,于是心中气愤更加明显了,那眼眶周围也瞬间沁出了一层水汽。 她硬生生别过脸不肯让眼泪落下,可是那声音里却透着股儿泣声了,「姓萧的,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收着人家姑娘的小荷包?你是不是话本子写的那种薄情寡义的负心汗,嘴上说着一个,心里实际喜欢的却是另外一个!」 说到最后,连负心汉都骂出来了。 萧观雪哪里还能不知道她这是吃醋了,只觉得心底顿时涌出一股微妙的情绪,又有股难言的满足甜意在胸口蔓延开来。 连带着那声 「负心汉」 也不在意了。 他没忍住笑了声,手指微曲,轻轻敲了下心上人的脑袋,心底寻思着她这张嘴怎么那么能说呢? 也不知这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他还什么都没解释呢,就这么叭叭地给人定了罪。 「胡说什么呢?」 南嫣却不肯善罢甘休,她抬眸瞪他,眼里雾气缭绕,委屈至极,「你敲我做什么,莫不是我说中了你的心思,你心里心虚了?」 「自然不是。」 萧观雪伸手从她手心接过将那枚小荷包,又将系口解开,然后从里头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环形玉佩,色泽通透润丽,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这荷包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 南嫣这才知晓是自己误会了人,一时间也有些不自在,只是之前在药王谷住了那么些天,可从没见过这人的娘亲。 「你还有娘亲……」 她话没说完,自觉有些失言,心下顿时有些懊恼,「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观雪却想也没想,抬手就在她脑门又敲了一下,「口无遮拦!我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自然是有娘亲的。」 「不过我从未见过她就是了,师傅是在山谷外将我捡回来的,我师傅说,这玉佩应当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他说着又笑了下,将那枚玉佩递到她手心,这才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可不是什么哪家小姐的定情信物,你方才胡乱指责了一通,我哪有时间同你解释清楚,真是好生霸道的性子,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差点就被你冤枉了。」 南嫣早在他说这是娘亲的遗物时,就已经知道自己误会人了,但做戏毕竟要做全套,她仍旧是一副气恼的模样。 「谁教你不提前跟我说的,我又不知那是你娘亲的遗物,现在看来,那只杂毛鸭子绣、绣的……也很传神,比我绣的好看多了。」 萧观雪闻言微怔,随即失声笑了,笑完后又将玉佩塞进她的手里,低声道道:「既然这样的话,你给我绣个荷包赔礼道歉,作为交换,我便将这玉佩送你作定情信物好不好?」 南嫣顿时一愣,低头瞧着手心那块价值不菲的白色玉佩,又抬头瞧了他一眼,只见那人眼中满是真挚情意,登时想捉弄这人一把,于是将玉佩扔回他手中。 脸颊微红地骂了声,「不要脸,谁要同你私相授受了?」 萧观雪见她拒绝了,一时间心潮翻涌,只觉得整颗心都坠到了谷底,他干巴巴地问,「你……不喜欢吗?」 南嫣瞧他那呆愣愣的样,忽然没忍住 「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她笑骂了一声,「真是个傻子,这东西你现在给我做什么?自然是等你来明月山庄提亲的时候再一同交给我……」 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听见 「砰」 的一声巨响,身后的木门被人勐地一脚踹开。 原本还在说笑的两人声音瞬间停了,几乎同时抬头去看声音的方向。 谢遇就站在门口,也不知他在哪儿已经站了多久了,只见他此刻面色十分苍白,手指紧握成拳,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痛苦和迫切。 而一旁的萧观雪见是他醒来了,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身旁的南嫣身上,见她面上虽露欣色,但身体上却并没有其他举动,心底顿时稍稍安心了不少。 「谢遇,你总算醒来了。不过你这么着急是要找苏茉吗?她在隔壁的屋里,暂时还没醒。」 在萧观雪的认知里,谢遇对苏茉情有独钟,他对南嫣一直都是兄妹之情而已。 至于两人的婚约,他已经想好了,谢遇和南嫣的婚约早晚会解除的,届时他再上门提亲求娶,如此便能圆满了。 不过此时谢遇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萧观雪微皱了眉,略带善意地提醒:「谢遇,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话还没说完,谢遇便出声打断了他。 他目光转向一旁的南嫣,嘴唇动了动,许久才喊了声,「嫣嫣……」 南嫣下意识地抬眸,不过却并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看着他。 而萧观雪似乎也察觉出一丝怪异来了,他早先便觉得谢遇看南嫣的眼神晦涩复杂并不像是看待一个妹妹的目光,占有欲太强了,而此时这种感觉更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而眼前这个情况,让他隐隐有些明白,或许谢遇对南嫣并不只是兄妹之情…… 萧观雪神色微敛,再一想到从前南嫣对谢遇的感情,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南嫣搁在桌上的手。 而南嫣感受到他的力道也渐渐回神,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摇了摇头又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示意他放心。 随即她朝谢遇点了点头,客套而又生疏地喊了一声,「阿遇哥哥,你醒了。」 仅是一句简单的慰问。 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他们之间只剩下疏离,她仍旧对他笑,但那笑却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她看着他时,眼里聚着光,满眼都带着眷恋和依赖,可现在,她眼里的眷恋都落在旁人的身上了。 这个认知让谢遇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尤其是瞧见嫣嫣那个平静而温和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一种莫大的恐慌瞬间袭上心头,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心底那股如蚕蛹一般裹得密密麻麻的紧张和颤抖压抑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嫣嫣会对他露出那种平静而疏离的眼神呢?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嫣嫣喜欢的人是他才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那么喜欢他,青梅竹马的约定还在,她喜欢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谢遇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可当他看到嫣嫣伸手牵住萧观雪的手时,袖袍底下的手指逗弄似的戳了戳对方的手背,一来一回,你来我往,态度亲昵地好似情人一般。 那一瞬间,他胸口像是被一柄灼热的利刃勐地刺中了,一股绞心的疼痛瞬间遍布蔓延至全身。 那疼痛犹如潮水般一阵又一阵地朝他涌来,密密麻麻的,怎么都停不下来,甚至只要看着那两人就会忍不住越来越痛苦。 不是这样的。 嫣嫣是他的才对。 她喜欢的人是他才对啊! 那种逐渐蔓延的痛苦和窒息让他忍不住想喊出声,嫉妒,愤怒和委屈……还有无尽的后悔。 谢遇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嫉妒和痛苦涌上心头,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将两人分开,那是他的,是他的…… 就像是从小捧在手心,藏在家里的珍宝某一天突然被人偷走了,他懊悔自己没有偷偷藏好她,更后悔自己弄丢了她。 谢遇捂着胸口勐烈咳嗽起来,看着南嫣因为捉弄萧观雪而露出的那抹笑容,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若不是双腿已经站的僵直,只怕他当场就会腿软倒下来了。 原来是这种感觉,他从前当着她的面和苏茉在一起拉拉扯扯的做法,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第36章 [vip] 江湖篇(17) 谢遇捂着胸口勐烈咳嗽起来, 因为咳的太厉害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喉咙里的那股腥甜逐渐在口腔内蔓延开来。 然而这痛却及不上心口处的万分之一,谢遇一手扶住身旁的柱子,防止自己因为无力而当场倒下来。 身旁的南嫣见状便上前扶了他一把, 只当作是对兄长间的爱护和关心, 「阿遇哥哥,你怎么咳得这样厉害, 你的药没喝吗?」 谢遇动作一顿。 南嫣见他不答, 又看他面色那副苍白的模样,便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我放在桌子上的, 你没及时喝吗?那药是按萧大哥的方子熬的,可以治疗咳嗽的?」 她说着似要转身进去屋里看看,却被谢遇一把抓住了手腕, 想用力又不敢, 怕吓到她。他心底有些惨然, 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果然啊, 那药是嫣嫣放在桌上的,可她却不像从前那样劝他喝药了。 是因为……她身边有其他人了吗? 谢遇手指捏紧, 指骨捏的有些泛白, 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一旁的萧观雪身上,是因为他么?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萧观雪? 他从前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待他的好, 却不知道珍惜,在嫣嫣一心一意喜欢他的时候, 他做了那么多伤她心的事情…… 而如今她只是和萧观雪表现得稍微亲密一些,他便觉得整个人都受不了了, 尤其是那画面浮现在脑海里,叫他连想都不敢想,一想起来便只觉得胸口憋闷得要喘不过气来了,嫉妒又痛苦极了。 谢遇抬头看了南嫣一眼,看她面露忧色,眼中却再无其他情绪,只下意识捏紧了她的手腕,他迫切地想抓住点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去抓住,他只是在害怕,害怕他一松手她就会离他而去,不肯再要他了。 他此刻才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是占有欲也是爱慕,他喜欢的人是嫣嫣,哪怕中了蛊毒快要死了,心里想着念着的人也只有嫣嫣,只有她而已。 谢遇深唿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復着心底的情绪。 缓了许久,那喉咙里的痒也终于缓和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哑声说道,「那药……有些凉了,所以我就没喝。」 他说完又抬起头,小心翼翼注视着她的神情,生怕她因此而嫌弃他麻烦。 这一幕与从前何曾相似,何其可笑,曾经他便是这般对待她的,对她的好视而不见,她那般小心翼翼地哄着他、讨好他,他却还要嫌弃她麻烦多事。 他从前为什么会这么蠢呢?蠢得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分不清。 南嫣听到这话却恍然似的轻敲了下额头,面上露出一副自责抱歉的神色,「哎呀,对不起啊,阿遇哥哥,是我忘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萧大哥早上跟我说你约莫片刻就能醒了,所以我就将药直接放在桌上了,我没计算好时间,都怪我忘了,那阿遇哥哥你在这儿先坐会儿,我去帮你把药热一下。」 她说着朝人露出温柔的笑,伸手将对方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整个过程态度熟稔自然,似乎真的只是将他当做兄长了而已,眼里也只是对兄长的关爱,再无其他的什么心思。 可即便是这样,一旁的萧观雪还是忍不住皱了眉,他明显察觉到谢遇对南嫣的一丝不对劲,心底莫名地有些不适。 于是借着探脉的功夫,直接将两人交握的手掌分开,这才开口道:「谢遇,你蛊毒才解,心脉虚弱,昨日又不甚感染了风寒,所以适才咳得这般厉害。」 他说着又瞧了南嫣一眼,似乎是想将她支开,「嫣嫣,你先去将那药加热一下吧,若是再耽搁久了,只怕你家阿遇哥哥的风寒之症会愈加严重的。」 他故意喊了声她的小名,又加重了那声 「阿遇哥哥」。 而南嫣自然也听出了那声 「阿遇哥哥」 中隐含的些许醋意,可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抬眸瞧了他一眼,就见对面的萧大神医正直直盯着她,眼神不避不让,显然是并不担心二人的关系被旁人所知的,兴许还有点乐见其成的意思在。 南嫣故作不知,轻哼了声,朝他道了声,「知道了,要你使唤我。」 说完,这才转身离开了。 这般亲昵的姿态,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谢遇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用力捏紧了手指,明明他才是她最亲近的人,他才是她的未婚夫婿,可整个过程好似都与他毫无干系,这二人当着他的面亲近,反倒愈发显得他像是个外人。 直到南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谢遇干脆连原先那点表面功夫也懒得维持了,直接变了脸色,「你跟嫣嫣……」 「如你所见,我倾慕于她,日后我还会上明月山庄光明正大地提亲求娶,谢遇,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萧观雪也实话实说,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 「高兴?」 谢遇冷笑一声,简直想冲上前去用力揍他一顿,「萧观雪,你说这话时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嫣嫣与我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你当我是什么?」 萧观雪闻言也皱了眉,婚约一事确实很麻烦,「谢遇,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苏茉吗?你现在说这种话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想苏茉为你做妾氏,让她二人效仿娥皇女英,坐享齐人之福?」 谢遇动作一顿,随即脸色有些发白,「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跟苏茉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已经拒绝她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从那日他把她当成嫣嫣之后,他就已经彻底地看清了自己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再继续同她拉拉扯扯。 萧观雪冷凝道:「谢遇,她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们在山上寻找解药的时候,去了一趟义庄,凑巧在林中瞧见你二人亲密……相拥的那一幕。」 亲密……相拥? 谢遇似乎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眉心微蹙,忽然间神色一顿,他想起来了。 萧观雪说的应当是那日苏茉因为向他袒露心迹被拒,神情悲怆地离开了小木屋,而他因为担心对方的伤势过重,所以下意识地追上去了……之后他同她道歉,而她则伤心欲绝扑进他怀里死死抱着不肯松手的画面。 他们看到的是那一幕吗? 想到这个事情,谢遇心头勐地一震,所以嫣嫣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后,产生误会了对吗?她误以为他和苏茉在一起了,所以才转身和萧观雪在一起的是吗? 那是不是只要他解释清楚,只要他跟嫣嫣解释清楚说他不喜欢苏茉,说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那嫣嫣是不是就会原谅自己了,她是不是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想到这一点,谢遇脸色忽变,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他和嫣嫣还有一丝在一起的希望,这个可能让他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看向萧观雪的目光也越来越冷了,「所以,你便在嫣嫣误会我的时候趁虚而入了?」 「误会?」 萧观雪微皱了眉,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多在意,「我不知道你说的误会是什么,不过并非我趁虚如入,而是嫣嫣她自己决定要放下你的,在这之前,我其实……也不太知晓自己对她的感情。」 说到这儿,他面上亦有些微顿,倘若不是她那奋不顾身的一跃,他兴许也不会那么快的看清自己的心意。 谢遇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他只觉得讽刺,倘若不是他,嫣嫣怎么会对他那般? 随即冷笑了声,「萧观雪,你真的了解嫣嫣吗?你知道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多少年吗?你真的以为,她可以轻易放下我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感情吗?」 听到谢遇这番话,萧观雪的神色果然变了下,他确实担心这个,他见过南嫣因为谢遇伤心欲绝的模样,也知道她是个很固执的人,可……那又如何,如今是他们在一起。 「我怎样以为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亲手将她推出去的。」 萧观雪冷冷盯着他,语气漠然冰冷,「谢遇,从你选择陪着苏茉一同去义庄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而我自然也不会放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谢遇忽而捏紧了手指,嘲讽道:「萧观雪,其实你同我一样,骨子里都是卑劣自私的人。」 他知道他喜欢过苏茉,所以在他面前表露自己对苏茉的心意,他明知这份心意却从不避讳,又何尝不是存了那份心思? 说到底,他们的不同仅在于醒悟时间的早晚而已,都是自私的人,他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站在嫣嫣的身旁?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南嫣的药也已经热好了,不过等她端着碗走进院子时,却发现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南嫣脚步停顿了一下,目光先是落在一旁的萧观雪身上,见他无碍,很快又恢復如常。 随即便将药递到了谢遇面前,温声说了句,「阿遇哥哥,药已经热好了,你先将药喝了吧。」 谢遇此时情绪已经稍微缓和了一点,尤其是在他得知南嫣是因为误会才会选择同萧观雪在一起后,心底又生出了一丝希望。 他不会放手的,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呢? 不过眼下却不能着急,他不能再伤害嫣嫣了,更不能再惹她伤心了。 想到这些,谢遇看向南嫣的眼神又温和了不少,「嗯,麻烦你了,从小你便是这般,每次我受伤了都会劝着我快些喝药,好像晚了,那药效就没用了似的。」 他这语气温和熟稔,与从前一般无二,好似方才对着萧观雪一通冷嘲热讽的人不是他一样。 南嫣闻言也笑了,眼神却是温和平静的,「本就是如此,这些药就该趁热喝,阿遇哥哥你老实点,快把药喝了吧。」 眼见两人关系越发融洽,萧观雪心底在意,袖袍下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他一用力便忘了方才手上的伤口还未处理,这会儿伤口紧绷,原先的淤青红肿看着更明显了。 他轻嘶了声,南嫣转过头去看他,见他低头不在意地扫了眼手背,那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仔细看那眼神深处,似还有些不满醋意。 南嫣这才想起他手背上的伤痕还未处理,那时候光顾着跟他计较小荷包的事情了,见他自己毫无反应的样子,也忘了替他上药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南嫣便直接走过去握住了对方的手,看着手背上的淤青红肿,南嫣蹙眉,气闷对他道:「疼了也不知道自己先处理吗?我若是不记着你就打算这么放着了吗?亏你还是个大夫呢,药放哪里了?」 说完,南嫣直接捲起他的袖子,面上露出一副气闷心疼的模样。 萧观雪早知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了,听到这话不仅不觉得生气反倒心中十分受用,连带着心里的那丝不满和醋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喜欢的便是她这般在意他的样子。 「药在屋内,我忘记带了。」 萧观雪低笑了声,扫了一眼对面的谢遇,他自是不想南嫣跟他再有机会相处的,便想趁机将人哄走。 南嫣也没多想,当即拉着他的袖子往对面的木屋里走,不过余光瞥到还坐在院子内的谢遇,脚步停顿了下,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萧观雪倒是瞧见了他眼里生出的嫉妒与焦躁,但事已至此,他是绝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有所退让。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这屋子也是村长给众人准备的,虽然简陋了些,但胜在干净,且屋内家具摆设十分齐全。 南嫣从他的柜子里翻出伤药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随即又按着他的手不准乱动,替人小心翼翼将伤口处理了。 萧观雪看她手法颇为熟练,又见她一直生着闷气不肯搭理他,便忍不住开口道:「你包扎伤口的手法颇有些熟练,难不成在明月山庄的时候也曾学过医术么?」 南嫣动作一顿,抬头瞧了他一眼,心中闷气这才渐渐消散了,「学什么学,不过是因为……阿遇哥哥从前习武时,总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我才渐渐熟练的……」 这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南嫣抬头看他,萧观雪的面色果然不太好了,估计也在懊恼自己怎么就挑了这个话题。 萧观雪沉默了一瞬,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嫣嫣,若是谢遇他……后悔了,你会重新选择他么?」 南嫣看他从进屋后就一直欲言又止的状态,原来是想问这个事情,她没忍住轻笑了声,「所以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闷闷不乐的,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吗?」 萧观雪微愣,不知她因何发笑。 南嫣却将手指抽走,轻哼了声道,「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我既然说了要放下他,那自然就是认真的,你总这么怀疑我,岂不是很让我伤心!」 萧观雪试探着又想去握她的手,见对方没有排斥,这才大着胆子一把握住了,「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总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底气能够留下你,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 萧观雪一直在等她的回覆,但过了好一会儿,却只听见了南嫣的一声轻笑。 随后声音才响起,她抬眼专注的看向眼前的萧观雪,柔声说道:「你是傻子吗?那我现在就认真地再跟你说一遍,从今往后,我和阿遇哥哥之间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而已,不会再有其他的了,往后我喜欢的人只会是你。」 萧观雪怔住,他仔细看着南嫣的眼神。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她眼里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此时眼中含笑,是真正的要放下了。 萧观雪看着,只觉得心头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继而又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心底顿时生出了一丝喜悦。 而这喜悦的情绪让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她,望着南嫣近在咫尺的眉眼,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他心中微动,忽而朝她伸出了手,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快。 而南嫣也并未推开他,萧观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低着头,缓慢地吻了过去。 而在两人肌肤相亲的那一瞬间,萧观雪的唿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抬眸,正好瞧见了门外站着的那道黑色身影,对上那双眼睛…… 心底的占有欲陡然升起,他直接将人圈进怀里,同时抬手按住她的后脑,用袖袍将人严实遮住,不让那人瞧见分毫。 第37章 [vip] 江湖篇(18) 谢遇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院子的, 想离开,想逃,不想待在那里,尤其是不想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那一幕…… 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好似在那一瞬间全部冲上了头顶, 脑袋里的血管突突跳个不停, 突然有种炸裂般的疼。 胸口也疼,疼得喘不过气来, 那一幕不能回想, 只要一想到两人在做什么,便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一种心脏被揪紧的痛苦, 难受极了。 谢遇捂着胸口,快速走到了院外,只感觉有股腥甜血气不断在喉咙中翻涌, 让他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他用力扶住了身旁的桃树, 这才免于当场摔倒的惨状。 眼中似乎积聚了一层雾气,谢遇抬手遮眼, 从没有这么狼狈不堪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缓解这种疼痛?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要怎么做才能不这么痛苦? 谢遇咳嗽着, 脑海中骤然又浮现两人亲密拥吻的画面, 忽而抬手,用力砸向了身旁的那颗桃树, 砸了数下,手背顷刻间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 为什么要让他醒悟得这么晚?为什么又要在他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再让她被别人抢走? 嫣嫣是他的…… 他们是从小定下的婚约,她从前明明很喜欢自己的, 若不是因为他闹着要解除婚约,若不是他中途移情别恋…… 他们……他们此刻兴许已经成婚了,他们会是最恩爱的夫妻,是他……是他亲手毁了所有的一切…… 可是怎么办,他现在后悔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而在另一边的屋内,此刻空气中正瀰漫着一股暧昧缠绵的气氛。 一吻结束后,萧观雪耳垂红得要滴血似的,他也不知方才自己为何那般胆大妄为,只觉得脑中一直绷紧的弦突然 「噌」 地一声断了,这才没有把持住,直接吻了上去。 此时大脑恢復清醒,萧观雪脸颊更是红透了,他自觉失礼,但仍旧是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放开。 而南嫣的身体似乎也柔软的没什么力气,便安分任他抱着。 只不过抱了一会儿,这人体温似乎升高了许多,热气隔着衣服传到南嫣的身上,让她觉得不舒服,故而嫌弃地推了他几下,萧观雪这才恋恋不捨地将人放开。 而南嫣此刻也回过神来了,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便立刻板起了一张俏脸,又羞又恼地端起了自己大小姐的架子,瞪他道: 「萧观雪你是登徒子么,我好心给你上药,你就这般轻薄于我?」 萧观雪也微恼,自己怎么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尤其被她这么一说,脸颊瞬间更红了,「抱歉,我并非是故意,只是方才脑子有些不清醒,难免就冲动了些,我不是有意轻薄你的,我会早日来提亲,嫣嫣。」 「那……有多早?」 萧观雪试探着开口:「待此间事了,我就去明月山庄登门拜访,可以吗?」 南嫣这才抿唇笑了,轻声道:「那你可要带上足够的聘礼,若是少了,我是不会嫁你的。」 萧观雪听了这话,原本因为紧张而皱起眉头这才舒展了,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我知晓了,整个药王谷都是送你的聘礼。」 南嫣眼里这才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意,将脑袋埋进对方胸口。她自然也察觉到了门口的细微动静,这人情不自禁吻她是真,但占有欲起,在谢遇面前显示主导地位只怕也是故意的。 之后整个下午,她都没有再看见谢遇的身影。一直到到第二日清晨,南嫣一夜好眠,晨起洗漱完毕,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一夜未见的谢遇,不过他此刻异常狼狈,兴许是中毒未愈,面色显得愈发苍白,也因为这苍白的面色可以清楚瞧见他眼底的青黑,身上也不知是何时受了伤,指缝间全是殷红血迹。 南嫣似被他这副惨状吓到,她心想这人难不成是想来使苦肉计,所以故意将自己弄得这副可怜样来找她求原谅的吗?那可不行! 「阿遇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是有人袭击你了吗?」 谢遇只低头怔怔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南嫣见他不答也没有办法,又看到他身上的伤口,面露忧色,便立刻将人拉进了屋里,想要替他清理一下。 她转身要去拿药,却被谢遇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将人直接抱进怀里了,在她耳边轻喊了声,「嫣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这声音沙哑干涩,好似蕴含了无尽的苦楚和酸涩,只盼她能够别走。 只是这举动也太过亲密了,二人身体紧密相贴,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胸膛震动的幅度,以及鼻间唿出的温热气息。 南嫣似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敢相信他会这么乱来,当场挣扎起来,趁着间隙用力将人推开。 「你……你这是做什么?」 谢遇看到她这般抗拒的举动,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痛楚和难过,然而动作却还是慢慢停了下来,「嫣嫣,我有话要同你说。」 南嫣才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神情难堪的偏过脸,显然对于他方才的举动有些警惕和不高兴了。 「我现在不想听,阿遇哥哥,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吧……你今日的举动我就当作没发生过,你先回去清理一下伤口,免得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被人瞧见了会误会的。」 「误会?」 谢遇此刻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更受不了的便是她对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态度,直勾勾盯着她,「谁会误会,你担心萧观雪会误会吗?你怕他看见什么,嫣嫣,我们本就有婚约的。」 南嫣心想,这人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这么一点刺激都接受不了,不过这戏还得接着演。 她似乎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眼眶微红,面色愈发显得难堪,「你……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明明当初……是你自己说要退婚的,你现在又来说这种话,你当我是什么,又将苏茉置于何地?」 「没有苏茉,嫣嫣!」 谢遇听到她提及苏茉,下意识地捏紧她的手指反驳道,「你听我解释,我和苏茉什么都没做。」 「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嫣嫣,上次在义庄,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信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谢遇力道加重,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与紧张,生怕她不肯相信自己。 而南嫣听到这番话时,眼睫似乎轻颤了下,她快速抽出了自己的手指,侧过身子不去看他的脸。 「晚了,阿遇哥哥,我如今……已经喜欢上别人了,我们的婚约早晚都会退的。」 谢遇却不肯相信,他手指固执地拉扯着她的袖子,眼里满是绝望,「不会的,嫣嫣,我不相信你那么轻易地就喜欢别人,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喜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明明就是我……」 「……我求你了,别说这种话好不好?」 「我们回明月山庄,我们回家好不好?从今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闯荡江湖了,我陪着你,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嫣嫣,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此刻的谢遇万分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他只希望嫣嫣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 而南嫣却红着眼眶将那截袖子从他手中抽出,她抬起头,那颗眼泪也正好顺着脸颊落下来,「我给过你机会的,谢遇,是你自己选择的,我求你别走的时候,是你自己宁肯陪着苏茉一起去死,也不肯跟我在一起。」 「从你选择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阿遇哥哥,从今往后,我只会当你是我的兄长,也只能是兄长了……」 兄长……兄长…… 什么兄长?他才不是她的兄长,他是她的未婚夫,是她青梅竹马携手一生的未婚夫婿,是她日后相伴一生的男子。 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兄长? 谢遇眼眶通红,从没有这么绝望过,嫣嫣说的那番话简直就像是布满勾刺的利箭一般,狠狠扎进了他的胸口,在里头翻来覆去的搅了两下,叫他痛苦不堪。 他曾经口口声声说把她当成妹妹来爱护,可真当她把他当做兄长时,他却悔恨得自己当初从未说过这种话!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谢遇受不了了,他只觉得她每说一句自己胸口便痛得愈发难以忍受,唯有将她紧紧抓在,抱在怀里才能稍微缓解一下这痛。 于是下一瞬,谢遇直接伸手抓住嫣嫣的手腕用力将人拽进怀里,然后循着少时的记忆不管不顾地吻上了她的唇。 想到昨天的那一幕,谢遇眼中闪过一丝执着,因为嫣嫣的抗拒反而吻得更加兇勐粗鲁,他不要做她的兄长,他要做她的丈夫,谁家的兄长会对妹妹做这种事情,从始至终都不是! 南嫣不敢相信睁大眼睛,眼里的水汽越增越多,她拼命挣扎着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随后反手就是一把掌甩在了谢遇脸上。 「啪」 地一声。 对方被打的偏过头去,苍白的肤色印着一个鲜红的手掌印,他的嘴唇也被咬破了,殷红血丝顺着嘴角流出来。 可这人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那双眼睛固执地盯着她。 「你简直无耻!」 南嫣狠狠瞪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骂完这句话后她什么都不想说了,似乎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的牵扯,她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情况。 而留在原地的谢遇,看着南嫣逐渐消失的背影,喉咙突然涌出一股腥甜,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他扶着桌子踉跄着倒了下去,只觉得胸口好似被人生生剜了一块血肉似的,疼痛难忍,他痛苦又无力地看着那道背影。 是啊,他是无耻,自私又卑劣的小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不喜欢她时便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妹妹,千方百计地与她退婚,等爱上的时候,又不顾她的意愿,自私的妄想与她重修旧好…… 这世上怎会有他这般卑鄙无耻的人? 可是……怎么办? 他已经放不下了啊,嫣嫣。 …… 而在另一边的屋内,苏茉也终于甦醒过来了,她昏迷了两日,睡得头脑发胀,整个人都有些不清醒,待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便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 恍惚间又想起那日在义庄与谢遇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时悲伤大过恼怒,她都病成这样了,谢遇那傢伙竟也不来看她一眼,可想而知,他心底是当真不在意她的。 想到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苏茉顿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既有性命得救之后的庆幸,亦有一丝无人问津的低落。 那日她因中毒过深而陷入了昏迷,如今睁开眼睛时,身旁却只有一个小小药童在念念叨叨地照顾她。 这种悲凉场景,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从前闯荡江湖时,谢遇和萧大哥素来都是以她为重,如今却…… 也是,谢遇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他的未婚妻,自然不会再来看她的了。 可萧大哥呢? 难道他也不要她了么? 她目光又落在一旁忙碌的小药童身上,她自然知道这药童是萧观雪带来的人,又想起萧观雪曾经对她的好来,心底顿时又有些后悔和欣慰,终归还是有人惦记着她的。 她心里这么想着,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谢遇不喜欢她,难道她还要非他不可吗? 她也有自己的尊严,从前关系尚未挑明之时,她或许还可以把他当做朋友来掩饰这些,可如今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她自是不可能再与他再纠缠了,免得遭人口舌。 想到这儿,苏茉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又喊了一声正在忙碌的小药童,「萧大哥呢,怎么不见他来看我?」 药童正在背方子还有草药的属性,冷不防听见她的声音,脑袋里的思路顿时全被打乱了,完全不记得自己背到何处了。 药童抬头瞧见是苏茉,这才老实交代道:「公子和顾姑娘忙着给村民们看病呢。」 顾姑娘? 苏茉知道他说的是顾南嫣,也不知为何,兴许是天生的气场不对盘,也或许是因为谢遇的缘故,每次提及她时,苏茉心底总有股莫名其妙的牴触情绪。 不过听到药童的话后,也觉得怪异,什么时候萧大哥和那位顾姑娘也相处得这般熟悉了? 她又忍不住问了句,「你家公子在哪儿给村民们看病?」 小药童登时疑惑地瞥了她一眼。 苏茉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当即别过脸道:「你别胡思乱想,萧大哥救了我的命,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他的。」 小药童不明所以,摇了摇头道,「我没乱想啊,公子就在外院里。」 苏茉得了答覆也不继续追问了。 她此时又想起往日萧观雪对她的照顾来,其实她隐约是明白了的…… 那日萧大哥要求陪她去义庄时,他或许对她是有那么几分喜欢的,可那时她全部身心都在谢遇身上,因而也错过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失落。 她知道萧大哥是有些喜欢她的,明明一开始她对他也是喜欢的,偏偏后来出现了个谢遇。 俊美矜贵,肆意张扬的世家公子,确实要比温和内敛的神医更来的惹人注目。 她当时便是这么想的,可如今却不这样认为了,越是张扬的男子便越容易变心,反倒是那种生性内敛温和的人,会一心一意对喜欢的人好。 苏茉此刻突然就有些想见见萧观雪,或许人在失去某样东西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另一样来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谢遇不喜欢她是他眼光不好,而她没了他,照样可以过的很好。 苏茉想罢便直接掀开被子起来了,她毕竟昏迷了两日,刚起身时仍有些四肢酸软,药童替她扎完几针后,苏茉精神这才恢復了不少。 或许是沉睡太久的缘故,陡然来到屋外竟还有些不太适应这刺目的阳光。 她闭了闭眼,缓了缓神,又睁开,这才循着药童说的位置来到了院子里。 萧观雪正在配药,苏茉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一时间有些眼眶发酸,或许是因为经歷生死的原因,也或许因为和谢遇之间发生的事情,让她愈发珍惜起身边对自己好的人。 「萧大哥……」 苏茉喊了一声,她声音有些轻,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嗓音还有些沙哑干涩。 萧观雪听闻叫唤,抬头一看,见是苏茉脸上也没什么反应,只朝她点了下头,道了句,「嗯,你醒了。」 随即又低下头去兀自忙碌手中的事情。 这冷淡的反应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苏茉一时间有些怔愣和意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连萧大哥也不理她了,难道他是生气了吗? 若说原先,她来找萧观雪的话,或许还存了几分赌气的心理,想用他来 「气一气」 谢遇。 可如今萧观雪这冷淡的态度,却让她变得有些心慌不安起来,难道连萧大哥也不要她了吗? 她忙走近几步,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萧观雪的手掌上裹了一层层的纱布,当即冲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萧大哥,你的手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萧观雪本就专心配药,哪里注意的到她这般快速的动作,反应过来后便是下意识地抽开手,蹙眉道:「无事,小伤罢了。」 苏茉觉得更不对劲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大哥怎么会对她这么冷淡了,难道真的生自己的气了? 萧观雪没想那么多,他如今有了嫣嫣,既然已经放下曾经的感情,便再不可能如从前那般对苏茉过分亲近了。 更何况他在义庄瞧见的那一幕,眼下在他心里,自是认为苏茉和谢遇是一对的,虽不知道谢遇对待嫣嫣的想法,但不妨碍他与苏茉拉开距离。 萧观雪将手里的草药依次配好,这些村民们的毒差不多都解了,他们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待此间事了,他便去明月山庄登门拜访。 想到与南嫣说过的话,心底不觉又涌出一阵欢喜,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这笑在苏茉看来有些奇怪,不过他既然笑了,那便是不生气了。 苏茉心底松了一口气,又看到他手上的伤口,猜测着他大概是寻找解药弄出来的,心下不免又有些感动。 她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却瞥到屋檐下正走过来一道身影,是顾南嫣…… 而萧观雪一见她,脸上神色顿时更温和了,他刚想朝她走过去,身后的苏茉却是脸色一变,当即想伸手拽住他的袖子。 也是这时,「嗖」的一声,破空之声传来,数枚飞镖携着凛然杀气,瞬间朝着萧观雪的位置飞射过来。 萧观雪眸色一凝,迅速往后退开,而那几枚飞镖落空,最后勐地钉在了圆柱之上。 这变势吓了众人一跳,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萧观雪面色也变了,看着柱上的飞镖似乎明白了什么,果真是魔门中人下的毒手。 第38章 [vip] 江湖篇(19) 南嫣自然也看到了这危急情况, 她抬头一瞧,那檐角下的铜铃此刻正被疾风摇晃地叮咚作响,似乎成了一个信号。 与此同时,潜伏在暗处的杀手也一跃而起, 杀气骤时瀰漫了整间庭院。 小院登时被围的水泄不通, 这群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前来行兇,可想而知, 魔教中人如今猖狂到了何种地步。 而南嫣此时正躲在屋檐下, 往后便是谢遇所在的屋子,她此时与萧观雪相隔了大半个院子的距离, 那群黑衣人的目标很明确, 主要目的是杀了萧观雪,但若是不能杀他,与他同行的人自然也不会放过。 杀他们的原因自然是为了泄恨和报復, 以及免除后患。 按照原文中的描述, 这群村民们并不是无意中才中的蛊毒, 而是魔教中人有意用这些人来试毒。 魔门被正道打压已久,教中人不堪其辱, 便一心想着恢復魔教昔日的辉煌。 这毒是他们精心提炼而成,为的便是控制那群所谓的正道人士, 从而为魔教的下一步计划做足准备, 继而用毒来控制来统治整个武林。 不过这毒却被药王谷的神医萧观雪解了,这人坏了魔门中的大事, 魔门中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因而这才准备一场刺杀之事。 此时的苏茉显然也看清楚了这飞镖上的图案,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那是魔门中独有的暗杀飞镖,难道真的是魔教中人下的毒手吗?他们真的要图谋不轨吗? 没等几人多想, 四面八方的杀手立即一拥而上,萧观雪心里惦记着南嫣,却被众人牵制着无法抽身,杀手一刀挥来,萧观雪旋即转身避让,身旁的苏茉更是急切地唤他,让他越发焦急烦躁起来。 他医术确实能够冠绝天下,但武艺只能算是一般,此时旁人也顾不上了,对于苏茉唿唤更是视而不见,只一心想着能护嫣嫣周全就完事了。 而另一边的南嫣也被杀手盯上了,她边躲边退,避让不及时也只能将身旁的药材尽数砸了过去。 这一砸,杀手挥刀的动作也略偏了下,那原本朝着她脖子划去的方向瞬间朝向了她的肩膀。 南嫣偏头躲过,下意识闭上眼睛,想来这一下也只会受点皮肉之伤罢了,若是再撑上片刻,村头的那些捕快们应该就能发现这里的动静了,届时便能安全无忧。 然而混乱之中,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反倒是周身一紧,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只听得耳边闷哼一声,一股暖流顺着脖颈浸湿了领口。 随即便是一道细微颤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带着一丝后怕,谢遇紧紧将人搂在怀里,不肯放松一毫。 「嫣嫣,别怕……」 南嫣眼睫轻颤了下。 心想果然啊,被人救下了。 其实她也没十足的把握,方才见到萧观雪被人团团围住了抽不开身,她便故意引着杀手去门口的方向,而谢遇就待在那间屋子里。 她也只是赌一把而已。 直到听到一声轻喊,南嫣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待她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似乎有些呆怔着反应不过来,目光直直地望着身前的男人。 而谢遇瞧见她这副怔样,还以为她是哪儿受伤了,忙松手握着她的肩膀来回检查,「嫣嫣,你哪儿……咳,受伤了,怎么不说话?」 没人知晓方才他瞧见那刀刃朝着她身体砍过去时候的害怕与紧张,生怕她因此而受到伤害。 那一瞬间竟连自己的安危也顾不得了,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死了她也不能有事,所以想到没想便以身挡了过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而此时的南嫣心底毫无波澜,不过面上却是一副紧急担忧神色,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然而她一抬头,便看到他背后站着的杀手轰然倒了下去。 原是萧观雪瞧见那一幕时,想都没想便从袖中射出了几枚淬毒的银针,而这一下,也正好救了谢遇一命。 可即便如此,谢遇后背还是狠狠挨了一刀,伤口从肩头划至背嵴,登时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南嫣看到这严重的强势,眼泪瞬间出来了,「阿遇哥哥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原是村口的官兵捕快们终于察觉到了此处的动静,眼见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人行兇,当即举着兵器杀了过来,而人一多杀手便渐渐退了。 众人都受了些轻伤,方才慌乱中苏茉也因为拉扯萧观雪而被砍伤了手臂,她大病初癒,哪里禁得住这些折腾,当即疼得晕死过去了。 而萧观雪则是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死尸,直接冲到南嫣身前,将谢遇一把拽开,随后死死将她搂进怀里。 他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方才射针之时连自身的安全都不顾了,被人一刀划伤了手背,此刻抱着南嫣的双手更是害怕的止不住颤抖。 他庆幸谢遇帮她挡了那一下,否则那一刀定会砍在她的身上,可他也害怕,害怕她会心软,谢遇以命救她,她会不会……会不会因此而后悔了…… 「嫣嫣,你怎么样了?」 萧观雪紧紧抓住她,仿佛这样就能忘记方才发生过的一切似的。 南嫣的目光却落在一旁被他推开的谢遇身上,她反手抓住萧观雪的手腕,「阿遇哥哥他,萧大哥你快救他……」 「我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不是别人,他不是别人,他是阿遇哥哥……」 眼见南嫣面色苍白,惊慌不安。 萧观雪担心她惊惧过度,终是按捺住心底涌出的酸涩不安情绪,这才应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救他的,你放心,不会让他有事的,别哭了。」 南嫣这才意识到他也受伤了,似乎感受到了他心底的不安,忙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我对他只是兄长的关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观雪嗯了一声。 而谢遇原本就苍白的面色,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一丝血色都无了,他捏紧手指,无力又绝望地看着二人亲密相拥的姿态,只觉得身上的痛不及心口半分,自己还不如就此死了的好。 想到这些,谢遇便再也支撑不住了,靠在柱子上缓缓倒了下去,彻底失去意识。 萧观雪听了她那番话适才安心了一些,他又想,若不是谢遇以命救她,只怕此刻受伤的便是南嫣了,他若没事还好,他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嫣嫣岂不是要惦记着他一辈子了。 当即也不犹豫了,和众人一起将受伤的人扶起来,开始收拾起周围的烂摊子。 而众人原本打算过一两日便离开村子的决定不得不往后推迟了几天,那日刺杀之后,几人都受了些轻伤,于是便决定等伤势恢復些再离开这里。 村长虽然担心会有人再来闹事,但这几人毕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再加上村口时不时地有官兵巡逻,村子里逐渐安稳了不少,因此对于他们留下养伤的决定并没有多言。 萧观雪是大夫,经此一事后也变得更加忙碌,谢遇受的伤确实很严重,刀伤深可见骨,皮肉翻裂,若是再深一寸,只怕骨头都要露出来了。 谢遇足足昏迷了两天一夜,而这两日是一直是南嫣在照顾他。 萧观雪虽面上不说,心底终归是有些不安的,可谢遇的的确确是为南嫣受的伤,他不可能逼迫嫣嫣不去管他,那只会让她记他一辈子。 到了第三日早晨,谢遇终于醒了。 此时窗外天色大亮,外头的阳光穿过院子里的石榴树落在屋内的窗户上,谢遇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简陋的屋顶,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没想到还活着,可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谢遇只觉得满腹苦涩,只想着自己还不如不要清醒的好。 他想抬手掀开被子,却感觉整条手臂都有些僵硬发麻,指尖下意识地颤动了一下,他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好像被谁紧紧握着。 谢遇先是一怔,继而侧头去看。 床榻边正趴着一颗乌黑的脑袋,而他的手正被对方紧紧握在手心。 那一瞬间,谢遇还以为自己睡久了出现了幻觉,他莫不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候,若不然,嫣嫣怎么会在这里呢? 谢遇指尖轻轻动了一下,手中的触感温热绵软不是假的,竟不是做梦! 他顿时紧张得连唿吸都停滞了,生怕自己破坏了这副静好的场景,只睁着一双眼睛,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也不知他这样看了多久,久到他整个肩膀都麻木了,谢遇仍觉得没有看够,他从前怎么会那么蠢呢?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一心一意喜欢他的小青梅麻烦呢? 想到这些,他口中不自觉地呢喃了声他的名字,手指微微弯曲,想要将她的手握得紧一些。 「嫣嫣……」 他这喊出的声音几乎已经到了低不可闻的地步。 然而这动静还是吵醒了趴在床边的人,南嫣指尖微动,缓慢睁开眼睛,一抬头,正好对上了那双呆愣愣盯着自己的谢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她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她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掌,语气激动地问道:「阿遇哥哥,你终于醒了,身上的伤还痛不痛,有没有好点了?」 谢遇眼里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那日之后……你有没有受伤?」 南嫣一想到那日的事情,眼眶便有些微红,再看着这人身上的伤,面上更是露出了一副愧疚之色,「我没受伤,什么事都没有,对不起,阿遇哥哥,是我连累了你。」 「别说这种话,我是自愿的。」 「可我那天,还打了你一巴掌。」 她说的是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他情急之下轻薄了她,惹她哭着跑出去了,可若是重来一次,他兴许还会这么做。 谢遇本就因为从前的事情后悔不已,见她眼眶通红、面露愧色,登时又有些心疼。 他抬手在她眼睑下方轻轻蹭了蹭,替她擦干净了那几滴眼泪,想起年少时说过的承诺,心中又是一阵苦涩,「嫣嫣,你不用觉得愧疚,我学武功,本就是为了保护你的。」 更何况,一直都是他对不起她。 谢遇想到那天她说的话,每想一次,胸口便似针扎一般刺痛起来。 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握紧南嫣的手指认真说道,「嫣嫣,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回明月山庄,伯父伯母还在等着我们回家,我们回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只要她能答应,别说是砍他一刀,再砍上十刀都没关系,哪怕是因为愧疚,只要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不介意的。 而南嫣听到这话时,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眼泪潸然落下。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是一脸平静,随即将手从他掌中抽出,说道,「对不起,阿遇哥哥……」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萧大哥,从你选择苏茉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便再也不可能了。」 谢遇身体一滞,这次是真的慌了,从没有见过嫣嫣用这副平静的语气和她说话,她是真的不要他了,她真的要放弃了…… 谢遇只觉得有种从未有过的恐慌袭上心头,只觉得遍体生寒,整个人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心凉得彻底。 谢遇用力抓住南嫣的手,死死按在脸颊上,嘴唇更是因为害怕而止不住地颤抖,「怎么会不可能呢?可能的,明明还有可能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还有可能的……」 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不可能的,嫣嫣不会这么对他的。 南嫣却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眼睛里仿佛聚了一层淡薄的水汽,「不可能了,阿遇哥哥,回不去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以后……也别再说这种话了。」 谢遇却好像再也忍不住这心头的痛楚了,用力将人搂进了怀里,「我不信,你是喜欢我的,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嫣嫣,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南嫣无力摇头,「我只是不想再纠缠了,到此为止吧,阿遇哥哥。」 「不要!别这样,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你恨我对不对?嫣嫣,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的是不是?」 谢遇语气突然急切起来,隐隐带上了一丝哀求,他不要到此为止,哪怕是恨他,也不要毫无干系。 他双手紧紧抱着南嫣,全然不顾身上伤口又开裂了,仿佛感受不到这痛苦一般。 而南嫣听到这番话后,却突然红了眼眶,她伸手用力将他一把推开。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恨你!」 她这样着,眼泪却流得更加汹涌了,连带着看向他的眼神也涌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恨意。 「我恨你无情无义,谢遇,你既然知道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既然知道我喜欢了你十多年,为什么!为什么还能毫无顾忌地同我退婚,你将我置于何地?」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你为了另一个女子将我踩进泥泞里,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们十多年的感情,竟然都比不上你和苏茉在一起的半年时间,谢遇,你为什么要让我遭遇这一切?」 「你现在遭受的就是我曾经感受的,可我比你痛苦百倍千倍,你让我这么痛苦,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南嫣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眼神却满是痛苦和绝望。 谢遇瞳仁勐地紧缩。 他看着这样的嫣嫣,只觉得心口疼的愈发厉害了,那股钻心的痛苦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全身,都怪他毁了这一切,是他害得她那般难过,她怎么可能不恨他。 可看她真这么痛苦,他只觉得自己比她还要难受。 「嫣嫣……别哭……」 「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去碰她的脸,指尖触到那温热的泪,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别哭,都是我的错,别这么难过,你会哭坏眼睛的……」 南嫣却一把拍开他的手掌,眼神恨恨瞪向他,「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了吗?我恨不得你死,我不仅恨你,我还恨他们,我恨你们所有人,所以我要报復你们,报復你们所有人!」 「你以为我是真心喜欢萧观雪吗?我也恨他,他以为他是谁,高高在上的神医又有什么了不起,他当初喜欢苏茉便百般为难于我,可我又有什么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所以我要报復他,我故意勾引他,原以为他是个多衷情的男子,却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我不过略施小计,他便像条狗一样围着我团团转,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南嫣话锋一转,语气似乎含着几分快意,明明哭的眼睛通红,偏还要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就是利用他,利用他来气你,我要将你们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一併还给你们。」 「现在你满意了吧,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了吧,我恨不得你死,你还要不管不顾地和我在一起吗?」 话音刚落,南嫣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萧观雪从门后走出,看着身前那道纤细背影,低低地问,「所以,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是利用么?」 第39章 [vip] 江湖篇(20) 南嫣的身体勐地一僵, 似乎没有料到会有人站在门后,更没有料到站在门后的人会是萧观雪。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一抬眼,看到身后站着的萧观雪以及一旁神色复杂的苏茉时, 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两下, 眼底闪过一丝肉眼可见的慌乱。 萧观雪却将那抹惊慌当做了她算计被拆穿后的害怕与担忧。 他朝她走了过来,冷冰冰的手指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力道重得一下子便在那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指印。 「所以, 你故意接近我,就只是为了利用我来报復谢遇, 从头到尾……你全在骗我是不是?」 这人唇色淡薄得毫无一丝血色, 每说一句话声音便冷上一分,直到最后,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南嫣被他捏得疼了双眼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泪光, 刚想开口。 便又听到他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包括在悬崖上的那次, 你肯为我纵身一跃连命都不要,也是提前算计好的是不是?」 怪不得那天, 他送她定情信物,她却不肯要。 他早该想到的, 她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看得很清楚么, 初见时便算计了苏茉,再然后又算计了他, 她那么喜欢谢遇,怎么可能会为了他, 连命都不要? 原来都是假的,全都是一场骗局, 喜欢是假的,提亲也是假的,兴许就连她主动吻他的那次,只怕也都是假的。 她故意接近他,引他动心,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她用来报復谢遇的工具而已。 萧观雪目露嘲讽,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他突然觉得是很可笑,可笑至极。 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把他当狗一样玩弄,他却想着,等离开这里就去明月山庄提亲求娶。 也不知他说这番话时,她是不是在心底嘲笑着他,嘲笑他不知所谓,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嘲笑他像个傻子一样,任人肆意玩弄。 他动了真心,用了真情,殊不知人家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反倒打从心底里憎恨他,厌恶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从前的亲密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真狠啊……顾南嫣。 萧观雪从没这么恨过,她就这么喜欢谢遇吗?喜欢到可以跟自己憎恨厌恶的男人虚与委蛇,喜欢到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清白,任他亲吻拥抱,只为了来报復谢遇。 是不是只要为了报復谢遇,谁都可以碰她,任何男人都可以像他那样对她?而他不过是她玩弄的一个对象而已,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喜欢过他。 萧观雪只觉得眼里好似笼上了一层雾气,他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声音骤然一停。 他轻嘲了声,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顾姑娘果真是好手段,看我像条狗一样围在你身边团团转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你不过略施小计,我便稀里煳涂地上了当,是不是觉得非常满足,觉得自己手段了得,可以将任何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突然低笑出声,随即伸手用力将她往后一甩,而南嫣身体摇晃不稳,一不小心跌坐在身后的床榻上,被谢遇一把扶住。 「萧观雪,你别太过分!」 谢遇连忙伸手从身后扶住她的肩膀,眼里露出紧张的神色,「嫣嫣,你怎么样?」 萧观雪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只觉得异常怨恨噁心,连带着看向谢遇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杀意。 如今他反倒成了恶人了,这女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算计人心、算计感情,什么真心喜欢,什么不顾一切,全都是假的,全都是算计。 南嫣双手撑在榻上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她脸颊因为方才的力道微微有些泛红,兴许是有些紧张,唿吸有些不畅,而眼眶里的泪水也因为摇头的动作不小心坠落。 南嫣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她捏紧手指,深唿吸了一口气,随即仰着脸抬头看他,「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一开始,我的确是骗了你,我故意接近你,确实是想报復谢遇,但是后来……」 「谁说我生气了?」 南嫣话还没说完便被萧观雪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缓缓站直身体,随手甩了甩袖子,好像方才碰过她之后就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目露嫌恶。 萧观雪冷淡扫了她一眼,那一眼沉静如水,毫无波澜,「我早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不过是将计就计陪你做场戏罢了。」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几人都愣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而南嫣的神情也是一愣,似乎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开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观雪却轻笑了一声,他转过身走到苏茉的身旁,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目光专注地望向她。 「如你所见,我其实一直都喜欢苏茉,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我知道她喜欢谢遇,所以在你接近我的时候便将计就计,因为只有这样,她和谢遇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他转过头,眸色淡漠,而嗓音却是罕见的冷淡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异常的诡异。 而南嫣听了这话,眼眶则是瞬间通红,她气息也有些不稳,整个人仿佛支撑不住了似的摇摇欲坠。 幸好身后的谢遇及时扶住了她才没让她跌倒在地。 她用力掐紧了手心,勉强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手背更是因过度用力而冒出了一根根青筋。 而被他牵住的苏茉似乎也怔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被萧观雪握在掌中的手,又听到他说的那番话,只觉得胸口酸酸胀胀的,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里头翻腾发酵。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萧大哥为了她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倘若他能早点说出来就好了,如果他早点说出来,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会和他在一起,他们之间不会有谢遇,也不会有顾南嫣。 而萧大哥也不至于遭受这一切,被人当成利用的工具,一想到这些,苏茉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和酸涩。 她用力回握着他的手,轻轻喊了声,「萧大哥……」 而南嫣却摇着头不肯相信,她仰着下巴看他,忽然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没关系,我可以解释,你先听我解释……」 萧观雪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眼里露出讽刺的笑容,「别解释了。」 谁知道这解释又是不是一场新的骗局,他不会再信她的鬼话了,他没那么低贱,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更不会主动送上门去,成为一条供人肆意玩弄的畜牲。 「我说的是不是气话,难道你不清楚吗?从一开始你用苏茉来威胁我的时候,就应该明白,我喜欢的人只有她,若非如此,你以为我会同你虚与委蛇?」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淡漠,隐约透着股轻嘲,好似真的是迫不得已。 南嫣直视着他的双眼,五指紧紧揪紧衣裳,眼神突然变得怨恨起来,「我不信,你说你爱苏茉,为了她才和我在一起,难道你哄我、亲我、抱我也是为了她吗?」 「不然呢?」 萧观雪低笑了一声,似乎完全并不在意她说的话。 此刻两人的处境竟是颠倒了过来,尤其是看她那般怨恨的模样,萧观雪只觉得心里头好似涌出一股解气的快意。 他用力握紧苏茉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从前同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逢场做戏罢了,你可曾见过我对其他女子动手动脚?」 南嫣神情一僵,死死盯着萧观雪。 而他余光触及她那愈发惨白的面容之时,心口登时一阵抽搐,仿佛被针刺了似的痛感,愈演愈烈,疼的快要窒息。 可越痛便越要说些更伤人的话去刺刺她,他痛,便要她也痛,仿佛只有这样,他心底才能好受点,才能不那么疼了。 「你既要勾引我,那我便遂了你的愿,总归不过是个被未婚夫嫌弃至退婚的失节女子罢了,你真以为我会喜欢你吗?」 「住口!萧观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谢遇眼带杀意地盯着他。 而南嫣听到这话,更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那一瞬间只觉得浑身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一股彻底的寒意从胸口快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冻得她身体颤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看着他,眼泪瞬间盈满了整个眼眶。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而萧观雪则硬生生忍住了胸口这一丝密密麻麻的痛感,强行压下心底的不适,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了,不知道是恨意居多还是爱意居多,亦或者是恨爱交加,但此刻必定是恨意占了上风。 他不怪她利用自己报復谢遇,不怪她费尽心思算计自己,可他怨恨的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谢遇。 为了谢遇她连自己的清白都不在意,为了谢遇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她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这让他如何去接受…… 他要怎么才能让自己相信她说的话都不是真的,她那么会骗人,那么会算计,他又怎么知道,她往后说的那些话又是不是她用来报復谢遇的手段。 所以他放弃了,萧观雪越恨便越清醒,从今往后,她要报復谁便报復谁,要恨谁就恨谁,都与他无关了,他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牵扯,更不会让自己像个畜牲一样围着她转…… 萧观雪心里这么想着,可盯着二人紧靠的身体却愈发嘲讽,「她自己做出的事情,我又如何不能说了?何况若不是你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你的未婚妻又怎么会自甘堕落来勾引我这种人……」 话音还未落,南嫣便抓起桌边的茶盏朝人狠狠砸了过去。 那瓷盏砸中他的额头,「啪」 地一声又滚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清脆的破裂声瞬间在屋内响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瞬间将他说话的声音打断了。 这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想到南嫣会突然出手,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萧观雪的额头已经被砸破了,鲜血顺着眼角蜿蜒滑落,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本握着他手掌的苏茉反应过来后,登时气愤地喊了一声,「顾南嫣,你未免也太猖狂了?萧大哥他什么都不欠你,他从没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就算要报復,也是你先接近他的,你凭什么打伤他?」 南嫣没说话,她低声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仿佛一汪春水。 可笑着笑着,她却突然落了泪,那眼泪正好滴落到谢遇握着她的手背上,化开成温热的一片,令他指尖不由得一颤。 她抬起眸,对着萧观雪一字一句道:「我的阿遇哥哥再不好,又如何轮得到你来说了,我就是要砸他,你又能如何了?」 她眼神仿佛恨极,死死盯着萧观雪。 明明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痛她也要痛,可不止为何,看到她那般憎恨厌恶的眼神,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剜走了一块血肉似的,疼的更厉害了。 他用力捏紧手指,这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痛楚,兴许是额头上的伤,让他疼得连唿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 苏茉还想再上前去说些什么,却被萧观雪下意识地抬手拦住了,他深深看了南嫣一眼,最后只说了句,「别说了,我们走。」 不能再待在这儿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忍不住杀了她的心上人,忍不住叫她后悔,忍不住想弄死她…… 苏茉这才想起他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当下也不愿意再跟他们过多纠缠了,只恨恨扫了两人一眼,随后便扶着萧观雪的手臂出去了。 而等两人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南嫣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整个人像是岔了气似的,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便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最后偏过头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靠在谢遇怀里,眼尾湿红,面上露出的神情苍白又可怜,哪还有半分先前在萧观雪面前强硬的姿态。 「他骗我……咳咳,他一直在骗我,他嫌弃我是失节的女子……」 「咳咳,阿遇哥哥,我好痛……」 她咳嗽不停,每咳一次就有鲜血不断涌出来,怎么也停不下来,谢遇从没见过这样伤心欲绝的南嫣。 他完全慌了神,整个人害怕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呢? 好端端怎么会吐血? 他手脚颤抖地将人抱在怀里,只觉得自己也快要崩溃了,慌乱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小心翼翼地擦着她嘴角的血,「嫣嫣,你哪里痛,你告诉到底我哪里痛……」 南嫣捂着胸口的位置,眼泪顺着眼角落入发里,浸湿了鬓角,「阿遇哥哥,他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我明明,说的都是气话啊……」 谢遇眼眶通红,「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别说了,你别说话了,我去找他来,我现在就去找他来给你治病。」 他小心翼翼护着她脑袋,将人放到床上,刚要离开却被南嫣一把握住了手腕,抓得紧紧的,生怕他离开一步。 她摇了摇头,眼里却忽然流露出一丝极致的痛苦,「不要,我不要他来,我宁肯就这么死了,也不要他来同情我,阿遇哥哥,我求你了,求你别去找他……」 她说完嘴角又溢出一丝血迹来。 谢遇见状连忙答应了下来,生怕她气急攻心之下又要吐血,「好、好,我不去找他,我找其他的大夫,你先睡会儿,睡醒就不痛了,阿遇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南嫣听见他应了,这才慢慢松了手,朝着他露出一丝惨澹的笑容,「阿、阿遇哥哥对不起,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气你的,你别……恼我,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的……」 谢遇握着她的手指一阵心酸,他们自小一块长大,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性子,「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从小就这样,气急了就喜欢胡言乱语,我不恼你,我一点也不生气……」 听到这话,南嫣脸上的笑容又真了几分,「嗯,那……那就好。」 她口中又念叨了几句什么,谢遇没听清,便稍稍凑近了,而这时南嫣也失去意识,彻底昏睡过去了。 第40章 [vip] 江湖篇(21) 谢遇找来其他的大夫替南嫣看病, 经过一番诊断,得出的情况并不算好。 这姑娘,怕是……没多久好活了。 而谢遇听完大夫的诊断之后,登时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整个人站也站不住了。 他身体颤抖着虚晃了几下, 要不是他及时扶住了身旁的桌子,只怕整个人当场就要跪下来了。 嫣嫣……有夭亡之兆。 兴许……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的嫣嫣明明活的好好的, 怎么会……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 谢遇胸口血气翻涌, 背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伤口疼得面色煞白, 鲜血濡湿了衣裳, 额头冷汗涔涔,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湿了整个身体。 老大夫瞧着他这副伤重惨状, 情况倒比床上躺着的女子要来得更加紧急一些。 这女子本就体弱多病, 脉象又虚, 这种体质最忌心境起伏过重,大起大落之下冲击过甚, 最容易引发病弱之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原本用补药稳稳养着倒也平安无事,兴许还能多活几个年头, 可近来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大喜之后便是大悲, 心气勐然涣散。 这种情况,寻常成年男子都难以忍受, 更何况这么个体弱多病的姑娘呢。这一病起来,血气亏损, 意志消沉,只怕是再难痊癒了。 谢遇听了这番话后, 一个没站稳,跌跌撞撞走到床边,慌忙抓住她泛白冰凉的指尖,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不会的……」 分明就是这庸医医术不精、胡说八道,嫣嫣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不就是吵架之后,气急攻心了稍微吐了点血吗,往后他给她多买好吃的养回来就是了,怎么会死呢? 谢遇眼角落下泪来,紧紧抓着南嫣的手指,来来回回重复着,「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胸口的痛楚稍微缓和一点,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这么心慌害怕。 大夫见状无奈摇了摇头,又嘆了声气,然后按照惯例给这女子开了些温养身体的补药,这才转身离开了。 而等南嫣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此时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微微泛着一抹光亮。 谢遇瞧见她眼皮子微微动了动,又感受到握在手心的指尖轻颤了下,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忙凑过去喊了几声,「嫣嫣你醒了,身体好些了没,胸口还痛不痛了,要不要我去喊大夫?」 南嫣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砸的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刚好对上了谢遇那双哭的有些微红的眼睛,他眼角处还有些湿痕。 南嫣伸手在他眼角处碰了碰,指尖上碰到了一些残留着的湿意,她刚想收回去,手指被陡然被人一把抓住。 她嘴角似有若无地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意,张了张唇道,「阿遇哥哥……是哭了吗?怎么……眼睛红的这样厉害?」 声音轻的几乎到了低不可闻的地步。 谢遇听到她还有打趣他的心思,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紧紧握着她的手指贴在脸颊上道,「可不就是哭了么,阿遇哥哥都要被你吓死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吐了那么多血,阿遇哥哥想着得给你餵多少猪血才能补回来啊?」 南嫣似乎被逗趣了,脸上的笑容又真了些,她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爱吃那玩意儿……」 谢遇闻言便松开她的手指,转身拿起桌上一直温着的汤药,哄着人道:「不爱吃猪血也成,那你乖乖把这药喝了,等身体好了,想吃什么,阿遇哥哥都带你去买好不好?」 向来乖顺听话的青梅这次却没有老实听话,她眼睫微垂了下,偏着头将身子缓缓往后仰了仰,与他手中的瓷碗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谢遇眼神微微黯然。 他知她是心中难过,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了,他从没见过嫣嫣那般伤心欲绝的模样,即便是与他退婚之时,她也不曾那么痛苦过。 谢遇摸了摸她脑袋,他想啊,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倘若当初他没有离开她,没有认识萧观雪和苏茉,更没有带她出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谢遇是真的后悔了,悔恨交加,尤其在得知她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之后,他已经别无所求了,什么都不强求了…… 只要她能好起来,她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从今往后他不会再缠着她了,往后他便老老实实的当她哥哥,好好守着她就成了,总归又不耽误他喜欢她的事。 谢遇这般想着,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他轻揉了一把,又笑着说,「不吃药身体怎么能好,不好的话又怎么回家呢?嫣嫣不想回家吗?出来这么多天了,伯父伯母他们该着急了。」 「你乖乖把药吃了,等身体养好了,哥哥就带你回家,咱们回家找伯父伯母去解除婚约,好不好?」 而南嫣一听到他说的「解除婚约」这四个字时,瞬间有些怔住了,呆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南嫣心想,莫非是她吐血的事情打击太大,刺激到他了不成? 谢遇瞧她那反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没忍住伸手颳了一下她鼻尖,「嫣嫣,你这反应会让阿遇哥哥以为你也是捨不得我的。」 南嫣眼睛睁得更大了。 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在琢磨着,这人果然是不太正常了啊。 难不成他是想以退为进? 谢遇深吸了一口气,笑容却愈发温和了,「解除婚约之后,阿遇哥哥从今往后就是你一个人的哥哥了。」 「哥哥知道你那天说的都是气话,谁气急了不是胡言乱语的,有误会咱们去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等你们误会解开了,我就让他来明月山庄光明正大的求亲,往后他若是再敢欺负你,哥哥一定饶不了他。」 这个他指的是萧观雪。 谢遇想啊,他其实很小气的,小气又记仇。 想把她带回家藏起来,从今往后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他原本想着,只要他解释清楚了,嫣嫣就会回头,就会重新原谅自己的,可他早就已经没有资格了,她喜欢的人不是他。 是他一直纠缠,不肯放弃。 如今看到她为了萧观雪这般痛苦的模样,他怎么可能还忍心,还忍心让她再次难过。 他说着说着,突然就笑了,也不知是怎么的,就觉得这屋里风太大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被沙子迷了眼睛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好疼啊。 而南嫣怔愣听着,细长的眼睫上似乎沾了一层水汽,听完那番话,她突然朝着他温柔一笑,眼泪瞬间从眼睫落下。 滴到他手背上,化开成了一小片,谢遇只觉得指尖有些轻颤。 她又哭又笑地问,「真的吗?只要我和他解释清楚了,他就会原谅我了吗?」 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和不安。 果然啊,满心满眼都是他。 谢遇无力遮住了眼睛,指缝间雾气环绕,他轻笑了声,迅速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这才说道: 「自然是真的,你有所不知,萧观雪那傢伙惯来喜欢装腔作势,何况此番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人在生气的时候都喜欢赌气,只要误会解开了,他会原谅你的……」 谢遇摸着她的脑袋哄人。 只要她开心就好,从今往后只要她开心,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了。 而南嫣听完他的保证,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笑意隐在泪里,她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得乖顺了,「好,我知道了,阿遇哥哥,我一定会老实喝药,等我病好些了,我就去找他解释,你快把药给我,我这就喝……」 谢遇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口疼的犹如刀绞,却还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他伸手小心翼翼将人扶起来,捧着药碗递过去,看她低头大口饮着,又连忙叮嘱道,「你慢点喝,别那么着急,容易呛着。」 看她不听,便又说道:「萧观雪跑不了的,就算他跑了,哥也给你抓回来。」 南嫣闻言这下没忍住笑出声了。 这一笑,也使得原本苍白的面容多了一丝生机。 双颊因为热气而泛起了丝丝红晕,瞧着倒比昨日那副病怏怏的模样要精神多了。 谢遇也跟着笑,笑的比她还开心,他伸手摸着她脑袋,心想能恢復就好了,凭藉萧观雪的医术定能慢慢治好她的,只要她开心了,他就满足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又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喝完药再好好睡一觉,萧观雪那儿,我去帮你盯着,等你睡醒了,我就带你去找他。」 南嫣闻言便老老实实点了点头,然后躺下开始休息,而谢遇则看着她安睡,等人彻底睡熟了,这才收拾好空碗,转身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南嫣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任务迫在眉睫,这具身体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而任务也快要结束了。 于是她装作迫不及待的样子起了个大早,脸上隐约露出些许紧张的神情,想着要去萧观雪那儿把误会解释清楚。 等谢遇端着药来时,南嫣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正坐在铜镜前梳妆,仔细地整理好衣角的每一寸褶皱。 动作小心翼翼的,似乎非常期待接下来要去见的人。 听到推门的动静,南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他,「怎么办,阿遇哥哥,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不好看了?」 镜子的少女面容苍白,脸颊两边几乎没什么血色,唇色也是泛白的,叫人看了便知是她一副生病的模样。 南嫣微蹙了眉,似乎有些担心自己容颜不够好看了,脸上满是对见心上人的忐忑和不安。 谢遇闻言却是微怔,随即便笑着走了过去,他将手中的瓷碗递过去,「怎么会呢?我的嫣嫣一直都是最好看的,阿遇哥哥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还从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子了。」 「可我病成这个鬼样子,谁瞧了都不会喜欢的,萧大哥他……会不会也嫌弃我呢?」 南嫣苦涩地摇了摇头,这次却没有被他的话逗笑,她看着镜中苍白的少女面露忧色。 「他才不敢呢,他若是敢嫌弃你,我就替你揍他,他医术虽然厉害,但武功却是不如我的,最多被他扎上几针,反正有哥哥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盒刚托人买回来的胭脂,笑着安慰,「再说了,不就是脸色苍白了一些么,我这刚买回来的胭脂正愁着没人要,嫣嫣若是肯多喊我几声好哥哥,说不定我一开心就送你了。」 南嫣闻言却是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她目光落在那盒胭脂上,当即柔顺地喊了他几声,谢遇登时心满意足的将盒子递了过去。 等南嫣梳装完毕,立时转过头问他,「这样好看了吗?」 谢遇朝她看过去,眼前的姑娘眉眼弯弯,眸似春水,涂了些许胭脂的脸上没了先前的苍白,清丽中又透着一丝丝的娇媚,宛如一枝绽放到极致的艷丽海棠。 可花开最旺盛时,便也是即将枯萎的时候,不知为何,谢遇心跳陡然加速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南嫣疑惑瞧他,「怎么了,不好看吗?」 谢遇这才回过神,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嫣嫣脸上,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嫣嫣心底竟有一丝不安,他仔仔细细将人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 这才伸手,指腹轻轻抹了抹她的嘴唇,抹去了一些胭脂,笑道:「唇色过艷了,淡一点就更好看了。」 南嫣这才露出欢喜的笑容。 而在另一边的萧观雪这几日过的也并不安稳,越是不去想她脑海中便越是浮现出她的身影,又怨又恨,恨她为了谢遇利用他,更怨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他。 他指骨被攥的咯吱作响,苏茉听到这动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道,「萧大哥,你怎么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谢遇闻言这才缓过神来,垂下了眼,面无表情说了句,「抱歉,想到了一些事情……」 随后又将她手臂上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下。 这伤是那天遭魔门中人暗杀时留下的,兴许是伤口太深的缘故,养了几日一直没好。 苏茉抬眸去看他的侧脸,越看便越觉得耳热,那日在得知萧观雪对她的心思后,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何况她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萧大哥,倘若不是碰到了谢遇,他们也不会因此而错过…… 她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任谁被人这般毫无底线的利用都不会好受的。 她此刻颇有些怨恨顾南嫣,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那等会玩弄人心的女子,满腹泡泡整理 算计,勾引别的男人来报復自己的未婚夫,果真是……不知廉耻。 倘若不是萧大哥早就心有所属,只怕会被她骗得苦不堪言。 怪不得她醒来那几日,萧大哥对她的态度有些不一样,原来都是为了她。 想到那些,她便感觉胸口有些酸酸胀胀的,有些甜蜜,「萧大哥,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需要同她……」 苏茉话还没说完,便被萧观雪出声打断了,「好了,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若无事便赶紧回去吧,你一个女子待在我房里总归不好。」 萧观雪收好桌上的伤药,没心情再与她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眸光显得愈发冷淡。 苏茉却以为他是在顾及她的名声,脸颊微红,有些不太好意思道,「萧大哥不用在意我,你知道我性格的,我惯来不在意这些事情。」 她说完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萧大哥你额头上的伤好些了么?」 说到这个,萧观雪身体一顿。 想到那日发生的事情,眼眸不自觉地垂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嗯」了声,道了句,「无事。」 伤口确实已经结痂了,可只要一想到那女子说的话,便有种说不出的尖锐刺痛往皮肤里钻去。 话音刚落,便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萧观雪一分神,手中的药箱一个不稳,顿时落得满地都是。 他微皱了眉,心底浮现了一抹烦躁,看着满地的瓶瓶罐罐暂时没去收拾,而是揉了揉眉心,这才转身去了外屋开门。 原本坐着的苏茉看到这些便主动收拾起来,她将地上散落的纱布针具全部捡起来放好,捡着捡着,便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精緻荷包,那荷包边角绣了 「萧」 字。 她摸了摸,发现荷包里头还放了块十分漂亮的玉佩,想来应该是萧大哥不小心落下的东西了。 而此时的南嫣正站在门口,朝着正在离开的谢遇看了一眼,对方朝她露出笑容,示意她不要紧张,随即转身离开了。 谢遇从没想过这一幕会有这么难受,只觉得胸口如丝绞,隐隐抽疼,偏还要笑着哄她。 他心想,怪不得他第一次遇到萧观雪的时候,就对那人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想来是早有缘由的,命中注定他要抢走我珍藏多年的宝贝。 萧观雪一打开门,便看到门外站着的南嫣,目光落在她似仔细装扮过的面容上,表情顿了顿,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是你。」 南嫣听到他的声音也是一顿,目光不自觉落在他额头上的那道伤口处,眼睫轻颤了下,萧观雪似乎看出她所想,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嘲讽,「你来找我做什么?」 难不是谢遇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要来求他,好啊,若她真的是为了谢遇而来,他必定不会帮她,还要眼睁睁看着他死,除非…… 除非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烦躁,自己为何总被眼前这女子牵扯心神。 「我那天在阿遇哥哥……」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到对方脸色迅速冷了下来,萧观雪一听到谢遇的名字,便果断打断了她的声音,「你若是为了谢遇而来便赶紧走吧,我不会再帮你。」 他说罢就要关门,却被南嫣下意识抬手挡住,焦急说道,「不是,不是为他来的,是、是我有话要跟你说。」 萧观雪看她那副急切的样子,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冷淡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南嫣抿了抿唇,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脸上神情似乎有些紧张,「对不起,我承认我的确是利用了你,尤其是在得知阿遇哥哥喜欢苏茉以后,我更是气昏了头,所以便想着要报復他,我一开始的确是利用你来报復谢遇的……」 「萧大哥,外面是谁啊?」 第41章 [vip] 江湖篇(22) 南嫣的话说到一半, 屋内突然传出苏茉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她说的话。 苏茉攥紧了手中的荷包,不知为何,在听出了顾南嫣的声音后她莫名地有些心慌, 就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或许萧大哥对那女子并不是全无半分情意的。 毕竟两人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即便是逢场做戏, 只怕心里也是有些感情的。 所以她害怕了, 她怕那女人说出的话会再次抢走萧大哥,她已经失去谢遇了, 不能再失去萧大哥了, 所以下意识地,她喊了一声萧大哥的名字。 等苏茉从里屋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南嫣时, 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她下意识地走到萧观雪的身旁, 贴近他的袖子, 满脸防备地看着南嫣,「顾姑娘,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是嫌利用萧大哥利用得还不够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你想报復谢遇可以去找别人, 总这么揪着萧大哥欺负做什么?」 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着萧观雪那日发生的事情, 只盼他别再一时煳涂,又被这女子的花言巧语和满腹算计给欺骗了。 果然, 听到这些,萧观雪面容又淡了些, 他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看向南嫣的目光却有些冷淡。 她方才的话好像还没说完…… 而南嫣看到从里屋走出的苏茉以后, 脸色更是白了又白,有那么一瞬间,她身体虚晃着轻颤了两下,最后扶住身后的柱子才堪堪站稳。 她转过头,眼底流露的神色让萧观雪觉得莫名不适,她死死盯着他,「她在你屋里做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萧观雪闻言皱眉,尤其是南嫣的眼神充满怀疑与不信任,好像他和苏茉真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一般,一时间只觉得胸口气闷恼怒。 难道在她眼中,他便是这样的人吗?她未免也太瞧低了他! 「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就算我们真做了什么又与你何干?难道只允许你同你的阿遇哥哥不清不楚,便不许我与旁的女子拉拉扯扯吗?」 萧观雪深吸一口气,声音愈发冷漠,「顾南嫣,别说我们毫无关系,就算真的有,那也是互相利用而已,此刻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种话的,你管的未免也太多了!」 他不想再掺合她和谢遇之间的事情了,被骗一次已经够了,他不想再输第二次。 此时的萧观雪是真动了气,因而说出的话也是毫不留情。 而南嫣则被气的脸色发白,她死死攥紧手指,指骨捏得泛白,正要开口说话。 余光却瞥到苏茉手里拿着的那枚小荷包,登时睁大了眼睛,眼里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绝望。 「那荷包……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荷包? 萧观雪微怔,低头瞧见苏茉手上握着的那枚荷包,他下意识地捏了捏袖口,发现是空的,这才想起方才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摔了药箱,想来应该是那时候落下的。 他皱了皱眉,想解释清楚但又觉得不能让她瞧低了自己,便只说了句,「那是我的东西,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的!」 南嫣下意识地喊出声,此刻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她眼眶通红,「那是我的玉佩,是她偷了我的东西对不对?」 南嫣勐地抬头,眼神恶狠狠地瞪向苏茉,「苏茉,你是不是就喜欢偷别人的东西,你不知道那是我的玉佩吗?你拿在手里不觉得隔应吗?你就这么不要脸面,别人的定情信物也要偷?」 「够了。」 萧观雪眸光冷凝,听到那句定情信物登时觉得嘲讽无比,明明是她不要的东西,却被硬生生说成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简直可笑! 眼见南嫣说的越来越过分,而苏茉则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被人污衊成不要脸面的小偷,气得脸颊通红。 他当即出声打断了她,「顾南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玉佩是我给她的,谁说她是偷的。」 听到这话,南嫣身体勐地一僵。 随后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眸,眼眶里的泪水几乎要溢出来,「你……给她的,你把玉佩……送给她了?」 萧观雪对上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只觉得胸口一阵窒闷,让他下意识地别过脸去,冷声道,「是又如何,难道你不要的东西,还不准我送给别的女子?」 南嫣霎时只觉得有什么在脑袋四周轰然炸开了,炸得她头晕目眩,身体也跟着虚晃了两下才看看站稳。 她伸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只觉得胸口疼的愈发厉害了,勉强扶住了一旁的门框才没让自己当场出丑。 她哽声道:「所以,你要……娶她?」 萧观雪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过这话从她口中问出,还是让他觉得胸口有些不适,只沉声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这句话,让南嫣再也忍不住了。 她抬眸,眼神满是怨恨的盯着他,「当然跟我有关系,那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别人……」 话还没说完,她便不管不顾地沖了过去,也不知她是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苏茉的手臂,然后使劲掰开她的手指,口中还不停重复着,「是我的东西,那是我的东西……」 苏茉压根没想到顾南嫣会当场冲过来,而且她身上还有伤,被南嫣这么一掐,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神情,一时间竟也忘记了挣扎。 而身旁的萧观雪见了这幕只觉得这女子是越来越过分了,从前便知道她性子骄纵,蛮不讲理,如今当着他的面还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行兇,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一把抓住南嫣作乱的手腕,用力一拽,勐地将人甩开,同时呵斥了一句,「顾南嫣,你闹够了没有!」 这一甩,他也没想到南嫣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向后摔倒,手臂重重磕上了门槛,而那手中的荷包也随着动作一同砸到了地上。 「啪」地一声。 手指磕到碎石上,玉石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而那枚玉佩也在顷刻间摔碎成了两半。 那一瞬间,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停滞了。 南嫣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指尖疼得微微颤抖,脸色更是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无,只觉得有股钻心的痛楚迅速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她用力捏紧手指,似乎想从中寻找一点力气,然而也是徒劳,只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人抽空了似的,怎么也站不起来。 其实萧观雪根本没用太多力,他没想推她,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南嫣近些日子病得太厉害了,她撑着身体在这儿站了片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被他这么一甩,此刻更是完全站不住了。 这场景也让萧观雪有些愣住了,心底不自觉地涌出一阵恐慌,好像自己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 他没想伤她的,即便是被她利用得彻底,他也从没想过要伤害她。 他最多只是说些气她的话,做做样子,只要她肯服软一些,只要她肯承认,她对他不是毫无一丝情意,他会立刻原谅她的。 可现在……他真的伤到她了。 萧观雪看到她手掌全被磨破了,指缝有血丝渗出,掌心更是血迹斑斑,眼底顿时闪过心疼,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 「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伤你……」 「别碰我。」 南嫣一巴掌拍开他递过来的手掌,力道不算轻,掌心的血迹都蹭到了他的手背上。 萧观雪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 他微垂着眸,随即又伸手过去,「你受伤了,我先替你处理伤口,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 「滚开!」 可这次话还没说完,便被南嫣狠狠推了一把,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萧观雪推的一个踉跄,后背勐地撞上了尖锐的桌角,疼得他闷哼一声,脸色有些发白。 「萧大哥,你没事吧。」 身旁的苏茉眼见此状,更是心疼得连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来,我先扶你起来。」 她转个身又不满盯着南嫣,「顾南嫣你不要太过分了,萧大哥明显不是故意的,若不是你先无理取闹污衊于我,他也不会失手推了你一把。」 话里话外都在表明着萧观雪是为了自己才会失手推了她的。 她对南嫣颇有怨言,从一开始便不喜于她,如今想着这女子这般蛮不讲理,为何萧大哥还要如此忍让于她? 而萧观雪则是怔了怔。 他顾不上苏茉,目光一直追随在南嫣的身上。 他看到南嫣伸手将那枚碎裂的玉佩捡了起来,指缝间的鲜血染红了玉佩,兴许是摔得太疼了,她站了好几次都站不稳。 萧观雪本能地想伸手过去,却被她一个冰冷刺骨的如同看待陌生人的眼神死死钉在原地,心口陡然涌出一股要窒息的感觉。 而南嫣则是抬眸朝他看了一眼。 她忽而低低笑了,笑颜如海棠般灿烂,可眼神却在陡然之间变得幽怨扭曲起来,对着他一字一句道: 「萧观雪,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自私,所以我不要的东西,我宁肯毁了,也不准其他人染指分毫!」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冷静,冷静到了一种决绝又漠然的程度,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 萧观雪从未见过这样的嫣嫣。 那一瞬间,只感觉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用力揪紧了,稍一动弹,便有种被撕扯的疼。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现喉咙里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嫣转身走了,萧观雪一直看着她背影消失,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手背上还沾了丝血迹,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下,他怎么就……动手推她了呢? 而在另一边的谢遇只觉得此刻异常的煎熬,他心想着,把自己的心上人送到别的男人身边…… 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啊,像是有块巨石沉重地压迫着心脏,他一唿吸,便感觉胸口有被无数根银针刺穿了似的,隐隐抽疼。 他在想,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和好了吧,嫣嫣应该很高兴,说不定已经在商量婚事了,这样也好,真的挺好,像他这样三心二意的人就该得到这样的惩罚,一辈子看着她开心就够了。 不能再去纠缠她了,也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就老老实实当她的哥哥…… 谢遇这样想着,可是心口好疼啊,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只觉得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就连看人的视线都变得模煳了不少,看人? 他好像看到了嫣嫣? 谢遇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后,勐地从屋内沖了出去,直接冲到南嫣面前。 他目露慌乱和紧张,可看着面前这个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嫣嫣,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觉得自己比她还要难受,整颗心都被揪紧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萧观雪欺负你了?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别哭了,我现在就去找他,我这就去找他问问清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都要放手了,明明她早上还笑得那么开心,她这几天里笑得最高兴的一次,她还问他胭脂好不好看……可为什么见了萧观雪一面就变成这样了? 谢遇胸口一阵揪心的疼,这人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呢,这还让他怎么忍心放手啊?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沾到的血迹,也不知道那血迹从哪儿来的,可看了一圈也发现她身上有伤口存在,也没有吐血,这才让他心底稍稍安定了些。 而南嫣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缓缓抬起脸,她脸上涂抹的胭脂都被水汽晕染开了,眼尾透着湿汽的红,哭的不成样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她看着谢遇,眼眶中积蓄已久的眼泪好似再也抑制不住了,一颗颗地重重砸在谢遇手背上,好似砸进了他心里。 她轻轻地说,仿佛绝望到了极致,「他要娶别人了,他把玉佩……送给别人了……」 「玉佩?」 什么玉佩? 谢遇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看着南嫣这般伤心绝望的模样,他根本不敢细问,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去萧观雪问问清楚,问他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嫣嫣会变成这个样子? 「别哭了,嫣嫣,我去找他,我这就去找他给你报仇……」 谢遇转身就要去找萧观雪,却被南嫣一把抓住了手腕,「别去,我不要见他,再也不要见他了……」 他陡然感觉到被她握住的肌肤上一片濡湿。 谢遇低头,这才发现她的掌心已经泥泞一片,方才她的手一直藏在袖子里,所以他没看见这伤,却不曾想那血就是从这来的。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看到那满是伤痕的手心,只觉得胸口是又气又疼,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你、你受伤了怎么不说话,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吗?顾南嫣你就这么糟蹋自己!」 南嫣却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好似失了魂一般,只摇着头重复着,「别去找他,阿遇哥哥,你别去找他……」 谢遇连忙答应了,他小心翼翼掰开她的手指,「好,我不去找他,不去找他了,你先把手松开,我帮你处理伤口。」 他看到她手心里紧紧攥着一枚碎裂的玉佩,尖锐的碎片扎进手心,鲜血几乎将整块玉佩都浸透了。 谢遇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最见不得她这般自虐似的做法,只觉得心脏被绞进了无数根丝线一般撕扯疼得厉害。 就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这种地步? 他心里这么想着,动作却愈发小心了,刚将那枚玉佩从她手中取出。 而那剧烈的刺痛也让南嫣勐然清醒过来,她突然间像发了狠似的,一把从他手中抢回玉佩,紧紧抓在手心里,恶狠狠盯着他。 「那是我的玉佩,是我的东西,谁也不准碰,我不要的东西也不准其他人碰!」 她朝他不管不顾的大声喊着,眼神像看待仇人似的充满怨恨。 谢遇心头一跳,连忙去看她的手,「好、好,我不碰,我不碰你的玉佩……」 南嫣顿了顿,这才看向手中碎成两半的玉佩,她手指颤抖着将两块玉佩拼凑在一起,却因为缺了一角怎么都拼不起来,无论怎么都对不上…… 「怎么拼不起来了……」 她绝望地念叨着,无助又可怜,「怎么办,拼不起来了,它拼不起来了。」 她慌乱地拉着谢遇的手,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从脸颊滑落,几乎濡湿了整个袖子,「阿遇哥哥你帮帮我,你帮我把它拼起来好不好……」 谢遇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眼眶酸得厉害,他直接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好,我帮你,我一定帮你,阿遇哥哥帮你把它恢復原样。」 南嫣手指一颤,谢遇便立刻从她手中接过玉佩,而南嫣则被他抱进了怀里。 起先是崩溃的大哭,到后来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声,哭得喉咙哽住,最后咳嗽几声,似有血丝不停地从嘴角溢出。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难过到极致,一股悲戚萦绕在其中,「回……家,阿遇哥哥。」 「你带我……回家吧。」 谢遇指尖轻颤着替她擦去了那一丝血迹,轻轻地说,「好,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第42章 [vip] 江湖篇(23) 翌日清晨, 当萧观雪拿着伤药敲响了南嫣的院门时,这才发现屋内并没有人回应。 他等了片刻,又敲了两下门,等确定屋内真的没有人回应之后, 这才伸手推开了院门。 不过推开之后才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 屋内干干净净的毫无生气,好似从来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萧观雪心下忐忑, 只觉得有种没由来的心慌自胸口涌出, 也不知为何,他近来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股似有若无的情绪不断在心头环绕, 让他胸口有种沉闷的窒息感。 他并不是那种毫无原则和底线的人,昨日说的话也都是气话,他没想伤害她的, 其实不论她做了什么,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她的。 萧观雪昨天就已经后悔了, 那块玉佩也不是他送给苏茉的,只是被她凑巧捡到了而已。 他承认自己后来说的那些话完全是为了气气她, 可是她未免也太冲动了,竟然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上去去抢, 他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 尤其是看到嫣嫣对他露出的那种冷淡如陌生人的眼神, 更是让他觉得整颗心都被人死死攥紧了,那种从未有过的彻骨冷意, 让他胸口憋闷得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难受极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也能让他这般难受, 甚至连唿吸都有些不顺。 为什么她从来都不肯对他服个软呢? 她根本不知道,只要她肯承认自己对他是有些情意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可她偏偏那么狠! 萧观雪心底对她是存了怨的,怨她为了谢遇什么都可以做,又怨她对他全是利用。 可没有喜欢又哪来的怨恨,人对于自己真心喜欢人的要求向来要比对一般人更高,要求她在意自己,喜欢自己,信任自己,他不要求她对他像对待谢遇那样,可她偏偏对他全是算计和报復。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萧观雪紧紧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嘴上说着怨恨,心底到底还是不忍的,所以今日一早便来了南嫣的院子,想同她仔细说说清楚,顺带解释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可等他来时却发现这院子里早就没人了。 萧观雪一时有些怔住,却又不知该去何处寻她。 而此时院外的树底下坐着个十来岁的孩童,正捧着一包松子糖吃得相当开心。 小男孩看到萧观雪进了那院子,又想起先前那位漂亮姐姐交代过的话,便捧着那包零嘴儿上前问了句道:「哥哥,你是来找那个漂亮姐姐的吗?」 萧观雪认出了这小孩是隔壁的邻居,之前问诊时见过几次,听到他这么说,便立马上前问道,「你看到那个姐姐了,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小孩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都是松子糖,眨巴着眼睛瞧了他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回了一句,「唔,那个姐姐……走了啊。」 走了? 萧观雪愣住了,反覆又问了一遍,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胸口顿时涌出一种心脏被揪紧的错觉,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都不告诉他一声?难道真的这么厌恶他吗? 他便又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一个人离开的吗?」 小孩摇了摇头,「唔」了声,又捡了颗松子糖塞进嘴里,砸吧砸吧几口吞下,甜到牙疼。 「昨天晚上就走啦,走的可急了,那个拿剑的大哥哥跟着我阿爹一起去镇上买的马车,他人可好了,还给我买了这包松子糖。」 小男孩得意得将手中的松子糖举给他看,脸上不免露出十分欢喜的笑容,因为这包松子糖,他对那人的好感度蹭蹭蹭地上涨了不少。 萧观雪听他口中说的拿剑的哥哥应该是谢遇,可好端端俩人为何走的这么着急?甚至连声招唿都没打,难道是真的打算和他彻底了断了吗? 一想到这些,萧观雪便觉得胸口好似涌出了无尽的沉闷和酸涩感,他强忍着按耐住心口的不适,又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走的吗?」 小童挠了挠脑袋,瞧了一眼眼前的萧观雪,又想起那个姐姐交代的话来,便点了点头继续道:「唔……我也记不太清了。」 「啊,我想起来啦。」 小童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心笑了,「好像……是跟什么婚约有关。」 「我阿娘说姐姐要跟哥哥回家成亲去啦,哥哥说他从前犯了错,不过姐姐已经原谅他了,所以他们俩要回家准备婚约的事情啦……」 十来岁的孩童早已经明白成婚的意思了,他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又捻起一颗松子糖塞进嘴里,「神医哥哥你不知道吗?」 「我看过村子里哥哥姐姐成亲的,成亲就像我阿爹阿娘一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生好多弟弟妹妹,以后哥哥和姐姐也会一起生许多妹妹的……」 小孩乱七八糟的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萧观雪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在听到南嫣要回去跟谢遇成亲的消息后,便觉得身体骤然僵冷。 手中的药瓶更是一不小心被捏得四分五裂,尖锐的碎片瞬间刺进了掌心,一股钻心的刺痛迅速蔓延开来。 成亲?他们要回去成亲了! 他突然想到昨日南嫣来找自己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 怪不得那样着急离开了,原来是回去成亲去了。 一想到这些事情,萧观雪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像被一根毒针勐然刺中了一下似的,起初只是有些轻微的闷疼,不过片刻时间,那疼便越来越密集,密密麻麻地围着胸口的位置蔓延至全身,叫他疼的有些受不了,一下子就捂住了胸口,连唿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越疼,他脑中的思绪便愈发清明了,说来也真是可笑,他反倒成了这两人之间重归于好的助力。 这两人将他翻来覆去利用得彻底,一个是他曾经的至交好友,另一个则是他真心爱慕的女子,偏偏那女子接近他完全是为了报復自己的未婚夫。 萧观雪只觉得怨忿至极,她将他利用完了便扔,转头又去和另一个男人成亲,可见心中对他当真是半分情意都无。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恨不得想去弄死谢遇,然后把她抢回来,关在药王谷里,让她后悔,让她绝望,让她痛苦一辈子。 可只要一想到她对他是半分情意都无,他便觉得自己胸口好像有种被撕裂的痛楚,浑身上下都开始疼了,疼得身体微微颤抖,脑中只记着她要和谢遇成亲的事…… 他恍惚间又想到了两人在山崖的那一幕,她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跳了下来,那时候她心底想的到底是什么,真的全部都是算计吗?可若不是算计又是什么呢?她为了报復谢遇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算计。 就那么喜欢谢遇吗? 喜欢到了可以不顾一切的地步。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谢遇能为她做的事情,他也可以的,他甚至可以做的比谢遇更好,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他呢? 萧观雪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嫉妒、愤怒、怨恨,一瞬间竟有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可最叫他难过的还是她的离开! 她甚至都不肯告诉他一声,她到底将他当做什么,唿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萧观雪越想便越觉得难以承受,他只感觉此刻的脑海被人一刀分成了两半,一个让他去恨,去抢、去报復。 另一个则让他理智一点,那女子对你毫无情意,即便你真的去纠缠了,也不过是个颜面扫地的跳樑小丑罢了,这两种声音不断争吵纠缠,让他脑袋疼得愈发厉害了。 直到身后有人喊了声他的名字,萧观雪这才勐然被惊醒,仿佛梦魇般,额头已是冷汗一片。 苏茉快速冲上前握住他的手,「萧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手掌伤成这样都没有感觉的吗?」 苏茉看到他掌心那泥泞不堪的一片,登时心疼地眼睛都红了,「你是傻子吗,就算心底不开心,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啊,这般折腾自己算什么本事?」 她下意识地要去检查他的手。 却被对方抬手 「啪」 地一声拍开了。 苏茉怔住,似乎没想到萧大哥会这样。 而萧观雪的手指也微顿了下,眼底晦涩不明,他并非故意,只是身体本能地排斥她靠近。 「怎么了?」 他迅速收回了手指,转头看向身旁的苏茉,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而苏茉心底则是涌出了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她从没见过这样冷淡的萧大哥,好像自己从未了解过他一样。 她也听到了刚才那孩子说的话,知道谢遇要回去和顾南嫣成婚去了,其实她早该明白的,上次在义庄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可心底总存着几分期盼,到底在期盼着什么,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听见顾谢二人回去准备成亲的事情后,苏茉这才终于明白了,明白她和谢遇之间再也不可能了,她已经彻底失去谢遇了,所以她绝对不能再失去萧大哥。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感情从来都是自私的事情,她心底隐约明白,或许萧大哥以前是喜欢过自己,但那日他说的话多半是含了与顾南嫣赌气的成分在,他心底应当是有几分在意顾南嫣的。 苏茉心底涌出些许煎熬,她甚至不敢直接问他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怕自己会得到一个难以承受的结果,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为什么顾南嫣一出现,所有她在意的、喜欢的人都要被抢走?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萧大哥是什么感情,喜欢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依赖,在她彻底失去谢遇之后,萧大哥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何况他对她也是有几分喜欢的不是吗? 倘若不是真心喜欢过,又怎么会在一开始为了她和顾南嫣那等肆意妄为的心机女子虚与委蛇呢? 她有信心,只要萧大哥愿意和她在一起,她一定会让他重新喜欢上她的。 她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上次刺杀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魔教的杀手甚至连她也不放过,可想而知她如今的处境,所以她只能紧紧抓着萧大哥不放了。 苏茉心思绪翻转间,心中的那个念头反倒愈发清晰了,既然谢遇都要娶别人了,那她为何就不能嫁给萧大哥呢? 于是她说道:「萧大哥,谢遇要和顾姑娘不告而别了是吗?他们……要回去成亲了对吗?」 萧观雪眸色微冷,目光不经意间对上她的眼,似乎想看透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你想说什么?」 苏茉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手心里沁出了些许汗水,她不敢直接问他,所以只能用那些话来刺刺他。 「顾南嫣从一开始就只是在利用你,她利用你来报復谢遇,昨日的事情,你不必觉得愧疚的……萧大哥。」 「所以呢?」 他面无表情的问。 苏茉深唿吸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对于女子而言,还是有些难以开口的,她脸颊微红,心底有些紧张。 「萧大哥,你娶我好不好?他们都要成亲了,我们自然也可以放下过去的。」 萧观雪毫无波澜,眸色平淡地看着她,「你现在不喜欢谢遇了?」 苏茉心尖一颤,心想他果然是在意自己的,否则也不会介意她跟谢遇之间的事情了。 她摇头道,心底终究有些酸涩,「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和他没什么的,一直都只是朋友而已。」 萧观雪似极轻地嗤了一声,声音轻到苏茉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到对方略带些讽刺的声音道。 「所以他不要你了,你就来找我?」 苏茉神情有些僵硬,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愣愣地看着他。 而萧观雪略微皱了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渐冷,缓了缓神后又恢復过来,面色一如往常的平静漠然。 「好啊,你若愿意的话,我娶了便是。」 苏茉听了这话又有些愣住。 她忐忑不安抛弃尊严询问的事情,他居然这么随随便便的就答应了吗? 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没有纠结犹豫,甚至连想都没想,就这样随意的答应了?这算什么? 苏茉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 可这个结果,并没有让她心中感到欢喜,反倒隐隐有些难堪,仿佛她心心念念在意着的事情,在他眼中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而已。 难道……这也是因为顾南嫣吗? 而在另一边的谢遇紧赶慢赶,在路上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回到了明月山庄。 这一路上南嫣都在昏睡中,即便是醒来,不过片刻后又睡过去了,身体愈发虚弱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而在得知自己的女儿性命正处于危急之时,顾父更是气得差点没一掌打死谢遇。 他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了这副性命垂危的样子?倘若不是这小子将她偷偷带出去的,她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子? 顾父怎么可能不怒不恨? 若非惦记着顾谢两家的百年交情,只怕他当场就要将谢遇打死了。 而谢家在得知此事后,更是气得怒不可遏,谢父拿着鞭子对着谢遇又是一顿狠抽,将他抽得生生吐血,还是顾母替他拦了下来。 只是谢父心中仍是愧疚不已,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帐玩意儿。 尽做这些愚蠢至极的事情,当初闹着要退婚的是他,如今害得他妹妹命在旦夕的也是他。 倘若嫣儿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谢家如何对得起顾家啊。 且不论谢父谢母如何惩罚于他,谢遇都一併受了,全程竟是半句怨言都无,只是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谢遇也几乎去了半条命了,他原本就重伤未愈,如今内伤外伤加在一起,瞧着倒是比南嫣还要惨上几分了。 只是重伤吐血之后,谢遇仍旧不管不顾地趴在南嫣的床前死都不肯离开,谁要碰他一下,他便是一副要同谁拼命的兇狠样子,众人又气又怒,无奈之下也只好随他去了。 而顾家人看到他这般模样,心底怨气也终究是少了些,毕竟再怒再恨,也不可能真的将人打死,否则女儿只怕是要伤心的。 不过任凭他们如何询问,谢遇始终不说南嫣是因何而病的,只说全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才会变成这样,这话也确实是真的,因而顾家上下都看他极为不顺眼。 可谢遇却不在乎,这段时间里,他只一心守在南嫣身旁,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祈求她能够早日醒来。 而南嫣在昏迷了三日之后也终于醒了,只不过人虽然醒了,意志却更加消沉了。 谢遇看着那张憔悴的病容,每天都在担心她下次睡着之后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至今都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嫣嫣会崩溃到那种程度?可那样的她,让他还怎么放心将她交给别人,所以解除婚约的事情便一直没提。 他内心期盼着,兴许等嫣嫣某一天想通了,放下了,她会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不过这个机会他没等到,却等来了另一个消息,药王谷的神医萧观雪要娶亲了,娶的女子身份特殊,似乎与魔门颇有些渊源。 谢遇知道他要娶的人是苏茉,他将这个消息隐瞒了下来,因为他实在不敢想像嫣嫣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这段时间里咳嗽不停,汤药不断,身体一直不好。谢遇费尽心思哄她开心,从民间到处搜罗来的小玩意儿,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话本趣闻,每天坐在院子里读给她听,哄她开心,逗她笑,只希望她能够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别再让自己这么难过了。 然而她最开心的那天却还是他将那枚修补好的玉佩递给她的时候,这半个月来第一次看见她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谢谢你,阿遇哥哥。」 南嫣朝他笑着。 谢遇却觉得满腹心酸,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心底还是忍不住闷疼。 难道除了萧观雪以外,真的谁都不可以了吗? 之后南嫣似乎是来了些兴致,开始绣起了小荷包,谢遇起初还以为是绣给自己的,他瞧着那荷包上的一对飞雁。 便忍不住逗她,「嫣嫣的绣技愈发精巧了,这对鸭子倒真是传神。」 南嫣没忍住「扑哧」一笑,笑他没有眼光,便作势拿针去刺他,「什么鸭子,这分明是一对大雁。」 见她笑了,谢遇也跟着笑了,「原来是大雁啊,恕哥哥眼拙,实在没瞧出来。」 南嫣横他一眼,真拿针过去了,谢遇也不躲开,眼见那针没扎上来,眼里反倒露出了几分可惜之色,心想这苦肉计没法实现了。 两人笑着闹着,眼见嫣嫣心情好了不少,谢遇又忍不住问了句,「这荷包是绣给我的吗?」 他眼里露出几分期盼。 南嫣闻言,动作却是一顿,捏着针线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睫微垂着,最后只说了句,「我只是,绣着玩的……」 谢遇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可他此刻最见不得的便是她这副模样,手掌下意识地摸了摸人脑袋,故作轻松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哥哥我还能抢你一个荷包不成,不给就不给,做什么露出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又不生你的气。」 南嫣愣了一瞬,随即抿唇笑了。 只不过,这种和谐的时光很快就被萧观雪要成婚的消息给打破了。 听到那句话时,南嫣手中的针几乎在瞬间就刺穿了指尖,殷红的血珠很快沁出。 「你是说,药王谷的神医,萧观雪……他要成亲了?」 小丫鬟原本只是说个趣儿,却没想到自家小姐会这般在意,便将自己最近听到的消息全都说了,「是啊,小姐。江湖上早都传开了,药王谷的神医要娶一个叫做苏茉的女子,听闻还有不少武林人士去贺喜呢。」 「他果真要娶妻了么……」 外头的谢遇听到动静进来,他一推门便对上了南嫣那双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失魂落魄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人在伤心绝望到极致时是哭不出来的,谢遇看她那副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只觉得心口阵阵绞疼。 他一把将人按进怀里,低声安抚着,「嫣嫣,别这样,你哭出来吧,哭完以后就忘了他好不好,别这个样子折磨自己……」 南嫣却摇了摇头,嗓音异常的沙哑,「我忘不了,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药王谷,我还有些话想对他说。」 谢遇却害怕了,他想到嫣嫣之前找他后回来时那副崩溃的模样,她已经禁不起折腾了,不行,他不能带她去,她会死的! 谢遇狼狈地偏开了头,拒绝了她的请求,「不行,我不能带你去……」 南嫣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声音轻飘飘的,逐渐趋于释然后平淡,「阿遇哥哥,带我去吧,若是不去的话,只怕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了。」 「我只是拿了他的东西,想去还给他而已罢了,你别担心,这次我不会再那样了。」 她突然轻声道,「阿遇哥哥,我向你保证,这次之后,我就会忘记他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空气中静默许久…… 许久之后,她才听到一声沙哑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第43章 [vip] 江湖篇(完) 谢遇虽然答应了要带她去药王谷, 但也有自己的心思,他一在拖延时间,原本一天的路程硬是被拖成了三天。 再这么拖下去的话,估计萧观雪的婚事都要结束了, 南嫣自然不可能任他这么拖着。 两人抵达临近药王谷的城镇时已是傍晚, 谢遇又有了理由可以拖延一天了,二人理所当然地在客栈内住下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 谢遇便起来熬药。 他心想着这镇上如此繁华热闹, 他可以先带着嫣嫣四处散散心,等到日中时分, 二人再一起去吃饭…… 说到吃饭, 他又皱了眉,想起嫣嫣最近胃口不太好,不过这镇上特产颇丰, 他待会可以去买些好吃的零嘴儿哄哄她, 这样就又有理由可以再拖延一天了。 谢遇心里这么想着, 脸上的笑容都温柔了不少,他手里端着刚煎好的汤药, 一边用手挥散着热气,一边小心地往楼上走。 「嫣嫣, 药熬好了, 你起来了么?」 屋内并没有人回应,谢遇心想她可能还没起, 转身就要离开,但仔细一想, 此刻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正打算抬手敲门, 却陡然发现这门并没有关紧。 「嫣嫣!」 他忙伸手推开门,屋内干干净净,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好似从没人住过一般。 谢遇冲进去一看,这才发现枕头上放着一张字条,「阿遇哥哥,对不起。」 谢遇心尖一颤,随即反应过来,勐地朝着门外冲去,她一个人去不知道会有危险吗?他都说了会带她去的,为什么还要偷偷熘走,不知道他会担心的吗? …… 时值九月,天气正渐渐转凉。 萧观雪和苏茉成婚的消息虽然早就传出去了,但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却比从前更冷淡了。 萧观雪几乎俗事不理,与其说是不理,倒不如说是不在意。 苏茉感觉不到他心底任何的情绪起伏,看她就如同看待陌生人一般。 这种情况下,筹备婚事的过程,自然就由苏茉一人负责,可她也是头一次成婚,什么都不懂,外出採买的药童也不肯听她的话,她心中的憋闷无处诉说,没有人能明白她的心思,更没有哪对要成婚的新人会像他们之间这般疏离平淡的。 而萧观雪自答应与她成婚后,整个人就变得愈发冷淡了,每日待在药园研究药理,三五日都不和人说上一句话。 苏茉第一次觉得她是不是太冲动了,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吗?这样的成亲究竟有什么意义? 萧观雪也不知这样的成婚有什么意义,或许赌气居多。他每日神情淡漠地瞧着谷口的方向,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每想到她,心口便隐隐有一丝抽疼。 如果她来…… 只要她来,他就原谅她。 然而临近婚期,时间越来越近,萧观雪却始终没有等到她来,他在心里绝望想着,或许她对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曾在意过吧。 他越是让自己放下便越是放不下,越是让自己不去在意,便越是在意,这件事情不能想,不能多想,越想头就越疼。 就在萧观雪以为她不会来的时候,偏偏成婚的前一天,她来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药童说谷口有个姓顾的年轻女子找他,萧观雪心头一跳,几乎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就冲出去了。 等看见那道熟悉的背影时,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心底所有的情绪了。 往日那些压抑的、怨恨的、刻意被他忽略的情绪,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便彻底控制不住了,齐齐涌上了心头,如铺天盖地般,沉重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她? 最后,他深唿吸了一口气,还是慢慢朝她走了过去。 而南嫣听到身后的动静,也转过身来,此时的光线正洒在她的髮丝和肩上,整个人仿佛被日光镀上了一层光晕。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乌黑的长髮垂在腰际,脸颊两边落了几缕细碎的髮丝,在黑髮的映衬下,显得脸色愈发苍白了。 萧观雪一眼便瞧出不对劲来,心底莫名地有些不安,她好像病了,「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她的脉,想要看看她怎么了,然后刚伸过去,便被南嫣快速地躲开了。 萧观雪手指僵硬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似乎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缓缓放下了。 他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嫣嫣被他失手推倒之后便是这样的反应,她……是不是还在怪他? 想到她那天对他露出的眼神,萧观雪一时间竟觉得胸口有些微窒,他有些害怕,害怕看到她那样既陌生又疏离的眼光。 而南嫣似乎并不知道看出他在想这些。 她朝萧观雪摇了摇头,又仿佛释然般地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前些日子夜里贪凉,入睡时忘记了关窗,所以才不小心染了点风寒,大夫已经开过药了,没什么大碍。」 萧观雪还是皱眉,有些奇怪她如今的态度,他以为……她对他不该是这么平淡的? 可目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不知为何,胸口总有一种被什么揪住的紧张感,让他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萧观雪轻嗯了声,算作回应。 南嫣便笑了笑,这笑容里带着一丝丝温柔,却没有进入眼底深处。 她轻咳一声,又继续道,「我听说,你要与苏姑娘成婚了,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了,萧大哥。」 萧观雪听她说恭喜,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只觉得心口有一瞬间抽疼,语气酸涩地问,「你说……恭喜我?」 他不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祝贺,还是在讽刺他,可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不知道嫣嫣的态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毫不在意了,难道是因为他彻底无用了? 南嫣点头,朝他轻笑了声。 「是啊,恭喜你了。」 她明明是朝他笑着的,可那眼底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说不出的低落与惆怅,反倒突显得神情愈发的寂寥了。 萧观雪却只觉得她说的那些话仿佛一柄锐利的长剑狠狠扎进了他的心口,在里头翻来覆去地绞弄着,令他疼痛难忍。 他有些紧张不安,却又心有不甘,闭了闭眼,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她,「嫣嫣,你对我可曾有半分……」 他话还没说完,南嫣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声音,「萧大哥……」 萧观雪微怔,静静望着她。 南嫣朝他轻笑了声,然后从怀中掏出那块被修补好的玉佩,伸手递了过去,「其实,有句话我已经想说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对你说。」 她指尖摩挲着玉佩中间的裂痕处,轻轻地开口,「对不起啊,萧大哥,从前是我太过任性了,做了很多错事,让你吃了不少苦头,你能原谅我吗?」 萧观雪听她这般认真道歉的话,只觉得一瞬间有些怔愣,仿佛喉咙里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怔怔望着她,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他是想要她的低头服软,但却从来不是这种的,他宁愿她恨他、恼他,一辈子记着他,也不要她这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好似完全放下了。 她越是放下了,不在意了,他反倒越是放不下了。 萧观雪是真的心慌紧张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南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手指紧了又松,心底陡然生出一种想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的感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这样啊,不怪我就好。」 南嫣便又笑了笑,突然低着头嘆了声道,「我只是想着,这块玉佩也该是时候还给你了,毕竟被我霸占了这许久时间,不是我的东西终归不是我的,即便我抢走了它,也始终不属于我。」 南嫣眼中流露出遗憾的神色,似乎又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心中有些难过,「只可惜玉佩被我摔坏了,中间有了道裂痕,不过还好,我让阿遇哥哥帮我修好了。」 萧观雪听她提及那日的事情,心中便忍不住升起一股懊悔,他低声问道,「我那日伤了你,还疼吗? 南嫣表情微顿了下,指尖蜷缩着。 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早不疼了。」 她说着,便将玉佩递到他手上,萧观雪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指尖,手指一颤,仿佛碰到了一块冰似的,毫无温度,他下意识地要去握她的手,却被她迅速抽走了。 她忽然说道,「萧大哥,我要离开了。」 萧观雪心尖一颤,突然上前了一步,「你要去哪里?你不是一直都和……谢遇在一起吗?」 听他提到谢遇,南嫣似愣了一下,她想到两人从前的过往,歷歷在目皆似发生在昨天一般。 南嫣轻吐了口气,最后对着萧观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啊,要和阿遇哥哥一起走了,不过在那之前……」 南嫣抬头看他,目光柔柔浅浅,好似能望进他心底,她轻轻地开口: 「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 「就像从前在村子时那样,抱抱我……好不好?」 萧观雪的目光微顿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不知道今天的嫣嫣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说这些奇怪的话? 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是不是谢遇又做了些惹她不高兴的事情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6页 而南嫣见他许久都没有说话,便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她轻掐着指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脸。 「抱歉,是我要求太过分了,我忘了你如今已经是苏茉的未婚夫婿了,我们不能……」 话还没说完,萧观雪便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上前,用力将人搂进怀里。 直到将人搂进怀里的那一刻,他才惊觉这人瘦了许多,腰身细得几乎一圈就可以包揽过来,他下意识抱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心底的不安才能稍稍驱散一些,怎么了,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瘦的这样过分。 「嫣嫣,别这样,别对我说这种话,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介意从前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南嫣愣了一瞬后,也回过神来。 她没有说话,而是将脸颊贴近他颈边,似乎有些站不住了,原本搭在他的肩上的手也无力地滑落了,最后整个身体软倒在他的怀里,嘴角的微笑有些飘渺虚无。 「萧大哥,你还记得吗?」 萧观雪正焦急等着她的回覆,听到她问话,便下意识地回道,「记得什么?」 南嫣抿唇露出一个浅笑,眼底满是怀念的神色,「就是你中蛇毒的那次,我们俩在树上躲了一夜,第二天我不小心将那壶水打翻掉了下去,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欺负你,想看你无奈却又拿我毫无办法的样子……」 她语气里含着些微末的得意,似恶作剧得逞之后的骄傲。 萧观雪眼底忽然涌出些酸意,又有些想笑,原来竟是故意的么,她怎么这样坏呢?渴得他嗓子都冒烟了,最后瞧着这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又巴巴得凑上去哄她。 南嫣低低地笑了,「后来,你来哄我,我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笨人呢,被我骗了居然还来安慰我,真是个木头脑袋……」 说到这儿,她声音慢慢停了,似乎想抬手去碰他的脸,可试了几次都抬不起来,最后只能放弃了。 萧观雪没看见她的动作,只是抱着她的双手忽而收紧,心底一阵不安,「嫣嫣,为什么突然对我说些,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 南嫣没有应答,她轻轻咳嗽一声。 微微抬眸凝望他的侧脸,眼神却好似缓慢飘到了远处,朦朦胧胧,「我只是没见过你这样笨的人。」 南嫣笑着笑着,眼泪却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因为这具身体撑到此刻,已是极致。 南嫣此刻只觉得周身好似痛极。 她艰难又无力地揪紧了他的袖子,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就涌了出来,「萧、萧大哥,你怪……我吗?怪我一直利用你?」 萧观雪听了这话,更恍觉自己的心被谁狠狠地攥紧了,「……我说过了,我从没怪过你。我只是嫉妒,我嫉妒你对谢遇比对所有人都好,我还气你,气你不肯对我说一句软话,只要你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哪怕你将我翻来覆去利用个彻底,我都不怪你。」 南嫣听了这话便再也克制不住了。 她咽下一口气,勐地咳嗽起来,咳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位,最后吐出一口血来,面色如纸般苍白脆弱。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吗?」 南嫣抬眼看他,眼中尽是苍凉脆弱。 萧观雪一愣,下一瞬,便被她口中的鲜血惊骇到不能唿吸,甚至连大脑都失去了思考,空白一片。 泪水濡湿了鬓角,心底终究是存了几分怨恨的,她磕磕绊绊地说。 「你不是说……蛊毒解除之后,就……就来明月山庄提亲的吗,怎么能够娶别人呢? 「我……都收了你的玉佩了……」 她的泪绝望落下来,口中正涌出鲜血,嘴唇微微开合着,每说一句话就有鲜血不断涌出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你怎么能……不守信用呢?」 那眼泪滴落到他的指尖,烫的他手指一个哆嗦,萧观雪这才勐然反应过来,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骤然涌上心头。 「嫣、嫣嫣,你怎么了……」 好端端为什么会咳血? 南嫣嘴角又涌出血来,萧观雪这下完全慌了神了,他直接伸手去捂住她的嘴,好似这样捂着,那血就流不出来了一样。 可是不行,那血越抹越多,好像流不尽似的,滴得他满手都是,他从没这般绝望害怕过。 「嫣嫣……」 萧观雪手脚慌乱地将人抱在怀里,惊慌恐惧之中,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是个大夫。 他手指匆忙地去抓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嘴里喃喃地哄着她,「你别怕,别怕!我能救你的,我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大夫,我一定可以救你的,一定可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探嫣嫣的脉搏,这一探查,萧观雪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登时如遭重击,仿佛有什么在脑中轰然重锤一下,好似听见了天崩地裂之声。 那一瞬间,萧观雪浑身转瞬间冰冷得骇人,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他后退一步,双膝竟是不受控制地一弯,用力跪倒在地。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心力交瘁,油尽灯枯! 萧观雪紧紧抱着怀中的南嫣,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就油尽灯枯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7页 他慌慌张张地从袖中掏出银针去护她心脉,可是手指颤抖得太厉害了,扎了几次都扎进自己的手上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萧观雪来来回回重复着,可手中的银针哆哆嗦嗦着就是扎不下去,他不知道该扎哪个穴位,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到心脏都快停止了。 害怕到极致,恐惧到浑身颤抖。 只觉得好似要天崩地裂了一般,什么赌气、怨恨、嫉妒全都不在意了,他什么都不要求了,只要她好好的,好好的就行,哪怕恨他、骗他都没关系。 不要……不要这样…… 南嫣却一把攥住他的手指,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哽咽道,「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我起初是利用你的,可后来却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很痛……」 萧观雪知道她说的那天,心中的慌乱越来越大,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坠落,「我信的,我信的,嫣嫣我信你!你哪里痛,你告诉我,哪里痛?」 南嫣似是想笑,偏偏眼泪不受控制,手指颤抖着,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你……瞧啊,我的荷包都绣好了,可你一直不来……我等不到你了……」 萧观雪只觉得心中好似破了个大洞,连唿吸都痛,痛得手指颤抖。 他死攥着那只荷包,眼泪打在她脸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赌气的,我只是想让你多在意我一些,我想让你……」 她轻咳一声,将脑袋埋进他胸口。 血泪濡湿了他胸口的衣裳,声音似有些苦涩,「我知我脾气不好,满腹算计,还是个……被人退过婚的失节女子,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嫌我……」 「悬崖之上,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萧观雪从没有这么后悔过,只觉得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仿佛一柄凌厉的匕首,正将他的心脏一遍遍的凌迟,令他痛不欲生。 他拼命摇头,「我不嫌你,我不嫌你,我那日说的都是气话,我从未嫌弃过你……」 「那就好,不嫌我就好……」 南嫣缓缓低下了头,她嘴角弯了弯,又溢出一丝微弱的笑意,「萧哥哥,苏姑娘……比我好,她比我待你更好,你们成婚以后,要好好的……」 萧观雪却勐地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眼中雾气瀰漫,「不要,我不要!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嫣嫣,别这么对我……」 她努力睁眼看他,眼泪似流尽了,而那眼中流露的神色也是极为不舍,「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起码,不要……那么快,就忘了我。」 「我很怕的,怕一个人……」 「我的,阿遇哥哥,好像来接我回家了……」 她偏头,朝着远方看了一眼,眼中似有了些光,随后将手伸向远处那道黑影。 「他来接我啦……」 她的眼终于合上,唇边带着一丝笑意,那只伸出去的手也因为脱力而彻底垂落在地上。 那一瞬,飞奔而来的谢遇当即眼睛一黑,整个人捂着心口抽搐了一下,便重重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 系统:「任务完成,宿主要现在脱离这个世界吗?」 「现在脱离。」 虚空之中,南嫣目无波澜瞥了一眼小世界,平淡理智的声音很快响起。 第44章 [vip] 江湖篇(番外-渣渣去死) 萧观雪看着那只朝着远处延伸的手指骤然间从半空中坠落, 那一瞬,突然就怔住了,仿佛听见了世间万物全部崩溃的声音,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望着她已经垂落的手指, 难以相信。 嫣嫣死了, 就这么死了,因为他的赌气害死她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病得这样重了, 也不知道她是带着何种心情来找他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 好端端就死了呢? 不相信!不能接受!她一定是在气他,她在骗他, 她肯定是骗他的, 她那么会骗人,这次也一定是骗他的。 萧观雪试探着碰了碰她的手,指尖冰凉的, 毫无反应。 他怔住了。 嫣嫣……真的死了。 那一瞬间, 萧观雪只觉得脑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随即那压抑许久的情绪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勐地握紧那只落下的手指,抓得紧紧的, 生怕力道轻了,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无助又绝望, 最后似孩童般崩溃大哭起来,吓得一旁的僕从都愣住了。 他疯了似的哭喊着, 眼泪似断了线一般全打在南嫣的脸上,「不会的, 你没死,你没死!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呢。」 「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了, 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他绝望极了,语气近乎哀求,「我还没还没跟你说对不起,我还没去明月山庄提亲呢!玉佩一直都是给你的,我不嫌你的,从没嫌过你,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没想和苏茉成亲的,从到到尾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就是想骗你来找我,你只要来了我就不气了。」 「嫣嫣,你起来啊……」 最后,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发出低低的悲鸣,「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赌气,我不该不听你解释,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醒来,嫣嫣,别不要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8页 「你醒醒好不好……」 「求你了,嫣嫣。」 最后更是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绝望。只可惜,怀里的人再无反应了。 …… 而从客栈一路狂奔而来的谢遇,看到那只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指骤然间从半空中坠落,当场便因悲怆过度,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谢遇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嫣嫣死了,手还朝着他的方向,死在别人的怀里了,而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怎么能死呢……她明明说好了,要和他重新开始的,她保证了的,不会再让自己受伤的。 怎么会死呢? 谢遇不相信,惊慌到浑身发抖,他跌跌撞撞甚至连路都走不稳了,一不小心跪倒在她面前。 直到握上那只毫无温度的手指时,他才反应过来,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了,「嫣嫣,起来好不好?」 「你不是……答应过阿遇哥哥不会这样的吗,都保证了啊,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你都说了啊,你说这次结束之后,就要跟我重新开始的,你起来好不好?起来跟我回家吧。」 「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你起来好不好,起来跟阿遇哥哥一起回家……」 他反覆喃喃着,哀求着,声音压抑而痛苦。 可不论他说什么,那人依旧毫无生气地躺在萧观雪怀里一动不动,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她……真的,死了。 那个捧在手心里呵护了一辈子的小青梅真的死了。 谢遇手指颤抖着碰了碰她紧闭的眉眼,她嘴角还有一丝干涸的血迹。 他拿出袖子轻轻擦了擦,然而那紧闭的双眼却再也没有睁开过,她再也不会喊他阿遇哥哥了,再也不会对着他撒娇了…… 也不过了多久,他突然低低笑了声,任由眼泪淌好眼角。 「不起来也没关系,你睡吧,安心地睡吧,阿遇哥哥抱着你,就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你走到哪儿,阿遇哥哥每次都能找到你,然后把你安全地带回家……」 谢遇弯下腰去抱她。 却被萧观雪疯了似的拦住,他用力将人搂进怀里,死不松手,「别碰她,我不准任何人碰她。」 谢遇却是恨极,仿佛内心深处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了,抬手一剑刺穿了他肩头,「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倘若不是因为来找你,她也不会死。」 萧观雪下意识地闷哼了声,鲜血顺着伤口剑身滑落,他双手颤抖了一下,却仍旧固执地抱着嫣嫣的尸体不肯放手。 谢遇眼里露出厌恶至极的神色,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可正当他想要动手的时候。 他忽然想起一个事来,嫣嫣那么喜欢的人,若是真杀了他,她会难过的……他怎么捨得她难过。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认识了眼前这人,也后悔自作主张带着嫣嫣离开了明月山庄,可他更后悔、更憎恨的人却是他自己。 倘若不是他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又怎么会让南嫣遭遇如今的一切,他最恨的人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每每一想到嫣嫣被他气到吐血的那一幕,谢遇便感觉心痛如绞,那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让她心死那种程度,令她几乎失去了求生的意愿。 他知道萧观雪爱嫣嫣,自然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懊悔痛苦。 他要让他愧疚至死! 「萧观雪,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她心力交瘁、油尽灯枯的原因吗?你肯定不知道她听到你要跟苏茉成婚时的消息有多绝望,她被你气到咳血,可还是要惦记着你,每日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你上门提亲,她等了你那么久……」 「可你却只因那日听到的气话和她赌气,你为什么不肯信她?若不是你,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是你该死,是你害死了她!」 谢遇心中压抑的情绪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他用力翻转剑身,骨骼断裂声骤响,鲜血瞬间洇湿了整个衣袖。 剧烈的疼痛令萧观雪的脸色在一瞬间煞白,手一抖,原本紧紧抱着嫣嫣的力道也松了下来,谢遇便趁机将嫣嫣抱了起来。 可这身上的痛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萧观雪咳嗽着,泣音生生哽在喉咙里,急得喉咙岔气,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嫣嫣……」 「……还我!」 赶来的药童立马上前将人扶住,却被他不管不顾地推开,他踉跄着、挣扎着去抓嫣嫣的裙角,却只抓到了一只从她手中坠落的荷包,那荷包上染了血,边角绣了一对大雁和一个「萧」字。 萧观雪动作突然就停住了,他看着那个 「萧」 字,用力捏紧,指缝间全是殷红。 那一瞬间,仿佛心头的悲凉再也抑制不住了,「别把她带走,你把她还我,还给我……」 他一遍遍重复着,声音愈发沙哑。 而谢遇则是面无表情转身,完全听不见身后的声音。 他抱着嫣嫣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脚步蹒跚着,可怀中的人却是稳稳的,好似抱着自己此生最珍贵的宝贝,目光眷恋又温柔落在怀里的南嫣脸上。 看着她昏睡的模样,记忆却不自觉地回到过往…… 那时年岁正好,枝繁叶茂的合欢树下,少年的身轻如燕,长剑如游龙般穿梭,他在这边练剑,而她在另一边弹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9页 琴声伴着剑啸,琴通剑意,剑慕琴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少年心思一如明月松间的青石流水,朦胧暧昧却不自知,他有时故意捉弄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便使剑去折那满树的合欢花,稀稀松松的花叶落下,不经意间落到青梅的发间,真好看啊,他心想…… 她朝他露出温柔的笑,红得却是他的耳跟和面颊,他羞恼地别过头不看她,却又巴望着她过来看他……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闭了闭眼,终是回不去了。 谢遇眼里升起雾气,细长的睫毛上沾了些细碎的水汽,他轻轻地道:「哥哥带你回家,回家了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回家后,咱们还像小时候那样,你弹琴我练剑,我们一起长大,慢慢变老,永不再分开……」 逢年过节的时候,哥哥便陪你去看洛安城里最漂亮的烟花,带你去放最大的河灯,咱们一起去放纸鸢,一起去吃糖葫芦…… 若是来年…… 等那树上的梅子熟了,哥哥便去酿一坛青梅酒,如有来世,你一定要等着哥哥,哥哥提前去找你,这次定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了。 …… 萧观雪的婚事终是没有结成,那日之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萧神医便失踪了。 七日后,药王谷不知因何故起了一场大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山谷中的房屋建筑均被烧的乱七八糟。 幸而谷中的药童、僕人早被遣散了,所以这场大火之后并无人员伤亡。 而苏茉也在那场大火中消失了,之后有传闻魔门圣物被盗,魔教派遣大批教众追杀叛徒,而那叛徒便是苏茉,不过这次,却再也没有人能够护她了。 而在另一边的明月山庄似乎也发生了一件颇令人遗憾的事情,庄主唯一的女儿去世了,听闻是个名符其实的美人,可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难免叫人唏嘘。 不过也仅是叫人可惜了一把而已,这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哪天不死人,最多叫人感嘆一声红颜薄命罢了。 今日便是南嫣的头七,灵堂挂满了白幡,原本是谢遇守着的,只是他这段日子一直不眠不休不肯远离南嫣一步,最终还是因为太过劳累而撑不下去了。 而看守灵堂的换成了往日伺候的丫鬟,小丫鬟一边哭泣一边烧着纸钱,口中念叨着「小姐」,结果听到身后似有什么动静…… 她一转头,冷不防瞥见身后的院子里出现一道白影,小丫鬟恐惧之下大喊了一声 「鬼啊」,随即便是脖子一疼,靠着柱子昏了过去。 而这鬼也不是别人…… 萧观雪手指轻颤从怀中摸出那枚荷包来,他听闻人死后头七天魂魄会返家,看亲人最后一眼,然后再去投胎转世,也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不过都没关系了,真也罢、假也好,他都不在意了。 因为他要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他的嫣嫣等得太久了,等久了她会不高兴的。 萧观雪抿唇轻笑,似乎是想到了从前的趣事,大小姐嘴硬心软,但真生起气来可能折腾了,怕是又要捉弄他了,是他不好,怪他来得太晚了。 他轻轻推开了棺材,里面躺着的女子容颜一如既往,眼睛微微闭着,手指交握在身前,面容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与从前无异。 他静静望着,朝人扯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然后翻身默默躺了进去,将那枚玉佩小心翼翼塞进她的手心,「嫣嫣,我来陪你了,我知道你怕黑,你怕一个人……往后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真好啊,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他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意,体内的毒正一点一点地发作,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我带着……药王谷的地契来找你了,给你当聘礼来了,其他的都被我烧了,可能是有些寒酸了,但你能不能别嫌我……」 「对不起啊,这次……我来的有点晚了,让你白白等了那么久的时间。」 他轻咳了几声,摩挲着牵起她的手,低声喃喃道:「下辈子我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先找到你,然后给你当一辈子的萧哥哥。」 「管他什么谢遇……还有什么未婚夫婿,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你能原谅我吗?」 「不原谅……也没关系,反正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嫌我……我也不撒手了,死死缠着你。」 只不过我走的可能慢了些,所以,过奈何桥的时候,你能不能稍微等等我? 嫣嫣……我来陪你了。 下完葬的那一天,天空似下起了小雨。 山头远处烟雾裊裊,白雾笼罩着野林,林中有杜鹃啼鸣,声声悲切入耳,仿佛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哀泣一般。 而之后谢遇便彻底失踪了,曾经那个一心想去闯荡江湖的英雄少年失去了从前的雄心万丈,谢家人亦失去了他的所有消息。 又过数年,有进山中砍柴的樵夫因避雨误入了一间草房,草房的前头立着一块墓碑,樵夫拜了一拜后,赶紧进入草屋躲雨,只是进来之后才发现屋里还躺着一具无名尸骸。 那尸骸早已死去多时了,衣饰样貌早就无法辨认了,唯有身侧立着一柄锋芒褪却的长剑。 长剑虽生锈,但剑刃出鞘后,依旧不掩其锋,樵夫心中感嘆,这具无名尸骸约莫是某个隐居在此的江湖游侠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0页 看他身旁那柄长剑,明显不是俗物,估计生前也是个响噹噹的人物,没成想居然死在这儿了,甚是可惜。 第45章 [vip] 渣男富二代(1) 本次世界任务圆满结束。 回到系统空间的南嫣顿时放松了许多, 嗯,不错,又顺利完成一个任务,她的积分又上涨了, 果然还是积分使人愉悦。 就是有点可惜, 她绑定的攻略型的虐渣系统,分配的火葬场部门, 连个能说话的正经同事都没, 全靠系统排忧解万难。 再瞧瞧人家隔壁的部、宠文部还有万人迷部,这规模, 热门工作室就是不一样, 员工多的都快打起来了。 哎,没办法,谁让她当初脑抽, 被这野生系统忽悠上了。 系统:「请宿主注意言辞, 禁止言语攻击系统哦。」 南嫣白眼翻它:「行了行了, 你也就这时候出来的最及时,快帮我清算, 看看我能开启什么权限了?」 「好的,请稍等, 宿主目前积分仅够开启第一层权限, 可自由选择进入的小世界分类,请问宿主要开启吗?」 南嫣:「赶紧的, 开开开!」 古代世界早玩腻了,赶紧让她开开眼。 系统:「好的, 基层权限已开启,宿主下个任务想挑选什么类型的小世界呢?」 听到这话, 南嫣果然看见前方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各种密密麻麻的小世界,灵异、高武、现代、未来虚拟,以及仙侠之类的,各种各样的奇葩小世界应有尽有,如果能攒够积分买下一个小世界作为主场世界,那倒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目前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啊,她琢磨着前两个古代世界已经玩腻了,这次得挑选个现代世界试试手感。 「行了,不挑了,就这个现代世界吧。」 刚进入新世界,知觉尚未恢復,南嫣便感觉到一滴眼泪正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下,正好落在面前还在发亮的手机屏幕上。 南嫣下意识地揉了揉略微酸涩红肿的眼睛,手机里传来的一声接着一声 「叮咚叮咚」 的消息快速将她思绪拉回。 她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张像素模煳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间颇有格调、且灯光暗淡的包厢,可能是偷拍的原因,照片并不清晰,但仍旧能看得出来照片上的那对男女正在亲吻。 男人半个身子都侧靠在沙发上,脑袋微微后仰,隐约露出的侧脸轮廓堪称完美,皮肤白皙,鼻樑俊挺,尤其那双精緻风流的桃花眼正微微上挑,格外的引人注目。 至于那个女生,正扑在他怀里,齐肩的碎发,穿着略显清凉,轻薄火辣的吊带衫配短裤,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腰线,被昏黄的灯光衬得格外白皙。 兴许是拍摄的角度问题,女孩的脸拍摄并不清晰,不过眼眸晶亮,眉眼之间自有一股坚韧英气之色在。 此刻二人之间紧密相贴,女孩的身体扑倒在男人的胸膛,嘴唇正好磕在男人的下巴上。 这女生她认识,而那男人她也很熟,赫然就是刚跟她吵过架的――男朋友。 两人吵架的原因是一只流浪猫,许南嫣在小区门口捡了一只流浪猫回来,也不知为何,她的男朋友生来最讨厌这些毛绒绒的物种。 尤其十分讨厌排斥客厅掉落的猫毛,所以对于许南嫣这样的举动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两人因为流浪猫的事情进而引发了一场更深层的争吵。 其实流浪猫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而已,主要原因是许南嫣发现最近的男朋友变了,他变得太多了,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从一开始的体贴入微到如今的爱搭不理,不回消息,不肯说话,即便说话也只是心不在焉应付几句……这些变化都让她变得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也让她越来越担心。 越是害怕就越是想要抓住他,但她抓的越紧,管的越多,男朋友便离她越来越远,与她之间再不復从前的亲密。 南嫣开始接收剧情,她这次的身份是一个穷苦家庭的女儿,家庭条件并不富裕。 父母是偏远山区的农户,家里还有个弟弟,父母重男轻女,如果不是许南嫣成绩出色,拿到了a市一等学府的录取通知书以及高额的奖学金,只怕早就被要求嫁人去换彩礼钱了。 许南嫣凭藉自身能力从村子里跳脱出来,进入a市后一直坚守本心,平常除了读书学习就是课外兼职,没什么课余生活,惹得同系的学生都在背后戏称她为木头美人。 木头美人是真的美,就是性格太死板无趣了,都上大学了还不会化妆,不去参加聚会联谊,甚至连衣服穿的都是那种老掉牙的款式,土得不能再土了。 不过这些许南嫣都不介意,她在意的是自己终于能在a市生活下去了,她得更努力的打工挣钱,有了钱,往后的生活也将更好。 只可惜这种平静的生活很快被一个男人打破了,那也是隔壁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附大的校草贺言洲。 会玩、有钱、长相更是一绝,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总之就是好看得不得了,让人一眼见了就想睡的类型。 那天也是凑巧,贺言洲去a大找朋友办事,路过一条小巷口,正好看见木头美人手里拿着一点点的馒头片蹲在那里餵流浪猫。 细碎的光线落在木头美人的侧脸上,她眼睫微垂,神情温和,长发如瀑一般散落在肩上。 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白衬衫,扣子系得整齐严实,温柔、安静,美好得像是个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仿佛隔离了喧嚣尘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1页 那画面一下子就击中了富二代贺言洲的心,也就是从那之后,贺言洲心动了。 开始疯狂地追求她,从校内到校外,只要有许南嫣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贺言洲,舔狗的本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毫不吝啬表白自己的心意,高调而又热烈,明目张胆却又不失分寸。 这个富二代并不像其他圈里人那样霸道蛮不讲理、直接拿钱砸人,他也喜欢玩,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但他追女生又颇有风度,从不强迫人。 他喜欢许南嫣的时候是真用心,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公子哥儿,便默默做了许多改变,不泡吧、不抽菸、不喝酒了,耳钉摘下来了,头髮也染回了原本的颜色,穿上了干净的白衬衫,一点一点朝着许南嫣心目中的方向慢慢靠近。 所有人都以为贺言洲这次是真的栽了,浪子回头,从没见过他这么疯狂的样子,简直跟失了智一样迷恋那个a大的女生,那副犯蠢的样子简直没让他的一众好友被笑死。 但贺言洲就是不在意,孜孜不倦地追逐了她三个月,而许南嫣也从一开始的抗拒排斥到后来态度的软化,最后更是在一次英雄救美的过程中,被彻底打动了,许南嫣心动了,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了情侣。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最甜蜜的三个月时光,三个月里贺言洲对她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给她花钱,带着她见各种朋友,还很尊重她,规规矩矩,从不强迫她什么。 这也让许南嫣越陷越深,她性子柔顺,表面温顺柔弱但内心坚韧,认定了一个人之后就是一辈子。 原以为两人会一直就这么走下去,只可惜三个月后,贺言洲就无爱了,腻味了,不耐烦了。 如今的他愈发不喜欢自己在许南嫣面前时刻伪装的姿态,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被管束着的状态,他本性是个浪荡放纵的人,他爱玩爱闹,心性不定,最爱灯红酒绿的奢靡生活。 兴许他只是喜欢那种追逐的感觉,或者是某种征服欲,如今征服之后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所以故态復萌了,依旧开始泡吧、喝酒、跟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对曾经那个女朋友表现得越来越冷淡。 …… 也是这时候,男主大人命中注定的女主角出现了,贺言洲酒吧中随手救下的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就是女主黎娇。 黎娇属于那种小辣椒类型的女生,性子娇蛮,胆子大,勇于追求,热情似火,她对贺言洲一见钟情,所以当着一众朋友的面,便对着这男人来了一通告白。 只可惜她长相不够精緻,不是颜控爱好者贺言洲的菜,所以贺言洲果断拒绝了她。 不过告白被拒之后,黎娇也不气馁,她是真的执着,如飞蛾扑火一般热情而坚韧的女生,是贺言洲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类型。 她不似许南嫣那般温柔安静,不似她那般喜欢读书,也不似她那般无趣死板,连他抽根烟都要蹙眉不喜。 而黎娇就是个疯丫头,她会玩,也爱玩,玩的时候比他还疯还闹腾,从来不会拘束他、管着他,贺言洲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从未有过的尽兴和自由,两人似乎有种灵魂上的契合。 尽管没有接受她的告白,但黎娇在他心目中仍旧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而黎娇更是如此,她活的潇洒自我,极具个性,从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就是要追求贺言洲,就是要喜欢他,就是爱慕他,追求幸福有什么错呢?在她看来,只要他没结婚,任何人都有追求的资格。 至于许南嫣,大概率就成了催化两人之间感情的工具人,在得知黎娇如此过火的举动后,再温柔的性子也坐不住了,她去找贺言洲对峙。 只可惜男朋友依旧是那副 「无所谓、我们没什么、你无理取闹」 的态度,两人当场又吵了一架,吵完之后,贺言洲顺理成章地提出分手。 许南嫣却不肯,她是真的怕了,抱着他的腰不让他离开,她主动搂着他,吻他,在他怀里哭泣着诉说两人的过往,哭得伤心欲绝。 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曾经那么喜欢她,对她那么好,如今却是说不在意了就丝毫不在意了,难道那些过往都是虚情假意吗? 贺言洲当然不是虚情假意。 他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喜欢的时候是真心喜欢,真心对她好,但不喜欢的时候也是真不喜欢。 而两人纠缠不清的行为恰好被赶来的黎娇撞见了,其实这时候的贺言洲已经有些动心了,但黎娇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太容易得到了。 在他心里,一直觉得就算黎娇真的误会了什么,她也不可能会放弃自己的。 然而这次他失算了,黎娇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心里也是真的失望了,那么一个热情似火的女孩追了他那么久的时间,结果贺言洲依旧是毫不动心,反倒当着她的面和女朋友亲亲我我。 彻底失望的黎娇转身投进了贺言洲死对头的怀抱里,而这次,贺言洲是真的着急了,第一次认清了自己对黎娇的感情,也因此,厌恶起了许南嫣对他的纠缠。 而许南嫣则不甘心,开始了一系列的作死操作,背地里找人曝光了黎娇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让人发了一系列帖子,让她很快如实被套上了小三、绿茶、不要脸等称号,黎娇很快就在附大火了,各种谩骂铺天盖地般袭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2页 让这个曾经热情似火的女生彻底出名了,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会被泼矿泉水。 黎娇毕竟是个女生,面对这些事情,她也害怕了,第一次展现了自己作为一个女生的脆弱和无辜,曾经那个热情如火的小女生在那些网友的谩骂之下,开始变得沉默痛苦起来,伤心流泪。 也是这时候,贺言洲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尤其是看着黎娇那副敏感脆弱的模样,更加明白了黎娇对自己的重要性。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女主的护花使者们开始一系列反攻,很快找到了幕后主使,许南嫣怎么对黎娇的,他们自然就怎么对付她。 尤其是许南嫣和贺言洲之间的那段关系,更是直接被描述成了包养、捞女、拜金女的上位等混乱不堪的社交生活,昔日的a大的女神校花,私底下居然如此放荡不堪,于是网上风向再次转变了,而贺言洲的沉默更是坐实了帖子的描述,将这一事推到顶峰。 声名被毁,网上骂声一片,许南嫣差点被勒令退学,她拼命跟校方解释保证自己和贺言洲之间是正经的情侣关系,真的不是被包养,但校方不信,除非她能找贺言洲来亲自证明。 许南嫣当即同意了,只可惜她的联繫方式早被他删除了,她联繫不上他,只能去贺言洲常玩的酒吧里去找他。 也就是那么巧,在等他的期间,她喝了一杯加了料的水,迷迷煳煳就睡着了,醒来后床上躺着两个男人,而这一幕,正好还被所有人看见了。 身旁的人说,「姐姐,你昨晚真厉害,一次两个,玩的爽吗?」 「不过说实话,贺言洲的女朋友,滋味也不怎么样。」 许南嫣浑身发抖,绝望的想死,但更令她绝望的还在后头,她的前男友只冷淡扫了她一眼,便下意识地捂住了身旁黎娇的眼睛,然后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句。 「你别看,太脏了。」 许南嫣怔怔看着他,脸色瞬间煞白。 轻飘飘的一句「脏」字,是彻底压垮许南嫣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哭得泪流满面,不能自已,之后被退学,被谩骂,她彻底疯了,陷入了疯狂,最后满身狼狈,神智不清在路上被车撞死了。 车祸的那一瞬间,她反倒觉得自己解脱了,曾经那么多苦难加身,然而死前脑中印象最深的记忆却是贺言洲温柔哄她时的脸。 他那时……就像只被降了智的蠢二哈,无脑还爱折腾,喜欢缠着人,明明那么爱她的,为什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是真的爱他啊,从来没有人对她那么好过,他尊重她,爱护她,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玩世不恭,他会耍赖,会犯蠢…… 可他也会说她,太脏了。 爱恨交织,到死,都意难平啊。 而许南嫣下线之后,贺言洲便开始了自己的火葬场之路,黎娇一边心软又一边坚持,期间经歷了各种波折磨难,两人最终还是修成正果了。 接收完剧情,南嫣揉揉胸口,将那股令人窒息一般的情绪压抑下去。 这具身体已经僵硬得快要发麻了,她坐在沙发上揉了揉了自己的双腿,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琢磨着这次的线索人物。 一个是花心富二代贺言洲,还有一个是他的死对头周迟宴,两人明明水火不容,偏偏都在保护黎娇的事情达成了一致。 而周迟宴便是那暗中的推手,彻底将许南嫣推入了深渊。 眼前这间别墅是贺言洲的私产,在两人交往之后,贺言洲便要求许南嫣搬了进来,别墅里有不少空房子,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却并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情。 许南嫣性格内敛保守,贺言洲也不强求。 大概是男主们都是属于女主的,即便他们再花心,玩得再开,他们的第一次永远都是属于女主角,决计不是她这种女配角能够染指的。 第46章 [vip] 渣男富二代(2) 南嫣理顺了剧情, 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脸上那种被泪水浸湿过的紧绷感这才渐渐消退了。 如今她穿过来的时间已经是两人恋情三个月后了,甜蜜时光已过,眼下正是贺言洲对许南嫣不耐烦的时候, 距离分手大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两人刚因为一只猫吵了一架, 其实也不算吵,大概是许南嫣单方面的控诉, 控诉他变了, 而贺言洲心情不佳后直接约了朋友去酒吧喝酒。 这次聚会黎娇自然也在,知道贺言洲心情不好便拉着他一醉解千愁, 一众朋友都喝得有点高了。 贺言洲也有些微醺, 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而黎娇喝多了想去卫生间,结果起身的瞬间不小心被人绊了一下, 身体顿时不稳向前摔倒。 也是这一下, 刚好摔进贺言洲的怀里了, 嘴巴不小心磕上了对方的下巴,温热的触感传来, 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目前的贺言洲对黎娇是真没兴趣,他喜欢的女生是那种温柔干净的仙女系人设, 对于黎娇这种张扬肆意的, 是真不来电,最重要的是她的长相, 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但就是这么巧,两人这剪也剪不断的狗血缘分, 黎娇走个路也能不小心摔他怀里,关键两人还亲上了, 虽然心无杂念,但尴尬是有的,这一尴尬,他酒也醒了不少。 贺言洲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渣男,这种还没分手就跟其他女孩乱搞的事情他目前是做不出来的,当即皱眉一把将人推开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3页 至于黎娇,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自认为自己光明磊落,就算喜欢贺言洲,追求他也是光明正大、公平竞争的,没想过要使这些小人手段来占对方的便宜。 不过方才亲上的时候,她仍旧有些心跳加速,贺言洲真的太好看了,好看到每一点都长在了她喜好上,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的有些快。 不过一抬头瞧见贺言洲那副皱眉嫌弃的姿态,当即也有些微恼,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好像自己占了他天大的便宜一样。 拜託,她才是女人哎,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女人更吃亏吧,而且不就是亲个下巴吗?又不是真的接吻了! 「贺言洲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我虽然喜欢你,但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我刚刚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贺言洲扫了她一眼,满不在意应付了几声,显然是没什么精力搭理她。 黎娇被他那毫不在意的态度气的七窍生烟,幽怨又羞恼地横了人一眼,随即一跺脚转身出去了。 而两人亲吻的那一幕也恰好被有心人拍了下来,那张照片还很适时的被发到了许南嫣的手机上。 许南嫣盯着手机哭泣也就是这个原因了,刚跟她吵过架的男朋友不仅毫无悔意,反倒跟另一个女生纠缠不清。 确实是很让人伤心的举动,最重要的是此刻的许南嫣已经越陷越深了。 虽然后来贺言洲解释了那是个误会,但许南嫣还是不肯罢休。 按照原剧情的发展,大概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变本加厉的约束贺言洲,充分的在他面前暴露出了自己不识相的态度,可能是之前贺言洲对她的爱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可以永远管着他的错觉,却不曾想对方早就对她不耐烦了。 而这一个月里,贺言洲在许南嫣面前压抑忍耐、克制、烦闷,愈发的心不在焉,但跟黎娇在一起时就不一样了。 他们一起放纵、一起吃喝玩乐,两相对比之下,反倒让贺言洲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微妙心里,似乎他的喜好正被慢慢掰成了黎娇那种类型,只差一个契机,他和许南嫣就要分手了。 最后大概就是原主打击伤害女主的过程,然后把自己作死的结局。 …… 南嫣捋清思绪,定下心,简单分析了下目前的情况,大概就是当一个男人在对女人的好感与爱意渐失以后,闹是最没用的方式,这种折腾不休的方式,只会让对方觉得越来越烦。 所以嘛,这方式肯定得转变一下了。 不过趁着贺言洲对她还稍微有那么点感情在的基础上,把话彻底说清楚,再占据主动地位,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她琢磨着,这次要扮演的大概是个温柔又内敛的仙女系人设,安静、温顺,需要放大优点,弱化缺点。 其实在贺言洲没有出现之前,她的生活中只有读书学习,确实是很无趣。 但在贺言洲出现之后,她的生活变得稍微丰富多彩了些,只不过相对于爱玩爱闹的公子哥儿们来说,她的性格还是过于死板了些,放不开,跟她在一起就显得很沉闷乏味。 这也没办法,许南嫣出身不高,像这种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她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现实生活中想都没想过。 她本质上还是个保守克制的人,尤其是对方花钱如流水的做派,他一瓶酒可以喝掉她一个月的工资,两人三观严重不合,在一起是真的很累。 贺言洲对她虽是一见钟情,但无非就是见色起意,他没想过要真正的了解她,自然也不会顾及她的感受。 南嫣摸出手机,估摸着那傢伙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便直接拨通了贺言洲的电话,对方在嘟了好几声后才磨磨蹭蹭地接通。 南嫣也不在意,她此刻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对着手机温柔说了声,「阿言,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们重新谈谈好吗?」 就这么一句话,听得对面的小弟只觉着耳根子有点痒,耳旁周围酥酥麻麻的,有种心口被什么击中了似的感觉。 那声音温柔沉静又带点子清冷、不腻味,让人听了就心生好感。 话说回来他也不是声控啊! 小弟急急忙忙地说了句,「哎、哎……不是,嫂子,我是阳子啊,言哥他刚去卫生间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说实话,熟悉贺言洲的人都知道,当初贺言洲为了追求许南嫣花费了不少心思和精力,原以为浪子回头金不换,两人拿的是真爱剧本,却没想到还是不行啊。 他家言哥是真渣啊,呃……不对,也不能说是渣,他不乱搞,也不脚踏两条船,就是没耐性,定不下心来。 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啊,就已经腻味人家了,那可是a大的校花哎,长得是真好看,虽然还没分手,但两人之间明显和从前不一样了。 小弟平常也不太耐烦这个木头美人的,不会玩、放不开,经常玩的正尽兴的时候落言哥面子,和他们这群兄弟也相处得不好,怎么看怎么别扭,两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嘛,今天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光听着那声音就想再多听两句,这嘴里的话不自觉地就问出口了,玛德,他真不是声控啊,他也是颜狗来着! 「嫂子你等等,言哥应该快回来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待会儿我帮你转告言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4页 小弟噼里啪啦说得正起劲呢。 冷不防一只带着湿气的手掌从他耳旁抽出了手机,小弟当即不高兴了,嘿呀一声,「你特么胆肥了是吧,敢抢我……」 「哎,哥,是你啊。那个,嫂子正说有事找你呢,我看你不在就顺手替你接了,我可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你别盯着我!」 他指的是刚才黎娇跟他不小心亲上的事情,虽然包厢里灯光昏暗,但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两人亲上的事情还是有不少人瞧见了的。 贺言洲听到对面传来南嫣的声音,也不自觉想到了刚才他和黎娇亲吻的事情,莫名地有些底气不足。 他和许南嫣之间确实出了点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感觉了,好像激情褪却,当初追逐的爱情的感觉也就那么回事。 他也不是故意要玩弄别人的感情,喜欢的时候也是真心的,但就是坚持不下去了,激情褪去之后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没什么意思! 贺言洲又听到听筒里南嫣说要重新谈谈两人之间的事情,心底有些怪异,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应下了。 「嗯,我知道了,待会儿回来。」 说完便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小弟朝他挤眉弄眼,「言哥,你跟嫂子又吵架啦?为啥啊,嫂子性格是沉闷了点,但对你还是很上心的。」 好吧,他心底是知道的。吵架多数应该是言哥本身的问题,风流浪荡子他就算从良了,那本性也是变不了的啊,狗还改不了吃屎呢……啊呸,他家言哥可不是狗来着! 就算是狗,他也是附大最靓的那条! 贺言洲看着手机屏幕黑了,往沙发上一仰,抽出一根烟来点上,半晌才冷淡道:「不知道,可能性格不和。」 小弟想想也是,又八卦地问,「那哥你是想分手了啊?」 贺言洲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传递的意思很明显――问那么多做什么? 小弟悻悻闭嘴了,心底顿时明白了,这多半已经是不耐烦了,他家言哥这辈子註定是个玩咖。 等到手上那半截香菸燃尽了,他直接拎起沙发上搭着的外套说了声,「行了,你们玩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贺言洲摆了摆手,姿态随意地离开,临出门前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道,「对了,今天晚上发生的意外别随便乱说。」 他就算要分手那也是正正经经的分手,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也不拖泥带水,毕竟是真心喜欢过,他不希望对方有什么误会。 至于今晚跟黎娇的事情,那确实只是个意外,他对黎娇不感兴趣,最多是相处起来顺心罢了。 贺言洲找来代驾,开车回到别墅,时间才过去半小时。 而南嫣这边也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原本散乱的长髮松散编好垂落在胸前,几缕髮丝落在两颊。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电脑正在赶一篇明天下午要交的论文稿,一旁的地板上放着个猫笼,一只瘦弱的小奶猫正趴在笼子里睡觉。 听到开门的声音,小猫似乎被吓醒了,细细弱弱地 「喵呜」 了一声,趴在笼子里不敢动弹。 南嫣也抬头去看,正好对上了贺言洲看过来的视线,他似乎是喝了酒,脸颊两边有些微红,额前的几缕碎发耷拉着,样貌是真的很出众,尤其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潋滟多情。 南嫣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下,旋即放下手中的电脑,朝着对方走了过去,她有原身的记忆,自然能够很好的融入这个角色中。 「你喝酒了吗?」 她刚走过去,便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一丝淡淡的红酒味,不难闻,不过南嫣还是停住了脚步。 贺言洲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心下有些不耐烦,大概是没什么感觉了,所以对方一句简单的问候都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己被约束着的感觉,「你想跟我说什么?」 「不着急,你先坐会儿吧。」 南嫣直接伸手将人扶到了沙发上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清醒一下吧。」 两人这段时间的关系,其实已经变得很生疏了,几乎不像是一对正常的情侣。 双方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的性格,一旦出现矛盾之后便是冷处理,谁也不肯低头,所以相处起来才会觉得别扭和心累。 她说着便转身去了厨房,贺言洲脑袋晕晕的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心底有些奇怪,目光便一直追着南嫣的身影进了厨房。 她不生气了吗?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跟他吵了架,难道是想通了,还有她说的重新谈谈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言洲心下觉得疑惑,不自觉地就盯着对方久了些,她倒水时,乌黑的髮丝会稍稍倾泻在肩侧,眼睫微垂着,看起来格外美好,但再美好的人和物,看久了也会腻的。 他现在就处于这么个腻歪的阶段,但不知为何,还是看得有些失了神。 南嫣将水杯递到他面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贺言洲的鼻间瞬间盈满了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香,他别过脸,下意识地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却被滚烫的开水烫的整条舌头都麻了,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贺言洲:「……」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被美色沖昏了头。 南嫣瞥一眼,只装作没看见,依旧是那副安静的样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5页 等到对方装模作样地放下了杯子,南嫣这才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 她转过头去看他,声音很温柔,会让人有种情不自禁沉浸其中的错觉感,「阿言,有几件事情我想跟你说清楚。」 贺言洲蹙了蹙眉,问她,「什么事?」 南嫣看他那副表情,便知道对方是不耐烦了,兴许心底还在酝酿着说分手的事情,她想了想,便缓缓开口道,「很抱歉,流浪猫的事情是我的问题。」 「我没有提前通知你,也不知道你不喜欢养宠物,不过我已经联繫朋友了,她愿意收养这只小猫,明天我会把它送走的。」 贺言洲似乎没想到她会道歉,他以为她还在生气的,愣了一下后,随即也想起自己当时的态度来。 怎么说呢,他可能也不是不喜欢宠物,只是不喜欢她没有经过自己同意事事作主的态度来,他讨厌被人约束的感觉,会让他觉得很厌烦。 不过她这一道歉,反倒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尤其是包厢里发生的事情,让他莫名有些心虚。 贺言洲扫了一眼那笼子里的小猫,当即说道,「随你吧,你要是真喜欢就养着吧,别让它到处乱跑就成了。」 可能是心虚之后下意识想要补偿的心理,贺言洲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把这话说出来了,但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多事。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南嫣听后倒是笑了笑,点头应了,「好,不过还有另外几件事情。」 她说着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犹豫,但想了想,最终还是继续道,「阿言,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一些问题吗?我们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对方,所以在一起后才会摩擦不断。」 她眼睫微垂着,语气略带些无奈,「我最近总是会觉得很心累,一段积极美好的恋爱不该是这样的。我一直在想,我们的性格并不合适,或者说,当初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在一起。」 贺言洲听到这话才正了脸色。 不过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有种所有的事情都不受掌控的怪异感。 尤其是听到南嫣说的话后,他顿了一顿,半晌才问道:「所以,你是想跟我分手?」 被人甩,这还真是头一回。 贺言洲蹙了眉,也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很微妙,总之不是很好受,大概是骨子里的自傲感,让他觉得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南嫣则摇了摇头,轻笑了声道,「也不完全是,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久,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她似乎早就想好了,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阿言,我们各自再给对方一个月的时间吧,如果这一个月还是不能磨合这些碰撞,到时候就算作是和平分手,可以吗?」 贺言洲这才把目光落在了南嫣身上,他确实是不太了解这个女朋友,一直都觉得对方是个没性格的人,但很显然不是。 不过这个建议并不难接受,既照顾了双方的面子,又不伤感情,而且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如果真的不能磨合,就算作是和平分手,确实是很折中的方式。 于是他答应了,「好。」 南嫣顿时轻舒了一口气,就连脸上笑容都温柔了不少,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语气里含了一丝轻松道。 「其实在我心里,阿言是个很好的人,起码对我是真的很好。」 「毕竟像你这种给我花钱又不需要我付出什么的……冤大头男朋友,即便是分手了,我也是很乐意跟你做朋友的。」 冤……冤大头男朋友? 贺言洲简直被气笑了,不期然撞进那双含着逗弄笑意的眼眸里,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把拉过对方的手腕用力拽了过来。 这一拽,直接将南嫣整个人都扯过去了,她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动作,一时间也有些怔怔地望着对方。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唿吸微动,空气中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酝酿。 南嫣颊前的那缕髮丝也在不经意间滑落了,带了些凉意的发梢落在他的领口里,隐约带起一股子痒意。 贺言洲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挠了一下似的,低头一看,对方领口不知何时敞开了一道细缝,隐约可见里面那裸粉色的蕾丝花边,再往里,唿吸不由得慢了一拍。 贺言洲不是贪色的人,但此刻也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兴许是酒精上头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嫣,他缓慢凑了过去,似乎想要吻一吻她。 南嫣忽而睁大了眼睛,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眼角,然后特不解风情地说了句,「男朋友,你眼角有粒颗状物没擦干净哦。」 贺言洲:「……」 他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47章 [vip] 渣男富二代(3) 贺言洲早上醒来时, 大脑还有片刻的混沌,睁眼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脑袋里却是不自觉回想起昨晚沙发上那尴尬的一幕。 莫名觉得心塞,又有些羞恼。 最后女朋友也没亲上, 还被人捂着唇打趣似的嘲笑了一番, 这不应该,他贺言洲什么时候变这么窘了。 怎么说呢? 虽然这段感情的发起人是他, 并且一直处于追求者的身份, 但其实在感情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也是他。 南嫣一直被动地接受他的好,她虽然有自己的底线, 但因为性格温柔内敛, 所以很少会拒绝他的亲近和示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6页 像昨晚那种情况更是不可能。 此刻的贺言洲只觉得有些怪怪的,他好像真的没有仔细了解过自己这个女朋友,除了表面温柔慢热以外, 她也是有其他性格的。 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贺言洲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他心里想着算了, 反正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么短的时间能做什么呢? 他也不相信自己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重新喜欢上这个已经没感觉的女朋友,总之等时间过了, 他们俩就算和平分手了。 这样很好,够理智也够清醒, 没有争吵不休、也没有纠缠, 他喜欢这样的分手方式。 想到这些,贺言洲干脆利落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和往常一样去卫生间洗漱,洗了一遍又一遍, 确定那张俊脸上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 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尤其是在女朋友面前丢脸,这更加不能忍。 贺言洲随便穿了件黑色轻奢休闲服,踩着拖鞋就下楼了,可能是醒得太早,肚子有点饿。 其实按照大少爷往常的作息方式,他一般是睡到中午才去上课的,不过今天是个意外。 而这也是女朋友不太能接受的一个点,交往的前一个月,他为了情趣,还能坚持早起一起共进早餐,但时间久了,本性也就暴露无疑了。 南嫣一开始也和他说过,但见他依旧我行我素,也就随他去了,总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贺言洲踩着楼梯下来了,刚下楼便闻到了底下客厅传来的一股香气。 他目光顿了一顿,原来是女朋友在吃早餐,他目光落在南嫣身上,总觉得今天的她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贺言洲仔细打量了两眼,好像看出点门道来了,似乎是细细打扮过了,化了点淡妆,编着蓬松的髮辫,五官愈发美的精緻如玉,连嘴唇都泛着一层嫣润的光泽,显得格外美丽。 南嫣看到他时也有些惊讶,眨了下眼,疑惑问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是有事要出门吗?」 她的嗓音细细的,柔柔的,如春风拂面,听得人耳畔酥酥痒痒,心口似被什么挠了一下。 贺言洲心底忽然涌出一种很微妙的情绪来,摇头道,「不是,睡不着就起来了。」 南嫣点了头,又笑了笑,顺手盛了碗小米粥递过去,「那要来吃点吗?我早起做的,味道虽然一般,不过好歹能垫垫肚子。」 贺言洲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了,当即也不客气地坐了过去,反正他脸皮厚,尤其是自家女朋友做的东西,他吃得更是心安理得,只是还没吃两口,南嫣就已经起身了。 她将自己用过的餐具送进厨房,出来时又对着贺言洲说了句,「阿言,你自己慢慢吃吧,我还有课,得先出门了,要不然赶不上车。」 南嫣跟他说了声,便转身去玄关处换鞋了。 贺言洲原本正埋头苦干,吃得尽兴时听到她的声音,不免抬头瞧了她一眼,也是这一眼,才完全看清她的装扮。 她正弯下腰换鞋,原本贴在腰身以下的丝质鱼尾裙也随着动作勾勒出挺翘的弧度,腰细腿长,配着米色的薄纱上衣,温柔精緻又不失大方。 她伸手扶着鞋柜,略微倾斜着身子,原本编好的髮辫也随着动作垂落了,有几缕松散的碎发贴在脸颊上,脸上的神情平静温和,精緻的好像一副名贵现代画。 贺言洲是名符其实的颜控,他喜欢好看的人和物,从前看她时更多的是带着一种对美人的欣赏,偶尔也会有欲望。 毕竟男人都有劣根性,他也一样,对着自己喜欢的异性产生这种情绪并不可耻,只是都没有像今天这种的,心底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她踩着那双小单鞋,就像是踩在了他心尖上似的,踩了两下都没穿上,勾的他心尖痒丝丝的,有种想伸手去替她穿鞋的冲动。 南嫣见鞋一直穿不上,便微倾着身子,单腿轻抬,指尖勾了勾那鞋的后跟。 那姿势,怎么看都很撩人。 贺言洲使劲咬了咬嘴里的那根筷子。 咬的咯吱作响。 目光像两道雷射枪一样来来回回在她身上扫视着,衣服是他买的,鞋子也是他送的,他审美自然是不会差的,只不过她从前一直都嫌弃这些衣服不方便,所以不爱穿这些,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突然穿了这一身。 好看是好看……但就是有点不太爽。 大概是人都有一种这样的心理,当你拥有了一样十分美丽的宝贝之后,你既想着要把她带出去到处展示,然后炫耀你的所属权,又有一种想把她偷偷藏起来,不准任何人窥伺的矛盾心理。 贺言洲此刻就是这样的心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南嫣好像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温柔、更自信了,但是对他好像也更理智了。 从前对着他时,南嫣一直都是那副素面朝天的模样,可她今天却打扮得这么好看,是要去……见谁吗? 贺言洲一想到这些,就不自觉地磨了磨牙,觉得这早饭吃着都不香了,他干脆说道,「我送你去学校吧。」 南嫣略微抬眸,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了,鱼儿终于上钩了呀。 她磨磨蹭蹭的穿鞋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了,要不然穿着这身打扮去挤地铁,还真觉得挺不方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7页 这种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真好! 不过面上仍旧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道,「不用了吧,你上午不是没课吗?这样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贺言洲说着就站起来了,轻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耽误的,我没课就不能去学校了,我也是很忙的好吧,又不是每天都不务正业。」 南嫣:「……」 男主大人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眼瞅着女朋友看过来的视线带了一点嫌弃和鄙夷,他轻咳了一声,干脆直接走过去拉起女朋友的小手,轻轻捏了两下,生怕自己说晚了对方又要拒绝了一样,赶紧牵着人上了车。 「不是要迟到了吗,还不走?」 贺言洲又说道。 虽然两人之间是有一些问题存在,但毕竟也是交往过三个月的男女朋友关系,贺言洲还是不太喜欢她和自己这么疏离的样子,他一向都是个有风度的人,何况送女朋友去学校又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 南嫣这才没忍住笑了笑,手指捏了捏他的手掌,态度自然而亲昵,「我只是怕耽误你时间而已,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谢谢阿言了。」 贺言洲嗯一声,面上不显,但心情明显好了不少,想来是对这声 「谢谢」 十分受用。 南嫣坐进了副驾驶位,车子很快启动。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贺言洲是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昨天晚上他们摊开讲清楚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模煳不清了。 说是情侣吧,又没那么亲密,好像隔了点什么似的;可要说是朋友吧,又有那么一层暧昧关系在,总之很微妙,让他有种抓不住又放不下的感觉。 南嫣虽然不清楚他的心思,但看他时不时投过来的眼神也能猜到几分了。 这人或许还以为自己很收敛,实际上,他看得太明显了,几乎每一个路口停下的时候就忍不住看过来。 这大概就是颜狗的属性吧? 所以原剧情的结局是男主终于摆脱了颜狗的属性,喜欢上了相貌平平的女主角? 果然是别具一格。 南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狗男人平常可没这么好心情送她出门,得趁着这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好逗弄一把。 「阿言?」 贺言洲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对方主动喊自己了,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南嫣笑着问他,「我今天好看吗?」 贺言洲愣了一瞬,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在他印象里女朋友一直是比较内敛的,很少会在意容貌方面的事,就有种美而不自知的纯真感。 但对方既然问了,他肯定是老实回答道,「好看。」 毕竟是他看上的人,那眼光还能差吗? 南嫣抿唇轻笑,又指了指车前,「那我好看还是前面的红绿灯好看?」 贺言洲:「……」 他就说呢,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南嫣还不放过人,偏头故作苦恼地朝他瞧了一眼,「我知道今天的我很好看,不过你开车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别偷瞄了,你家女朋友可不想命丧当场。」 他脸皮再厚,也遭不住这直白的话。 偷看被发现,此刻的贺言洲心底罕见地冒出了一丝丝被抓包的窘迫感。 但随即又反应过来了,这明明是他自个儿女朋友啊,他偷看自己女朋友难道还犯法吗?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不过一转头就对上南嫣那双含着盈盈笑意的眼眸,就觉得自己又不对劲了,很奇怪,像是被什么撩动了心弦似的,让他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 路上的小插曲过后,贺言洲果然安分了,两人很快到了a大门口,贺言洲将车停在了路边。 就在南嫣准备下车时,贺言洲突然说了句,「你晚上课程结束了,给我打电话吧,我刚好过来接你。」 南嫣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里闪过一丝歉意,摇了摇头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晚上学校有个讲座,我得参加的,结束之后可能得十点多了,我就不回去了,你记得帮我餵一下小猫可以吗?」 贺言洲想了想答应了,又试探着说道,「那明天晚上,我们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南嫣闻言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意提醒道,「你忘记啦,前几天我约你去吃饭,你不是跟我说周末和几个朋友有约了吗?这样放他们鸽子不好吧。」 贺言洲恍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心下顿时有些郁闷,头一次觉得这群狐朋狗友们约什么时间不好,非得约在周末,没脑子吗? 这让他想约女朋友看场电影都没时间。 他想了想又说,「那我们约……」 可他这次话还没说完,南嫣便出声打断了他,语气里含着些许无奈,「阿言,这些事情之后再说好吗?我真的得去上课了,时间快到了。」 贺言洲愣了一瞬。 南嫣说完又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缓慢而绵长地喷洒在贺言洲的脸上。 两人挨得很近,车内空间本就不大,她再这么一压过来,空间顿时显得更窄小了,而她身上那股浅淡的香气也在瞬间沁入了贺言洲的鼻间。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看得贺言洲愣愣的,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脑海中却是不自觉浮现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一时间有些担心,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揉眼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8页 难道又有……不会吧! 结果被对方一把握住了手腕,贺言洲还没反应过来,南嫣却是先忍不住笑了,笑容如花般绽放,细碎的阳光落在她颊边,唇色嫣然动人。 「你乖啊,阿言,我最近真的很忙,学校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下次有机会一定补偿你好不好?」 南嫣说完直接凑过去吻了吻他嘴角,牙齿微微使力咬了那么一口,也不重,像某种小动物磨牙似的力道,咬完很快就退开了。 贺言洲却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似乎有些愣住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吻过来。 他喉头滚动一圈,那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完全屏住了唿吸,就连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许多。 而等他反应过来时,对方早就下车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独留车内的贺言洲耳根发烫,他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似乎有些懊恼,捏着方向盘的手指也越收越紧。 开什么玩笑! 乖什么乖啊,这人是把他当成小狗来哄了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啊,她在家哄那些猫猫狗狗的时候就用的这副语气,有时比这还温柔。 呸,他又不是狗! 还有那个敷衍至极的吻,连舌头都没伸算什么吻啊?她有本事咬人有本事负责到底啊,还说下次补偿,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 搞得他这不上不下的算什么意思嘛? 贺言洲脸颊微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就亲了一下而已,怎么会反应这么大呢? 这不对劲? 他越是这么想,心跳就越是不受控制,贺言洲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舔了舔嘴唇,甜丝丝的,带了点果香。 原来她今天涂得是桃子味的唇膏。 就像是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被人投进了一粒小石子,撩动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正痒的难耐时…… 这人突然心血来潮跑来轻轻挠了一下,如隔靴搔痒般挠了就跑,剩下他一个人在原地,不仅不觉得尽兴,反倒觉得心口痒得更厉害了。 想把人抓回来亲个够本才行! 第48章 [vip] 渣男富二代(4)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 撩完人就跑,心情显然很好,她当然是故意的,就是要勾的他心尖上痒痒的才好。 南嫣心底了解, 贺言洲对她是喜欢的, 只是这种喜欢一直都是浮于表面的欣赏,单纯对美色的喜欢, 偶尔带了点男人的劣根性, 所以才会很快就厌倦。 毕竟再美好的事物看得久了都会产生视觉疲劳,说到底还是喜欢跟爱的区别。喜欢一个人和物再久之后也会有腻味的时候, 而当你腻味之后, 对方还不自知凑过来约束你、管制你,只会让你觉得越来越厌烦。 贺言洲此刻对她就是这样的感觉。 南嫣要做的就是将这种带了点欣赏的喜欢转化成真正意义上的心动,而心动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有时可能是一个温柔的吻, 有时也可能是一个不经意间的抬眸。 正常情况下的贺言洲并不是习惯被动的人, 她也只是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撩了一把而已,等对方回过神后大概率还是会主动出击的。 所以, 他这边的事情暂时可以先放一放了,一味的主动反倒会适得其反, 等着他自己主动上门来就好了。 至于另外那个……应该也快来了。 原文中的周迟宴也不是什么善茬, 全看他在剧情中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男主的死对头, 又坏又心机的小狼狗弟弟。 表面上装的单纯无害,一口一个 「姐姐好」, 实际上是满肚子的坏水,笑里藏刀, 常常将周围人哄骗得团团转,还一副单纯无辜好弟弟的模样。 剧情后期,他接近女主也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将人从贺言洲身边抢过来玩弄,只不过在和黎娇处相处中,反倒是自己先动心了,大概是真的被这个女孩的肆意和张扬所感染了,所以最后真心喜欢上了她,成了在她身后默默守护的人。 而如今的周迟宴对黎娇还没什么兴趣,他盯上的是许南嫣,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她此刻还是贺言洲的女朋友,所以想要抢过来玩玩罢了。 这也是个喜欢主动出击的任务对象呢,大概率不用她费什么心思的,坐等他来就好了。 南嫣心里笑了,按部就班的上完一天的课程,不仅不觉得疲惫,反倒还有些怀念,可能是多年没有这么自在过了,心底有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如果积分攒够的话,买下一个这样的世界用来渡假还是挺不错的? 南嫣也没有多纠结,此刻任务最要紧,她晚上还有一场讲座要参加。 说实话,许南嫣在校内的人缘不算好但也不差,人们都有一种同情弱者的心理,穷在某方面来说也是弱者的一种体现。 校花虽然长得是很好看,但因为贫穷这个特质,瞬间就变得接地气了不少,所以讨厌的人不多,喜欢的人也不少。不过在她和贺言洲交往之后,还是有一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好在她低调,所以多数人都是不信的。 南嫣跟着几个同系的女生一起去了讲堂,里头已经密密麻麻的坐了不少人了。 a大的学习讲座通常都是对外开放的,除了本校感兴趣的学生之外,外校学生也能参加。 不过今天人数显然超标了,来往的大多是女生,难道这讲师是个帅哥不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9页 她往前在中排找了空位坐下来,身旁是之前同寝室的室友,颜值属性也不低,跟她关系还不错。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南嫣听了一些,大多都是在聊刚才看到的某个学长学弟真帅之类的话,偶尔还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南嫣不介意这些,她注意到还有不少偷看她的小男生们,兴许是碍于面子,等到她看过去的时候又连忙红着耳根转过头去,纷纷不好意思再看了。 她又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便对身旁女生叮嘱了几声帮忙看下位置,然后起身去了附近的洗手间。 卫生间距离讲堂稍微有点远,需要绕过一整条走廊,而此刻已经晚上了,走廊上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人了。 南嫣解决完生理问题出来,发现自己早上编好的头髮不知何时有些散了。 她一边走路一边放开皮筋准备重新绑一圈,这么一来,也就没怎么注意看前方的道路。 也就是这一低头的功夫,她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可能是冲击太大,南嫣脚下一个没站稳,便顺着力道往后倒去,幸好被对方反手往前拽了一把。 这一拽也使得南嫣下巴直接撞上对方的锁骨处,带些温热的触感,一股淡淡的薄荷香迎面扑来。 她手上的皮筋 「啪」 地一声弹到了地上,而对方也被她撞得轻轻闷哼了一声。 「学姐,你平常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撞的我,好疼啊。」 男生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入耳清爽干净,略含了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光听着声音还以为是个温和内向的小学弟,不过紧紧握在南嫣腕上的手掌倒是不经意间彰显了主人带来的一丝压迫感。 南嫣这才抬起头来,她的皮筋刚才弹掉了,也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她这么一抬头,原本编好的髮丝瞬间全部散了开来,一缕缕地垂落在胸前,还有一些缭绕缠在了那只被他握住的手臂上。 南嫣微微抬眸,恰好对上了男生那双漆黑的眼睛,眉眼长得确实没话说,有种唇红齿白的少年感。 他眉浓黑而笔直,眼尾微微上挑,眼珠圆而黑,明明是很锐利出挑的长相,偏生笑起来的时候又带着一股乖顺干净的气质,让人很难生出讨厌的心思来。 他站在南嫣面前,身材挺拔修长,虽然面相来看是个弟弟,但是却比她高出了一大截,无端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南嫣心想果然啊,这只耐不住寂寞的小狼崽主动跑来找她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随即轻吐了一口气,直接朝人点头道了声歉,「抱歉,是我没有仔细看路,不小心撞到你了。」 她只短暂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语气一如既往的的平淡沉静,听上去像是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南嫣说完后,随即使力挣开了对方的手掌,想要饶过他的身体准备离开,只不过这人好像故意要跟她作对似的,她走左边他就挡在左边,她走右边他就挡在右边。 南嫣不自觉蹙了眉。 对面的男生反倒是挑了挑眉,没有让开的意思,只不过脸上仍旧挂着那副单纯无害的微笑。 「学姐,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把我打发了啊,这可不行呀。」 他说这话时,似乎是刻意弯下了腰身,和南嫣距离挨得很近,口中温热的气息不经意间拂过她的面颊,唿吸交缠间,隐约透着股儿暧昧的气息。 看来这小崽子是想来碰瓷呢? 当她傻吗?她可不准备上他的套! 南嫣当即不适地蹙了眉,几乎在他凑过来的瞬间便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对方并不肯就这么轻易地让她走。 她环顾了周围一圈,发现周围都没什么人在,于是这才抬眸认真地看向他,那双惯来温柔沉静的眼眸里似乎含了些许麻烦。 「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撞疼你了吗?」 南嫣轻舒了一口气后,沉静问道。 男孩果断点了点头,眼里还流露出几分无辜的神色,「是呀是呀,姐姐,你撞的我好疼啊,作为赔偿,你是不是应该把……」 「嗯,多少?」 南嫣出声打断了他的声音,边问着边从肩上的小包里取出一个女士皮夹,然后在五十和一百当中纠结了两秒,从里头取出了一百块钱,「一百块够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冷了,显然是把他当成那种碰瓷的骗子来应付了。 周迟宴愣了一瞬,随即也反应过来了,不过还是没忍住笑了,这笑容反倒有种真心实意的味道了,「姐姐,你这是想拿钱砸我啊?」 他这么一笑起来,神采奕奕,浓而纤长的眼睫轻轻眨了两下,顿显少年感十足。 「不过我不要你的钱,作为交换,你把联繫方式给我怎么样?」 这才是周迟宴来碰瓷的目的,虽然弄到许南嫣的联繫方式并不难,不过如果能让本人直接给他,他肯定会更高兴的。 周迟宴的目光落在南嫣略显不耐的面容上,美人就算是皱眉也是好看的,不得不说,贺言洲那个傢伙吧,为人不怎么样,挑选女朋友的眼光还是不差的。 他这话一说完,南嫣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脸上露出的表情显然是将他归类成了 「小混混」 一类纠缠不休男生了。 兴许是被他缠的不耐烦了,也或许是讲座的时间快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0页 她干脆将那张一百块钱直接拍在他胸口,扫了对方一眼,语气颇为郑重的说道,「很抱歉,联繫方式没有,而且我对你这种还没成年的小男生完全不感兴趣,麻烦你拿了钱就走远点,别再来烦我了。」 她将一个被小混混纠缠不耐的人设拿捏的十分到位,这大概是南嫣第一次拿钱砸人砸的这么爽的时候了,砸的还是这么个又狠又坏的小崽子。 对方被砸的噼头盖脸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表情还有点懵。 大概是仗着那张过于出色的容貌,所以在面对年轻的异性时,总带了那么几分轻挑的心思,而且也很少有人会这么果断地拒绝他。 而南嫣则是顺着力道一把将人推开,随后错开他身体直接离开了。 那嫌弃的态度,像是他身上沾了的什么病毒似的,不留丝毫情面。 等到周迟宴回过神时,南嫣早就走远了,他再一低头,便看到地上落了一张一百块钱,旁边还落了根黑色的橡皮筋。 他弯腰将钱跟皮筋一块捡了起来,又伸手拍了拍上面沾到的灰尘,突然没忍住抿唇笑了,笑容干净又明朗,像个无害又单纯的少年,随即低声重复了一遍南嫣刚才说过的话,「没成年的小男生?」 「贺言洲的女朋友,可真是……」 周迟宴不仅不觉得生气,眼里反倒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诡异兴奋之色,手指勾住皮筋来回缠绕了一圈。 「太有意思了。」 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笑容愈发灿烂了,随后将那张一百块钱塞进兜里,转而跟着南嫣消失的方向走过去了。 …… 而等南嫣回到讲堂之后,讲座已经开始了,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她顺着来时的方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坐下没多久后,就听到了身后也传来了一阵动静,有女孩子压低的惊唿声,紧接着便是几个女生一起压低的讨论声。 「真的哎,好像是隔壁附大的周迟宴,他真的来了。」 「是啊,今晚的讲座真是值了,这个奶狗弟弟长得好好看,近看更漂亮了,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听说还没女朋友……」 「那还不赶紧的,快去要联繫方式啊。」 「你去你去……」 几个女生压低身子围在一块小声讨论,似乎快要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了。 最终有几个胆大的女生跟人换了位置,磨磨蹭蹭凑到周迟宴周围去了。 「同学,可以给个联繫方式吗?」 那被喊住的男生似乎愣了一下,朝人看过去,紧接着便是一道略带了些歉意的嗓音响起,温柔而又不失礼貌,「不好意思啊,学姐,我现在正在听讲座,有什么事情可以等结束后再说吗?」 这多半就是拒绝的意思了,那去要联繫方式的女生咬了咬唇,忍不住脸红,却又在对方温柔的笑容中平静下来了,好吧好吧,拒绝也没关系,谁叫奶狗弟弟这么好看呢! 大概持续了两三波,身后的动静这才渐渐停了,南嫣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讲堂来的人那么多了,敢情都是这傢伙的原因。 等这波小动静结束之后,身后也终于安静下来了。 不过安静了没多久,南嫣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弹了自己肩膀一下,她以为是身后人不小心蹭到的,便直接无视了,不过片刻时间,肩膀又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 她这才转头看向身后,一抬眸,正好对上周迟宴那双纯善得不得了的眼神,那傢伙立即朝她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嘴巴微微张开,无声地说着: 「学姐,对不起,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 说完他又小幅度地摇了摇手机,示意她也看手机,南嫣这才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嗡嗡」两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串消息。 [学姐,我真的不小了,早成年了。] 大抵是男人对于小这种字眼向来都比较敏感和难以容忍,尤其是在女生面前,所以周迟宴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就是解释这个事。 南嫣懒得理他,大概是看她半天没回復,周迟宴琢磨了一会儿,又发过去一条: [学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没想碰瓷你的,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还有你的钱,我也没想要的。] 看来是发觉碰瓷不成功,这傢伙立马转变方式了,跟她老老实实的道歉了,能屈能伸也是个人材。 南嫣也不是真想晾着他,毕竟还有任务在身,尤其是看他态度装的还算诚恳,手指划向屏幕,这才大发慈悲地回了一条消息:[你从哪儿要来的联繫方式?] 周迟宴原本还想着,她要是再不回那可怎么办?结果下一瞬对面就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了,嘴角顿时弯了弯,露出一个无害微笑来: [学姐,你回我消息了,是不是就不生气了啊?] [学姐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真的很抱歉,我从朋友的朋友那儿要来的,不过我真没恶意的,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对了学姐,我叫周迟宴。] 话唠属性一打开,这人噼里啪啦一下发了好多条消息,一口一个学姐、姐姐叫得格外的亲昵乖顺,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被他耍的团团转了,任谁也想不到外表温和干净的学弟,背地里会像条毒蛇一样那么恶劣。 南嫣目光定格在最后那句周迟宴上。 第49章 [vip] 渣男富二代(5)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1页 讲座结束前半个小时, 已经有人开始陆续离开了,到最后完全结束时,讲堂内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南嫣收好东西也准备离开,身后的周迟宴还在眼巴巴的望着她, 大概是觉得这个女人怎么那么难撩呢? 其实这两个小时内南嫣手机的震动「嗡嗡」声就没怎么停下来过。 基本上都是周迟宴在发消息, 大概在他等的快不耐烦的时候,南嫣偶尔会回一条, 就这么勾着他, 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 也是在周迟宴坚持不懈的解释和努力之下,南嫣对他的印象从先前来 「碰瓷的小混混」 顺利转变成了稍微有点 「话唠成精的隔壁学弟」 , 总归不是个坏印象了, 因而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先前那么冷淡了。 两人成功打了个照面,南嫣看他的眼神也从先前的不耐慢慢恢復成了现在的温柔平淡,兴许是因为看他年纪真的还小, 所以对他一时的冒犯行为, 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周迟宴则是见好就收, 他知道自己先前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也知道死缠烂打是最没用的方式, 因此在发了条晚安之后便也没再打扰她了。 只不过在路过南嫣的身旁时,还是忍不住赧然又可惜地望了她一眼, 将一个委屈巴巴的奶狗弟弟展现得十分细緻, 随即跟着朋友一起转身离开了。 进退有度,能屈能伸, 尺度把握的刚刚好,要是换了个正常点的女生, 怕是早就会被这个又帅又主动的弟弟撩的心肝「砰砰」乱跳了。 之后的时间,南嫣一直待在学校, 她在寝室住了两天,第二天是周六,一觉醒来都已经快中午了。 这大概是南嫣少有的一次赖床行为了,原身平常除了读书之外就是兼职。 不过在跟贺言洲交往之后,兼职的工作便很少去了,原本是想着留着时间多陪陪男友的,但没想到男朋友从不缺人陪。 她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十一点半了。 手机里还有几条贺言洲发来的未读消息,大致交代了一下他今天跟朋友有约的事情,还有她的小猫已经餵过了之类的话。 相比较从前是进步了不少,起码会主动交代自己的去向了。不过南嫣还是没回,果断关闭了对话框。 既然他忙着约会,那她就不去打扰他啦,免得还要遭人嫌弃。 南嫣翻身起来,洗漱完后直接下去了,她刚走出宿舍楼,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带了些惊喜的声音,「学姐,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南嫣转过身,看到身后的周迟宴时,眼里露出些许惊讶的情绪,「怎么是你,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小崽子果然又来了。 周迟宴抿唇一笑,似乎有些高兴,这次的笑容格外温顺,「学姐你还记得我啊。」 他飞快地朝着南嫣跑过去,脸上还带了些不好意思,「那天晚上真是对不起,我其实……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想认识你一下,没想到惹你不高兴了。」 周迟宴说完又低着头,语气还有些干巴巴的,这么一看简直就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崽,将自己的相貌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而南嫣听了这番诚恳至极的解释,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放松了。 尤其看着眼前这个青春正茂、且面相格外生嫩的小学弟,她摇了摇头道:「没事了,我早就不生气了,不过你以后别再用那种招数追女生了,会被人误会成小混混的,知道了吗?」 周迟宴听闻此言,这才终于放心了,他轻吐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过于精緻的脸庞很容易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我知道了,学姐。」 他说完又飞快地从裤兜里摸出一百块钱递过去,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这钱……先还给你吧,学姐,我没想过要骗你的钱。」 南嫣微愣了下,随即没忍住笑了。 这一笑也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她摇头说了句,「不用了,我那天确实是不小心撞了你,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兴许是想到自己那天的态度也不算好,因而语气也变得温柔了不少。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周迟宴闻言沉默着抿了抿唇。 在听她说不要的时候,眼底似乎闪过一阵低落,不过很快又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他朝着南嫣咧嘴一笑,笑容有种说不出的乖顺,「那我请你吃饭可以吗?学姐,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啊?」 南嫣似乎犹豫了一瞬。 周迟宴便趁着她犹豫的瞬间,瞅准时机,一把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哎呀,学姐,别犹豫了,咱们快走吧。」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餐厅,味道很好的,而且价格也很实惠,我带你去吃。」 他牵着她的手腕就往校门口走,那架势颇为亲昵熟稔,不知道还以为两人是一对打打闹闹的小情侣呢。 周迟宴果然带着她来了一家小众新颖又独特的餐厅,价格不算贵,但是也不便宜,对于他们这种还没进社会的学生仔来说已经不算差了。 南嫣还挺好奇,据她所知,这小子除了内里黑心焉坏之外,还有个抠门的坏毛病。 平常跟着兄弟朋友四处打秋风,也不是没钱,就是抠,可能是觉得别人不配花他的钱,而且从别人那蹭来的东西就是比自己买的要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2页 周迟宴挑了个安静的小包厢,说好的要赔罪,其实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反正他也没什么节操跟道德底线,做起这种撬墙角事情来也毫不心虚。 周迟宴原定的计划是吃完午饭后再试着约人去看场电影,如果进度合适的话,晚上直接带人去开个房也说不定。 毕竟是个现代社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喜欢就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次显然撞到铁板了。 许南嫣跟贺言洲以往身边待的女人不太一样,有底线有原则,墙角不太好挖,不过他转念又想,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学姐,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周迟宴捧着菜单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能吃辣吗?」 南嫣点点头,「都可以,你定吧。」 他又问了句,「那要喝点饮料吗?啤酒可以吗?」 南嫣又点了点头,几罐啤酒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得到南嫣肯定的答案后,周迟宴立马捧着菜单点了几样招牌菜,还特意点了几罐啤酒,之后两人顺其自然地交流起来。 不得不说,奶狗弟弟确实很会讨好人,长得好看又擅长讨巧卖乖,一口一个学姐喊得格外亲热,而且他表现地并不十分明显,克制中又透露着那么一丝故意。 大概情况就类似于,当南嫣低头看手机或者专注于别的事物时,周迟宴自讨没趣也就不说话了,时不时地盯着她…… 结果等南嫣察觉到什么,抬眸看向他的时候,他又立刻避开南嫣的眼睛,别过脑袋露出那点微红的耳垂,一副眼神虚浮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一样。 春心萌动的少年精髓被他拿捏的死死的,要不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是会被他给骗了。 南嫣不由得心中感嘆,这次还真是碰上对手了啊。 她朝人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一直低着头,搁在桌上的手指也不知什么时候蜷缩起来了,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她直接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对面抬头盯她一眼,似乎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面上有些微恼,末了又很坦然地看着她回道,「我二十四了。」 「骗谁呢?」 南嫣忍不住被这话逗笑了,看来这小子很介意别人说他小啊,「就你这面相能够二十四了,满二十了吗?」 周迟宴听了这话,登时有些气恼地瞪她一眼,然后又揉了揉自己的脸,像一只被戳破的皮球瞬间瘪了气似的,颇为郁闷地回答道。 「好吧,别人问我都不说的,你别看我面相显小,其实我已经二十了。」 「上个月刚过完的二十岁生日,实打实的满二十了。你别不信!我只是小时候生病留了两年学,所以上大学的年纪才比较晚。」 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南嫣还是不大信,就他那年纪说是十八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怎么可能就满二十了?肯定又是煳弄人的。 不过南嫣也不在意,她沉思一下,随即露出一副把话说明白的态度来,「那你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吗?」 「我不介意……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迟宴说完才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表情有些懊恼,盯着南嫣的眼神似乎也有些紧张,「我的意思是……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 南嫣微蹙了眉,似乎对于他说的话有些无奈,但看人年纪还小,想着直接拒绝对方会没面子,所以语气多少带了些委婉: 「周迟宴,你既然都喊我学姐了,那应该也知道我年纪比你大很多了,样貌吸引的短暂喜欢并不能长久的……」 她看他一眼,「而且,我真的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男生,你应该去找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交往,跟我做朋友没什么意思的。」 一听这话,周迟宴立马表现得更着急了,他努力表现出自己真的不是因为样貌才对她有好感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道: 「学姐,我真没想干别的。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是金融系的学长贺言洲,学长他很好也很受欢迎,我也知道你们关系很好的,但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 他眼睛水汪汪的,一着急还有点上脸,急得脸庞微红,从这个角度来看,更像只温顺又乖巧的小哈巴狗了。 南嫣看他装得还挺像,眉眼间似乎流转出几分为难之色,又看到对方眼睛都有些微红了,只能缓和了语气安抚道,「我平时很忙,除了学习就是工作,你跟我做朋友没什么意思的……」 「我真的不介意的……学姐。」 周迟宴果断打断了她,「你要是嫌我年纪小,就把我当作弟弟来看待就好了。」 他犹豫了一瞬,又看向她脸色,态度显得无比顺从,语气却是闷闷的,「我真的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只要你……偶尔能回我消息就好了。」 「要是……你怕学长误会的话,」 他皱眉望着人,又纠结了片刻,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这才垂着脑袋低落道,「那我以后……就尽量少联繫你可以了吗?」 「其实,我真的没想做什么的,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那天故意碰瓷你的事啊,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学姐?」 他这招苦情牌都打出来了,总是表现得自己不是一时兴起,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和她交个朋友的想法,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3页 果然不论男女,都抵挡不住绿茶的无差别攻击啊,南嫣瞧他脸色,一脸真诚,态度诚恳,她差点都要被这绿茶男孩的一番话给说服了,心服口服的那种,帮她找了那么多理由和藉口,绝对是绿茶中的战斗机。 送上门的奶狗弟弟,不收白不收啊。 南嫣轻抒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尤其是看他副低落难过的模样,好像自己真的欺负人了似的,想了想还是说道,「那我可能不会一直联繫你哦。」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毕竟当个朋友嘛,朋友也分很多种的,全看这小崽子怎么发挥作用了。 而周迟宴听到这话时,眼睛顿时微亮,脸上露出高兴又克制的神色,「谢谢学姐,我以后不会随便打扰你的。」 南嫣便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先吃饭吧。」 之后两人开始用餐,大概是今天的事情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周迟宴一个人喝了几罐冷啤酒,也就是这几罐啤酒坏了事。 …… 周迟宴喝醉了,喝完以后脸颊通红,拉着她的手腕死活不肯松手,嘴里一口一个「学姐,姐姐……」 地不停念叨着,声音沙哑又青涩,双眼迷濛水汪汪的,神情好不委屈。 南嫣忍不住很想笑,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小子的酒量好得很呢。 私下里跟一群朋友飞镖抽菸赌酒比赛,玩得不知道多开,现在居然跟她玩这一招,还真是委屈他了,装得这么像! 南嫣毫不客气拍拍他的手背,被对方抓得紧紧的,掌中的热度也顺着肌肤传递过来,她干脆说道,「放手,周迟宴,你喝醉了。」 周迟宴装作听不见,拉着南嫣的手不肯放,可能是喝多了喘不过气来,眼睛是半睁半闭的,又因为不舒服,所以一个劲儿的把脑袋往她肩膀上蹭。 「学姐……你别嫌弃我啊。」 「我没喝醉……就是感觉有点头晕了。」 「你别走好不好嘛,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好喜欢好喜欢,我也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可就是忍不住……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南嫣听他酒后吐真言,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伸手掰了掰他的手指,没掰开,便凑近了拍了拍他的脸,「周迟宴,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迟宴听了这话便微微睁开眼睛,那双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盯着她,末了才反应过来似的回答她的话,「我……我不是,我……没醉。」 通常说自己没醉的人都是醉了的反应。 南嫣看他这副模样便忍不住笑了,这人可聪明着呢,喝醉了也不大吵大闹,就是抓着她不放,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南嫣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脑袋,趁他装醉便故意逗弄人,「好,那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要说老实话,不准骗人,骗人的话我就走了,不管你了?」 对方那排浓黑而密眼睫轻颤了一下,似乎被她那句 「不管你了」 吓到了。 那双迷迷濛蒙的眼里泛起丝丝雾气,纠结了一瞬,然后脑袋微微转向她,又委屈又可怜道,「十……八、九,不对,我真二十了,学姐,你别嫌弃我……我真的不小了!」 南嫣这下没忍住 「扑哧」 一声笑了。 她原本是抿着唇角的,这一笑使得她表情迅速变得生动起来,眼波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和她往常那副温柔的模样都不一样,没那么多刻意伪装出来的假象,反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温和,俏丽极了。 这也使得周迟宴看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心下便有些微恼,这女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南嫣故意板着脸问他,「到底是十八还是十九了?」 周迟宴哼哼唧唧地不肯说实话,「二……二十、九了,学姐,我好难受啊,好像喘不过气来了,你带我出去吧。」 这人越说还越委屈了,一边说着自己喘不过气了还要一边扒拉着她,那么高个儿的一个男生非得把脑袋埋进她颈窝里,胡乱蹭着,这种蹭法能不窒息吗? 南嫣几乎能感受到那头软毛在颈窝里的来回打转,在对方的「撒泼卖滚、死缠烂打」 的纠缠之下,她只好先带着人出去了。 这人的脸皮委实够厚,「喝醉」以后就更不要脸面了。 抱着她的胳膊当街拉拉扯扯,一旦发现她有推开他的预兆,他就立马抱得更紧,看她那眼光就像看个极品 「渣女负心汉」 似的,委屈极了。 「学姐……你别不要我啊。」 没办法,南嫣只好先扶着人去路口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坐下了,「我没有不要你,你自己先坐好,手机呢?手机给我,我打电话喊你室友来接你。」 周迟宴磨磨蹭蹭不肯动弹,他早就预防着这点了,所以手机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刚才的包厢里了。 而南嫣见他呆愣愣地一句话也不说,便以为他是没听清,她直接伸手去摸他的口袋,摸完了这边发现没有,便下意识地去摸另一边。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了,周迟宴忽然一把按住她在裤兜里的手,用力往下一拽。 这么一拽南嫣都没反应过来,鼻尖差点撞上他的脸,几缕髮丝不经意间落到他的脸上。 她低头看着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那张白皙的俊脸上染上了丝丝红潮,连眼尾都瀰漫了一层红晕,「姐姐……你、别摸那里了,我、我好像有点难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4页 南嫣:「……」 她摸哪里了? 两人正对着张望,南嫣几乎都能闻到从他唿吸中微微散发的啤酒麦香味。 周迟宴纠结着,像是喝醉了也没忘记自己的羞耻心,耳尖红得跟要滴血似的,「学姐,你要是喜欢,摸也可以的……我、我还有腹肌的,这里人多,不好,你带我去房间里好不好……」 他像是暗示着什么,说完便缓慢地凑过来。 就在他迎着气氛,快要碰上南嫣脸颊的时候,被对方一个巴掌拍脑门上了,力道也不重,就是很能让人清醒过来。 周迟宴简直阴郁磨牙,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南嫣嫌弃他,「别闹,你听话好不好?」 小奶狗被她拍得一懵,睁着一双迟钝的眼睛委屈巴巴望着她,最后干脆抱着脑袋趴在长椅上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你果然是……嫌弃我。」 他一边背过身去一边口中碎碎念着,仿佛成了灵魂离体的木头人。 南嫣没忍住笑了,说了句,「是啊。」 对方身体蓦地一顿。 南嫣便又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嗯,就是想看这小崽子吃瘪又无话可说的模样。 她没找到他手机,干脆拿出自己手机来,「好了,周迟宴,别闹了,你还记得你室友的号码是多少吗?我让人来接你。」 周迟宴不搭理她,口中还在碎碎念着。 南嫣便转过去对着他,对方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学姐,我渴了,我想喝水。」 南嫣让他想号码,周迟宴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机,然后又开始折腾了,拽着她的胳膊拉拉扯扯,四处乱蹭,时不时地还委屈控诉几声,惹得这路过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两人。 「我要喝水,学姐……我嘴巴好渴,你亲亲我……好不好?」 南嫣又一巴掌拍上他脑袋,这小子花样还挺多,她装模作样四处看看,正好看到对面路口有个小超市,便对他说道,「好了,听话,不要别乱蹭了,你要喝水是不是,那我去超市给你买水,你在这等我别四处乱跑好不好?」 周迟宴纠结犹豫了一会儿,眼珠子缓慢地转动了两下,最后老老实实的点头了,「我等你……」 南嫣又仔细叮嘱了两声,见对方都老实应了,这才转身朝着对面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她背影彻底看不见的那一瞬间,周迟宴眼神骤然冷静下来,鼻间轻嗤一声,显然是不耐烦了。 因为燥热,他随意扯了下紧扣的领口,原本乖顺的气质也变得肆意起来,骨子里透露出一中漠然疏离的气质来。 他在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也是这时候,长椅上放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那是南嫣落下的手机。 周迟宴低头,余光一瞥,无声笑了,正好从发亮的屏幕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贺言洲。 第50章 [vip] 渣男富二代(6) 而在另一边的贺言洲, 此刻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跟朋友聚会时也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盯着桌上的手机看,像是怕自己错过什么消息一样。 但他盯了大半天了, 乱七八糟约他喝酒的消息有不少, 那个真正想要看到的消息却一直没有发过来。 贺言洲心烦地喝了口酒,觉得这状态有些不对, 他女朋友居然整整两天都没有主动联繫过他了, 从那天早上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应,连他刻意发过去的消息也都没回, 难道是太忙忘记了吗? 可她不是早辞了那份兼职了吗? 贺言洲心头罕见的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大概就是被撩起了一点兴致,当他有种想要更进一步的想法时,对方却不肯搭理了, 就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让他心底有些不舒服, 可要说怎么样才能让他舒服起来, 除非让他把她那天做的事情再重新做一遍,不, 一遍可能还不够! 想到这里,贺言洲忽然一呆, 他也没想到自己脑袋里居然一直存了这种离谱想法, 一时间只觉得有些耳热不自在,连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周围人都看出了他最近心情不好, 自然不会上去触他霉头,倒是黎娇有些关心, 直接拿着酒杯走过去坐到了他身旁。 两人距离挨得很近。 「贺言洲你这是怎么了,人家过生日, 你拉着一张脸做什么,谁惹你不高兴了,难不成是跟你女朋友又吵架啦?」 她试探着,用玩笑的口吻问了一句。 不过今天显然是触到霉头了。 贺言洲扫了她一眼,难得的面无表情。 而黎娇却被那副无可挑剔的长相冲击得有些缓不过神来。 可能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贺言洲那张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迷离,嘴唇的颜色被润泽得很艷,尤其盯着人看的时候,靡丽的如同罂粟花一样勾人心动。 想到上次那个不经意间的亲吻,黎娇的目光又转移到他唇上,瞬间有些脸红,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 乱跳起来了。 真是不管什么时候,她看到这张脸都会忍不住心动! 虽然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但黎娇并不认为两人能长久,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也只是会让双方都不开心而已。 看到对方不搭理她,黎娇心下又有些气恼,她向来是个直脾气,所以有什么不高兴了也就直接当场说出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5页 「贺言洲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嘛,又不是我惹你生气的,你瞪我干什么?」 她说完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人一眼,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完了,「而且我是关心你才会问这些事情的,不关心你的人谁会搭理你啊!」 她自问各方面都不差,而且与他性格那么契合,这人凭什么总是对她一副若即若离的态度?难道就凭着她喜欢他吗?可她就算喜欢他,他也不能这么对她吧! 当真是讨厌死了。 贺言洲闻言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想到了黎娇说的话,那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关心你的人才懒得搭理你,他一想到这个原因,再看手机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南嫣她……现在是不是不关心自己了? 所以才会连消息也不回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怪异的烦闷情绪,也不是生气,就是有些不太愿意接受。 大概是发觉自己惦记了一整天的人,突然间变得对自己不在意了,这种两方之间的落差感,会让人觉得格外烦闷。 他忍不住想到了昨天早上两人在车内的那个亲吻,其实也不算吻,分明就是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咬了自己一口。 似猫吃鱼那般细细舔咬,她的唇那么薄,那么软,咬的力度也是刚刚好的,勾的人心跳加速,好像怎么都不够的样子…… 也就那一瞬间的事情,让他惦记上了,越想便越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他对她,可能也没那么不耐烦的,或许她说的一个月的时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而他们也是能够好好相处下去的。 贺言洲越想越深…… 而黎娇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贺言洲,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贺言洲勐地清醒过来,目光落在看着那群群魔乱舞的朋友们身上,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心情再继续待下去了。 他头一次觉得这种喧嚣热闹的生活有些浮躁,让自己静不下心来,于是对着身旁的小弟打了声招唿,转身就拎着外套离开了。 周围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黎娇也觉得意外,她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戳到他痛处了,有心想跟上去解释清楚,却被身旁的兄弟们团团围住了。 这一番耽误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言洲的背影消失,急得用力捶了身旁的男生两拳才算作解气。 至于贺言洲,这人向来随性惯了,做事全凭着自己的兴致来,不过他突然走了,众人还是有些意外的。 贺言洲不在意身后那群人怎么想的,他直接回了一趟小别墅,到家一看,时间还早,不过屋内的鞋柜跟他早上离开时摆放的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改变过,看来南嫣没有回来过。 他推开门进去,沙发边蜷缩在笼子里的小猫突然 「喵呜」 了一声,贺言洲低头一看,小猫又背过身去温顺躺下了。 看到他就躲,这没良心的小崽子。明明早上才给它餵过饭的,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了,简直跟主人一个德行。 贺言洲直接打开笼子将小猫抱了出来,瘦不拉几的一张猫脸正对着他,贺言洲嫌弃地揉了把它脑袋,结果摸到了一手软毛,还挺好摸,于是又摸了一把。 「丑东西,你家主人为什么还不回来?」 小猫 「喵呜」 了一声。 贺言洲皱着脸,颇为嫌弃地瞧了它一眼,「你喵呜一声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沙发上沉思了片刻,接着便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喃喃自语道:「你是想说她有事太忙了,所以没时间回来?」 猫咪:「喵呜……」 我没说过。 小猫别过脑袋,用爪子挠他。 贺言洲又伸手揉了揉猫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去找她?」 他脸上露出一副犹豫又纠结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主动好像就低了一头似的,但其实他这个想法仔细想来是很没有道理的,毕竟他们是正经的情侣关系。 贺言洲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聚会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在家待着也挺没意思的,与其浪费时间躺着睡觉,还不如去学校逛逛,正好顺带着去看看女朋友。 这么一想,贺言洲当即拍了一下沙发决定了,「行吧,那我去找她!」 小猫:「……」 人类果然都是一种口是心非的生物。 贺言洲将猫咪放回笼子里,心里琢磨着,两人毕竟还没分手,他去学校看自己女朋友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他寻思着如果她不忙的话他就带她去吃个晚饭,晚上再约人去看场电影,这样也算是弥补他上次爽约的事情了吧? 想通了这点的贺言洲当即去了一趟a大,不过周末路上有些堵车。 他刚到a大学校门口就看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那似乎是南嫣的室友,当初追求南嫣时,对这几个室友也下了不少功夫,请客吃饭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路上遇见了也能认得出来。 贺言洲直接喊住了这几人,想问一下她们南嫣在哪里,结果一番询问下来,却被告知许南嫣并不在学校。 今天一整天都没看见她了。 这让贺言洲觉得有些奇怪,她不在学校还能在哪儿,难道是约了别人? 可是据他所知,南嫣的生活节奏很简单,基本上没什么其他朋友,他追她的那三个月里,她除了学习就是工作,平常连出去吃饭的时间都很少,她不在学校会在哪儿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6页 贺言洲不自觉地又想到了她那天的装扮,心底隐约升起一股不怎么好的情绪,这种情绪可能跟喜欢没什么关系,要真说原因的话,那大概就是占有欲在作祟。 他倒不是怀疑南嫣会背着他做什么,只是难保其他人不会,莫非她真的约了其他人? 可能是真急过了头,他居然忘记还有手机这种联繫工具了,他回到车上翻出手机。 找出南嫣的联繫方式,担心对方正忙不好打扰,于是先给人发了几条消息,只不过等了片刻,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回覆。 这下贺言洲便忍不住了,大概是这么久以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不顺心的事情了,干脆直接拨通了南嫣的电话,对面在嘟了好几声后,终于磨磨蹭蹭地接通了。 「喂,你找谁……」 听筒里传来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 他唿吸起伏着,也不知是在做什么,熟稔的态度隐约透露出某种暧昧的气息。 贺言洲忽地捏紧手机,某个荒唐又古怪的念头陡然冒出来。 尤其是听到声音的瞬间,只觉得脑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嗡鸣,好似热水烧开时的警报声,刺耳又尖锐,让他心底骤然涌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连唿吸都紧促了不少。 气氛顿时有种诡异的安静。 不过他还是冷静下来了,贺言洲轻吐出一口浊气,忍了又忍,才勉强将心底涌出的那股警惕又烦躁的情绪压抑下去,对着听筒对面的周迟宴冷声道: 「你是谁?为什么我女朋友的手机会在你手里,她在哪儿?」 周迟宴含煳不清地 「嗯」 了一声,说话的声音低哑,「你找学姐有事吗?学姐她正在忙呢,可能没时间接你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唔,可以先跟我说,等结束之后,我再帮你转告她……」 结束? 贺言洲听得一阵胸闷,他和南嫣说的事情为什么要一个陌生男人来转告?尤其是对方那暧昧不清的字眼,听得他心里更不耐烦了,「她在忙什么?你不能把手机给她吗?」 对面的声音近乎低不可闻,「学姐她跟我在一起,我们没做什么,什么都没做,就是喝了点酒……」 喝酒? 贺言洲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一团火气瞬间在心头燃烧起来,嫣嫣从来不喝酒的,她跟他在一起都不会喝酒,怎么可能跟一个男人去喝酒?这人到底是谁?在玩什么把戏? 他心中满是不信,正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混乱嘈杂的声音,隐约还有几声 「学姐,我喜欢你」 之类的字眼,再然后手机便被人挂断了。 贺言洲垂下了清俊的眉眼。 他重新拨过去,手机却显示关机了。 贺言洲用力捏紧了手指,他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的,眼底没有丝毫情绪,仿佛刚才生气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等到心情平復下来,他手指划过,又重新点亮了屏幕,再次拨了过去,还是关机!如此下来,反反覆覆重新拨打了三遍,最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而对面也是真的关机了。 紧接着便是 「啪」 地一声。 手机被人用力砸在了一旁的座椅上,原本完好无损的屏幕瞬间裂成了一圈圈的蛛网。 那一瞬间,贺言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有种被压抑在内心的、翻江倒海的情绪快要从胸腔内迸发出来一样。 让他忍不住想冲到电话那头,好好问个清楚,为什么他女朋友的手机会在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手里?而他们还在一起喝酒? …… 而在另一边的周迟宴挂断手机后,满眼都是不屑之色,全然没有做了坏事后的心虚之感。 不仅如此,他还删除了贺言洲拨来的所有通话记录,最后关掉手机,装模作样地趴在长椅上睡着了。 等到南嫣买完水回来时,周迟宴似乎已经睡熟了,南嫣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又喊了几声他的名字,对方这才回应似的迷迷煳煳蹭了蹭她的手掌,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联繫不上他的室友,南嫣也没办法,只能带着他去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将人安顿好后,她这次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打车回了贺言洲的别墅。 等她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南嫣拿出钥匙扭开门。 别墅内黑灯瞎火,一片安静,似乎并没有人在,她想着也是,贺言洲那么爱玩的人,聚会不到最后一刻通常是不会离场的,现在时间还早,他没回来也很正常。 南嫣随手关上大门,摸索着打开电灯。 灯一亮便听到沙发上传来一声略显清冷的男声,「回来了。」 而南嫣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循着声音看过去。 灰白色的沙发上,正坐着一道漆黑修长的身影,贺言洲长腿交叠着,一手搭在沙发边缘,另一只手则随意放着。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微侧着身子,那双黑黢黢的眼珠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额前垂落的黑髮隐约遮住了眉眼,给人一种很罕见的压迫感。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第51章 [vip] 渣男富二代(7) 南嫣听了这话简直忍不住想笑, 不过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很晚了吗?」 她低头看了眼腕錶,随即脸上浮现几分笑意,「才八点多而已啊,哪里晚了, 我就是跟朋友出去吃个饭而已, 怎么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7页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身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朝南嫣走了过来, 似乎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啤酒味。 贺言洲盯着她, 「你喝酒了?」 南嫣愣了几秒,随即也反应过来, 低头轻嗅了嗅身上的衣服, 确实是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她摇头解释道,「没有, 不是我喝的。那个朋友喝的啤酒, 可能沾上一些味道了。」 贺言洲「哦」了声, 声音低低的,让人听不出他此刻是什么情绪。 南嫣换好鞋子正要往里头走, 却被贺言洲一把捉住了手腕,力道有些重, 他手掌顺着腕骨慢慢往下, 最后握住那只手指漫不经心捏了捏,「什么朋友, 男的女的,我认识吗?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南嫣听了这一连串的问题却是忍不住蹙眉, 她瞧了对方一眼,忍了忍, 还是如实回答道,「是一个认识不久的男生,阿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言洲忽而低头盯着她,黑眸沉沉的,握着她手掌的力道也在慢慢收紧。 「那男的喜欢你对吗?」 南嫣表情一顿,转而使力挣了挣被他紧握着的手指,但对方攥的紧紧的,她没挣开,因而只能蹙眉说道。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我只是和一个异性朋友出去吃顿饭而已,阿言,我以为你该明白的,我们是情侣关系,但不代表我的私人生活也要被你掌控。」 说实话,贺言洲压抑到此刻,其实心里的恼怒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尤其是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更是让他被气得七窍生烟,连眼角都有些发红了。 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关键是她的态度! 他自问不是那种自私的人,也知道情侣之间需要留有余地,每个人都必须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可他今天也的的确确是被那个狗男人的举动给刺激到了。 「好,我可以不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但你应该明白那男的对你没安好心!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 南嫣闻言却是不明所以,仿佛头疼似的揉了揉眉心,「什么手机关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言,我今天真的很累了,不想再和你吵架了,你别无理取闹好吗?」 说到手机关机这件事情,其实南嫣早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她把手机留给周迟宴的时候就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动动手脚的小机会而已,所以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摸清楚了,大概率是被删除了一些通话记录什么的。 「我无理取闹?!」 贺言洲咬牙,他从没想过这个词在某一天还会用到自己身上,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蹦哒,心底那种翻江倒海的情绪再次不受控制地全都涌出来了,让他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质问她,指责她。 「许南嫣你讲不讲道理,是你说的要给彼此之间一个月的时间的,我答应了!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他妈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全当视而不见!」 他一把扯过南嫣的手提包,从里面翻出手机,随即用力拍在她手中,「你现在居然说我无理取闹!」 贺言洲死死盯着她。 南嫣闻言按了按开机键,屏幕上逐渐恢復光亮,一排排的未接来电和消息全都弹了出来,她微拧了眉,这才解释道:「我不知道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可能手机不小心碰到哪里了,自己关机了吧。」 自己关机? 贺言洲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死了,那狗男人和他通电话的时候可不是没电的状态。 她这是什么态度,是要将那男人维护到底了是吗?一想到这点,他便觉得胸口好像不受控制了似的,有种难以忽视的酸涩情绪不断涌出。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种情绪不断在胸口翻滚,他没来得及顾及那是什么,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失控了。 「许南嫣你当我是傻子吗?」 贺言洲哪里会信这种说法,一个居心不良喜欢她的男人约她出去吃饭,两人还喝了酒,他心底存的什么心思她难道会不知道吗? 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跟他一起出去,为什么还要给对方多余的机会,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吗? 他就是想让她保证,保证以后不会再跟那野男人来往了,她不是很会哄人的吗? 明明那天在车里还亲他了,她不是说要给双方一个机会吗?不是说喜欢他的吗?为什么突然间就变了,变得那么不在意了,不耐烦了?她真的喜欢他吗? 贺言洲胸口剧烈起伏着,眼角被气得发红,他长抒一口气,勉强压下内心的焦躁和恼怒,「你老实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南嫣也是这时抬眸看向他,她当然知道该如何激怒一个本就在生气的人,她只不过是用他曾经的态度来对付他而已,没想到这样就已经接受不了吗? 她眼里隐约流露出一种被他纠缠到不耐烦的神色,忽而抬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贺言洲,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说我背叛你了是吗?还是说我跟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兴许是被他这副不信任的态度气到了,她一点头,反倒很「顺从」地听从了他的建议,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对他有意思,就是跟他有一腿,我们今天一起出去确实是做了些不可见人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8页 「闭嘴!」 南嫣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用力打断。 贺言洲手背青筋都冒出来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是不是忘记了他们还没分手,这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下家了吗?她把他当什么了,随意可玩弄的对象吗? 贺言洲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是她转变态度之后带来的落差感,还是自己本身占有欲作祟,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但此刻,这种情绪让他觉得非常难受,从未有过的不适。仿佛一根刺勐然扎进了喉咙里,堵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而南嫣则是瞥了他一眼,依旧是那副平淡冷静的态度,「是你让我说的,你不觉得自己今天的做法很不讲道理吗?」 「你只是想听自己爱听的话,我说的明明都是实话,你却不肯相信,你还想让我怎么办?」 怎么办?他从没想过让她怎么办? 他就是想让她哄哄他,只要她肯服个软,只要她肯像那天在车上那样耐心地对待他,只要她保证别再跟那个男人来往,他绝对不会像此刻这样这么纠缠不休的。 贺言洲不知为何,听到这番话时,心里登时不受控制地涌出一阵酸涩。 尤其是南嫣那副不耐烦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刺了一下似的,有种难以忽视的不适之感,原本一直压抑的情绪也忍不住了。 他用力攥紧了她的手指,扣住她的肩膀,咬着牙看她,「你还觉得委屈了是吗?」 「我让你说实话,不是让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跟那种居心不良的野男人出去吃吃喝喝玩乐一整天,我作为你的正牌男友,关心你、担心你,你反倒嫌弃我麻烦!许南嫣,这是什么道理,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贺言洲觉得自己好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样都不能妥协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等她一天了,他去学校找她,学校没人,他给她发消息,她又不回,这算什么意思?还有他打过去的电话,居然是一个男人接的,那男人说的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她真的不明白吗? 南嫣当然明白,但她就是不肯顺着他来,她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管贺言洲恼怒到什么程度了,她依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可有时候偏偏就是这种态度才是最气人的,贺言洲宁愿她生气,谩骂,指责他误会了她,也好过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简直是将人所有的底线都按在地上摩擦,愈发的难堪。 仿佛根本不在意,全然没把他当回事。 而贺言洲看她这副沉默的样子,也终于忍不住了,他松开了手,随即勐然转身,手掌紧握成拳,狠狠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随着一声巨响,桌子颤抖着摇晃了两下,上头摆放的花瓶一个不稳摔了下来,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空气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南嫣也是这时候抬起头,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似乎觉得有些不解,「阿言,你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很过分吗?」 「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和爱慕你的女生一起出去吃喝玩乐,如果我纠缠不休就是我多事、我猜疑你、不够信任你,为什么现在情况反过来了你就不能接受了呢?」 「你不希望我约束你、管着你,你说情侣之间要有各自的私人生活,我可以做到,但我的要求自然也是一样的。」 南嫣轻呵了一声,「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猜疑、嫉妒、愤怒,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怎么,难道这种事情只能你来做,换到我身上的时候,你就接受不了了吗?」 南嫣说完,坦然直视着眼前的身影。 贺言洲胸口顿时一滞。 可……那怎么能是一样的呢? 他知道自己不会和那些女人有过多牵扯的,他只是喜欢玩乐而已,但绝对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可被她这番质问,贺言洲一时间竟有些语塞,「我那是……」 「那是什么?」 南嫣摇了摇头,忽而低头笑了笑,「你是想说,那些都只是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吗?好啊,如果那些都可以不在意的话……」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随后从手机中翻出那张两人亲吻的照片,递到他面前。 「那么黎娇呢?阿言,她亲你的时候也是不小心碰到的吗?」 贺言洲低头看向手机,看到那张照片的剎那,身体顿时僵住了。 他想过很多种状况,但没想过南嫣会在这种情况下知道这件事情,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固。 原本先前满腔的怒火在顷刻间被人用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勐然间清醒过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心底涌出的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虚和紧张,有种难以形容的恐慌情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这么不安。 「我其实……」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有心想要解释,但看到对方那副轻描淡写的神情,只觉得所有的要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南嫣抿唇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她的态度太平静了,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 贺言洲捏紧了手,心底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情绪,这种情绪来得突然,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仿佛有什么在心口蛰了一下似的,密密麻麻的,隐隐有些刺痛传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9页 他现在反倒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嫣嫣早就知道了那件事情,那为什么……不来问他呢? 只要她问了,他会解释清楚的,那原本就是个意外而已。 贺言洲深深吸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将心底的情绪平復下去,「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如果我说,我跟黎娇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会信吗?」 南嫣轻笑了声,反问他,「你觉得呢?」 她说着眼睫细微动了动,唿吸仿佛变得更轻了,温声道,「你们这样亲密都能算是意外,可我只是和别人吃个饭而已,你就这样生气,阿言,你不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吗?」 贺言洲一顿,继而想到了什么。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脸,眼神在灯光下显得幽暗不定,「那你说的一个月时间是什么意思?是真心的……还是单纯为了报復?所以,那天在车上的事情,也全都是假的吗?」 第52章 [vip] 渣男富二代(8) 南嫣没有说话, 一直低着头,贺言洲看她这样子,勐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与此同时,胸口骤然涌出一股极为沉闷的情绪, 还有一丝相当难堪的恼怒, 这恼怒不是因为她想要报復他,而是因为某种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原因…… 他没有顾及这是什么, 只觉得有人朝着胸口重重捶了一拳似的, 让他连唿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贺言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冷哼一声, 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南嫣看他这时候还要出门, 想着二人的关系,还是轻声问了句,「这么晚了, 你还要去哪儿?」 对方扶在门把手上的动作一顿, 忽而转过身来, 面无表情的,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任何情绪, 「我跟人去喝酒,你很在意吗?」 南嫣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人是在生闷气, 他想要个台阶来下, 但她就是不肯顺着他的意思,她点点头, 随即淡然 「嗯」 了一声,毫不在意问了句, 「跟黎娇一起吗?」 贺言洲听了这话,简直要被气死了,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么会气人的本事? 尤其是看着对方那副平静温和的模样,忽然就有种想刺刺她的想法,想看她打破那种平静的样子,于是他冷着脸道: 「是又怎么样!」 南嫣这才抬眸瞧了他一眼,她也不生气,反倒是很贴心地叮嘱了几句,「也不怎么样,就是想说一句,你自己注意点安全,免得又被人不小心磕到碰到了,到时候解释不清就麻烦了。」 贺言洲哪能听不出来她是在讽刺他,可他那天真不是故意的,而且也很快推开对方了,她有必要这么冷嘲热讽的吗? 他越想越觉得生气,气得捏紧手指,手上的门把手都差点没给掰折,「我都说了那是个意外了,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就这么喜欢把我跟她扯在一起吗?」 他态度都已经低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不肯说一句软话,她以为自己是谁啊?真当他除了她就不行吗? 南嫣抿唇笑了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既然你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只不过是有些关心你,想让你小心点而已,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贺言洲被她这话一噎,面上显出几分气愤,又被她这副云淡风轻、毫不挽留的态度给气到了,顿时摔门而去。 他不是傻子,她嘴上说着相信,眼底却毫无半分波动,那根本就不是关心,分明就是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想和哪个女人出去喝酒都没关系,她压根都不在乎了。 好,既然这样的话,他不管了行了吧! 反正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到时候两人分手,双方最好什么纠缠都没有! 她真以为他会被她报復到吗?太可笑了,既然她不介意他和哪个女人出去喝酒,他照样也不会介意她跟哪个男人纠缠不清,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他见识得太多了,他根本毫不在意。 对,他就是不在意! 可是越这么想,心底那种诡异的不甘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多得让他胸口剧烈震动,像是有什么在里头不停地来回翻绞,有种难以忽视的酸楚和苦闷,让他怎么样都不能够缓解了。 明明就是她的错才对,明明是她说的给彼此双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的,他答应了,她为什么又要反悔,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她还为了那种男人跟他吵架…… 贺言洲自问不是那种容易情绪失控的人,但最近几次总是会被南嫣说的话气得浑身发颤,只觉得心里所有的怨忿都快溢出来了。 他今天等了她整整一天,他担心她,她不领情也就算了,反倒说他无理取闹,这种憋闷的感觉在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以来是从未有过的…… 他从前也喜欢她,但那种喜欢是有一个度的,或者说,他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喜欢她,但现在明显不太一样了,胸口翻滚的情绪让他恨不得把那个该死的男人狠狠揍上一顿,再让她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那种噁心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维护的。 …… 贺言洲直接开车去了先前的那个局,聚会还没散,那群人基本上都是包场包夜,不玩到昏天黑地的地步是不会离开的。 贺言洲去而復返,登时给这个原本就十分热闹的包间增添了不少欢乐喜气。 原本受到邀约的漂亮学妹们就是冲着这个高颜值的附大校草来的,结果妹子们兴致勃勃的来了,校草却没瞧见,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连聚会也玩的不够尽兴了,毕竟谁都喜欢好看的人啊,哪怕不做点什么,光杵在那儿也能让人高兴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0页 贺言洲来了以后,气氛明显上升不少,而这群公子哥儿们的夜生活也是相当丰富多彩,喝酒、猎艷,玩游戏,荒唐也放纵。 贺言洲原本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今天显然心情不太好,尤其是看着那群群魔乱舞的狐朋狗友们就觉得一阵心烦,进了包间之后,直接找了块清净的地儿,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是这时,一只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贺言洲扭头盯着他。 阳子被那副要冻死人的目光冷的一个哆嗦,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有些不解地问了句,「言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接嫂子了吗?」 贺言洲心里正烦着呢,皱着眉头一把将人推开,「怎么,我不能来吗?」 阳子也是后来发消息给他才知道的,当时还觉得惊讶极了,他家言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都成居然放着聚会不玩,跑去学校接女朋友吃饭去了,这可不就是稀奇了嘛? 于是心中难免有些好奇,自然是要跑来八卦几句的,「那倒不是啊,不过都这么晚了,你把嫂子一个人扔家里了,自己跑出来喝酒,难道她没生气啊?」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说,贺言洲脸上那表情顿时变得更难看了,仿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阴郁的气息。 生气?她生什么气?她巴不得我跟别的女人吃喝玩乐,她怎么会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从前她约束他管着他的时候他嫌烦,现在她懂事了,知道需要保持距离了,他反倒变得不习惯了。 贺言洲目光沉沉,连说话的语气中都含了几分怨忿的意味,显然是把怒火发泄到他这儿来了,「你今天废话怎么那么多,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以为她能管的住我?」 那倒也是啊。 不过今天的言哥怎么看都有点不大对劲啊,尤其是提到嫂子的时候,那眼里迸发出来的幽怨情绪,颇有种他平常跟女朋友闹别扭时的样子,于是他试探着问了句。 「嫂子该不会是没拦你吧?」 贺言洲这下忍不住了,尤其是瞧他那副幸灾乐祸贱兮兮的样,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滚远点。」 阳子这下被踹得不轻,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摔了个屁股蹲。 他「哎哟」一声,眼光里充满了委屈,心想又不是自己惹他生气的,老大把闷气撒在他身上算什么本事嘛?不过还真给他猜中了,言哥这是恼羞成怒了啊!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言哥前几天不是还说着要分手的嘛,怎么今天就改变主意了,而且还因为嫂子的事情生气?难道是春心荡漾,捨不得放手啦? 一想到这点,他的八卦之魂又重新燃烧起来了,毕竟嫂子也算是言哥第一个认真追求的女孩了,追了三个多月,两人就算性格不合,那多少也是有点感情在的。 他顺手倒了杯酒递过去,嘴里咂咂几声,当即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贺言洲的肩膀开解道,「老大,你这样不行啊。」 「女人那都是口是心非的物种,她们嘴上越是说着不在意,那心底就越是在意的。话说回来,你跟嫂子真吵架了啊?」 贺言洲原本正烦着呢,冷不防听到他这番话不自觉就皱了眉,也不知是怎么的,大概就是即便面上不相信,那心底也带了点自欺欺人的味道,稍稍有些宽慰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其实阳子一直觉得从前他家言哥跟人女孩子谈的都是无效恋爱,那就跟中学生玩得过家家似的,谈不了几天就得崩了,这一旦到了真动心思的时候,就容易闹出些不好解决的矛盾来。 而且他家言哥从上学时起就帅的不要不要的,那长相太容易招桃花了,长时间被人捧着吹着,那性格自然也是高高在上的,哪怕有时候真是他自己的问题,这人可能也很难意识到的。 「哥,嫂子是不是说她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不管你吃喝玩乐、夜不归宿了,还有就是以后你想跟谁玩就跟谁玩,总之就是你自由了解脱了,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也不会烦着你了对不对?」 贺言洲闻言皱眉,回忆了下两人争吵时的场景,跟他说的好像也差不多,那女人可不就是不在意他了么,连他说要去找黎娇了也无动于衷,一想到这些,他又忍不住踢了这人小腿一脚,声音低沉道: 「那要真是这样的话,要怎么做才能……才能让她不那么冷淡。」 冷淡? 小弟有些不太理解这形容词,不过一听对方问题就知道自己是把握到精髓了,「哥,你是真不懂啊,哄女孩子是需要套路的,你想让嫂子在意你,得需要找个人来刺激她一把,这样才能让她生气,让她在意你。」 贺言洲垂眸,本能地觉得这是个馊主意,但仔细想想不是没有道理的,许南嫣她自己不就是那么干的吗? 她找了个野男人来刺激他,也确实是气到他了,既然她能那么做,那他为什么不能那么干呢? 这么一想,贺言洲目光渐冷,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还没决定下来,那边就有人端着酒杯来掐点了。 一股馥郁的香气混杂了一丝酒味飘进他的鼻间,贺言洲偏过头,目光淡淡看向她。 黎娇拍了拍贺言洲的肩膀,聚会一下午,她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此时双颊有些微红,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大胆了不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1页 黎娇在他身旁坐下,距离挨得近了,她又变得不自在起来,只能用说话来掩饰心底的情绪,「贺言洲,你最近是怎么了嘛?怎么总这么心不在焉的?好吧,我承认早上是我不好,不过我也是因为关心你,才多嘴说了两句的嘛,你还板着脸做什么?」 她说完后,对方一直没什么反应。 贺言洲偏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看得黎娇双颊越来越红,甚至有些羞恼地瞪了对方一眼,「贺言洲……你今晚是又怎么了嘛,我脸上又没长花,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她心底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你很关心我?」 贺言洲微蹙了眉,不过神态还是冷静的,他往后仰着,身体陷进松软的沙发里,那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漫不经心晃了晃。 黎娇听了这话有些微愣,她不知道贺言洲是什么意思,不过心中隐约有些欢喜冒出来,好像自己的追逐终于得到了回应似的。 她有些羞恼,本能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咬了咬唇,眼里带了一丝女孩儿的害羞,「你今晚是不是故意的,这种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不是早就告白过了么,不过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想到那天的尴尬场面,黎娇心下又有些微恼,这人真是太过分了,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等以后他们俩真在一起了,她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当初那么横! 贺言洲轻呵了声,也不知怎么的,被人当场告白,心底依旧是毫无波动,反倒是冷冰冰问了句,「所以,知道我有女朋友也不介意吗,你不怕被人骂插足小三?」 听到这句话时,黎娇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其实这个问题她早考虑过了,不过贺言洲直接这么问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别过脸,又是半恼又是半怪的,「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她轻哼了一声,「我虽然喜欢你但那也是公平竞争的,你可别仗着这点就欺负我,我只是知道你不喜欢许南嫣而已,真正的喜欢才不是你那样随意的,而且你们性格不合,两个人在一起肯定会很累。」 她自问是他认识的所有女孩中最契合他性子的那一个,所以自然也明白,像他这种性格的人是不可能和许南嫣长久下去的,只有陪着他玩、陪他闹的那种人,才是最适合他的。 贺言洲闻言将杯中的啤酒一口喝完,随即站起身来,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好,既然这样都不介意的话,那你跟我走吧。」 「走?」 黎娇有些不明所以,望向他的眼神略带了些疑惑,「怎么了,这么晚了,我们还要去哪里啊?」 「去开个房。」 贺言洲冷静看向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情绪,仿佛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的话题一样随意。 而黎娇听到那话时,只觉得脑子里突然 「轰」 地一声,整个脸都烧起来了,她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开、开房?」 「是。」 贺言洲面无表情。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黎娇脸颊顿时烧得更厉害了。 怎么说呢?因为开房的对象是贺言洲,所以她肯定是十分愿意的,毕竟她喜欢他已经很久了,自然是愿意做这种事情的,可这是不是太快了点,他们都还没有正式交往呢? 那这算什么呢?地下情人吗?她还不算正牌女友,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贺言洲看她脸色变换不停,似乎是在犹豫,皱了皱眉直接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的话,那我去找别人。」 而黎娇看他转身要走,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掌,「不、不是的,我愿意的。」 第53章 [vip] 渣男富二代(9)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 洗漱干净后正靠着沙发悠闲地看恐怖片,大晚上的氛围正好,也是这时,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餵, 嫂子, 你快来啊!」 「快来啊!嫂子,你再不来言哥要出大事了!」 电话刚一接通, 便是一串噼头盖脸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叫喊声、紧张又急切, 隐约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摇滚点音,听得她耳朵发疼, 脑袋下意识地远离了手机。 南嫣揉了揉耳朵, 听着声音知道了对面的人是谁,不过这大半夜的还来打扰她看剧,简直毫无人性, 可碍于她跟贺言洲的关系, 南嫣还是问了句, 「贺言洲怎么了?」 对方急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半天在那儿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最后磕磕巴巴说了句,「反正……就是发生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一时间也说不清啊。嫂子, 我先把地址发给你,你一定要来啊, 再不来真的要出大事了……」 南嫣本想说出事了可以找警察,打电话找她有什么用?不过话还没说出口, 对面声音突然挂断了,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坐标地址和门牌号发了过来。 她看着这一排号码忽然陷入沉思, 这两人又在搞什么鬼?难不成贺言洲跟人开房没带钱,让她去送钱的? 而在另一边的阳子果断挂掉电话,这才朝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人比了个 「ok」 的手势,「行了,言哥,电话已经打过去了,你交代的话我也一字不差的跟她说了,这样可以了吧。」 贺言洲点头,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不过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蹙眉问他,「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2页 阳子被噎了一下,随即心虚摇头,「……这个,好像没有。」 呃……其实嫂子压根就没说要来啊,不过这话他也不敢说啊,说了老大心情一个不好,他又得挨揍了。 现在他也觉得自己出的这个主意是个馊主意了,这玩意儿弄不好就要翻车的!你说你找个女孩去她面前秀秀恩爱,刺激一下嫂子还成,老大你可倒好,直接拉人来开房,还把人灌得死醉。 他瞅了一眼地板上睡得昏天黑地像头死猪一样的黎娇,有点担心地问,「不是啊,言哥,你让嫂子来,那黎娇怎么办啊?」 他从前还觉得这女孩性子直爽,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虽然喜欢言哥但告白被拒之后,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今天这情况真是不得了! 也幸好言哥还没智障到那种程度,这要是两人之间真发生了点什么,那言哥跟嫂子的关系可就彻底完了。 不过这女人的想法也真是别具一格啊,明知言哥有女朋友了还迫不及待地贴上来,这小三当得是毫不心虚犹豫的。 贺言洲闻言也扫了一眼地上昏睡的黎娇,不耐烦地摆着手,「还能怎么办?待会嫣嫣来了,你就赶紧给人弄走,给她开另一间房,离远点,唿噜声太大了,吵得我头疼。」 他是混又不是蠢,怎么可能真跟这女人睡?他原本还想着这种事情挺坏人家女孩的名声,结果她自己都不在意,那他还担心什么,正好借来用用了呗。 小弟听了这话连连点头。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也循着地址找过来了,市区主干道的东边有一座格调氛围感十足的高级酒店,来这儿的多半是情侣,不难猜到这些人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南嫣跟前台打了声照顾便直接上了楼层,远远的在走廊上就看到了贺言洲的小弟抱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从房间里出来了。 从样貌身形来看,那女人很像黎娇。 南嫣大致猜到这两人要做什么了,心里念头转得飞快,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她正要追过去询问一番时,对方却不知怎么的,紧张得差点摔了一跤,甚至连声招唿都没来得及打,急急忙忙地拐了个弯,顺着过道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南嫣没追上,转个身直接朝着那人先前发来的客房号前走去,房门没锁死,里头隐约透出昏暗的光,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屋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红酒味,还有客房内的薄荷薰香,两者混在一起,倒也不是很难闻。 南嫣打开电灯开关,这才看到那床边坐了个衣衫不整的身影,贺言洲正靠着床头,一只手揉着发胀的眉心。 他身上的衬衣还有些皱巴巴的,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看到她进来时才抬起头,眼底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让人瞧不出他面上的意思来。 南嫣四处打量了一圈。 地板上零零散散落了几件衣服,酒瓶翻倒在桌上,还有一只摔碎的杯子,床上的痕迹格外明显,怎么看都像是一副 「酒后乱性」 的现场状态。 她眼睫轻颤了下,脚步缓慢地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低头静静望着他,「……刚才出去的女人,是黎娇吗?」 看到南嫣这副表情,贺言洲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放下手来,光线照在他的额发上显露出一丝淡淡的阴郁气息。 他很快便将心头那抹细微的不适压了下去,反过来问了句,「你很在意吗?」 南嫣脸上平静,长密的眼睫遮住了她眼里的神色。 她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 「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的表情,转身便想要离开这里。 不过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对面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抓得紧紧的,眼光直直地瞧着人,「嫣嫣,你很在意是不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对吗?那你应该明白我那天接到那个陌生男人的电话时,也是这种心情。」 南嫣低头安静地看着他,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重复问了一遍,「阿言,你告诉我,刚才那个女人是黎娇吗?」 贺言洲与她对视了一眼,似乎被她眼里的那种莫名的情绪看得有些不舒服,忽而别过脸嘴硬道,「是又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时,南嫣忽而低头轻笑了声,只是当她抬头时,那双清润的眼眸里迅速漫起了一层稀碎的雾气。 她轻声道,「不怎么样。」 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丝的苦涩。 话音刚落,那眼里积蓄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落了下来,直接砸到了那只紧握着她的手背上,化开成一片。 贺言洲被这一滴眼泪烫得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下,整个人一怔,好久才反应过来。 也是这一瞬,他心底忽然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自己应当是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 贺言洲张了张唇,似乎想解释些什么。 但这次南嫣没有给他机会。 她低头认真地望向他的眼睛,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而是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以一副温柔又平静的口吻对他说道: 「阿言,我们分手吧。」 贺言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好半晌,贺言洲有些干巴巴的声音才响起来。 「嫣嫣,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嫣安静地望着他,她眼里还蓄着泪,但态度却是坚决的,「阿言,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3页 她每说一句话,贺言洲的心便越来越沉,从未有过的不安,他下意识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嫣却摇了摇头,看着贺言洲,「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想再维持这段关系了,阿言,我们真的不合适。」 贺言洲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尤其是看着这样平静而坚决的南嫣,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只觉得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快要失去了,心脏的位置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掌重重捏住了,扼得紧紧的,连唿吸都有些停滞。 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越收越紧,生怕自己稍微一放松眼前这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目光紧紧盯着她。 「嫣嫣,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我跟黎娇……我们没做那种事情。」 贺言洲不装了,他摊牌了。 他知道嫣嫣是真的误会了,兴许还对他彻底失望了。 他此刻竟有些害怕看到嫣嫣那种平静过头的眼神了,好似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就连他们之间这最后一层的关系也快要撕破了。 此刻的贺言洲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初衷了,他顾不上先前的试探了,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只想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部解释清楚。 「你信我好不好,我只是想让你多在意我一些,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兴许是有些紧张,一着急便有些语无伦次的,「从前你管着我的时候我觉得烦,可当你真的不在意我了,我又会觉得非常难受……从未有过的难受。」 他抓着她的手掌贴在胸口的位置,掌下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得十分迅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我就是有些不受控制,不受控制地想让你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想让你亲我、哄我、在意我,和从前一样……」 「可我越是生气你就越是远离我,我不甘心!所以才想着试探你一下……嫣嫣,你相信我,我跟黎娇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贺言洲不是傻子,就算再迟钝的人,到了这一刻,他也该明白了自己对南嫣的感情绝对不是普通的喜欢了。 他就是在意她、喜欢她,所以才会期待她用同等的感情来回应他。 也正因如此,才会在要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用这种事情来试探她,可他错估了她的底线,反倒弄巧成拙了。 想到此,贺言洲是真的后悔了,只觉得自己无论无何都不想和她分手。 而听到这番话的南嫣直起身,她看到了对方脸上紧张的表情,似乎停顿了一下。 又过了片刻,就在贺言洲以为她要同意了的时候,嫣嫣的另一只手掌忽然轻轻覆到了他的手背上。 然后在他愈发不安的眼神中,一点一点地掰开了他紧握着不放的手指。 她轻轻说了一声,「阿言,你别这样。」 南嫣缓缓移开了自己的手指。 「我只是觉得,我们在一起太累了。」 她抬眸望着贺言洲的眼,声音里带着某种释然后的平淡,「不只是因为你和黎娇之间的事情,还有我们之间原本就存在的问题。」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就一直不肯信任对方,不肯妥协,互相猜疑试探,甚至连一个小小的考验都难以度过,维持这样的关系实在是太累了。」 南嫣缓缓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阿言,我很累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但我们也是真的不合适……所以,分手吧。」 「或许,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在一起的。」 贺言洲听完这番话后,只觉得周身越来越冷,直到最后,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冰窟里一样,心凉得彻底。 尤其是看着嫣嫣毫不留情抽走的手掌,他心里的恐慌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不是这样的,他要的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没想过要分手的,贺言洲紧张得一下子就把南嫣的手指抓了回来,将人整个搂进怀里。 他这次是真的慌了,「嫣嫣,别这样……」 「我知道这次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拿这种事情来试探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和黎娇真的没什么的……」 贺言洲到此刻才隐约有些明白,恋人之间有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可他知道得太晚了,晚到现在已经犯下错误了。 「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就是有些生闷气,我想让你对我服个软,想让你和以前一样,只要你稍微哄哄我就好了,我没有猜疑你,我知道你和那男人没关系的……」 「嫣嫣,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他说完忽然倾身过来,修长高挑的身材几乎将南嫣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抱得紧紧的,生怕这人会趁他不注意就逃开一样。 贺言洲低头想去吻她,却被南嫣下意识地偏头躲过了,「别这样。」 南嫣拒绝了他。 贺言洲的面色登时变得有些苍白。 他有些不甘心,忽而将脑袋深深埋进了她的颈窝里,那唇便落在了她的肌肤上。 贺言洲顺着颈边的肌肤缓慢亲吻着,细腻温软的触感让他唿吸逐渐急促…… 就在他逐渐沉浸投入这个吻的时候,却被一双温凉的手掌抵住胸膛,然后一把推开了,紧接着便是一句低不可闻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阿言,别这样,太脏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4页 ……脏? 贺言洲的身体勐然一僵。 忽然有些难以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那句话,太脏了,嫣嫣说他太脏了。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怀里的人。 看到她眼底流露的那一丝抗拒的情绪。 勐然间只觉得胸口被人重重捶了一击似的,那滋味是从未有过的难受,仿佛无数根钢针在扎着,扎得他鲜血淋漓,连唿吸都开始变得不顺了。 贺言洲捏紧手指,慢慢低头看她,眼圈却渐渐泛红了,声音沙哑又干涩,「我跟黎娇……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到现在还以为她只是不肯信他。 南嫣却摇头,她略微转过身,浓而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映出一道浅淡的阴影,眼底有种说不出的排斥和嫌弃。 「就算没有黎娇,也会有其他女人的,阿言,我不想再和这样的你在一起了,很脏。」 她说话时的声音不高不低,轻柔的过分,往常哄人的时候听在他的耳里会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可此刻的贺言洲却觉得她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往他心口上扎。 她说他脏。 被喜欢的人骂太脏了。 这种感觉,贺言洲只觉得有一柄锋利无比的刀子在里头,狠狠搅了搅,胸口痛苦难受极了,稍微唿吸一下,都觉得疼痛难忍。 而南嫣说完那句话后,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她还没走到门口,身后那人突然冲过来,狠狠抱住了她。 贺言洲用力攥紧了她的手,手背青筋显露,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紧紧抓住那手腕的主人没让她离开。 「你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我对不对?」 他的气息变得不稳,喘得有些厉害。 也是在这一瞬,贺言洲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南嫣对他的态度,从来都是这么的平静,温顺,没有一丝波澜。 他眼睛通红地盯着她,「你嫌我脏……」 「是不是打从心底里就觉得我不干净,你是不是觉得我花心滥交,来者不拒,早就跟人玩烂了,是个毫无底线的烂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还死死盯着南嫣脸上的表情,仿佛只要她点头说一句是的话,他就立马冲上去一口咬死她。 可南嫣偏过头去没有理他。 而这种无声的结果更像是一种默认。 贺言洲只觉得胸口被人一刀一刀划开了凌迟似的痛苦,心底压抑的情绪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连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了,偏还要固执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许南嫣,我他妈不脏!我不是烂人,我没做过那些事情,我也不准你说我脏!」 他一把将她翻转过来抵在门板上,双手擒住她的手腕高举过头顶,动作蛮横又强硬地用力去吻她的唇……吻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一口咬死她,偏偏又捨不得。 最后只能压抑着,眼里雾气不断蔓延扩散,动作也越来越温柔缓慢,贴着她耳边声音轻声地说: 「我不脏的……你可以骂我混,骂我罪该万死,但我真的没跟人做过那些事情,你不能冤枉我……嫣嫣,我真的不脏的……」 他恍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眼里迸发出一丝微弱的亮度,「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周阳,他知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的,再不然……你检查一下,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我真的没被人碰过的……」 他掌心微烫,修长的手指似乎有些哆嗦,忽而勐地抓住了她的手心,然后紧紧贴在自己的皮带扣上,迫切地想要验证什么。 而南嫣看着他这宛如失智一般的举动,难免头疼,她直接伸手将人一把推开。 「别闹了,贺言洲。」 「你这样的举动,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而已。」 贺言洲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忽而抬头,眼圈通红地望着她,「你一直都瞧不起我,是你说的,你说要给双方一个月的时间来磨合的,我答应了,现在时间还没到,你凭什么跟我分手……」 「你这算什么意思,耍着我玩吗?」 「你不能因为这次的事情就彻底否认我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到最后,他说话的声音又变了,调子低沉,嗓音略有些沙哑,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意味了。 贺言洲伸手摩挲着触碰到了她的手指,轻轻将她的五指包拢在掌心里,仿佛对待某样珍贵的宝物一样。 「嫣嫣,别这样好吗?」 语气里含了一丝祈求的意味,「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没有黎娇,也没有其他人。」 「我只是明白的太晚了,你稍微给我一点时间,再一点时间,我会努力变好的……」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而南嫣则是缓慢推开他的身体,「阿言,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第54章 [vip] 渣男富二代(10) 贺言洲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他和黎娇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呢? 她不是说过会一直喜欢他的吗?既然喜欢的话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他的解释?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 是她说要给双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只是稍稍用了一些手段,想让她多在意、多喜欢他一些而已啊, 为什么她就不肯信守诺言了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5页 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难道就因为他犯的这个错误, 所以连他的喜欢也会变得廉价不堪吗? 可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啊,以后会改的, 为什么连一点后悔的机会都不肯留给他? 贺言洲捏紧手指, 尤其是想到她说的那些话,眼中隐隐带了些怨忿,骗子, 她是个骗子, 她就是嫌弃他, 从头到尾都在嫌他不干净! 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贺言洲便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身体不受控似的顺着墙壁缓缓滑倒了下来。 他努力平復心底的情绪,可是根本不行, 甚至连胸口的窒闷痛感都变得严重了不少。 尤其是脑海中回忆起两人对峙的最后一幕, 南嫣毫不犹豫地掰开了他的手掌,转身不带一丝留恋的走了, 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贺言洲目光死死盯着她离去的那条走廊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盯了多久, 只觉得心底的不甘已经快要溢出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难受。 他是真的不想分手, 在他彻底心动的时候,她骤然抽身离开,不给他留有一丝余地,甚至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让他连后悔都来不及。 贺言洲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令人绝望的情绪,他甚至一时分不清自己对于南嫣的感情到底是喜欢居多,还是因为被对方嫌弃以致于心中的不甘居多,亦或者是两者都有,但此刻根本不知道是哪样占了上风。 只觉得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心口愈发难受,仿佛连唿吸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久到听见远处的脚步声才终于回过神,此时的四肢已经逐渐僵硬了,他稍微动了动,便有一种被无数根针刺的麻痹痛感迅速从四肢百骸传来,如同数百只蚂蚁一同噬咬般让他难受至极。 贺言洲还是不肯放弃,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在逐渐缓和了,他只是觉得南嫣对他的态度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他勐然间想到那个电话里的陌生男人,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和南嫣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人的存在,南嫣才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的? 他到此刻才知道自己的举动太冲动了,他不该这么乱来的,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是自己不甘心的性子导致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可这能怪他一个人吗? 倘若不是因为那通电话,他和南嫣之间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这么想着,贺言洲眼神又变得晦涩起来,随即从地上缓慢站起,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那日之后便没有再回贺言洲的别墅,至于贺言洲,男主大人冷静的似乎有点反常,这几日基本上都没这么来「骚扰」过她,甚至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两人分手的事情也慢慢传开了,原先只有几个相熟的人知道,后来便有几个女生忍不住好奇去追问贺言洲事实,结果被对方好一通冷嘲热讽。 这和寻常贺言洲的性格实在不太相符,那人虽然不是什么友好讲礼的绅士,但对于女生总有几分那么宽容的态度,而这次那几个女生不过是稍微多嘴问了几句而已,居然就这么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嘲讽哭了,实在是毫无风度。 南嫣听到的这些八卦消息还是寝室里几个相处得较好的室友告诉她的,这几人多是一种为她打抱不平的心理。 其实在室友们眼里看来,两人分手是早晚的事情,并且她肯定是被甩的那一方。毕竟贺言洲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他当初追人的时候声势浩大,一副非她不可的模样,但其实他们那种人的感情来的最是便宜,所以失去得时候也是最容易的,因而对于许南嫣也多了几分同情的心理,大概是同情她被甩的可怜。 对于「被甩」的这种传言,南嫣也懒得解释,她只是想着贺言洲的事情可以暂时先放放,以他的性子,两人分手闹得这么不愉快,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在她想着下一步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手机也在这时震动了起来。 「嗡嗡嗡」 声震动不停。 她伸手摸过来,刚好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联繫人,周迟宴。 南嫣眼底顿时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种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真好,随即不紧不慢的接起电话,说话前还故意停顿了一下问道: 「……周迟宴?」 南嫣有些疑惑,声音温柔平静的让人听不出其他异常,似乎是对于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两人一起吃饭的节点。 「嗯,是我。学姐,你下午有空吗?」 对面传来的是周迟宴有些担心又有些疑惑的声音。 自从上次酒店分开之后,南嫣就一直没有见过周迟宴了,这小子估计也是听到了两人分手的消息,所以故意来钻空子了,否则就是来煽风点火的,总之没安什么好心。 也不知道他最近又想作什么妖了?不过正好,她下午也没什么事情。 「下午……」 南嫣似乎沉吟了片刻。 这才继续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还不知道周迟宴想做什么,不过作为一个刚和男朋友分手的女性,面对另一个异性的邀约自然得先踌躇犹豫一会儿。 而周迟宴听到她的声音后,似乎纠结了几秒,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窘迫不自在,「学姐,上次的事情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想和你道个歉,这几天因为担心你会不会生气,所以才一直忍着没有联繫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6页 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又模稜两可的,周迟宴知道贺言洲肯定会把两人通过电话的事情告诉许南嫣的,而他此刻还不清楚对方的态度,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 不过就算南嫣真的要责怪他,他也有理由可以解释,毕竟自己当时「喝醉」了,一个喝醉的人还能有什么心思干坏事呢?最多也是无心之举。 而南嫣则是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说的是醉酒的那件事情,毕竟跟女生出去吃饭,结果自己反倒先喝醉了,这对于男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 于是她摇了摇头,又想起两人是在通电话,自己的动作对方根本看不见,便随口说了句,「没关系,那件事情我早忘了。」 周迟宴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犹豫了一两秒之后,又继续追问道,「那学姐……我能重新约你吃个饭吗?」 刻意压低的男声里似乎还含着些许忐忑,细听之下还有几分真诚,看起来是真的为自己上次的事情而感到抱歉。 周迟宴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的,就是想着自己那天喝醉以后,肯定是给你造成了很多麻烦,所以想跟你道个歉,另外再重新谢谢你,可以吗,学姐?」 他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让人想要拒绝也没什么理由,而周迟宴说完后便不再说话了,完全是一副小心翼翼等待她答覆的态度,甚至连唿吸都缓慢起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造成的麻烦,那天可干了不少坏事,那通电话明显是导致两人争吵的直接原因。最显着的结果便是最近传出来的一些消息,尤其是贺言洲最近心不在焉的状态,这一切都让周迟宴觉得颇为满意。 而南嫣在听到他的话也沉默了一瞬。 不过邀约的事情南嫣自然不会拒绝,但也不想答应的那么爽快,于是在她犹豫了良久之后,最终才勉强同意了。 「我下午应该没什么事情,那就一起吧。」 南嫣对着听筒低声说了句。 手机对面的声音瞬间都变得愉悦了不少,尤其是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后,连尾音都忍不住上扬了几个度。 「那学姐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定位置。」 挂掉电话的周迟宴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摆弄着手机,随即又漫不经心地滑动着手机里的联繫方式。 既然两人都已经分手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做点什么刺激贺言洲一把才好呢? 毕竟任何能给对方添堵的事情都让他觉得非常乐意。 周迟宴止不住扬了扬嘴角。 就在他想着下一步计划的时候,身旁的突然冒出来的室友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膀,笑容略显猥琐,「周迟宴,今晚咱们宿舍要跟隔壁美院的几个妹子联谊,其中还有个漂亮妹子特意点你名了,怎么样,给个面子不,你去不去?」 周迟宴头也没抬,将他手掌拍开,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你们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室友有些不罢休,尤其看着周迟宴最近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当即从手机掏出手机翻出那几个女生的照片递给他看: 「真不去啊?这可不是兄弟我不照顾你啊,你自己瞧瞧吧。」 「这妹子是他们系当之无愧的系花,长得漂亮就算了,关键性子还特别可爱,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嘛,现在人家妹子都主动了,你还不抓紧点?」 周迟宴闻言这才低头扫了眼,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张照片上,也不知怎么的,嘴里突然就冒出了句,「也不怎么样,还不如许……」 南嫣一半的好看。 话说道一半声音蓦地就停住了。 周迟宴心下有些微恼,对于自己近些日子总是不合时宜地想到许南嫣的事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好像见着了哪个女生都喜欢拿她跟别人对比上一番,又觉得好像是谁都比不上她似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对劲,心底一时间有些怪异,神情怔然了好久,直到身旁室友喊他,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而眼下也没有时间多想,他只是觉得那毕竟贺言洲的前女友,所以自己多在意了一些也很正常。 至于室友他没听清后面那句话,只听到了一句「也不怎么样」的评价,当即给了他一个很是无语的白眼,那眼中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当然知道周迟宴不缺女朋友,熟悉周迟宴的人都知道这傢伙的眼光要求可不低。 这小子平常就喜欢装模作样,尤其是在女生面前,装的那叫一个好好公子的模样,看谁都温柔带笑的,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实际上心气可高了,连个联繫方式都不捨得给。 可那群女孩儿们还偏偏就吃他这一套,大概是越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想要得到,那群小姑娘们追得那叫一个前仆后继啊,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平时还送吃送喝的,连带着他们都沾了不少的光。 既然他不肯去,室友也就不强求了。 差不多到了下午四点,周迟宴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两人这次约定的地点是一家颇有格调且环境十分清雅的西餐厅。 来往的客人并不多,餐厅的走廊上还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可能是餐厅内特有的格调氛围,让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7页 周迟宴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的装扮,看到南嫣时便忍不住朝她招了招手,不过这次的态度显然是收敛了许多,大概是还惦记着自己之前做的事情,难保她不会生气,一举一动中都透着股儿刻意的不自在。 「学姐,你来了。」 南嫣朝着对方点了点头,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其实你不用特意请我吃饭的,之前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周迟宴闻言便有些懊恼地瞧了她一眼,似乎在犹豫着心底的话到底该不该说,「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那件事情。」 第55章 [vip] 渣男富二代(11) 南嫣听他这么一说, 便也抬头看向他。 周迟宴神情有短暂的犹豫,不过片刻,那两条眉型好看的长眉也纠结似的拧住,「你和学长真分手了吗?」 南嫣微愣, 看他那踌躇的样子, 随即反应过来,这才没忍住笑了, 「你那么小心翼翼做什么, 分手本来就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你该不会以为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周迟宴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句, 语气里还含着些不好意思。 他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和他预料中的不太一样,不过也不妨碍什么,他只是低低说着, 「其实, 我那天喝醉之后迷迷煳煳之间好像接了个电话……」 他绞尽脑汁想着, 不过面上露出的仍旧是一副为难的神情,「我也不太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隐约好像听到了学姐你的名字,所以我才担心, 学长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南嫣这才摇了摇头道, 「这事跟你没关系,原本就是我跟他之间的问题, 你不用觉得自责。」 周迟宴听她这么肯定,便也点点头, 好像心里悬着的事情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不过想到那天自己喝醉的模样,他又忍不住问了句, 「那上次……我喝醉以后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他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南嫣忽而抿唇笑了,她支着下巴轻 「唔」 了一声,「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是你喝醉以后一直抱着我不肯撒手……」 她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周迟宴脸颊登时就红了,一副纯情的小媳妇模样,支支吾吾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真的做了这些吗?」 他似乎不太确定,连搁在桌上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了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南嫣没忍住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含着几分戏弄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当然还不止这些了,你还哭着喊着把我当成你妈了,非得让我认你当……」 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周迟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原本也只是想做做样子聊些相关的话题罢了,谁知道这女人居然真敢胡编乱造。 于是她那话还没说完,周迟宴便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唇,那眼神里还带了些羞恼情绪,「学姐,你别再逗我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南嫣这下没忍住轻笑出声,她唿出的温热气息也在不经意间喷洒在他手心,周迟宴手心微微发痒,痒得他有些不舒服,正要将手放下的时候,南嫣却偏头往后挪了挪。 周迟宴的手还尴尬的放在半空中。 南嫣却好像没事一样,抿唇轻笑道,「其实你那天喝醉以后就睡了,我怎么喊都喊不醒,哪还有精力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也不用担心了,我跟贺言洲分手的原因是我们之间本身就存在的问题,跟别人关系不大。」 南嫣表情缓和了一些。 而周迟宴听她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会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不过把人约出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又纠结地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睛略带些紧张的凝视着她,缓慢凑近了些,「那学姐,你现在单身了,我可以重新追你吗?」 暖黄色的光线照在人的头顶,乌黑的髮丝似乎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泽,面对着这个长相过于出色的男生,仿佛空气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偏偏就是有人不解风情,南嫣闻言先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一把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推离自己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脸颊。 「好了,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别闹了,我早说过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了。」 这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 周迟宴却是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尤其是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非常郁闷了,任谁三番五次的被自己想要追求的女生嫌弃年纪太小,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先前装醉还能不顾脸面,她这连番的拒绝好像自己死皮赖脸非她不可一样,要不是为了报復贺言洲一把,他才懒得搭理这女人。 兴许是被嫌弃的太多次了,周迟宴破天荒地不肯说话了,就连这顿饭吃得也颇为不顺心,只是时不时地朝她投过去的眼神,颇有一种十分幽怨的意味,像是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一样。 南嫣也不在意,心情愉快地吃了一顿晚餐,之后两人一起坐车回了学校,在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林荫小道上,司机停了车。 夜晚路上学生寥寥无几,大多是些年轻的学生情侣,趁着静谧美好的时光约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8页 周迟宴便和南嫣沿着这条石子小路往学校走,两人走走停停,一路上有说有笑,周迟宴还时不时地说些有意思的趣事,有意讨她欢心,南嫣自然乐得轻松,因而两人的关系也在不断相处中变得熟悉放松起来。 正当两人穿过那条鹅卵石小路的时候,身旁的周迟宴忽然低低「唔」了一声,脚步也随即停了下来,之后便是不停揉弄着眼睛。 南嫣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周迟宴上半身都隐没在了阴影里,他一手揉弄着眼睛,也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脸庞,只能看到他眉心微微蹙起的表情,显然是有些不舒服。 「眼睛里好像飞进了什么,有点难受。」 周迟宴揉着眼睛的力道重了些,那样子倒不像是假的,夜晚的林荫道两旁最多这些细小飞蚊,「学姐,你能帮我看下吗?」 南嫣也没有拒绝,便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那你先弯点腰,站的太高了,我碰不到你的脸。」 周迟宴闻言便老老实实的弯了腰,南嫣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兴许是此处光线太暗了,她看不太清,只隐约瞧见他眼睫轻颤着,眼角周围的皮肤被揉得有些发红。 「这里好像有点太暗了,看不清,你跟我到这边来。」 南嫣说完这句话便拉开他的手,直接牵着人走到了一处路灯底下,昏黄的灯光站在两人的身上,颇有一种十分般配的画面美感。 周迟宴倒也没有特别难受,只不过是想趁机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已,至于目的,他从来不会做一些无用的事情。 南嫣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脸,周迟宴闭上了眼,触感也逐渐变得灵敏起来。 他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缓慢凑近的唿吸,不经意间喷洒在他的脸上,那只略带些凉意的指尖在他眼圈周围滑过,然后一点带着轻柔的气息慢慢吹了过来。 这会儿他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了,不过不是眼睛,而是胸口的位置,也不是难受,就是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痒意,像是那气息吹进了他心底似的,缓慢在他胸口蔓延开来。 于是当南嫣问他「好了没有」的时候,周迟宴几乎下意识地说了句,「没有,还是很不舒服。」 南嫣便又凑近吹了下。 周迟宴眼睫微微颤动着,当她再次靠近的时候,似乎有一缕髮丝不小心落进了他的领口,那种痒丝丝的感觉,让他心尖有一丝的微颤,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周迟宴终于没忍住睁开了另一只眼睛。 也是此刻他才骤然发现,两人距离挨得极近,近到彼此唿吸交融,他只要稍微一伸手,便能将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 南嫣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而是从包里拿出纸巾在他眼圈周围轻轻擦了擦,周迟宴此刻的注意力却是全都落在了南嫣的脸上。 许南嫣长相自然不差,皮肤白皙,头髮乌黑,尤其是那双眼睛,温柔干净,当她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满眼都是对方的身影,可事实上这并不是周迟宴最喜欢的长相,他并不喜欢这种温柔的女生,相处起来会很无趣。 但此刻却不知道为何,她低头温柔又专注的样子,让周迟宴连唿吸都变得缓慢了不少,微白的脸颊也因为过近的距离而浮现出一层不正常的红,而那缕垂落进他领口的髮丝,在他心口不停地打着转儿,倒像是要把他的心神全都给勾走了。 周迟宴眼睫细微地颤动着,不是因为不安,而是有种他说不出的心悸感,因为她吹过来的气息让他喉咙不自觉地动了下,心口有些发紧,甚至连唿吸也变得更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此时此刻,脑袋几乎没什别的想法,就是有种不由自主的念头,想靠过去碰碰她的脸。 周迟宴无意识地抬起手,手指缓缓靠近她的脸,还差那么一点就能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时,南嫣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这也让原本还在发愣的周迟宴瞬间回神。 他的手还僵硬的举在半空中。 而南嫣则是睁眼瞧着他,她脸上还带了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什么眼睛难受,我看你分明又是在碰瓷了,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了? 她说这话时的表情格外生动,眉眼之间都明艷了几分,竟比从前那副温柔的姿态要勾人许多。 周迟宴罕见地有些耳热,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被她拒绝那么多次颜面扫地时,他面上假意低落,其实心底压根没什么感觉。 可此刻却有些不一样了,他面上极力装作一副平静、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加快的心跳还是透露了内心深处的紧张情绪。 周迟宴轻吐了一口气,半晌,才低声说了句,「这次没骗你。」 南嫣微愣了一下,不过看他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站直身体的周迟宴微低着头,半张脸隐在路灯的阴影之下,让人很难探究出他心底的真实情绪。 如果说从前的周迟宴在她面前大多是一副伪装的姿态,而如今这个,倒与他最真实的本性越来越接近了,像一条隐在暗中的蛇,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吃殆尽。 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有僵持多久,周迟宴很快恢復如常,两人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丝毫不再去提刚才的暧昧气氛。 而就在不远处的黑暗里,贺言洲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9页 第56章 [vip] 渣男富二代(12) 他看着灯下的两人挨得那么近, 近到南嫣的头髮都在不经意间落了那人领口上,双方纠缠的姿态更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南嫣偏头朝他露出笑容,而周迟宴则有些不自在地低着头,两人态度熟稔自然, 亲密得让人眼红。 贺言洲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无数根血管在突突叫嚣着, 即将迸发,压抑又不受控制, 心口更是涌出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与难受,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掌,勐地用力攥紧了他的心脏, 强行拽扯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无数种混乱又扭曲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全部纠缠在了一起,不敢相信,委屈, 怨恨, 甚至还有对那个男人的厌恶。 贺言洲忍了又忍, 用力捏紧手指,才勉强将这股充满怨恨的情绪压抑下去, 没有冲上去将两人分开。 「你跟我分手,就是因为他吗?」 原本还在说话的两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都愣了一下, 几乎同时抬头去看声音的方向。 夜里光线暗淡, 南嫣看到贺言洲的时候还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在这儿等她, 不过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后脸色也淡了下来,仿佛并没有再和他多说下去的意思。 而身旁的周迟宴睫毛则是微微动了下, 他目光不自觉地转到了身旁的南嫣身上,见她眉心微蹙着, 脸上仍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不知为何,心底竟莫名地有些放松。 贺言洲看南嫣表现出这么一副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模样,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密密麻麻的刺痛顿时如同炙热的潮水一般汹涌蔓延开来,拔不掉,也停不下来,甚至只要看到这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就会越来越刺痛难忍。 几乎还没等南嫣反应过来,她的手臂就传来一阵剧痛,随即整个人都被贺言洲强行拽离了周迟宴的身旁。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南嫣便被拽得一个不稳,整个身体都撞进了对方怀里,贺言洲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用力握紧她的手腕,只觉得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怒瞬间涌上了心头。 贺言洲盯着她,几乎听到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刚跟我分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吗?」 「许南嫣,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你是别有目的吗?这些事情你都不用脑子想的吗?」 南嫣吃疼,用力挣开一直被他紧攥不放的手腕,随后勐地将人一把推开,这才抬头看着对方道,「贺言洲,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别有目的?」 「别忘了,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就算我真要找下家,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话刚说完,南嫣便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却因为对方的拉扯,脚下一个不稳,身体摇晃着向后栽去,贺言洲下意识地伸手,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拍开手掌。 他一时间有些顿住。 与此同时身后的周迟宴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伸手了,他上前一步搂着人,一双修长结实的手掌正好扶住了她的腰和肩膀,手臂稍一使力,便将人稳稳搂进了怀里。 而南嫣也顺势抱住了对方的手臂,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几乎可以听见双方的唿吸声。 「学姐,你没事吧?」 周迟宴问道。 南嫣表情微怔,脸色还有些发白,显然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不过回神后便立马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刚刚脚下有些不稳,不小心踩偏了,幸好有你及时扶了我一把,否则这一下肯定会摔得很惨。」 周迟宴还是不放心,伸手一直护在她腰侧,直到她完全站稳后才慢慢松手,仿佛松了口气似的低声安抚着,「没事就好。」 他说这话的语气格外温柔,神情更是温顺的不像话,虽说这段时间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以伪装姿态示人,但此刻的关心却不是假的。 两人相处的过程异常亲昵,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存在于其中。 那一瞬间,贺言洲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陌生人,根本没法插进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这算什么道理?明明不久之前他才是她的男朋友,可现在…… 一想到这些,贺言洲的脸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来,甚至连胸口的沉闷痛感也变得愈发难以忍受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他还没有同意分手,他们俩的关系还没结束,她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贺言洲只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尤其是看到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姿态,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翻涌的血气不受控制地冲进了脑里,脑袋里被刺激地嗡嗡作响,那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也彻底崩断了,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失控起来。 而这种骤然涌上心头的混乱情绪,更是让他没忍住直接冲上去将南嫣拽开,生拉硬扯,他一把攥紧南嫣的手腕,心底仿佛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她抢回来,将她从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强行拽开。 可惜这次却没有成功。 因为周迟宴用力扼住了他的手腕,他一侧身,几乎将南嫣整个人都挡在了身后,脸上甚至还带了些温和笑意。 「学长,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想带学姐去哪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0页 贺言洲盯着他,「放手,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最好滚远点。」 周迟宴也不恼,原本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刺他一把,只不过目光在看到南嫣手腕上环绕的那圈红痕时,眼底终究是多了些认真之色,他说,「我可以放手,不过你也要放手,你弄疼她了。」 贺言洲最看不惯的便是他这副自作主张的姿态,他直接粗暴拍开他的手掌,「周迟宴你有病吗?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现在连我的女朋友你也要抢吗?」 周迟宴面色微变,「你的女朋友?」 他转身看向身侧的南嫣,见她表情不变,这才稍稍放了心,「你说学姐吗?」 他突然轻笑一声,像是在挑衅,「学长,你是不是记错了,分手后的情侣还怎么能称作是男女朋友呢?应该是前女友才对,既然学姐现在单身,那任何人都有追求的机会,这怎么能算是抢呢?」 他话刚说完,便是一个拳头重重砸在了他脸上,周迟宴冷不防挨了这一下,整个身体顿时不稳,踉跄着往后摔去,后背更是狠狠摔在了满是石子的鹅卵石小路上,只听见他闷哼一声,显然是摔得不轻。 紧接着下一秒,贺言洲又是一拳,朝周迟宴脸上重重挥了过去。 谁都没料到贺言洲会再来第二次,这人似乎是愤怒到了极致,要将心底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周迟宴,玩这些有意思吗?我知道那天电话里的人是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这次是直接将周迟宴按到了地上,一手揪住他的领口,狠狠朝他胸口砸了几拳。 出人意料的是周迟宴居然没有还手。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仅靠近的两人听得见,「你可以试试,自己守不住的人,怪到别人身上有用吗?」 而这时南嫣也反应过来了,眼看着周迟宴被砸得鼻青脸肿、嘴角出血,南嫣连忙上前将人拦住。 「贺言洲,你在发什么疯?」 贺言洲被南嫣拦下,担心她被伤到也不敢继续使力,只是转过身,眼神晦暗又不可置信地盯着南嫣。 「你就这么护着他?」 南嫣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勐地将人从周迟宴身上推开,「我护着他?」 她眼尾湿红,眼底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气到了,整个人都有些轻颤,「贺言洲,你到底还要疯到什么时候!跟你分手的人是我,你这样牵扯其他人算什么本事?我喜欢谁,护着谁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什么,你知道我的爱好吗?你知道我讨厌什么吗?你知道我们在一起时你那些兄弟朋友瞧不上我时我心里的感受吗?你在意过这些吗?」 贺言洲身体一僵。 南嫣步步紧逼,连声音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温柔淡然了,仿佛蕴含了无尽的难过。 「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你什么都不知道,比起你跟那些女人暧昧玩乐的时间,你甚至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我。」 南嫣看着他,眼圈泛红,眼里还有泪光闪过,似乎再也控不住此刻内心的情绪了,高声指责道:「你以为你喜欢我,其实这只是你的占有欲罢了!」 「你只是不甘心在你对我还没有腻味的时候,我就甩了你,你丢不了这个脸,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罢了,从始至终,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烂人,你在意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这话说完,南嫣深吸了一口气,她用力捏紧了手指,抬头再次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从现在开始,我只希望你能离我远点,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贺言洲脸上血色尽失。 他手指捏紧,手背青筋绷直,怎么也没想到南嫣会说出这种话? 尤其看到她眼底流露的那一丝厌恶至极的情绪。 那一瞬间,贺言洲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疼了起来,一种令人遍体生寒的疼痛迅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胸口发闷,头皮疼得发麻,密密麻麻,仿佛无数根钢针一齐扎进了身体里,刺得他鲜血淋漓,连唿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了。 他有些难以控制此时的情绪,不知该如何去排解?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着,整个人憋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难受痛苦极了。 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他承认自己是有些自私的,有不少坏毛病,对她不够细緻贴心,不够了解…… 可这也是他的头一次心动,他知道,有时候喜欢说得太多次了,所以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来什么时候是真正的心动了。 但是这次不是假的,他是真心喜欢,她怎么能因为他曾经做了一些错误的事情,所以连他的喜欢都一併否认了呢? 为什么就不肯相信呢? 就这么……厌恶他吗? 贺言洲身体甚至有些发颤,他心里极其难过,难过的甚至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圈也渐渐泛红了,半晌,他才狼狈问了句。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声音沙哑又干涩。 「不然呢?」 第57章 [vip] 渣男富二代(13) 不然呢?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反问就将两人从前的过往全部抹去得一干二净, 她说得那么随意,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1页 贺言洲看着面前的南嫣,他忽然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发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冷得他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发僵。 直到此刻, 他才终于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南嫣真的不喜欢他了。 她说要结束的时候是认真的, 不是从前那种生气了随口说说, 等他反应过来哄两句就会好的,这次是真的彻底结束了。 她把自己的感情全部收走了, 她眼里曾经的温情眷恋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厌恶,她再也不肯给他机会了。 他原本还单纯的以为她只是生气而已,气他胡作非为, 气他试探、气他不够信任她, 等他知道改了以后, 她就会回来的,和从前一样, 会对他笑,会哄着他, 可这次是真的不一样了。 贺言洲看着对方眼里那道陌生又冷漠的眼神, 心底莫名地涌出一阵寒意,忽然觉得整个人有些承受不住似的, 转身就要离开这里,他突然有些害怕, 怕看到她那样的眼神,更怕她对他那样疏离的态度。 贺言洲捏了捏自己僵硬的手指, 他此刻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走,走的远远的,远到再也看不见她的地方才好。 而身后的南嫣看着贺言洲身影颇为狼狈地离开之后,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她转身去扶倒在地上的周迟宴,他伤的有些重,嘴角淤青了,额头也有些破损,殷红的血迹顺着额角流下,些微红肿的伤口看起来格外吓人。 南嫣便直接带着人去了医务室,医务室没人,她转身进去洗了手,又拿了一些干净的纱布跟药膏,按照指示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消毒处理。 她手法不够熟练,毕竟不是专业的,力道时轻时重,有时还不小心蹭到他脸上的伤处,疼得周迟宴龇牙咧嘴的,实在没忍住轻「嘶」了一声,满眼委屈地盯着她,「学姐,你轻点成不?我这是人脸,不是猪头啊。」 南嫣抬头看他脸色,尤其看到他那副满不在意还敢跟她开玩笑的模样,当即用棉签重重摁了一下他的嘴角,脸色不愉地横了人一眼道: 「现在倒是知道疼了,他打你的时候不知道躲吗?你明知道他在气头上,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去刺激他?现在把自己弄成了这副伤痕累累的模样,你还很得意是吗?」 还没说完,手腕就被对方紧紧握住了。 「学姐,你关心我?」 他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变化得有多明显,嘴角抿开,露出一口白牙,连眼睛里都泛起了一丝光亮。 这副欢喜的样子倒显得有些傻。 南嫣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来。 她心里寻思着这些人怎么都特别喜欢拽人手腕呢?挨了这么一顿狠揍,力气还这么大,看来还是揍得太轻了。 南嫣便又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放开,「别闹了,伤口还没处理好呢,这件事本就是我连累你的,关心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句话听得周迟宴整个人有些情绪低迷,不免闷声问了句,「就只是这样吗?」 「不然你还想要怎么样?」 南嫣故作惊讶地瞧了他一眼,看他那副低落的表情活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似的,似乎又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了。 但犹豫了片刻,最终也只是替他擦干净额头的血迹,轻声说道,「总之你以后别再说那些刺激他的话了,不管你是好意还是什么,我跟他之间的事情都不应该牵扯到别人的身上,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这话解释的合情合理,可周迟宴却不肯答应了,不管是因为听到那番话时心底骤然涌出的那股沉闷情绪,还是因为他故意接近她是别有目的,他都不可能答应以后少见面这件事情。 「你生气了?因为我刺激贺言洲的事情让你生气了,你是不是还喜欢他,那我跟他道歉还不行吗?你别跟我划清界线好不好?」 他一着急就有些语无伦次的,尤其是听到她后半句说的那话,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有一种只要她不答应他就死不松开的意思。 而南嫣则是被他说的话有些惊到,她似乎不知该如何去组织语言,沉默了一瞬后,才认真说道,「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别乱想,我只是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保持距离是――」 「我是故意的。」 周迟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打断了南嫣还没说完的话。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隐隐有些着急,但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急什么,他其实并不清楚南嫣对贺言洲的想法,即便两人是真的分手了,但感情这种事情也说不准,说不定哪天死灰復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目光紧紧盯着她,像是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一样,「我故意不还手的,故意刺激他让自己受伤,你看不出来吗?」 周迟宴不信南嫣看不出来,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可她就是故意迴避。 「什么?」 两人距离其实挨得很近,南嫣还捏着手里的棉签,周迟宴只要一低头,便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她头髮上洗髮水的香气,他已经打定主意戳破这层窗户纸了,「学姐,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你。」 「我心里在嫉妒。」 周迟宴低着头,好像要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我不还手,就是故意让自己受伤引你同情的,学姐,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知道你看到我受伤之后,肯定会对他生气。你对他的喜欢慢慢减少,对我的关注自然就会逐渐增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2页 话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也变了,声音压的有些低,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意味,仿佛要把自己先前使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全都暴露出来似的,他紧了紧南嫣的手腕,但又没抓得很紧,最后低低地说了声,「你要是怪我的话,我可以跟你道歉。」 「学姐,我早说过了……我喜欢你。」 「而你对我,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对吗?」 看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那副着急的神情了,气质也变了,南嫣大概也看出来了,这大概就是他以真面目示人的样子了。 那双漆黑的眼珠雾沉沉地瞧着人,大概是被她说的话刺激到了,所以干脆表明了心意,等待最后的结果。 而南嫣则是被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表白惊诧的有些回不过神来,愣在原地直直望着他。 他从前也说过不少喜欢之类的话,但那都是带了玩笑,或者醉酒之后的戏言,因此都算不得真,只要她一直不提,或者一笑而过,两人的关系自然不会更进一步。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他的神情太过认真了,认真到让人无法再用以前的法子煳弄过去了。 南嫣立马尴尬地别过了脸,似乎无法面对他眼底自然流露的那种感情,稍显不自在地说道,「你应该知道的,我才刚跟男朋友分手,近期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而且我最近很忙,除了学业上的事情,其他的暂时都不想了。」 周迟宴目光紧紧盯着南嫣,他当然知道这是变相地拒绝,也知道刚分手就让她接受另一个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他心底隐隐有另外一个念头升起。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可以不打扰你,我也可以等着你,只要你想重新的开始的时候,能不能……先考虑我?」 他这番话说得认真又小心翼翼的,目光专注地望着她的脸,有时候演戏演的太过投入了,可能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 而南嫣听了这话,眼睫轻颤着动了下,她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道,「周迟宴,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男生,你很好,但是我真的……」 她还没说完,剩下的话便被堵进了另一个人的唇里。 周迟宴突然凑了过来,吻上了她的唇,却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牵扯到了嘴上的伤口,疼得他没忍住轻「嘶」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这可是在偷亲呢,他嘴角疼得厉害了,立马皱着那张俊脸又退开了一点距离。 这一退开便看到南嫣那副愣住的样子,他自己也呆了好几秒,心里正寻思着该怎么解释才好呢?结果看到对方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的时候,便又忍不住贴了上去,小狗般讨好似的舔了舔。 几乎是一贴上来,南嫣便确定了这人没什么经验了,不过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的,舌尖轻轻滑入抵住了唇缝,一股淡淡的薄荷的香气混杂着些许消毒水的味道,在两人四周瀰漫了开来。 周迟宴小心翼翼地望着她的神色,想闭眼又有些捨不得,小狗啃骨头似的轻咬细舔了好久,直到最后,完全屏住了唿吸,连额上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只觉得身体里不知何时好像升起了一团火,这火烧得他浑身上下都有些发热,好像要把人身体里的水汽都蒸干了,而这种令人难耐的热感只有在碰到她时才能得到缓解。 双唇分开时,周迟宴的两只眼睛像蒙上了一层水汽,雾沉沉的又透着股儿惊人的亮度,灼灼盯着她,他唿吸有些急促,连带着脸颊也浮现了一层不正常的红。 「学姐,你没有拒绝我。」 他的眼神十分认真,声音有些沙哑,又带了一丝显而易见地欢喜,「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吗?」 而南嫣这下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因为她根本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也没有在事后生他的气,她好像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对他不是没有的感觉的? 可这种念头一出现在脑海里,她脸上的神情立马就变了,再也没了刚才的那副理智模样了。 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甚至无法直视对方眼底的那份赤诚的心意了,十分不自在地说着,「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 第58章 [vip] 渣男富二代(14) 「只是什么?」 靠在墙角的周迟宴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嗓音轻扬,像往日温驯乖巧的某种犬类第一次露出了自己凶性的一面。 咄咄逼人的语气里隐约透露着某种胜券在握的意味,却又满含谨慎、迫切地要知道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而南嫣则是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上的药瓶。她轻吐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似乎不想打破两人目前的关系, 也不想被他所说的话牵动心神,但想了半天, 也没能找到个合适的理由煳弄过去。 于是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 「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讨论,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得先回去了, 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人在找不到合适的藉口和理由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逃避,南嫣也是这样, 干脆选择避而不谈。 她鲜少露出这副不冷静的姿态, 平常大多以温柔面目示人, 可这次或许是真的有些紧张,连说出的话都变得磕磕绊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3页 果然, 话刚说完,她转身想走, 只是还没踏出半步, 手腕便被人紧紧抓住了。 温热的手掌紧紧贴着她手腕里侧的柔软肌肤,酥酥麻麻的, 隐约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一层薄茧,摩挲着手腕, 蹭的肌肤有些发痒,周迟宴在她手腕上磨了磨。 南嫣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蹙眉说了句,「放手,别闹了……」 「我没闹啊。」 周迟宴不动,目光仍是胶着在她脸上。 气氛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周迟宴看着她面上不停变换的表情,白生生的俏脸由红转白,又因为他不肯撒手的姿态而气得有些发红。 周迟宴忽的没忍住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含了一丝打趣的意味,他手掌松了松,圆眼微挑,像是不经意间说了句,「只是你忽然忘了对不对?」 一副很是稀松平常的语气。 南嫣心思一动,没听出他话里的陷阱,待要点头时,对方忽然又凑得近了些,那张放大的俊颜几乎贴着面皮而来,隐约嗅到他伤口上的消毒液的味道。 察觉到她的窘迫,周迟宴眼里的笑容似乎更真了些,像是故意的,透露出些许狡黠,「可是学姐,我刚刚亲了你两次哦。」 像恶作剧成功的坏心眼小孩,举着两根修长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得意展示了下,「两次你都没有推开我,一次可以说是不小心忘记了,可第二次又算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你被我高超的吻技炫到,然后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所以才会忘记推开我了?」 周迟宴朝她得意笑了笑。 是啊,他早该知道的,两次都没有推开,这么明显的道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南嫣却没忍住瞪了他一眼,这臭不要脸的。 抬头的瞬间也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戏嚯之色,于是心头恼意攀升,便用力挣开他的手掌往后退了几步。 「周迟宴,你今天到底想做什么?」 「我明明什么也没想做。」 周迟宴朝她耸了耸肩,语气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伸手缓慢捧住了她的脸,将她转过来,认真地望进那双圆润而乌黑的眼里,「只是学姐,你能不能别再躲着我了?」 南嫣愣愣望着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你知道的,我是不如学长冲动、年纪大、不爱洗澡还不懂得心疼人,但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啊,你不能因为学长那一颗作乱的老鼠屎就放弃了外面的整片森林,这多亏啊,尤其是我这么一颗茁壮生长的水灵灵的小白杨,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心动嘛?」 他说完又迅速瞥了她一眼,一副满心满眼为她精打细算的嘴脸,「我从头到尾都知道你肯定不是一个俗气的女人,你跟外面那些馋我身子的女人不一样。她们是馋我身子,你不仅馋我身子还贪图我的美色,否则就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拿钱砸我了?」 周迟宴手指紧了紧,「别急着否认,我都明白的,学姐,你就算要拒绝也不会说我是个好人的对不对?」 他又瞅了瞅南嫣,磨磨蹭蹭的,蹭到她耳旁低下头小声请求了句,「靓女,给个机会成不成嘛?」 南嫣:「……」 她现在真的很怀疑,这人是在跟她表白吗?他难道不是在变着法子夸赞自己吗? 还有,第一次见面拿钱砸他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他厚颜无耻死缠烂打吗?她什么时候馋他身子、贪图他的美色了? 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周迟宴深吸了一口气,漆黑的眼眸里仿佛聚起了一团光亮,逐渐泛起些许柔软的情愫。 「你喜欢他什么样的我努力去学,你不喜欢我什么样的我就努力去改,你要实在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变得跟你一样俗气,以后咱们俩一块读书、毕业了再一起工作,我再挣钱养你,好不好?」 周迟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了,兴许那话里隐含的未尽之言也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有时候谎言说的太频繁,到最后,把真话也当假话不经意间说了出来。 南嫣面上显露出几分犹豫,别开了脸,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紧握不放的手腕上,想抽出手,但对方攥的紧紧的,不肯放开。 她微皱着眉,像是在思考。 而周迟宴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復,看一眼又偷瞄两眼,他自以为很隐晦,殊不知这些举动早就被对方看在了眼里。 南嫣岿然不动,周迟宴心底逐渐升起一丝焦灼的情绪,手心里慢慢沁出了一层细汗,「怎、怎么不说话?」 南嫣瞥他一眼,「你想让我说什么?」 周迟宴顶着那张青紫的脸,当即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当然是说你同意了,不同意也行,我再寻思寻思有没有更直接的办法霸王硬上弓。」 南嫣无言半晌,心想真不愧是你,干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了。」 周迟宴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试探着戳了戳她的脸,「靓女,你说真的?」 「不然呢?」 南嫣看他那副不相信的样儿,忽然伸手揪住对方手背上一块软肉,稍微用劲一拧,「你以为我是在逗你玩吗?还是你希望我再犹豫几天,然后送你一张好人卡?」 他的视线掠过她的脸,然后忍不住笑开,「那不成,答应了就不准反悔,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随之而来的便是在心底悄然蔓开来的狂喜。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4页 第59章 [vip] 渣男富二代(15) 向来无往不利的情场少爷, 此刻心底也不免生出一种豪情万丈的成就感。 他心想,这人啊,还是得有点小目标,就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天生本能, 搞不好哪天就会有个眼瘸的小仙女一不小心撞他怀里, 心甘情愿的送给他吃呢。 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机率还是很大的,瞧这人, 兜兜转转还不是落他手里了, 这就是缘分。 周迟宴摸了摸她柔软的髮丝,直到将人拥进怀里的那一刻, 他才忽略了身体在触碰到对方那一瞬间的满足感, 笑得像个两百斤的智障。 他捏着南嫣的手慢慢往宿舍楼下走,他的手大,南嫣的手小, 牵起来也把她的手包裹的紧紧的, 南嫣觉得自己跟他牵手都显得有点吃亏。 天边夜色渐浓, 路边身影逐渐越少,夜色下的像裹进了一层迷雾中。 周迟宴顶着那张引人注目的肿脸, 一直将人送到寝室楼下还不肯离开,磨磨蹭蹭的揪着她的袖子在她身旁晃来晃去, 见人毫无反应, 干脆气哼一声,果断把脑袋递了过去。 「这是在做什么?」 南嫣抬手遮住了对方凑过来的那张脸, 「你现在的样子,可实在算不上好看。」 周迟宴半含幽怨似的瞪了她一眼, 大概是仗着自己年纪小,撒起娇来毫无违和感, 「还能做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作为你刚上位的男朋友,临走前亲一下难道很过分吗?」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的,索吻却又索得委屈巴巴的,好像不给他亲一下,她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一样,可惜他的委屈都是假的。 得寸进尺就是这人的生活常态。 南嫣朝他勾勾手指,对方眼眸果然一亮,然后屁颠屁颠把脑袋凑了下来。 他伸着脖子,稍长的髮丝打在额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得如此接近,然后他就停在这一寸的距离不动了,眼含期待得望着她,「你亲亲我……亲完我就让你走了。」 这人有时候就是个异类,脑迴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正常人觉得丢脸的事情在他做来不仅毫不介意,反倒引以为傲。 跟他一比,贺言洲都被衬托得格外清新脱俗了。 南嫣不憷他的气势,对上那双晶亮的狗狗眼,那眼里的意思像是写着,只要能把他那张嘴堵上他自然就会说话算话了,满脸的得意心思彰显得淋漓尽致。 南嫣朝他温柔一笑,冷色调的灯光下衬得面容冲击力更甚了。 这笑容登时把对方迷的七荤八素的,周迟宴愣了一瞬后,便也跟着笑。 她便趁对方没注意的间隙,伸手往他那微肿的嘴角用力那么一按,顿时一阵抽气的声音响起,疼得周迟宴龇牙咧嘴的,眼角泪花都冒出来了。 而南嫣则趁机推开了人,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转身往里走了。 这是要压压他的气势。 徒留原地的周迟宴揉着嘴角一脸亏大发了的表情,等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梯的瞬间,周迟宴这才满眼遗憾地放下作乱的手指,望着高高的楼层松了口气。 嫌弃归嫌弃,总归还是答应他了啊,一个人要是一点也不在意你,不论他做什么都引起不了她的目光。 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她心底也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是喜欢他的呢? 这么一想,他心底又有点乐。 嗯,不错,果然老话说的对啊,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这波地位总算是稳了吧。 周迟宴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宿舍,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可惜今晚俊颜有损,惹得同宿舍的几个损友频频侧目。 下铺的室友还在卫生间给自己梳头,显得格外开心,领口处还骚包地喷了些香水,看起来一丝不苟。 听到门外的动静神伸头往外一瞅,瞧见他时眼睛一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嘿,真是巧了,周迟宴,今晚有个联谊,你去不去?」 周迟宴瞥他一眼,嗤笑了声,「联谊上的晚会从来都是男多女少,我去了还有你们的份吗?」 他在学校的人际关系一向不差,同宿舍的室友也混的比较熟,平常有什么好玩的聚会活动都是几个人一起。 刚说话的那人一看就是宿舍的老大,个头最高,身材挺拔,模样不丑,只是长着一张大众脸,偏偏眼光还挑的吓人,所以至今还没有女朋友。 老大听了这人说的话,轻哼一声,随即又得意摸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递过去,「你不去就算了,不过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啊,这次来的妹子还有隔壁艺术学院的,气质长相绝对一流,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周迟宴瞄了一眼,兴致缺缺: 「一般般吧。」 切,还没他女朋友的一半好看。 第60章 [vip] 渣男富二代(16) 旁边人立刻痛心捶了他一拳。 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些人是老天爷赏饭吃,这点他们嫉妒不来,而他们不吃这碗饭的,有必要这么得意吗? 这混蛋是宁缺毋滥, 仗着自己长着一张天怒人怨的俊脸, 从开学起就搅和得学校风起云涌,尽管在外不假辞色, 可追他的妹子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都能从校内排到校外去。 不过这人身上小毛病也不少,外表看着温温和和的, 见谁都带三分笑, 实际上脾气差的要死,对谁都没太大兴趣,而那些女生中很少有能跟他搭得上话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5页 要不是他性别男爱好女, 他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了。 说到这次联谊, 那群女生们也是冲着他那张脸来的, 尤其是知道他们跟周迟宴住一个宿舍后,前后对待的态度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简直就跟水里的鱼儿嗅到了鱼食,闻着味儿就凑上来了, 他们这也是沾了他的光。 不过为兄弟两肋插刀, 这是他的福分。 老大一把勾住他的肩膀,一脸的痛心疾首, 试图用多年的同窗情打动他,「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说好的为兄弟呢,哥们今天有难, 你也不帮着把把关?」 把关其实是假,这世道就是这么现实,长的好看就是比他们吃的香啊,出去吃饭要女生联繫方式都比他们轻松许多。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那群妹子们都是冲着你来的,你不去,人家可不会搭理我们。」 周迟宴拖着人走到了室内,一把将身上缠着不放的八爪鱼抖落到沙发上。 「我没兴趣,最近忙着呢。」 说罢又掏出手机,开始给南嫣发消息,双眸笑的弯弯的,脸上的得意之色显而易见: 女朋友,明天要跟我约会吗? 陪吃陪喝还□□,永久免费的那种哦! 身旁的室友不小心瞄到一些,那溺死人的语气看得他顿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有就算了,还舔得这么理直气壮? 周迟宴扫他一眼,揉了把酸胀的俊脸,感受到有些刺痛的伤口,心里又把贺言洲拖出来来回问候了一遍,「就今晚,管我管的可严了,跟你们这种人可不一样。」 嚯,还我们这种人? 室友鄙夷一眼,什么叫他们这种人?他们这种人怎么了?吃他家大米还是碍他的眼了,单身狗也有人权的好吧。 随即又露出奇异的神色,啧啧称奇道: 「你这是来真的啊,看你这春心荡漾的样子,周迟宴,你不会真喜欢了上许南嫣吧?」 「那女生真有这么好吗,能让你这种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人都心动了?」 他们当然知道周迟宴的反常。 从开学起就往隔壁院校跑,尤其是前段时间的高调追求,导致许南嫣这个名字在他们宿舍也被频繁提起,前几天许南嫣跟贺言洲分手的消息在校内传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段关于两人的风言风语。 周迟宴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不错,所以他们很少过问这种隐私的事情。 不过大家都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于这事也略有耳闻,只不过他本人不出来澄清,自然没有人会把这事当真。 而面对这些黑料,周迟宴心底可没一点虚的,反倒是睨着几条爆料自己插足、小三的之类的消息嗤之以鼻。 开什么玩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再说了,明明是贺言洲自己私生活不检点,他眼光独特、见缝插针不行吗?什么叫插足,说的那么难听! 毕竟他跟贺言洲之间可没什么兄弟情,两人还是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就算不是,他也是丝毫不憷。 不过,想到某些事情,周迟宴的心底还是隐隐有些不太自然,这种情绪可能是心虚,或许是因为这次的追求是别有目的,也或许是因为暗地里使的手段不怎么光彩。 导致他在面对南嫣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分底气不足。 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也为了心底那丝微妙的情绪,周迟宴可有可无地回了句: 「没你们想的那么重要,就玩玩而已……」 说完这句话,手机屏幕也黑了。 周迟宴顿了一瞬,慢吞吞收回手机,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脑袋陷进柔软的垫子里,盯着黑漆漆的屏幕有些出神。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心底突然有一丝后悔。 而在另一边,南嫣刚回到寝室,桌上的手机就突兀振动起来,她信手摸过来,看到屏幕上的联繫人。 贺言洲? 南嫣蹙了蹙眉,她跟贺言洲分手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路了,这人又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按下接听键,听筒里顿时传来一阵略显沙哑的声音,「餵……」 南嫣轻应了一声,迅速切换了状态,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任何异常。 对面陷入了沉默。 似乎没想到她会接通的这么迅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南嫣等了片刻,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便主动开口道:「你想说什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挂……」 「等等,先别挂好吗?」 贺言洲的声音有些着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道个歉,今晚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动手伤人。」 这话听着十分耳熟。 南嫣轻嗯了一声,心底有些想笑,对他的态度也越发淡然,这是避免浪费彼此的时间,「这话你不应该跟我说,毕竟你打伤的人不是我。」 听着这陌生的语气,贺言洲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股难以言喻的郁闷情绪缠绕心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比普通朋友还不如。 明明曾经是那样亲密的关系。 他们接过吻、牵过手,拥抱过彼此,最好的时候甚至考虑过婚姻,可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6页 一想到曾经的那些过往,都如流水一般烟消云散,贺言洲原本晕眩的脑袋愈发胀痛了,语气近乎变态的固执: 「我只会跟你道歉。」 顿时,南嫣无语。 贺言洲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过于强硬。 气氛停滞了一瞬。 贺言洲抑制内心烦闷心情,连尾音都稍微下降了几个度,变得小心翼翼,「抱歉,是我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跟你道个歉,今晚我太冲动了,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 有些话他难以启齿。 南嫣蹙了蹙眉,听着他有些语无伦次的句子,觉得有些麻烦,「你喝醉了吗?」 不等他继续说完,而是直接单刀直入的切重点,连给他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我喜欢上别人了。」 在他面前,南嫣干脆连拖延的藉口都懒得找了。 贺言洲唿吸停顿了一瞬。 电话的另一头像是有什么重重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电话被挂断后,南嫣心里一阵轻快。 很好,就该让他尝尝原主曾经吃过的苦头。 这是本狗血小言文,除了男女主之外,其他人都是工具人,因为是工具人,所以虐起来毫无顾忌。 男主的移情别恋被称作是浪子回头,女主的行为则被看作是性情豪爽、不拘世俗,炮灰了她这个作为前女友的女配角,最后两人竟然还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幸福圆满的生活在一起。 完全是毫无道理的事? 还有周迟宴,想要报復贺言洲只能从女人身上着手,愚蠢至极,幼稚到以为抢走对方的女朋友就能够打击到贺言洲,他毁的不止是他自己,还有原主的一切。 这是何等的自私。 南嫣不想落到剧情中那样的下场,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至于周迟宴,在彻底拿捏住对方后,南嫣摆出了傲慢的姿态,太迁就了这条小狗可不行。 她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既无心赴约,也没那个心思惯着他,于是很干脆利落地回復了两个字:不去。 消息刚发送成功后,周迟宴的号码很快跃然于手机屏幕上。 南嫣心情很好地接了。 「为什么不来?」 还没等南嫣开口,周迟宴就追问道。 听那语气,全然没有先前同室友说笑时的泰然自若,连给她找藉口的时间都没有。 南嫣心里憋着坏,眉梢轻扬了扬: 「难道我不跟你约会,就要生气吗?」 周迟宴被这话噎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听起来略显委屈,「我没有,我没生气,我就是在关心你而已,我们这可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又不是乱来的,我想跟你约个会都不行吗?」 这还是在恋情的起步期呢。 他这才开始恋爱就被打入冷宫了,那以后的日子里还能有他的社会地位吗? 这是原则问题。 南嫣眨了眨眼,丝毫不留面子,声音轻飘飘的,一如往常的温柔平淡,「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 「就算是男女朋友也应该有私人空间吧,再说了,你想约我就得答应你吗?」 这话听得周迟宴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不高兴吗?」 周迟宴揉了揉发疼的脸颊,又试探着问道:「谁惹你生气了?」 南嫣轻哼了声,不太想搭理他,「我最近都在忙着工作,哪儿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说完,她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而在对面的周迟宴则是一脸受挫的看着手机,心情郁闷极了,什么叫小孩子的把戏,难道他看起来真的这么不靠谱吗? 连约个会都能被拒绝? 坐在他身旁的室友围观了全过程,不由得笑出了声: 「行了,兄弟,女朋友不搭理你,干脆跟哥去联谊吧,今晚通宵,保证不会让你后悔的。」 室友拍拍他的肩膀,周迟宴扫他一眼,目光落在室友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上,又颇为嫌弃的移开了视线。 ………… 虽然不太清楚周迟宴此刻的心情,但被人拒绝的滋味肯定是不太好受的。 心情不好的周迟宴最终还是答应了室友的邀请,除了对方的死磨硬泡之外,还有一分是跟南嫣赌气的意味在。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全然不知他此刻的纠结情绪,一夜无梦,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好觉,醒来时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桌上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催促着她快点接听。 南嫣迷迷煳煳摸向手机,半眯着望向屏幕,很明显是一个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键,听筒里顿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你认识贺言洲吗?」 她当然认识。 不过这人是谁? 南嫣有些疑惑,连带着仅剩的那点朦胧睡意也逐渐消散了,「对,我是认识贺言洲,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的朋友喝醉了,目前情况有些不太好,他手机里面能拨通的号码暂时也只有你,能请你过来一趟吗?」 「喝醉了?」 所以他昨晚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确实是在喝酒对吗?而且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这是在做什么? 借酒浇愁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7页 工作人员看向沙发上的贺言洲,在对方的示意之下,只能苦哈哈的应声道:「是的,你现在有空吗?」 南嫣蹙了蹙眉,刚想拒绝却又听见对面像是侍应人员在催促的声音,只能先应下了,「好,能告诉我地址吗?」 工作人员迅速报了地址,南嫣在地图上搜了搜,是一间颇有名气的静吧,分上下两层,一层是朋友喝酒聊天小聚,二层较为私密,设有专门的包厢。 屋内环境简单,经典的日式原木风,空气中飘荡着轻柔好听的音乐和淡淡菸草的味道,很容易渲染出暧昧的气氛,所以来这儿的大多是约会的年轻男女。 南嫣谘询前台后,直接上了二楼。 过道的灯光朦胧暗淡,静吧大多是包夜的场所,所以白天人很少。 她还没走到包厢,忽的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冰凉凉的五指贴在肌肤上,冷的她一个激灵。 「唿――」 那人唿出的热气刮过她的脸颊,高耸鼻樑在她耳垂周围胡乱蹭蹭,像只猫似的轻轻耸动鼻子唿吸。 「你骗我。」 他的声音有些委屈,但辨识度极高。 「周迟宴?」 南嫣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怎么,你约了谁在这见面?」 他在背后特别委屈的用牙齿戳戳碰碰,语调拖的意味深长,「不是说没空吗?」 南嫣刚要张嘴,结果这次反倒被压制了。周迟宴倾下身子靠过来,一只瘦削的手掌搂住了她的腰身往胸膛压,张嘴就要咬她嘴巴,牙还挺利索,咬的人挺疼。 心眼焉坏,显然是生气了。 这人仗着年纪比她小,脸皮比她厚,有时候就很爱撒娇,南嫣被他咬得眼泪都出来了,一着急就直接上手,一巴掌拍过去,白皙的脸颊也翻涌着层红。 「嘶,疼……」 周迟宴舔舔嘴唇,脸上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他伸手碰了碰她的嘴唇,看她生气的模样心底反倒是更高兴了,笑得眉眼弯弯,「真咬疼了?可是谁让你先欺负我的,你欺负我,我咬你一下很公平。」 「我欺负你什么了?」 南嫣摸摸自己的嘴皮,破倒是没破,就是有些微疼,能感觉得出来应该是肿了,她瞪了对方一眼,「我跟你谈恋爱,你跟我谈公平?」 周迟宴觉得这话好像是很有道理,面对女朋友的时候是不能以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跟她讲道理的,不过他惯会装委屈,「还不都怪你,你拒绝我的约会,却跟别的狗男人约在这见面,我太生气了才没忍住……」 「那你不也是一样,我拒绝了你也没闲着啊。」 南嫣边说着还不忘记在周迟宴的晚上狠拧一下,指甲掐着一层软肉,周迟宴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扭曲了起来。 他也不生气,反倒是眨着眼笑了,揉了揉发疼的位置,低声询问:「你生气了?」 第61章 [vip] 渣男富二代(17) 南嫣一眼瞧出了他的小心思。 来来回回打量一圈。 他身上酒气很重, 外套上还残留着一圈隔夜的酒渍,稍显凌乱的发梢耷拉在前额和脸侧,那面容一看就是彻夜未眠的状态,眼底泛着一圈青黑。 她略抬了抬头, 注意到他的脸颊还是打湿的, 估计是用冷水快速沖了把脸,还没来得及擦拭干净就匆忙追出来了, 可见出来的着急, 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 没错,是这人惯用的技俩了。 非常不要脸, 咬了人还装委屈, 这会儿还倒打一耙,反倒质问起她来了,还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他内里的心虚。 南嫣很嫌弃地忽略了他的眼神, 瞪了一眼道:「我怎么会生气, 看你难得出来玩, 可别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周迟宴被噎住了一般,顿时哑口无言。 眼神怪不自在地对上南嫣的。 目光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 然后挪开,莫名有些心虚。 他是知道自己一大早出现在这种地方有些不太正常的, 而且还是在自己刚交了女朋友的情况下, 这就被对方逮到在外跟人厮混一夜,这听上去就是要分手的节奏。 但其实他答应过来,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跟南嫣赌气来着,毕竟是当着室友们的面儿被拒绝了。 他一时间觉得被轻了面子, 脸上无光,心里憋着一口闷气, 加之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室友们起闹…… 他一时冲动之下就跟出来了,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碰上她。 这可真是天大的缘分。 不过有时候缘分太过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儿,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下,总有种自己被抓包的心虚感,可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周迟宴目光胶着在她身上,闪着波动的光,慢慢贴近她的位置,试图解释: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低着头凑近她耳际,愈发显得心虚,「是室友跟人联谊,拉我过来充场子而已。」 声音越来越低,闷闷的,「我就是跟这几个朋友小聚了一晚,然后喝了一晚上的闷酒,你真的别误会了……」 南嫣斜睨他一眼,不置可否。 周迟宴继续哄人,就在他絮絮叨叨试图解释的更合理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突兀打断了他说的话。 周迟宴皱眉低头,望了一眼这不合时宜的手机,心心念念的,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8页 不过看到南嫣蹙着眉略显不耐,可眼底却没丝毫意外的神色,周迟宴慢慢察觉到什么了,这思绪一反转,渐渐的也反应过来了,她这明显就是转移视线来着啊。 他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明明才拒绝了他的约会邀请啊。 周迟宴感觉自己像个大冤种,差点被人偷了家,于是心底泛起了狐疑。 目光偷偷瞄向手机,不是说很忙吗? 怎么还有空来这儿逮他? 南嫣装作没瞧见,反倒是先发制人,偏头瞧了一眼他身后的包厢,门缝微开,看的不算清楚,屋内灯光昏暗,桌面凌乱,只隐约瞧见沙发上横七倒八的睡了几个身影。 这场景看得南嫣眼角抽了抽,干脆道:「昨晚好兴致啊,一夜风流快活,应该没少折腾吧。」 周迟宴:「……」 天地良心,这些人跟他真没关系。 不过扫了一眼屋内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也自觉场面过于放浪形骸不忍直视。 毕竟都是年轻人,精力旺盛,玩的也比较开,醉了更是懒得去开房了,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女生还体面点,早早离开了,几个男生这会儿衣衫不整的,横七竖八躺在那儿,怎么看都觉得不大合适…… 未免她看了伤眼,周迟宴干脆整个人往前一挡,用身体隔绝了她的视线,然后插科打诨,像极了护着肉的小狼崽子。 「别看,里面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群醉鬼野男人,看了伤眼。」 他数落起朋友来,那是丝毫不带犹豫的。 只不过那眼神里还带了点妥协的意思。 南嫣乍然听到这么嫌弃的语气,一时失语的说不出话来。 算了,不看就不看,她也不在乎,抬头瞄了一眼门牌号,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去。 结果还没走两步路,手腕又被抓住了。 周迟宴心里又不高兴了,他知道她是不在意,可她越是不在意,他心里就越没底,总觉得这恋爱谈的有些不大得劲,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怎么感觉就他一个人认真了。 于是单手捉着她,想要讨个说法。 他力度也不大,就是抓的牢牢的,声音闷闷地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儿是做什么呢?」 南嫣手机恰逢其时地震动了几声,周迟宴这会儿眼尖,一眼就瞧见了那屏幕上的名字是贺言洲…… 好傢伙,这下事情就很明显了。 女朋友说忙,所以拒绝了他的约会邀请,结果背地里却因为前男友的一个电话,一大早的就上赶着跑到这种地方来见对方,还很不凑巧地碰上了她刚上位的现男友。 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对劲了。 周迟宴都替自己憋得慌。 他这会儿也不可能就这么让她离开了。 转手就攥紧了南嫣的手,心里的恼火蹭蹭蹭地升了几个度,脸庞气得通红,又强撑着气场,不肯撒手,「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见前男友的?」 他着重强调了前男友这三个字,简直匪夷所思。 南嫣解释说,「只是来帮个忙而已。」 脸上的表情稀松平常,仿佛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她都没提是帮什么忙,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周迟宴心里门清着呢,这两人要真是有那么点复合的苗头的话,他女朋友也不可能这么坦然自若的面对他。 可……心里依然不是滋味,要是……要是她还对贺言洲那个前男友念念不忘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这刚上位的男朋友都还没过实习期呢。 周迟宴心里窝着一股气,这股气因为南嫣不甚在意的态度变得愈发鼓胀起来。 「他一个有手有脚的成年男人,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前女友帮忙的?」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能隔应死人,「再说了,你不是说你很忙吗?忙到连跟我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为什么见前男友就有时间了?」 这点简直不能忍,明明现在他才是正牌男友好吧。 南嫣听到这儿就知道这人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随即轻拍着他的手背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想太多,只是有个店员打电话来说他喝醉了,让我帮个忙而已。」 她态度缓和了不少,脸上还带了点温柔神色,又是那种哄人的语调,「而且我都答应和你在一起,就证明我对他已经没什么心思了,难道你还怀疑我们之间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周迟宴心说是有点怀疑的,可他要是真这么说了,那不就是明摆着不信任她,那这恋爱也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不过……越这么想,周迟宴就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为什么就不能专心一点呢? 他总觉得她是在哄他玩,老是用一种不是很在意的态度勾着他,可要真说她有多么喜欢他吧,又完全不像是那回事。他又不是没见过别的情侣是什么样的,就像现在,他都这么在意了,她却压根就没当回事,还在那儿哄小孩呢! 周迟宴忽然意识到了这个点,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真有点生气了,难道她还打算用这种敷衍的态度煳弄完事吗? 「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麻烦,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是为了哄我,还是真的喜欢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实他更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他不喜欢她那副哄小孩的态度,别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到时候落差更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9页 也正因为如此,周迟宴在话说出口便有些紧张,目光一瞬不落地望着她的脸,心底预期着答案会是什么。 南嫣望着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 看他认真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笑了,语气温柔,「如果真的烦你,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不过,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都没追究你整夜跟人厮混的事情,你就这么在意我跟贺言洲见面吗?」 南嫣拉拉他的手,他就很顺从地挨过来了,其实南嫣的力道一点也不重,他可以很轻易地挣脱开来。 周迟宴稍微用力回握住南嫣的手。 大概是有人哄着,男人不讲道理的时候比女人还要过分,现在的周迟宴也是这样,硬是钻起牛角尖来。 「我知道自己还不够成熟,可是你不要玩我好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聪明,很好骗?」 他其实也知道两人之间存在不少问题,从一开始的有心接近就埋下了祸根。 但相处的越久,就越觉得不安,他总觉得她没那么在意他。感情是能够感觉出来的,可是在她眼里,他很明显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与之相反的是,自己对她的感情反而在与日俱增。 当情侣关系中这一平衡被打破,付出多的一方得不到预期的回报和关注,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种是及时止损,另一种就是越陷越深,偏偏他就是第二种。 「你为什么就不能多在意我一点呢?你明明都答应我了,可你还是愿意去见前男友,却没时间来陪我,这算什么道理……」 他还是在意这个点,但在意的不是南嫣拒绝他的邀请转而去见贺言洲这件具体的事情上,毕竟他自己也没做到最好,而是他厌恶的是她的态度。 既然答应了,那为什么不能认真一点? 从一开始到现在,周迟宴发现自己跟南嫣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并不多。 他现在是打心底认为南嫣是没那么喜欢他的,一直都把他当做弟弟来看,先前答应跟他交往可能也是一时之念,又或许是因为对贺言洲的失望,所以迅速找个人来寄託之前的感情…… 但在她面前,他装模作样的次数太多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私下里是什么样的,如果了解了他的真面目,她会不会转身就走,周迟宴担心又烦躁,所以卸下心防的那一刻,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想把她纳入自己的世界,想让她了解自己真正的样子,而不是维持一个虚伪的好弟弟人设,然后跟她谈一场虚假的恋爱。 周迟宴忍不住握紧她的手,心底某些念头在一瞬间想要脱口而出。 如果他老实告诉她,自己从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復贺言洲这个可笑的理由,她现在会原谅他吗? 「怎么了?」 她抬头看着人。 「你会离开我吗?」 两人挨得很近,周迟宴几乎能听见她的唿吸,他的眼睛一瞬不落地盯着南嫣,心口怦怦跳着,一种情绪自心口蔓延开来。 「好好的,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南嫣噗嗤一笑,随即揉揉他的脸颊,像是要把这张布满心事的脸庞揉的稀碎,半是玩笑半是调侃地问道:「难不成,是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周迟宴僵住了,唿吸停顿了一瞬。 他都不知道南嫣是不是故意这么问的,还是她意识到了什么。 脸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自在起来,周迟宴睫毛动了动,感受到她的手指在他脸颊上贴着,眼睛温柔明亮,让他垂了眸,有些不敢对视。 「没有……」 南嫣便笑了笑,像是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语气稀松寻常道,「那我自然是不会离开你的。」 周迟宴心口一松,又忍不住试探着问出口,「所以,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南嫣含笑点头,「当然。」 「那这周我们学校有个文艺汇演,等结束之后,你陪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不好?」 他态度缓和了不少,语气也自然了许多,拉着她的手显示出亲昵,「我想带你认识我的一些朋友,顺便让你多了解我一些。」 纠结再三,周迟宴还是没有说出来,一心觉得只要他瞒得够好,她不会发现, 而南嫣则欣然答应了这个要求。 至于之后贺言洲的事,自然也是周迟宴解决,南嫣反倒乐得轻松,有人使唤还不好吗。 ………… 第62章 [vip] 渣男富二代(18) 很快, 到了两人约定的那天。 周迟宴明显很看重这一天,大学校内举办的文艺汇演大多是学生自主申报场地,校方干涉不多,而一场成功的晚会演出完全可以让你的履歷变得更加漂亮。 后台门口聚集了不少来参观表演的学生以及来凑热闹的外校人员, 南嫣按照周迟宴给的地址找到了后台休息室, 里头进进出出有不少工作人员。 登台表演的大多是年轻的俊男美女,扎堆凑在一块讨论晚会的节目, 还有的在对台本, 衣香鬓影,惹眼极了。 南嫣在门口探了探头, 就被眼尖的周迟宴瞧见了, 也顾不上自己还在做造型,乐颠颠地就沖了过来,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你怎么才来?」 那语气也不是责怪的意味。 反倒透着股儿亲昵。 他唿吸有些急促, 脸上还画着精緻的舞台妆, 和平时的他看上去一点也不一样, 眼尾处点缀了几颗晶亮的水钻,丝毫不显女气, 灯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扎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0页 如果说平日的周迟宴是伪装出来的温顺乖巧, 那么此刻的他就是完全褪去伪装后的模样, 骨子里的欲望被释放。 南嫣将人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才说道, 「我对你们学校不太熟悉,饶了一圈才找过来的。」 周迟宴就低着头闷笑,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接你啊。」 他笑时眼睛亮晶晶的, 说话的时候满心眼里都是她。 南嫣拍了拍他的肩膀,防止这人把脸上的妆容全蹭花了,「得了吧,就这么一点距离,我自己找找就过来了,哪还用得着你接?行了,你给我老实一点,别乱蹭了,妆都蹭没了。」 周迟宴似乎并不在意这种小事,不过还是站直了身体,紧挨着她, 「你来了我忍不住高兴,这种事情要怎么控制,女朋友,今晚对我好一点不行吗?别总这么嫌弃我?」 南嫣微笑道,「我怎么对你不好了,不是都答应你的要求了吗,这也算是嫌弃你?」 周迟宴这才咧嘴笑,一口白牙全露出来,「我不管,你不让我抱就是嫌弃我。」 他顺着南嫣的胳膊把人往怀里一带,然后笑的眉眼弯弯,口中浮出薄荷糖的清新香气,很难让人生出什么牴触情绪。 这副欢喜的样子倒显得有些傻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什么彩票大奖了,然而也不过是女朋友来看他一场演出而已,兴许是骨子里的某种占有欲又开始作怪了。 他抱完了人,又开始叮嘱, 「你的位置我都给你挑好了,第三排中间的那个号,对着那个座就行了。」 南嫣应了一声。 周迟宴怎么看怎么觉得欢喜,吧唧一口亲在她的脑门上,又叮嘱她不许偷看别的野男人,后来想想这事或许有些为难,便又退让一步说,要看也只能看他…… 来来回回念叨了好几遍,要不是情况不允许,这人估计是想把她栓在裤腰带上的,南嫣简直神烦。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挥手送别,转身朝着礼堂的方向去了。 不可否认,学生们的表演的确出彩,尤其是舞台上的周迟宴,简直像变了个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句极品。 他长的过分漂亮了,每一寸五官都像是精心打磨后的成果,既有少年人的干净,又不乏成年人的理智成熟,修长挺拔的身材给人一种压迫感。 尤其是看人的眼神,不笑时格外冰冷,眉目冷峻,鼻樑高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长相。 南嫣也大概了解他私底下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了,就是占有欲强,就是报復心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倒显得更加真实。 场上大多数的年轻小姑娘都是奔着他的名头来的,可想而知,这人在校内的受欢迎程度。 到了后半场,演出终于结束。南嫣只看见随着他的退场,近乎一半的女生都按耐不住了,藉口去洗手间,一个拖着一个的匆匆绕到后台了,估计是想来场艷遇。 南嫣出了后门,周迟宴也是这时候出现的,脸上的舞台妆还没卸,也没去休息室,反倒在这儿等着她。 修长的身影半隐在黑暗里,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南嫣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你怎么蹲在这儿了,没看到她们都去后台找你了吗?」 周迟宴拉着她的手往另一个休息室走,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倒有点高兴。 在他眼里,这就是吃醋的表现啊,吃醋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在意他啊。 他一笑,原先那所有的压迫感瞬间就全没了,只剩下一个傻的不能再傻的二狗子,「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忘了今晚答应我什么了。」 他说的是把她介绍给朋友认识的事,这事她自然没忘。 南嫣被他拽着到了另一间休息室。 周迟宴一路到了洗手间,边走边对她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先换身衣服。」 南嫣依言就坐在沙发上等他,几分钟的功夫,这人重新出来的时候已经收整好了,一身的休闲服饰,没有过多的修饰,这么一看,跟舞台上的样子又不一样了,清爽干净,让人一眼就能想起高中时的初恋来。 …… 酒楼的位置定在市中心大厦的顶楼,距离学校并不远,算是晚会结束后一场庆功宴,楼上有提前预订好的包厢。 两人刚一进去,屋内就有几个眼熟的年轻男女沖他们打招唿,人数还不少,态度是很熟悉的。 原以为只是跟朋友吃顿饭的普通聚会,但周迟宴似乎准备得格外认真,邀请了不少相熟的朋友,包圆了场地,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他这次还真是用了心的。 「周迟宴,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呀,我们都等你很久了。」 说话的是被一群男生们围着献殷勤的女孩儿,头髮微微卷,容貌最为出挑,也是之前联谊时就认识的对象了。 周迟宴跟几人打了声招唿。 女孩目光在南嫣身上转了一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光突然就带了点意味深长的意思:「还以为会是谁呢,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女朋友呀,周迟宴你挺厉害啊,说到做到,这么轻易就把人追上手了。」 这话原本没什么问题,但她语气里那种轻视的意味让人听着格外不适。 南嫣眉梢轻挑,自然瞧出了这女孩眉眼间隐隐的敌意,以及对周迟宴的小心思,不过并没有挑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1页 反倒是周迟宴凉飕飕地扫了女孩儿一眼,丝毫没有什么男士风度,张嘴就怼道:「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整个包厢就属你声音最难听。」 众人:「……」 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这么落人家面子不好吧。 捲髮女孩儿的神情也在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脸颊涨的微红,眼神半是羞恼半是怨忿地瞪了他一眼。 最终还是室友出来打圆场,「好了,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不好非得聊这些啊,咱们聊点别的吧,你们都想喝点什么啊,啤酒行不行?」 虽然都知道这转场生硬的略显尴尬,但周围几个都是有眼色的人,因此都不约而同的表示了同意。 女孩儿被几个男生簇拥着在中间坐下,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太好看,好在气氛慢慢热闹起来了,因此也没人继续揪着先前的事了。 南嫣则格外平静地瞧着这一齣好戏。 众人开始聊天,原本南嫣跟周迟宴刚到时,他们打量的目光还略带些调侃的意思,不过在瞧着这人护的紧的姿态,那原先的一点轻视也渐渐没了。 包厢里待久了容易闷,尤其是酒过三巡,一群男男女女们就开始唱歌、聊天,玩游戏,屋内反倒比屋外更吵了。 好在酒楼隔音效果不错。 南嫣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指。 周迟宴很自然地低下头,两人距离挨得极近,落在旁人眼里,赫然就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情侣模样,「我去趟洗手间。」 周迟宴就松开她的手,原本还想跟着一起去,但今天这局他是主角,就这么丢下一众朋友离开未免不好,想想就算了。 她说罢站起身,裙摆在白净的脚踝处掀起优美的弧度,身姿裊娜的打开门出去了。 对面的女孩瞄了她好几眼。 眼见她离开,自然是坐不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周迟宴身旁坐下。 「迟宴,你今晚的表演我看了,唱的非常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女孩儿软着声音,嘴唇沾了些湿润的红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甜美。 周围有人起闹,也有人眨着眼睛打趣,似乎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毕竟周眠眠也算是他们这一届名副其实的校花,性子娇娇蛮蛮,又不乏温柔甜美,尤其是当她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你说话时,很难会有人拒绝她的亲近。 之前联谊时就已经有不少男生借着机会向女孩儿告白了,不过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原因无他,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喜欢的就是面前这位主,可即便如此,周眠眠在一众女生中仍是最受欢迎的那一位。 周迟宴抿了口酒,不轻不重「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女孩儿不仅没被这副冷淡的态度劝退,反倒因为他的回应而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女朋友就这么走了吗?」 言下之意,她连声招唿都不打,想来也没把这群朋友看在眼里啊。 「我来之前就听说了,你女朋友是贺学长的前女友呀。话说回来,贺学长难道都没有找你麻烦吗?」 她声音不大,轻飘飘的,刚好能让包厢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楚,语气中带点天真无邪的感觉,仿佛是无意间谈到了这个话题,像极了八卦中的小女生。 周迟宴 「唔」 了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罐啤酒递了过去,颇为温和拍了拍女生的肩膀,提醒道:「来,多喝点酒。」 他笑的眉眼温柔,将酒杯递过去。 这笑容在周眠眠看来更像是一种鼓励,她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不用了,谢谢,我晚上不喝酒的。」 周迟宴压了压嘴角,脸上依然在笑,但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了,凉飕飕的。 「不喝酒那就多吃点水果吧。」 他低声道,透着股儿怪异的温柔,「总要嚼点什么的,要是这些都堵不住你这张嘴的话,我不介意找个人帮你堵住的。」 这话一出,女孩脸色顿时变了。 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难以忽视的羞恼,大概是看过来的眼神多了,连同身边的朋友都替她觉得尴尬。 不过众人也都没有想到周迟宴会说出这种话来,毫无一丝男生该有的绅士风度。 自觉被落了面子的周眠眠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尤其是看到同伴们异样打趣的眼光,一时冲动,便脱口而出道: 「谁不知道你跟贺言洲的关系啊,你抢他女朋友还不是为了报復,也就许南嫣那么蠢,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周迟宴脸色骤变。 她话说完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但为时已晚,几乎整个包厢里的人都听见了。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尤其是身旁的一个男生在看到站在门后的许南嫣时,脸上的表情几乎要扭曲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使劲干咳了几声,用力朝着两人使眼色道,「眠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欺骗报復、乱七八糟的,大家都是朋友,有必要闹成这样吗?你还不快点跟人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周眠眠正在气头上,哪能听得进这劝说,「我什么时候胡说了,这事不还是你们告诉我的吗?况且那天在联谊会上,你们又不是没听见,他自己说的玩玩而已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2页 一旁规劝的朋友简直欲哭无泪。 那能一样吗?平常说的都是玩笑话啊,当不得真的,况且就沖他这态度,能是玩玩的意思吗? 可事到如今,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想要挽回也已经来不及了。 尤其是当两人看到门后站着的许南嫣时,那表情更是跟见了鬼一样。 周迟宴脸色难看的吓人。 而周眠眠只觉得身旁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跟刀子一样,倘若不是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她都觉得自己真会被这人揍上一顿。 她下意识扯出一个笑。 干巴巴地往后退了几步。 安静的空间内,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聚集到了两人身上。 周迟宴这才感觉到心慌,胸口闷得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似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走到南嫣的身边去。 「我,不是……」 「是真的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嫣打断了。 周迟宴的身体僵住了,整个人像是被钉子钉住了,原本准备好的话突然之间都消失了,怎么都说不出来。 南嫣却在这时候笑了。 她仰起头看着他,眼神温柔的像是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只想问你一句,她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周迟宴不太敢唿吸,他是想说点什么的,可偏偏这时候,喉咙里干涩得像是吞下了一把沙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声音干巴巴的,有些沙哑,却还是强迫自己解释道:「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是认真的。」 他解释完去看她的反应。 却发现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南嫣低垂着眸笑了一笑,眼神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泽,全然没有预期中的生气难过。 周迟宴觉得这有些不对劲。 他想走过去碰碰她,想解释清楚。 可还没等他的手指触碰到她时,就听到面前传来一道轻轻浅浅的声音: 「话都说这么开了,那就直接分手吧。」 南嫣对着他展唇一笑,说出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 「毕竟我也已经玩腻了,一直陪着你这种不成熟的公子哥玩这些情侣之间的小把戏也是很浪费时间的。」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她眼里,分手只是一件不足一提的寻常小事。 周迟宴终于反应过来了。 冥冥中好像有什么线索贯穿了整个过程,他终于明白了南嫣在面对他时为什么始终是那副可有可无的态度,为什么他总是会有一种被忽略的失落感,为什么他总感受不到她的在意…… 因为这压根不是错觉。 她从头到尾都没对他认真过。 周迟宴彻底回神,声音晦涩难听,「所以,你跟我在一起,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 「不然你以为呢?」 南嫣抿唇,温柔一笑,「你觉得我很蠢吗?蠢到看不穿你玩的那些小把戏,还是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幼稚到以为抢走对方的女朋友就可以报復他了?」 「你祸害的只有你自己罢了。」 她每说一句,周迟宴脸色就苍白上一分,说到后来,那张脸上的血色几乎全都失去了。 南嫣说完这些话,也懒得停留了,一手拎起沙发上的包,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周迟宴想跟上去。 却被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钉在原地。 连句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南嫣走的毫不犹豫。 留下周围一众男女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原本好好的一场聚会,会以这种结局收尾,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以周眠眠为首的几个女生,她想上前搭话,「周……」 却被周迟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 「出去。」 众人见他如此,这才缓过神来,未免被这场闹剧波及,一个接一个的都赶紧离开了。 徒留原地的周迟宴摸了摸心口,只觉得那位置莫名地就涌出一种酸楚,仿佛被一根细细的丝线穿过心脏,拉扯着,隐隐作疼。 那种疼不足以撕心裂肺,却细细密密,叫人难以忽视。 第63章 [vip] 闺蜜挡箭牌(1) 南嫣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的传输会这么突然, 说是她上个世界消极怠工,不仅浪费太多时间,而且严重影响任务进程,所以这次的中转休息暂时取消, 然后整个人就这么被系统毫不留情地丢进了下个世界之中。 连给她喘个气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随着一阵熟悉的眩晕感。 大脑一片空白之后, 再次恢復意识的南嫣只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有些微微发寒,手脚冰凉的让她还以为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里, 四肢都有些僵硬不受控制。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酸胀发涩的双眼。 却发现脸上都是泪水, 皮肤上还残留着一圈泪水干涸之后的紧绷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状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往前一个趔趄, 南嫣心里一惊, 随后就发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了,被迫仰起了脸,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你想知道原因是吗?」 「好, 那我就告诉你, 从头到尾, 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方婉柔,她没有对不起你, 也没有诱惑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3页 「是我,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她!」 「当初选择跟你在一起, 也只是因为她跟你关系最好, 而你是我唯一能够接触她、靠近她的机会,现在你明白了吧!」 「你以为她背叛了你,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否则, 你以为凭你这样的人,我为什么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听到这番话, 南嫣简直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而他居然还可以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瞳孔微微放大,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酸涩哽咽,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而原本积聚在眼眶中的眼泪也像是不受控制似的,重重地就落了下来,直接砸在了面前之人的手背上,温热又凄凉。 南嫣原本想止住眼泪的。 可身体的反应却不受控制,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滑落,像是要把近几年心底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她只能睁着双眼,满眼悲伤的看着面前的人,心底却在期盼着这反应能早点过去。 而对方大概也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不同于以往的争执吵闹,而是一个人默默无声地流泪,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烫到了一般,手指下意识地就松开了。 目光不自觉落到那张脸上,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得近乎有些透明了,唇上也是一丝血色都无,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状态。 男人瞬间就皱了皱眉。 尤其是看到她那副可怜委屈的神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底莫名其妙地就涌出一丝罕见的烦躁、愧疚情绪。 当初那条送错的项鍊使得两人成了男女朋友,他也曾尝试着去接纳她的感情,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的事情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勉强。 方婉柔一个眼神就让他足以让他拼尽全力,再也没法抵抗,而他也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 所以放任自己一错再错,毕竟她是方婉柔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接近她的最好办法。 说完这些话,他也懒得再继续伪装下去了,甚至连看都不愿再看屋内的女人一眼,转身拎起外套,就朝着门外走去。 这样也好,彻底说清楚了。 他已经厌烦了自己二十四小时在她面前伪装出来的深情男友人设! 讨厌到自己连喜欢一个人都必须小心隐藏心底的真实感情,还要顾忌她的吃醋、敏感、不安等一系列令人糟糕的小心思。 厌烦极了。 他喜欢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方婉柔。 喜欢了六年,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已经成为了习惯,再也无法剔除了。 男人离开的迅速,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南嫣确定外面没有响动了,这才摇晃着身体坐到了沙发上。 她扭了扭快要僵硬的肢体,把沙发上的毯子裹一裹,脑袋昏昏沉沉,一段剧情就这么传输进她的脑海。 这大概是一个反派男主不择手段试图上位,最终却败给温柔深情男二的狗血故事。 而她这次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恶毒女配,就是一纯纯倒霉的悲催大冤种。 原主周南嫣是女主方婉柔大学时期的上下铺室友,两人性格天差地别,品味、爱好也不尽相同,只是性子格外投缘,所以整个寝室乃至班级中,两人关系相处得最好。 ——俗称好闺蜜。 方婉柔性子好、人也长的漂亮,办起事来风风火火,整个人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无时无刻不温暖照耀着身边的众人。 而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生自然是少不了周围男士们的爱慕,这其中就包括她的男朋友江绍言。 如果这世上的感情都是那种『你喜欢我,而我恰好也喜欢你』的话,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跟痴男怨女了。 江绍言喜欢方婉柔。 偏偏方婉柔早就有男朋友了。 且双方都是彼此的初恋,两人从青涩懵懂的高中时期一直走到了大学,一起携手共进了六七年,感情生活十分稳定,这也让许多试图上位的人都感到非常挫败。 不能直接上位,江绍言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自己的感情全都藏在心底,然后以朋友的身份,一直守在女主身边。 而他跟周南嫣之间的恋爱关系,则完全是一场误会导致后的结果。 因为直到两人交往的前一天,他对周南嫣的印象还都是方婉柔身边那个长得还行、性格不差的女生,事件的主体是方婉柔,她只是顺带着被照顾的那个,也正是因为方婉柔的缘故,所以江绍言对周南嫣的态度一直很好。 好到身边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喜欢周南嫣,几乎默认了两人是一对。 而江绍言面对众人的打趣也只是笑笑,并不否认。 直到大三下学期的某个圣诞节,原主终于鼓起勇气就告白了,而江绍言没有过多犹豫就同意了,之后两人成了名副其实的男女朋友,一度惹得周遭众人羡慕嫉妒恨,连朋友都说她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有这么一个尊重她、爱她的男朋友,简直人生赢家了。 毕竟江绍言是真的很出色,能力不弱、长相更是极其出挑、就连家境都甩了她家八条街,再加上深情专一的好男人人设,一时间,几乎人人都觉得她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地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4页 就连周南嫣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尤其是两人交往的初期,那段时间,她真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了,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可谁能想到呢? 这幸福是假的,交往一年之后,她就发觉不对劲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看似深爱自己的男朋友却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为什么自己喜欢百合花,而他却总是喜欢送自己玫瑰? 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的生理期是哪一天,却能准确地挑选出闺蜜最喜欢的口红色号跟爱喝的奶茶口味…… 周南嫣没有恋爱经验,可她并不蠢,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可当这么多的巧合全都凑到一起的时候,她很快就明白了,男朋友真正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闺蜜而不是自己。 而他之所以答应跟自己在一起,也完全是因为她是方婉柔最好的朋友。 因为有了这个理由,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守候在闺蜜身边,可以借着朋友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对她好,不用担心方婉柔的退缩和怀疑,更不用担心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瞧瞧,多么深情体贴啊。 连藉口都替对方想好了。 因为是女朋友的闺蜜,所以对她好一点也正常,毕竟讨好闺蜜也是作为称职男朋友最该做的一件事情啊。 所以在挑选口红的时候总会不小心买到一支女朋友不喜欢的色号,而这色号恰好是对方最近总念叨的,还有这玫瑰花,她也不喜欢,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都送你吧…… 也正因为这样,两人之间才会发生这场不可避免的争吵。 因为周南嫣受不了了,她是真心喜欢江绍言的,喜欢到即使对方的心里没有她,她也愿意等,等到他彻底动心的那一天。 可她不是女主角。 更没有方婉柔那么好的运气。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更出人意料了。 方婉柔的男朋友傅清舟面临破产,方家受到了不小的牵连,公司出了大问题,在方家人的压迫下,方婉柔被迫跟傅清舟分手了,而为了解决方家的财政危机,方婉柔只能跟人联姻。 也是在这时候,江绍言站了出来。 为了获取方婉柔的信任,他跟方婉柔约定好了,他们可以假结婚,只要方家的财政危机一解决,他们可以立马取消婚约。 毕竟他们是好朋友,而他的女朋友还跟她是好闺蜜,订婚只是权宜之计,他也只是为了帮她渡过难关而已,在这番连哄带骗的劝说之下,方婉柔自然是答应了,而江绍言则如愿以偿的跟心上人订了婚。 至于周南嫣这个冤种前女友,早在方婉柔跟傅清舟两人分手的那一天,江绍言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她给打发了。 而就在订婚的当天,傅清舟找上了周南嫣,他想带着原主去找江绍言把话说清楚,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才是江绍言的正牌女友,是他『真正喜欢』的人,结果却从她这儿得知了订婚的真相。 傅清舟当即指责周南嫣不配当方婉柔的朋友,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诉她,两人在车上发生了争吵,不慎发生了车祸…… 之后订婚自然是取消了,毕竟方婉柔在得知车祸的那一刻就直接冲出了婚礼现场,留下未婚夫一个人面对众宾客的质疑跟笑话。 而车祸后傅清舟受了些轻伤,和他一起的周南嫣就没那么幸运了,右腿断了,前挡风玻璃碎裂,导致碎玻璃不慎划破了眼角膜,最后一只眼睛也瞎了。 极端的痛苦之下,周南嫣不止一次想死来解决问题,偏偏在她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男女主却在欢喜彼此之间重获信任。 没错,这两人又和好了,所以从头到尾,被牺牲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第64章 [vip] 闺蜜挡箭牌(2) 果然啊, 男女主的爱情都是不讲道理的,这是南嫣看完大致剧情后的第一反应。 她有点搞不懂,为什么同样是出车祸,身为男配的傅清舟除了受了点轻微伤以外什么事都没有, 而原主就是瞎眼又断腿的? 尤其是看完原主的一生后, 这种结局未免也让她觉得有些心哽。 如果说原主作恶多端,不是个好人, 所以车祸是她的报应, 那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偏偏原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她就是一个很简单纯粹的人。即便在知道男朋友喜欢的是闺蜜不是自己后, 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而且还在最后关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了两人一把,告诉了傅清舟真相, 而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挡箭牌。 江绍言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 她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 偏偏这场车祸彻底毁了她的人生。 那是她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刻, 但身边的朋友却没有一个是真心为她心疼的,反倒都在感激一场车祸让双方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重要性, 何其可笑!他们甚至还会感激这场车祸,因为让两人能够有机会重归于好。 说她是冤种都算是抬举她了, 这妥妥的就是个为了衬托反派男主有多深情迷人且专一的工具人啊, 还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真是…… 好不讲理。 如今南嫣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算是故事的刚开始,她跟江绍言交往已经一年多了,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周南嫣终于发现男朋友藏在心底深处的真实心思。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5页 但这也是偶然, 毕竟每次她一怀疑男友不喜欢她时,朋友们都会觉得是她太敏感了。 这次的起因是因为方婉柔跟傅清舟吵架了, 江绍言看她心情不好,便约了人一起去吃饭,两人在外吃吃喝喝玩乐一整天…… 而被放了鸽子的周南嫣在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就是心寒,她搞不懂,为什么男朋友有时间陪方婉柔一起吃饭,却没有时间陪自己的女朋友去看电影呢,这到底算什么道理? 也是因为这场争吵,两人之间彻底闹崩了,她问了他很多事情,几乎是一次性将心底所有的质疑、敏感全都问了出来,最后她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方婉柔。 而江绍言没有否认。 不否认就是默认! 所以周南嫣瞬间就全都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男朋友只有在她谈及闺蜜的事情时才会变得格外体贴,明白了为什么他明明看上去那么爱她,却连她的触碰都格外排斥……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人啊。 而之后,便是她进入这具身体后所发生的事情了,也就是她今晚听到的那番话。 将脑海中的剧情一一捋顺后,南嫣这才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发现脸上的泪水都已经干涸紧绷了,肌肤严重缺水的状态让她感觉非常不适,干脆站起身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擦干水渍后,她又抬头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脸,肤白莹润,面容清丽秀雅,是一副很温柔的长相。 毫无疑问,她这副长相併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很出色。 只是和女主那种热烈明艷的容貌不同,不会在第一眼就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但眉眼之间却自有一种干净温柔的气质。 这种长相很容易让人想起自己高中时最令人憧憬的美好初恋,不管是哭还是笑时,都能迅速勾起人们心中的保护欲。 这模样,居然都没有人喜欢。 南嫣轻舒了口气,感嘆男主们都是只看性格不看颜值的正人君子啊。 确定好接下来的目标后,南嫣又回到屋内,将客厅散落的衣服收拾好,确定没有一处疏漏之后,这才回卧室休息去了。 说起来,能住进这栋房子也是她沾了方婉柔的光,毕业之后,她跟方婉柔进了同一所公司的不同部门组分别实习,原本的出租屋因为离公司太远,导致方婉柔上班经常迟到,她记得这事自己只是男朋友面前稍微提了一嘴,之后江绍言便直接拿出了自己名下的一处房产供两人暂住。 她那时还以为是男朋友心疼她,不忍心看她早起赶公交,一时感动得无以復加,殊不知人家真正心疼的是方婉柔,她只是顺带着的那个而已。 后来方婉柔搬去跟傅清舟一起住了,而她因为是江绍言的女朋友,就一直留在这栋房子里,直到江绍言也搬了进来,两人才算正式同居。 同居一室的日子其实和合租也差不多。 江绍言工作忙,来这儿的次数并不多,何况对于她来说,江绍言才是自觉危险的那一方,毕竟连情侣之间正常的牵手,他都十分排斥,更别提什么其他的亲密互动了。 可以说,两人同居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清清白白,连接吻的次数都极少,纯洁的简直不像是正常的成年男女。 …… 次日天明,南嫣早早起来,洗漱完后,正巧听到了客厅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江绍言回来了。 他这次回来是打算收拾行李的,昨晚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想要再继续下去是不可能的了,何况对他来说,有女朋友和没女朋友其实差别真的不大。 而且,他觉得两人都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不过令他有些怪异的是,对方似乎早就穿着整齐地在等着他了。 江绍言对于这个女朋友的印象还停留在昨晚她昨晚崩溃大哭不修边幅的模样,冷不防见着了她穿了一袭白裙,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江绍言皱了下眉,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随即又缓和了面色,因为不论如何,他们之间都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 江绍言听到南嫣低低问了一句,像是声音压抑在喉咙里久了,听上去有些沙哑。 脚步微顿,江绍言停了下来,目光落到对方的脸上,看到她鼻尖有些微红,脸上也是一副强忍着伤心的神情。 江绍言皱了皱眉,虽然心底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不适,但眼神却还是不曾动容分毫,「我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又挪开视线,继续朝着主卧走去。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南嫣看他毫不犹豫的动作,眼底的水汽几乎瞬间就盈满了整个眼眶,明明很伤心,却偏要强忍着不被他看到。 她只随意地擦拭了一把脸颊,然后在对方停顿的空隙,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指,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 「我不介意你对她的感情,我知道这话听上去很傻,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就是喜欢你,像你喜欢婉柔那样的喜欢你……绍言,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她提到方婉柔,这让江绍言有那么一瞬间能够感同身受,尤其看到她这个样子,让人很难再去说一些伤害她的话。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6页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明明这一切的开端,都是由他挑起来的不是吗? 想到这儿,江绍言忍不住拧了拧眉,看着这样的南嫣,让他觉得心软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心烦。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不经意抬头,就见她那沾染着水汽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那些要说的话突然就堵在了喉咙里。 「我知道的,我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南嫣轻轻摇着头,像是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去妥协,最后还是低着头,眼泪随着动作缓缓落下,「我不相信,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喜欢过我吗?」 说完她又重新抬起脸,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像是在等一个答案,固执地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个可以证明他曾心动过的痕迹。 江绍言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正常人就算养只宠物都会在宠物离开时而感觉到不舍,更何况这还是个人,两人还是交往了一年多的情侣。 他是有点喜欢周南嫣。 但是喜欢不代表心动。 男人都有劣根性,他也不例外,即便是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爱慕对象,同样也会欣赏其他的漂亮女人。 只是这种欣赏跟真正意义上的喜欢是不同的,他或许会为别的女孩子心软,但会绞尽脑汁地去哄她开心的永远都只有那一个。 而方婉柔就是那个让他真正在意的人。 思考完这些, 江绍言不知为何有些烦躁。 一边是心底真正喜欢的人,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另一边则是对南嫣的些许歉疚之情,两种情绪在胸腔来回拉扯,最后还是心底的感情占了上风。 「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方婉柔,对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 「可是她不喜欢你啊!」 南嫣看着面前丝毫没有犹豫的男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答案,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抬手用力擦了一下脸颊,继续说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方婉柔喜欢的人是傅清舟,他们之间已经有七年的感情了,都快要结婚了,难道你要一直这样吗?一直守在她身边?」 他当然知道自己跟方婉柔是不可能的,可真要他放弃自己喜欢的人,转而去接受周南嫣的感情,他又觉得很不甘心。 南嫣说完突然抬起头,明明眼中含着泪,却沖他露出了一个笑,那笑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小心翼翼的,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哽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她的,只要你愿意接纳我,我可以等的,等到你彻底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就当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江绍言甚至能感受到她抓着他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怎么样都不肯放手。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南嫣会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尤其是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之后,即便是他,也开始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这让他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一会儿,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略带些犹豫地说,「……好。」 第65章 [vip] 闺蜜挡箭牌(3) 而听到这句话的南嫣一开始还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表情是难以置信的,眼睛微微睁大,很懵然地望着他。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等她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听错了之后, 整个人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直接就冲过去扑进了江绍言的怀中。 她抱得很用力, 越来越紧,仿佛只要她稍微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原本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也终于找到了宣洩口, 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但很明显,这次不同于先前, 这次是喜极而泣。 「这是你自己说的, 不可以骗我。」 南嫣哽咽的嗓音里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祈盼,像是在试探,却又碍于一些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不敢过多言语, 只能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其实江绍言说完之后就已经后悔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对她有那么一丝歉疚心理, 所以在涉及这方面的问题下意识地就答应了, 但愧疚终究不是喜欢。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如果自己不喜欢她的话就不该再这么给她希望。 可话已经说出口, 再想撤回也来不及了,尤其是看着南嫣这么一副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原本想要解释的话也就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沉默了半晌, 他才低低开口: 「……好,我们重新开始。」 得到这么个肯定的答案, 南嫣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温柔, 连眉梢处都透着一股柔情,欣喜的情绪表露无疑。 也许是看她之前哭得太过压抑难过了, 江绍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她的怀抱,现在推开的话,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不过他也没有伸手去回抱她。 江绍言还是不太适应她的触碰,甚至有些排斥,虽然面上补露分毫,可是肢体还是很明显的,全身上下僵硬的像块木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7页 而南嫣也很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她并不急于一时,就在对方快要失去耐心推开她的时候,南嫣率先一步松开了手,然后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 「那你还打算走吗?」 江绍言看她一眼,犹豫了片刻,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暂时先不走了。」 于是放下了正在收拾的行李。 而南嫣也是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眼睛几乎弯成月牙,心情总算平復下来了,「不走就好,对了,说了这么久的话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江绍言轻舒了一口气,「出去吃吧。」 南嫣点点头,自然是应了。 …… 江绍言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重新换了身衣服,出来时就看到南嫣已经收拾好了,温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江绍言盯着她的脸颊,发现她好像化了点淡妆,唇色嫣润,微微抿着,和白皙的皮肤相衬,将温柔的气质突显到了极致。 尤其是眼睛一弯对着他笑的时候,比平时多了一丝丝明艷,显得格外迷人。 要按照往常的情况,他大概率是不会发现的,主要是最近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偏偏每件事情又都与她相关,所以有时候注意力会不自觉地偏移到她身上,也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看多了就觉得有些奇怪? 这样的南嫣总让他有几分熟悉,还有一丝莫名的违和感,可具体是哪儿他却说不上来。 其实两人一起约会吃饭的次数并不算多,唯有的几次约会也都是以他工作繁忙为由,最后吃到一半就匆匆结束了,甚至电影也没看过几次。 周南嫣并不是那种特别主动的人,要求也不多,很容易满足,一般他说什么她都会认真倾听,算是个非常合格的女朋友,温柔体贴,是绝大多数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 但这个绝大多数人中却不包括他。 江绍言本想带她去吃西餐,不过被南嫣拒绝了,反倒是兴致昂扬地带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名不见转的面馆。 面馆不算大,有些老旧了,只是里外都收拾得很干净,可见店家服务是很细緻的。 自从大学毕业后,江绍言就很少来这种地方吃饭了,看着周遭朴素的生活环境,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但又觉得有些新奇。 他觉得这不太像是她会去做的事情,如果换作是方婉柔的话,兴许还有些可能。 在他的印象里,婉柔很爱吃,尤其喜欢这种非常具有民俗风味的各类小吃。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还沉迷于探寻各种不怎么出名却令人相当惊艷的一些小店铺,记录各种,之后摘录成册留作纪念。 这些铺子通常就藏在一些路边的胡同里,还有一些七拐八弯的深巷里,一般人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她都能准确地找到。 而那段时间傅清舟忙着工作,没时间陪她,几乎就是他陪着方婉柔尝遍了大学附近的各类偏门又小众的美食。 也托她的福,两人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光。 只不过,周南嫣不一样,也许是性格慢热的原因,他能隐约感觉得的出来以前的周南嫣在他面前总有一些不自信,而越是不自信的人就越是看重颜面,尤其是在情侣关系中,总希望能够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所以她很少会陪他来这种地方吃饭。 南嫣点了两份拉面。 老闆是个裹着头巾的中年汉子,手脚麻利、动作迅速,看到有客到脸上立马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好嘞,两份是吧,拉面加不加辣?」 「……加,多加点。」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南嫣坐在他对面,听到老闆问话时几乎没什么犹豫,很快就应了。 闻言,江绍言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她心底的想法了 他记得为数不多的一个关于她的喜好,那就是她口味很清淡,不喜欢辛辣、刺激的食物,可是今天却有些不一祥。 他忍不住问,「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些吗?」 南嫣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能记住自己的口味,朝他笑了一笑,说道,「总要换换口味嘛,况且这家店很不错的,说不定我会很喜欢呢。」 这倒也正常,江绍言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的那点违和感变得更重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南嫣会让他忍不住想起婉柔? 是他的错觉吗? 面馆客人不多,几分钟的功夫,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就被端上了桌,鲜红漂浮的红油辣椒熏得人鼻间止不住的发痒。 江绍言不太挑食,但面条端上来时眼睛还是很明显地亮了一下,这很合他的口味,应该说,早在他跟苏婉柔一起探访各种小店铺时,他的喜好就已经被改成了她的样子。 来这种地方总能让他回想起过去跟方婉柔在一起的时光。 想到这点,江绍言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目光落在南嫣今天的装扮上,停顿了一下,再联想到她今天的反常,瞬间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她这是在……刻意地模仿婉柔? 可是她模仿的并不像! 强行将心头的那抹异样按耐了下去。 江绍言再不去看她,反倒开始吃起面来,他吃相很斯文,低着头幅度不大,嘴唇被面汤烫的微微发红,都没怎么动筷子,那碗面就已经快要见底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8页 南嫣见状,也低着头咬了一口,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微笑着吞咽下去了。 许是她的演技实在不够好,江绍言很明显的看出了她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江绍言随口问道:「你看起来好像都没怎么动筷?」 闻言,南嫣表情一僵,随即赶紧摇头,很不愿意被他看出自己的勉强,果断夹起一筷子面条,胡乱塞进了嘴里,只是动作太快了,一不小心就被辣椒呛到,不过片刻的时间,那整张脸都像是抹了胭脂似的,被呛得通红,连眼泪都要被辣出来了。 「咳咳……」 南嫣咳嗽不停。 江绍言皱着眉,一边给她倒水,一边伸手拍着她的后背,「算了,不喜欢吃就别吃了,先喝点水缓一缓。」 闻言,南嫣似乎更着急了,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将碗抢了过来,然后毫无形象的,大口咬着面条,含煳不清地说,「没有,我没有不喜欢,只是第一次吃这么辣的事物,有些不习惯,你相信我,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整张脸都红了。 江绍言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住了她的手腕,语带责备地说道,「行了,别吃了,你这是想把自己呛死吗?」 南嫣听出他语气里的严肃,动作这才慢慢停了下来,只是想到自己连吃个饭都能吃出一些问题来,顿时就有些懊恼地低了头。 而江绍言则在看到她那副难受的样子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明知道这不是她的问题,但心底的那股烦乱还是瞬间就达到了顶峰。 「你不用强迫自己去模仿别人,我喜欢的苏婉柔只有一个,你就是模仿得再像也不是她!再说了,你就是你,不是什么别的人,所以别再做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一听到江绍言说出这种话,南嫣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起来,紧紧捏着筷子的手指也跟着瑟缩了一下,「我没有……我只是……」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能沉默以对。 南嫣抿了抿唇,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对方眼里都显得格外可笑。 而江绍言说完这些话后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明明答应了要跟她重新开始,为什么又要说这些令人难堪的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沉闷起来。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一直到离开面馆的时候,南嫣都是一副低着头心情低落的样子,全然没有来时的好心情。 江绍言又不自觉地看向她。 看她走路时都要刻意地挨着他的肩膀,距离不会太近但也不会太远,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手背时不时地蹭到他的,一副想要牵手却又不敢太主动、怕他嫌弃的模样,看得他突然有些想笑,也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一软。 然后就伸手一把牵住了她的手腕。 而南嫣一时惊愕之下竟没有反应过来,再之后居然开始同手同脚了,好在她反应够快,没闹出什么笑话。 如果说刚才的牵手只是一时冲动,那么现在江绍言是真有点想笑了,他从前怎么没发觉这个女朋友还有这么有趣一面呢? 尤其是看到对方紧张得连耳垂都有些发红的模样,一时间居然有种想上手揉捏一把的冲动。 第66章 [vip] 闺蜜挡箭牌(4) 江绍言突然为自己心中的这个念头感到十分怪异,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也不是尴尬,就是有种模煳不清的暧昧感,像是有层朦胧的窗户纸隔在中间没有被打破, 想更进一步时却又发现不太合时宜。 之后的路上, 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了,一直到家, 江绍言才顺势松开了手, 将方才的情绪全都按压了下去。 「到了。」 江绍言侧头看了她一眼。 南嫣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人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 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就在江绍言思考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南嫣终于抬头了,她目光游移着, 有些不自在地咬了咬唇, 想靠近他但又碍于什么不敢太过主动, 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趁着江绍言不注意的时候, 快速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 这下轮到江绍言愣住了。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了南嫣说的话, 眼神里还带着难以忽视的欢喜以及一丝不可避免地懊恼。 「其实……我并不是刻意地在模仿婉柔。只是以为你喜欢那样的, 所以就想离你的喜好变得更近一点而已。」 「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不会再那样了。」 她的脸颊开始泛红, 又强撑着气势,试图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来掩饰过去, 偏偏那脸色已经红的不像话了,甚至连耳尖都染上了一丝绯意。 江绍言看着只觉得很新奇, 原本南嫣的亲近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只不过在看到她的反应之后,心底反倒生出了一种很奇妙、但却并不怎么讨厌的感觉,甚至还有点想笑,明明主动的人是她,他还没说什么呢,她自己就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会儿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了。 难道在她眼里,他就这么难以接近吗? 还是说他平时表现得太过冷漠了,以至于女朋友想要亲近他的时候,都得看他的脸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9页 江绍言一时间有些无言。 但后来想想…… 应该是他一直都没给她机会。 所以…… 他是不是也该试着放下婉柔,去接纳别人了? 这么想着,江绍言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好像有什么终于想通了似的,心底都放松了不少,「我没有生气,你不用这么紧张,既然都说了要重新开始,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闻言,南嫣便忍不住笑了,是真的很开心的那种,笑容温顺干净,一如春日里新出的暖阳,晃得人心头软软的。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的感情生活逐渐趋于稳定,没有方婉柔的打扰,他们俩过了一段很安稳的日子,就像是普通的情侣之间一样,感情也是迅速升温。 而南嫣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让江绍言慢慢适应了有她的生活,感情都是相互的,他不愿意主动,那就只能她来主动了。 一开始是因为愧疚不好意思拒绝,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变味了,两人约会次数越来越频繁,原本互不干扰的『合租』生活似乎也变得有那么一丝恋爱的气息了。 南嫣会跟他分享公司里很有意思的事,比如公司里新来的那个二世祖看着就不太聪明啦,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没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气息,还有很多抱团的老员工们背着老闆建群,在群里给他取各种奇葩的小绰号,气得老闆又让他们加了一个星期的班…… 听到这事的江绍言实在没忍住笑了,然后合理地怀疑,他手底下那群干事的员工们是不是也是这么做的,背地里建群给他取小绰号? 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有趣事情,也令两人的生活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而江绍言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后来有些沉溺其中了,他偶尔也会跟她抱怨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尤其是每次女朋友给出的让人耳目一新的想法,莫名的,都会让他有一种想把她拐走当自己秘书的冲动…… 跟南嫣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会很放松。 不用刻意去掩饰自己的脾气,也不用太顾忌对方的感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他身旁,托着下巴,然后听他讲述那些生活中、工作上遇到的各种事情,好像在她面前,他不管做什么,她都是一副支持且包容的态度。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在婉柔面前就不会这样。 在婉柔面前,他始终扮演着一个大方得体的好朋友人设,会主动地去迁就对方,甚至要小心翼翼地隐藏好自己的心思,不能被她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说到底,他也是个普通人,是人就会累,就会有想放弃的时候,人会下意识地寻求让自己更舒适的环境。 而在这段时间里,江绍言甚至都不太记得自己和婉柔相处时的感受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想,如果没有婉柔的话,他是不是就会爱上南嫣。 只可惜没有如果。而且男人都是贱的,上赶着的他不在乎,偏偏喜欢那压根不爱搭理他的。 南嫣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身后的江绍言听到声音有些奇怪,走过来揉了把她的脑袋,「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当然是在想你呀。」 南嫣一脸明知故问的模样,又伸手整理了下他翻过来的襟口,笑的眉眼弯弯,脸上笑容肉眼可见的幸福。 江绍言听到这话也不觉得惊讶了,似乎已经习惯她偶然间流露的一些小心思了,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无奈。 自从那次说开之后,女朋友的性子就变得活泼了许多了,胆子也大了些,还时不时地敢说些撩他的话了。 可他要是真跟她来真的吧,这人也就立马怂了,老老实实地蹲守在他身旁,像只温顺的小鹌鹑一样,都是戳一下才肯动弹的。 不过很奇怪,他居然一点也不讨厌。 甚至在听到她说想他的时候,不可否认的,连心情都莫名其妙的愉悦了许多。 江绍言嘴角扬了扬,低声回应道,「我有什么好想的,每天不是都能见到吗?而且,想我了可以来找我啊,又不是不让你来。」 这话说完南嫣还没反应过来呢,他自己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只因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他在要求女朋友去探班一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江绍言便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很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周末,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吃饭?」 闻言,南嫣没忍住抬头横了他一眼,眼神也变得幽怨起来,「我们上周不是说好了吗,你这周六一整天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江绍言你可不许反悔。」 她这么一说,江绍言就想起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她还说了要准备什么惊喜给他,只不过前两天工作太忙了,所以一时间就给忘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也自觉有些不好意思。 轻咳一声道:「我什么时候反悔了,只是一时间忘了而已,不过你明天要做什么?咦,什么味道?好像有东西烧煳了……」 江绍言这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身旁的南嫣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了,随即快速地冲进了厨房,一边关火还一边抱怨着,「哎呀,都怪你,我煮的汤忘记关火了,这下完了……」 江绍言被她这一动作弄得好笑又好气,无奈扶着额认了,「这种事情也能怪到我头上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不讲理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0页 「还有,你动作能不能慢点,风风火火的小心摔着……」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厨房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是一阵瓷碗摔碎的声音,其中还混杂着南嫣惊唿的声音。 惊的江绍言还没弄清楚里头的状况,就直接冲进了厨房,语气中是满满的关心,「都说了让你小心点,怎么还这么大意,怎么了?是不是被烫着了?」 他说着便拉着南嫣的手指反覆查看, 南嫣一时间还有些愣愣的,她自己还没看清哪儿被烫着了,只觉得手心的位置有些疼而已,结果江绍言就已经捏着她的手指,一边吹气还一边责备着: 「都说了让你小心一点怎么不听呢?不就是碗汤吗?煳了就煳了,你等它凉了再倒不行吗?非得这么着急?」 说完,江绍言还一脚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片,这才看清厨房内的现状,地板上都是碎片,碗里溅出来的汤洒了一地,还有些甚至溅到了她腿上。 他越看越觉得生气,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然后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将人抱到了沙发上坐好,这才转身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烫伤膏。 而南嫣也是这时候回过神来,她觉得这就是小伤,完全不需要这么小题大做的,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真的没事,就是两根手指被烫了一下而已,现在都已经不疼了,而且我裤子穿的很厚,溅出来的那点汤汁根本没烫到我。」 她这边话刚说完,那头江绍言也把烫伤膏找出来了,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时,给人的压迫感还挺大,南嫣抿了抿唇,顿时就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他坐下来,南嫣很配合地就把手指伸了过去,指头的位置已经开始起泡了。 江绍言拧眉,显然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手指修长灵巧,有力的指骨攥紧她被烫的微红的掌心,轻轻一按压,南嫣就忍不住轻「嘶」了一声,「轻一点,轻一点……」 江绍言这时也忍不住瞥她一眼,轻呵一声,「不是说不疼吗?这么一副可怜巴巴表情做什么?」 想了想还是觉得很生气,又捏着她的手指反覆检查,「也不看看都疼成什么样了,这也叫没事吗?」 他嘴上说着教训的话,但手下的力道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眉心微微皱着,手指轻轻蹭开药膏,一股清淡的中药味立刻就在空气中化开,涂在南嫣手上凉丝丝的,瞬间就缓解了指尖上的痛意。 而南嫣低头看了一眼认真帮自己涂抹药膏的江绍言,原本还抿着的嘴角像是不受控制地弯了弯,「绍言,原来你这么紧张我啊?」 她是真的很开心,目光缓缓落到对方嘴唇上,一个没忍住,便凑过去吻了他一下。 如蜻蜓点水般,很快就离开了。 但脸颊却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而江绍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他没说什么否认的话,但那耳根子却也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兴许是此刻的气氛太过暧昧了,他只感觉方才那吻像是一只柔软黏人的小猫在他心口挠了一爪子似的,可挠也挠得不认真,只叫人心头痒的厉害。 涂完后,江绍言也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脸,轻咳了声,「涂好了,你自己注意点,厨房里的那些碎片也别碰了,待会我去收拾。」 南嫣原本还沉浸在暧昧的气氛里呢,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问了句,「你行吗?」 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真的能收拾好厨房吗? 江绍言忍不住扫了她一眼,对她的怀疑表示不满,「男人不能说不行,何况收拾厨房也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对了,这两天你少碰点水,明天也不要折腾了,我们出去吃。」 但听到这话的南嫣却立马摇头否定了,「不行,不出去,你答应我的,明天我还要给你准备惊喜呢!」 一听南嫣这么固执的语气,江绍言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不贊同地看着她,「明天什么日子那么重要,手都受伤了还要折腾?」 而南嫣则是忍不住笑出声,「这种事情还要问我,你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啦。」 江绍言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明天是他的生日,怪不得这人从一周前就开始叮嘱他了,务必要他将这周末空出来,他原本还以为要陪她去做什么、或者是去见谁,却没想到是这件事情。 一时间,江绍言有些想笑。 同时又有点心软,胸口闷闷的。 其实,过生日于他而言其实没那么重要,旁人会将这种事情看的很重要,他却并不怎么在意。 他的家庭关系向来比较冷淡,父母离婚后分别再婚,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所以他就成了多余的那个。 小时候望着父母为弟弟妹妹们庆生,他也曾有过期望,只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一直到后来,他都不怎么过生日。 而此刻,她说要陪他一起过生日。 江绍言心头有些触动,抬头看了南嫣一眼,看她眉眼弯弯,笑着讲述去年的事情, 「你还记得吗?去年你生日的时候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那天刚好是学校的毕业晚会,还是婉柔提醒我那天是你生日的,否则我压根都不知道……」 「后来匆忙之下也没怎么精挑细选礼物了,就随便给你买了一条领带,婉柔还说那颜色很配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1页 她说的话又将江绍言的思绪带回了毕业晚会的那天。 但其实他早就不记得南嫣送了他什么了?因为从没在意过,之所以对那天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婉柔送了他一串钥匙扣,那是他收到的属于她的第一份礼物,所以印象很深,而那枚钥匙扣至今还在他的口袋里…… 想到这儿,江绍言又看了眼正在说话的南嫣,心中忽然升起一丝罕见的心虚情绪,还有些不自在。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回应南嫣的时候,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打断了南嫣还在说的话…… 江绍言反倒是舒了口气,顺势起身,接通电话后转身便去了阳台。 第67章 [vip] 闺蜜挡箭牌(5) 「绍言, 是谁啊?」 南嫣喊了他一声,明显有些好奇打电话的人是谁。 不过江绍言并没有回应她,他皱着眉,可能是听出了电话对面的环境有些嘈杂, 脸上的表情满是不放心。 看他这副模样, 南嫣脸上原本放松的表情也渐渐收敛了,她隐隐猜到了电话的主人可能是谁, 便也不再追问了, 而是老老实实的窝在沙发上等他。 可一直等到江绍言接听完了电话都没有回来的意思,南嫣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朝阳台看了好几眼, 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掌,轻声问道:「绍言, 到底怎么了?」 江绍言还是没有说话, 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对, 南嫣见状便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试图拉回他的注意, 同时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工作上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这下江绍言终于回应她了。 「不是……」 他低头朝她看了一眼, 两人的眼神在某一瞬间似乎对上了, 南嫣睫毛动了动,很微妙地移开了视线, 似乎不太想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婉柔跟傅清舟吵架了,现在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 很不安全,我要去找她。」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是很肯定的。 而南嫣听到这话时, 脸色瞬间就变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抓紧了他的手掌,「别去!」 「他们吵架为什么要你去,绍言,别去好吗?我们好不容易容易才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我不想再回到之前那样了,绍言,别轻易打破这份平静好吗?」 江绍言看她抿着嘴唇、眼眶泛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顿时也有些于心不忍,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换作是他的话说不定也会一样,但那不是别人,是他喜欢了很久的人,他喜欢了方婉柔六年,早就成了习惯,她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 江绍言想推开他,但手却迟迟放不下去,只能无奈嘆了声气,「南嫣,你别这样好吗?我只是去带她回来,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南嫣却是不管不顾地摇着头,她直接扑进了江绍言怀里,双手紧紧扣在他腰间,力道丝毫不肯放松, 「我不要,绍言,我不想听你的保证。我只求你别去好吗?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步的,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有一丁点的动心,我不想……也不敢赌这一丝一毫的可能。」 南嫣使劲揪着他的衣服,连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祈求,「我知道在你心中我还比不上她,可是她已经有傅清舟了啊,绍言,你别去好吗?就当是我求你了,别去了,好不好?」 她说着,几乎整个身子都埋进了江绍言的胸前,明明环抱得那么用力,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偏偏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而江绍言听完她说的话,只觉得胸口处一阵一阵的发紧,一种难言的酸涩感瀰漫整个胸腔,心脏更像被人用一只手掌大力揪住了似的,让他连唿吸都有些不顺。 江绍言重重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头的那点不适按捺了下去。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隐隐预感,如果这次不去的话,以后他肯定会后悔的。 婉柔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重要到他不敢有一丝懈怠,不管他此刻对南嫣是什么感觉,也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可能会放弃她的。 江绍言想着便要推开南嫣死死扒在腰间不肯松开的手,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许多,「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一个醉酒的女人在酒吧过夜会有多危险吗?」 他试图跟她讲道理,「南嫣,你跟她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难道就这样看着她喝醉不管不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 他话刚说完,南嫣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她睁大眼睛,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温热的泪珠直接就砸在了江绍言的手背上,化开成一片。 她神情受伤地看着他,「是,我就是冷漠、就是小气,你到今天才发现吗?」 「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她从你心里剔除一点点,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可是她一个电话照样可以让你失去理智,不管不顾,你让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她说完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摇着头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眼底满是难以压抑的悲伤和难过,「你明明都已经对我动心了,我能感受到的,你先前还在心疼我、紧张我,为什么就不能彻底放下她呢?」 「绍言,别管她了好吗?你答应过我的,要跟我重新开始的,你不可以反悔……」 后面的话,南嫣还没说完,江绍言已经烦躁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捏紧了手机,心中纠结不已,一面是看着南嫣犹豫不决,一面又是对苏婉柔的担心,他怕自己再犹豫的话,婉柔真的会出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2页 最终,还是心中对苏婉柔的担忧占了上风。 他甚至在想,等以后有机会再重新补偿南嫣就是了,毕竟她那么容易满足,说不定他道个歉、买个礼物就能哄好了。 现在,婉柔才是最要紧的。 这么想着,江绍言直接拨开了南嫣伸过来的手掌,转身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准备离开。 而南嫣一见他这样,眼中积聚的泪水顿时一颗一颗开始从脸颊往下滑落,她甚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直接从背后伸手环住了江绍言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低声啜泣着。 「你别走,我不让你走……」 只是此刻的江绍言心心念念的都是方婉柔,他根本无暇顾及南嫣的情绪,甚至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 感受到江绍言不耐烦的情绪,南嫣的身体微微轻颤着,但还是紧紧箍着他的腰身不肯松手。 最后,江绍言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随后一把将人推开,厉声喝道,「周南嫣,你别闹了!」 他扔下这句话后,便转身夺门而去,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倒在地上的南嫣则像是愣住了。 她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却像断了线似的,流得更加汹涌了。 一直到江绍言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了,南嫣这才麻熘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坐到沙发上开始平復情绪。 接下来就是江绍言得知方婉柔跟傅清舟分手的剧情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回来了,她也得早作准备。 毕竟江绍言等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也终于发生了,他很难不去争取一把。从前他们俩感情稳定时,他没办法介入其中,但现在,两人分手了,这对他来说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南嫣可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地就放手,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她这个多余的人呢? 而在另一头的江绍言也确实不太好受,一颗心像是被人用火烧了一样,恍惚间又觉得自己刚才推开她的力道是不是太重了,心里一阵后悔与歉疚,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产生过一丝想抛下婉柔回去看看她的念头,偏偏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 江绍言下意识接通,隐约听到话筒中传来婉柔低声哭泣的声音,一时间便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恨自己不能快点赶到她身边,而南嫣也在顷刻间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等到江绍言赶到的时候,早就醉得迷迷煳煳的婉柔正被一个陌生男人搭讪,那只手都搂到她腰上去了,还在不停地往上…… 这让江绍言怎么可能忍得了,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冲上去就揍了那欺负婉柔的人一拳,之后又将方婉柔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唤了几声她的名字。 而方婉柔也是这时候稍微清醒了一些,等她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之后,顿时鼻子一酸,仿佛所有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宣洩口,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绍言,我该怎么办?」 她紧紧揪着他的袖口,迷茫得像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几乎将整个身体都依偎进了他怀里,「我跟清舟分手了……」 「到底该怎么办……」 江绍言甚至能听到她声音里浓重的哭腔,压抑又伤心,像受了无尽的委屈。 但他最先注意到的却不是这点,而是那句话的内容,她说,她跟傅清舟分手了! 他们分手了。 那是不是…… 一时间,江绍言胸口情绪翻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安慰她的,又是怎么把她送回去的,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分手了,那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 诚如南嫣所想,之后的两天时间里,江绍言再没有回来过,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过,像是把她完全遗忘了一样。 而南嫣也是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只可惜都没有人接,甚至连发过去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直到第三天下午,离开的江绍言才终于重新出现在了南嫣面前。 而在他进门后的第一时间,南嫣甚至都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就直接冲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但江绍言却没有回抱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南嫣没有哭,但眼眶却在瞬间红了,仿佛心底的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致,双手紧紧拥着他的腰背,连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你说过要陪我一起过生日的,我给你做了蛋糕,还煮了面条,还有……」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原本被她抱在怀里的男人突然伸手推开了她,「我这次回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说……」 南嫣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声音里明显多了一丝哽咽,「什么?」 他低头看她一眼,面容平静沉重,像是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果。 「南嫣,我们结束吧。」 第68章 [vip] 闺蜜挡箭牌(6) 「你……说什么?」 结束是什么意思? 南嫣看着眼前面容平静的男人, 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在眼泪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又飞快地抬手用力擦去,只是眼泪是流不尽的, 到最后, 连脸上的表情都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笑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3页 她低头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合理的缘由, 「你告诉我, 是不是婉柔出事了?」 南嫣抓着江绍言的手掌,用力握紧, 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不要那么快的崩溃, 还试图寻找理由来解释他说这句话的原因, 「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是在怪我吗?怪我那天太小气了,没有让你早点去见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向你道歉, 我……」 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这一停顿,眼泪便再也不受控制地就掉了下来。 而江绍言看她这个样子, 心中顿时也感到一阵难受,像是有什么重重挤压着心脏, 他一唿吸, 仿佛就有无数根针扎着似的,隐隐约约连唿吸都变得不顺。 江绍言重重吐了口气, 他对南嫣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这丝微末的喜欢完全比不上对婉柔的感情。 尤其是在知道婉柔跟傅清舟分手以后。他从没有这么激动过, 心底那股紧张与兴奋似乎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他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 只要成功了,婉柔以后就会属于他。 所以他只能……捨弃南嫣。 趁着这丝微末的心动还没有那么明显重要的时候,早点和她结束,这对双方都好。 江绍言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道: 毕竟他喜欢的是婉柔,只有婉柔。 从第一眼见到就忍不住心动的对象,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又怎么会愿意就这么放手呢? 想到这儿,江绍言也不再犹豫了,重重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努力将心底深处的那股不适压制了下去,语气冷硬地说道,「这和婉柔无关,她很好,是我自己要和你分手。」 「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就是她。」 如果说之前他心里还有一丝想和南嫣继续下去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可能一丝也无了。 感情上的事情退一步就只能成了将就,如果没有婉柔的话,他或许也愿意将就一次,偏偏在这时候,婉柔分手了。 就在他忙着和南嫣培养感情的那段时间里,傅氏公司内部重要文件被泄,新拍下的某块市区地皮在施工时又曝出了十几个人员的伤亡问题一直拖延没被解决,还有集团内部也出了不少问题,高层之间勾心斗角、内耗严重,出了事故就互相推卸责任,之后又因债务问题无法解决,只能宣告破产,如今傅氏名下的所有资产均被冻结。 可以说,现在的傅清舟什么都没有了,而他和方婉柔之间的订婚仪式也被无限期延长,而苏家为了不受影响,苏父更是严令禁止苏婉柔跟傅清舟进行交往。 虽然撇清关系的速度很快,但苏家的生意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如今的苏氏股票不断下跌,为了缓解苏家资金短缺的问题,苏婉柔只能被迫跟人联姻…… 这让江绍言怎么甘心放手呢? 而这些南嫣都是不知晓的。 她只知道眼前这人出去了一躺,回来后就要跟她分手。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南嫣突然抬头,流着泪,神情压抑地朝他看了一眼,视线却刚好对上他的,不闪不避,「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闻言,江绍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良久才避开她的眼神,平静道,「婉柔分手了。」 原来是这样啊。 南嫣终于明白了,她突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脸上却是嘲讽的笑。 因为苏婉柔跟傅清舟分手了,他有机会上位了,所以她这个碍事的女朋友也是时候滚得远远的了。 南嫣重重闭上了眼,又胡乱擦了把脸上的眼泪,再睁眼时,心底的情绪好似平復了许多,她睁眼看着他道:「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保证婉柔就会和你在一起,她如果喜欢你,早就喜欢上了,还有必要等到现在?」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江绍言冷静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他抬头看了一眼南嫣,看到她指头上缠着的创口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皱紧了眉,但很快又移开了视线,继续说道:「现在的傅清舟一无所有,就好比一条丧家之犬,但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我不会做。」 他声音越发冷淡,语气理智到极点。 「我只需要你以婉柔的名义接近他,然后看住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做点什么,总之不准他再接近婉柔,也不许他再有一丝跟婉柔复合的机会。」 说到这儿时,江绍言语气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够喜欢上别人。」 而这个别人是谁,他不想管。 总之不许傅清舟再接近婉柔。 他不希望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到了最后又因为两人之间的藕断丝连而死灰復燃,他不想再失败一次。 而南嫣在听完他说的话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睁大了眼睛,像是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从头到尾的打量,最后是满眼的失望和难以置信。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为了方婉柔可以变得这么不择手段。 让她以婉柔的名义去接近傅清舟。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南嫣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失望至极地摇着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4页 她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和难过。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而且很理智,我要你去接近傅清舟,不管做什么都好,只要别让他再接触婉柔就行了。」 江绍言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件事情从他在得知婉柔分手后就在想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南嫣被他的态度伤到,突然抬起头来冷冷盯着他,像是不甘心成为他跟方婉柔的垫脚石,语气嘲讽地说道, 「你把我当什么了?任你随意摆弄的玩偶吗?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帮你?」 江绍言一点也不在意她抗拒的态度,甚至很平淡,拿出了商场上那副对待对手的态度,「我记得你哥哥三年前出了场车祸,肇事者逃逸之后,因为没人承担医疗费用,所以治疗得并不彻底。到现在,你哥的腿还是不能正常走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出钱给你哥请最权威的医生重新治疗腿伤,这样的话,你也不愿意吗?」 最后那几个字被他说的轻飘飘。 但南嫣却感觉有万斤重,以至于身体都有些站立不稳了,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有些痛苦地抬起头,恍然间好像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根本就没在意过她的那点感情和想法,甚至能在这关键的时候利用个彻底。 因为这样一来,他不仅摆脱了她的纠缠不休,甚至还让她牵制住了傅清舟,一举两得,该说真不愧是天生的商人吗? 南嫣抬头看了江绍言一眼,她好似还不肯甘心,眼神中压抑绝望又参杂着一丝祈盼,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吗?」 她还是不肯相信,不相信那段日子里的感情全都是假的,不相信他对她的紧张都是装出来的,明明都已经不排斥她了…… 江绍言下意识忽略了心头的那一抹刺痛,转过身去,心绪烦闷地说道,「没有,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闻言,南嫣闭了闭眼,她将脸上的眼泪一一擦拭干净,然后才睁开眼睛,平静地望着他说道,「好,我答应你了。」 「只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南嫣此刻的情绪已经恢復平静了,她甚至可以很理智地跟他提要求了,只是那看过去的眼神仿佛一潭死水,丝毫波动都没有了。 听她说答应,江绍言其实是松了口气,只是心底并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他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唿吸不顺,但还是下意识地忽略了,而是看着她道,「你说。」 「我还要一笔钱,能保证我家人的后续生活不受困扰。另外,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这点你可以放心,就当我们俩之间是钱货两讫,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她说完便转过身,想要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尽早离开这里。 但还没走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江绍言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会这么快,掌心紧紧贴在她的手腕上,温热的、软绵绵,几乎一只手就能牢牢握住,「你不用着急搬出去,这房子我会留给你,明天我会让律师来处理过户的事情,还有你提的要求,我都会同意,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 说到后面一句话时,他声音停顿了一下。 话刚说完,南嫣就微微用力挣开了他的手掌,往后退开一步,和他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好,谢谢。」 江绍言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掌,有些不适应地收回了手。 或许是从来没有被她用这副冷淡的态度对待过,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很怪异的感受。 他低低「嗯」了一声,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风度,沉稳应道,「你不用跟我说谢谢,这些原本就是要留给你的。」 南嫣听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再也没多看他一眼。 而江绍言则是盯着那道关闭的房门好一会儿,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了。 第69章 [vip] 闺蜜挡箭牌(7) 傅清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按照原剧情中的描述, 傅清舟大概率就是那种高中时期大部分女生心目中的爱慕对象了,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同时也是方婉柔整个少女时期的白月光男神。 能让江绍言都无力与他竞争的对象,自然不会是很平凡的人。 在女主还是一只灰扑扑的丑小鸭时, 就已经对傅清舟情根深种了, 好不容易经歷过一番蜕变和追求,方婉柔才终于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让傅清舟为她动了心,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是她高中时期做的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大学时期的他们真的很甜蜜, 曾一度被人评为大学内最令人羡慕的模范情侣, 傅清舟斯文清冷,外表看上去高不可攀,但对于真正走近他心里的人, 却是始终毫无保留的真心以对。 可以想像一下, 一个长相好、家世好, 并且对其他异性都不假辞色,只对女朋友温柔体贴的男人, 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很受欢迎的。 而两人的感情却十分稳定,稳定得让江绍言毫无介入的可能, 两人甚至都已经决定好了, 等方婉柔的工作稳定下来后就准备结婚,早点步入婚姻的殿堂。 似乎的一切都朝着一个极好的方向发展着, 偏偏在这时候,傅家出事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5页 傅清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成了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对象。 其实在一开始,方婉柔也是不肯放弃这个自己深爱的男朋友, 顶着压力和家人商量盘旋,但这种艰难被傅清舟知道以后,面对未来的不稳定,以及周围所有人异样嘲讽的眼光,甚至到后来还有方婉柔的姐姐求到他面前,让他行行好放婉柔一马,别让婉柔一辈子跟着他吃苦之类的话,在这种情况之下,反倒是傅清舟最先提了分手的事情。 其实也难怪,感情这种脆弱的东西,一旦失去了家庭和金钱的支持,只凭他们俩是很难维持下去的。 稍微一点外部的风吹雨打,就足以让他们从内部开始瓦解崩塌。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要花费不少心思才能接触到傅清舟,而且还很容易被对方怀疑,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江绍言给她找了一个相当完美的藉口。 …… 南嫣是在一间几人经常光顾过的私人会所中找到傅清舟的,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正被不耐烦的工作人员推搡着往外驱赶,显然是有人交代过的,不必再给他留面子,毕竟现在的傅清舟已经没钱没身份了,今时不同往日,被人嫌弃也很正常。 傅清舟被人推出来,一路跌跌撞撞走了好一段距离,最后走到了一处乌漆麻黑的小胡同口,扶着墙吐得一塌煳涂。 当一个人从至高处跌落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傅清舟觉得自己现在大概是知道了。 他原本是想来找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借点钱应急,却被刁难着让他喝完一桌子的酒,才能借给他,他喝到胃疼也没借到一块钱,往日称兄道弟的朋友们落井下石,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这黄金得他跪下来才能捡。 他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失去一切,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前半生跟现在的处境简直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天差地别,让他猝不及防,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从头开始? 没了钱的他什么都不是,不会有人同情他,更不会有人愿意帮他一把。 这是个利益至上的世界,曾经的他身家丰厚所以到哪儿都有人捧着,但现在的他是丧家之犬,所以到哪儿都遭人嫌弃。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大脑开始麻痹。 傅清舟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不难受的,而身体上的难受更是让他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干脆就这样死掉的念头。 他想着就这样吧,干脆就这么死了吧…… 反正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曾经的朋友都避着他,而婉柔也已经离开他了,就算再难堪也不会有比现在更艰难的处境了……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就算是死在这儿,大概率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傅清舟浑浑噩噩,大脑混沌地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从天之骄子沦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毕竟这样的人生…… 算了,就这样吧,没什么好挣扎的。 想到这儿,傅清舟整个身体无力地靠着墙壁缓缓滑倒下来,一只手捂着眼睛,自嘲地低笑了一声。 也是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傅清舟,原来你在这里。」 声音有些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傅清舟抬头望去,昏暗的胡同口处,隐隐约约只看到有一道逆着光的身影在那儿站着,让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闻到她身上有股很清淡的香气,和他身上混乱不堪的酒精味不同。 「婉柔?」 傅清舟下意识地唤了声。 「你喝醉了。」 那道声音没有应他,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他身边蹲下,清凌凌的目光像月光一样洒落到他身上。 傅清舟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醉了,要不然怎么会这在这种地方看见婉柔呢? 他仰着头看着来人,两条眉型好看细长的俊眉用力拧住,微醺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看不清她的脸而努力分辨着。 最后他终于确定了,那双朦胧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勐地朝南嫣扑了过去,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口中不断庆幸着,「真的是你吗?婉柔,你来找我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分手的,只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别走了好不好?婉柔,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别离开我……」 南嫣没有防备,被他这勐地一扑差点跌倒在地,等她反应过来后便伸手推着他的胸膛试图摆脱对方的桎梏,结果她越是挣扎这人便抱得越紧,严严实实的,害得南嫣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放手……」 「傅清舟,你自己看清我是谁?」 被他抱得太紧了,南嫣实在没办法,只能用手在对方的胳膊上用力拧了几把表示抗议,结果这人以为她在生气,便下意识地按照从前哄人的法子去亲她的脸。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真心想和你分手的,你别躲我好吗?」 他温柔吻了吻她的下巴,额头抵着她的脸颊,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但随着对方不停的挣扎排斥,傅清舟眼中的受伤也变得越发明显起来,他还以为婉柔排斥他的原因是因为她还在生气。 傅清舟眼中隐隐溢出一丝水光,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手足无措,他是真的喜欢她,一边希望她能够对自己不离不弃,一边又希望自己不要再成为她的拖累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6页 可是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想哄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哄? 尤其是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一片空白,傅清舟连思考都变得迟钝起来了,隐约中只记得好像自己看过某个电视剧的片段…… 然后伸手托住了南嫣的后脑,同时舌尖缓慢往她紧闭的嘴唇滑入,开始小心翼翼地侵入她的牙关。 「你……别走。」 他吻得很用力,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了,才稍微退开一点,小心翼翼地舔她的嘴角,湿漉漉又黏煳煳的,像只黏人又怕被抛弃的金毛,耐心地安抚着正在气头上的女主人。 而南嫣索性就放弃了挣扎。 任他亲个够,一直到最后,这人才趴在她肩上,眼睛半睁半闭迷迷煳煳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偏偏都到了这种程度了,那双手竟然还是没有一丝松开她的打算,怕是担心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最后,南嫣从他口中得知了他现在的住址,直接打了个计程车,委託司机师傅帮她一起把人送回了家。 …… 宿醉一宿,第二天傅清舟醒来的时候,浑身都不太舒服,尤其头疼的厉害,不太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意识不清醒之际,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等听到客厅传来的动静之后,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思绪慢慢迴转,傅清舟隐约想起,自己昨晚好像看见婉柔了? 是婉柔送他回来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大致整理过的痕迹,立马掀开被子打开房门,待看到厨房正在忙碌的身影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过去,将人抱进了怀里。 「婉柔,真的是你?」 傅清舟越抱越紧,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手。 这简直让南嫣十分无语,嫌弃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认错自己喜欢的人, 她转过身,用力将这人推离身边,这才说道:「傅清舟,你宿醉后把脑子也丢了吗?你自己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傅清舟这才反应过来,尤其是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了南嫣,同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会是你,婉柔呢?」 语气中的责问嫌弃之意简直不要明显。 南嫣抿唇看了他一眼,「除了我还能是谁,婉柔她很好,也是她让我来照顾你的。」 傅清舟目光一顿,看到她抿唇的动作,嘴唇也跟着无意识地动了动。 然后就感觉唇上一阵细微刺痛,皱了皱眉,隐约中好像有一些画面慢慢浮现在脑海里。 这也让傅清舟顿时就变了脸。 第70章 [vip] 闺蜜挡箭牌(8)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傅清舟的脸色有些难看, 心里也无端冒出了一股无名火,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颊顿时「唰」的一下涨得通红,但这很明显不是羞的, 而是气出来的。 南嫣听了这话有点想笑, 更莫名其妙的是,她居然从他眼中看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大概是觉得她占了他的便宜。 南嫣抬头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圈, 又用手对比了一下两人的体型,这才一副坦然的神色瞧着这人道: 「我能对你做什么, 你现在全手全脚的, 有哪里不舒服吗?更何况,应该是我该担心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才对吧。」 南嫣扫他一眼,那眼中的意思也很明显, 「毕竟我可打不过你。」 傅清舟被这话一噎, 想想也是。 但转瞬之间, 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好像确实是他先主动抱她的, 也确实是他先吻过去的,而对方在挣扎之际才用力咬了他一口……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羞恼。 傅清舟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 好像面前的南嫣是什么洪水勐兽一般, 心底闪过一丝心虚的同时还有一些懊恼,他昨晚怎么会把她当成婉柔了呢?明明差别那么大! 等情绪稳定下来, 傅清舟的面色也缓和了不少,想到了什么, 又忍不住出声警告道,「不管昨晚我们做了什么, 总之,这件事情不准说出去,更不准告诉婉柔……」 他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昨晚的事情。 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背叛了婉柔的感觉,虽然他们分手了,但傅清舟知道自己心里还是忘不了她。 原本这话说的是没什么问题的。 偏偏这语气听着不太舒服,像是在命令人似的。 南嫣就朝他笑了笑,眉眼温柔的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威胁,「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吗?你在害怕什么,是担心婉柔发现你欺负她朋友了吗?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隐瞒呢?」 看着面前这人脸色肉眼可见差了下去,南嫣又偏头想了想,然后朝他看去一眼,明显不怀好意地笑了, 「我不仅要告诉她,还要告诉她你是怎么欺负我的,正好可以让她彻底死心,以后再也不见你。」 这一番话让傅清舟耳根子都有些气红了。 但事情确实是他做的,赖都赖不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认错了人!」 这下南嫣就抓住他话里的小漏洞了,她摇着头用一副十分遗憾的语气道,「所以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分辨不出来是吗?亏她还不放心你,特意让我来看看你,结果你居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禽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7页 那双皎然生辉的眼眸满是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气得傅清舟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我只是喝醉了,并不是故意的。」 他这会儿是真的被气到了,长这么大都没遇见过像她这种蛮不讲理的人。 「所以喝醉了就可以乱来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南嫣那双眼眸眨了下,立马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来,「这样的话,那我就更要告诉婉柔了,你居然还有这么个坏习惯,醉酒后就喜欢欺负人,所以还是趁早断了联繫吧,免得以后婉柔被你伤心。」 她说着便作势要往外走,像是真要去告他一状,傅清舟脸色微变,几乎下意识地就捉住了她的手。 女孩子柔软纤细的腕骨紧紧贴着他的掌心,让他手掌止不住地发烫。 他想松手又担心她会跑掉,尤其是被对方那种飘忽忽又古怪的眼神盯得脸庞发烫,最后只能一闭眼抓得紧紧的,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等等,你先别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说错了,我不该为自己找理由,我只是太紧张了,你别生气,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南嫣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笑了,她抿着唇,嫌弃瞧他一眼,「就你现在这一穷二白的样子,能有什么是值得我惦记的吗?」 这话又让傅清舟心口一阵发堵。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被人这么毫不客气地指点出来,还是让他脸颊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烫,大概是落魄后的那点自尊在作怪,让他觉得格外难堪。 「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清舟憋着气问。 闻言,南嫣轻哼了一声,「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道个歉就行了。」 「这么简单?」 傅清舟怀疑。 「嗯,就这么简单。」 南嫣这才舒展眉目,低头笑道,「更何况,要不是你自己一开始那么不讲道理,我又何必拿这种事来威胁你?再说了,你的吻技实在差劲,咬得我嘴疼。」 听了这话,傅清舟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人了,连耳垂都染上了一丝绯色,明明嘴疼的人是他才对。 他虽然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了,但早上起来唇上的痛感明显显示着是他被咬得不轻。 不过这事不提也罢! 而在听到南嫣竟然这么轻松就点头放过他之后,傅清舟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好像是自己太过于咄咄逼人了。 因为从开头到现在,她并没有说过什么为自己辩驳的话,更没有指责过一句,这让他心底顿时有种很怪异的感受,很不适应。 毕竟…… 昨晚是她送自己回来的,还帮他整理了客厅,如果不是有她帮忙,兴许自己这会儿还睡在大街上。 结果他一早醒来连句谢谢都没说过还不算,居然还一顿指责对方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么一想的话,他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这让傅清舟一时间觉得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尴尬。 尤其是看着南嫣身上系的围裙,他随即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掌,干咳了几声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是我喝醉了,才把你当成了婉柔,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总之,谢谢你送我回来。」 话说到最后,语气下意识地缓和了不少,他是真的不想再跟她纠缠了。 一番话说得干巴巴,要不是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带了几分歉意的话,南嫣还觉得他又是在警告她呢? 傅清舟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他自小就被人捧着长大,鲜少跟人道歉,而这种低声下气的事情做起来更是极为不太习惯,因此说完后便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等她消气。 而南嫣也见好就收,毕竟任务还没完成呢,要是关系真闹太僵那可就不好了。 她朝傅清舟看了一眼,这才应声道,「行了,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对你没兴趣,这件事情更不会胡乱说出去的。」 傅清舟这才松了口气。 但转瞬又想起一个事来,他之前好像听到她说,是婉柔让她来看看自己的,乍然间听到她的名字,心中不免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因为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婉柔了,便忍不住询问道,「婉柔,她最近怎么样了吗?」 而南嫣转个身将灶台上的白粥关火,仿佛不经意间说了句,「她很好,再过不久,应该就要和别的男人订婚了。」 「订婚?」 傅清舟愣了一瞬。 他显然没想到会从南嫣口中听到这个消息,这于他而言无疑是一个炸雷,砸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怎么可能……」 婉柔怎么会要和别的男人订婚了? 而等他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不可能,婉柔不可能这么快就要跟别的男人订婚,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绝对是假的!」 傅清舟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 南嫣抬头看着他,「为什么不会,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她和别人订婚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不可能,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和别的男人订婚的,我了解她,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我要去找她问问清楚。」 傅清舟还是不肯相信南嫣说的话。 在这点上,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对彼此双方格外的信任,不愧是交往了这么多年的情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8页 傅清舟说着突然站了起来,甚至连衣服都没换,急匆匆地就想往屋外走,似乎是想找婉柔问个清楚。 而南嫣看他这副着急的样子,便下意识地问了句,「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婉柔问个清楚……」 「可是,就算你找到她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 南嫣突然打断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话,「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她会跟别人在一起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轻飘飘地一句话,就让傅清舟的脚步顿时钉在了原地。 南嫣却不管他,继续说道,「而且,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干扰婉柔现在的生活呢?你能保证她以后的生活吗?还是说,你能重新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别忘了,现在的你连自己都养不起,又凭什么要让别人跟着你一起吃苦呢?」 闻言,傅清舟唿吸顿时变得重了些。 是啊,他凭什么要求婉柔陪着他一起吃苦呢? 从一开始他们之间面对的不就是这个问题吗? 他们会分手的原因不也正是因为此吗? 傅清舟的心仿佛被人揪紧了,明明是初春的季节,他却感觉周身止不住地发冷,仿佛被人用冰水从头到尾淋了个透湿一样。 彻底失了再去找婉柔的动力。 他知道南嫣说的那些话都是事实。 正因为是事实,所以才更觉得无能为力,从未有过的难堪,像是被人扯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傅清舟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原本满腹的怨忿就像一只鼓胀的皮球似的,瞬间被南嫣这根针彻底扎破了,让他连一丝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了,只能妥协。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要怎么继续下去?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有能力给婉柔想要的生活呢? 方家不会同意。 而他自己的自尊也不会允许。 心里被堵得难受,傅清舟轻吐了一口气,仿佛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中,「你说得很对,我是没有资格再去找她……」 他只能放弃! 就想她说的那样,就算找到婉柔问了个清楚,又能改变什么呢?就算她是被迫的,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别去打扰她。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别去打扰对方现有的安宁,从选择分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傅清舟眼神晦涩,整个人突然很颓然地靠着墙壁坐下了,他闭着眼,脑海中一点一滴地回忆着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发现竟没有一丝改变的可能。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而南嫣瞥他一眼,「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不然呢,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吗?」 傅清舟自嘲地笑了声。 原本他以为,分手只是暂时的,痛苦也是暂时的,只是最近所有的遭遇让他很明显地意识到,这条重新开始的路到底有多艰难,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南嫣反问道,「为什么不能?你只是破产了而已,又不是断手断脚了,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她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他面前蹲下,这次她的语气淡淡的,很温和,并没有先前的打击和嘲讽, 「难道是因为你过惯了大少爷的生活,所以突然间让你放下自尊去讨好从前过得不如你的人,会让你觉得很丢脸吗?可是,如果你连这点难堪都不能忍受的话,又凭什么说要去找婉柔问清楚之类的话呢?」 傅清舟神情微顿, 听到她说的话,只觉得心中的烦闷更加难以忍受了,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急需一个宣洩口,他冷声道,「你以为我只是不能忍受这些吗?如果真那么容易,你以为我会不想重新开始?只是,不会有人愿意帮我,他们不会愿意让我重新开始。」 南嫣听他这副语气也不恼,反倒朝他露出了一个笑, 「没有人帮你,难道你自己就不会努力了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明明可以重新求职,可以从实习生做起,甚至可以去当服务生,还是说,你根本吃不了这些苦?」 傅清舟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她说的好像也不错。 只是会比较艰难而已,但如果只是艰难,那也没什么不能忍受的,毕竟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 第71章 [vip] 闺蜜挡箭牌(9) 看着面前这人真情实感的露出一副不解又微妙的神情, 南嫣先是一愣,然后认真地盯着这人瞧,等把人瞧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这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打趣道, 「傅清舟,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喜欢你吧?」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瞭然的意味, 很明显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傅清舟一时觉得尴尬, 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他一开始也以为是这种可能, 但听她这副语气还有她不遗余力的打击, 估计是不太可能了,那就好!不喜欢就好,傅清舟这么想着, 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南嫣抿唇朝他笑了下, 「这个嘛, 你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帮你也只是因为是有人希望我这么做而已。」 她没说是什么人,但傅清舟很容易能够猜到她话里说的那个人是婉柔, 所以并没有怀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9页 南嫣托着下巴又瞧他一眼, 继续道:「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对你说了几句话而已, 而且就算没有我,你自己迟早也会想明白的, 我只是让你提前想通罢了,不算什么大忙, 你不用这么在意。」 她话虽是这么说,但傅清舟此刻却不会这么想,会不会想明白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他最落魄最难堪的时候,还有人能愿意帮他一把,就已经足够让人铭记于心了。 尤其是看她那副坦然的神情,傅清舟一时间为自己心底的念头而感到狼狈,眼神游移了下,表情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他侧过脸去,轻咳了声道:「咳……我知道了,总之谢谢你的帮忙。」 而听到这句话的南嫣笑容也在瞬间变得更明显了,伸手拍了拍傅清舟的肩膀,这才舒了口气道: 「好了,既然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来吃早饭吧,别忘了你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说着便站起来转身进了厨房开始翻找碗筷来,见状,傅清舟犹豫了下,也跟着进去了,只是在听到对方毫不客气地指挥他干活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居然不受控制地升起了一股暖流。 大概是他最近遭受的冷遇太多了,在经歷了最难堪的对待之后,还能有这么一个人,在你最落魄的时候陪着你,很难让他不产生一些触动。 傅清舟也是从此刻起,将婉柔的事情压进心底,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重新开始,重新找工作,努力改变现状,否则,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他,又谈什么再去见婉柔?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傅清舟开始往各大公司的人事部门投放简歷,抛弃以往放不下的自尊,试图从最低的小职员做起,但工作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他这几天一连参加了十几家公司的面试,但无一例外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行,不是当面拒绝,就是让他回去等候消息,之后不了了之,几乎没有一家公司肯正式聘用他。 傅清舟不知道是不是以往傅氏企业得罪过的人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手脚,即便是真做了什么,他如今也无能为力,而投的那些简歷最终也全都石沉大海了,没掀起一点风浪。 傅清舟一时间有些绝望,他想重新开始,却没有人愿意给他机会,而留给他的时间却不多了。 傅氏资产被查封后,他的信用卡也全都被冻结了,身上的这点仅有的现金还是变卖了一些手錶鞋子换来的,除去房租,再除去日常开销,已经没剩多少钱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钱真的很重要,他要是再找不到工作的话,估计连吃饭都要成大问题了。 又浪费一天时间,当傅清舟再次被某家曾经跟傅氏有过生意上往来的公司拒绝后,只能无能为力地离开。 没有工作的压力几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傅清舟一路走出大楼,一直走到楼下附近的花园长凳上坐着休息。 也是在这时候,身后陡然传来一阵吆喝声,「哎,那边的小伙子,没事能来搭把手吗?帮我帮这箱子推上去?」 「叫我吗?」 傅清舟一抬头看到是拉着拖车的工人,应该是附近工地的,下意识地抬手指了指自己。 搬货工四十多岁了,喊他一声小伙子也没什么大问题,他是看傅清舟身上衣着朴素便宜,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的人,便大声喊道,「没错没错,就是你,快点过来帮我搭把手。」 傅清舟犹豫了下,也没想太多,便走过去随手帮了一把。 但他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帮忙就是一整天,在附近的工地上帮这群工人卸了一整天的货,一直到晚上六点才算结束。 最后离开时,工地小头目还给他结了三百块钱的工资,刚好三百整,往日里还不够他一顿饭的钱,现在却能救他的命。 傅清舟捏着这钱又是心酸又是感激,回去的路上,只觉得两只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累,疼得厉害。 但好歹也算是有个工作了。 到家后饭已经做好了,是南嫣做的。 她来的次数不算很多,一周大概会有两三次,每次来都会帮忙收拾一些家务,傅清舟也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的慢慢熟悉,也因为有她的存在,才让这个不到六十平的小公寓有了那么一丝生活的气息。 毕竟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真的会孤单。 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很恐惧,恐惧回来面对的是一整间冰冷又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人迎接他,也没有人跟他说话,仿佛全世界都抛下他了,那种一个人的孤独感。 傅清舟目光又落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上,他原本也想去帮忙的,但却被对方十分嫌弃地赶了出来,说是位置太小,两个人挤在一起都转不开身了,让他离远点别碍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听着这话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反倒心里暖暖的,像是被什么熨贴过一样,整个人都有点暖洋洋的。 也是这时候,南嫣端着餐盘出来了。 她瞧了一眼沙发上一直盯着她发愣的傅清舟,实在没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傅清舟,你在发什么呆呢?我都喊你好几声了,还要不要吃饭了?赶紧去厨房拿碗筷!还有,这次吃完你可别想再偷懒了,休想我一个人收拾厨房,否则我下次……」 她话还没说完,傅清舟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等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以后,又立马不自在地松开了,掩饰性地道,「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做什么,我去就是了,你自己小心点,别烫着手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0页 他看那汤冒着热气,便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 说着,转身就进厨房盛饭去了,只是那身影怎么看都略有些狼狈。 直到吃饭的时候,傅清舟才告诉南嫣他今天终于找到工作了。 虽然是工地上帮人搬货扛货之类的散活,但总好过每天去各种公司面试然后被人拒绝浪费时间要好,毕竟工地上的活苦是苦了些,但维持暂时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南嫣听他说的兴起,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什么工作?」 傅清舟低头扒了一大口饭,这才大致回了句,「工地上帮忙之类的杂活,虽然比较辛苦,但钱还是能挣到的。」 多的便没有多说了。 毕竟因为傅氏破产的缘故,他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可能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了,他再重新开始要容易很多。而且这在工地上帮人卸货的工作还是他偶然发现的,要不然,他可能连今天晚上回来的车费都付不起了。 吃完晚饭,傅清舟正准备收拾碗筷去厨房,却冷不防被南嫣拉了一把,她直接牵着他的手腕,将人按在沙发上坐好,「别弄了,你先坐好,让我看看你的手伤的怎么样了?」 听她这么一说,傅清舟就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手受伤了?」 他还以为自己隐瞒的挺好呢。 毕竟是第一天去工地,经验不足,很多砖块木箱他都是直接用手搬的,在工地上来来回回好几十趟,手心被磨出水泡是很正常的事,之后水泡破了以后又开始流血,反反覆覆,疼得他后来都没什么知觉了。 不过这都是小伤,算不了什么。 傅清舟没那么矫情,从傅氏破产的那一刻起,他就没资格再去计较这些,何况这点小伤跟前几天被人摁着灌酒的事情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瞒得挺好,却没想到还是被眼前这人瞧出来了,该说是她在关心他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让他有些高兴。 而南嫣听完他的话后实在没忍住横他一眼,「你当我傻吗?你吃饭时手都抖成那样了,三番两次都拿不稳筷子了,我要是再看不出有问题的话,那就真的是眼瞎了。」 边说着,南嫣又放开了他的手,急急忙忙跑进卫生间接了盆凉水,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支药膏,开始替他清理起伤口来。 她还特意搬了一个小矮凳坐在他对面,把他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一根一根地擦拭着。 她处理地很小心,眼神中满是认真。 傅清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 他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一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还有她手指轻轻按在腕骨上的感觉,微微带点冰凉,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很难以描述的感受。 这让傅清舟心跳顿时变得有些混乱,大脑也有些缺氧,慢慢变得迟钝起来,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去,却被南嫣一把按住了,「你别乱动,是我弄疼你了吗?不处理好会留疤的,多好看的手啊,留疤就不好看了……」 听到这话,傅清舟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偏又忍不住问了句,「你觉得我的手很好看?」 这话问得让南嫣有些想笑,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的手这么漂亮,你居然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还弄得这么狼狈,你看看这手都伤成什么样了,不疼吗?」 她其实也不算手控,但这双手确实生的十分漂亮,根骨分明、指节修长,原本应该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或许也很适合拿画笔,但现在却满是伤痕,变得这样难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挤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掌心的伤口处,还凑近轻轻吹了两下,涂在伤口处的药膏化开,一下子就缓解了之前那种被磨破皮后的刺痛感。 也是这时候,傅清舟忍不住低头去看南嫣的脸,他现在想的是,如果不是看在婉柔的面子上,她还愿意这么照顾自己吗?还愿意这么不离不弃的陪在自己身边吗? 他想不出答案,但又实在想知道。 这让他无意识地皱了眉。 尤其是看着南嫣的脸,会让他心中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温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留恋。 就在南嫣清理好伤口准备起身的时候,傅清舟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手,「如果没有婉柔,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其实话一说出口,傅清舟就有些后悔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只是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失去了,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会加倍地珍惜自己身边所拥有的。 在他连一个过去的朋友都不肯帮忙,甚至连曾经的恋人都不能过陪在他身边的时候,是南嫣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理所当然的想知道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没有婉柔,她还会对他这么好吗?她会不会连正眼都懒得瞧他了? 而南嫣听到他的话后心里瞭然。 不过面上还是装作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看着他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傅清舟一看她这反应,便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说着似乎转身想走,但南嫣却古怪地瞧了他一眼,那眼中似包含了无数种不可言说的情绪,令人难以理解。 最后她才长抒了一口气,往沙发上一坐,语气闷闷地问道,「所以,你对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1页 「什么?」 傅清舟不知道她这话从何说起? 但听那意思,好像她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只不过傅清舟翻遍回忆,还是发现自己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于是忍不住问:「我们以前就见过吗?」 南嫣低头瞧了人一眼,「当然见过,只是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她说着还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稍微给了点提醒道,「五年前,在我高考结束后的那年暑假里,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闻言,傅清舟还是拧着眉,他细细打量南嫣,发现自己还是想不起来。 南嫣便忍不住笑了,这才继续说道,「五年前的那个暑假里,是你救了我一命。」 眼见对方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南嫣扑哧一笑,这才开口解释道,「高考结束后,我一个人在家呆得无聊了,就跑去驾校学车。不过那年的暑假实在太热了,教练没有陪练,只留我一个人在车里待着。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车子突然就熄火抛锚了,更糟糕的是,车门车窗全都被反锁了,不管我怎么重新启动都不行。」 「偏偏那时候手机也没电了,我就这么被锁在车里晒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说到这儿,南嫣朝他看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也是在这时候,有个男生敲碎了车窗,然后把我救了出来……」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天救她的那人就是傅清舟。 少年清隽雅致,一如夏日里的凉风拂过燥热的面颊,在她心上留下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 其实一开始,她也不是没有过心动的,只是那点微末的心动在知道对方有个很喜欢女朋友之后就消失殆尽了。 而原剧情中肯告诉他江绍言和方婉柔订婚的真相,愿意帮他们一把,也完全是因为她想报答从前的那一场救命之恩而已。 第72章 [vip] 闺蜜挡箭牌(10) 听完南嫣说的话, 傅清舟这才恍惚间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在意过,所以早就不太记得了。 而她这么一说,又将他的那些回忆拉回到了当时的场景中, 傅清舟看着她的脸, 只觉得眼前南嫣的脸似乎与记忆中的那个女生慢慢重合了,勾起了他仅剩的那点印象。 好像是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 婉柔突发奇想说想去西藏自驾游, 然后便缠着他陪她一起去学车,只是她没什么耐性, 再加上当时天气又热, 所以学到一半就放弃了,而他之后也再没去过那个驾校…… 不过在婉柔学车的期间,他确实是救了一个被锁在车里的女生。他之所以对那女生的印象稍微深刻一点的原因是, 当时她从车里被抱出来的时候, 靠着他的胸膛唿吸已经很微弱了, 虚弱得他都以为她可能随时会死,便赶紧让人叫救护车把她送去了医院…… 而之后的事情他便不清楚了, 因为他没有再去过那所学校,所以也并不知道那个女生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 原来当年救的那个女生就是眼前的南嫣,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惋惜, 如果他当时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就能够早点认识她了? 不过想到这点, 傅清舟又有些奇怪,既然他们早就认识的话, 为什么在之后的见面中,南嫣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这些事情呢? 是因为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傅清舟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脸色肉眼可见地有些微变了,他抬头看了南嫣一眼,没忍住问道,「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帮我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以前救过你?」 傅清舟顿了顿,那要是他没救过她呢? 或者说救她的人是别人呢? 那她……是不是就不会对他这么好了? 傅清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个认知而感到心中有些不舒服?或许是因为太在意了,也或许是因为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拥有的越少,在意的事情便越多。 他会下意识地希望她愿意陪着他只是因为他这个人,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恩情。 因为这会让他产生一种两人之间只是对等的交换关系,而交换结束之后她就会离开,就像从前那样,两人互不干扰,让他有些不安,心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烦闷之情。 而听到这番话的南嫣则是有些微愣,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随即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眼睛盯着这人细瞧,「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不管是因为婉柔还是你之前的救命之恩,我对你好不都是因为你嘛,难道那些都不是你做的吗?为什么要在意这些细节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傅清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最近总是会变得这样患得患失…… 明明从前和婉柔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他最近遭受的打击太多了吧,所以连内心也变得脆弱起来了。 他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不过南嫣嫌他一直皱眉不好看,便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把他的脸颊,姿态亲昵道:「好了,我的大少爷,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担心的,还有你的手不要碰水,明天早上起来也别忘记涂药了,千万不要嫌麻烦。另外再说一句,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送去好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2页 南嫣说着又朝他笑了,眉眼弯弯,笑容温柔亲昵,叫傅清舟不可避免的有些心软。 再加上这哄人的语气实在动听,以至于傅清舟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两人眼神对上,她还毫无所觉地朝他笑着,傅清舟这才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 有一种很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被她一带而过。 或许是有了期待,傅清舟第二天干活的时候心情都好了不少。 工地上的活虽说是辛苦了些,但只要他做的多挣得自然也多,而这些工友们也不难相处,虽然也有些爱偷懒耍滑的人,但大多性格都比较淳朴,对傅清舟这个外来的新人也不排斥,毕竟工地上的活是干不完的,多来一些人,他们也能轻松一些。 不到半天的时间,傅清舟就和这些人混熟了,加上这些工友们的年纪都比他大,一口一个小傅的叫着还挺亲切,所以就连干活的时候都会多照顾他一些。 不过这群人也喜欢聚在一起打趣他,大概是看他长相出挑,以及一身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哥模样,就连搬个砖都能磨破十根手指,看着实在不像是来打工的,反倒像是被家里的有钱老爹逼着出来体验生活的。 所以特别喜欢追着他问家里的情况,那八卦起来的热情劲来了,连傅清舟都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还好,午休时间一到,这群人就没什么心思围堵他了,全都跑去附近的食堂吃饭去了。 傅清舟还记着南嫣说要给他送饭的事,就一直留在工地没离开,可他等了很久,将近一个小时,一直等到那群工友们都吃完饭回来了,还是没见到南嫣的身影。 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傅清舟想着她可能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大概率是不会来了,毕竟人家又不是他什么人,为什要这么这么辛苦地来照顾他呢? 这么一想的话,傅清舟又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他把这难受的原因归结为天太热了,想了想,又干脆起身去干活了。 就在他闷头卖力的想多挣点钱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就是那天喊他帮忙的中年汉子,笑得一脸的打趣, 「小伙子别忙了,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傅清舟一时间有些惊讶,听他说女朋友时,他还以为是婉柔来了,结果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南嫣,顿时憋红了一张脸, 「大哥,你看错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中年汉子就把人上下打量一圈,颇有些惊讶的道,「不是女朋友那就是老婆了,真没想到啊,小傅你年纪不大,居然结婚这么早,我原本还想把我家妹子介绍给你呢,不过看你女朋友也不错,长的好看还贴心,这么热的天气还来给你送吃的……」 这人说起八卦来就有点停不下来,越看傅清舟就觉得可惜,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好妹夫,本来男人嘛,不要长得多好看,能吃苦、能上进就是最好的,偏偏这小伙子不错啊,两样都有了,就是可惜他那妹子没这运气了。 被调侃得脸皮通红的傅清舟实在没法跟他说了,直接拉着南嫣就往附近的食堂跑。 一直到食堂门口才停下来。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牵了人家的手好一会儿了,原本眉清目秀的一张脸瞬间涨得有些微红,额角还冒着汗珠,非常不自在地把手松开了,还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问,「你怎么来了?」 南嫣看他一脸古怪的神色,下意识地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忘记了?我昨天就说了要给你送饭的。」 说着又扭头看了一眼工地上的方向,语气略带些疑惑地问,「不过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拽我离开做什么?我还没跟你的朋友们打声招唿呢,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不礼貌啊?」 话刚说完,傅清舟就有些不受控制地轻咳了声,看着南嫣投过来的不明所以的眼神,莫名的,傅清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人说的女朋友之类的话,让他一时间心跳的有些快,就红着脸转头看向了另一边,「你别乱想了,他们都是一群无聊的人,平常就喜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刚才的话你都没听见吧……」 傅清舟没忍住又试探着问了句,在得到南嫣肯定的答覆后,立马又带着人往前走。 「好了,不是说来送吃的吗?我都饿了,快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去食堂吃。」 说罢两人一起进了食堂。 南嫣找了个空位坐下,将饭盒里的菜一一摆出来,这些都是她早上做好带去公司冷藏,中午稍微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一共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另外还特意准备了瓶冰镇的酸梅汤,喝起来很是解暑。 傅清舟在对面坐下,一抬头便瞧见了她额头上冒出的一层细汗,脸颊两边也被热红了,几缕髮丝黏着侧脸,便下意识地伸手替她将落下的髮丝别到了耳后,有些心软地说,「以后就别送了,我中午在食堂吃饭也是一样的。」 南嫣则闻言则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一样,「怎么了?你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吗?还是说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清舟打断了,他无奈看人一眼,又替人擦了擦汗,「你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只是现在天气这么热,我怕你中暑。而且你自己也有工作,总这么来回跑多累啊,都没有时间休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3页 闻言,南嫣却是抿唇笑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不过我的工作一点也不累,中午就算不用休息也没关系的。反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前几天中午是不是又啃干面包了,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饭……」 话说到后面,脸上的笑也渐渐收敛了,而是满脸严肃地看着他。 这让傅清舟有些尴尬,前段时间是因为没钱了,他只能吃干面包垫垫肚子,这几天有活干了,自然也就有钱了,他肯定不会再去啃那难吃的干面包了。 不过面对南嫣的质问他也不敢反驳,便立刻拿起一旁的筷子,开始老老实实的吃饭,一边吃还一边夸她手艺好,这是最不会有错的话了。 而南嫣就跟以往一样,坐在他对面托着下巴,笑着看他,还时不时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哎呀,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这么着急做什么?太快了容易噎着,先喝口汤解解渴吧……」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给他倒了碗酸梅汤递过去,傅清舟只觉得听着她的念叨,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欢喜,仿佛间有种岁月静好的幸福感。 他甚至会觉得,一直就这么过下去也很好…… 而在另外一边的窗口,江绍言无意间路过食堂时,不小心看到里面的南嫣正伸手给傅清舟擦汗的动作,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以至于身旁的助理喊了几声都没听到回应,「江总,江总,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方小姐今晚想约您在市中心大厦吃顿饭,说是谢谢您前几天送的那条项鍊,还说有些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看您有没有空?」 眼见老闆还是一副失了神的模样地盯着远处不放,助理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朝他面前挥了挥手道,「江总,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方小姐说有事找您商量。」 「嗯?嗯……你说什么,谁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商量?」 江绍言骤然回神,被助理陡然拔高的音调吓了一跳,面色有些不自然,他下意识扯了扯领口,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只是那目光仍是不离窗口内的两人,眼见二人互动愈发亲昵亲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不知怎么的,江绍言心中忽然生起一种莫名的恐慌来,好像被人用力一把揪住了心脏,连唿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还是说南嫣真的喜欢上傅清舟了? 江绍言越想越觉得胸口空的慌,像是破了个洞,勐然间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明明只说了要拦住他不许跟婉柔接触而已,她现在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她真的破罐子破摔,打算跟傅清舟在一起了吗? 可她也不用脑子想一想,傅清舟现在是什么处境,连他自己都养不活的废人一个,她凑上去干什么,陪着他一起吃苦吗? 第73章 [vip] 闺蜜挡箭牌(11) 南嫣一直抿唇笑着看傅清舟吃完, 她支着下巴,这一刻似乎让傅清舟觉得心中有种无尽的温情。那双皎然生辉的眼睛仿佛藏了某种情愫,清澈的,水润的, 又含着几分笑意, 几乎让他以为她是有什么话想说。 但南嫣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把吃完的碗都收起来装好, 两人又在食堂休息了一会儿, 聊了些没营养的话题。 等没营养的话题聊完了,午休时间也快要结束了, 南嫣便拿好东西, 站起身来准备回去了。 但她刚走出食堂门口,手腕突然就被人抓住了,南嫣疑惑回头看他,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没……」 话还没说完, 傅清舟突然就有些情不自禁地将她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 掌心贴在她的后背,触感是温热的,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以后,四肢僵硬几乎都变得有些不听使唤了, 而女孩子身上独有的香气以及柔软的肌肤更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好像在那一瞬间大脑就跟失了智一样。 只是眼看着她就要走了, 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有些不受控制了,想让她留下来多陪他一会儿, 想再多看见她几分钟。 而离开食堂之后,屋外的热气也瞬间就扑面而来了, 傅清舟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脸不受控制的被熏红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举动, 于是就这么破罐子破摔了,干脆就这么搂了人家好一会儿。 一直到胸腔内的情绪逐渐稳定,傅清舟这才松了手,他轻咳了声,红着脸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去,「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还有……那个,现在天气很热,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而南嫣则像是被他的举动惊到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抿了抿唇,手上的食盒一直都被攥得紧紧的,一时间有些放松不下来,等她回过神后,这才掩饰性地应了一声,「嗯?好……」 傅清舟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对劲,又没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看到她的脸颊两边也染上了一丝薄红,一直盯着地面的眼神飘忽忽的,像是有些恼怒,又含了些不自在,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傅清舟突然福至心灵,或许有这种古怪情绪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别扭,南嫣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这个认知不知为何,突然让他舒了一口气,心底隐约有种的说不出的兴奋,仿佛一切都有了期待,有种不可言说的满足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4页 …… 而离开食堂后的南嫣没过一会儿,突然就接到了江绍言的电话,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南嫣表情有些玩味,这人可是很久都没联繫她了,难道这么快就开始后悔了吗? 事实上江绍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从回到办公室之后就一直是心绪不宁,尤其是开会时,一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着屏幕上的文件好半天都回过不神来,助理已经小声提醒他好几次了。 但江绍言还是沉静不下来,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而那种无尽的恐慌从见到俩人之后不仅没有消失,反倒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实在是忍不住想知道他们俩之间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而且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冲动,一种毫无缘由地想见到南嫣的冲动。 所以在会议还没结束时,江绍言就直接离开了会议室给南嫣打电话,只留下一屋子的员工面面相觑,最后在助理的收尾下先暂停了会议。 而在另一边,南嫣一直等到电话响了好几声后,才按下了接通键,没过一会儿,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江绍言略有些沉闷的声音。 「喂,是我……」 南嫣自然知道他是谁,不过不知道他打电话来是想说什么,便也没什么耐心地回復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绍言的语气略微停顿了下,他没有直接回復,而是问了句, 「你今晚有时间吗?」 南嫣想也没想便下意识地拒绝道:「我今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 她话还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对面的江绍言突然开口了,大概是听出她语气中的拒绝了,情急之下,便随便说了个藉口,「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找你不是因为别的事情,是律师说了房子过户的事情还有一些后续手续没处理好,需要你再回来一趟。我今晚会抽时间来跟你商量一下,你可以早点回来,我们顺便一起去吃个饭,到时候我在家等你。」 他话说完之后,便再没给南嫣拒绝的机会,直接了断的就把电话挂了。 而南嫣则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手机,呵呵,什么时候律师处理个过户后续还需要他这个日理万机的陪着一起商量了?还一起吃个饭?她什么时候说同意去了吗? 不过想想又觉得算了,既然他愿意等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她是不会按时回去的! 而在另一边江绍言却不这么想,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尤其在听到南嫣声音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变得有些快,胸口更是生出了一种很酸涩的情绪,闷闷的、很难受,让他不自觉地就回想起了两人之间的过往。 想起她软着声音哄他开心时的样子,想起她趁他不注意时偷亲他时的羞涩,还有她费尽心思想给他过生日时的欢喜……很多很多,这么一回想,他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曾有过这么多的点点滴滴,甚至比他跟婉柔在一起的记忆还要令他难忘。 他知道自己对南嫣是有一点喜欢的,只是那点微末的心动远不如对婉柔的长久,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看见南嫣和傅清舟在一起时会觉得很碍眼,碍眼到他几乎有种不受控制的想立刻冲上去分开两人的冲动。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占有欲在作祟,或许还有一丝愧疚,毕竟南嫣跟他交往过一段时间,也是因为他,她才不得已去接近傅清舟的,没错,就是这样,他就是愧疚而已。 这么一想的话,江绍言的心中似乎好受一些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给她一些忠告的。 傅清舟喜欢的人只有方婉柔,她别又什么什么都不懂的、毫无自知之明的往上沖,到最后也只会徒增难堪而已! 这次江绍言是拒绝了方婉柔的邀请,下班后直接回了之前两人还没分手时居住的房子,看着楼层上没有一丝光亮的窗口,江绍言拿出备用钥匙直接就进了屋,南嫣还没回来,客厅里是一股冷清清的静寂感。 屋内的摆设和他离开时的差别不大,不过所有的日常用具都换成了一人份的。 江绍言下意识地推开了之前自己住的那间卧室,看起来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很多不用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或许是太久没人住了,地板上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江绍言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时间还早,干脆坐在沙发上等南嫣回来,他从五点半下班后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多,越等越久,一直等到江绍言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才终于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钥匙插孔的声音。 而南嫣也没想到江绍言会一直等到现在都没走,她一开灯,看见的便是江绍言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盯着她看的模样,吓得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等看清那人是谁之后,便不自觉地皱了眉,似乎有些意外他怎么还没离开。 而南嫣刚想掠过他进屋,身后便响起了江绍言微沉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南嫣,脸上没什么表情。 南嫣略微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舒展开了,然后很自然地回復道: 「我去哪里应该不用跟你汇报吧,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待在前女友住的屋子里,不怕你喜欢的人会误会吗?」 被她拿话这么一堵,江绍言心中原先就积攒的怒火几乎是一下子就冲上来了,连同白天看到两人亲密后的一股无名之气,甚至连俊秀的眉眼都染了一层愠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5页 他直接走到了南嫣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是吗?和傅清舟在一起对吧,怎么,你喜欢上他了吗?还是觉得他会喜欢你?」 南嫣抿着唇,脸上似乎有些被人看穿心事后的恼怒,故意别过脸去不理他。 而她的沉默看在江绍言眼里就成了默认,于是抓着她手腕的力度顿时收紧,眼中怒意更甚。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已经到了一种口不择言的地步了。 「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我说对了是吗?你真跟他在一起了?所以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拥抱、接吻还是已经上过床了?」 「呵,应该还没上过床吧?否则都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让你一个人回来的,不过话说回来,是他那屋子太小了吗?居然容不下你们两个人一起住?」 话一说完,江绍言也觉得的自己的语气太重了,重到有些伤人,甚至充满了嫉妒跟怨忿,明明他喜欢的人该是婉柔才对的,可现在却会因为南嫣跟傅清舟在一起而感到疯狂的嫉妒? 甚至到了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了,只能任由它爆发出来。 而南嫣脸上也闪过一丝错愕。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种话,勐地将人推开,几乎是下意识地朝他喊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跟你这种人才不一样!」 「不一样?」 江绍言冷笑一声,声音愈发嘲讽,「对,没错,我跟他确实不一样!」 「你以为他真心喜欢你?只是因为他现在落魄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才拼命地想要抓住一个对他好的人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多愚蠢,就这么喜欢送上门吗?就这么喜欢陪他吃苦头吗?难道你不知道,越是倒贴送上门的女人越会让人觉得廉价吗?」 「啪——」 南嫣红着眼眶抬手一巴掌就直接扇在了江绍言的脸上,打得他微微偏过头去。 而江绍言心中所有的愤怒也在她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全都戛然而止,甚至有些后悔。 「所以,这就是你的想法是吗?」 她话刚说完,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来,连身体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南嫣抬头看向他,发现眼泪根本止不住,「当初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我很廉价,倒贴送上门来的女朋友,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跟你心目中喜欢的人对比是吗?所以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我,然后又毫不犹豫地把我赶到傅清舟的身边,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感情太廉价了,所以不值得被人珍惜,对吗?」 「江绍言,你真是个混帐!」 南嫣摇着头哭泣着,脸上几乎全是泪水,到最后,她用力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突然有些绝望地看了他一眼, 「我真后悔自己爱过你。」 说完,便再也不想理他了,转身直接冲进了卧室。 徒留在原地的江绍言脸色惨白,在客厅站了好久,只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胸口突然有股难以忽视的刺疼,仿佛他一唿吸,就有无数根钢针在扎着似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是这样想的,他真的没有觉得她的感情廉价过。 他只是……嫉妒,嫉妒傅清舟可以得到她的青睐,可他喜欢的人明明是婉柔才对。 如果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会为了她跟南嫣分手?又为什么会把南嫣逼到傅清舟身边去,如果这些都不算喜欢的话,那他之前做的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江绍言捂住胸口,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慌,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仿佛他真的要失去什么了…… 第74章 [vip] 闺蜜挡箭牌(12) 江绍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反正第二天南嫣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南嫣的生活又恢復到了从前的平静状态,而江绍言也再没来打扰过她, 好像上次的出现真的只是为了给她提个醒而已, 只不过最终还是闹得不欢而散罢了。 至于她跟傅清舟的关系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两人都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虽然对彼此都有感觉的, 但还处于暧昧期,朋友以上, 恋人未满的程度, 所以还需要时间来适应,而傅清舟的心里也还没有彻底放下方婉柔。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是相处了六七年的恋人, 从高中一直到大学, 少年时期的爱恋确实是最难以忘怀的, 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初恋。 只不过这段非常美好的感情却在即将要开花结果的时候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傅清舟就算再喜欢方婉柔,但在面对现实问题的时候, 还是犹豫了,偏偏在这时候, 方婉柔又因为家庭的压力选择放弃曾经的恋人, 不管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他们之间的隔阂终究是存在了。 如果没有原剧情中的那场生死车祸, 两人也不会意识到彼此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 而现在多了一个南嫣,最重要的是傅清舟已经对她心动了, 且两人之间的感情还在稳步上升,只要没人搅和, 修成正果也是早晚的事。 他们这边在其乐融融的发展感情,而在另一边的江绍言就没这么好受了。 从上次见完南嫣一面之后,江绍言几乎是狼狈不堪地逃离了两人曾经一起住过的房子,只因为想到南嫣说的那些话,还有她曾经哭着求他不要分手的画面,只要一想到那些,整个人胸口便憋闷得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了,从未有过的痛苦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6页 仿佛只有离她远一点,他才能重新唿吸一样。 可等他真的离开之后,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想她,脑海里全是她的脸,还有她哭泣时的样子,想她受的那些委屈,想她每天都会在做什么?是不是又跑到傅清舟的身边去了,他们俩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只要一想到那些他们会在一起拥抱、接吻的亲密画面,那些画面……光是想想,不、不对!是根本不能想,只要一想到那些,就控制不住地头疼,两边太阳穴的筋脉隐隐抽痛,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他真的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他喜欢的人是婉柔,明明是婉柔才对!为此,江绍言开始逼着自己跟方婉柔约会,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南嫣。 可他太低估了南嫣的影响力了,明明和婉柔约会的时候,脑海中却会不自觉地浮现出南嫣的脸,甚至有时候连衣着相似的陌生人都会被看成是她,等他再回过神后,那路人又成了原先的样子,只剩他一个人失神地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连婉柔喊他的声音都没听见…… 江绍言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明明从前那么喜欢婉柔的,可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婉柔的时候只有平淡,心中甚至掀不起一丝欣喜和悸动。 就好比在此刻,他明明是在跟婉柔一起吃饭,整个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中甚至会不自觉地想起他和南嫣曾经的过往,南嫣并不喜欢出去约会,她更喜欢自己做饭,经常会在做饭的时候玩闹心起,然后趁他不注意时用面粉涂他一脸……想到那些,江绍言脸上甚至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而方婉柔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但她来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跟他吃这顿饭饭而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请他帮忙。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方婉柔也放下餐具,看着江绍言说道,「绍言,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的,方氏集团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资金周转不过来,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帮忙的人了,你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听到这番话时,江绍言才从原先混乱的思绪中慢慢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方婉柔,心中隐隐又生出一丝想要逼迫自己一把的冲动,他不想自己再被南嫣影响了,重重吐了一口气后,干脆直接了断地说道,「好,我可以帮你们,但我要你跟我订婚。」 闻言,方婉柔似乎被他提的要求惊到了,她脸上有些讶然还有一丝疑惑,像是有些不太相信,「你说什么,你要我跟你订婚?可是为什么,你喜欢的人难道不是南嫣吗?」 一听到南嫣的名字,江绍言的心仿佛不受控制地揪紧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不,你说错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和她在一起也完全是因为她是你的好朋友,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光明正大地接近你,守着你!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吧,从头到尾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说完这番话,江绍言自己也有些怔住了。 他在心里反覆地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或许一开始是不喜欢的,可是后来的那些相处时光呢,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方婉柔突然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存了这种心思,甚至不惜去欺骗南嫣的感情,要知道她和南嫣可是朋友,她原先一直以为他们俩分手是因为性格的不合,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 这让她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南嫣,如果不是她经常有事找绍言帮忙的话,或许他们俩也不会分手。 可听完江绍言的话后,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察觉到了江绍言情绪中的不对劲。 而且他提南嫣的时候,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如果说之前他是这么想的,她或许会相信他,但现在,方婉柔直接朝江绍言摇了摇头道,「绍言,你真的确定那是喜欢,而不是因为你心目中的不甘吗?」 闻言,江绍言的心仿佛轻轻颤抖了下,他下意识地垂下眼去,努力压制着心底的不适道,「嗯,我很确定,那就是喜欢。」 方婉柔点着头,突然看向他道,「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呢?」 「喜欢你什么?」 听到婉柔这个问题,江绍言一时间有些微愣,是啊,他到底喜欢婉柔什么呢? 说实在的,他跟婉柔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是少之又少,除了一开始的心动之外,他对她的了解甚至还没有对南嫣的多。 想到这儿,江绍言下意识地偏头避开了她的眼神,掩饰性地回復道,「你很温柔,不会乱发脾气,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会记得我生日,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闻言,方婉柔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绍言,你确定你现在说的人真的是我吗?」 方婉柔仔细回想了下,犹豫了几秒,然后才继续说道:「其实记得你生日的人不是我,是南嫣想给你个惊喜,然后私下里问我你生日是哪一天的,也是那一次我才刚好想起来原来毕业晚会的那天就是你的生日,之后南嫣赶时间就匆匆忙忙买了礼物,连惊喜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 「绍言,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那我和傅清舟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嫉妒、会难过,而不是在这种时候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跟南嫣在一起,这样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再有机会了,更何况,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你对清舟的嫉妒,你有的只是不甘心而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7页 闻言,江绍言的手指攥得更紧了。 不甘心……真的只是不甘吗? 他对婉柔的感情从来就只有不甘吗?那么南嫣呢,他那么嫉妒她跟傅清舟在一起的画面,为此差点失控,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江绍言下意识地想拿起桌上的杯子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可手却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一不小心就碰倒了杯子,酒水流了一地。 听着水滴落下的声音,江绍言只觉得那声音与南嫣流泪时的情景重合了。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些压抑不住心底不断翻腾的情绪了…… 脑海中全是跟南嫣分手时的点点滴滴, 他恍然间好像才发觉,当初看到婉柔跟傅清舟在一起时,他真的没有特别嫉妒和愤怒过,有的全都是心底的不甘!不甘婉柔为什么看不见自己?不甘为什么同为朋友,傅清舟永远都是压他一头? 或许初见时是有些心动的,可他和婉柔真的在一起相处过吗?他真的了解她吗?他心动过的一直都是那个自己想像中的方婉柔,所以才会在后来的相处中爱上南嫣。 所以才会见不得她跟别人亲近,见不得她回来得太晚了,甚至多看别人一眼都会觉得嫉妒,明明……他喜欢的人一直是她才对啊。 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逼着她离开,在她满心欢喜地为他庆生时提出分手,他甚至都没有尝尝她那天精心为他做出来的菜,又在她哭泣恳求时冷漠以对,最后更是为了解决后患,直接逼着她去接近傅清舟,就因为不甘心,所以放弃了自己真心喜欢上的人,他甚至都不知道早就爱上了她。 江绍言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一瞬间,心口那骤然传来的一阵异样的刺痛,直痛得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以至于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了。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做错事情了,他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弄丢了。 可是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江绍言真的后悔了,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他甚至有些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转身逃似的去了洗手间。 第75章 [vip] 闺蜜挡箭牌(13) 看着江绍言连一句话都没说便狼狈似地逃离了现场, 方婉柔犹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苍白了? 她回过头去想了想,隐约猜到是自己最后说的那番话造成的…… 很可能是跟南嫣有关,只是不知道分手那天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才会让他露出这么一副后悔的神情, 甚至连眼眶都开始泛红了。 其实她跟江绍言认识的时间也很久了, 却很少见他有这种不理智的时候。大概是跟家庭有关,江绍言很喜欢克制自己, 尤其在高中时, 明面上总喜欢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但心底却十分乐意别人找他一起玩,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很少争取, 有时候甚至会露出嫌弃的姿态,而她喜欢上傅清舟之后,对他的关注也就越来越少了。 一想到傅清舟, 方婉柔便忍不住心头微涩, 整个人犹如失魂般靠在椅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心中总是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自他们分手以来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他们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不是傅家出事, 她父亲还有方家的那些人也不会硬逼着他离开。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一边是亲人, 另一边是相伴了六七年的恋人,她真的没办法做出选择, 可是方家一直在逼迫她。 最后,还是他先主动离开了。她知道他是怕她为难, 所以选择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可是现在……她真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想到这些,方婉柔眼眶中又不受控制地涌出一阵湿意,如果再没有人肯帮方家度过这一难关,她可能真的要去跟别人联姻了。 方婉柔是怎么想的,江绍言也不知道,只是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吃完饭后,便各自匆忙离开了。 …… 而在另一边的工地上,却不慎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意外伤亡事故。 南嫣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她正在给傅清舟准备午饭。 电话接通之后,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混乱且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只听了个大概,「喂,你是小傅的家属吗?快来医院,赶紧来医院……」 南嫣有些疑惑,听他说小傅的家属,随即像是才明白过来似的,知道了他说的人应该是傅清舟,便下意识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人一拍大腿,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方言,大声朝她喊道, 「是啊,就是发生坏事了,坏大事了,工地上出意外了!那个新来的姓傅的年轻人,不小心被压在承重墙底下了,现场人说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流了很多血啊,小傅家属你赶紧来医院吧,再不来就晚了……」 那人的语气非常着急,急得都快上火了,甚至能听到不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 现在更是一片混乱,听上去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而南嫣听完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她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便如同脱力了一般,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桌上的餐具,也是这一声「嘭」地巨响彻底让她回过神来。 南嫣这才清醒过来,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手掌下意识地捂着额头,语无伦次地问了好几遍,这才知道了医院的确切地址,随后更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套,直接在路上拦了辆计程车就朝医院的方向开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8页 而后在去医院的路上,南嫣又开始不停地拨打着傅清舟的电话,但对面始终都是关机状态,根本得不到准确的消息。 一直到医院她都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人伤得怎么样了?不过她一下车,就看见医院门口站着几个眼熟的工友,身上还沾着石灰粉,南嫣给傅清舟送过一段时间的午饭,这群人自然也是认得她的,看她终于来了,这才领着人往楼上病房去走,期间断断续续的,南嫣听了个大概…… 就是工地南面的承重墙在拆迁的时候直接倒塌了,当时傅清舟跟另外一个工人距离得最近,一时间没有跑掉,承重墙倒下来的时候,另外几面墙也一併塌了,刚好把两个人一起埋进去了,小傅离得最近,也被砸得最严重,这会儿都已经送进手术室进行抢救了,也不知道后续结果如何了? 南嫣刚走到病房门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跟护士就走了出来,走在最前头的无奈摇了摇头,袖摆上还沾着血迹,一个护士上前来问,「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南嫣便下意识地上前,着急地问道,「我是,我是病人的家属,请问他伤得怎么样了,严重吗?」 护士朝她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病人伤得太重了,承重墙直接砸中了后脑,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已经没多少意识了,之后被送进急诊抢救室的时候瞳孔已经散开,心跳唿吸也停止了,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话一说,南嫣顿时就愣住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去看主治医生,医生也朝她摇了摇头,说了句抱歉后就离开了,而身旁的一群工友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中惴惴,一个都不敢上前打扰。 南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病房的,尤其是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毫无动静了,白布遮掩着尸体的时候。 她顿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双腿也是一阵发软,整个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就瘫倒在了地上,然后怔怔看着床上的尸体,眼泪瞬间就稀里哗啦地落了下来。 「傅清舟,你醒一醒……」 她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看着白布裹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副想碰却又不敢碰的样子,脸上几乎全是泪水。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她摇着头,声音也早就沙哑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明明早上还说晚上回家要吃我做的饭……你还说等你做完这个月后就可以换工作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 南嫣跌跌撞撞地挪到了病床边,此时此刻,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 「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傅清舟,你起来,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你说呢,你起来听我说好不好?我还没告诉你,你起来啊……」 她绝望哭着,双手紧紧抓住那只露在白布外面,冷冰冰的,甚至已经开始僵硬的手指,情绪突然有些崩溃,仿佛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悲伤了,朝他大声哭喊着,「傅清舟,你起来,起来听我说话,我还没告诉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你想告诉我什么?」 偏偏这时候,从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些疑惑,喊她的名字,「南嫣?」 她哭泣的声音一下子止住,南嫣睁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缓了好半天才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去。 直到看见身后不远处完好无损站在那里正盯着她看的傅清舟,仿佛一时之间,遭受的冲击太大了,竟像是得了失语症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有眼泪还不受控制地一颗一颗地往地上掉。 「傅……清舟……」 她先是艰难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然后没等他回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他的方向沖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然后用力地环住了对方的腰,搂得紧紧的,像是抓住了什么失而復得的宝贝一样,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体嵌进他的怀里了。 「嗯,我在呢……」 南嫣还是停不下来,哭得都快岔气了,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将傅清舟胸口的衬衫都染湿了。 傅清舟大致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也知晓她大概是吓坏了,只能跟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哄一边安慰着,「我没事呢,好好的,你不用怕,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儿也不去好不好?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会受不了的……」 南嫣死死抓着他的衬衫,听了这话情绪总算稳定下来了,抽抽噎噎地盯着他,「他们……不是都说……你怎么又没死……」 傅清舟原本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心情也不怎么好,不过听到这句话后,反倒被气笑了,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把她的脑袋,「你听谁说我死了,这种消息也敢乱传?」 「墙体倒塌的时候我刚好站在最边缘,四周还有障碍物替我挡了一下,伤得比较严重的是新来的那个姓杜的,当场就不行了,我只是受了些轻微擦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南嫣这会儿终于缓过神来了,她抬头看着他,眼眶通红的,声音里还带着浓厚的鼻音,「你说的是姓杜?不是姓傅?」 傅清舟伸手擦了擦她的脸颊,将两边的泪水都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心里既是安慰又是心疼,耐心地解释着,「嗯,去世的那个新人姓杜。你是不是听他们在电话里传错了,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杜跟傅两个读音又是那么的相似,传错了也很正常,而且我手机当时又被压坏了,所以才没来得及联繫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9页 南嫣终于明白了,所以关于他被压死的这个消息,完全就是他那群工友们没弄清真实情况,误传了。 一想到自己拉着一个陌生的手哭哭啼啼、大喊大叫地委屈了好半天,而且这事还被正主撞个正着,南嫣瞬间就脸红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傅清舟的怀抱,却被这人反手抓得紧紧的,力道一点也不轻。 大概是看她终于缓过神来了,傅清舟也彻底松了一口气,他朝人安抚性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我刚刚听你说,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现在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可以说了吗?」 南嫣没有说话,抿着唇,那双刚被泪水浸染过的眼眸就这么怔然地看着他。 傅清舟也低头看着她。 他像是有些紧张,但目光下又隐隐有些期待,南嫣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干脆迴避了他的视线。 傅清舟见她不肯说话,突然轻声说道,「你不肯开口的话,也没关系,换我来问你可以吗?」 他轻吐了口气息,突然放轻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在知道我出意外了之后才会哭得那么伤心,别说我们是朋友之类的话,我想听你说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话刚说出口,南嫣眼角一颗剩余的泪珠突然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她犹豫了一瞬,然后才抬头看着他,「是,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想见你,看到你开心我就开心,看到你受伤,就会忍不住难过。」 而听到这个回答的傅清舟突然有些抑制不住心里的欢喜,他用力抱了一下南嫣,松开后又忍不住吻了一下她额头,这一下都把南嫣亲懵了,只能睁大了眼睛呆呆望着他。 「为什么不早说?」 亲完后他又有些心软,只觉得一种控制不住的满足感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也喜欢你。」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在他最无助、最落魄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不离不弃地陪着他、鼓励他,他真的很难不动心啊。 听到他这么说,南嫣也忍不住笑了,只是她想了想他刚才的问题,突然有些羞恼地揪了他一下,「等等,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要先问我,难道不该是你先主动的吗?」 傅清舟闻言有些好笑,他低头亲了亲人鼻尖,愈发显得气定神闲,「谁让你被我逮个正着呢,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再说了,你也不看看那躺得是谁,哭得那么伤心,就这么害怕我死了啊?」 南嫣抿唇,她扫了一眼说风凉话的这人,突然搂住他的腰身,然后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隐约还带了些轻颤,「很怕你死了,所以,你以后再也不准这么吓我了。」 第76章 [vip] 闺蜜挡箭牌(14)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江绍言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思,只觉得一阵阵的后悔和恐慌不断从心底深处往全身蔓延着,他想去找南嫣说清楚,可心中的酸楚和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让他根本没有脸面去面对她。 可是该怎么办呢?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他已经放不了手了。 江绍言想给她打电话,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从头到尾的都告诉她, 想告诉她, 他后悔了,真的很后悔当初看不明白自己的心, 把原本很完美事情弄成这么个结局。 如果不是他……不是因为他不甘心, 不是因为他太愚蠢,蠢得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看不清楚…… 他们现在应该会过得很幸福…… 可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被他给作没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活该,是他罪有应得, 可是怎么办, 他现在真的忘不了她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偏偏到了这时候, 才意识到,谁是最重要的人, 如果能早一些,早一些认清自己的心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造成如今这种局面了? 江绍言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掌重重捏住了他的心脏, 让他进退不得,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现在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就是两人曾经一起居住过的地方,那会让他知道, 南嫣是喜欢过他的,她曾经那么的喜欢他, 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点一点, 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着,是他,硬生生地把她推开了。 他还记得分手那天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从满心欢喜到后来的小心翼翼,她甚至不敢多提一个要求,忍受着委屈向他道歉,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是他让她变成了那样…… 当时的他有多冷漠,现在的他就有多后悔,明明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可最先道歉的人居然是她! 他真的是活该啊。 江绍言突然无力地抬手,遮着脸颊,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心痛到快要窒息了,感受到指缝间的湿意,他缓缓睁开眼睛,捏紧了手指…… 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他已经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江绍言又回到了那个两人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从他踏进客厅的那一刻起,两人之间的过往便愈发清晰地映在了脑海里 江绍言心中的情绪不断翻滚着,他翻了翻手机,找了很久,居然都没有找到一张关于两人的合照。 唯一的一张两人同框的照片,还是毕业晚会那天四个人在一起时的合照,她站在他肩膀左边,手指轻轻扯着他的衣角,嘴角带笑,目光晶亮、眼睛充满期许地望着他的方向,满心满眼地都只有他一个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0页 江绍言指尖不自觉地碰了碰照片里的脸,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光是看着她的照片都会忍不住欢喜的满足感,可偏偏那时的他眼里没有她,他在看不远处的烟花,而那放烟花的人刚好是方婉柔…… 收回心神,江绍言重重吐了口气,正准备给南嫣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的时候,却发现她手机怎么都打不通。 也是这时,助理突然带过来一个消息,说是傅清舟干活的那个工地出意外了,砸伤了好几个人,南嫣现在也在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时,江绍言顿时心中一紧,他没听清后续结果如何,但他知道南嫣最近一定是在跟傅清舟在一起,如果工地出事,会不会也牵连到她了? 一想到这种结果,江绍言几乎来不及思考,赶忙问清楚了医院的地址,开车朝医院去了。 而在另一边的医院里,傅清舟又被南嫣拉着做完了一套全身检查,最后因为又有些头疼被要求留院观察一晚,等明天确认没事之后就能离开了。 傅清舟翻了一遍体检报告,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看着南嫣说道,「我都说了真没事,就手臂和小腿有一点擦伤,回去擦点药就能好了,在这医院住一晚多浪费钱啊?」 「你刚刚不是还说头有点疼吗?」 他话刚说完,南嫣就朝他瞪了一眼,眼里满是不贊同,「这又不是什么小事,住一晚怎么了,再说了,我给你出医药费还不成吗?」 她说着说着,嘴里就开始不停地念叨起来了,像个唠叨的小老太婆,「傅清舟,你什么变得这么抠门了,这点钱也要省?」 听着她说话时的那语气,傅清舟忍不住有些想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愈发温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男朋友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都缺,尤其缺钱!」 「再说了,以后不还得养你吗?也不知道把我自己卖了能不能养活你?」 南嫣像是被他说的这话逗笑了。 转过头去看着他,眼睛清润明亮,像漂亮的琥珀,笑时满心满眼里都是他一个人的身影,「那你干脆把自己卖给我算了,以后我养你不就行了。到时候你就拿个碗,沿着天桥底下一路走一路唱,我就跟在你后面,拿根长棍,你不听话我就抽你一下……」 她在那喜滋滋地幻想着,好像这样就能发家致富了一样,傅清舟真是要被她气笑了,不过笑着笑着又有些心软,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宠着了,毕竟就这么一个喜欢的小祖宗,要真落到讨饭的地步了,那可捨不得她跟着吃苦…… 护士检查完身体后就已经出去了,此刻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在,眼见气氛刚好,傅清舟不知不觉地就牵上了南嫣的小手,眼里的那点想要亲近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过太明显了也不好,显得他不够庄重,傅清舟就轻咳了声,掩饰性地道,「嫣嫣,医生出去了,你要不要也坐下来休息会?」 南嫣正在研究他的那份检查报告单,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敷衍地道,「嗯,我就坐床边,你自己躺会儿吧。」 傅清舟看了眼雷打不动的女朋友,咬咬手指有些不甘心,于是暗示得更明显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继续刚才我们没做完的事情,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他还特意瞧了一眼门口,安安静静的,连个路过的小护士都没有。 南嫣心中好笑,故意逗他,「那行吧,你把衣服脱了,我这就给你擦药……」 她说着正准备将手中的单子放下,结果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这人一个用力压倒在床上,南嫣便笑嘻嘻地挣扎起来,傅清舟见她还不老实,干脆去挠她的痒,两个人顿时在床上滚作一团,最后还是南嫣痒得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先投降了,蹭着他的脖子又哭又笑地喊了好几声「大王饶命,小的知错了」,直把傅清舟笑得捧着她的脸颊勐亲了几口。 结果亲着亲着,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他动作越来越往下,慢慢的就吻上了她的唇,南嫣的睫毛略微颤了一下,缓了缓神,还是主动迎合了上去…… 也是这时,江绍言的车总算到达医院了,在前台终于查询到了两人病房号以后,就赶忙朝着三楼去了。 结果他刚走到门口,就从那透明的观察窗内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起亲密拥吻的两人,他们彼此依恋,十分亲昵。 任何的语言都无法描述他看到这副画面时的冲击,江绍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刻心底的感受。 震惊、痛苦、愤怒。 还有嫉妒,嫉妒的快要失去理智了。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人用木棍重重敲了一击似的,一种极致的痛感忽然从脑袋深处冒出来,让他险些有些站立不稳。 他死死咬住嘴唇,眼眶通红,痛得脸色几乎发白,仿佛脑袋里有无数根血管在不受控制地疯狂叫嚣着,让他差点控制不住直接冲进去两人彻底分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为什么还是晚了一步,怎么办,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那一瞬间,江绍言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痛不欲生,全身都痛,脑袋痛、身体痛,浑身上下就没有哪一处不是痛苦的,恨不得就这么痛死好了,可偏偏他又是极度的清醒。 他用力攥紧手指,指骨被紧绷到发白,指缝间隐约有血珠落到地上,可看着两人相吻的画面,最后掌心竟麻木到连一丝痛意都感受不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1页 不行,他不能再在这里了…… 再看下去他要疯了,会控制不住的,他真的接受不了! 江绍言转身就朝着楼梯走去,跌跌撞撞的,明明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他三番两次的差点没摔倒,看得身旁的护士都以为他是怎么了? 而屋内的两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似的,眼见这人亲个没完没了且越来越得寸进尺的时候,气得南嫣直接咬了他一口。 傅清舟这才松开手,捂着嘴唇没忍住笑了,「又咬我,你还咬上瘾了是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咬我,现在都在一起了还咬我,不如让我来瞧瞧,你这牙是不是属小狗的,怎么就那么爱咬人呢?」 他说着伸手。 南嫣登时瞪圆了眼,眼睛瞪着人,像是在问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什么叫又咬他一次? 「你还好意思说,那一次要不是我好心照顾你,你就要睡大街了!结果你呢,一上来就耍流氓,没让人抓你都已经是我的仁慈了,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 傅清舟捏着她的脸颊满眼的欢喜,是啊,要不是有她,他就真的要睡大街了,这大概也是他们俩之间的缘分吧。 南嫣拍开他作乱的手,扭头看向门口,有些怪异地问,「你刚刚真的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吗?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开门了,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了?」 南嫣想了想,又横他一眼,「怎么办?要是真有人来的话,估计要丢死人了,都怪你!」 傅清舟倒是气定神闲的拉着她的手,笑的理所当然,「那又怎么了?丢就丢吧!反正我们是正经男女朋友,又没碍着别人什么事。更何况接个吻而已,很正常的。放心好了,我仔细听着呢,没人来过。」 第77章 [vip] 闺蜜挡箭牌(15) 听到这个消息的不止江绍言一个人, 方婉柔也在第二天就得知了傅清舟受伤住院的消息。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可等她真的确认消息是准确无误之后,整个人便瞬间都愣住了,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泛红, 手足无措地甚至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偏偏这时候, 方家人还要拦着不让她和傅清舟接触,他们表现出来的冷漠和自私让方婉柔心惊, 他们怎么能连这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明明傅家还没出事的时候, 他们是那么的高兴,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那位准女婿, 为此还要求她能够早点结婚, 绝对不能错过了这个好丈夫,可是现在呢,连他受伤了, 她想去看他一眼都不行。 方婉柔是真的失望了。 尤其是得知傅清舟在工地上受的伤以后, 满腹的心酸和委屈不断涌上心头, 眼眶里的泪水更是控制不住了,泪意瞬间决堤, 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此刻的方婉柔是真的管不了家里所有人们的阻拦了,当初她被逼着和他分手, 她妥协了, 可现在他都受伤了,她难道还要不闻不问吗? 于是第一次违抗了父母的命令, 匆匆忙忙地开车就去医院了。 她甚至在路上还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为什么她没有早点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连这种时候她都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怪不得她最近心中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 原来是清舟真的出事了。 越想便越觉得后悔,她甚至在想, 如果她当初态度强硬一点、或者再坚持久一点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了? 明明他们在相爱啊,可她却是真的很对不起他,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不能陪伴在他身边,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甚至不能给他一句鼓励和安慰,他们是交往了六七年的恋人啊,明明都快要结婚了,可她居然连这一点小小的挫折都没有坚持住,她是真的很自私。 等到了地方,方婉柔才发现他们似乎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她一时太过着急,甚至都没注意到他旁边站着的南嫣,一进门便看到傅清舟额头上那道鲜红的口子,身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伤口,他穿着一身洗的快发白的旧衬衣站在床边整理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清瘦了许多…… 方婉柔看着心中顿时就是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来,哽咽地朝他哭喊了一声,「清舟……」 而傅清舟听到声音后下意识抬头,直到他看见门口站着的方婉柔后,先是一怔,随即心中不可避免地涌出了一股酸涩与刺痛,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松开了原本紧握着南嫣的手,然后本能地往前走了一步, 「你怎么来这里了……」 而方婉柔听到他的声音,更是委屈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摇着头,几乎满脸都是泪水,紧接着便什么都管不了了,直接冲上去就扑进了傅清舟的怀中。 「我听人说你受伤了……」 「清舟……我真的好想你……」 傅清舟也是毫不犹豫地就抱住了她,这几乎成了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反应,毕竟是相处了七年的恋人,就算是已经分手了,也没那么容易就忘掉。 更何况,现在的傅清舟对她也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如果不是真心相爱,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交往了那么多年,只是造化弄人,现实逼迫他们不得不分开…… 而南嫣则是看着自己突然被放开的手掌,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表情愣愣的,只觉得胸口有种闷闷的很辛酸的感觉,那滋味很难受,让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傅清舟的脸,想得到一些他的肯定,可傅清舟明显还沉浸在方婉柔出现的情绪中,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感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2页 南嫣眼中瞬间漫起一阵水雾,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一声他的名字,可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状态后,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因为她发现这里此刻根本没有自己立足的余地,仿佛只要方婉柔还愿意回来,她就不可能再在他身边待下去了,而他也不可能再去选择她。 一时间,她只觉得鼻头髮酸,心中有种难以忽视的不安,满腹委屈和难受都无处宣洩,尤其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拥抱亲密,心中的酸楚顿时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等情绪平復下来,结果一不小心碰倒了身后椅子,也是这突兀的动静瞬间惊醒了一直拥抱着的两人,南嫣抬头朝他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傅清舟的视线。 他表情一顿,随即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脸色登时有些发白。 他怎么能当着南嫣的面跟婉柔…… 傅清舟情绪翻涌,心底一阵懊悔。 尤其是看到南嫣眼里溢出的水光和不安后,心中更是不可避免地一软,便下意识地松开了婉柔的怀抱,想走到她的身边去。 但方婉柔却什么都没察觉到,她还抓着他的手掌不肯松开,傅清舟被她阻拦了一下,也就是耽误了这一瞬间的功夫,再抬头时,南嫣已经离开了,他只看到她的背影,在稀疏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寂寥。 傅清舟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他跟婉柔已经分手了,但两人曾经的感情却是真情实感地存在过的,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 而他跟南嫣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所以他很担心婉柔一时间会接受不了。 傅清舟并不想同时伤害两个人,他知道这种事情越早说清楚越好,一直拖着只会给三个人都带来困扰。 更何况他已经喜欢上了南嫣,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对她的那种感情,但他知道,如果他们俩一起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南嫣一定是那个对他不离不弃的人。 一开始,他对她或许只是感激,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份感激也变了质,慢慢地就演变成了喜欢,明明相处的时间也不算久,可他就是确定自己喜欢她,不是将就、也不是退而求其次,就是实实在在的心动,这一点他不否认。 所以他对婉柔心怀愧疚,原本他们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但现在他却为另一个女人心动了。 傅清舟低头看了一眼满眼担忧的方婉柔,突然往后退开了一步,声音微哑地说道,「婉柔,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认真慎重了,方婉柔顿时就有些愣住了。 他们之间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只要稍微表露出一些不对劲的情绪,她就能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而此刻她心中便有种不安的预感, 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袖子,「什么……」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一路往下,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直到四周都看不见了人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她直接坐在了拐角的长椅上,紧紧抱住双腿,原本压抑的情绪突然像是要崩溃了一样,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一颗一颗往下掉。 就在她哭得伤心欲绝的时候,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哑着声音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哭?」 江绍言一直没有回去,从昨天看到南嫣跟傅清舟在一起后,整个人便有些失魂落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只要一想到那些便心如刀绞,可要他放手成全的话,他宁愿痛死也不要放弃。 此刻的江绍言看上去没比她好上多少,眼眶微红、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比前几天憔悴了许多。 南嫣听到声音后下意识抬头,看到是江绍言时似乎有些意外,但她也只看了他一眼便立马转过头去,随后抬手掩饰性地擦了擦眼泪,说了句,「不关你的事。」 这话让江绍言心中一窒,胸口有种隐隐的刺痛,像是被人拿针刺了一下似的,原本只是微微的痛,可随着时间越久,那股刺痛便越发的难以忍受。 他重重吐了一口气,又说道,「是因为傅清舟吗?因为婉柔来了,所以他让你受委屈了对吗?」 他知道她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哭的原因,是婉柔来了,傅清舟毕竟跟她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只要有婉柔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不让她受委屈呢? 他话刚说完,南嫣便忍不住捏紧了手指,突然怨忿地盯着他说道,「是又怎么样,他让我受委屈了,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是不是觉得很得意,你又说对了,而我这个上赶着倒贴别人的女人确实很廉价……」 话音还未落,江绍言便知道她是误会了,想到上次的事情,心中更是一阵懊悔,便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急忙解释道,「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上次是我口不择言,我从来没有嫌弃你。」 江绍言知道她对他的排斥,更知道自己以前做的那些蠢事已经彻底地伤害了她。 可是怎么办? 如果时间能重来的话,他一定不会再这么犯蠢了,他现在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醒悟得太晚了。 更后悔是自己把她亲手推到了别人身边,只要一想到那些,江绍言眼眶便有些控制不住地泛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3页 「南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错得离谱!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婉柔,可其实心底早就已经对你动心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有多深,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想见你,每天都想看到你,可看到你跟傅清舟在一起的时候又会疯狂的嫉妒,我真的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南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闻言,南嫣像是愣住了似的,那双盈满水汽的眼珠就这么怔怔望着他。 然后不知为何,眼泪突然像是不受掌控似的,顺着脸颊剎那滑落。 仿佛曾经所受的委屈都在今日找到了一个宣洩口,瞬间泪如雨下。 等她哭够了,抬手擦了擦眼泪,最后像是释然了一般,伸手推开了他的怀抱, 「你走吧,江绍言,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说完,她闭了闭眼,沾着湿意的睫毛微微垂落,脸上都是泪水。 听到这话,江绍言遍体生寒,身体都有些止不住地颤抖,他勉强忍住了心头的酸楚,下意识地抓住南嫣的手,用力摁在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不可能,是因为傅清舟吗?可是他喜欢的人是婉柔,你知道的,他跟方婉柔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完全放下她的,他会让你受委屈。南嫣,你忘了他,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这一次,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爱你,我、我们重新开始……」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南嫣打断了,她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哑着声音道,「江绍言,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如果傅清舟真的选择婉柔的话,我就会离开这里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这个地方带给我的痛苦回忆实在太多了,如果他不爱我了,我也会放下他,就像我放下你一样。」 第78章 [vip] 闺蜜挡箭牌(16) 「你……你说什么?」 方婉柔抬着头, 眼中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 她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相恋了六七年的男人,仿佛一切都是梦幻,眼眶中那积蓄许久的眼泪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重重砸在了对方的手背上。 她真的难以接受傅清舟跟自己说的话。 恍然间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挖出了一个大洞似的, 空荡荡的,又涩又疼, 让她连唿吸都变得痛苦起来了。 「你真的……」 她发现自己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觉得眼泪全堵在了喉咙里,让她一开口便是模煳不清的哽咽哭腔。 可是为什么? 她明明都已经哭得这么伤心绝望了, 情绪都快要崩溃了, 他为什么还没有像以前那样立马跑过来抱住他哄她呢?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她甚至听到他语气十分平静地对她说, 「婉柔,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我可能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去坚守自己曾经的诺言了……对不起, 婉柔, 我……喜欢上别人了,而且已经决定要和她在一起了。很抱歉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现在我跟你说,只是不想因为我的犹豫不决再伤害到你们两个人, 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很幸福。」 「还有……以后, 别再等我了。」 说到最后,他犹豫了片刻, 但最终还是坚定地说出来了。 听完这些话,方婉柔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甚至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踉跄着往后倒去。 眼泪更是瞬间宛如雨下, 她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是她……是她自己没有坚持住!明明说好的,等工作稳定下来就可以结婚了,是方家人不顾情义硬逼着他离开的…… 她知道的,她全都知道的! 在他最痛苦、最绝望、最需要有人陪着的时候,而她作为他的女朋友及未婚妻却在这种最重要的时候放弃了他…… 她知道他有多痛苦,更知道他那段时间里承受的压力有多重。 明明……她才是他最亲密的人啊! 可她甚至都不能给他一句鼓励和安慰,所以他会爱上别人难道不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吗?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必须等着她,明明一开始,就是她先放手了啊…… 她都明白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觉得这么痛苦呢?仿佛心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似的,疼得她都快要窒息了。 方婉柔越想眼泪便流得愈发汹涌了,她只觉得自己似乎要把从前都没有哭够的数量连同今天的一併补齐了,从前的他们有多幸福,现在的她就有多痛苦…… 可是怎么办? 她是真的好捨不得…… 他们在一起七年了,七年的时光,人生一共才有几个七年?她那么努力地才追上他的步伐,与他并肩,让自己能够与他相配,那是她整个少女时期的梦啊,所有的最美好的回忆都是与他相关的,可是现在梦醒了。 他告诉她,他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他不要她了。 从今往后,他的温柔会全部都留给另一个女孩子,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守着她、抱着她,更不会像以前那样去哄她了…… 这要她该如何去接受? 方婉柔用力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她用力去抓住傅清舟的手掌,像抓住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得紧紧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对不起你,」 她勉强忍住了心头的酸楚,声音哽咽道,「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甚至连你受伤了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4页 「可是……我真的,我没有办法。」 她语无伦次地摇着头,满脸愧疚,眼泪也是越流越汹涌,「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是清舟,你别不要我,我没有你不行的……」 「婉柔,你别这样……」 看见她这个样子,傅清舟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心软,他真的从来没有看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欲绝过,也很少会露出这么无助的时候,他们之间甚至不经常吵架,即便是当初分手的时候,也没有闹到这种地步。 而某些反应似乎也已经刻进了身体里。 傅清舟只犹豫了一瞬,便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这也让方婉柔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后回抱得更用力了, 傅清舟有些无奈,可他也不可能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像从前那样哄着, 「我认识的方婉柔是不会这么卑微的,她有自己的骄傲。你知道的,婉柔,即使没有其他人,我们之间也回不到以前了,所以,放手吧,别让自己变得这么可怜。」 他说完就缓缓松开了怀抱,而对方则是将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哭泣着反驳, 「那是因为她现在真的快要失去你了啊!我怎么可能还冷静得下来?你让我怎么可能,我也不想的,只是,清舟……我求你了,你别离开我,好吗?」 明明,他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彼此的心意,可是为什么,又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你……唉!」 傅清舟闻言,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无奈地嘆了一声,最后才低声说了句, 「对不起……」 而说完这句话后的傅清舟便慢慢将她的手指放开,他看到婉柔指尖一松,整个人突然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瘫坐在床边,怔怔地望着他,眼里满是悲伤。 她就那么一直悲伤地看着他,见他始终不肯与她对视,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地开口,「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是南嫣吗?」 傅清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方婉柔心中微痛,下意识地别过脸,眼泪也随着动作淌过了眼角。 她抬手用力擦了擦眼泪,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最后只能起身,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 …… 而在另一边的两人。 听到南嫣说的话后,江绍言心中忍不住一颤,他努力压抑着心头的痛楚,卑微地望着她, 「真的就一点迴转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江绍言的手指轻微地颤抖着,他现在真的好后悔,后悔到想去碰一下她的脸,都有些不敢了,「如果我当初没有让你去接近他,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南嫣鼻头泛酸,突然别过脸去,「从你让我去接近他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没有可能了!是你说的,只要我帮你看住他,不让他接触方婉柔,不管他爱上谁都没有关系的,为什么你现在又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现在后悔是因为不甘心,可等你以后不后悔了,我又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就成了下一个不甘心?」 江绍言的眼眶也红了,他想说不会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跟婉柔那种是不一样的。 可看着她不相信的眼神,他连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他知道,他带给她的痛苦回忆太多了,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利用她接近婉柔,把她的真心践踏到脚底下,可是现在,他真的后悔了。 江绍言突然别过脸去,任由眼泪从眼角淌过,他轻声重复了一句,「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南嫣沉默以对。 江绍言却突然轻笑了声,眼中雾气瀰漫,一把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才低声说了句, 「可是,我真的好捨不得!」 …… 傅清舟找了她好久才终于在医院一处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里找到了人,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双手紧紧抱着腿,眼眶微红,不用说也知道刚哭过。 看到他时,眼泪似乎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了,明明受了委屈却一句话也不肯说出来,只是自己忍受着。 傅清舟最见不得她这副可怜的模样,他甚至觉得如果她可以厉声斥责他、或者像以前那样兇巴巴地瞪着他,也比她现在这副模样要让他好受些。 他上前两步,直接牵起她的手,然后将人搂进了怀里,也是碰到她手指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儿待了多久,连手指都是冰凉的了。 「对不起,我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南嫣的眼泪也跟着落下来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我明白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我能够相比的,我更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得有多深,如果不是方家逼迫,你们根本不可能分手的。而我也只是你最无助时的一个寄託罢了,毕竟我们才相处这么点时间……」 「现在她愿意回来,我也该离开了。」 说到这里,她情绪似有些崩溃,连声音也渐渐提高了许多, 「因为我真的会害怕,我怕自己会改变,会因为嫉妒而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更讨厌自己因为一份感情变得患得患失,我不该是这样的!」 她用力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抬头看着他说道,「傅清舟,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已经决定了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5页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傅清舟突然双手捧住她的脸,直接就亲在了她的眼皮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和她在一起了?」 闻言,南嫣微怔,她眼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嘴唇动了动,「你跟我说对不起……难道不是因为你要离开我了吗?」 傅清舟这才发觉自己一开始说的话好像是挺让人误会的。 只不过他说的对不起是因为在婉柔来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她,更没有维护她,让她一个人就这么落寞地离开了。 闻言,傅清舟心里又涌出一股愧疚来,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她的眼泪,大概是受了伤,所以连手上的动作都显得有几分笨拙。 「不是,我跟婉柔已经分手了。我说要跟你在一起也不是玩笑话,是认真的,之前在病房里,我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南嫣听着这话,眼泪却流得更厉害了,一颗一颗地落在他手心里,像是直接烫进了人的心里。 「你的意思是……」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可是……我们才认识这么点时间,你不怕自己以后会后悔吗?」 傅清舟突然轻笑了声,「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只要我现在不后悔就行了,更何况,以后要是后悔的话,就留给以后的我去处理吧,现在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第79章 [vip] 闺蜜挡箭牌(17) 江绍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快要痛到麻木了,像是有什么被硬生生挖去,撕得鲜血淋漓。 眼中的雾气瀰漫,让他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一个踉跄, 竟然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也随着这一声「砰」地脆响,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洩口, 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怎么办, 他到底该怎么办? 明明不久前,她还是满心爱慕着他的, 对他一往情深, 会朝他笑,会捉弄他,会陪他过生日…… 她对他充满了眷恋, 那么的喜欢他, 为此甚至抛弃了自尊, 可为什么,转眼间就能将他忘的一干二净? 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了吗? 江绍言仰着头, 任由眼泪淌过眼角。 他受不了,他真的接受不了…… 他知道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混帐东西, 她对他一往情深时, 他不懂得珍惜,肆意践踏她的感情, 而现在她把那份感情收回去了,他才终于明白它的珍贵。 他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 罪有应得,根本不值得被原谅, 可现在他是真的捨不得…… 不管内心有多理智地告诉他,这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了,他应该要祝福她,从今往后再也不去打扰她,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和傅清舟在一起的那些画面,心口便勐地一颤,紧接着是一阵不受控制地痛意…… 无尽的懊悔不断从心底翻涌而出,几乎要将他湮没。 江绍言抬手遮着脸颊,水雾不断从指缝间滑落,他突然失控般的低低地笑出了声,笑了许久,才缓缓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江绍言长抒了一口气,他现在是真的放不了手了。 不论如何,都不要就这么离开她。 这么想着,江绍言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无力似的闭了闭眼,长睫颤了颤,然后将眼底所有的晦涩情绪全都掩住。 最后,他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给方婉柔打了个电话。 …… 江绍言约见方婉柔也并不是为了什么别的事情,他只是答应了方婉柔会帮助方家度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资金短缺的问题。 他知道方家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为了度过这一难关,方家已经在四处寻找联姻的对象,只要有人愿意帮忙,方家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方婉柔的幸福。 他并不在乎方婉柔的幸福,愿意帮她也不是因为他还喜欢她,只是因为这样,她才能避免联姻,才有机会继续跟傅清舟在一起。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方婉柔,此刻江绍言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一丝悸动,甚至连情绪的起伏都很少。 他不知道自己从前为什么就跟失了智一样为了她而伤害南嫣,只要她一个电话,不管多晚,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南嫣去找她,费尽心思地哄她开心…… 可等到褪去心底的那些不甘后,他才发觉自己似乎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婉柔,更不明白自己执着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的他甚至有些怨恨,怨恨她为什么要在那天晚上给他打那一通电话? 为什么非得是他? 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呢?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坚持要去见她,没有抛下南嫣的话,他跟南嫣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他不知道这种结局会是如何? 可他现在更怨恨地却是他自己!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咎由自取,明明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决定要重新开始了…… 每次想到这里,江绍言的心头便不受控制地一颤,一股又闷又涩的刺痛不断从他的心尖上蔓延开来。 方婉柔听到江绍言说的话,原本低落的情绪似乎强撑着精神了一些,「所以,你真的愿意帮我们方家度过这次的危机?」 她心中一时有些隐忧,担心他又会提一些让她觉得为难的要求,毕竟傅清舟最近给她带来的冲击太大,她现在是真的没心思应付这些事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6页 江绍言咳嗽了几声,从那天之后他便有些低烧,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不过还是地将合同递了过去,「你可以看一下,这是律师那边拟好的合同,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你因为这事被自己的家人逼迫而已。」 方婉柔将合同来回翻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问,「你真的没有别的要求了吗?」 江绍言突然无力地轻笑了声,那笑容里仿佛含了些释然,又有些歉意,「你不用担心这些,我既然说了要帮你,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更何况,我们也算是朋友不是吗?而且你跟傅清舟……呵,还是算了。」 「说了也没用,原本这一切就是我太自私造成的。」 话说到后半段,他突然轻嘆了声,眼里是无尽的后悔,隐约闪过一丝水光。 「你如果实在不信的话,可以找律师重新拟一份合同,确定之后,我会让财务尽快转钱给你,不会让你为难。」 闻言,方婉柔一时间有些微怔。 虽然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他的举动却让她有些感动,她又想到了之前他说的那些话,她也是真心把他当做好朋友的,兴许是最近遭受的打击太多了,让她变得格外敏感,而江绍言的这时候的帮助也让她的心情终于变好了一些。 「不用了……」 她朝江绍言笑着,原本防备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下来,脸上也恢復了一些元气,「谢谢,我相信你。」 江绍言看她笑了,神情也慢慢变得平静下来,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他又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好,既然这样的话,你先看合同吧,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我先去一趟卫生间,待会儿吃完饭后,我再让司机送你回去。」 方婉柔点头应了一声,「好。」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直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原本搁在桌面上的手机也开始不停地响了起来。 餐厅里本来就是比较安静的环境,手机一直没人接,这突兀的铃声也导致有不少用餐的客人正盯着她的方向看。 方婉柔瞥了一眼手机,不是她认识的号码,于是又抬头看了一眼江绍言离开的方向,心中有些奇怪他怎么还没出来。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看向手机。 眼见铃声一直不停,方婉柔顿了顿,最后还是拿过手机,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助理打过来的,说是一些关于公司下午会议的事情比较紧急,还有一份重新拟定的文件,需要江总重新确认之类的。 方婉柔没办法,只好告诉助理江绍言暂时有事不在,等他回来后她会把事情转告给他,让他不用着急,助理这才挂了电话。 而方婉柔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正当她准备把手机还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手指不小心蹭到了界面,一个很短的语音文件包突然跳出来了,只有短短十几秒的时长。 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点到的,正准备关掉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了江绍言的声音, 「真的就一点迴转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如果我当初没有让你去接近他,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方婉柔原本要按下的指尖一顿,也是这一犹豫的功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从你让我去接近他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没有可能了!是你说的,只要我帮你看住他,不让他接触方婉柔,不管他爱上谁都没有关系的,为什么你现在又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 里面的那个「他」不难猜出是谁。 只是录音谈到的内容却让方婉柔瞬间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捂着胸口,只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以?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们到底是将感情当做了什么? 居然这样肆意玩弄别人的人生。 方婉柔仿佛明白了什么,怪不得江绍言会愿意主动帮她,怪不得他今天说话时总那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所以从一开始,南嫣接近清舟就是别有目的,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为了看住清舟不让他再接触自己而已。 方婉柔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只觉得委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她现在只觉得怨恨和愤怒……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傅清舟那个笨蛋却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了她啊。 这要她该怎么去接受? 而江绍言也是这时候回到了座位上。 他看到正在流泪的方婉柔,正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话还没问出口,就被她一个巴掌用力扇在了脸上。 打得他微微偏过头去。 方婉柔的手掌微微有些颤抖,又再次握紧,她将录音放了出来,红着眼睛恨恨地盯着他,「所以,这就是你愿意帮我的原因?」 「你们到底将感情当做了什么,你明知道我爱的人是傅清舟,为什么还要南嫣去接近他?你不知道这会让所有人都痛苦吗?」 等到江绍言听到手机里的录音时,脸色顿时一变,他赶忙伸手想去拿回手机,却被方婉柔抢先收了回去。 方婉柔紧紧盯着他,眼里满是痛苦和防备,最好的朋友背叛她,曾经的恋人也不要她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7页 而江绍言看到这样的情形,似乎有些无力地捏了捏手指。 他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哑着声音道,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初不甘心,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后果……你可以怪我,但这一切都跟南嫣无关。」 方婉柔绝望地摇着头,眼泪也是越流越多,「当然是你的错,是你的自私才导致了今天的后果,你明知道……明知道清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对付他?」 「你甚至连感情都要欺骗他!你让南嫣去接近他,你知不知他是真心喜欢南嫣的,为此他甚至放弃了我,你让我怎么去接受?」 第80章 [vip] 闺蜜挡箭牌(18) 她说着说着似乎太激动了, 连情绪都开始变得混乱崩溃起来,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抬手用力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摇着头思路清晰地说道, 「不行, 我不能让清舟再这么被骗下去了,我要去找他, 要跟他说清楚, 这一切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你们的串通好的阴谋, 我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了……」 说到这里, 方婉柔的眼中瞬间又迸发出一丝光亮,她用力捏紧了手上的手机,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重复了一遍道, 「对, 我要去告诉清舟,不能再让他被骗下去了。」 她说着便起身要走, 手上紧紧捏着证据,恨不得立马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傅清舟, 而江绍言也并没有阻拦她的去路, 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离开。 …… 至于另一边的两人,暂时还不知道这场暴风雨的到来, 自从那天把事情彻底说开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明显更进了一步。 尤其是这段时间也没有人再来打扰他们, 似乎一切都恢復了平静,生活也逐渐趋于稳定, 让两人都有种岁月静好的归属感。 而自从上次工地出现施工意外之后,南嫣便觉得工地上帮忙太危险了,想让傅清舟尽快换个工作,傅清舟也答应了,他找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一家待遇还算不错的小规模公司,虽然只是个普通职员,但相比较工地上的活来说却是已经轻松了许多,所以今天也是他在工地上待的最后一天。 解决了工作上的问题,生活又一直在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两人都忍不住有些高兴,觉得有必要好好庆祝一下。 傅清舟在工地上干了这么久时间的活了,也攒了一些钱,两人出去吃饭,自然是他请客。订得餐厅不算贵,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便宜,好在两人都吃得很满意。 「你尝尝这个,是不是很甜?」 南嫣把卖相精緻的甜品递到他面前,傅清舟也不犹豫,一口咬住她的勺子。 吃完后相视一笑,两人都有种无言的默契感,这是傅清舟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心中甚至有种莫名的新奇和充实感。 他从前约会从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不需要担心气氛够不够浪漫、餐厅够不够气派,只需要让助理提前订好位置就行了。 但现在却不一样,所有的一切他都需要考虑,都是他亲自去看、去安排,虽然没有从前的浪漫和挥金如土,却是实实在在的多了一份责任感。 他虽然十分惋惜自己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但同时又有些庆幸,能够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她,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在最落魄的时候,还有人愿意陪在身边不离不弃。 他们现在就像是一对很普通的小情侣,吃完饭后一起手牵手在附近的街道上闲逛。 傅清舟想着便侧头看向身旁咬着吸管嗦着奶茶的女朋友,心中忍不住就是一软,脸上更是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能够在最艰难的时候遇到她,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 从傅家出事以后,傅清舟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曾经的压力像山一样压得他重重的喘不过气来,现在的生活却让他觉得轻松不少,仿佛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在,往后的生活不管多难都是有期盼的。 两人穿过一条马路,走着走着,南嫣就停了下来,一直牵着她手不放的傅清舟也跟着停下来看她,南嫣便指着左边那家透明的壁橱眼光闪闪发亮地问他, 「你看那件裙子,漂亮吗?」 她把脸凑近橱窗玻璃,轻轻呵了口热气,认真地描绘出裙子的版型,白皙的手指轻轻敲着玻璃。 当那双漂亮的眼眸满心满眼都只倒映着你一个人身影的时候,能让任何人都忍不住心动。 傅清舟看了一眼店铺,店家似乎才刚刚打烊,屋内还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圆柱形小灯,灯光下的那件裙子熠熠生辉,不过那很明显不是普通裙子,而是一件镶满了水钻的婚纱。 静谧的灯光下,盆栽里的栀子花在悄然绽放。 有一种温柔而浪漫的甜蜜氛围在酝酿。 傅清舟心中微动,手指不自觉地捏上了女朋友的面颊,他笑着,语气带着轻哄的口吻说,「你很喜欢吗?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让你穿上这件裙子的。」 南嫣闻言,她先是转过头去盯着人瞧,等把人瞧得浑身不自在了,这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傅清舟,你这算是求婚吗?」 那根素白的手指也不画裙子了,现在改戳他胸口了,一下一下的,像戳进了傅清舟的心里。 傅清舟捏着她的手指微微紧了紧,眉眼间也流露出一丝不太自在的神色,他干咳了一声,像是在试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8页 「如果是的话,你会同意吗?」 这话倒是把南嫣问得一愣。 随即一脚踩上了他的脚背,把人踩的一愣,南嫣又轻笑着把手抽了回去,开始往对面的小路上跑,「哈,你想得倒美!傅清舟,连个戒指都没有,你就想把人骗回家了?还是先追到我在说吧,如果你能抓住我,我说不定可以给你个机会试试……」 她边说着,边朝两人的出租小屋跑,还时不时地转过身来,朝着他勾勾手指,做出个逗小狗的姿势,笑得眉眼弯弯。 傅清舟简直被气笑了,这是在逗狗呢? 不过还是没忘记她说的话。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追上了就得答应我的。」 他说着,勐然从后面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还得提防着这人跑得太快以免摔了,语气无奈地提醒着,「行了行了,我不追了,你跑慢一点,路上车多……」 南嫣就笑着回头, 「那可不行,要是被追上了……啊!」 结果话还没说完,傅清舟直接从后面勐冲上来,趁着南嫣没注意,一把将人抱起来,然后轻松举高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得意地看着人,「追上了就怎么样?」 南嫣像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双手回抱住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然后用力在人脑门上亲了一口, 「这样,满意了吧?」 傅清舟也忍不住笑了,对女朋友的体贴入微表示十分满意,尤其看着怀里抱着的人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发软,像软成了一滩温水,愈发深陷其中,让人难以自拔。 等她笑够了,傅清舟这才把人放了下来,然后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前走,「对了,明天,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傅清舟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朋友,笑容柔和,谁说他没有准备戒指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求婚嘛,自然是要准备得周全一点的,毕竟一辈子只有一次。 「礼物?」 南嫣好奇地眨了下眼睛,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一圈,「什么礼物这么神秘?」 傅清舟干咳了声,微微别过脸去,没说得很仔细,「你等明天就知道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都提前说出来了,不让我知道就是想让我今晚睡不好觉,到底是什么礼物?你就告诉我吧,嗯?」 那双无比期盼的眼珠闪闪发亮地盯着他,看得傅清舟差点没把持住,当场头脑一热就要说出来了,还好他反应得及时,忍住了! 「不行,告诉你了就不是惊喜了。」 南嫣还在哄他,「那没关系,我明天可以装作很惊喜的样子,反正都是送我的礼物,我不介意的。」 傅清舟干脆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脸上一本正经的没什么变化,但耳垂却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一丝丝绯红,「都说了不行……」 这下南嫣也没办法了,这人虽然有时候挺好逗弄、也挺容易害羞的,不过还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说定了的事情不管她怎么撬,硬是撬不开他的口,那就只能等明天了。 到了分别的时候,大概是今天的氛围太好了,离开时两人都有点捨不得对方。 一直回到家,傅清舟还在思考明天的戒指该放在什么位置比较好?怎么样才能让她既明显又不会显得很刻意地被发现呢? 放鸡蛋里,会不会显得太老土了? 放蛋糕里,她吃饭时会不会卡到喉咙? 别到时候准备得惊喜没了,弄成个惊吓就不好了。 这还真是个难题? 看来他得好好想想, 这么一想,就一直想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的傅清舟头一次失眠了,就这么睁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看,只觉得今晚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满脑子都在想她看到戒指后会有的反应?越想越觉得清醒……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却是一夜好眠。 一直睡到日晒三桿才起来。 如果不是手机里的闹钟响了,她还能再眯一会儿,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大脑混沌了一圈,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后就想起来傅清舟昨晚说的惊喜了,这么一想,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不过还好,傅清舟昨晚还特意叮嘱了,不用那么着急过来,这也让南嫣愈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惊喜准备得这么神秘?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和傅清舟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到了,南嫣直接就从床上起来了。 她住的地方和傅清舟租的房子也不算很远,来回十分钟的车程。 路上南嫣忍不住给傅清舟发消息,这次对面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她回復,想着他可能没看见,又或者是有事在忙,南嫣干脆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但很奇怪,电话也没人接,这就更奇怪了,好像自两人交往过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过她也没多想,因为计程车已经到位置了,南嫣下了车才发觉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气就变差了,出门时还有太阳,现在天边乌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南嫣站在门口,敲门也没人应。 最后还是拿出了备用钥匙,不过推开门之后她才发觉屋内有些不对劲。 屋内的摆设并没什么变化,只是四周黑漆漆的,窗帘也不知道为什么都被拉起来了,闷沉沉的给人一种很窒息的感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9页 她直接打开灯,视线转向了另一侧,这才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清舟。 便下意识朝他走了过去,「傅清舟,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坐在沙发上的傅清舟并没有回应。 等南嫣走近了,这才看到他面前的那张玻璃案几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地上全是玻璃碎片,还有他的手背上,全是玻璃的划痕,以及一些已经干涸的血渍。 这情形让南嫣脚吓了一跳,几乎没有她落脚的地方,可等她发现他的手指还在滴血后,心中顿时就生了一股闷气,气他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傅清舟,你是傻了吗?」 「到底知不知道疼啊,你没看到自己的手还在流血吗,为什么都不知道包扎一下?」 「还有你今天到底在家里做什么了,不是说了要给我惊喜吗?为什么把客厅弄得这么一团糟?难道这就是你昨晚说的惊喜吗?」 她说着就要蹲下身去检查他的伤口,看着那些都快结痂的伤口,气得眼眶都红了。 偏这时候,傅清舟却突然把手收了回去,然后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莫名的,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气息。 「先别碰那些,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第81章 [vip] 闺蜜挡箭牌(19)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包扎伤口还重要的?你就不能待会再问吗?」 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处不小心沾着一些碎玻璃屑, 成片成片的,明明都伤这样了,他也不知道处理一下! 南嫣眼眶通红,实在没忍住瞪了人一眼。 虽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一些不对劲, 但也没仔细深想, 她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在他满是伤痕的手背上,小心翼翼地简直比自己受伤了还疼一样, 「傅清舟, 你是没知觉了吗?没看到伤口还在流血吗?你要是心里不高兴你就说出来,没有人会责怪你, 你这么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算什么本事?到最后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吗?你是不是傻?」 南嫣气得一通教训, 说完,又连忙放下他的手,转身想去拿药箱来替他清理伤口。 自从傅清舟去工地上干活之后, 身上三天两头的就会有一些淤伤擦伤, 每次她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替人清理一番, 时间久了,家里的药箱也变得越来越全面。 她起身刚要离开, 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傅清舟单手抓着她,力道抓得很紧, 紧到南嫣都能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他抓红了。 他手背上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鲜红的血珠顺着伤口的纹路慢慢滑下来,有的甚至还流到了她的手腕上。 南嫣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也不敢用力挣扎, 怕伤口又重新裂开,最后只得喊了声他的名字, 「傅清舟,你今天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闻言,傅清舟这才抬头看着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慢慢与她的对上,一直没怎么打理过的黑髮就这么垂在额头,隐约遮住了眉眼,他神情看上去格外平静,平静到面无表情,突然低声问了句,「我想问你,从一开始你来帮我,就是受婉柔的嘱託吗?」 「真的是她,要你来照看我的吗?」 听到这话时,南嫣的唿吸几乎是下意识地停顿了一瞬,尽管微不可察,但傅清舟还是捕捉到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捏紧了手指,像是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含煳其辞道,「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来了,当初不是都已经告诉过你了吗?除了是她还能有谁?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 傅清舟的目光又落在她不停捏紧又松开的手指上,这是她紧张时会下意识做出的小动作,还有刚刚那一瞬间,他没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心虚之色。 傅清舟突然就松了力道,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看起来十分怪异,「真的是这样吗?你没骗我?」 听到问话时,南嫣也微微愣了一瞬,大概是觉得今天的他实在有些不对劲,总问这么些奇怪的问题。 不过反应过来后,还是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微微迴避了他的视线,「当然,我怎么会骗你。不过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她试探着问了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浅,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太自然。 傅清舟突然轻笑了声,缓缓靠近了她些,然后握着她的手掌突然用力,勐地将人拽到身前,目光紧紧盯着她。 南嫣踉跄着往前摔了几步,鼻樑一不小心撞上他的胸口,眼泪瞬间就冒出来了。 她忍痛抬眸,闪着泪花的眼睛就这么对上他的,傅清舟突然嘲讽至极地轻嗤了声, 「还在撒谎!」 他说着便将沙发上的手机往桌上一扔,原本毫无动静的手机里突然传出一段熟悉的音频, 「真的就一点迴转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如果我当初没有让你去接近他,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从你让我去接近他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没有可能了!是你说的,只要我帮你看住他,不让他接触方婉柔,不管他爱上谁都没有关系的,为什么你现在又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0页 听完录音,南嫣脸色顿时一变。 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子就白了起来,同时眼中不可避免的闪过一丝惊慌与狼狈。 音频里传出的声音格外清晰,赫然就是那天在医院里她和江绍言之间的对话。 但她现在却没心思去计较这音频是谁发过来的,而是担心对话里的内容……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骗我?」 而傅清舟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只觉得音频里的内容在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他的大脑,指甲几乎陷进了手心里。 从一开始听到录音时的难以置信慢慢到后来的愤怒和死心,他真的从来都没想过她接近他是别有目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一直以为她是喜欢他的,即使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过他,她那么关心他、照顾他,可结果呢? 从一开始就是蓄意接近,什么安慰,什么鼓励,什么不离不弃,通通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就只有欺骗,全都是为了防止他接触婉柔的手段而已,他到底何德何能啊?能值得他们这么费尽心思地算计谋划? 想到这里,傅清舟攥着南嫣的手腕力道陡然加重了不少,眼眶也在一瞬间变得通红起来,眼中满是压抑和痛苦。 他明明都已经买好戒指了…… 一个不怎么昂贵,却花了他整整两个月的积蓄,是他亲手挣来的,唯一能给她的,最好的东西。 原本是打算藏在饺子里的,他幻想了无数种她吃到戒指时会有的反应,是会高兴还是会直接傻掉?毕竟是第一次求婚,难免会有些紧张,为此还激动得一整夜都没睡,甚至幻想出了无数种对话,可他却从来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真的太讽刺了。 他现在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一切全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做梦,只要梦醒了一切就都会恢復原状,可偏偏他又是这么的清醒,清醒的让人绝望,「你告诉我,这录音里说话的人是你吗?」 傅清舟眼眶通红地盯着她,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南嫣的脸颊,用力拉到自己的面前,对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 「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对不对?让我对你放下防备,不让我去见婉柔,还有医院里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唬弄我的手段是不是?」 而他就像个傻子一样全都信了。 原本傅清舟还觉得自己幸运的回忆,此刻回想起来竟全是一场骗局,充满嘲讽的回忆仿佛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每回想一次就变得无比痛苦。 「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预料到了像我这种一无所有,又被所有人都抛弃的傢伙一定会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爱上你,什么不离不弃、什么庆幸,从头到尾全都是假的!」 越说到后面,傅清舟的眼中的受伤便也变得愈发明显起来,想到两人曾经的那些过往,想到她哭着喊着说捨不得他死的画面,还有她满心欢喜亲吻他、拥抱他的样子,那么多的回忆,曾经有多心动,此刻就有多绝望,一想到这些,傅清舟眼眶甚至红的更厉害了, 「我怎么会这么蠢?蠢得无可救药!从头到尾都被你耍得团团转,居然还想着要跟你求婚!是不是很可笑!看着我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你乱转,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周南嫣,你告诉我,江绍言他到底给你什么了?可以让你这么不管不顾地,甚至连自己的感情都能够出卖?」 「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 「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够出卖的?」 他每说一句,南嫣脸色就变得愈发苍白一分,话说到最后,她脸上几乎是一丝血色都没有了,惨白如纸。 而傅清舟更是直接将人甩开,这导致南嫣整个人都有些不稳,手掌一不小心压在了身后的玻璃残渣上,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想道歉,却发现声音全被眼泪堵在了喉咙里,让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抬头看他,泪水却模煳了整个视线,叫她怎么都看不清眼前的人。 南嫣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鼻间的酸意更甚,连声音也变得愈发沙哑起来,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一开始,的确是江绍言要我接近你……可是后来,我真的没有骗过你……」 听到这句话时,傅清舟突然嘲讽至极地看了她一眼,「这就是你的解释?」 可笑,真是可笑! 从一开始就是欺骗的感情,要他怎么敢去相信她后面说的话都是真的? 就好比现在,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此刻流的眼泪又是不是她哄骗人的另一种手段? 她真的太会骗人了,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她肆意玩弄,这要他怎么敢去相信? 傅清舟眼中的雾气瀰漫,他转过头冷冷盯着她,一瞬间连唿吸都变得更轻了, 「呵,你之前在医院不是问过我会不会后悔吗?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了,我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遇见你,更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周南嫣,你真让我觉得噁心……」 傅清舟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极难忽视的恶意,从未有过的怨恨,他甚至想报復她,要她后悔,要她难过,要她也尝尝他此刻的痛苦。 南嫣明显怔了一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1页 尤其是看到傅清舟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时, 勐然间,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蛰了一下了似的,一股异样的刺痛忽然就从心头蔓延开来,直疼得她连都有些唿吸不顺。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眼睛睁大怔怔望着,原本积蓄已久的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中落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微微颤抖着,到最后脸上几乎全都是泪水。 「我……」 她看着他,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傅清舟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做工精緻的银色戒指,当着她的面直接松开了手,戒指 「叮」 地一声落到地面,滚了一圈后刚好落到南嫣的脚边。 「到此为止了,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从前的一切都是我蠢,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没关系,麻烦你滚远一点,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82章 [vip] 闺蜜挡箭牌(20) 傅清舟冷冰冰丢下那句话, 便连看都不想再看地上的南嫣一眼,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只是门一打开,便看到外头站着的方婉柔,她眼中含着泪, 脸上满是心疼和愧疚。 「清舟……对不起……」 方婉柔张了张嘴, 最终只能说出一句道歉的话。 傅清舟只是冷嘲了一声,冷冷将目光挪开, 甚至看到她时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他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更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直接越过她朝前走去。 但方婉柔却很不放心, 尤其是看到他满是伤痕、甚至还在流血的手背之后,眼里的担忧更甚,便立马跟了上去, 「清舟, 别这样对我好吗?」 她声音轻颤着, 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眼里带着些许的祈盼和恳求。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 我也知道你很恨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可是……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被她骗下去, 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再受伤了……清舟……你别怪我好不好?」 ……别怪她?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傅清舟死死捏紧了手指,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们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为什么所有人都让他别怪她们? 难道他就活该被放弃、被欺骗吗? 可是她们有没有想过? 他也是有感情的,他就是个普通人, 他有七情六慾,他有欢喜、有怨恨, 害怕的时候会不安,哭泣无助的时候也希望有人能够一直陪着他身边,他怎么可能不怪她啊? 明明曾经是那么亲密的恋人,她为什么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他为什么不能怪她?她到底知不知道啊? 在他最痛苦、最无助甚至就想这么一死了之的时候,心底也曾偷偷怨恨过她的,他又不是什么大爱无私的圣人,他当然会怪她!他怪她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离开他?为什么不能坚持久一点,为什么都不肯来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也好啊。 偏偏在这时候,南嫣出现了。明明那段时间里他那么痛苦,那么绝望,可却因为有她的出现,反倒让傅清舟觉得这世上还是有人在意他的,不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因为是他这个人,所以才会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 那段时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傅家虽然出事了,可也让他彻底看清了这身边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谁才是最值得他守护一辈子的人,可结果呢? 真可笑啊!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只有他愚蠢地入了局。 他现在甚至很想回去掐着她的脖子大声质问,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连他最后的,唯一能拥有的感情都要欺骗? 越想便越觉得痛苦,傅清舟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曾经的所有美好回忆和骗局被撕裂后的惨澹交织在一起,心口不断翻涌的混乱情绪痛苦得简直让他快要窒息了。 他的眼眶又变得通红起来,不管不顾地朝前走着,根本看不清路,也根本不想再见到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原本乌沉沉的天也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周围都是雨声,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脸上,让他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了。 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她费尽心思地接近他,陪着他、亲吻他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受?全都是虚情假意吗?还是有那么一刻,她也是稍微动了点心的? 他根本不敢去想,也真的接受不了。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玩不起的!他怕她从头到尾就只是玩玩而已,怕那些亲密的举动全都只是她耍的手段而已。 她那么会骗人,笑的时候眉眼弯弯惹人心动,可流泪的时候又是那么的可怜委屈,他根本分不清那到底是她的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她的欺骗而怨恨,还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为他心动过而觉得情绪崩溃…… 身后的方婉柔还在不停地追逐着,她是真的没想到揭穿这件事情会对他的打击这么大,会让他这么痛苦? 她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袖子,泪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着,眼中满是愧疚,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许轻颤, 「清舟……你别这样好吗?这不是你的错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我知道你恨我,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的每一个眼神都瞒不过我的,从一开始你就在怪我,你怪我放弃了你,我知道的,我知道是我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2页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这么伤害自己啊,你的手还在流血,跟我回去好吗?我帮你重新包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清舟……你给我一次机会……」 方婉柔用力抓着他的手,几乎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满是祈盼地望着他。 而傅清舟只是低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将手从她怀里抽了出来。 在他将手完全抽出来的那一刻,方婉柔也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肯给她?明明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过!她只是错过了一次,便再也不肯给她第二次机会了吗? 可她已经后悔了啊…… 她抬头看着身前的傅清舟,看着他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很无能为力的感觉,造成这种局面的其实也有她的过错,如果不是她,他可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对不起……」 方婉柔用力擦了把眼泪,她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原本以为揭穿事情的真相,他就会和南嫣分开从而和自己在一起,可是她没想到,原来他喜欢的程度已经那么深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去碰他的手,哑着声音安抚着,「就算你不愿意原谅我,也让我先带你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逼你了,也不会再谈论这些事情了,只是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外面又下了这么大的雨,我真的很担心………」 傅清舟甚至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徒留身后的方婉柔满脸难堪地望着他的背影。 偏在这时,一辆失控的汽车突然就朝着两人的方向沖了过来,雨天路滑,能见度又不好,那辆失控的汽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直挺挺地从路口冲出,直接撞上了护栏,朝着两人撞了过来。 「清舟,小心!」 方婉柔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去推开了站在路口的傅清舟,自己则来不及躲开正好被车头撞上。 也因为剎车的惯性,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甩出了半米远,额头重重地磕上了地面,当场就流出血来。 傅清舟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推得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可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心中顿时一紧,几乎是立刻就冲上去将倒在血泊中的方婉柔抱进了怀里。 「婉柔,婉柔,你怎么样了?哪里疼,你告诉我,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没事的,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 傅清舟用力将人抱起来,他发现自己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是真的没有看见……没有看到那辆突然冲出来的车子。 更没有想到,婉柔居然会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她自己甚至都来不及躲开。 一时间,傅清舟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刻的情绪是什么样的了,有震撼、担忧、也有复杂,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明明自己跟南嫣之间的事情,却莫名地迁怒到了她的身上,他是对她有怨的,可那点怨恨早在她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的时候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剩下的就只有心疼和愧疚。 他小心翼翼捂着她额头上的伤,指缝间全是她身上的血,这更让他觉得愧疚和难过,「为什么,为什么要冲上来?你怎么这么傻啊,婉柔,我不需要你救,你这样让我该怎么……」 方婉柔却在这时候抓住了他的手指,像抓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眼泪越流越多,「清舟……你别离开我好不好?第一次的时候,我没有及时抓住你,所以第二次的时候,我努力抓住你了,你问我为什么要冲上来,这就是原因……」 她说着,眼里满是祈盼地望着傅清舟,「你答应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傅清舟努力回握着她的手,「我没有怪你,你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怪过你……以前不怪你,以后也不会怪你,从今往后,过去的事情,我们都忘了好吗?你别怕,医院马上就到了,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方婉柔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濡湿了鬓角,到最后根本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水了,「清舟……你别离开我……我好疼!」 「我答应你!」 听到她哭着说疼的那一刻,傅清舟真的再也没办法了,他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想听到她的哭声了。 他真的怕了,怕她会出事,更怕他不答应会让他愧疚一辈子,他本来就欠着她的了,现在她更是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救他,这让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他只能答应她。 傅清舟突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努力安抚着,「你听到了吗?婉柔,我答应你了!」 「我们重新开始,所以你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我会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别怕,不疼了,医生来了,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他说完,而方婉柔恍惚间似乎也听到他的承诺了,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努力想朝他露出微笑,意识却渐渐有些昏沉了,直到最后,彻底陷入了昏迷。 而医生护士也很快将昏迷的方婉柔推进了急救室,留下傅清舟一个人等在医院的走廊里,他到此刻才稍微有点缓过神来,无力地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双手还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胸口还沾着婉柔的血。 说实话,从车祸到现在,他的大脑真的是混乱极了,没有一刻停止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3页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不负责任,这么冒然就答应了婉柔的要求,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为了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如果她真的因此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时间过去的飞快,夜幕很快降临,屋外一直在下的雨也慢慢停了。 傅清舟一直都守在医院里,在等手术的结果,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出来了,手术很顺利,病人也算是很幸运了,基本上只受了一些外伤,最严重的就是额头至眼角的撞伤,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傅清舟站在监护室的窗口,隔着一层玻璃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婉柔,只觉得堵塞胸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第83章 [vip] 闺蜜挡箭牌(21) 傅清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大概是复杂, 为了稳住婉柔的情绪,也因为一时愧疚答应了她的要求,可他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造成了现在两难的局面…… 傅清舟在医院守了她整整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 匆匆在附近买了些洗漱用品和一些清淡白粥带去了医院,他担心对方睡得太久, 醒来没有东西吃肚子会饿, 所以买了些早饭,顺便还买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了。 他就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 可等他再次回到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花瓶、茶杯落地被摔碎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婉柔狼狈绝望地哭喊声, 「走开……你们都走开……」 门口还有护士们在极力劝慰, 「小姐, 小姐,你先冷静一点, 这里是医院!」 「别进来,我说了你们别进来!谁让你们过来的, 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傅清舟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但听到婉柔崩溃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变,他也来不及多想, 直接就冲上前去隔着窗口看向屋内的情况,「怎么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眼看着病人家属回来了, 几个护士同时松了口气,一把将傅清舟拽到前面, 「先生你回来得正好,赶紧劝劝你女朋友吧,病人刚醒来,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傅清舟一时间也有些着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真的没对她做过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过,这位小姐醒来后就这样了,根本不肯让我们进去。」 再次确定不是她们的问题后,傅清舟又转过头,一眼看到病房里的混乱情况,以及已经甦醒过来但情绪完全崩溃的婉柔,只能耐下性子问,「婉柔,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 而听到他声音的方婉柔哭声一顿,整个人瞬间变得更紧张了。 她脸色发白,整个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抵在门上不想让他进来,另一只手还牢牢捂住眼睛的位置,哆哆嗦嗦的,甚至因为看不清视线,好几次都不小心戳到了伤口。 傅清舟也是这时候,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脸色顿时变得更严肃了,「婉柔,你先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势,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方婉柔只是哭泣着,她背对着他一句话都不肯说,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 傅清舟的心里愈发急躁起来,「婉柔,你先开门!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也是这时候,原本的主治医生匆忙赶过来了,大致跟他说明了情况,「病人的视力可能是出现了问题,昨天车祸后,从额头至眼角的那道伤痕最深最严重,属于重创后眼角膜破裂损伤,所以病人的情绪才会这么不稳定。」 「眼角膜破裂?」 傅清舟下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遍,不用医生解释,他也明白这个词代表了什么意思,如果只是轻微受损的话,那就说明还有修復的可能,可如果是严重破裂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会失明? 一想到这个结果,傅清舟心脏勐地跳动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大脑有些混沌,喉咙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愈发干涩起来, 他抬头看向医生,眼中满是质问,「为什么昨天没有检查出来,昨天有那么多人,为什么都没有人检查出来这个问题?」 「这确实是医院没仔细检查,但是有些车祸遗症,医院也不能百分百排除的……」 医生和护士们的脸上也有些尴尬,这个确实是他们的问题,但其实机器并不能完全检查出病人的身体受损程度的,很多时候都是要看病人醒来后的情况才能确定的。 此刻方婉柔的情绪很不稳定,她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抱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傅清舟真的没法丢下这样的她不管,他让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先离开了,自己则站在门口,声音放缓,不停地开解着,「婉柔,你先开门好吗?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这样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方婉柔哭泣着摇头,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生怕自己现在的模样遭人嫌弃,「确实没有人帮得了我了,我现在,清舟……你知道吗?我现在是个……瞎子了,我是个废人,从今往后,不会有人愿意要我的,也不会再有人在意我了,甚至连方家都要放弃我了……」 「你走啊,赶紧走啊……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要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更不要你看到我这么可怜的样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4页 方婉柔越说情绪便越崩溃,到最后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大哭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恐惧和害怕。 而傅清舟在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后,只觉得心中又是愧疚又是酸涩,尤其是看到她现在这么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翻涌的愧疚情绪快要将他淹没了。 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 犹豫了一瞬,傅清舟心中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喉间愈发堵得难受了,突然哑着声音说道,「不会的,方家放弃你没关系,还有我会陪着你……」 「我不会离开你,你忘记了吗?我答应过你的,会一直陪着你。」 而方婉柔听到他说的话后似乎有些愣住了,她慢慢抬起头,眼中水雾瀰漫,缓缓看向门口的傅清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真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傅清舟费了半天时间,终于打开了房门,他怕再刺激到她,只能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地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你别哭了,现在医术已经很先进了,国内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总之……我会一直陪着你。」 闻言,方婉柔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重的几乎指甲都陷进了皮肤里,眼中满是紧张和期盼, 「清舟……你真的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傅清舟闻言轻点了头,「嗯」了一声。 说着便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想将她扶到床上去坐好。 但方婉柔却不肯动,眼睛睁大与他对视着,眼中还氤氲着泪光,「那我们结婚好吗?清舟,等我出院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句话。 闻言,傅清舟的身体却是微顿,他目光直视着婉柔眼中的情绪,有紧张、不安、恐慌还有无助,仿佛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她可能就会情绪崩溃到彻底绝望…… 但心里却本能地生出一股排斥的情绪,他强力压下心头的不适,试图安抚着她,「婉柔,结婚不是一件小事,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结婚不是一件小事,可是这本来就是我一直所期望着的事情啊。」 方婉柔的情绪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很慌乱的感觉,她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啊,他还是不肯答应吗? 说着眼泪便又开始落下来了,脸色哭得苍白,整个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答应我好吗?清舟,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你别不要我……」 闻言,傅清舟似乎低嘆了声,看她那可怜巴巴的神态,最终伸手将她整个身体都抱进了怀里, 「好,我答应你……」 而原本哭泣着的方婉柔在听到这句话后,似乎有些愣住了,随即才反应过来,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惊喜又灿烂的笑容。 「你……你真的答应了,不是骗我的?」 「……不是。」 方婉柔顿时又哭又笑,她转身用力搂住了他的脖子,将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颈侧,满心欢喜地念着,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是捨不得我的。」 傅清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应道。 「嗯,所以,别再伤心了。先让医生进来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方婉柔这才点头应了,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了床上,只是双手仍紧紧抓着傅清舟的手臂不肯放松半刻,生怕自己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 方婉柔意外车祸,导致右眼出现视力问题的消息很快就从医院传了出去。 原本还有一些想和方家联姻的家庭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都纷纷歇了心思,方家也没办法,毕竟是商业联姻,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不介意他女儿眼睛上的缺陷。 也因为这个事情,方家人对待傅清舟的态度终于缓和了不少。 大概是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清一个人真正的心里品质,在这种时候,也只有他是唯一一个陪在婉柔身边照顾她、对她不离不弃的人。 方家人也不是傻子,按方婉柔现在的情况,联姻是不可能的了,何况就算真跟某个家族联姻了,时间久了也会遭受男方的嫌弃跟欺负。 最重要的,目前方家有□□的援助,资金短缺问题已经解决,没有了后顾之忧,还不如顺水推舟。 既让婉柔有了一个好归宿,保证以后不会被人欺负,同时也维护了曾经的脸面,毕竟这二人原本就是情侣,如果不是傅家出的事,他当初也不可能反对两人在一起。 说到底,这都是命!该在一起的人,不管他怎么反对阻拦,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而在另一边,等南嫣听到两人出车祸的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三天里她给傅清舟发了很多消息,也打了很多个电话,但对面却始终都没有回应,一直到第三天,她才从房东那里得知了傅清舟一直在医院的事情。 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又得知方婉柔是因为傅清舟才受的伤之后,南嫣轻笑了声,估摸着这个世界大概也要结束了。 就是不知道傅清舟最后会怎么选? 收拾好情绪,想到接下来或许会面对的情况,她又去厨房熬了一些滋补身体的排骨汤,准备去医院看看两人情况怎么样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5页 这么想着,南嫣又浅尝了下刚煮好的烫,确定味道还可以之后,便仔细地用保温盒装好,这才出了门。 在快要到医院的时候,她又忍不住给傅清舟打了个电话,只是一如既往地,对面还是没有人接。 而在另一边,当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傅清舟跟方婉柔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手机。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傅清舟心中微微一阵刺痛,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克制不住的冲动,他想去接。 但一转身,看到婉柔有些发白的脸色,还有眼中的害怕不安的情绪后,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挂掉了电话。 方婉柔看到他最终的选择后,终于松了口气,但眼圈还是忍不住有些泛红,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可是她真的不能放手了,她小心翼翼地试图去握他的手。 但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方婉柔鼻间泛酸,心中有些委屈。 但傅清舟却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好了,你先休息会儿,我下楼去给你买些吃的,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方婉柔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点头同意了。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已经到了医院大厅了,因为不知道病房的具体信息,只能在前台一个一个问。 「那个……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有个叫傅清舟的病人,也可能是叫方婉柔的,应该是三天前车祸送过来的,我不知道病房在哪?」 也就在她追着前台小心翼翼问个不停地时候,电梯门突然「叮」地一声开了。 傅清舟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拎着保温盒的南嫣,再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心头居然不受控制地一颤。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仅这一声便让南嫣的动作瞬间停了。 听到傅清舟的声音,南嫣的身体轻轻一颤,立马就转头看向身后的人,两人的目光瞬间对上了,她嘴唇动了动,眼中仿佛不受控制地氤氲出了一层水光。 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因为想到什么,不敢太靠近他,只在他面前半米远的距离就停住了,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我……我来找你。」 大概是没料到两人会直接在这里遇上,她有些局促不安地捏紧了手指, 「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有些担心,所以就找到了医院,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 傅清舟不知道此刻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她这么不安的模样,便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紧接着便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不断在胸口蔓延开来,让他唿吸有些不顺。 他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又想骗他了? 明明才三天没见而已! 她脸色怎么就苍白成那样了?下巴也尖了,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变得那么小心翼翼,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可明明犯错的人是她,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他欺负了她一样? 傅清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比较正常,但喉间的酸涩还是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没事,受伤的是婉柔。」 听到他这么说,南嫣似乎松了一口气,结果一不小心就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说完,又意识到有些不对,这么说好像她盼着出事的就是婉柔一样,生怕他又误会了什么,便赶忙解释着, 「不是,你别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婉柔伤得怎么样了,严重吗?」 她急得脸色有些发红,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两根手指都快将那个保温盒抠出一个洞来了。 傅清舟的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在了她的手指上,看她指尖发红还有些细微的划痕,顿时就皱了眉,原本是不想去在意的,但嘴里却不受控制地问了句,「你手怎么了?」 南嫣愣了一瞬,随后低头看到手上的一些烫伤,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下,「没什么,不小心烫了一下而已。对了,这个是我刚煲好的烫,还是热的,可以滋补身体,你跟婉柔可以多喝一点,对身体很有好处。」 她说着便将手里的保温盒递了过去,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一个侷促的笑,眼里满是期盼和紧张,生怕他不肯收下一样。 傅清舟只觉得胸口愈发闷得难受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很生气她跟江绍言联合起来骗他,可看着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南嫣还在看着他。 傅清舟轻吐了一口气,胸口的苦闷酸胀情绪不仅没有消散,反倒积攒的越来越多了,他伸出手,刚想从她手里接过保温盒。 结果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婉柔的声音。 「清舟,你在做什么?」 傅清舟的手下意识地一颤,原本握在手中的保温盒一个没抓稳,直接「砰」地一声就摔到了地上,里面的汤更是全洒出来了,有大半甚至全洒在了南嫣的裤腿上,她被烫得往后一退,眼眶也是瞬间就红了。 傅清舟心中一紧,刚想上去看看她的烫伤怎么样了,身后的婉柔却在这时走到了他身旁。 她眼中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伸手去捡地上的保温盒,却被傅清舟一把拉住了手腕。 「别碰!很烫,待会我来处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6页 听到这句话时,南嫣面色苍白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方婉柔有些尴尬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收了手,只说了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们在……」 傅清舟拉着方婉柔的手,将她往后推开了几步,防止她再被烫伤,「没关系,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拿稳。」 南嫣看着两人之间格外默契的互动,尤其是傅清舟对她下意识地维护,只觉得胸口像被块巨石重重压住了似的,那滋味太难受了,让她甚至连唿吸,都会忍不住泛起一阵刺痛。 「你、你们这是……」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沙哑,甚至有些哽咽了。 傅清舟原本牵着方婉柔的手顿时松开了,而方婉柔则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她朝南嫣露出一个略带些歉意但又很幸福的微笑,「南嫣,我跟清舟已经决定要结婚了。」 「……结婚?」 听到这句话时,南嫣一时间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整个身体都有些站不稳了。 她眼睛怔怔地望着一旁的傅清舟,似乎还不肯相信,可她看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开口反驳的意思时,眼眶中积蓄已久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不受控制地就落下来了。 胸口好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似的,疼得她连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了。 「你、你们……真的,要结婚了?」 看着南嫣这副表情,傅清舟几乎下意识地就往前了一步,他捏紧了手指,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想抱抱她的冲动。 偏偏这时,婉柔却抢先应了声,她脸上的笑容很满足,「嗯,清舟已经答应我了,出院后我们就准备结婚了。」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南嫣一眼,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南嫣,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我还是希望,到时候,你来给我们当伴娘好不好?」 ……当伴娘? 南嫣只觉得匪夷所思,她眼泪流着流着突然就笑了声,像是要维护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似的,手指轻颤着擦了把脸上的眼泪,然后看着傅清舟问, 「你也希望我给你当伴娘吗?」 她声音里隐约带了些轻颤。 一时之间,傅清舟只觉得喉间有些发紧,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尤其是看着她此刻的脸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白得近乎要透明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情绪快要崩溃的边缘。 便下意识地就说道,「随你,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没关系!」 南嫣却在这时候出声打断他说的话。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明是朝他笑着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就流了下来, 「没关系的,我可以给你们当伴娘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来、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第84章 [vip] 闺蜜挡箭牌(22) 南嫣说完那句话, 踉跄着、几乎是狼狈似的迅速地逃离了医院,不管身后的两人是什么反应,也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走的远远的, 好像只有这样,心口的疼痛才能稍微减轻点一样。 医院的两人就这么看着她走远。 傅清舟目光晦涩,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一直盯着那被阳光披上了一层光晕的南嫣单薄惨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蹲下身, 将地上的保温盒仔细收了起来。 等两人回到病房, 方婉柔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慢慢靠过去,想要握住他的手, 「怎么了?」 傅清舟直接避开她的手指, 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 冷声说了句,「以后别那样。」 话才说出口, 对面的方婉柔眼眶立刻就泛红了,眼中迅速瀰漫了一层水雾, 情绪又开始变得不稳定了, 「不哪样?告诉南嫣我们要结婚的事情吗?可这本来就是事实啊,是你答应过我的, 我为什么不能说?」 一提到结婚的事情,傅清舟的心中便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些许排斥, 他皱着眉,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了句, 「可你明知道我……」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完,就被方婉柔哭泣着打断了,她抬头直视着他,仿佛心中逐渐积攒的火气一下子全都被激了出来。 「是,我知道。我明知道你喜欢她,可我还是这么不管不顾地想要跟你在一起!我已经抛弃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和脸面了,我告诉自己一定可以打动你的,为此连尊严都不要了,甚至被你踩进了泥泞里,可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一个一直在欺骗你的人?」 「我真的不明白,明明她一直在欺骗你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下她呢?」 这么说着,方婉柔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下来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许轻颤,「我不想的,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看她的眼神,真的会让我产生一种,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可能,清舟,我现在真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别这样对我,好吗?」 看着眼前情绪又要崩溃的方婉柔,傅清舟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某种泥沼,再也无法脱身了,婉柔现在就像是成为了他的责任,让他根本没法丢下她不管,毕竟她是因为救他才受的伤,他怎么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7页 傅清舟深唿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大脑有些疲倦难忍,他想到婉柔说的话,又想到南嫣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骗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脑袋里的血管又开始突突叫嚣着,原先心中所有的冲动仿佛瞬间都消失了。 也让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干脆就这样妥协算了的感受,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或许婉柔才是他最应该爱的人。 他不该再为一个骗子心动,更不该因为她流得几滴眼泪就难受得不行。 想到这些,傅清舟的情绪又恢復了不少,他伸手握住婉柔的手,声音沙哑安抚着,「抱歉,是我没有注意过你的感受,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你先休息吧,待会还要检查身体,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说完这句话,傅清舟便松开了手,也没等方婉柔再说些什么,直接拿起桌上的手机就推开门出去了。 傅清舟离开病房一直走到了楼梯口,想到南嫣离开时腿上的烫伤,想到她脸色苍白的模样,看了眼手机,最终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但却没有人接。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刚走出医院门口,就感觉腿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这刚熬好的骨头汤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大半都洒她裤腿上了,幸好裤子穿的厚,否则这腿今天估计都走不出医院了,不过这戏还得接着演完。 等到南嫣迈过门口那道台阶,便感觉膝盖不受控制地一弯,要不是身旁有人及时扶了她一把,可能当场就要摔倒在地了。 「小心!」 江绍言也不知道跟了她多久了,眼看着她连站都站不稳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沖了过来,语气中带着焦急和关心。 「腿都受伤了为什么还要乱走,都到了医院了,为什么还不肯去看下医生?」 江绍言也不多言,一把将人抱到旁边的石凳上坐好,此刻也顾不上她对自己的抗拒了,直接就掀开了她的裤腿,直到看见她腿上被烫红了一片,有些地方甚至隐隐冒出了血丝,表情顿时就变得紧张起来,语气也重了不少。 「你是疼傻了吗?腿都烫成这样了还敢乱动!你在这坐好,等我一会儿,好好坐着别乱走,我马上就回来,知道吗?」 江绍言交代完,也不等她回復了,转身就朝着医院方向跑去,好在距离不算远,一个来回花了十分钟不到,他跑得气喘吁吁买了两只烫伤膏回来,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就蹲下身去,开始处理她腿上的烫伤。 整个过程都没有任何犹豫,动作小心翼翼的,很仔细,生怕自己力道重了会让她疼到,脸上的表情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变过,眉头皱着,时不时地问她一句疼不疼,偶尔还低头轻轻吹着她腿上的伤处。 南嫣脸色有些苍白,她抿着唇,脸上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嘴唇动了动,良久才出声问道,「你不是很恨我吗?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做这些事情?」 可能是刚哭过,她声音听上去还有些沙哑,像裹了层沙子。 江绍言手下的动作一顿,他没有抬头,反倒是继续替她涂好了最后一层药膏,才有些轻颤地说了声,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呵呵……是吗?」 他话刚说完,南嫣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没忍住自嘲地轻笑了声,「那个录音,难道不是你交给方婉柔的吗?如果不是恨我,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她眼里很快就积聚了一层水光,扯出的笑难看极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颊滑落。 「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永远都是在我最开心、最满怀期待的时候,然后亲手毁掉我的幸福。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的时候还是这样,曾经我那么爱你的时候,你利用我又嫌弃我,在你眼中我甚至比不上方婉柔的一根头髮,你那么爱她,甚至为了她亲手把我推到别人身边……」 她越说越委屈,泪水流得更厉害了,情绪几欲崩溃,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有感情的?可等我醒悟了,死心了,终于爱上别人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要来打扰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静?」 「我已经后悔了啊,我明明已经很识相的滚得远远的了,再不敢去奢求什么,也不敢再打扰你们了,可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江绍言,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开心吗?」 「就这么恨我吗?」 江绍言听到这些话时,甚至都有些不敢唿吸了,喉间干涩得像是吞下了一把刀子。 「我……」 他真的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他真的从没想过伤害她,更没想过离开傅清舟会让她这么痛苦。 他只是希望她能够原谅他。 他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回到从前而已。 「……别、别哭。」 江绍言急得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他现在甚至不敢碰她一下,只觉得心脏那里被人用力揪紧了,每唿吸一次就好像被针扎一下,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们回到从前那样,南嫣,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南嫣,我是真的爱你……」 他缓缓靠近她了些,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替她揩去脸上的泪水,「南嫣,算我求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8页 「我带你离开,我们一起找个新的城市,再不去管他们之间的纷争,就像以前那样,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再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了,好不好?」 江绍言说完,眼里满是祈求和眷恋地望着她,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南嫣却往后退了一步。 她抬头看着他,突然笑了,泪水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落,「如果是从前,我真的会很高兴你能对我说这种话,甚至连做梦都会笑醒,可是现在……真的已经太晚了,江绍言,你放过我吧,就想当初我离开你那样,别再纠缠我了,更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她说完推开他的手,再不肯看他一眼,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徒留原地的江绍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一瞬间,仿佛连心脏都失去了温度。 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父母各自再婚重新组建家庭的时候,双方谁都不肯要他,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被所有人都抛弃的辛酸又无助的时刻…… 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要他了,再也不肯原谅他了! 南嫣…… 回去之后的南嫣再也没有去过医院,也再也没有给傅清舟打过电话了,两人之间好像彻底断了联繫。 两个月后,方婉柔也终于出院了。除了眼睛上的问题,身上的外伤基本上都已经恢復如常,就连精气神也比往日好了许多。 出院后的第一个星期,方婉柔就开始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而这段时间,傅清舟更是在方婉柔的要求下换了工作、也换了住的地方,从前租的那间小公寓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不过并没有退,只是一直空在那里。 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傅清舟都在陪着方婉柔挑选婚纱、置办家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越是随着婚期的临近,傅清舟心里那股排斥的心理便愈发难以压抑。 方婉柔则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搂着他的手臂,完全沉浸在挑选婚纱礼服的欢喜中,「清舟,你觉得这件婚纱怎么样?适合我吗?还有这一件,我很喜欢这件的大裙摆设计,拍照的话肯定会非常漂亮!」 傅清舟像往常那样朝她笑了笑,目光落在展厅中她指着的那件镶满水钻的婚纱上,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另一个女孩的脸,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光线不是很好,店里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她站在一家已经打烊了的婚纱店门口,透过橱窗玻璃,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边对着玻璃哈气,一边笑得眉眼弯弯地描绘着那件婚纱的版型,眼中满是艷羡和期盼,然后凑过去问他那件裙子漂不漂亮? 「很漂亮……」 她穿上的话一定很漂亮。 可惜他当时没有说这句话,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机会再说了。 方婉柔听了半天只听到他说了一句漂亮,这建议说了跟没说一样,不免让她有些好笑,果然男人的眼光没一个是可靠的,「我是问你哪件更漂亮,你光说个漂亮有什么用嘛,我又不是全买下来。」 听到她的声音,傅清舟这才些许回神,他朝方婉柔看过去,目光在那件镶满水钻的婚纱上流连了很久,然后说了句,「选那件大裙摆的吧,那件更好看一点。」 「是吗?可我看你盯这件很久了,还以为你也喜欢这件水钻的呢,不过你真的觉得那件更好看一点吗?」 方婉柔挑得眼花缭乱,这会听到他的建议也忍不住停下了对比了两下,感觉好像都还可以。 傅清舟淡淡的移开了视线,兴致好像并不高,「嗯,就那件吧,你挑很久了,那件很适合你。」 方婉柔轻笑一声,然后欣然同意了。 方婉柔同意了,方家人自然也松了口,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方婉柔更是对此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与之相反的是傅清舟,对于结婚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热情,反倒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最新的工作上,整天忙的都不见人影。 而这段时间里,傅清舟再也没有见过南嫣,也更让他确定了,她对他,大概真的就只是一场演戏而已。 傅清舟轻嘲了声,同时也将心头的那一丝微痛彻底地埋进了深处,心想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可能他跟婉柔才是最合适的。 偏偏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傅清舟接到了南嫣的电话。当时他正在外面给婉柔去买夜宵,回去的路上,正好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等他的南嫣。 已经是十月份的天,晚上的温度其实有些冷了,她就站在路灯下,鼻尖冷的微微有些泛红,看到他时,原本落寞的眼里瞬间爆发出了一丝光亮,然后一路小跑跑到了他面前。 傅清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她,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了,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要怎么样面对她了。 「在这里做什么?」 见她一直不说话,就这么愣愣地盯着他看,傅清舟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有事吗?」 南嫣抿了抿唇,她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突然把怀里一直抱着的包打开了,从里面翻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身份证、护照之类的证件,还有一些现金,然后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声音有些轻颤的说道,「我们逃吧,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什么都不要管了,就我们两个,偷偷离开这里,然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9页 傅清舟的表情顿住了。 他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她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指,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私奔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傅清舟,我什么都不要管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吗?我们一起离开,找个新的城市,然后重新开始,好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很害怕,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但傅清舟却垂了眼。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新的骗局?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婉柔她是不是就会彻底崩溃了?他已经害得她失去了一只眼睛,不可能再这么丢下她不管了,他现在需要考虑的太多了,早已经过了那段为了感情不负责任的年纪了。 他越是沉默,南嫣的手指便捏得越紧,像囚徒面临审判时的那样紧张,等待着自己最后的答案。 沉默了许久,傅清舟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沉稳地说,「我现在不能离开婉柔……」 听到这个答案。 南嫣却突然笑了,像掩饰着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一样,笑得心酸又难看。 她面色苍白,眼里的泪光闪烁着,然后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好,「幸、幸亏你没有随便答应我的要求,其实……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哈哈,你看,你是不是差点就上当了?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呢?这就是个玩笑,我来帮婉柔试探你一下而已的,所以,你千万别当真了。」 傅清舟一下子就沉默了,他听见自己问,「真的只是玩笑吗?」 「不然呢?」 南嫣扯出一个笑,眼中的雾气好像越来越多了,她轻声开口,「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的,之前骗了你那么久,给你造成了那么多伤害和麻烦,可是却一直都没有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朝他郑重地道了声歉。 傅清舟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舒服,「已经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那你能原谅我吗?」 傅清舟应了声,「……嗯,早就不怪你了。」 听到他这么说,南嫣似乎又笑了声,声音却变得愈发沙哑了,她问,「既然这样的话,你能再抱我一下吗?」 傅清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有些看不懂她现在的想法了,他没有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而南嫣没等到他的答应,明明是笑着的,眼泪却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了一滴,「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同意,还敢说你早就不怪我了吗?傅清舟,你果然还是这么小气。」 听到这话,傅清舟嘴角似乎无意识弯了下,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原本站在那里的南嫣突然就朝他扑了过来,带着某种不管不顾地冲动,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后腰,不肯放松一毫。 傅清舟一时间有些顿住。 就这么安静地站着,没有回抱她,但是也没有推开她。 因为他听见她忽然开口说, 「傅清舟,我打算要离开了。」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手下的力道越发紧了,连声音也带了一丝哽咽。 傅清舟原本下意识地想问她要去哪里,但想到两人之间现在的关系,将喉咙里原本的话又吞了回去,然后低低「嗯」了一声。 她眼眶止不住地发酸,继续说,「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 「离开这里……也很好。」 「你说,我在那个地方会不会再遇到一个像你一样喜欢我又肯迁就我一辈子的人呢?」 傅清舟眼睫颤了颤,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或许会吧。」 南嫣轻笑了声,又说,「那你说,等我遇到他了,我就像他爱我一样,以后也好好的爱他,再也不骗他了,你说好不好?」 「……好。」 南嫣听到他说好,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那你最后再抱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傅清舟唿吸微顿。 他缓缓抬起手,正要将她拥进怀里的时候,却在抬眸之际,看到前方角落里站着的婉柔,他垂下眼,然后将怀里的人拉开了。 「抱歉……婉柔她,现在受不了刺激……」 南嫣垂眼看自己被抓得很紧的手腕。 明明是想要推开她的,却还是捨不得的紧紧抓着她的手,南嫣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乞求和不安。 然后她轻笑了声,眼里闪烁着泪光,「放心,我暂时是不会走的。毕竟明天,我还要给你们当伴娘的。」 然后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轻声祝福着,「还有,要幸福啊,傅清舟。」 第85章 [vip] 闺蜜挡箭牌(23) 她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释然的、略带些温暖的笑容, 眉眼弯弯,像是两道浅浅的月牙,一如那晚在橱窗前的神态。 傅清舟心底死死压抑着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冲动,仿佛有什么就快要喷涌而出。 他用力想要抓住她的手, 想再问些什么, 问她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她今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她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 只是这次, 对方没等他伸出手来便转身离开了, 她退后一步,朝他笑了笑, 「明天, 我们还会再见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0页 傅清舟心口忽的一窒。 她说完,便朝他摆了摆手,然后将手上的小包紧紧贴在怀里,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傅清舟张了张嘴, 什么挽留的话都没说, 就这么看着她走远,直到那道单薄的背影彻底在夜色中消失。 他也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好像再也看不见她了的不安感。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心口这么空呢?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宝贝, 可她不是说,只是开个玩笑骗他的吗? 第二天的婚礼很热闹, 方家在市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户, 曾经的傅家也很出名,但现在更出名的是傅家一夜破产的消息。前来参加婚礼的大多都是认识的朋友, 有人感嘆方家有情有义,傅家出事了, 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也有人知道一些内部消息,说是方婉柔的身体因为车祸有了缺陷, 没办法才又赖上了这个都已经分手的前男友的…… 总之来参加这场婚事的人有不少,还有不少来帮忙的,而南嫣也在其中。 她今天来的很早,作为婚礼上的伴娘,是最早跟着方婉柔一起去做妆造的一批人,方婉柔还特意给她挑了一件很漂亮的伴娘礼服,浅浅的香槟色绸质长裙,温柔又干净。 傅清舟推开门时,入眼的便是她那道纤细而淡薄的身影,丝质的裙摆一直垂到脚踝,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镜子旁,仿佛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 她转头看见他,脸上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个平静而甜美的微笑,笑着问他,「你看,漂亮吗?」 傅清舟唿吸微微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然后沉稳说了句,「很好看。」 目光缓慢落到一旁的新娘身上。 方婉柔听到这句话便忍不住露出微笑,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幸福,她手指轻抚着婚纱的裙摆,眼中隐隐浮现着欢喜,「那也是你选的好嘛,是你说这件婚纱适合我的。」 「不过,可惜那件镶满水钻的了,现在想想,那件穿起来应该会更漂亮的,算了,不能再想了,越想越觉得可惜,果然啊,在挑选婚纱的时候,女人往往都是最贪心的……」 她说着脸上又露出了些许满足的微笑,一手撑着梳妆桌,额前散落了几缕黑髮,眼里仿佛盛满了无限温情。 傅清舟勉强笑了笑,正要转移话题。 刚好这时,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傅清舟转过身去接听,听完对面说的话后,脸上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只低低应了声,「好,我现在就过来取。」 听他说的事情好像有些着急,这让方婉柔有些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出去吗?」 傅清舟便朝她「嗯」了一声,语气淡淡的回覆道,「不是什么大事,是你之前要求定制婚戒已经做好了,不过送戒指的那位员工家里临时有事来不了了,需要有人去取一下,我现在过去就行了,不用担心。」 他说着就准备离开,却被方婉柔一把抓住了手腕,「哎,你先等等……」 她看了眼手机,脸上明显露出了些许为难神色,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婚礼现场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新郎处理的,他这会儿要是不在,她一个人处理起来会很麻烦的,「可是现在时间都已经不早了,你一个人去来得及吗?要不然,还是让那边找人送过来吧。」 傅清舟轻吐了一口气,朝她安抚似的笑了笑,「这有什么来不及的,又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我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客人们都已经……」 方婉柔话还没说完,南嫣突然开口了,她朝两人笑了笑说,「不如让我去吧,你们俩一个是新郎,一个是新娘,婚礼上缺了谁也不能少了你们这两个主角,所以还是我去拿吧。」 傅清舟轻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话刚说出口,原本抓着他手腕的力道陡然加重了不少,南嫣先是愣了下,随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笑着拒绝了,「不用了,这又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要是你们实在不放心,怕我耽误时间的话,我再找其他人跟我……」 「我陪你去吧。」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又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几人同时抬头去看,就看到江绍言正站在门口盯着他们,具体的应该是盯着南嫣一个人,他往前走近了一些,嘴唇动了动,语气温和的像是在祈求,「让我陪你,好吗?」 南嫣正愁着没人帮忙,听到他这么说,便下意识地点头同意了,她朝傅清舟笑了笑,「好了,这下你们不用担心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傅清舟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看着两人一起离开,隐约间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痒,莫名其妙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喊住她的冲动,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 这是自从上次医院的那次见面后,两人第一次这么近的相处。 江绍言一时间甚至觉得有些紧张,他努力忽略心底的异样感觉,从上了车后就一直老老实实的没说话,生怕打破了这份少有的宁静,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人。 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害怕她会承受不住打击,在婚礼当天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所以才会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1页 他知道的,都是他的自私才导致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婚礼上的新娘应该是她的,她原本可以跟傅清舟很幸福的在一起,更不用承受现在这些痛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江绍言的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罪孽感,这段时间,他带给她的痛苦真的是太多了。 这样自私自利的他,连他自己都厌恶嫌弃至极,她不恨他,他就已经是庆幸至极了,怎么还敢奢求得到她的原谅? 他现在是真的很不安。 好在一路上都是相安无事,南嫣现在的情绪似乎很平静,她拿到戒指时,甚至还笑了一下,目光流连在包装精美的首饰盒上,眼里闪过些许艷羡和释然。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从出来时就这样,怎么,是害怕我会想不开吗?」 南嫣看着身旁的江绍言,从上车后,眼光就再没离开过她一寸,实在没忍住笑了声。 江绍言这才不自在地错开了视线,他低着头,目光又落在她手上的戒指盒上,忽然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闻言,南嫣似乎愣了几秒。 但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最终又归于平静,缓缓开口道,「算了,我已经不怪你了。」 她长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认命了。 手指按在那枚戒指盒上轻轻磨蹭了下,笑容温婉,「等他们结完婚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 然而话还没说完,车身就被一辆突然从路口冒然冲出的汽车勐烈掀翻了。 「小心!」 南嫣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到了他的身上,剧烈的撞击之下,江绍言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他只听见了脑袋里突然发出「嗡」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两人所在的汽车更是被撞得在地面翻滚了两圈,最后勐地沖向护栏,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折断了栏杆,车头更是被撞的火花直冒。 很疼…… 江绍言满脑子只剩下这个感受。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被人用巨力碾碎重组了一般,剧烈的疼痛又让他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醒。 「南嫣……」 他痛苦地喊了声她的名字,没有听到一丝回应,又下意识地低头,怀中温热的、毫无意识的身躯突然让他害怕到浑身发抖。 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江绍言颤抖着把人抱紧,「别怕,南嫣,嫣嫣,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找人来救你!我马上……找人来救你……」 江绍言艰难地从车里爬了出来,腿上的剧痛和无力让他根本就站不起来,「砰」地一声,江绍言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膝盖的疼痛早就让他没有知觉了。 但他现在真的什么都顾不了了,南嫣在流血,她流了好多好多血……他怎么都止不住,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江绍言的整个情绪都快要崩溃了,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南嫣从车里抱了出来,意识也终于清醒了不少,此刻他真的什么都顾不了了,只能毫无形象的、狼狈不堪的,冲着路人大声哭喊哀求着,「求你们,叫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 有热心的路人早就围过来帮忙了,江绍言说完,又哆哆嗦嗦地将地上的南嫣抱在怀里,他小心翼翼用外套地捂着她的伤口,可看着根本就止不住地伤口,顿时整个人只觉得天都要塌了,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南嫣,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会来了,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而此刻的南嫣似乎也恢復了一些意识,不过这具身体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在发冷,缓慢的,似乎身体里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南嫣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掌,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声音沙哑虚弱到极点了,还带了些许轻颤, 「……电话,我要电话……」 江绍言凑近她的唇边,听到声音,急急忙忙地摸向口袋,可他的手机早在车祸中被撞得粉碎了,于是急得一把抓住了身旁的一个非主流小年轻,「电话,快给我电话……」 非主流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摔倒,不过看着这人满身血污,情绪又极度不稳定,便也赶紧老老实实地把电话递了过去。 南嫣就看向江绍言,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报出了一个号码,「帮我打给他……」 而在另一边,铃声响起的时候,方婉柔正因为傅清舟今天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的事情而有些生闷气,所以当铃声响起的时候,便下意识地从他手中接过了手机。 「清舟,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怎么总这么心不在焉的?」 「看手机的频率比看我的次数还多,这些乱七八糟的陌生来电就不要在意了好吗?肯定又是之前婚礼设计的推销……」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几乎没怎么犹豫的就直接挂断了。 而傅清舟则是下意识地皱了眉,他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静不下心来。 不过听到方婉柔的话,又看到她的情绪不太好,便勉强压抑住了内心的烦躁,语气正常的回覆了句,「没什么,可能是今天人太多了,有些不习惯,你先把手机给我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2页 方婉柔则是把手机往身后一藏,然后抬头,笑着哄道,「那可不行,我也知道你今天不适应,可这毕竟是我们的婚礼嘛。清舟,结婚是每个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了,你也不想总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话打扰吧?反正我不管,手机我就先保管了,你先出去招待客人,刚刚都有人说你怎么比我这个新娘子还稀罕了,想见上一面都那么难……」 话音刚落,傅清舟就被几个认识的朋友一起起闹着拽了出去,甚至没给他机会反抗。 而在另一边,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的江绍言看着南嫣的眼睛从一开始的微微光亮到后来的灰暗,整个人突然变得有些绝望, 为什么不接电话?快接啊!求求你了,快点接电话啊! 江绍言手指颤抖着反覆重拨了好几次,可到最后,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了,居然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那一刻,江绍言心尖勐地颤抖了一下,甚至不敢抬头,他很怕看到南嫣失望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害怕。 「算了,别打了……」 南嫣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了,似乎心头的悲伤再也压抑不住了,有无力也有失落。 她伸手按住江绍言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抖的手,「真可惜,原本,还想最后一次……再听听他声音的,可惜听不到了……」 「你帮我……告诉他,其实那天,我是很认真的,除了一开始是骗他的,我后来……后来都是真心的……」 江绍言握着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听到她说的那些话,更是忙不迭地答应了,「好、好,我帮你告诉他,我一定帮你告诉他,你先别说话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你一定会没事的……」 南嫣像是根本没听清他说的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说完后又有些后悔,想了想,又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不,还是别说了,我不想他难过……」 「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很胆小,又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被骗一次,就再不肯相信别人……第二次了。」 「他都要结婚了,这么好的日子,我不想,他再因为我的事情伤心,所以,你还是别告诉他了吧……」 江绍言用力点着头,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脸,「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坚持住,怎么样都可以……」 南嫣突然咳嗽了起来,连嘴角都冒出了血气,声音也变得愈发虚弱了,「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他的……」 她努力说出这几句话,身体又因为剧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她用力抓紧了江绍言的手指。 直直看他,眼里流露出最后一丝不甘, 「你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都不肯听我的解释?」 「两个月里,我都在等他的,我一直在等他来的,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向他靠近了,为什么,就不能……再信我一次呢?」 江绍言听着,只觉得心口宛如刀绞,疼得他快要窒息了,他用力握着她的手指,眼泪全打在她脸上,「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嫣嫣,你坚持住,坚持住好不好?我帮你去找他,我现在就带他来见你!我不会让他跟婉柔结婚的,我让他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坚持住,以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介意了!嫣嫣,你听见了吗?别有事,我求求你千万别有事好吗?」 他抱着她的力道越来越紧,紧的像抓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好像这样就能够永远留住她一样。 而南嫣听到这番话,眼中仿佛又有了些期许的光。 她嘴角弯了弯,忽然朝他露出很浅很浅的一丝微笑,「那你看我……我今天漂亮吗?」 江绍言疯狂点着头,眼泪像断了线,「漂亮、漂亮的……」 可她现在浑身都是血,裙子原本的颜色早都已经看不清了,脸上身上全是血污,别说漂亮了,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来了,可江绍言已经快疯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是同意的。 听到这话,南嫣登时就满意了。 她脑袋有些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漂亮就好,其实我今天是要去当伴……不对,我是要当新娘子的,他说好了,以后要让我穿很漂亮的婚纱的……」 说完这句话,南嫣整个人忽然宛若脱力了一般,缓缓松开了江绍言的手,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江绍言的心中好似也破了个大洞。 他用力抓着她的手指,这一刻,真的害怕到连心跳都快要停了,大声哭喊着, 「救护车,医生,求求你们,快点叫救护车啊……」 「嫣嫣,你坚持住,我求你坚持住好吗?」 「傅清舟他马上就来了,真的马上就来了,我让他来见你了。」 他哀求着,「我求你了,别有事好吗?」 …… 而另一边的婚礼现场上。 傅清舟看着桌子上堆得满满的白玫瑰,不自觉就想到了南嫣。 他记得她好像说过,她最喜欢百合花了,还说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用百合花作为手捧花,寓意着百年好合…… 想着想着,傅清舟下意识地就抽了支桌上的玫瑰,结果一不小心,就被花刺扎了个正着,食指顿时冒出几滴血珠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3页 傅清舟原本也没当回儿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十指连心的缘故? 傅清舟看着那道微小的、几乎都看不见的小伤口,突然有种钻心的疼。 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疼得他心脏有如针扎,好像要喘不过气似的,怎么样都停止不了了,甚至连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第86章 [vip] 闺蜜挡箭牌(结局+番外) 半个小时后, 傅清舟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说是南嫣出车祸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傅清舟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有人在跟他恶作剧,心脏勐地加速跳动了一下, 他努力了好久才将胸腔内的紧张情绪平復下去, 随即便是一阵无名的恼火。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造谣呢?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可直到—— 他看见现场的车祸照片后…… 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瞬间惨白! 表情几乎都扭曲了, 那一瞬间, 他只觉得脑袋里骤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棍子。 让他甚至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半个小时前还好好的啊? 她还站在镜子旁边, 很温柔的对他笑, 还在问他,裙子漂不漂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重伤到进医院了呢? 是骗他的吧, 一定是他们联合起来骗他的吧?不好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傅清舟的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他已经完全听不见后面的人在说什么了, 他此刻只觉得整个心脏快要窒息了。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的功夫冲上了大脑,一种极致的恐慌和害怕全都涌上了心头, 让他再也没法冷静思考了,什么结婚、什么新郎都管不了, 也都毫不在意了。 他此刻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去医院, 去找她,去见她, 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傅清舟疯狂地朝着医院赶去,他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了, 同行的还有方婉柔,婚礼已经临时取消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受。 她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因为要去帮她拿戒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场意外了? 想到这里,方婉柔的心中不可避免地涌出了一阵愧疚,连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而傅清舟此刻也终于体会到了,当初他在工地受伤时南嫣的感受了,那一次,她在医院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绝望,是不是就跟他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 傅清舟在心里不断祈祷着,他跑的气喘吁吁,终于赶到了医院,在那个南嫣被送进去的急诊室门口,他甚至看到地上都是残留的、殷红的,甚至都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她流了好多血啊,一定很疼的,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居然流了这么多血! 傅清舟只觉得整颗心脏都被人用力攥紧了,这一刻,他是真的好害怕,怕到心跳都快要停止了,眼中瀰漫的雾气也越来越多,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南嫣,求求你了…… 不到半小时,手术室里的灯就熄灭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跟护士走了出来,傅清舟看到他们袖摆上还沾着血迹,为首的医生问了句,「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傅清舟立马上前,因为太过着急,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摔了一跤,他用力抓着医生的手腕,声音里带着颤抖,「我是,我是病人的家属,我是她男朋友,你告诉我,她伤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医生则朝他摇了摇头,面色也有些沉重,「很抱歉,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病人伤得太严重了,嵴椎骨断裂,全身还有多处的粉碎性骨折,另外,胸腔跟腹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内出血,送来的时候,人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了,所以,真的很抱歉……」 那一瞬间,傅清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眼眶通红,整个人仿佛再也站不住了,勐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最后「砰」地一声,狠狠撞到一旁的凳子上。 又重重摔到了地上。 可他好像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 「你说什么……」 傅清舟突然有些茫然地抬头去看主治医生,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现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医生说出这种话呢? 医生无奈嘆了声气,又朝他摇了摇头,说了句抱歉,然后又继续说道,「另外,死者生前还同意了捐赠眼角膜的移植手术,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个叫方婉柔的女士,这个手术可以趁早准备了。」 医生话刚说完,原本站在那儿的方婉柔似乎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放声哭了出来。 她用力摇着头,脸上满是愧疚,眼泪更是一颗一颗不停地从眼角滑落,原本脸上的妆容也全都花了,让她看上去狼狈极了,可是现在已经没人关注这些了,他们只是有些疑惑,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反常,哭得这么绝望? 傅清舟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瞳孔紧缩,勐地转过头去看她,心中好似已经有了一丝不安的预感。 而方婉柔还在哭泣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骗了你,清舟,我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瞎……」 方婉柔终于哭着情绪崩溃地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从一开始她就是骗他的,她骗了所有人,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瞎啊,她是故意的,故意利用了清舟的愧疚和责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愿意跟她重新在一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4页 可是她没想到…… 她真的没想到南嫣会死啊,更没想到她竟然在死前还愿意给她捐赠眼角膜。一时间,胸口不断翻涌的心虚、愧疚、还有后悔,无尽的悔意和不安几乎都快将她湮没了,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了,甚至……甚至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对不起,清舟,真的对不起……」 方婉柔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拉住傅清舟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傅清舟突然笑了。 他死死攥紧了手指,任由泪水从脸颊滑落,他此刻只觉得噁心,稍微被碰一下都觉得非常的噁心,他到底是有多蠢啊,才会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 他想到自己那两个月里,被愧疚、被责任裹挟着,他宁可当初被撞的是他自己!也不要这么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和她订婚,为了照顾她的情绪,甚至为了她,他连结婚前一天晚上的最后一个拥抱,都不肯给南嫣,可她却说,从头到尾都是骗他的……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他怎么能那么吝啬,吝啬到连抱一下她都不肯啊,她明明都哭了,哭得那么委屈,他为什么就不能再信她一次呢? 傅清舟真的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崩溃了,尤其是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毫无动静了的时候。 顿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膝盖更是一阵发软,整个身体宛如脱力了一般,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身旁有人见状便赶紧伸手来扶他,「清舟,你看开点,人死不能復生,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你……」 话还没说完,傅清舟就摇晃着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挥开了他的手,哑着声音说道,「都出去。」 众人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敢上前打扰。 毕竟在死亡面前,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众人都明白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下来,于是也不多说了,转身都离开了。 傅清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身边的,他一眼便看见了那微微垂落的黑髮。 她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了,傅清舟手指轻颤着伸过去,又蜷缩了下,他现在甚至都不敢碰她一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她碰碎了。 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就落下来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一路跪着挪到了床前,只觉得心口不断翻涌的绝望几乎要将他湮没了,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气你的,更不该欺负你的,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你起来好不好?起来骂我吧,打我也可以的,或者让我来承担这些痛苦好不好,求你,求你不要用这种结果惩罚我……」 「我还没抱你呢,南嫣,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不跟方婉柔结婚了,我不娶她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我求你了,你睁开眼睛……」 傅清舟低着头反覆哀求着,道歉着,可床上的人却始终都没有反应了。 他甚至在想,会不会和上次他在医院的那次误会是一样的,是他认错了人,她其实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可为什么?他都等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听见她躲在他身后用那种逗趣的嗓音喊他的名字,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嘲笑着他认错了人,结果还哭得像个傻子一样。 傅清舟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无尽的绝望,和上次他在医院的误会不一样了,她的手指已经慢慢变冷、僵硬,身体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的失去了,从今往后,她不会再醒来了,更不会再对着他笑了…… 而他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一想到这里,傅清舟的心中的绝望就越来越深,眼中的雾气越聚越多。 他手指轻轻擦着她脸上的血痂,看着躺在床上安静地如同睡着了一样的女孩儿,他突然轻笑了声, 「我有件好笑的事情想跟你说,你知道吗?你跟方婉柔两个人,凑在一起,起码有四百个心眼子,怎么就逮着我一个人骗呢?你骗我也就算了,结果她也来骗我,难道是因为我天生就长得一副很好骗的样子吗?」 傅清舟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干净的毛巾,重新浸了水,一遍又一遍地,动作十分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污。 他说着说着又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落下了,他继续说道,「可我就是喜欢被你骗,你也知道我很小气的,为什么就不能耐心一点再多哄我几次呢?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第一次来道歉的时候,我就已经心软了,我在心里偷偷地告诉自己,只要你再多哄我几次,我肯定就不生气了。」 「可我等了你那么久,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你都没来,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失望,我以为你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所以我就想放弃了,偏偏就在我彻底死心后的那一天,你来了,你说你要跟我一起走……」 他声音轻颤着,愈发沙哑了,「可……结果,那天我拒绝了你,我知道,是我太胆小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孩子先说出口呢?」 傅清舟低下头,眼泪一颗颗滴到南嫣的脸上,他又小心拭去,「对了,差点忘记了,你那天说要去一个很远的城市,你问我的那些问题,其实我回答的时候都是违心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5页 「我一点也不想让你走。」 「也不想让你在那个地方,再遇到一个像我一样爱你、又愿意被你骗的人。」 「更不想你以后会像爱我一样的爱他,只要我一个人爱你就够了,所以,别走了,好不好,南嫣?」 傅清舟说着,心口生疼,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隐隐只感觉她原本已经僵硬的手指蓦地一松,仿佛宿命般,一枚银色的精緻的戒指突然从她手心里掉了出来。 「叮」地一声落到了地板上。 傅清舟瞬间回过神,他低下头看到地上的那枚染了血的戒指,赫然就是他求婚那天准备的那枚,而她一直都带在身上,至死都不肯松手…… 这一刻,傅清舟再也压抑不住了,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心里的一角更是彻底的塌陷了。 半个月后。 距离车祸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之前的热度也渐渐平息了,从那天得知南嫣的死讯时,傅清舟情绪崩溃了整整三天之后,之后反倒是慢慢平静下来了。 毕竟生死之事是最难以预料的,唯有时间可以磨平一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傅清舟忽然就失踪了,甚至在他失踪的那天早上,还很正常,热情地跟邻家的花店员工打了招唿,又从店主那里买了一大束百合花,然后开着车出去了。 其实前一天晚上,傅清舟给手机里的一个陌生号码打了通电话,电话被接通之后,对面是个陌生的、很年轻的小伙子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啊?」 傅清舟的声音顿了顿,哑着嗓音问他,「我想问一下,十月九号那天,你这个号码给我打了很多通电话,但我当时没有接到,你还有印象吗?」 小伙子抓耳挠腮想了想,原本他是没什么印象的,不过听到他说十月九号,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就復甦了,「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市中心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车祸,我刚好在场,不过给你打电话的不是我,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当时那男人还特别着急,急得都快哭了,不过他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后来对面还关机了……」 傅清舟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喉间干涩得像吞下了一把沙子,「嗯……就是那天,你能仔细跟我说说,当时那个女孩儿的情况吗?当时她……是不是很难过?」 「那个女孩啊,让我先想想啊……」 「时间太久了,我有点不太不记得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小伙子也有些不忍回想,怕自己想多了晚上都会做噩梦,「好像是吧……那个女孩当时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周什么,周清来着?」 「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应该就是新郎的名字吧,她说她那天是要当新娘子的,不过太可惜了,电话一直打不通,那女孩还说想最后一次再听听新郎的声音……」 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手机不小心落到地上,屏幕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傅清舟闭了闭眼,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啊? 在她那么疼、那么难过的时候,他却连她最后一通电话都没有接到,真遗憾啊…… 之后傅清舟就失踪了,失踪后的当天下午,警方接到了一起报案,说是某江边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白色的小汽车不慎冲出了围栏,掉进了江水里…… 后来汽车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有人远远的就瞧见了,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车里居然还摆了满满一车厢的百合花,都被水泡烂了,真可惜…… 而在另一边,车祸后的江绍言情况也并不怎么好,他虽然命是保住了,但当时的腿伤也是非常的严重,所以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而这些还都只是外伤,车祸后的江绍言精神上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肯跟人交流,抑郁症也变得很严重,有时候记忆也会出现错乱,他总是会把车祸那天当成是他跟未婚妻一起去参加婚礼的日子,因为打击太大,曾经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江总如今就像是枯败的朽木,眼里的光彩消失的一干二净。 …… 郊区别墅附近的精神疗养院又来了一批新的小护士,都是从学校刚毕业的年轻小姑娘,特别爱凑在一块聊八卦。 就比如她们最近听到了不少关于那位年轻的江总的一些事迹,真的是太惨了啊! 跟未婚妻一起去参加婚礼,结果半道上出车祸了,未婚妻死了,自己腿没了不算,居然连精神都出现问题了,真是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据说他未婚妻好像是当场死在他怀里了,因为这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承受不住,精神就崩溃了……」 「这么说来,这江总还真是深情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这个月那江总都已经割腕三回了,还好被发现的及时,不然人就没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抑郁症比较严重,不肯说话也不肯吃药……」 而此刻江绍言对于外界的一切全都浑然不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腿上正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午后的阳光有些温暖,透过窗户照在他的手背上,皮肤白的有些透明,隐约可见那淡青色的血管。 他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笑得那么开心的女孩儿,嘴角也不自觉弯了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6页 第87章 [vip] 影卫篇(1) 任务圆满结束, 回到系统空间的南嫣总算松了口气,这次她家系统总没理由再说她消极怠工了吧。 终于能好好休息几天了,南嫣喜滋滋地靠在沙发上给自己泡了杯蜂蜜花茶,再来几样传统小点心垫垫肚子, 心里不得不感嘆一声, 果然还是她的小空间好啊,要啥有啥, 服务周到, 就是总感觉这积分不够花啊。 看来还是不能消极怠工啊,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着想, 还得再多跑几个世界。 系统刚把积分清算完毕, 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宿主这么悠闲的样子,想到上个世界的最后走向,不由得问了句, 「你想知道傅清舟最后的结局吗?」 南嫣细眉微挑, 神态自然, 拿起桌上的花茶轻抿了口,「不知道, 不过大致也能猜出来,反正是不会跟方婉柔结婚的了。」 其实在她得知方婉柔车祸眼睛出现问题之后, 就一直心存疑惑, 每个文本世界大多是以男女主这类人为主角的,这类人本身就有世界意识的气运加身, 气运这种东西很玄妙,看不见又摸不着, 但到关键时刻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就比如上个世界,原剧情中的傅清舟跟周南嫣一起出车祸, 拥有气运加身的傅清舟就是要比周南嫣幸运,不仅毫髮无损,还跟女主幸福美满大团圆了。 所以她在死遁离开之前,便同意了一份眼角膜捐赠移植的协议书,一是为了试探她眼瞎的真假,二是如果她真的受伤了,帮她一把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最后这协议书她有没有用上了? 系统看她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把几人的结局告诉她了,「你想的没错,方婉柔的眼睛确实没有问题。你出车祸那天,她因为承受不住心里的愧疚,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了。之后她就跟傅清舟彻底断了联繫,半个月后傅清舟自杀了,方婉柔知道消息后生了一场大病,病重到一度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程度,后来在一个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慢慢恢復了健康,情绪也恢復了不少,之后她就跟那个心理医生在一起了。」 「而方家因为少了江绍言的帮助,开始走下坡路,不到一年时间,方氏就被迫宣告破产,方婉柔跟着那个心理医生一起移民到国外去了,走之前去了傅清舟的墓地前待了一下午,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南嫣听到系统说的话,一时间还觉得有些意外,「傅清舟自杀了?」 系统想了想又回復道,「是的,不过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目前这部分内容还没有放开主宿主权限,我不能随意告诉你。」 系统话刚说完,就又开始催促,「好了,就说这么多了,有问题下次再补充,下个世界任务要开始了。」 南嫣立马从沙发上一蹦而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开什么玩笑?我才刚回来没几天,周扒皮也没你这么狠的,我抗议,我还没休息够。」 「抗议无效!」 「你上上个世界消极怠工的事情已经有人投诉到主系统空间了,老大没扣你积分已经是很仁慈的事了,再不夹着点尾巴做人,小心被老大送进惩罚世界!」 「就那一次而已……」 话都还没说完,南嫣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被丢进了下个世界之中。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刚一睁眼,便是漫天捲地的河水疯狂不间断地灌进了鼻腔和嘴里,伴随着浑浊的泥沙,南嫣甚至都来不及张口,便被勐地呛了一大口生冷的河水,死亡和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整个人瞬间不好了!这是什么阴间开局? 为什么她会掉进河里去了? 这么想着,南嫣甚至来不及接受剧情,整个人立马就在河水里剧烈扑腾挣扎起来。 可这河流实在太湍急了,她越是挣扎也就陷的越深,就在她力气越来越弱,意识昏昏沉沉马上就要陷入昏迷的时候,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突然从身后穿过来,用力环住了腰身,然后紧紧将她拥进了怀里。 南嫣感受到身后那人平整结实的胸膛,从拥抱体验感来说,这很明显是个男人,估计还是个习武之人,这么湍急的河流里,手上拥着她的力道居然一点也没减轻。 有人救她,南嫣索性就放弃了挣扎。 她下巴被人托着露出了水面,好不容易才唿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结果一不小心又被呛进了几口带着土腥气的河水,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漂浮挣扎着,最终漂到了和缓的下游,之后南嫣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男人则是一路抱着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终于爬上了一块地势较低的河岸。 失去意识的南嫣此刻正在接收剧情。 这次是个古代世界,男主是隶属栖霞山庄的一名影卫,影卫楼里当之无愧的第一杀手,也正好是守护原身的一名影卫。 栖霞山庄介于当朝朝廷和江湖之间,影卫楼便是前歷任庄主为山庄打造出来的专门训练杀手、影卫以及□□的地方。 不过随着近几年朝廷的介入,江湖势力被不断分化,武林也逐渐趋于稳定,原本暗地里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们碍于身份的暴露慢慢转化成明面上的影卫,开始保护山庄主子们的任务。 原主叶南嫣便是栖霞上庄的某位小姐,而栖霞山庄什么都不多,就是美人最多。叶庄主年轻时就样貌不俗,凭藉着出众的身份跟地位自然是娶了不少夫人,如今全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子女加在一起就有十多个,名副其实的一个古代版大家族。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7页 而原主叶南嫣既不是嫡出子嗣,也不是最受宠的夫人所生,她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不俗的容貌了。 但在这种家庭里,长相出众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容貌漂亮的女儿大多成了姻亲工具,被叶庄主用来拉拢朝堂关系和巩固江湖地位,用作联姻去了。 原主就是一枚这样的棋子。 叶庄主为了攀上天香城高氏的关系,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的高家家主,那家主的女儿都已经招婿了,年龄比她爹叶庄主还老了不少,就为了攀上这点高氏的关系,叶庄主硬是千里迢迢的把女儿送过去了给人当继室。 也是老天有眼,就在二人准备成婚的前一天,天香城高氏被仇人灭了个满门,高家家主也被人当场射杀。 原本和叶南嫣成婚的大喜日子成了逃命的危急时刻,叶南嫣带来的所有栖霞山庄的下人是死的死、逃的逃,而她自己也被高氏的仇人盯上了,一路被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们追杀至护城河附近,最终无路可走,叶南嫣在影卫的保护下,两人只能一起跳河逃生。 所以这就是南嫣刚进来就被河水淹了个够呛的原因,小命都差点不保,原来两人是在逃命! 而保护她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栖霞山庄给她的侍卫影十七,也就是剧情中的男主大人,此刻的男主还只是连正经名字都没有的影卫,出身影卫楼,整日在刀口上讨生活。 不过这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剧情的开始,非常不凑巧,原主叶南嫣也不是女主,她就是个被男主遗忘的悲催初恋。 两人在一起逃亡的过程中情愫互生,互相喜欢上了对方,栖霞上庄的小姐喜欢上了自己的影卫,虽然其中过程曲折难解,但两人最终还是互通了情意,彼此约定了终身。 而这件事情自然也是不被允许的,尤其是当男主带着叶南嫣回到栖霞山庄后,叶庄主很快又给叶南嫣找了个新的联姻对象。 为了逃离栖霞山庄,也为了能够跟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叶南嫣跟十七约定好了,一起离开栖霞山庄,从今往后做一对平凡夫妻,再不问江湖和朝堂上的闲杂事情。 两人确实逃了,也确实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过了一段很幸福的夫妻生活,可这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影卫楼派遣的其他杀手找过来了,男主奋力抵抗,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力竭之际,被人一剑穿胸。 最终掉下悬崖失去了全部的踪迹,而原主则被带回了栖霞上庄重新禁锢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男主死了,只有叶南嫣试图去寻找过他,可惜她能力实在太小,出不去不说,甚至还要因为私逃的事情而受到惩罚,而之后的事情才算是剧情的正式开始。 男主也算因祸得福,掉下悬崖后的男主失忆了,忘记了从前的所有事情。 不仅没死,还意外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就是平南王府十多年前丢失的那位小世子。 十多年前,平南王王妃归乡省亲,途中遭遇刺客劫杀,无奈之下只能将孩子偷偷放在了一户猎户家的摇篮里。 原本是想躲过追杀后再回来抱走孩子,却不曾想躲避刺客时不慎滑下山坡,最后失去意识。 等到王爷带人来救时,王妃已经伤势极重,彻底陷入了昏迷,之后王妃再甦醒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而她的孩子也彻底失去了踪迹。 唯一留有余地的就是,她曾用秘制药水在孩子的耳后刺了一枚米粒般大小的硃砂痣,而男主也正是凭着这个记号,被王妃一眼认出了他就是自己当年丢失的那个孩子。 失去记忆的男主就这样被王妃带回了平南王府,也成了王府唯一的嫡出世子。 曾经栖霞山庄的影卫十七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南王府的嫡出世子赵时栖。 之后便是男主赵时栖和真正的女主相遇相知最后又相爱的故事了。 什么都不懂的赵时栖在一开始回到王府时,经常会因为影卫的本能反应闹出不少笑话,也是女主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帮助他,甚至一点一点地教他王府的礼仪规矩。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赵时栖慢慢爱上了这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妻。 将曾经的过往抛弃的一干二净。 之后男主更是无意间得知自己受伤的真相,便开始联合朝廷收归影卫楼,收归后的影卫楼不再以训练暗卫杀人为主,反倒逐渐演变成了男主的新势力。 栖霞山庄也遭到影卫楼的反噬,毕竟不是人人都想过刀口上的喋血生活,而栖霞山庄就是逼着他们不得不放弃人性的源头。 新上任的影卫楼楼主叶秋沉更是对当初的栖霞山庄恨之入骨,山庄被烧毁之后,原有的山庄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逃不走的就被抓起来。 而叶南嫣却因为出众的容貌被送进了青楼,她哭过逃过也求救过,但青楼里的人可不会因为她可怜就放过她。 叶南嫣甚至想过去死,可老鸨根本不让她死,一碗迷药强行灌下去之后,当晚就被送进了客人房里,清醒后的叶南嫣绝望地想死,她在青楼里待了整整三个月,不知道接见了多少个客人,更不知道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但她就是活下去了,也不知为何,好像冥冥之中,总有一股信念在支撑着她,支撑着她活下去,或许是有人还在等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总归就这么行尸走肉般地活了下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8页 直到花灯节的那天晚上,她在巷口附近看见了曾经的恋人赵时栖。 那时,他正小心翼翼地陪护在另一个女子身旁,手上拎着一枚漂亮的莲花灯,寸步不离地跟在那女子身后,还生怕旁人挤了她、碰了她,眼神里充满了眷恋与爱意。 而叶南嫣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愣住了,眼泪更是瞬间就流出来了,她当然知道那是谁,曾经的恋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只是,他没死的话为什么不回来找她呢?他难道不知道她一直在等着他吗? 叶南嫣当场冲上前去,用力扯着他的袖子,哭着质问他没死为什么不回来找她,为什么要忘记自己曾经的誓言? 明明说好的,会照顾她一辈子的,为什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没有守在她身边?甚至还喜欢上了别的女子? 但是她的这些质问却被误以为是青楼女子攀权附贵的惯用手段,而他身边的小厮更是嫌弃至极地一脚将她踢开了,甚至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被她碰过的地方。 他身旁的姑娘看到南嫣的容貌长相还以为是他外面拈花惹草招来的不三不四的女子,气得当场眼睛就红了,「好你个赵时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怪不得成天不肯让我出门,原来是怕我见着你外头养的小情人。」 而赵时栖则是低头看了衣着暴露的叶南嫣一眼,当场就皱了眉,目露些许嫌弃,转个身又略带几分委屈对着身旁的女子耐心解释道,「颜儿,这次你真的误会我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而且你是知道的,我才回来不久,每日都跟着你学那些规矩,怎么可能会认识那种不正经的女人呢?」 『那种女人』是对她的称唿。 听到这句话后的叶南嫣彻底愣住了。 她抬头怔怔地望着他,眼泪却不争气地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而他身旁那姑娘听了这话,气恼又不好意思地拍了下他的手背,被他一把抓住然后揣进怀里,最后牵着她离开了这里,两人甚至再没回头看她一眼。 而叶南嫣就这么看着他走远,她也不再纠缠了,回到青楼后一个人怔怔地坐了一整晚,最后从怀里掏出那半枚影十七给她的玉佩,到了第二天清晨,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直接点燃了床帐,引火自焚了。 死前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玉佩,他说那是他从有记忆起就一直戴在身边的,当初两人一起逃离时,他把玉佩送给她当做定情信物,说那是求娶她的聘礼。 可如今他却忘了,忘了他们曾经所有的过往,他现在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名字,更有了一个深爱着的未婚妻。 也是在那一天,原本所有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彻底崩塌了。 所以,她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而之后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只有男女主的爱情故事还在继续。 在男主不断成长、不断变强的过程中,原主早被他抛到了脑后,即便是后来恢復了曾经的记忆,对于叶南嫣的印象也不过就是年少不懂事时的一次心动罢了。 他甚至还有些庆幸当初的自己失忆了,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未婚妻了,毕竟,如今他真正在意的人只有一个杜玉颜而已。 接收完剧情的南嫣看完原主后期的遭遇,不得不在心里感嘆一句,这也太惨了吧! 心上人把她忘了个彻底不算,甚至在后来记忆恢復时,也只是把这个初恋归类成年少时的一次不懂事的心动罢了,一句失忆就想打发从前的所有过往。 对此南嫣是真想呸一声,都成年人了,你还不懂事个毛线,当初抱着她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没有人知道支撑着叶南嫣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再见赵时栖一面,可真正见到了之后,那反倒成了催她命的一把刀,毕竟没有人能承受的住这种打击。 第88章 [vip] 影卫篇(2) 而南嫣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刚好是剧情的开始, 现在的影卫十七还不是平南王府的世子赵时栖,他目前只是影卫楼的一个影卫,是守在她身边的一个下人而已。 这么想着,南嫣忽然就感觉唇上微微湿润了一下, 似乎有人轻轻掰开了她的嘴唇正在给她渡气, 小心翼翼的,一下又一下。 给她渡气的人正是影十七。 南嫣接收剧情的时间太久, 这让十七以为她是在河水中被呛得太久, 无法自己唿吸了,便立马开始施救, 手指轻轻按压着她的胸口, 一点一点的帮她復甦心肺。 在对方再一次凑过来渡气的时候,南嫣下意识地张开了嘴,舔了舔对方的唇, 还伸出舌头略微勾了一下, 湿润柔腻的舌尖在他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细细描绘着轮廓, 还试图往更深的地方滑入…… 这让影十七瞬间就愣住了。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心跳顿时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等他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退开了。 然后就这么看着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孩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乌熘熘的眼珠子稍微转动了下, 然后睁圆了,瞪着他说了句, 「十七,你竟然偷亲我?」 虽说江湖儿女行事大多不拘小节, 但叶南嫣毕竟是在栖霞山庄长大,身份阶级观念根深蒂固, 对于女子的名节自然也是十分看重。 影十七神色有些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抿了下唇,感受到了唇上的湿润触感,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底却有种陌生的、很古怪的情绪在不断翻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9页 「属下没有,属下刚才只是在给小姐渡气。」 他说完稍微停顿了下,大概是觉得这解释听上去没什么信服度,便又多补充了一句道,「落水的人通常都会被泥沙堵住喉咙,无法自主唿吸,属下刚才只是在帮您换气维持唿吸通畅而已,并非故意冒犯您。」 影卫楼里训练出来的影卫大多比较死板,男主又是其中之最,向来直脑筋、认死理,所以面对南嫣的质问自然也不会卖乖认罪,而是一个劲儿的反驳自己没做过。 南嫣轻哼了一声,明显不乐意了,她眼睛眨了下,眼底突然流露些许狡黠之色,像是故意要欺负他,「胡说,你刚才分明就是偷亲我了!正常人渡气需要伸舌头吗?」 她这么一说,影十七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种很微妙的、略带几分怪异的表情,脸庞也有些薄红,几乎下意识地反驳了句, 「我没有,刚刚伸舌头的人也不是我。」 他这一着急,便连属下这个称唿也忘记说了,直接抬头看着南嫣,心头隐隐浮现一丝恼意,大概是觉得她有些强词夺理了。 而南嫣则是从地上坐了起来,她食指轻轻碰了碰殷红的嘴唇,感受到了些微刺痛,脸上登时带了些许恼意,斜睨了他一眼, 「还说不是你亲的,那我这唇上的伤是谁咬的,难不成是我自己咬的吗?」 影十七自然也看到了她唇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刚才帮她渡气时不小心磕到的,犹豫了片刻,便也不敢反驳了,干脆老老实实地认错道, 「是属下的错,请小姐责罚。」 「责罚啊……」 南嫣也跟着念了一声,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她心想责罚就不必了,不过看他这么老实地认错,态度自然是放缓了不少。 于是歪着头想了下,然后突然靠近了他些,双手按在他的手臂上,直接就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而这动作也让影十七直接就僵住了。 女孩子柔软的身体和幽幽的香气几乎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睁大,瞳孔微微紧缩,眼睛好久才终于聚焦,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南嫣,甚至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了。 感情经歷空白如纸的小影卫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他只觉得心脏跳的有些快,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袋里那一个点似的,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寻常时候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就完了。 他在影卫楼里接受过最严厉的训练,尤其是出任务时,不管任务有多艰巨,敌人有多强大,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身体保持放松,必要的时候给敌人致命一击。 可他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四肢僵硬的不能动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不管他怎么努力克制自己,大脑就是一片混沌,完全冷静不下来了,甚至连唿吸都变得有些迟钝了。 这要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 他可能都被杀死不下一百次了! 而南嫣还在用力地吻他,其实那也不算是吻,是直接凑上去咬了他一口。 在他唇上舔了舔,似猫吃鱼那般,看见了好玩的东西就上去咬两口,且咬且舔,直到他的嘴角,用力咬了一下,留下了一个米粒般大小的牙印,最后才满足地退开了。 「惩罚就不必了,你咬我一下,我自然也是要还你一下的。不过,十七,既然你轻薄了我,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只能我对你这样,旁人可不许这样碰你,记住了吗!」 她说完又用力揉了把他的脸,把那张俊脸揉得通红,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双略带些湿润的、红艷艷的唇瓣微微开阖着,眼里笑意盈盈,像漫天的星辰在闪闪发着光。 一时间,影十七只觉得自己的喉间有些发痒,心跳也有些加快,嘴唇张了张,半晌都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他心想,这到底是谁在轻薄谁呢? 明明……明明都是她自己扑过来的…… 难道,这种事情也要他负责吗? 影十七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又忍不住低头看了南嫣一眼,这一下自然也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戏弄逗趣之色。 影十七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心中隐约有些羞恼,嘴唇也抿得更紧了,只低头固执地说了句,「请小姐注意自己的身份,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属下只是个身份卑贱的下人,当不得小姐的人。」 南嫣听着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这人是不高兴了,呵呵,小模样还挺能耐,居然还敢教训起她来了。 她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他脸上那副一本正经的老古板模样,然后就盯着这人来回地瞧,等把人瞧得浑身都不自在了,眼神也不敢跟她对视了,这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怎么比我的教书先生还古板呢?」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既然我是主子,我说的话你就必须得听!反正我不管,我说你是我的人,你就必须是我的,听见了吗?」 南嫣说完,还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眼见着这人还是不肯应声,南嫣又立马伸出魔爪,纤细柔软的手指不停地□□着她家小影卫的脸颊,一戳一个红印子,小影卫皱了皱鼻子,心有不满却又不敢反抗,那表情实在赏心悦目极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0页 南嫣像是被他的表情逗乐了,脸上立马露出得意的笑容,眉梢眼角处都透着些许亲近,姿态亲昵地说道, 「行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你快点扶我起来,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我都快冷死了,你快去找路带我离开这里。」 听到她说这话,影十七也稍微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护城河的下游是一片密林,林中人烟罕至,道路难寻,想要走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他刚才在树上远眺时发现,身后那群杀手似乎还没有完全放弃追杀他们的任务,仍在不间断地搜索着,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所以必须趁着天色还早,赶紧离开这里。 这么想着,他立马拉起地上的南嫣,顺着河流的方向一直往下游走去,这一走就是一下午,只不过两人在这片林子里兜了好久的圈子,一直走到天黑也没能走出去。 南嫣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人是在打击报復,故意带着她来迴绕圈子,还说是什么影卫楼当之无愧的第一杀手,吹牛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人分明就是个大路痴。 当两人第三次绕过那条眼熟的小河流时,南嫣实在忍不住了,小眼神特幽怨地瞅了这人一眼,「十七,你不觉得这条路有点眼熟吗?我们好像已经来回饶了三次了。」 十七抿了抿唇,眼神飘忽忽的,有些心虚不敢对上她的视线,嘴上倒还是固执应了一声道,「我马上就能找到路了。」 「两个时辰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十七,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这人皱了皱眉,转过头一本正经的望着她,语气格外认真地回復道,「我又没受伤,良心为什么会痛?」 南嫣:「……」 说得好特么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好吧,有个特别真情实感且不会说谎的影卫,她发现自己需要有个特别强大的心脏。 于是干脆停下了不走了。 这下轮到十七无能为力了,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许疑惑,「怎么不走了?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再不走快点的话,晚上丛林里可能会有野狼出来猎食。」 到时候要是真被野狼群围攻的话,他可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保护她安然无恙了。 「走不动了。」 南嫣目光流转,眼神满是幽怨的盯着他。 两人一路从天香城逃命到这里,从早上起就什么都没吃过,他一个成年男子,又是个习武之人,体力自然是要比她能坚持得久些,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撑到这会儿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吧。 「你过来背我走。」 南嫣抿唇说完,立马朝人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听到这话,影十七也没有任何犹豫,转个身走到南嫣身前就蹲下了,影卫的职责就是竭尽全力保护主子的生命,除此之外,还必须得听从主子的一切命令,更何况对于十七来说,背个人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不过他大概是低估了这位主子的闹腾劲了,说话就说话,为什么总喜欢贴着他的耳朵吹气呢?还喜欢揉他的脸,那双手还不停地在他脸上胡作非为,十七一个没注意,连头髮都被她扯下几根,真是让人头疼死了。 就比如现在,南嫣一边趴在他的背上,一边还兴致勃勃地捏着他的耳垂,捏着捏着,然后就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眼睛发亮,差点没把他耳朵揪下来, 「咦,十七,我发现你耳朵后面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硃砂痣,是你从小就有的记号吗?」 这个十七还真的不知道了。 他从有记忆以来就已经是影卫楼的人了,身上唯一戴着的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大概就是脖子上的那半块玉佩了,至于她说的记号的事情,他更是一无所知。 于是老老实实地回了句,「不记得了。」 而南嫣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她笑着揉了揉他的耳朵,力度很轻,无意识中带了点安抚性的意味,脸颊凑过去贴着他的耳畔,轻轻蹭了蹭,声音格外柔软的说道, 「不记得也没关系,以后我记得就行了,反正有了这个记号,不管以后十七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把你认出来的。」 她说着又笑着蹭了蹭他的后颈。 十七则是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他心中积攒的烦闷情绪也被这句话给迅速浇灭了。 南嫣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殊不知对方却是真正把这话记进了心里。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而她又和影卫楼的那些人不同,这让他觉得很新奇,甚至还有点感动,心口暖暖的。 每个人对于第一个愿意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都会有种莫名的深刻印象,现在的影十七差不多也是如此。 只是这情绪中还包含了一丝别的什么,很微妙的,抓又抓不住的,一种很特别的,让他觉得胸口有种很酥麻的感觉。 对于这种陌生的情绪,十七的反应还是有些迟钝,他其实还不太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反正只要他觉得胸口很奇怪的时候,他就干脆抿紧唇,一句话也不说了。 不过他不说,可挡不住背上的这人说个不停,她这会儿又开始盘问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了,还美其名曰关心下属日常生活: 「十七,你今年多大了呀?」 「好吧,那你有心上人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1页 「没有啊,那家中可有妻妾了呀?」 「也没有啊,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呢?是高的、矮的?还是胖的、瘦的?」 十七刚开始还一本正经地听着,听到后来就皱了眉,接着就越听越古怪,脸色也变得不对劲起来了,这真的是关心下属的主子们会问出的问题吗? 什么样的主子会关心下属的婚配问题,还询问的这么详细? 他想了想,干脆老实回了句,「属下喜欢话少一点的,不会说话的也没关系。」 南嫣:「……」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内涵我! 南嫣轻哼了声,眼神突然变得凉飕飕的,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微微用力,语气也变得埋怨起来,「话多的就不行吗?你本来就是根木头了,天天闷着不说话,再来一个话少的,你们俩是打算以后直接用眼神交流吗?」 男主大人大概也是被她折腾的够呛,这会儿也硬气起来了,固执地别过脸去,硬是说了一句,「属下就是喜欢话少的。」 南嫣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干脆将手抽出来,转而轻轻抚上了他的耳朵,声音贴着他的耳畔温温柔柔的哄着, 「好十七,话多的真不行吗?」 耿直的十七当场就想说肯定不行。 影卫楼里的前辈们早就告诫过他了,女人就是麻烦,话多的女人更是麻烦! 眼前这个就已经验证了他的想法,再说了,女人哪有习武练剑来得有趣? 十七自认为是很有原则的。 可听着她这软绵绵的语气,也不知道是为何,原本喉咙里的不行囫囵了一圈转眼间就变成了,「也不是……不行。」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热,大概是她凑的太近了,连带着她唇上的温度都传到了他的皮肤上,让他觉得别扭极了。 第89章 [vip] 影卫篇(3) 不过十七也没有别扭很久, 他很快就将那股陌生的情绪压进心底深处。 毕竟他是个影卫,影卫楼里的前辈们早就说过,一个合格的影卫不能总这么情绪起伏不稳定,需要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冷静, 否则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就很容易露出破绽, 而他现在浑身上下全都是破绽。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走走停停朝着林中深处探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了。 也是这时, 昏暗之中,一支利箭突然朝着两人飞速袭来。 原本影十七是可以躲过的, 但此刻背上多了一个要保护的人, 他怕对方受伤,动作就稍微犹豫了片刻,一时闪躲不及, 衣裳瞬间就被锋利的箭头刺破了, 肩膀也被划破了一层外皮, 一丝血珠从伤口中溢出来。 十七微微皱眉,目光向后扫了一圈, 似乎听到了不小的动静,看来是白天的那群杀手追上来了, 还真是难缠。 「十七, 你是不是受伤了?」 南嫣自然也听到了刚才的动静,她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此刻正趴在十七的肩膀上着急询问着,声音也不敢太大, 小心翼翼的语气里满是关心,「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你先放我下来吧,让我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 闻言,十七唿吸微微停顿了下。 目光迟疑了好半天,这才后知后觉地落到了自己的肩膀处,原来他还受伤了啊。 十七嘴一抿,脸上小表情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心想这绝对不是他实力不行,只是没吃饱饭果然很影响发挥。 借着月色,隐约能看见肩膀处有一道食指长的伤口,还好箭上没涂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药,不过这点小伤实在不值一提。他甚至都有些不理解这主子大惊小怪的样子,这点小伤又死不了人的,这么着急做什么? 十七放缓唿吸,声音沉稳说了句, 「别动,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不过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否则那支箭的准头就不会那么差劲了,应该是故意射出来打草惊蛇的。」 想到这里,十七又皱起了眉,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对于背上不停闹腾想要下来的南嫣,他也没有同意,反倒是手上的力道搂得更紧了些。 「属下先带您离开这里。」 南嫣嗅着血腥的气味慢慢摸到了他的肩膀,感受到指缝间隐约的湿意,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伤到了肩膀。 逃亡过程中又下起了小雨,两人四处躲避行踪,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处隐蔽狭窄的山洞,影十七立马将南嫣放下来了,然后将她藏进山洞,低声叮嘱着,「现在身后追兵太多了,又下雨了,属下带着您走行动不便,这山洞暂时可以躲雨和藏匿行踪,属下先去将追兵引开,在这之前,小姐你就留在这里躲好,不要四处乱跑,等着属下回来接您。」 他说完犹豫了片刻,又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塞进南嫣手里,「另外,这把匕首可以用来防身,如果属下一直没有回来,小姐您就顺着下游一直往下走,再过不久应该就会出现村落人家了,到时候应该就能得救。」 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毕竟时间紧急,也来不及多再说些什么了。 但他还没走,手腕就被南嫣抓住了。 「十七,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南嫣还是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放开,声音轻飘飘的隐隐有些沙哑,那双在雨幕中微微有些清润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语气里满是担忧和不安,「我有些担心,要是……你回不来了怎么办?」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2页 十七转过头去看着她,看着那双雾蒙蒙的眼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心底顿时涌出了一种既陌生又古怪异样情愫,让他心跳的很快,原本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上,此刻看上去也有些不自在。 十七赶紧把手往回抽了抽,结果南嫣抓得太紧了,他没抽动。 他抿了下嘴唇,想了想,还是放缓了语气,带点安抚性的意味说道,「他们不是属下的对手,天亮之前,属下肯定能回来的。」 南嫣闻言更委屈了,「不是啊,十七你想多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是担心你会迷路,到时候你找不到回来的路可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野狼给吃了?」 十七:「……」 他头一次竟觉得无言以对。 心中莫名气恼的十七眼睛睁圆了,抬头隐晦瞪了南嫣一眼,原本冷冰冰的一张脸也涨得有些微红,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戳到他短处了,反正此刻的十七是非常不高兴的,「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影卫,只要吃饱了饭就什么任务都能完成,在影卫楼也是排名第一的杀手,你可以不相信影卫楼的眼光,但绝对不能怀疑我的实力,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小影卫把头一偏,整个人都气唿唿的。 他说完就用力挣开南嫣的手,转身一个飞跃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身手干净利落,显然南嫣说的话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让他觉得非常生气。 而南嫣就躲在洞中看着他走远。 转身在洞里找了块稍微干燥的地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然后躺下休息。 一直到后半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南嫣也终于听到了屋外传来的一阵动静,起先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南嫣用力攥紧十七给的匕首,结果刚走到洞口,就听见「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 等她走近了,这才看清地上躺着的是个人,男主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满身血污,胸前是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森然见骨,随着动作,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不停翻涌出来,和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南嫣脸上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她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拖进山洞,一面着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十七,你怎么样了,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啊?」 话刚说完,她便感觉手腕勐地一紧,原本还昏迷着的十七不知什么时候恢復了些许意识,眼睛半眯着睁开,明明意识已经很昏沉了,却偏还要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他一个翻身,脑袋就埋进了南嫣的颈窝处,混沌又迷茫地呢喃了句,「我回来了,这次……这次我没有迷路,就是稍微饶了几圈……」 说完这句话后,他才放心地昏睡过去。 而南嫣则是盯着他半晌无言,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尤其是看到对方那满身的血污的样子,眼里也不自觉露出担忧的神色。 明明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惦记着她之前说的那些不重要的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傻呢,还是太固执了。 不过这种问题没有太过在意,南嫣很快发现他的额头在发烫,脸色也有点不正常的红,看来是淋完雨之后伤口感染髮烧了。 南嫣便凑过去,正要给他处理伤口时,这人却反射性地扣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力道重的南嫣差点没一巴掌拍过去,这大概就是属于他们影卫的一种本能了,即便是处于昏迷的状态,身体也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十七,你这样我没法帮你……」 南嫣轻声地喊了句他的名字,十七闭着眼睛,掌心温度烫得跟烙铁似的,原本苍白的脸色也被烧的通红起来。 南嫣有些着急,她只好放缓了声音,语气更加耐心地安抚着,「十七,你受伤了,伤口一直在流血,不处理你会死的,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我不会伤害你的。」 十七的唿吸似乎平稳了不少,南嫣就继续哄他,「好十七,你不认识我了吗?」 也不知道是真听见了她说的话,还是已经烧的完全没意识了,总之那只一直紧紧抓着的她的手掌还是缓缓松开了。 南嫣这才小心翼翼给他包扎好了伤口,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两天都没吃饭的影十七总算是被饿醒了,饿得眼前都快冒星星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里迷濛着水雾,整个人还有些不清醒,一抬头就看到南嫣笑着朝着他跑了过来,「十七,你终于醒了。」 她刚从洞外进来,身上还沾着泥土跟草屑,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髮髻散乱,妆容也花的不成样子,看上去狼狈极了。 可十七看着这样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口莫名地就涌出了一阵悸动,甚至让他都没有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话。 南嫣边说着,声音里还含着几分委屈,身体也自然而然地就朝他靠了过去,差点又没把他肩上的伤口压开,「十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昨晚你烧了好久,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还好你撑过来了。」 「对了,你瞧,这都是我早上出去给你摘的,你赶紧多吃点果子补充一下水分。」 南嫣说着还把自己忙碌了一早上的战利品递给他看,十七这才看到她裙子里还兜了好些野果,还很细心地擦干净了。 心底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情愫涌出。 十七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胸口的位置。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3页 他有些迷惑地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受的伤太严重了,所以胸口才会三番两次的涌出这些奇怪又陌生的情绪?看来他回去又得好好向楼里的前辈们请教一下了,为什么他一看到主子,心脏就会不受控制跳得很快呢,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十七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眼她裙子里的野果,嘴唇动了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低头闷声说了句,「谢谢……」 南嫣便笑着把野果递过去,「不用谢我,要不是你保护我,我早就没命了。」 「来,你多吃点野果,瞧你嘴唇都干裂了,再不多补充点水分的话,声音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吃这个,这个肯定很甜的。」 南嫣的热情让十七有些招架不住,脸色也变得不自在起来,大概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所以一时间反倒让他有些茫然。 其实影卫的生死对于主子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只是个趁手的工具罢了,工具如果坏了死了,那就重新再换个工具好了,反正他们的命又不值钱,从生下来就是这样註定的,所以南嫣对他的好,实在让他有些无措。 而十七老老实实拿了枚果子咬了一口,就这一口差点没把他直接送走,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扭曲。 一旁的南嫣还在托着下巴,眼睛眨巴了两下,满眼期盼地望着他,「好吃吗,我特意给你摘的。」 耿直的十七犹豫了片刻,然后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说,「不好吃,很酸。」 这话当即就让大小姐不高兴了。 南嫣微微抿了唇,原本期盼的小眼神就像一簇小火苗似的唰地一下被扑灭了,转而幽怨地望着他,「我辛辛苦苦,爬了一早上的树特意给你摘的果子,手都磨破皮了,你看!你不喜欢就算了,居然嫌弃我给你找的果子难吃,十七,你这样真的对得起我吗?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十七:「……」 他就……就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啊。 明明就是她要问他的啊, 为什么说实话也不行了? 女生都是一群这么不讲道理的物种吗? 十七抿了抿唇,看着南嫣不高兴的表情,他又试探着拿起另外一枚野果,然后重新咬了一口,「其实……也不是很难吃。」 南嫣见状,这才弯着唇笑了,然后伸手擦了擦他嘴角沾到的果汁,笑着说道,「这才对嘛,你得对得起我的辛苦付出,这不是挺能吃的嘛。来,十七,挑食可不好,你伤的那么重,得多吃点才能补回来。」 可他一点也不想吃这些东西来补身体。 十七闷闷地想着。 这待遇简直比影卫楼还差上百倍。 他又抬头看了眼南嫣,这才发觉她身上好像有点不对劲,便下意识地伸手指了指她胸口的位置,「你这里怎么了,受伤了吗?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比昨天肿了很多?」 他明明记得昨天帮她復甦心肺的时候还是很平整的,没有这么肿,难道是因为今天早上帮他摘果子的时候不小心摔肿了吗? 这么一想的话,十七看过去的目光就更具有穿透力了,要不是碍着男女身份有别的话,他都想亲自帮她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他明明是关心的话,对方却突然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甚至脸颊两边都漫出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粉扑扑的,像涂了一层胭脂,十七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但他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一时间看的都有些失神。 而南嫣则是下意识地护住胸口,她转过身去,看见对方那呆愣样子,顿时更气了,干脆一巴掌拍过去,「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谁准你瞎指、瞎看的,女孩子的身体也是你能随便看的吗?再敢胡说八道就休想吃我的果子。」 十七被她拍地一愣。 他摸了摸自己被拍疼的脸颊,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突然间觉得心脏跳的有些快,尤其是看着南嫣的时候,心里莫名其妙地就涌出一个念头,原来主子也是会脸红的啊,而且脸红的主子看起来和平常不一样,很漂亮。 十七读的书不多,他形容不出来这种漂亮,但就是有一种会让人心口酥酥麻麻的感觉,就连瞪人的目光也是特别好看的,像瞪进了他心里,一点也不惹人讨厌。 十七睫毛动了动,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看她嘴唇不停开阖,隐约窥见里面那一抹红意,嫣润的像树上粉嫩的石榴,诱人得紧。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于是赶紧转过头去把视线挪开,结果目光在触及肩上已经用布条仔细包扎好的伤口时,心口又微微有些悸动。 十七突然低头嗅了嗅,隐约闻到了那布条上残留的一丝清幽香气,心中有些高兴,仔细闻了几下,似乎和她身上的香气很像。 这香气闻久了能让人的心情舒畅。 十七闻着这香气唿吸逐渐放缓,于是下意识地问了句,「这布条上用了什么草药?味道好香,和小姐你身上的香气是一样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了丝愉悦,低头凑近了肩上的绷带,鼻尖还轻轻蹭了蹭,似乎很喜欢这味道。 结果话刚说完,对面的南嫣脸更红了。 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4页 这次是真的被他的无知气到了,连眼尾都浮现了一层浅浅的红意,隐约透着股儿媚意,她转过身去,直接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同时眼中还闪过一阵羞恼, 「都说了让你闭嘴了,你怎么还问,这么多的野果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十七愣愣地看着南嫣。 他又被人扇了一巴掌了,这一巴掌打得他整个人都有点懵,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连问句话都要挨揍了? 这么一想的话,他也有些生气了,甚至还有点委屈,胸口闷闷的,背过身去再也不想搭理她了。 女人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不说就不说嘛,打人算什么意思呢? 而且还专门打他的脸,要知道在影卫楼里可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就近他的身的,就连楼主也不敢随便和他交手的,结果她不仅打了,还一连打了两次,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的,更何况是他呢。 十七飞快瞥扫了她一眼,转身发泄似的,用力一口咬掉半颗野果,结果酸得牙都快没了。 他心想,就这么难吃的东西还想堵他的嘴,她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他了?他们影卫也是见过世面的好吧! 第90章 [vip] 影卫篇(4) 眼见这人真生气了, 还跟小孩子一样转过身去不理她了,南嫣就心中好笑,又忍不住凑过去蹭了蹭他的手臂,「你真生气了?」 影十七看都没看她一眼, 转个身继续背对着不肯说话, 闷头闷脑的。 南嫣看他这样实在没忍住轻笑出了声,她又贴上去, 打了巴掌再给个甜枣, 软着声音继续哄道,「好吧, 是我不好, 我不该打你脸的,可是谁让你什么都不懂还敢胡说八道的?」 「再说了,我打的应该也不是很疼吧?」 「你要实在不高兴的话, 我给你打回来还不行吗?」 她说着还抓住了他的手直接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十七感受到了掌心里温热的触感,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两下,刚好蹭到了她颈侧柔软细腻的肌肤, 手指顿时就跟被烫着了一样迅速抽回来,然后沉默片刻, 原本苍白的脸上飘上了两朵格外显眼的红云。 「我没生气。」 十七低头闷声说了句。 他只是有些不高兴自己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而已?明明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怎么就她看上去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呢? 于是南嫣立马笑了,她又凑到他面前去, 伸手特别体贴的揉了揉他刚被打了两巴掌的侧脸,语气明显带着几分轻哄的意思, 「真不生气了?好吧,是我不好, 是不是打疼你了?我给你揉揉好了吧,这下你可以不生我的气了吧。」 影十七听了这话哪里还能生的起气啊?原本心中就不太明显的小火苗又在她这一番春风化雨般轻哄安抚下被彻底浇灭了。 他脑子里甚至还有些混沌,只觉得脸上被她碰过的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连带着胸口处都蔓延出了一股痒意,让他想靠近却又因为从小到大都必须服从的规矩而克制着不敢靠近,真是古怪极了。 最关键的是,身旁这个人又对着他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特别温柔的那种,然后凑到他面前,轻声说着,「十七,算上昨天的那次,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捨命救了我两次了,两次都是救命之恩,你说,我要怎么报答你呀?要不然,以身相许给你好不好啊?」 十七眼中突然闪过一阵迷茫。 他虽然书读的不多,但也知道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话本里才子佳人都是这么成双成对的。 但是他不行啊!他只是个影卫,影卫有自己的责任还有任务,从小影楼里的前辈们就告诫过,不能随便动心,更不能妄图染指主子,所以在听到这句话时,十七心中突然响起一道警铃,影卫是不能喜欢上主子的!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原本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气氛也被打破,十七突然低头沉静说了句,「属下的命都是影卫楼的,救小姐本来就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情,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更不需要小姐报答属下。」 南嫣先是一愣,随后微微挑着眉梢,不满地盯着他瞧,「你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 影十七胸口闷闷的,但还是点头,固执应道,「是的,属下绝不敢胡思乱想,属于的命本就是小姐的,小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话,南嫣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心里有些不大乐意,瞪他一眼,故意为难道,「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好啊!那我要是让你娶我呢,你也愿意吗?」 这话顿时十七脑中警铃一响。 他抬头愣愣望了她一眼,等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认真的神色,又立马警醒过来,随即摇头拒绝道, 「属下绝不敢冒犯!」 「属下身份低微,怎能配的起小姐尊贵的身份?还请小姐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属下会受到责罚的。」 这单纯不做作的拒绝还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生怕被她赖上一样,没有丝毫在意。 南嫣抿着唇心里顿时就不大高兴了。 「呵,身份、身份!你从头到尾就记着一个身份了是吗?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吗?就这样还敢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十七实在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又生气了,沉默了片刻,只能低声说了句,「这……属下不敢,属下有错,请小姐责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5页 「呵,你有什么错,有错的分明是我!」 十七听着这语气,气场莫名就弱了几分,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错,但这个时候认错就行了,于是老老实实低头,又补充了一句,「是属下的错。」 南嫣闻言,呵了一声,又瞪他一眼,这就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她都这么生气了,他居然也不知道来哄哄?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她,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还占位置,嘴上说着自己有错,估计心里还整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哪儿了?看来想让他完全看清自己的心意,估计时间还早着呢。 接下来的路程,南嫣就更不想搭理他了,大概是被拒绝了心里不爽,连看人的眼光都是带着嫌弃的,走路三番两次的被树枝绊倒,十七想上前扶她时,都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两人一路朝着下游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离开了那片密林,走到了一处繁华热闹的城池附近,集市的喧闹声由远及近, 街道两边摆的很多都是当地的小吃,空气里是酥饼、包子跟油条的味道,还混合着各种妇人用的胭脂水粉的香气,闻得久了,让人鼻子直痒痒。 两人一踏足城镇,便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这也没办法,毕竟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在人烟罕至的丛林里逃命了两天,再出现在人群之中时,身上也跟乞丐没什么区别了。 南嫣闻到从摊子上传来的包子香气,便下意识地用手肘拐了拐身旁的小影卫,目光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圈,这会儿也不嫌弃他了,急急忙忙地就伸手朝他怀里摸去, 「十七,你身上还有钱吗?你家主子现在饿了,先借我几两银子使使,等回到栖霞山庄,我双倍还你可以吗?」 十七被她摸得又窘又为难,想往后躲但又被人使劲拽着腰带不肯放开,窘得连耳根子都红了一层,「属下真的没钱。」 他也很想自己有钱,但事实上他是真的穷啊,浑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属于那种兜比脸还干净的类型。 南嫣闻言,立马幽怨看了这人一眼。 她心里寻思着,这完全不符合你身为大男主的高级配置啊?身为无所不能的男主大人,你怎么能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呢? 南嫣把人里里外外搜颳了一遍,顺带着占了不少她家小影卫的便宜,确实一个铜板都没摸到,只剩他脖子上戴的那半枚玉佩,被他当宝一样的藏在怀里。 这下可完蛋了,因为她也没钱了。 当时光顾着逃命去了,哪儿还能想得起带点钱呢,原本她身上还是有几件首饰的,只不过在两人跳河逃生的途中,那几件首饰一不小心也就被水流沖走了。 这会儿是真的一穷二白了,浑身上下一个子都没有,连个馒头都买不起,更别提还想去住客栈了。 这么想着,两人面色都有些为难,尤其是闻到那附近小摊上的葱饼香气,肚子顿时叫得更厉害了。 南嫣目光一转,目光正好就落到了一旁角落里的乞丐堆里,她伸手拍了拍十七肩膀,小声叮嘱,「在这等着,我去找些朋友借点钱来,要是待会有人要欺负我,你可得保护好我,千万不能让人打着我,记住了吗?」 十七闻言老老实实地点头。 「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您的。」 「这就行了,有你这句话保证,你家主子就能放心去借钱了。」 他原本以为他家主子是真有本事找人借钱去了,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冲进乞丐堆里,然后瞧见那地上的一个破碗,抢了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他的名字,「十七,快来救命,有人欺负你家主子了……」 十七:「……」 这就是她想到的办法?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还能有这操作。 ——去抢乞丐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十七是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算了,他是个杀手不是打手啊,让他跟人舞刀弄枪的可以,可是跟一群手无寸铁的乞丐们抢一个破碗,这是不是也太丢他影卫楼第一杀手的脸了? 十七简直都没眼看了。 但主子有危险他又不能坐视不管。 最后十七只能一把抱起朝他扑过来的南嫣,飞身一跃而起,直接翻过一个小巷,彻底将身后那群穷追不捨的乞丐们甩开了。 直到身后彻底没动静了,他才低头看了一眼南嫣,然后将人松开,面色略带些古怪地问道:「小姐,我们这样抢乞丐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谁抢了?我都说是借了!」 南嫣跑的气喘吁吁,抽空瞪他一眼,「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等我回到栖霞山庄肯定会还给他们的,到时候还请他们吃大餐,现在我们有麻烦,让他们帮个忙怎么了?这难道很为难吗?」 十七闻言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低声反驳了句,「可是你是主子,跟他们抢东西很容易受伤,额头都有红印子了。」 他手指碰了碰她额头,又下意识地缩回去,目光一直盯着那处微红的地方,心里有种无言的烦闷,那是刚才被个小乞丐拿石头砸的,要不是他动作再快些,她额头估计都要被人砸破了,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主子! 南嫣将脑袋埋进他胸口蹭了蹭,语气一如既往的随意,「这不是有你在嘛,我知道有你在才敢去的嘛,别生气了好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6页 十七哼了一声,干脆不说话了,反正他是说不过她的,而且他一个影卫光听命令就行了,其他的才管不了呢。 南嫣平復了好久才将气息稳定下来,一抬头看见这人还在生闷气,手指便轻轻勾了勾他掌心,然后从碗里摸出三文钱来,笑眯眯地递到他面前,「你瞧,咱们现在不是有钱了嘛,三文钱都能买两个包子了。」 那可真是稀罕死了! 他在意的是那两个包子吗? 十七扫了她手心一眼,还是沉默着不说话,她根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他才不是怕自己丢脸,跟乞丐打架有什么难堪的,他还跟野狗抢过食物呢,他气闷的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而且他都盯她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意识到这点,自顾自地以为他是因为丢脸才不高兴,于是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更加不想搭理她了。 南嫣也没辙了,这人吃软不吃硬,她琢磨着估计是刚才让他丢脸了,所以这会儿还必须得哄着,于是又伸手晃了晃他的胳膊,语气软软哄着, 「好十七,我以后不这样行了吧。」 「真的,我向你保证可以了吧。」 「你家主子现在好饿,饿得都快没力气了,好十七,咱们赶紧去买吃的好不好?」 十七真是拿她没办法了,他发现自己根本对她生不起气来,只要她软着声音哄上几句,他整个脑子都煳成一团浆煳了。 最后不得不妥协,南嫣就带着人去了最近的包子铺买了两个热气腾腾包子,三文钱两个,一人一个刚好。 然后喜滋滋地牵着她家小影卫往前走,刚走到胡同口,恰好这时,突然有人从胡同口冲出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她的肩膀。 撞得南嫣后退了几步,手上的包子一个没拿稳就这么「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甚至都没给包子一点反应的时间,路过的野狗就这么嗖地一下冲上来叼走了,速度快的她都来不及眨眼,那包子就这么没了。 这下南嫣是真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那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她转个身下意识地就扑进了她家小影卫怀里求安慰,脑袋不停蹭着他的胸口,声音都快委屈死了。 「十七,我的包子被狗吃了……」 「十七,你帮我打它……」 「十七,我好可怜!」 南嫣一个劲儿的在他胸前哭诉,这会儿是真委屈上了,眼眶里连泪花都冒出来了。 十七实在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尤其是看着他家主子因为一个包子哭得这么伤心委屈,他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南嫣说着又抬头看他,眼泪汪汪的,「十七,你是不是在笑我,我都看见了,别躲了,你嘴角都藏不住了,居然连你也笑我!」 十七偏过头咳嗽了声,然后伸手按住了她不停乱动的脑袋,将人稍微推开了一点距离,这才故作镇定地道, 「属下没有笑您,属下只是被噎着了。」 听到他说被噎着了,南嫣这才反应过来,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到了他手上的那个包子上了,眼巴巴地盯着看, 「十七,你这包子味道怎么样,好吃吗?我刚刚那个都没尝到味儿?」 出身影卫楼的十七天生就有种护食的本能,这要是在训练任务中,谁也不能抢他的食物,谁敢打他食物的主意他就揍死谁! 不过看着他家主子口水巴巴的样子,十七忽然觉得特别有趣,他假模假样地收手,她目光就跟着移动了一圈,分毫不差。 就像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兔子一样,他餵什么它就吃什么,眼睛跟着转来转去,浑身毛绒绒的不知道有多讨喜。 虽然最后红烧兔肉也很好吃,但主子跟兔子还是不一样的,主子不能吃啊。 十七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道弧度,但很快又压下去了,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老老实实的一点都看不出他在使坏,「味道还可以,还是热的,吃起来应该很香。」 闻言,南嫣揪着他腰带的力道瞬间更紧了,她缓缓凑过去,两人距离挨得更近了,几乎半个身体都快贴到他的怀里了。 她嘴巴动了动,声音低低的,弱气,「看出来了,确实很香,十七,我也好饿,腰围都瘦一圈了,不信你摸摸。」 她说着便直接抓起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肚子上,整个身子都向他靠去,十七冷不防被她扑了个满怀。 这一下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甚至来不及避开。 他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感受到了一丝异样了,尤其是男女身体上的差异,她胸前鼓鼓胀胀的位置就这么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蹭呀蹭的。 十七脸庞瞬间就涨红了。 他有点紧张,手掌无意识地攥紧了,喉咙也不由自主地滚了两圈。 他想推开人,可她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似的站不稳,他又下意识扶住那纤腰,防止这人一不小心滑下去。 这么一来,他只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里去了,可怀里的人还一无所知,正满眼委屈地望着他, 「十七,我好饿。」 十七眼睫颤了颤,感受到身体上的陌生又古怪的反应,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手上的包子递了过去,「你吃……我还没碰过!」 第91章 [vip] 影卫篇(5)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7页 等到南嫣终于肯松手, 影十七几乎是逃似的狼狈离开了这里。 他说要去刚才的角落处再检查一遍,看还有没有之前影卫楼留下的细微记号,兴许还能联繫上他们也说不定。 当然这只是藉口。 真实原因是十七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他好像发烧了, 身体愈发烫的厉害, 南嫣稍微触碰一下,他都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想凑过去嗅嗅从她唇齿间散落的温热气息、想她蹭蹭自己, 还想将她压在身下,用力亲吻她颈侧细腻柔软的肌肤, 然后以下犯上。 这种念头实在吓到他了。 十七脸色涨得通红。 脑中顿时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逃离这里!离得远远的,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不过在这之前,十七还是很贴心地将南嫣安顿在了一所无人的偏僻庙宇中, 防止有人察觉, 还在门前覆盖了一层严密的野草。 做好这一切后, 十七这才手忙脚乱地离开了破庙,一个人躲到了远处的溪流深处, 一直躲到最深处,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这才捂着自己的胸口, 好像要喘不过气来, 又去扯领口的衣襟,扯得衣襟微微散开, 露出里面之前被她包扎好的伤口。 十七看着那一圈绷带,想到那上面残留的香气, 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鼻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做贼似的,轻轻嗅了嗅。 那味道其实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能闻得出来,就是主子朝他扑过去的时候,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香气。 十七闻着闻着,莫名地就有些燥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口那股无名的冲动不仅没有消散,反倒越来鼓胀了,就像是身体里突然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他浑身难受,让他怎么都无法发泄出来。 而这难受中又带着一种奇怪的痒意,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太陌生了。 莫名的就让他想起了曾经的某个清晨时刻,因为燥热而被闷醒了,醒来后的他发现/子上有些混乱的,还以为是自己……(啥都没写啊)因为过于羞臊,这件事情他谁也没敢告诉,但是之后每个夜晚睡觉前,他就再也不敢喝水了,生怕再次不小心就那样了。 而现在和那时的感觉太像了,像到他即使什么都不懂也觉得很难堪,面颊通红地(真的没啥)握紧了手指,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下意识地低头,看到,(真的没啥啊)然后/就盯着身体的/个微微/起的位置,完全呆住了。 而在另一边,南嫣暂时一个人躲在破庙中,这儿除了有些蛛网灰尘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安全的地方,两人毕竟是在逃命,不宜太过张扬,否则到时候又被追杀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南嫣再次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还以为是对方终于回来了,便也没多想,赶紧推开门就迎了上去,然后直接扑进了来人的怀里,埋怨喊着, 「十七,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好久了,你把我一个人丢这儿,偷偷跑哪去了?」 「十七?」 叶秋沉下意识地跟着念了一句。 他被南嫣骤然扑了个满怀,一时也没来得及避开,不过听到她说话的内容后,便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位置了,「四小姐,您认错人了,属下不是影十七,属下是影楼新调遣过来的影卫叶秋沉,特意来接您回去的。」 「叶秋沉?」 南嫣听到声音,这才发觉有些不对。 她下意识抬头,这才看清怀里抱着的人不是十七,而是衣着服饰都和十七十分相似的影卫叶秋沉,眼中顿时露出些许惊讶,「怎么会是你,十七呢,他去哪儿了?」 南嫣自然也是认得叶秋沉的。 他也是影卫楼的杀手。 原剧情中用来保护她三哥的影卫,但在这段剧情中,叶秋沉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十分悲惨。 原剧情中的叶三哥手段阴狠,性格张扬且十分追求享乐,对待这些同为庶出的兄弟姐妹都毫无怜悯之心,更别提对待这些下人了,几乎是不把身边的下人当人看待,尤其是对待这些影卫,更是如同鸡鸭猫狗一样随意打杀玩乐。 他甚至在影楼暗部建造了一座兽园,在兽园里饲养了各种兇残野兽,还喜欢将身边的下人们全丢进去同野兽进行厮杀,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影卫。 而叶秋沉也因此受过不少重伤,遭过不少罪,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才对影卫楼、对栖霞山庄及其所有人都痛恨至极。 之后更是在某一次的出行中,叶三哥遭人报復身受重伤,逃亡的过程中,因为实力悬殊,身边的护卫一一被人斩杀,原本叶秋沉拼尽全力才将他救了回来,但他不仅毫无感恩之心,反手就将叶秋沉推出去挡刀了。 也是叶秋沉命不该绝,中了几刀滑下山坡后都没有摔死,而叶三哥却因为逃跑不慎摔断了腿,最后被一群杀手追上,而叶秋沉就这么躲在暗处,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一刀一刀地砍死,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畅快感。 原来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在被宰杀之时也会跟普通人一样痛哭流涕,这是叶秋沉心中第一次生出的无尽恶意,那个蠢货甚至还不如他们,跪地求饶的模样实在可笑至极! 之后叶秋沉回到影卫楼,将众人被追杀的事情如实禀告上去,只是隐去了部分见死不救的真相,而他也因为保护主子不力被惩戒楼狠狠罚了两百戒鞭,惩罚结束那天,他整个后背都被抽烂了,浑身鲜血淋漓站都站不稳,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几乎去了一条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8页 但他硬是咬着牙支撑下去了,因为只有忍下去他才能活,而现在他活了。 但现在他还需要戴罪立功,来这里接四小姐回去就是他目前要做的任务。 只不过,此时的叶秋沉看待栖霞山庄的众多叶家人时,心态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心中对他们甚至有了一丝隐隐的恨意,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因为他们才变得这样不堪,他并不觉得他们高人一等,更不觉得自己天生就必须给他们卖命。 倘若给他机会,他绝对可以比他们做得更好,也走的比他们更远。 …… 说实在的,南嫣其实还挺能理解他这种报復的心理,也很能明白他一心往上爬的渴望。 尤其是在最后,他联合男主一起覆灭栖霞山庄时,她并没有觉得太多怨恨,反倒觉得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被毁了也挺好。 毕竟人人都渴望自由,原主也是一直被禁锢着的身不由己的弱者罢了。 只是当他成为下一任的影卫楼楼主,尝到权力带来的好处时,心态则是完全变了。 挥刀向更弱者并不能满足他的报復心里,他只是单纯的施虐罢了。 他最后打击报复叶家那些无辜女子的行为,更是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原文中的叶南嫣也只是一颗棋子,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身份的不同,叶南嫣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甚至在他当初受伤时还让人替他请过大夫,但她错就错在不该生在栖霞山庄,不该是叶庄主的女儿。 可这个身份并没有带给她什么好处,反而是一生的禁锢,她的一生也都是在为栖霞山庄交换利益,如果不是最开始的高家被灭门,她甚至还必须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为继室,好不容易跟心爱的人一起逃离了这鬼地方,最后却又被抓了回来,明明她也是个可怜人,但最后的结局却是最悽惨的。 …… 南嫣惊讶「咦」了一声,赶紧松开了一直紧抓不放的衣襟,目光还往他身后瞧了好几眼,见确实没人跟着,这才抬起头来看他, 「怎么会是你,十七呢?」 叶秋沉冷静说道,「属下在来的路上并没有看见十七,属下是在墙上看到了他留下的记号,所以才跟着一路找过来的。」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南嫣又问了句。 叶秋沉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回復道,「属下是来接小姐回去的。庄主听闻高家被灭,小姐于成婚前日失去踪迹,所以特命属下前来探查消息,还有如果小姐还活着的话,就将小姐带回去。」 他话说完,南嫣立马明白了,脸上随即也露出了一副瞭然的神情,「原来你是看到十七留下的记号才找过来的。」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又继续说道,「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十七还没回来呢,我要在这儿等他一起。」 叶秋沉闻言不自觉皱了皱眉,他是戴罪立功之身,自然是想赶紧完成任务好交差,可是没想到这四小姐居然不肯跟他走,要是耽误时间,他回去岂不是又要被惩罚?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小姐您放心,属下会在此地留下影卫楼的记号,等十七回来看见记号自然就能明白您去哪儿了,他自己也能立刻追上来,这样就不会耽误时间了。」 南嫣朝他摇了摇头,满脸的不乐意,「不行,我答应过十七的,不能随意离开这里,我不会跟你走的。」 叶秋沉还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主子,心中隐隐有些不耐烦,他轻吐了一口气,这才将胸口的情绪压抑下去,继续劝说道,「可是属下在来的路上看到有不少乞丐混在人群中打听小姐的踪迹,或许是之前灭门高家的杀手追上来了,不趁早离开的话还会有危险的。」 「那我就更不能丢下十七一个人离开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呢,而且他身上还受着伤,也不知道遇上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她说着,语气似乎有些着急,转身又往破庙中躲了躲,目光还小心翼翼地四处探寻着,生怕看见有什么陌生的身影。 叶秋沉顿时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表面依旧恭恭敬敬,心里却满是嘲讽,「可是十七的身份怎么能跟小姐相提并论呢?」 「自然是主子的安危更加重要!」 南嫣甚至都没看他一眼便继续反驳道,「不行,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反正随你怎么说,在我心里十七都跟我一样重要。」 叶秋沉闻言突然沉默了一瞬。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南嫣身上,看她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心里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不过在听到她说的那番话后,倒是对她有了点不一样的印象。 也不知道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可不管是真、是假都跟他无关了,毕竟他又不是她的影卫。 叶秋沉这么想着,忽然就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总之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刚好走到南嫣面前,态度依然是恭敬的,「这就由不得小姐您说了算了。」 「属下是奉命来接小姐回去的,不可能把您一个人丢在这里的。至于十七,等他回来了自然会找过来的。」 南嫣看他走近时便下意识地后退,眼中闪过一阵恼意,「你这是想做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走了,难不成你还敢对我动手吗?」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来接您回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9页 「还说你不敢,谁让你碰我的,我都说了我不走了,你放手!」 「属下真的没有丝毫恶意,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小姐不要为难属下了。「 叶秋沉说着便伸手,一把抓住了南嫣的手腕,而南嫣闪躲不及,又因着惯性拉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撞进了对方怀里,这一下也让叶秋沉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是打算直接将人敲晕了扛回去的…… 但南嫣挣扎得太厉害了,手指不停挥舞着,好几次都戳到他的眼睛,这让叶秋沉一时间也没办法将她制服,干脆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了怀里,紧紧抱着不放,毕竟她是主子,他又不能真的对她动手。 而南嫣还在挣扎,她脸色气得通红,眼里满是恼怒跟委屈,「混帐!分明就是你在为难我,我都说了不走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走?十七,十七,快来救我,有坏人欺负我,十七……」 她说着便开始喊十七的名字,声音一声比一声委屈,原本十七还在路上冷静地朝这边赶回来,直到他听见破庙中传来的哭喊声时,脸色顿时变了,他甚至都没看清那抓着南嫣的人是谁,直接就是一剑噼了过去。 也幸好叶秋沉反应的及时,反手推开南嫣,自己飞身一跃顺利躲过袭击,可等他看清身后暗下狠手的是谁之后,脸色也有些森冷, 「影十七,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秋沉转身朝着十七质问道。 那一下要不是他闪躲得快,恐怕小命都要被他噼没了,什么时候这人对同伴下手也变得这样狠了? 而那边的十七理都没理他,他一把搂住南嫣的腰,然后将人拥进怀里,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像是抱着一件失而復得的宝贝,力道紧的连南嫣都觉得自己有点腰疼了。 他也不大会安慰人,但听到她求救的那一刻时,真的紧张到连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手掌下意识地贴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 「别怕,别怕……」 而南嫣听到声音就知道是有人撑腰了,她干脆一头埋进十七的胸口,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脖子,开始哭哭啼啼地告黑状, 「十七,就是他,是他欺负我……」 十七闻言这才看清她此刻的样子,赫然就是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模样,眼眶哭得微红,髮髻松散,就连衣襟也被扯得乱了,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十七一瞧,面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 嘴唇也抿得更紧了。 他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主子也被对面那人完完全全地瞧见了,有那么一瞬间,十七心中骤然涌现一股杀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了武器,两道目光跟利箭一样「嗖」地一下直射叶秋沉的方向,然后二话不说,又是一波面无表情的攻击, 「你欺负她了!」 十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从未有过的气愤,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尤其是看到南嫣那么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模样,气得简直想一刀宰了对面那人。 叶秋沉看他那面色就知道不好! 他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但对方明显不信,因为那剑已经朝他噼过来了,简直不讲武德! 他明明是来带叶南嫣回山庄的,跟他打起来算怎么回事?要是耽误了任务,他们俩可都吃不了兜着走的。 叶秋沉也是有脾气的,何况这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攻击,这让叶秋沉也十分恼怒,但他能力不敌,只能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努力解释道,「影十七,你别忘了我也是影卫楼的人,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我这次来是接四小姐回去的,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欺负她!」 南嫣还嫌不够混乱,一个劲儿地在旁边煽风点火,眼里泛着丝丝雾气,语气更是委屈极了,「胡说!十七,你别信他,他欺负我了,他真的欺负我了!他刚刚还摸我了,摸了我的腰……」 她这话一说出来,十七的攻击果然变得更勐烈了,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冷了,要不是他身上还有伤,今天非得打断这人的两只手不可! 他都不敢摸小姐的腰, 这混帐居然敢冒犯她?! 十七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生气了。 而那边的叶秋沉实在搞不懂,这傢伙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蛮不讲理了?从前在影卫楼的厮杀时也没有下过这样的狠手。 就算是成了四小姐的影卫也不至于这般不讲情面,他明明就是为了保护四小姐而来的,现在这样被他压着打算怎么回事? 「影十七,你疯了吗?」 「我都说了,这就是个误会,我并非有意冒犯四小姐的,是她自己扑过来的……」 真的,他不解释还好,他这一解释,十七是真的连最后一丝情面也不留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 他指节捏紧。 叶秋沉也恼了,「再说几遍也一样!我都说了,我没冒犯过她。」 「那你为什么不推开她?」 「我为什么要推开她?我这次来就是接四小姐回去的,影十七,你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四小姐是主子,你这么紧张她,难不成你是对主子有什么企图吗?」 最后一句真是彻底扎心了。 十七捏紧武器,招数越来越狠、攻击也越来越快,好几次叶秋沉都被划伤了胳膊,最后两人从屋外打到屋外,动静大的差点连这座小破庙都被掀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0页 最后两人身上都受了不少的伤,因为力竭不得不停下来,可即便如此,两人仍是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第92章 [vip] 影卫篇(6) 等到两人终于停止交战, 叶秋沉防备地盯着影十七,防止他再无缘无故地动手。 他觉得这次真是莫名其妙,他原本就是来帮他保护四小姐的,结果这人不仅不领情, 反倒逮着他就是一顿乱砍, 这让他心底实在恼怒。 ……不过恼怒之后也渐渐缓过神来。 叶秋沉目光来回打量着面前的影十七,看他眼神中的异样, 忽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随即嘲讽地轻呵了声道, 「影十七, 你喜欢上了四小姐对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轻嘲的笑, 意外他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主子,真是可笑至极,这下他也不担心了, 仿佛是握住了他的把柄, 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后道, 「十七,看来你是真的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要知道,哄骗主子, 以下犯上, 对于影卫来说可是死罪。」 十七嘴唇抿紧了,「我没有!」 他才没有哄骗主子, 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自己心底居然还对主子存了那样的念头,可只要他不承认, 谁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我才没有以下犯上。」 十七说着这话,长剑又举了起来, 目光冰冷地直指对方。 叶秋沉明显不信,嘴角勾起一缕意味不明的笑,语气愈发随意了,「是吗?影十七,如果你能把眼里的杀气收一收的话,或许我会更相信你的。而且,如果你真的没有对四小姐心存非分之想的话,那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十七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武器捏得更紧了,「那是因为你欺负她了,我是小姐的影卫,自然是要保护她的。」 叶秋沉闻言也皱了眉,他下意识辩驳道,「我都说了,我是来接四小姐回去的,这原本就是个误会,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提着剑砍我。」 影十七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他当然没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都说出来,因为他也在发泄,他只要一想到这混帐傢伙抱了主子、扯了主子的衣服,还摸了她的腰,就觉得浑身怒火乱窜,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给他一顿教训。 「那也是你冒犯在先!」 十七抿紧嘴唇,眼中冷意更甚,「你没听到她都哭了吗?为什么还要强迫她?」 叶秋沉这下真的是无话可说了,盯他半晌,最后干脆收了武器,不想跟他解释了,他跟这脑袋一根筋的人讲不通。 都跟他说了多少遍了,那不是冒犯、不是冒犯!怎么这傢伙就是听不懂呢?他脑袋是驴做的吗?怎么就这么倔呢!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那边南嫣也终于从破庙中找过来了,她一路小跑跑到十七身边,看他额头上都是水珠,便下意识地捏着袖子轻轻在他脸庞擦拭了下,眼里满是关心和紧张,「十七,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伤口不是不是又裂开了,让我瞧瞧。」 她说着便直接上手去扒他的领口,丝毫没有顾及两人不远处还站着个吃瓜群众。 十七原本还冷着的脸瞬间就变得窘迫起来,颇有点外强中干的意思,耳根子也有些微红,他原本就因为心底的念头而心神不稳,这下南嫣的触碰更是让他紧张至极。 十七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了她手上亲密的动作,生怕待会又起一些令人不堪又羞耻的反应。 「我……属下没事,伤口也没裂开。」 他有些郁闷别过了脸,不敢抬头看她。 原本冷硬的气势也瞬间没了。 像那种看着很兇,但主人一来就完全歇菜的大狗,毫无一点威慑力了。 而南嫣看他避开的动作,表情明显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在意太久,因为这人一直都是根木头,想让他彻底开窍可没那么容易,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毫不掩饰自己的亲近, 「没事就好。」 南嫣稍微松了口气,又伸手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不过,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连衣服都湿透了?」 她又凑近看了看,发现有些不对劲, 「咦,好像又不是汗,十七,你是不小心掉进河里了吗?怎么连发梢上都在滴水呢?」 一说到这个,十七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了,他余光隐晦扫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眼中也闪过一丝窘迫。 他刚刚为了解决身体上的怪异反应,是直接跳进河里才让自己清醒过来的,好不容易才将身体里那股燥热的冲动情绪压抑下去,可不知怎么的,随着她越来越靠近,心底那股莫名的冲动又开始有冒头的迹象了。 十七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直退到她的手再也碰不着他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然后轻唿了一口气,哑着声音道, 「属下真的没事,小姐不用担心。」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干脆就闷着脑袋迴避她的问题算了。 大概是对方接二连三的躲避也让南嫣不高兴了,她很不爽地盯着他,闷声闷气道,「没事那你躲我做什么?」 「明明刚刚还抱得那么紧的,为什么这会儿就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又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她说着便转头瞪了一眼叶秋沉的方向,仿佛意有所指,表情也更加不乐意了,一双眼眸满含幽怨地瞧着人,「十七,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是我一个人的影卫,只需要听我一个人的话就够了,不用在意别人说了什么,也不用在意别人做了什么,你只需要在意我就够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1页 十七闻言表情就又沉默下来。 整个人闷闷的,一动不动的,一句话都不说,完全就是根木头桩子成精了,气得南嫣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背, 「影十七,你说话!」 十七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到她身后不远处那人略带嘲讽的目光,他犹豫了一瞬,心中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嘴唇动了动,还是直接说道,「属下……是小姐的影卫,自然只需要听小姐一个人说的话。」 这话他都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 每当南嫣步步紧逼的时候,十七就会拿这种话堵她,他心里明明知道的。 南嫣不出所料的又被这人的固执气到了,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她胸口上下起伏着,连唿吸都急促了不少,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十七眼睫微动了下,脑袋又低下去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不带任何的情绪,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属下不明白,属下就只是小姐的影卫而已,其他的都不会去想。」 听着这种久违的冷淡声音,南嫣一下子就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了。 那时候这人也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冷冰冰的浑身上下都没什么人气,好不容易才被她调/教得有点鲜活气了,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没见,瞬间就被打回原形了,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能忍耐多久了? 听到他说的这话,南嫣干脆也不忍了,她气得眼角绯红,直接就将手里的果子朝人砸了过去,还委屈地冲着他喊, 「影卫影卫,又是影卫!谁要你当我的影卫了,你走,现在就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十七看到她要哭了的表情倒是一顿。 他脚步微动,立马想上前哄哄,可余光看到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叶秋沉时,心里的那股冲动就这么硬生生的忍住了。 「属下……」 十七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盯了南嫣好一会儿,然后略带些委屈的移开了视线,最后闷着脑袋转身离开了。 那眼神真是太一言难尽了,看起来委屈又落寞,简直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的往前走着,中途还回头看她一眼,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 好像只要南嫣喊他一声,他就会立马冲过来朝她摇尾巴似的,但南嫣根本没出声,就这么看着他走远。 十七其实也没有走很远,他就跟从前那样把自己藏匿在附近的树上了,然后一直盯着这边,生怕叶秋沉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也防止她再出现危险,一刻不离地盯着。 而南嫣一看他还真走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木头脑袋,真是又倔又笨啊! 该听话的时候不听,不该听话的时候倒是听得格外顺从。 这么一想的话,南嫣眼里的怒气顿时变得更明显了,眼圈都有些气红了,都这种时候了,这傢伙不来哄哄她也就算了,居然还真敢离开了,他这是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被人抢走啊。 南嫣咬紧唇,气得一脚踢开脚下的小石子,转身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就让他蠢死算了吧! …… 十七离开之后, 空气中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而叶秋沉看到南嫣脸上羞恼又紧张的表情,他自问不是笨人,自然也看出了这位主子的小心思,至于影十七,他自然也能感觉得出来,那傢伙明显是动心了。 叶秋沉想到什么,他突然走到了南嫣身前,语气淡淡的的问了一句,「四小姐是喜欢上了十七吗?」 南嫣听到声音,这才发觉自己身旁还站了个人,她扭头看他一眼。 此刻也没什么心思计较他方才的那些无礼之举了,听到他说的话后,只闷闷地回了句,「明明连你都能一眼就看出来的心思,为什么那个木鱼脑袋就是不明白呢?」 她郁闷又苦恼地皱了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他控诉。 叶秋沉心中微动,脸上忽然露出瞭然的神情,他对着南嫣说道,「或许正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才清,其实,属下也能看得出来,十七对四小姐也是非常在意的。」 说到这个,南嫣就有些气恼了, 「他在意有什么用?他在意的东西可多了,何况他现在对我的在意完全只是因为影卫的责任罢了。」 「倘若换个人让他来保护,他不还是一样的在意别人,这种在意要来又有什么意义,我才不稀罕!」 南嫣干脆别过脸不想搭理他了。 嘴上说着不稀罕,但其实心底还是介意的吧?叶秋沉咳嗽一声,只好解释得更明显一点,「属下说的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在意,十七他只是动心不自知,小姐又何必一直愁眉苦脸?而且属下有个办法,绝对能让十七明白自己真实的心意,也能让小姐心想事成。」 「你说的是真的吗?」 南嫣听到这话下意识扭头,水汪汪的眼里满是迟疑,她抬起眸,眼尾还有些泛红,好似沾了一层雾气,确实有种脱俗的美。 但叶秋沉看中的只是她这副皮相能够带来的价值,四小姐能够得庄主看重,自然是要比他们这群下人能够说得上话一些。 叶秋沉有一瞬间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赶紧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2页 「不过属下还有件事情想请小姐帮忙,之前属下因保护三公子不力而被责罚,如今还是戴罪之身,在影卫楼不得随意出入,也不得庄主信任,属下希望小姐到时候能替属下寻个好去处,不再拘束于影卫楼。」 南嫣抿唇扫他一眼,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中隐隐有些不高兴,「你这是在要求我吗?」 叶秋沉立马低头认错,单膝跪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请小姐帮个忙,让属下能够离开影卫楼,重新进入栖霞山庄,未避免一直拘束影卫楼耗费时光,求小姐成全。」 南嫣看他那诚恳的态度,想了想,又犹豫了好半天,这才扭头看着人, 「这个事情……」 「如果你真的能让那个木头脑袋开窍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你,到时候我就去求我爹,让他给你重新换个主子可以了吧?」 闻言,叶秋沉眼中立马闪过一丝光亮,沉声应道,「可以,属下多谢小姐成全。」 他只有离开影卫楼,重新进入栖霞山庄才有能力见识更多的事物,倘若一辈子被困在楼里不得出入,早晚都会被新的影卫取而代之,到时候跟那些前辈一样,老死在影楼里,一辈子惶惶度日。 「那你刚才说的那个办法是什么?」 南嫣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有些不自在,毕竟身为女子,在面对情爱一事时总有那么几分女儿家的别扭情绪。 叶秋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目光直直盯着面前的少女, 「主子难道不知道,再迟钝的男人的都是有占有欲么,四小姐若是真想让十七开窍的话,只需要让属下陪您演一场戏就行了。」 叶秋沉说的演戏自然不是普通的演戏,没有人能够在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对另一个男人大献殷勤时还能保持冷静,即便是迟钝固执如影十七这样的人也无法避免。 而南嫣自然也同意了。 她心想,这男人的脑子确实是比十七的脑筋转的快啊,怪不得最后是他当上了影卫楼的楼主,就沖他这察颜观色的本事,未来实力也不容小觑。 不过没办法,谁让这人最后祸害的是整个栖霞山庄呢。 两人达成短暂合作关系,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叶秋沉只好在附近找了个农家小院,三人打算在此将就一晚,明日再行离开,毕竟夜间赶路多有不便,而住客栈又容易暴露行踪。 眼下城内还有不少在追踪他们的杀手,这群追兵循着痕迹一路从护城河追到此处,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所以住在农家小院也是最安全的。 而南嫣也终于有机会换身衣服了,叶秋沉一力承担了三人的衣食住行,给了小院夫妇二人几两银子,三人就在小院将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还给三人准备了一些粗茶淡饭,几人也不嫌弃,而在这荒郊野外也就不讲究什么尊卑身份了,三人一起吃得很香。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南嫣也是将计就计,很顺从地就按照叶秋沉说的那样做了,非常贴心地给他夹了满满一筷子的青菜,笑着说道,「来,叶秋沉,你多吃点,还好有你在,否则昨晚我们又要睡在荒郊野外了。」 叶秋沉也很老实地接受了,脸上没有丝毫抗拒,态度恭恭敬敬的,「属下多谢小姐赏赐。」 而一旁的影十七就郁闷了。 他盯着叶秋沉碗里满满当当的青菜,再看一眼自己碗里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目光隐隐落到一旁的南嫣身上,尤其是看着两人一来一回、有来有往的样子,顿时觉得胸口更闷了,就连这饭也吃得都不香了。 十七忽然间只觉得胸口酸熘熘的。 不停地往上冒酸水。 他嘴唇抿了抿,手指无意识捏紧了筷子,有意无意地把碗往桌前凑过去一点,试图让她看见自己的碗里还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呢…… 但南嫣就是不看他,她抿唇一笑,抬手又夹了一筷子递给叶秋沉,还冲他眨了下眼,「来,秋沉哥哥,你多吃点,昨天是我不好,都没弄清你的意思就误会了你,真是对不起你了,你昨天没有受伤吧……」 叶秋沉听着这语气, 突然间也觉得有点牙酸。 尤其是感受着对面跟那刀子似的目光戳在身上,跟要把他烫穿似的,实在是有些担心这人会在背后捅他刀子, 「属下没事,多谢小姐关心……」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影十七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利落把碗放下了,碗底和桌面碰撞,发出「砰」地一声轻响,骤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两人同时抬头去看,十七也没看人,他只是放下筷子,然后低着头闷声说了句,「属下吃饱了,先去前面路上探探情况。」 他声音沙沙的,还有点闷闷的鼻音。 一听就知道这人是不高兴了。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忍不住把那傢伙拖出来再揍一顿,明明他没来之前,主子都是只对他一个人笑的,也只对他一个人好的,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第93章 [vip] 影卫篇(7) 眼看这人头也不抬, 闷声闷气的,浑身上下嗖嗖不停地释放着冷气,连看都没看两人一眼,转个身毫不犹豫地就朝屋外走了。 南嫣也是立马就站起身来, 她看着十七离开的方向, 下意识地就想要追上去,却被身旁的叶秋沉一把按住了肩膀, 「四小姐忘记属下说过的话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3页 南嫣犹豫看他一眼,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两下,她想追又有些顾忌, 眼看那道身影距离院子越来越远, 眼中明显露出了些许着急和担心,「可是……十七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生气不正好说明了他心中是在意的吗?」 叶秋沉突然轻笑了声,「四小姐怕什么, 这不也是您正想要看见的吗?」 「可是, 我还是有点担心……」 看着叶秋沉轻飘飘又格外冷静盯着她的眼神, 南嫣默默将剩下的话咽进了喉咙里。 叶秋沉见状,眼里明显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 语气沉稳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主子一直想这样的话, 那就去吧!反正属下已经提前告知您了, 到时候如果功亏一篑达不成主子的目标的话,那也就怪不得属下了。」 他这话说完, 倒是很坦然地松开了手,直接让她自己去做选择。 而他这么一放, 南嫣也瞬间就歇了想要追上去的心思。 她抿了抿唇,一直看着那道背影彻底消失, 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身侧的叶秋沉,「还是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这样迁就着他,如果每次他一生气了我就想着去哄哄,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这根木头也是不会开窍的。」 她说着嘴角又露出几分欢喜的笑意,转身拍了拍叶秋沉的肩膀,眉眼弯弯地朝他谢道,「还是你的办法好用,刚刚他差点就忍不住了,他明明也是在意我的,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叶秋沉也笑着应道,「就是这样,只要他忍不住了,四小姐的目的也就达成了,到时候十七也就没法否认了。」 一想到这点,南嫣脸颊也有些微红。 她抬头看了一眼叶秋沉,眼中隐隐有些不自在,毕竟是将自己的心思全都袒露在另一个男人面前,难免会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这次也多谢你了。」 「之前在破庙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还害你受了些轻伤,等回到栖霞山庄,我一定会让我爹帮你……啊!」 「小心!」 她话都还没说完,也是这时异变突起,几枚柳叶形暗器突然穿破窗户纸飞速朝着屋内两人射来。 南嫣猝不及防被人抱进怀里,要不是叶秋沉动作够快,提前掀起木桌挡了一下,两人可能就被当场飞镖扎了个透穿。 「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桌上钉住的暗器,南嫣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眼中也闪过一丝担忧。 「应该是之前的那群杀手追上来了。」 叶秋沉稍微解释了句,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群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的,应该还有后手。 叶秋沉说着便提气运力,也不知是怎么了,大脑突然一片混沌,意识昏昏沉沉的,仿佛被人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一样,体内更是一丝内力都使不出来,他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甚至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要不是身旁的南嫣顺势搀扶了他一把,叶秋沉可能当场就要摔倒在地了。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怎么突然间连站都站不稳了?」 南嫣用力搀扶着身旁的叶秋沉,尤其是看到他这副昏昏沉沉的样子,眼里也满是着急和担忧。 叶秋沉咬住舌尖,又用力甩了甩头,这才让自己昏沉的意识勉强维持了一丝清醒。 「我们应该是……被人算计了。」 叶秋沉声音断断续续,手掌下意识地捂着胸口,胸腔内不断蔓延的疼痛让他险些站立不稳。 他目光缓慢转移,然后落在了刚才的饭菜之上,眼中闪过一阵寒意,瞬间明白了什么,「饭菜里有东西……」 这次真的是太大意了,原以为不住客栈就能减少一些风险,没想到对方连这荒郊野外都有埋伏,话音才落,胸口又是一阵刺痛,这让叶秋沉根本没力气支撑着身体,浑身上下连额头上都不断地往外冒着冷汗。 南嫣慌忙间也明白了什么,视线落在刚才就散落一地的饭菜之上,她一时间也来不及去想其他,只着急问道,「可是,如果饭菜里有东西的话,那我怎么会没事呢?」 叶秋沉无力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这个,属下也不清楚……」 这也是叶秋沉疑惑的地方,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他勐地咳嗽了几声,手掌用力握紧南嫣的手腕,试图让自己站稳一些,但还是不行,此刻整个身体都靠在南嫣身上摇摇欲坠,连声音也变的有些沙哑了,「或许……四小姐不会武功,所以这药对您没有作用。」 南嫣听了这话眼中也闪过一丝瞭然,只是面色却更加苍白了,「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你身体怎么样了?还能站的起来吗?」 叶秋沉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四小姐赶紧一个人先逃吧。」 闻言,南嫣便立马慌张地抓住了叶秋沉的手腕,抓的紧紧的,眼里也蔓延出了很明显的紧张之色,明明害怕极了,却还是用力摇着头说道,「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先跑呢?」 听到这话,叶秋沉胸口一阵翻涌,勐地咳嗽了几声,他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心底却是止不住的嘲讽。 这些主子们真是可笑至极,永远只会在嘴上说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然后继续诓骗他们这些身份低贱的影卫为他们卖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4页 眼前这女人也一样,栖霞山庄所有的主子们都是如此! 不管她嘴上说得有多好听,真到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她仍旧是会抛下他一个人逃命,必要的时候,甚至不惜用他们的尸体来挡刀,这种事情,叶秋沉见得实在太多了…… 没有人会真心为他们这群影卫着想,他们是下人、是杀手,是关在影楼里不见天日的影卫,甚至一开始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奴隶,即便是死了,也不过是少了一件趁手的武器而已,影楼里还有成百上千的影卫们供他们使唤,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他们的生死。 死一个影卫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而最好用的影卫就是像影十七那样的,完全沦为一个不会思考、只会服从命令和任务的杀人工具。 他这样想着,心底顿时又生出一股怨恨和杀意,凭什么他要为别人去死呢? 他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他不想沦为工具,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人,难道这也有错吗?可凭什么他天生就是低人一等呢? 叶秋沉实在不懂,他努力才将心底这股憎恨的情绪压抑下去,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几乎连唿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犹豫了一瞬,叶秋沉突然使力重重甩开了南嫣搀扶的手臂,然后压着声音道, 「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这次的暗杀行动肯定不止是针对天香城高家的,还包括我们栖霞山庄的这些影卫。」 「属下现在不知中了什么毒,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实在没法保护您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四小姐先从后门逃吧……」 叶秋沉越说额头冷汗便越多,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白了起来,这次倒真的不是他忠心耿耿还肯捨己为人,在叶秋沉心里,不论任何时候都是自己的性命最为要紧,只不过他这次出行任务,原本就是戴罪之身。 因为之前保护三公子不力已经是触犯了影卫楼的死罪,虽然侥倖活了下来,但日后的日子也不一定会好过。 如果这次再丢下叶南嫣一个人自己逃命的话,就算是真的活着回去了,影卫楼也不会再放过他的,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在此拼搏一把,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中了毒,浑身酸软无力,根本跑不了多远。 所以还不如让这女人先走,毕竟她要是死了,他也没有活着回去的必要了。 「可是……」 南嫣还想要反驳,但是张嘴后却找不到任何理由,眼见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整个人瞬间焦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秋沉又用力推了南嫣一把,侥倖替她避开一剑,门前又飞速冲出一道黑影,手举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两人噼来。 叶秋沉边躲边退,额头冷汗直冒,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南嫣推到了后门附近,哑着声音朝她喊道,「不能再犹豫了……」 「四小姐快逃吧,趁属下现在还有一丝力气替您断后,否则再拖延下去的话,主子就会跟属下一起死在这里了。」 南嫣被他推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等她爬起身来又立马朝他跑过去,用力将人搀扶起来,「不行,你现在根本连剑都举不起来了,还怎么帮我断后?」 「快起来,你坚持一下,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十七他很快就会回来救我们了!」 叶秋沉薄唇紧抿,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打破了她这个期望,「小姐难道没有发现这边的杀手并不多吗?肯定是有人将他们拖延住了,何况十七跟属下一样都吃了那些饭菜,这会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来救我们?」 闻言,南嫣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里满是担心,「怎么可能?那十七他会不会……」 叶秋沉混乱中着急解释一句,抵抗的力道也越来越弱,「这边人数还没增多就说明十七暂时还没出事,四小姐要是再不走的话就走不了了……」 他说着又用力将人推出去,这一下直接将木桌抵到了门前,彻底隔绝了她冲过来的过道,也挡住了屋内杀手追上去的道路。 南嫣隔着窗口慌慌张张看他,想再冲过来又因为那锐利的剑刃而停了脚步,而叶秋沉则因为躲闪不及,被锋利的剑刃刺穿了肩胛,鲜血顿时冒了出来,顺着腕骨一路淋了下来,从小被养在山庄的大家小姐哪里遇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眼眶瞬间就红了,吓得脸色苍白地往后退着…… 「叶秋沉……」 她下意识喊了他一声,隔着窗户朝他伸手,又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剑而吓得立马就缩了回去,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恐惧和不安几乎将整个人都包围了。 而此刻情况也实在是太紧急了,根本没有任何给她犹豫的时间。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 南嫣眼眶通红地朝他摇着头。 她仓惶往后退着,一步一步的,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就转身跌跌撞撞地逃了。 她逃的狼狈不堪,满身泥泞,逃之前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愧疚和不安。 叶秋沉明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果。 可再次亲眼见证这种被毫不犹豫抛弃的时刻,心中恨意还是不断翻涌,喷薄的怨气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湮没。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这群所谓的主子们无一不是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 他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一群小人卖命?为什么要被抛弃,然后死在这里,甚至连尸骨都无人收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5页 叶秋沉用力握紧武器,奋力抵抗着对面杀手的凌厉攻击,然而力道却是越来越弱,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再加上肩上的伤势加重,叶秋沉又被一剑划伤手腕,痛得额头冷汗直冒,甚至连武器也握不住了,整个人连带着武器同时「砰」地一声撞到墙柱,又落到地上滚了两圈,最后一口鲜血吐出。 叶秋沉是不是第一次被人逼到绝境了,但绝对是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所以当那柄长剑顺着力道朝着他头顶噼来的时候,叶秋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说不怕死那是假的,他其实很怕死! 所以每次出行任务都会竭尽所能保住性命,所以才会在三公子看到他躲在暗处求救时一言不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砍死,他怕死得毫无意义,更怕死在这种连尸骨都无人收敛的荒野之地。 但这一次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他身处黑暗,却无人救他,尤其在这面对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叶秋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当头一剑,偏偏他等了好一会儿,那一剑也没有砍下来,反倒听见「噗嗤」一声,长剑刺破皮肉的声音。 但是这一次,好像不是刺在他身上的。 他没有感受到痛意。 叶秋沉勐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面前杀手有些难以置信的眼神,杀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偷袭者,她面色十分苍白,脸上还有些脏乱的血迹,乌髮凌乱散在肩头,惊慌失措地对上了叶秋沉的视线,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明明狼狈得不成样子…… 偏偏那一瞬间,叶秋沉却只觉得唿吸微窒,心脏好像被什么勐地冲击了一下似的。 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让他怎么样都冷静不下来。 而那画面在他脑海中留存了很久,直到听见她结结巴巴又委屈的声音才彻底回神。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甚至还跟人道了歉,眼里泪光闪烁。 但手中那根削尖的断竹却没有松开,反而更用力地往前推了一把,竹尖瞬间扎破了皮肉,鲜血不断翻涌而出。 那杀手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抬起手上的长剑朝身后的偷袭者刺去。 而南嫣则是惊慌得后退了几步,她手指匆匆忙忙地松开断竹,整个人已经紧张得不行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 叶秋沉也是趁着这个时候,捡起地上的武器直接从身后一剑穿胸,最后一脚将人踹开,然后用力拽起还处在失魂状态的南嫣开始往外面跑。 两人跌跌撞撞地逃出了一段距离。 叶秋沉脚下忽然一软,几乎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南嫣身上,他嘴唇张了张,突然没忍住问了句,「主子怎么又回来了,不怕跟着属下一块死了吗?」 南嫣吃力扶起叶秋沉的肩膀,试图将人搀扶起来,听到他说的话,她又是害怕又是气恼,声音还带着幽怨,「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吗?你都拿命来保护我了,我又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呢?只是我什么都不会,只能偷偷找机会偷袭他们才能救你了……」 叶秋沉确实没想到这点,他好像差点忘了四小姐从头到尾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就算她真的留下来了,最多也只是再牵连一条人命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她愿意回来救他却是他始终都没有想到的,他甚至在想,倘若从一开始他跟的主子就是她的话,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之前的一切了? 叶秋沉侧眼偷偷看了一眼南嫣,心头情绪翻涌,又忍不住问道,「可我……可属下,只是一个影卫而已,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应该的不是吗?又怎么能让小姐为属下以身犯险呢?」 南嫣抽空往后看了一眼,隐约可见有人追了上来,她仓惶中听见他的问题似有些无奈,只能又气又恼地骂了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计较这些?」 「我若说自己一点也不看重这些身份你肯定又会觉得我在说假的,只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而已,我不能去管别人怎么想,但我自己是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永远都不会就这么抛下你一个人逃命的……」 叶秋沉唿吸微微停顿了一下,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也稍微紧了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吗?永远都不会抛弃属下?」 「难不成我还会骗你吗?」 她语气闷闷的,带点不被人相信的气恼。 是啊,叶秋沉心想,难不成她还会骗他吗?她是主子,原本可以自己逃命的,却偏偏留了下来,还救了他一命,而他只是一个影卫而已,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条命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她骗的呢? 想到这里,叶秋沉犹豫了一瞬,又试探着问了句,「那……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是十七的话,主子是不是也会同样如此?」 「那是自然的。」 她声音轻轻,却毫无犹豫。 话说完之后,南嫣还幽怨瞧了这人一眼,似乎有些嫌他话多,「你今天怎么有这么多问题要问,就不能等我们安全了再问吗?」 叶秋沉这下没忍住笑了笑,嘴角不自觉地就弯起了一道细微的弧度,他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高兴,大概是因为头一次被人真正在意了,有人在意他的生死,甚至永远都不会抛弃他,这种感觉,真的很新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6页 所以南嫣嫌他话多的事情被他完全忽略了,他又问了一句道,「所以在主子心里,秋沉跟十七是一样重要的对吗?」 南嫣担心他话越多走得就越慢,下意识地敷衍道,「是的是的,在我心里,叶秋沉跟影十七是一样重要的,所以,不管是你还是十七,谁受伤了我都会心疼、都会难过的。」 「好了,别说话了好不好?先留点力气,你伤口还在流血,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第94章 [vip] 影卫篇(8) 叶秋沉老老实实「哦」了声, 又低下头去,咳嗽两声,试图掩饰自己脸颊上飘起来的红晕,以及嘴角不停往上翘起的弧度。 可是他根本安静不下来怎么办呢? 叶秋沉捏紧了手指, 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重视, 让他实在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叶秋沉嘴角弯了弯, 他又侧头偷偷看了她一眼, 越看越觉得心中既奇异又欢喜,怎么会有这样的主子呢? 她明明什么武功都不会却还敢一个人回来救他, 她说他跟十七是一样的, 都对她非常重要!还说永远都不会丢下他,只要一想到这点,一想到自己永远都不会被人抛弃, 叶秋沉心脏就勐地跳动了一下, 然后不受控制地加速着, 让他想不停地找身旁的南嫣说话,想一直被她在意注视着…… 叶秋沉嘴唇动了动, 明明脸色已经是惨白如纸的伤重模样了,眼中却偏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快, 他忍耐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 瞥了眼南嫣,又不自在地低下头去, 「我……属下,还想再说几句可以吗?」 「属下想谢谢主子的救命之恩, 日后必定也会跟十七一样,倾尽全力保护主子。」 他说完有些忐忑, 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就嘴笨了不少呢?明明往日里对着栖霞山庄的那群主子们很能说会道的,嘴上说的格外动听,但其实心底是没有半分尊敬的,甚至如果转换一下身份的话,他绝对能比那群自私自利的主子们做的更狠更绝,但是现在明显有点不一样了,尤其是面对南嫣的时候,打从心底里就有种异样的情愫,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南嫣闻言,就默默看他一眼,又看这人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看他的眼神未免就带了些无奈,「还是算了吧,你现在这样,自保都成问题了,还怎么保护我?」 这倒也是…… 叶秋沉也低头看自己一眼,他肩上伤口还在流血,殷红的血珠冒出不慎弄脏了她的手指,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同时心中也闪过一阵暗恼, 这毒中的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一点也没法让主子见识一下他真实的实力,还差点拖累了主子,像他这样的影卫是不是有点太不合格了? 也不知道主子会不会嫌弃? 叶秋沉又侧头看她一眼,闷声闷气地,声音有些轻飘飘的,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属下只是一时没有防备才会遭了算计,其实属下在影楼的排名并不低,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杀人放火全都在行,主子要是不信,日后属下可以证明给主子看,还请主子不要嫌弃,而且我脑袋比十七聪明……」 南嫣:「……」 这点是真没看出来啊。 更何况,杀人放火这些事情她要他做来何用? 看来这影卫楼的问题确实不少,好好的一个人愣是被扭曲了三观,这训练出来的影卫,脑子多少都有点不大正常,一个十七已经是这样了,再来一个她确实很难办啊。 说话间,两人正好跑到了一个岔路口,南嫣扶着叶秋沉下意识地选了那条密草丛生的偏僻小路,只是不论两人怎么逃,身后那群杀手总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再追上来。 南嫣真是无奈极了,又气又好笑,就差没捏着他的耳朵训斥了,「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要你帮我杀人放火做什么?你老老实实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没有谁能够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念叨起来了,「还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俩现在还在逃命呢?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能不能先放到一边去,抓紧时间先逃命要紧……明明都追了一路了,怎么还没停呢?」 叶秋沉这也才反应过来,是了是了,他们还在逃命呢,怎么能这么松懈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痕迹,两人走过的路上无意中留下了不少血迹和脚印,地上、草丛里都有血迹残留,他又看了一眼肩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怪不得身后那群人追了这么久还没放弃。 这样下去不行。 叶秋沉当即捂紧伤口,停了下来,几乎没有犹豫就将事情说了出来,「主子,您先放开属下吧,是属下的伤口一直流血留下的痕迹,那群人一路追着血迹才找了过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的。」 闻言,南嫣也停了下来,她看到身后的草丛里是有一些血迹残留,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除非老天爷能立刻下一场雨,否则这些痕迹是去不掉了。 她又看向叶秋沉的伤口,他肩上伤口很深,周围的布料都被血液染红了,有些血色甚至隐隐有些发黑了,她心急地下意识拿袖子去堵,却也无济于事,只能紧张地问了句,「那我们怎么办?」 叶秋沉看了南嫣一眼,心中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最好的办法直接说了出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7页 「可以兵分两路,由属下去引开那群追兵,主子走另一条路离开,这样就能彻底甩开那群追兵了。」 话刚说完,他脑袋就被人用力敲了一下,敲得他有点发懵,倒也不是很疼,就是这感觉有些奇怪,叶秋沉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然后就听到对面的人说,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的,你都伤成这样了,我再让你去引开追兵的话,你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何况我救你又不是为了让你去送死的,瞧你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笨法子,你还说你的脑袋比十七聪明,我看你们分明都一样,都没什么脑子!」 南嫣重重吐了一口气,转过脸去不想搭理他,明显是有些不高兴了。 而叶秋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目光愣愣落在南嫣的身上,他其实有些不明白,因为这是最好的法子了,难道她不怕被他拖累死吗? 「可是……」 叶秋沉虽然也有些犹豫,但她毕竟还是主子,刻在骨子里的某种命令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选择。 「别可是了,你家主子不会同意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嫣打断了,没有任何犹豫,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就反驳了这个计划,她蹲在树丛里探头探脑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后的动静,突然她又伸手拍了拍叶秋沉的肩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惊奇地问道,「哎,等等,你有没有听到水流的声音,我好像听见了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河流?」 叶秋沉也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 「是啊,水流的声音……」 她说着干脆站起身来,目光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叶秋沉便也跟着看过去。 两人搀扶着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终于看到不远处就是一条极为宽阔的河流,周边还有生了许多丈高的芦苇水草,人若是躲在其中肯定很难被发现,南嫣便下意识拍了拍他的手臂,拉着他冲到河边道, 「这下有办法了,叶秋沉,我们可以躲进水里,这样就不会留下血迹了,之前我跟十七也是跳进河里才逃过一劫的。」 她说着就要拉他跳河,却被叶秋沉一把拽住了手腕,他抓得也不是很紧,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犹豫为难之色, 「等等……主子真的要躲在水下吗?」 南嫣扭头看他,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你觉得这个方法不行吗?」 叶秋表情顿时更为难了,连声音也有些闷闷的,格外不自然,「自然不是,办法很好,但是属下……属下有些不善水性。」 说是不善可能还算客气了,他其实有些畏水,半年前三公子新发明了一个水下训练影卫耐力的法子,将影卫分批锁进不同的笼子然后丢进水里,偏偏钥匙只有一把,想要活命就只能打败对手抢到钥匙才能解锁笼子逃出来,叶秋沉虽然活了下来,但自那以后,对深水就有种不可言说的畏惧,让他下水,还不如让他去引开追兵。 南嫣闻言有些不相信,诧异看他,「怎么可能?影卫怎么会不善水性?」 叶秋沉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他知道此刻自己这个影卫真的是当的太不合格了,不仅不能保护主子,还频频拖主子后退,简直前所未有,他随即松开南嫣的手,轻吐了一口气说,「属下是真的不会水,不过,属下可以帮主子去引开追兵,请主子不要嫌弃属下。」 他说着就起身,正打算离开,却被南嫣一把抓住了手腕,她又急又好笑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呢?都说了不会让你去送死了,怎么还是不听呢?你不会水又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待会老老实实牵着我的手别放开,然后什么都不用管就可以了,记住了吗?」 南嫣说完直接将人推进河里,叶秋沉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顺带着还被河水呛了一口,脸色立马就变了。 脑海中曾经厮杀拼搏的记忆浮现,心中惧意顿生,他当即往后退了几步,还想上岸商讨一番后再另做决定,或许他们还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不一定非要下水的…… 但南嫣却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深唿吸了一口气后,闭上眼睛直接拽着叶秋沉就一头扎进了深水区域,他想逃都逃不掉,惊慌恐惧之下,叶秋沉又被呛了几口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这次是真的犹如抓住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只能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松一下,生怕自己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抛下他彻底离去…… 水面很快就恢復了平静,叶秋沉肩上伤口的瘀血混在河水中很快就散开,这河水极深,水底还有游鱼,两人身上的血腥气还吸引了几条游鱼一直围着转圈。 叶秋沉一开始还能坚持下去,但随着时间越久,肺腔里的空气被慢慢耗尽,很快,他便感觉大脑要炸裂似的,窒息的痛苦倾袭而来,脑袋里仿佛有无数根血管在突突叫嚣着,疯狂又混乱,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开始挣扎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叶秋沉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跟随三公子的时刻,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的自己的性命,他不想死,不想死在这种冰冷的地方,明明才刚找到一个肯在意他的人,他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但他越是挣扎,肺腔的空气就耗尽的越快,直到最后一刻,叶秋沉是真的感觉自己已经撑到极致了,大脑一阵炸裂般的疼痛后,又逐渐变成了一片混沌,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意识也越来越昏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8页 而原本紧紧抓着南嫣不放的手掌也不知何时松开了,整个身体突然往后一倒,直直地往湖底深处坠去,无知无觉的,仿佛再也无人问津。 南嫣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蓦地一松,回头看时,原本紧紧跟在身后的叶秋沉突然就没有反应了,她转身下意识地朝他游过去,伸手直接护住了他的脑袋。 而对方却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脸色也是极度缺氧后的青白之色,奄奄一息的,毫无反应。 南嫣伸手掐了掐他人中,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南嫣顿时有些着急,她慌忙抓起那只垂在身侧的手腕,轻轻探了一下脉搏,还好,还是有心跳的,她便又凑过去,轻轻吻上了对方的唇,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肺腔里的空气缓慢渡过去一点。 吻过去的那一瞬间,南嫣便察觉到了对方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获得的那一点生机,无意识地张着唇,用力汲取着,双手更是牢牢地缠上了她的腰身,用力将人搂进怀里。 最后南嫣实在是忍不住了,听到岸边的动静渐远,她用力推开身前的人,然后直接抓着对方的手腕,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游出了水面。 而等两人一上岸,南嫣便忍不住用力咳嗽起来,身旁的叶秋沉也像溺水的人终于获得了生机,他勐地咳出一口河水,微白的脸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肺腔里还挤出颤抖的唿气声,两只眼睛雾蒙蒙又清亮亮的,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在了南嫣的脸上,然后缓慢下移,慢慢地就落到了她的唇上。 叶秋沉的睫毛又轻轻动了下,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喉结滚动一瞬,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可以自主唿吸了,却还是会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他还没忘记刚才在水下时,主子给他渡气时的情景,此刻回想起来,只感觉整个脸颊都有些烧的厉害,手指也有些轻颤着,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刚才那一吻抽干了似的。 南嫣看着他这不对劲的状态,还以为他是怎么了,连忙抓着他颤抖的手指仔细询问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属、属下……没事。」 叶秋沉唿吸更重了,他现在根本不敢抬头看她,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的,耳根子更是瞬间就红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胸口变得好奇怪,好像五脏六腑都泡在了温水里,全身都暖洋洋的,而刚才那个温凉的又略带些湿润的吻好像彻底把他的魂给勾走了,让他怎么都回不过神来。 叶秋沉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南嫣看到他的动作还以为这人毒性发作,胸口又疼起来了,便立马凑过去将人扶起来,「你胸口又疼了吗?来,我们先起来,赶紧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里也已经不安全了……」 话刚说着,叶秋沉的膝盖突然一软,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倒,直接将南嫣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身下,两人正对着,南嫣仰着脸看他。 而叶秋沉却有些愣住了,女孩子柔软的身体就垫在他的身下,那么近的距离,近到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脸了,几乎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都快跳进嗓子眼里了, 「对、对不起,我……属下不是故意冒犯四小姐的……」 而南嫣则是被他压得表情都扭曲了,双手不停拍着他的后背,憋得脸颊都红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气恼又委屈地瞪着人, 她这会儿是真生气了,「那你还不赶紧起来,你是打算把我压死吗?」 叶秋沉连忙「哦哦」了好几声,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她身上爬起来,又因为四肢没有力气,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差点又摔了一跤。 中途也不知道手指碰到哪儿了,只觉得那底下的柔软触感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他也不敢抬头看人了,老老实实的等着主子训话,比他从前在影卫楼里还要紧张百倍,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明明什么都没做,可那身体上的馨软触感,却好像深深刻进了脑子里,怎么都忘不掉了。 不能回想,越想越觉得耳根子发烫。 第95章 [vip] 影卫篇(9) 南嫣被压得不轻, 眼尾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些泪花,她揉了揉被磕疼的后脑,又看了一眼呆愣愣地站着不动的叶秋沉。 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这些影卫怎么都喜欢当木头桩子呢?也不知道过来拉她一把,是傻了吗?当即气恼又郁闷地瞪了人一眼, 「你还在这儿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拉我一把, 一起走吗?」 叶秋沉身体一僵,这才反应过来, 又赶紧伸手握住那伸过来的手腕, 柔软的触感让他手心里有些冒汗,他用力擦了擦掌心, 才敢伸手过去, 然后小心翼翼地才把人拉了起来,目光略带些紧张地望着她, 「主子……不怪属下冒犯了您吗?」 声音犹犹豫豫, 还有些不安。 南嫣才将将站稳, 闻言立马就泄气了, 她扭头看他一眼,又松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跟草屑, 这才不在意地说了句,声音闷闷的, 还有些无奈, 「行了,这算哪门子的冒犯?而且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乎这些细节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种专门欺负小侍卫的恶毒小姐, 咱们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才是最要紧的!还有,你能不能别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我又不是真的怪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9页 「属下……知道了。」 叶秋沉闻言脸庞有些微红,老实地点了下头, 然后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但很明显此刻他身上的毒还没解,刚提气运力走出几步,胸口便是一阵发闷,一阵刺痛后,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些许血来,之后连脑袋也是晕乎乎的。 叶秋沉用力甩了甩头,但还是不怎么管用,整个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就往前倒了下去,要不是南嫣及时扶了他一把,估计又要摔得够呛。 「怎么了,你胸口是又疼了吗?」 南嫣赶紧上前扶住这人的肩膀,语气着急地问了一句。 此刻两人距离挨得很近,叶秋沉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隐约闻到从她髮丝上飘过来的清淡香气,唿吸瞬间放得更轻了,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属下没什么大碍,主子不用担心……」 他嘴上这么说着,耳根子却是忍不住有些发热,心底更是因为南嫣的关心而感到满足和高兴。 他是典型的口是心非,现在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欢喜情绪不断在胸腔蔓延,比他亲眼看着仇人死去的那一刻时还要满足。 南嫣这回没听他说的逞强的话,干脆搀扶着叶秋沉又回到了两人之前相遇的那座小破庙,原来的农家小院是不能再回去了,那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 再一个就是他们还不知道十七的下落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总之兜兜转转两人还是回到了原地。 这间破庙的位置自然是极为偏僻的,距离农家小院又有一段的距离,且又因为长久失修,周围横生了一堆杂草和野树,将破庙严严实实地遮挡在了其中,安全问题暂时是解决了,就是不知道十七脱离危险后,会不会来这里找他们? 两人在破庙将就了一夜,幸好叶秋沉随身携带的火摺子还能用,南嫣又在附近捡了些干枯的木材点燃,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将火生起来了,而这时候的叶秋沉已经彻底陷入昏迷了。 到了后半夜,叶秋沉的症状变得更严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毒的缘故,他全身都开始发冷。 那么高的个头因为寒冷哆哆嗦嗦地蜷缩成一小团,像刚出生的野兽幼崽失去了母亲的照顾,显得脆弱又无助,似乎只要一不留神,他就存活不下去了。 南嫣又立马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托起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上,大概是感受到了些许温度,叶秋沉几乎是无意识地,一下子就抱紧了南嫣的腰,像落水的人抓住漂浮过来的一根草木一样,紧紧圈着南嫣的腰身,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要不是看他还在昏迷,南嫣是真想上手给这小子几巴掌,明明都昏迷的人了,没想到力气居然还是这么大,她的老腰都要被这傢伙的手劲给折断了。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度过了后半夜,等到叶秋沉意识恢復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昨晚睡得有些不清醒,昏迷中总能梦见从前跟同伴厮杀、拼搏、最后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的一些场景,这些记忆让他陷入了梦魇,好像无论无何都逃脱不了。 最后,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迷迷煳煳之中还能感受到一只柔软又温暖的手掌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不停地安慰轻哄着,说着一些让他「别怕、别担心,已经没事了」之类的话,一直到后半夜才真正安稳下来。 想到这些,叶秋沉缓缓睁开眼睛。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主子安静睡着后的侧脸,两人距离挨得很近,近到他几乎能瞧见主子脸庞上的细小绒毛。 这让叶秋沉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整个人都靠在主子的肩上,脑袋还枕着她的肩膀,这个认知顿时让他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他想赶紧起来,但又担心动作太大会惊动她,于是整个身体就好像僵硬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怎么都动不了了。 「主……主子……」 叶秋沉突然有些手脚发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不敢碰她,也不敢动弹。 南嫣没听见他的唿唤,她睡得还很沉。 见状,叶秋沉的唿吸下意识地放轻了。 睫毛也微不可察地动了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吵醒了她,从而打破了这一来之不易的美好又安静的时刻。 等到缓慢唿吸平復之后。 叶秋沉眼睛这才眨了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主子的侧脸,她靠着石像睡得有些不太舒服,细眉微微蹙着,嘴唇没有昨天那么鲜红嫣润了,特别是斑驳的光线落在脸上的时候,脸颊白净得像是陶瓷一样,乌黑的头髮垂在胸前。 看到这样温顺又柔软的南嫣,叶秋沉下意识地屏住了唿吸,心底忽然涌出一种很陌生的冲动,让他不自觉地伸出了手,然后小心凑过去,轻轻碰了下她的嘴唇。 就这一下,南嫣嘴角似乎无意识地动了动,叶秋沉又紧张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柔软带点干燥的触感让他喉咙有些发痒,叶秋沉喉头下意识地滚动了一瞬,一种极为陌生又柔软的情绪在胸腔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再多近一点…… 叶秋沉甚至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魔怔了,他之前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主子不招人待见呢,怎么会嫌烦,又怎么会觉得她跟栖霞山庄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呢? 明明一点也不一样的…… 叶秋沉缓缓坐直了身体,他身高原本就不矮,因为蜷缩着靠在她肩上还显得格外逼仄,他这一下坐正了就显得特别高挑,双手一环,就能将对方轻松圈进怀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0页 虽然动静不大,但这一下还是不小心惊醒南嫣了,她嘤咛了两声迷濛地睁开眼睛,然后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他胸口,嘴里还迷迷煳煳念叨了一句,「没事没事,已经没事了,我在这儿呢……」 等到叶秋沉不自在地喊了声,「主子。」 南嫣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看到眼前破败的景象大脑还混沌了一下,然后才看向身旁的叶秋沉。 看到他面色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南嫣脸上随即又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下意识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检查了一下他肩上的伤口,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总算是没发烧了,伤口好像也没有继续流血了,恢復得还算可以。不过不能再碰冷水了,昨天就是没注意碰了不干净的河水,所以你半夜才会发热的……」 她念念叨叨地说了好一通,又翻来覆去地把他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虽说眼里满是关心和担忧,并没有参杂什么别的心思。 但叶秋沉的脸还是「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脏也在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声音低低的,带了点刚睡醒后的沙哑,「我……属下已经没事了,昨晚多谢主子照顾。」 南嫣突然抿唇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很真挚的那种,然后又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声音打趣道,「这些算什么呀,我可是你的主子,你生病了自然有义务要照顾你的。」 「更何况,你这伤还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那双澄澈如水的眼里此时正倒映着他不自在的模样,满眼都是他一个人的身影。 叶秋沉心脏好似漏跳了一拍,他眨了眨眼睛,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动静。 两人同时抬头去看, 叶秋沉面色微变,反应过来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南嫣拦在了身后,同时目光戒备地盯着木门,担心来的又是昨天的那一批人。 但这次显然不是。 破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的人是影十七,叶秋沉目光里露出些许诧异,没想到他居然来得这么快,心里放下戒备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叶秋沉刚要同他打声招唿,话还没说出口,而原本还藏在他身后的南嫣就已经冲过去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扑进了对方的怀里,双手抓住了影十七的衣角,然后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对方的胸口,声音委屈地都快哭出来了,「你怎么才来啊?你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吗?我都快担心死了,在我最害怕的时候,你居然都没有陪在我身边……」 南嫣也是真的哭了,哭得格外委屈。 眼泪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地落下。 她表情委屈极了,鼻尖哭得通红,像是终于找到了某种归宿,然后要把这两天心里的压抑、担心和害怕全都发泄出来似的,抱着十七的脖子哭得格外伤心。 而影十七此刻的状态也不太好,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受了一些外伤,衣服上也都是干涸的血迹,有的已经结痂了,全身上下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晶亮的,但他搂着南嫣的力道一点也不比她的轻,几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紧紧将面前的人抱在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又在看到她哭泣时,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擦拭着她的眼泪, 「别哭,别哭,是我不好……」 他那天不该生闷气一个人走掉的,只是在他离开那间院子之后,才发觉四周有些不对劲的,不仅手脚发软,内力提不起来,还被一群黑衣杀手给围住了,好在他中的毒不深,不过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那群人解决,然后自己也因为力竭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返回小院,可院子里早就没人了,小院也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屋内还躺着一具已经死透了的尸体。 影十七在尸体手上还找到一块被撕碎的布料,稍加辨认便知道那是南嫣裙子上的,心中顿时着急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之后他一路循着路上的踪迹找到了这间小破庙,这才找到了两人,还好她没事,十七目光从上到下细緻地打量着眼前的南嫣,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之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而此刻的叶秋沉也已经被两人忽略了。 叶秋沉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南嫣的脸上,心里头顿时有些沉闷不舒服,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原本要说的话瞬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明明南嫣在他面前是很沉着冷静的,即便是当初面对杀手、害怕到极致的时候也没有掉过一颗眼泪,可在十七面前,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好像她依赖的人从头到尾只有影十七一个似的,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那脆弱委屈的一面。 叶秋沉揉了揉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得太重了,那里突然变得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她扑进十七怀里的时候,看着两人互相拥抱、不分彼此的样子,只觉得格外碍眼。 但门口的两人显然还毫无所觉,南嫣听着他还是那副笨拙的语气,急得额头都冒汗了,嘴里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两句哄人的话,一时间没忍住就笑了声。 她轻轻踮着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将脑袋埋进对方的颈窝处,声音闷闷地响起,「十七,你以后别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那天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1页 她说着好像又回忆起了当时的紧急情况,眼泪不自觉地又出来了。 十七便感觉脖子那里湿湿的,带了点热气,让他下意识地抚了抚她的后脑。 这大概是十七第一次这么耐心的哄人,但他又一贯嘴笨,说不出一些花哨动听的话来,只能长手长脚地将她圈在怀里, 「不会的……」 「以后属下不会再离开小姐的。」 「之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边说着,还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南嫣像是被安慰到了,娇娇软软哼了声,又退开一点距离,目光对上他的,又直勾勾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可惜这人就是个木头脑袋,一点也没看懂她的暗示,指望他主动一点是不可能了,没看到现在气氛都已经这么合适了吗?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了,可这人偏偏就是不懂她的意思,还颇为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后低头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额头,以为她很喜欢这样,这跟大狗邀宠有什么区别? 不对,应该是狗都比他主动一点! 南嫣抿了抿唇,在心里哼了一声,既然他不肯主动,那自然只能她来了,正当她踮着脚尖,要凑过去吻上对方的嘴唇时。 「砰」的一声。 身后突然传出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 门口的两人立即被这声响动惊到了,南嫣也是这时才想起身后有个人在,连忙从十七怀里退开,然后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差点忘了,秋沉还在里面呢。」 南嫣原本想要亲人却被这声动静打断了,脸颊顿时有些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 她又伸手轻轻拽了拽十七的衣襟,故意转移话题道,「昨天秋沉为了保护我受了很严重的伤,他还中毒了,我守了他整整一夜才醒过来的,你去看看他吧。」 十七闻言,顿时闷闷「嗯」了声。 他只是在感情方面迟钝了一点,又不是真的傻子,刚刚南嫣靠过来的时候明显是想做点什么的,偏偏被人给打断了。 紧接着又听到她嘴里喊了几声那么亲昵的叶秋沉的名字,心中顿时更不高兴了。 他还没忘记自己那天离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呢,他甚至在心里闷闷想着,中毒了才好,要不是那天主子一直给他夹菜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至于中的毒最深。 嗯……是活该的。 第96章 [vip] 影卫篇(10) 十七来了之后, 南嫣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脸上笑容都多了许多。 她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之前眉间所有的愁思和担忧全都消散了,拉着十七的手指念叨个不停, 眉眼弯弯犹如两道新月一般, 眼光澄澈清明,满眼都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可偏偏那好看的笑容是对着影十七一个人的。 叶秋沉眼睫微微垂了下来,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他忽然想起在最初的影卫分配时, 其实他才应该是保护四小姐的人。 原本他才是分给四小姐的影卫,只是楼主说他心有城府、行不苟合,唯恐四小姐性情温和压不住他, 所以才把自己亲自调/教的得意弟子影十七送给了四小姐, 而他则成了三少爷的影卫, 如果不是楼主的那番话,他才最应该是陪在四小姐身边的人的。 一想到这点, 叶秋沉便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他心里不断回想着, 如果真是这样安排的话, 那么站在四小姐身旁的人应该是他才对!而四小姐现在会喜欢会依赖的人也不会是影十七,应该是他叶秋沉才对!是十七阴差阳错抢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 那本应该是他的。 这么想着,叶秋沉目光又落到门口的两人身上, 南嫣正翻来覆去地检查他身上的伤口,那双柔软白皙的手指在他腰腹间摸摸捏捏的, 就差没把他衣服扒下来看个仔细了。 这毫不收敛的动作, 也很成功地让十七的脸颊瞬间红了。 他低着头,身体更是下意识地就往后退着,想躲开又被她紧抓着不放,到最后都不敢抬头直视她一眼,只能低低念着, 「别摸、别摸了,其实没受什么重伤的,就是一些皮外伤,早就不疼了……」 十七红着脸被她摸得唿吸有些急促。 他最担心的就是主子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他自己摸着也没什么感觉的,可每次主子摸过来的时候,他总要担心待会儿底下又要肿起来了,心底紧张的同时又有一丝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期待,他生怕主子发现这一丝异样,心底愈发羞臊,脸庞也变得越来越红了。 直到把人浑身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 南嫣这才松开了一直揪着的衣襟,好似松了一口气似的,目光在他胸前的伤口流连了一会儿,语气这才担忧地问,「真的没事了吗?确定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吗?还有肩上的伤口好些了吗?没有再次裂开了吧……」 十七抿着唇「嗯」了声,又老老实实摇了摇头,那样子看着就很乖顺。 眼里微微闪着光亮,两颗眼珠黑亮亮又雾蒙蒙的,他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嘴角无意识地翘了下,又很快抹平,他知道这是主子在关心他呢,所以心底很高兴。 「属下真的没事……」 南嫣便又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揉揉脑袋,「嗯,没事就好。对了,还有秋沉呢,你赶紧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他昨天伤得很严重,流了好多血,半夜还发烧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2页 十七的好心情果然在听到主子嘴里念叨着其他影卫的名字时瞬间变得有些不太美妙了,而庙内的叶秋沉显然也是一样。 他目光沉静地盯着两人,越看越觉得碍眼,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脑中却忽然想起在影卫楼学的第一件事情去抢、去夺、去拼搏,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就像每次抢食物时,力气弱的、能力差的影卫总是抢不到吃的,最后总归会被所有人抛弃,楼主教会他们每个人最重要的道理,想要的东西和人,只有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不去争取就什么也得不到! 而他现在有了很想要的东西,一种从未有过的欲/望,想被主子在意,想她永远只注视着他一个人,不想她被人抢走。 南嫣又急匆匆拽着十七来到叶秋沉面前,然后将人往前推了推,「反正你们这些习武之人肯定比我更了解这伤势怎么样了,十七,你快给他检查一下吧,看要不要紧?」 对此十七也只能闷着头去检查,虽然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却是十分不乐意的,尤其是看到叶秋沉望向主子时的眼光时,是那种自己在意的东西被人觊觎的目光,他在影卫楼的时候看到过太多次了,每次有人盯上他食物的时候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这让十七心中顿时警惕了不少,目光也在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刚想说点什么警告对方的时候。 一转头便看到主子一脸认真又担心的表情时,十七顿了一下,抿了抿唇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那是从他杀的那些杀手们身上搜出来,动作利落地扔过去,顺带着说了句,「没什么大碍,这点伤死不了人的。」 往日里在影卫楼训练时,受伤的程度比这严重多了,也没见他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啊? 叶秋沉抬手便接住了瓷瓶,又在听到他说的话后没忍住咳嗽了两声,随后打开药瓶倒出一枚药丸直接服下,面色舒缓地对着南嫣说道,「多谢四小姐关心,属下真的没事了,不用在意这些小伤。」 听到两人都说已经没事了,南嫣脸上笑容又深了不少,这下总算是放心了。 不过看到叶秋沉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南嫣脸上还是目露担心,她又上前扶着叶秋沉坐下躺好,小声叮嘱了一些事情。 一转身,看到地上柴火都快烧尽了,便又赶紧吩咐十七再去林子里捡些木柴来,她自己则是去河边打些干净的水来,三人先将就一下弄些吃的,之后再离开这里。 十七有意无意地看了两人一眼,虽然有些不满叶秋沉什么都不用做,但这事是主子吩咐的,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于是转身去了一趟林子里,回来时就带回了一小捆木柴跟一只很肥的野鸡。 南嫣立马沖他露出一个笑容,十七嘴角也翘了翘,都不用等人吩咐,自己就蹲在一边将野鸡处理好之后架在火堆旁烤上了。 而另一边的叶秋沉也想帮忙却被南嫣以他伤得较重为由拦住了,这让叶秋沉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欢喜,主子还是关心他的不是吗? 等到野鸡烤好,香气四溢,十七也没了以前护食的本能了,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将鸡肉剔好,然后放在干净的叶子上,这才递过去给南嫣,眼珠晶亮的像是在讨她的夸奖。 南嫣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又抬起眼,毫不吝啬地把人夸赞了一番,这才从他手里接过树叶,然后走到了一旁的叶秋沉身边,直接将手上的食物都递给了脸色还苍白着的叶秋沉,声音温柔道, 「你先吃吧,从昨天下午你就一直没怎么吃过东西,身体还流了那么多血,肯定很虚弱的,得先给你补补才行……」 这一下,似乎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十七盯着自家主子,嘴唇抿紧了,手中的匕首也无意识地攥紧了,表情明显是不高兴了,他有些不明白,那些明明都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她怎么可以递给别人呢? 对于南嫣的照顾,叶秋沉明显也有些意料之外的,他嘴巴张了张,看了看她手里的食物,又忍不住看了看南嫣的脸。 正要开口拒绝时,一旁的影十七反倒先是忍不住了,他直接走过去捉住南嫣的手收回来,嘴唇动了动,一脸固执又沉闷的表情,「这是给你的,他想吃的话可以自己去找。」 南嫣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没意识到他在生气,依旧自顾自地将手里的树叶递过去,「我没关系,待会随便吃些就可以了,秋沉受的伤最严重,他当然得多吃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如果不是秋沉拼尽全力保护我,你可能都看不见我了。」 她说着又朝十七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似的说道,「好啦,你别计较这些小事情了好不好,秋沉是因为我才受的伤的,我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十七紧紧盯着她,还是不肯松手,「可是保护主子本来就是影卫该做的事情,而且他受的伤不重,不需要主子这么体贴的照顾。」 他说着心底更不舒服了,明明他受的伤也还没好啊,为什么她现在只关心叶秋沉一个人,都不在意他了呢? 这番话说完,身旁的叶秋沉目光微闪了下,随即也跟着点了点头,低声补充了一句道,「四小姐不用为属下担心的,十七说的没错,保护主子原本就是影卫该负的责任,四小姐不用那么在意,属下跟十七都是同样的,不应该让他来照顾我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3页 十七听了这话也点点头,表示他说的很对,完全没有听出这人话里隐藏的意思。 但一旁的南嫣却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她目光落在眼前还什么都不明白的影十七身上,语气明显有些不悦,「所以你保护我、照顾我、为了我还差点连命都不要了,也只是因为你那个什么影卫的责任吗?」 脑袋一根筋的影十七其实还没怎么弄清她说的这话跟刚刚叶秋沉说的话有什么分别,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愣愣地望着人,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在看着南嫣迅速变化的脸色,天生的某种动物的直觉让他隐约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面前的南嫣明显更生气了,她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人,「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我的影卫了,不需要听从我的命令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这么照顾我、保护我了?」 听到这话,影十七几乎是下意识地皱了眉,随即摇头道,「不会的,属下永远都是小姐的影卫,不会离开小姐,更不会违背小姐的命令,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发生的。」 南嫣真是要被这个固执的木头脑袋给气死了,真是一点好话都不会说啊,连哄人都不会吗? 她又气又恼,这会儿连心气儿都开始不顺了,怨忿瞪人一眼,「你到底懂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是如果了,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不再是影楼的影卫,而我犯了大错,还触怒了我爹,再也不是栖霞山庄的主人了,到时候,如果影卫楼的人要你杀我,你也要听从命令,毫不留情地杀了我吗?」 话音刚落,十七的表情就愣住了。 说实在的,他真的从来都没有预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他的脑袋向来都装不进这么复杂麻烦的事情,所以从来都是简简单单。 只要是主子的命令,他听从就行了,楼住的命令也一併服从,但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楼主要他执行伤害南嫣的任务,到那时,他该怎么办? 这怎么可以呢? 这是十七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这个命令光是想想,他就已经浑身都充满抗拒和排斥了,他怎么可能伤害她呢?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不听从命令的话,那这不就是背叛吗?如果他背叛了的话,那他岂不是就不再是影楼的影卫了,不是影卫的话,他是不是就再也不能留在她的身边了? 一波三折的问题总算被他捋清了。 十七转过头怔怔望着南嫣出神,他明明是想说点什么的,然而嘴唇张了张,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现在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大脑遭受到了一个新的冲击,主子跟影卫的责任,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但他的沉默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犹豫,面对这种事情他居然还要犹豫考虑,看来是真没把她放在心上啊。 南嫣越想越气,最后气得用力推了人一把,她干脆转过身去,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了,「你想不明白就走远点去想,别杵在我面前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看着惹人就心烦。」 「我……」 十七伸着手,欲言又止。 尤其是看到南嫣眼眶微红的样子,他本能地想上前去哄,但最后又因为她怎么都不肯搭理他,只能默默地蹲到了门口,一个人在那儿使劲反思着,他到底是什么地方又做错了呢?明明一开始就因为一只烤鸡而已啊,为什么到后来她又生气了呢? 而在另一边的叶秋沉眼神微闪,看到南嫣不高兴的样子,他下意识地伸手扯了扯她袖子,有意无意地安抚着,「四小姐别生气了,十七他什么都不懂,主子为他生气不值得的……」 南嫣原本还板着脸的, 闻言,抬头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随即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将手里的鸡肉撕成小块递过去,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瞧,这么一副明媚轻松的模样哪有一丝生气的迹象。 叶秋沉只觉得有些奇怪。 「谁说我生气了?他那么一个木头脑袋,我要是一直跟他生气的话,还不是要把自己给气死啊。」 南嫣又朝他眨了下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笑意,然后凑过去,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轻声道,「不是你说的演戏嘛,我只是将计就计,故意激他一下罢了。」 她说完还轻嘆了声,语气实在有些无奈,「谁让他就是个笨蛋呢,什么都不懂,如果能让他早些开窍就好了,我也不至于每天这么盯着了,这个笨人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连最简单的哄人都不会……」 可是听到她说的话,叶秋沉神情却突然变了,面色也在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南嫣的手腕,哑着声音问了一句,「都是演戏吗?那主子先前对我的好也全都是假的吗?」 南嫣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语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拍拍胸口,目光转到叶秋沉的脸上,然后伸手,素白的手指头用力戳了一下对方的脑袋,没忍住笑道, 「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她有些奇异地看了人一眼,像是在好笑,「你怎么跟十七一样变笨了?我对你好当然不是假的啦,只是将计就计,顺带着一举两得而已,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4页 她说完又盯着叶秋沉来回地瞧,眼睛笑弯弯的带点打趣的神色,等把对方瞧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这才继续说道,「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昨天还救了我,这么多恩情加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她说着便将手里撕好的鸡肉递到他嘴边,叶秋沉闻着那四溢的香气,又看了看这是主子亲自递到嘴边的,表情顿时就变得不自在起来了,声音也磕磕巴巴的,「我……属下自己来就可以了,不用主子亲自动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南嫣余光瞥向身后一眼,像是故意又像是毫不在意地说道,「计较这些做什么,你家主子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小气鬼那里抢过来的,你到底吃不吃?」 对面的小气鬼听到这话更气了,手上力道重的都快把树枝拧断了。 叶秋沉犹豫了一瞬,余光在瞥到十七那双快要冒火的眼睛,立马低头张嘴,老老实实把肉吃了。 见状,南嫣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继续投餵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的,等回到栖霞山庄,我一定送你一个满意的惊喜,这样你总不能再说我是忘恩负义了吧。」 ……惊喜? 叶秋沉咬了一口鸡肉,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乍然听到她说惊喜,表情还有些微愣,他没想到有一天,主子还会为下人细心准备一份惊喜,这让他有些新奇感动,同时心中还有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她说的惊喜会是什么呢?是会放弃十七转而选择他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确实是个名符其实的惊喜了。 第97章 [vip] 影卫篇(11) 之后三人一起离开破庙, 朝着栖霞山庄的方向继续前进,中途又担心路程遥远,会导致叶秋沉伤势加重,几人便在附近客栈租了一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半日, 终于抵达栖霞山庄的势力范围了,也或许是因为这点, 身后的那群追兵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回到栖霞山庄后, 南嫣自然是被院内的下人们接了回去,虽然身份地位不如嫡出子嗣得庄主看重, 但她毕竟也是栖霞山庄的主子, 因此对于这个死里逃生的小姐,这些奴婢下人们面上的恭敬还是做的很到位的。 而南嫣也总算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轻松片刻, 不用再打打杀杀了。 至于另一边的叶秋沉跟十七两个人, 明显是回影楼復命去了, 虽然两人途中都受了伤,但这次回来仍被训斥了!影卫楼的楼主嫌他们任务不够出色, 而且拖延时间太长,甚至连追杀的人是谁都没有弄清楚, 这也让庄主非常生气, 嘴上更是连半句安抚慰问都没有,直接让两人滚回惩戒楼领罚去了。 之后两人都各自去领了惩罚, 而十七领完鞭罚之后又回到了南嫣的院子。 他和叶秋沉不一样,他是小姐一个人的影卫, 在没收到其他的命令时,他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主子, 只不过在主子没有危险和命令的时候,他也不得随意出现惊扰主子,否则也会受到惩罚。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听到两人又受罚了之后,眼里明显露出些许担心,于是随意给身旁伺候的小丫鬟寻了个由头,趁机将人支开了,这才从药房里拿了一些治疗外伤的金疮药,打算去看看两人伤得怎么样了。 她最先去的是叶秋沉住的地方,栖霞山庄的范围很广,前后格局有致,主子和下人住的地方自然也是划分得一清二楚,叶秋沉是戴罪之身,身上原本就受了伤,这次又领完鞭罚之后,伤势顿时有加重了不少,好在他底子不差,除了遭受一些皮肉之苦外,性命倒是没有太大危险。 而南嫣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对方坐在床上,血迹渗透了外衫,这人正靠在床沿边,衣衫半解的,一只手正小心翼翼地给背后的伤口涂药,因着伤势在后背,所以动作十分笨拙,好几次药粉都洒落到了外面。 南嫣只瞧了一眼,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苍白,她咬着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沖了进去,「叶秋沉,你怎么样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啊,影卫楼的人是不是又打你们了?」 叶秋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手一抖,原本仅剩半瓶的金疮药顿时一不小心全洒了,心里还没来得及可惜,一抬头看清了来人是谁之后,脸上便立马浮现了两朵红云,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凌乱不堪的衣裳。 「四小姐,你怎么会来属下这里的?」 叶秋沉实在有些羞臊,如此衣裳不整的模样居然被人瞧了个正着,还有他背上那些常年累月的疤痕,也不知道她看清楚了没有,一定很难看吧,也不知道主子会不会嫌弃,这么想着,叶秋沉心底居然罕见地生出了一丝难堪之情,明明从前都未有过的。 南嫣显然不知道他心底在想的事情,只是在看到他背上的那些伤痕之后,立马快步走上前来,然后止住了他要穿衣服的动作, 她气恼极了,尤其是看着这些伤口,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我要是不来的话,也不知道你们居然会伤得这么严重!」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很难过,咬着唇,连眼眶也有些泛红,「你们这些人,明明在路上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跟我说已经没事了,可是现在呢?这肩上的伤口都已经红肿裂开成什么样了,居然还敢跟我嘴硬。」 「你现在又躲什么躲?我都看见了,而且你这药全洒外面来了,伤口都还没涂好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5页 她说着直接按住了他乱动的肩膀,然后从袖中掏出一瓶崭新的金疮药,直接掀开他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起上楼来。 见状,叶秋沉身体顿时一僵,尤其是看到那双白净柔软手指不小心沾染了伤口的血污时,心中不可避免地划过一丝异样,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低着头,脸庞微红有些微窘地解释道,「四小姐不用这么自责,其实本来是要好了,是回来时受了鞭罚才变成这样的,看着严重,实际上并不怎么疼的。」 南嫣只轻轻「哼」了一声,明显不信他的说法,叶秋沉不知为何,听着她气恼的冷哼,反倒觉得心中无端升起了一丝愉悦。 他转过头想看看她的脸,却被她一巴掌拍在后脑上,「别乱动,没看见我在给你上药吗?」 叶秋沉闻言又老老实实哦了声,嘴角又忍不住翘了翘,他手指因为紧张紧紧扣着膝盖上的衣裳,突然间,他想到什么,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四小姐是直接来看望属下的吗?是不是……还没有去过十七那里?」 南嫣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心思,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干净伤口的血污,撒上药粉,看到血液止住,这才「嗯」了声,直接回答道,「当然是直接就来了你这里,你伤得那么重,没人照顾会很麻烦,至于十七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待会我会再去看看的。」 闻言,叶秋沉的心中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眼睫轻颤了下,心底甚至不受控制地在想…… 主子之所以第一个来看望的就是他,是不是因为她心底在意的更多一些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影十七,所以才会这样的,想到这点,叶秋沉嘴角下意识地抿开一道笑意。 还没等他确认,身后的南嫣上完药之后,仿佛松了口气,又开始叮嘱道, 「好了,这几天千万不要再受伤了,也不要碰水,否则真是神仙来了也帮不了你。」 她说着突然又想起来,眼睛朝他眨了两下,温柔一笑道,「对了,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惊喜吗?我已经跟我爹说过了,要给你重新换个主子,小七的性子温和内敛,你在她那儿肯定不会再有麻烦的,到时候等你伤好了,就能直接去她那里了。」 话刚说完,她便感觉到面前这人好像有些不对劲了,「这就是小姐说的惊喜吗?不仅不要我了,还要把我随意丢给别人?」 他转而大力地捏住了南嫣的手腕,有些难以置信,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的容颜,甚至连身上的气息都冷了几分。 这算什么?用完了就扔吗? 明明说好了永远都不会抛弃他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把他扔给别人? 而南嫣的表情则像是完全愣住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眸直愣愣地回望着他,「怎么了,这不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吗?」 她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不情愿,眼里还流露出些许疑惑,有些莫名其妙地打量着他,「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你陪我演一场戏就可以了,之后我会帮你从影楼里脱离出来,这难道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 叶秋沉抓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紧,紧得甚至身体都有些颤抖了,或许之前这的确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他们明明一起相处了那么久,一起逃亡、一起同生共死,在破庙里她还照顾了他一夜,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改变吗? 她怎么能一点都不在意呢? 他以为……他以为…… 她心底至少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可这些话他根本也不敢说出口,因为这个词放在他身上只会显得很廉价,他只是个影卫,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而她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他的喜欢是会被人耻笑的。可是……可是明明她又对他那么好的,比对十七还要好,好到让他以为她其实是喜欢他的。 难道那些……也全都是他的错觉吗?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可看着南嫣迷惑的神情,叶秋沉便知道结果了,没有那么多的他以为。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喜欢过他的。 而南嫣看他紧绷又压抑的情绪,下意识地就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试图让他缓下来,「别急别急,你先别生气。」 「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的,如果你不愿意去小七那儿,我也可以再帮你换个地方的,总之一定让你满意可以吗?」 她朝他笑了笑,语气温温柔柔的,还带点哄人的意味,可听在叶秋沉的耳中却只觉得更加刺耳了,明明他都已经这样了,她却还是那种不紧不慢的态度,仿佛毫不在意。 「四小姐真的一点也不明白吗?」 叶秋沉实在忍不住了,捉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收越紧,目光灼灼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什么?」 南嫣微愣了下,似乎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手腕被捏得有些不适,她蹙眉轻轻挣扎了下手上的桎梏,但是没挣开,只能抬头继续望着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想让我明白什么?」 叶秋沉眼珠子都有些泛红了,眼神也明显强硬了许多,咄咄逼人的同时甚至还有一些压抑,面无表情盯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幽深,「主子难道不明白,演戏也是需要真情实感的吗?四小姐利用属下让十七吃醋,那属下就再帮小姐最后一次好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6页 「让十七好好看清楚,小姐跟属下在一起的时候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他话刚说完,整个身体陡然压了过来,南嫣一时不察被压了个正着,还好身后是软铺,倒下去的时候并不疼。 但南嫣显然也被他此刻的举动惊到了,面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她刚想挣扎起来却被身上的人用力按住,然后俯下身去,进攻侵犯,深深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这下南嫣是真的被吓到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乱来,那双水汪汪的眼眸用力睁圆,一时间都忘了挣扎。 而身上的叶秋沉却愈发过分,他身体压得越来越近,唇齿间的气息也愈发急促,舌尖在她唇上缠绵,试图往更深的地方滑入。 「唔……你做什么?」 而南嫣也是这时清醒过来,她用力挣扎起来,却被这人反手就按住了手腕,然后趁机拘押在头顶无法动弹,她刚要说话,却又被他趁机探入口中,急得她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只能委屈地喊着,「十……唔,七……」 也是这时,「砰」地一声! 房门被大力踹开,叶秋沉意乱情迷之际,完全没有防备到身后的动静,整个人只被一股重力狠狠一扯,直接撞翻了身后的案桌,桌上的水杯瓷器更是被摔得四分五裂。 这一摔,也让叶秋沉的后背因为剧烈的撞击而溢出血来,一股尖锐的刺痛顿时蔓延开来,令他冷眼嘲讽地盯着面前的人。 而此刻的十七是真想杀了眼前这人。 他从没想过自己某一天会看到这种场景,更没想到看到这种场景之后,情绪会失控成这样。 他只觉得脑袋被什么重重敲了一击似的,胸膛起伏着,原有的平静彻底消失不见,尤其是看到床上躺着的南嫣嘴唇被人啃咬得嫣红水润的模样,犹不解恨的拽起对方的衣襟,眼神充满杀意地盯着他, 「你再欺负她,我真的会杀了你!」 这是十七第一次压抑不住内心对同伴生出的杀意,也是真的想杀了眼前的人。 叶秋沉倒是轻嘲了一声,挑衅地抬起头来,毫不示弱地直视过去,「怎么,只许你暗中觊觎,难道我就不能喜欢吗?」 「还是说,你已经忘了影卫的成长过程?想要的东西和人都是需要自己去抢回来的。」 「可你抢不过我!」 那双黑眸沉浸浸的,里头什么情绪都没有,「从小到大你都抢不过我,你什么都不如我,主子也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给你机会。」 他说完便揪着他的领子用力往后一甩,甚至没给他开口反驳的机会,转身直接抱起榻上的南嫣,迅速离开了这里。 而留在原地的叶秋沉轻嗤了声,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好不容易才遇到自己真正意义上喜欢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罢休呢? 而在另一边,南嫣被人一路抱着回到了房里,丫鬟被支走了此刻还没回来,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而南嫣一被放下来,十七便顺手将房门关上了,这让南嫣瞬间感觉眼前这人有些不对劲了,大概是刺激过头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气。 虽然这根木头是不太聪明,但是真生气的时候,那眼神也是挺能唬人的,尤其是那双眼睛,黑浸浸又雾沉沉的,里头丝毫情绪都没有,像是放弃了作为影卫时的压抑克制,把骨子里的那点欲望都释放了出来。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无端地叫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南嫣嘴唇动了动,眼中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害怕的情绪,大概是被他这副要吃人的神情吓住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跟叶秋沉,我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话刚说完,便下意识地想去打开房门,好让自己安全一点,却被对方勐地擒住,然后用力一拽,整个人直接被反压在了案桌上,后背抵在桌面,双手被禁锢在头顶,怎么都挣扎不开了。 「你把我当傻子。」 十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不是傻子,我什么都明白,你说你喜欢我的,为什么要给他亲?」 尤其是看到她唇上的痕迹,十七下意识地用手蹭了蹭,然后直接低头咬住。 他是真的咬,还好咬的不疼,将人重重压在身下,又亲又摸,亲完之后还不罢休,最后更是直接捉着她的手掌捂在了全身上下最致命的地方,他眼睛眨了两下,然后抬眸,那双漆黑的眼珠毫无羞耻心地盯着她, 「这就是我想对主子做的事情,做梦都想。」 而南嫣则是鬼使神差地捏了两下。 这回轮到他僵住了。 大概是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原本好不容易酝酿的冷酷无情的嘴角瞬间绷不住了,面皮微微涨红,又强撑着气场,试图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你不许转移注意力,我还没……还没生完气!」 南嫣一看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顿时就忍不住笑了,哎呀,这就哄好了,她家木头果然是外强中干啊,她也不拖延时间了,直接就告诉他说,「你还生我的气吗?」 「可是我跟叶秋沉都是假的,我们只是在演戏而已,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你,十七,这样你也要生我的气吗?」 演戏?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7页 十七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两人从头到尾都是演戏,可是叶秋沉看主子的眼神明显不是假的啊,想到这儿,他又下意识地去看南嫣的脸。 她目光水润润的,还略带些委屈。 这自然不是骗他的。 十七虽然笨了点,但他真的不傻,尤其是在面对南嫣的事情上,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喜欢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她没有喜欢叶秋沉,她跟叶秋沉只是在演戏骗他而已。 想到这点,十七心中的那点怒气几乎瞬间就消散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刚才对主子做的那些失礼的举动,心中顿时又紧张起来。 他慌乱地将手掌从人衣襟里抽出来,几乎不敢抬头看人一眼,别看他刚才很兇,但那是在盛怒的情况下,这会儿气消了,他也瞬间就歇菜了。 「我……我刚刚,冒犯了主子,对不起……」 他磕磕绊绊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南嫣看他那不知所措的样子,禁不住又想捉弄人了,这傢伙刚才凶起来的时候可是很能吓唬人的,不找回场子不行啊。 「你刚刚确实冒犯我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摸我了,你说该怎么办?」 十七几乎是下意识地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想都没想便递过去了,「主子想怎么罚都可以。」 南嫣没理他,反倒问了一句,「罚你做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你刚才感觉怎么样?」 「啊?」 这一问倒是让十七有些懵住了,他抬眸,看到主子那含着笑意的眼神,又回想起刚才的柔软触感,脸颊立马不受控制地就红了。 他低头想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而南嫣还在问他,「你觉得够大了吗?」 十七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下意识地点着头,那双漆黑的眼里不受控制地漾起了一层水雾,最后老老实实地回了句,「大的。」 「那你觉得软不软?」 十七:「……」 南嫣成功将人调戏到脸红耳赤、无话可说,又忍不住凑近了,「十七,这不公平呀,你刚刚摸了我,可是我还没有摸你呢?」 这话让十七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然后对比了一下两人的部位,最后十分为难地回了句,「我没有。」 「谁说我要摸那儿了。」 这话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十七真的觉得今天受到的冲击有些大,完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復好了,他紧张得额头都冒汗了,双腿无意识地夹紧了。 她不摸胸口的话,还想摸哪儿啊? 而南嫣则忍不住笑出了声,尤其是看着这人愣头愣脑的样子,实在忍不下去了,双手绕到背后,用力掐了一把对方的臀部。 十七:「……」 主子的爱好果然跟常人不一样,可也不知为什么,心底居然还有点失落落的。 第98章 [vip] 影卫篇(12) 而自从上次彻底说开之后, 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一夜之间突飞勐进,情窦初开的小影卫显然有些患得患失,尤其是在面对南嫣的时候,心中总有种不安感。 寻常丫鬟小厮都在的时候, 十七是从来不会出现的, 他还顾忌着主子的名声,不忍东窗事发之后她被人指责, 所以平常十分警惕, 但只要两人一独处,这人便是最忍不住、也最不会忍的, 黏起人的时候也变得愈发厉害。 小影卫眉清目秀, 外表看上去像是个十七八岁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犹如一块上等的璞玉正待打磨开发,而这块玉石提前被人截胡了, 也是后来南嫣才知道, 这人正经年龄居然比她还小上一岁。 名符其实的弟弟啊。 他脑筋又直, 不够聪明,通常三言两语就被南嫣哄得团团转, 迷迷煳煳的,不是忘了这个就会忘了那个, 但南嫣也经常被这呆头呆脑的蠢傢伙气得不想搭理他。 每到这时候, 小影卫就低着头认错,主动把脑袋伸过去给她摸, 脸颊还轻轻蹭着主子的脖子,然后细细吻着, 温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在柔软的肌肤上,特别喜欢在主子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毫无负担地跟人撒娇。 初尝情爱的小影卫是真的将内心所有情感全都交付到了心上人的手中,喜欢的毫无保留,每天光是偷偷瞧着主子的脸就觉得满心欢喜,精神恍惚地连梦里都是主子的脸。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从小就在影卫楼长大,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了解的事物又太少,他的世界几乎都被隔绝了,前半生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存活为了走出去。 而现在嘛,十七才真正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义,能遇上主子,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呜,真的好喜欢主子…… …… 但好景不长,两人的感情还没确定多久,南嫣很快就得到了一个新消息。 她爹叶庄主已经准备要将她送给当朝某个守城将领的独子为妾了,那独子是个病秧子,身子不行偏偏还最好美色,活脱脱的色中饿鬼,就为了攀扶朝廷的那点关系,叶庄主毫不顾及那点淡薄的父女亲情,硬是要把叶南嫣嫁过去。 毕竟天香城高氏的关系已经没了,自然要为栖霞山庄寻求一个新的出路。 南嫣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婚事确定下来的时候了。 而那守城将领家的独子也早已有妻室,娶的还是门当户对的京中贵女,只是那独子久病积弱,却又不知节制,熬坏了身子,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子嗣,而这次纳妾自然也是为了沖喜而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8页 原本像叶南嫣这种武林人中的女儿,是不会被这样的官宦人家所接受的,但这将领想娶她的目的本就不纯,一是因为叶南嫣的容貌的确不俗,合了儿子的心意;再一个就是栖霞山庄的愿意以一枚续命蛊作为嫁妆,传闻中栖霞山庄的续命蛊不是毒,而是以各种珍贵药材餵养蛊虫最后慢慢长成的能救人性命的补药,只是这蛊很难养成,栖霞山庄养了十多年,也才养成了两三只而已,一只蛊便能延十年寿,怎么想他也不会亏,自然也就同意了。 而栖霞山庄为了攀扶朝廷的关系,这次也绝对是下了血本了,务必是要将南嫣跟嫁妆一起送到那将领府中的。 所有人都对这事习以为常,丫鬟们虽然私底下议论,但也不敢在主子们面前说三道四的,而且前头的几位小姐都被送去联姻了,四小姐自然也是逃不掉的。 而南嫣得知此事的时候,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得苍白了,她找到十七的时候,对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觉得怎么才一会儿不见,怀中的人就已经惊慌到浑身发抖了。 「十七,我该怎么办……」 她哽咽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委屈又可怜,像快要被人抛弃的无助幼兽,眼里蔓延出浓烈的惊慌之色,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松丝毫。 「怎么了?」 十七几乎下意识将人抱进怀里,两人自相处以来,他就从来没见她这么害怕无助的委屈模样。 十七一时间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又亲又哄的,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他。」 对于这些情人之间的亲昵举动,他此刻做起来已经十分熟练自然了。 南嫣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她唇色本就淡薄,此时微微抿着,压出一道略微苍白的痕迹,脸上是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爹要把我嫁给一个病秧子,他们已经定好日子了,就在下个月初七,时间只剩下半个月的了。我还听人说那个病秧子贪图美色,染了一身的恶病,他还极好一些阴私手段折磨女子,房中有不少丫鬟都受此折磨而死的,怎么办?十七,我不想嫁给他,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不要嫁给别人……」 她说着力道抓得更紧了,整个人都埋进了十七的怀抱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 而十七拥着人的力道也是瞬间收紧。 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反应过来后也是下意识地安抚,手掌继续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他说这句话的同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那双干净分明的黑眸里流露出明显的杀意,表情绷得紧紧的,认真地盯着她道,「我去杀了那个病秧子,这样你就不用嫁他了。」 他想问题的时候向来都没有那么深,当了这么多年的影卫,学会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人,既然庄主要她嫁人,那他只要杀了她要嫁的人,主子自然就嫁不成了,这样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可是南嫣还是抓着他的手掌摇头哽咽道,「不行的,十七,就算你杀了这个,也是会有下一个的,我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他不会放过我的,他肯定会继续挑选更多的联姻对象,到时候,我还是要去嫁给别人的,十七……」 这个认知也让十七无意识地皱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南嫣又哭得实在委屈,眼睫染着水汽微微颤抖着,鼻尖都哭红了,像走投无路的年幼兽崽,可怜又无助。 十七看着心口疼得厉害,只能下意识地亲吻着她的眼睛,「那你说,要怎么做才好?只要你说一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蹭着她脸颊上的泪珠,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比较平和沉稳,他是男子,在心上人害怕担忧的时候自当扛起身为男子的责任,他得保护她,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十七抿着唇,努力让自己学着成长, 「属下没有主子聪明,脑袋又笨,想不出好办法帮主子解决问题,可是只要是你让我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 他声音闷闷的,略有些鼻音,却又格外的真诚,嘴唇轻吻着她的脸颊以示安慰。 闻言,南嫣下意识抬头,她咬着唇,犹豫地看了一眼十七,似乎还有些不肯相信,「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十七毫不犹豫地点头,「什么都可以。」 那双眼睛从一开始就干净分明,宛若初生的孩童,单纯质朴,眼里没有丝毫多余的杂质,就这么认真地、肯定地直视着她。 南嫣抿着唇,像是害怕又像是担忧,最后缓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那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就我们两个,偷偷离开,我不当栖霞山庄的小姐了,你也不做影卫楼的影卫了,你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十七?」 十七闻言微微一愣。 眼睛眨了两下,这是……私奔的意思吗? 他从没想过自己某一天会不做影卫了,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背叛影卫楼。 可是一想到,如果能够跟主子在一起的话,他发现自己不仅不觉得害怕,心中反倒升起了一股隐隐的兴奋期待之感。 让他下意识地就攥紧了主子的手,生怕她说的是假话,下一刻就会反悔似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9页 而南嫣话刚说完,眼眶瞬间就红了,泪珠顺着脸庞滑落,眼里又积聚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她努力营造出一个女子在面对这种事情时心里挣扎又不安的情绪,目光落在面前这人的脸上,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怕他犹豫又怕他会拒绝,毕竟这可是私奔,这不是什么好事,需要有极大的勇气,两人才可能一起逃离。 而十七则是用力揽住了南嫣的腰,那双眼睛微微闪着光亮,脑袋挤到她面前,那双干净又分明的眼睛认真盯着她, 「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他嘴角扬起紧张又兴奋的表情,眼里无一丝害怕,反倒十分期待。 南嫣看着这人欢喜的样子,就微微别过脸,声音闷闷地回了句,「这个也说不准,说不定等我们离开以后人就会慢慢变多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十七就拧起眉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表情也绷得紧紧的,然后握紧怀里的武器,一副随时随地都要跟人去干架的架势,「还有谁要跟我抢你,我现在立马就去杀了他。」 成天打打杀杀的也不嫌闹腾,南嫣就斜人一眼,然后抓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缓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 「你那么凶做什么?我说的是等我们成亲以后,这里自然就会有小十七了,到时候你自己的崽崽也打算宰了吗?」 小十七?自己的崽崽…… 十七呆了一瞬, 表情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他下意识低头,目光怔怔落在她肚子上,原本就没什么理智的脑袋瞬间变得更加混沌了。 他用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把这件事情的步骤消化掉,什么来着?哦,对了,先是成亲,成完亲后入洞房,最后才是生崽子…… 等他把这些事情一个个串起来…… 然后那道看过去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惊奇起来了,眼睛水汪汪地盯着,嘴唇抿了又抿,紧张又激动,最后连唿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好像里面立马就能生一只小崽子似的,视线灼热的能把人烫穿。 十七:「!!!」 他要小十七,这个不能杀! 他反手攥着南嫣的力道瞬间变紧了,耳朵红红,鼻尖也红红,那双沁着水雾的眼里倒映出她的模样,满心满眼地都是她。 「主子,属下想要小十七……」 这人一激动起来就容易控制不住情绪。 然后他又想到什么,表情顿时一变。 不行,得赶紧走! 他要带她离开这里,主子是他一个人的,崽崽也是他一个人的,不能让她嫁给别人,更不能让她被人欺负。 他要带她离开栖霞山庄。 去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从今往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盖一间简洁整齐的小房子,养一些鸡鸭猫狗小动物,院子里再养些花草,然后他们重新开始。 想到那些,那一瞬间,影十七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他只觉得从前那些浑浑噩噩的生活好像在这一刻都变得清明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因眼前这人而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十七用力将人抱进了怀里,亲了又亲,只觉得怎么样都不能表达心中的喜爱,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个如孩童般欢喜高兴的笑容,干净而纯粹。 「我要主子,也要小十七……」 南嫣则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实在忍不住笑了声,看这人跟个大傻子一样,哪还有一点影卫的气势。 「傻瓜。」 而十七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脑袋靠近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怀里的柔软温顺的一团,他只觉得心口都要融化成一滩温水了。 他读的书不多,但也曾偷偷瞧过几本话本,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话本里描述过的盗贼一样,胆大妄为又不知廉耻地偷走了主人家里的精心圈养的美丽宝贝,然后偷偷叛逃,最后带着宝贝远走高飞了。 …… 可是不论如何,他都成功了,成功地带着南嫣逃走了,两人彻底离开了栖霞山庄。 而这事也在栖霞山庄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行为处事最为严谨死板的影十七居然会叛逃,他还诱拐了四小姐,简直罪无可恕! 尤其是影卫楼的楼主得知此事以后,更是无比震怒,影十七可以说是他这些年精心调/教出的一柄最趁手的杀人工具。 所有的影卫从记事起就被灌输了一辈子不能背叛的思想,这种属性几乎是刻进了骨子里,影十七又是其中之最,顺从听话,武力强悍,自履行任务以来就从未有过失败。 而所有人都没有想过,那样一个死板固执的人居然也会背叛影楼、背叛庄主,甚至连夜带着四小姐私奔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让所有人震惊。 所以震惊之后,对于影十七的抓捕也立即开始了,栖霞山庄几乎放出了所有的影卫杀手,务必要将背叛的两人抓回来。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叶秋沉。 尤其在他得知影十七带着四小姐私奔的事情之后,差点没将手中的令牌捏碎了,为什么?为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一声,不是说好的永远都不会抛弃他吗?现在这算什么! 骗子,从头到尾都是骗他的,她在意的人永远就只有影十七一个,为了他甚至连小姐都不做了,可她却根本没有在意过他。 她明明说过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0页 叶秋沉用力攥紧手指,指骨被紧绷到发白,他此刻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怨恨,要离开的话为什么不能带他一起? 她甚至都不肯提前通知他一声。 这个骗子! 他会抓住她的,一定会亲手抓住她的。 而在另一边的两人则完全不知道之后的事情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了,两人早在宵禁之前就顺利出了城门。 马车避过官道,在小路上行驶了一天一夜之后,彻底远离了繁华热闹的落叶城,将身后的一切喧嚣彻底抛开,也远离了曾经的栖霞山庄,最后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田野,终于抵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小村落。 那里就是他们即将要隐居的地方了。 而南嫣也早就忍不住从车内钻出来了,满心欢喜地趴在她家小影卫的肩上看着周围的一切景色。 她看什么都新鲜,东摸摸西瞧瞧,连路边的野花都要忍不住凑上去闻闻,然后指着其中最漂亮的一朵让十七去摘。 十七就飞身一跃,利落替她摘下那朵开的最漂亮的,然后非常体贴地簪在她髮髻上,南嫣便下意识地朝他露出一个笑。 「十七,从今往后我们就自由了,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将我们分开了。」 她实在忍不住欢喜,说完又凑过去亲他一口,用力扑进这人怀里,几乎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对方胸口。 而十七便一把将人抱住,稳稳噹噹的,他耳尖不自觉地染上羞涩红意,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嗯,以后不会再有人把我们分开了,属下会保护主子一辈子的。」 第99章 [vip] 影卫篇(13) 「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 南嫣说完就迫及不待跳下马车, 冲着身后之人嫣然一笑。 十七便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他笑容没那么明显,但那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好似天上的星辰, 眼里只瞧得见她一个人。 两人很快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僻静,寻常来往的生客并不多, 而村里的人也很少出去, 不过经年累月的还是会有一些年轻人选择出去闯荡,而那些离开的人大多也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这里的人们倒是格外热情好客的, 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静而美好,是个民风极为淳朴的好地方。 南嫣没怎么犹豫, 直接就给两人编造了一个家道中落的未婚小夫妻的形象, 因族中长辈强势压人, 抢夺家产,她和未婚夫迫于无奈之下, 这才到乡下避祸来的。 村民们了解此事后也就信了,没有过多猜疑跟恶意, 直接领着两人就去见了村长。 两人最后买下了村头那间无人居住的空房子, 经过一番改造修缮之后,就变成了一间冬暖夏凉的竹屋。 屋前是木篱笆围成的院子, 院子的野草全都被热心肠的村民们清理干净了,只剩下几簇开得正艷的小黄花, 藤蔓绕着篱笆,好似弱柳扶风的佳人, 有股不胜凉风的娇羞,又喜春日烂漫,故意在暖阳下摇曳生姿。 等到那群热心的村民们都离开之后,这里终于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了,十七将周围的野草收拾的干干净净,生怕那些长着锯齿的野草划伤了他家主子的手掌。 而他家主子还高兴的不行,从离开栖霞山庄以后就变得越来越活泼了,也越来越爱笑了,她围着院子满心欢喜地打量,又随手扯下一簇开的格外灿烂的嫩黄荆,一言不合就开始欺负他,一根一根地别在十七的耳朵旁还有头髮上,将他塞了满脑袋的小黄花,瞧着蝴蝶蜜蜂都围着他转,最后目露无奈却又不得不妥协的小模样,实在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然后又大笑着扑进对方怀里,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哄,「十七,我好喜欢你呀。」 十七也反手将人搂进怀里,直接抱着人回了屋,又看她笑够了,这才低头吻了吻额头,轻声地说,「属下也喜欢主子。」 他话刚说完,南嫣就抬眸说了句, 「不行。」 她双手捧住十七的脸,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笑着说道,「你不能再叫我主子了,这样会露馅的,你得换个称唿。」 十七想了想也是,目光落到她的眼里,看着这人期待的模样,于是试探地说了句, 「那小姐……可以吗?」 南嫣瞬间被逗得大笑,整个身子都倒在了他胸膛上,「小姐跟主子有什么区别吗?」 十七眼眸眨了两下,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情,似乎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要叫什么?」 南嫣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喊姐姐。」 十七:「……」 他不傻的好吧,身为男人怎么能叫自己喜欢的女子姐姐呢,这未免也太不相配了,十七抿了抿唇,干脆转过头去不理她。 他知道这人是坏心思又起,分明是想看自己窘迫又为难的样子了。 南嫣还不罢休,笑的格外嚣张,她身体重重压过去,用力将人抵在案桌上,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挠他的痒痒,「叫姐姐,快点的,叫一声姐姐来听听,谁让你比我小呢。」 这点也确实让十七心生郁闷,早知道就不会告诉她自己年岁上的事了,他转过脑袋试图避开主子的骚扰,结果怎么都躲不开,干脆就不躲了,反正也没什么感觉的。 不过瞧着这人这般嚣张得意的模样,他也有些心痒痒,干脆抓住对方的手腕,稍微使点力,一个翻身,便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顺利将人压在身下,然后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1页 「嫣嫣,我叫你嫣嫣……」 南嫣这会儿是格外的嚣张,完全没意识到事态已经反转了,「不行,要叫姐姐!」 十七闻言低头, 嘴角不自觉抿开一道笑意, 「那主子先喊一声十七哥哥来听听?」 南嫣这下真是匪夷所思了,眼睛睁圆水汪汪地瞧着人,没想到她家小影卫居然也会调戏起人来了,最后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臭十七,你要不要脸?明明比我小。」 这回十七又较真了,他掰着南嫣的肩膀,眼光锃亮的,非要她承认,「属下一点也不小,主子明明摸过的。」 这波重点抓得可以! 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 南嫣脸颊也忍不住瞬间就红了起来, 她咬唇瞪人一眼,眼波流转,就是棵枯树也该逢春了,可这人依旧没什么反应的,呆愣愣的,明明气氛都这么好了。 但只要一对上这个呆子吧,就感觉再好的气氛也是白搭。 那双黑浸浸的眼眸认真地瞧着人, 「属下真的不小。」 南嫣:「……」 还能说什么呢,重点都没抓住! 也不知道为何,大概是这人脑袋真的一根筋,所以在计较这些原则性的事情上,就格外的没有羞耻心。 南嫣被他压着没法反抗,挣又睁不开,为防止真的擦枪走火,只能无奈妥协了,「好十七,我错了,你不小,一点也不小,我不逼你喊姐姐,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你胸口什么东西硌到我了,好疼……」 十七一听到她说不舒服便立马起身,顺带着将人扶起来。 然后南嫣就伸手,在她家小影卫怀里掏啊掏的,抹了半天,才掏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应该是她家小影卫的全部家当了。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满满当当的全是碎银和银票,南嫣瞧得欢喜,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人一口,然后嘴里念叨着, 「发财了,发财了!」 后来她才得知,这些都是她家小影卫以前出任务时得到的赏银跟薪俸。 十多年来所有的银子全都藏在门前的那棵树洞里了,这次两人一起远走高飞,小影卫很贴心地把银子全都带上了。 南嫣捧着银子,忍不住一直笑着,她拿胳膊碰他,「我的十七哥哥呀,都怪你平时抠抠搜搜,浑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我还以为跟着你以后都得喝西北风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藏了这么一大笔财产啊。」 南嫣忍不住朝他笑道,数着银子像个满心欢喜的守财奴,可这守财奴的小模样在十七眼里看来也如此的欢喜。 他就喜欢主子跟他不分彼此的样子。 十七眼睛清润润地盯着南嫣,老老实实回答道,「前辈们说银子很重要,要攒着以后娶媳妇的,所以我也想……」 后面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耳朵也有些发热,心底有些忐忑,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呢? 而南嫣一看他这样便忍不住逗弄,她伸手揉着他的脸,把人揉得面红耳赤的,又凑过去问,「你想什么呀?你说嘛,你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嘛?」 十七抿了抿唇,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了下,似乎含了些无奈,又不得不妥协,他早知道主子的恶趣味了,她就喜欢看见自己紧张到不行的样子,还喜欢捉弄他。 十七犹豫了一瞬,慢慢凑过去,在她耳畔亲了亲,又扭捏了一会儿,然后才低低地说着,「属下想生小十七了……」 说完脸颊通红,头也不敢抬一下。 而南嫣则是偏了一下头,她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把手里的盒子又塞回他怀里了,然后就盯着眼前这人瞧,等把人瞧得脸色都有些微变了,这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犹如春水漫过,她伸着手指头戳着他的胸口,声音温温柔柔的,「想生小十七也不是不可以呀,可是我们都还没有成亲,你连聘礼都没有给我,就想哄着我嫁你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她说完又娇娇软软哼了一声,别过脑袋,脸上满是一副女儿家的娇俏模样。 这次的十七终于是上道了。 大概是所有的雄性生物在求偶这个过程中都会不遗余力地展示自己所有的财力,眼前的十七也是这样。 他从怀里摸啊摸,终于在最里层摸出了一枚用红线穿着的半环形玉佩,这玉佩纯净无暇,色泽莹白清润,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其实从他记事起,这玉佩就一直挂在脖子上了,后来他长大了,就把玉佩收好藏进衣服的夹层里防止丢失,他没有父母,从出生起就在影卫楼长大,其实他有时候也会想,这玉佩是不是他刚出生的时候,父母留给他的信物?等日后他长大了父母就会回来找他,但现在,那些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了。 十七把玉佩放到南嫣的手心里,玉佩在他怀里藏了许久还带了一丝他身上的体温,南嫣明显感受到了手心里的温度,这人抿了抿嘴唇,然后望着她说,「这个可以吗?」 他还是很嘴笨,尤其是这么重要的时刻,很多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唯有这颗真心是全然交付给面前的人的,他睫毛动了动,努力把脑袋里想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2页 「以前这个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不过以后,主子才是我最重要的宝贝,我喜欢主子,想跟主子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他说完又凑过去,乖顺地把脑袋挤到她面前,「嫣嫣,十七想和你成亲可以吗?」 他曾经是个影卫,浑身上下都藏了能置人于死地的致命武器,而现在,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完完全全地露出了内里最柔软的内瓤,心甘情愿地为她驱使,彻底地成为她一个人的影卫。 那双细长的睫毛近在咫尺。 南嫣抿着唇,眼眸里渐渐泛起了一丝雾气,她将脑袋靠在对方的胸口,听着彼此的心跳,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嗯,我答应你。」 她咬着唇,唇上印出浅淡的痕迹,「可是你以后不能欺负我,要一辈子都守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保护我,不可以骗我的。」 她声音闷闷的,还带了点厚重的鼻音。 十七用力将人搂进怀里, 「属下不会的。」 十七眼睫颤了颤,像是感受到了她心底的忐忑和不安,然后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虔诚又郑重的吻。 「属下是主子一个人的影卫,自然会守着主子一辈子,更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主子。」 …… 之后,两人便在此处彻底定居了下来。 村里人很快都知道了村口那里新来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两人还没有正式成亲,虽是未婚但也和正经夫妻没什么区别了。 而南嫣这段时间更是被对方照顾得快成废人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家小影卫做起家务来是格外的得心应手,会打扫、会做饭、还会山上捕捉猎物,寻常想吃什么,去山林里转一圈就有了。 也因为这出色的养家能力,她家小影卫得了不少村里年轻姑娘们的青睐,尤其是村长家的小女儿,每次十七出门进山打猎时,总要来人跟前转上一圈,也不为别的,留下个深刻印象就好了。 但她家十七是个名符其实的铁憨憨,一连路上偶遇了十几次,愣是连人家的长相都没看清楚,最后更是一句「大婶」气得人家小姑娘当场就红了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而她家小影卫回来后还挺纳闷, 转个身就把这事告诉了他家主子了,他声音闷闷的,觉得挺委屈,因为最近遇上的这些个女人都太兇了, 「我今天在路上又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她总朝我瞪着眼睛,我喊了她一句大婶后,她就瞪我瞪得更凶了,最后还红着眼睛离开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南嫣:「……」 这个憨憨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人家朝他抛个媚眼都能被他看成是瞪眼睛,她突然就想起来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自己也给他抛媚眼的时候了,怪不得这人无动于衷,原来是以为自己在瞪他吗? 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男主。 南嫣真是无言以对,她伸手戳了下对方的脑袋,实在没忍住笑了,「奇怪的是你才对吧,人家明明是喜欢你,朝你抛媚眼呢,怎么可能是瞪你?」 十七抿了抿唇,固执回道,「那不一样,我又不是傻子,她们那才不是喜欢,何况我也不喜欢他们,倒是隔壁的那个给你送水的年轻人,他对你才是真的图谋不轨。」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小子都来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送水送菜送吃的,这事给了十七极大的危机。 毕竟在村子里可不比影卫楼,他总不能直接杀了觊觎主子的人吧,打架也不成,只能暗中教训几次,好叫对方歇了心思才行。 铁憨憨虽然对自己的事情反应格外迟钝,可只要一涉及到怀里这人吧,有些事情自然无师自通,吃起醋来比女人还要闹腾,他又将脑袋埋进南嫣颈窝处,细细吻着, 「嫣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成亲了……」 「我总不能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吧?」 「我听村口的那几个大婶们说了,男人就得趁着年纪轻好生养的时候,赶紧找个好女人娶了,否则等年龄大了,往后就没人稀罕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估计那群婶子们劝村尾李寡妇改嫁的那件事情,不过这话到了他嘴里,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别扭呢? 南嫣实在忍不住笑了。 然后敲了敲他脑袋,又掰着手指一个个的数着,「唔,这个嘛,反正婚礼也不用办的很隆重,那就等你明日进城买完饴糖、彩绸、还有喜烛,以及一些成亲要用的基本东西就够了,回来后,咱们再请村里长辈做个见证,之后就能拜堂成亲了……」 她说这话时眼里也满是期盼和笑意。 而十七这下也是完全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了,他将怀中人搂的更紧,然后承诺,「我明日就去买,等回来后,咱们就成亲!」 南嫣像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笑得眉眼弯弯,然后亲昵地抵着他的额头,「傻瓜。」 十七也跟着笑,他发现光是看着她,心口便有一种止不住的欢喜与爱慕。 两人成亲的事总算就这么说定了。 翌日一早,十七便跟着村里的牛车进城赶集去了,他还记得南嫣昨晚说的话,要多买一些成亲要用的礼品,整个人精神抖数的,连赶车的大爷都忍不住打趣他。 而南嫣也没闲着,她最近正跟着村里杨阿婆家学做点心呢,学了几天之后,成果明显很显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3页 正巧,最近那院子里的槐花开的极盛,满院都是清清淡淡的香气。 南嫣瞧着那落下的槐花扔了怪可惜的,便将花瓣都收罗起来,然后全部洗干净晒干,准备做一些槐花点心。 等十七离开之后,南嫣就捧着花瓣开始收拾起来,那个铁憨憨还说,等他回来要吃她做的槐花糕呢,想着便忍不住轻笑了声。 …… 村子里的院门向来是不关的。 所以来往串门时,总能轻易听到隔壁的动静,而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院落里不知何时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南嫣正捧着篮子仔细挑选花瓣,乍然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时,还以为是十七回来了。 她也没有抬头,只下意识地问了句, 「不是要去赶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十七,你该不会是又忘带银子了吧?」 直到那道身影在她身前停下, 冷冰冰的剑鞘突然抵住了下巴,然后挑起,迫使她抬起头来, 「四小姐,属下已经找了您很久了。」 第100章 [vip] 影卫篇(14) 南嫣原本收拾花瓣的动作一顿。 捧在膝上的花盘也随之「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顿时就摔得四分五裂。 干花的香气不断在四周蔓延,花瓣散落在她了脚边、鞋面上,还有衣服上,残留的香气四溢, 淡雅清甜, 有种沁人心脾的滋味,瞬间将两人的身形包裹了起来。 南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尤其是目光在触及面前这人的脸上时, 眼中几乎是瞬间就凝聚了一层水雾。 她咬着唇, 面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了,脸上的表情也满是惊慌和恐惧, 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怪物一样, 跌跌撞撞地地站了起来,又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叶……你……」 她甚至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嘴唇已经被咬得一丝血色都没有, 浑身还在发颤, 摇晃不稳地后退着。 叶秋沉眉梢微挑, 目光幽幽打量着,像是在为她的这番垂死挣扎而感到好笑。 「四小姐这是在害怕吗?」 叶秋沉嘲讽地轻笑了一声, 「这倒也是正常的,毕竟四小姐教唆影卫私奔, 背叛庄主, 甚至背弃所有人,如今被属下找到了, 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属下说得对吗,四小姐?」 南嫣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轻摇着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面前的人还在不紧不慢地靠近着, 牢牢掌控着主导地位,仿佛丛林里的野兽在捕捉自己的猎物时,漫不经心却又势在必得。 他又举着剑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将人逼到了屋内,直到退无可退,身体因为抵到了身后的桌沿上而骤然停了下来,然后含笑出了声,意味深长的,「为何要这样瞧着属下呢?四小姐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会让属下觉得自己这是在以下犯上,图谋不轨呢?」 南嫣手指勐地一哆嗦,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桌上那杯新泡的花茶,茶水流出正好浸湿了那桌上摆放整齐的一大摞「囍」字。 「呵……」 叶秋沉眼睛眯了眯,目光陡然变得冰冷起来,尤其是在看到那摞崭新的「囍」字之后,心底骤然生出一股怨忿嫉妒的情绪,举着的长剑直指她胸口。 声音也变得冷嘲热讽起来, 「属下倒是不知,四小姐的胆子竟然这般大?在这种穷乡僻壤的荒野之地,跟自家下属无媒苟合、私定终身,这种事情也是您一个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能做得出来的事么?」 这话里的每个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含带了一股暧昧艷靡感,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气昏了头,试图用言语来折辱她。 南嫣面色瞬间苍白,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上的袖子,她勐地抬头,目光里带着某些被折辱后的愤怒和难堪。 但她仍旧是固执地盯着他,偏不肯求饶,更不会觉得自己犯了错。 而叶秋沉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突然轻笑了声,笑声中有种凉薄的意味,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愈发冷了。 「真漂亮的囍字啊,就是有些可惜,十七这辈子都无福瞧见了。」 「四小姐大概还不知道吧……」 他话还没说完,先卖了个关子。 然后长剑翻转,轻易挑起那桌上的那叠囍字,剑光一扫而过,随意挽了个凌厉繁复的剑花,原本整整齐齐的囍字瞬间被剑刃划分得四分五裂,散落的到处都是。 他轻嗤了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里满是嘲讽,「您这亲是今日是结不成了,而十七这辈子也不可能回来了!四小姐该不会以为属下有能力找到你,却没能力去斩杀外出赶集的影十七吧?」 闻言,南嫣面色骤变,脸上的神情几乎瞬间就变得惊慌起来,她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但又不得不相信,最后眼眶中积聚的泪水更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十七……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她哽咽着冲上前去,甚至没顾及那横在胸前的长剑,下意识地抓住了叶秋沉的袖子,「你对他做什么了?」 叶秋沉早在她扑过来的那一瞬就下意识地将剑锋偏移了一寸,意识到自己这无意识的举动之后心中更是恼怒,尤其是看到对方哭泣无助的模样,心中隐隐更是生出了一丝报復的快感,于是嘴角勾起,继续说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4页 「还能怎么样呢?」 「影十七背叛庄主已经是罪无可恕!更何况,他还辜负了主子信任,以下犯上,哄骗、诱拐主子与其私奔,最后更是毁坏主子清誉,试图将主子囚禁在此偏远之地,这等叛徒,便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主子还希望他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话音刚落,南嫣便睁大眼睛,满眼震惊地望着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刚才说的那番颠倒黑白的话。 她用力摇着头,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的从脸颊滑落,「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用力抓着叶秋沉的手,眼里满是哀求的神色,「他没有,他没有哄骗我,是我,是我欺骗他的,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他是被我逼着背叛影楼的,你们放过他好不好……」 对面的人无动于衷。 南嫣抓着他的手掌更紧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固执姿态,唇色苍白的,她此刻只是个一心想拯救情郎的可怜女子。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逼着他带我走的,我跟你们回去,我会老老实实的嫁人,你们让我嫁谁我就嫁给谁,我再也不逃了,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 她的眼泪越来越汹涌,哭得鼻尖都红了,到最后情绪都快崩溃了,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只要你能放过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真的求你们了……」 叶秋沉攥紧手指,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失态卑微的模样,尤其是看她哭得这样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受控制地涌出疯狂的嫉妒,心口像是被绞进了一根细丝,疯狂拉扯着,酸涩又隐隐有股刺痛,那滋味很难受,让他连唿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她就这么喜欢影十七吗? 能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顾?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南嫣,心中怒火更甚,他就是嫉妒,嫉妒十七可以得到她全身心的爱慕,如果十七可以的话,那为什么他不可以,她明明也说过的,永远都不会抛弃他的,为什么不能多在意他一些? 叶秋沉面无表情,突然伸手抓住南嫣的手腕,然后勐地用力,将人拽到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他嘴角微勾,眼中冷意更甚,「为了影十七,四小姐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吗?」 南嫣下意识地点着头,听到这话就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力抓着他的衣袖,连声音都变得清晰了几分,「我愿意的,我知道错了,我会跟你回去的,有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承受,只求你们别杀了他好吗?」 叶秋沉却突然松开了她的手,目光在她周身打量一圈,然后摇头低声道,「四小姐误会了,属下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 南嫣声音哽咽,她略微抬起头,眼尾哭得绯红,而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眸正忐忑不安的望着他,还有一丝迷惑。 叶秋沉目光幽幽,眼光突然变得肆意暧昧起来,他举起剑鞘,从她的腰身慢慢划过,再接着往上,划过她的胸口,最后停在了衣襟口处,轻轻一挑,便露出了里头的干净柔软的中衣,以及些许白皙细腻的肌肤。 南嫣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捂紧了胸口。 而叶秋沉则是低笑了声,红薄的嘴唇微微开阖着,然后吐出一句轻挑的话来,「属下的意思是,主子容貌出众,姿容实在光艷过人,尤其是铅华洗净之后,着这一身荆钗布裙时,更是别有一番清丽脱俗之美。」 「至于属下这类粗人见识不多,平生也没什么大志向,唯有女色这一方面尚且欠缺了些经验,不过属下想着,既然十七可以的话,那么属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他说完便凑近了一点距离,目光放肆地扫视着她的周身,全然没有了从前谨慎恭敬的姿态,完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南嫣一愣,有那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可等她反应过来那不是错觉后,脸色更是瞬间发白。 她紧咬着嘴唇,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整个人惊慌失措地往后退着,努力强装镇定地训斥着,但身体却已经在发颤了,「你……叶秋沉,你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敢……怎么敢对我说出这种话!」 叶秋沉目光灼灼看她一眼,继续步步紧逼,直到将人逼到退无可退,他勐地伸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拽,彻底将人拽到自己面前,逼她直视自己,「为什么不敢呢?主子在意过自己的身份吗?跟十七私奔是私通的大罪,主子不是也同样犯罪了吗?」 「更何况,同为奴才,属下有哪点比不上十七吗?还是说主子从头到尾就是偏心呢,只愿意给十七那个叛徒,却不肯给属下呢?」 南嫣听着这话只觉得屈辱。 她手指颤抖着,紧紧揪住衣襟的位置,嘴唇也早已经被咬得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你……你混帐!」 她翻来覆去也就骂了这么一句话。 叶秋沉轻笑了一声,「不错,属下是混帐,可主子还有拒绝的资格吗?」 事到如今,她早就已经没有挣扎反抗的能力了,从逃离栖霞山庄的那一刻,她就成了罪人弃子,连最后的一点尊严也维持不住了,南嫣眼里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只能哀求的望着眼前这人,眼里满是泪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5页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就算……就算,看在我们曾经一起逃亡过,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别这样对我……」 她摇着头哭泣着,殊不知哭得越是可怜,瞧着便越发动人,真堪得上是梨花带雨这四个字,也愈发能勾起男人心里深处隐藏的那点掠夺进犯的心理。 叶秋沉目光闪了闪,瞧着这样狼狈柔弱的姿态,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意,好似真的被这番话说动了,不仅松了手,还很识相地往后退了一步,给足了她安全的距离。 然而下一刻,南嫣便听到这人意味深长地说,「好啊,主子若是不愿意,属下自然是不会侵犯主子的。」 「不过……」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浅浅笑了,声音温和地说道,「就是不知道影十七他能坚持多久了?反正这次庄主跟楼主一共派了三批杀手出去呢,不仅下了死命令,更是吩咐过属下等人,务必要将叛徒十七的尸首带回去千刀万剐、以儆效尤,用来威慑那些有叛逃之心的影卫们,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他特别咬重了「尸首」二字,眼里杀机四溢,很明显不是在说假的。 南嫣听了这话,一时身形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努力扶住了身后的桌沿才勉强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后眼泪又出来了。 她明显是想到了十七会遭遇的事情,越想脸色便愈发苍白,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困境。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抬眸看着眼前的叶秋沉,眼中满是绝望, 「你说的……是真的?」 叶秋沉轻笑了声,似乎格外欣赏她此刻绝望的表情,然后慢条斯理地收了武器,继续道,「不然呢?主子以为属下会用这件事情来欺骗你吗?主子想要十七活,其实这事很简单的,只要主子愿意付出点什么,属下自然会想办法饶他一命,可要是您什么都不肯,属下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帮您呢,会很吃亏的。」 南嫣闭了闭眼,心里全是挣扎,再睁眼时却已经决定了,努力压抑着嗓音的轻颤,哽咽地问,「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听到这话,叶秋沉捏着剑柄的手指顿时收紧了,眼神有些发冷,似乎不敢相信她真能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要属下满意是吗?」 叶秋沉目光越来越冷,「好啊!」 「那主子先把衣服脱了吧,然后过来我怀里,这些事情应该不用属下教你吧?」 南嫣勐然抬眸,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眼里尽是被折辱后的绝望。 可是只要一想到十七还处于危险当中,又不得不委身与他,到最后,她死死咬着嘴唇来压抑内心的屈辱,按在腰带上的手指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而叶秋沉却在看到她手指解开腰带的时候,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真的答应!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她能为那个叛徒做到什么地步,所以故意用这件事情来试探她,他以为她只是不想嫁人所以联合影十七一起逃离而已,可现在这算什么? 她宁肯被他折辱、不要清白,也要救那个叛徒一命,就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了这种程度,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抛弃自尊,什么都不要了吗? 想到这些,叶秋沉原本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去的愤怒跟嫉妒又同时涌上心头,让他表情几乎扭曲,理智更是全无,心底嫉妒的要死,却偏偏拿眼前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刻,叶秋沉真是气得连唿吸都开始不顺畅了,从没有这么愤怒过。 她怎么能?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得到她全部的爱,凭什么她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那个叛徒凭什么能拥有这一切。 影十七,该死的影十七! 他一定会杀了他的! 一定会杀了他的。 在南嫣外裳脱落的那一瞬间,叶秋沉只觉得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他气得手背青筋都浮现了出来,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勐地将人拽到身前,语气陡然变得阴冷起来, 「你疯了吗?你居然真的敢!叶南嫣,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影十七,为了一个该死的叛徒,你竟然连自己最后的自尊都不要了。」 「可是十七……」 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叶秋沉粗暴打断了,「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南嫣被吓得一哆嗦。 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叶秋沉还在继续,他冷嘲热讽,「你可真是好样的,正经的大小姐不愿意做,却偏偏跟一个奴隶、一个叛徒来过这种提心弔胆、朝不保夕的日子,影十七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南嫣浑身颤抖地缩在他怀里,双手护着胸口,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羞耻,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瞬间就将他胸口的衣服浸湿了。 叶秋沉箍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紧到后来让南嫣都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腰间也肯定淤青了。 而面前这人还是一无所知。 直到他嘲讽够了,看到怀里这人瑟瑟发抖又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再度涌出更大的愤怒,明明都已经害怕成这样了,却偏偏还敢挑衅他,他别过脸,直接用剑鞘挑起地上的裙子,然后用力将人裹了起来,神情冷漠却又格外烦躁地说了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6页 「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 听到这话后,南嫣则是害怕地瞧他一眼,眼泪瞬间又在眼眶里打转,分明是没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了吗?」 叶秋沉脸色顿时十分难看,动了动嘴,目光却又在触及到她苍白的面色时,最终还是压抑了下来,没有再说那些令人难堪的话,「你若再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 南嫣面色又是一阵发白。 叶秋沉眉头皱的更紧, 「我不愿意是因为我不屑,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男人值得你用这样的姿态去讨好他,赶紧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找他。」 南嫣听完他说的话,一时间神情有些微怔,等她缓过神来,总算是有了些反应,赶紧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好。 第101章 [vip] 影卫篇(15) 叶秋沉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 心中又无端生出些恼怒,脱的时候哭哭啼啼、磨磨蹭蹭,满脸的不情愿,好似遭他强迫了一般, 虽然这也是事实, 可穿的时候简直恨不得自己长了八只手,早知如此, 又何必要跟他对着干, 分明是自讨苦吃。 又过了片刻,直到身后衣物摩擦的声音渐停了, 他才又听见一道细微又忐忑的声音响起, 「我……好了。」 叶秋沉在心底冷嘲一声。 收了脸上的任何表情,转过身来眼睛雾沉沉地盯着她。 南嫣眼角微红,因为前头刚哭过, 脸颊两边还残留着一丝泪迹, 唇色被咬的有些嫣润, 皮肤雪白,乌色髮丝也有些凌乱的散在肩上, 领口还有些散乱,隐约露出里头的些许白皙柔软的肌肤。 叶秋沉下意识地朝她走过去, 南嫣却被吓得脸色微变, 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这动作明显就是火上浇油, 瞬间让叶秋沉冷了脸,紧接着便是更大的恼怒, 他一把抓住了南嫣的手腕,用力将人圈进怀里, 「你躲什么躲?刚刚脱衣服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浑身上下哪一处我没看到过?看都看完了,抱一下会死吗?」 闻言,南嫣的眼里又迅速泛起了一层朦胧的水光,泪眼汪汪地瞧着他,咬着唇,想拒绝却又什么话都不敢说,最后只能委屈巴巴的放下了想要抗拒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眼见这人又露出这么一副可怜的表情,似乎他只要再稍微用点力,再过分一些,就能将她掰开揉碎了一般。 叶秋沉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尤其是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他实在不明白,这大小姐往日的机灵劲都去哪儿了?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她何时这般听话过?要是真有这般听话,为什么不能多听他的话一些,为什么还敢串通影十七一起私奔? 分明就是不知死活! 叶秋沉强势压抑住心底的恼怒,微微泛白的指骨捏得死紧,等到他终于将情绪平静下来,然后他就发现只要和她对上,不管做什么都不满意,生气的永远都是自己,自讨苦吃的不是她,分明是他自己。 叶秋沉目光沉沉,心底想归这么想,但面色还是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这冷冰冰中又带了某种吓到人之后的愧疚感,于是十分嫌弃地解释了一句, 「你自己脚程太慢,想靠你一个人走出去找他,只怕等天黑也走不出这偏远小村,我抱着你走速度会快一些。」 说完看到这人抿着嘴唇、眼睫微垂不敢反驳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于是又补充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了不屑就不是不屑,你不用担心我会强迫你。」 这下南嫣才稍微回了点神,眼睫轻颤着抬起头,目光忐忑地望了他一眼,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快速收回,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长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里的神色, 叶秋沉看着,只觉得她这次大概是真的被他吓到了,所以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心底的不安。 叶秋沉带着南嫣离开了,虽说是要带她去找影十七,却又在半路上将她安顿在了一处偏僻的小院里。 南嫣心底更不安了,她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袒露半分,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轻声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找十七的吗?」 后面的话在他的注视下,声音变得越来越低,到最后干脆没声了,眼神也变得脆弱起来,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叶秋沉冷哼一声,直接甩开了她纠缠的手指,他这次没有生气,反倒是冷冰冰地解释了一句,「你以为你们逃的远远有什么用,我能找到,其他影卫自然也能找到,不想十七回来看不见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 南嫣闻言抿了抿唇,还是有些担心。 叶秋沉自然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心底冷嘲一声,突然反问一句道, 「你以为我要去做的是什么事情?」 他目光在她周身打量一圈,幽深的瞳孔倒映着她此刻眼角绯红的模样,毫无顾忌地扫视着,然后十分嫌弃地训斥了一通,「带你去能做什么?你如今除了哭哭啼啼,什么武功都不会,去了也只会引导十七分心而已!」 「更何况,影卫楼的那群杀手可不是属下这等拈花惹草、还会怜香惜玉的主儿,他们才不会管你四小姐的身份,如果不能活着带回去只会带回你的尸体,主子确定要跟着属下去帮倒忙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7页 南嫣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听完这番话后显然也明白了他的苦衷,一时间只觉得心底十分抱歉,她咬着唇,然后抬眸,有些不安地对上了他的视线,犹豫了好久,才闷声闷气地说了句,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误会你了……」 她声音细微的都快让人听不见了,缩在袖口的手也无意识捏紧了指节。 叶秋沉看她这副缩头缩脑的样子,冷哼一声,也懒得跟人计较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偏偏那双细细的柔软的手指又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摆,像只初生的小雀儿从巢穴里探出头来摸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动作轻得都快忽略不计了,然后温顺说了句, 「谢谢……」 叶秋沉目光落在那只手上。 沉默了片刻,又抬头对上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眸,忽然就觉得有些无奈。 他深唿吸了一口浊气后又重重吐出,然后毫无顾忌地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 若是按照往日来看,他这番举动已经算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了,不过眼前这人今天受的惊吓不小,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睁着眼睛,很老实地任他摸了两把,丝毫没有反抗。 而叶秋沉心底原有的怒火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熄了声,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没有了一开始的冷漠疏离,隐含着情愫,「主子若是真心想谢我,以后就不要再这么任性了。」 「还有,以后再对属下好一点吧,最好能放到心尖上去,虽然之前属下是冒犯了你,但过去的事情能忘就忘了吧。」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总之,等我把人带回来再说。」 南嫣这次则是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心底还是有些许不安,但沉默了一瞬之后,还是信赖地朝他点了下头。 而叶秋沉在看到她柔软的表情后,又忍不住细心叮嘱了一番,再次确定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之后,这次是真的转身离开了。 …… 至于另一边的十七,在遭遇了一批又一批的追杀之后,此刻已经浑身是伤,从他走出城门的那一刻起,四面八方随即涌现的杀机便是连藏也藏不住了,丛林里埋伏的刀光剑影,更是闪动着森冷的光芒。 十七刚开始还游刃有余,毕竟是影卫楼的当之无愧的第一杀手,能力自然不容人小觑,但随着时间流逝,一波又一波的影卫接连不断的埋伏刺杀,抵抗便越来越有些吃力了,而此刻身上已经受了不少刀伤,流了不少血,甚至握着剑柄的手也隐隐有些发颤。 但这些还不算完,还剩下不到二十人。 只有解决完这些他才能活着回去。 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嫣嫣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们已经说好了,回去之后就可以成亲了,他要保护她一辈子,日后他们还要生一起小十七的,决不能死在这种时候…… 用力握紧武器,正要奋力反抗之时, 「咻」地一声! 混乱之中,一支尖锐的利箭犹如闪电般飞速朝着面门袭来。 与此同时,身后还有利刃突袭掠过,十七匆忙之中只来得及避开身后那道攻击,身前的那道弩箭却在一时之间闪躲不及,瞬间被尖锐的箭头划破脸颊,伤口立马溢出一连串的血珠来。 鲜血顺着的下巴滴落,此刻的十七浑身杀气,眉骨的位置更是沾染了一丝干涸到发黑的血迹,愈发显得凌厉骇人,眼神也越发冰冷起来。 他抿了抿已经干燥的嘴唇,因为动作剧烈,唿吸已经变得愈发急促起来,又因为失血过多,面色也变得愈发苍白,脏乱的血污沾在脸上,连手心里的汗水都染成了红色,此刻的十七简直就是一尊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煞神,浑身上下毫无鲜活的人气。 倘若不是那时不时转动的漆黑眼珠,真的会让人觉得此刻的影十七是个极危险的怪物,而地上更是躺了数十个死透了的尸体。 前后夹击,左右进攻,影卫楼的招术一贯如此,如果硬抗不过,就会拖延时间,将人围困等死,不给敌人一丝逃离的缝隙。 十七生平第一次被人逼入如此绝境。 但却没有解决的办法,想要一击必杀没那么容易,何况他此刻已经体力不支,如果再不能快速解决掉这群人,那么死的就是他了。 只是他此刻最担心的却不是自己,而是留在村里的南嫣,这群人既然有能力在这里劫杀他并拖延时间,那么嫣嫣是不是也已经被他们找到了…… 这之后的事情他根本不敢想,越想便越觉得心慌不安,眼珠殷红,从未有过的杀意在心底涌出,十七从没有这么担心过,他不该离开她的,不该因为成婚就得意忘形,忘了他们还在逃亡,如果嫣嫣有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更加不会放过这群人! 胸口翻滚着剧烈的疼痛,十七强行将涌上喉咙的血腥吞咽回去。 他不能死! 绝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 十七胡乱擦了擦手心里的血水,手指开始轻颤着都有些握不住剑柄了,他抿紧了嘴唇,干脆解下髮带缠住手中的剑柄,缠得死紧,这一次要以命相拼,不论如何,他都要成为活下来的那个人。 他要回去找她,一定要活着回去! 凭着这个信念,影十七的力气再度恢復了一些,寂静无人的荒郊野地再次成了杀戮之地,瞬间尸横遍野,到处都是鲜血淋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8页 混乱之中,肩上又中了一箭,十七动作微滞,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一刀利落割断了敌人的喉咙,殷红的血液溅了一地。 余下的影卫试图从背后偷袭,十七这次躲闪不及了,眼看着又要受伤,千钧一髮之际,有人替他挡了一刀。 随后十七反应迅速,就地一滚,干净利落地抹了偷袭者的脖子。 等他解决完下一个杀手, 这才抬头看向身旁的叶秋沉。 他此刻已经杀红了眼,面对叶秋沉的出现也是格外警惕,只要他敢从背后偷袭,他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先下手解决他!但叶秋沉并没有攻击他,反倒开始杀起了四周围攻的影卫,这让十七有些迷惑,但也没有时间去深思,此刻有人帮忙,他自然不会拒绝,二人联手,很快解决了最后一批影卫。 等到危机彻底解决,十七脸上已经挂了好几道血淋淋的伤疤,但好在他们赢了,赢了就等于活下来了。 十七喘着气单膝跪地,此刻掌心血迹斑斑,胸膛也剧烈起伏着,他抬眸看向一旁比他干净许多的叶秋沉,眼也不眨地盯着,表情绷的很紧,显然还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你也背叛影卫楼了?」 叶秋沉冷嘲一声,转头看向身旁的人,「背叛的人是你,不是我。」 十七忍着胸口的胀痛,抿了抿唇,显然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又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帮我?」 叶秋沉这才擦拭了下剑上的血迹,「我帮的人不是你,是四小姐。你以为只要你们逃的够远,影卫就找不到了吗?愚蠢!不止我能找得到,其他的影卫也能找到,如果今天来的人不是我,四小姐早就被抓走了。」 听到这话,十七的面色也是瞬间变了,先前的戒备早不知丢哪儿去了,踉跄了往前追了几步,哑着声音焦急追问道, 「嫣嫣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受伤?」 「嫣嫣?」 叶秋沉目光逐渐变冷,尤其是听到他口中的亲暱称唿,心中嫉妒再度翻涌,他用力压抑内心的情绪,然后冷静看他一眼,「你放心,她现在没事,我把她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接着话锋又一转,转过身来目光幽幽地盯着他,「不过,你很快就要有事了。」 话音刚落,十七甚至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脑袋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之中。 就在这时候,变故突生,胸口一道银光飞速掠过。 「噗嗤」一声。 衣料裹携着皮肉被刺破的声音。 那柄甚至还没有完全擦干净的剑刃硬生生地扎进了胸口,顿时鲜血淋漓。 叶秋沉的眉骨都溅上几滴殷红的血珠,顺着下巴缓缓滴落,他眼也不眨,目光森冷地盯着眼前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嘲讽至极地开口,「知道我最厌恶你什么吗?」 「天真又愚蠢,作为一个杀手,怎么能在最后一刻听信他人,你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有能力保护好她?」 「除了一身武力你什么都没有,就算带着她逃走了,却还是没有能力给她平静安宁的生活,这样的你,又凭什么能够得到她所有的爱慕?」 「影十七,我说过的,一定会把她从你手里抢过来的,既然你没有能力保护好她,那就老老实实的去死吧。」 「你霸占了主子这么多天也够了,从今往后,我会代替你,一心一意守在主子身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了。」 他话刚说完,手中力道陡然加重,更恶劣地往里捅了一剑。 然后眼也不眨地迅速抽出,飞溅的血珠瞬间洒落了一地,顺带着抽出了他小心翼翼藏在胸口的那支银色珠钗,珠钗落到地上。 剧痛瞬间从心口向周身蔓延。 十七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骗我,嫣嫣她……」 他想问她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可是刚一张口,嘴里的鲜血就流得到处都是,唇齿间满是血污,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他努力支撑着身体,试图站起身来,可是剧痛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十七甚至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嫣嫣……」 他想见嫣嫣…… 「你让我……见嫣嫣……」 他答应过她的,不能死,他还要回去跟她成亲的,他捂着胸口,看到地上那支珠钗,又努力挣扎着去捡。 那是他买的…… 要送给他娘子的。 他都听村里的男人说了,男人要是喜欢一个女子却又说不出口的话,就可以给她买一支漂亮的簪子,这就叫做定情信物,收了信物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了。 他嘴巴那么笨,不仅老是惹她生气,还不会说好听的话哄她,所以就更要送她定情信物了,这样她就会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她了,他今天早上在摊子前挑了好久的,最漂亮的一支,配她一定很好看的…… 可惜他送不出去了。 口中溢出的血越来越多。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的。 他好不容易才捡到那支钗,却又不小心弄脏了…… 十七想把钗上的血迹擦干净,他努力抬起手,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办,他弄脏了定情信物,嫣嫣知道了又要生气了,她不喜欢脏的东西…… 而站在一旁的叶秋沉目光冰冷地盯着,脸上冷冰冰的,毫无一丝情绪,从今往后,守在她身边的人就只有他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9页 第102章 [vip] 影卫篇(16) 叶秋沉眼底漆黑一片, 眼中透着杀戮,却毫无一丝愧疚情绪,神情更是幽深漠然,他冷静望着地上的人, 直到这人彻底失去意识之后, 又用剑在他伤口戳了戳。 不断冒出的血液洇湿了衣裳,滴滴答答, 一路淌到了他的脚边。 确定影十七真的再无反应反应之后, 叶秋沉重重吐出一口气,面色这才恢復平静, 仿佛解决了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心腹大患。 随即目光又落到了他手心里的那枚珠钗之上, 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然后掰开那只因为过度用力而逐渐僵硬的手指, 将那枚沾着血迹的珠钗揣进了怀里。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则完全不知道此事。 她此刻正坐在厢房里焦急地等待着,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指节, 指骨绷得有些紧了略微有些发白,嘴唇被咬的失去了血色, 顺带着面色也变得苍白了不少。 她此刻心中格外不安,没法了解外面的消息, 既不知道叶秋沉什么时候才会将十七带回来, 也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受伤,要是受伤的话, 伤的重不重之类的问题,还有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他们又该逃往哪里去? 想着想着, 便愈发觉得提心弔胆了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心脏更是跳动如擂鼓一般,扑通扑通的,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偏偏这时候,院子里又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到声音,南嫣还以为是两人回来了,当下也没有多想,立马心急地开门去瞧,「十七,是你吗?你回来了……」 结果话还说完,声音就完全顿住了。 因为来人根本不是影十七,也不是叶秋沉,而是两个面貌极为陌生的影卫,神情淡漠,眼神冷冰冰地盯着她,如野狼围杀猎物时的眼光,杀气瀰漫。 这让南嫣面色顿时有些发白,身体也是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等她缓过神来,目光登时惊疑又略带些恐惧地盯着面前的两人,声音几乎有些轻颤,「怎么是你们,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叶秋沉跟影十七呢?」 叶南嫣毕竟还是栖霞山庄的主子,对于她的问话,两人自然没有迴避。 其中一名影卫上前,面容冷漠地解释了句,「影十七勾结叶秋沉背叛影楼,已被就地伏杀,四小姐是主子,庄主特命属下二人前来接主子回去。」 这两人嘴上说着恭敬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气。 而南嫣在听到「就地伏杀」这四个字时,目光顿时有些凝滞,随后整个人便像是被一大桶冰水从头浇下了似的,心凉了个彻底。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松开了一直抓着门框的手,然后勐地抬眸,眼眶也在瞬间凝聚了一层水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胡说,十七没有死!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会回来见我的,你们休想骗我!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影卫二人双手抱拳,再度重复了一遍, 「庄主临行前吩咐过属下等人,若是十七执迷不悟,不肯认罪,属下等人必须竭尽全力,将十七斩于剑下以儆效尤,如今叛徒十七已经伏诛,尸首坠下山崖下落不明。」 「还请四小姐不要再为难属下二人,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兴许还能免除庄主责罚。」 南嫣闻言,眼眶更是瞬间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坠落下来,整个人几乎是崩溃地朝两人大声喊着,「你们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们回去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十七不会死的,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等他回来为止……」 两名影卫闻言对视一眼,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瞳孔都没有一丝温度,然后继续说道,「属下二人只是奉命要带四小姐回去而已,若是四小姐执意要跟属下们对着干的话,那属下二人也就只能得罪了,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死透了的尸体,四小姐今日都必须跟我们回去。」 听到这话,南嫣眼泪流得越发汹涌了,身体都开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她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把精緻小巧的匕首来,那是十七送她的防身武器,然后对着两人惶恐地呵斥,声音轻颤着, 「混帐!」 「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她跌跌撞撞往后退着,脚下还踉跄了几步,身形不稳,「你们敢这样放肆……你们若再敢上前,我真的会杀了你们的……」 只是话还没说完,影卫二人已经更进一步了,显然是没将她的话放在眼里,尤其是握在手中的长剑泛着丝丝阴森寒光,凌冽的杀意几乎刺得人肌肤生疼。 而南嫣实在躲不开,她此刻是真的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才好了,仓惶后退着,身形摇晃的,眼泪愈发汹涌,到最后,她只能握紧匕首,不管不顾地直接朝身前那人用力刺了过去。 这一下又尽是破绽,她根本不会武功,连力气都小得可怜,影卫二人轻松一跃便避开了她的攻击,紧接着便是反手回攻,剑背重重一下敲在她的手腕上。 匕首瞬间「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而南嫣也因惯性,整个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往前方摔去,也是她运气不好,那地面上还残留了一些尖锐碎石,眼看着就要磕得头破血流,也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0页 「小心!」 千钧一髮之际有人飞身一跃,用力将她搂进了怀里,搂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晚来一步她就会受伤死掉一样,紧得南嫣都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偏在这时候,身后的攻击还未停下,影卫二人一瞧见叶秋沉出现,攻势也立马变得严峻紧迫起来,一招一式都变得愈发凌厉压迫,而叶秋沉因为保护南嫣,一时间闪躲不及,整个身体则完全挡在了南嫣身前,严严实实地将她保护了起来。 这一下更是将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出去,身后不慎被刺中一剑,那一剑几乎将肩膀刺穿,又被人勐地一脚踹在伤口,只听见他喉咙「闷哼」一声,痛苦又压抑,整个人面色瞬间就苍白起来了。 南嫣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抬眸看他,眼里流露出担忧,她手掌颤抖着摸到了他后背,只觉得满手都是粘稠的湿润。 「秋沉……」 她面色苍白,颤抖着喊了声他的名字。 叶秋沉只觉得背部一阵尖锐的刺痛,差点没当场跪下来,然而身体却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硬是摁着她的脑袋埋在胸口护得紧紧的,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再起身时,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鲜血。 南嫣反应过来后立马上前捂着他的胸口,慌乱又担心,紧张得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滑落,「叶秋沉,你怎么样了?」 此刻情况紧急,南嫣也没心情再去追问他十七的事情了,只能先护着他的伤口,防止血越流越多。 叶秋沉咳嗽两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来,他努力压抑着喉咙上的腥甜,看到南嫣慌乱的神情,又安抚地说了句,「我没事,先别太担心,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 这没解决的事情自然是指对面的两人。 南嫣还是忍不住担心,声音哽咽着,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可是你的伤……」 「咳咳,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叶秋沉盯着面前的两人,眼中浮现出杀意,南嫣想上前扶他起来,却又被他小心推到一旁,他怕待会打斗起来会伤到她。 而南嫣被推的踉跄了一下,也是这时才发现眼前的叶秋沉已经浑身是伤了,有些伤口上的血迹甚至都已经干涸结痂了,脸上也是强撑着一副疲惫的样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刚刚才经歷过一番恶劣的缠斗。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 尤其看见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同另外两人缠斗的时候,心脏更是瞬间被一只手掌用力揪紧了似的,生怕他再受到伤害。 院子里的血腥味越发浓郁了,刀剑撞击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好在叶秋沉的武功还算不差,以一敌二也能抵挡一番,最终以肩上再被刺上一刀作为诱引,一剑穿胸,侥倖杀了其中一人。 而另外一人也因伤势过重不敌叶秋沉的反击,最后被利落斩于剑下,场面血腥吓得南嫣脸色苍白,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直到彻底解决这两人之后,叶秋沉这才膝盖一软,整个人顿时宛如脱力一般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肩上伤口又冒出一股血来皮肉外翻,森然见骨,此刻是真的十分惨澹、面如白纸,身上更是遍体鳞伤。 南嫣几乎下意识地就沖了过去,眼眶通红地将人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免他伤口再次裂开,「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现在就帮你去找大夫……」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便被人一把抓住,叶秋沉朝她摇了摇头,平復了好久终于恢復了一丝气血,咳嗽几声道,「不行,现在还不能出去,外面还有很多影卫在找你,我没什么大碍,死不了的,这些都是皮外伤而已,看着可怕,其实包扎好了就没事了。」 南嫣在听到他说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面上还是担忧的神色。 她用力将人搀扶起来,然后扶到院里的石凳上坐下,等他唿吸平稳以后,这才松开了一直支撑着他的手掌,然后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好几眼,神情不安的,急忙追问道, 「十七呢?他是不是也受伤了?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他?你不是说会带他回来的吗?」 叶秋沉闻言,目光微沉,身体顿时一僵,脸色也明显有些不太好看。 他抬头看了南嫣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沉默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口。 而南嫣则像是预料到了什么。 她眼眶通红,用力抓着他的手掌试图掩饰心底的慌乱,嘴唇轻颤着,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给他听,「我知道了,他伤得很重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你都伤成这样了,他肯定比你伤得更重的……」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声音哽咽,哭得都有些沙哑了,「叶秋沉,你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因为他伤得太重走不了路了,所以你才把他安顿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所以他才没有跟着你回来的,是不是这样,他没有死对吗?」 南嫣期盼着,眼里露出哀求的神色。 她生怕他说出的答案跟刚才那两个影卫说的一样,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快要崩溃了。 而叶秋沉目光则是慢慢沉静了下来,他用力将情绪崩溃的南嫣抱进怀里,沉默了好久,才哑着声音道, 「对不起,我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十七他受伤太重,没有支撑下来,我虽然没有见到他的尸体,但听到那群追杀的影卫说了,十七他确实是一不小心摔下了山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1页 这下南嫣是真的忍不住了。 泪意瞬间决堤。 眼泪大滴大滴顺着下巴滑落,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骗我……」 「十七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的,要保护我一辈子,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我们都已经要成亲了,他不会死的……」 她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因为冲击太大,胸口骤然发堵闷疼,脑袋一阵钝痛,随后便陷入了昏迷,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脸色也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嫣嫣……」 叶秋沉见状心一紧,慌乱之中甚至直接唿出了她的闺名。 他用力将人揽进怀里,又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仔细探了一番脉搏,确定她只是一时心悸晕厥之后,这才赶紧将人打横抱起,然后抱进了屋内。 全程都紧张无比,手掌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脑袋,缓缓放到榻上,生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压根顾不了自己此刻身上的伤势。 至于院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尸体血腥之事,等安顿好南嫣之后,叶秋沉又赶紧吩咐身边的下属处理干净了,免得她醒来看见了又会受到惊吓。 之后又连忙去请了附近的大夫来开了一些安神养气的药,女子体质不同于男子,心悸之症很容易引发其他病症,尤其是她这两天伤心流泪,又受了这样大的打击和惊吓,叶秋沉是真的很担心她会一病不起。 南嫣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因为过度惊吓与伤心,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身旁守着她的是叶秋沉,他自己身上的伤都没有认真处理过,伤口只胡乱包扎了一下,眼下还有些许明显的淤青,显然是守了她很久了,如今看上去竟比躺在床上的她也好不了多少,看着也是十分憔悴。 但叶秋沉却毫无意识。 他此刻所有的心神都在床上的南嫣身上,尤其是感受到手心里细微的动静之后。 叶秋沉几乎是下意识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过去,却又害怕自己再吓到她,连声音都放缓了,「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渴了,要不要喝点水?」 他说着又赶忙从一旁的桌上倒了杯温水,动作轻柔地将人扶了起来,然后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唇边, 「来,你先喝点水再说话。」 南嫣稍微咳嗽了几声,喉咙也确实有些干涩,甚至连话都说不大出来,便就着对方的手掌轻轻抿了几口茶水,嘴唇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些许嫣润之色。 然后又朝他摇了摇头,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第二个人在,眼眶瞬间又有些湿润,她努力揪着他的衣裳,喉咙里发出很微弱的声音, 「十七呢,他……怎么样了?」 叶秋沉手上的动作微顿,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道,「十七他从摔下悬崖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去找过,没有找到尸首,只在悬崖边上捡到了这个。」 他说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精緻小巧的珠钗,然后递到她面前,南嫣目光缓慢落到他手上,等看清那是什么之后,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指尖轻颤着从他手中接过那枚珠钗,那上头还沾了一丝血迹,血迹都已经干涸了,银色的花瓣甚至还缺了一瓣,模样再没有完整时的精緻好看了。 但南嫣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将珠钗紧紧贴在胸口,然后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骗子,骗子,他答应过我的……」 叶秋沉看她又是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只觉得胸口又酸又胀,实在不忍心她再继续哭下去,只能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着,「别哭了好不好,你才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大夫说你近期忧思过重,需要静养,不能再这么大喜大悲了,很容易……」 后面的话他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意思是明显的,但是这番劝慰听在对方耳中,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她很快又哭红了眼睛,甚至因为哭得太过用力,连唿吸都开始不顺了。 叶秋沉干脆将人搂进怀里,动作温柔地拍着她的胸口,「别哭,别哭了,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影十七他只是失踪了,崖下并没有发现他的尸首,说不定他还活着。」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叶秋沉平静地想着,除非他真的命不该绝,承蒙老天爷眷顾,否则正常人不可能在胸口中了一剑、又被扔下悬崖之后还能存活的!尸首之所以找不到,很可能是被野狼吃了,毕竟崖下野兽最多,而影十七又流了那么多血,血腥气很容易吸引这些畜牲,最后将尸首拖回去吃了个干净也说不定? 而他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安抚南嫣的情绪而已,他必须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念想,不能让她在此刻被这件事情拖垮。 果然,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后,南嫣的哭声便渐渐止住了,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掌,试图从他那儿得到一些安慰,眼里满是期盼和不安, 「你说的是真的?」 「你说十七还活着,他真的没有死?」 叶秋沉沉默了一瞬,然后才解释说,「只是失踪了而已。」 「崖下并没有发现他的尸首,或许是有人救走了他,也或许是十七受伤太重了,一时间难以回来,总之你要先把身体养好,否则等他回来以后,你还怎么和他在一起?」 南嫣眼眶微红,她明显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心里既怀疑他是在骗她,可又不肯放过这一丝最后的希望,犹豫了好久,她才点头道,声音哽咽道,「好,我听你的,我会好好养病,我会乖乖吃药,然后老老实实的等十七回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2页 「等他回来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我们还要成亲,以后还要永远在一起。」 第103章 [vip] 影卫篇(17) 叶秋沉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看着她精神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也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眼神微微有些暗淡,他不想在听到她口中讨论这些令人烦躁的事情, 便直接岔开话题道, 「嫣嫣,你昏睡了很久, 醒来应该也饿了, 我先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来。」 他说着又沖她一笑,试图让人不要过度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 希望她能够尽快走出来, 然后努力活下去。 南嫣听到声音这才抬头看他一眼,似乎这才注意到身旁站着的人,又看到他此刻眼下乌青, 面色憔悴的样子, 心中顿时有些侷促和愧疚, 便下意识地问了句,「对不起, 我还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叶秋沉这下倒是真心笑了, 手掌亲昵摸了下她的脑袋, 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 「你放心, 我是男子又是习武之人,这些轻伤早不碍事了。好了,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来, 很快就好。」 他说着也没给南嫣拒绝的机会,便撩开了珠帘,转身去外屋了。 叶秋沉的动作确实很快,不过片刻,就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还有几样很清淡的小菜,然后用勺子仔细拌开,盛起一小勺,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边。 但南嫣此刻却没有吃饭的心思,她满心满眼都在那根珠钗之上,一直握在手中贴在胸口的位置,最后又实在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的叶秋沉,目光期盼地望着他, 「你能不能……带我去十七失踪的地方看看,我想去那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踪迹,可以吗?」 叶秋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现在病还没好,而且外面还有要抓你回去的影卫,等外面风平浪静一些了,我再带你去看。」 南嫣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眼眶又开始湿润了,「不行,我不能再等了,我要赶紧去他失踪的地方看看,否则时间久了,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叶秋沉,你帮帮我好吗?」 她眼眸里流露出浓烈的哀求之色。 叶秋沉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嘴唇,突然觉得心中有些苦闷酸涩,深唿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压下了心头的那些不适,低声说道,「好,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老老实实把饭吃了,再把药喝了之后,我才会带你去。」 叶秋沉知道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他自己选的,因为只有去争去抢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后悔! 更不后悔亲手弄死影十七。 否则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机会这样的亲近她、跟照顾她了。 从今往后,他会完完整整的将影十七这个人彻底的从她生活中剔除出去,他不相信,一个已经死了、彻底失踪的人还能在她心底留存多长时间,更不相信自己还争不过他一个死人。 所以现在她为他伤心一些、难过一些都没关系,只要时间过得久了,她总会有遗忘的那一天。 而南嫣听到他说的话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感激不尽的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吃饭的,我一定听你的话努力把病养好,绝不会让你担心的……」 她说着,便迫不及待地低头去咬他递过来的勺子,情急之下动作太过迅速,甚至一不小心呛到了,捂着胸口咳嗽不停。 叶秋沉这下是真无奈了,但是对于面色如此苍白的南嫣也没法苛责,只能轻嘆了一声气,然后坐在床边动作拍着她的后背,努力安抚着,「别这样好吗?」 「我说了会带你去就一定会去的,但在这之前,你必须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样的性格,如果你再这样惹我担心,我真的很难答应你的要求。」 叶秋沉说完,目光又定定地看向她。 南嫣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眼睫微微颤了下,原本还很紧张的情绪在他的注视之下似乎缓慢平復下来了,她余光扫向他,显然是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咬着唇,有些不敢再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了,开始就着他的手指,小口小口地喝着白粥。 等她吃完这小半碗,又休息了一会儿,面色总算恢復了一些血色了,叶秋沉看她满眼期盼却又不敢催促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弯下腰替她把鞋子穿好,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素白色的斗篷,将人完完全全裹住,脸庞也被严严实实地遮掩着,确定没有什么纰漏后,这才带着她出门了。 他早知道南嫣是不会放弃的,她肯定要亲眼看过影十七失踪后的地方才会彻底死心,所以早都布置好了。 所以等到南嫣真去了那悬崖,看到那悬崖底下深不见底的样子,一时间心都凉了半截,她面色惨白地望着那峭壁,往下看是几十丈的深渊,底下地势崎岖不平,就算是正常的武功高强的人摔下去后都不能保证能够不死,何况十七他还受了重伤,落下这深渊之后,真的还有存活的机会吗? 换句话来说,影十七的死局其实已经是註定的了,没有人能从这么高的悬崖之上掉下去还能完好无损,更别提他还中了那样一剑。 而南嫣仿佛也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往前走着,看到那崖边碎石上刻下的刀痕,还有地上残留的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他流了好多血,连土壤都成了深红色,这样的高度,连南嫣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了,更别提十七他还能活着回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3页 眼泪几乎是瞬间就下来了。 没等叶秋沉反应过来,她就直接朝着崖边沖了过去。 要不是叶秋沉一直留心着她的表情,在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劲之时,立马冲上去将人拽了回来,速度极快地将人搂进怀里,肩上的伤口撞得生疼也不放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见怀里这人还在哭喊着挣扎, 「放手,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十七……」 叶秋沉也是头一回冲着这人真正发火了,目光沉沉,箍在腰间的手几乎要将她的腰身折断,厉声训斥着,「你疯了吗?这么高的悬崖你也敢往前沖,你到底把自己这条命当成什么了,就这么想死吗?」 叶秋沉气喘着,神色骇人,狠狠掰过她的身体,「叶南嫣,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了?」 他一低头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刺痛,这该死的影十七!真是连死了都不安分,又想到她的身体最近不能再受打击了,为避免她惊吓过度,只能强忍心中怒火,压低声音训斥着,「我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寻死的,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影十七他只是失踪了,并不能证明……他一定就是死了。你要是跳下去了,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活着还有机会不是吗?难道你要这世上再也没有记着他的人了吗?」 这番话似乎说动了南嫣,南嫣抬起头来,目光怔怔望着眼前的叶秋沉,眼泪无声留着,最后终于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放声大哭了起来。 叶秋沉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他知道她必须要有一个发泄口,只有将心里郁结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她的身体才能真正好转起来。 而之后,叶秋沉又带着她回到了那间小院,南嫣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但之前镇上那些不断搜寻的影卫也确实没有再追踪过来了,两人的生活似乎也恢復了平静。 …… 叶秋沉将她照顾得很好,精神头也一日比一日足,他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吓唬她了,只是偶尔会拘束她一些,不让她出门,不过这也没办法,因为外面确实比较危险。 栖霞山庄的人还没有放弃抓她回去。 而叶秋沉的扫尾能力确实要比影十七强,他这些年在影楼甚至还培养了一些自己的人,所以接收消息也要比之前准确。 又过一段时间,南嫣的身体终于好转了不少,虽然夜里还是会望着手里的那根珠钗偷偷流泪,但总归没有整天都沉浸在过去的悲痛情绪当中了。 瞧着面色也精神了许多。 她偶尔也会对他笑一下,淡眉素面,不染脂粉,兴许是大病了一场,眉眼间终归是萦绕了几分柔弱的气息。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只要好好养着,总有一天身体会完全恢復的,就像是影十七这个人,也总有一天会从她心底里彻底死去。 叶秋沉有这个把握,尤其是第二天,当他听到南嫣为了感激他这段时间的照顾,准备亲自下厨为两人做一顿晚饭时,心底是真的很欢喜,从未有过的高兴。 这让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是有效果的,虽然只是感激,但她终究会意识到永远陪在她身边的人只有他而已。 得知这个消息时,叶秋沉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往日堆积在心头的阴郁酸楚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叶秋沉原本是真的很高兴,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在胸腔里蔓延,让他一整天都有些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 他原本还担心她的身体没有痊癒完全,亲自下厨容易操劳过度,不如由他代替就行了,她只要在旁帮个忙就好了,只要是她的心意,无论是不是她亲手做的,他都不在意的,他在意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而已。 可直到她端着一碗加了料的骨头汤递到他面前的时候。 叶秋沉身体骤然僵冷。 目光微滞了一下,眼睫微垂着,视线落到了眼前的那碗乳白色的冒着热气的浓汤,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道嘲讽的笑。 她大概还不知道,他们这些影卫从小到大也不知到底经歷过了多少种的毒药、蒙汗药的抵抗训练,凭这种药性劣质的迷/药,她也想迷晕他吗? 叶秋沉无意识地攥紧了桌底下的手指,眼底幽深一片,眼神愈发晦涩难懂,他是真的不明白,她对他下药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还是有人在背后威胁了她? 直到此刻,叶秋沉还是不肯相信,她真的想要他的命,要置他于死地?难道她之前对着他笑,说什么感激他,全都是假的吗? 叶秋沉突然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人,他也没有戳穿她,只是这么看着。 而南嫣神情也明显有些紧张,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眼睛躲躲闪闪的,不太敢跟他对视,连指尖被烫红了也没意识到。 反倒是叶秋沉先忍不住了,他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何时收敛了,眉头皱着,直接从她手里接过汤碗「砰」的一声放到桌上。 然后拉着她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开始训斥着,「你是傻了吗?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找我帮忙吗?刚出锅的热汤也不知道拿块布垫着,手都烫红了也没知觉吗?不疼吗?」 他说着,下意识地又吹了两下那被烫红的地方,而南嫣则是有些不自在地抽回了手,又将碗往他面前推了推,「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红而已,待会就能好了,那个……这个汤是我特意为你熬的,你之前受的伤那么重,还要一直照顾我,这些刚好可以给你补补身子,你赶快……趁热、喝了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4页 话说到最后,声音明显有些磕磕绊绊,甚至连头也不抬了,眼睫轻颤着,根本不敢看他一眼。 叶秋沉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轻笑了声,意味有些不明,「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了,是担心这汤的味道不好,我会嫌弃你的手艺吗?」 南嫣愣了一瞬,随后下意识点头。 声音干巴巴的有些紧张,「是、是啊,我是第一次下厨,所以有些担心你会不喜欢。」 说完,连放置在膝盖上的手也无意识地攥紧了。 叶秋沉看她紧张的样子,心底突然觉得嘲讽至极,他嘴角露出笑意,然后说道,「那你绝对不用担心了,因为只要是嫣嫣亲手送过来的东西,哪怕里头放了毒药,属下也会喝的一干二净。」 他话刚说完,便端起桌上的碗大口喝了起来。 而南嫣则是动作一顿,随后整个身体都有些僵住了,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桌上的筷子,然后抬眸,目光怔怔望着眼前的人。 等到叶秋沉把那碗汤全部喝完之后,空碗「啪」地一声放到了桌上,目光顿时变得冰冷起来,他嘴角露出冷嘲笑意,「怎么样,我喝完了,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被你迷晕过去?真是抱歉啊,四小姐难道不知道影卫都是做过药物训练的吗?下次想要迷晕属下的话,记得要选药性强一些的。」 她当然知道了,否则也不会选了药性最差的一种了。 而叶秋沉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他一把抓住对面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南嫣,用力拽到眼前,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眼神也愈发变得阴森晦暗, 「你就这么恨我吗?恨不得我死,所以要在汤里下药,想要毒死我?」 南嫣眼里迅速瀰漫了一层水雾。 她眼中有愧疚可也有固执。 随后转过身用力擦了一把脸颊上的眼泪,眼中神情愈发坚定,既然汤里被放的东西已经被发现了,她索性也就不抵赖了,「是,你说的没错,我是在汤里放了迷药,可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叶秋沉一怔,力道忽然松了些。 「真相?你想知道什么真相?」 其实他心底隐约猜到她要问的是什么事情的真相,但他真的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手段,居然对他下毒。 难道影十七在她心中就这么重要吗? 而南嫣眼泪更是瞬间落下,她直接从怀中掏出那把匕首抵着他胸口,情绪愈发激动起来,「是你骗我!」 「你明明说过要带十七回来见我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天活下来的只有你?而十七却尸骨无存!叶秋沉,你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不是你杀了他?」 叶秋沉抓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一松。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她那柄匕首是对着他心口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时,眼中突然露出嘲讽至极的神情,「所以在你眼里,那天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对不对?」 南嫣嘴唇轻颤着,她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看到对方眼里的神情,那句话竟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是吗?」 叶秋沉看她眼神中的惊疑不定,突然冷笑一声,接着反客为主,一把抓住了她手中的匕首,紧紧抵着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叶南嫣,你可真狠,对着我拔刀相向,你是想杀了我,好给你的小情郎陪葬是吗?」 「我、我只是……」 南嫣被他吓得脸色苍白,双瞳含泪,手中的匕首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真的伤到对方,她其实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了十七,给他下药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而已。 可如今面对这样情绪激动的叶秋沉,她仿佛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好像自己真的冤枉他了。 而叶秋沉还在不依不饶,他眼里满是嘲讽跟漠然,「你们这群主子又何曾真正在意过我们这些奴才的感情,在你眼中,只有影十七对你才是真心喜欢,其他人的感情全都是廉价的。」 「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毫无顾忌地践踏、贬低我的感情。」 「可倘若不是我,你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吗?」 叶秋沉直勾勾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你早被那些影卫带回去了。」 「你会嫁给那个将军家的病秧子独子,你知道他玩弄女人的那些手段吗?你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你吗?那个病秧子身体不行,但是欺负女人却很有一手,所有你能想到的最恶劣的事情都会发生在你身上!」 「你知道吗?只要我把你送回去,庄主就不会计较我失职的事情,我为你们俩背叛了影楼跟庄主,可你呢,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听到这话,南嫣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了。 她似乎想到了这段时间他为她尽心尽力做的那些事情,只为了让她心情好些,每日都会哄着她,陪着她,给她讲这附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还会给她捉小动物,绞尽脑汁地哄她开心,怕她胃口不好,所以每日下厨给她做菜调养身体,他对她真的很好。 好到南嫣只要一想起那些事情,握着匕首的手就开始忍不住颤抖了。 而叶秋沉还在步步紧逼,他明显是想一次性解决她所有的怀疑,让她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提起这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5页 「你想杀了我给你的心上人陪葬是吗?」 叶秋沉察觉到她表情的松动,目光一冷,握着她的手掌力道陡然加重,匕首勐地刺进胸前一寸,血液瞬间洇湿胸口的衣裳。 他闷哼一声,痛得脸色苍白,眼睛却还死死盯着对面的南嫣, 「好啊,那你干脆就杀了我!」 而南嫣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 尤其是看到血液顺着刀尖冒了出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松了手,匕首「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眼泪也是瞬间就流出来了。 她用力捂紧叶秋沉胸前的伤口,摇着头,哭得有些不能自已,声音里也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你的……」 「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 第104章 [vip] 影卫篇(18) 南嫣捂着叶秋沉的伤口, 感受到指缝间全是粘稠血腥的液体,眼里的雾气也越发浓厚,「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把十七失踪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你身上的……」 「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了……」 她哭泣着, 又小心翼翼拨开他胸口的衣襟, 看到新刺的伤口边上,还有一寸半指宽的几乎贯穿了整个肩膀的伤口。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这很明显就是那天中午在院子里遭遇影卫抓捕时, 他替她挡下的那一剑,可直到现在,那伤口都没完全癒合, 又因为她刚刚刺中的那一下, 已经结痂的伤口又不小心裂开了, 隐隐渗出血丝。 愧疚之情顿时蔓延了整个胸腔,原本心中的怀疑也随着这种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嫣手上的动作一顿, 脸上的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滚落, 「对不起, 我真的……没想过要你死的……」 「你骂我吧,或者你刺我一下也可以的, 你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我居然还伤了你……我真的……」 南嫣脸上已经满是愧疚了, 整个人都快被这种情绪所湮没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补偿他才好, 甚至想着,让他也刺上她一刀算了。 而叶秋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面色细微变了下,他是想让她打消怀疑,却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她,于是咳嗽一声,胸口的伤口又溢出一丝血来,他按着她的手指,面色苍白地说了句,「我没事,你不用这么担心。」 南嫣却哽咽着反驳,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事?你都流了……那么多血……」 叶秋沉心底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确实是真的没事,伤口只是看着严重,实际上只刺破了一层皮肉而已。 从他看见她手指颤抖地拿出那把匕首时,就已经知道了,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肯定是没有杀过人的,平时杀只鸡都害怕得不行,怎么可能真敢杀了他? 之所以刺上那一刀,也是为了彻底断绝她对他的怀疑罢了。 而他也的确成功了,此刻的南嫣不仅没有怀疑了,反倒是满心愧疚,生怕他会真的死掉一样,哭得伤心欲绝。 只不过叶秋沉看她哭得那般伤心,胸口又有些发闷,手指轻颤着碰了碰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泪水擦去,声音沙哑地哄着,「别哭了好吗?我真的没事,如果你真的补偿我的话,能不能先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说着他又刻意转移话题,想让她别那么难过了,「还有,明天再帮我做一顿好吃的晚饭可以吗?我今天都没吃饱。」 说完眼神又颇为可惜地望了一眼那桌上的饭菜,今天晚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人都没什么心思吃饭了,而南嫣更是因为这次的试探,直接在他喜好的饭菜里都下了不同份量的蒙汗药,虽然他不惧药性,但这饭自然也是不能再吃了。 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时,南嫣想到没想,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了,泪珠也因为这动作从睫毛上甩出,「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了,我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等她反应过来,又立马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四处察看着,看有没有止血的东西,「对、对,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她说完,又急急忙忙地重回房里,在里头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之前金疮药跟纱布,准备来替他清理伤口。 而之后,关于十七的这件事情,两人都很默契的再也没有提起过,生怕谈到这事时又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而南嫣也因为愧疚有些不敢面对他了,她这几日甚至有些避着他了,虽然也会对着他笑,但这明显不是叶秋沉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她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赖他,而不是因为愧疚而选择避着他。 叶秋沉知道那件事是她的心结,她到现在还惦记着影十七的失踪一事,所以始终对他没有放开心神,而他必须要让她解开那道心结,他不相信自己做不到。 所以当第二天院子里出现一辆马车时,南嫣一时间还有些微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抬眸看向马车旁的叶秋沉。 而叶秋沉正在□□马车上的缰绳,动作很细緻,这更让她觉得不解了,「你、你这是……要离开了吗?」 南嫣车上堆着的几个包袱,还以为他是要离开了,便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6页 但叶秋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有些怔住了,叶秋沉转过头看着她,轻嘆了声后,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释然,「不是我要离开,是四小姐你要离开了。」 「我要离开?」 南嫣诧异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脸上露出了更加迷惑的表情,「可是……我要去哪里?」 叶秋沉望进那双黑浸浸的眼眸里,眼神突然变得很晦涩,「主子和我在一起不高兴,所以属下决定放四小姐一个人离开了,不管以后主子要去哪里都可以,总之这些都与属下无关了,属下不想再惹主子不高兴了。」 南嫣心底瞭然,不过还是得装傻。 心底也不得不承认,这傢伙的脑袋可比影十七的聪明多了,瞧这以退为进的手段更是耍得炉火纯青。 她咬着唇,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做出这个决定,又下意识地问了句,「那你呢?」 把她放走以后,他打算怎么办呢? 叶秋沉沉默了一瞬,好久才平静地说,「属下已经决定回去向楼主请罪,虽然任务失败一事无可避免,但这次影楼损失也惨重,所以大概率会受到一些惩罚罢了,而这些就不用四小姐担心了,你还是趁早离开吧,免得属下后悔。」 这话一出,南嫣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眼里的愧疚也变得更深。 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他口中说的「一点惩罚」肯定是不止一点的,便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不能回去,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她抬眸怔怔望着他,眼睫轻颤着,面色愈发显得苍白了。 但叶秋沉明显心意已决,低笑了一声语气愈发温和,「有四小姐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反正属下是死不了的,只要日后主子心里能多惦记几分,属下就心满意足了。」 他说着又转身去拿车架上的包袱,里头都是他细心准备的糕点零嘴儿,都是担心她在路上会饿特意准备的,南嫣看到那些东西,更是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腕,犹豫了片刻,然后直接说道,「你带我回去吧。」 她眼眶有些湿润,别过脸,眼里有些发红,「你一个人回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把我送回去吧,这样你还能戴罪立功,他们就算要惩罚,也不会罚得太重的。」 叶秋沉动作停顿了一下,这个答案很明显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了,他原以为南嫣会愧疚、会挽留他,可愣是没想到她会让他带她回去立功,这也让他有些郁闷,为何他的主子从不按照他的套路来呢? 叶秋沉自然是不可能送她回去的,好不容易才把她抢了过来,又怎么可能会把她拱手让人呢? 叶秋沉目光落在她犹豫不决的脸庞上,突然沉声问了句,「主子知道自己回去会遭遇什么吗?」 南嫣面色更苍白了,唇上被抿出一道浅淡的印记,她当然知道回去会遭遇什么,但如果要让别人替自己受罪,那她肯定会更加愧疚的,于是抬眸看着眼前的叶秋沉。 南嫣最终还是固执地点了点头,「不管会遭遇什么,到底我还算是个主子不是吗?」 她目光定定看着他,「他们总不能要了我的命,最差不过是被一顶轿子送进将军府给人当个妾室罢了,何况……」 之后的话她没有说出来,眼神略显落寞,其中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了,就因为影十七不在了,所以她嫁谁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个认知让叶秋沉心底忍不住有些生气,可只要一想到她是因为担心自己受罚才愿意回去的,一时间又有些心软。 叶秋沉是真的觉得很无奈,他这辈子好像就被她一个人吃得死死的,就连背叛庄主跟影楼时他都没有没有纠结犹豫过,偏偏在她这里跌倒一次又一次。 他转手抓住南嫣的手指,「不行!」 「我不答应,属下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更何况那人的品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真要这么糟蹋自己吗?」 南嫣低着头沉默不语。 叶秋沉却觉得十分烦躁,尤其是看着她这副缩头乌龟的模样,越想越觉得胸口堵塞沉闷,攥着她手腕的手也越来越紧。 他打定主意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彻底撕破这层窗户纸, 「我知道你因为十七的事情心灰意冷,可你这样做除了伤害自己,还伤害了一直在意你的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属下喜欢你。」 听到这话时,南嫣的睫毛微微动了下,却还是没什么反应,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根手指蜷缩在袖口里。 叶秋沉干脆掰过她的肩膀,逼她直视着自己,然后目光定定地望过去,「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只要你不高兴,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我知道你是因为愧疚才不想欠我什么,可我却不想看着你一辈子都这么不幸福,如果真让你嫁给那病秧子,那还不如让庄主直接杀了我,这种感受你明白吗?」 南嫣抬眸怔怔望着他。 她表情明显有些怔愣,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只要一想到已经失踪的心上人,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叶秋沉说完之后,也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南嫣下意识地抓住了手指。 这下轮到叶秋沉转过头看着她了。 南嫣眼里有些湿润,她没有哭,但看着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似的,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声音很轻,还有些沙哑,「别走……你别走好吗?我没有因为你而不高兴,我只是……只是心里愧疚,所以每次看到你才会躲着,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还没有放下,你别回去……好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7页 叶秋沉望进那双水润的眼眸里,反手握住对方的手,然后将人搂进怀里,「主子不怪我没有救回十七吗?」 南嫣沉默一瞬,好久才说了声,「那根本不是你的错,何况你为了救我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了,我怎么能再把这件事怪到你头上呢?这未免也太忘恩负义了,之前也是我太冲动了,不小心伤了你,对不起……」 叶秋沉脸上的表情也终于缓和了,他心底有些欢喜,又忍不住低声问了句, 「我可以不走,那嫣嫣能不能也试着卸下心防,努力跟我相处呢?」 南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认真地说了声,「好。」 而叶秋沉也终于满意了,他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可抱着人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反倒越来越紧了。 他就知道的,只要他肯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被他打动的。 …… 而在另一边,平南王妃的马车队伍在回京的途中路过一处野竹林时,其中有匹红棕马突然发狂沖了出去,车驾差点惊动了前头的王妃,幸好车夫驾马的技术不错,硬生生的把发狂的母马拉扯住了,只是回去的途中突然瞧见了灌丛里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也是因为那浓厚的血腥味才让马受了惊吓,这才发狂跑了出去。 最先发现的当然是车夫,发现那年轻人的时候简直被吓了一跳,那血肉模煳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个死人呢,赶紧将这事禀告了王妃身边侍卫。 侍卫过来察看了一番,心中不由感嘆,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样的仇家报復?浑身上下竟摔得一块好肉都没有了,就连唿吸也是进气多出气少了,眼看着就要没命了。 偏偏他们家王妃是个心善的主儿,自从十几年前,王妃遭遇刺杀丢失了小世子之后,这么些年一直郁郁寡欢,成日里吃斋念佛、一心向善,就为了能在有生之年再见那失踪的小世子一面。 听到车夫说外头草丛里有个快死的年轻人,王妃一时心软,便直接让身旁的侍卫将人救了起来,原本是打算进城后送去附近的医馆就行了,只是在马车停下的间隙。 王妃突然间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了某种心灵感应似的,无意间撩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也就是那一眼,正好看清了那年轻人的眉眼,虽然脸上沾上了大片的血污,但那张脸还是有些熟悉,王妃越是瞧着那年轻人的脸便愈发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这让王妃觉得疑惑,还以为是京城哪个官家的孩子,约莫是在曾经的宴会上见过。 直到王妃恍然间想起年轻时的丈夫,平南王赵案曾与她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少年夫妻一直恩爱走到如今,而那年轻人的眉眼竟活脱脱与年轻时的丈夫长得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王妃心头一紧,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连手中的那串佛珠都被一不小心扯断了。 王妃立刻叫停了所有的马车,几乎是下意识的,在丫鬟的搀扶下直接掀开了那辆马车的帘子,然后看着垫子上昏睡的年轻人,越看越觉得和年轻时的丈夫相像。 她甚至都没有让小厮丫鬟靠近这年轻人,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地、手指颤抖着检查了一遍那年轻人的耳后,确定他右耳垂上的确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之后。 王妃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下来了。 这就是她的孩子啊! 失踪了十八年的孩子啊。 当年遭遇刺客追杀,她费尽心思才把孩子藏在了一户猎户家里,原本想等躲过追杀之后再回去接他的,却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滚下了山坡,彻底陷入了昏迷。 之后虽然被王爷救了回去,可是她伤势太重,醒来的时间太晚了,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而她的孩子也彻底失去了踪迹,就连那户猎户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么些年,她一直在找她的孩子,找了整整十八年了,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心结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孩子了,却没想到,今天终于找到他了。 王妃手指颤抖着,想碰又不敢碰他,尤其是看到这孩子浑身是血的样子,简直是心如刀绞,心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身旁的下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王妃的陪嫁嬷嬷年纪也不小了。 掀开帘子朝里头看了一眼,看到那年轻人的眉眼确实有几分眼熟,再看到自家主子小心翼翼的动作,毕竟是府里伺候的老人了,那一瞬间也立即明白过来了,也不管里头那人是真是假,当即扶着王妃进了马车,顺便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赶回王府。 之后又一连请了数十个大夫,等到大夫诊治一番过后,纷纷都摇着头说这年轻人伤得太重了,胸口那一剑要是再偏个半寸的话,这人绝对是当场没命了。 不过,也是这年轻人命不该绝。 王府连宫里当差了几十年的御医都专门请过来了,各种续命的人参雪莲更是不要钱似的全往他嘴里喂,硬生生把这年轻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之后,那年轻人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天里一直都是王妃亲自照顾的,尤其是那日小心翼翼擦干净这孩子脸上的血污之后,连王爷都有些忍不住热泪盈眶,真的是太像了,眉眼间还带了几分他家王妃年轻时的秀气,这绝对就是他赵家的子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8页 直到第七日的上午,躺在床上的年轻人才终于甦醒了,只是这一醒来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孩子醒来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105章 [vip] 影卫篇(19) 而且根据回来禀报消息的丫鬟们哭哭啼啼地说, 「王妃您快过去瞧瞧吧,世子已经醒了,只是醒来后的世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啊,不认得人就算了, 居然还敢动手打人。」 「奴婢们原本想伺候世子换药的, 可世子真的太兇了,根本不让奴婢们碰他啊, 也不肯吃奴婢们送过去的食物, 奴婢才刚过去一点,就差点没被世子拧断奴婢的胳膊。」 听到这个消息时, 王妃也是非常意外, 当即带着一大帮的丫鬟婢女们急沖沖地朝庭院里去了,紧张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孩子指不定吃了多少的苦呢, 如今醒来又成了这么模样, 怎么可能不让她心疼呢? 尤其那日替他擦干净身上的外伤时, 她还瞧见那孩子的手臂内侧明晃晃地烙了一个「奴」字。 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她的孩子竟然给人当了十多年的奴才! 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原本该是平南王府身份最尊贵的小世子, 原本该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受一生的,可她的孩子却硬生生地失踪了十八年…… 他投生在她肚子里, 不仅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反倒还成了别人的奴隶,也不知这十八年里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又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要拼尽全力才能活着,甚至还要保护某些个不知名的主子, 为对方挡刀杀敌,王妃便觉得那简直是比剜她的心还要疼! 想着这些事情, 王妃带着一行人很快穿过长廊到了庭院里,也就在这时候,世子的寝房内忽然传出了一阵混乱嘈杂的声音。 「别碰我……」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王妃耳力不差,刚进院子便能隐约听到一道略带些沙哑的男声,便知道那孩子的精神恢復得还不错,心中顿时一阵老怀安慰,谢天谢地,她的孩子终于脱离危险了。 王妃立马加快步伐,再往前走上几步,屋内丫鬟婢女们求饶劝慰的声音顿时听得更明显了, 「世子,您先冷静点啊,奴婢们只是想伺候您换药而已啊,没有丝毫恶意的。」 「世子爷您不能再乱动了,奴婢已经让人去请王妃了,王妃马上就会过来看您了,您还是先躺着吧,保重身体要紧啊,否则您身上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十七此刻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婢女们说的话,他真的太混乱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一个人都不认识,眼前陌生的场景更是让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安。 他隐隐觉得自己不该在这种地方醒来? 尤其是眼前这群哭哭啼啼、还试图靠近他的丫鬟婢女们,真是吵得他头疼死了,从未有过的繁杂,脑袋里好像有无数根血管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了,绞得他大脑一片混沌,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胸口也是一股尖锐的刺痛,让他本能地生出一股排斥心理, 偏在这时,还有某个丫鬟大胆地往前走了几步,试图趁着他努力回想过去的记忆时,想上前将他扶起来。 影十七几乎是本能地拧住了对方的胳膊,一个反手,便用力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将人死死压在桌子上,目光紧紧盯着她,眼里骤然泄出一丝冰冷杀意, 「你想死吗?我说过了,不许碰我!」 婢女当即被吓得花容失色,不曾想这刚醒来的世子居然这么可怕,真的要杀了她,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浑身颤抖着不敢反抗,又开始哭哭啼啼地喊着,「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奴婢真的没有恶意,奴婢只是看您不舒服,想上前扶您一把而已,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 影十七脑袋又被这哭泣声吵得阵阵抽疼,疼得他脑海里全是一片空白的雪花,什么都想不起来,尤其是看着眼前这浑身发抖的婢女,只觉得大脑浑浑沌沌。 反手一甩便将这人摔向了门口。 这婢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也是这时,房门刚好被打开了,婢女一看到来人是谁之后便连忙老实跪下了,小声啜泣着向王妃问安。 但王妃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屋里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尤其是看到那孩子对周围环境的排斥和不安,还有这些婢女丫鬟们伺候的实在不够尽心,没瞧见世子身上的伤口又流血了,居然还在那儿哭个不停。 王妃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当即出声训斥了一通,「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我让你们来照顾世子,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连世子胸口的伤口又流血了都没看见吗?现在还有脸在本王妃面前哭?」 「全都给我把嘴闭上,再敢哭哭啼啼吵得人头疼就都给我打发出去!」 王妃一通训斥之后,屋内顿时清净了。 其实这群婢女们也是被十七的兇残给吓到了,她们压根没想到醒来的世子性格居然是这样的难以接近,原本是有几个胆大的丫鬟想上去给世子重新上药包扎伤口的,但愣是被世子掐着脖子直接给扔了出去。 是真的扔出去的,那丫鬟还不小心撞翻了屋内的花梨木百宝阁,当时就被吓哭了,连额头都磕破了,还流了不少的血…… 这些人都是一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鬟,安稳日子混久了,平日里就算是真犯了错,最多也就是被主子训斥几声罢了,哪里见识过这样血腥兇残的场面啊?这才被吓得失了分寸,一时间没忍住哭了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9页 幸好王妃来得及时,否则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而世子看上去似乎也稳定了许多,十七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衣着华美奢侈的夫人,但王妃却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她眼眶有些湿润,声音却带着安抚, 「孩子,别怕,你先别伤了自己,这里是平南王的府邸,你是平南王失踪多年的世子,我是平南王妃,是你的娘亲啊……」 王妃边说着,边朝他伸手,那双极为相似的眼眸此刻正充满慈爱地望着他,眼里满是愧疚的泪水,这孩子醒来后跟平南王更像了,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到这夫人说出的话,十七直觉不对,可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这里和他处处都透着一种违和感,可是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身体好像很本能地排斥任何人的靠近! 就好比此刻的环境让他心底觉得很不安,觉得胸口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越是努力地回想,脑袋里抽搐的疼痛便愈发厉害,两边的血管都在突突叫嚣着,痛苦又错乱,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打翻了桌上摆放的花瓶, 十七额头青筋突起,攥紧手指立马朝对方喊了声,「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更不许碰我!」 王妃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生怕自己吓到了眼前的十七,尤其是看着这孩子头疼难忍的模样,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好、好,我不过来,不碰你……」 「娘知道你对眼前的环境都很陌生,可这里的的确确是你的家啊。」 王妃还在努力安抚着,「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娘亲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你救回来的啊,你先别害怕,大夫说你伤到了脑袋才会这样的,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听到这句话时十七的脑袋才稍微好受一些,没有人会让自己持续处于痛苦之中,十七也发现,只要他不去回想曾经是什么样的,脑袋里的疼痛好像也就减轻了一些。 室内静默了片刻。 十七抿着嘴唇,他捂着额头后退着,此刻心底仍是一片茫然,他虽然没有任何记忆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眼前这位夫人充满慈爱的眼神跟举动,便知道她没有撒谎,更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心底甚至有种说不出的亲近?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只是下意识地朝她看过去,而王妃一见自己的安抚有用,眼眶中顿时更湿润了,大概是母子天性,她一瞧见这孩子水润分明的眼眸便觉得心软。 这么些年,为了寻找这个失踪的孩子,她跟王爷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思,更不知道失望过多少次了? 如今他真正站在自己面前了,她反倒觉得跟做梦一样,生怕一眨眼,眼前这人又消失不见了。 王妃下意识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又朝十七伸过手去,这回的态度更温和了,「孩子,别怕,我真的是你娘亲啊,你耳朵后面的那颗小痣就是娘亲点的,也是因为有这个记号,娘亲才找到你的……」 大概是她的安抚真的有用,这次十七没有后退了,王妃便又试着朝前走了几步。 十七皱了皱眉却没没有动手。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人的善意,还有隐含在眼神里的那份关爱,这些都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心底却骤然涌出一种很陌生却又格外亲昵的情绪,一种他曾经渴望但又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而王妃还在耐心地一点一点地靠近着,她朝十七伸出手掌,想要摸摸他的脸,就在她快要触碰到十七脸颊的那一瞬间。 门口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温柔和顺的声音,「姨母,我听说世子表弟醒了,这是厨房刚熬好的药,我给您送过来了……」 也是这一声打断了王妃的动作。 说话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剧情中的女主,原着中的杜玉颜也算是这王府里的半个主子了。 她的父亲曾是王爷麾下的一员先锋将,后来战场杀敌时为救王爷而死,杜玉颜的母亲当时正值生产之际,意外得知这个消息后不慎难产,生下杜玉颜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而王爷夫妇俩因为这事深觉愧疚,便将年幼无人照顾的杜玉颜接了过来,当作是半个小姐养在了府里,后来杜玉颜便一直唤王妃叫做姨母,两家也算是沾了这点姻亲关系。 此时的杜玉颜还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刚经过长廊,看到丫鬟们着急忙慌地去厨房拿药,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才知道,原来是那位受了重伤的世子醒了,不小心打翻了药,所以丫鬟们这才有些着急。 杜玉颜也没说什么,直接从下人手里接过了药盒,然后去了十七的院子。 她原本也是好意,想来看望一下那位受了伤的世子表弟,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才刚一进房门,甚至还没看清屋内的情况,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肩膀,那双手还正往她的脖子上掐去,动作凌厉兇残地仿佛要至人于死地,让人根本就来不及反抗。 而屋内的众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十七的情绪在王妃的安抚下都已经稳定下来了,谁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又打断了他的思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0页 此刻的十七更像是被惊到了,身体本能地想要控制住门口突然靠近的陌生人。 而那双手更是下意识地朝着对方身上最致命的地方的攻击,这一下的力道自然也不轻,倘若真的被他击中,杜玉颜保不准是要受伤。 惊得王妃当即大喊了一声, 「颜颜,小心!」 也是这一声让十七动作骤然停住了。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杜小姐要受伤了,就连身旁的丫鬟都被吓得脸色发白,偏偏世子的动作在听见王妃喊的那声「颜颜」之后就停下了。 十七皱了皱眉, 他此刻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尤其是在听见那声「颜颜」之后,心里莫名其妙地就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身体本能地就不想去伤害她了。 他转过头朝对方望了过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开始是面无表情,盯久了之后眼里就慢慢流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情,歪了歪头,然后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叫……颜颜?」 十七犹豫了片刻,突然出声问了句。 杜玉颜也是真被这人吓到了。 此刻的面色还有些微白,不过在对方这般毫无顾忌地打量之下,原本有些发白的面色又渐渐泛起了一层薄红。 这让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温声回復道,「嗯……我是叫颜颜,世子是对我有什么印象吗?」 十七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认识她,但是此刻,很明显是什么印象都没有的,只是也不知为何,一听到「颜颜」这个名字,心脏就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一下,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一直禁锢着对方的手。 十七目光落在她脸上,越看越觉得迷惑,最后实在没忍住,闷声问了句, 「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 他对她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对这个名字却很有好感。 杜玉颜现在也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这位世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他们还真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她一被放开之后,丫鬟便立马上前扶住了她,杜玉颜揉着发疼的肩膀朝一旁的王妃望了过去,王妃也是目露疑惑,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盘旋了一圈,瞧着自家儿子那直勾勾的目光,心里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正当杜玉颜准备如实相告时,王妃却突然笑着开口了,她一连肯定了好几声,「认识认识,你们当然认识的!颜颜是你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妻,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 她说着又朝杜玉颜使了个眼色,然后在对方惊讶又害羞的眼神中,直接上前拉住了杜玉颜的手,笑着把人推到十七面前。 十七皱了皱眉却没有排斥, 不知道是因为王妃说的那话,还是因为他真的对这位杜小姐别有印象。 王妃也是因为瞧出了十七对杜玉颜的特别,所以立马顺着话头把话编下去了,「你失忆了所以才不记得了,但是你对颜颜是不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很熟悉的感觉?」 看着十七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张脸上还是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迷惑表情,王妃简直不用问都能猜到了。 她家这孩子还真是傻乎乎的啊。 这分明就是一见钟情了嘛。 于是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许,连忙上前拍了拍十七的手背,「这就是了,这就是你们的缘分了,你们俩是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夫妻,所以你对她有印象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你这下可不能再失手伤了人家了。」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世子对这位杜小姐的不同了,心中不由得开始疑惑,这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先前不论哪个丫鬟靠近都要被世子打走的,偏偏这位杜小姐来了就不一样了,这不是摆明了两人有缘分吗? 反正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底下的丫鬟自然也是不敢多嘴的。 而杜玉颜更是被这位姨母说得面颊通红,一句反驳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她毕竟是未婚女子,又正值妙龄,被人这般打趣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听完姨母说的话,杜玉颜心中也有些羞涩,她不知道姨母说这话是权宜之计还是真有此打算,只是女儿家心思一起,便再也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她又抬头偷偷看了十七一眼。 这一抬头也正好对上了十七的视线,那双眼珠清澈透明,黑浸浸的还带点水润,眼神不闪不避的、毫不掩饰,反倒是让杜玉颜有些不自在了,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她也知道这人就是姨母当年那个丢失的孩子,只是这人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呢? 十七还不知道这人的想法,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娘亲的夫人完全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确实是一听到这个名字,胸口就有种很闷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原来这人是他的未婚妻么,可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他低头沉闷想着,又忍不住轻轻念了几声她的名字, 「颜颜……颜颜……」 一旁的王妃这下只觉得圆满了,孩子不仅找回来了,这下更是连儿媳都预订好了。 第106章 [vip] 影卫篇(20) 三个月后, 十七的身体终于恢復完全了,在这三个月里也正式捋清思绪,彻底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1页 最欣喜的莫过于平南王夫妇了,人到中年, 没想到还能找回这个意外丢失了十八年的孩子, 而在这期间,平南王赵案也是直接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帝太后, 正式定下了十七平南王嫡出世子的身份, 并为其更名为赵时栖,然后收录进了皇族宗亲玉碟。 平南王与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年轻时极得皇帝信任, 当年新帝登基时也是平南王极力支持的,皇帝登基之后,又放他外出征战四海, 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后来王妃出事, 唯一的孩子也丢失了,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导致平南王旧疾发作、大病一场之后就渐渐退出了朝堂。 众人皆知, 平南王跟王妃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两人感情深厚, 偏偏这王爷又是个出了名的固执情种, 王妃遭遇追杀时腰腹被刺了一剑,虽然经大夫抢救保住了性命, 但于子嗣方面是终身无缘了,而两人唯一的孩子又弄丢了, 这意味着平南王要绝后。 就连当今圣上都曾私下里劝过,劝他想开一点, 别再那么固执了,身为宗室王爷娶个侧妃延续血脉最是要紧。 偏偏这王爷脑袋也是一根筋,就这么吊死在王妃这棵树上了,愣是不肯再娶! 而之后也没什么人敢去劝了,没瞧见人家连亲哥哥的面子都不给吗?还有谁敢这么不长眼地去劝这事啊,不怕挨揍吗?要知道年轻时的平南王可是京城里实打实的刺头儿,脾气差不说,还得皇上宠信,跟他作对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而赵时栖又是夫妇俩唯一的子嗣。 夫妇俩一时间真是将这个孩子宠到了骨子里,恨不得把前十八年错过的那些时光全都弥补回来,尤其是王妃,简直到了溺爱的程度,而赵时栖也在这种被父母疼爱的环境下,慢慢卸下了心房,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情,反倒心底有种隐隐的渴望。 赵时栖虽然失忆了,但他并不傻,能分得清好坏,也能感受到别人的善意。 恢復世子的身份之后,王妃又开始安排人教他王府的礼仪、规矩,让他认清自己皇家的身份,教导他什么是主、什么是仆,什么是尊卑有别?而他又是平南王府唯一的嫡出子嗣,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极为尊贵的。 赵时栖起先接触这些时只觉得陌生,甚至连吃饭时都闹了不少笑话,还好有杜玉颜在一旁耐心地教他,也或许是失去了从前的那些记忆,赵时栖在学习这些时不仅不觉得排斥,反倒逐渐融入了这个阶层,他接受了王府的一切,也接受了自己主子的身份。 而王妃之所以这样用心良苦,完全是因为那孩子手臂上的那个「奴」字印记,那个印记是她的心结,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曾经给人当过奴隶,王妃心中便是止不住的酸楚难受,她孩子这样尊贵的身份,怎么能让奴才的本能反应一直遗留在他身上?那些不好的东西自然是要完全剔除的,从今往后,他就只是平南王府最尊贵的嫡出世子了。 也幸好这孩子失忆了,所以教导起来格外省心,再加上有玉颜的帮忙,倒显得她这个做娘亲的有些多余了。 王妃自然是高兴的,也十分乐意自家儿子对待玉颜的特别之处。她是真心想把玉颜嫁给时栖的,毕竟玉颜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人品外貌自不必说,对待时栖也是极为体贴温柔的,尤其是日益相处之下,看到这小两口的关系慢慢亲近之后,王妃是越看越觉得般配,这心底也愈发觉得欣慰起来了。 而赵时栖在深入的了解这些事情之后,也知道了自己失忆前的那段经歷并不是什么好的经歷,手臂内侧那个「奴」字符号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他曾经给人当过奴才。 什么是奴才呢?就算赵时栖再不聪明,他也知道成为奴才意味着什么,奴才没有任何自由,奴才的子嗣也是奴才,一辈子都要伺候主子、为主子出生入死的僕从。 再对比他如今的身份,即便赵时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知道失忆前的自己过得应该是一段很屈辱的生活。 只要一想到这些,赵时栖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情绪,让他对失忆前的事情隐隐有些排斥,也或许正是因为曾经的经歷太过难堪,才会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忘记。 总之不论如何,曾经的那个自己已经消失了,他现在是平南王府的世子赵时栖。 而平南王赵案自然也对这唯一的嫡子寄予了厚望,自赵时栖伤好之后,父子俩也时常会在练武场切磋武艺。 平南王上过战场杀过敌,功夫自然不差,但跟赵时栖一交上手便立马发现问题了,这孩子攻击人的时候招招致命,跟他在早些年见过的死士、影卫是同一个路数。 这也让平南王瞬间明白了,他的孩子是被人从小当影卫杀手来训练的,也是从真正的刀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想要从杀手堆里活下来,无疑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 倘若不是他命大,这辈子可能就真的再难想见了,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楚,而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仅错过了儿子十多年的陪伴和成长,更是没尽过一天当爹的责任,这让他如何自处? 平南王一时间是极度愧疚,愧疚完之后就开始愤怒,这一愤怒起来自然就是要发泄的,于是立马着手让人去查那段时间郊外上发生的事情,去查世子是如何受的伤,以及失忆前的所有事情。 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手底下的人也终于查到了一些眉目,大概三四个月以前,栖霞山庄的影卫楼在郊外附近追杀了一个叛徒,具体原因是什么不清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2页 但底下人根据追杀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世子被发现那日身上的伤势大致可以猜出,那被追杀的叛徒应该就是……世子。 听到这个消息,平南王更是勃然大怒,「放肆,这个栖霞山庄算什么东西?光天化日谋害世子、滥杀无辜,本王又岂能坐视不管。」 底下人也很上道,立马恭敬答覆, 「栖霞山庄如今势力范围并不算大,只是近些年来一直妄图依附朝堂,在江湖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而且那个叶庄主为人短视,贪图富贵,王爷若真想为世子讨回公道,难免要向皇上禀告一番的。」 毕竟朝廷跟江湖武林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江湖势力过大,难免会对朝堂产生影响,近些年,朝廷对江湖的控制主要是以江湖治理江湖,明面上朝廷不会掺合江湖的事,而江湖也不能干扰地方官办案。 平南王了解前因后果之后,自然是向当今圣上禀告了,皇上本就怜他子嗣凋零,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回那个孩子,自然是要替他讨回一番公道的。 于是思量再三,也就放手让他去做了。 毕竟就一个小小的栖霞山庄,涉及势力范围倒也不大,而且早与朝廷有过交集,整顿起来倒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赵时栖得知此事后自然也不会反对,他醒来时曾看过自己身上的伤,确实是九死一生。 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但对于任何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赵时栖都会毫不留情的反击。 而且这个地方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好,那个「奴」让他愈发难堪,屈辱的过去让他愈发排斥,这样想来,心中也多了几分厌恶。 …… 很快,朝廷整顿栖霞山庄的消息散开了,因果报应到头了,叶庄主被抓,影卫楼楼主来不及逃脱,反抗之时被当场诛杀,而叶庄主则以谋害皇族宗亲之罪被收押天牢。 至于栖霞山庄的那些女眷,王爷仁慈心善,祸不及家人,所以放了那群女眷一条生路,但叶庄主倒台之后,诺大的栖霞山庄竟无一人能够撑起台面。 家中妻妾子女失了主心骨,一时间人心涣散,又担心朝堂会后续报復,于是散的散、逃的逃,不过三五日时间,曾经依附叶庄主的那些妻妾子女全都离开了,而山庄内的下人更是趁机卷了不少钱财直接跑路了。 南嫣得知这个消息后,已经是半月后的事情了,叶秋沉带着南嫣回到栖霞山庄时,如今的栖霞山庄已经是人走茶凉。 不过半个月的光景,诺大的宅子就已经显出破败的景象了,曾经的兄弟姐妹们大多出城归乡了,这辈子可能都无缘想见了,而那些僕从也走得一个不剩了,只剩下这座空荡荡的大宅子无人问津。 其实栖霞山庄倒下,对于山庄里那些从出生起就被当做工具的子女们来说,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毕竟叶庄主这么些年也留下了不少财产,平南王最后有没有收刮,她不是很清楚,但对于那些出城归乡的家眷们来说,肯定是提前捞了一笔的,这也算是得了一个善终,起码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和原剧情中的悲惨结局不同,叶秋沉并没有趁机打击报復旧主,所以活着离开的人很多。 而这段日子叶秋沉一直在忙,影卫楼前任楼主死了,但影楼却被他暗中接管了。大难临头之日,山庄里那些扶不上墙的主子们可不会管这群影卫们的死活,而之前追杀十七时,影楼已经是死伤惨重,如今又冒出个什么平南王掺合一脚进来…… 叶秋沉自然是趁机占尽先机,彻底将影卫楼收入囊中,成为自己的部分势力。 不过,这人接管影卫楼也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反倒一直老老实实地守在她身边,而现在,也是他带着她回到栖霞山庄来看这最后一眼。 看着眼前清冷破败的庭院,南嫣心里倒没什么感觉,不过面上还是露出了一副难过心酸的表情。 她眼眶有些湿润,转头看着身旁的叶秋沉,声音愈发轻缓,「栖霞山庄没有了,小七她们全都走了,下人们也跑了,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叶秋沉自然看得出她心底的难过,虽然她一早就逃离了栖霞山庄,但这里毕竟也是她成长的地方,曾经的家宅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任谁都会忍不住伤心的。 叶秋沉直接上前将人抱进了怀里,「不管发生什么,属下永远都会守在主子身边。」 南嫣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情,眼中雾气瞬间瀰漫得加深厚了,她也不挣扎了,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胸口,声音愈发哽咽,「我能相信你吗?明明,十七……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他却……」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叶秋沉感受到肌肤上的湿气,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手掌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又听见她轻声说,「你信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像十七一样,永远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南嫣却没有说好,而是直接沉默了。 叶秋沉也不着急,他知道她还没有放下,反正来日方长,陪在她身边的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就这样过了一年。 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赵时栖学会了很多东西,他用这一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平南王世子。 在王妃的牵引下,他和杜玉颜的关系也愈发亲近,那毕竟是他的未婚妻,而且她对他也很好,在最初他什么都不懂时,只有他耐心地陪在他身边教导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3页 曾经的过往逐渐被他彻底放下。 如今的一切慢慢占据他全部的心神。 或许是从前的环境影响,其实赵时栖并不笨,他只是在情感方面迟钝了一些,而且他学东西的能力却很快,接受能力也很强,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在了解很多新事物之后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从一开始连吃饭都会闹出笑话的平南王世子,如今却成长的令人惊讶,就连杜玉颜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这样一个单纯真诚且又有些呆愣愣的未婚夫怎么可能会让她不喜欢呢? 杜玉颜最喜欢把他逗到脸红的样子,她从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堂堂世子,怎么会那么容易脸红呢?不过那人若是赵时栖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了,而且她更喜欢他无奈妥协低声喊她「颜颜」的样子。 听他一声声的喊着「颜颜」,温柔又真诚,仿佛叫进了人的心坎里,让人忍不住心软。 院里的丫鬟小厮私下里经常会说世子很冷漠不爱笑,但只有杜玉颜知道,时栖他只是在意自己在意的人,而王府里他在意的人有三个,王爷、王妃,剩下的那个人是她。 …… 而在另一边,从栖霞山庄落败以后,两人就再也没回去过了,曾经和十七一起期待的生活反倒是跟叶秋沉过上了。 这一年里,叶秋沉把南嫣照顾得很好。 他让南嫣慢慢从过往的悲伤中走了出来,也让她脸上渐渐多了笑容,只要两人都不提过去的事情,她似乎又变成从前那个爱笑、爱欺负人的叶家小姐。 而南嫣也觉得叶秋沉这人越来越离谱了,这傢伙自从接管了影卫楼之后,也不专心搞事业了,反倒越来越朝着家庭煮夫的路子发展了。 南嫣以前真的没发现这人还有跟人吵架的爱好,每日一早,胳膊上就挎个小菜篮,先在菜场巡视一圈,然后挑剔一番,接着就开始跟一群卖菜的大婶、大娘们吵架了,那吵起来的架势,连隔壁买鸡蛋的大婶都自愧不如。 他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跟人在十几文钱的猪肉上较劲,吵得人老闆娘脸色发白,恨不得撸起袖子跟他干一架,最后好不容易成交了,这人临走时还毫不客气地顺走人家一根猪尾巴,气得那猪肉西施每次瞧见他都想拿刀砍人,就没见过这么会占便宜的。 他不仅跟卖猪肉的吵,跟卖鸡蛋的那家也吵,吵到最后,隔壁大娘都告状到南嫣那里去了,「叶娘子,你家那相公是真会过日子啊,三文钱的鸡蛋还跟我要一把葱花作个添头,还说你爱吃,我活这么大年纪,就没见过比你家相公还会精打细算的。」 南嫣:「……」 这附近所有的人家都以为两人是夫妻,南嫣也解释过,但没用,倒是叶秋沉挺乐见其成的,而且脸皮贼厚,巴不得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是一对。 南嫣也是觉得离大谱了。 这人简直跟被人夺舍了一样,而且他不光跟菜场大婶们吵,他还欺负人家小孩儿,隔壁家那个小胖墩总爱爬她家墙头,每次被逮到了就往南嫣怀里扑,小傢伙嘴甜又会哄人,还口口声声说着长大要娶叶娘子当媳妇之类的话,这可不就把叶秋沉气着了吗? 他辛辛苦苦守到今天连手都没摸上,哦,不对,今早趁嫣嫣没注意的时候,倒是偷偷摸了一把那软绵绵的小手,但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到今天都还没上位,怎么可能让个还没他腿长的小胖墩捷足先登? 于是南嫣刚推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叶秋沉那么大一男的在欺负隔壁的小胖子,小胖子在他手里,就跟个木头娃娃一样被拎着后领甩来甩去,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叶秋沉还笑眯眯地问他:好不好玩啊,以后还敢不敢爬他家墙头,还敢不敢抢他的人了? 「再敢往怀里扑,就剁手指头,扑一次剁一根,手指头剁完以后就剁脚趾头!」 吓得小胖子是嚎啕大哭。 南嫣简直无言以对,急忙冲上去将人解救下来,然后瞪他,「叶秋沉你都多大了,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啊?」 偏偏这人还颇为理直气壮地跟她说, 「我没计较啊,我这是在跟他玩游戏呢,影卫楼的前辈小时候也是这么跟我们玩的,你瞧这小胖子哭得多开心啊!」 南嫣:「……」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107章 [vip] 影卫篇(21) 南嫣实在没忍住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又气又好笑,然后开始念念叨叨地训斥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今天隔壁大婶又跟我告状了, 说你跟老人家吵架都不知道让着点!」 「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了, 再被你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而且你还欺负人家才五岁的小孙子,叶秋沉, 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啊?」 叶秋沉秒变认真脸, 「我有啊。」 南嫣瞪着人,「什么时候?」 对方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忽然轻笑, 眼神也变得很温柔,「当然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啊,一直都很正经的。」 「叶秋沉, 我在很认真跟你说话呢。」 南嫣又被气到了, 忍不住喊了声他的名字, 脸颊有些微红,声音也带了些气恼, 想让他不要在这种时候再开玩笑了。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啊。」 这次的叶秋沉明显也是很认真的,他往前走了几步, 南嫣便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这下好了,被他牢牢抵在墙角边, 根本逃脱不得了,他低声道, 「嫣嫣,别躲了好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4页 他声音很平静, 带了些轻微的沙哑。 「过去的人和事已经彻底过去了,都一年了,你也稍微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好吗?」 「我不比他差的,甚至我还可以做的比他更好,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而且,你对我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不是吗?」 其实这一年里,叶秋沉明里暗里地提醒和暗示也不知有过多少次了,但是每次都被对方一笔带过,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叶秋沉一开始只觉得失望,但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倘若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大可以直接拒绝他的,因为她从前又不是没这么做过,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拒绝没那么明显了。 这似乎让叶秋沉有些明白了。 她对他应该也是有感情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只是她心底还没有完全放下影十七。 南嫣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她抿着嘴唇,眼神有些闪躲,偏偏脸颊又被气得有些薄红,又羞又恼,怪他不合时宜地说出这种话,更让她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 「你在说什么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说着就想推开这人的禁锢,想走出去离开这儿,但被这人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无法动弹。 南嫣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心中愈发气恼,但也更加不敢抬头看人了。 而叶秋沉还在眼也不眨地望着南嫣,尤其是看到她这副头也不抬的鸵鸟态度,便知道这人今天又是想转移话题囫囵带过了。 既然她不肯承认,那叶秋沉自然是打定主意要把这层窗户纸撕破的, 「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 叶秋沉抓着她的肩膀,他可不信南嫣看不出来,她就是不肯面对。 南嫣被他逼着退无可退,只能无奈抬头,闷声问了句,「什么?」 两人挨得很近,近到叶秋沉一低头就能嗅到她头髮上的香气,刚洗过的乌髮上有股很清淡的草木香气,引人着迷。 「我喜欢你啊。」 叶秋沉直接说道,这下也是将那层窗户纸彻底撕破了,表白认真中又透着股儿离谱,「就这么跟你说吧,我想跟你成亲,想跟你洞房,还想跟你生娃,这么说的话你应该能明白了吧?」 南嫣被他这几个想法砸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就这么怔怔望着他。 等了好半天没等到回復,叶秋沉也不生气,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眉梢微挑,既不想逼她太紧,也不想让自己苦等太久,所以有些话只能在不经意间说出, 「你还不知道吧,对面那家风流俏寡妇觊觎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尤其是最近瞧我那眼神,就跟狗见了肉包子似的,要在夜里都能冒绿光,一点都不含蓄。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呢?好歹占有欲强点吧,别身上福中不知福了,我很吃香的。」 「再说了,这一年里,我这清清白白的好名声都被你败坏得差不多了,你好歹找个日子赶紧把我收了吧?」 「否则我这么一年轻英俊的俏相公落个被人抛弃的口舌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他已经等的太久了,久到不想再等下去了,影十七早就死了,她也该放下过去的人了,面对现实才是最重要的。 南嫣:「……」 她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么厚脸皮的人,而且他这话是不是说反了? 什么清清白白的好名声,这话他也好意思说出口吗? 南嫣真是越想越无语,简直要被这人折服了,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最后实在没忍住掐了这厚脸皮的贼人一把, 「谁败坏你名声了?明明都是你自己不要脸!天天在菜场跟人胡诌八扯的,还跟人家卖菜的老太太说我最近饭量大、腰围粗、越来越不好养了……」 「害得我一出门那群老太太就盯着我肚子勐瞧,还问我几个月了,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难道不是你自己传出去的吗?」 叶秋沉低头打量一圈,那看过去的眼神飘忽忽地有点古怪,「那你饭量是变大了,腰围也确实变粗了嘛,我又没说假话。」 南嫣一听这话顿时掐得更用力了, 「你还好意思说?」 谁让这傢伙把饭菜烧得那么香的?天天跟伺候老佛爷似的递到嘴边,每天吃饭时就跟念咒似的劝她多吃两口、多吃两口,就吃两口有什么关系嘛,而且不吃多浪费啊…… 他都话把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好吃的饭菜她再不多吃两口,那还能对得起自己这张嘴吗? 叶秋沉被掐的表情微微扭曲,顺手就握住那只手掌,然后贴在胸口的位置,拍着胸膛表示,「好,这事是我不对,是我坏了你清清白白的好名声,那我给你负责成了吧。」 南嫣又瞪他一眼,「你想得倒美!」 叶秋沉没忍住低声笑了,他忽然弯下腰身,然后理所当然地点头,明明刚刚还是说笑的语气,此刻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是想得很美,那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答应我好吗?就当是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我陪你一辈子?」 每次一说到这事,气氛就会不自觉地僵滞,南嫣别过脸,似乎想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结果发现怎么都抽不动。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5页 眼神也躲闪着,脸颊有些不自在地红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 叶秋沉目光顿了下,心中轻嘆,知道她一时之间还无法捋清思绪,干脆后退一步,想了想,然后握着她的手指温声说道, 「要不然,让老天爷来决定好不好?」 南嫣疑惑抬眸,显然不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秋沉嘴角弯了弯,「明晚是花灯节,我听说年轻的男女会从城南逛到城北,如果真是有缘的话,两人一定能在路上相遇。我们也去尝试一次好不好?就当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我们成功了,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南嫣似乎没想到他会选择用这种办法来解决问题,一时间有些犹豫。 其实这一年里,两人都没怎么提及过关于感情方面的事情,叶秋沉知道她心底没有放下十七,所以从不轻易说这些惹她为难伤心的话。 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一年了,一年的时间真的不算短了,对于一个会武功的男子来说,即便是受了再严重的伤,休息一年的时间,此刻也足够恢復完全了。 如果十七真的还活着的话,他就一定会来找她的,可是他没有,从失踪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就意味着他可能是真的不在了。 而南嫣似乎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所以在听到叶秋沉的话后,南嫣又沉默了,她回想着两人的过往,更加不知道该怎么答覆了,两人已经相处一年的时间了,要说什么感情都没有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普通人即便是养只宠物,一年的感情也足以让人难以忘记了。更何况,在这一年里他还这么的照顾她、陪着她,他对她是真的很好,好到两人即使什么话都不说,旁人也能瞧得出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存在。 所以南嫣犹豫了,她抬眸看着眼前明明眼神紧绷却还要故作镇定的叶秋沉,沉默了一瞬后,最终还是应了一声, 「……好。」 而她话刚说完,便感觉腰身一紧,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对方用力拽进了怀里,叶秋沉黑眸发亮盯着她,像街上捡了钱的小乞丐似的,满眼都是惊讶和欢喜,「我听见你答应了,这下可赖不掉了,不许反悔。」 他这副欢喜的样子倒显得很傻。 南嫣看不得他这样,转念一想,又忍不住问他,「那要是明天晚上我们遇不到呢?」 叶秋沉目光闪了下,视线落在南嫣的脸庞上,眉梢微挑,然后趁着对方不注意,实在没忍住凑过去偷亲了一口,接着又毫不犹豫地回復道,「要是实在遇不上的话,那就说明我们有缘无分,最多以后孩子跟你姓。」 南嫣听完才反应过来,随即气得脸都红了,实在没忍住骂了句,「你不要脸!」 然后用力推了这人一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叶秋沉则是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愿意为他打开心房的那一天了。 …… 盛夏七月的花灯节是落叶城独有的一个属于青年男女们的节日,热闹自不必说。 尤其是到了夜晚,月色溶溶之下,沿街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饰灯笼。 未婚的年轻男女们会分两头,从城南往城北环绕一圈,三五成群的青年男女们手中各提一盏花灯,在朦胧的月光下一边欣赏月色一边往前走着,如果中途能够遇上彼此,就说明两人很有缘分,自然也能够成就一段美好佳缘。 叶秋沉说的让老天爷来决定,也就是这个意思了,花灯节当日,出行的年轻男女很多,能在这成百上千人中找到对方,也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但为了能让南嫣松口,叶秋沉也算是绞尽脑汁才想了这么一个她不会直接拒绝的法子了,更何况,他一定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的。 集市的喧闹声由远及近…… 等这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长街上的花灯也全部都亮起来了。 空气里瀰漫着各种食物点心的香气,还混合着某种脂粉以及花果之类的香气。 越往集市中间走,周围环绕的青年男女们也就越来越多了。 而南嫣跟叶秋沉也分开了,两人都朝着彼此选定的方向往前走去。 只是今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越往前走人越多,南嫣的脚步也就不由得慢慢停了下来,然后颇有兴致地欣赏着周围的一切。 她瞧着路两旁各种各样的摊贩,一个挨着一个的,那架子上都摆了不少颇受年轻女孩们欢迎的饰品、簪子之类的,还有临时搭建的铺子里摆了一些名人字帖、书画,不过最受欢迎的还是要属卖花灯的小摊贩了。 各式各样的花灯摆在一起,有小兔子还有小狐狸的,模样栩栩如生又憨态可掬,她瞧得兴起,最后实在忍不住买了一盏青色的莲花灯,然后提着花灯,缓步朝前走去。 大概是街上人实在太多了,南嫣往前没走多远,便被后头的人用力推了一把,这一下也不凑巧,正好撞上了身旁一位穿着蓝裙的年轻姑娘,那姑娘也没留神,被她撞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花灯一个没拿稳不小心摔到地上,被人踩了一脚后立马变形了。 还好那姑娘身旁站着的小丫头眼疾手快,及时扶了一把,才没让那女子摔倒在地。 年轻的小丫头牙尖嘴利又护主,眼见主子被撞,又看见罪魁祸首只有南嫣一个人时,立马冲上去就是一顿训斥,「你这人怎么走路的啊,没看见我们家小姐就站在这儿吗?撞坏了我们家小姐你赔得起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6页 南嫣也在这时候才站稳,肩膀被撞的有些发酸,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确实是她不小心撞到对方的,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没站稳,姑娘你没事吧?」 小丫头冷哼一声,愈发得理不饶人,「你眼瞎了吗?怎么可能没事啊,没瞧见把我们小姐的花灯都撞坏了了吗?」 那小姐的注意力还完全停留在那盏被踩坏的花灯上,小丫头见状,立马上前把灯捡起来,那女子就伸手接过去,眼里满是心疼跟可惜,「怎么就坏了呢?好不容易才求他亲手做的,这还没过一个晚上呢,就被踩烂了,真是太可惜了。」 听到这话,小丫头眼里也流露出些许可惜,想到什么又立马抬头瞪了南嫣一眼,「是啊,小姐,都怪眼前这女人笨手笨脚的,走路也不看路,竟然撞坏了世……公子亲手给你做的花灯。」 听到这话,眼前的杜玉颜也终于缓过神来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南嫣,瞧见对方脸上满是愧疚的神色,再瞧见自家丫头这副得理不饶人人的架势,便也不自在地轻笑了一声,「抱歉了,姑娘。」 「是我家丫头不懂礼数,刚才说话有些不太客气,还请姑娘不要计较。不过,今天晚上长街行人实在太多,不小心有个碰撞也是在所难免,这也不完全是姑娘的错。」 南嫣闻言微怔,然后也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她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两人手上那被踩烂的花灯,依稀可见是一个小狐狸的模样,便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我没怪她的,本就是我的问题,虽然你不怪我,但总归是我先不小心撞到你的,这个花灯样式我在前面摊子上有看到过,要不这样吧,你跟我去那边,我买个新的赔给你,怎么样?」 杜玉颜犹豫了下,正想说不用了。 身旁的小丫头却很不合适宜了插了一句嘴,语气明显有些不屑,「路边卖的花灯怎么能跟我们小姐手里的相比啊?你知道这个狐狸灯是谁做的吗?这可是我们家世……公子亲手做的,就为了给我们小姐打发时间的。」 杜玉颜这次实在没忍住训斥了一句,「佩儿,不得无礼,你今晚话太多了!」 佩儿瞧见主子脸上不愉的神色,这才缩头缩脑地退了回去,彻底噤了声。 而杜玉颜脸上也多了些不自在,她朝南嫣尴尬笑了笑,「不瞒姑娘,我家丫头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这盏狐狸灯是我未婚夫亲手做的,跟旁人做的不太一样,所以她刚才说的话才有些唐突了。」 南嫣闻言,这下也忍不住轻笑起来,她眼睛朝她眨了两下,带了点揶揄, 「看来姑娘与自己的未婚夫十分恩爱,所以才会这般在意他的东西。」 听对方提到心上人,杜玉颜脸上的笑容瞬间真实了不少,又想到他那个呆样,脸颊两边也不由得漫了一层薄红,然后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他啊……他跟旁人都不一样的,他脑子不太聪明,可我就是喜欢他那副呆愣愣的不聪明的样子,而且他对我很好,从来不会惹我生气……」 说起心上的时候,杜玉颜是真的欢喜了不少,连之前花灯被踩坏的事情都不在意了,大概是对方说的话确实合了她的心意,原本都打算就这么算了的杜玉颜,最后又忍不住跟着南嫣去了前面的小铺子,两人一路交换了姓名年纪,又一路聊了好些事情,反倒成了一对萍水相逢的朋友。 南嫣带着她来到了之前的那个摊位上,可惜她们来晚了,之前那盏相似的狐狸灯已经被人买走了,杜玉颜也有些失望。 两人在摊前挑挑拣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声音有些着急,显然是一路找过来的,「颜颜……」 两人同时回头,但南嫣是站在杜玉颜前面的,回头时恰好被她挡住了身体,她只看到远处那人大步朝她走了过来,嘴唇抿着紧紧的,表情看上去明显有些不高兴, 「我不是说了,让你待在原地不要乱跑,然后等着我来找你的吗?结果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担心的。」 杜玉颜立马笑着迎了上去,脸上有些欢喜和满足,「时栖,你找到我啦。我就是在府里待久了,所以才想出来透透风的嘛,跟在你身边和待在府里有什么区别?」 赵时栖皱了皱眉,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环境,总感觉很嘈杂,「可是外面人很多,会很危险。」 杜玉颜就忍不住笑他,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哪有什么危险嘛?明明是你自己太敏感了。哦,对了,我今晚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她姓叶,你过来,我介绍她给你认识。」 她说着便拽着身旁的赵时栖走到了南嫣面前,而对方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整个人呆愣愣的,连手里的花灯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十七……」 她朝他轻轻喊了一声,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溢出了眼眶,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第108章 [vip] 影卫篇(22) 听到这声轻喊, 对面的赵时栖忽然愣了下,就连站在一旁的杜玉颜也有些惊讶,她转过头去看,赵时栖的目光便也跟着转过去, 慢慢落到面前的女子身上。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 也不知为何,心脏突然快速跳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 但赵时栖还是感觉到了,心底莫名其妙地涌出了一种很陌生的情绪, 这种感觉不太舒服, 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7页 如今赵时栖已经不是从前什么都不懂的人了,这一年里他学会了很多事情,自然也学会了如何不动声色地隐藏情绪, 他努力将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压抑下去。 然后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 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眼神平静无波,不起丝毫波澜, 「你认识我?」 话音刚落,眼前的女子就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 她睁着眼睛, 眼也不眨地望着他,眼泪却顺着眼角一颗一颗地坠落。 她又轻轻喊了他一声, 声音里隐约带了些轻颤,几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 直接就冲上去扑进了赵时栖的怀里,手指先是轻轻抓住他的衣袖, 确定了眼前这人不是虚幻的之后,整个人便不管不顾地用力环住了他的腰身,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埋进了他的怀里,无助又可怜地哭泣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不知道……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 她哭得太伤心了,伤心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时栖几乎能感受到温热的眼泪浸湿了胸口的衣裳,这女子哭得浑身都已经轻轻地颤抖了,可手下的力道抱得却越发紧了。 谁都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扑过来,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赵时栖也没缓过神来,一时间竟忘记了将人推开。 可等他看到一旁站着的杜玉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紧,他听母亲说过,颜颜因为出生时难产,所以身体一直不好,眼下这般情形定是刺激到她了。 「放手!」 赵时栖几乎是下意识地训斥了一声。 他用力拽了一下怀里的南嫣试图将这人扯开,但对方抱得太紧了,紧得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赵时栖被她禁锢得唿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声音也变得愈发不耐起来,「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赵时栖皱着眉,他对眼前这女子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跟她有过什么牵扯? 此刻赵时栖的注意力全在一旁的杜玉颜身上,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望着杜玉颜的,眼里满是着急和担忧,生怕她会误会什么? 而南嫣却哭得更厉害了,她摇着头哭诉着,双手死死环着他的腰身丝毫不肯放松一下,「我不放……我再也不要放开了。」 「你抱抱我……十七,你抱着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好想你……每天都在等着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见我?」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因为你答应过我,会保护我一辈子的……」 她眼泪愈发汹涌了,声音哽咽着,说出的话也是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前因不搭后果,让人根本听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赵时栖这下是真的有些烦躁了,尤其是看到玉颜眼眶通红、那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受控制的情绪在他心头缠绕,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整个人瞬间变得不对劲起来,「你抱够了没有?」 「我说过了,我真的不认识你。」 他用力想要推开怀里的人,但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最后赵时栖实在忍不住了,心底耐心消耗殆尽,直接朝着身旁的小厮喊了一声,「赵甲,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疯女人扯开?」 小厮连忙应了一声,赶紧上前用力将南嫣撕扯拽开,可南嫣却哭得更厉害了,大概是情绪太不稳定了,她听他口中喊出的那声「疯女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双手仍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松开,眼神充满哀求地望着他,「不要……我不要离开你……」 「十七,你别这样对我……」 而此刻的赵时栖已经完全顾不上她了,他眼里只有难过的杜玉颜一个人,眼见身后那女人还在拉拉扯扯、纠缠不休。 赵时栖一时间更是烦躁无比,他想也没想,直接拂袖将人甩开,然后快步走到杜玉颜面前,牵起她的手着急解释着, 「颜颜,你信我,我真的不认识她的。」 杜玉颜却是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她转过身,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你别碰我!好你个赵时栖,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她说着又抬眸看了身侧的南嫣一眼,看她姿容出众样貌不俗,尤其哭得这么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别说是男人见了心软,就连她自己也忍不住开始怀疑了,一下子就误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怪不得你成天跟我说外面不安全,让我少出些门,原来你是担心我会发现你在外头养的女人,赵时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杜玉颜说完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颗一颗顺着脸颊滑下来。 她身体一直不好,今晚遭受的刺激又太大,哭着哭着脸色便愈发苍白了,胸口也是一阵刺痛,整个人瞬间都有些站不稳了,还好有身旁的丫鬟一直搀扶着她。 赵时栖这下更着急了,直接推开丫鬟将人揽进了怀里,他眉头紧紧皱着,目光一直盯着怀里面色苍白的杜玉颜,委屈又难过地解释着,「颜颜,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我没有在外面乱养女人,我不认识她的,是她自己扑过来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杜玉颜转过身,明显还是不信。 而身旁的小丫头看见主子伤心流泪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着急忙慌地上前劝慰道,「小姐,别哭了,您身子不好,不能长时间流泪的。世子说的对啊,明明就是那个女人自己扑上来的,这事谁又能想得到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8页 「而且奴婢们都瞧得明明白白的,心里亮堂得很,世子从头到尾就只在意您一个人的,小姐您忘了世子如今的身份吗?那些妄图攀权附贵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用得这些下三滥的招式?」 小丫头义愤填膺,越说越过分,她从小在王府长大,见过的攀权附贵的女子多了,眼见主子难过,便下意识地把南嫣当作了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子了,「这女子分明就是提前算计好了!奴婢私下里都见得多了,小姐您拿她当朋友,她却妄图凭藉小姐的关系勾引世子,小姐您别哭了,可千万别上了那女人的当啊,真跟世子恼了就不好了。」 赵时栖闻言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丫鬟说的话戳中他心底了? 他余光下意识地落在身侧已是泪流满面的女子身上,心头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酸胀的情绪。 而杜玉颜听完小丫鬟的话,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当局者迷了,她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时栖确实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过,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也确实是那女子自己攀附上来的,想到这些,心底那些怀疑与失望慢慢地就消散了一部分。 她略微抬眸,睫毛轻颤着,目光就落到眼前的赵时栖脸上,然后迟疑地问了一句,「你跟她……真的没有丝毫关系吗?」 赵时栖立马点头,「我真的不认识她。」 他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手,然后贴在胸口的位置,认真地解释道,「你是知道的,从我回来至今,待在我身旁、愿意跟我接触的女子就只有你一个,母亲说我们是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夫妻,难道你真的不相信我吗?」 杜玉颜咬了咬唇,好似这才发觉是自己错怪他了,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闷声问了句,「那……真的是我错怪你了吗?」 赵时栖胸口也有些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不肯相信的缘故,还是今晚的事情让他不舒服,他心底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握着她手掌的力道顿时更紧了, 「你相信我,我在意的人是你,以后也只会娶你一个人,我不喜欢那些事情,更不会跟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乱来的。」 赵时栖再三保证。 杜玉颜这才渐渐信了,不过难过还是有的,她甚至还有些生气,明知道她那么在意他的,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警惕些呢?而且功夫那么好,平常在王府里的时候,她稍微从后头靠近些都差点被他拧断胳膊,今天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让个女子抱住了? 说到底还不是他不够上心。 而南嫣也是这时候才发觉十七的不对劲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两人,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否则她怎么可能听到十七说他要娶别人呢? 一定是错觉,是她听错了。 直到她看见十七温柔又体贴地替她擦去脸庞上的眼泪时,南嫣愣了一瞬后,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她好似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再也压抑不住了。 她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几乎用尽全力才终于摆脱了小厮的拉扯,然后衣衫散乱地冲过去紧紧抓着十七的胳膊,哭得鼻尖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流淌着, 「你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 「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她用力掰开两人一直紧握着手掌,指甲因为过度用力几乎掐进了两人的皮肉里,然后一把推开身旁的杜玉颜,自己挤过去,紧紧抓着他不放,「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喜欢的人是我才对,你要娶的人也是我……」 她哭得都快岔气了,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遍遍地重复着,「是我,我才是你的嫣嫣……十七,你看着我啊……」 而一旁的杜玉颜则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要不是有身旁的丫鬟扶了一把,她可能就真的摔倒了,也是这一下,让她心底原本已经打消的疑虑又浮现出来了,尤其是看着两人之间亲密拉扯的样子,更是气得转身就走。 赵时栖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却被南嫣抓得死紧,他这次也是真的恼了,心底不受控制地生出一股焦灼情绪,也不知道他今晚是怎么了?三番两次地都被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缠上了,而且两次都没有躲开。 这也让赵时栖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尤其是眼睁睁看着杜玉颜走远,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这次甚至没有扭头看她,直接毫不留情地将人甩开,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你再这么纠缠不休,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他这次使得力道是真的有些重,掌上甚至带了些许内力,一下子就将人甩开了,而南嫣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整个人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后摔倒,眼看着就要摔得很惨—— 赵时栖瞳孔不自觉地紧缩了下。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自己居然有种想冲上去接住她的冲动。 偏偏这时候有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 叶秋沉远远地就听到这边有人在哭,原以为是有什么热闹好瞧,结果他走进一看才发现那哭泣的人南嫣,尤其是看到有个男人还毫不留情地推了她一把时。 叶秋沉当即心头一跳,只觉得那颗心脏都被人揪紧了似的,差点没跳到嗓子眼。 他想到没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这边冲过来了,然后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人圈进怀里,这才没让她砸在地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9页 他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怎么自己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她怎么就被人欺负得这么惨了? 而且被欺负惨了也不知道找人帮忙,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平常拧他耳朵的时候丝毫不带手软的,怎么到了别人跟前就不行了呢? 叶秋沉这次真的是气坏了! 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平常连说一句重话都捨不得的心上人,居然被人欺负成这样? 尤其是听到她的哭声,只觉得要把那个欺负她的人拖出来千刀万剐才能泄恨,「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你怎么就哭成这样了?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我一定帮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抬头看到眼前站着的影十七,原本环在她腰间的手掌陡然一僵,随后力道勐地收得更紧。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有些停滞。 叶秋沉僵硬地站在原地,表情在那一瞬间甚至有些扭曲,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影十七……他居然没死! 这样都死不了的傢伙,该说他是真的命不该绝吗?叶秋沉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丝紧张之感,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见过活着的影十七。 当初那样都没能要了他的命…… 那现在这样算什么呢?是打算报復他吗?还是打算从他手里把嫣嫣抢回去? 叶秋沉眯了眯眼,眼底毫无顾忌地浮现出一丝森冷杀意,他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可是在这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当着嫣嫣的面,他还不能这么的肆无忌惮。 而且不管是哪一种,他如今都不可能会放手的了。 然而对面的赵时栖却是微微皱眉,他看着面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之前胸上的伤口竟隐隐有些刺痛,明明那伤口都已经快癒合一年了。 这让他不自觉地对眼前的两人产生了一种很排斥的心理,心底更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一种深深的厌恶的感觉,仿佛心脏被人用什么撕扯似的,连唿吸都有些不顺。 赵时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目光冷冷盯着眼前的两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厌恶起了眼前的两人,只是余光却在看到那女子凌乱的髮丝跟绯红的眼角时,心底又莫名地涌出一阵后悔。 他刚刚确实不应该对一个弱女子动手,想到这些,赵时栖又深唿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復了心头繁杂又混乱的情绪,低声说,「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赵时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望着那男人怀里的南嫣的,眉眼微垂,虽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还是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一丝厌烦跟淡漠。 这话也让叶秋沉原本紧绷着身体一顿。 他第一反应是影十七想玩什么把戏? 难道是想将计就计吗? 叶秋沉抬起头,目光谨慎打量着眼前这个跟影十七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两人气质很不相同,影卫的气势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眼前这人虽然也低调,但却和影卫的敛息之势不同,随后叶秋沉心底渐渐浮现出一个很古怪的念头。 这人……或许不是影十七? 是了!如果是真的影十七,他看到他时应该不会这么平静的,更不会在看到他抱着南嫣的时候还能这么理智地说她认错人了。 所以,眼前这人真的不是影十七! 叶秋沉眼眸微闪,很快就猜出了前因后果,他也知道怀里的人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了,只是这种事情,他现在也不好直说。 而对面的赵时栖把话说完之后,目光在两人之间停顿了一下,随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离开了。 偏偏身后的南嫣还是不肯放弃,她用力挣扎着,想朝他追过去,可这次叶秋沉抱得很紧,让她根本挣脱不开。 第109章 [vip] 影卫篇(23) 叶秋沉一直看着赵时栖离开, 看他没有丝毫停顿,转手将南嫣搂得更紧了,而怀里的人大概是哭得太累了,她目光怔怔地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一时间竟也忘记挣扎了。 今晚发生的太过出人意料, 叶秋沉此刻也没什么心思再继续下去了,尤其是看见怀里的人这么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叶秋沉更是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准备回去再说。 他也是后来才听到周围有人谈论,刚才那个和影十七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是平南王府的世子, 这么些年因病一直养在大佛寺, 是近几年才被接回府的,平日里出门次数也少,所以旁人不认识倒也正常…… 叶秋沉心中冷笑, 眼眸微垂, 其实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不管他是真的影十七、还是平南王府里身份最尊贵的世子,只要他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会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更不会跟他抢走南嫣, 他可以什么都不管。 叶秋沉一直抱着南嫣回了那间两人一直居住的小别院, 从前空荡荡的小院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分鲜活的小家,院子里种了几株她很喜欢的兰花, 就在她窗子前,花开时兰花的香气都能透过缝隙蔓延到她的房间, 而旁边的空地又被他种了一排白菘菜。 她以前嘲笑他不懂情趣,在兰花旁边种什么大白菜啊?这瞧着多难看啊!可他就是觉得好看, 就是觉得挺般配的,她这朵名贵精緻的兰花配他这颗不值钱的白菘菜不是挺合适的吗,不懂情趣的人分明是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0页 叶秋沉把南嫣放下来,在凳子上坐好,这人自从回来以后就跟失了魂一样,眼泪无声无息地流着,眼睛都已经哭得微微红肿了,叶秋沉瞧得实在心疼,又赶紧去屋里打了一盆冷水,用棉布浸湿,然后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眼角的泪痕。 「别哭了……」 他声音低低的,心疼却又十分无奈,手下动作越发缓慢了,生怕自己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她碰碎了,他轻嘆一声,「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南嫣眼角泛红,听到他的话时鼻头又发酸,这才稍微有了点反应,目光缓慢落到他身上,眼里似乎有些疑惑。 有反应就好,还好没有不理他。 叶秋沉嘴角抿了抿,用湿布轻轻按了按她脸颊两边的泪痕,继续说道,「很丑!眼睛肿得跟两个核桃一样,丑死了。」 南嫣:「……」 「这下好了,旁人瞧了只会觉得你更加配不上我这秀外慧中的小相公了,尤其是隔壁那个风流多情的小寡妇,只怕又要拦着我来自荐枕席了,你说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南嫣原本还在酝酿悲伤的情绪,听到这话后差点没绷住表情,这要是被逗笑了那可就崩人设了。 她用力掐了掐指尖,这才把情绪稳住了,眼睫轻轻颤了下,泪珠也跟着滑落。 她知道他是故意说这种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想逗她开心的。 但是她此刻是真的开心不起来,于是嘴角僵硬扯了扯,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叶秋沉轻嘆一声,直接按着她的脑袋埋进胸口处,耐心哄着,「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是存心想让我晚上做噩梦吗?」 叶秋沉又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空气中的气氛逐渐缓和。 南嫣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不少,不过想到两人如今这样亲近的距离,身体又略微僵硬了下,她伸手,缓慢将人推开了,然后轻轻说了句,「十七他没死……他,回来了。」 叶秋沉下意识反驳,「那不是影十七。」 南嫣一听这话,眼眶立马湿润了,连声音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她一连重复了好几遍,「不是,他是十七,我知道的,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就是十七,我不会认错人的……」 叶秋沉深唿吸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奈,然后伸手掰过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嫣嫣,你听我说,他不是十七,他只是一个跟十七长相相似的人而已,他是平南王府的世子,世子你明白吗?他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绝对不是你身边那个百依百顺的小影卫十七,你认清现实好吗?」 「你骗我!你又在骗我。」 听到这话的南嫣情绪明显又变得失控起来,她身体轻颤着挣扎,一边用力拍开他的手掌,一边朝他大声哭喊着,「我不会相信你的,骗子,你这个骗子!他就是十七,是我的十七,你别碰我,也休想再欺骗我了。」 「好、好,我不碰你,你先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察觉到南嫣的身体在颤抖之后,叶秋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生怕她过于激动从而伤到了自己,他放缓声音,继续安抚着,「你听我说,如果他真的十七,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呢?如果他真的是十七,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我抱走而无动于衷?」 「你不记得了吗?曾经在破庙我不小心碰了一下你的腰,他都要追着我打杀半宿,他那么喜欢你,不可能会对你视而不见,更不可能会随手推开你的,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叶秋沉将过去的事情一点一点说给她听,将里头最明显的真相全部拨开,如果那人真的是十七,他不可能会伤她的。 南嫣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点,尤其是想起街上的那一幕,他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姑娘呵护备至的模样,他还说以后要娶她,这让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可是……可是她怎么能放弃呢?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 南嫣用力擦了一把眼泪,她一时间脑袋还有些混乱,眼神游离着,绞尽脑汁地为他的反常寻找各种合适的解释跟藉口, 「这些……或许都是因为他受伤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这理由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信,「你也知道的,那个山崖那么高,普通人掉下去怎么可能会不受伤呢?」 「他一定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所以才会在一时间把我给忘了,只要我陪着他,只要我把我们的过去全都说给他听,他一定会想起来的,他明明那么喜欢我的……」 她努力点着头,试图说服自己,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了那块玉佩,那是他从小戴在身边的,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有了那个,他一定会重新想起来的。 她这次真的不能再放弃了。 南嫣边说着,边把玉佩捏在了手心,努力贴近心口的位置,脸上的泪珠滑落,她用力攥紧了手指,好似抓住了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而叶秋沉望着这样的她,突然低声问了句,「那我呢?」 南嫣听到这话时,身体微微僵硬。 她眼睫颤了颤,目光落到面前的叶秋沉身上,他神情有些复杂难堪,还有一丝哀伤跟祈求,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你答应过我的,会给我一个机会的,你现在又要放弃我了吗?嫣嫣,别这样好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这种平凡的日子不好吗?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你忘了他好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1页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面前,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力道越来越紧。 南嫣沉默了一瞬,好久之后,嘴唇才动了动,轻轻说了声,「对不起,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十七一个人。」 「除了他……别人就不行了吗?」 南嫣眼中露出一丝愧疚的情绪,她咬着唇,最终还是点了头,「对不起,十七就是十七,没有人可以代替他,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行。」 她语气是那么的坚定。 叶秋沉松了手,骤然往后退了一步。 尤其是听到她那句肯定的答案之后,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好像被人用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湿,心凉了彻底。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此刻的情绪? 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发疼,那滋味很不好受,像是有人重重挤压着心脏,稍微唿吸重一点,就觉得被无数根针刺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不断在胸腔内蔓延开来。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秋沉是真的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 明明……他努力了这么久的,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陪着她度过了这一年的快乐时光,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他以为……她多少是有些喜欢他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影十七他只是出现了一次而已,就只有那一次! 就让她毫不犹豫地反悔退缩了,让他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全都白费了,为什么他拼尽全力还是得不到她的一丝在意? 难道她对他,就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吗? 叶秋沉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泛酸,他下意识别过脸,不想让她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可是余光瞥到她此刻魂不舍舍的样子时,心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此时的胸口空落落的好像被什么挖空了似的,密密麻麻的刺痛逐渐蔓延全身,让他连大脑都有些混沌痛苦起来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拼尽了全力去照顾她,在她眼里,他仍然是比不上影十七的,他永远也取代不了他。 叶秋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脚步踉跄着,整个人仿佛有些承受不住了似的,转身就往外走。 他此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想离开这儿,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叶秋沉面色发白,他捏紧手指,几乎是狼狈似地逃离了这间院子。 而南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露出愧疚的情绪,她嘴唇张了张,但最终什么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去追。 她此刻全部的心神都系在了十七身上,已经无暇去顾及旁人的想法是什么样的了,她现在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十七记起她来。 南嫣努力回忆着,她想起两人在村子里隐居的那段日子,还有两人准备成亲的前一天,那个铁憨憨抱着她不肯撒手,一边脸红一边在她耳旁认真说着要生小十七的事情,还有他第二天临出门前还说要吃她做的槐花糕点心,可惜到后来他都没有吃上,而她的糕点也没有做完…… 他们之间有那么多回忆,他明明那么喜欢她的,他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只要她告诉他了,他就一定会记起来的。 南嫣轻轻擦了把眼泪,很快就平復了情绪,想到从前的那些事情,心头又有了些安慰,她现在终于可以做给他吃了。 …… 第二天一早,南嫣就起来了,昨晚叶秋沉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她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总之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去管他了。 她忙碌了一早上,终于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完全了,然后就直接去了平南王府。 她昨天听到他身旁的小厮说了,后来又找人去打听过了,如今的十七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影卫了,他是平南王府的世子赵时栖,可是在她眼里,不管他是影卫还是世子,她在意的都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南嫣走了好久才终于找到平南王府的府邸,真正的高门大院,门前是两尊威严高大的石狮子,府邸周围戒备森严,南嫣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看门的护卫拦下了。 「哪里来的野丫头,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王府也敢擅闯?不要命了吗?」 南嫣被两人推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连忙解释道,「没有擅闯,我是来找你们世子的,能麻烦你们帮我通报一下,就说……就说有个叫嫣嫣的姑娘找他有事可以吗?」 护卫果断摆了摆手,十分嫌弃地拒绝了,「通报什么通报?我们帮你通报也没用,世子这几天都不在府里,有事出门去了。」 南嫣脸色有些发白,立马着急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十七他真的不在府里吗?那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护卫被她追问的不耐烦了,直接摆手让她滚远点,「你这女子怎么事情那么多,世子的行踪我们怎么怎么敢窥探?反正世子不在府里就是了,其余的我们都不知道。」 南嫣又纠缠问了好久,最后那护卫实在是招架不住了这才稍微透露了点风声,据说是那日花灯节之后,世子的未婚妻就生病了,世子这次出门是特意去请大夫去了,少说也得要个两三天才能回来。 知道这事之后,南嫣心中有些失望,但此刻也没办法了,她只能坐在王府门前苦等着,一直等了三天,每天往返一个来回,有好几次因为等的太久干脆就坐在那个石墩前睡过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2页 直到第三天早上,她才终于等到人。 赵时栖才终于回来了。 南嫣远远的就瞧见一辆马车朝着王府正门的方向驶来了,尤其是看到十七从车里下来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沖了上去,脸上带了一丝欢喜的笑容,然后伸手紧紧拽着他的袖子,「十七,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我这几天一直在门口等你。」 赵时栖听到声音下意识转身去看,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又看到对方那苍白的面色,眉头不自觉地就皱起来了,「怎么又是你,你来做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认识你。」 赵时栖看到她只觉得胸口烦闷,他想起了生病的颜颜,大概那天晚上真的被气着了,颜颜一回府就病了,病得甚至都站不起来,再看到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罪魁祸首,赵时栖的脸色不自觉地就冷了下来。 一旁的管家赶紧上前来接人,「世子,您回来了,章大夫……这……」 赵时栖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头对着管家吩咐,「你先带章大夫回府,让他看看颜颜怎么样了,这边的事情等我先处理好再说。」 管家得了吩咐自然是带着大夫赶紧进了府,而南嫣还在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放,看他冷冰冰地对着众人吩咐,那样陌生的气势,还有他甚至都不肯看她一眼。 这让南嫣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了,她抿着唇,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十七,我是来找你的,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赵时栖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他不觉得自己的行踪有必要告诉一个陌生人,更何况这人还是气病颜颜的罪魁祸首。 赵时栖皱了眉,「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 他低头看她一眼,看她眼里还闪着泪花,但他此刻真的没心情跟她纠缠。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南嫣一直拽着袖子不肯放,她脸上明显有些着急,一路跟着他往前小跑了好一段距离,「不是的,不是的,十七,你等一下,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的,你先别走,等我一下好吗?」 赵时栖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 他扭头看着南嫣,看她一路小跑到不远处的台阶上,然后从旁边拿出了一个用包裹得很干净的食盒,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他面前,然后满眼期待地把食盒递给他,「我给你做了很好吃的槐花点心,费了不少心思的,你也知道现在都七月了,槐花早就没有了,这还是我去年封存起来的花瓣,其实我每年都会提前存一些的,就为了……」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赵时栖却只觉得麻烦,干脆打断了她,「我不喜欢吃甜的,而且我不吃陌生人做的任何东西。」 陌生人?可是她不是陌生人啊。 南嫣表情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脸上忽然露出了些许委屈的表情,她把手指翻过来伸到他面前,指头红红肿肿的,看着有些可怜, 「我很辛苦才做出来的,手指都烫红了,你吃一块好不好?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这是我们成亲前一天,你说要吃的我才一直记着的……」 赵时栖目光落在那双柔软纤细的手指上,指头有些发红,他有些不舒服地移开了视线,直接拒绝道,「我说了我不吃外人做的东西,以后没事别再来烦我了,我真的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说着便不再理她,转身就要离开,倘若不是那天推了她,让他心存愧疚,他也不至于在门口被她耽误这么久。 赵时栖抿紧了唇,他真的得回去看看颜颜的身体怎么样了? 南嫣却还是抓着他不肯松手,她神情越来越焦急,抓着他的力道也越来越紧,「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赵时栖是真的厌烦了,「不记得。」 「那这个呢?」 她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到他面前,眼里满是期盼跟紧张,「这个玉佩你还记得吗?这是你从小就戴在身上的,是你成婚前送我当定情信物的,你说玉佩是你以前最重要的东西,以后我会是你最重要的,你自己说过的,你怎么能忘了呢?」 她说着都快急哭了,眼眶通红,又开始从口袋里乱翻,然后翻出一枚珠钗递到他眼前,「还有这个的,这枚珠钗也是你要送我的,就在你失踪的那一天,你怎么会不记得呢?你好好想想啊,我才是你的嫣嫣……」 赵时栖目光落到她手上的玉佩和珠钗上,他没想到她准备的东西还挺齐全,一环套着一环的,要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的话,或许他真的快要信服了。 赵时栖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目光冷冰冰的,「行了,别装了,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可能不知道,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我让人查过你的身份,栖霞山庄的四小姐,如果你想通过我为你父亲报仇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一直怀疑,为什么那天晚上她能那么准确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所以当晚就派人去查了,不止查到了她的身份,他还知道了,她跟这一年的时间都是跟那天晚上的男人住在一起的,两人平日里也是以夫妻相称,所以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跟他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牵扯呢? 后来查到她的身份,他就明白了,这女人大概是想通过他为他父亲报仇,毕竟栖霞山庄是平南王府一手覆灭的。 这下子,南嫣的眼泪是真的忍不住了,她摇着头无助哭诉着,「不是那样的,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怎么能一点都想不起来呢?这明明就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3页 偏偏这时候管家又出来了,看到赵时栖更是立马上前,「哎呦,我的世子您怎么还在这儿呢,颜小姐刚醒,正急着要见你呢?王妃也在催您回去,您快跟奴才过去瞧瞧吧。」 赵时栖闻言立即「嗯」了一声。 他轻松挣开南嫣的手指,抬脚就走,偏偏身后那人还在一直纠缠不休,试图把玉佩递到他面前,哭哭啼啼的, 「你仔细看看啊,不可能不记得的……」 赵时栖被纠缠的实在没耐性了,下意识地挥了一下袖摆,想摆脱她的靠近,他这次其实也没用什么力气。 但对方可能是没站稳,整个身子被他甩得一个踉跄,瞬间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而这次没有人能及时接住她了。 南嫣一不小心就结结实实地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手中的玉佩更是「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她手掌磕在台阶上,也不知道是伤到哪儿了,指缝间隐隐流出了一丝血迹。 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赵时栖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忽地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她。 南嫣却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这一下也让赵时栖伸过去的手指僵住了。 南嫣抬起头,她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偏偏眼里的光像是在那一瞬彻底熄灭了似的,那泡泡整理 双漆黑的眼眸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眼前这人十分陌生。 赵时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抿了抿唇,有那么一刻,和十七曾经着急紧张的样子是真的很像, 「对不起,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会有心慌的感觉,胸口空落落的,好像他真的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第110章 [vip] 影卫篇(24) 南嫣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她僵硬地坐在地上,目光缓慢转移到了另一边的玉佩上。 赵时栖便也跟着看了过去。 他看到地上那碎成两半的玉佩,一时间唿吸有些微窒,心脏处勐地传来一阵剧烈撕扯的疼痛, 胸口仿佛被人用重锤勐地敲击了一下似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 他用力捏紧了手指,一时间甚至有些害怕, 可是连他自己到底在恐慌害怕什么, 他都根本不知道? 这种有种陌生的、不知名的情绪不断在胸腔内翻滚蔓延着,压抑沉闷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难受极了。 赵时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此刻神情有些迷茫,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愧疚吗?可能……真的是因为愧疚吧……毕竟他又不小心伤到她了,而且他都推开她两次了, 她手指还流血了, 尤其是看到那血的时候……胸腔里满是又酸又胀的情绪。 一定是因为愧疚他才会这么难受的。 可是心底深处又有种下意识的、不知名的声音隐隐在耳边响起, 他怎么能够推她呢?他怎么可以伤害他呢? 他怎么能够对她做这种事情呢?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脑袋里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可等他再要去往下深思的时候, 大脑就像是被人勐地敲了一棍子似的,一种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 里头的好像血管要炸裂似的, 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赵时栖指甲都快陷进了皮肉里,指骨被捏到发白。 他在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失态, 深唿吸了一口气,努力才将心头那股剧烈的反应压抑下去, 下意识地伸手去捡那枚玉佩,他心中想的是看还能不能找人把玉佩修补完整, 却没想到被南嫣一把推开后从手中抢了过去。 「你别碰我的东西……」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陌生,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水,可是盯着他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防备,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了,黑眸冷冰冰地盯着他,生怕他会再次弄坏她的玉佩,用力朝他喊了一声, 「那是我的!」 她说完又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拼凑在一起,但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拼凑也不是完整的了,她脸上一开始是有些着急,然后是难过,最后是绝望,还有眼泪一颗一颗地顺着脸颊滑落,她哭得无声无息的,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明明之前,她哭的时候还会故意缠着他不放,会故意露出可怜的神情惹他同情,可是现在她都这么伤心了,全程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再没有看他一眼。 赵时栖一时间只觉得心尖在微颤。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手心里还沾了些她肌肤上的血迹,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扶她起来,「你的手流血了,我先让大夫帮你……」 却被她「啪」的一声,毫不犹豫地拍开了手掌,「不用了。」 她的力道并不轻,赵时栖手背都被她拍红了,手掌就这么一直僵在那儿。 他嘴唇张了张,一时间有些心酸,想说些什么道歉的话,可目光触及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只感觉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胸口涩涩的、闷闷的,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就这么怔怔望着她。 而南嫣则是缓缓地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浸染过的黑眸就这么静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陌生的,漠然的,里头没有一丝曾经爱慕的情愫了,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她摇着头,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我认错人了,你不是他,不是我的十七,明明一点都不像的,我怎么会把你当成他呢?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4页 她皱着眉,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形有些不稳,大概是不小心按压到了伤口,面色顿时有些发白,赵时栖第三次想上前帮她时,却又被她毫不犹豫地避开了。 她抿着唇,不肯让任何人触碰。 然后摇晃着站了起来,走之前还捡走了地上散落的那枚珠钗跟半块玉佩,精心准备的食盒、点心全都不要了,再没回头看他一眼,就这么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徒留在原地的赵时栖就这么怔怔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不安,心口空荡荡的,莫名有种想不顾一切追上去的冲动。 可是只要一回想起她刚才那双望过来的陌生又冰冷的眼神,整个身体就好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似的,瞬间僵住了,怎么都动弹不了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会害怕看到那样的眼神,如果只是愧疚……会这么难受吗? 赵时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看的太过专注,一时间只觉得连唿吸都有些停滞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觉得心里的恐慌还有不断蔓延的趋势,像是有什么东西再也抓不住了似的。 而这种情绪却不知从何而起? 身后的管家一连唤了他七八声都没有听见,一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的时候,赵时栖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然后就听到身旁的管家说,「世子您赶紧过去瞧瞧吧,王妃跟颜小姐都在等着您呢。」 他怔愣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低低应了一声「嗯」,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了那地上散落的食盒上,管家也很上道,还以为自家主子看见那些东西嫌麻烦,立马上前问了一句,「世子,您看这些东西要不要命人……」 他话还没说完,赵时栖就脱口而出道,「不许扔了,先都收捡起来,待会送进我房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下意识的,可等他说完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面色顿时有些微变。 他奇怪的是自己的态度,他不是很厌烦那些的吗?可是为什么,莫名地就是不想扔了那些东西?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 管家跟护卫也有些怔愣,原本以为世子不喜欢那些东西才打算扔了的,可世子这态度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跟那女子真有什么牵扯吗? 四周隐约看过来的诧异目光,也是赵时栖心底的困惑,他只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团迷雾里,挣扎不开,此刻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 好像只要对上那女子,他整个人都是反常的,会莫名其妙地胸闷难受,会不自觉地想要在意,甚至连最基本的情绪都会控制不住,这是不对的,不正常的,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变化,赵时栖几乎是狼狈似地离开了这里。 他心中隐隐不安,此刻大脑更是一片混乱,他需要好好捋清自己的思绪,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之后的时间里,赵时栖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他去看望杜玉颜时也是这样,母亲说了什么、大夫说了什么,他全程都没有听见,可能听见了也没有记住,整个人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混乱中没有脱离出来。 一直到身旁的母亲喊了他好几声,「时栖,时栖,你今日是怎么了?母妃喊你也不答应,你听到大夫说的话了吗?」 赵时栖这才缓过神来,眼神迷茫又困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王妃摇头表示无奈,「你这孩子想什么那么出神,你听见章大夫说的话了吗?」 赵时栖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目光这才落到屋内的大夫身上。 章大夫是赵时栖特意从临城请来的给杜玉颜看病的大夫,医术自然是不差的,老大夫坐在床前仔细替杜玉颜把完了脉,然后摇头嘆了声气,「姑娘这病是从胎里带来的。」 王妃连忙点头,应声说是。杜玉颜的母亲就是生她时难产才一命呜唿的,孩子在肚子里闷了许久一直出不来,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等大人没气了,才让人剪开肚子把孩子取了出来,也正因为这点,所以杜玉颜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么些年用名贵药材一直温养着,平日里倒也无事,只是前两日出府后受了惊,又不慎染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了。 老大夫点着头,又捋了把鬍子,把药箱收起来,他也没说这病有没有的治,转个身倒是跟王妃说起另一个事情来,「不知王妃可听说过临城的冯大将军?」 王妃自然是听说过的,那将军是隔壁的守城将领,她身为王妃自然是见过不少朝中官员夫人的,只是那将军家中好像是有一个病怏怏的独子,不过那孩子往日风评不大好,所以不太招人待见。 这老大夫问的问题有些奇怪,王妃心中疑惑倒也没有避而不谈,「自然是认识的,章大夫有话不妨直说吧,不知那冯将军家是否有什么良药能治好我家这姑娘?」 老大夫又点点头,这才解释道,「不错,你家小姐这病跟冯将军那独子是一个症状,那冯公子也是生产时闷的太久,导致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老夫虽然没有办法完全治癒,不过知道有样东西可以替你家小姐续上几年的命。」 王妃闻言立马大喜过望,忙往前走了几步追问道,「不知是什么法子,还请老大夫如实相告啊,病癒之后王府必会重谢大夫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5页 老大夫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其实他能治好那冯家公子靠的也不是别的,是用了栖霞山庄独有的续命方子。 那方子倒是不难寻,只是其中有一味药是用蛊虫制成的,这蛊也不是寻常蛊,而是以各种珍贵药材餵养蛊虫最后慢慢长成的能救人性命的补药,而且这蛊很难养成,谁也不知道栖霞山庄是怎么养的,据说养了十多年也才养成了两三只而已,可如今连栖霞山庄都没有了,他一个老头子更不知道那蛊到底还在不在了,只能先将法子说出来了就完事了。 果然,听到这话的王妃顿时就心凉了半截,那栖霞山庄她当然也是知道的,一年前就是那地方差点害死她的孩子,王爷一怒之下才命人覆灭了栖霞山庄,虽然没有对那些妻女家眷一网打尽,可那栖霞山庄如今早已是人去楼空了,据说那个叶庄主也死在牢里了,之后的事情她就更不清楚了。 如今又被告知另一个孩子就要靠着栖霞山庄才能活命,这让她可怎么办才好啊? 情急之下,王妃只能下意识地就喊了赵时栖几声,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找到那珍贵药材,好救回颜颜的性命。 也是这一声才让赵时栖顺利回过神来,他听到她们在谈论栖霞山庄,神情一时有些恍惚,一下子就想到了门口遇到的南嫣。 她就是……栖霞山庄的人。 赵时栖垂着眸,他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伺机来报復的,可是他好像误会了,她真的只是认错了人而已。 躺在床榻上的杜玉颜面色有些苍白。 她咳嗽了几声,看到赵时栖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状态,她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掌,却被他下意识地避开了。 杜玉颜愣了下,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心底忽然涌出一丝委屈,「时栖,你最近是怎么了?」 赵时栖也有些微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身体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靠近会有种莫名的排斥,可能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身体就已经反射性地避开了。就像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每次有人从身后靠近时,他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要掐住对方的脖子,他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让自己没那么敏感,可是一想到那个女人……想到她三番两次的靠近纠缠,为什么他的身体从来没有过排斥呢? 赵时栖黑眸平静地望过去,看到杜玉颜委屈的表情时,他又缓过神来,然后别过脸,敷衍地解释了句,「没什么,想问题太仔细了,一时间没听见声音。」 「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他下意识地问了句。 杜玉颜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她目光打量着他的神情,她心底其实是有些不安的,总觉得上次见过那个女子之后,时栖的状态就一直有些不对劲。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晚他看那女子的眼神,总是和看旁人的不一样,否则她那日的第一反应也不会是怀疑他了。 杜玉颜垂着眸,一时情绪有些低落。 王妃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忧心之下也就没注意到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她转过头看到一旁面无表情的时栖,不免又念叨几声,「你这孩子,还站着做什么,没听见章大夫说的话吗?还不赶紧找人去打听栖霞山庄的消息。」 听到母亲说的话,赵时栖也没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句,「我知道栖霞山庄的人在哪里。」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的不是从她那儿能拿到什么药材,而是他终于有理由可以去找她了,莫名其妙地就有一种想见见她的冲动。 但很明显屋内的人却不是这样想的,尤其是王妃,听到这话顿时安心了不少,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嘱咐这孩子,但赵时栖说完这话后,竟然转身直接离开了。 他回到房里,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食盒,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他上前掀开了盖子,看到里头都已经被摔碎的糕点,还散发着些许槐花的香气,他一时间有些心神恍惚,鬼使神差捡起一块放进嘴里,味道很甜,他一连吃了好几块,然后就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排斥。 尤其是夜里的时候,赵时栖好似被梦魇住了,他看到一片花海里,有个穿着红裙的姑娘背对着他,乌黑的秀髮上松散别了一只秀气的珠钗,那钗似乎有些眼熟。 可还没等他回忆起来,他便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声,然后那姑娘就欢喜地转过身去。 她笑着朝他奔赴而来,手里抓着一把不知名的野花,翩跹的裙摆拂过碧绿花枝,恰似浮光掠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好。 她温柔地喊他名字,「十七……」 他原以为她是要扑进他的怀里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然后一不小心就跌入了那座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惊得时栖下意识伸手去抓,可是他却没能够抓住,连她的袖子都没碰到,他勐然大喊了一声,「不要……」 「不要……」 赵时栖浑身发颤着惊醒过来。 他用力捂紧胸口,眼眶里忽然有种要涌出泪意的酸楚,那种心悸的感觉仿佛烙在了四肢百骸里,让他浑身发颤,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梦魇还是现实了,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他努力回想着梦中的场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不起来她的脸,每次想到最要紧的地方,大脑瞬间就变得一片空白,隐约只记得,那双望向他的眼神悽厉而绝望,让他连唿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6页 为什么他就是想不起来? …… 而在另一边,南嫣估摸着她在这个世界的剧情差不多也快要结束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想想,要怎么样才能给对方留下点深刻的印象。 第111章 [vip] 影卫篇(25) 叶秋沉在外面避了几天, 再回到院子时,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僻静的小院乌漆麻黑的,好像从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就连院子里那盆兰花都因为长时间没人浇水, 显得有些焉答答的了。 明明……前几天,这里还是他们一起生活的地方, 他原以为这样的生活他们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原以为她对自己多少有些情意在的,可笑的是, 她居然一次都没有来找过他, 终究还是他妄想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 即便这样,他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她。 叶秋沉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目光三番两次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此刻的心情跟四周的空气一样焦灼烦闷, 外头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下来了, 乌压压的天空压得极低,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叶秋沉又等了一会儿, 等到有风吹过脸颊的时候,实在坐不住了, 不管她是不是去了平南王府, 也不管她跟影十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的? 叶秋沉想都没想, 直接沿着去平南王府的方向一路找去了,他走了很久, 夜间小路蜿蜒曲折,并不好走, 何况他们住的地方还在郊外附近。 不过叶秋沉在意的不是这些,他在意的是这一路上有没有和她身形相似的女子。 忽然,他目光一凝,就瞧见不远处树下坐着一个浑身都十分狼狈的女子,髮丝凌乱遮掩着苍白的面容,像被所有人抛弃了,无助、悲伤又绝望,眼里没有丝毫光亮。 「嫣、嫣嫣?」 叶秋沉试探喊了声。 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叶秋沉一时间还没看清她的脸,可等他走近了,真是要被她气死了,心中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才离开这么一两天的时间而已,她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叶南嫣,你是傻了吗?现在又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天色已经晚了马上就要下雨了吗?就算不想看见我也不至于连个避雨的地方都不找,你现在这算什么,折腾自己给谁看,除了我还有谁会心疼在意你?」 叶秋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生气她压根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他嘴上说着毫不留情的话,可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脱下外裳裹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一把将人搂在怀里,也是这一下才摸到她的手腕,发现她浑身冰冷,袖口还是湿的,叶秋沉还以为她不小心掉进河里了,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结果却看到她手心里全是斑斑血迹,有些甚至都干涸结痂了。 这下叶秋沉面色瞬间变了,目光阴沉沉的,尤其是看到她手心的伤口,立马就将她的双手拉了起来,反覆检查着,「你手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流血了,是谁伤了你?」 说完这话又发觉自己语气太过生硬,于是动作愈发小心温柔,生怕自己力道太重弄疼了她。 而南嫣听到他的声音,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她缓缓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煳,神情恍惚地看着身前这人着急的面色,目光却是飘远了,「你说的没错,除了你,确实没有人会在意心疼我了,可是……为什么是你呢?」 这话也让叶秋沉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叶秋沉面色有些发白。 他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南嫣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沙哑,还有些轻缓,「如果是他该有多好……可是怎么办呢?他不记得我了,他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他还说……我是个骗子……」 她说着这话,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滑落了,滚烫的泪水滴到他的手背上,像烫进了他心里,「明明他才是骗子,说好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永远都不会欺负我、让我伤心的,结果却那么轻易地……就把我给忘了。」 她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叶秋沉的目光微顿,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她跟影十七见面之后的结局并不怎么好了,叶秋沉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说到底他也就是个普通人,心底多少是有些庆幸的,他庆幸影十七彻底忘了她。 这两天他让人去查过平南王世子的身份来歷,与一年前十七失踪的事情完全对上了,平南王世子赵时栖就是曾经的影卫十七,只是他如今已经忘记了,忘的一干二净,他甚至有了新的身份、新的未婚妻…… 可看到南嫣这副痛苦悲伤的样子,他心底又涌出无尽的心酸跟心疼,他希望她也能忘了他,放弃他不好吗? 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难过呢? 叶秋沉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目光定定看向她,再次认真地重复一遍,「是我就不行吗?我不能照顾你吗?」 「他忘了你是他该死,如果你不开心我可以马上帮你去教训他,可是你为什么就非他不可呢?明明我也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啊,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呢?」 叶秋沉说完握住了她的双手,好像这样就能够紧紧地抓住她了,好像这样她就能看见在她身边,还有个一直陪着她的人了。 「嫣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7页 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叶秋沉的声音又渐渐放缓了,他试图安抚她的情绪,眼里充满了眷恋缱绻的情愫跟温柔, 「跟我在一起不行吗?我会比他对你更好的,嫣嫣,你跟我一起离开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好不好?」 叶秋沉甚至有些紧张,他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那一次是影十七出现的时候,可是现在,她跟十七应该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是她最脆弱、最需要被人陪着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趁虚而入的做法很卑劣,可是他真的不想再错过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立即带着她离开,去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南嫣眼里雾气不断瀰漫着,她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对上了那双充满期盼和祈求的眼眸,然后在对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像是死刑犯在等待自己最终的宣判时一样,毫不留情地再给他致命一击,「对不起。」 南嫣心中还嫌不够,又继续补充了一句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叶秋沉手指僵硬着,表情一时间有些扭曲,一种不可名状的冰冷寒意不断在周身肆意蔓延。 南嫣眼圈也渐渐有些发红,她别过脸慢慢移开了视线避免和他对上,最后又低下了头,缓慢地,将手掌从他怀中抽了出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从栖霞山庄被覆灭之后,一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照顾我,我很感激你为我做出的一切事情,可那也仅仅是感激而已,那不是喜欢,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对不起,从前是我太自私了,我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直到他……重新出现,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始终都是忘不了他的,有些人终究是不可替代的。」 ……真狠啊。 也就是这一句抱歉,彻底覆灭了他内心所有的侥倖和可能。 叶秋沉眼底雾气凝聚,几乎忍不住鼻间的酸楚,他到这一刻才发现她的心是真狠,比石头还硬,可偏偏只对他一个人心狠。 甚至连一句好听的谎话都不肯对他说。 为什么就不能把她对十七的喜欢稍微分一点点给他呢?他也不要求多的,只要一点点就好了,只要这一点点就已经足够他全力以赴地去爱她护她了,可是,为什么连这一点点的喜欢都吝啬的不肯分给他呢? 这一刻,叶秋沉是真的觉得有些绝望。 他努力了这么久,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打动她的时候,她轻飘飘的一句「从来没有喜欢过」就将他彻底打入了深渊。 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要用一生来偿还? 叶秋沉抬手遮在眼睛,他脸色有些苍白,忽然没忍住低声笑了。 他笑此刻的自己是真的很可悲。 他用尽手段、做尽坏事地想得到一个姑娘的喜欢,可他做了那么多,最后仍旧是比不上一个已经把她遗忘了的男人。 而南嫣在说完那番话之后,似乎想要离开这儿了,毕竟她刚拒绝一个情绪不太稳定的傢伙,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呢,关键时刻还得稳住人设。 南嫣摇晃着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便仿佛彻底支撑不住了似的,膝盖一软,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倒,直直地往地面摔去。 而叶秋沉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打定主意不想管她死活了,想让她自己吃吃苦头,让她感受一下没有他的照顾她究竟会沦落成什么样子? 可是大脑还没想清楚后续,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双手下意识地伸过去将人抱进了怀里。 尤其是看到她那副面如惨白如纸的模样,叶秋沉满腔的绝望悲凉的情绪瞬间都消散了,眼里只剩下紧张和关心。 有些人就是这样,她什么都不用做,甚至她只需要露出一个脆弱可怜的表情,就足够让他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叶秋沉直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然后带回了小院,途中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叶秋沉忽然意识到她可能是发烧了,明明先前还浑身发冷的,这会儿又开始发热了。 叶秋沉这下是真的担忧了,这怎么可能不让他担心呢?就她这副鬼样子,没有他的照顾,只怕过不了多久,连坟头草都长起来了,她也就会欺负他这种老实人。 叶秋沉抱着她飞快地朝家赶,跑到后来连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汗,终于在雨落下前赶回了家里,然后将人放到床上。 忙完这些又赶紧去热水替她清理伤口,都病成这样了,手心里那块破碎的玉佩还不肯放开,叶秋沉哄了好久才把玉佩拿走,又替人把伤口包扎好。 看着她的面色由苍白烧到通红,唿吸越来越微弱,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嘴里还在含煳不清地念着影十七的名字,「十七,别走……」 她这次哭得很悲凉,无声无息的那种,眼泪一滴一滴滑进他的颈窝里,叶秋沉甚至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 「你抱着我……」 「抱抱我好不好?十七,我好冷……」 听到对方连昏迷中都在唿喊影十七的名字,叶秋沉的心底渐渐滋生出一种绝望,这种绝望如附骨之疽一样隐隐在胸口缠绕,紧得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深深吐了一口气之后,眼里露出自嘲的神色,然后双手将人抱进怀里,低声哄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8页 「嗯……我抱着你,别怕。」 而南嫣的双眼紧闭着,脸颊通红得不像话,只有眼泪还在不断地流淌着,声音断断续续的,「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呢?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怎么能伤我呢?」 叶秋沉看着她这副病弱可怜的样子,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或许他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所以才始终得不到她的青睐。 他伸手替她拂开粘在唇边的髮丝,然后哑着声音安抚着,「我帮你教训他好不好,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见他,我帮你去讨回公道,这一次,我真的帮你好不好?」 …… 他生来就是一条贱命,父母不详,没进影卫楼之前唯一的记忆就是在跟乞丐打架抢食物,后来脑袋被砸破了,被人丢进了乱葬岗就算完事,侥倖没死,却又进了另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方,不过那里有一点算好的,进了影卫楼以后,他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只要他抢得够多,他就能够活下去了。 他从前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为了争权夺利,为了杀人上位,为了过人上人的生活,只要能活下去,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二十多年的影卫生涯中没有一丝温情。 他每天都在提心弔胆地担忧能不能活下去的事情,没有人关心过他,更没有人在意过他的生死,他满身伤痕,身处泥泞,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像所有影卫楼里的前辈们一样,不是死在敌人的刀光剑影之下,就是死在影楼的无人问津的暗阁里。 可偏偏他遇到了她,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也有感情,他这个阴暗的、卑劣的影卫也曾渴望过有人爱他,渴望被人珍重,从她拼尽全力也要救他的那一刻开始,就註定了他会纠缠她一生了。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她那天哭得眼眶通红回来救他时的情景,明明被吓得面色苍白,手里的武器都拿不稳了,却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那么的动人心魄,像阳光一样温暖耀眼,怎么可能让他不去觊觎? 可他觊觎了又有什么用? 他始终替代不了影十七,在她心目中,永远就只有一个影十七而已,他的所作所为,反倒让她变得和他一样痛苦不堪。 他就像一条阴沟里的、被所有人抛弃的老鼠一样,偷偷觊觎悬挂在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渴望被人,但最后仍旧是他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自生自灭罢了。 如果不是他,事情不会变得这么糟糕,起码她跟影十七会过得很开心。 可是……如果能重来的话,他或许还是会如此,因为……没有人教过他啊,没有人教他爱人不是这么去爱的。 他这辈子学会的最深刻的一个道理就是自己去争去抢,不抢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去抢了,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他去抢了就能得到的,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不行啊。 如果……当初他成了她的影卫的话,那么她爱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了? 叶秋沉将她的脸庞贴在胸口那块疼得最厉害的地方,想放手,心脏却好似被什么在用力撕扯着一样,让他艰难挣扎着。 最终,他重重吐了一口气。 叶秋沉看着怀里昏睡的人,越抱越紧,眼泪直接就落到了她的脸上,「我还是……捨不得放手,可是如果看着你这么痛苦,我发现自己会比你更难过,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影十七就比我早遇见你几天而已,为什么我用几年的时间去弥补都不行呢?他如今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你……」 …… 南嫣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才醒了过来,醒来后面色仍是苍白的,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更憔悴了。 叶秋沉掀开帘子,从屋外进来,看到的就是她那副没什么鲜活气的样子,他虽然不知道她那天跟影十七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她肯定是被欺负了。 叶秋沉刻意收敛了先前所有的情绪,他端着白粥递到她嘴边,南嫣也只是别过脸,一言不发的,一口也不肯吃,叶秋沉一时间有些无奈,轻嘆一声,「怎么,被人欺负哭了就打算这么要死要活的吗?不把病养好,我怎么陪你去讨回公道?」 南嫣眼睫颤了颤,还是没吭声。 叶秋沉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髮,低声继续道,「被一个失忆的蠢货欺负成这样也不知道回来找我,真是没出息。你除了欺负我就没别的本事了吗?你忘记当初我是怎么教你的了?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喜欢十七,我就把他抓回来送你,管他是什么身份。」 「只要你肯老老实实把病养好,我保证会带他来见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说到最后,他声音放缓,蕴含着无尽的温情。 第112章 [vip] 影卫篇(结局结局) 南嫣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把药吃了, 不过她还是没有等到身体痊癒再去讨回公道的那天,因为赵时栖自己先找过来了。 那天下午叶秋沉不在,出去买药去了,南嫣嫌屋子里太闷, 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透气, 顺带琢磨着这个世界怎么样能结束? 也就是这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叶秋沉回来了, 走过去打开门一看,才发现是自己从前一直惦记着的人, 赵时栖就站在门口望着她。 南嫣的表情……愣住了。 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口看见对方, 从上次之后两人就一直没有再见面了,这会儿突然看见他了,一时间还有些微讶。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9页 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嘴角抿起, 朝着对面那人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带着刻意的疏离。 「世子……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喊他……世子? 赵时栖眼睫轻颤了下,也不知为何, 看到她这样疏离平淡的态度,一时间只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仿佛有种不可言说的酸楚苦涩不断在胸腔里蔓延酝酿着。 其实那天不小心伤了她之后, 他心底就一直很后悔,那种懊悔像是缓慢地在他心里生了根一样, 让他只要一想到她就觉得心头有种隐隐的刺痛,做什么都有些提不起兴致来。 他想来找她, 可是他担心的就是她会对他露出这样冰冷疏离的态度,就像那天她看向他的眼神一样, 让赵时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无尽的恐慌和不安。 他嘴唇抿了抿,目光落在对面那人的脸庞上,几天没见,她好像瘦了很多,下巴都变尖了,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是淡淡的,一丝血色都没有。 「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赵时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口了,他目光又落到她的指尖上,说完又有些后悔,因为她那伤还是他不小心弄出来的。 南嫣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关心她的伤势,指尖蜷缩了下,她脸上露出一丝很平淡的神情,「小伤而已,早就没什么大碍了。」 她说完又低下了头,乌黑的髮丝垂在胸前,偶尔被风吹乱了,粘在脸颊上,衬得面色愈发显得苍白了,她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如果是来道歉的话,那就不必了,因为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无关。」 「不、不是,我不光是来道歉的。」 赵时栖想也没想就说出口了,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底某种隐藏的念头在驱使着想来找她。 尤其是听到她说的话后,他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天章大夫说的话,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我听说你们栖霞山庄有一种能续命蛊可以入药,我……颜颜生病了,大夫说只要那蛊才能救她的命,我想问你有没有?」 说完这句话后他立马就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对上她的时候嘴就变得这么笨了? 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他其实真心想来看看她而已,然后和她道歉,弥补那天自己做的错事,他真的不是有意伤害她的。 南嫣闻言后却有些微怔,她抬起头,那双宛若新月的眼睛清润分明,眼底还带了些不可置信,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 半晌后,她才移开了视线,然后赵时栖才听见她哑着声音轻缓地问道,「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求药这件事情吗?」 她语气似乎有些低落。 赵时栖唿吸停滞了一瞬,他不知道她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反应会这么大,他其实就是随口找了个藉口而已,他没想着会从她这里获得些什么,更没想过会再惹她难过,他只是想自己能够有足够的理由去补偿她而已。 赵时栖嘴唇动了动,眼里露出些许歉意,他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了,「你知道那个蛊很难养成的吗?」 她朝他笑了笑,眼里似乎再无温度。 赵时栖则有些怔愣地望着她,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好像又做了一件惹她不高兴的事情。 南嫣抿着唇轻嘆了一声,目光落在对方愣住的表情上,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惆怅,像是在苦恼,「给你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你要拿什么来交换呢?」 她略微偏了一下头,然后抿唇轻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盯着对方问道,「不然你娶我为妻可以吗?」 赵时栖瞬间只觉得心头微微一颤,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心脏跳的有些快速,好像浑身都变得紧张起来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心中忽然变得有些胆怯,他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她看上去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但眼里又有种说不出的认真神色。 赵时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看着面前这人平静的眼神,最终还是将胸口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压抑下去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垂眸闷声说了句, 「我……我已经跟人有婚约了。」 想起来了,这人确实挺有原则的。 南嫣朝他看了眼,只觉得眼前的情形仿佛回到两人刚认识时的那样。 这人有一个很不好的坏毛病呢,那就是对于自己无法确定的心思从来都不会直接拒绝,这其实也恰好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很犹豫,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情感,就像他当初迟迟不肯跟她在一起一样。 南嫣心里不动声色,抿唇轻笑了声,又补了一句道,「不愿意娶我也没关系,那你陪我一晚可以吗?」 赵时栖顿时有些发愣地望着她。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还闪过一丝错愕,他抿着唇,此刻是真的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是想……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答应的时候,对方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犹如梨花初绽。 就连那张苍白的面容都在一瞬间生动了不少,脸上也多了一丝鲜活的气息,她轻缓地说,「世子,该不会是想歪了,以为我要对你做一些图谋不轨的事情吧?」 赵时栖唿吸微顿了一瞬,耳根微微有种发热的错觉,他目光落在那张带笑的容颜上,只觉得有种莫名地熟悉,让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头,但却没有触碰到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0页 南嫣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继续说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装作我的未婚夫陪我一晚罢了。」 她说着又轻嘆一声,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 「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他离开的那一天,我甚至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我喜欢他,这辈子只喜欢他一个人的。」 她说完,目光又缓缓落在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容上,一寸一寸地细緻地打量着他的眉眼,眼神却是幽远的, 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一样,面容好似隔了一层雾气一般,让人有种再也抓不住的无力感,脸上也多了几分遗憾与留恋, 「因为你跟他真的是太像了,像到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都会把你误认成是他。」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答应我这个要求?就当是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吧,我不会对你做别的事情,更不会让你做一些为难的事情,可以吗?」 对方认真望过来的眼神里突然带了一丝期盼,赵时栖心底沉闷闷的,尤其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发现自己好像连一丝抗拒的念头都没有,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可以,我答应你。」 他嘴上说着答应,心底却不知为何隐隐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情绪,假扮成她喜欢的那个男人,然后陪她一晚,这让他胸口莫名有些酸涩、心底甚至还有丝说不出的……排斥? 南嫣似乎也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见对方也只是专注地望着她。 她脸上又露出一个释然的温柔的笑意,「这其实是我自己的私心,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好好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说着又垂下了眼,声音里含了些许歉意,「其实那天的事情,也是我自己太冲动了,跟你没有关系,一直以来都是我认错人了,三番两次地纠缠不休,你会嫌烦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还因为这件事情,害得你的未婚妻卧病在床,真的是很抱歉,其实不管你愿不愿意答应我这个要求,我都会……」 她话还没说完,赵时栖就下意识地往前了一步,脱口而出道,「我没有不情愿,我答应了的。」 他那副着急的态度倒像是怕南嫣反悔不肯答应似的,说完后停顿了一息,赵时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在脱离掌控,有什么要喷薄欲出,偏偏他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很多时候,面对眼前这人,很多事情,完全都是自身的本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南嫣愣了一瞬,然后抬眸与他对视着,大概是对方说话的语气太过坚定了,这让南嫣脸上的笑意顿时更真了些,然后她偏着头对他说,「那我先回屋去换件衣服,然后你陪我去逛个庙会祈个平安福好吗?」 赵时栖看了一眼她还有些苍白的面色,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八月初七的城隍庙会也是十分热闹的,附近的街道上从早到晚都支着各式各样的小摊子,卖的都是些胭脂水粉、符纸檀香,还有各种彩绘的糖人娃娃,小生意做的是如火如荼。 赵时栖一直都不太习惯这种人多的地方,上次陪着杜玉颜出门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不留神,转个身的功夫,他就把人给弄丢了,后来在街上磨磨蹭蹭找了很久才找到。 但是现在,他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全部的心神都在眼前这个不停往人潮中去挤的女子身上,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她被旁人挤着了,甚至连那些不小心靠过来的妇人都被他一一挡了回去。 两人一路顺着街道往前走,她今晚好像格外开心,步子迈得轻快,一只手还扯着他的袖子时不时地催促他走快些, 「快点快点,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 赵时栖抿着唇,想提醒她走慢一些,免得不小心摔了,但对方此刻明显是听不进去的,他只能更小心地注意着。 然后两人走到了一处卖首饰的摊子前,她忽然转过头来盯着他瞧,那双美丽的眼里露出欢喜的神色, 「十七,你不赔我一支珠钗吗?」 她喊他十七的格外不同,十七跟时栖,明明都是一样的称唿,可是她喊十七的时候,仿佛情人间撒娇时的呢喃,嗓音里蕴含了无尽的情愫,听得他耳畔有些发热。 「……赔?」 他有些迷惑地望了人一眼,那双水润分明的眼眸满含期待地看着他,赵时栖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唿吸迟缓地移开了视线。 南嫣就笑着拍他手臂,「当然要赔了,你上次不小心摔坏了我一支珠钗,快点选一支最漂亮的还给我,不然我就要生气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影十七,主子说话怎么能不听呢?」 主子……影十七…… 赵时栖目光落到眼前的摊子上,各式精緻珠钗琳琅满目,他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滚着。 但没等他想清楚,对面那人又伸手撩了一支珠钗递到他手上,然后沖他娇俏一笑道,「就这个吧,我喜欢这支,你给我戴上好不好?」 赵时栖手指微颤着拿起那支递过来的珠钗,然后在对方浅笑盈盈的目光下,将那支钗斜着别到了她乌黑浓密的发间。 他们顺着人流一直往下,越往后面人越来越少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1页 他们一起看了河灯,吃了很甜的糕点,最后她还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那还剩下半块的糕点塞进他嘴里,然后看着他耳尖发烫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 最后又凑近他耳畔轻声问,「十七,你耳朵发热的时候,耳垂上那颗小痣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变红了呀?」 赵时栖的脚步一顿,随后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然后缓缓看向她……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句话。 这一刻,赵时栖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对劲,他不是没有查过她的身份,从那天晚上回去之后,他就去调查过,他一开始以为她是为栖霞山庄来报仇所以刻意接近他的,但是好像并不是那样的,她对他没有恶意。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自己在看到她那一瞬间,胸口就有种闷闷的、压抑又克制不住的情绪,他原以为这种情绪是因为杜玉颜而起,是因为他看到杜玉颜哭了,所以心疼引起的,可是他好像弄错了,他明显是对眼前这人更加的在意,甚至她一个眼神都会让他有种胸口发酸的感觉。 其实他也调查过自己失忆前的事情的,但是不够详细,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的身份不高,所以留下的痕迹很少,再加上他对手臂上那个奴才的印记,所以下意识地就有些排斥过去的事情,可是现在…… 看着眼前这人朝着他嫣然一笑的样子,赵时栖只觉得心中那股喷薄欲出的、却始终被一层迷雾禁锢着,让他在其中撕扯着、挣扎不开,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掌,嘴唇轻颤着,眼底涌出一丝恐慌, 「嫣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喊出了这个名字,明明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印象都没有的。 而原本要离开的红裙少女转过头,她的面容在灯火下愈发清晰起来,那双清润分明的眼眸朝他望过去,然后缓慢靠过来,双手按住他的手臂,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 缠绵又眷恋,温柔且认真。 而几乎就在两人相触的那一瞬间,赵时栖只觉得脑袋里的那一根弦,轰然断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紧接着脑海里疯狂地涌出了一些片段,那些混乱的画面让他险些站立不稳,脑袋里的血管突突叫嚣着,几乎要炸裂似的,疯狂又错乱,彻底扭曲了他原本冷静的面孔。 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了,那些眼熟的画面…… 「十七,你竟然偷亲我啊?」 从一开始的相遇,到后来的心动。 「你以后不能欺负我,要一辈子都守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保护我,不可以骗我的。」 她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他,他们一起逃婚一起私奔了,在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子里隐居了。 「想生小十七也不是不可以呀,可是我们都还没有成亲,你连聘礼都没有给我,就想哄着我嫁你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 曾经的一切歷歷在目,以往和南嫣相处的种种记忆全都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她满心欢喜捉弄他时的样子,她哭泣担忧时的面容,还有她不顾一切朝他奔赴的姿态…… 这让他几乎控制不住痛喊出来声来。 那画面越来越清晰,那么多的回忆,每一个都是和她相关,从开始到结束,全都是她的面容,到最后却是她无助哭泣的声音,这让赵时栖变得愈发痛苦绝望起来。 他怎么能…… 他怎么可以啊! 那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忘记呢? 她是他的嫣嫣,是他生气了连一句重话都捨不得对她说的主子。 他那么喜欢她,喜欢到即便背弃一切也要和她在一起,喜欢到放弃所有也没有关系,可是失忆后的他都做了什么啊? 赵时栖痛到连唿吸都快停滞了,他指尖掐进了掌心,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了。 他宁可自己就这么死了,也不愿意伤她分毫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那么痛苦,怎么可以让她那么绝望的。 记忆恢復的那一瞬间,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那片刻的功夫都冲到了头顶,一股极致的痛苦瞬间从胸腔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得他几乎能感受到喉咙里的一股腥甜。 整个人几欲崩溃。 …… 而身旁的南嫣在轻轻一吻后便退了开来,她面色愈发苍白了,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盒子递给他,「十七,你还记得当初我让你带我逃婚的事情吗?」 她朝他笑了笑,眼底却有些湿润,「那个守城将领家的独子想娶我做妾室,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我,而是因为栖霞山庄的蛊是用人来养的,这下,你明白为什么栖霞山庄的续命蛊可以替别人续命了吧。」 她将那只盒子塞进他的手心。 赵时栖眼泪不知何时落下来了,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那时候他手臂上烙了一个「奴」字,她看到了觉得新奇,于是就给他看了自己的手臂,她手臂内侧也有一个印记,一朵梅花的形状,那是种了蛊的印记,这才是栖霞山庄养蛊的真相,栖霞山庄的子女都是从小就被种下这种蛊,但是能养成的却少之又少,这种法子就是以命换命! 他怎么可以…… 赵时栖看到她手腕上包扎过的痕迹,还有血丝渗出,此刻只感觉整个人已经快要失控了,喉头一甜,一开口鲜血就顺着嘴角溢了出来,唇齿间满是血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2页 「嫣嫣……」 他想靠近她一点,想伸手抱着她,想跟她说对不起,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整个人一不小心就跌倒在湖边的那颗柳树旁,只剩下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南嫣的手腕,力道紧得让人发疼, 「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声音断断续续,夹着一丝呜咽,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抓住了她的手腕,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南嫣身形摇晃了一下,面色有些苍白,但还是朝着他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容, 「是刚才餵你吃的糕点,里面放了一些会让人浑身无力的迷药而已,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死后难看的样子罢了……」 「不要……不要走……」 赵时栖摇着头,眼泪似断了线,胸口剧烈起伏着,残留的那点力气死死扯住她的袖子。 南嫣又从怀中拿出那枚碎掉的玉佩,然后放进他怀里,「十七,我把玉佩一併还你了,从今往后你不用再守着那个承诺,可以跟你喜欢的人重新开始了。」 她眼泪滴到他眼睫上,说完又弯腰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像是释然了一般,再也不去计较了。 然后在那双哀求又绝望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掰开了他的手指,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别走!」 他急得喉咙都岔气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直接从树根底下摔了下来。 听到声音,南嫣的脚步似乎停顿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让她整个人身形有些不稳。 而身后的赵时栖还在疯狂挣扎着,他努力想站起身,可是根本不行,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没有,他手指掐进土地,指缝间全是淤泥跟鲜血,「嫣、嫣嫣……」 「我知道错了……是我错了……」 他胸口疼得厉害,眼睛通红,目光绝望地盯着那道离开的背影,一遍遍重复着,声音愈发沙哑, 「你别离开我……我想起来了……」 「我都想起来了,你别不要我。」 「求你了,别走!!」 第113章 [vip] 影卫篇(番外番外) 叶秋沉今天心情不错, 右手拎着一袋药包,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条刚从集市上买来的活鱼,这次可真是赶巧了。 卖鱼的李老头看到他时,笑得格外热情, 走在街市上就沖他打招唿, 还问他最近怎么都没来菜场了,说是这条街上少了他跟人吵架的声音, 听着都不习惯了, 那群婆娘们都忒嚣张了,也就这小子能治治她们。 叶秋沉笑着跟老李头说家里有人病了, 最近走不开。李大爷一听就很仗义, 直接给他挑了一条最大最肥美的活鱼,然后笑着说叶娘子病了可不成,这条鱼干脆就便宜卖了, 赶紧拿回去给娘子补补身体吧。 叶秋沉听到这老李头的话, 脸上也忍不住泛起了几分笑, 又想着她生病的这几日胃口确实不太好,是得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了, 眼瞧着那下巴都瘦了,于是也不犹豫了, 立马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递过去。 临走时还冲人打了声招唿, 说他明天还要来的,记得再给他留一条新鲜货, 李大爷把头一昂,数着到手的铜钱, 满脸高兴地答应了。 叶秋沉也兴致勃勃地拎着鱼回家了,他一路上都在喜滋滋地想着, 这鱼可以给她做个鱼汤补补身体。 又想到她最近喝药喝的都快吐了,每次看到那一碗褐色的药汁都要皱着眉头瞪他一眼,想拒绝又没办法,最后只能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老老实实的把药喝了。 每次叶秋沉看她喝药的样子都觉得很乖顺,越瞧越觉得心软,就让人忍不住想再餵她吃点什么。 他心里想着,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温软笑意,真是……怎么会有这么招人稀罕的主子呢?怎么都看不够。 叶秋沉脚步加快了不少,草绳上的活鱼还在蹦哒着想逃命,还没到门口,他就已经忍不住朝里喊了声, 「嫣嫣,我今天买了鱼,晚上可以给你做个鱼汤换换口味了。」 叶秋沉推开院门,没听到屋里有人回应,他有些奇怪,还以为她在房里休息。 可等他推开房门一看,才发现屋内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那儿,还是他早上离开时的模样,四周什么东西都没动过,但屋里的人却不见了。 叶秋沉一时间有些着急,还以为她想不开去做什么了,几乎是下意识地退出门外想要去找,可等他冲进院子里才看到那石桌上压着一张素白的字条,上头写着,她跟十七去逛今晚的城隍庙会去了,让他不用担心。 叶秋沉看清之后,一时间有些怔愣,他目光静静落在那张纸条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失神地坐在了那凳子上。 叶秋沉一时间只觉得胸口空落落的,连唿吸都透着股儿冷风,凉飕飕的,让人心凉,她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吧? 明明说好了要放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真的毫不犹豫地跟着影十七离开了,他心中还是有股压抑不住的沉闷难受。 心头像是被针刺了一样,从一开始轻微的刺痛,到最后,那丝密密麻麻的疼逐渐蔓延开来,变得愈发密集了。 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了,明明几天前,这间小院还因为有她的存在而显得温馨动人,可是如今,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到处都显得那么寂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3页 他甚至在想,走那么快做什么,药都还没吃完呢?他又不会缠着她不放手的,再说了,还有那条鱼,他刚买回家的,花了十几文铜钱呢,原本还想着给她补补身子的,这下好了,不吃岂不是浪费吗? 就不能……喝了鱼汤再走吗? 真是可惜了他的好手艺,她前两天还在惦记着的,叶秋沉突然觉得自己好难过啊,眼眶有些发酸,好像有什么快溢出来了。 叶秋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时之间也没听见门口推门的动静,等他听到那声轻响,转头看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她站在门口看着他呢? 她还对他笑…… 骗子,假的!他又出现幻觉了。 叶秋沉眼里雾气瀰漫,目光轻嘲地望过去,眼神忽然变得幽怨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埋怨她还是在嘲讽自己,「你又回来做什么吗?不是已经跟影十七离开了吗?」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身影,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尤其看她面色苍白,嘴上说着这种不饶人的狠话,眼里却又忍不住露出期盼, 「我告诉你,我今天刚买回来一条特别肥美的鱼,待会儿做的鱼汤一口也不给你喝,我馋死你!」 南嫣听着这话,嘴角却是忍不住弯起,露出了一丝浅淡笑意。 她面色有些发白,眉间轻蹙着,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次是真的支撑不住了,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就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叶秋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懵了。 他原以为是自己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可直到看到她朝他走来,他才发现是眼前的那人不是假的,她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没有走…… 叶秋沉一时间都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了,心底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尤其看到她倒下的那一瞬间,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反应,直接冲上去垫在她的身下,然后反手将人搂进怀里。 紧接着便是后背勐地一下撞上地面的碎石,疼得叶秋沉闷哼一声,表情都扭曲了。 他将人抱在怀里,力道紧紧的,像落水的人抓住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偏还有些心有不甘,故意板着一张脸,嘴里念叨着,「身体还没好完全就到处乱跑什么,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走个路都走不稳,以后要是没有我在身边看着,你可怎么办啊?」 叶秋沉话刚说完,一低头看到她嘴角溢出的那丝鲜红血迹,脸色瞬间变了, 「嫣嫣,你怎么了,哪儿受伤了?」 他慌忙抓起她垂在身侧的手腕,紧张得有些手抖,原本想探一下她的脉搏,结果看到她手腕上包扎的纱布,还有衣服上的血迹,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惊慌起来了,「你手怎么了?为什么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要让我心疼死吗?」 他踉跄着想站起身,一个没站稳,又摔倒在地上,还好怀中人被他护得稳稳的。 南嫣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叶秋沉此刻才看到她指缝间全是血污,贴在脸上是温热粘稠的,然后听到她哑着声音说, 「我……把那个,能续命的蛊给他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弄成这样了……」 叶秋沉听完后表情一顿,他大脑一时有片刻混沌,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可等他回想起来她说的续命蛊是什么之后…… 整个人彻底呆滞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怎么能把要命的东西随便给人呢? 叶秋沉死死攥着她的手,这一刻,真的担心到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你骗我,你在骗我……」 叶秋沉手脚颤抖着去看她的伤口,等看到那个种蛊的梅花印记已经彻底消失了之后,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因过度紧张而变得扭曲起来。 紧接着整个人都失控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砸下来,「你疯了吗?」 「你怎么什么都可以给他?」 「你不知道那会要了你的命吗?你怎么可以……」 南嫣无力地抬起手,手指微微蜷起,然后轻轻擦了擦他脸颊上的眼泪,「因为他的心上人生病了,总归是我欠他的……」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越来越微弱,「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自私,让他带着我一起私奔,他也就不会遭遇这么多的事情了,现在……他有了喜欢的人……这也就很好了。」 她说着口中又溢出一丝血来,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眼泪顺着鼻尖滑落,虚弱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和歉意,「只是……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我其实,真心想过要跟你过这种平淡的生活的……」 她看着他,被泪水浸染过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浅浅的期冀,「你怪我吗?怪我……三番两次的食言,和后来的……」 「不怪,我不怪你!」 叶秋沉哆哆嗦嗦的,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掌,然后紧紧贴在自己的脸庞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的,从来都没有,你从来都不需要跟我道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他眼泪似断了线,抱得愈发紧了,「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从中作梗,是我害了你们。」 叶秋沉看她口中溢出的血丝,心中好似破了个大洞,又惧又怕,「你不会死的,我找人去救你,我现在就找人去救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4页 「你别说了好不好?留着力气,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我带你去见影十七,我帮你教训他,我让他和你成婚,从今往后再也不逼你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的……」 「求求你了,不要死……好不好?」 南嫣把头埋在他胸口,咳嗽了几声。 后头叶秋沉说的话,她其实已经听不大清楚了,因为这具身体从取出药蛊的那一刻起,支撑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了。 南嫣感受到面皮上那滴滚烫的眼泪,缓慢抬起手,轻轻触碰他的眉眼,眼神朦朦胧胧,越飘越远,「对不起了……叶秋沉。」 她眼睛缓慢合上,声音呢喃着,「等下辈子……我再重新补偿你好不好?下辈子,你早一点找到我,然后,我就会先爱上……」 她最后那一个「你」字,甚至都没有说完整,原本轻碰着他脸颊的手掌便瞬间如同脱力了一般,软软地从空中滑落。 这一瞬,叶秋沉好似要崩溃了。 他慌忙抓住她泛白的指尖,用力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泪如泉涌,「不要!我不要下辈子,我不要下辈子!下辈子的事情谁说的准?这辈子好不好?我就要这辈子你赔我,你起来,嫣嫣,我求求你了……你起来好不好,起来听我道歉……」 「我还没有跟你说声对不起,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是我太自私了,我害了你们不能在一起的,是我的错啊,你起来骂我好不好?」 「你起来啊,嫣嫣……」 叶秋沉眼泪如泉涌,心口疼得快要窒息了,可是不论他怎么唿喊,怀中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了,安静地好像睡着了一般。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天崩地裂的声音,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早上离开时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瞬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是骗他的吧,一定是在骗他的…… 明明该死的人是他才对啊。 都是他的错,是他太自私了…… 他自私地以为只要自己拆散他们就可以得到她她的喜欢,明明他们可以很幸福地生活一辈子的,都是他才变成这样的。 …… 叶秋沉浑浑噩噩瘫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一直到第二天天明,直到眼泪淌干,直到怀里的人彻底失去温度,然后,他听到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艰难地推开门…… 他抬头,看到狼狈不堪的影十七。 他脸上满是血污跟泥土,眼泪混着泥浆,跌跌撞撞地着从门口的沖了过来。 「嫣嫣,我来找你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 他踉跄着跪倒在地上,然后艰难爬到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双早已经冰冷僵硬的手指。 叶秋沉不知道他经歷了什么,但是这一刻,心中积攒的情绪似乎终于攀到了顶点。 他眼里爆发出浓烈的杀意,仿佛再也忍不住,转身抽出石桌下那柄长剑,用力刺上了对方的肩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 他大声喊着,眼睛通红,「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要重新开始了,她都已经答应要给我一次机会了,为什么你还要活着回来,你活着就活着,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那柄长剑用力刺中的十七的肩膀,可是对面那人却是浑不在意。 好似没察觉到痛一样,身体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双手仍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下巴亲昵地蹭着她的额头,嘴里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摸着她的脸,眼泪不停流着,「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嫣嫣,你起来惩罚我好不好?」 「我怎么能那么笨呢,怎么能没有第一时间想起你呢?嫣嫣,你起来打我吧,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的,我知道错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是你的十七,不是什么时栖,也不是什么世子,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影卫……」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状若疯癫,可是怀里的人早就已经毫无知觉了。 叶秋沉手指轻颤着,那剑仿佛再也刺不下去了,其实最该死的人是他才对啊。 他用力一抽,长剑拔出,连带着一丝血液飞溅而出,这一刻,叶秋沉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似的。 明明……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他。 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啊! 原本跪在地上的十七身体摇晃了下,他紧紧搂着怀中昏睡的人,撑着无力的双腿站起来,然后抿着唇,小声哄着,「嫣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回我们自己的那个家……」 他旁若无人的哄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你不是说买回来礼烛跟红绸就能成亲了吗?我那天其实都已经买回来了,我还买了一支很漂亮的钗,摊主跟我说,哄娘子都要送这些的,我待会给你戴上好不好?」 「我还想吃你做的槐花糕了,等回家,你给我做好不好,要是你嫌麻烦的话,那我给你做也可以的……」 「我在影卫楼学过很多东西,我可以给你做很多好吃的,你累了就先睡会吧,等回家了我再叫你起来。」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动作也越来越温柔,像是怕吵醒了怀中昏睡的人一样,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5页 …… 赵时栖失踪了,失踪前一天他回到了平南王府,面色平静地将那只药蛊交给了王府的下人,之后他又告诉王妃,他已经彻底恢復记忆了。 他不是平南王府的世子赵时栖,他是栖霞山庄影卫楼里的一名影卫十七,最重要的是,他告诉王妃,他其实早已经娶妻了,往后也不会再待在王府了,他会和妻子一起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王妃夫妇出乎意料,他们没想到这孩子恢復记忆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离开王府,虽然心中极度不舍,但看这孩子从未有过的坚定决绝的态度,王爷夫妇也只能无奈放手了,他们亏欠这孩子太多了,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他们都没办法罔顾他的意愿去反对,曾经还想把这孩子跟玉颜凑成一对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放弃了,只是不知道这孩子娶的是哪家的姑娘,人品样貌怎么样? 对此,十七也没有过多透露,只是谈到成婚一事的时候,他嘴角弯了弯,然后说他娶的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 从此之后,影十七就彻底失去消息了,好像这世上从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影十七的人一样。 往后数年,再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王府也查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叶秋沉曾去过他们俩之前隐居的那个小村子,他在那间院子外停了很久。 后来听附近的村民饭后谈论,这间小院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三年前有个年轻男人带着妻子来这里隐居,不过那家娘子身体不好,常年累月的不见人。 直到后来村里人才知道,什么身体不好、不能见人都是假的,那娘子其实早就死了,好像还是因病去世的,只因那男人伤心过度,就把娘子的坟埋在了院子里,然后成天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还以为自己娘子还活着,其实每日都是与这一座枯坟相伴,吓得这附近的小孩最怕的就是这间院子了,平时路过都要绕着走的…… 不过那男人也很可怜,去世的那一天还倚着墓碑,手里握着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后来村民们就把他跟他娘子葬在一起了。 如今,这院子里的野草都长得比人还深了,而在那杂草从里,还立着一座孤孤单单的枯坟。 叶秋沉往前走了几步,身旁有几个小孩嬉笑打闹时不小心撞到他了。 小孩子还挺有教养,说了声对不起后,转头看见这间屋子眼里闪过一丝害怕,又赶紧招唿小伙伴对他说道,「老伯,你是外来的不知道,这间屋子是村里有名的鬼屋,不能进去的,否则要被女鬼给缠上了。」 不过三年时间,叶秋沉早已鬓染华发,他转过身来朝着小孩笑了笑,然后哑着声音说,「是吗?里面真有女鬼吗?」 小孩子把脑袋一昂,语气十分肯定,「那当然了,我以前还偷偷趴门缝里瞧过的,里面的风呜唿呜唿的,有乌鸦,还有蛇,非常可怕的……」 旁边的小屁孩们一起附和,「就是就是,里面还有狐狸,那些都是女鬼养的,老伯你可千万不能进去的,进去了就要被吃掉的。」 叶秋沉又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语气却是止不住地轻松,「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被缠上才好啊。」 「老伯我啊,都等她好久了,你们瞧瞧,我等得头髮都白了,如果真缠上了,就让她带我一起走吧。」 「反正下辈子,我都已经跟她约定好了。」 …… 第114章 [vip] 救命恩人(1) 伴随着一阵的系统音在脑海中响起, 再一睁眼,南嫣再次回到了熟悉的系统空间中,这次的任务时间可真是够久的。 南嫣揉了揉发麻的手臂,从任务舱里走下来, 关注点很明显, 「这次的积分有多少?下个世界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系统明显惊讶,懒人宿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要知道平时开启下个世界, 宿主是能拖就拖, 坚决等到最后一刻的。 现在这个世界任务才结束,宿主居然就主动提起下个世界了, 看来还是它的教导有方, 朽木可雕啊。 「积分清算尚未完成,现在还有时间,宿主要查看一下上个任务世界发展结果吗?」 南嫣想了想还是点头, 「行, 给我瞅两眼吧。」 系统应了声, 前方的显示屏上立刻显示出上个世界的大致场景,女主杜玉颜最终也没嫁给赵时栖, 她得了药蛊之后侥倖保住了一条性命,不过因为赵时栖记忆恢復了, 两人之后也再没见过一面。 而杜玉颜伤心过后, 最终还是听从王妃的安排,嫁了一个温良忠厚的丈夫, 两人虽不相爱,但也相敬如宾地过了一辈子。 赵时栖带着「南嫣」的尸体回到了两人曾经一起隐居的小屋, 日夜与一座枯坟为伴,偶尔会在她坟前讲述两人最初相恋的事情, 就这样过了三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枚玉佩,含恨而终了。 至于叶秋沉,一生都忘不了心上人死在自己怀中的那种感觉,在他消失前还去看了一次两人的墓碑,他在坟前坐了好久,一个人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离开前的那一刻,他特意在墓碑的左边埋下了半截红绳,剩下的那半截圈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在这之后,叶秋沉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曾经的影卫楼也彻底消失了。 南嫣看完显示屏上发生的一切后,眼睛眨了下,表示内心毫无波动。休息完三天之后,调整心情,继续开启下个世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6页 …… 果然在这次的剧情里,女配的结局还是一如既往的惨,不过想想也是,女配不惨的话大概率也就不会有她的出现了。 而这次也是个古代世界,披着轻微火葬场的狗血文的古早套路,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就是男主认错了救命恩人的戏码。 ——错把女配李南嫣当成了是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而对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女主不管不顾! 所以,等到后来真相揭露时,男主追悔莫及,立马开启了自己的漫漫追妻路,最后两人成功解决误会,一路甜宠无虐,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恩爱夫妻。 …… 而在这过程中,被抛弃的原主李南嫣不出意外地进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原主李南嫣是李家嫡出的大小姐,整个燕云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儿,艷压群芳,颜如舜华,虽然对外说是温柔贤淑、才貌双全。 但实际上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个空有美貌、没什么头脑的草包大小姐,而且性子还不讨喜,被父母宠溺得过头了,性子难免有些骄纵,虽然看着不太聪明,但其实并不恶毒,只能说是个名符其实憨憨人设。 而在原剧情中,男主靳厌离,是当朝新贵,天子近臣,真正不动声色的狠角儿,同时也是当今天子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直属于当今圣上,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冒出来的,但就是这样一个从名不见转的小人物硬是一步一步爬到了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成了新帝宠臣,颇得圣上信赖。 彼时的靳厌离还不过二十出头,与他同龄的男子还在辛辛苦苦忙着春闱秋闱,而他已经就成了考官,开始为朝廷办公了。 老天爷就是格外厚爱某些人,靳厌离能力出众,仪容也出众,就凭那张脸就已经引得京中贵女们趋之若鹜了,更何况这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往后官途必定是更上一层楼。这样的新贵人物自然也在一时之间成了整个燕云城里炙手可热的存在,更是诸多云英未嫁的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媒人都替京中贵女们踏破他家门槛的时候,靳厌离却诚心诚意地邀请了国公府的周夫人前往李家求亲去了,给足了李府的面子,更是摆正了自己的心意,他是真心实意来求亲的,求的是李家的嫡女大小姐。 也就是原主李南嫣。 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燕云城里的贵女们顿时是哭声一片,气得手帕都要绞碎了,谁不知道,当朝新贵靳厌离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他还洁身自好,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这样一个意气风发又风光无限的靳大人怎么可能不让她们心动呢? 可是…… 谁能想到呢? 靳厌离拒绝了所有来说亲的媒人,居然还亲自去国公府求了国公夫人出马,帮他前去李府家提亲! 那李南嫣到底何德何能啊? 还有这靳大人到底是什么眼光啊? 居然看上了那个空有美貌、没有脑子的草包大小姐?难道说,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贪图颜色的好色之徒吗? 就连这靳大人也不外如是吗? 但其实,靳厌离还真不是看上了李家大小姐的绝世容貌。他出入朝堂,这么些年走南闯北的替圣上视察各方公务,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比李南嫣更美更温柔的女子都见过许多,更有不少地方官员讨好,私下里往他府中送人,但这些都被靳厌离拒绝了。 靳厌离一心求娶李南嫣,完全是因为这女子曾经救过他一命!在他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刻,是她陪伴在他身边,给予他温暖和救赎的女子,这样生命中独一无二的女子,他自然是更以百倍珍之视之。 只可惜…… 彼时的靳厌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根本不是李南嫣。 而是李府的庶女二小姐,也就是真正的女主李清柔。 两年前靳厌离奉命外出处理公务,其中过程曲折艰难,他虽小心谨慎,但终究还是百密一疏,往返途中不慎糟了敌人毒手。 靳厌离受伤了,胸口中了一箭,箭上还涂了毒,在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定了,但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危急时刻,靳厌离无意中闯入了一间农庄,躲在了一处柴房的草垛里,侥倖逃过刺客们的追杀,但自己也因为受伤太重而陷入了昏迷。 等到靳厌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似乎被人救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自己失明了,先前中的那一箭上涂了毒,虽然伤口被人处理包扎好了,但毒素逐渐蔓延开来之后,导致他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是靳厌离最黑暗、也最绝望的时刻了,眼睛的失明让他警惕、多疑又不安,再杀伐果断的人到了此刻都没办法冷静理智下来了,他抗拒任何人的靠近,担心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是别有目的或者是想要他的命! 偏偏在这时候,庄子里的那个姑娘一直陪在他身边,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每日会给他送些吃食、还会替他清理身上的伤口和脸上的脏污…… 兴许是顾及自己女儿家的名声和安全,这姑娘很少和他说话,也没有问过他的姓名,更没有告知他自己的姓名。 靳厌离只在她某一次离开的时候,听到外头的小丫鬟声音害怕又颤抖地念叨着,「小姐,这人是不是坏人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7页 「他流了好多血,奴婢听外院的车夫李大说最近庄子附近来了很多陌生人,说是要找个什么罪大恶极的土匪头子,小姐,您说这男子会不会是……」 那女子没说什么,只压低声音柔声训斥了声,「行了,不许乱说,要是你实在害怕的话,以后后别来了就行,不过须得记住一点,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 小丫鬟连忙点头应了。 靳厌离心中隐约猜测着她可能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来山庄游玩,却在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两人相处时间不长。 但就这短短几天的时间,让靳厌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救赎。 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那女子的手掌轻柔轻抚他面庞时的温软触感,还有她身上的那股清清淡淡的香气,以及她靠近时,自己心脏隐隐跳动的那种紧张心悸之感,虽然不知道那姑娘的样貌跟姓名,但靳厌离还是心动了,他喜欢上了这个救了自己的女子。 而之后,影卫来救,靳厌离为了安全着想只能跟着影卫暂先离开,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是在草垛里留下了一枚刻着「靳」字的玉佩,期望以后能凭着这枚玉佩找到对方。 也是凑巧,就在靳厌离离开的当天,李南嫣的贴身丫鬟回来禀告说最近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翠儿手脚不规矩,总去厨房偷拿饭菜,还有丫鬟看到二小姐半夜三更不睡觉,一个人披着件斗篷,偷偷摸摸的往后院柴房去了,也不知道是是做什么的?有丫鬟嘴碎说二小姐说不定是跟哪个男子私相授受、秘密私会呢,几人把这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李南嫣自然是火冒三丈,虽然她跟李清柔不对付,但也知道,在庄子里私会男人的消息要是传了出去,李家子女们以后的名声可就完了!当即风风火火地带着两个小丫头朝着柴房的位置冲进去了,看李清柔是不是在里头藏了什么男人?不过去了之后才发现里面根本什么人都没有,之前留下的血迹绷带什么的也早被靳厌离带来的人清理干净了,就在李南嫣将小丫鬟训斥一顿,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脚下却无意中踩上了一枚质地上乘的玉佩,而这玉佩显然不是庄内下人的。 就这样,李南嫣把那块玉佩捡走了。 等之后的李清柔再来看的时候,那个伤重的男子已经离开了。 而这件事情她也不敢声张,所以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再不敢提一次了,但其实,李清柔心中也是有些遗憾的,虽然还不知道那个男子的名字,但她确实是对那个容貌出众又气质卓绝的男子有些心动了,尤其是当两人在一起时,即便什么话都不说,似乎也自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感存在。 …… 往后半年,靳厌离都因为疗伤解毒再没有出现过,而等他伤好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寻找当初在农庄里救了他的那个姑娘。 他很快就查到了自己当时无意间闯入的是翰林院编修李大人家的别庄,当初受伤时正逢李大小姐在庄内避暑,之后靳厌离又几番偶遇试探,但李大小姐并不回应,直到最后一次,李小姐马车遭遇意外,靳厌离毫不犹豫上前将人救下时,从李小姐腰间掉下来一块荷包,而那荷包里装着的,正是他当初留在柴房的那块玉佩。 这下靳厌离终于确定了! 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悸动,李南嫣就是当初救了自己的人,她就是那个在黑暗中一直陪伴着他、不离不弃的姑娘,几乎和自己想像中的一样,明媚动人,鲜活美丽。 至于她为什么对自己的试探毫无反应,靳厌离也很快为李南嫣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她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又在那种情况下救了他,为了自己的声誉着想,即便是日后再度重逢,她也不可能表露分毫的。 但实际上李南嫣是真的不认识他。 不过在靳厌离与她再三偶遇,以及三番两次地救命之恩,还有宴会上各种帮她解围的事情来看,即便她李南嫣再是个木头,她也毫不犹豫地心动了。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令人心动的男子,靳厌离其实是个很有距离感的男人,尤其是对待燕云城那些贵女们,向来是不假辞色,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 他洁身自好的人设也不是做给外人看的,他是真的不喜和那些女子纠缠,偏偏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又不近女色的靳大人,唯独在面对李南嫣的时候会格外温柔。 这人几乎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予她一个人了,明明前一刻还是朝堂上杀伐果断、跟人针锋相对的靳大人,下一秒在集市上看见李南嫣的身影时就仿佛冰雪消融,眉眼温柔地好似山巅化开的雪,就连跟在身边伺候的小厮都感嘆自家大人真是太喜怒无常了。 而这么一个高高在上又只对你一人心软、偏爱的男子,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李南嫣理所当然地喜欢上了靳厌离,之后,靳厌离托人上门求亲,李家欣然答应。 也就是这时候,女主李清柔发现了原来自己当初救的那个男子是当朝新贵,更是京中贵女们人人想嫁的如意郎君,而这其中如今又多了一个她,只不过对方如今却成了她的姐夫。 这让李清柔十分难过,但她也没有办法,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才是当初救他的那个人,更何况看他和李南嫣日常相处,他对她那么好,好到某种纵容的程度,即便是李南嫣犯的错,他也能不动声色的维护,这般爱护,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动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8页 不过是个救命之恩罢了,难道对方还真能惦记一辈子吗? 但其实,靳厌离对李南嫣好完全是因为将她当做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娶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定完亲后,他才发觉李南嫣似乎对当初救了自己的事情真的不太清楚,每次自己提及之时她总是含煳其辞。 常年混迹、那么精明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其中的不对劲?几番试探下来,他发现李南嫣真的不是当初救了自己的那个姑娘,但是每次他提起这事时,李南嫣从来没有否认过,甚至每次都是一副确有其事的模样,直接认下了这个恩情。 这让靳厌离对她的好感瞬间全无,尤其是在她冒充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更是心生厌恶。而之后,在某次跟随圣上秋猎的过程中,靳厌离不甚遇刺,也是这时候,李清柔不顾一切地沖了上去救了他。 靳厌离有意外也有震惊,但其实他对这个李清柔的印象并不深,而且每次他都是从李南嫣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说她如何不怀好意,假仁假义,让他千万不能搭理对方! 可是现在,看着李清柔清秀的眉眼,靳厌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隐约觉得眼前这女子有些熟悉…… 而之后逃亡的过程中,她更是说起了当初的在农庄的事情,也是这时候,靳厌离终于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子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是李南嫣口中说的那个虚伪、讨人厌的女子,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李南嫣心中嫉妒,故意抹黑这个庶妹罢了。 这下靳厌离终于找到了当初救他的那个姑娘了,她也是李府的小姐,不过是庶出,当初跟随李南嫣一同在农庄避暑,意外救下他,而那块玉佩却不知怎么的,最终被李南嫣捡到了,更被对方将错就错冒认了。 了解完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之后,靳厌离在秋猎结束之后,强势登门退了李家大小姐的亲事,转而求娶李家二小姐。 而李南嫣也沦为了整个燕云城的笑柄,外人不知道内情,只知道李南嫣被自己的庶妹抢走了未婚夫,而靳厌离为了维护李清柔的名声,不谈其他,只说李府弄虚作假,他想娶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李清柔而已。 官大一级压死人,靳厌离是天子近臣,李父不过是个翰林院编修,朝堂朝外都只能吃下这么闷亏,然后把李南嫣的婚事换成了李清柔,总归还是他们老李家的女儿不是吗?也只能暂时先委屈一下这个大女儿了。 不过这个委屈李南嫣自然是不肯受的,她是真心喜欢靳厌离的,她也承认自己是动过一些歪念头,冒充了他的救命恩人,可是难道两人之间相处这么久了就没有一丝感情吗?就算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们俩明明也在一起这么久了啊?难道这么长的时间都比不上那一个恩情吗? 但很明显,靳厌离对她的喜欢完全都是因为那个恩情,在得知她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之后,靳厌离发现自己看她,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厌恶,对于她的纠缠不休更是厌烦至极。 可不论他如何表明态度,李南嫣就是不肯放手、始终纠缠不休,偏偏李清柔又因为两人之间的拉扯误会了,她以为这两人还一直藕断丝连,毕竟她曾经亲眼看到过两人亲近的样子,那场面实在让她难以忘怀。 连番打击之下,李清柔只能将这事偷偷倾诉给自己曾经救过的一个蓝颜知己听,这也就是剧情中的男二萧非鹤了。 萧非鹤原本是长公主的遗腹子,长公主与新帝一母同胞,在夺嫡之中为保护这个皇弟而死,死前唯一的要求就是让皇帝多照顾自己那个唯一的孩子。 皇帝自然是答应了,对于自己亲姐姐留下的这个孩子更是百般宠爱,把人宠得无法无天,成了燕云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但那也只是表象罢了。 而萧非鹤跟李清柔之间的缘分也是因为一次无意间的救命之恩,只能说两人是命定的缘分了。 萧非鹤外出游猎,意外惊马之后不慎坠入一个深坑,坑中还有猎手设置的陷阱,萧非鹤一时不察受了重伤,眼看就要血液流尽而死,也是这时,李清柔及时出现发现了他,并找来下人救了他。 两人因此相识,更因此结缘,而在之后的相处中,萧非鹤更是默默喜欢上了这个温柔又善良的女子,但他自知自己名声狼藉,所以从来不敢随意上门求娶。 而如今,心上人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萧非鹤心底苦涩难言,但也只能默默放手,他知道李清柔喜欢的是靳厌离,所以一直暗暗守在她身边从不越距,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原来她喜欢的这么痛苦。 为了让心上人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为了让她不再那么痛苦,萧非鹤做了一个很卑鄙的决定,他故意接近了李南嫣。 在对方最无助、最难堪的时候不断安抚、保护,一点一点地诱使对方爱上自己,只为了让李南嫣不再去纠缠靳厌离。 他也确实成功了,李南嫣在靳厌离连番打击之下伤心欲绝,而萧非鹤就是这时趁虚而入。他对她真的很好,好到毫无底线,哄她开心,带她去放风筝,给她买好吃的,会带她去各种有趣的地方游玩,还会在她哭泣的时候讲笑话,李南嫣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幽默风趣、又对自己这样好的男子,即便是和靳厌离在一起时也没有过这般动心过,所以李南嫣理所当然地移情别恋了,她喜欢上了萧非鹤,甚至比喜欢靳厌离还要更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9页 而就在李南嫣要求对方上门提亲时,萧非鹤骤然抽身,毫不留情地告诉了她真相,他不喜欢她,他喜欢的人是李清柔,跟她在一起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别再纠缠靳厌离而已。 李南嫣再度沦为了一个笑话,三番两次的被背叛抛弃,名声尽毁,成了整个燕云城的笑柄,她一时难以接受,大哭大闹之后几乎崩溃,最后更是只身一人去了寺庙,原想就此青灯古佛一辈子了,却不曾想在佛寺遇上了人贩子,被人拐卖了。 原本她是有机会获救的,李南嫣好不容易逃出佛寺,在路边看到萧非鹤的马车跟小厮,疯狂朝他求救时,结果却被对方误认为她是死性不改、纠缠不休。 尤其萧非鹤听到李南嫣的声音时,只颇为冷淡的说了句,「不必管她。」 然后就驾着马车径直离开了。 而这一举动,也让李南嫣彻底呆住了。 她甚至都来不及说些什么,对方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而最终她也被那些人重新抓了过去,最后在被送去扬州的路上,李南嫣投河自尽了。 第115章 [vip] 救命恩人(2) 等南嫣大致整理完脑中所有的剧情, 心中顿时只剩下一个离谱,关于男主一心一意爱的只是救命恩人这事简直就是离大谱了。 男主确实是因为女主的救命之恩心动了不假,不过当时躲在柴房内的他又是失明、又是重伤的,又在女主刻意隐瞒身份的情侣下, 两人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过, 唯一心动的痕迹不过是女主对他的温柔跟照顾罢了。 他是因为那个如梦似幻的身影心动了。 但之后,男主靳厌离找到李南嫣的时候, 两人相处过程中, 他明明知道李南嫣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道她不够聪明,心又大, 经常被人欺负了自己还反应不过来, 所以会在暗中多加照拂她一些。 也知道她性子虽然娇蛮了一些,但其实为人是很善良的,而且从来不记仇。 他被她吸引, 从而决定求娶的难道不是因为李南嫣的性格也合了他的心意吗? 为什么在知道她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 原先所有的喜欢跟爱意都能消失得一干二净呢?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感情是可以这么轻易就收回去的吗? 男主因为一个救命之恩而心动, 虽然认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恩人,但若是真心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心动也是可以认错的吗? 明明他跟李南嫣之间的相处日常也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何况两人在寺庙祈福的时候, 互相爱慕, 在山下那片枝繁叶茂的桃花林里,靳厌离因为心动主动凑过去亲吻她的事情难道也是假的吗? 明明抱过、亲过, 还无意中摸到过,把人清清白白的姑娘轻薄得彻底, 转头一句认错了人就可以抵消一切吗? 真是可笑,就因为李南嫣不是女主, 所以即便靳厌离真的为她心动过也不过是对方认错了人,那心动也不是对她的心动。 南嫣心想,可能他真正爱上的只有那次的救命之恩吧?所以才能够这么毫不犹豫地抽离情感,转身迎娶另一个人! 而此刻,南嫣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刚好是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半个月前,靳厌离直接请了国公夫人上门提亲,两人在三天前已经正式定亲了,再过三个月的时间两人就可以彻底成婚了。 偏偏就在两人刚定完亲的第三天,靳厌离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原本他想着,既然两人都已经定过亲事了,那么他再提当初的事情就不算唐突冒犯了,而南嫣也不用再刻意隐瞒了。 只是当他提及当初在农庄柴房内救命一事时,他的未婚妻含煳其辞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扯着他的袖子撒娇说:「哎呀,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嘛,往后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在一起的吗?」 靳厌离面色微变,但却并未表露分毫。 他掩饰得很好,常年混迹官场的他不至于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于是又不动声色地试探了一番,「嗯,你说得很对,过去的事情确实已经过去了。」 「但当初若不是你在柴房里偷偷救了我一命,我可能也活不了了,这份恩情我怎么也不可能忘得了的。」 他说着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李南嫣的头髮,明明脸上笑意未敛,但眼底的神色却已经显得有些淡薄了,「而且你还记得我当时左胸前的那道伤口吗?要不是你处理得及时,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靳厌离这个人了。」 李南嫣自然是笑着说记得的,只是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而且她可能是真的不太会骗人,说了半天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露馅了。 靳厌离心中冷意顿时更甚。 其实,那箭伤根本不在左胸,分明是在腰腹之间,位置差了这么多,如果说是当时天黑、她太过紧张没有记清楚位置还能说得过去,可之后每天她都会偷偷过去替他换药的,这种明显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记错呢? 靳厌离这下终于确定了, 李南嫣分明就是骗了他! 她根本就不知道当初在柴房内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更在他此番试探中完全确定下来了,李南嫣连他的伤口在什么位置都不清楚,她又怎么可能是当初那个悉心照顾他的姑娘呢?所以说,从头到尾她都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救命恩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0页 如果说一开始因为玉佩而认错人还是他自己的问题,可为什么之后他每次提起这事的时候,她从来就没有否认过呢?甚至将错就错,误导他认为那人就是她呢? 这个……骗子。 靳厌离一时间难掩心中烦躁,对这个冒充了自己救命恩人的女人也更加厌恶了。 而李南嫣之所以将错就错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对自己处处维护、照拂的人了。 一开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传闻中不近人情、冷漠果断的靳大人总是对自己处处留情,会帮她解围,会对她笑,会帮她教训拦路的纨绔子弟们,更会在她马车出现意外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然后救她于危急时刻…… 这么一个高高在上,对所有女子都冷漠不屑,唯独对自己心软偏爱的男人,很难让她不心动吧? 何况她也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大家闺秀罢了,虽说闺秀也是抬举她了,毕竟李南嫣对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清楚的。 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是样样不通的,她还不温柔、不贤淑,平时没事就爱带一帮丫鬟到处熘达。 听一群贵女们聚在一起谈风月闲话,买各种胭脂水粉跟漂亮首饰,最爱看章家书舍新出的小话本了,看多了话本,所以对那种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戏码是格外期待的。 她自觉算得上是个佳人,而且美貌无脑的李大小姐有种蜜汁自信,她就觉得自己跟那容貌俊美的靳大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过在之后的接近跟相处中,李南嫣就渐渐意识到不对了。 她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至于真傻到头了,在靳厌离隐约告诉她那块玉佩是他当初刻意留在柴房的时候,再联想到当时丫鬟们闹哄哄告状的事情,她就有些明白了,当初救了他的人应该是自己的庶妹李清柔,而自己只不过是阴差阳错之下才捡到了这枚玉佩,所以被他误人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李南嫣心中一时气愤大于嫉妒,李清柔居然真的背着她在庄子里偷养野男人了,而且这野男人后来居然还成了她的未婚夫! 不出意外的,李南嫣将这事偷偷隐瞒下来了,在她看来,一个救命之恩而已,算不得真正的喜欢,如今真正跟他在一起的人不还是她吗?而且他说喜欢的人不也是她吗? 毕竟救命之恩跟爱慕完全是两回事。 大概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会有些患得患失,李南嫣原本娇气又爱耍小性子,可是喜欢上靳厌离之后,也慢慢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了,她开始试着为他改变自己。 在他面前,努力尝试着去做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也渐渐试着朝他心目中喜欢的方向去改变自己,一直都期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心上人看。 她越是喜欢靳厌离,性子也就变得愈发敏感,尤其是每当李清柔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李南嫣简直就像是一只护食的小猫崽子,全身上下都炸了毛似的警惕起来了。 毕竟她可是在这个庶妹手上吃过不少暗亏的,好几次被对方拐着弯儿的嘲讽了,自己还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否则一些关于李家大小姐空有美貌、实则无脑的闲话也不会就此传了出去。 这下终于有机会一雪前耻了。 李南嫣当然很得意,格外小心机的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两人的亲密,又是送荷包、又是拉小手的,脸颊红通通地凑到他耳畔说悄悄话,有时还会毫无底线地仗势欺人,她是有点小虚荣的,而她仗得自然也是这位高权重靳大人的势,毕竟是她的未婚夫嘛。 她也会在靳厌离面前说庶妹的坏话,明目张胆的表述自己对这个庶妹的不喜欢,然后要求心上人也不许喜欢她,更不许跟她有任何来往牵扯,娇纵任性的让人招架不住。 而靳厌离一开始不明白她这话是从何说起?但他自然也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不仅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这样吃醋生气的李南嫣也格外的鲜活有趣。 人人说她脑袋空空,偏他只觉得她单纯善良,就连那瞪人的眼光都是恰到好处的,仿佛瞧进了他的心底,让人忍不住的心软。 而这一切的欢喜跟爱意都在得知她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骤然消散殆尽了。 真是…… 嗯,不讲道理。 不过,不讲道理的地方多了。 只是让南嫣有些意外的是,靳厌离在得知她这个救命恩人是个名符其实的冒牌货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戳穿她的谎话。 应该说还没有彻底地跟她撕破脸,但其实态度已经有些变了,变得有些冷淡了。 而南嫣也很能理解他这种做法,毕竟两人才刚定完亲,如今整个燕云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两人的事了,突然退亲难免会遭人口舌,甚至于他朝堂之上也无益。 再一个就是靳厌离还不知道当初真正救他的那个姑娘是谁? 不过那玉佩既然在她手中,就说明李南嫣也是认识那个女子的,所以他还需要从她的口中套出当初那女子的真实身份。 …… 而现在,南嫣被眼前的男人逼到了书房的一处小角落里,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在靳厌离的书房。 而南嫣之所以来这里也是因为她感觉未婚夫对自己似乎有些冷淡了,又在府里听到外出採买的丫鬟们说,靳大人因为感染风寒在家休沐了,原本就期盼着跟未婚夫见面的李南嫣这下更是坐不住了,带上两个小丫鬟就眼巴巴地赶来靳府了,就跟从前一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1页 按理说两人刚定亲,在成婚之前是不该见面的,但大黎朝民风开放,男女之防并不严谨,只要双方都克己守礼,有些事情就不用在意地太过明显。 不过,眼前这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南嫣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靳大人天生一双冷淡的瑞凤眼,长眉微敛,嘴唇淡薄,唇缝之间只余一道浅淡的血线。 兴许是在朝堂待久了,他看人时有种漫不经心的杀伐感,双眸犹如平静无波的深潭,幽深静谧,没有丝毫波澜,尤其是当他面无表情地朝人看过来时,那种无形中的压迫感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尤其是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南嫣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她脸庞有些微红,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又想到这人最近愈发冷淡的态度,她心中的幽怨顿时又多了不少, 「你最近是到底怎么了嘛?要么就不理我,我一来又这样盯着不放,不是说生病了吗?为什么还不好好休息啊?」 南嫣轻哼了一声,还带了些埋怨似的撒娇。 靳厌离则想到自己不久前才知道的真相,又想到对方三方两次的欺骗,心中冷意更甚,目光不着痕迹地将眼前这女子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早就该察觉到的…… 虽然当时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但感觉是不会出错的,当初那个救他的姑娘是很温柔内敛的,她做什么都是小心细緻的,虽然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但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儿大家闺秀的温婉秀丽,和眼前这个娇纵任性、脑袋空空的女子一点也不一样。 真是可笑!他当初怎么会以为她是那个救了自己的女子呢?明明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 而现在,她居然还在欺骗他。 靳厌离目光一直盯着南嫣的脸,她原以为她或许会有些心虚,但他可能真的是高估她的脑子了,谁能料到他这样看着,对面那女子的脸居然慢慢红了,白皙的面庞涌动着霞光,仿佛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眼睛水汪汪地回望着他。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是谁又惹你生气了吗?」 听到她说的话,对面的靳厌离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意有所指地问了句,「你说的不错,若是有人骗了我,你说该怎么办?」 南嫣眼睛眨巴了下,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当然是惩罚他了。」 说完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有些犹豫地问,「怎么了,有人骗了你吗?是谁啊?」 靳厌离低头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你想我要怎么惩罚她呢?」 南嫣觉得这样说话有些累了,他太高了,又挨得这么近,她抬着脑袋也很不舒服的,就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目光落到他的袖口上,小拇指顿时有些控制不住了,勾呀勾的,终于缠上了,然后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道,「反正,惩罚人自然是要罚他最重要的东西了,就跟爹平常罚我的月银一样,本来就不够用了,再被他罚着罚着,连买点心的钱都不够了。」 话刚说完手中的袖子就被人抽了出去。 靳厌离冷笑一声,然后问她,「那嫣嫣有什么隐瞒过我的事情吗?」 乍然间听到他说的这话,南嫣脸色顿时有些发白,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咬着唇眼神有些游离,声音也是犹豫不决的, 「这个……没有……」 靳厌离闻言,神情愈发淡漠,「真的什么都没有隐瞒过吗?」 南嫣哼了两声,手指绞着手帕,越绞越紧,那小眼神还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等对方看过来的时候,立马不自在地挪开了,最后声音飘忽忽地响起,「其实,一开始你接近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长得娘们唧唧的,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 靳厌离:「……」 室内一时静默了片刻。 向来刻薄寡恩的靳大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后又听到对面那人缩着脑袋继续说, 「我看话本上说,这样的男人大多是有些不太正常的,后来我又从一些好朋友那里听过你不少的闲话……」 「她们说,靳大人不近女色,其实是因为本身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所以就跟许多贵女们传了许多你的闲话,说你不能人道,还有龙阳怪癖,还有……」 要看这人说的越来越过分了,靳厌离实在忍不住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直接伸手一把将身前的女人抵在身后的窗棂上,「行了,我能不能人道你那天感受得不是很清楚吗?什么龙阳怪癖,你最近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这种闲话也是可以乱传的吗?」 他说的是之前在桃花林中,两人情到浓时难免有些不能自抑,吻着吻着身上这人自然就有了些不为人知的反应。 向来不动声色、稳如泰山的靳大人此刻也被这人气得够呛,哪里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现在只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跟人传这样乱七八糟的闲话,这群贵女们都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吗? 偏偏面前这女人还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脸颊微红地望着他,「是不是有人传闲话传到你这儿来了,对不起嘛,我之前也不知道的,要不然,我去跟她们解释可以吗?」 她说着就准备起身,想要趁早离开这种是非之地,偏偏身前这人用力拽了她一把,直接将人扯进了怀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2页 靳厌离额角抽搐了两下,莫名觉得有些心累,他低头看人,「这种事情,你打算怎么解释?更何况,你跟她们解释有什么用,李南嫣,你还要不要自己的名声了?」 南嫣好似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趴在他的胸口,眼睛眨巴了两下,然后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那我什么都不说了可以吗?」 靳厌离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定了亲的缘故了,这人在他面前也不似从前那般收敛克制了,反倒越来越袒露自己真实的性子了。 看着胸前那张明艷动人的面容,南嫣老老实实趴在他怀里,乌黑的秀髮散落肩头,肌肤还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枝头初初绽放的海棠,鲜妍、娇艷欲滴。 靳厌离是个正常男人,他也会以正常男人的眼光来看待眼前的女子,从前不近女色是因为没遇到过让他心动的,后来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结果却是个冒牌货。 但此刻,靳厌离的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他不知道自己对眼前这人是什么情感了,理智告诉他应该是厌恶的,偏偏心底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靳、厌离……」 南嫣声音轻轻的,有些紧张,她红着脸看他,看他那复杂的眼神,又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然后两根手指对在一起戳了戳,「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啊?难不成……又想了吗?」 听到这话,靳厌离一时间是真的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又想了?」 还能是什么又想了。 南嫣抿了抿唇,表情似乎有些纠结犹豫,但是看着眼前这人的视线,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直接翻身从他怀里退出,然后一把将人压倒在了窗楞上,小嘴一撅,直接就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这举动让靳厌离都有些发懵,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就忘记挣扎了,直接被人按倒在了窗台之上,亲得他嘴皮子有点疼,心中瞬间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而外头小厮听见动静,一抬头就看到那李家大小姐把他家大人按在窗口都亲懵了的场景,一时间都震惊了! 所以,他家大人居然还是…… 底下的那个吗? 原来李家大小姐这么彪悍的吗? 亲完人的南嫣也有些脸红,她唇是嫣润的,眼睛也是水润的,尤其是看到对面的靳厌离还在盯着她时,她脸上立马露出一副「都已经亲过了,你怎么还不满足」的迷之表情, 「你还……盯着我做什么啊?」 听到问话,靳厌离很快将心头的情绪压抑下去,直接说道,「怎么,你如今都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看你两眼都不行吗?」 呵,虚情假意,话说的好听,就是不知道他心底是怎么想的了? 第116章 [vip] 救命恩人(3) 南嫣抿了抿嘴唇, 好似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冷淡,感受到唇上的些许痛意,表情变动有些控诉,最后实在没忍住幽怨瞪了这人一眼, 「也不是不行, 就是……靳厌离你亲人的技术实在太差了,嘴唇都被你磕破了。」 靳厌离目光落在那张嫣润的唇上, 又不着痕迹地挪开, 「这能怪我吗?若不是你自己硬扑上来,会不小心撞到吗?」 南嫣哼了两声, 又抬头看他一眼。 她心想, 这人还挺能克制,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先前的情绪就已经全部稳定下来了,面色冷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怪乎是混迹朝堂的天子近臣, 这不动声色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而南嫣听了这话顿时就有小情绪了, 她脸上立马露出些许控诉的表情。 大概是以前的靳厌离在面对她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安慰和退让的态度, 而不是如今这副冷淡模样,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可是之前在山下你亲我的时候不也是突然靠过来的吗?我亲你一下又怎么了?再说了,我们俩现在的关系本来就可以做这些的。」 话说到最后, 她声音越来越低了, 明明是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偏偏脸上又含了几分羞涩与不自在, 脸颊仿佛染了云霞一般有些微红。 靳厌离此时心头的欲/望渐渐冷淡了下去,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想到从前在寺庙祈福的场景,原本是很美好的回忆, 可是只要一想起眼前这人冒充身份欺骗他。 不免觉得有些讽刺,他脸上带了一丝冷笑,「是吗?嫣嫣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待嫁心切,想让本官早些迎娶你回府吗?」 他说这话的原意是想讽刺眼前的李大小姐不够矜持含蓄,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正常人应该都会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了,但眼前这人的脑袋很明显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她压根就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 那双乌檀似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然后非常诚实的点了点头,小鸡琢米似的,双手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手臂,眼睛晶亮亮的,「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想着能早点嫁给你。」 那语气还颇有种迫不及待的意味。 靳厌离一时无言:「……」 还能说什么呢?她的脑袋完全跟不上本官的节奏,连这讽刺的话都听不出来。 大概是靳厌离的表情太过明显,南嫣总算知道害羞了,脸上不自觉漫上了一层红晕,然后不自在地转过头盯着自己的鞋面,两根手指对在一起戳啊戳的, 「我看话本里都写了,成亲以后就能做夫妻了,还可以做很多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书上说那滋味缠绵悱恻销魂入骨……」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3页 她越说脸还越红,小脸红扑扑的,一整个期待的样子,真是一点女儿家的矜持含蓄都没有,越来越过分了! 靳厌离实在忍无可忍了,抬手就敲了一把她的脑袋,「你最近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了?这种事情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南嫣立马「哎哟」一声,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脸上又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然后不动声色地开始扮猪吃虎, 「也没看什么嘛,就那么几本而已嘛……」 她说着又抬眸看他一眼,眼睛水汪汪的,那眼神还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跟他分享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是章家书舍最新出的《玉楼春艷》续集,小桃抢了好久才抢到的,你想看的话我也可以借给你。」 靳厌离脸色顿时一阵发黑,真是被她折服了,他发现自己跟她在一起,思绪就很容易被带跑偏。 于是直接伸手将人推开,「够了,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以为本官跟你一样,成日里不学无术专门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人面无表情板起脸的时候还挺有压迫感的,尤其是那双静谧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人的时候,很难让人不害怕,大概是他想用眼神让眼前这人闭嘴,要是从前,这招应该还挺好用的,毕竟原主李南嫣对这个未婚夫是有些惧怕的,但现在嘛…… 南嫣被训斥了也不生气。 她心中甚至有些想笑,生气了才好啊,生气才说明他心底还是还是在意的嘛,总要把他心底隐藏的情绪都牵引出来才好嘛。 她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问他,「不过我有些地方没看明白,那书上说了,什么剥她罗衫,香舌嬉戏,然后你侬我侬,最后轻拢慢捻……」 「闭嘴!」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把捂住了嘴巴,捂得紧紧的,生怕她再胡乱蹦出一个字。 真是不堪入耳。 靳厌离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向来朝堂上唿风唤雨,把御史台同僚怼的面红耳赤、有口难言的靳大人,今天还是头一次在一个小女子身上尝到了憋屈的滋味,这种打又不能打,骂她又根本听不懂,跟她生气完全是气坏了自己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靳厌离一时间连唿吸都有些不顺,「李南嫣,你现在胆子大的很,看得都是些什么伤风败俗的东西,这种淫词艷语也是可以随便跟男人说的吗?话本全部没收,都没收!」 靳厌离这下真的被气着了,如玉的脸庞都有些微红,他真是被眼前这人折服了。 他已经身居高位很多年了,已经很久没尝过这么憋屈又烦躁的滋味了。 而且他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好像只要对上眼前这个无脑大小姐,自己原先所有冷静理智全都被打破了,打破得非常彻底。 真想敲开这大小姐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塞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生怕他不知道她没脑子吗? 而南嫣一看靳厌离真生气了,又立马软着声音上前哄人,这哄人的本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拽着他的胳膊在怀里来回摇晃着,「好嘛好嘛,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那双水润润的眼眸眼巴巴地瞧着人,眼里满是恳求的意味,「我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那些孤本,花了两个月的月银呢,别没收了好不好?靳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好不好嘛?」 又见他不肯松口,面色也是一如既往的生气,她又很干脆地转移话题道, 「再说了,我今天可是特意来看你的,我前两天在府里听丫鬟说了,九月十二是你的生辰,我原想着亲手给你做一顿晚饭的,靳厌离,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听到这话,原本还板着脸的靳厌离面色总算是缓和了,大概是李南嫣说的话无意间触动了他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 早些年他还尚未入朝为官时,只有一个乳母陪着他过生辰,乳母年纪大了,每逢生辰时总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后来乳母因病去世,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几乎一个都没有了,这么些年竟再无一人陪他过过生辰了。 而李南嫣突然提到这事,让靳厌离表情微顿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看她,眼神中还有些意外,「怎么,你一个大小姐还会给我做饭吗?」 南嫣立马朝他露出一个笑,小胸脯挺得鼓鼓的,眼神一直真诚望着他的方向,脸上一副迷之自信的小表情,「当然当然,我就是来陪你过生辰的,我还特意跟府里的婆子们学了两手,你等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靳厌离原本就没抱什么期待,不过听她这样说,心中倒也来了一丝好奇,于是不轻不重「嗯」了声,然后轻描淡写道, 「那你就试试。」 呵呵,想的挺美,试试就逝世。 下厨是不可能的,重要的是培养感情,这种日常相处不可多得。 南嫣眼一眨,立马又扯着他的袖子开始央求起来,「那你陪我一起可以吗?反正你今日的公务也处理完了,陪我一起吧,你就坐在那儿,坐那儿看着就行了,我不会妨碍你的,保证不会耽误你休息的……」 这痴缠不休的功夫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了,尤其看着南嫣那一副期盼的眼神跟表情,靳厌离也不知道自己是昏了头了还是怎么了? 原本已经到了嘴里的拒绝,忽然就变成了同意,然后他就看着眼前的南嫣毫不犹豫地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平日里在他面前多少有些克制自己的未婚妻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直接牵起他的手指就朝厨房的方向去了,那表情简直比捡了银子还要高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4页 她一边牵着他走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嘴里说了什么,靳厌离也没听清。 他只感觉对方那只软绵绵的手掌正紧紧贴着他的手心。 她的小手又实在柔软,跟没有骨头似的,和他满是薄茧的掌心完全不一样,偏她还不老实,小指在他手心里时不时戳一下又揪一下,摸摸蹭蹭的,一点也不安分。 靳厌离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变得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他发现事情似乎有些偏离了自己的掌控,好像从头到尾,自己都被眼前这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明明从一开始,他是很生气她冒充自己的救命恩人欺骗了自己的,原本心中对她的厌恶嫌弃不知何时变成了烦躁,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靳厌离皱眉想了会,忽然又想到什么,心头的烦乱这才渐渐平復了下去。 他毕竟还要通过她来找到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现在稍微纵容她一些也无妨,就当是补偿了,毕竟这婚约迟早是要退的。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在黑暗中救赎了自己的姑娘,而不是眼前这个冒牌货。 靳厌离还真就被南嫣牵着进厨房了,刚一进门,原本坐着偷懒的两个婆子就立马站起来行礼,拘谨地喊了声,「大人,您怎么还亲自来了,想吃什么您让管家吩咐一声就行了……」 靳厌离立马朝两人摆了摆手,懒得听她们说那些言不由衷的废话。 他这个天子近臣是从小过惯了苦日子来的,如今虽然位高权重,但心中仍旧没什么君子远庖厨的酸儒思想,不过靳厌离身居高位久了,又常年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所以这府里的下人都十分畏惧他,见他来了自然是战战兢兢地丝毫不敢懈怠。 两个婆子被南嫣招唿一声退下了,然后又拉着靳厌离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了。 靳厌离长眉微敛,倒也没嫌弃,看着她从一开始还收拾的有模有样,颇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不过片刻之后,靳厌离简直有种想立马拍死自己的冲动,他觉得自己真是信了她的邪! 厨房里被她弄得乌烟瘴气就不说了,杀条鱼差点没把自己手给剁了,鱼鳞都不刮的,好不容易收拾到一半,她又不甘示弱去招惹那只刚买回府的大白鹅,那鹅也是她能招惹的吗?结果被鹅啄得四处逃窜、狼狈不堪,连髮髻都松散了,最后眼尾泛着丝丝泪光,哭哭啼啼扑进他怀里让他做主。 靳厌离这辈子都没这么头疼过。 他简直要炸了,还做主?做什么主?帮她跟一只鹅做主吗?要不要帮她升个堂,然后重大那鹅三十大板? 还有她到底是来干嘛来了?说好的给他做饭,陪他过生辰的呢?她是故意来祸害他的?还是来靳府拆家的? 最让靳厌离不能忍的是,她居然还跟他养的那只猫打起来了! 那只白猫也是个兇悍的主儿,名字叫雪狮,听着就很威武,脾气当然也是不好的,平常就爱蹲守在厨房蹭些新鲜小鱼吃,今天看到南嫣手里糟蹋的半死不活的那条鱼,雪狮一瞅一个准,直接冲上去叼了鱼头就跑。 开什么玩笑,这南嫣能忍吗? 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原剧情里这猫也是个势利猫,原主好吃好喝哄着它就是不带搭理的,平常除了男主谁都不给摸,高高在上那模样跟这男主一个模子出来的。 偏偏后期正牌女主一出现就完全不一样了,不给吃的还粘上去蹭着人家,比狗还没底线,一点猫主子的气势都不讲了。 对此南嫣是真的觉得离谱,可能这就是正牌女主独有的特质,强大到连这些猫猫狗狗都难以抵挡。 然后一人一猫就打起来了,一个在前头跑,一个在后头追,这场景在府里倒也成了一大奇观,尤其是精神矍铄的老管家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听到府里传来的动静,摇着脑袋笑呵呵地跟靳厌离身边的小厮感嘆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啊, 「这李小姐还真是咱们大人的克星啊。」 「靳五,你瞧瞧,从前咱们府里阴沉沉的,连个来做客的朋友都没有,大人性子冷漠又不爱说话,平日里忙着处理公务,这府里连点菸火气都没了,果然这李大小姐一来就是不一样了啊,瞧咱这府里热闹的……」 最后那条鱼是被抢回来了,但已经被吃了一半了,最重要的李大小姐竟然还打输了,被猫挠了一爪子,手背上新添了一道明晃晃的血痕,最后哭哭啼啼扑进靳厌离怀里求抱求安慰去了。 靳厌离:「……」 他觉得自己真是再次加深对这位大小姐的认知了,以前从没发现她还有这么离谱的一面。 他从前只听身边的朋友说过那李大小姐性子骄纵不够温柔,但他是真的没想到她跟猫都能打的起来,而且还打输了,打输了也就算了,让他来主持公道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上去很闲吗?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他来管? 不对,应该是这种离谱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他的府里? 南嫣还不肯放弃,抽抽噎噎地抱着靳厌离的胳膊,这人从一开始的排斥到此刻已经无力了,南嫣边哭边举着小手递到他面前,「我都流血了,你就不心疼我吗?」 「……难道不是你活该?」 靳厌离实在没忍住训了一句,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她头髮乱糟糟的,眼睛哭得有些微红,眼尾被泪水浸染得像涂了一层胭脂似的,连袖口都不知道在那儿刮破了,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气质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5页 他一开始还觉得生气,气到后来发现被气到的永远都是自己,然后就不生气了。 不过瞧着眼前这人委屈巴巴的模样又有点可怜,他大概是昏了头才会觉得这样子的李南嫣还挺真实可爱。 可能真的在朝堂上待久了,见到的那些朝臣、世家公子小姐,无一不是戴着一层虚伪的面具互相拉踩打压,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情形,如今乍然遇着了这么一个名符其实的铁憨憨,靳厌离还觉得挺有意思。 就是莫名有些同情那李大人养了这李小姐这么多年肯定很不容易! 靳厌离深唿吸了一口气,终于将心头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平復下去了。 目光又落在她手背上的伤口上,抬手就敲了两下南嫣的脑袋,「行了,别哭了,你该庆幸雪狮的爪子经常修剪清理过,否则你这伤口肯定要比现在更严重。」 「过来,我先给你止血。」 靳厌离说着又皱了眉,直接带着人去了内室。 南嫣这下也不作妖了,一贯的闹腾也是会遭人烦的,南嫣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就老老实实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等着这人给她清理伤口。 靳厌离让身边的小厮去打了一盆清水,又从室内拿来了一瓶伤药,然后动作轻柔地替南嫣清理起伤口来。 看到靳厌离小心翼翼的动作,南嫣的嘴角微微翘了翘,看来这人对她也不是一点情意都没有的啊。 眼见着这气氛刚好,不发生点什么的话实在有些对不起她费劲心思营造出来的二人空间,南嫣心底这么想着。 然后目光就落在对面那人身上了,身为男主,靳厌离的长相自然是不差的,长眉入鬓,眼如墨玉,浑身上下一股沉稳坚毅的气质,看着就是个果断而固执的人。 南嫣瞧着瞧着就发现了这人喉结旁边还有颗小痣,正愁没什么能聊的呢,看到那颗小痣,南嫣立马就忍不住了。 她唿吸微顿,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 「啪——」的一声。 靳厌离毫不犹豫地打掉了那只朝衣襟伸过去的小手,抬头扫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老实点,我在给你上药。」 南嫣委屈瞧了人一眼,她能老实才怪了,手是不乱动了,身体却缓慢靠过去了,靳厌离皱着眉,原本是想直接将人推开的。 结果一不小心弄洒了药粉,南嫣疼得手一缩,整个人直接就跌进了他的怀里,她也就顺势不起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直接仰头吻上了他的喉结。 靳厌离一时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他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喉结不自觉上下耸动了一圈,心脏莫名跳动得有些迅速,南嫣吻的很轻,又好奇似的牙齿轻轻咬了下。 一瞬间,靳厌离完全屏住了唿吸,只感觉脖子处传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的痒意,从喉结蔓延,仿佛要痒进心里,这种感觉实在太陌生了。 他再能克制的情绪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仿佛有什么要从心底突然涌出来一般。 「够了……」 靳厌离一把将人推开,话一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偏偏眼前这女人还顶着一张极无辜的面容,当她抬起头时,两人距离挨得极近,近到靳厌离几乎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唿吸全都喷洒在了自己的脸上,还带着她身上独有的那股香气。 这一瞬,靳厌离心中明显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甚至有些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感觉,莫名地让自己……有些心动。 靳厌离的唿吸下意识地放缓了,他的手无意识地抬起来了,莫名其妙地想碰一下南嫣的脸,但又在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也让靳厌离瞬间回神,脸色微微冷静下来了。 那只手又不动声色地放下了。 而怀里的南嫣则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眨了两下那双水润的眼睛,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明白,眼眸一亮,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小声喊着,「靳厌离,你的脸好像有点红了!哎,等等,你别动,你耳朵好像也红了。」 南嫣当然是故意的了。 而靳厌离的脸这下更红了,直接捏住她下巴阴森森道,「闭嘴,那都是被你气出来的!」 第117章 [vip] 救命恩人(4) 南嫣自然看出了这人的恼羞成怒跟口是心非, 不过一点也不妨碍她抓紧现在的机会,身体慢慢靠过去,眼睛眨了两下,然后脸颊轻轻贴在了对方的胸口, 听到他明显有些加速的心跳, 忽然抿唇轻声笑着道, 「靳厌离, 我好喜欢你啊。」 「很喜欢, 很喜欢,你早点娶我回府好不好?我想每天醒来的第一眼都能看到你……」 她手指攀扶在他的肩膀上, 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柔柔的,满眼都是真诚地望着他,眼里好似蕴含了无尽的情愫, 跟平常胡闹的时候很不一样。 南嫣眼睫微垂, 她当然是故意的了。 反正都已经牵动了他的心神, 再稍微袒露一下心迹,彻底搅乱这一池春水, 剩下的她就不管了。 而靳厌离听到这话时,身体微顿了下, 他努力想要平復内心的波动, 偏偏眼前这人又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让他有些沉默。 靳厌离深唿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既没有像往常那样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也没有直接将人推开,而是动作随意地拿起那桌上的纱布替她缠绕着伤口, 然后低声问了一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6页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说起这个,怀里的人明显又精神了不少,她也从靳厌离怀里起来了,然后掰着手指头,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很多很多,你对我很好,会帮我解围,会对我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宴会上我被人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是你帮我解围的,后来还追上来给我送了好吃的糕点哄我开心……」 南嫣还在孜孜不倦地说着,眼里闪着光亮,仿佛只要说起这个事来,她可以很有精神的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嫌烦。 但靳厌离却下意识地皱了眉,不过意识到什么,又很快收敛起来,然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嫣嫣有句话说错了吧,我们第一次见面可不是在宴会上,是在你避暑的那间农庄。」 听到这话,南嫣面色瞬间就白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的靳厌离,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干巴巴的朝他笑了一声道,「嗯……你说的没错,当时天都黑了,是在那个农庄里,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隔的时间有点太久了,我都差点忘记了。」 她声音突然变轻了不少,手指绞着衣襟,这是她紧张时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大概是怕他会察觉什么。 靳厌离低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直接戳穿她,不过心中倒是逐渐平静了下来,方才那些陌生古怪的情绪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南嫣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目光又重新落到了他的脸上,抿了抿唇,然后才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她说,「靳厌离,如果那晚在农庄我没有救过你的话,或者救你的人不是我的话,我说的只是如果啊,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还会不会喜欢我呢?」 说完,她目光便认真地望着他的脸,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心底期待着他会说出的答案。 靳厌离听到这个问题后,长眉微敛,他低头,目光落在眼前的南嫣脸上,她看上去有些紧张,嘴唇微微抿着,唇上还残留了一些湿润的痕迹,那是刚刚亲吻他的时候留下来的,靳厌离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那如果我没有在宴会上帮你解过围,没有哄过你开心,也没有在惊马的时候及时出现救下你,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闻言,南嫣明显一愣。 随即,脸上便露出了一种迷茫又恍惚的神情,仿佛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覆? 然后,她便又听到身旁的人十分冷静地对她说,「如果那天晚上你没有救我,这世上就不会再有靳厌离这个人了,正是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才会有之后我帮你的那些事情,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是你,那我从始至终就不会想着要去接近你,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说完这番话,靳厌离的情绪完全平復下来,又成了往日那个不露声色的靳大人了。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表述得很明显了。 倘若当初救他的不是她李南嫣的话,那么他最开始喜欢的也不会是她。 这个认知让南嫣无意识捏紧了手指。 她抿着唇,不知何时低下了头,眼光微微闪烁着,此时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太好看,但很快她又缓过神来了,假装不在意地解释了一句,声音闷闷的, 「我都说了是如果了嘛,你说的那么认真干嘛?难道你忘记了吗?那块玉佩我一直都带在身上的,当初救你的人不是我还能是谁呢?」 听到这话,靳厌离手上动作微顿。 他低着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了,看着对方毫无一丝愧疚的眼神,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嘲讽。 骗了他,就一点都不会觉得心虚吗?还是说,她笃定了自己一定不会发现真相? 他不着痕迹地将人打量一圈,将心头的情绪平復下去,然后淡淡的说,「嗯,你说的没错,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说完,靳厌离的笑容慢慢收敛,低头将她手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然后松开。 而南嫣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轻轻笑了笑,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很生硬地转开了话题道,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厨房那条鱼应该已经煮好了,我现在就去端过来,你等我一下……」 她说着也没等他反驳,转身就朝着小厨房的方向快步走去了,像是不太适应这屋内怪异的气氛一样,脚步都显得有些仓促。 等到身后那人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时,脚步这才慢了下来。 南嫣嘴角弯了弯,嘴硬心软的人她可是见过不少,这人嘴上说的倒是挺无情的,就是不知道他心底是不是真这么想的了? 反正一番接触下来,她很明显地发现了位高权重的靳大人对她也不是一丝情意都没有的,这就很有意思了。 这么想着的南嫣也正好走到了厨房,将锅上那还在煮着的鱼汤直接倒进盅里,然后又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这才拎着食盒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一进门,她便立刻很欢喜地招唿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靳厌离过来,然后把瓷碗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一碗,那鱼汤还冒着热气,而南嫣则是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你要不要尝尝,煮了好久的,味道应该……还可以的。」 南嫣表面很期待,伸着脑袋看那盅里的鱼汤,心里啧了一声,这团乱七八糟的鱼鳞汤喝完了得进医馆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7页 「虽然样式看上去有些差劲,但味道应该还不错的,靳厌离你先尝一口。」 「听说鱼汤是补脑的,靳大人每日处理公务肯定很头疼,我帮你倒一碗好不好?」 南嫣说着立马殷勤地给他盛上一小碗。 靳厌离看着那碗递过来姑且能称之为鱼汤的东西,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他都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在捉弄他,还是真心实意的了? 至于南嫣,她当然是在真心实意的捉弄他了。 靳厌离一时有些头疼,最后实在没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声音轻斥道, 「别闹了,你这碗汤本官要是真喝了那就是虚不受补,今晚睡觉时估计就要两腿一蹬早日升天去见老天爷了!算了,赶紧去把衣服换了,本官带你出去吃饭。」 最后靳厌离还是没忍住将那碗鱼汤推了回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何必这样糟蹋自己的肠胃? 而南嫣见他不肯动嘴原本还挺失落,不过又听到他后面说的那句话,眼睛当即一亮,立马点头应了一声。 然后在丫鬟的服侍下把衣服换了。 早在两人定亲之前,靳厌离就让府里下人置办了一些李大小姐的衣裳服饰,正巧今天就用上了。 此时酉时刚过,天色也慢慢的昏黑下来了,而夜晚的燕云城又别有一番绚烂景象。 黎朝早就取消了宵禁制度,燕云城又是皇城,天子脚下,这就使得夜晚的城内更加喧嚣繁华,甚至有时连朝中公主皇子们都会忍不住乔装打扮出来赏玩一番。 街道上还有许多小贩尚未收摊,有的支着铺子才开始叫卖,夜里卖的都是些吃食点心、灯笼彩饰,还有护城河内的画舫在黑夜中点亮灯火,热闹的远不止是白日。 夜里更有无数百姓熙熙攘攘地穿梭在这条街上街道上,伴随着阁楼里传来的谈笑风声,盛世之景莫过于此。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靳厌离,快点快点,你快过来嘛,看这个娃娃,跟你不说话的时候好像啊。」 这声音听着就是个活泼俏皮的性子,和寻常见到的世家贵女们不同,让人忍不住想转过头去看一看这姑娘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行了,你走慢一点,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了,跟一群男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不怕被人欺负吗?」 靳厌离皱眉,早知道就不该带她出来的,这人每次上街都很撒了欢似的拽不住,就该给她手腕上系跟绳子才妥当。 「哎呀,大家闺秀什么时候都可以当的,那个喷火的杂技错过了可就没得看了,靳厌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了?」 南嫣仿佛完全意识到这人眼底的烦闷跟不适应,转个身又钻到了一处卖糖人的摊子前,然后冲着身后的靳厌离偏头一笑。 这一笑又实在娇俏,倒惹得身旁几个经过的富家公子因为看她而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石墩上,平白添了不少笑话。 李南嫣的容貌自然是不差的,一袭红色的石榴裙明艷动人,她体态轻盈,眸似春水漫过,尤其是歪头朝人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连这四周的空气都香甜了不少。 靳厌离不动声色将那些试图靠近她的男人全都打发掉,一抬头听到这话,简直有种想把人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的冲动, 「迂腐?本官好心好意护着你,在你眼中反倒成了一个迂腐之人了?行了,随你吧,下次摔倒了本官可不会再扶你了。」 「哎呀,是我说错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玩的,你就不能开心一点嘛。」 她说着又朝身后那人眨了眨眼睛,然后举着一个糖人递到他面前,「这个好看吗?」 靳厌离皱眉瞧了两眼,兴致缺缺,「不就是个糖人吗?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典型的直男式审美。 南嫣一听这话就撅了嘴,哼了两声转过头去不看他了,「你这人真是太不解风情了,这娃娃多好看啊,你看这个男娃娃,背着手的样子跟你像不像?还有这个女娃娃,这两个是天生一对,跟我们俩是一样的……」 那胖乎乎的摊主倒是很有眼色,好听的话是一句一句地从嘴里往外蹦,把两人直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南嫣最后一高兴,就从其中挑了两个最漂亮的糖人娃娃。 一男一女,刚好凑成了一对。 靳厌离跟在后头付了银子,又看她跟只花蝴蝶一样穿过人群,从这一个摊子奔向了下一个摊子,乐此不疲,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靳厌离低头轻笑了声, 也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没有留神,再抬头的时候,原本还在眼前逛来逛去的身影忽然就不见了。 靳厌离察觉的时候先是一愣,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紧张跟恼怒,都说了让她老实点了就是不听,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让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靳五,人呢?不是让你盯仔细点吗?你那双眼睛干什么去了?」 靳厌离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他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但就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与烦躁,这个李南嫣还真是让人一刻钟都不能放松,真得找根绳子把她栓起来才行。 而靳五一看自家大人这脸色就知道不妙,额头冷汗直冒,大人这下是生气了,于是也不敢反驳,赶紧低头认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8页 「大人息怒,小的一时看走了眼,没太注意李小姐的动向,奴才这就让人去找。」 靳厌离皱眉,在他说话的功夫已经自己挤进人群中去了,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自己的心里分明就是紧张在意着南嫣的。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也不是故意要躲着人,她只是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女主跟萧非鹤,这可真是巧了啊,好不容易碰上了,不上前去刷个脸岂不是很可惜吗? 按照现在的剧情,萧非鹤也已经喜欢上女主了,但碍于自己的名声实在狼藉,这份感情就一直被默默藏在心底不敢宣之于口,甚至担心被人发现,从而污了她的名声。 但很可笑的是,他就是用这种法子去毁了另一个女子的名节。 而李清柔自从看到靳厌离跟她那个嫡姐定亲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郁郁寡欢,心情低落,她有些不明白,明明当初在农庄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分明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存在的,她一直以为他对她是一样的,却不曾想,他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嫡姐。 这种落差感真的让李清柔非常失落。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对他很有好感,而这份好感更是在得知他的身份后慢慢演变成了一种心动,她不想拿恩情这件事情去要求他做什么,那会显得她是一个挟恩求报的人。 可是在得知他上门提亲的那一刻,她心底是真的很难过,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她,他甚至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谢谢,就因为李南嫣不喜欢他接近她。 李清柔想到这些事情心情便不太好了,萧非鹤陪着她出来逛逛,两人一路往前走着,萧非鹤确实是个很体贴的朋友,知道她不开心会想法子逗她开心,但对于李清柔来讲,他也只能是个朋友而已。 李清柔进了一间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萧非鹤就站在外面等她,等的久了,目光便随意落在四周的摊贩上,他瞧着那摊子上卖的一些精緻小巧的首饰,那对碧玉做的耳坠实在漂亮,若是送给清柔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萧非鹤想着就往前走,一时也没注意从身侧被挤过来的人群,他一个侧身便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一个姑娘,眼看着对方就要摔倒,萧非鹤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揽了她一把,这下的触感甚至让他不敢使力。 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姑娘的腰怎么会这么软?随后动作更加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折了。 而南嫣被人撞得这一下,手上那根糖人瞬间没拿稳,一不小心就被撞飞出去摔到地上碎成了两半,等她站稳后,都没注意到这人搂她腰的事情了,而是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气沖沖又委屈巴巴地盯着人,「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没瞧见我就站在这儿吗?怎么办,你把我的糖人撞坏了,赔我!」 怀里的少女转过头来,白皙的面庞因为生气而涌动着一抹红霞,那双眼眸宛若秋水一般,这艷色冲击得人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萧非鹤愣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 他认得眼前这个女子,清柔的嫡姐李南嫣,倒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更没想到自己撞上的人居然是她。 因为清柔的原因,连带着萧非鹤对她也没什么太多的好感,不过撞到人还是他的不对,萧非鹤长眉微拧,松手将人放开了。 「真是抱歉,不过在下不是故意的,无心之失,还望姑娘能够恕罪。」 南嫣揪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拽着人走到那已经被人踩得稀巴烂的糖人前,眼神愈发委屈了,「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陪我糖人就行了。」 萧非鹤皱着眉,大概是对一个人有了偏见之后,看她做什么都会有失偏颇,就比如此刻的萧非鹤就觉得这大小姐真是难缠,一个糖人而已,有必要这般小题大做吗? 他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直接递过去,语气淡淡道,「这锭银子够你买上百个了,陪你这些够了吗?」 南嫣目光落在他那锭碎银上,眼珠子转了下,心里寻思着正常情况下,她是不是该把那锭银子拿起来,然后直接砸他脑门上,再大骂一句「去你的臭钱」、「谁稀罕你那点臭银子」,最后再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来突显自己那独一无二的清高不俗的气质。 南嫣抿唇看了这人一眼,觉得这种发展太套路了,干脆伸手接过银子,然后闷声闷气说了句,「这……也不是不行,就是你下次走路注意点行了吧,我这糖人很贵的。」 她说完也不犹豫了,咬了咬唇又看他一眼,直接拿起他手上的银子转身就走,多耽误一秒都生怕他会后悔似的,步子迈的飞快。 萧非鹤,「……」 总觉得自己好像给太多了,亏本了。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人就已经跑远了,虽然事情是解决了,但是吧,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李家大小姐果真跟传闻中的一样。 格外的异于常人。 这边南嫣刚走出长宁街,四周瞬间就安静了不少,街道尽头是一处月老庙,月老庙门前有一棵雌雄同株的菩提树,来这儿的大多是求姻缘的年轻男女。 南嫣刚走到庙门口,还没来得及感嘆一声,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靳厌离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噼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去哪儿了,我是不是说过找不到人就在原地等着我来找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你不知道夜里拐子很多吗?稍微不注意一下就会被人拍晕了拐走,你以后要是再敢到处乱跑,就休想我再带你出门!」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9页 靳厌离袖子一甩,这次是真有点生气了,气她到处乱跑,更气她连个丫鬟都不带。 他一整个晚上他都在找她,越找就越是焦急,结果这人还挺悠闲,不知什么时候熘达到月老庙来了。 脸上还笑意盈盈的,左手糖葫芦,右手捏着一块酥饼点心,吃着好不惬意,丝毫不见着急担忧的神情,根本不知道他都快气死了。 南嫣眼睛眨巴了两下,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生气,立马扯着袖子麻熘又熟练地哄人,「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转身就看不见你了,后来我想着这街上好玩的东西那么多,我可以一边吃着玩着一边找你的,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好好跟着你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说着又哼了两色,手指戳戳他的胸口,表情有些委屈幽怨,「你还怪我,我找不到你心里可着急了,这糖葫芦吃着都不香了,你要不要吃一口来试试?」 靳厌离真是要被她气死,还吃着都不香了,当他瞎了吗?他看她分明就是吃的挺香的,简直都乐不思蜀了。 第118章 [vip] 救命恩人(5) 靳厌离忍着恼怒, 只觉得体内气血翻腾,那种一言难尽的憋屈感又冒出来了,无处宣洩,「李南嫣, 你当本官没长眼睛吗?」 「我找了你一整个晚上,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这糖葫芦吃着都不香了。我看你分明逍遥自在的很,巴不得本官离你远远的, 不受管束才好吧!」 事实上他说的也没错, 南嫣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但这也不能表达出来啊, 否则这人估计就要更生气了。 而靳厌离这次真的是被气着了, 抬手就想再敲她脑门两下好好教训人一顿。 结果一低头,看到那双水汪汪的毫不设防的眼睛就这么真诚的朝他望着,眼睛还眨巴了两下, 那双举起来的手怎么都敲不下去了。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她本来就不够聪明了, 再把脑袋敲笨了估计这辈子都没人要了,于是那抬起来的手在身前拐了个弯, 又不甘地放下了。 然后从袖口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青布帕子,直接朝人脑门扔了过去, 语气十分嫌弃地说着, 「擦擦,嘴角都是糖屑, 李南嫣,你现在是一点世家贵女的风范都不讲究了, 本官跟你站在一块都嫌丢人。」 说完只能深唿吸一口气,自己努力平復情绪, 算了!跟她生气毫无意义,反正被气到的永远都是自己。 而南嫣接过帕子还朝他笑,满心欢喜的嗅嗅帕子,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靳厌离见状,直接冷笑一声,袖子一甩,干脆转过脸去再也不搭理她了,连看都懒得再看人一眼。 这次南嫣眼睛眨了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啧了一声,心想不愧是男主啊,这控制情绪的本事真不小,都被她气成这样了,还能稳定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状态。 她现在明白了,这还是得要顺毛捋啊。 于是立马上前扯着人的袖子哄,「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靳厌离转过身不理她,她也就跟着转过去,狗皮膏药似的难缠至极。 偏她还丝毫不觉得麻烦,好听的话一句一句往外蹦,哄人的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又是捏胳膊、又是捶肩膀的,都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刚开始还挺规矩,后来就忍不住了,逮着机会就开始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丝毫不知羞的,气得靳厌离一把抓住了那只偷摸往衣襟里伸的爪子,用力拍了一下手背。 「行了,你摸够了没有?」 真是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不要了。 南嫣抿唇哼了两声,声音闷闷的, 「摸一下也不行吗?」 最后,靳厌离实在是被磨得没脾气了,心中气焰也消了不少了,于是低头看着这人,正准备说一句「下不为例」的时候。 身前这人又突然兴起,拽着他走到了那颗雌雄同株的菩提树前,然后转过头轻轻晃着他的胳膊,声音柔柔说着, 「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很有缘分,这可是月老庙,你能在月老庙前找到我,是不是说明我们俩是天生的一对?」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格外的明亮清润,笑意吟吟,眉眼弯弯如画,然后又拽着他走到了那卖桃木牌的小摊子前,上头摆满了一些有关姻缘的签子、红绳还有姻缘符。 她手里仔细挑拣着, 这里的桃木牌也是十分出名的,彼此属意的年轻男女们会在桃木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扔到月老庙前那棵菩提树上挂起来,扔的越高、挂的越稳,就说明这两个人越有缘分,到如今已经形成了一种风俗。 这种有意思的事情,南嫣自然也想要去试一试的,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挂满桃木牌的老树,有风吹过,树上枝叶拂动,红绳也就跟着来回晃动,叮叮噹噹的,有一种古老而悠久的厚重感。 于是立马转过身,兴致勃勃地对着身后那人说,「靳厌离,你看这树上挂的桃木牌好漂亮,上面都写了好多人的名字,你跟我一起试试好不好?」 摊主是个面容很和善的老婆婆,听到这话立马就递过去两张空白的桃木牌,乐呵呵地打趣着,「两位能在这月老庙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就去试试吧?这棵姻缘树都是上百年的老树了,很灵验的,姑娘既然有心那就去吧,扔的越高缘分就越深,几文钱的东西不值钱的,就图个高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0页 南嫣转过头望着靳厌离,那双乌檀似的眼珠干净明媚,宛如春水漾过一般,又好似一张织地细密的丝网,将人牢牢地捕获其中,让人再难逃脱。 那眼中还带着一丝期盼的目光。 靳厌离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有些出神,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甚至连一丝念想都没有。 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软绵绵的,直到她将那块桃木牌塞进他的手心,冷硬的触感传来,靳厌离这才瞬间回过神来。 看到手上的桃木牌跟竹锥笔,靳厌离无意识地皱了眉,一时间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陪着她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明明已经知道她是个冒牌货了、并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为什么还要陪着她在这里祈福求神拜佛,这难道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更何况,他不是迟早都要退婚的吗? 此刻越是纵容拖延,到了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只怕会更加难缠,他又何必再做这些无用的事? 而且他喜欢的人也不是她,根本不是眼前这个欺骗了他的冒牌货,而是那个在黑暗中真正拯救自己的人,那个温柔纯粹的姑娘才是他真正心动的对象。 靳厌离眉头皱得紧紧的, 可是一转头,看到她忙碌又认真地蹲在在一旁的石墩前,捧着桃木牌,满心欢喜地刻下自己的名字,刻完以后还吹了吹,满意地点着头,然后又伸着脑袋凑过来挨着他的肩膀,亲昵蹭了蹭,莫名的,心中就是一软。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下意识伸手碰了下她的脸颊,直到那温软细腻的触感从指腹间传递过来,靳厌离这才缓过神来,目光落在对方一无所知的脸上。 靳厌离目光微顿了下, 直到此刻他才骤然察觉到什么,自己的动作显然有些过于亲近了。 随后便像是勐然间清醒过来了似的,下意识地收了手,然后稀里煳涂地就在木牌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起身站了起来,那推开她的动作甚至都有些狼狈,根本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南嫣眉梢微动,嘴唇抿出一道细微的弧度,心中隐隐猜到,眼前这人只怕是动心而不自知了,就是不知道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她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依旧兴致昂扬地拽着他的手掌,两人走到那棵粗壮古老的菩提树下,南嫣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督促身旁的人祈福要诚心诚意一点,然后再扔高一点,这样就说明两人最有缘分。 她笑的时候格外欢喜,但靳厌离此刻心绪却有些烦乱,一点也不想搭理她。 此时树下也聚集了不少男女,月老庙前一向是年轻男女青睐的地方,有的跟他们一样在写桃木牌,还有的围着四周的摊子在解签,总之凑热闹的人也是有不少的。 …… 而在另一边的,萧非鹤跟李清柔也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其实李清柔现在看到这些成双成对求姻缘的男女们就有些烦闷,是萧非鹤硬拉着她来这边散心的,他们俩围着月老庙绕了一圈,最后也走到了那颗菩提树下,正巧就走到了那两人的对面。 而这下,李清柔也看清了靳厌离跟李南嫣在做的事情了,目光落在那人的脸上,一时间只觉得胸口有股难言的酸涩,又涩又闷,她甚至想直接冲上去质问一声靳厌离,难道他就一点恩情都不顾,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了吗? 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她不能让自己成为那种挟恩求报的人,当初救他本就是看他可怜,从没期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的,这样想着,李清柔转身就走,实在不想跟这两人处在同一处空间了。 见她离开了,萧非鹤也跟着要走。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刚好也瞧见两人了,这下可真是巧了。 南嫣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假模假样地虔诚祈祷了一番,然后眼睛睁开,瞅准目标将木牌朝着菩提树上扔了过去,这一下的准头还真是不错,就在萧非鹤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对面一块四四方方的小木牌从天而降,「啪」地一声直接砸他脑门上了。 南嫣心想,刚刚那银子没捨得用来砸人,这会儿用木牌砸一下倒也挺合适的。 而对面的萧非鹤脑袋也被砸得一愣,一时间都忘记跟上去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然后摸着额头四处张望着,其实这一下倒也不算很疼,就是他心底有些纳闷,到底谁眼睛这么不好使,挂个木牌都能砸到人? 他下意识将地上的木牌捡起来。 这么一看还真是巧了,木牌上写的名字赫然就是他刚撞到过的那位李大小姐,「李南嫣」三个字刻地歪歪扭扭的,他这下真是没想到了,自己跟这李大小姐还挺有缘分,就连她扔个木牌都能砸到他头上来。 这算什么呢?歪打正着吗? 萧非鹤抬头,目光实在没忍住往对面扫了两眼,那李大小姐正仰着脑袋在找树梢上的挂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又开始四处张望着,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木牌没挂上去,脸上明显一副郁闷又疑惑的表情,瞧着还挺有意思。 见状,萧非鹤眉梢微动,直接就将木牌捏进了手心,他原本他对她就没什么好感,所以很乐意给她添点堵。 尤其是在他得知李清柔喜欢的人是靳厌离之后,向来不信神佛的萧非鹤也在心底暗暗祈祷这掌管姻缘的月老神仙能开开眼,可千万别把两人的红绳栓一起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1页 她不是想跟心上人一同祈福许愿吗?他还就偏不让她许成。 …… 另一边的靳厌离准头倒是不错,桃木牌挂在树上随风而动,时不时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听着也让人心情好了不少。 可等他转过头来,看到一旁的南嫣正盯着地面搜索着什么,莫名觉得有些无奈, 「你又怎么了?」 南嫣闻言抬起头来,咬了咬唇看向靳厌离,表情很是郁闷,「我好像没扔上去,不知道丢哪儿了,这可怎么办啊?会不会不灵验了?要不然我们俩重新再扔一个可以吗?」 听到这话,靳厌离心中隐隐有种微妙的感觉,不过也没多想,反倒轻笑了一声,下意识就抬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行了,别折腾了。心诚则灵,就算你挂一百个上去跟挂一个也差不了多少。再说了,这种神佛之事向来都是无稽之谈,求神拜佛还不如求自己,好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今晚也耽搁得够久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说着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南嫣还有些遗憾地盯着地面,不过倒也没强求,毕竟那木牌被她用来砸人脑袋去了。 …… 之后两人顺着人流往返,亥时已过,天色也越来越暗了,灯笼里的蜡烛快要燃尽了,街道上许多小贩已经开始收摊了。 人群逐渐减少,就连路边那几个眼熟的馄饨铺子也开始收拾摊子,只等客人吃完这最后几口就准备回去了。 靳厌离将人送到李府门口,南嫣还磨磨蹭蹭的不肯进去,那小表情犹犹豫豫的,手指轻轻勾着他的袖摆一副欲言又止地望着眼前的人,最后抿着嘴唇有些眷恋不舍地问,「我明天还能去找你吗?」 南嫣努力营造出羞涩的姿态。 她话刚说完,路边忽然蹿出来一只野猫来,靳厌离一开始也没看清那是什么,只看到那只黑影勐地朝眼前这人身后扑过来。 那一瞬间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将南嫣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就听到「喵呜」一声,这才看清那黑影居然是一只野猫。 靳厌离皱了皱眉,这附近的胡同巷子里确实有不少野猫经常扑人抢食,这人兜里肯定又藏了不少香喷喷的点心,估计这气味是被野猫闻着了,刚才要不是他动作够快,南嫣绝对要被那野猫扑个正着了! 他刚想将人推开,便突然感觉自己腰身一紧,怀里这人忽然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靳厌离的表情一顿,身体明显有些僵硬,也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心跳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受控制,心绪有些混乱,就在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抬起头来了,那双水润的眼睛就这么望着他。 「靳厌离……」 她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 这一瞬间,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靳厌离甚至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唿吸都扫在了他的下巴上,温热的、绵软的,带点缠绵不清的气息,他心中又涌出了那种陌生的怪异的情绪,唿吸甚至有些微窒。 靳厌离和她对视着,看到那双眼中倒映着他此时的身影,目光一时间有些失神。 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鬼使神差的,忽然就低下头去…… 然后轻轻吻上了南嫣的唇,而就在两人相触的那一瞬间,靳厌离仿佛感受到自己的胸口在轻颤着,里头好似有什么生根发芽蓬勃生长,仿佛被什么瞬间填满了一样,令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之感。 她的唇很软,泛着嫣润的光泽,在他吻过来的那一瞬间眼睛眨巴了两下,那眼神太干净太纯粹了,眼里满满当当都是对他的信赖与爱慕,让靳厌离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地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而南嫣则是很温顺地靠在他的胸前,脸上表情不变,心底却没什么情绪波动。 她心想这下不是她主动了吧,不过,这人既然都已经动心了,那往后找到他真正的救命恩人之后,对她还能不能下得了手呢? …… 之后回去的路上,靳厌离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了,他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很确定,自己心动的对象一直都是当初在农庄救了自己的那个温柔的姑娘,为什么今晚又会主动去亲吻李南嫣? 是因为……愧疚吗? 还是因为他一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等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姑娘就直接上门退亲,所以心中下意识的心虚? 他明明该克制自己的,可为什么最后关头没有克制住呢? 靳厌离实在想不明白,甚至因为这个问题而有些钻了牛角尖,想到最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才一时混帐了? 从前不知道她是冒充的,所以可以不去追究,可如今他分明已经知晓了,再对她这般亲近、纵容,岂不是……不负责任吗? 等到靳厌离回到府里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就因为今晚那一个吻,好像冥冥之中,有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 最后靳厌离烦躁想了一通,实在想不明白,他只能将所有的繁乱情绪全都压进心底,再不去想她,而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混乱情况,靳厌离更是连着几日都对南嫣避而不见。 偏偏在他感情复杂难辨的这段时间里,南嫣每日都会来府里找他,时不时地在他面前晃悠。靳厌离推脱说要处理公务没时间搭理她,她也不生气,捧着脸颊就坐在一旁的案桌上出神地望着他,有时太无聊了,就会在府里东逛逛西逛逛,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2页 她似乎早把那日的事情忘到脑后了,在她眼里,两人亲近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始终没有察觉到自己复杂的心思。 每天跟管家聊聊天,跟小厮丫鬟们赌钱,日常再欺负欺负那只猫,有时兴致来了,嫌他府里没什么花花草草,看着太过单调乏味了,又让府里下人把他后院那块草地都给刨了,然后重新种上了一排的海棠芍药跟兰花,几乎都快把靳府当成自己的家了。 偏偏这靳府的下人跟丫鬟们也都跟她混熟了,只觉得这李府的大小姐是真的没架子,待人又宽厚,虽说是爱折腾爱闹了点,但是却从不打骂下人,而且平常从街上买的吃食点心也很大方的分给个个院里的丫鬟小厮们,这样的主子怎么可能不讨人喜欢? 而靳厌离从一开始见着她时就觉得心烦意乱,到后来变成了看不见她就觉得烦躁,甚至有时没看见人在院子里瞎折腾,反倒连案桌上的公文都看不进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明明从一开始,他最厌烦的就是任何人打搅他处理公务,任何人都不例外,偏偏眼前这人出现之后,所有的例外都被打破了。 难道就因为那个吻吗? 可她不是也吻过他很多次吗?她自己都不在意,为什么他一个人要耿耿于怀? 靳厌离最终是将这些情绪全都埋藏进心底,他是个很能压抑自我的人,只要不去碰、不去想,他就不会这么烦躁了。 只是感情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压抑地越久,反弹地越厉害,也不知到何时能彻底爆发。 不过很快,南嫣这种悠闲自在的好日子也终于要到头了,九月重阳节刚过,今秋狩猎之行也正式开始了,当今天子正值壮年,喜欢热闹也爱玩乐,此次秋猎之行更是召集了诸位大臣及其亲眷一起前往上林苑共同赴宴。 听到这个消息,南嫣就明白了,原剧情中的转折点来了。 也就是在这次秋猎的过程中,男主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所以秋猎一结束,就直接上门来李府退亲了。 而原主也是因此沦为笑柄。 按照李南嫣的身份,这次秋猎自然也是有资格去的,不论是以靳厌离未婚妻的身份,还是翰林院编修李大人的嫡出女儿,她都有资格去这皇家上林苑体验一番。 不过上林苑是皇家猎场,身手稍微敏捷的臣子侍卫都会想在御驾前展露一番,寻常大臣们的亲眷子女只会在小范围内的安全区域进行狩猎。 大黎朝民风开放,女子骑马射箭投壶比试狩猎的也不是没有,原剧情中原主也被人撺掇着跟人比试,可她连弓箭都拿不稳,又谈何射箭,最后自然也是输得很惨,洋相尽出。 而南嫣也不会射箭,不过靳厌离的箭术倒是十分出众,连当今圣上都称赞其的确是有百步穿杨的本领。 所以赶在秋猎之前,她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吗? 第119章 [vip] 救命恩人(6) 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的靳厌离抬头便看见空荡荡的院子, 微皱了眉,往常那个总爱在他跟前乱晃的李南嫣此刻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平日里不是守在他书房里,就是守在他院子里,赶都赶不走, 最近一两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动不动地就不见踪影,没由来地惹他心烦。 「靳五, 过来, 我有事问你。」 靳厌离下意识朝门口喊了声,外头有个小厮毕恭毕敬地过来了, 却不是靳五, 这让靳厌离有些不满,「怎么是你,靳五呢?当值期间还敢擅离职守, 不怕本官罚他吗?」 下人连忙摇头说不敢, 然后着急地解释道, 「大人您忘记了吗?早些时间李小姐过来说要您身边的靳五帮她办点事情,你随手一挥就应下了。靳五现在还在陪小姐练习箭术呢, 这不是怕您没人伺候不方便,所以就让属下暂时来顶值了, 并非靳五擅离职守。」 听到底下人说的这一番话, 靳厌离这才突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今早清晨,南嫣来找他时是提过这么一个要求, 不过那时他以为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却没想到居然是让靳五教她箭术。 她一个大家闺秀学习箭术做什么? 靳厌离无意识皱了皱眉, 何况,箭术最好的人不是他吗?想让人教她练习射箭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想到这点, 靳厌离便有些不耐烦,察觉到自己的心神又被对方牵引了,便下意识挥了挥手将人打发了,「行了,我知道了,这没你的事了,去给本官沏杯茶来。」 「是,小的这就去。」 等到小厮恭恭敬敬退下,屋内再次变得安静下来,靳厌离看着这摺子上的字,只觉得这心怎么都静不下来了,信纸上的公文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于是又朝屋外喊了一声,「等等,你先不用去泡茶了,先跟我去练武场看看,那女人又在作什么么蛾子?」 把他惯用的小厮都使唤走了,他静不下心来看进去公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靳厌离这下直接带着小厮去了后院的练武场,才刚进院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对话的声音, 「主子,射箭不是这样的。您得把弓箭再举高点,跟肩膀平齐,哎,对了,就是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就行了……」 「唉呀,主子您又错了,腰又没挺直。」 「我忘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你摆个这姿势挺容易的,可是自己上来就变得非常奇怪,要不然你从后面扶着我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3页 「那我在后面盯着,您得把腰挺直,然后用腰部的力气,没错,这样就可以了,后背不要弯曲……」 靳厌离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练习,眉梢微挑一下,心里寻思着,这李大小姐还真转性了,居然真肯耐下性子来练习射箭,他瞧着这动作还有模有样的。 眼看那大小姐的腰身又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了,身旁的靳五下意识伸手,正要将人腰身扶正时,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咳嗽声。 他一转头,看见是自家主子黑沉沉的眼神时差点没吓得魂都丢了。 完了,他刚刚差点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他一个奴才怎么敢伸手去冒犯李小姐呢,完了完了,这动作主子不会是瞧见了吧? 会不会被主子灭口啊? 靳五这会儿真是被吓得脸色都发白了,一抬头就瞧见他家主子漫不经心扫他一眼,顿时吓得膝盖发软,他家主子出了名的小气又记仇,平日朝堂上被人不痛不痒讽刺几句都要被他不动声色地阴回去,他刚刚可是差点冒犯了主子的心上人啊,这可怎么了得? 靳五这会儿真恨不得自己能够原地消失了,缩着脑袋缩着手,再也不敢碰主子的心上人一下了。 南嫣也听到身后的动静了,一转头看到身后的人是靳厌离,立马朝人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靳厌离,你怎么来了?」 靳厌离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他们家大人这是不高兴了。 尤其是看到她手上的弓箭,实在没忍住轻飘飘问了句,「我不能来吗?怎么,你想学习射箭,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那当然是因为要以退为进,想让你自己主动贴上来了。 南嫣眼睛眨了下,然后有些不高兴地别过脸,声音闷闷的还带些埋怨,「不是你说自己公务繁忙,没有时间陪我的吗?我这才让靳五陪我的,怎么了嘛,这也不行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靳厌离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来了,这段时间里自己一直都有些心情复杂,每次见到她都会觉得心烦意乱,所以干脆找了藉口说自己太忙不见她了。 倒是没想到她一直记着这点,真是,该听的话不听,不该听的倒是记得老老实实。 靳厌离咳嗽了声,目光有些微闪,随后上前了两步,南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刚准备往后退开,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臂,然后对准练武场上的靶心,「行了,躲什么?之前是我公务繁忙,没太多时间陪你,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完了。你想学习箭术,自然可以找我来教你,这么委屈巴巴的做什么?我又没欺负你。」 南嫣心想确实没欺负,只是一直都在躲着她而已,她再不作点妖,弄出些动静,只怕这人还会一直当个鸵鸟一样躲下去。 ……这可不行呢! 果然,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南嫣刚想说不用了,她有靳五指导也挺好的。 只是话都还没说出口,身后的靳厌离便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来,直接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腕,胸膛紧紧贴在她的后背上。 然后抬手拉弓,「嗖」的一声,那支羽箭飞速射向了靶心,正中中央,分毫不差。 「你确定不要我教你?」 靳厌离低头看着怀里的南嫣,眼里还闪过一丝「你不要太没眼光」的神色。 这人看着就好像开了屏雄孔雀,迫不及待地在炫耀自己的实力。 南嫣见状愣了下,眼光直愣愣地望着那支羽箭,她下意识地想转过头看他一眼,却不料这动作太突然了,嘴唇一不小心就蹭到了对方的下巴! 湿润绵软的触感传来,令靳厌离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晚他主动吻上她时的感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等他反应过来,手掌下意识拍了下她的腰身,羞恼道, 「老实点,来来回回地乱动什么?」 「我不是已经在教你了吗?」 南嫣也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听到这话,她又连忙转过头去,脸颊却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连带着身后的靳厌离脸庞也在无意间染上了一丝薄红。 「嗯……知道了。」 南嫣点了点头。 「好了,你听我的指示。」 靳厌离从身后贴着她的后背,他身材高挑,从后面圈过来的时候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而且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她那只红的好似染了一层胭脂似的耳垂。 他心想,原来这人也是会害羞的? 莫名的,心头又浮现出那种酥麻的感觉,从喉咙蔓延进心底,不自觉地让他有种想低头轻轻吻住的冲动。 南嫣嘴角弯了弯,这人脸上装得一本正经的模样,分明也是故意凑过来的,别以为她没瞧见那微微泛红的耳根。 …… 好不容易练武场学习箭术结束。 南嫣手心都被磨出了几颗细小的水泡,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一直练习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疼,这会儿停下来感觉立刻不一样了。 她冷不防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刚拿到手上便感觉一阵刺痛传来,手里的杯子更是不受控制地滑了出去,茶水洒落了一地。 「你小心些,别烫着了。」 身旁的靳厌离几乎是下意识地叮嘱了声,他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这才没让她被茶水溅到身上。 「我没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4页 南嫣手指也是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这茶很明显是刚泡的,茶杯还是热的,若是寻常摸起来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她刚练箭时掌心都被磨破了,突然被热气灼了一下,自然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靳厌离皱着眉,一看她那眼冒泪花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心中莫名有些怪异,平日里针眼般大小的小伤都要委屈巴巴地跟他告状,这会儿手心都磨破了也没跟他吭一声,什么时候转了性了? 他直接把人牵回了屋内,然后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行了,别藏了,我都瞧见了,手心是不是起泡了?」 南嫣闻言一哽,似乎不想回答,又偷偷瞥他一眼。 犹豫磨蹭了小半会儿,见靳厌离仍旧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盯着她,这才老老实实的把手伸了过去,「好吧,其实就磨破了一点点,也不是很疼的。」 她说完又立刻补充了一句,「你不能嫌我麻烦,以后就不教我了。」 靳厌离顿了顿,这下瞬间明白了她为什么没有直接说出来的原因了,原来是怕他嫌她麻烦,不肯继续教她。 就这么在意他的看法吗?靳厌离别过脸,心中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情绪在翻滚着。 他很快就拿来了药粉跟银针,先是替她清理了伤口,又小心翼翼地将水泡戳破,然后撒上药粉,动作轻柔的南嫣几乎没感觉到什么刺痛,便听到对面的人声音温和地问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学习射箭?」 南嫣笑眯眯的,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满心欢喜地望着他,「当然是为了在秋猎过程中抓两只狐狸给你做个袖套了。」 「现在都入秋了,你每日处理完公务手指都是冰冷的,我的针线活虽然一般,不过做两个袖套还是可以的,这样以后你处理公务时手太冷的话直接放在袖套里就不怕了,手指应该也不会冻疮了……」 南嫣认真地说完,看到对面的靳厌离动作不知何时停下了,眼睛略微眨了下,脸上还带着欢喜笑意。 南嫣心底啧了一声,其实能不能做成,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说真话容易伤人又没人喜欢听,但好听的假话谁都爱听,重要的是让能他对自己心软。 靳厌离的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手掌上,他手指上的冻疮是年幼时帮人洗衣挣钱导致的,一年冻伤以后,往后每年都会冻伤。 但对他来说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伤,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居然发现了,而且还惦记着要给他做副袖套。 靳厌离轻吐一口气,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此刻的感觉,只觉得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柔软。 尤其是看着她手心的伤口,胸口忽然有种闷闷的酸楚,让他有些不舒服,「不用给我做这些,你的手太细太软,不适合练习这些,更何况射箭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练成的,你想抓狐狸可以找我帮忙的。」 南嫣看着他皱眉的那样,嘴角忽然弯了弯,然后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紧缩的眉头,靳厌离看她一眼倒是没出声训斥,只是刚想伸手捉住那只捣乱的手指,便听见对面那人眉眼含笑地问了一句, 「靳厌离,你是不是心疼我了呀?」 她笑着看着这人,打蛇就随棍上,这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本事真是与生俱来的。 靳厌离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抬眸扫了这人一眼,表情温和平静,「我是嫌你每次受伤都会麻烦我帮你清理伤口,本官事物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这些小把戏。」 南嫣哼了两声,那小表情明显是不高兴了,「那我找靳五指导我也是一样的,不用浪费你这个大忙人的时间。」 靳厌离眉梢微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然后轻呵了一声,「靳五是我的小厮,每日都要专心伺候我,哪有时间陪着你。」 还跟她在这儿打马虎眼,南嫣心中好笑,别以为她不知道,分明是这人占有欲太强,没瞧见靳五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原地消失了吗! 南嫣立马抿着唇不高兴了。 知道他是不肯放靳五指导她了。 靳厌离也瞧出了她的不高兴,心中有些好笑,这李大小姐向来都是气性大、忘性也大,前头还在跟他生气,下一秒又自己好了。 靳厌离摇了摇头,看她撅着嘴生气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动作很轻,「行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可以了。」 「不要随随便便地麻烦其他人,你想做什么,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不会怪你的。」 听到这句话,南嫣似乎有些意外,她犹豫了一瞬,忽然转过头来,目光认真地望着他,「真的吗?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怪我吗?」 看着这样眼神略有些躲闪的南嫣,靳厌离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也跟着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别过脸,将她的手指放下去,语气淡淡地说道,「那要看什么事情了,只要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不会怪你的。」 对面的南嫣听到这话时似乎松了口气,这次眼里终于真心实意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却没察觉对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 …… 之后的几天,南嫣又在练武场一个人练起箭术来了,毕竟要维持住人设,不能对方稍微阻拦一下,自己就放弃了,否则这也显得太没诚意了。她一个人在练武场练着,刚开始准头确实差,不过两三天之后倒也有模有样了。而靳厌离那边,嘴上说着不愿意管她,但实际上每日公务处理完后都会口是心非地跑来指导她,时间一久,两人之间的默契明显更深,甚至靳厌离对她的态度也愈发温和体贴,尤其是看她的眼神,眼里的宠溺和纵容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5页 明明这府里这上上下下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家大人是很心悦这李小姐的,偏偏靳厌离自己瞧不出来,他一直把自己对她的纵容宠溺当做是弥补愧疚,而且心中依旧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的念头。 这人要是钻起牛角尖来,那真是十头牛也没法把他回来,不过这也没办法,有些人天生就是这么固执。 不亲自尝试一下,不真切感受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是不会放弃的,恰好靳厌离就是这么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顽固性子。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皇家秋猎终于开始了,当今圣上携文武百官一同赴上林苑狩猎,群臣及其家眷也一同跟随。 而这么重要的场合,女主自然也在其中。 与其说是狩猎,还不如说是一场选拔人才的比试。头一天肯定要比谁的猎物最多,尤其当今圣上正值壮年,也爱热闹,兴致来的时候自然也要拉着底下大臣比试一番。 而剩下的那些世家贵女们也有自己的区域,都只在小范围的安全地域活动。贵女不止会琴棋书画,自然也大有学习箭术、骑术的女子在,大黎朝还有女将军,最闻名的便是当朝已经去世的长公主,据说是为了保护当今圣上而死,死后还被追封成大黎朝唯一的女将军,享无尚的荣光。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个先例,所以本朝对女子的限制才没有前朝那么严格。 南嫣也混在一群贵女当中,看一群穿着妍丽、容颜俏丽的贵女们弯腰上马,然后拉弓搭箭,动作英姿飒爽,又不失女儿家的柔美秀丽,颇有一种赏心悦目的姿态。 她这次的目标也很明确,原本是想试验一下这几日的成果,看她能不能抓两只狐狸什么玩玩,但巡逻一圈也没瞧见什么自己想找的猎物,眼见天色不早,正当她垂头丧气准备往回赶的时候,听到不远处草丛似乎传来一阵狐狸叫声。 这可真是巧了,南嫣立马挽弓搭箭,原本想展示一下自己不俗的箭术,但隐约瞧见那草丛里的小狐狸似乎还是只幼崽,立马心软扔了弓箭,整个人直接就往草丛里扑过去了。 这一扑就发现不对了,底下明显是人的触感,草丛后的靳厌离被人扑了个满怀,笑着将人一把搂进怀里,声音沙哑地说,「怎么,这才一会儿不见,就对本官投怀送抱,这是想念本官了?」 这人脸皮够厚,还真是自作多情! 南嫣笑着去扒他胸口,然后从里头扒出一只估计还没断奶的小狐狸幼崽,眼睛顿时一亮,也没在意这人占她便宜的事了,直接将小狐狸抱过来,爱不释手地捧在胸口, 「这是送给我的吗,靳厌离?」 她眼睛亮晶晶的,有那么一瞬间,抬头的动作跟这怀里的小狐狸同步了。 靳厌离看着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目光落在眼前这人身上,只觉得这副打扮的南嫣格外明艷动人,一身鲜红的骑马装,腰系一根束带显得腰身更加纤细,盈盈不堪一握。 他将人放开,心口微微悸动,努力很久才将胸腔的情绪平復下去,然后笑道,「你不是说想抓只狐狸吗?周将军射中了一只母狐狸,我在附近捡到了这只还没断奶的小狐狸,瞧着也是可怜,不如就送给你了。」 南嫣满心欢喜朝他笑着,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表情闷闷的,「可是我是想抓只公狐狸给你做袖套的,这小崽子浑身上下还没你巴掌大,袖套怎么做啊?」 靳厌离实在没忍住伸手摸了把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只狐狸崽子送你养着玩的,袖套的事情以后再说就行了。」 「好了,别磨蹭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带你回营地弄些吃的,逛这么一天也该饿了,晚一点我还得去皇上那边回话呢。」 他说着又下意识去牵她的手,这也算是南嫣训练出来的成果了。以前每次出门只要他走快了或是没牵住人,南嫣基本上就到处乱跑,时间久了,靳厌离怕她走丢,每次出门必得先牢牢抓住对方的手。 这样想着,两人便朝着营地的方向慢慢赶回去了。此刻四周已经升起火了,空气中还有烤肉的香气瀰漫开来,狩猎之行自然是少不了美酒美食的。 南嫣被人牵回了他的营帐,立马有下人上前伺候净手,南嫣这才依依不捨的把小狐狸递给了下人,等她整理好了衣服,出来一看,那边的靳厌离已经在烤兔子了,香气四溢,旁边还摆了不同碗碟蘸料,都是御赐的,这味道也比一般人家的要香,看来品阶高的官员确实要比低品阶的官员享受啊。 看到南嫣出来,靳厌离便招唿她过来坐下,然后将已经切好的兔肉递过去,「过来吃些兔肉垫垫肚子吧,玩了一天了,腹中也应该飢肠辘辘了。」 南嫣便欢喜地朝他扑过去。 靳厌离虽然无奈,但还是一把将人接住,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的眼神有多温柔,「好了,别闹了,我待会还有事要出去,错过了这些可再没人给你烤兔子了。」 南嫣听了这话,这才老老实实地靠着他身旁坐下,然后一边吃着这专人伺候的烤兔肉,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御赐的菊花酒。 心里不得不感嘆一声,这样的日子才是神仙日子啊,还有男主大人的手艺确实是不错。 她兴致来了,时不时地塞一口到旁边这人嘴里,他也没抗拒,反倒老实吃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6页 南嫣吃得不多,倒是将旁边那一壶带点甘甜香气的菊花酒全喝光了。 等到靳厌离察觉到一丝不对的时候,身旁的人很明显已经喝醉了,脸颊两边好似染了云霞一样,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也迷离了,人都已经这样了,偏还抱着哪只酒壶不肯撒手,声音软绵绵的,「靳……厌离,你怎么长了两个脑袋,哪个才是真的啊?」 靳厌离一时间有些无奈,早知道就让人把那壶菊花酿撤下去了,「是你喝醉了,我没长两个脑袋,过来,我抱你回去休息。」 南嫣朦朦胧胧睁着眼,一看这人要来抱她,立马仰着脑袋往后靠着,语气带着倔强,「我不!我没喝醉,我自己能走,我有脚,你过来……过来帮我扶住那条路,别让它乱动了,我自己能走,我自己走回去。」 靳厌离:「……」 这还没醉?眼都花了,还自己能走? 靳厌离简直想笑,就知道跟醉鬼是讲不通道理的。 南嫣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中途差点摔倒,还好身旁的靳厌离及时将人扶住,一把抱进怀里了,「好好好,你没醉,是你的腿醉了,我先抱你回去好吗?等回去我再帮你扶住那条路,这样可以了吗?」 南嫣懵懵懂懂看着眼前的人,很明显还没有缓过神来,「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要等我的未婚夫,他没来我不可以走的。」 靳厌离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了,「你要找未婚夫,那你凑近了看看我是谁?」 南嫣咬着嘴唇仔细盯着这人打量着,眼睛迷濛地眨了两下,忽然觉得这长相有些熟悉,然后缠过去,双手捧着他的脸,脸颊欢喜地凑过去轻轻蹭了蹭,「啊,我认出来了,靳厌离,你是我的未婚夫……我等了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啊,我很听话的,别人来找我我都不走的,我只跟你一个人回家好不好呀?」 这番话听得他心口仿佛软成了一滩温水,靳厌离笑着把人往怀里抱紧了些,「好,跟我一个人回家,我抱着你好不好?」 怀中人这下终于不闹腾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望着他,然后老老实实地说了一句,「好……」 靳厌离便将人抱进帐子里,然后小心翼翼放到床上,最后又拿被子将人盖好,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全,正转身准备打些温水来替她清洗一下时,又听到身后那人在低低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靳厌离……」 他转头看过去,低声哄道,「怎么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我最喜欢你了,你早点娶我……以后,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你不可以欺负我的,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 听到她睡梦中说的这话,靳厌离的动作停细微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他目光落在昏睡的南嫣身上,神情微怔了片刻,又缓过神来,然后摇头轻笑了声,将人安置好后转身出去了。 第120章 [vip] 救命恩人(7) 靳厌离转身出了营帐, 原本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却没想到越走越远了。 远到甚至都听不见营帐附近的动静,四周只剩下一片漫无边际的漆黑跟静谧,只能偶尔听见草丛里蝼蛄、螽斯鸣叫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南嫣醉梦中迷迷煳煳说的那些话, 靳厌离一时间觉得心绪有些混乱跟复杂, 他甚至在想,或许放下执念, 就这么跟南嫣过下去也挺不错的。 或许当初那个救了自己的姑娘早就嫁人了, 她不来找他只是因为怕自己打扰到她,亦或者她根本就没在意过他, 否则不可能这么久了, 她始终不愿意来见他一面,虽然脑中是这么想的,但心中又隐隐有些不甘……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就在靳厌离徘徊纠结的时候, 四周忽然拂过一阵凉风, 草丛里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放的很轻,但他还是听见了。 靳厌离皱了皱眉, 正想出声询问那人是谁,鬼鬼祟祟地跟着他做什么, 但话还没说出口, 黑暗之中,「嗖」的一声, 一支利箭突然朝着他站定的方向飞速袭来。 以破空之势,带着凌厉的杀意。 靳厌离反应迅速转身飞快躲过, 见一击不中,潜伏在暗处的四五个刺客瞬间露出了兵器, 围上前来,杀气瀰漫。 靳厌离眯了眯眼,眸色微冷,脸上表情倒是未变,目光冷冷盯着周围的一群人,「你们是什么人?圣上出行狩猎,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前来行刺,莫不是意图谋反吗?」 几个刺客闻言一顿,明显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莫名扣上了一个谋反的罪名,刺杀朝廷大臣跟刺杀当今圣上的区别他们还是明白的,而他们只是应主子要求杀了眼前这个狗官而已。 为首的刺客见众人停顿,立马长剑一甩,冷声喝道,「狗官,休要胡言乱语,我们这是为民除害,专取你性命来的!」 话不多说又开始朝着靳厌离攻击过去,身旁几人同时一拥而上,靳厌离微微皱眉,下意识从腰间取下一柄软剑,秋猎之行本就危机重重,他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呢,毕竟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实在太多了,只是他没想到,连在这营帐附近都有人胆敢行刺。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先去过营帐,还是直接跟踪他来到这里的,若是先去了营帐,那嫣嫣…… 靳厌离眼神瞬间幽深晦涩,眼底杀意一闪而过,只是他武艺再好也不敌这四五个精心培养的刺客同时进攻,胳膊不甚被划伤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7页 靳厌离就地一滚躲过胸前这一击,偏就在专心应付身前的刺客时,身后不知何时弹射出一枚暗器,靳厌离一时不察,原以为今日肯定要受重伤,就算不死起码也要脱掉一层皮了,却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子,毫不犹豫地替他挡了一下。 「小心!」 靳厌离猝不及防被人扑倒在地,他下意识将那女子搂进怀里,目光落在似曾相识的容貌上,他突然认出来了这女子分明就是李南嫣的庶妹李清柔,只是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这样奋不顾身地救自己呢? 原本还在追杀的刺客眼见周围已经有人赶过来了,而这狗官一时又杀不了,为避免身份泄露,只能赶紧离开了。 而一旁的靳厌离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掌心的粘稠湿润让他意识到怀里这女子伤得很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她几声, 「你醒醒……」 李清柔面色痛苦苍白,恨不得就此失去意识,偏偏后背的伤痛又让她一时间难以昏迷过去,她目光落在眼前狼狈的男人身上,嘴角忽然扯出一个惨澹的笑容来,「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是这么狼狈不堪的模样呢?」 这句话让靳厌离浑身一震,他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明明他们从没有过交集的,他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曾经去李府的时候,也因为李南嫣的缘故,对她那个庶妹不假辞色,可是现如今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靳厌离手指轻颤着,他心口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仿佛有什么挣扎着就要冲出这团迷雾,让他下意识抓紧了李清柔的肩膀, 「你说什么?什么每次见我,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而李清柔听到他这番话时,只觉得眼里的雾气越来越重,她抬眸看着他,眼泪不知何时从脸颊上滑落了,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失望,「原来你早就把我给忘了啊。」 她摇着头,声音也变得虚弱无力了,「算了,忘记了也挺好的,这样我就没有任何奢望了,毕竟当初在农庄救你一命本就是举手之劳,根本算不得什么很要紧的事。」 而靳厌离听到她这番话,再看着怀里这张惨白如纸的面容,那一瞬间,仿佛彻底明白了什么。 他胸口轻颤着,心脏跳动宛如擂鼓,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只觉得此刻情绪混乱错杂,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唯有拥着怀里的人力道在不断收紧,像终于找到了自己最重要的宝贝一样。 是她,原来是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好好保留那块玉佩呢? 靳厌离紧紧握着她的手掌,他此刻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几乎下意识追问道,「是你!是你对不对?那天夜里在柴房救了我、照顾我、又替我包扎伤口,最后更是偷偷给我送饭的姑娘一直都是你对不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好好收着我给你留下的玉佩?我明明一直在找你,一直都期望着能通过玉佩来找到你的!」 李清柔忽然怔怔望着他,那双湿润的眼中露出明显的疑惑不解,「什么玉佩?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留下来的玉佩。」 靳厌离表情顿了一下,他低头望向怀里的人,看到她脸上迷茫不似作伪的神情,忽然问道,「你不知道我给你留下了玉佩吗?」 李清柔确定地摇了摇头,目光怔怔的。 靳厌离看着这样的她,不知为何,胸口忽然压抑堵塞的厉害,「当时我身上箭伤太严重了,伤口又因为中毒太深,导致眼睛出现暂时性的失明了。后来侍卫提前找来,为了安全着想,我只能先回去解毒养伤了。」 「只是离开前又担心你回来见不到我会着急难过,所以在草垛里留下了一块玉佩,等日后伤好之后,我再回来找你的。」 靳厌离捏紧了她的手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后来我在李南嫣身上见到那块玉佩,一开始以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一直对她多加照拂。可是定亲之后我才发现,当初的救命恩人并不是她,我一直以为那块玉佩是你送给她的,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把之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十分细緻地描述了一遍,以期望能从她眼中看到一丝瞭然的神情,但是很可惜,她从头到尾都被人蒙在鼓里。 李清柔努力回忆起当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委屈,眼中泪光闪烁,她最后无力摇着头,「我什么玉佩都没有收到。」 「就在你离开的那天,嫡姐身边的丫鬟偷偷告密说我在柴房私会男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让身旁的丫鬟去通知你提前离开,只是没想到丫鬟也在半路上被拦截了!后来李南嫣听了丫鬟告状的话,非常生气地就带着一帮下人冲进了柴房,在里头胡乱搜寻了一通,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男人,而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情绪有些低落,似乎为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声告别的话而感觉到难过,同时心中又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失望, 「等到后来风头过了,我再去柴房偷偷看望你的时候,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什么东西都没有剩下了。」 「那时我才知道,你应该是提前离开了。」 李清柔这才抬眼看他,缓缓开口,「如果你真的留下了什么信物玉佩的话,估计也在那次的搜查之中被李南嫣拿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8页 她口中说着这话,语气中更是难掩对这个嫡姐的怨忿,自古嫡庶分明,无论是地位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在李府,李南嫣就永远压她一头,她不管做什么都比不上李南嫣那个空有容貌没有头脑的草包大小姐。 她是戏弄过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出过不少洋相,可那也是她自己不够聪明,稍微被人挑拨,就对旁人比对自家姐妹还要亲近,她稍微教训她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何况她做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只是于名声上有些不好听罢了,她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伤害过她。 可是她呢!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连那块玉佩都要抢她的呢? 明明她已经什么都有了啊,为什么连这唯一的、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也要不声不响的抢走? 靳厌离这下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全都串起来了,眼前的李清柔才是当初救了他的那个姑娘,从头到尾就只有她。 可是为什么? 他只觉得此刻胸口被什么堵塞住了一样,难受的厉害,让他实在忍不住出声询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既然知道当初救的人是我,为什么在后来我登门李府的时候,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 李清柔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带着一丝丝的温柔,但却没有进入眼底深处,她轻轻地问,「我告诉你……之后呢?」 「当时我愿意救你,只是不希望看到一个努力求生的人就这么死去罢了。我救你一命,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的,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更何况,当初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她脸颊轻轻靠在靳厌离的胸口,听他心脏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不是挟恩图报的人,何况,当时你跟李南嫣已经在一起了,我怎么能再上前打扰你们……」 靳厌离胸口微微震颤,有那么一瞬间,她的面容似乎与他心中一直幻想的模样重叠了,那个在黑暗中救赎自己的女子,就应该是她这种温柔又安静的样子。 可是又听到她后来提到的南嫣的,靳厌离的唿吸陡然停滞了一瞬,他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南嫣的面容。 她贪玩的模样,她被鹅啄之后委屈巴巴来找他作主时的样子,她在靳府折腾得乌烟瘴气跟雪狮打架的样子,还有她醉酒时很温顺地窝在他怀里睡觉的模样……很多很多。 多到数不清的回忆,只要一想到她,他的心底就有种说不出的柔软,嘴角更是下意识地抿出一道细微的弧度。 也就是这一下,让怀里的李清柔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柔情,更让她确定了,眼前这人对她的嫡姐李南嫣并不是一丝情意都没有的。 她眼泪瞬间溢满眼眶,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来,「靳大人,你放开我吧,如今这样已经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你跟李南嫣已经定过亲了,你如今喜欢的人也是她,没必要再揪着过去那点救命之恩不放手了。」 「我来找你也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而已,从今往后我们就当作不认识吧,否则靳大人您的未婚妻又要不高兴了……」 原本还在纠结犹豫的靳厌离听到这话勐然间清醒过来,他看着眼前的李清柔,脑海中记忆不断翻转,思绪也变得愈发混乱起来,尤其是看到她眼中溢出的那滴泪水,靳厌离只觉得心口勐地悸动,手掌竟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腕。 怎么能当做不认识?怎么可以呢! 他找了她那么久的,从一开始他为之心动的女子就是她啊,他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在黑暗中默默照顾自己的女子,倘若不是因为那个误会,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若是从前没找她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他都已经找到她了,而且她这已经是第二次救他了,这让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放手呢! 他不甘心,他心动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直都是眼前这个女子。 他至今都记得自己在黑暗中无助恐慌时的那种感觉,那种绝望感,是她不离不弃地守在他身旁,替他治疗伤口,陪伴他度过孤独的场景,不是李南嫣!不是那个冒牌货。 更不是那个从一开始就欺骗他的女子! 他喜欢的应该是眼前的女子才对,从一开始就是她,靳厌离在心中一连重复了好几遍,也不知道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他用力抓紧李清柔的手腕,着急道,「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你,我一直以为李南嫣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才会对她多加照拂,所以才会在之后上门提亲,但是从头到尾,我心动过的人就只有柴房里那个默默无声照顾我的姑娘而已。」 靳厌离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人,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肩膀, 「我不会放弃你的,我已经决定好了,等秋猎结束我就会去李府退亲,我想娶的人一直都是你,你愿意给我这次机会吗?」 而在靳厌离说完这番话,怀里人挣扎的动作也终于停了,她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觉出现了问题,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眼里闪烁着泪光,眼眸怔怔哦,眼泪忽然就顺着脸庞无声滑落了,「你真的,从头到尾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吗?」 靳厌离胸口微窒了一瞬,他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人期盼的脸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9页 只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靳厌离便感觉自己的心头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细细密密的,可还没等他彻底分辨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眼前的李清柔就因为承受不住伤口的疼痛而陷入了昏迷之中。 「李清柔……」 靳厌离下意识喊了声她的名字。 「你快醒醒?」 他又伸手掐了她的人中,怀里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靳厌离这下是真的着急了,慌忙将昏迷的李清柔抱起,他此刻的心情实在是有些混乱复杂,完全没办法再去深思研究心头突然出现的那一抹窒闷不适的情绪了。 直接抱着这人去了自己的营帐。 …… 靳厌离抱着李清柔一路赶回营地,幸好此时天色已暗,没什么人瞧见,不过营地的下人看到靳厌离那浑身是血的模样,顿时脸色大变,「大人,您受伤了。」 靳厌离直接抱着人进了旁边的内帐,边走边着急道,「本官并无大碍,靳五,营帐内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对吗?」 其实早在靳厌离进来时就发现营帐四周守卫森严,应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平静,但心中还是有些紧张,难免就多问了一句。 靳五知道自家主子问的应该是那位李小姐的安全,便赶紧回復道,「李小姐的营帐一直都有丫鬟守着,其他地方也都有侍卫盯着,暂时都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靳厌离这才放松下来,又想起什么,赶紧朝身旁的人吩咐道,「好,本官遇刺一事暂时不要声张,立刻让禁卫军在行宫四周增派人手多加防范,务必要保证圣上安全!」 「另外,圣上性子固执,此时狩猎正值兴起,万不可让此事扰了皇帝兴致,否则圣上一怒,行宫内所有人都要问罪,记住了吗?」 四周侍卫一同应声道,「是」 靳厌离吩咐完这些,又赶紧朝身旁的靳五喊道,「去请太医,快点拿本官的官印去请太医,就说本官不甚落马摔伤了手臂,这会儿疼得厉害,赶紧去将大夫请来!」 靳五得了命令这才立马退了出去,只是离开时瞧见自家主子怀里抱着的女子,那不是李小姐的庶妹吗?大人怎么会和这女子在一起的?还一同遇刺受伤了。 靳厌离吩咐完一切终于松了口气,又让屋内的丫鬟先替李清柔清理了一下伤口。 片刻之后,太医就拎着药箱来了,一番诊治下来才知道李清柔受的是皮肉伤,幸好暗器上没有涂毒,所以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伤口有些深,还是要小心调养着,否则伤口很容易裂开感染。 靳厌离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证这李姑娘安然无恙,太医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从吩咐,只是心中仍疑惑不解不是说这靳大人落马摔伤胳膊了吗?怎么受伤的是个女子呢? 而且这女子还堂而皇之的睡在这靳大人的营帐之内,这未免有些太不合礼数了吧。 不过很显然,这些事情都不是他一个太医能够置喙的,老太医摇了摇头,又给这李姑娘开了些止疼的方子,最后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拎着药箱转身离开了。 而另一边,靳厌离让丫鬟将药熬好,餵李清柔喝完以后,榻上蹙眉昏睡的女子总算平静了许多,连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了。 看到这样的李清柔,靳厌离总算放心了不少,他已经忙碌了一个晚上了,直到此刻才终于有一些时间来梳理自己的情感。 屋内烦闷的空气跟药味忽然让靳厌离觉得有些疲倦不堪,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都是心烦意乱的,胸口像被巨石堵住了一样,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下意识地走出了营帐,原本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却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南嫣正安睡的营帐,两边的丫鬟正要问安行礼,却被靳厌离直接挥手赶出去了。 撩开帷幕,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上睡得正香甜的身影,目光便不自觉地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看到她不安分地踢掉了被子,两只手也都露在了外面。 他又走近了几步,目光深深地望着她,兴许是酒气未消,她的脸颊两边还有一丝淡淡的薄红,乌髮遮掩着面容,好似染了胭脂一般,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里还发出些细微的呢喃之声…… 靳厌离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严令禁止自己和她那个庶妹接触了,为什么她总是在自己面前说庶妹的不好之处! 又为什么每次提及那个庶妹之时,她都是一副厌恶嫌弃的姿态,还有之前每次他在李府无意间遇见她那个庶妹时,她总是一副紧张又心虚的模样……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清晰明了了。 原来,从头到尾她都知道! 知道当初救了他的人是她的庶妹,而她更是恬不知耻地将那块玉佩据为己有,如此还不算结束,她还生怕庶妹和他接触,会暴露真相,所以从不肯让他跟李清柔碰面。 这就是她的真实面目。 靳厌离忽然间只觉得胸口莫名涌出了一股郁闷之气跟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气,她隐瞒了他这么久,而且私下里做了这么多令他生厌的事情。 他从前只觉得她单纯无害,虽然性子骄纵任性了一些,但本性是不坏的,可是如今她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不让他觉得嘲讽、厌恶至极? 真令人噁心,可笑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曾纠结犹豫过,甚至生出就这么将错就错跟她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兴许也不错的念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0页 偏偏让他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 靳厌离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他的手忽然缓缓伸了过去,直接就捏住了对方的下巴,他的力道有些重,这也让睡梦中的南嫣有些不舒服地哼了声。 她朦朦胧胧睁眼,迷迷煳煳看见是他,又很放心地睡了过去,只是睡梦中双手还缠住了他的手掌,然后贴在脸颊轻轻蹭了蹭, 「靳厌离,你轻点好不好……」 她声音还没睡醒,带着浓浓的鼻音。 靳厌离看到她那副毫不设防的样子,原本冰冷幽深的目光忽然就顿了下,随后直接将那只被她抱在怀里的手掌抽了回去。 不论如何,他都已经决定好了。 秋猎结束之后他就会上门退亲,李南嫣是李南嫣,就算她再怎么伪装,她也不是自己当初为之心动的那个姑娘,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更不会就这么将错就错而妥协的。 这样想着,靳厌离将被子给她盖好,随即转身就出了营帐,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而屋内躺在床上的南嫣则揉了揉被捏疼的下巴,实在忍不住暗骂了句「混蛋」,趁她睡着了欺负人,而且下手一点轻重都没有。 她隐约嗅到空气中的血腥气味,果然,睡一觉醒来,原本的剧情就已经发生了。 看来靳厌离已经彻底知道了真相,也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了,那么接下来她是不是可以换个对象去折腾了。 第121章 [vip] 救命恩人(8) 等到第二日南嫣清醒过来的时候, 天色已经渐渐明亮了。南嫣穿戴好衣裳,走出营帐时,看到东边的天空微微泛着一抹光,带着朝气与蓬勃的气息。 不过今天的营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安静得有些过了多, 她往四周看了几眼,营帐附近的守卫也明显增多了, 戒备森严, 看来昨晚的刺杀还是有些影响的。 南嫣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她在附近看了一圈都没看见靳厌离的身影, 便转身问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丫鬟, 「靳厌离呢,他怎么还没起来?」 丫鬟面色犹豫了一下,想了想, 还是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靳大人昨晚不小心摔伤了, 现在正在营帐内静养。」 小丫鬟话刚说完,南嫣脸色瞬间就有些变了, 她有些着急地抓住了丫鬟的肩膀,下意识地追问道, 「你说靳厌离受伤了吗?」 丫鬟再次点了下头, 「是的,大人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 受了一些轻伤,而且已经吩咐过了, 不准任何人进屋去打扰。李姑娘您就忍耐先一会儿吧,奴婢先给您去拿早膳了……」 还没等丫鬟把话彻底说完, 南嫣便立刻坐不住了,转身就朝着他营帐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了,外头的守卫看见是她也没拦着,南嫣直接掀开帷幕就冲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穿着白色中衣的靳厌离斜靠在榻上不知在看着什么,他手里捏着几张信纸,越看眉头便皱的越紧,面色看上去也有些阴沉,显然此刻心情不怎么好。 身旁的丫鬟正在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胳膊上的伤口,南嫣的注意力一下子便都集中到了他胳膊上受伤的位置了,随着纱布被一层一层解开的动作,胳膊上那道殷红的血线也看得越来越清楚了,伤口有些红肿,四周还有一些残留的血污没有清理干净。 眼前的丫鬟明显是个新手,伺候人时还有些不周到,尤其是看到伤口皮肉跟纱布粘在一起时,丫鬟扯开时的动作有些重…… 靳厌离下意识地皱了眉,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被送去李清柔那边,眼前这个小丫鬟笨手笨脚的还不如让他自己来处理。 靳厌离正要开口让她退下时,一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南嫣,目光顿了下,然后低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要静养,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吗?」 南嫣闻言也不气恼退下,红着眼睛立马就走上前去,然后从战战兢兢的小丫鬟手里接过了纱布跟药粉,直接让丫鬟退下了。 她抿着唇,目光心疼又着急地望着那道血痕,「好端端,你怎么会受伤的?」 靳厌离看着她自然而然的动作,眼神不免就深了一些,他目光落到她有些泛红的眼眶,看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很认真,感受到伤口忽然传来的轻微痒意,看到她低头轻轻凑过来吹了两下,心头忽然又一阵柔软,随即便开口解释了句,「昨晚天太黑了,走路时没太注意脚下,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地上碎石比较锋利,所以就不小心划伤了。」 说完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了,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不算很疼,你不用那么担心。」 南嫣眼睛有些湿润,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瞧着他,眼底还有些显而易见的歉意跟怀疑,「你别隐瞒我了,摔跤怎么可能会把伤口摔得这么齐整,这分明就是被匕首划伤的。」 说完这句话,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南嫣想了想,脑中又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她犹豫着看了伤口一眼,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昨晚喝醉了,不小心刺伤你的?你怕我难过,所以才不肯告诉我真相的?」 听到这话,靳厌离也是被她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折服了,不过她倒是还挺有几分自知之明,还记得自己喝醉的事情。 靳厌离忍不住轻笑了声,下意识地就伸手按在了她的头髮上,「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怕你难过倒是真的,但这伤口确实不是你弄出来的。确切的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说是因为这件事情跟朝廷有些关系,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1页 听到这话,南嫣总算是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她忽然又想到什么,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然后犹豫着问了一句,「我昨晚喝醉了……是不是不太安分?」 她咬着嘴唇,很明显对喝醉后的自己有些不放心,更担心自己做了什么乱七八糟不安分的事情。 看着眼前面颊微红,低头认真给他处理伤口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一眼时,靳厌离忽然有些想笑,脑海中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她昨晚喝醉时的模样,还有她两颊酡红,眼神迷离又乖顺的只缠着他一个人、只肯给他一个人抱的模样,最后被欺负了也只会泪眼汪汪地喊他的名字…… 想到这样的南嫣,靳厌离实在忍不住心头微软,他低头笑着,忽然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什么是不安分的事情?」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让南嫣一时间有些微愣,等她反应过来,立马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 她手指微微捏紧了,指节有些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踌躇的,闷声说了句,「就是……我有没有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一些听起来莫名其妙的事情。」 其实她昨晚根本没怎么喝醉,对于醉酒后自己的情况,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不过这么问,就是帮他回想一下昨天刚知道的真相,毕竟装醉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果然,对面的靳厌离在听到她说的话后整个人微微一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她明显有些紧张的表情上,面色瞬间就冷淡了下来,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很快就恢復如常了,然后抬眸淡淡看她一眼,眸色逐渐变得平静下来,「怎么了,你心里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还是你偷偷隐瞒了什么要告诉我的秘密,所以才会说这么奇怪的话?」 他说这话时,眼里似乎露出了一丝隐晦的轻嘲之色 南嫣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当然没有了。」 她说完后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太过急切了,难免有些不自在。 便下意识地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道,「怎么可能呢?我心里能有什么秘密呀?我只是担心自己喝醉了会说一些无理取闹的话,惹你不高兴了才这么紧张的,你才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她说着又低下头去将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将最后一层纱布缠上以后,这才动作轻柔地系了个活结,整个过程都是微微蹙着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伤口的位置,生怕力道重了会弄疼他了一样。 靳厌离的目光落在她那张温柔细緻的面容上,明明是该对她生气疏远的,偏偏心头不知为何,忽然就涌出了一股难言的沉闷情绪,眼神也变得有些发怔。 她很少有这般认真专注的模样,但唯有的几次认真与专注全都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学箭时是这样,说要给他做袖套时也是这样,还有此刻替他包扎伤口的样子…… 靳厌离失神想着,他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的任性骄纵,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其实可以说是挺开心的,最起码是很放松的,不用兜兜绕绕,她不开心了就会说出来,会厚着脸皮缠着他撒娇,生气了也会主动让他哄,而且不怎么记仇,被人欺负过了也会很快忘记,第二天又接着去找对方,典型的记吃不记打,成日里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但偶尔的时候涉及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和物时又很敏感…… 尤其是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收敛了不少自己私下里任性的小脾气,成熟了许多,如果他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的话,以后说不定也会成为一对恩爱眷侣。 可偏偏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了,那是他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刻唯一的救赎,是他一开始就心动的姑娘,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何况他已经知道了她做的一切,倘若不是她故意欺骗隐瞒,不是她把那块玉佩占为己有,他又怎么会跟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错过这么久?还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明明他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李清柔那样温柔内敛的女子,他找了她那么久,不可能放手的,更何况如果不是她在从中作梗的话,如今定下婚约的早就是他跟李清柔了。所以退亲一事也是理所当然,他不会因为愧疚就将错就错放弃自己最初就喜欢上的人的。 这个婚事他是一定会退的。 虽然会对她的名声造成一些影响,但往后只要有他在暗中护着,他自然会给她再挑一门适合的婚事,赔她一个如意郎君,总不至于让她被人欺负,这也算是对她的补偿了吧。 南嫣要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肯定会忍不住抚掌笑出声来。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接近人家姑娘的,说了一些似有非无、云里雾里的话,然后又三番两次的英雄救美,惹得人家姑娘彻底心动了,再来一句认错人就想拍拍手走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替他包扎完伤口之后,南嫣的眉头好似这才舒展开来了,她抿着唇朝人轻轻一笑,隐约闻到这营帐中瀰漫的草药味,忽然又想了什么似的,这才望着他说道,「你的药是不是还没喝,我去给你拿过来好不好?」 说着也没等他回答,转身就撩开帷幕出去了。 她的动作也很快,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到靳厌离的面前,看到她指尖都被烫红的模样,靳厌离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放到一边,然后直接拉着的手指翻来覆去地检查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2页 「你是傻了吗?忘了自己手上的伤还没好吗?刚熬好的药你也敢直接用手来拿,快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靳厌离仔细翻看她的手掌,看她掌心之前练习射箭时磨出来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消掉,这会儿又被烫的有些发红。 靳厌离心头一时间竟没由来得有些烦躁,直接不由分说地捉着她的手浸到了一旁架子上的冷水里,一边清洗一边低声训斥了句,「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做事情不要着急,刚煮好的药你也敢直接用手拿,这手还想不想要了?」 他说着又开始念叨起来,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的眉头拧得有多紧,「平日里娇气的被虫子叮两下都要拉着我哭哭啼啼哄上好一阵儿,怎么现在倒跟个木头一样,一点动静都没了?是不是疼得厉害,要不要让太医来看看?」 南嫣这下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歪着头,眉眼弯弯的瞧着人,眼里好似溢满了星辰一样明亮清润,「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气啊,这次是真的不疼,哪儿还用得着喊太医啊?太医要是真来了,估计都得骂你小题大做,要跟太医院告你的状了。」 那头靳厌离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着眉,仔细摸了摸她的手心,「真不疼吗?」 确定她表情真的没什么大问题之后,这才松了手,「行了,不疼就好,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冲动了。」 说着又听到她那番打趣的话,忍不住敲了下她的脑袋,「本官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请个太医过来看看病又怎么了,再说又不是不给他银子,这等小事怎么可能会告到太医院,胡说八道。」 南嫣摸了摸一点都不疼的脑袋,心底寻思着,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敲出习惯来了,这敲人脑袋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合适了。 她又朝人笑了笑,随后才想起桌上的那碗药,耽搁了一会儿都只剩下一点余温了,便赶紧递过去给他,「哎呀,药还没喝呢,大夫都说了,这药要趁热喝的,凉了药性就不好了……」 「行了,我喝就是了。」 靳厌离看这人咋咋唿唿的样子,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直接就拿起桌上的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在口腔内蔓延,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他正要吩咐丫鬟去沏一杯浓茶来,就听到身旁的南嫣轻轻朝他喊了一声,「靳厌离,张嘴。」 靳厌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朝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便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被塞进嘴里了,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瞬间就将先前的药味全都覆盖了。 他低头看过去,这才看到她手心的那只小荷包,里头塞了一些女儿家都爱吃的蜜饯零嘴儿,她又翻出一颗酸梅,然后递到他嘴唇,欢喜又得意地望着他。 「吃了这个就不苦了,我小时候吃药也是这样的,得亏我每天都会在小荷包塞些好吃的,这下子,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了?」 靳厌离摇了摇头,一时有些好笑,低头咬住那颗梅子,边咬还边想,怪不得她身上总有股甜甜腻腻的清香在,原来是腰间藏了一荷包的零嘴儿小吃,寻常人家的贵女哪有像她这样贪吃的,也不怕甜坏了牙。 靳厌离低笑了声,忍不住叮嘱,「以后夜里少吃些这些甜腻的东西,否则牙疼的时候可没人帮得了你。」 南嫣哼了两声,转过脸去不理他,「我好心帮你压压药味,你怎么还诅咒我牙疼呢,我白心疼你了。」 靳厌离看她使性子的娇俏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心软,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终究还是没忍住捏了把她的脸颊,「行了,说什么诅咒呢?我好心提醒你,你居然还生我的气,以后牙疼了可别缠着我说没有提前告诉过你。」 听到他学着她的语气说完,南嫣忍不住笑了起来,转头看他一眼,而对面靳厌离看到她笑了,嘴角便也不受控制地扬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 …… 之后的林苑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刺客也再没出现过,而在靳厌离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基本上没怎么出过营帐,随着时间过去,为期二十多天的秋猎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虽说靳厌离把消息掌控得很严密,但是营帐附近的风言风语也渐渐传了起来,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开始南嫣还被瞒的严严实实,她根本不知道外头隐约在传自己的未婚夫跟庶妹似乎走得很是亲近,有旁人提醒她,还被南嫣反骂了回去,说她胡言乱语…… 靳厌离怎么可能会跟那个李清柔搅和在一起呢?他这几日连营地都没出过,一直在帐内养伤,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不过她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时间久了,南嫣明显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最近的靳厌离似乎变得有些奇怪,经常会想着某些事情很出神,有时候一连喊他好几声都听不见,而且他最近总是很忙,但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根本就从没见他出过营帐…… 不出营帐自然是在照顾受伤的李清柔,如今的李清柔也早就醒了,从她受伤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被靳厌离留在营帐内静养,因为营帐的位置比较偏,而且有专门的丫鬟、侍卫守着,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不过时间久了,总会有无意中撞见的人,而且丫鬟中也有说漏嘴的,因此谣言也就是这么传起来的。 对此南嫣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面上仍是那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3页 一直到秋猎结束的最后一天,行宫举行完一场盛大的庆功告别宴会,皇帝御驾总算浩浩荡荡的启程回宫了,随行的文武百官自然也紧跟其后,不过也有稍慢一些再行离开的,这其中就包括的靳厌离一行人。 其实靳厌离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李清柔的后背的伤口比较深,冒然动身,很可能会加重伤势,所以靳厌离就推迟了一两天再出发。 而南嫣自然也跟着留下来了,不过她不知道这事,只是以为靳厌离的伤口还没好,每日总要再来看一下他胳膊上伤口才算放心,就比如现在。 靳厌离看着眼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南嫣,眼眸微垂,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临近离开的时间,他心底反倒越有种复杂犹豫的情绪,心头堵得厉害,闷闷的有些难受。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该如何开口时,营帐外的丫鬟突然进来了,看到靳厌离,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大人,李姑娘非说自己的伤已经好了,硬是要带着丫鬟自己离开,她说自己不想再耽误大人回朝的时间,结果刚起身,背上的伤口就裂开了,流了不少的血,大人您……快过去看看吧。」 说到最后,那丫鬟还小心翼翼看了身旁的南嫣一眼。 靳厌离一听到李清柔的伤口出血了,便下意识地皱了眉,一边往外走一边训斥道,「你们怎么照顾的,不是说了不让她起来吗?为什么没有看住人,去请大夫了吗?」 丫鬟赶紧应道,「请了请了,但是李姑娘不听,非要起来,奴婢们实在拦不住……」 「行了,这些无用的话就不必说了,先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靳厌离说着这话脚步忽然又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着表情茫然且有些意外紧张的南嫣,深深与她对视了一眼,但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算了,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靳厌离这样想着,偏偏心头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细细密密的痛让他唿吸微窒了一瞬,不过很快就被他忽视下去了,因为李清柔的营帐已经到了。 看到对方脸上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那点血色,如今又褪得干干净净,靳厌离一时间只觉得生气,他直接上前将坐在椅子上的李清柔抱起来放到床上,「不是说过让你把身体养好吗?你这样乱动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完全,你忘了大夫说的话了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背上的伤口很深,不好好调养的话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李清柔原本还在挣扎的,没想到这人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尤其是他低头说话的时候,那种属于男子的陌生气息瞬间扑面而来,一下子就让她红了脸。 「靳……靳大人,你怎么来了?」 李清柔咬了咬嘴唇,表情有些不自在,「我明明吩咐过她们不要惊动你的。」 靳厌离闻言微皱了眉,尤其是看到她后背有些沁出的血痕,眼底更是露出一丝无力的神色,「我不来难道就这么看着你离开吗?李清柔,你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知道吗?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药?」 说到这个,李清柔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还带了点委屈,「那药太苦了嘛,实在难以下咽。」 大概是最近靳厌离对她的态度实在太过温柔了,就让她会下意识地沉溺其中,尤其在知道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以后,李清柔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 听到这话,靳厌离也有些没办法,直接吩咐丫鬟将药端来,「过来,我餵你喝,一口都不许漏掉,否则你的伤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就在靳厌离一口一口给她餵药的时候,营帐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也不知她在那儿站了多久了,又看到了什么,总之靳厌离转头的时候,正好就对上了那双迷茫又无措眼睛,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 靳厌离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人用一只手掌勐地用力攥紧了,不受控制轻颤着,让他连唿吸都有些不顺。 尤其是在南嫣那样的眼神下,心头蓦地生出一股难言的酸涩跟心虚,让他险些没握住手上的汤匙。 李清柔显然也看见她了,但她对冒然出现的李南嫣却没什么好感,心底深处甚至有些埋怨,如果不是她在其中横插一脚,如今她才是靳厌离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靳厌离深唿吸了一口气,他将药碗放到桌上,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上前来伺候,自己则是转身看了李清柔一眼,然后低声安抚道,「有些事情我还没有跟她说清楚,不过,现在既然她都已经看到了,那我就干脆去跟她说清楚算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不妥可以去找大夫,至于回去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在对方这般妥帖的安排之下,李清柔即使有些捨不得他离开,但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等靳厌离再转头去看的时候,门口的那道身影早就已经离开了。 靳厌离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转身就追了出去,最后在她一直居住的营帐内找到了人,她整个人蜷缩在榻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将自己蜷成一团。 靳厌离的心头微微刺痛了一下,他低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偏过头去,声音低沉地说道,「回去之后,我会退婚。」 听到这句话时,南嫣整个人好似都怔住了,眼泪竟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随后勐地抬头看向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4页 「你骗我……」 靳厌离低头和她的视线对上,眼神晦涩,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嘲讽,「骗我的人一直是你才对吧!要我一字一句地跟你说清楚吗?当初在农庄救了我的人到底是谁?将那块玉佩占为己有的又是谁?还有最后将错就错,一直欺骗隐瞒真相的人到底是谁呢?」 听到这一连串的反问,南嫣的面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了起来。 她用力捏紧了手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都有些发白紧绷。 其实从看到李清柔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就已经隐约有些猜测了,否则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转身就逃的。 靳厌离似乎是想一次性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清楚,「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我跟她不会错过这么久的时间。我从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每次来李府看见李清柔的时候,你会那样的心虚紧张,原来你从头到尾都知道,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子,更怕她会暴露出真相,所以才那么忌惮她。」 「我没有!」 南嫣哭泣着,下意识地反驳,她抬眸委屈地望着他,「是,我是隐瞒了你,可是一开始明明是你认错人的。」 她直接翻下床榻,冲到他面前来,哭泣着质问道,「难道你之前说的喜欢,说会照顾我一辈子,一生一世爱我全都是假的吗?」 她用力抓住他的袖子,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着急又委屈,「明明跟你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我啊,她只是救过你一次,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从前的那些过往跟喜欢全都可以被抹消掉吗?」 她哭得实在可怜,鼻尖都红了,靳厌离还从没见过她这么难过的样子。 靳厌离瞬间就皱了眉,他下意识地拂开她的手指,忽略了胸口的那一抹窒闷。 「我说过,从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当初在农庄救我的人,那不是你,就算你隐瞒了真相取而代之,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你。」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她依旧伸手去抓他的袖子,「你骗我,你明明说过的,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喜欢的,你骗我!」 可惜这次还没触碰到对方,便被靳厌离一把抓住了手腕,捏得紧紧的,他语气森冷地说道,「我说过了,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就是李清柔。我对你所有的包容跟喜欢都是在错以为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基础上,你以为我喜欢的是你,其实你不过是她的替身罢了,现在正主找到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你!」 话刚说完,南嫣那滴眼泪便不小心砸在了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几乎让他下意识地就收了手,而南嫣那双溢满泪珠的眼睛就这悲伤地望着他,那里头是从未有过的心酸跟委屈。 靳厌离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几乎无法抬眸直视她,他下意识地就别过了脸,随后故作镇定地说了句,「我会尽快上门退婚的。」 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往外走,脚步甚至有些急促,再没看屋内的南嫣一眼。 一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南嫣这才擦了擦眼泪,迅速把眼泪收了,调整好情绪,喝了杯新茶补充点水分。 毕竟都没人了,再这么哭哭啼啼的也没人看了,而且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再说了,都哭这么久了还挺累的。 还不如让她多睡一会儿养精蓄锐…… 第122章 [vip] 救命恩人(9) 退婚一事势在必行。 从那天靳厌离放下狠话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李南嫣了, 十月初七,上林苑秋猎彻底结束之后的第二天,靳厌离果然上门退亲了。 除此之外,靳厌离还不顾所有人反对的, 跟这李二小姐重新定下婚约了。 这消息一出, 果然在这个燕云城里都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怎么可能呢?那靳大人喜欢的不是李家大小姐吗?从前为了求娶连国公夫人都请出来了,怎么可能会在这紧要关头换亲呢?而且这都十月份了, 据说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人就能成婚了。 结果突然闹这么一出! 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彻底毁人名声, 打人脸面吗? 而且这李大小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这位靳大人生气了, 居然在这紧要关头被退亲了? 还有这李府的二小姐, 还真是手段了得啊,踩着嫡女的名声上位,竟然能从这已经定亲的大小姐手里抢走她的未婚夫, 这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心计深沉能说明的了。 这天以后, 李家大小姐瞬间沦落成为了整个燕云城的笑柄。 几乎所有人都在私下里议论着这两姐妹的事迹, 有同情当然也有嘲讽,有骂那李二小姐恬不知耻、抢自家姐姐的未婚夫, 自然也有追捧其为庶出子女争了口气的。 只是无一例外的,对那李大小姐都是恨其不争、同情之后大多又是嘲笑, 毕竟连自己的未婚夫都守不住, 这种女子就算往后真的嫁入官宦之家,在内室也是掌不了家的, 这种女子娶回来能有什么用呢? 倒惹得不少官宦王侯家的主母们瞬间加紧了对自家庶出子女们的掌控。 而且,那李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日里看着挺要强的一个性子, 没想到竟然是个纸老虎,这次吃了这么个大亏也没再去靳府闹过, 就这么默默无声地忍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5页 之后更是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府里当缩头乌龟,再也没出去过一次,不参加宴会、不逛街不买胭脂首饰了,往日那些小姐妹也不肯再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想不开? …… 而在另一边的情况,靳府下人最近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们家大人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面色也越来越冷,有时候更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天整夜都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退婚的缘故?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郁之气,可那不都是大人自己选择的吗? 府里的下人有时忍不住了也会在私下里议论,「唉……你们瞧见没?」 「大人最近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怪了,有时候那看人的眼神冷冰冰的跟刀子一样,扫过来的时候都快要让人窒息了,明明以前大小姐在府的时候从不会这样的。」 身旁立马有人跟着附和,声音压的低低的,「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李大小姐那么一个活泼大方的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退婚了呢?而且退就退吧,转头就要求娶人家的妹妹,大人这事做的未免也太不地道了。」 几人说话间,有个穿绿裙的圆脸小丫鬟突然挤进来横插了一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其实这件事情是有内情的。」 听到这话,围在一起的众人同时抬头看她,圆脸小丫鬟左右看看,确定四周没什么风险之后,这才小声透露着,「你们还记得当初大人重伤失明的那件事情吗?」 「大人不是还失踪了一段时间吗?在大人受伤期间,救了大人的不是李府大小姐,其实是李府的二小姐。」 说到这里,圆脸丫鬟的声音瞬间压得更低了,「只是那李家大小姐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地位,硬是抢了当初大人留给二小姐的信物,然后欺骗大人的!」 「否则你们以为那娇蛮任性的李家大小姐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连一个公道都不敢来讨呢?那是因为她自己本来就心虚!」 说这话的也是当初在营帐里伺候李清柔的丫鬟,知道的内情也比一般人多,再加上李清柔性子温柔,给她的赏赐也多,因此这丫鬟也就忠心耿耿把人当主子了。 毕竟看他们家大人的态度,那李二小姐才是个有前途的,她自然得稍加维护一些,以后也好混个贴身伺候的位置。 听到这话,府里那几个围在一起的丫鬟小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副知晓了内情的模样,可还是有人忍不住回怼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那跟咱们家大人相处了这么久的也是那李家大小姐啊!感情又不能作假的,而且大小姐也是真心喜欢咱们家大人的。你难道没瞧见自从大小姐来府里之后,大人的脾气都温和了许多吗?」 「训人的次数都变少了,尤其是上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原本大人都要罚我了,还是大小姐在旁边说了几句,大人这才免了我的责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人的脾气跟性子,一般人哪能劝得动他啊?」 「就是就是……」 「虽然那李家大小姐欺瞒了主子是有错在先,但还不如将错就错,倒也能成为美事一桩呢。而且咱们家大人又不是一丁点都不喜欢大小姐的,两人要真成了一对指不定有多恩爱?再说了,救命之恩又不是只能娶她才能报答的,大人明明可以用别的方式去偿还恩情啊,何必还要退了大小姐的婚呢?」 「大人这事真的太冲动了,这让李小姐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啊,而且被退了婚的姑娘,名声尽毁,以后还怎么寻个好亲事……」 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飕飕的咳嗽声,头髮花白的老管家手里拎着一把大剪子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看,吓得一群丫鬟小厮们赶紧跪地求饶。 这管家在整个靳府的地位都不低,除了大人就属管家地位最高,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由他一手操办。 平日里看着挺和善的一老头,这会脸一板,瞧着就跟个吊死鬼一样,尤其听到他们在背后议论主子,难免要训斥一番, 「乱七八糟嚼什么舌根?」 「都活腻歪了是吗?敢在背后议论主子,当朝命官也是你们这群奴才能议论的?无知无畏、简直不知死活!」 「你们还想不想干了?要是真不想干了,老夫明天就找人牙子来把你们全都发卖出去!一个个的全都不省心,还站着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退下,省的大人见了碍眼。」 这群丫鬟小厮们被狠狠训斥了一通,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真被发卖了,如今听到这话,更是如蒙大赦一样,赶紧退下了。 一直到这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老管家这才背过身去,摇着头轻嘆了声气,实际上他心底也觉得自家大人这事做的有些不妥。 唉…… 他们家大人那个性子素来就很固执,心肠也是又冷又硬,那李家大小姐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好不容易才软了他的心肠,两人分明就是有感情在的,结果还是退婚了。 这件事情做的实在太冲动了,眼前人不懂得珍惜,只怕大人以后会追悔莫及啊,搞不好弄到最后,受伤害的只有自己。 ……唉,何必呢? 难道那李家二小姐真就那么好吗?一个救命之恩而已,好到两人从未相处过,大人也是非她不娶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6页 …… 至于另一边的李府,最近府内的气氛明显也有些焦灼压抑,自从那日靳大人前来退亲又换亲之后,他们家大小姐已经三四天没出过院子了,而且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虽然饭菜还是照送,但就是任何人都不肯见。 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从来没见她这么委屈过,从前二小姐使手段祸害她名声不说,如今连未婚夫都抢走了,瞧把大小姐欺负的,都成什么样了? 小丫鬟守在门口,还时不时地能听见那闺房内传来些许细碎呜咽的哭泣声,听着好不可怜,实在是太惹人心疼。 可真实情况是南嫣躲在被窝里看了半宿的志怪趣闻,笑又不敢笑,最后只能咬着被子发出轻微的笑声,时不时地被外头伺候的丫鬟听见了,谣言也就这么传出去了。 实际上她这几天吃好喝好,各类瓜果点心吃了个撑,再加上一直缩在屋内不出去,这小脸眼瞅着都红润了不少,哪有半点伤心欲绝的模样。 就连她娘李夫人这次都没看出来,以为自家宝贝女儿是受了大苦又遭了大罪了,心疼得无以復加,想去讨个公道又自知理亏,毕竟女儿做的那事她也是知道的,何况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姓靳的比她家老爷可不止大一级。 想进屋去哄哄吧,又被拦在屋外不能进去,最后想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后院那个庶女身上,她自问当家以来也没亏待过她,竟不曾想还是个狼子野心的,可如今,那个庶女已经跟那位位高权重的靳大人定亲了,虽是口头应承了,但她也不能再明目张胆地磋磨人了,否则日后免不了又是一场纷争。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拿那个没本事的丈夫出气,都怪他没出息,自家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被人这般驳了脸面、毁了名声,这个糟老头子除了摇头嘆气还能做什么? 那姓靳的提出换亲他当场就答应了,不就是看中了人家的权势吗?呸!这老东西,拿她女儿当垫脚石,她收拾不了外人,还不能收拾这个糟老头子出出气吗! 所以这李府一时也是闹得乌烟瘴气,三天两头的夫妇俩吵架,老爷被夫人骂的狗血喷头,还一句嘴都不敢还,最后直接从主院搬去书房住了。 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连带着他们这群丫鬟小厮们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夫人心情不好哪天就拿他们开刀了。 萧非鹤也就是在这时候来了李府。 一开始是借着同李大人品茶赏画的名义来李府坐坐,偏偏中途李大人临时有事出去了片刻,再回来时,那萧世子便不见踪影了,李大人也没多想,估摸着那萧世子应该是等不及了,所以提前离开了,只是那副新收的上等字画都还没来得及欣赏呢。 李大人难免有些可惜,真是没眼福!他可是都听说了,传闻那萧世子也是个花天酒地、爱好风花雪月的俗人呢。 萧非鹤来李府主要是想来看看李清柔,他也是听说最近李府闹得不可开交,知道李清柔的日子过得很不好,所以才忍不住心底的担心,前来看看她过的怎么样了? 当然他是偷偷来的,就跟从前一样,沿着小路直接去了清柔住的院子,那位置有些僻静,寻常路过的丫鬟下人很少,所以不容易被人发现,再加上她的贴身丫鬟也是认得他的,所以一般不会阻拦。 只不过,越是临近她的院子,萧非鹤的心中就越是复杂酸涩。 其实前段日子在上林苑的时候,他找过她很多次,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一开始他是真的以为她不想见他,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这段时间一直都跟靳厌离在一起,甚至两人之间的误会也已经彻底解开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萧非鹤一时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不舒服。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知道清柔真正喜欢的人是靳厌离,从他被她吸引住的那一刻起,时常会不自觉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后来时间久了,他就知道了这事。 他也知道自己名声差,配不上她这样的好女子,所以他愿意一直在背后默默守着她,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默默的守着她,说不定哪一天也可以等到她…… 只可惜当他听到靳厌离第二天登门退亲,又重新求娶李家二小姐的消息时, ——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再无可能了。 他知道自己是个纨绔子弟,从前花天酒地,名声不好,也不知道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子之后是会担心对方瞧不上自己的,更不知道喜欢上一个女子之后会变得自卑起来,担心自己配不上对方。 毕竟如今的他,除了一个世子的身份,其他的一事无成,哪个好人家的父母愿意把姑娘嫁给他这样的纨绔呢? 萧非鹤其实一直都很矛盾,心中惦念着她,但是又怕自己打扰她,怕自己找她的次数多了惹人闲话。 她可能从来都不知道他也一直爱慕着她,爱慕到甚至不敢明说的程度,生怕自己狼藉不堪的名声会影响到她的声誉,唯有一人将这份心意偷偷藏于心底。 这么想着,萧非鹤已经到了李清柔的院子,他原以为她如今已经得偿所愿,心中该是高兴才对的,却不曾想此刻的李清柔仍是一副心情郁郁的模样。 她就坐在院子里,也不知是怎么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没什么精神,面色瞧着也有几分苍白,就连下巴也比往日尖了不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7页 萧非鹤胸口微滞,一时间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直接就上前握住了她的肩膀,「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不是跟靳厌离定下婚约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是不是你不喜欢他?你告诉我,若是你真的对他无意,我一定帮你解决这桩……」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这人的眼泪就出来了,哭得无声无息的,萧非鹤一时间只觉得原先所有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整个人顿时变得有些无力,「好好好,我不说这种话行了吧?别哭,你先别哭!」 他想伸手替她擦掉眼泪,但又碍于男女之别不好动手,只能有些无措地站在哪里,最后轻嘆了一声无奈道,「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吧?是你们李府的那些下人吗?还是你那个性子娇蛮的嫡姐,你总得告诉我原因,我才能帮你解决问题吧。」 「清柔,别哭了好吗?」 说到这里时,他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了不少,曾经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也收敛了,神情变得很认真,「我说过的,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全都可以告诉我,我虽然没什么大的能耐,但帮你这个小小女子讨回公道这种事情,做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好了,清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清柔抬头看向他,那双眼里迅速瀰漫起了一层雾气,大概是有人安慰,所以心底那些委屈跟情愁瞬间都找到了一个宣洩口,让她忍不住想要对他倾诉,「你听到了最近外头传的风言风语了吗?整个燕云城的人都在指责我,骂我抢了嫡姐的未婚夫,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从一开始,他要找的人就是我!」 萧非鹤看着心上人,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件事情确实难分对错,真要算起来,他们三个人之间都有责任,一个不说,另一个认错了她人,还有一个最为过分。 但如今,最过分的那个的婚事已退,不论如何,在外人看来她都是一个受害者,自然是同情多过谩骂。 他也不知道那靳厌离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因为愧疚,所以对那个李南嫣颇为手下留情,甚至她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件公之于众,这也就导致所有人都将矛头转移到了清柔的身上。 而这事南嫣自然也是知道的。 毕竟这不是原剧情里,靳厌离将所有的过错全算到她的头上,如今的靳厌离甚至对她心怀有愧,自然不会再去做这些事情,甚至这段时间,他都忽略了李清柔。 也正是因此,李清柔才会觉得失望。 她轻摇着头,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的,只要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些事情我全都可以不在意的。」 她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沙哑哽咽,「可是,自从他上次上门退亲又换亲之后,就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了。」 「明明从前跟李南嫣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他会经常来李府陪她的……」 「怎么办?」李清柔脸上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滚落,「非鹤,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如果他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李南嫣,又要跟我退婚,转而去求娶李南嫣怎么办?」 萧非鹤被她朦胧的泪眼看得心口微滞。 他隐约能明白她的担心,毕竟那个李南嫣跟他已经相处这么久了,就算他曾经喜欢过清柔,也不代表他对李南嫣没有过好感。 听着她哭泣无助的声音,他也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胸口的位置,却摸到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桃木牌,他拿出来,看到那木牌上雕刻的名字,心中忽然涌出了一个念头…… 「清柔,我可以帮你。」 …… 说完这句话的萧非鹤就离开了。 李清柔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咬了咬唇,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听到丫鬟们私下里说闲话的时候无意间提起,最近那个萧世子总爱来府中跟老爷一起赏花看画呢!听闻那萧世子还是当朝圣上的亲侄子呢,如果不是人品稍差了些,就光样貌来看的话,跟她家小姐还挺登对的呢……不过这话可不能乱说,谁都知道那萧世子风流成□□美人,样貌长得是好,但这样不靠谱的男子如何能嫁呢? 听到那群小丫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南嫣揉揉胳膊、捶捶腿,差不多也明白了,该是她起来工作的时候了。 在家躺了这么些天,再不出门估计这燕云城里的人都快把她给忘了,好歹得给这男二一个上位的机会不是吗。 于是,调整了下自己此刻的情绪,又将脸色化的苍白了些许,就这样,在屋里闷了将近七八天的南嫣终于出了院子了。 一时间,府内伺候的下人们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惹得这位大小姐不高兴了。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大小姐还是没有放下退婚的事情,瞧着这面色都苍白了不少。 南嫣也没有理她们,一个人直接去了李府的后花园散心,连个小丫鬟都没带。 今日的天气实在很好,尤其是早晨的阳光没那么晒,朝霞迎着白露,花园里的秋海棠也开了不少,花瓣沾着晨露朝里边娇怯捲曲着,颇有几分缱绻动人的意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8页 南嫣找了一处石凳坐下,目光平静望着那不远处的花瓣,只是那眼里好似蒙上了一层什么似的,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萧非鹤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李南嫣,说实话,他此前从未想到还能在这个大小姐身上看到温柔秀美这个词。 此刻的李南嫣坐在海棠树下,脸庞在熹微的晨光中秀美精緻,她垂着脸,偏偏那双眼眸圆润如杏仁一般,又略带些娇憨之色,仿佛盈着一汪明净柔软的春水。 萧非鹤一时有些犹豫,但只要一想到清柔无助哭泣的样子,心中那丝微末的犹豫跟心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非鹤深唿吸一口气,将那些复杂的念头全都压到心底深处。 调整好心情,脸上又换上了往常那副懒散不着调的模样,然后从袖口里掏出那枚准备已久的糖人,直接递了过去, 「喂,那位被退了亲的李家大小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他朝人散漫一笑,那两条眉型优美修长的眉毛微微上挑着,眼尾狭长,眉眼间自带一股风流贵气,直接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南嫣目光微顿了下,落到他的脸上,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随后又落到他手上递过来的那根糖人上面,目光停顿了一瞬,仿佛这才想起来他是谁。 但她就是不想搭理他! 南嫣抿唇,然后别过脸去,也不听听这混蛋说的什么话,哪有人搭讪开头就戳人痛处的,还嫌她不够伤心吗? 萧非鹤看她还有反应,心中一乐,又继续追问,「你是不是很不开心?你知道外头的人都在说你不争气吗?她们把退婚的原因都归在你的头上,嘲讽你、贬低你,还有人说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这可怎么办呢?」 南嫣这会儿反应更大了,她转过头用力瞪他,最后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才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萧非鹤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笑了,他一手撑着脑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小姐可真能耐,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吐出来的,大小姐能不能教教我?」 这下南嫣更气了,脸都红了,直接一巴掌拍过去,可惜没打中人,反倒是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也没抓得很紧,但就是挣脱不开。 萧非鹤长眉微挑,随后慢慢收敛了笑容,然后凑过来问她,「大小姐是生气了吗?想不想发泄,要不要跟我出去走一圈?」 该怎么说呢? 南嫣心里寻思着,这傢伙不愧是个情场老狐狸啊,怪不得连失恋中的原主都能被他哄得团团转,最后还成功的移情别恋了。 看来这人哄人开心是真有一手啊! 第123章 [vip] 救命恩人(10) 原来萧非鹤说的发泄就是指带她去郊外跑马, 果然是个很知情识趣的一个人,三言两语就说进了人的心坎里,知道怎样哄人开心,也知道怎么样去哄失恋中的人。 南嫣一开始还气恼着, 别过脸不肯搭理他, 不过在对方喋喋不休的游说之下,心中也有些微动, 但生气过头了, 一时有些拉不下脸面,只能目光不耐烦又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 最终在对方十分上道的请求之下。 ——还是没忍住跟着出去了。 两人都没带丫鬟小厮, 直接雇了辆马车就去了郊外。 城外附近有个养马庄,估计萧非鹤也是这里的熟客了,跟马庄的下人都认识, 只见他笑着走过去跟那小哥说了什么, 接着马庄下人就牵了两匹油光水滑的红鬃马出来。 南嫣瞧着那匹温顺的小母马,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小母马也不怕人, 脑袋也蹭了蹭她的手掌,南嫣眼睛眨了下, 脸上自然也是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 身旁的萧非鹤一直暗中注意着她, 眼见这难哄的人终于笑了,眉梢微动, 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也跟着露出了一个微笑。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 来郊外骑马是不是一件放松又好玩的事情?」 听到这话,南嫣脸上的笑容又收起来了, 她转过脸哼了一声,显然还在计较之前他说的那些话。 萧非鹤见状也不气恼,笑容格外温和,生气才好,一个人要是对你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是最麻烦的呢。 她生气正好也说明了她在意啊! 之后两人一起骑着马儿开始往郊外更远的方向跑,南嫣自然也是会骑马的,世家贵女、官宦子女们多少都会涉及到一些骑术方面的内容,毕竟贵族阶层的子女们讲究的都是一个全面发展,什么琴棋书画、歌舞骑术多少都是略懂些皮毛。 这点李南嫣也是如此,不过她懂得是比皮毛更加皮毛罢了。 也就这骑术还稍微好上一些了。 两人骑了大半个时辰的马,一路飞速奔跑,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知道那附近有个月牙形的湖。 湖边的草还是绿的,水面波光粼粼,那水里清澈的连湖底游动的鱼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尤其一阵微风拂过的时候,湖面更是漾起一阵波纹。 如此景色,看的让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最后连马儿都跑累了,昂着脑袋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然后尥着蹶子停下来在湖边吃草,怎么都不肯再跑了。 南嫣也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来到了湖边,她此刻心情也好了不少,脸上笑容明显都多了不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9页 尤其是骑马骑了这么长时间,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刚好晕染开了先前涂的脂粉,她直接走到湖边伸手掬了捧湖水洗了把脸,这下好了,连肤色都变得红润起来了。 身后的萧非鹤也跟了上来,他气息看上去还挺稳,面不红气不喘的。 这人坐在高头大马上,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一身鲜红灼目的骑马装,朱衣墨发衬得肤色如玉一般白皙,偏偏唇色又是极红而薄的,笑起来时眉间自带风流贵气。 真就长着一副天生会玩的脸。 萧非鹤嘴角弯了弯,身姿利落地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南嫣身边,从袖口里掏出棉帕递过去,「怎么样?跑完一圈是不是觉得心情好多了。我说的不错吧,像你这样心情不好的就更不应该闷在府里了,多出来散散心就会发现,其实被退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啊!那男人不喜欢你是他没眼光,你长的这么好看,难道还担心嫁不出去吗?」 南嫣瞅他一眼,眼神有点怪怪的。 这人好像还是个话唠属性,一说起来话来就说个没完,唠唠叨叨念个不停,跟那张风流精緻的长相一点也不相符。 眼见南嫣还是不肯搭理他,萧非鹤轻笑了一声,又凑过去继续说道, 「再说了,声名名节算什么啊?那些都是世人套在你身上的枷锁,用来束缚你的。」 「名声难听就难听些呗,又不会死人,更何况,这不正好还帮你过滤掉了那些没用的歪瓜裂枣吗?」 他拍拍胸脯,脸上露出一副颇为得意的神情,「你瞧瞧本世子,名声也是差得一塌煳涂,但本世子出门照样受人追捧,你又何必非得在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南嫣这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佯装生气,瞪了这人一眼, 「你才是棵歪脖子树呢!」 这人不是找骂吗? 当着她的面还诋毁她曾经名义上的心上人,她要是再没点反应的话那还对得起她失恋中的人设吗? 萧非鹤被骂了也不恼,他哼了两声,眉梢微挑,端的是一副风流多情的模样,「那又怎么样?本世子就算是棵歪脖子树,照样也有许多人赶着来做吊死鬼的,你又不服气了吧?」 这话果然又换来一对漂亮的白眼。 萧非鹤髮现这大小姐瞪人的时候还挺好看的,眼睛像杏仁一样圆润明亮,尤其眼尾有些泛红,瞪过来的时候还带了那么一丝娇憨的意味,瞅着还挺有意思的。 想到此,萧非鹤又忍不住笑出声了。 他这一笑,倒又引来了大小姐疑惑的目光,她的眼神有些微妙,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圈,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怪,飘忽忽的。 萧非鹤被她盯得都有些不自在了,他看自己一眼,确认浑身上下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于是自动收敛了笑声,然后问了声,「你在看什么?怎么眼神这样怪,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吗?」 南嫣表情有点微妙,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眼眸眯了眯,「你故意接近我的是不是?」 萧非鹤表情微顿,一时间有些心虚,他也没想到自己这才刚接近对方就被人瞧出破绽来了,看来这大小姐也没传闻中那么笨啊,是谁说她空有美貌,草包无脑的? 就在萧非鹤收敛心神,准备找个合适的理由煳弄过去的时候,眼前这人忽然又松了手,她瞪人一眼,脸上明显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之前在街上那次也是的,你故意撞我,又送我银子,还有今天在李府也是,又送我糖人,姓萧的,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说实话,你是不是心中爱慕我许久了?」 李大小姐的自信是与生俱来的,虽然被退婚毁了名声,但这不妨碍她自信无比,她围着这人打量一圈,还不忘记倒打一耙, 萧非鹤:「……」 萧非鹤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原来她居然是怎么想的吗? 好吧,这么想的话好像也挺合理的。 但他可以保证,街上那次他真的不是故意撞她的,谁知道这人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还坑走了他一锭银子。 萧非鹤看着对面那人怪异的表情,斟酌了一下用词,正准备开口,「我……」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面那人果断打断了,南嫣认认真真扫了他一眼,然后把头一扭,语气很是嫌弃地说道,「不行,你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虽然我是被人退婚了,但要求也是很高的,我是不会喜欢上你这种长得贼眉鼠眼的傢伙的。」 萧非鹤:「……」 开什么玩笑,贼眉鼠眼? 萧非鹤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两只眉毛都快打结了,真是要被这人气死了,她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的,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整个燕云城里认识他的,就光样貌来说的话,谁不贊他一声翩翩公子,且不说貌比潘安吧,但这相貌在这整个燕云城里绝对是排得上号的,而且是首屈一指。 要不是名声稍微差了些,爱慕他的姑娘可比那爱慕靳厌离那张死人脸的多了去了,就他这么个丰神如玉的俊美公子,她居然敢说他贼眉鼠眼,这大小姐的眼睛是瞎了吗? 还有,她真知道他要说什么吗? 萧非鹤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一些恼怒压下去,最后实在没忍住回了句,「我长得贼眉鼠眼?大小姐你眼睛何时瞎的?就我这样的翩翩公子,你居然还说我长得贼眉鼠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0页 看来这人是真被气着了,一连重复了好几遍,目光幽幽盯着人。 南嫣心中想笑,还好忍住了。 不过在听到他说的话后,脸上表情不免更嫌弃了,「你一个男子那么在意长相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我喜欢的是那种内外兼修的,跟你这种不一样!」 萧非鹤:「……」 所以,肤浅的人还成了他了是吗? 真是对不起了,他居然不是个内外兼修的好男人,萧非鹤简直无言,他心想,说这话的时候,大小姐您能不能先看看自己? 别说他内外不兼修了,明明这大小姐也没比他好多少,而且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自信,就这么盲目确定他喜欢她吗? 萧非鹤深唿吸一口气,他发现跟这大小姐在一起就很容易被气,也不知道当初靳厌离那厮是怎么忍下来的? 不行,不能生气。 萧非鹤:他还就不信了,凭他的手段还拿不下这个脑袋空空的大小姐了。 …… 看到对方憋着脸色,最后只能忍着心哽的模样,南嫣心情顿时舒坦极了,典型的那种,只要你过的不好,我就开心了。 跑完马之后心情果然放松了不少,而且发泄过后胸口也没那么郁闷了。 萧非鹤调整调整心情,看到大小姐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决定不跟她计较! 两人围着湖边又走了一圈,这郊外附近萧非鹤来过很多次,路线都很熟,也不知道他骑着马儿去哪儿熘达了一圈,再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两只纸煳的竹风筝。 看到风筝时,南嫣眼睛顿时一亮,萧非鹤自然也瞧见了这人欢喜的模样,又笑着把风筝递过去,之后两人又在湖边放了一下午的风筝,可这风筝也不是那么好放的。 尤其是这大小姐的技术还不太行,这风筝放不起来也就算了,还特容易卡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不是树梢就是落在屋顶上,位置还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不上不下的。 结果就是这萧世子又给人爬了一下午的树、翻了一下午的墙、漫山遍野的到处给她捡风筝,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最后累到完全不想动弹。 太过分了!是哪个混帐说的,说陪女孩子出去散心最适合跑马、赏花放风筝了?这大小姐放的哪是风筝啊,这分明是在放他! 两人在郊外停留了一下午,这一天可真是把萧非鹤累够呛,本想早点把人送回府里就算完事,偏偏这大小姐兴致来了,要么就小半月不出门,一出门就要去逛个够,大小姐心情好了就要去集市上凑凑热闹了。 萧非鹤忽然觉得膝盖有些发酸,不过转头一瞧这人满脸兴致的模样,那到嘴边的拒绝又咽回去了,想了想还是陪她去了算了。 毕竟自己是别有目的,而且她愿意出来玩不正说明她心情也在慢慢恢復了吗?努力一把说不定就能成功了,这可是好事。 …… 眼见天色渐晚,两人又驾着马车回到了城内,秋日天昏黑的早,昼短夜渐长,集市上的灯火也亮的比较早。 集市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摊贩吆喝、客人讲价的声音不绝如缕,空气里都是食物的香气,还混合着胭脂水粉的味道。 车夫扯着缰绳,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萧非鹤踩着杌凳,利落地下了马车,转身又去掀开帘子,准备扶着这位大小姐下马,不过却被人一把拍开了手指。 萧非鹤眉梢微挑了下,抬眸看她,大小姐哼他一声,很是得意的自己跳下了马车。 这下倒轮到萧非鹤愣住了,随后实在没忍住摇头轻笑出了声,也不知道这大小姐在得意个什么劲? 两人在外头玩了一天,此时腹中都有些飢肠辘辘,不过此刻客栈吃饭的人都比较多,而且瞧着那路边摊贩卖的的馄饨酥饼比客栈的饭菜似乎更香,两人也不讲究了,对视一眼后直接就在馄饨铺前的空位坐下了。 吃完混沌,两人瞬间都觉得满足多了。 不得不说,这一天相处下来,萧非鹤瞧着这李家大小姐确实没有传闻中那么娇纵任性,还别说,就这路边吃馄饨的架势,稍微有点身份的世家贵女都不愿意做这事,她们宁肯饿着肚子也不会做这种有损身份脸面的事。 就连李清柔也不例外,每次出门都心有顾忌,宁愿不吃也不愿意折损形象半分,他有时候瞧着都觉得心累。 也就这大小姐毫不介意了。 两人填饱肚子就开始一路朝前走着,看见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就停下来赏玩一番,还有那不远处耍杂技喷火的,瞧着还挺有意思的,这逛集市逛的不是买东西,而是为了热闹,刚好两人又都是爱凑热闹的主儿,这一来二去,倒颇有种志趣相投的感觉。 萧非鹤白天在郊外跑了一天累够呛,这会儿气势也没那么张扬了,往日里那副散漫不羁的模样也收敛了个彻底,浑身上下倒有了那么几分世家公子的稳重成熟模样了。 周围时不时地有瞧过来的目光,萧非鹤也不在意,目光基本上都在身旁的这位大小姐身上,这两人走在一起,容貌又都是箇中翘楚,倒显得格外的登对。 眼见南嫣停在一处摊子前挑挑拣拣,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是摇头的,显然是陷入了困境,不知道该选哪个好? 萧非鹤瞅着她脸上那生动的小表情,不免笑出声来,他心想,这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怎么就有那么多有趣的表情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1页 心中不免也来了几分兴致。 萧非鹤眨了下眼睛,他自问眼光也不错,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走上前去,在摊子前驻足赏看了一番,然后挑起一只很小巧的抱着鲤鱼的童子木雕递过去,表情很是自得,「这个吧,看你挑那么久了一个也没挑中,不如就买这个吧。这个好看,你瞧这小鲤鱼的眼珠子还能动呢,是不是很精巧?」 南嫣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他那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两下,果然就看到那童子怀里的大鲤鱼随着动作调转了身子,眼珠还转动了下,雕刻的活灵活现的,南嫣瞧得实在有趣,便下意识伸手去拿。 结果那人又开始使坏,手指下意识地举得老高,然后挑着眉梢,故意逗她,「嗯,偏不给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对面的首饰铺子,也就是这时,对面那两道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映入视线中。 萧非鹤的动作一顿,一时间竟忘记躲开。 而在另一边,李清柔正站在靳厌离面前,她手上正拿着一支碧绿的桃花簪子,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温柔羞涩,然后微微仰着下巴,目光有些期盼却又十分不自在地望着他,很明显是希望他能替自己戴上。 那眼里的爱慕是萧非鹤从未见过的,也让他胸口一时有些微涩。 偏偏对面的靳厌离神情有些平淡,他眼眸落在那枚桃花簪子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一时有些微怔,直到身旁的女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靳厌离这才回了神,然后伸手拿起簪子,正要替她插入髮髻时…… 也就是这一下,另一边两人嬉闹的动静突然传过来了,那声音有些耳熟,熟悉到他前几日还曾在梦里听见她在他耳畔吵闹个不休,结果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只是一场梦。 那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每晚都会不停地做恶梦,醒来时只觉得胸口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令他有些心悸,此后便再难入眠。 他不明白,他喜欢的人不是李清柔吗?他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心动的女子只有李清柔一个吗? 为什么还总是梦到她,惦念着她呢? 他甚至不敢上门,怕见到她哭泣的样子。 靳厌离有时候甚至会在心里问自己: 现在的这一切真的都是他想要的吗? 他只觉得如今的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困境,一个由自己亲手缔造出来的死胡同,让他挣脱不开。 所以在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时,靳厌离几乎是下意识抬头去看,这一下也正好看到了南嫣笑着扑进另外一个男子怀里的动作。 靳厌离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那一瞬,一种莫名的恐慌感突然从胸口蔓延开来,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靳厌离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攥紧了手中的簪子,锐利的簪子更是瞬间就刺破了掌心,但此刻靳厌离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她怎么会…… 她这是跟别人在一起了吗? 还是说,她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靳厌离真的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情绪,可只要一想到这个结果,一想到,从今往后,她会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会笑着扑进对方怀里,也会哭着闹着在被欺负的让另一个男人帮她作主,她所有的情绪都因别人而起,她的哭和笑也是彻底属于别人的。 两人从此泾渭分明,再无关系!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便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一开始是细微的刺痛,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钻心的痛苦,直到后来几乎将整个胸腔都覆盖了,让他连唿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而那边的南嫣还不知道这一幕已经被人瞧见了,她一把抓住了萧非鹤的手腕,然后拽下来,将手心里头那枚童子抱鲤鱼的木雕抢进怀里,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道, 「哈,怎么样,还是被我抢到了吧。」 她说着便也学着他的模样伸手去抠那童子怀里的鲤鱼,但这下鲤鱼的身子却不动了,南嫣眨了下眼,顿时疑惑问了声,「这是怎么回事,萧非鹤,为什么我抠它就不动呢?」 说完后没听到回答,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的脸,结果发现这人一直在走神,便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也就是这一下,正好对上了对面靳厌离微变的目光。 那一瞬间,靳厌离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偏偏身旁的李清柔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这也让靳厌离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他不自觉地低头去看她的脸,看到李清柔眼里略带些紧张的眼神。 整个人便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似的,瞬间清醒了不少。 而对面的南嫣看到他时,眼眶也是瞬间就红了,她眼睛眨也不眨地一直望着他。 原本看到他要走过来的动作时还心有期待,可看到他最终又停下脚步望向身旁的李清柔时,眼中雾气也是越来越浓,到最后,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下来了。 这下可愁坏身旁的萧非鹤了。 他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动静,随即便将先前的情绪压下去了,早知道就带着这人走远点了,逛哪条街不好呢,偏偏跟这两人撞上了,尤其是萧非鹤一扭头看到她哭红的眼睛,顿时只觉得头疼。 他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女人哭了。 最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哄了一天才让这大小姐心情好点的,又当跑腿又当小厮的,这下好了,那个混蛋一出现,就让他一整天的功夫全都白费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2页 不过看见南嫣哭得鼻尖微红,这么可怜的样子,他又不能不理会,只能捋着袖子上前,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哄,「别哭了成不成?我的祖宗,小姑奶奶,李大小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你不是想知道这条鱼怎么转动的吗?我转给你看……嘿,你瞧瞧,这鱼嘴巴里还有颗小木珠呢?我一捏鱼尾巴,它嘴巴就张开了,你瞧着是不是很有意思?」 萧非鹤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哄着她,时不时扮个鬼脸丑脸,哄了好一会儿,累的口水都说干了,这李大小姐才终于止住了眼泪,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然后又转过来看向他,声音沙沙地问: 「你真的什么都给我买吗?」 萧非鹤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那当然,你想要什么买什么?咱不差钱!走走走,这地方晦气,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只是他余光在瞥到李清柔的身影时还是微顿了下。 南嫣抿抿唇,没说同意,但也没说不同意,只是目光仍似有若无地流连在两人身后的方向,似乎期待着那人能做点什么。 但这下她失望了,对面那人毫无动静,脸上甚至一丝表情都无,眼眸如古井深潭一般毫无任何情绪波动。 他就站在那里,就这么一直冷冰冰地盯着两人,仿佛对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但只有靳厌离自己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胸口憋闷地快要窒息了。 袖口的掌心已经满是泥泞,甚至有血珠顺着指缝落到地上。 靳厌离心中想着,他可能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毕竟他们曾经订过婚,也在一起相处过那么久了,他对她有那么一丝占有欲也是很正常的。 但这不是喜欢,这只是占有欲而已,他心动的人是李清柔,只要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再多一点时间,他一定可以调整好自己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他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等时间久了,他就会平復下来了,自己喜欢的人是李清柔,不是李南嫣,从头到尾都只有李清柔而已…… 第124章 [vip] 救命恩人(11) 到最后, 南嫣犹豫着转过身去,也不知道是故意想要气气他,还是真心实意地要跟身旁的萧非鹤离开,只可惜身后那人始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也再没上前阻拦过, 直到两人的身影逐渐走远,远到再也看不见…… 靳厌离这才听到身旁的李清柔轻声喊他, 「厌离, 我们也回去吧,好不好?」 靳厌离好似这才回神, 低头看她一眼后, 又平静「嗯」了一声,两人便一起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之后他将李清柔送上马车, 又吩咐下人将她送回李府。 临行前李清柔咬了咬唇, 看着他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只轻声说了句,「大人回去后, 手掌记得包扎一下,还有不要碰水, 免得伤口不小心感染了。」 靳厌离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时微顿了下, 他眼睫微垂,将垂在袖口的手掌背到身后, 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比从前缓和了不少, 然后淡淡说了句, 「嗯……多谢, 我会注意的。」 马车随即朝着李府的方向稳当赶去,徒留在原地的靳厌离这才缓缓松开了手掌。 靳厌离有些怔然地盯着掌心那支碧绿的桃花簪,都已经被染成绯红色了。 刚松开手,那笔直的碧玉仿佛承受不住先前的压力似的,「啪」地一声碎成了两截,随着殷红的血珠一同从指缝间落到了地上。 靳厌离一时忍不住在心底问自己: 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难受?甚至连唿吸都觉得痛。 ……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也在萧非鹤的护送下安然回府。从那以后,萧非鹤便时不时地来李府晃荡,借着跟李大人喝酒赏画、附庸风雅的名头来接近李南嫣。 刚开始南嫣还拒绝过不少次,不过三五次中总有那么一两次是答应的,毕竟总要放缝给人家嘛。 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也愈发的熟悉亲近起来,大概是两人在这燕云城的名声都不大好,所以相处起来就更为顺畅,都是不顾及脸面的人,那凑在一起可不就热闹了吗。 尤其是,萧非鹤这人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他是真的很会玩啊。 整个燕云城里也是头一份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水里游的,只要是能动会跑的,他都带着李南嫣一一去看过抓过。 这样的生活确实是南嫣从前从未体验过的,还有的时候在郊外跑马跑的累了饿了,两人就在那附近的小湖里抓两条鱼,吃完了觉得不过瘾,两人琢磨了两下,又去偷人家地里的地瓜来一起烤着吃…… 结果还没吃完就被主人家发现了,那精神矍铄的老头就拎着一把锄头从田头追到田尾,追着两人跑了好几里地都不带喘的。一直到两人实在跑不动了,萧非鹤这才从怀里抓锭碎银扔过去,然后大声喊着他们知道错了,那老头哼了一声后这才肯罢休,最后揣着银子高高兴兴的回去了,累得另外两人就地一躺,对视一眼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这样的趣事儿还有很多。 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是愈发亲近了,只不过在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外头的风言风语又开始传起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3页 都说那李大小姐被退婚之后备受打击,竟自甘堕落了,跟当朝圣上的那个亲侄子混在一起了。 虽说那萧世子的模样长得是很出众,身份也确实是尊贵,皇帝的亲戚能不尊贵吗? 但那也抵不住他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啊! 常年花天酒地,流连花丛,跟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搅和在一起,甚至早些年还有些桃色艷闻他跟一绝色妓子私定终身了,那妓子还怀了他的子嗣,但最要命的是那妓子并非卖艺不卖身的清官,而是这整个燕云城里风流好色的客人都是那女子的入幕之宾,甚至连那女子身上哪处有胎记都能说的一清二楚,这萧世子真是风流过了头,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了! 当初这事可是连圣上都震怒了,把那混帐玩意儿直接送去皇陵为已逝的长公主守陵去了,而那个青楼女子也就此消失。 之后圣上又下令,禁止城中议论皇家私事,但流言蜚语是禁止不住的,尤其是这等秘辛,就算明面上大家不提,私下里也会忍不住议论几句的,而那萧世子的名声也算是彻底败坏了。 一直等到三年后,城内风波渐消,皇帝这才命人将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接了回来,打算替他娶个强势点的娘子管管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只可惜当初城中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在少数,因此也没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毕竟那萧世子的名声都烂成那样了,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还愿意往火坑里跳啊? 而回来后的萧世子跟从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每天吃吃喝喝玩玩,到处遛狗跑马,照样是这燕云城里最有名的纨绔。 总之就是一句话,正经人家的闺女要真是跟这种人沾上边儿的话,那就是自毁名声,迟早要吃亏的。 所以,不日之前,有几个世家贵女在铺子里买胭脂水粉的时候,无意间瞧见那李大小姐跟那个萧世子站在一起拉拉扯扯、有说有笑的画面时,当即将这个消息传开了。 这下可好了,就连原主的母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觉得晦气,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府里骂那些乱传消息、乱嚼舌根的长舌妇们早晚有一天要烂舌头! 她家闺女怎么可能自甘堕落?什么跟萧世子拉拉扯扯,说这话的人真是其心可诛! 不过想想又觉得头疼,自从被退婚之后,自家闺女的名声地位确实是差了不少,这段时日里,连个上门打听消息的媒人都没有,再这么耽搁下去,她还真怕闺女以后嫁不着一个好人家了。 李夫人一想到这些,就急得心里直冒火,尤其是看自家闺女的那眼神是既心疼又无奈啊,最后实在没办法了—— 只能去最近那个传的很灵验极乐寺拜拜,顺便捐点香油钱,求佛祖保佑,保佑她家闺女早日摆脱这一整年的厄运。 可谁能料到呢? 传闻中这座很灵验的极乐寺背地里却是个淫寺,专门拐卖妇女的淫庙,不仅不极乐,反倒极恶。 寺庙里的僧人燃着檀香、捻着佛珠,披着干净整齐的袈裟,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萨模样,背地里却专门干那些诱拐孤身女子的勾当,寺庙里甚至有暗道直通香客们的厢房。 这群恶僧们也很有眼力,若是遇着那种高门大户或者是官宦之家,这群僧人们就老老实实地为其诵经讲佛、批字解签赚些香油钱,可如果遇到的是那种孤身的寻常妇女,就会直接掳走然后拐卖到四处各地。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但寺中僧人要么就说那女子与他人私奔了,要么就说对方早就下山了,反正最后都是与寺庙无关的。 你去告官,当然可以。官府最多派人来寺庙问询一圈,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如何能定寺庙的罪?再说了这佛寺在官府也不是没有靠山的,而穷苦人家的老百姓哪能与这佛寺德高望重的方丈据理力争呢? 原剧情中的李南嫣也是因为心情极度悲愤之下才只身一人来了这寺庙,原想就此青灯古佛一辈子,却不曾想直接被佛寺的人当做无权无势的孤弱女子给拐卖了。 也正是因此,嫡女失踪的李大人将极乐寺告上朝堂,虽然原着中的极乐寺在最后也被剿灭了,但彼时的李南嫣也早就投河自尽了,甚至连尸骨都不知去向了。 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南嫣也没有说不去,反正她直说极乐寺有问题肯定是没人信的,倒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让这寺庙的罪行早日曝光,也好毁了这祸害人的鬼地方。 不过嘛,南嫣寻思着,凭她一人大概率是不行的,毕竟一介无权无势的小小贵女能做什么呢?当然是得把那萧世子跟那位高权重的靳大人一起拖下水来才好办事啊。 更何况,她跟那萧非鹤都相处这么多天也发现了,那人就是个面热心冷的主儿,成日里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表面上看着似乎挺容易接近的,但实际上心里防线还挺深。 都这么多天了,她还是没有真正走进他的心里过,看来那人对李清柔的喜欢还挺认真的。不过南嫣也不着急,感情这种事情就是这么玄幻,可能有时候两人之间相处得再久也无法动心,可偏偏又有时候,仅仅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对方为你心动了。 反正就是比谁的手段更深嘛。 对此南嫣表示毫无压力,嘻嘻,反正每天绞尽脑汁想着法子哄她开心的人又不是她,而且自从这人来了以后吧,她出门连丫鬟小厮都不用带了,有他一个使唤就够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4页 之后南嫣又将自己要去极乐寺礼佛的事情告诉了萧非鹤,然后眼睛闪着光亮,低头凑过去小声提醒他一定要带够银子。 到时候他们可以去逛山下的庙会,听说那儿的庙会人特别多,非常有意思,到时候他们可以偷偷摸摸一起下山去凑热闹。 对此,萧非鹤自然是笑着应了。 转头又揉了揉有些发痒的耳朵,对这突然凑过来的温热气息莫名有些不适应,他低头看着那灯火映照下的如玉面庞,一时心中隐约有些异样,不过只是片刻,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而最近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也算是突飞勐进。 萧非鹤瞧着那走在前头一路上都在吃吃喝喝、好不开心的李家大小姐,嘴角也是不自觉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这人还真是没心没肺到头了。 …… 十五那日,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前往极乐寺的青石板路上,外头的天气正好,秋高气爽,云淡风轻,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原本城内喧闹的叫卖声也渐渐远了。 李府这次去的人多,前前后后一共有五辆马车,还带了不少护卫小厮,除了李夫人跟南嫣之外,剩下的都是府里未出阁的庶出子女们。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李清柔,李清柔也有段时间没去寺庙里上过香、礼过佛了,前段时间风波未平,除非必要,她一般很少出门,如今风头过了,她自然也想着出来透透气了,而且她跟靳厌离也很久没见过面了。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上一面? 想到未来夫婿,李清柔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温柔眷恋的神情,她这段时间在府里给他绣了一个小荷包,托人带给他后,靳厌离也让下人给她送来了一支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簪子作为回礼,这让李清柔有些开心,他果然还是惦记着她的不是吗? 其实李清柔也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倘若早知道靳厌离是因为认错了人才对李南嫣那般好的,她早就去告诉他真相了,也不至于让两人生生耽误了这么久。 好在如今一切都已经回归原位了,而从前错过的那些时光,她也一定可以慢慢弥补回来的。 至于前头的马车里,南嫣被这马车颠的浑身上下连骨头都有些酸软了,垫再厚的软枕也没那现代的小汽车坐起来平稳舒服啊。 好在这车里打发时间的有趣玩意儿准备得还挺齐全的,糕点、茶饼、果干,还有话本小说,吃累了就喝口茶,然后撩开帘子看看远处的风景,这景色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马车行驶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极乐寺山下了,这山脚下有个坊市,坊市里的小生意也是做的如火如荼。 毕竟极乐寺的和尚也不全都是恶人,自然也有一些被蒙在鼓里,但又真心向善的佛家弟子,这些和尚们平日里自己也会种菜种地、还有一些手工不差的,编织一些草鞋草蓆来贩卖,日子虽然清苦但很充实。 马车才进入坊市之内就能听见外面摊子上的吆喝声了,隔着帘子都能感受到外头热闹的气息,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到了那座传闻中的极乐寺了。 这极乐寺的建筑确实气派,寺内的僧人自然也有不少,正中央是大雄宝殿,殿内供奉着一尊镀了金身的释迦牟尼像,宝相庄严,气势宏伟,香案上还燃着檀香,香气幽远古朴。 南嫣也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女眷们站在一起,身旁是各自的丫鬟婆子,最外层还有侍卫护着,这样的架势一看就是官宦之家,那偏殿门后头有个方脸僧人往女眷中偷瞄了好几眼,然后又一声不响的退下了。 南嫣也扫了一眼那灰衣僧人离开的方向,这些人大概率是不敢对她们动手的,毕竟这里最不好惹的就是官宦之家的女眷了。 李夫人在最前头跟方丈商谈一些住宿事宜,随后方丈便让一个小沙弥来给众人带路了,这极乐寺东边是偏殿,通常是留给香客们居住的院子,李夫人要去诵经拜佛,自然要将后头跟来的女眷安顿好。 小沙弥领着众人到了各自的后院,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就退下了。 南嫣住的院子环境比较清幽,院子里还种了一棵菩提树,有风吹过的时候树叶沙沙作响,四周仿佛萦绕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很难让人想到这里会是一个魔窟。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庶女聚在李清柔的院子里说说笑笑,说要去前殿求籤问签,李清柔自然是应了,闷了许久了好不容易出趟远门,自然是要出去走走的,几人当即带着丫鬟婆子去了前殿,不过也没邀南嫣一起。 自从被退婚后,这几个庶女也渐渐形成了以李清柔为首的小团体,明里暗里对她这个嫡姐是有几分瞧不上的。对此,南嫣也表示毫不在意,反正她下午也约了人呢。 既然那惯用的跑腿小厮暂时还没送上门来,那她还不如就在院子里养精蓄锐呢,免得夜路走多了容易撞到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南嫣都睡着了,那外头的院子里终于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用小石子砸她的窗户。 南嫣被这声音吵醒了,推开窗户一看,果然就瞧见那厮手里还捏着几枚没扔完的小石子,正眉眼含笑地望着她。 窗户打开的一瞬间,还有一颗恰好砸她脑袋上了,疼得南嫣「嘶」了声,当即就泪眼汪汪瞪了这人一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5页 「萧非鹤,你胆肥了,敢砸我脑袋?」 萧非鹤也是一愣,随后又忍不住笑了,立马扔了小石子上来道歉,「抱歉抱歉,手滑了,谁能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开窗啊?我摸摸看,是不是很疼?」 南嫣用力拍了一下那伸过来的手掌,哼了两声,又一把抓着他的手掌按在脑门上的位置,「能不疼吗?就砸这个位置了,你看看,是不是起包了,幸好没破皮破相,要不然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李大小姐边说着边兇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惜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莫名的还带点娇憨之气。 萧非鹤看着只觉得好笑,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手掌被对方紧紧抓着,然后用力贴在额头绵软温热的肌肤上,那种滑腻的陌生触感让他下意识地想抽开手。 但南嫣抓得紧紧的。 这让他咳嗽一声,一时有些不自在。 不过在看到额头上确实有些发红之后,手掌又跟着下意识轻轻揉了两下,嘴里含煳不清地念叨了句,「真是娇气,难道这世上的女子都是这么的身娇体软……」 后面的话南嫣没听清,下意识就拍了他胸口一把,兇巴巴的,「你在念叨什么呢?说大声点,我没听见。」 萧非鹤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就回,「没什么呢?我说我银子带的非常够了,大小姐您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去看看?听说这极乐寺山脚下的佛会也是别有一番热闹的。」 说完又觉得怪怪的,好像有那里不太对劲,然后一低头瞧着这人那毫不客气的小模样时,萧非鹤逐渐反应过来了。 就说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他明明是一纨绔子弟啊,怎么感觉自己最近跟府里伺候人的小厮是越来越像了呢? 不过这事也没纠结太久,因为大小姐踩着桌子直接从窗口爬出来了,萧非鹤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人,南嫣却拍开他的手掌,然后从窗口一跃而下。 最后又转过头来朝着他得意一笑,笑得眉眼弯弯,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萧非鹤却低着头无奈笑了。 两人一起去了极乐寺的山脚下,今日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前来烧香拜佛的百姓最多,也是山下坊市最热闹的时候。 还有僧人也在坊市摆摊,有的是用草蓆粗糙搭建起来的小摊子,摊子前摆了各式各样的小佛像,都是用木头雕刻出来的,模样栩栩如生,一个个的颇有几分闲趣。 南嫣挑了两只圆脸造型的佛陀,肚子圆滚滚的,表情笑得像个捡了元宝的孩子,端正又可爱。 萧非鹤就跟在后头,老老实实的付钱,然后替她拿东西。 两人顺着人流一路往前走着,买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最后多到萧非鹤怀里都塞不下了,只能交给小厮先拿回去了。 之后两人又吃了这极乐寺山下特有的佛饼、佛馒头,最后逛完了整个坊市,眼看着天都黑了,只能意犹未尽地先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南嫣担心走正路会被李夫人发现,就央求着身旁这人走小路送她回去,萧非鹤自然也是答应她了。 两人走的这条小路是听这山下的村民说的,一开始还挺顺畅,萧非鹤护着身旁那人一路往前走着,但很快他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那不远处的树林里似乎传来了一阵很奇怪的动静。 南嫣的袖子被后面的人扯了两下。 她疑惑回头,「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用力捂住了嘴巴,萧非鹤一把揽住她的腰身,然后抱着人飞身一跃,直接躲在了身前那棵树干上。 此时天色已黑,再加上又树叶遮挡,所以扛着麻袋丛林中出来的三个人并没有发现他们。 萧非鹤皱了皱眉,看着那两个神情怪异的和尚,突然压低声音,凑到南嫣耳旁说了声,「别说话,好像有些不对劲。」 若是寻常情况也就罢了,不过这和尚怎么会跟尼姑厮混在一起,而且刚刚那个人槓过去的麻袋,里头很明显是装了个人。 南嫣心中瞭然,不过面上仍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她眼睛眨了下,瞧见那底下的光头和尚,便也学着他的模样凑过去仿佛不经意间说道,「咦?好奇怪,怎么又是那个方脸和尚?今日我和母亲来这寺庙的时候,就是这个和尚一直躲在门后偷偷看我们,他的眼神很奇怪,被我发现之后,那和尚才低着头离开了,所以我才对他的印象有点深。」 说完这话,果然就看到身旁这人眉头皱的更深了,萧非鹤搂在她腰上的力道下意识收紧了一些。 他心中还在疑惑,正常寺庙里的和尚怎么会偷窥前来烧香拜佛的香客,尤其是这香客还都是女眷? 还没等他开口安慰些什么,便隐约瞧见那底下的一男一女似乎在解衣裳,不过片刻便有女子娇/喘、呻/吟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的还伴随着那男和尚的一些污言秽语…… 萧非鹤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面色更是不受控制地阴沉了下来,如果说之前还有可能是误会的话,那么这下他几乎可以肯定了,这极乐寺绝对有问题。 和尚尼姑竟如此…… 简直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南嫣明显也听到那树下的动静了,心中顿时一言难尽,不得不感嘆一声这古人是真豪放,尤其是这野外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的情况下,胆子也太大了,不过机不可失,不趁机捉弄眼前这人一把的话未免有些可惜。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6页 南嫣察觉到抱着她的人身体似乎有些僵硬,她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一脸着急且疑惑地说,「萧非鹤,你听见了吗?我好像听到了有女子在哭泣的声音,是不是刚刚那个和尚欺负她了?你快点下去帮忙啊?我们俩躲在这里做什么?快点去找方丈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嘴巴,南嫣嘴里发出几阵不平的气音,最后实在挣脱不开,只能睁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瞪他! ——萧非鹤,混蛋,你还不松手? 萧非鹤不知为何居然从她眼神中看懂了她此刻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被这双美眸这么瞪着,萧非鹤一时间只觉得头疼,甚至有些懊恼,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和她待在一起呢? 尤其是望着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睛,仿佛一面镜子一般倒映着他的身影,不带任何的心思跟慾念,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萧非鹤耳尖微红,面颊也有些发热。 只能将怀里这人搂的更紧,嘴巴也捂的更紧,生怕她再说出一句乱七八糟的话来。 而南嫣见对方还不肯放开她,这下是真恼了,那两只小手开始毫不客气地使劲在他身上作乱,死掐死揪,偏偏身前这人就是不肯松手,揪到最后南嫣手都酸了,那力道也就变得越来越轻。 到最后也不知道她是摸到哪儿了?萧非鹤瞬间只觉得连唿吸都变急促了不少,尤其是听到那树下传过来的乱七八糟的动静,原本只是瀰漫在耳垂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整个脖子,急得萧非鹤下意识轻喘了两声……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 他只能深唿吸了一口气,忽然伸手将她整个脑袋都按进了怀里,然后低声说了句,「从现在开始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准乱想,不许偷听,更不许偷看。」 第125章 [vip] 救命恩人(12) 南嫣被这人抱得死紧, 整个脑袋都被按进了对方怀里,她几乎能听到他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如擂鼓一般的轰鸣声,这人唿吸也有些急促,偏偏按在她后脑的手掌一动不动。 南嫣心中好笑, 看来这人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嘛? 她刚开始还故作慌乱的挣扎了两下, 后来意识到他只是这么按着自己的时候,身体又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后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 发现这人还是一直不肯松开。 大小姐这下也恼了,唿吸瞬间都变得有些急促了, 不过那是急出来的。 她从前就算再怎么娇纵任性, 也只跟自己的未婚夫这么亲近过,如今陡然被个男子毫无间隙地抱进怀里,耳畔还是对方有些微喘的唿吸……饶是她再不知事、再没心没肺, 她也知道男女有别的! 此刻, 那耳根更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跟染了一层胭脂似的,透着一抹淡淡的粉晕。 萧非鹤一开始还只注意着树下的动静, 没注意到怀里的情况,等到他不知何时, 感觉到怀里这人挣扎的动静终于停下来的时候,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 这一眼也正好落到了她的耳垂上。 大小姐的耳垂圆润小巧,薄薄的, 大概是怕疼,所以没穿任何洞眼, 干干净净的也没戴任何耳环首饰,原本粉白的肌肤此刻好似染了胭脂一般嫣红到了极致。 萧非鹤极不自在地别过脸, 想克制自己别看了,眼神却又不由自主地黏了过去,甚至有种想低下头含住耳垂轻咬的冲动。 萧非鹤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念头惊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兴许是那树底下的动静太大了,也或许是这怀里的触感太柔软了,让他耳尖也不受控制地红了,浑身更是僵硬着不敢动弹。 真是造孽了,他怎么尽碰上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 等到树下终于安静,那一男一女的和尚尼姑快速整理好衣裳,两个都是一副面颊红润的模样,也不知在底下说了些什么? 最后只听到那尼姑「啐」了那和尚一口,然后忍不住骂了声,「呸,你这天杀的贼和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什么德性?就你这样的也敢着想燕云城里来的官家小姐,不怕被砍了脑袋吗?」 那和尚又赶紧把那尼姑搂在怀里好一番哄,嘴里连道几声,「不敢不敢,我的好姐姐哟,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动那官家小姐啊。就是今天那大小姐模样长的,勾起我心底的馋虫,你是没瞧见,那模样实在太惹人垂涎了,我就那么远远一瞧,就忍不住惦记上了,也不知这辈子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又被那尼姑按住捶了一顿,直捶到最后连连告饶,只说再也不敢了。 原本还沉浸自己思绪中的萧非鹤冷不防听见这句话时,目光陡然转下。 他面色也变了,还好他一直捂着怀里这人的耳朵,所以她什么污言秽语也没听见。 只是瞧着那底下的两人,萧非鹤眯了眯眼,眼低瀰漫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戾气,他想到南嫣刚才说的话,再联想到这和尚的无耻行径,不难猜出那和尚心中惦记的人是谁? 心中顿时涌出了无尽的杀意。 这一窝子的男盗女娼,也不知道背地里干的到底是什么勾当,官家小姐也敢肖想! 过了一会儿,那尼姑先离开了,又过不久,和尚也理了理衣裳,这才装模作样的跟着出去了。 等确定树下的动静全都消失之后,萧非鹤这才抱着南嫣一跃而下,刚一放开怀里这人,就迎来了这大小姐一番毫不留情的狂轰乱炸。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7页 大小姐这次真气炸了,那小拳头更是不停地往他身上招唿,边揍还边骂, 「萧非鹤,你今晚到底在发什么疯?为什么不下去救人,为什么一直抱着我?咱们俩这孤男寡女的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告诉你,就算本姑娘退婚了,也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随便便就欺负的!」 盛怒中的少女抬头瞪着他,面庞在莹白的月光下好似蒙上了一层面纱,朦胧的阴影中都能瞧见那双好似燃着火焰的眼睛,眼尾因为气愤而漫上了一层红晕。 萧非鹤揉了揉被捶得还挺疼的胳膊,心想这大小姐下手真狠,估计她自个儿也不好受了,于是低头看她一眼,果然瞧见那大小姐也是一脸后悔懊恼的表情。 不过她后悔的是自己怎么就用手揍人了呢?应该拿棍子抽的! 这会儿正疼得正揉手掌呢。 打人还把自己手给打疼了,萧非鹤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了解她瞪人时那眼神里要表达的意思了。 不过听到她说的话,萧非鹤突然问了句,「你真的不知道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南嫣抬眸看他一眼,脸上露出郁闷嫌弃的表情,「你说什么啊?什么知道不知道的,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我该知道什么吗?」 萧非鹤说不出心底此刻涌出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心脏跳动的好像有些快速,让他不自觉地垂下了眼帘, 「就是……那两人在做的事情?」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 南嫣疑惑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奇怪?说话声音也有些怪怪的,就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了些,「你在说什么啊?萧非鹤,你是不是被我打懵了,怎么反应有点不太对呢?」 她说着又伸手用力拍了拍这人的肩膀,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萧非鹤抬眸看她,那眼光里似乎还蕴含了某种别的情绪, 「你想知道吗?」 南嫣自然也意识了到这人的反常,不过故作不知,只觉得被他这话弄得莫名其妙的,郁闷开口,「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尽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呢?」 话刚说完,腰身忽然一紧,她被人用力拽到了身前。 南嫣顿时愣住了,呆呆抬头望着人,等她缓过神来,脸颊两边瞬间就被气红了,她恼怒瞪着人,眼里的怒气几乎要溢出来了。 「混帐萧非鹤,你在做——」 话还没说完,那人忽然就折了腰身,手掌托着她的后背往怀里稍稍一按,微凉的嘴唇就这么吻了过来。 吻上去的那一瞬,萧非鹤心底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滚着,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虚,莫名地就想这么做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尤其是盯着那张不停开阖的微微泛着嫣润的嘴唇,在她骂人时,还能瞧见里头那一抹隐秘的粉红,让他大脑空白停滞了一瞬。 然后…… 整个人忽然鬼使神差的,就这么低头吻了过去。 和他想像中的一样,温软的带点甜腻的气息,唇齿交融的那一瞬间,萧非鹤的心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下,气息也加重了几分,舌尖在她唇边细细描绘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滑入其中,试图往更深的地方去探索,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滴酒未沾,却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像已经醉了一般,眼神也变得迷乱朦胧起来。 而被他吻住的那人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试图往更深处探入时,湿滑的触感传来,那双眼睛蓦地睁圆了,水润又带点娇憨的意味,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而那张白皙的脸颊,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了一层红晕,然后一巴掌扇了过去,用力推开了人。 萧非鹤被扇得微微偏过脑袋,脸还挺疼。 南嫣推开他后还不肯罢休,她大概是觉得平日里当小厮使唤的傢伙如今居然敢以下犯上轻薄她,整个人瞬间气红了眼! 她用力擦着嘴巴,嫌弃的不得了,又是吐口水又是跺脚的。 「你这个混帐、不要脸、去死!」 她边骂着,那两只手也开始不停地朝他身上招唿,噼里啪啦的跟雨点一样密集又迅速,眼睛越来越红,胸口更是被气得上下起伏着,翻来覆去地也就那么几句骂人的话。 倒是把自己气的够呛。 其实萧非鹤被推开之后也就后悔了,心里隐隐有种陌生又懊恼的情绪,他吻上去的时候没后悔,被推开之后心中倒是有股莫名的烦躁,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举动。 这算什么呢?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吻上去了呢? 本来蓄意接近就已经是过分了,他现在还……这不是轻薄人家吗? 萧非鹤此时脑袋有些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冲动?甚至在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就吻过去了。 萧非鹤一时琢磨不透,身前这人又不停地缠着他闹腾着,这让他觉得胸口有些烦闷,就捉住了她的手腕下意识喊了一声, 「够了,别闹了……」 话刚说完,对面那人似乎怔愣了一瞬,眼眶瞬间就红了。 紧接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下来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砸在他的手背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8页 萧非鹤被烫得一缩手,可是一低头看到她那副委屈又可怜的样,顿时头都大了。 他真不是故意朝她喊的,他就是一时脑子太混乱了没想明白,真不是故意的啊! 回过神的萧非鹤几乎下意识把人拉到面前,这下真的是手忙脚乱,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唉,别哭、别哭,你别哭啊……」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错了!」 「大小姐,姑奶奶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要朝你吼的,我就是……我、我脑子抽了,我一时发了疯!」 「我该死,我就是个混帐!你骂我吧,要不然打我也行,我保证不生气也不还手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萧非鹤说着就抓起她的手掌往脸上打了几下,南嫣抬着眼眸,她脸颊上还沾着泪水,因为前头刚哭过,那眼尾涂抹过的胭脂也晕染开了,透着一层淡淡的粉。 完全不知道这样子有多想让人欺负。 萧非鹤瞧见这样的颜色,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加速,下意识地想挪开眼,但那目光就跟在那黏住了似的,始终挪不开,也不是他不肯,就是不受控制地这么看着。 南嫣捏紧手指,刚准备抬手。 对方忽然又伸手遮住了脸颊,只从指缝间露出两只眼睛瞧着人,然后把脑袋低下去,「打吧打吧,本世子天生皮糙肉厚不怕疼,打哪都行,就是别打脸,本世子还得靠这张脸吃饭呢。」 说完真朝她手掌凑过去了。 南嫣听着这话更气了,就要打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一巴掌拍过去,萧非鹤立马装作非常痛苦的哀嚎一声,然后大声求饶,嘴里连连喊着姑奶奶饶命,反正是半点世子爷的身份脸面都不讲了。 南嫣心想这人也真是个人才,就这演技,戏班子专业演员看了都得流泪啊。 南嫣最终还是被他耍宝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笑完之后又自觉有些失了面子,然后转过脸,从鼻间哼出一声,骂了句,「活该!」 听到笑声,萧非鹤这才从指缝间偷瞄了她一眼,看到这人别过脸一副还不肯搭理他的模样,萧非鹤又凑过去,这下也不敢随便碰她了,只是问了声,「你还生气呢?」 「要不要再多打几下出出气?」 南嫣暗暗翻了个白眼,多打几下她手不疼吗?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今晚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她手都疼麻了,再打下去手还要不要了?这人果真是皮厚。 南嫣转到另一边去,又哼了一声,还不理他。 萧非鹤这就有点着急了,他又跟着转过去,下意识就说了句,「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负责,我轻薄你了,过几天我就去李府上门提亲,把你娶回家当祖宗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行吗?」 这话这话以后,萧非鹤自己也有些怔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没怎么经过大脑思考,好像是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话。 萧非鹤一时有些惊讶地望着人。 结果他想娶,人家还不稀罕嫁呢! 南嫣听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转过头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一圈,然后嫌弃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脸, 「谁要嫁给你了?不要脸!」 听她那么果断的语气,不知为何,萧非鹤忽然觉得心口好像中了一箭。 小心脏一时备受打击,尤其是瞧着她那么嫌弃的眼神,他咬了咬牙,也忍不住回怼道,「我怎么了?本世子也是一表人才、才高五斗的,虽比不上某些在朝为官的人,但绝对也是个知情识趣,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还是那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绝世好男人。」萧非鹤冷哼一声,格外强调。 南嫣这下又忍不住笑了,她拍着树干,笑得脸颊两边都漫上了红晕, 「萧非鹤,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也不打听打听自己的名声,整个燕云城里谁不知道啊,据说你连私生子都有了,还好男人,臭不要脸的登徒子还差不多!」 萧非鹤:「……」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什么时候连私生子都有了? 到底是哪个好大儿给他造的谣? 萧非鹤磨了磨牙,简直想把那些乱传谣言的混帐玩意全部套上麻袋揍一顿,传什么不好传他有私生子,他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吗? 萧非鹤深唿吸一口气,最后看她笑得那么没心没肺,实在没忍住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人有私生子了,你都听谁说的这些闲话?」 南嫣狐疑看他,摸着脑袋,一脸的不信,「燕云城里私底下都传的,你三年前不是跟一个青楼女子私定终生了吗?人家还给你生了个孩子,后来你不是还被皇上罚去守皇陵了吗?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 萧非鹤听到这话似乎也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的,不过跟那女子搅和在一起的又不是他。 那是他的好二哥,皇帝自个儿的儿子行事不检,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萧非鹤真是要被她气死,这谣言真是太难听了,又忍不住敲了下她的脑袋,「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事跟我又没关系,三年前我才多大,一个风华正茂的绝世美少年怎么可能会跟孩子扯上关系?」 他又解释道:「那是我表兄,二表兄当年是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且为了那女子要死要活的,后来被圣上下令送去了封地。从此以后没有诏令再不能回来,这才是事情的始终。我最多就是个知情不报的罪责,本世子干净着呢,什么都玩,就是不玩……」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9页 「女人」那两个字在他嘴里囫囵了一圈又被吞了回去,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南嫣,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心中蓦地生出一阵犹豫跟心虚来。 于是偏头躲过了她的眼神,轻咳了声,「总之就是这样,这事跟我没关系,燕云城里传的那些谣言也都是假的。」 闻言,南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副皱眉沉思的模样,然后又探着脑袋问他,「那后来呢?那个青楼女子的下场呢?」 萧非鹤一看这人探头探脑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好奇心起来了,想打听皇家的隐私跟秘密,顿时有些无奈了。 萧非鹤真是哭笑不得,他发现这人还真是不记仇,明明刚刚还哭得要死要活的,这会儿又开始聚精会神地挖人隐私了。 他伸手按在她的脑袋上,无奈说着,「后来那孩子生下来了,但是被送走了。那样出身的孩子不上不下的,不懂事的时候还好,若是以后身份被人知晓了,会遭人白眼跟嫌弃的,所以圣上将他送的远远的了。」 他轻嘆了声,又道,「至于那女子,皇上也没杀她,给了一笔银子,然后放她离开了,只是这辈子再不得出现在燕云城里。」 南嫣听完后点点头,这下明白了,所以这人就是个背锅侠是吗? 这也难怪,毕竟是皇上的儿子,皇子闹出来的丑闻总归要比世子严重一些。 于是那看过去的眼神就变得飘忽忽的,一会儿同情一会儿又是嫌弃的,总之就很微妙,像看冤大头的眼神。 萧非鹤眼角抽了抽,真想把人按在怀里揍一顿,不过没那胆子。 说完他深唿吸一口气,又拍拍她的肩膀,然后道,「好了,闲话说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我今晚还要下山找人查一下事情,这佛寺有些问题,你记住了,晚上不要四处乱跑,也不要打草惊蛇,还有今晚的事情暂时先别说出去,记住了吗?」 南嫣这下终于老老实实点头了。 关于这点,她知道的可是比他还清楚呢,不打草惊蛇的话,住一晚上是没问题的。 之后萧非鹤抄近路送人回到寺庙,只是刚进院子,便透过那窗户瞧见屋里似乎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此时天色已经很黑了,屋内又没掌灯。 萧非鹤一时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怎么在意,正转身准备离开时—— 忽然想到今晚在林子里发生的一切,还有那假和尚说的那些话,便下意识地拉住了南嫣的袖子,将人扯到了身后。 「你先等等……」 南嫣诧异回头,疑惑看着人,「又怎么了?」 萧非鹤皱了眉,压低声音稍微解释了一句,「屋里好像藏了人?」 听到这话南嫣心中顿时瞭然了,早就知道这寺庙里的客舍是有密道的,只是不知道具体是那一间屋子,结果好巧不巧的,居然就是她住的这间院子。 这还真是人要倒霉的话,喝凉水都塞牙吗? 居然还在这里等着她呢。 南嫣手指立马袖子里伸出来,下意识抓住了身旁这人的衣裳,眼里也瞬间露出了些许紧张的神情,「你真的没有看错吗?是不是丫鬟,我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人呢?你别说假话吓唬我了。」 她说着身子又往身旁这人身上贴了贴,萧非鹤低头瞧她一眼,也不知为何,心口莫名有种很温软的感觉,他似乎挺喜欢这种被她依赖信任的感觉。 萧非鹤反手想牵她的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牵住了她的袖子,然后低头,声音放缓安抚了句,「别担心,我先进去看看。」 说着又点亮了烛台上的灯火,这下屋内亮堂多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厢房内除了屏风上挂着的披风,什么人影都没有。 萧非鹤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还真是自己看花了眼吗? 他又四处看了看,桌底、柜子里还有床帐后面,都是空荡荡的什么人影都没有,萧非鹤这下皱了眉,难道真是他看错了吗? 南嫣拉拉他的袖子,犹豫问道,「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看错了?」 萧非鹤摇了摇头,「不清楚。」 眼见这屋内什么都没有,南嫣好似松了口气,她松开一直拽着不放的袖子,直接坐到了一旁的床榻上,也不知是不是不小心,脚尖提到了床榻下方的挡板,出门「闷闷」的一声轻响。 也就是这一下让萧非鹤表情微微变了下,他转头看向坐在床沿的南嫣,她伸着手,正费力地去够枕头底下的小荷包,脸上一副一无所有的模样,萧非鹤心想,那里头估计还藏了不少果干点心。 他直接走过去将被子掀开,又敲了敲床板,果然这一敲就发觉不对劲了,里头好像是空心的,察觉到这些,萧非鹤的表情更阴沉了,这还了得? 密道都通道女眷的内室了,倘若夜里全都睡了,那和尚从密道中将人掳走,这谁能察觉的到? 萧非鹤立马将被褥全部掀开,又四处敲了下,声音又有些不对。 一旁的南嫣也知道他是发现密道了,不过仍是故作不知,脸上露出一副气恼模样,「萧非鹤,你又在发什么疯,你把我被子全丢地上了,我夜里还怎么休息?」 萧非鹤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瞧了两下床板,「先别说话,你听?」 南嫣听了半晌,然后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萧非鹤无奈摇头,心想她不懂这些也正常,毕竟是大家闺秀,平日里使几个绊子祸害一下死对头都已经是很过分的事情了,哪里会知道这种江湖上的阴私手段?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0页 萧非鹤直接跳上床板,在前后两边都摸索了几下,果然发现前后夹板的位置有些不对劲,一边是实心的,另一边却是空心的,看来这底下果然有个通道。 南嫣见他在床板上四处摸摸敲敲,心里也有些好奇,便也学着他的模样踩上床榻,然后到处摸摸捏捏,这一下也不知道摸到哪个机关了,只听见「咔哒」一声—— 床下木板缝隙之间忽然松动了一下,两人一时之间毫无防备,对视一眼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瞬间就一齐滚落了下去。 这一下也把两人摔得够呛。 通道里尘土飞扬,也幸好萧非鹤在滚下去之前,还记得抓住了身旁的南嫣,随后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这才让对方免于受伤。 不过自己倒是磕的挺疼。 停下之后,萧非鹤往通道口看了一眼,是个阶梯形的密道,但现在阶梯被两人踩烂了,暂时应该是上不去了。 萧非鹤揉揉发疼的肩膀,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把人扶起来拍拍灰,然后问了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南嫣摸摸脑袋又摸摸胳膊,然后欣喜地朝他喊了声,「还好还好,我没事,好像都不疼。」 萧非鹤听到这话,立马揉揉尊臀,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就很疼的部位好像比刚才更疼了……她当然不疼了,疼得是他好吗? 萧非鹤这下也真是拜服了,他在上头摸索半天都没找着机关,这人怎么一来就摸到了?该说是运气好吗? 南嫣也琢磨着自己这手气确实还可以,她正要说话时,突然就瞧见那密道后头冲出来一道黑影,便下意识喊了声, 「萧非鹤,有人,小心!」 萧非鹤的反应也是迅速,捡起地上的木板就势挡了一下,身后那黑影果然是个穿着灰色僧衣的方脸和尚,眼见两人从天而降时,原本就想趁其不备,杀了那男人,再带走那女人,但没想到竟被对方躲过了。 方脸和尚只会些粗使的拳脚功夫,跟萧非鹤自然是比不得,来回不过几招就已经招架不住了,这下心中更是着急,这次可真是坏了事了,惹了不该惹的人,不仅没偷着香,还把密道的事情暴露出去了,这要是放两人离开了,这极乐寺也就要彻底完了。 这么一想,方脸和尚表情瞬间更兇狠了,他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一旁的南嫣刺过去,萧非鹤脸色骤变,几乎下意识地冲上去挡了一下。 「嫣嫣,小心……」 也是这一下,胳膊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洇湿了衣裳,滴落到地上。 「萧非鹤,你怎么样?」 南嫣被吓得面色发白,手指瞬间抓紧了他的衣裳。 萧非鹤瞧了一眼伤口,微微皱眉,「我没事,别怕,很小的伤口,没什么要紧的。」 说完这句话后,萧非鹤就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明明不过一指长的伤口,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手脚有些发软无力。 最重要的是,那方脸和尚看见他受伤之后反倒不着急了,也不攻击了,就这么隐在暗处紧紧盯着两人,很明显是在等待着什么。 萧非鹤搂紧了怀里的人,瞧着她微微发颤的眼睫,唿吸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他朝四周看了一眼,虽然很黑,但也能看出来这底下通道不止一条,而且四通八达,不知道具体通往哪里的。 萧非鹤忽然抓紧了南嫣的手指,然后凑近她耳畔,脑袋抵着她额头,低声无力说了句,「跑……」 说完便将手中木板朝着相反的位置扔了过去,然后撑着最后的极限,带着南嫣朝着其中一条密道跑了过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间密室。 萧非鹤小心翼翼靠近,等确定里头没人之后,这才带着南嫣直接躲了进去。 他也不知道密室的另一头连接的是什么地方?但此刻的萧非鹤一进屋子便觉得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了,浑身酸软无力,连抬起手指的力气似乎都快没有了,要不是南嫣扶着他,他可能直接就摔倒了。 他这下明白了为什么那和尚划伤他以后就躲在暗处不动了,那匕首上估计是抹了麻药软骨散之类的东西,这次真的是大意了。 萧非鹤费力在怀里摸索着,好半天才从怀里摸出唯一防身的匕首,然后塞到南嫣手上,「嫣嫣,先躲起来,匕首你拿好,要是有人靠近你,一定要毫不留情地刺他胸口……」 他说着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直接就跪下了,急得身旁的南嫣用力抓紧了他的手,眼睛湿润地喊着,「萧非鹤,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太疼了,要不要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不是,伤口上有软骨散,我现在浑身无力,你不要害怕,如果我不能保护好你,你就要自己保护好自己,记住了吗?」 萧非鹤转而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将人推开,「现在去躲起来,别出来,别跟我在一起,我会拖累你。」 大小姐的眼眶瞬间红了,死死抓着他的手掌不肯松开,声音哽咽,又可怜兮兮的,「我不走,我打不过那个和尚的,你跟我一起好不好?我们一起躲起来。」 这让萧非鹤顿时有些无奈。 确实,让她一个人逃走太为难了,可跟着他的话,只怕危险会更大。 萧非鹤犹豫了一瞬,正要开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1页 南嫣又抿着嘴唇,一脸固执将人搀扶站了起来,随即两人又往里头走了一段距离。 这下才发现那密室后面的还有一间内室,南嫣立马就扶着人躲了进去,进去之后才看到,这间内室里放了很多瓶瓶罐罐,有各种常见的迷药、蒙汗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器具,看来这是间制药室。 萧非鹤的目光落在那些瓶瓶罐罐的迷药之上,顿时精神微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略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那石桌的方向,声音无力地说着,「嫣嫣……你去看看,石桌上有没有软骨散、软筋散之类的解药,只要有解药,我就没事了……」 南嫣闻言微怔,随后立即反应过来, 「对,解药,找到解药就能没事了。」 「而且,这里这么多瓶瓶罐罐,总有一个是解药的。」 她说着又赶紧将身旁的萧非鹤放下,然后冲过去就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来回翻找着,动作越来越急。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嫣上上下下翻找了一整圈,终于在个小柜子里找到了一个标记着「解软骨散」的玉色小瓷瓶,然后欣喜打开,从头倒出了一粒莹白如玉的小药丸。 她又将药丸拿到鼻前嗅了嗅,味道有些清淡,带点兰花的清香,不难闻,应该不是什么有毒的假药。 于是立马转过头去,小声又欣喜地朝他喊着,「萧非鹤,我找到了。」 也就是这一下,外头「吱呀」一声。 似乎是密室的木门被人外面推开了。 推门的动静不小,萧非鹤第一时间就听见了,随即皱紧了眉。 而南嫣似乎没意识到,她朝萧非鹤举了举手里的瓶子,正当她捏着药丸想再次告诉对方这个喜讯的时候—— 萧非鹤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扑了过来,然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扑过来的动作太急,就地滚了一圈后直接按着人躲进了石桌底下,这位置刚好两人的身形遮挡的严严实实。 但要命的,他捂她嘴的动作,连带着把那颗药丸也塞进了她嘴里。 这下可完蛋了,南嫣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惊喜变成了惊恐,急得脸都红了。 偏偏嘴巴又被人捂得紧紧说不出话来,她只能不停地用手指着自己的嘴,试图让他明白些什么——药被塞进她嘴里了。 大概是指了太多次了…… 萧非鹤这下终于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表情顿时也有些愣住,他没想到会这么巧,于是伸手去拿那个药瓶, 「还有吗?解药还有其他的吗?」 南嫣着急忙慌地把瓶子递过去,然后摇了摇,半点声响都没,里头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了最后一颗了,萧非鹤表情顿时有些僵住,他放开手,犹豫一瞬直接对南嫣说, 「……张嘴。」 南嫣立马窘迫摇头,急得自己捂紧了嘴巴,额头都开始冒汗了,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张嘴也没用啊,解药都已经化开了。 偏偏这时候外头的动静也越来越大了,萧非鹤低头看着憋的脸颊通红的南嫣,眼中似乎犹豫了一瞬…… 然后他缓慢凑过去,凑到她面前,唿吸缓慢又灼热地喷洒在她脸庞上,低低问了句,「嫣嫣,这次……我可以吗?」 南嫣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不说话。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 萧非鹤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看她眼睫轻颤着,他的心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片刻后才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听到这话,南嫣眼圈又忍不住红了,这次是真气的。 这个混蛋,她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最后,萧非鹤在说完那句话后,便再也忍不住了,低头虔诚又认真地吻了上去。 这次不同于之前那个稀里煳涂的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吻,萧非鹤的手越收越紧,心脏也跳动地越来越迅速。 这次也是……清醒的。 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更加用力地撬开了她的唇,而这次她的眼睫颤了颤,眼底似有犹豫纠结闪过,但最终是闭上了眼睛,没有拒绝,默认了他的动作。 不知为何,南嫣的放弃牴触莫名让他胸口涌出一股喜悦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每一处,隐约觉得胸口有种很鼓涨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满足感。 尤其是她这副顺从的样子…… 一直到最后力气渐渐恢復了,他还是有些恋恋不捨地轻吻着她的唇瓣,连唿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只能压低声音轻喘了一声。 而南嫣则是很乖顺地倚靠在他怀里,她唿吸也有些急促,眼睫微垂着,脸颊两边因为情动而有些泛着红晕,身体仿佛没有力气似的,一直都没有动静。 ……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头,靳厌离又做噩梦了,他最近总是会做噩梦,但今天夜里梦见的场景却让他格外心悸…… 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梦见南嫣跟别的男子成婚了,喜堂之上,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新郎走过去,看到新郎掀开她的盖头,然后伸过手,温柔地替她整理着髮丝。 那样欢喜的场面…… 靳厌离却只觉得脑海里的那根弦,轰然断了。 这样的结果让他心尖发颤,他用力捂住了胸口,那种难言的酸楚疼痛迅速从胸腔内蔓延,而这样的痛苦也几乎是瞬间就让他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2页 醒来后整个人都有些迷茫,他觉得胸口空荡荡的,一种迷茫的难过笼罩着他,让他有种要窒息的痛苦。 靳厌离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只能披上外衫去了院子,原本只是想四处走走、散散心。 却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南嫣曾经住过的那间院子,那是两人还没有解开婚约的时候,她经常会来靳府找他,偶尔累了困了,这间院子就是她午睡休息的地方。 可如今,这院子也空了。 自从两人退婚之后,她再也没来过靳府了,他甚至都很少见过她了,明明从那天遇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偏偏那张面容却像在脑海中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靳厌离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房内传来一阵动静,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推开了房门,然后喊了声, 「嫣嫣……」 可房里的人不是南嫣,只是一个圆脸的小丫头在打扫屋子。 其实喊完那声「嫣嫣」之后他就已经想到了,嫣嫣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他们已经退婚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后院的。 想到这里,靳厌离的心口又有些微窒,紧接着便是一股酸涩的疼。 对面的小丫头看见他时还吓了一跳,面色都在顷刻间变得有些发白,「大人,奴、奴婢不是故意偷懒的,奴婢是白日里太忙忘记打扫了,这才想着夜里来打扫一遍的。」 靳厌离不太在意她有没有偷懒的事情,而是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随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无事,我没怪罪你。」 大概是这次靳大人很罕见的没有冷脸发脾气,小丫鬟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些,「大人,这么晚了,您来小姐的院子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靳厌离扫了她一眼,表情瞬间又冷下来了,最后只冷淡说了句, 「多事。」 小丫鬟真是吓得腿都软了,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了,怎么突然就惹这位大人不高兴了呢? 她下意识地就从那床铺上掏出一个小包袱,表情都快吓哭了,「大人,您还记得这个吗?李小姐说要给你做的,您要不要看一下?」 靳厌离听到这话似乎微怔了下,他转头望着丫鬟手里的包袱,然后问道, 「这是什么?」 小丫鬟笨手笨脚地打开包袱,然后从里头拿出一只还没做完工的袖套,「大人您不记得了吗?之前在营帐里,李小姐说要给你做个袖套的,只可惜后来做到一半就没做了,原本小姐还说要给您一个惊喜的。」 「奴、奴婢一直收着的,李小姐说不能提前让您知道,奴婢就没说过,可是如今小姐都离开了,奴婢这才……」 这一番话听得靳厌离突然有些怔神,目光落在那只做工十分蹩脚的袖套上,下意识的就接了过来。 他看着那袖口的针脚缝得歪歪扭扭的,甚至比他还不如,偏偏那人又是那么的认真,缝了一圈又一圈,针线边缘甚至有些已经发黑的血迹,他几乎能想像的到,那大小姐不小心戳到自己时娇气蹙眉的样子。 可是…… 胸口瞬间翻涌着一股难言的酸涩情绪。 看着这只未完成的袖套,靳厌离一时间只觉得眼睛有些发胀。 他突然想起来了,在营帐的那段时间,因为他终于找到了李清柔,找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那段时间一直都在暗中照顾她,原本跟南嫣约好的,带她出去抓狐狸也失约了,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忽略她…… 所以,就连她在私底下给他做的袖套都不知道,一直到今天丫鬟告诉他才知晓。 靳厌离用力握紧了这袖套,紧紧贴在胸口的位置,似乎这样就能紧紧抓住她一样,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是已经如愿以偿了吗? 不是已经退婚了吗? 不是都已经找到当初那个令他心动的人了吗,为什么? 为什么他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空荡荡的,甚至有些发疼,难受得甚至连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第126章 [vip] 救命恩人(13) 那个圆脸的小丫头看着她家大人抱着那只还没做完的袖套, 脸上的表情那么懊悔难过,心中顿时有些不明所以,她看这大人对那个李大小姐好像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啊,否则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尤其是大人眼底的悲伤, 小丫头就是再傻、再瞎, 她也能瞧出来那意味着什么? 小丫头深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惊疑变成了惊悚, 她心想, 要是大人真的喜欢李家大小姐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跟大小姐退婚呢? 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罪受吗? 察觉到这个问题后, 小丫头心中那种微妙的感觉又出现了, 瞬间开始担心起自己小命不保,小丫头踌躇着,最后战战兢兢上前说了一声, 「大、大人, 要不奴婢今晚先退下了, 这屋子奴婢明早一定仔细打扫好。」 小丫头说着也不敢动弹,低着脑袋恭恭敬敬地在等眼前大人的回覆, 靳厌离听到声音,仿佛这才回神, 他目光又落在袖套的针脚之上, 然后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3页 「她当时, 有说些什么吗?」 靳厌离发现,他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她, 他太久没见她了,自从她离开之后, 这府里就变得冷冷清清的,所有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连她的名字都不敢提,他在这府里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太少了,以至于有人提到她的名字时,他都会忍不住想多听几遍。 小丫头疑惑地看了大人一眼,不太明白她家大人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回想起当时住在营帐的场景,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问了句,「大人问的是李家大小姐在营帐里的情况吗?」 她问完看她家大人的脸色没变,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李家大小姐做袖套做的不耐烦的神情,然后接着说道,「大小姐当时可头疼了,十根手指头每根上都有好几个针眼,一边疼得跺脚又一边不肯让奴婢们帮忙……」 小丫头又绞尽脑汁想了想,「当时还有丫鬟问她,既然大小姐的针线活不好,为什么不让丫头帮忙呢?结果大小姐说这是给她绣个……未来丈夫的东西,代表的心意,心意怎么能假手于人呢。」 小丫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说完后就垂着脑袋再不敢抬头看人一眼了。 而对面的靳厌离一开始在听到她说「气的跺脚」时眼神慢慢缓和,他似乎能想像的到她气闷又固执的表情,再听到她后面说的那句「给未来丈夫的东西」,鼻间忽然就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楚,那种酸涩痛苦的滋味,恍然间竟让他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他只觉得此刻的胸口都难受极了,什么其他的心思都没有了,抬头就将屋里的下人赶出去了。 等到这屋内终于空了,靳厌离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顿时都有些承受不住了似的,身形不稳,整个人摇晃着往前踉跄了几步,直接就坐在了那张她曾经睡过的床榻之上。 靳厌离伸手摸着那毫无温度的被褥,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这被子上却还残留着一丝往日她身上馨香的气息,靳厌离忽然将整个脸颊都埋进了被子里…… 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想着她,他不是喜欢李清柔吗?为什么偏偏满脑子想的都是嫣嫣,甚至连一丝心神都分不出来,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控制自己…… 靳厌离浑浑噩噩地想着,就这么想了一夜,最后临近天明才在这屋内睡着了,也是第一次,他睡着后没有再做噩梦了。 一直到第二天天明,管家才在这间小别院找到他,老头看着自家主子面色苍白、眼底淤青的模样,便知道主子昨晚又没睡好。 老头无奈摇了摇头,又嘆息一声,其实早在大人跟那李姑娘退婚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他家大人从来都是这么个固执性子,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非的要撞得头破血流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老头轻嘆了声气,然后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全都压下去,从怀里掏出一封匿名的信纸递过去,「大人,您瞧,这是门外头有个小乞丐送过来的信,说是信上有件非常要紧的事的需要您处理,让您赶紧看看。」 靳厌离昨夜没怎么睡好,此刻精神还有些不济,管家来禀告消息时,他正闭着眼睛倚在靠背上养神,眉心微蹙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正轻轻按压着眉心。 听到这话时,靳厌离又睁开了眼睛,然后从管家手里接过了那张没有任何印记的信封,随口问了句,「是谁送来的。」 管家回道,「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乞丐,在门口盯了好久了,赶也不走,直到老奴出去时,那小乞丐才把揣在怀里的信拿出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大人您看。」 听到这话,靳厌离又轻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好似这样就能清醒不少,他将信纸展开,里头只有一张白纸,写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不到二十个字:极乐寺有贼寇埋伏,你未婚妻有危险,速来救人! 看到这句话时,靳厌离面色瞬间变了。 整个人好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似的清醒了过来,心脏在那一瞬间勐地跳动了一下,嫣嫣有危险! 他下意识地端正了身体,转头问管家,「送信的小乞丐呢?你现在马上将人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此时的靳厌离心中愈发着急,他用力攥紧了手指,但越是焦急的时候就越冷静,极乐寺怎么会有贼寇埋伏呢? 有埋伏当然是假,谁会那么没眼力见的去埋伏一群前来烧香拜佛的官员女眷呢?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有贼寇倒是真! 其实早在出发那天前,南嫣就让系统写了封匿名举报信交给了路边的小乞丐,然后又叮嘱小乞丐务必要将这信交给府里那个头髮花白的管家老头…… 之后的发展就是现在这样了。 原本南嫣就想着要把这位朝中大官拉下水的,毕竟只凭萧非鹤那个世子的身份还有些不够看,靳厌离才是那个能真正解决问题的人。 为此南嫣还特意写上了他的未婚妻。 她当时就在府里琢磨着,这狗男主冷静理智又多疑,而且还是个老狐狸,自己匿名举报倒是没什么,要是这男主怀疑其中有诈,然后不肯来了那岂不是完蛋了吗? 于是就特意地把女主带上了,写他未婚妻,这人就算再冷酷冷静,也不至于那么一点情分都不肯讲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4页 只不过南嫣不知道的是…… 在靳厌离看到未婚妻的三个字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会遇到的情况,此刻的靳厌离似乎还没意识到,从头到尾,他真正把对方当作是自己未婚妻的人都只有那一个。 …… 这么想着,靳厌离眉头又皱起来了。 极乐寺他也曾听闻过,歷来就是不少香客女眷前去求神拜佛的地方,可是那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贼寇埋伏呢? 管家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听到主子的问话,又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小乞丐跑的很快,说完那些话就一熘烟跑了,不过他说把信交给他的是个妇人,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管家看他脸色不太对,又琢磨着问了句,「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后果很严重吗?」 「嫣嫣遇到危险了!」靳厌离说完这话时,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去,他用力将信纸拍在桌上,整个人「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了,「你赶紧让人去李府打听一下,嫣嫣她们是不是去极乐寺了?」 管家眼睛瞄到那信纸上的写的字迹,看到内容后,心中顿时也有些惊疑,立马让底下人去查了,然后得到消息: 说是一天前,李夫人带着李家大小姐跟几个庶女一同去佛寺上香祈福了,如今才第二天,按理说今天下午就该回来了。 管家连忙将消息禀告上去,「大人,刚收到李府的消息,李夫人确实是带着府中女眷去极乐寺上香了,但极乐寺是大寺,怎么可能会有贼寇埋伏呢?大人,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是不是某些看不惯……」 「不管是不是有诈,本官也不可能放着嫣嫣不管的。」靳厌离下意识地反驳了句,此刻心中甚至有些紧张,说着又用力拽下腰间官印递给管家,干脆说道,「你赶紧拿本官官印去请大理寺的周大人过来,就说本官接到密报,极乐寺有贼寇埋伏,让他带上几百侍卫赶紧跟本官一起走一趟,速度快点,不准耽误时间。」 他说着又朝外头喊了一声,速度极快地拿了屏风上的衣服换上,「靳五,赶紧替本官备马,再带上数十护卫,本官要先行一步。」 …… 而在另一边,萧非鹤身上的力气恢復之后,也没有立刻把人放开。 萧非鹤心跳还没有平復下来,他就这么抱着她,而南嫣就这垂着脑袋被他抱在怀里没有动弹,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过微妙的原因,两人之间都有些不自在。 萧非鹤还从没有过这种怪异的感觉,胸口涨涨的,像是被一滩温软的春水填满了似的,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跟喜悦感。 但一看到南嫣眼睛微红、低着脑袋一副蔫巴巴的模样,整个人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瞬间冷静下来了,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团混乱。 难道……她又生气了吗? 萧非鹤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他知道自己这是轻薄了人家,可是……可是她不是都已经默认了吗? 萧非鹤忽然间只觉得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他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心中愈发酸楚了,她明明都闭眼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呢? 难道就这么……讨厌他吗? 「我、我……」 萧非鹤嘴巴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他发现自己都变得有些嘴笨了。 平日里妙语连珠哄得人团团转的,可真到关键时刻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话到嘴边好像全都被什么堵在了喉咙里一样,连句道歉似的安抚都说不出口。 萧非鹤顿时有些急躁地抓了下头髮。 他又低头看了这人一眼,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先冲出去找外头那个不停作乱的和尚算帐,发泄一通了。 都是这群该死的混帐和尚!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地方,在香客院子里修密道,要不是他们干出来的这些蠢事,他跟嫣嫣也不会不小心掉下来。 不掉下来就不会受伤,不会受伤也就不会轻薄人家,可是不知为何,想到那个吻,他恍惚间居然还有种眷恋的意味…… 萧非鹤暗骂了自己一声混帐,甩了甩头,这才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压到心底深处,最后把那个混帐和尚揍的鼻青脸肿、完全失去意识,然后用一根麻绳捆了才算完事。 而躲在石桌底下的南嫣则是稍微动了动发麻的手脚,然后悠闲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眉梢微挑了挑,目光朝外看过去,眼里的情绪也退散得干干净净,她心中猜测着,这人只怕也已经动心了,否则不可能连看她一眼都不敢,更别说安慰一声了。 心动了就好啊。 南嫣低头轻笑,对自己心动的姑娘做了过分的事情,除了心虚应该还有懊恼吧,最重要的是下意识地不想面对吧。 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呢。 南嫣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心底琢磨着,该怎么欺负他一把才好呢? 等外头动静渐渐变小的时候,南嫣又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然后垂着脑袋,依旧是那副失神的模样,好像还没缓过神来。 萧非鹤一开始是站在她面前的,修长挺拔的身影将前头所有的光线都遮挡住了,他觉得这样可能显得太有压迫感了,又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其实他心底也是有些忐忑的。 而且此时的萧非鹤早就忘了自己当初为了李清柔故意接近她的事情了,现在那双眼里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他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对方开心,原不原谅是以后的事情,只要别不搭理他就行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5页 这么想着,萧非鹤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她面对面的,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比她还低落难过的表情,开始低着头忏悔, 「对不起,我错了……」 「我有罪,我是个罪人,一个晚上轻薄了你两次,还都是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亲的。」 「我太坏了,我是个坏人……」 他抬头看着南嫣,脸上表情惨兮兮的,声音也是沙哑的,「你说吧,你想我怎么死?吊死、捶死还是吃饭噎死?要不然你把我打死吧,对不起,嫣嫣,我这次真的错了……」 南嫣听了这话,心中不得不佩服啊,这狗男人对自己也是真狠,连吃饭噎死这种办法都能想的出来? 好吧,这下不给点面子说不过去了。 南嫣眼睫轻颤了下,她缓慢抬起头,眼睛就这么郁闷地望了过去,声音沙沙的,「你胡说什么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死法,哪有人对自己下手还这么狠的?」 萧非鹤略微屏住了唿吸。 看到她的眼里还沾着泪光,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乌黑的,仿佛被水沖洗过一样,一如往常的明润干净。 他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南嫣身体顿了下,反应过来后,脑袋又立马往后缩了下。 看到她躲闪的动作,萧非鹤手指也僵硬了下,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难受,酸涩不已。 他直接翻起袖子,用里头柔软的内衫替她擦拭着脸颊上残留的泪珠,然后故作轻松道,「躲什么?你以前从来不躲我的,我这次是没带帕子,这袖子就先将就着擦擦吧。宫内御制的好衣服呢,平常人摸都摸不着的,全用来替你擦眼泪鼻涕了。」 南嫣:「……」 她什么时候流鼻涕了?明明哭得梨花带雨,最招人心疼的好吧。 见这人因为这番话而有些顿住。 萧非鹤又深唿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嘆了声道,「嫣嫣,别躲我了好吗?我是真心示意跟你道歉的,对不起,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再也不做了好吗?不会欺负你,也不会再吻……总之,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的,别怕我,也别不理我,好不好?」 说完这番违心的话,萧非鹤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心中分明不是这样想的,他想亲近她,想看她笑,想看她没心没肺不记仇的样子,还想她和他一样…… 而听到这番话的南嫣抿了抿唇,目光缓慢落到他脸上,犹豫了一会儿,才闷闷说了句,「那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欺负我了,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不愿意的事情都不可以再强迫我了,可以做到吗?」 听到这话,萧非鹤眼睛顿时亮了,拍着胸脯立马保证道,「我可以。」 南嫣心想,这么好的机会不多提几个要求可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怎么说也得坑他一笔吧,反正这傢伙人傻钱多。 于是掰着手指头,又继续说道,「那以后你还要给我当跑腿的使唤,城里新开的那家铺子卖的胭脂水粉很好用,作为赔偿,你得给我买上一个月的,不、要两个月!还有那些漂亮首饰也得买,另外还有那些好吃的点心也不能忘记了,最重要的是,以后千万不能骗我,这些你都能做到吗?」 萧非鹤顿时感动的无以復加,几乎立马就抓住了她的小手,然后贴在胸口的位置,脑袋跟小鸡琢米似的点着, 「能能能,我保证做到!只要姑奶奶你别不理我,从今往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不就是胭脂水粉跟漂亮首饰吗?我全都给你买,好嫣嫣,我真错了,这下你真不生气了吧。」 ——大小姐终于肯搭理他了! 萧非鹤一时间都觉得心头好像松了口气,这么点小要求算什么啊? 以后都给她买,买一屋子的漂亮衣服跟首饰,只要她开心就好。 南嫣闻言这才轻哼了一声,又抬眸瞪了这人一眼,「谁是你姑奶奶,乱攀亲戚,你还抓着我做什么,还不快放手?」 果然还是这样活蹦乱跳的大小姐更让他觉得怀念啊,萧非鹤有些依依不捨地撒了手,那小手软绵绵的,跟没长骨头似的,他还没摸够呢?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摸一把? ……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密道上方的极乐寺内也因为出了大事而混乱一片。 起因是丫鬟看到大小姐屋内的灯亮着,还以为小姐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于是就过去了,结果在门口唤了几声都没人回应,丫鬟觉得有些不对劲,推开房门一看才发现屋内空荡荡的,根本什么人都没有。 原本丫鬟还以为大小姐起夜了,可走到内室才看到那床铺上被翻的乱七八糟,被褥枕头全都被扔到地上了,床板上还有男子的脚印,最要命的是那床板裂开了一道缝,缝隙下面居然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吓得小丫鬟面色惨白,大喊了一声后,当即沖了出去,将这事告知了主母。 不过丫鬟被吓着了,口齿又不伶俐,翻来覆去都没把话说清楚,最后只说了句, 「大小姐出事了!」 而李夫人听到丫鬟说女儿出事的那一刻,顿时眼前一黑,面色更是瞬间发白,她连忙带着丫鬟婆子急沖沖地就赶去了闺女的屋里,结果还真看到那屋里的情况不对劲。 李夫人是有些眼力的,尤其是掌管中馈多年,什么内宅的阴私手段没见过? 她看到那床底下的通道就知道不好,肯定是有贼人从通道中爬出,趁她女儿昏睡没有防备之际才将人掳走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6页 李夫人想到这个结果,眼前顿时阵阵发黑,她咬牙强撑着保持清醒。 真是岂有此理! 这极乐寺怎么能这般毫无防备?寺庙底下被人挖了密道都不知道,尤其这密道还直通女眷的卧房!最重要的是,什么贼人敢这般大胆,官宦之家的嫡女也敢掳走? 李夫人当即带上十几护卫找上了方丈,为了女儿的名声着想,她并未说是女儿失踪不见了,只说丢失了个贴身丫鬟。 最重要的是,她们寻找丫鬟的时候在女眷房内发现了一条乌漆麻黑的密道。 对此,李夫人厉声指责,「你这方丈到底是怎么主持佛寺的,这底下被人挖空了都不知道!如今失踪的只是个丫鬟,可哪天要是小姐失踪了那可怎么办?」 随后指挥守在一旁的侍卫,「赶紧去找,不论如何,就算把这佛寺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偏殿中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和尚原本是很耐心地听着李夫人说话,听到后来,那脸色就慢慢变了,捻着佛珠的手指停顿了下,烛火映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忽明忽暗。 方丈闭着眼睛,底下是乌泱泱的一群灰衣僧人,最后方丈神情平静地念了声, 「阿弥陀佛,李施主请您先冷静一些,密道之事老衲也不清楚,还请不要声张出去,老衲已经吩咐下去了,一定让弟子帮您把失踪的丫鬟找到,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方丈说完又宣了一声佛号,看了旁边一眼,立马有个灰衣僧人上前,恭敬说道,」还请施主耐心一些,先跟贫僧到客舍休息片刻,稍后我等会派遣弟子去帮施主找人的,他们都是经常下山採买的外僧,正好熟悉路况。」 原本李夫人还犹豫着,心中忧心自家女儿,但听这僧人说那些弟子更熟悉路况,因此这才罢休,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又回到了偏院,只是这一下,其他几个庶女也被惊动了,听闻有丫鬟失踪,寺里发生怪事,于是都聚集到了主母的院子。 李夫人回到院子后就隐约发现不对劲,外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脸生的和尚,这群和尚以外头发现了贼人为由围住了她们的院子,嘴上说着保护,实际上却是圈禁。 李夫人这下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哪有这样的佛寺呢?尤其这群看守院门的武僧,身上还带着杀气,看着就不想是正经和尚,有几个,甚至还拿眼睛偷瞄她院里的那些庶女丫鬟们,哪有半分毫无出家人的样子。 也幸好院子里还带了一些守卫,那群僧人没有轻举妄动,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佛寺大有问题了。 作为女主的李清柔自然不笨,尤其是瞧见其中一个和尚用那种隐晦又淫邪的目光在她周身上下扫视着,顿时面色发白,咬着嘴唇后退了几步,躲到了丫鬟的身后。 她也看出了这佛寺确实有问题,而且看嫡母那含着隐忧的眉目,她猜测着可能失踪的不止是丫鬟那么简单。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却没有解决的办法,毕竟她们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倘若那群和尚无所顾忌地冲进来,只怕所有人都要命丧于此! 李夫人好歹见过些世面,越是混乱的情况反倒越不能自乱阵脚,先吩咐那十几个护卫守好院门,任何敢冲进来的人都不必放过,又吩咐那些丫鬟婆子们守好各自的主子,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等人来了。 李夫人心中暗暗想着,原本今天下午就该回到李府的,只要府上人察觉到不对劲,老爷就一定会带着人来的,只是从城内到此地需要两三个时辰,而且还需要一天的时间,这么久的时间,她们能撑得下去吗? 想到这里,李夫人的脸上是越来越忧心,那眉毛也皱的更紧了,尤其是她女儿还失踪着呢?她现在甚至怀疑到底是不是这极乐寺监守自盗,掳走了她的女儿? 可一个小小的佛寺敢和朝廷作对吗? 几人正胡思乱想着,外头的动静反倒是越来越大了,几个庶女都是面色发白,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李清柔这时倒是走到了李夫人的身旁,她递过去一盏新泡的茶水,声音安抚道,「母亲先喝口水坐下休息会儿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女儿看那些和尚不像是一般的和尚,不知母亲有没有法子先把消息传递出去?」 李夫人捏着一串佛珠,看了这庶女一眼,又嘆了声气,「我能有什么法子,你没瞧见那群和尚把这院子前前后后守的这么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吗?」 李清柔听完也有些失望,没想到竟一个出去传递消息的人都没有,她此刻突然有些奇怪,好端端的这群僧人为什突然就原形毕露了?明明昨日来上香时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她将前后原因梳理了一遍,然后发现似乎是因为母亲为了个失踪的丫鬟大发雷霆,这才惹恼了这寺庙的和尚,因而才使得她们陷入了这等困境! 她心中隐隐有些怨责,早知如此,就应该息事宁人,等离开后再做打算的,如今落到这等地步,还不知何时才能安全离开? 约莫又过了两个时辰,天已经渐渐清明了,昨晚一整晚大家都没怎么休息,有几个庶女实在熬不住就靠着丫鬟身上睡了。 眼见天都亮了,外头和尚还不肯离开,且门外动静似乎越来越明显了,就在众人最为疲乏睏倦的时刻,那院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似乎被人用力踹了一脚,但没踹开,也幸好昨晚护卫搬来石桌石凳提前把门抵上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7页 也就是这一声巨响,彻底惊动了院内的所有人,有胆小的甚至已经小声哭起来了,被李夫人训斥一声,又硬生生忍住了。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之际,外头原本的动静更大了,只是听上去倒像是厮杀的声音,厮杀的动静也没持续太久,刚开始还有人挣扎,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求饶跟哀嚎声…… 屋内的众人分不清情况,一时也不敢开门,只能由几个男护卫小心翼翼的一个叠一个的爬上墙头看外面的动静。 这一看,护卫就看到一群军纪严明的官兵前头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从前靳大人跟他家大小姐订婚时,就经常来李府串门,所以护卫小厮都认得出来他的长相,护卫脸上立马露出惊喜神情,赶紧回头禀告道,「大人,夫人,是大人来了,靳大人带着官府的士兵过来救人了!」 一听到这话,原本围在一起吓得面色苍白的丫鬟小姐们总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就连李夫人也终于松了口气,赶紧吩咐侍卫将抵在院门后的石凳石桌搬开,木门打开的时候,外头的动静也逐渐平復下来了。 靳厌离赶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极乐寺的动静有些奇怪,他没有立刻上来,而是派人先来打探了动静,又在山下等大理寺的周大人抵达之后才直接带人将这佛寺包围了。 然后就注意到偏殿那边似乎有些不对,等他赶过来的时候也终于看到,李府一家子的女眷都被困在了一间小院子里。 靳厌离顿时如释重负,尤其解决完那群和尚之后,心底一直积压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了,还好他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直接就带着人过来了,否则来晚一步,嫣嫣跟这些人只怕都会有危险。 他推开院门直接走了进去,目光在一群面容中缓慢搜寻着,也就是这时,从院子中央那群丫鬟婢女中突然冲过来一道身影。 靳厌离一开始还以为是南嫣,也只有她最喜欢这般往人怀里扑了,可等他看清对方的面容后,身体顿时僵硬了一下。 ……是李清柔。 李清柔担惊受怕了一整晚,此刻看见靳厌离带兵过来救人的场景,心中顿时又是惊喜又是激动,一时间没克制住内心的情绪,下意识地就冲过来扑进了对方的怀里,然后声音微哑地喊了声,「靳厌离,你总算来了,我好害怕,这一整个晚上我都担心死了,生怕自己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了……」 李清柔昨晚确实是被吓到了,再加上一夜都没休息,此刻看起来也是面色苍白,甚至连髮丝都是散乱的,看起来十分惨澹。 靳厌离抬了抬手,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推开她还是该怎么办? 也就是在他停顿的这片刻时间,怀里的人瞬间拥得更紧了些,甚至连眼泪都落下来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处。 靳厌离垂在在袖口的手掌蜷缩了下,抬起来又放下,最后深唿吸一口气,还是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声音沙哑的,略带些安抚似的劝慰道,「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本官已经派人将整个极乐寺都围起来了,后续的事情也会处理好,你们不用担心了。」 …… 而在另一边,在密道里来回穿梭了好几圈,终于走出来的两人发现外头天都亮了,只不过这寺内气氛似乎也有些焦灼压抑,隐约还能听到不远处求饶哀嚎的声音。 两人都觉得不对劲,对视一眼后,正想先回偏院通知众人先离开这里,结果还没回到院子,穿过那条青石小道,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 南嫣就看见那两人亲昵拥抱的画面。 画面中的李清柔哭得梨花带雨的,委屈又可怜的扑进了靳厌离的怀里,而对方就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然后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那场景怎么看怎么登对般配。 一旁的萧非鹤和她并排站着,自然也看到了这副美人入怀的画面,尤其是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李清柔的那一刻, 脑袋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被人用力敲了一闷棍似的。 萧非鹤陡然清醒过来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因为李清柔才刻意接近身旁的女子的。 他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是为了李清柔,因为他喜欢李清柔,所以为了她,甚至不惜利用自己,去欺骗一个已经被退婚的无辜少女的感情,这让他心中忽然不受控制涌出了一阵心虚跟恐慌, 让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南嫣的脸。 而南嫣也是很上道,眼眶立马湿润地望着不远处紧紧相拥着两道身影,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她下意识地想走过去,却被身旁的萧非鹤下意识地抓住了手腕。 萧非鹤抓得很紧,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此刻的情绪非常混乱,脑袋里乱七八糟,混乱到他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看到李清柔跟那人在一起而感到难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感到恐慌…… 可是不管他是因为谁,但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非常不想再让她去打扰他们,不想她去纠缠不休,更不想看到她跟靳厌离再有一丝任何的牵扯了。 萧非鹤用力握紧她的手腕,下意识说了句,「别去。」 南嫣回头望着他,她一开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手掌,但却始终挣脱不开,最后力气用尽了,眼泪也流得更汹涌了,她只能无助地哭泣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8页 「你放手,我要去找他……」 萧非鹤听到这话,努力将心头的那一抹不适压到心底深处,然后一把将身前哭得可怜又惨兮兮的南嫣搂进怀里,手掌安抚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去好吗?」 他眼里露出心疼的神色,「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嫣嫣,你没看到吗?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李清柔,他跟你已经退婚了,别让自己变得那么卑微可怜好吗?」 南嫣用力推搡着他的肩膀,却被这人抱得太紧,她声音哽咽着,「我不管,我就要去,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的……」 萧非鹤听着这话,心中隐隐有些酸涩,他把人按得更紧,语气也稍微重了一点,试图让她彻底醒悟过来,「嫣嫣,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已经定婚了吗?再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要成婚了,你现在上去能做什么呢?况且你又有什么资格上去?嫣嫣,别这样好吗?」 说到这里,萧非鹤语气缓和了不少,他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劝慰,「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在意你的人的,他不喜欢你,就换一个喜欢你的人好吗?你又何必……非要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他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很明显了。 怀里的人一开始还在挣扎,到后来也不知道是没力气了,还是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到最后竟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直接将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偏偏嘴里还抽抽噎噎地说了句,「你才是一棵歪脖子树。」 萧非鹤拍着她的手掌微微一顿,随后眼神变得更加温和了。 他低头「嗯」了一声,然后轻声说着,「好,我才是那棵歪脖子树,那你要不要来吊一下试试?」 南嫣在心里给他一个白眼,想得还挺美。 第127章 [vip] 救命恩人(14) 听到萧非鹤说的那话后, 南嫣明显怔了下,等她反应过来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后,眼眶瞬间红的更厉害了。 她也没犹豫,用力揪住人的衣裳, 然后低头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死死咬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接着又抽抽噎噎地说了句, 「你又欺负我……」 萧非鹤被咬得还挺疼, 「嘶」了一声后,也没挣扎, 就这么任她咬了一口, 咬满意了再松开。 等她松开后,就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了,萧非鹤动了下肩膀, 又摸摸她的后脑, 安抚又无奈似的说了句, 「我什么时候又欺负你了,明明都是你咬我。」 「那是你活该。」 南嫣声音沙哑, 她用力推开这人的怀抱,眼尾哭得微微泛红, 气息也微喘着, 哭哭啼啼的模样看着好不可怜,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还死死盯着他, 「你为什么又说这种话?你忘记自己在密道里保证过的什么了吗?以后不会再欺负我的,我没同意之前不会强迫我的, 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萧非鹤心虚摸了摸鼻子,眼神莫名飘忽了下, 他心想,这算哪门子欺负啊?她大概都没见过真正的被人欺负惨了是什么样的?他这最多是拦着她不跟靳厌离见面罢了。 不过这话萧非鹤是不敢说的,他抬头看她一眼,本来都哭得这么可怜了,再跟她顶一句嘴,这大小姐怕是要恨死他了! 萧非鹤莫名有些无奈,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鼻尖都微微泛红了,心中又有些心疼,下意识地伸手去擦拭她脸颊的泪水,语气柔软哄着,「我是没让你跟他见面,但这不是欺负。」 「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故意哄你开心,转移你注意力的,我是真心实意的。」 他说完这句话又深唿吸一口气。 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似的,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颊,然后抬起来,目光极柔和又认真望过去,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她脸上的肌肤,「嫣嫣,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欢你,你愿意放下心口的那个人,给我一个机会吗?」 南嫣在心里感嘆一声,这人还挺会趁热打铁啊,瞧这时间把握的,不快不慢,节奏刚刚好。 不过不行,她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得再磨磨他! 南嫣听到这话时,明显呆愣了半晌。 似乎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这种话来。 等她缓过神来,脸颊更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她直接一把推开他的双手,整个人迅速往后退了一步,速度还因为过快不小心踩滑了一颗小石子而差点摔倒,幸好萧非鹤一直注意着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腕,这才避免这人摔了一跤。 结果对方站稳后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开了他,「你放手……」 南嫣声音闷闷的,脸颊有些泛红,嘴唇也被咬的有些微红,很明显是没遇到过这种当场被人表明心意的举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眼神微微有些躲闪,垂着眉眼,眼睫时不时轻颤着,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两根手指也不知何时揪住了袖口,越绞越紧。 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 萧非鹤被她毫不犹豫推开时还觉得胸口微涩,心中是止不住的低落情绪,可等他看到她红着脸躲闪、甚至不敢看他一眼的情况后,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萧非鹤也不傻,他隐约感觉到了,眼前的南嫣对他好像并没有那么的排斥? 她对他…… 好像也不是一丝喜欢都没有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9页 这个认知让萧非鹤顿时心跳都加快了不少,他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伸手想碰碰她的脸,但看她此刻紧张的情绪,犹豫了一下又立马缩了回去。 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遭受的冲击太大,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他不介意,他可以等的,他可以慢慢等的。 此时的萧非鹤也不敢把人逼得太紧,免得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但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人对他不是一点喜欢都没有,萧非鹤心中就有种止不住的喜悦,他用力捏紧了手指,感受到掌心沁出的湿汗,他又下意识在袍子上擦了擦,然后深唿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她面前, 「嫣嫣,我不急,你也别着急好吗?」 「我不会逼你的,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愿意试着走出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萧非鹤的声音逐渐平缓,语气也越来越温和,还带着一丝安抚,温柔的看着她的眉眼,「我知道你喜欢靳厌离,他比我更早遇见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当初你先遇到的人是我就好了,嫣嫣,别怕我好吗?」 南嫣继续保持缄默的状态。 萧非鹤缓慢地朝她伸着手,对面的人一开始还有些踌躇,犹豫着想要离开,但目光落到他的脸上,对上那双认真又温和的眼睛时,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没有躲开了。 萧非鹤精神微振,他仔细看着嫣嫣的眼神。 她眼中似乎有些不安,还有一丝纠结,咬着唇犹豫地望了一眼不远处拥抱的那对璧人,然后又将目光投向眼前这人身上。 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了, 她脑海中似乎回忆了许多,从被退婚之后,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她玩、陪着她闹,每天哄她开心,她生气了会扮丑脸逗她笑,她不高兴了,也会到处给她买各种好吃的,看着眼前这样的一个人,南嫣垂着脑袋,分明显示,她对他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也就在她踌躇不决的时刻,那人的手已经缓慢握住了她的双手,南嫣象徵性地躲了下,但又没用力,最后就这么任他牵着了。 萧非鹤看着,眉心骤然松了下来,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喜悦。 这种喜悦从胸口蔓延,一直到他的全身,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悸动,然后试探性地将人搂进怀里。 「别怕我,嫣嫣。我知道的,放下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当你真的决定了,决定重新开始的时候,其实,忘记他也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 「只要你不嫌我名声差,再过几日我就让人来李府提亲好吗?」 「我娶你回家好不好?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拦着你,你喜欢玩,我就陪着你一起在城里吃喝玩乐一辈子,你不愿意待在城里,我就带你出去云游四海,总之不管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好吗?。」 他察觉到怀中人僵硬的身体似乎放松下来了,将额头轻轻抵在对方的额头上,「你也知道的,外头那些传闻都是假的,本世子虽然混了点,但好歹也能算得上是个能文能武,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虽然配你还差了那么点位分,但本世子往后再努力一点,争取早点配上你这个花容月貌、温雅贤淑的李大小姐好不好?」 南嫣心说,这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瞎的?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能昧着良心说出来,她这个李大小姐哪有半分温雅贤淑的样子了? 不过她还就喜欢听这种厚脸皮的话。 嗯……年轻人就是会说话,有前途。 南嫣听了这话,好似被安抚住了,神情也从一开始的犹豫排斥变得缓和。 到最后,她抬起眸,眼睛微微湿润着,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衫,轻轻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会永远陪着我,以后不会欺负我,也永远都不会欺骗我的吗?」 她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微哑的鼻音。 萧非鹤听到这句话时,唿吸微微停顿了一瞬,望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心中莫名涌出一丝不安,让他下意识地更用力去握紧她的手掌,「嗯,我以后都不会骗你。」 南嫣抿了抿唇,抬眸望着他,她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泪珠,然后凑过去,在他嘴角轻轻吻了一下,「是你说的,以后什么都听我的,不许反悔,还有,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的,不可以骗我的。」 萧非鹤握着她的手用力收紧,因为不可置信和陌生的喜悦,让他的心也跟着微微颤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愿意,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此刻的萧非鹤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此刻的眼里就只有眼前这个人,更是下意识地将她拥进了怀里。 …… 而在另一边的两人,情况就没这么轻松欢快了,李清柔隐约察觉到抱着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她微微抬头,余光打量到身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的那群丫鬟婢女们时,仿佛这才意识到什么,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和他这般亲近,这也让李清柔的脸「唰」的一下,瞬间红透了。 她赶紧松开人,然后不自在地看了靳厌离一眼,发现他脸上似乎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一时间更不自在了,她下意识地转移话题道,「对了,厌离,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话音刚落,对面的靳厌离还没回答,反倒是身后有几个庶妹簇拥着挤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打趣的笑容,嘻笑着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0页 「这还用问吗?靳大人自然是担心二姐才会出现在这里的,这叫什么呢?应该就是你们二人心有灵犀,姻缘天定嘛……」 「对啊对啊,二姐,你刚刚那样直接扑进靳大人的怀里,大人都没有推开你,可见是真心喜欢你呢。」 听到这话时,靳厌离不自觉地皱了眉。 其实她们有些话没说,从前靳大人来府里做客时,大姐也喜欢趁着靳大人不注意时从他后头扑过去,但每次都会被靳大人气恼的拽开,然后拉到角落低声训斥着,那脸色沉的,比爹在朝堂上看见的还凶,说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每次训斥完之后,靳大人都是一副气红了脸的模样,有时甚至连耳根都气红了,可见这靳大人对大姐是真的不喜。 两张对比之下,这区别实在太明显了。 不怪乎这群姐妹围在一起开始打趣李清柔了。 李清柔一开始还觉得她们多事,但听到这番打趣时也不免有些脸红,暗恼自己刚才真是太冲动了,于是转头嗔怪了一声,「好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心有灵犀,又不是话本里写的东西,厌离带着官兵来此,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的,是不是?」 后面那句话她很明显是对着靳厌离说的,靳厌离还略微出着神,他没注意到这群人说的话,只是目光落在院子里,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又一圈,再次确定没有自己要找的人时,那眉毛瞬间皱的更紧了。 嫣嫣呢,怎么没在院子里? 是昨夜没休息好,还在屋内睡着吗? 靳厌离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听到李清柔的问话,微微顿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嗯?嗯……我跟大理寺的周大人一起过来的,有人提前通知极乐寺有埋伏,我听到李夫人带着家眷在佛寺祈福上香,所以就赶过来了。」 他说着目光又落到院子里,看到那眉间含着些许担忧的李夫人时,便直接走上前去,然后问候了一句,「夫人看着有些不安,是昨夜贼寇惊扰了夫人,没休息好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烦心事,不妨告诉本官一声,看本官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李清柔看他说完就朝着主母走过去时,心情顿时有些失落,他都没有问她昨晚怎么样了,怎么会第一时间就去关心主母呢? 李夫人见他过来时就朝他点了点头,说实在的,要不是这靳大人出现的及时,只怕这一屋子的女眷都有危险。 再者说,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得朝廷命官的看重也算是对方礼数周全了,只是他毕竟退了自家女儿的婚,说实在的,李夫人对他是真没什么好心情,尤其此刻闺女的下落还不知所踪呢? 李夫人轻嘆了声气,原本不想麻烦他的,但如今还是女儿要紧,便朝靳厌离颔了一首,然后问道, 「靳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靳厌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朝外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立马将周围的女眷全都疏散了,一个个全部谴回各自的院子,等到人都走了,李夫人这才带着人进了内屋,然后将床榻上的被褥枕头全部掀开,露出底下那个黑漆漆的通道,「嫣嫣失踪了。」 听到这句话时, 靳厌离瞳孔紧缩,整个人仿佛被人用一大桶冷水从头浇下似的,浑身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往前一步,确实看到那黑漆漆的通道,但里头什么都没有。 身旁的李夫人还在垂泪,「靳大人,我知道嫣嫣她娇纵任性,做错了一些事情,造成了了你跟清柔之间的误会,但如今她也受到惩罚了,您能不能看在两人曾经也算是认识的情分上,赶紧派人去找找她啊……」 「她已经失踪一整个晚上了……」 李夫人实在是着急的不行了,都过去一夜了,也不知闺女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欺负,她让侍卫下去看过,但侍卫说底下的阶梯被踩烂了,没有绳子下不去。 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助眼前这人,也希望他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帮忙。 靳厌离用力攥紧了手指,他眼睛瞬间通红,转过头下意识朝她喊了声,「为什么不早说?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来人,赶紧去找绳子来,本官要亲自下去找……」 他说着又果断把那床铺上的被褥全部掀开,尤其是扫过来的眼神,怨忿中还带着些许焦急,甚至有几分兇狠戾气。 李夫人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靳大人比她这个当娘亲的还要着急呢?这人不是一直都厌恶嫣嫣的吗?否则也不会退婚再换亲了,把嫣嫣的脸面驳得一干二净,让她沦为笑柄,可这靳大人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关心她了? 李夫人正犹豫、惊疑不定之际,外头的侍卫已经把麻绳拿过来了。 靳厌离一把抢过绳子,直接就往腰间繫上,也就是这时,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唿喊, 「娘,寺庙里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官兵围上来了?」 靳厌离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而说话的人脚步也越来越近,然后推开一群挡在门口的侍卫以及丫鬟婆子,语气还有些惊讶,「你们全都堵在门口做什么,是不是你们也发现这佛寺里暗藏的通道了?」 「我娘呢?我娘没事吧,她有没有被吓坏?你们赶紧让开,别挡着,快让我进去看看情况?」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1页 李夫人听到这声音当即是又喜又气,喜的是她听着女儿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她肯定没事了,就是不知道她到底跑哪儿窝了一整个晚上,害她一整个晚上都是提心弔胆的,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果然,南嫣一挤进来就看到内室里围了好一圈又一圈的人,还没等她看清那站在床边的男人,她娘那无情铁手就伸过来了,直接拧着她的耳朵就开始训, 「真是好得很,李南嫣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一整个晚上藏哪儿去了,不知道娘亲在这里都快担心死了吗?要不是为了找你,娘亲也不至于跟这群臭和尚闹翻,还差点闹出人命来,你回去后给我老老实实跪祠堂,不跪上两个时辰你都休想给我起来!」 李南嫣很快就意识到了,主母发怒就是不一般,身旁的丫鬟们都抖成了筛子,她娘就是她娘啊,怪不得把她爹收拾地服服贴贴的,当着这么多人丫鬟婆子还有外人的面,那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啊,耳朵被揪的都失去知觉了,南嫣赶紧求饶,抱着她娘一阵委屈巴巴的哀求,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身后的萧非鹤瞧见她那被揪红的耳朵,顿时心疼的无以復加,下意识地就往前了几步,也不知他从哪儿冒出来了,然后对着李夫人作了一个揖,温声道, 「非鹤问夫人安,其实此事与嫣、李小姐无关,都是在下的错,昨日我跟府中下人来佛寺为故人上香,半夜听到外头有动静,便派人去察看了一番,结果看到一个黑影闪入了李小姐的院子,为了安全着想,我便将这事告知了李小姐,后来派人在院子里检查了一遍,这才在李小姐的屋内发现了这条通道,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诉夫人,还望夫人莫要责怪了。」 他眼神飘忽忽地总往大小姐身上瞧,心疼地盯着她那揪的通红的耳朵,但被大小姐一个眼神瞪在了原地,要让她娘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只怕不止耳朵开花,屁股也要开花了! 萧非鹤立马心虚地低下头,他得表现得老实无害一点,本来名声就差了,第一印象再不好的话,以后上门怕不是要被赶出来! 李夫人瞧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只觉得古怪极了,她好歹浸淫后宅大院这么多年了,哪能看不出这两人眉眼间那点小猫腻,尤其那萧世子说话时望过来的眼神,心疼得跟个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上的这个是他家养的呢? 她再一看自家女儿那横行霸道的样,尤其背地里翻白眼瞪人的架势,呵,还长本事了!别以为她没瞧见,眼睛瞪什么瞪啊? 人家好歹也是个世子,世子是什么人?当今圣上的亲侄子,虽说名声是差了些,可人家也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颇得皇上宠爱的,就算再怎么老实,那也不是你这么草包无脑的大小姐能欺负的! 李夫人是真想伸手敲她脑袋,瞧这心大没脑子的样,还不知道那萧世子对她有什么企图呢?就跟人家搅和在一起,李夫人真是气死了。 不过低头一瞧女儿那脸色白兮兮、身上还有灰尘的模样,也知道那萧世子说的话不能全信,两人昨晚估计是遇到危险了,好在那萧世子还算可靠,救了这人一命。 于是李夫人也松了手,朝着萧非鹤颔了颔首,说了几句客套话,又拍了拍南嫣的手背,把人牵过来,看了一眼身后的靳厌离说道,「你过来,快跟靳大人也道声谢去吧。」 「今早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只怕你娘跟你那些姐妹都有危险了,还好靳大人及时出现救了我们,另外,人家靳大人一听到你有危险,就不计前嫌的打算亲自下去救你,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都是要记住的。」 「还有,过去的事情是过去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你都该跟靳大人说句道谢的话。」 李夫人自然也是知道女儿的心结,她说这番话也不为了别的,就是想让那靳大人别再记恨她女儿了,虽然今天瞧着这靳大人的态度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但只要别再为难招惹她女儿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南嫣被李氏推到靳厌离面前,一旁的萧非鹤下意识捏紧了手指,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南嫣看了靳厌离一眼,他此刻的情绪已经平復下来了,不过看到她垂着脑袋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正想开口说「不用了」,就听到面前这人闷闷说了一声, 「这次……谢谢你,靳厌、靳大人。」 靳厌离听着这话,不知为何,忽然间只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她以前喊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犯了错误求饶时会故意喊他靳大人,可用这般生疏的语气喊他「靳大人」,还从未有过,这让他一时有些怔住。 好一会儿,他才轻吐了一口浊气,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尾还有些散乱的乌髮上,低声问了声,「嗯……你有没有受伤?」 南嫣摇了摇头,靳厌离看她一直闷着脑袋不肯抬头看她,便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他想再问她一些昨晚的事情,想问她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吓到,昨晚躲在哪里?还有她跟萧非鹤之间发生了什么…… 很多很多想问她的事情。 结果他刚往前一步,她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那种排斥又疏离的态度让他唿吸一窒,只觉得心脏被什么勐刺了一下似的。 靳厌离的胸口忽然有些发紧,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用力勐地攥紧了似的,让他连唿吸都有些不顺,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这时候外头守候的侍卫们突然传来动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2页 周大人已经将剩余的贼寇全部拿下了。 也是这一下,南嫣便趁机躲到了李夫人的身后,靳厌离转头看的时候,她已经背过身去了,垂在袖袍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靳厌离深唿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来禀告的侍卫吩咐,「好,本官知道了,你去告诉周大人,说本官稍后就来。」 他吩咐完,又仿佛不在意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仅这一眼便让他心头微颤,他看到她瞪着萧非鹤,然后又忍不住笑出来,眼里满是那一个人的身影,再没有多看他一眼。 靳厌离忽然有些压抑不住心头的酸楚跟冲动,想走上去牵着她,想让她对他笑,想让她的眼里只看到他一个人…… 嫣嫣…… 靳厌离用力捏紧了手指,随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朝外头走去了。 之后便是处理极乐寺的余下来的事情,经过众人一番搜寻,在极乐寺底下发现好几条通往山下的密道,密道中还有一个密室,在里头找到了七个被迷晕了绑起来的妇人,据那些和尚们的交待,这些妇人都是从不同村里拐过来的准备再贩卖到其他的地方的,这样的勾当他们已经偷偷做了三年了,这三年里拐卖了不少的妇人小孩,他们也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如今这副模样,也是罪有应得。 因为案件涉及的犯人太多,不可能一下子全都收押回去,何况这其中还有真正不知情的无辜之人,靳厌离跟大理寺的周大人临时审问了一番,最终确定了四百余名主要罪犯,其中包括这极乐寺的方丈跟两个长老,一同扣上枷锁押解回大理寺,之后罪责过重的要么流放,要么秋后问斩。 极乐寺的主持暂时就交由一个苦修僧人来代管,另外这佛寺下的密道也要通通销毁,之后众人在抓捕藏匿在通道中的其他和尚时,发现有个方脸和尚趁机逃了,侍卫搜遍了整个山脚,也没抓到人,之后便在山下发布了抓捕的告示,此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李夫人一行人原定是想早些回去的,但靳厌离救出她们之后就已经提前让人去李府报平安去了,这下李夫人一行人也就不着急往回赶了,昨晚众人几乎是一夜没睡,都在担心那群和尚会不会冲进来,所以一直提心弔胆的。 如今事情解决了,人一放松下来,不免就觉得睏倦疲乏,再加上车夫小厮、还有带来的那些丫鬟婆子们昨晚都生生熬了一夜,这会都有些支撑不住了,强行赶车回去的话只怕路上又有危险,只能先稍作休息等精神恢復了些再准备离开,只是这佛寺她们又不敢再住了,生怕有漏网之鱼趁她们不备之时再来冒犯,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正当众人犹豫不决之时,处理完后续的靳厌离就提议让她们这一行人先去山脚下的坊市里找间别院先稍作休息,到时候,他可以跟她们一起出发,这次有他看着,应该不会再有危险。 听了这话,一行人总算是放心了。 李夫人这才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去了山下,又在附近找了个清净的院子稍作休息,而南嫣自然也是一起的。 她昨晚也折腾了一夜,这会儿也是困的厉害,连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干脆连早食也不吃了,直接跟李夫人说了声就回房里休息去了。 …… 这一睡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南嫣迷迷煳煳之际似乎闻到了一些食物的香气,又过了一会儿,趴在窗口的那人瞧见屋里还是没动静,他围着窗口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偷偷支开了一条缝,将那怀里还冒着热气的烧鸡再往里头伸了伸放到桌上,然后又从后头食盒里拿出云片糕、鹅油酥、软香糕,还有新做的酸梅汤用来解腻的,一样一样的,全都摆到了桌上。 但屋内的人大概是睡得太沉了,都这样了还是没醒。 萧非鹤咬了咬手指头,犹豫着往里头看了一眼,最后实在没忍住,直接翻过窗户跃了进去,他心想,虽然他不是什么君子,但翻人姑娘家的窗头这还真是第一次。 一时间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这人醒来后揍他。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看到帐中睡得很沉的傢伙,隐约中似乎听到些声响,大概是闻到一些食物的香气了,忍不住咕哝了几句。 萧非鹤看得有趣,直接就单膝跪在床沿,然后轻轻替她将遮在脸颊上的头髮小心拨开,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红豆糯米糍在她嘴边轻轻晃了晃。 这个睡得很沉的娇小姐还是没睁眼。 不过嘴巴倒是下意识地动了动。 萧非鹤忍不住想笑,又伸手去捏她的鼻子,这下娇小姐终于有点反应了,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然后翻了个身,不高兴地嘟囔了句,「别闹,我还没睡醒……」 萧非鹤一手撑着脑袋,知道这人大概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凑过去一点,然后笑着说道,「李嫣嫣,你还没睡够啊?」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南嫣眼皮动了下,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声音时,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然后睁眼,转过去,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版的俊脸,顿时愣了一下, 「萧非鹤,你怎么会在我屋里?」 见人终于清醒了,萧非鹤也忍不住朝她露出一个笑来,直接将手上的糯米糍递过去,「你都睡了三个时辰了,天都快黑了,我再不过来,都怕你要睡晕过去了。」 南嫣眼睛微微睁圆,又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确实有些暗了,然后这才茫然问他,「为什么都没人喊我,我娘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3页 「放心,李夫人早就带着你那些庶妹提前回去了,出发前,丫鬟说你一直在睡,喊不醒,你那个未来妹夫靳大人就说,他可以暂时先留在这里,等你醒了再一同回去。你娘亲听了这话就点头同意了,之后就带着几个妹妹跟随周大人的队伍一起回去了。至于本世子,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留下来陪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要不要亲我一下?」 他说着又把脸往前凑了凑,非常不要脸地说道,「没关系,亲哪儿都行,本世子一点都不介意的。」 南嫣捋清头绪后,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一巴掌推开那张杵在面前的大脸,心中颇有几分郁闷,所以说她娘就这么放心的把她交给这两个人了吗? 好吧,她娘的心果然也很大啊!心很大的娘生了心更大的女儿,这绝对是亲生的。 南嫣嗅到这屋内的香气,又想起自己刚才睡梦中闻到的味道,果然啊,就是这傢伙在暗中搞鬼,不过这傢伙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也敢偷摸熘进她的香闺? 南嫣瞧着这人伸过来的俊脸,眼睛眨了下,忽然就朝着对方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然后朝他招手, 「你再过来一点嘛,太远了亲不着。」 这一笑唇色嫣然如夏花,眼睛水汪汪的还透着几分娇憨明媚,顿时就把萧非鹤迷的七荤八素的,哪怕瞧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小算计,也忍不住听话的把脑袋凑过去了。 「来了来了……」 他刚凑过去,就被大小姐用被子噼头盖脸的一把盖住,然后整个身体都压上去,大小姐顷刻间原形毕露,按着底下的人就是一通乱揍,「好你个萧非鹤,臭不要脸的还想亲一个,你想得倒挺美!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你是翅膀硬了还是胆子肥了,姑奶奶我的闺房你也敢熘进来,是不是想找打,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都不姓李……」 果然啊,大小姐一反应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教训他。 萧非鹤暗暗想着,算了,揍就揍吧,一顿揍换一次偷熘进房的机会倒也不亏,何况大小姐的睡姿实在可爱。 萧非鹤也很上道,立马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哀声求饶着,嘴里还时不时喊着,「大小姐饶命」,「小的错了」,「以后可能还敢」,惹得对方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用力一把骑在被子上,耀武扬威地欺负人。 萧非鹤一开始还任她骑着,不过时间久了就有些不对劲了,她身子那么软,又没穿外衣,就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衣襟口还在方才的混乱中,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里头白皙柔软的肌肤,只一眼,就让他眼睛被烫着似的挪开了。 这样近的距离,就算隔着一层被子,他都能感受到那绵软温热的触感。 再加上这被子里全是她身上的香气,在里头闷久了,脸庞就有些不受控制地红了,身上更是不可避免的就起了些陌生反应。 萧非鹤唿吸都有些急促了。 见她还一副毫无所知的模样使劲闹腾,萧非鹤深唿吸了一口气,一个翻身,直接就将人压在了身下,「好了,不许再闹了……」 那双黑眸深深浅浅地望着她,里头似有欲/望流露,话一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 南嫣能听他的才怪,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睁着一双圆润乌黑地眼睛望着他,然后趁机一把揪住他的头髮,笑嘻嘻地仿佛完全没察觉到身上这人的异样, 「我就不,谁让你先闯我厢房的,我没教训你都已经是我仁慈了,你还敢跟我顶嘴?」 她又用力哼了两声,然后在他身上挣扎起来,虽然费了半天劲都没挣开,但那双手始终揪着他的头髮不放,揪得紧紧的,嘴里还毫不客气地教训着, 「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没大没小了?」 「知道谁才是主子吗?」 「姓萧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萧非鹤真是又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呢?他都头疼死了,是真的头皮被扯的疼,一时间想站起身来但是被抓着头髮而起不来,这还能怎么办呢? 确实是他先招惹她的,但这傢伙也太毫无防备了,根本都不知道他忍到什么程度了,他可是个正常男人,要不是怕吓着这人,他真的是……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萧非鹤直接伸手去挠她的痒痒,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底下的人瞬间挣扎的更厉害了,一边扭曲着身体一边往后躲着,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能声音沙哑的求饶着, 「好,我错了,我不敢了……」 「我不闹了,萧……啊,救命啊……」 「我错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放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 而此时,正在另一头的靳厌离算计着时间,眼见外头天色都快暗下来了,估计着南嫣这时候也该睡醒了,再不醒来应该都要饿了,便差人准备了一些吃食送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过去。 结果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那屋内的奇怪动静,再一走近明显听到南嫣求饶救命的声音,那一瞬间,他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就推开房门沖了进去。 「嫣嫣……」 可是他推开房门以后,却看到了两人相拥在一起亲吻的画面,嫣嫣的脸颊被吻得酡红,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迷乱又朦胧着望着身上的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4页 看到那一幕的瞬间,靳厌离的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好似被人重重敲了一棍子似的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险些都有些站不住了,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能看得出来,她不是被迫的。 她分明是情愿的,她看萧非鹤的眼神分明是爱慕的,她居然喜欢他! 那一瞬间,这个认知,还有那副两人亲密的画面,让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顷刻间的功夫全都冲上了头顶,脑袋里的无数条血管在突突叫嚣着,疯狂又混乱,那种极致的痛苦与心颤,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此刻的情绪,他甚至能感受到从胸口涌上喉咙的那股腥甜,让他整个人瞬间面色惨白,然后死死盯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嫣嫣……」 而听到开门的动静,萧非鹤也是瞬间反应过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拽起一旁的被子紧紧裹在了怀里衣裳不整的人身上,然后整个人挡在前头,将她严严实实地挡在背后。 等看到冲进来的那人是谁之后,萧非鹤表情微顿了下,然后看了眼身后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南嫣,直接就说了句,「没事,别怕,一切由我担着,我让人先出去,你自己把衣服穿好,然后记得吃饭,后面的事情都由我来处理,不用担心。」 他话说完后,后头那团被子似乎动了下。 看到他身后那团完全被被子包裹起来的人,在听到萧非鹤的话后,甚至还很老实的点了一下头,靳厌离再也忍不住了,他手背青筋骤起,目光转向眼前的萧非鹤,声音怨忿至极又极度嘲讽地盯着他, 「你担着,你拿什么来担着?」 「用你那乱七八糟又花天酒地的名声吗?还是用你那不上不下的世子身份,你凭什么这样乱来?你把她当什么了?你这样乱毁一个姑娘的名节,让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靳厌离用力捏紧手掌,一字一句,极尽嘲讽,他语调尖锐又怪异,只要眼睛还没瞎的都能看的出来,他生气愤怒的原因是什么? 是嫉妒,嫉妒的快要疯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直接杀了眼前这人。 萧非鹤抬头眼睛直接和他对上,没有退缩,倒是表情平静地往前走了几步,「靳大人不必这样愤怒,何况论毁人名节的,靳大人不是头一个吗?另外,我们俩能不能先出去再说,我们待在这里,她没办法整理衣裳。」 第128章 [vip] 救命恩人(15) 萧非鹤说完话后, 靳厌离又朝他身后看了一眼,看到南嫣面颊绯红地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眼神不小心跟他对上之后又下意识地缩了回去,然后轻轻拍了拍在她身前的人, 示意他快点。 那一瞬间, 靳厌离几乎能感觉从胸口骤然涌上口腔中的血气,被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用力攥紧拳头才让自己没冲过去将人直接带走, 然后转身。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外头偏远僻静的空地, 确定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以后, 靳厌离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怨恨地盯着身后的萧非鹤,那眼神阴狠、愤怒、嫉妒还有各种恨意混乱错杂,目光宛如一条毒蛇般的阴冷, 简直要把眼前这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你以为凭藉你这世子的身份就能为所欲为?还是你眼中的喜欢就是提前对她做这种事?无媒无聘私闯一个女子的闺房, 这就是你的教养?」 「你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她是从前玩弄的那些莺莺燕燕吗?所以才会这般毫无顾忌的轻薄于她?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萧非鹤下意识皱眉, 这靳厌离说的那些话未免也太难听了,他的名声是有些差, 但他从来没玩过那些女人, 对嫣嫣也不是玩弄,而是情之所至, 一时间有些难以抑制。 何况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与他人无关。萧非鹤又想到方才那人主动亲上来的样子, 心口又仿佛软成了一滩温水似的柔软,怎么会有这样喜欢耍赖的人呢?挣不开就使各种手段欺负人, 最后又软着声音撒娇道歉,那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不过这话他不可能说的,也不会说,那是属于他跟嫣嫣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才不会告诉眼前这个人。 萧非鹤深唿吸了一口气,抬头直接对上那人的视线,然后声音冷静又清醒地说道,「这件事情就不用靳大人担心了,本世子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等回城后就请媒人去李府提亲,时间也已经定好了。另外,还请靳大人注意言辞,本世子并非你口中说的那种只会花天酒地、肆意玩弄女子的傢伙,靳大人也该知道,京中传闻不可尽信。」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又深深看了对面的靳厌离一眼,再次重复肯定了一遍道,「我说的全都是真心话,我会对嫣嫣负责,我喜欢嫣嫣,对她也是情之所至,不是故意侵犯。还有,今天的事情只要靳大人不说,就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嫣嫣的名节就不会坏?」 靳厌离听到这番话,尤其听到他在说要去李府提亲娶南嫣的决定,那一瞬间,整个人如被雷鸣轰顶一般,胸口如遭重击。 提亲……他怎么敢?! 靳厌离骤然收紧了手。 他整个身体顿时都有些僵住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咬牙硬撑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人,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可偏偏……他不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5页 到最后仿佛再也忍不住了,那双红薄的嘴唇微微开阖着,他阴沉沉地盯着眼前的人,吐出的字眼冰冷刺骨又充满嫉恨, 「娶她?你有什么资格娶她,从头到尾你身上有那一样东西能够配得上她的?你这样的货色凭什么娶她,凭你也配!」 萧非鹤被人从头到尾都贬低了一通,仿佛把他踩进了泥地里,但他也不恼,他知道靳厌离越是生气,就越是说明他心中嫉妒愤怒,而且没办法阻止。 他冷笑了一声,然后看着这人毫无顾忌的反驳道,「配不配得上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只要嫣嫣喜欢,只要她愿意嫁我,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娶她回府。」 他说完又抬眸扫了一眼眼前的靳厌离,目光在他身上搜寻了一圈,突然嘲讽至极地反问了句,「靳大人这么生气在意做什么?难道你忘了,是你自己亲手将她推开的吗?你忘记自己那段时间做的事情了吗?你忘记她因为伤心难过把自己闷在府里半个月都不肯踏出房门一步的事情了吗?是你让她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萧非鹤眸光微暗,一字一句,句句都往靳厌离心口上扎,扎得他心口鲜血淋漓,疼如刀绞,到最后连唿吸都停滞了,可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萧非鹤还不肯放过他,他还要说,他要将他打击得再也不敢靠近嫣嫣,再也不敢痴心妄想,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最重要的是,靳大人不是已经跟李府的二小姐定婚了吗?我想说,靳大人在意的其实不仅仅是嫣嫣名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而是另有其人吧。」 「所以说,靳大人后悔了吗?」萧非鹤脸色骤变,突然嘲讽地说了一句。 他最后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又轻蔑地扫了对方一眼,一字一句顿道,「可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原地等你的,嫣嫣好不容易才走出来,难道你又要去伤害她吗?」 说完这句话后,萧非鹤冷冷看他一眼,确定对方毫无还击之力后,这才转身离开。 而徒留站在原地的靳厌离则是面色惨白一片,心口好似破了一个大洞似的,每唿吸一次,都能感受到胸口那种钻心的疼,无尽的冰冷、懊悔、跟恐慌几乎要将他湮没了。 可是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想反驳,可是从头到尾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萧非鹤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是他……是他亲手将她推开的! 他那么果断地退了婚,让她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在她最绝望、最痛苦、最伤心的时候一直陪着李清柔,甚至一句安抚的话都没对她说过,尤其在营帐的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忽略她,他根本没有在意她那段时间的低落情绪,他还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给了她致命一击,在她哭泣哀求的时候厉声质问,他才是那个最混帐的人啊…… 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是他……是他亲手把她推向别人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是他罪有应得的。 靳厌离只觉得此刻的胸口已经疼得快要窒息了,整个人被那番话扎得鲜血淋漓,眼睛甚至染上了大片猩红,他踉跄着几步,回想起刚才在房内看到她依赖在别的男人怀里,面色酡红迷濛的样子,胸口忽然一阵钝痛,一股腥甜瞬间从喉咙涌出,他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忽然膝盖一软差点就这么跪倒在地。 靳厌离痛到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他用力捂紧胸口的位置,整个人都因这痛苦而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绝望的快要窒息了,比他曾经受伤濒死之际还要惶恐绝望,从来没有这么绝望痛苦过……他后悔了,他好后悔啊。 前所未有的懊悔和痛苦! 这种痛苦和绝望也让他到此刻才真正清楚地认识到,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不、应该不止是喜欢的。 靳厌离用力攥紧胸口的位置,唇色惨白如纸,眼里却满是绝望,他分明早就已经爱上她了,爱到自己都不自知的地步,爱到他甚至一直以为那只是习惯,靳厌离用力支撑着身体,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屋,他便感觉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了,踉跄了几步,直接撞到那旁边的桌角上,胸口血气一阵翻涌,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血来。 都怪他的,怪他自己太蠢了! 为什么会有他这种愚蠢至极的人,自以为是,从头到尾竟然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为什么非要等到失去了才开始后悔? 靳厌离抬手遮在脸颊,指缝间湿气滑落,是他做错了,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 或许一开始,李清柔救他的时候,他是对她有过好感动过心,可是后来,他真正喜欢上的人分明就只有嫣嫣,他们在一起相处的那么久,不喜欢不可能对她那么纵容,他分明就是喜欢她娇蛮又真实的性子,喜欢她对他撒娇的样子,喜欢她胡搅蛮缠又蛮不讲理时的样子,就连她嚣张任性欺负人的时候,他也觉得非常喜欢,所以理所当然的为她撑腰,理所当然的跟她站在同一边…… 他明明喜欢的就是她啊,明明从一开始就是她那副性子吸引了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因为一个救命之恩而耿耿于怀,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 明明他跟李清柔从头到尾都没有相处过多久,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6页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的,府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知道他心底早就喜欢上她了,可偏偏还要固执地退婚,固执地认为自己喜欢的只有李清柔……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啊? 为什么非要到彻底失去了才能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靳厌离此刻痛苦难受极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不想就这么放手,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真心喜欢的姑娘,他真的不想就这么失去她啊! 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这么痛苦,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从前那样? 嫣嫣……我真的,知道错了! …… 而在另一边的厢房里,等两人出去后,萧非鹤还很贴心地帮她把门关上了,确定门外的两人彻底走远之后,南嫣这才一把掀开被子,然后从床上跳下来。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南嫣扬着眉,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外头的两人逐渐走远,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就好了,剩下那个她再接着虐一把,然后就能彻底结束了。 虽然距离隔得远,但她也没有错过靳厌离脸上那种极度嫉妒和愤怒的表情,嘻嘻,她心想着,这样就忍不住了吗?那往后可还有更让他难受的呢。 这样想着,南嫣直接从屏风上抽了件淡紫色的披风随意披上,又稍微擦了把脸,这才一屁股坐在萧非鹤替她准备好的饭菜面前准备吃饭,睡了一整天了,这会儿肚子也是真饿了。 南嫣瞧着那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一旁还有个精緻的食盒,打开一看,里头的饭菜也是留着余温的。 南嫣点点头,心情总算舒爽了不少,嗯,不错不错,都是她往常最爱吃的东西,这傢伙还挺贴心的。 又过了片刻,南嫣吃得半饱,喝了几口冰凉凉的酸梅汤解解腻,快差不多的时候,房门又被人推开了,萧非鹤回来了。 他一推开门便看到坐在椅子上那人髮髻未梳,衣服也没穿,身上就披了件薄薄的披风就起来了,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气她毫不讲究,这都已经是十月份的气候了,她披了一件披风就起来了,也不怕着凉生病了。 萧非鹤直接走过去将搭在屏风上的裙子一把抽起来,然后又走到桌子旁,将坐在椅子上喝汤的人一把抱起来,浑身低气压地念叨着,「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再吃饭吗?已经十月份了,这个天稍微不注意一下就容易着凉生病的,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到时候生病了可怎么办?除了本世子还有谁能给你折腾?」 萧非鹤说这番话的时候心底还有点怨气,他怨的不是她没多穿衣服,而是怨外头的靳厌离,跟他对比起来,他确实是要自愧不如的。 虽然他嘴上说的很强势,但他心底其实也有一丝担心,不、不仅仅是一丝,他知道南嫣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靳厌离,他不过是趁虚而入才把人抢过来的,倘若不是因为靳厌离跟李清柔的关系,只怕他再努力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撬得动这块墙角。 所以他很担心,担心如果靳厌离后悔了,又转过头来重新找她,求她原谅的话,到时候她会不会反悔,会不会又不要他了? 毕竟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而眼前这个人,更是他在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才抢过来的,而且他名声这么差,也没靳厌离有本事,他是朝堂上鼎鼎有名的靳大人,连他的那个皇帝舅舅都对他称赞有加! 可是他呢,连他亲舅舅都经常劝他要上进一点了,已经是及冠的大人了,不能再这么整日里到处熘达闲逛了…… 要不是还有这么一个皇帝侄子的身份在,这燕云城里的姑娘家,怕是每一个能瞧得上他的。 也就她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了,成日里跟他厮混在一块,还半点心眼都不长,这下好了吧,被他这么个纨绔子弟盯上了吧,看她以后还怎么跑得掉? 萧非鹤将人手臂捋直,拿起裙子就往她身上套,南嫣莫名无语,这场景怎么莫名的就有种熟悉感呢? 瞧这套衣服的动作,跟小时候她娘给她穿衣服的动作简直一毛一样啊,南嫣瞬间有种自己成他养的崽了的感觉。 这世子爷是犯什么毛病了? 难不成是被靳厌离打击过头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啊!南嫣心里寻思着,毕竟靳厌离也是个心黑手狠的阴谋权臣,被他打击了实属正常,但他被打击成这样是她没想到的啊,因为据她所知,这世子爷的脑子长得也不差啊,而且牙尖嘴利的有时候连她都怼不过,只能用武力强行压制才算完事。 怎么眼瞅着这人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呢? 等衣服胡乱穿好之后,萧非鹤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只鞋子给她穿上,最后确定这人没什么问题了以后,这才将人抱到椅子上坐好,然后那双黑浸浸的眼眸就这么定定地望向她,忽然问了一声,「你会离开我吗?」 「什么?」 南嫣莫名其妙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这人怎么总喜欢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呢,她伸手戳了戳他胸口,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吗?」 「还能有谁?」萧非鹤瞪她一眼,然后长腿一伸,直接勾来身后那张凳子,在她面前坐下,这显然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啊,南嫣瞅着他眨了眨眼,萧非鹤从鼻间重重哼了一声,「除了你那个厚颜无耻、仗势欺人又贼眉鼠眼的未来妹夫,还有谁能欺负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7页 南嫣眼角抽了抽,简直想给这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当她傻呢?仗势欺人她倒是相信是真实的,不过贼眉鼠眼他从哪儿看出来的?比不过人家就人身攻击,哼,这傢伙的脸皮简直不要太厚了。 萧非鹤显然也看出了她眼神里表达的意思,胸口莫名堵了堵,他就是这么小气不行吗?比不过他就算了,还不能让他过过嘴瘾吗? 萧非鹤又哼了两声,然后一把捉住在胸口指指点点的小手,直接问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你不相信他欺负我了吗?」 「好,那我换个话题问你,行了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稍微深了些,握着她手掌的力道也慢慢收紧了不少,然后他看着她,认真问道,「如果他后悔了,又重新回来找你,然后跟你道歉,求你原谅的话,你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吗?会离开我吗?」 南嫣眼睛眨了下,乍然间听到这话时好像还有些反应过不过来,等她捋清楚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之后,眼睫微微动了下,然后下意识地推了他胸口一把,低着头别过脸去,抿着嘴唇,声音闷闷地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事情,你那天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我跟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了,为什么又要提这个让人不开心的话题?」 萧非鹤看到她的反应,一时间有些心慌,他努力压下心头的紧张与不安,偏偏想从她口中得出一个确定的结果,于是强装镇定道,「我说的是如果,嫣嫣,如果他后悔了,你会重新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我吗? 后面那句话他甚至不敢问出口,他对自己毫无信心,他此刻甚至懊悔,为什么当初不是他先认识她的呢?为什么他做什么都是比别人晚一步呢? 再次听到同样的问题,南嫣突然就不说话了,她闷着脑袋一副缄默如故的状态。 而这样的态度更是让萧非鹤脸色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抓紧她的手,胸口更是瞬间涌上一股酸涩与苦楚。 隐约中仿佛明白了她的选择,萧非鹤心底的担忧仿佛成真了,这也让他立马选择退让一步,急切地将人搂进怀里安慰着, 「对不起,嫣嫣。」 「我错了,我不问了,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你别怪我,别生气好不好?」 「我只是有些担心,担心你会离开我,所以才一时间有些冲动,我不该逼你的,我以前就说过的,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的,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了,别生气好不好?」 萧非鹤心口发颤,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他好不容易才让她稍微为他动容一点的,决不能因为一个靳厌离就这么功亏一篑。 既然她喜欢他喜欢的还不够深,那他以后就加倍对她好,只要他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一定会让她忘记心里头的那个人的。 南嫣看着眼前这人着急忙慌又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伸手推了推这人的胸膛,示意这人松手,然后从他怀里退出来。 萧非鹤松开手,低头看到那双水润又明媚的眸子就这么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这样的反转倒让他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表情都变得紧张不自在起来了。 看着这人怔愣的模样,南嫣眼睛眨了下,然后朝着这人勾勾手指头。 把人勾过来了,接着就伸出那双无情铁手,在这人那张俊脸上使劲揉搓了一通,直把那张白皙莹润的面皮都蹂/躏得通红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 然后凑过去在他唇上盖了个戳,轻哼了一声道,「这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整天胡思乱想的,难道在你眼中,本姑娘就是这么水性杨花、始乱终弃的人吗?怎么可能别人说几句好听、道歉的话,我就又傻傻的跑回去跟在他屁股后头转了?我有那么好骗吗?」 她白了这人一眼,然后又没忍住揪了这人面颊一把,重复一遍道,「再说了,靳厌离已经跟李清柔定婚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俩都是要做夫妻的人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以后再敢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姑奶奶我就咬死你。」 她说着又「嗷呜」一口,直接咬在他的肩膀上,结果肩膀太硬没咬动,又爬上去咬他的脖子,咬得萧非鹤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这下才终于反应过来,随后心中涌出的便是巨大的欢喜跟激动,几乎让他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萧非鹤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她最后的选择居然会是他?那一瞬间,整个胸口都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一种难言的满足感让他心口愈发颤动得厉害。 他一把将人拥进怀里,抱得紧紧的,生怕她摔着了,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还乐呵呵地说着,「咬重点,哎,再咬重点,本世子皮糙肉厚的很,一点也不疼的。」 萧非鹤一边抱着人还一边担心,他心里嘆气着,这个娇小姐可不就是很好骗吗?没心没肺的还不记仇,他倒是希望她能多记仇一点,最好能讨厌那靳厌离一辈子才好,偏偏这颗脑袋瓜子又不怎么聪明,他现在可是生怕一不留神她被人骗走了! 莫名的,萧非鹤突然就有种共情到李夫人身上的难处了,身边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每天养在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真的是很担心她被人拐走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8页 不过现在还好,以后有他看着了。 萧非鹤掂了掂怀里宝贝似的的金疙瘩,嗯,还挺重的,然后问她,「吃饱了没?要不要再吃点?本世子带你去逛夜市好不好?」 南嫣把脑袋从他脖子上抬起摇了摇,然后示意这人放她下来,「不去了,睡得浑身没力气了,我要休息。」 萧非鹤看她又要往床上躺着,便下意识地把人拽回来了,任她软趴趴地靠在胸膛上,没忍住笑道,「你这是睡太久了,自然浑身无力,起来到院子里走走就好了,一直坐着不动对身体不好,这样吧,我们一边说话一边走走吧?」 南嫣探头探脑问他,「说什么闲话啊,皇家秘闻吗?」 萧非鹤按住她的脑袋,把这个想法一併按下去,私议皇家秘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过这样一来,好像确实是没什么可以说的,萧非鹤琢磨着,忽然眼睛一亮,低着头凑过去说道,「我最近新得了本《玉楼春艷》续作,听说你最爱看这个,要不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南嫣眼神立马变得古怪极了,飘忽忽的扫过去,将人浑身上下打量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把脑袋一偏,义正言辞地指责道,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最爱看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了,本小姐是那样的人吗?用这种不正经的东西来污秽本小姐如此纯洁的心灵,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萧非鹤:「……」 说好的纯洁呢?当初为了跟他抢这本续作那可是扯断了他不少根头髮,下手贼狠,他都怕以后自己这脑袋会英年早秃。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大小姐好面子,他这个当跑腿的可不能驳了她的面子,于是立马低头认错,脸上露出一副忏悔的模样,「痛,真是太痛了!我有罪,我不正经,我罪该万死,此等污言秽语,明日我就拿去焚烧殆尽,还有你之前藏我那儿的不少话本也全都……」 「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对面那大小姐就立马冲过来捂住了嘴,然后一把扑进他怀里,那双手使劲拍打着他的脸,「这种话怎么能乱说?」 她好歹花了不少银子呢,就这么扔了多可惜啊?自从被她娘发现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之后,那是三天两头的拉她去闺房教育人生啊,说她好好一大家闺秀,怎么能成日里看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前前后后将她训斥一通,然后没收了一大半她宝贵财产。 之后她可不得赶紧转移阵地吗,所以就盯上了眼前这傢伙,两人又都是吃喝玩乐的同道中人,偶尔还能一起交流心得,这不正好还能促进感情吗。 大小姐听了这话立马瞪着他,那双乌黑圆润的眼珠子稍微转动了下,然后兇巴巴道,「你敢?那可都是本小姐送你的定情信物,敢扔掉一本,本小姐就要你好看!」 萧非鹤连忙道「不敢不敢」,然后又惊奇地望着怀里人,忍不住感嘆道,「原来那都是大小姐送本世子的定情信物啊,这可真是,送到本世子的心坎里了啊,大小姐何时再跟小的交流一下心得啊?」 南嫣听了这话实在忍不住笑了,揪着他的面皮跟揉面团似的好一通欺负,世子爷被欺负的脸皮生疼也不气恼,嘴里又说了几句好话,瞬间就把人哄得团团转,然后抱着他亲了一口。 就这一口就让萧非鹤笑得见牙不见眼,简直比捡了一百两银子还要高兴似的。 南嫣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略微扬起嘴角,心里寻思着,哼,就这小样,我还拿捏不了你了吗? …… 眼见天色已晚,夜间行路不安全,一行人便又在别院住了一晚,这一夜有人失眠,自然也有人欢喜。 第二天天刚朦胧亮的时候,南嫣就醒了,这主要还是归因于昨天睡得时间实在太久了,这会儿外头还什么动静都没呢。 南嫣稍微洗漱了下,刚推开窗户,就看到在他窗口不远处站着的那道身影,他就站在那树下,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衣袍,面色是苍白的,看到她时,他的表情甚至有些发怔,眼睛就那么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这人就会消失一样。 南嫣和他对视了一眼后,又默默移开了视线,然后关上窗户,打算出去再虐他一把。 而在她关上窗的那一刻,靳厌离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他口中呢喃喊了声她的名字,「嫣嫣……」 南嫣转身打开了房门,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有些踌躇着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抬头静静望着他,「靳大人……」 靳厌离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心中甚至隐隐生出了那么一丝期待。 他以为她来找他或许是因为放不下过去的事情,或许他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他已经后悔了,他真的知道错了,只要她愿意原谅他,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再也不会欺负她、让她那么难过了。 可是听到她口中喊出的那一句平静的「靳大人」之后,靳厌离好似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心口生疼,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将她拥进怀里,然后好好抱着她。 可是他不能,他不敢,不敢再做任何让她不开心不愿意的事情了,他怕再让她伤心。 靳厌离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他真的太想她了,想到每天只要一闭上眼睛,整个脑海里就全是她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在脑海中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9页 可是她现在喊他「靳大人」。 一听到这句疏离陌生的靳大人,靳厌离便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头在微微发颤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她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之后,她犹豫了一瞬,这才又朝他露出一个不太自在的笑容来。 靳厌离目光怔怔地望着她那个笑,一时间只觉得眼眶发酸,他有多久没见她对他笑过了,从退婚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的笑了。 南嫣看着他有些怔神的样子,忽然轻吐了一口浊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从里头拿出一块玉佩来,她声音轻轻的,还带了些歉意跟愧疚,有些不敢抬头看他,「其实,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的。」 她犹豫着将从前的事情全都说清楚,「这块玉佩根本不是什么当初你留给我的,是我自己在柴房里捡到的,后来就一直据为己有了。对不起,靳大人,一开始你把我认成了你的救命恩人的时候,对我很好,处处照顾我、迁就我,帮我解围,还在私底下买了那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送给我哄我高兴,结果就让我徒生了妄想,明明你只是想报恩,我却妄想你喜欢的人是我,妄想跟你在一起的人也是我,所以就一时间头脑发热,想着要欺骗你一辈子。」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喜欢的人都是清柔,真是对不起啊,靳厌离,是我害得你们两个人错过了这么久。」 「明明你对我那么好的,我却一直恩将仇报。」 她说完又长长唿了口气,脸上又露出歉疚的神情,还有些自责,「我知道是我太自私了,你怨恨我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从前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一直以为都自己犯的只是小错,即便你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太异想天开了,如今,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这块玉佩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她说着便将这块玉佩递了过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温和平静的望着他,靳厌离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他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南嫣,仔细去分辨,试图从她眼中能找出一丝不舍的情绪,可是他失望了,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的对他留恋的情绪了。 这一刻,就算他再不信,再自欺欺人,他也察觉到了眼前这人是真的要放下他了。 尤其是看到她递过来的那块玉佩,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像是有人在重重挤压着心脏,那种无法唿吸的痛苦,像是被无数根银针一齐刺穿了一样,让靳厌离痛苦万分。 到了最后,他甚至不知道这痛苦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到底是来源于身体,还是从他的胸口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冷,有种无尽的冷意让他整个人仿佛如坠冰窖一样,连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真的好痛苦,前所未有的痛苦,让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可是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明明才刚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刚刚让他后悔欲绝,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真的知道错了…… 嫣嫣…… 他张着嘴,想说点什么,想跟她道歉,想跟她说声对不起,说他错了……可话到嘴边,他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似的,酸涩又痛苦。 靳厌离仍不肯放弃,他固执地盯着她,眼睛眼也不眨地盯着,眼底开始忍不住地泛红,就这么和她对视着…… 可看着她眼底已经逐渐平静,甚至毫无一丝过去的温情时,此刻的靳厌离竟觉得有些狼狈,他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了,他怕见到那样平静无波的眼神,怕她对他一丝留恋都没有了…… 她不爱他了,她彻底放下他了。 她甚至还跟他道歉了…… 她以前从来不会跟他说这种话的,即便是当初在营帐吵架时,她也是生气哭泣然后质问他,可是现在,她居然跟他说对不起,说要把玉佩还给他,从今往后物归原主了。 这让他到底该怎么办? 她再也不要他了…… 想到这儿,靳厌离手指轻颤着,整个人仿佛承受不住了似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此刻只觉得胸口堵塞得好像快要窒息了一般,脑子里一团混乱,到最后,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那块玉佩塞回她的手心,声音干涩喑哑地说道,「从你捡到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是你的了,不用还给我。」 说完这句话后,靳厌离便再也忍不住了,他转身就想要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只要看不见她,只要不去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之间就还跟从前一样。 靳厌离狼狈不堪的逃离了,他的脑子此刻是一团混乱模煳,甚至到最后,他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那间院子的。 而身后的南嫣看着他狼狈的身影,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这才满意露出一个笑,果然啊,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她就觉得十分开心。 嗯,还有另外一个,估计也快了。 第129章 [vip] 救命恩人(16) 说完这事之后, 一直临近午时,南嫣都没有再见过靳厌离,甚至吃饭的时候都没见他再出来过,下人将饭菜送进他屋内又被完好无损的拿了出来, 就连靳五也摇着头心中暗嘆自家大人又不知是怎么了? 好端端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尤其那痛苦懊悔的眼神,靳五真的是第一次看他家意气风发的大人露出这般痛苦绝望的模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0页 他甚至在想, 就连大人眼睛失明重伤的那段时间里, 也没见他这么崩溃过,此刻那脸色真的是惨白如纸似的, 无端惹人心疼。 别院里似乎安静了不少。 除了萧非鹤在南嫣院子里时不时的弄出的一些动静, 引得南嫣忍不住笑出声来,靳厌离那边的院子似乎彻底安静下来了似的。 吃过早食,外头天色也变得更明朗了, 这次时间没过多久, 一行人也乘着马车终于离开了山下小院, 马车晃晃悠悠朝着燕云城出发。 回城之后的这段时间里,萧非鹤明显有意识的开始一点一点的慢慢转变自己了。 说来也是很奇怪, 他曾经喜欢李清柔的时候,因为担心自己名声太差而不敢接触对方, 生怕玷污了她的名节, 却从没想着要改变过自己,明明他也可以努力变好, 试着与靳厌离一较高下的不是吗? 可不知为何,他偏偏就是没想过要去改变自己, 而跟嫣嫣在一起的时候却是另一种完全不一样感情,他每日都在想着能让自己变好一点, 再变得成熟稳重一些,好让自己能够有能力一辈子照顾她,让她不再被人欺负,或者被人欺负了之后再去帮她把人欺负回来。 似乎跟她在一起后,让他变得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萧非鹤一想到这些,脸上便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因为这次极乐寺剿灭贼寇也算是一件不错的功劳,他那个皇帝舅舅觉得这个成日里无所事事的混帐侄子好像终于成长了,因此还特意给了他一个刑部的闲职,职位不高不低,但是能干实事的,也能让他歷练不少。 一开始皇帝还担心他不老实,觉得这混帐侄子比他自个儿的混帐儿子还要难教,打又打不得,骂他又不听,脸皮厚的堪比城墙,成日里吊儿郎当的,真是拿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他也知道这孩子一直都因为他母亲当年的事情而对他心怀怨恨,当年那唯一的长姐因他而死,留下这么一根独苗苗后就撒手人寰,就连他亲娘太后都有些怨他,而这事也确实让他心怀愧疚,所以后来这小子引着老二犯浑,与一青楼女子相恋的事情,他也没过多追究责罚,皇帝心底终究是愧疚的,所以对这个孩子也格外疼爱纵容。 但纵容也改变不了他自己犯浑的事情,把自己那名声弄得不成样子,人憎狗厌的,这城里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看得上他? 这般糟蹋自己的人皇帝也是头一次见。 所以这次借着极乐寺剿灭贼寇的事情,给了这个不听话的混帐一个闲职,也是希望他能够下定决心改变一下自己。 原本皇帝还觉得这人一定会拒绝,他心里第二套说辞都准备好了,就拿他已逝的母亲来说事,这小子谁的话都不肯听,但对于母亲的遗愿绝对是遵从的。 只是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那封赏的话刚说完,还等着那小子又开始跟他胡搅蛮缠来着,结果这人立马就跪下磕头谢恩了,脸上还一副高兴得意的样,让皇帝怎么瞅着都觉得不对劲,这小子哪根筋又搭错了? 皇帝毕竟皇帝,心有疑问也不能表现出来,就咳嗽一声,然后重重警告他, 「这刑部的官职可不是让你闹着玩的,你既然接了这个位置就要认真地干,否则出了问题,就算你是朕的亲侄子,朕也会毫不留情地罚你,你听清楚了吗?」 萧非鹤面容秒变严肃,连忙撩起袍子恭恭敬敬跪下拜谢道,「谢主隆恩,承蒙陛下赏赐,微臣此番定不会辜负皇上信任,一定尽心竭力,努力在刑部做好自己的职责。」 皇帝:「……」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皇帝跟身旁的太监总管对视一眼,太监也是一副摇头不知的模样,皇帝又咳嗽一声,随即嫌烦就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既然这样你就退下吧,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记住了,别仗着身份胡来就行了。」 说完又扫了一眼底下那身长玉立的侄子,眉头皱了皱,想了想,忍不住又提了一句道,「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老大都已经两岁了。」 「你也该收敛收敛性子,别再整日里花天酒地、不负责任了,喜欢哪家的姑娘跟朕说说,朕到时候帮你留意留意。」 这话说完,皇帝也没想着对方能回復,结果那小子又点头乖顺地应承了,恭恭敬敬的,脸上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微臣……这个事情以后在说,等非鹤的名声稍微变好一点,再来请舅舅帮忙。」 说完这小子居然还红着脸退下了。 皇帝又跟身旁的太监对视一眼,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这小子是真有喜欢的人了啊,这下好了,能改变就好,能改变就好啊,这样他也算是对得起长姐的在天之灵了。 …… 而在另一边的李府,从极乐寺回来之后,南嫣就一直被勒令在府中,不准出去乱逛,最近外头在办案,实在是不安全。 而在众人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听说靳大人病了,病了好些日子了,连朝堂上都没去了,皇上还特意派了太医来为他诊治了一番,但太医也只说靳大人这段时间忙于公事、心力交瘁,伤了身子,需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復,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当今圣上也是大手一挥,直接就免了他的早朝, 爱卿就先在家好好养着吧,等身体恢復之后再来上朝也不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1页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李夫人明显也有些意外,明明那日在佛寺的时候看着还挺有精神的,怎么一回来就病了呢? 李夫人听到这事之后,难免就让下人多打听了几句,毕竟那天在寺庙里,这靳大人可是及时出现救了她这么一大家子人,这份实打实的恩情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的。 尤其是后来,这靳大人还对她的女儿还颇多照顾,人家不计前嫌,他们自然也是不能忘恩负义的,因此也让李夫人一时间担忧不已。 这心中一担忧吧,就想着让人上门去看看,顺便再备些薄礼,也好谢过这靳大人的救命之恩。 上门的人选她都挑好了,那靳大人喜欢的是清柔,这次来极乐寺救她们只怕也是因为清柔的缘故,何况这两人也已经定婚了,那就让清柔带些东西去靳府看看对方吧,也好让这小两口在成亲前多见上几面培养培养感情。 另外一个就是她那个不省心的闺女了,李夫人让南嫣去自然是存了几分私心的,这次好不容易才用小命才换来的大好时机,自然是要利用起来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啊,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那靳大人这次好不容易才没有计较她闺女欺瞒诈骗的事情,又恰好有这么一次时机在,那不如就再让嫣嫣亲自登门道歉一番,也好彻底化解了两人之间的怨恨。 毕竟她是做姐姐的,而且等那靳大人娶了清柔以后,那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总归是要人情往来的,再闹的这么僵的话,那就是家宅不宁,外人要看笑话的,而且面子上也不好看。 更何况,她那没本事的丈夫在翰林院待了这么多年了,依旧是没什么大出息,到如今居然还要靠着未来女婿的身份才能不被同僚欺负,李夫人唉声嘆气的,就算是为了李家以后的运势着想,她这个做主母的也得多提点一下这个笨闺女,好让她认清现实,免得日后被人欺负了都无人帮衬。 其实都不用李夫人这么一番耳提面命地剖析,南嫣都会找机会再去一趟靳府的,不过她娘亲这么上道,她自然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的,于是南嫣就老老实实的应了。 看着闺女自从极乐寺回来之后就老实了不少,李夫人心底也总算舒坦了不少,然后又让下人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回礼。 上马车前,李夫人还忍不住敲着闺女的脑袋叮嘱,「这次可不能再任性了,去了靳府要老实一点,好好跟靳大人认个错,人家不怪罪你那是人家胸怀宽广,你可不要把人家的大度当作好欺负,千万不能再任性妄为了,记住了吗?」 南嫣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一连应承了好几声,「知道了知道了,娘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有那么傻吗?」 说完赶紧一个转身爬上马车了,半点淑女的气质都没有,气得李夫人捂着胸口又是一通嫌弃,觉得这女儿怎么就不像她呢? 好歹她当年也是这燕云城里有名的大家闺秀啊? 南嫣也是透过车帘看着她娘那嫌弃的表情,眼角抽了抽,难道在她娘眼中,她看上去就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吗? 南嫣随手放下车帘,马车平稳地往前行驶着,其实靳厌离生病的事情倒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她以为那人最多会受一番打击,但是没想到这打击对他影响这么大。 毕竟她早知道靳厌离这人的性子最为固执,属于那种不撞得头破血流都不知道痛的那种类型,认定的事情,除非他自己能够彻底想通然后死心放弃,否则旁人是很难改变他的决定的,就像他当初坚决要退婚一样,不管心底多犹豫不决,他最终还是退婚了。 如今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之后,按他那个性子,只怕不会轻易放手,肯定又是要一番折腾的。 南嫣正想着这事,突然瞧见对面的李清柔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上,心中暗暗一笑,看来她也察觉出来了。 那玉佩底部刻着一个小小的「靳」字,这自然也是南嫣故意露出来的,早知道她娘会安排姐妹二人坐同一辆马车,所以这块玉佩也是她提前准备好露出来的。 李清柔没有言语,只是目光一直不急不缓地盯在她腰间的位置,她很明显已经认出来了,这应该就是当初那块被她捡走并据为己有的玉佩了,也是厌离一直认错人的原因,她眼中隐隐有些怨怼,倒是没想到这个东西还一直被她带在身上。 尤其是去靳府还要这么光明正大的佩戴着,她是故意的吗?是希望藉此能勾起厌离的回忆,然后再纠缠不休吗? 李清柔默默想着,越想便越是对这个嫡姐没什么好感,她对她其实天生就有一种不喜存在,这种不喜来源于她还年幼时,姨娘就在她的耳边叮嘱过的那些话,如今想来,一切都不过是因为身份上的差异罢了。 在府里,李南嫣是父亲母亲的乖女儿,从小被捧在掌心疼宠着长大,在外头她又是李家唯一的嫡女,身份自然也是比她们这一群庶女要高贵,不论她做的多好,表现的多知书识礼,在外人看来,她仍是比不上这个没脑子的嫡姐,永远比不得她讨人喜欢,所以从小,她心中就有一丝隐隐的恨意存在。 如今,就连喜欢的人也是,她明明什么都有了,却还要来抢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明明从一开始,厌离就是喜欢她的,若不是李南嫣从中作梗,在其中横插一脚,他们也不会错过那么久的时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2页 想到自己那段时间的伤心落寞,李清柔便对眼前这个嫡姐半分好感都没有了。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那块玉佩拿回来的时候,对面的李南嫣突然开口说话了, 「李清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对不起你,抢了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李清柔闻言微怔了一瞬,随后抿着唇,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南嫣语气理所当然。 她撑着下巴,又抬头瞧了她一眼,将那块玉佩放在手心里来回摩挲着,「这块玉佩是我当初在山庄柴房里捡的,当初丫鬟告密说你在柴房私会男人,我去检查的时候刚好不小心踩到了这块玉佩,若是你当初敢承认自己确实在柴房内养了男人,并且让爹娘为你们作主,说这玉佩是你们的定情信物的话,我自然会将玉佩还给你。可是你什么都不说,你怕名节受损,又想装善良占好处,那我捡到的这块玉佩又凭什么要还给你呢?」 「而且那间庄子是娘亲以后要留给我当陪嫁的嫁妆,属于我的私产,里头出现的东西自然也都是我的。」 南嫣抬眸看她一眼,拿自家姐妹的名声来成全她的大度善良,偏偏又不敢承担其中的风险,倘若她当初救的不是靳厌离,而是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呢?原主岂不是也要陪着她一起承担风险,遭受诋毁吗?这种时候她不是也没想过原主吗? 既然双方都有错,那又何必总摆出那副她好像对不起她一辈子的神情,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庶妹在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 至少她从前暗中诋毁原主名声的事情,做的可是一件不少。 踩着自家姐妹宣扬自己温柔贤淑、知书达礼的好名声,还要怪原主亲近外人不亲近自家姐妹,原主只是没心机了点,又不是真的傻,怎么可能一点猫腻都瞧不出来? 一次两次被坑也就算了,次数多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只是想说,作为庶妹,李清柔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跟私心存在的,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哪家的嫡女跟庶女之间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矛盾在呢?皇家公主们之间还有攀比龃龉呢,她们这些算什么。 只是在原剧情中,李清柔暗中鼓动萧非鹤去欺骗原主的感情,这件事情做的未免太过份了,别说这件事情她毫不知情,这怎么可能呢?她又不是傻子! 而且,就算她一开始是不知情的,可是后来看到萧非鹤主动接近李南嫣的时候,她难道不会怀疑吗? 她明知道萧非鹤对自己情根深种,为什么还要在对方面前说出那种话,分明就是让对方想着办法去解决她而已,这种借刀杀人的事情不可谓不歹毒,何至于此呢? 就这么看不惯李南嫣这个嫡姐吗? 所以要彻底毁了她才肯放心! 想到这儿,南嫣抬手便将那块玉佩朝她扔了过去,「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这块玉佩的事情确实也有我的问题,如今物归原主,从今往后我们俩之间也就两不相欠了。」 所以啊,她接下来的事情也算是替原主给她一个教训吧,退婚嘛,一人一次,这才算得上是公平。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马车晃晃悠悠地总算是到了靳府了,管家连忙从门口迎了上来,亲自将二人迎进府中,说实话,这样的场景,下人们也是头一次见啊,就连跟着来沏茶伺候的丫鬟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这靳大人的前未婚妻跟现未婚妻居然一起过来了,这是要在靳府闹翻天的架势吗? 李清柔作为靳厌离的现任未婚妻,自然是先表明了来意,让下人们将那一车的药材补品全都拿了下去,又仔细问询了管家一番关于靳厌离的近况如何了?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了之类的话。 管家闻言,都垂着脑袋恭恭敬敬的回了,然后就说大人这两日的情况已经好些了,方才还正在书房处理一些杂事,此刻应该是在后花园散步吧? 管家这么说着,李清柔便朝他笑了笑,然后略微颔了下首,直接朝着后花园去了。 她今日心情不错,不管李南嫣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她肯将玉佩还给她,那么她也可以不再计较她过去做的那些错事。 至于她说的庄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李清柔只觉得莫名至极。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分明是救人,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私会男人呢? 而且救人而已,怎么就跟名节扯上关系了?她是隐瞒了所有人,但那也是为了不惹麻烦而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告诉爹娘呢? 虽然她是没考虑过李南嫣的处境,但她自己不也在场吗,而且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她又怎么可能想的到那么多?最重要的是,事实证明,她救的不都是该救的人吗? 想到这儿,李清柔更加觉得自己没错了,如果救人也算是错误的话,那这世上岂不是都没有好人了吗? 再说了,承担风险的又不是她李南嫣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她不是也得承担吗? 这样想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就到了靳府的后花园,这花园里还有不少从前南嫣种下的花,秋海棠开了又落,落了又有新开的,倒是和从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其中还有几株是她养的寒兰,摆在几株翠竹中间,兰花叶子中间的花苞微微鼓起,碧绿中透着一点浅白,似乎也要开花了,瞧着就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3页 这也让南嫣隐约看出来了,不动声色挑了下眉,看来这些花花草草是有人经常打理的嘛,否则不可能开的这样好。 这么想完,面前不知何时就出现了一道身影,南嫣迅速调整好表情,抬头看了这人一眼,这人气色看上去是真有些不好。 大概是一连病了好几日了,面色苍白得近乎有些透明,光线落在他的眼睫上时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眸色很深,往常高高在上时,冷冰冰地盯着人看的时候会有一种疏离感,可如今他病得连那种身居高位的气势都没了,看着就有种自暴自弃的颓废感。 原以为他是没什么心思搭理人的,偏偏又在看到南嫣时,那双眼中不自觉地就聚起了一丝毫不遮掩的光亮, 「咳咳……你来了。」 他捂着嘴唇咳嗽着,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脚步甚至有些着急。 李清柔还以为这句话是同她说的,便赶紧上前一步迎了上去,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紧张担忧,「厌离,你怎么病成这样了?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如今面色就这样苍白了,大夫来瞧过了吗?吃药了吗?」 靳厌离听到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身旁还站了个人,他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站在一旁的李清柔,眉头轻微蹙了蹙。 靳厌离看她脸上担忧的神情,犹豫了片刻,正想趁着这次机会彻底把话说清楚,余光却无意间瞥到她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时。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上前,甚至顾及不上男女之防,直接伸手一把将那块玉佩从她腰上拽了下来,然后抬眸,那双漆黑的眼眸毫无一丝情绪波动的盯着眼前的李清柔,冷着声音质问,「这玉佩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什么?」 这句话问得李清柔直接就愣住了神,她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可等看到他一把扯下来的那块玉佩时,面色顿时就有些发白,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个,便下意识地回了句, 「这块玉佩原本不就应该是我的吗?」 靳厌离却毫不犹豫地开口,几乎没顾及她的任何脸面,「它是不是你的你应该很清楚,我问的是它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他明明是对着李清柔说出这句话的,偏偏目光却一直盯着她身后不远处的南嫣。 靳厌离望着她的身影,脑海中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在别院时的场景,那样令人浑身发颤的场景,她喊他「靳大人」,还笑着说要把玉佩还给他,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所以她什么都不要了。 这么一想的话,靳厌离只觉得胸口那股密密麻麻的钻心的绞痛仿佛又涌出来了。 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啃噬着他心口,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玉佩,眼中更是痛苦难受极了。 看着这样的靳厌离,李清柔隐约中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咬了咬唇,眼中似乎有些难堪,好一会儿才抬眸望向他,「玉佩是南嫣给我的,你不希望我拿着吗?」 她话刚说完,靳厌离面色果然变了。 他眼中的绝望跟痛苦几乎要溢出来了。 ……果然啊,是她给她的。 她居然连这个都不肯再收着了。 靳厌离那一瞬间只觉得连握着玉佩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着,心口好像有股无尽的寒意升起,不断朝着周身蔓延着,冷到最后他牙齿都有些打颤了,他勐地抬头望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南嫣,然后直接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去了书房。 离开之前只对李清柔冷冷说了句,「我有些事情要跟她说清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抬头看过她一眼,之后便再也不管她了。 徒留原地的李清柔怔怔望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胸口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再也抓不住了似的,难受极了。 …… 而另一边的靳厌离用力抓着南嫣的手腕,一路将人带到了书房,守在门口的下人隔着老远就已经被自家主人的气势吓得不敢抬头,将门阖上之后连忙老老实实地退下了。 靳厌离则是一把将人抵在了案桌上,他眼眶有些微红,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受伤,哑着声音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把玉佩给别人?我明明说过的,你捡到的东西就是你的了,为什么那么不听话,要把它送给别人?」 那自然是有她的用处了。 南嫣一开始时还抿着唇不肯说话,可她手腕被这人握得生疼,挣扎了好久也不见对方松开,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抬眸望着他,踌躇了一瞬回答道,「那本来就该是清柔的,是我一直拿了属于她的东西,现在误会解开了,我当然要……还给她了。」 那双水润清明的眼眸直直对上他的双眼,里头没有一丝留恋。 靳厌离看着那双眼睛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但是深唿吸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道,「而且,你跟清柔都已经定婚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就要成婚了。等你们成婚之后,你就是我的妹夫了,这样的关系,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可能再拿着属于妹夫的贴身物品呢?这样未免也太不识礼数了,娘说了,我不能再跟从前那样任性了。」 「何况,我往后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若是他知道了这个事情,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4页 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也不知她是想到了谁,那脸颊居然有些不受控制地漫上了一层红晕。 可此刻的靳厌离已经无心去想是谁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了,他几乎听不见她之后说的那些话了,满脑子都是她刚刚说的「妹夫」之类的话,妹夫、妹夫、见鬼的妹夫! 谁要当她的妹夫? 靳厌离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要被她逼疯了,他真的从没有这么失控过,这句称唿就像是一支带着倒刺的利箭一样,勐地扎进了他的心口,在里头狠狠地翻绞着,让他疼到几乎窒息…… 他受不了了,真的接受不了了…… 她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毫不留情地对他说出这种话? 明明从前那么喜欢的他的人,为什么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靳厌离只觉得此刻的大脑里有无数根血管在突突叫嚣着,疯狂又错乱,让他眼睛愈发地红了,他直接伸手将人圈进了怀里,一只手死死禁锢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然后盯着她口不择言道,「妹夫?什么样的妹夫?你想让我当你什么样的妹夫?」 「抱过你、吻过你,还对你起过反应的妹夫吗?李南嫣,不准再叫我妹夫,你再敢说一句妹夫,我保证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南嫣被这人死死禁锢着,面色顿时有些发白,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样失控了,当即用力挣扎起来, 「靳厌离,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她表情变得有些慌乱也有一丝生气,声音轻颤着,偏偏又强撑着气势,显然是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她恼怒道, 「我是李清柔的嫡姐,你跟她成婚以后自然就是我的妹夫,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是你自己说过的,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李清柔的,你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你这样做对得起清柔吗?你赶紧放开我,要不然我真的……」 结果剩下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的靳厌离便已经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 那一瞬间,南嫣仿佛被吓坏了,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只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扯开了她的衣襟,南嫣便下意识挣扎了起来,偏偏身上这人的禁锢的死紧,不肯让她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她只觉得整个肺部的空气都被尽数夺走了,窒息到喘不过气的感觉逐渐传到了大脑里,南嫣眼泪瞬间都出来了。 她用力咬他、抓他、拍打着他,可身上这人就跟疯了一样,被咬得嘴唇流血了还是不肯放过她,直到最后南嫣哭得都快岔气了,那人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时刻。 也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南嫣抓住机会用力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扇的他偏过头去,嘴角都溢出了一丝血痕,然后转过来,那双充满绝望和痛苦的眼睛就这么望着她。 他朝她伸手,「嫣嫣……」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南嫣的眼泪几乎瞬间就落下来了,她面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着,然后用力捂紧胸口的衣衫,等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抬眸恐惧又紧张地望着他, 「你别过来!」 其实从这人扯了半天都没捨得扯开最外层的衣衫时,南嫣就知道他没有什么过分欺辱人的心思,大概是想吓唬她,又或许是真的被她刺激到失控了,不过这都不妨碍她接下来再虐他一把。 靳厌离见她此刻真的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心中瞬间又被后悔与心疼湮没,他想上前抱着她,想跟她道歉,可是看到她眼里那丝防备畏惧的眼神,他发现自己心口仿佛刀绞似的痛苦,恨不得就这样死了算了。 他真的好怕从她眼中看到那种憎恨厌恶的目光,会让他有种比窒息还要难受的痛苦,可看着她哭泣,他又觉得好无力,前所未有的绝望无力,靳厌离心疼的、又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一块袖帕,然后小心翼翼递过去, 「对不起……别怕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我快疯了。」 他觉得自己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了,从意识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以后,他就已经彻底完了。 南嫣根本没有伸手去接他的袖帕,她眼睛通红地望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跟我已经解除婚约了,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样的事?当初明明是你非要退婚的,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更何况你都已经跟清柔定婚了,你这样做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南嫣一字一句的控诉着。 靳厌离见她不肯伸手,他缓慢地伸手靠近她的脸,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又会吓到她,他真的没想过要对她做什么了,只是他今天被刺激到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刺激和懊悔已经快让他情绪彻底崩溃了。 靳厌离现在甚至不敢碰她一下,只敢隔着袖帕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他再次道歉,「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从没有这么后悔过……」 他说这话时,眼中的湿气也越来越重,哑着声音道,「我错的太离谱了,错到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楚,偏偏直到退婚后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 「嫣嫣,我好后悔,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你能不能……原谅我?能不能重新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5页 南嫣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睁大,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可等她看到他那副认真无比的眼神,眼泪顿时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从眼眶中滑落,她哭得越发汹涌了,抬手就拍开了他的手指,「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到底将我还有清柔置于何地?你把我们李府的姑娘当成什么了?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可以随意更换的物品吗?」 「明明我都已经开始忘记你了,你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靳厌离,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过得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私?还是你就是想让我们李府两姐妹为了你一个人争风吃醋,从此以后再无半分姐妹情谊,你这样到底是将我们置于何地啊?」 她哭诉着,说到气处,直接拿起桌上的那枚砚台就朝他重重砸了过去,墨水淋了一身,衣服也全都脏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你就是个混帐,靳厌离,我讨厌你!你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你说的话全都让我噁心,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南嫣说的毫不留情,这番话就犹如一柄锋利的匕首似的,狠狠扎进了他的心口,将人扎得鲜血淋漓,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抽出,疼得靳厌离嘴唇都开始颤抖了。 他目光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人,此刻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痛不欲生的滋味。 真的好痛苦啊…… 而说完这番话,南嫣又用力推了这人一把,直将人推得一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屏风架,面色瞬间惨白,可是这痛竟比不上他心口的半分要难以忍受。 看着南嫣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靳厌离的眼泪也瞬间就落了下来。 他踉跄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最后无力地坐倒在了背后的屏风上,他朝她背影伸着手,可是却什么都抓不住,靳厌离用力咳嗽着,面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后整个人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是的,一扭头一口鲜血就吐在了地面上,整个人就这么缓缓地就倒了下去。 靳厌离无力地笑出声来, 她说得对,他真的太自私了! 明明从始至终,这一切就都是他造成的,凭什么他想换就换? 他真的太混帐了…… 靳厌离越笑,眼泪便越来越多,他用力握紧手指,可是他也是真的知道错了啊。 就一次机会都不肯再给他了吗? 嫣嫣…… 第130章 [vip] 救命恩人(17) 靳厌离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屏风上,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脸庞滑落,他此刻是真的明白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没有人会站在原地一辈子等他的。 回不去了, 他跟嫣嫣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的亲密状态了, 她再也不会爱他了! 是啊,他到底把感情当作什么了? 凭什么他说不要就不要, 凭什么他说后悔就后悔, 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全都是他活该, 是他罪有应得! 靳厌离无力闭上眼睛, 脑中反覆回想着她说他噁心时厌恶的眼神,此刻只觉得整颗心已经反反覆覆碾碎成了一堆血沫,疼得他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弹, 剧痛之后整个人都是虚无迷茫的, 大脑一片混沌, 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彻底失去了支撑下去的动力了。 「厌离……」 直到他听到门口传来的一声略带哭腔的喊声,靳厌离睁开眼睛, 看到门口站着的李清柔,她眼圈通红, 手指紧紧抓着门框的位置, 那双眼睛还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靳厌离自嘲地笑了一声,笑自己可笑, 但很快又收敛了脸上惨澹的笑容,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而漠然, 「你都看到了,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耻、卑鄙又反覆无常的小人, 这样的我实在配不上你,婚约我会取消,到时候我会对外宣称是我身体出现了问题,这辈子于子嗣无缘,将责任全都包揽下来,很抱歉,在我一直都捋清自己情感的时候,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 他说着道歉的话,眼神却变得愈发清醒理智了,「作为补偿,我会给你列一份名单,从里头挑出一些出身名门,家世不俗的男子,供你作为成婚对象的选择,等你出嫁之时,我还会给你备一份体面的嫁妆,这也算是报答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至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 说完这句话后, 靳厌离整个人便无力地靠在屏风上不动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李清柔听到这话整个人都顿住了,她下意识地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哭泣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退婚?你当初明明就是喜欢我的啊,我能感觉的出来,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明明我们曾经都为彼此而心动过,为什么你突然就不要我了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靳厌离看着她紧紧握着的手掌,脸色苍白,然后没有犹豫地抽出。 他抬眸看过去,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混着血迹,眼底却显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对不起,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人是我,从我认错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了。」 李清柔哭泣着摇头,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中坠落,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厌离,你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不要退婚!我不要沦为所有人的笑柄,你有为我考虑过吗?换亲之后再被退婚,我会疯的!我不能的,求你了,厌离,别这样对我好吗?我可以等你的,等你重新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只要你愿意娶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南嫣,如果不是她,我们之间不会错过这么久的,你也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6页 靳厌离蹙着眉,最后又平復下去,「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其他人无关,你要怨恨的话,就怨恨我一个人吧。」 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平淡,眸色也是认真地看着眼前哭泣的人,「你该明白的,既然错过了,就说明了我们之间的缘分从来都不够。我是对你动过心,在我最黑暗、濒死的时候,我很害怕,渴望有人能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拯救我,是你出现了,你救了我,所以我对你动心了,可如果换作是另外一个人的话,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也一样会动心,只因是我在最绝望的时候渴望得到那份慰籍。」 他轻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可是嫣嫣不一样,她不用救我,她什么都不用做,即便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依旧会爱她。」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李清柔的眼泪流得越发厉害了,她用力摇着头,试图去抓他的手掌,却被他轻轻拨开了。 靳厌离的目光又落到身旁这人的身上,他的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平静地诉说着曾经的一切,「还有,你应当知道的,当初我中毒之后,眼睛失明,虽然看不见你的长相,可你应该是认识我的,倘若你真的那么在意我,喜欢我的话,当初有那么多次能找我说清事情真相的机会时,为什么,你一次都没有来找过我呢?」 听到这句话时,李清柔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似乎有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自己去说呢? 她不去找他说清楚真相,只是因为她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而已啊。 她怎么可以主动去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呢?那样的话,她岂不是就成了挟恩求报的人了吗? 靳厌离看着浑身僵硬的李清柔,继续道,「抱歉,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责怪你什么,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我只是想说,可能在你心目中,你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喜欢我,名声于你,似乎更为重要。」 说完这些,靳厌离的面色也冷了下来,他再次闭上眼睛,无力道,「所以往后,不论她会不会原谅我,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一切之后,靳厌离便不再看她哭泣的神情,朝外头说了一句,「送客。」 管家心里轻嘆了一声,上前将这失魂落魄的李家二小姐又请出去了,看着屋内这样乱七八糟的场景,管家摇了摇头,心里头也不得不感嘆一声,早起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这结果就是害人又害己! 瞧瞧,伤害了两个多好的姑娘啊,他们家主子就是太固执了,固执地不肯听从任何人的劝阻,若是旁的事情还好,可若是感情方面的事情,那是能强求得来的吗? 管家又嘆了一声气,心中想着,只怕这辈子,他们家主子估计都不会再遇上这么好的两个姑娘了。 「二小姐,您还是请回吧。」 等到屋内又恢復安静之后,靳厌离再次睁开了眼睛,看着屋内空荡荡的桌子,思绪却不断飘远…… 曾几何时,他坐在案桌前处理公务的时候,她就会坐在那张桌子旁,双手撑着下巴,然后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一整个下午,饿了就吃桌上的点心,渴了就偷喝他的茶,还嫌弃太苦太涩,偷偷往他茶里加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这样看着也不嫌闷吗? 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会趴在那桌上睡着了,脸颊压着手背睡得迷迷煳煳的,连他走过去偷亲她时,她也没发现…… 她以为只有她在看他,其实那个时候他也在偷偷注意着她,有时候嫌她胡搅蛮缠,嘴上说着麻烦,心里却又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渴望,希望自己能被她缠一辈子。 后来他将她抱起来时,她就很乖顺地趴在他胸口,脑袋蹭蹭他的下巴,然后很自然地去搂他的脖子,还会在他耳畔轻轻喊他的名字……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靳厌离微微仰着头,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笑了,眼泪无声滑落,没入鬓髮之中。 他不是没有心动过的,秋猎之前,他也想过就这样跟她相处一辈子的,不去再找那个什么救命恩人,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可偏偏秋猎结束之后,他就找到了当初救自己的人,还知道了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那一段时间,他太混乱了。 冲动之下,甚至都没彻底认清自己的感情,就这样稀里煳涂地退了婚……之后便是无尽的后悔。 其实现在想一想,他当初到底喜欢李清柔什么呢?她是救了他一命,但他根本没有和她相处过,没有看见过她的长相,也不知道她真实的性格,甚至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几句,他到底喜欢的是什么呢? 他想,他喜欢的大概是那个能够在黑暗绝望中拉扯自己一把的幻影罢了,可以是李清柔,也可以是任何人。 可是只有跟嫣嫣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一样的,他分明就是被她的一切所吸引,他喜欢那样的性子,喜欢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喜欢她被人欺负后找他撑腰的样子,还喜欢她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样子…… 这种感觉就好像,如果这辈子遇到的不是她的话,那么也不会是任何人! 靳厌离闭上了眼睛,重重吐出一口气息,倘若当时的他也能像现在这样,冷静地坐下来去想一想,不那么冲动,不那么固执,然后完完整整地理清楚自己的感情,事情也许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了,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别人,让他追悔都莫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7页 这样想完,靳厌离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忽然有些茫然,手上握着那块从李清柔腰上拽下来的玉佩,出神地望着,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靳厌离在心底嗤笑了一声,眼眶的酸意愈发明显,他深唿吸了一口气,想放手却又捨不得,他这辈子从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真的很捨不得,可是她现在已经厌恶他了,往后他再纠缠不休的话,她真的会恨他一辈子的。 那样嫌弃憎恨的目光,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靳厌离眼睫轻轻颤动了下,他不知道以后到底要怎么办才好了? 恍惚间,他又想到了她跟萧非鹤之间的事情,靳厌离似乎清醒了不少,只要不去纠结那些令人绝望的场景,他的大脑似乎在一瞬间清明了不少。 靳厌离忽然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玉佩,从始至终他对萧非鹤都没有好感,他心中想的是,嫣嫣可以不原谅他,可以不喜欢他,但也绝对不能是萧非鹤这种性子的人。 那样的人,声名狼藉、花天酒地,不在意名声,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不论传言是真是假,嫣嫣跟他在一起早晚都会吃亏的。 他不能,不能看着她和那样的人搅和在一起,从别院里看他做的那些事情便知,这人不受约束,不遵礼法,明明还未定下婚约,便肆意轻薄于她,这样的男子又怎么可能会好好守护她一辈子呢? 而且这人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他此前明明从未听说过他与嫣嫣相识,尤其是在他和嫣嫣退婚之后,萧非鹤似乎突然就出现了,并且莫名其妙地就赖上了嫣嫣? 想到这些,靳厌离的大脑似乎又冷静了不少,他立马让人去查,去查萧非鹤接近嫣嫣前后做过的事情,还有他从前那些花天酒地、乱七八糟的经歷,一桩一件的全部都去查清楚,他要知道萧非鹤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接近并喜欢上嫣嫣? 靳厌离的动作很快,这一番调查下来,结果下人来回復的时候,还真的让他查到了一些事情—— 在萧非鹤接近南嫣之前,他跟李清柔的关系很好,李清柔曾经在郊外救过他一命。 也是因为这一次救命之恩的关系,让他对李清柔变得格外亲近,不过为了顾及对方的名声,他只在私下里跟她接触,他也曾一度对李清柔动了心,甚至到了某种很喜欢的程度,所以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李清柔的名声,不敢与她有过多接触。 虽然明面上接触的不多,但有些无意识透露出来的迹象,都表明曾经的萧非鹤对李清柔颇为照拂,就如他曾经对嫣嫣那般。 而这样一个在心底默默喜欢李清柔的人,为什么在他跟李清柔定下婚约之后,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去接近南嫣呢? 明明此前因为李清柔的关系,他对南嫣的态度也是极为冷淡的,甚至有些排斥,所以,他接近嫣嫣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 而在另一边,南嫣因为之前在靳府遭遇的事情,将人狠狠教训一通之后,转身就一个人提前回了府,回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努力营造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也不肯告诉任何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问就红着眼睛掉眼泪。 就连她娘听到消息之后都觉得奇怪,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又跟那靳大人吵架了?不是都叮嘱过她要老实一点了吗?怎么又跟人犯浑了? 李夫人这边的情况还没弄清楚呢,结果后脚李清柔跟着回府之后也是一副同样的状态,眼睛哭得红红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回屋之后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再也不肯出门了,这就更让府里的下人们摸不着头脑了? 这真是奇了怪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这一个两个的,两姐妹出去一趟回来都成这副模样了? 李夫人赶紧招来丫鬟问了一番话,但丫鬟苦着脸说当时距离隔的太远,没瞧见具体发生的情况,只看到那靳大人当时脸色很不好看,也不知是说了什么,总之是拽着大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听得李夫人一头雾水,没办法,李夫人只能差人再去靳府打听了一圈,这下好了,不过片刻,就带回来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说是靳大人有什么隐疾在身,这辈子于子嗣方面都无缘了,还说靳大人从前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就不行! 听到这个消息时,李夫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谣言,叫人将那个乱传消息的小厮几棍子就打了出去,开什么玩笑不好,居然敢传这种乱七八糟的闲话,也不怕掉了脑袋。 再说那靳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行了,不就病了这几日吗?明明前几日瞧着还挺有精神的,怎么可能得了这么个毛病? 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确实是让李夫人有些措手不及,那靳府的老管家居然亲自带着下人来李府了,不仅送来了庚贴,当初用来交换双方姓名、生辰八字的贴证,还有之前的聘书、礼书,全都一併送过来了,然后满脸愧疚地直接表明了他家大人的意思,这婚事怕是不成了。 这也就意味着外头的消息不是乱传的,那靳大人他身体真的有问题啊! 这一下,李府的人就算再怎么不相信,那也没办法拿自家女儿的后半生来博一个运势,李夫人揉着又胀又疼的脑袋,最后又无力地摆着手,赶紧让人把这门婚事又退了,这一下好了,外头的谣言是又传开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8页 他们李府今年是犯太岁了吗? 怎么到处都是波折不断?去哪儿都有问题,就连之前上山烧个香拜个佛都能遇着一帮贼匪,还有这儿女们的婚事也是,居然是一个接着一个没了,这可真是……流年不利啊。 也幸好这次与女方关系不大,是男方知道自己身体有疾,主动上门退亲的。 即便如此,这燕云城内的风言风语又传起来了,不过这次大多是同情怜悯这李府的两姐妹,有说那李家大小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这种离谱的事情也能让她遇上!还有嘲讽的,说那李清柔也是好手段,争来争去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也不知道她知道消息时有没有后悔过?差点连后半生的幸福差点就被毁了,也幸好那靳大人还有些仁义道德在,知道自己有病之后,就主动上门退婚了,免得无端祸害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 而这一次,靳厌离遭受的非议也不算小,不过是朝堂之上还是私下里,看不惯这人的难免会拿这事攻讦对方,眼里流露的鄙夷与嘲笑,有些甚至会故意上门,然后假意慰问一番,最后再故意送他几个美貌婢子,藉此讥讽一番。 对此,靳厌离倒是没什么在意的情绪,甚至听到这些嘲讽时连表情都不曾变化过,只是那双目无波澜的黑眸静静盯着人,直到最后,让那些人自讨没趣,然后暗骂几声转身就离去了。 …… 南嫣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没意外,差不多也预料到了,认清自己心意的靳厌离起码比从前还要固执百倍,当初头有多铁,现在撞得大概就有多痛!怪谁呢?还不是怪他自己当初眼瞎,从头到尾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嘻嘻,现在就等着萧非鹤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南嫣略微扬起嘴角,琢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要不,也先刺激他一把?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萧非鹤最近正忙着任职,新官上任,总要熟悉一下周遭环境跟同僚,好在他是皇帝侄子,又天生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子,这样的人,混迹官场倒也不算十分艰难。 只不过这几日总忙着整理一些乱七八糟的卷宗案件,让他都没有时间去见嫣嫣,说实话,忙的时候还好,让他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可这会儿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了,整个人瞬间就惦念的不行,很想去见她…… 萧非鹤是有自己的规划的,他想先进刑部,这段时间先老老实实干点事情,好让众人对他的印象稍微改变一些,也不要求能转变得有多好,最重要的翰林院的那位李大人能看的上就行了,从前他借着赏画逗鸟的名义哄骗过那位李大人不少次,每次都是半途将人丢下,然后偷摸熘了,萧非鹤现在就格外担心,等日后他上门提亲时,那未来的岳丈大人会不会让下人把他给打出去! 所以他就想先提前改变一下众人的印象,也好让人看到他的决心,到时候再去登门时,或许遭遇的阻拦跟嫌弃也会小上一些。 萧非鹤这样想着,似乎从极乐寺回来之后,他就只见过嫣嫣一面,还是那天送她回府时见的,都隔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嫣嫣有没有想他?这段日子有没有好好吃饭,要是不肯老实吃饭的话,估计是嘴又馋了,肯定是又想吃张记的糯米糍了,她就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这样想着,萧非鹤的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只觉得胸口那股眷恋的情绪顿时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见她的念头。 所以当天下午散值之后,萧非鹤便忍不住偷摸熘进了李府,怀里还揣了一大包刚出炉的糯米糍点心酥,热乎乎的还冒着热气。 如今的萧非鹤对李府也是异常熟悉了,他刚飞身一跃,从树下跳进南嫣的院子,还没来得及弄出些动静吸引那人的动静,就听到那房里里的人闷闷说了一声, 「我不想吃,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丫鬟好言劝了几句,南嫣还是不肯吃饭,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又拎着食盒出去了,走时还嘆了声气,这几日小姐的心情总不好,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从那天靳府回来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听说二小姐也是如此,真是让人头疼又无奈。 听到这番对话,萧非鹤又忍不住皱了眉,他心里寻思着果然没猜错,只要没人看着,这人果然就不肯老老实实吃饭了。 趁着丫鬟刚离开,萧非鹤直接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这开门的动静传到屋内,让南嫣还以为是刚才的丫鬟又拎着东西回来了,于是头也没抬,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道,「我不是都说了我不吃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结果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男声,那声音还有些耳熟,他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又不吃饭?」 话刚说完,萧非鹤就看到那趴在床榻上的背影立马转过来了,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一圈,乌黑的睫毛沾着雾气有些湿润。 她看着他,也不知道是气恼还是在委屈,直接拿起怀里的枕头就扔了过去,然后骂了一声,「你现在胆子真是大了,我的闺房你也敢随便就闯,你是不是从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过,所以才会对我这么的随意,以为我是你可以随意轻薄的对象?」 萧非鹤原本还是板着脸的,结果一抬头看见她哭顿时就有些懵了。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他什么时候没把她放在心上了?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他更是从来都没想过她是可以随意轻薄的对象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9页 萧非鹤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前几步。 然后摸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块粉色的袖帕,从她上次哭的时候他摸遍全身都没找到一块给她擦眼泪的帕子时,萧非鹤就偷摸下了个决定,以后一定得在身上揣块帕子,否则她哭了都没办法哄。 瞧着这人眼尾都有些泛红了,萧非鹤动作立马变得更小心翼翼了,「对不起,是不是我突然闯进来吓着你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要不然你打我几下出出气也行?」 南嫣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声音嫌弃,「谁要打你出出气,你皮糙肉厚打得我手疼。」 好吧,萧非鹤听到这话就有些明白了。 应该不是他惹到她了,估计是最近被什么人欺负了又没找回场子,所以心底不高兴了,萧非鹤手指又伸过去了,替人擦擦眼泪,其实跟大小姐近距离接触以后,他就发现大小姐是个很容易被人哄骗的性子,脑袋又不够聪明,估计从前被人欺负过不少次。 还好她性子好,从不记仇,哭过了也就忘了。 他想着又低头去看她的脸色,她仍是低着头,面色有些苍白,看的萧非鹤更心疼了,声音也放的更缓了, 「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好不好?别哭了,嫣嫣,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来找你,是因为我想着先让自己变得成熟稳重一些,等名声变得稍微正常一点,到时候来李府提亲的话,你爹娘也不至于太瞧不上我。」 「你也知道的,我从前的名声太混帐了,这次皇上给了我一个刑部的闲职,我就想着能够争点气,忙了一段时间,所以才没时间来找你。」 他又按着她头顶乌黑的髮丝,轻轻摸了摸,「我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的,也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是可以肆意轻薄的对象,嫣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伤心委屈,是谁欺负你了,嗯?」 南嫣心想,谁能欺负她啊?欺负她的早就都被她欺负得不成样子了,这会估计正在府里伤心欲绝呢! 她想的是,这人要等到名声转变之后再来李府提亲,那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她哪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折腾,好歹得让他提前一点。 于是南嫣调整了一下心情,抬眸看着眼前这人,大概是他说话时的语气更温柔了,让南嫣瞬间想到那天被人按在桌上欺负的场景,于是眼圈更红了,然后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没有人……欺负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却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脖子上那天跟靳厌离争执时不小心蹭到的痕迹,有些微红,还没有完全消退,看着就像是有人用力亲吻上去的一样。 这让萧非鹤目光一顿,那样的痕迹他不是没有见过,而且那样的位置……他又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她的手指,然后在她手腕上还看到一些手指用力攥紧后留下的淤青红痕,那样重的力度,让萧非鹤目光陡然一沉,瞬间明白她突然之间变得反常的原因是什么了? 「是他欺负你了?」 除了靳厌离那人,没人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萧非鹤一时用力攥紧了手指。 怪他的!都怪他的,怪他没有考虑周全,一直想着靳厌离后悔之后可能会来找她道歉并求她原谅,但他忘了男人都有的劣根性和占有欲,尤其是嫣嫣还曾经是他的未婚妻,他想要对她做点什么简直太正常了。 想到这里,萧非鹤心中顿时又涌出一阵懊悔与后怕,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些呢!真是混帐,成天忙东忙西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最重要的人反倒被他忽略了。 果然,话音刚落,南嫣眼泪就下来了。 她手指头从袖子里伸出来,揪住他胸前的衣衫,眼泪无声地没入他的襟口,然后抿了抿唇,声音轻颤着响起,「他跟平常不太一样,那天娘让我去跟他道歉,我就去道歉了,谁知道他会突然亲过来,像疯了一样,还跟我说了好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很害怕,为什么你都不在我身边,你还说你要保护我,你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听到这些,萧非鹤几乎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人拥的更紧,手掌贴着她的后脑低声安抚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想到这一点,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的地方,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说完又立马扶正她的肩膀,他知道这些事情对于女子来说很难宣之于口,不管对方没有得逞,对她而言只怕也是个极大的阴影,所以萧非鹤不敢询问太多,只敢问她其他的事情,「你告诉我,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还有这件事情有其他人看见吗?」 不论如何,他不能让这件事情传出去,否则谣言一旦传开,即便什么事都没发生,往后遭受非议与伤害的也只会是她一个人。 南嫣有些低落地从他怀里退出来,泪珠还挂在眼睫上,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拿砚台砸了他一下,然后就跑掉了,不记得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这一下也让萧非鹤的表情意外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他伸手牢牢将人圈进怀里,然后低声安抚着, 「好,你放心,这件事情往后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现在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把那些烦心的事情全都忘掉,乖乖在府中等着我明日过来提亲。」 萧非鹤后悔了,他一直想着要等名声好点再来李府提亲,可是他能等,有些人已经不能等了,现在的靳厌离明显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他对嫣嫣的占有欲不比他低,倘若他真的要强求些什么,嫣嫣根本反抗不了他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0页 不行,他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他必须早点来提亲,只有将人完完整整地娶回府里,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好,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听到这话时,南嫣终于放心了,不过面上仍是一副迷惑的神色,她有些诧异地睁圆了眼,然后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声音闷闷的,「明日就来提亲?可你之前不是说还要过上一段时间吗?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了?」 萧非鹤按着她的脑袋,无奈嘆了一声道,「你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怕未来岳丈大人明日拿棍子把我给打出府去,我现在就想把你娶回府了,嫣嫣,对不起,在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没有及时在你身边保护你,是我的错,等我娶你回来之后,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不管去哪儿,以后都有我护着你。」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也不知道靳厌离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应该不会让她失望的吧! 南嫣嘴角弯了弯,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然后将脑袋靠在这人的胸膛上,「你癞□□想吃天鹅肉,真不要脸,谁稀罕嫁你啊。」 萧非鹤也忍不住笑了,故意逗她,「不想吃天鹅肉的癞□□,那还能是好癞□□吗?再说了,你这天鹅口味重,就爱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多一只癞□□算什么?」 气得南嫣果然用力咬他一口,这下心情才算好了点。 第131章 [vip] 救命恩人(18) 随着李家二小姐被退婚的消息传开来之后, 不过几天时间,这李府又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来了,听说当今圣上的亲侄子,那萧世子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了, 求娶的还是那李府的大小姐李南嫣。 虽说那李家大小姐是被人退过婚, 但如今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那是李家大小姐走了运了,现在谁不知道那靳大人于子嗣方面有些问题, 而且据说问题还不小, 所以被退婚了反倒是一件好事,没看那李府二小姐也自己退婚了嘛! 而且这事反倒让一些上了年岁的老婆子、老太太们觉得, 这姑娘是越瞧着越有福气啊, 天生自带的好运气,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所以不少人家都想着等外头风声一过, 再托媒人上门来问问。 毕竟都是一个圈层的, 那李家也是个名符其实的官宦之家, 娶了那李大小姐也正好是美事一桩。 但众人都没想到啊,在外头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那萧世子就已经带着人上门了。 怎么说呢?众人听到这消息时都挺意外的,虽说之前是有人看到那萧世子跟李府大小姐一起在胭脂铺子门前说说笑笑, 但众人一直都以为那萧世子是逗着玩的, 那样散漫的性子,怎么可能真的娶那李家大小姐啊? 再说了, 谁不知道那萧世子也是个极爱风花雪月的人,平日里就爱混迹一些风月场所, 尤其对一些青楼女子最为怜悯,还经常跟那些女子厮混在一起, 早些年还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在这燕云城里闹得不可开交的,这样的人,如今居然还亲自带着媒人去李府提亲了?难道这世子爷真变好了吗? 然后就有消息灵通的说了,这萧世子还真是变好了,嘿,不知道了吧,前几天燕云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极乐寺贼寇一事,靳大人跟大理寺的周大人居首功。 但其实那萧世子也是在场的,而且出了不少力,据说还救了那李家大小姐一命,两人也是因此结缘,救命之恩自然就以身相许了呗,这听着不也是美事一桩嘛。 其他人怎么想的不知道,重要的是人家李家怎么看啊,也不知道那爱附庸风雅的李大人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其实早在萧非鹤准备上门提亲的时候,皇帝就在宫内收到了消息,原本他也以为这孩子是闹着玩的,就想仔细把人敲打一番,婚事不可儿戏之类的话,结果把人招来之后,这小子竟然敢趁机在他的私库里搜刮一通,还说您这个做舅舅的,怎么着也得给他那个未来侄媳妇一点见面礼吧,皇帝听了这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看他那态度差不多也明白了,看来这小子是真心的啊。 行了吧,真心的就好,那他这个做舅舅的给点见面礼也不差什么。 不过皇帝思索了半天,再想着那小子从前的混帐模样,他怕他那侄子明天上门跟人说明来意之后,那李明儒会拿着棍子把他给打出去,于是也不犹豫了,当即就想拟道御旨给二人赐婚,这样的话,那李明儒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抗旨不遵的。 不过这事反倒被那小子制止了,那小子说赐婚未免太没诚意了,听着就像是强迫人家姑娘似的,他跟人家姑娘明明是两情相悦,这种提亲的时候自然是要摆足诚意,再亲自登门拜访的,怎么能图省事,一道旨意就算完事了呢?这可不行! 听了这话,皇帝也就作罢了,这下看这个不肖子孙好歹有那么一点满意了,总算是懂点事了,看来男人能不能成长,还是得给他娶个好媳妇压制一下啊。 就这样,第二日一早,萧非鹤就带着媒人上门了。 一开始还未说明来意的时候,那李大人对他还客客气气的,只是客气中又透着那么点平淡跟敷衍,萧非鹤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大概是从前他藉口找的太多了,导致这未来岳丈大人都已经对他不满意了。 萧非鹤跟人寒暄一番后,直接就说明了来意,脑袋垂的低低的,拱手一拜,这礼数行的是格外周到,「李大人,此前多有得罪是非鹤的不是,还望大人能够海涵,别跟非鹤一介毛头小子计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1页 「不过,非鹤今日前来是专门来向您提亲的,李府有珍珠明月,我心爱慕,极乐寺一行之后,非鹤更是对李府大小姐爱慕不能自拔,想以正妻之位聘之,往后必定珍之爱之,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还请李大人能够成全。」 这番话说的是真心实意,半分掺假的都没有,萧非鹤说这话的时候脑袋几乎下意识地就低的更厉害了,甚至连耳根都有些发热。 这样光明正大的情况下,将心中的爱慕毫无保留地全部说出,实在是叫人有些难为情,饶是他脸皮够厚,此刻对着心上人的父亲,也是不可避免地窘了。 没办法,以后要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败家子敢肖想他家宝贝女儿,他也是要拿棍子揍人的。 这李大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悠闲自在地坐在那主位上喝茶,等他反应过来对面那混帐小子说的是什么话以后,那一口茶水瞬间就呛进喉咙里了。 他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憋得一张老脸都红了,好不容易才平復下来,看到对面站着的那人又是气不打一出来, 「好你个姓萧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当初隔三差五的就来李府跟老夫谈花论道,每到半途就不见踪影,老夫还以为你提前离开了,敢情你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你想得美!老夫的女儿也是你能着想的吗?你也不瞧瞧自个儿的名声,我可是听说你连私生子都有了,你让我家嫣嫣嫁你,是想让她替你教孩子吗?你怎么敢想的?」 李大人是越想越气,越看这人越不顺眼了,当初就觉得不大对劲,但也没多想,人家毕竟还是个世子身份,他总不至于把人赶出去吧。可是没想到啊,这人居然是这么个想法?可他也不瞧瞧自己那模样,就那乌烟瘴气的名声也配跟他女儿相提并论吗? 萧非鹤听了这话就知道不好了!早知当初就该收敛一点,不该那么煳弄人的,这下好了吧,连个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 萧非鹤连忙上前解释,跟他说外头传言不可尽信,他既没有私生子,也从没跟那些青楼女子厮混过,只是因为他那个二表兄的缘故,所以才传出了这么个混不吝的名声,他从前因为对母亲去世的事情对自己的皇帝舅舅心怀怨气,所以可劲儿的放纵糟蹋自己的名声,就为了让对方难堪,可到最后吧,这难堪好像就只有自己,如今连娶个亲都要遭人嫌弃,这种糟心事他往后可再也不敢乱来了。 萧非鹤省去某些较为隐秘的部分,这么一番解释之后,李大人也将信将疑,胸口那股恼火总算是平復下来了,所以说,这萧世子其实也没看上去的那么差劲是吗? 他又将人上下打量一圈,说长相吧,这世子爷的长相是真不差,配他家女儿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当年长公主的容貌倾城,驸马爷也是人中龙凤、神采非凡,作为这两人的子孙后代,那气质容貌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从前看这萧世子只觉得散漫不羁,因为名声太差,所以让人下意识忽略了他的长相优势,如今再看这人穿着一身雪青色的直襟长袍,锦绣华服,腰束蛛纹的宽腰带,其上还坠了一块玉质极佳的莹润玉佩,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来的话,只让人觉得这位萧世子气质平和清透,言行举止礼数周到,看着就一副教养极佳的世家公子模样,哪还有半分从前那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啊。 这样的俊俏公子走在街上去,只怕都会有胆大姑娘们忍不住朝他丢荷包帕子。 李大人拧着眉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越瞧越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他心里琢磨着,要是这样来看的,这门婚事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不过还是得跟夫人商量一番,他们李府女儿们的婚事,向来都是由夫人做主的。 于是李大人又将李夫人请了过来,李夫人一开始听了这话差点没把那李大人的耳朵给拧没,这老东西胆子肥了是吧?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居然想把女儿许配给那城中人人厌弃的纨绔子弟,这怎么能行?! 他们李家还没沦落到卖女儿的地步! 李夫人自然是不肯同意的,不过听完前因后果之后,再一番询问观察下来,李夫人对这个萧世子的印象慢慢就转变了不少,原先的不情愿,在这萧世子的不断努力之下,倒也情愿了一大半。 若这人并非传闻中的那样差劲,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夫婿的选择。 毕竟自己的闺女自己知道,瞧着那日在极乐寺发生的情况,这两个小儿女之间好像是有那么点子情意在的。 于是李夫人就松口了,表示只要自家女儿愿意,那这门亲事也不是不能成的,如此一来,李府上下几乎都没有异议了。 这么多天了,这还是李府传出的第一个好消息,李夫人今日的心情实在不错,这一高兴,就打赏了全府的丫鬟婆子,所以府中上上下下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 而在另一边的芙蕖院,李清柔原本还沉浸在被退婚的悲伤情绪中出不来,乍然听到萧世子上门来提亲的消息后,一时错手,竟不小心打碎了那博古架上的花瓶。 连身旁的丫鬟说了什么都听不清了。 李清柔的思绪越发的混乱,她睫毛轻颤着,眼泪仿佛不受控制地就从眼眶中溢出,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一个个的全都喜欢上了李南嫣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2页 她只觉得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被李南嫣抢走了,靳厌离是这样,萧非鹤也是这样!明明从前全都说过喜欢她的啊! 明明一开始先遇到他们的也是她啊。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李南嫣已经什么都有了啊,她有父亲母亲的疼爱,有尊贵的嫡女身份,李府上下所有人都疼爱她,就连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现在靳厌离也喜欢她,为了和她这么个未婚妻退婚,宁肯对外宣称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生育都不肯娶她,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呢? 还有萧非鹤也是,明明从前那么喜欢她的一个人,为什么转个身就能毫不犹豫地迎娶别的女子呢? 难道他从前对她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他不是喜欢她的吗?不是因为她才去接近李南嫣的吗?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不能一直喜欢到底呢?为什么要变心? 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变心? 在这种她沦为笑柄、无依无靠的时候,她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而她李南嫣却能风风光光地嫁进世子府,成为独一无二的世子妃! 到底是凭什么啊? 她真的很不甘心,李清柔眼泪滴落着,手指越攥越紧,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很要强,她不懂,为什么她明明样样都比李南嫣出色、比她聪明,也比她会看人眼色,更比她会讨人欢心,可是为什么呢? 从始至终疼爱她的就是要比她多,难道就因为她是庶女吗?就因为她没个好出身的娘亲,所以才不配得到这些吗?可是她娘明明也说过的,她不比李南嫣差,同为父亲的女儿,她跟李南嫣是一样的,李南嫣能有的,她当然也能拥有,甚至要比她更好。 可如今她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而她却马上要嫁进世子府了,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啊?她真的很不甘心! 李清柔收敛了恍惚的心神,心中隐隐有些怨恨,她将眼泪擦拭干净,既然不让她好过的话,那她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 南嫣也没想到这人效率这么高,说第二天来提亲还真就来了,早食刚过不久,她在假山后头的那片海棠园里散步,一边赏花,一边逗着那只绿毛鹦鹉时,身后突然就冒出了一双修长分明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南嫣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是他时又没忍住把人按住好一顿捶,这人胆子是愈发大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在李府也敢跟她拉拉扯扯的,也不怕他爹让下人打死他。 「你怎么来了?」南嫣是明知故问,睁着眼睛打量这人,今天还换了身格外贵气的衣裳,瞧着就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萧非鹤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拉着人的小手在一旁的假山后坐下,然后从袖口掏过来一只七八寸的小红盒,盒子是花梨木的,做工精緻,上头还刻着云纹图饰,萧非鹤朝她笑了笑,示意她打开瞧瞧。 南嫣便好奇地眨了眨眼,忍不住打开看了一下,那上头放的是他亲自写的聘书,南嫣将聘书拿起来,还没仔细观赏一番他那凤飞凤舞的字迹,就瞧见那盒子底下放了十六只整整齐齐、姿态各异的小金蟾,有的肚子圆滚滚的,还有的单脚站立,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这些鲜活有趣的小玩意儿。 南嫣眼睛顿时亮了一下,爱不释手地将小金蟾拿在手里把玩,这礼物果真是送到她心坎里了,她就喜欢这种看着沉甸甸又金灿灿的宝贝了,尤其还是金子做的。 「都是给我的吗?」 南嫣瞧见这一盒宝贝,直接将东西圈进怀里,生怕有人抢了她的小金蟾,瞧这癞□□长得多好看啊,哪里就不讨人喜欢了呢? 萧非鹤实在忍不住笑了,仿佛早有预料,抬手就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真是不识货,本世子的书法一字可抵千金,辛辛苦苦写的聘书你没瞧见,倒瞧见那几只癞□□了,你说你这眼睛留着有何用?」 南嫣哼了两声,也忍不住笑了,「癞□□怎么了,你不是说我口味重吗?我就喜欢这种金灿灿的癞□□,最好多来点,这些你都是从哪儿找来的啊,全都给我了吗?可不许反悔的!」 萧非鹤真是被这人一副财迷似的小模样打败了,眼底还放着光,亮闪闪的,对着他的时候都没这么欢喜过,早知道这人这么好哄,他早就把世子府的库房钥匙都给她了,哪儿还用得着这么多波折? 萧世子按着她的脑袋,「不给你给谁?」 然后眉梢挑了挑,笑得格外得意,「本世子好不容易从宫里搜刮来的,你那个皇帝舅舅说这是送给他未来侄媳妇的见面礼,你收了可就不许反悔!」 南嫣哼了两声,抬眸看着这人,眼睛水汪汪的溢满笑意,「只要你以后不欺负我,我就不会反悔的。」 萧非鹤笑着将人搂进怀里,「我何曾欺负过你了,分明都是你在揍我,你瞧我这瘦胳膊细腿的,胸口还有你掐出来的印子,下手时那叫一个狠啊,本世子每天被你揍的毫无还手之力,你还敢说我欺负你?」 南嫣嘻嘻笑着,「那是你活该,谁让你动不动就抱我、亲我的,我不揍你揍谁?」 「唉……这可真是冤死本世子了,也不知道成日里动手动脚的到底是谁?动不动就往本世子怀里扑,你说本世子又不是木头人,避开吧,要被揍,不避开吧,更要被揍!本世子胸口到现在还疼着呢,而且心上人在怀里,我摸两下小腰怎么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3页 「再说了,本世子凭本事摸的,你不服气你也可以摸回来嘛。」 萧世子说着,便捉着她的手往怀里摸去,然后就摸出一袋还带着余温的点心。 南嫣这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连眼睛都弯成了两道月牙。 萧非鹤瞧着心软,便也跟着笑了,然后捡起一块绵软温热的点心就塞进了那只嫣润的小嘴里,一边投餵还一边问她,「怎么样,好不好吃?怀里还有呢,还要不要再摸摸?」 南嫣眼睛水汪汪地瞧着人,直接按着他的胸口往人脸颊上亲了一口,「吧唧」一声,然后抱着那一盒子的小金蟾站了起来,欢欢喜喜地笑着说道,「我不跟你闹了,我要去拿给娘看看,让她瞧瞧我的本事多大,居然坑回了这么一大盒子的金疙瘩,她瞧见了肯定会高兴的。」 萧非鹤摇着头无奈笑了,明明最宝贝的金疙瘩都要被他哄走了,伸手摸了摸脸颊,面皮上湿润润的,居然还残留了一丝点心碎屑,嗯,真是不讲究,也不知道吃干净再亲人,留这么一点难不成还想给他吃吗? 不过看着她那跑远的身影,碧绿色的裙摆在金色的阳光下划出翩跹的弧度。 美得让人心口软成了一滩春水。 好吧…… 他还就是喜欢她那不讲究的样子。 萧非鹤看着人跑远,直到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从假山后站起来,掸了掸袖袍上的灰尘,背过手,转身正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一回头就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那道纤瘦的身影,李清柔就静静地站在那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眼眶微微泛着红意,似乎还含着泪。 萧非鹤不自觉地就皱了下眉。 心中顿时有种很古怪的感觉涌出。 他倒不是厌烦不喜,而是有些惊讶,李清柔这时候来找他做什么? 他不否认自己曾经是喜欢过她的,那种喜欢跟对嫣嫣的不同,但那也确确实实是心动过,只是这份心动在遭遇了很多波折之后逐渐消失淡然,到现在的心如止水。 没有人规定喜欢上一个人以后就必须要喜欢她一辈子,曾经的李清柔救过他,也关心过他,这让他为此而动心,只是碍于名声问题两人始终没有过多亲近。 而这份喜欢则更像是水中月镜中花,看着美丽梦幻,实则就如水中倒影一般虚幻易碎,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怪她,毕竟自己那样乌烟瘴气的名声,除了某些脑袋实在不聪明的傢伙,只怕是没有姑娘愿意真心待他的。 后来她跟靳厌离定婚之后,他就更没有接近她的机会了,倘若那时她没有在他面前无助哭泣,倘若那时他不是一时昏了头,为了她去接近嫣嫣的话,可能现在的他也不会明白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因为对方慢慢成长而变得更好,而不是因为她让自己变得卑微可笑,为她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李清柔的面色有些苍白,唇色也有些淡薄,她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然后走上前来了,眼里还带了些湿润雾气,「你来李府向她提亲,你是真心喜欢她的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萧非鹤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点头了,虽然不知道李清柔过来找他是有什么事情,但这不妨碍他把话说清楚,声音平和道,「嗯,我真心喜欢嫣嫣,想娶她也是真心的。」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认真平静,眼里甚至溢出了不少笑意。 李清柔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她面色更苍白了,嘴唇抿了抿,兴许是因为这几日休息不好,连神色瞧着都有几分忧郁了。 她忽然抬眸,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声音轻飘飘地质问,「那我呢?你对我就半分情意都没有了吗?」 萧非鹤似乎有些意外,表情停顿了一瞬,缓了片刻,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然后问她,「你知道我当初喜欢你的事情是吗?」 李清柔下意识地回答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当初是为了我才故意去接近她的。」 「你想让她喜欢上你,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精力去纠缠靳厌离,我一直都知道的!你曾经那么的喜欢我,为了我宁肯去欺骗李南嫣,可是为什么转个身就能毫不犹豫地和她成亲呢,难道你对我已经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又有些湿润了。 眼睫轻颤着望向他,那眼中似乎还含了些难堪和无力,仿佛只是想确定他对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毫无情意了。 萧非鹤只觉得有些麻烦,眉头皱得紧紧的,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其实不想彻底撕破脸皮,一是她是嫣嫣的亲人,以后总要来往,还有就是,李清柔曾经救过他,是他实打实的救命恩人,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目前为止都不能太过忘恩负义。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李清柔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曾经她没和靳厌离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在意过自己,现在过来问他这些事情,这又是何必呢? 除了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尴尬难堪之外,分明得不到半分好处。 萧非鹤深唿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异常的深沉,眼底显露的意思也格外的明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回復道,「很抱歉,清柔,曾经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尤其在嫣嫣面前,我不想让人误会,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真正喜欢的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4页 李清柔眼泪几乎瞬间就溢出眼眶了,她有些不甘心地望着他,那眼中隐隐有些期盼,「如果我求你呢?我求你别娶她,好不好?」 「不可能。」 萧非鹤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也让他心中隐隐有些生气,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觉得眼前这人变得太奇怪了,他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了。 听到这话,李清柔似乎有些愣住了,但她很快也反应过来了,随即便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从袖口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眼泪。 等她擦干净脸颊两边的泪迹,这才转过来朝他温柔笑了下,眼底露出明显的开心笑意,「这样就好,萧世子你是真心的就好。」 她轻轻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好似轻松了不少,然后在对方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说出了解释,「还请萧世子原谅我此番对你的试探,只因你先前接近嫡姐的举动太过突兀了,让我难免有些担心你会因此而欺负她,如今我算是知道了,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嫡姐,所以我也就放心了。」 李清柔说着这话,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温柔了。 听到这话,萧非鹤一时间也有些微愣,不过他很快也反应过来了,随后摇了摇头,表情平淡地说了句,「没事,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哎……你先等等。」 「我还有话要说……」 听到对方说要走,李清柔几乎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袖子,不过很快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萧非鹤转头看她,「你还有什么事情?」 李清柔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她微微别过脸,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其实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也不全都是假的,曾经我也对你有过好感,只是物是人非,那些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不过世子最后再抱我一次可以吗?就当是还了从前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好不好?」 萧非鹤其实有些为难,他不想拥抱除嫣嫣以外的所有女子,尤其眼前这人还跟他从前有过牵扯,某种直觉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很不好!可偏偏她又说是还从前的救命之恩,之前的事情也一笔勾销,这让萧非鹤隐隐有些犹豫了。 思量再三,萧非鹤还是皱眉应了,「好,只此一次,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不相欠,不管你以后求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帮你。」 他话音刚落,李清柔便不顾这人反应,直接冲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紧紧拥住的那一刻,李清柔鼻间甚至有些泛酸,她此前从未想过,原来这个不学无术的世子爷的胸膛也是这般的稳重可靠,他甚至比靳厌离更要体贴。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在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显露出那样在意的状态呢? 他从来没有给她亲自买过小点心,也不会小心翼翼地藏在胸口替她捂热,更不会给她送那些什么小金蟾之类的小玩意儿,为什么?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从来不会这样,偏偏对李南嫣的时候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倘若他当初对她也是这样的体贴温柔,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心动呢?分明就是不够在意,所以才会不够细緻,那也就怪不了她了。 此刻的李清柔也是怨恨过了头,她没有想过感情都是相互的,她从前因为名声问题对萧非鹤忽冷忽热,失落的时候找他安慰倾诉,有心上人的时候就将他放到一边,即便萧非鹤再是个舔狗,他也不是个傻子啊! 长久得不到回应的喜欢都是会累的,又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何况两人之间,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一场救命之恩引发的互有好感罢了。 这样的喜欢又怎么可能会长久呢? 李清柔看到那从不远处欢喜走过来的身影,看到她紧紧拥着她的心上人时,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僵硬,她目光直直对上她的。 南嫣眉梢动了动,李清柔这是在做什么?挑衅她吗?据她所知,李清柔好像根本不喜欢萧非鹤吧,就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伤害自家姐妹,也着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原本还以为要靠着靳厌离才能戳破这个谎言,倒是没想到李清柔会提前帮了她这个忙。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谁来结果都一样。 只是这般完全不顾及姐妹情意的,看来原主落得剧情中那样的结局,这个庶妹暗中也是做了不少推动的事情吧。 萧非鹤被对方抱住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想避开了,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某种前所未有的排斥和不适感,可偏偏这人还是没完,他刚想伸手将人拽开,就挺到怀里的李清柔说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当初你喜欢我时,我暗示你去接近李南嫣,如今我被退婚,沦为笑柄,她反倒成了世子妃,世事无常,这也是我活该。」 「只是我想问一句,萧非鹤,你当初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对面沉默了很久,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语气平静地回復道,「嗯……我真心喜欢过你,这点我不否认,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主动去接近嫣嫣,只是……」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巨响声,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到地上的声音。 那个原本被抱在怀里的小红盒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盖子裂开了,里头沉甸甸又姿态各异的小金蟾瞬间滚落了一地,还有一颗正好滚落到了他的脚边,弹跳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5页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停滞了。 萧非鹤僵硬地站在原地,面皮微微抽搐着,那一瞬间,一种令人心尖发颤的恐慌和不安瞬间从心底深处涌出,然后快速向四肢百骸蔓延着,让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甚至不敢转身去看。 但他还是转过去了,他看到身后站着的南嫣,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封聘书,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眼泪却不知何时落下了。 她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了,面色被冷风吹得有些苍白,唇上也是毫无血色。 那双漆黑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漠然的,里头没有丝毫情绪,甚至连一丝光彩都没有。 萧非鹤这次是真的慌了,心中是无法言说的慌乱,他身体颤抖着,下意识就将怀中的李清柔推开,然后上前就要抓她的手。 「嫣嫣,你听我……」 南嫣则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毫不犹豫地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别碰我!」 她抬眸看着他,眼泪一颗一颗从从眼眶中坠落,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嫌弃和陌生。 萧非鹤的手指僵住了。 那样嫌弃的眼神,让萧非鹤几乎快要窒息了,只觉得心头莫名涌出一股寒意,让他越来越冷,冷到手指都微微哆嗦了,目光却还是不肯挪开一寸,就这么固执地望着她。 「听我解释好吗?嫣嫣……」 萧非鹤嘴唇轻颤着,他唇色也是惨白的,白到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了,他此刻已经无暇顾及是不是李清柔故意使的手段,眼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了。 目光满是哀求绝望地望着她。 「你不能……一棍子把我打死,你好歹也要听听我的解释的,求你了,好不好?」 南嫣则是与他对视着,她刚抬起头,原本积蓄在眼眶中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了,她哑着声音说道,「好,那我问你,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是吗?」 萧非鹤张了张嘴,他想反驳想解释,可是却发现自己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心中更慌了,紧张得下意识地揪紧袖子,好半晌他才压低声音回復了一句,「……是,一开始我是故意接近你,可是后来……」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对面的人果断打断了,她眼圈通红地望着他,情绪崩溃地朝他喊着,「你闭嘴!我没有让你解释,我只是在问你是还是不是!」 萧非鹤听到声音立马变得慌乱起来,他愧疚又紧张地望着她,伸着手,却又在看到她厌恶的眼神时小心翼翼地放下,丝毫不敢再有多余的举动,「好,我知道了,我错了,你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你别哭……别哭好不好……」 语气讨好到近乎卑微。 南嫣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她胡乱擦了一把,又问他,「好,我再问你,你故意接近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了让李清柔能够跟靳厌离好好的在一起,也为了让我再没精力去纠缠靳厌离,这样就没有办法打扰他们了,是不是?」 她脸上的表情绝望又难以置信,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萧非鹤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血色尽失。 他此刻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眼眶里的眼珠子也因为害怕而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他现在是真的很害怕,怕到浑身颤抖。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想含煳过去,可是在嫣嫣那双含着逼迫的眼光下,他发现自己什么欺瞒的话都不敢说,最后只能嘴唇哆嗦着说了句, 「……是。」 听到这句肯定的答案时,南嫣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不受控制从脸庞滑落,直到此刻,她的情绪仿佛彻底崩溃了,「骗子,你从头到尾就一直在骗我,你怎么可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愚蠢,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看我一步一步走进你的陷阱之后是不是觉得非常可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怎么能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用这种事情来骗我,你不知道我在知道真相后会绝望的吗?我会承受不住,我会崩溃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萧非鹤听着这样的质问,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出来了,他此刻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在用力拉扯着一样,有种被撕裂的痛苦不断在胸口蔓延着,让他有种快要窒息的痛苦,痛到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别哭……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混帐,我为了一己私慾去欺骗一个无辜女子的感情,你打我吧,骂我吧,求求你了,别哭好不好?」 「你眼睛会哭坏的,别哭了……」 他心疼地伸手过去,可是手指因为僵硬好几次都不小心戳到她的脸颊,他懊悔又害怕地捲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眼泪,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以欺瞒的姿态来接近你,可是我的感情都是真的,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嫣嫣,你相信我……」 南嫣红着眼眶,她抬手用力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指,眼里满是委屈和绝望,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一次是不是又在骗我?你的演技那么好,好到我们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了,我居然从来都没有发现你在欺骗我,萧非鹤,我不相信你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南嫣用力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眼睫全都被泪水打湿了,眼睛甚至有些红肿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6页 她哭得甚至连气息都有些不顺了,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着,然后深唿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那双眼里再无半分往日对他的情意,最后说了句,「我们的婚约取消了,从今往后,你别再来找我,我不会再嫁你了。」 她说完将那封他费了很多心思,写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确定下来的最好的那份聘书用力朝他砸了过去,冷硬的木纸板砸上了额头,瞬间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有血珠沁出。 可是这脸上的痛丝毫比不上心底的。 萧非鹤的眼泪也在那一瞬间溢出眼眶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迅速在胸腔里蔓延开来,他用力抓着南嫣的手,绝望的哀求着, 「不要不要,我不要……」 「嫣嫣,你听我解释好吗?我一开始是骗你的,为了李清柔故意接近你,可是后来都是真的,我的感情全都是真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也是真心要娶你的,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假的,我求你了,别这样对我好吗? 萧非鹤眼眶通红,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南嫣的脸颊上,他冲上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手背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骤起,声音也因为过度着急而沙哑了不少, 「婚约不要取消,我求你了,我喜欢你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嫣嫣,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求你了,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怨恨我都可以的,只要你别不要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他哀求着,眼眶也变得越来越红了。。 南嫣却伸着手,将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将人用力推开。 那双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那样疏离冰冷的眼神,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那样陌生的眼神,将萧非鹤硬生生地钉在原地,只一眼,便连唿吸都窒住了,让他瞬间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不要……」 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僵硬,死死拽着她的袖摆不肯松手。 南嫣却毫不犹豫地抽出, 「别碰我,只要一想到你为了别的女人刻意接近我,欺骗我的感情,我就觉得曾经的过往那么的让人噁心。」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再也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很好,这个世界应该也快要结束了。 第132章 [vip] 救命恩人(19) 萧非鹤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远, 他的嘴唇微微轻颤着,整个人只觉得如坠冰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以承受的寒意。 为什么?明明片刻之前她还在他的怀里撒娇,她还在亲他, 还在满心欢喜地朝着他笑,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都答应了啊,她明明都答应了!他们都已经交换了生辰庚贴, 他们已经快要成婚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萧非鹤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他的眼中不受控制地涌出一团一团的雾气, 视线中,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煳,他想追上去, 想跟她解释什么, 可是整个人却好像被硬生生钉在了原地似的, 往日那些哄她道歉的话更是全都堵在了喉咙里,让他嗓子又涩又疼, 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嫣嫣……」 他想让她别走,想让她别这样对他, 他是真心的啊, 一开始是欺瞒,可是后来全都是真心实意的啊! 他踉跄着往前几步, 却不小心踢到了那落在地上的小红盒,里头的小金蟾一个个滚落, 萧非鹤的鼻间不受控制地就是一酸,眼泪也跟着瞬间就砸落下来了, 重重地砸在手背上化开成一片,他像是毫无知觉似的。 萧非鹤恍惚间好似清醒了一些,他着急忙慌地赶紧蹲下身去,一个一个的去捡,动作迅速又小心,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越捡眼中雾气凝聚地便越浓厚,这些都是她喜欢的东西,他的库房钥匙还没交给她的,他的世子府还少了一个女主人,她明明说好了,要来给他当夫人的,怎么能不要他了呢? 萧非鹤一时间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脑海中回忆着从前的一切…… 她说她喜欢海棠花,他的世子府里就种了她喜欢的各种海棠,很快的,到了三月份就能开花了,到时候会很漂亮的,她还喜欢放风筝,他已经偷偷给她做了一个很大很漂亮的丝绢就藏在书房里,等到天气好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去放风筝了,他还像从前那样听她使唤,爬上爬下地给她捡风筝…… 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萧非鹤此刻心中涌出的无尽懊悔,那种无望的痛苦几乎要将整个人湮没了。 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为了一己私慾去欺骗另一个无辜女子的感情,他怎么可以这样去伤害她啊,他真的很混帐、很自私,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在心中愧疚懊悔不已,可是他又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的啊。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告诉她真相,可是他真的很怕,那真相太伤人了,连他自己都不敢提起一句,何况是她!他怕她承受不了,怕她不肯原谅他,怕她会伤心难过,他已经不想再看她哭了,所以他以为,只要他瞒得够好,只要他瞒得够严实,她就可以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她可以永远像从前那样,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在一起,欢欢喜喜地对着他笑,可是怎么办啊?现在她知道了,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7页 他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她的原谅了! 萧非鹤只觉得胸口已经痛到快要无法唿吸了,眼里甚至慢慢布上了一些血丝,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他明明早就已经爱上她了,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会不讨人喜欢呢?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时候。 他是真的好喜欢她啊,喜欢到拼尽全力也要改变自己,然后跟她在一起的那种程度,他怎么可能捨得啊? 他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在意她,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在意她的一颦一笑,在意她每一个表情,他真的好捨不得,捨不得离开她,更捨不得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萧非鹤仓促着将地上散落的东西全部捡起,手指被碎石划破了也毫无知觉,他大脑混乱地想着,那些都是嫣嫣的,是他送嫣嫣的聘礼,他给她准备了好多的聘礼还有漂亮首饰,全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可是手指却在触碰到那张被扭曲的不成样子的聘书时,瞬间僵住了。 那一瞬间,心口那忽然涌上来的一股剧烈的尖锐的刺痛,直疼得萧非鹤险些站不住身子,痛到指尖都在微微发抖着。 聘书……她也不肯要了。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萧非鹤喘了几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写有两人名字的婚书捡起来,手指一寸一寸地抚平上头的褶皱,可是怎么办?上头沾上的泥浆跟血渍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了,萧非鹤哆嗦着嘴唇,只觉得懊悔的情绪已经快让他崩溃了,在他最期待的一天,在他满心欢喜的这一天,这样的打击真的会让他疯的。 不行,不可以,他不能就这么放弃的,他还有好多话没有跟她说,还没有求得她的原谅,他不可以就这么放弃的。 原本就是他的错,她生气是很正常的,只要他努力去解释,只要他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解释清楚,她一定会原谅他的,她那么心软,又不记仇,平常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过多计较,这次也一定会原谅他的。 萧非鹤这样想着,心口好似在微微发颤着,他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将聘书塞进怀里,最靠近心口的位置,转身就朝外追去了。 …… 而在另一边,南嫣刚走到府外,便看到不远处的靳厌离在那儿站着。 他身上披着一件素白的披风,唇色很惨澹,没什么血色,脸色也是十分苍白的,看到她时,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紧接着便是下意识地走上前来,然后解开身上的披风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嫣嫣……」 其实早在靳厌离听到萧非鹤带着媒人到李府提亲那一刻,他就已经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了,他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他查到了萧非鹤接近她的原因,那人从始至终就在欺骗她,接近她也只是因为李清柔曾对他说过的一番话而已。 靳厌离怀揣着这个秘密,那一瞬间他心情甚至有些紧张,他原本想直接把真相告诉南嫣的,只要告诉了嫣嫣,告诉她萧非鹤的目的,他们就一定不会成亲的了。 可是到了李府,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害怕退缩了,是真的怕了,他怕她再次受到伤害,怕她再次伤心欲绝,怕到甚至不敢将真相说出来。 那样令人作呕的真相和目的,如果她知道了,她一定会绝望崩溃的。 所以靳厌离不敢说,他犹豫着在李府门前徘徊,直到后来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他能够阻止这场婚事就行了! 比起让她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喜欢的人欺骗后伤心绝望,还不如让她只恨他一个人就好了,只要他阻止了这场婚事,她就不会再遭受到那样的伤害了,起码不会那样的痛苦。 靳厌离做出这样的决定时,心口仿佛如刀绞一般疼得厉害,可他宁愿自己去忍受这疼,也不愿意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他们这样的人,可能是身居高位太久了,所以变得格外的卑劣自私,从头到尾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却将别人的真心践踏的遍体鳞伤,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哭泣了。 他已经伤害她太多次了,营帐那次,他眼睁睁看着她哭泣绝望,看她沦为所有人的笑柄,在她哭泣着求他抱抱她的时候一把将人推开,转身毫不犹豫地去找了李清柔。 后来在意识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之后,他又开始后悔,他真的好自私啊,自私自利到以为,只要自己后悔了就能挽回她! 可这种迟来的深情与愧疚,分明就是将她心上好不容易已经癒合的伤口再次撕裂了一般,让她再疼一次而已! 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对她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害她哭泣了那么多次,她每一次流得眼泪都是因为他,他怎么敢?怎么敢再惹她伤心啊? 靳厌离小心地用披风将人裹紧。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可是看着她如今这副心如死灰、情绪崩溃的模样,他就隐约猜到了,肯定是有人欺负她了。 她这样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伤心到绝望的程度,她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的,就像是营地那次被他抛弃的那样。 靳厌离一时间甚至有些害怕,他害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做一些想不开的事情怎么办? 「你傻了吗?不知道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吗?衣服穿的这么少,很容易感染风寒生病的,你忘记自己最讨厌喝中药了吗?那味道很苦的,从前教训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听了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8页 靳厌离繫紧了披风,明明嘴上说着训斥的话,声音却愈发地轻柔缓和了。 南嫣缓慢抬起脸,眼尾泛着深深的红,她眼睛一眨,眼泪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然后哑着声音问他,「靳厌离,你知道……萧非鹤一直在骗我的事情吗?」 靳厌离嘴唇动了动,心口忽然涌出一种酸涩心疼的感觉。 他捏紧了手指,强忍着想要将人拥进怀里的冲动,然后压低声音沙哑说了句, 「刚知道不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南嫣忽然忍不住笑了,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脸庞滑落,不小心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烫的他手指甚至有些发颤。 「果然啊,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真可笑。」 靳厌离的心脏也跟着微微轻颤了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就听到她轻轻地说了一声, 「对不起啊,靳厌离。」 「原来我一直都不知道,被人欺骗的感觉竟是这样的,真是既痛苦又噁心。」 她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髮丝凌乱着,整个人仿佛下一瞬就要支撑不住了似的,目光怔怔地望着他, 「从前你知道我骗你的时候也一定很难受吧,兴许比我现在感受到的程度还要噁心百倍,因为我甚至还哄骗着你成功地跟我定下了婚约,那时的你应该比我要更噁心吧?」 她说着这话,忽然转过头来望着他,眼里忽然露出一种极致的心酸与委屈,声音哽咽着道,「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因为我从前欺骗了你,所以老天爷要来惩罚我,所以就安排了另一个人来欺骗我?让我也尝尝这种被人欺骗的滋味,可是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 靳厌离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眼睛也微微有些泛酸了。 他想说不是的,不一样的,他们怎么能一样呢?他这样的人是罪有应得啊! 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的错,是他自己不长眼睛认错了人,仅凭一块玉佩就主动接近她,照拂她,引着她一点一点地对自己动了心,最后更是在后山那片桃林里主动吻了她……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确的问过她,甚至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主动为她寻找藉口,以为是她为了维护名节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一直到定婚之后,他才察觉到不对劲的,之后更是将她伤得遍体鳞伤,他怎么能跟她是一样的呢? 靳厌离用力握住她的手掌,然后贴在胸口的位置,目光愧疚又心疼地望着她,「不一样的,嫣嫣,别这样说自己,噁心的人是我,是我眼瞎分不清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也分不清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是我胡乱地把所有的事情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我该死!倘若不是我,他不会有机会伤害你的,一开始就是我欺负了你,是我让你退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 「你不需要自责的,你对我从来都不需要自责的,即便你是故意的,我都不会怪你,何况我伤你那么深,别哭了,求求你了?」 南嫣怔怔望着他,泪水几乎将整个视线都模煳了。 靳厌离见状便又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泪,他动作小心翼翼的,眼神中忽然带了几分祈求与试探的意味,「嫣嫣,忘了他好吗?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找个没有是非的地方,过从前那种平淡的日子好不好?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守着你的,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好不好?」 但南嫣却别过了脸,她眼圈通红的,然后伸手拨开了他的手, 「不行的,我忘不了他的……」 不仅如此,她往他心口狠狠插了一刀,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永远就只能凝望着她的背影追悔莫及。 「对不起,我跟你之间早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往后,不管我跟萧非鹤之间会变成什么样,我跟你依旧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了。」 她抬眸看着他,语气说的那样肯定。 听到这句话时,靳厌离的手指都僵住了,他嘴唇颤抖着,眼眶里的眼珠子因为过度的绝望而微微抖动着。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绝望啊。 像是被困在了一望无际的海中央,到处都是冰冷苦涩的海水,将他整个人一点一点的湮没了,浑身冷到发颤。 而说完这句话后,南嫣整个人面色更加苍白了,她伸手拂开挡在身前的这人,想要往前走去,但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一软,整个人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了,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靳厌离甚至还来不及为方才的回答而伤心难过,身体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反应,直接将对面陷入昏迷的人抱进怀里。 「嫣嫣!你怎么了?」 他手指几乎下意识地去探她的鼻息,脸上神情因为过度慌乱而紧绷着,在确定对方只是因为遭受的刺激过重而陷入了昏迷之后,靳厌离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便是将怀中昏睡的人搂得更紧,拥住的那一瞬间,他胸口又酸又胀,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她也很久没有这样乖顺地靠在他怀里了。 曾几何时,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拥抱她的,可如今,居然沦落到只能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才能这样触碰她。 靳厌离想到这些,胸口又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了某种苦涩难言的情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9页 他直接抱着昏睡的南嫣回了靳府。 他已经不想把嫣嫣留在李府了,把她留在那里只会遭受无尽的议论与风波,还有众人的追问与打扰,他不想让她再遭受任何的打击了,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都不会再让萧非鹤接近她的了。 …… 而在另一边的李府,突如其来的取消婚约的消息让李府上下都有些懵。 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大小姐明明答应了的婚事突然又后悔了? 不仅取消了婚事,甚至连萧世子的面都不肯再见了,最重要的是,大小姐还住进了靳府,这些消息还都是靳府的下人过来通知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好端端的为什么又弄成这副模样了? 李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真是气得恨不得把那个臭丫头片子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这样糟蹋自个儿的名声,她那破破烂烂的清白名节到底还要不要了? 她亲自带着丫鬟婆子去靳府接人,却被靳府的下人的拦住了,说是李小姐病得很厉害了,大夫说了,这会儿不宜吹风、也不宜走动,还是让大小姐先把病养好再回李府去吧。 李夫人原本还不相信,以为是那应靳的找的藉口,故意把她家女儿扣住了,可等她真看到那屋内烧得面颊通红,昏迷之中还不停流泪的女儿时,那颗心顿时就软成了一团发面团,现在她相信了,自家女儿肯定是受欺负了,否则不可能病成这个样子,还坚定的要退婚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夫人带着外套风风火火的就赶回了李府,将女儿的贴身丫鬟招来一问, 问那天在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萧世子到底做了什么惹大小姐伤心的事情?为什么大小姐病成那个样子都没人知道?还有你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你说,把那天后花园发生的事情一桩一件地给本夫人说清楚! 丫鬟战战兢兢地都不敢抬头,心里怕得要死,后来还是哭丧着脸说道,那天在后花园中看到了二小姐跟萧世子抱在一起了。 两人之间似乎很亲密的样子,说了好些亲近的话,最后这场面竟被大小姐当场撞见了,然后吵了几句,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李夫人当场心凉了半截,拍在桌面上的力度重的让府中所有在场的下人都吓了一跳,最后李夫人面色沉下来了,然后让人去将二小姐请过来。 等到李清柔进入堂厅,看到主位之上的父亲母亲,周遭除了一些贴身伺候的丫鬟下人就再无旁的下人时,她便知道这二人是要三堂会审,替李南嫣讨回公道了。 李清柔心中只觉得一阵讽刺,在堂前站得身姿挺直,心中半分惧意与悔意也无,她就是要李南嫣也跟她一样痛苦。 等到李清柔刚刚站定时,李夫人手上的那个茶杯就毫不犹豫地朝她砸了过去。 没砸到人,但是砸到了脚边,里头的茶水瞬间泼了出来,浇湿了她的鞋面。 李清柔的眼睫颤动了一下,表情仍是未变。 李夫人眼睛通红地盯着她,「说,你那天在后花园到底都做了什么?」 与李夫人盛怒的状态不同,李清柔不怒不恼,她也抬眸直直地朝主位上的父亲母亲望了过去,然后冷静地回答道, 「清柔那天只是想帮姐姐试探一下萧世子的为人而已。」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两人,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早就听外头传言,那萧世子是个游手好闲、不三不四且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所以就想帮姐姐验证一番而已。」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毫不心虚,「结果我那天不过就挑逗着说了几句话而已,那萧世子就冲过来紧紧抱住了我,要不是姐姐当场撞见,只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李清柔说到这里,眉间微微蹙着,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些许嫌弃后怕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平復下来,继续说道, 「如今来看,那萧世子在李府,当着众多下人的面,都敢对我这个姨妹肆意欺辱调戏,由此可见,这人绝对不是良配。」 说到最后,李清柔又对上李夫人的眼睛,毫无愧疚与心虚地说道, 「我这样以身犯险,帮姐姐看清了此人的品性,母亲为何要这样生气呢?难道母亲也希望姐姐嫁给那种不正经的浪荡子吗?」 「呸,你给我住口!」 李夫人脸色涨红,渐而发青,整个人被气到浑身发抖,「你简直就是伶牙俐齿、满口胡言!」 那张白皙的富贵面容几乎要扭曲了, 「若真是按照你说的那样,那萧世子是个色/欲薰心的浪荡子弟,他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在李府如此不顾脸面地轻薄于你?」 「你把他当什么了?你又把我们当什么人了?连你使的这点下作的手段都看不明白的话,本夫人这么些年的家都白当了。」 「你这个混帐玩意儿!」李夫人越说越气,那一瞬间,这么些年积压的李夫人胸口怒气瞬间就如火山一样爆发了,「你从小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这个样子!」 「你被你那个亲娘教坏了,你不尊嫡母,不近嫡姐,成日里勾心斗角耍尽手段,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你以为那些人不清楚吗?那些夫人长辈们心里清楚得很,任你再低三下四地讨好,她们都不可能聘你这种拉踩自家姐妹的人回去做当家主母!」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0页 李夫人的怒气节节攀升,「你以为所有人都欠你的,你从小就要跟嫣嫣争,什么都要跟她一样,她有的你也要有,你没有的,你就要想尽办法毁了她的才肯甘心。」 「从小到大,你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欺过她多少次了?事事都要压她一头,名声要比她好听,才情要比她出众,这些小打小闹,本夫人今天都不想再计较了。」 「可如今她好不容易才相中的婚事,你为什么又要去掺合一脚啊?」 「你分明就是在报復,你报復她早前因为玉佩的事情欺瞒了你,你嫉恨她如今比你过得好,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她也被退过婚了啊,她也受到惩罚了,当初她那么伤心的时候你可曾有来看过她一次,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啊?」 李夫人字字泣血,句句诛心,说到最后连眼泪都忍不住出来了。 身旁的李大人看着自家夫人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也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过去,却被夫人一巴掌拍开。 李大人摸了摸发疼的手,转头又看向堂中的二女儿,顿时又嘆了一声,无能为力。 李夫人的这番话,几乎是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得一干二净。 李清柔的眼睛也忍不住红了,她用力攥紧了手指,抬眸怨恨地盯着两人,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也终于爆发了, 「是,母亲说的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我就是在报復,我怨恨你们,为什么同为父亲的女儿,我从小就不如李南嫣受宠?所有人都爱她比爱我多,祖母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还有你更是这样!」 「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怨恨她,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不用努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人的喜欢?为什么我样样比她出色,什么都做的比她好,可是父亲疼爱她永远都比疼爱我多?」 李清柔眼睛通红地盯着两人,眼里的怨气几乎要凝出实质,「难道就因为我这个庶女的身份吗?就因为我的母亲是个丫鬟吗?所以不管我多努力,永远都比不上李南嫣那个嫡女的身份吗?凭什么,嫡庶差别真就这么大吗?可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要怨恨她,我要让她跟我一样痛苦难受。」 这番话说完之后,空气中忽然静默了。 连李大人都有些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真的从不知道,这个女儿对自己、对主母、对嫡姐的怨恨竟然这般大? 他们到底做错什么了?好吃好喝地供着她,难道还养出仇人来了吗? 李夫人忽然无力地往椅子上一靠,整个人变得异常的冷静清醒,她看着堂下那个庶女道,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最该怨恨的应该是你那个亲娘。」 李清柔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眼泪滞在了眼眶,仿佛被这句话怔住了,和她娘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怨恨她娘? 李夫人冷冷嗤笑了一声,「你怨恨我的女儿分走了原本属于你的疼爱,那本夫人又该怨恨谁呢?」 李夫人冷静又漠然地望着堂下的庶女,「当初你那个亲娘趁着本夫人怀孕时爬上老爷的床,你可知我又该去怨恨谁呢?」 李夫人冷笑着呵了一声,「你母亲原本作为我的丫鬟,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我,我没有半分苛待于她,甚至因为她的尽心而给她找了一户老实忠厚的平头百姓作为依靠,只等她卖身期限满了就放她回去成亲嫁人,结果我把这事告诉她之后,她转个身就爬上了老爷的床,你说这事我又该怨恨谁呢?」 「我知道我的丈夫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可你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李大人听到这话时顿时有些羞愧难当,拿着袖子遮脸,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怎么能在儿女们的面前说呢,实在是难堪。 李夫人的声音更冷了,「你娘抢走了我的丈夫,她的女儿出身以后还要分走我女儿的疼爱,我这个当主母的不仅不能生气,还要对那个孩子一视同仁。」 「你说,本夫人又该去怨恨谁呢?」 李清柔张了张嘴,嘴唇轻颤着,她似乎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复杂的过程,她娘亲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事情。 她娘只说了,在这世上,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自己努力去争取,不去争取,就永远也得不到。 她娘说自己从小过惯了苦日子来的,她祖上也曾阔过,还是书香门第,可是到了她父亲那一代,家中早已穷得叮噹响了,每日穷的连三餐都吃不饱,她父亲替人抄书谋生,她从小就跟着一起挣钱,小小的手连笔桿子都握不住,那样的日子实在太苦了。 可在这李府就不一样了,她可以锦衣玉食,可以享用珍馐美味,还有下人伺候,所以这样的好日子一定要自己把握住。 她娘还说,嫡庶之间只不过是一字之差而已,她娘虽为丫鬟,可是才情样貌样样不差,所以她成了父亲的妾氏,如今吃穿用度不比当家主母差,而她只要比李南嫣出色,样样都做到最好,她这个庶女与嫡女其实没什么差别的。 可是李夫人的这番话就犹如当头一棒,让她莫名地就有些心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从头到尾都是她抢了李南嫣的东西,分走了属于她的疼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1页 不、不对,不能这样算的,上一辈子的恩怨怎么能延续到下一辈子来呢?何况这是她跟李南嫣之间的恩怨,又怎么能牵扯到别的事情上呢? 当初本来就是李南嫣对不起她,如果不是她当初隐瞒欺骗靳厌离,她跟靳厌离之间也不会错过,如今也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这怎么能全都怪她呢? 李清柔这样想着,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好像心底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之后李清柔就被禁足了,府里那天发生的事情除了几个亲近的丫鬟婆子之外,其他人都不得而知。 毕竟,这府中儿女们接二连三的被退婚,再传出这种庶妹勾搭姐姐未婚夫婿导致婚事被退的消息,只怕这辈子,李府剩下的女儿们都没个好名声了。 甚至外人还会传这李府家风不正,后宅不宁,上樑不正下樑歪,迟早要遭人唾弃的。 …… 而在另一边,从李府出来之后,南嫣的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住了,整个人失去意识之后被靳厌离带到了府中,但兴许是白日的刺激过重,她当晚就发起了高热,病得厉害。 靳厌离看着这人嘴唇烧的通红,眉头微微皱着,细细地喘着气,嘴里还不停呢喃着什么,「骗子……」 「为什么要骗我呢……」 她眼睛闭的紧紧的,即使是陷入了昏迷,那一排乌黑浓密地眼睫还时不时地轻颤着,鸦羽上沾染着一层湿意。 那声音越来越微弱,一声声地,委屈又眷恋地唤着萧非鹤的名字,断断续续的,一会儿说冷,一会儿又说热,有时还哭得很伤心,是那种无声无息地流泪。 靳厌离看着心疼,他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情况,看着她这样痛苦难受,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做…… 才能让她不那么难受呢? 隐约中他又听见她口中呢喃的声音了,像是在唿唤着某个人的名字。 「萧非鹤,别离开我……你抱抱我……」 她哽咽着哀求着,细弱的喘息声微不可闻。 靳厌离深唿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望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地哄着, 「嗯……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离开你。」 听到这声回应,睡梦中的人眼泪又出来了,声音愈发哽咽,「萧非鹤……」 他抓着她的手,声音沙哑,「嗯,是我,我在这儿呢。」 她声音虚弱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靳厌离停顿了一瞬,然后将她的手掌贴在唇上,轻轻地哄着,「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骗你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起来教训我好不好?」 靳厌离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就从脸庞上滑下来了,他声音低低呢喃着,像是在哄她,前所未有的耐心与温柔,「我让他来给你赔罪好不好,把他抓过来,然后揍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你看打他三十大板怎么样?」 「会不会太轻了?那再加二十好不好?」 「嫣嫣,你说你现在怎么变笨了呢?」 他吻着她的手背,细细密密地吻格外的轻柔,「从前你受欺负了都会来找本官给你撑腰的,被猫挠了都得挠回去的……」 「以前那么一个张扬肆意的大小姐,现在怎么就只会哭呢?真是没出息,被欺负了哭有什么用呢?明明可以来找本官的啊,本官最近一身清闲,再说了,帮你撑腰这事本官做的太多都熟悉了,你怎么还退缩了呢……」 听到他这番温柔低缓地轻哄之后,床上昏睡的人似乎终于安稳了一些,没再流泪、也没再呢喃了,就连唿吸也平稳了不少。 而这两日,也是靳厌离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其实这段时日靳厌离自己的病也一直没好,但他不是风寒,所以不会过了病气。 而让丫鬟婢女照顾嫣嫣他又不放心,嫌弃不够细緻温柔,于是一样一样的全都自己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对方额头上的细汗。 …… 至于外头的动静也一直没有消停过。 萧非鹤这两日一直蹲守在靳府门口,从靳厌离把嫣嫣带走之后就没离开过。 此刻的萧非鹤也是一副浑身狼狈的模样,他现在心中很急,他听说嫣嫣病了,病得厉害,可是靳厌离一直不肯让他见她。 在靳府门口徘徊的这几日,萧非鹤急得直接就闯了进去,可是靳府的守卫严备,两天闯了四次,次次都被阻拦丢出府了。 后来他再要去闯的时候,却又被靳厌离拦住了,他冷冷地警告他说,嫣嫣还在休息,他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是不是故意不让她好好休息的,故意想要害她病情加重。 他这样一说,萧非鹤顿时就不敢再闯了,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外,生怕惊扰着嫣嫣休息。 可是现在都已经两天了…… 萧非鹤真的快受不了,再不让他见嫣嫣一面的话,他真的快要疯了。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越是看不见她,心中越是挂念担忧,不知道她有没有老实吃药?她很怕苦的,每次吃药时都要费好一番心思折腾的,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发热了,要是发热了得赶紧降温,降温也不能用太凉的水……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悄悄的哭?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2页 想到这点,萧非鹤的心口微微发颤,她肯定哭了,那天走的时候她哭得那么伤心绝望,他这次是真的伤到她了。 等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靳府的大门终于开了,萧非鹤看到靳厌离从门口走出来,他下意识地上前,紧张又急切地问询着, 「嫣嫣呢,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醒来了,她肯见我了吗?」 靳厌离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破天荒地回了一句,「还在昏睡着,不过,口中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 听到这话,萧非鹤的心中好似一痛,眼中不自觉地就沁出了一层水雾,向这个往日的对手祈求道,「让我见见她可以吗?」 靳厌离冷冷嗤笑,眼中露出嫌恶至极的神情,「你有什么资格见她,你以为她现在这副模样都是谁造成的?怎么,骗了她不够,所以还想要再伤她一次吗?」 萧非鹤赶紧解释,眼眶通红,「不是的、不是的,靳大人,我求你,算我求你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我真的从没想过要伤害她的,你让我见见嫣嫣,只要你让我见她一面,你要怎么教训我都可以的。」 靳厌离听了这话眼神更冷,用力攥紧了手指,眼中杀意浮现,他不是没杀过人,也恨不得直接将眼前这人杀了完事,但最终还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平復了下来。 他知道嫣嫣现在喜欢的人是他。 连昏迷中都不停唿喊着这人的名字,如果他真伤了他,只怕她会更加伤心难过的。 靳厌离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然后说道, 「她还没有醒,大夫说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病人自己不肯醒,她口中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去试试吧,看能不能唤醒她。」 他做了那么多都无济于事,只因他现在已经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人罢了。 靳厌离面无表情的说完了这番话。 随后转身就走,多看这人一眼都会让他忍不住心中的嫉恨。 第133章 [vip] 救命恩人(20) 听到靳厌离说完的那句话, 萧非鹤此刻心中对这个曾经的对手竟生出了一丝感激。 他迫不及待地冲进府里,直接就朝着嫣嫣昏睡的屋子赶过去了,一推开房门,便瞧见了那病床上散落的乌髮。 只一眼, 便让萧非鹤胸口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意, 眼里几乎有种要落泪的冲动。 她柔弱地躺在床上,眼睛微微闭着, 不过才短短两天的时间, 看着就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 面色也是十分苍白的, 整个人无知无觉地,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 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他甚至生出了一种床上那人已经离开了他的错觉。 萧非鹤下意识地往前挪动了几步, 几乎站不稳脚, 他眼眶微红着, 一不小心就跪着挪到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柔软的手掌, 眷恋又心疼地唤了声她的名字, 「嫣嫣, 我来了……」 他声音放得很轻, 沙哑的,又带了些哽咽的愧疚声, 生怕自己惊扰到她了,可又怕她这么睡着, 一直不肯醒来。 萧非鹤轻轻握住她的手掌贴在脸颊的位置,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 可又在看到自己手指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口划痕时下意识地停顿了下,然后伸手替她拿开了粘在脸颊边的髮丝,「我来跟你道歉了,对不起……」 萧非鹤的眼泪不自觉地就从眼眶中溢出,他脸颊紧紧贴着她的手背,声音越来越哽咽沙哑,「你不是在喊我的名字吗?我来了,我来见你了,嫣嫣……」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才害得你变成这副模样的,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是我太坏了,我真的该死,居然拿这种事情欺骗了你这么久,你起来好不好,起来打我骂我教训我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嫣嫣,是我对不起你,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 萧非鹤不断道歉着,哀求着,声音里满是痛苦和心疼,他宁肯受罪的人是他,可是为什么,不是他来受这份罪呢? 萧非鹤的眼泪无声流着,就这样握着她的手,一直跪在床边不停忏悔着,目光爱怜地望着南嫣昏睡的面容,不肯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久到萧非鹤喉咙都已经喑哑干涩到发疼了,跪在地上的膝盖都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了。 他恍惚间似乎察觉到了握在手心里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萧非鹤先是一怔,随后便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床榻的人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微微蹙着眉,眼睫还在轻轻颤动着,萧非鹤又轻轻喊了她几声,好一会儿,底下那人才终于缓慢睁开了眼睛。 意识恢復的那一瞬间,南嫣头一个反应就是嘴里太苦了,苦不堪言,也不知道昏迷这段时间,男主大人到底给她餵了多少碗的苦药,这会儿醒了都还苦的让人脑门子疼。 南嫣咳嗽了几声,感受到喉咙里的苦涩和干哑,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声,「水……」 声音几乎微弱到了低不可闻的程度,仿佛下一秒就又会失去意识,重新陷入昏迷一般。 然而守在床边的人听见这声却立刻沖了出去,他脚下速度太快,差点忘了双腿还麻木着,一不小心就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撞上桌椅直接摔倒,也幸好他稳住了。 「好好,要喝水是吗?马上就来了,你等等。」他说着,忙从外间的桌上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沖了回来,一只手捧着茶杯,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将床上躺着的人扶了起来,靠在肩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3页 「来,嫣嫣,喝水。」 他将茶杯递到这人嘴边,看她小口小口饮着,心口仿佛软成了一滩温水,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终于醒了。 等到南嫣一杯茶水喝完,底下靠着的那人又立马小声地问,「够了吗?还要不要再喝一点,你昏睡了整整两天,又发热了很久,渴了是很正常的,我再给你倒一杯好不好?」 南嫣喝完茶水嘴里终于不苦了,喉咙也不干涩沙哑了,所以立马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萧非鹤话刚说完,身上靠着的这人身体便是一僵,好似才反应过来他是谁,又好像才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 然后眼睫轻颤了颤,缓缓地,便将身子挪开了一些距离,不肯再依靠在他身上了。 萧非鹤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南嫣抿着唇微别过脸,她眼睛微闭了一下,又睁开,苍白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了几分轻嘲的神色,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来找我,别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她连说这话都是无力虚弱的。 原本好不容易恢復了一点嫣润的唇色,又因为醒来看到的是他时,变得有些苍白。 萧非鹤沉默着,目光落到她的眉眼上,尤其看到她眉眼间隐含的厌烦的神情时,一时间胸口微颤着。 他张了张嘴,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了起来,然后艰难开口道,「我……我想见见你……」 昏睡中的人总要比醒过来的人要难面对,尤其要看着露出的那种嫌弃厌烦的眼神,萧非鹤以前从未觉得一个人的眼神也能叫他这么的难以忍受,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南嫣听到这话,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不过还是冷笑了一声道,「那你现在见到了,可以滚了。」 几乎是不留余地地拒绝。 让萧非鹤唿吸微窒了一瞬,他望着眼前的人,胸口翻涌着某种难受至极的情绪,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萧非鹤还是不肯就这么放弃。 他深唿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贴在胸口的位置,「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欺骗了你又伤害了你,可是我对你的感情全都是真的,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嫣嫣,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不好?」 南嫣听到这话仿佛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用力挣开他的手掌,转过头泪眼汪汪地瞪着他,「原谅你?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就因为你喜欢上我了,所以你对我的那些欺骗就全都可以不介意了吗?」 南嫣眼泪落下来,那双黑浸浸的眼眸突然定定地望向他,「可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是另一种走向,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你欺骗了我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这个可能你想过没有呢?」 听到这话时,萧非鹤忽然怔愣了一瞬,有一种很古怪的念头从他脑海里钻出来。 他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不会的,不会有这种结果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可能令他心底一阵发虚发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大脑却在下意识地想像着如果自己没有爱上她的结果,他会做什么呢? 他可能会欺骗她的感情,在她最满含期待、满心欢喜的那一刻骤然抽离转身,然后留她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那样的结果,不会的,不可能的! 萧非鹤唿吸停滞了一瞬,眼眶瞬间红了,眼中忽然就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让他几乎忍不住这痛在心中大声吶喊出来。 不会的,他不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的! 他是喜欢她的,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做这种歹毒的事情呢? 可不管他多努力的去否认,他心中仍旧有那么一个念头,如果真有那么一种可能,如果他真的没有喜欢上嫣嫣的话,他对她的伤害,起码比现在的还要重上百倍不止。 一想到这个可能,萧非鹤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感觉胸口的疼痛好像变得更密集了,疼得连额头冷汗都出来了,他此刻居然无比庆幸,幸好他是爱她的,也幸好他不会对她做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情。 南嫣停顿了一下,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来,然后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是怎样的绝望、崩溃,又会沦落到什么样的地步?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让我原谅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任你随意玩弄摆布的女子吗?」 滚烫的泪水砸到他的手指上,烫的他手指一个哆嗦,不受控制地就松开了她的手指,他下意识反驳着,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嫣嫣,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萧非鹤眼泪也瞬间出来了,他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手指颤抖着去握她的手,嘴唇哆嗦着,「你信我,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嫣嫣,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也知道你恨我欺你瞒你的事情……」 「你打我也好,杀我也好,怎么教训我都可以,只要别去想这些令人难受的事情,只要你能好过一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南嫣手指蜷缩了下,用力从他掌心抽出来,然后抬眸,对上那双微红的眼睛,忽然冲动怨恨说了句,「让你去死也可以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4页 萧非鹤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怔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没忍住轻笑了一声,随后伸手用力将人搂进怀里,语气也变得格外认真起来,「只要你让我去做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的。」 「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死……」 萧非鹤眼里流露出眷恋不舍的神情。 他捨不得就这样把她交给别人,捨不得就这样带着遗憾去死,从此以后再也见不着她,再也听不见她的笑声,和喊他名字时那种张扬又骄纵的声音了,他很捨不得的。 南嫣仿佛被他这种认真的架势怔住了,被他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用力推开人,别过脸冷声道, 「你滚出去,别碰我!」 兴许是预料到了这种结果,萧非鹤比想像中的成熟冷静,他有些眷恋不舍地松开人,看到嫣嫣冷着脸不肯搭理他的模样,又看到她泛白的唇色,忽然轻声笑了笑,然后低声说道,「你刚刚才醒来,应该也有些饿了,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来好不好?」 南嫣咬着唇余光扫了他一眼,心想那你还不快点去,不知道她都在床上躺了两天了吗?再不去弄点好吃的过来祭祭五脏庙,她怕是又要饿晕了。 不过面上还是那副厌弃的神色,转过脸看也不看他一眼,然后冷声道,「你出去,我不会吃你做的东西的。」 听到这句话,萧非鹤也不生气,脸上甚至有了一丝笑意,他赶紧捲起袖摆,转身撩开帘子,就朝着厨房的位置去了。 萧非鹤的动作确实很快,不过片刻时间,就端着几份清淡的配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过来了,怕她嘴里没味,还特意准备了几颗山楂丸开胃。 「嫣嫣,我给你准备……」 只可惜他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说话的声音,话还没说完,一进门便看到屋里头两人亲近又温情的一副画面。 「先喝点汤,你都睡了两天了,腹中空空,暂时还不能吃那些油腻的东西,我专门让厨房给你熬了粥。」 「来,慢点喝,别噎着。」 靳厌离坐在床边的位置,正细緻耐心地餵她喝着汤,他看到南嫣靠在床檐上,小口小口啜着,面色因为热气而熏得有些薄红,看着似乎有精神多了。 靳厌离时不时地替她擦拭着嘴角,南嫣脸上也是动容的神情。 看着二人之间亲密无间的状态,萧非鹤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就像是完全置身事外的外人一样,仿佛再难插不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莫名地让他有些心慌和不安。 萧非鹤知道她还在生气,这事都怪他的,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也都是他活该的。 他下意识地端着盘子往前几步,南嫣余光扫了他一眼,只一眼便让他脚步顿在了原地,那眼底的疏离和刻意那样的明显,仿佛多看一眼都嫌麻烦,哪怕萧非鹤再能忍受,此刻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盘子。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原谅他呢? 他深唿吸了一口气,将胸口所有的不适情绪全都压进心底深处,然后殷勤又小心地走了过去,「嫣嫣,你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他朝着她讨好笑了笑。 南嫣眼皮都没抬,「你是想撑死我吗?」 萧非鹤表情一顿,忙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了,着急解释道,「怎么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想吃没关系的,我以后再给你做别的好不好?」 南嫣却转过脸,压根不想搭理他。 得不到回应的人明显有些狼狈,萧非鹤有些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目光却固执不肯移开,一直望着两人,也不是实在惩罚自己还是捨不得。 靳厌离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她故意利用而觉得开心满足。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气萧非鹤,才肯让自己稍微亲近她些,可即便是这样的利用,他也觉得满足了。 他照顾了她整整两天,也哄了整整两天,可是不管他怎么哄,昏睡中的人始终不愿意醒来,偏偏萧非鹤一来,这人再怎么生气,终究还是醒了。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她一点也不爱他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造成今天的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只要她还愿意接近他,还愿意让他继续陪着她,守着她,他愿意等的,不管多久都愿意的,等到她动容的那一天。 吃了一小碗白粥以后,南嫣精神也终于恢復了不少,不过在床上躺了两天浑身都酸软了,她想起来走走,但靳厌离拦着不让。 说她病还没好,出去吹风肯定又会受凉,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让丫鬟来帮她捏捏,要不然他帮忙也可以。 南嫣拒绝了这人占便宜的行为,扭头瞧了一眼外头的好天气,这阳光暖洋洋的哪里就会受凉了? 不过这人固执地很,虽然如今这副固执的性子已经被南嫣掰地面目全非了,但涉及到身体方面的事情,南嫣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对方,说不准就是不准,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瞧着人,眼里流露出一丝渴望。 大概是病了两日,那双盯着人看的眼珠都是水汪汪的,又有点可怜兮兮的,直看得靳厌离一阵心软,心里纠结一番后,最终还是无奈妥协了。 靳厌离嘆了一声,他真是拿面前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真想起来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只能在院子里逛逛可以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5页 南嫣立马点着头答应了。 于是靳厌离的保护工作也做的很到位,厚厚一层披风将人完全包裹住,全身上下只留一颗脑袋在外头,又摸了摸这人的手心,确定是温热的之后这才放了心,然后牵着人去院子里了。 整个过程,萧非鹤就在一旁望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想上前帮忙的,可刚伸手,就被南嫣一个冷淡的眼神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明明外头阳光正好,他却觉得心头好似莫名其妙地就颳起了一阵冷风,越来越冷,冷的他四肢都有些僵硬了,想跟上去却又怕她嫌弃,就这么固执地盯着两人。 南嫣余光瞥到身后不远处僵硬站着的萧非鹤,嗯,这样就受不了了吗?那可不行,还有没使出来的呢。 靳厌离牵着她进了院子。 南嫣微微蹙着眉,看到身后那人没跟上来,似乎有些在意,目光似有若无地总往身后打量,脸上隐约露出了一丝郁闷的神情。 她往前走了一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不小心扭了一下,眼看着身体就要往前摔倒,也幸好身旁的靳厌离反应极快,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然后捏着她的手指问,「怎么这样心不在焉的,不是说要出来走走吗?走两步就要摔跤,还不如我抱着你走。」 他话刚说完,南嫣余光便看到那门后飘起来的衣角,还没等怀里这人放开她的时候,忽然凑过去,在对方唇畔轻轻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退。 她正要从他怀里退出来的时候,却被人勐地扣住了腰身,靳厌离唿吸一滞,手掌用力按在她的腰身后面。 这让南嫣一时没有防备,整个身体都撞在了他的胸膛上,但她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对,于是就垂着脑袋,也不敢看人。 靳厌离眼底神色复杂晦涩。 他深唿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直接将人抵在树干上,那只修长的手指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然后抬起,跟她说,「这样子是不行的,你亲的太浅了,他知道你是故意的。」 面前的人垂着眼帘没有吭声。 靳厌离继续说道,「你想让他生气、想让他痛苦、想让他后悔是不是?可是这样子太轻了,不够的,一下子怎么能够呢?我帮你好不好?」 南嫣怔愣愣地望着人。 他说完也没等底下人反应过来,直接就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那一瞬间,靳厌离的胸口就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又酸又胀,越是喜欢,就越是痛苦,他真的很久没见到这样的她了,怀里的人安安分分的,一开始还有些排斥,可知道最后都没有挣扎。 靳厌离唿吸急促着,眼里好似漾起了一层水雾,他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胸腔内的心脏跳的快速,他吻得那样用力,吻了这人一遍又一遍,沿着唇角细细密密地吻着,恨不得将人塞进身体里,到最后,吻着吻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 他恍惚间只觉得如今的自己十分可悲,居然要靠这样的手段才能亲近她,可他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 分离的时候,靳厌离身体滚烫的要命,连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喘着粗气,然后低着头,用嘴唇亲亲碰碰她耳边的肌肤,在她耳畔声音沙哑呢喃了一声, 「只有这样,他才会跟我一样难过的。」 温热的泪珠顺着脸庞滚落,没入了脖颈间,不小心濡湿了颈口的那一缕长发,靳厌离将那缕长发拿开,满是不舍地望着她。 而在另一边,萧非鹤望着不远处两人缠绵拥吻的姿态。 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后便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迅速在脑海里翻涌着横冲直撞,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冲上去用力将两人拽开。 他被刺激的甚至能感受到脑袋里血管在疯狂叫嚣着,整个人眼眶瞬间就红了。 不要!不要这样对他! 求你了,嫣嫣,不要这样…… 他宁肯她打他骂他杀他,也不要这样的结果,他受不了的,真的接受不了。 他知道错了,他不该骗她的,更不该在李府跟李清柔拉拉扯扯,他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了,别这样对他好吗? 萧非鹤此刻也终于明白当初靳厌离在别院看到南嫣被他抱在怀里亲吻的感受了。 那种疯狂嫉妒、怨恨又愤怒的感觉,烧的他理智全无,心中甚至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一股杀意,让他想直接冲上去杀了那个轻薄她的男人。 可是不行的,萧非鹤用力攥紧手指,指甲几乎陷进了皮肉里。 他努力压抑着身体里快要崩溃的情绪,脑海中仅存的那点理智告诉他,他绝对不能再做伤害她的事情了,绝对不能再惹她伤心了。 可是怎么办啊?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样亲密的画面,他真的快要疯了。 他真的接受不了…… 嫣嫣…… 另一边的南嫣余光在瞥到这把利用的效果颇为不错之后,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随即调整了下情绪,面上露出一副愧疚的神情,然后一把将身前的男人推开,利用完就扔。 「对、对不起……我其实……」 靳厌离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边忍着胸口的酸楚一边笑着道,「我知道,我是自愿的。」 南嫣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袖口,然后面色有些难堪地朝他看过去,「我不该这样对你的,我这样利用你,跟他欺骗我的感情又有什么区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6页 「你别哄我了,对不起,靳厌离,你骂我吧,打我也行,你对我这样好,不分昼夜地救我照顾我,我却还恩将仇报这样欺负你,我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 靳厌离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她身上了,不管是真心也好,利用也罢,他这辈子已经就这样了,不论如何,都是要守着她的。 听到这话时,他忍不住轻笑了声,手指爱怜地摩挲着触碰了下她的嘴唇。 那里还有他刚刚留下的痕迹,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他心满意足了。 「胆子这么小,还谈什么让他后悔痛苦呢?才这样就不敢了吗?还是你心疼了,看到他难过你心里难受了吗?」 南嫣别过脸,闷声道,「我才没有。」 靳厌离看着她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忽然忍不住有些心酸黯然。 果然啊,一二再而三的确定,就算他再怎么不甘,他跟她这辈子也再无可能了。 靳厌离忍不住将人拥进了怀里,低声安抚着,「不心疼的话那我们就继续,我都不在意的事情,你在意什么呢?」 「只是……」 我也好捨不得你啊,为什么你愿意给他机会,却不愿意原谅我一次呢?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啊,也是我先喜欢上你的,只是我中途犯了一个错,不小心松开了你的手而已,你怎么就被别人抢走了呢?你说,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来世呢?如果有下辈子,你多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不要那么偏心,明明我对你的喜欢一点也不比他少的。 南嫣听到他话只说了一半,便问道, 「只是什么?」 靳厌离忽然长嘆了一声,他微微仰着脸,明明是笑着的,眼里雾气却瀰漫地越来越深,泪水没入耳廓,抱着她的力也越来越紧,「没什么,只是想让你以后别那么偏心,雨露均沾的道理懂不懂啊?」 他低声道,「你多给了他一次机会,下辈子也要多给我一次的。」 说完这些又停顿了一下,然后很小心眼地威胁道,「要不然,本官以后就是死了,埋土里变成一堆白骨了,还是会不甘寂寞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跟你纠缠不清的。」 「你也不想晚上做噩梦吧,这种事情最好牢牢记住了,每日睡前默念三遍,免得本官来找你的时候你不认帐。」 南嫣:「……」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瘆人呢? …… 南嫣隐约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从那日之后,靳厌离对她的态度似乎变得克制了一些,只是有些情绪有时候是压抑不住的,尤其是他看萧非鹤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厌恶至极。 可即便他再厌恶他,也改变不了嫣嫣一心喜欢他的事实。 尤其是在看着嫣嫣经常露出的那种落寞又心不在焉的神情时,靳厌离心中不甘又怜惜。 最后他没办法了,只能他先认输了。 虽然不想看到萧非鹤得偿所愿,可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嫣嫣难过的样子了,因为那会让他比她难受百倍,毕竟这世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她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了。 大概有些人生来就是克制某些人的,正好她就是他的克星,所以他宁肯自己痛苦,也不想再看到她哭泣了。 十一月十五那日,天气正好。 南嫣的身体也恢復地差不多了。 靳厌离说在府中歇了这么久了,也该出门去逛逛了,听说城北集市中又新开了两家胭脂铺子,听说里头还有不少海外来的新鲜货,反正你在府中闲着也是无事,不如一起去看看? 南嫣假装不知道这人的心思,从她身体好转到现在都已经快半个月了,这人恨不得她一辈子都闷在府里不出去,这会儿突然约她出门,肯定是有别的事情了。 于是南嫣也没戳破这人的小心思,点头同意后,直接就上了马车。 靳厌离看着马车走远,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想冲上去将人抢回来的冲动,但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手。 他转身回了府。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辈子做再多也无用了。 而在另一头的南嫣,等马车到了地点平稳停了下来之后,她掀开帘子一看,外头站着的萧非鹤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果然啊,看来她没猜错,靳厌离确实是想帮她跟萧非鹤解开心结。 他朝她伸手,想扶她下来,而南嫣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面色微变,厌烦瞪了他一眼,「为什么是你,靳厌离呢?」 萧非鹤这段日子遭受的冷遇和嫌弃早已经将他所有的脾气都磨没了,此刻的他对着南嫣只有无尽的小心与不安。 尤其是听到这话时,他眼底有些黯然,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让我陪着你,你如果不想逛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南嫣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我什么时候说我不逛了吗?」 南嫣抿了抿唇,说完这句话后,拎着裙摆,直接从马车上下来了。 只是在萧非鹤下意识伸手要扶她的时候,盯着他冷声说了一句,「不许碰我,也不许跟着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这话让萧非鹤一时间有些顿住。 不许碰还行,可不许跟着是不可能的,这集市上人这么多,他不看紧一点的话,只怕她片刻就会被人群挤散了,而且街上小偷那么多,她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7页 萧非鹤面色有些为难,可是看着嫣嫣那明显冷下来的眼神,他又不敢跟的太近了。 最后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她在前头慢慢逛着,他就在她身后十来米远的距离不紧不慢的看着,视线片刻不离。 后来萧非鹤心想,这样也挺好的,能够远远的看着她开心就行了。 南嫣一路逛着一路来到了一个卖木头的摊子前,摊主是个满脸络腮鬍的中年男人,头上围着一块灰扑扑的头巾,看到客人时就露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然后继续手里的活儿,一点也看不出从前的兇相。 南嫣在摊子前看了一会儿,然后从一堆各式各样的小木佛中挑了一只捧着肚子笑的大肚佛,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摊主,这个小木佛多少钱?」 摊主扫了她后头一眼,又低下头,老实巴交地回答道,「不贵不贵,十文钱一个,小姐要真喜欢的话,给个七文钱就行了。」 「才七文钱啊,真便宜,摊主你的手艺这么好,怎么才卖这一点钱呢?」 摊主立马露出憨厚的笑,擦了擦手掌,「小姐说笑了,就餬口饭吃的本事,哪能称得上手艺好呢,小姐您喜欢的话,拿着就是了,才七文钱而已,不贵的。」 南嫣将小木佛攥在手中。 后头的萧非鹤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听到要掏钱的时候立马想上前来着,但又被南嫣瞪了一眼,只好停留在原地不敢动了。 南嫣自己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给他。 再往前走的时候,人越来越多。 萧非鹤也一直跟的很紧,偏偏在经过一处拥堵的巷子口时,突然就从其中出现了两三个嬉笑玩闹的乞丐小孩将他团团围住了。 这三个小乞丐围着萧非鹤转了好几个圈,又跳又闹的,一个劲儿的缠着他要铜板,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萧非鹤被吵得头疼,实在没办法,赶紧从怀里摸出一把铜板丢了出去,也就耽误了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可等他再一抬头的时候,原本就在身前不远处的南嫣突然就不见了。 萧非鹤心中顿时一紧,那一瞬间还以为南嫣是故意在跟他玩闹,想让他着急、想让他害怕,所以故意报復他的,可等他四处张望了一圈,到处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时。 萧非鹤顿时有些慌了。 他随手抓住身旁的路人就问,「你看见那边的姑娘了吗?就站在那里的,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眼睛很黑很亮的。」 路人说没有,他又去追问摊主,问得人都嫌烦了还不肯放弃, 「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站在这里的姑娘?长得很漂亮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木佛。」 「她穿着石榴红的长裙,梳着未婚的髮髻,个头刚好到我下巴,你看见她了吗?」萧非鹤焦急比划着名,额头上汗都急出来了。 「没有吗?怎么会没有呢?你看清楚了吗?你再仔细想想啊,她刚刚明明就站在这里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 那个「佛」字甚至还没说完,萧非鹤整个身体顿时一振,瞳孔微微紧紧缩。 他目光落到地上那只被人掰断了一只手臂的大肚佛上,先前积攒在胸腔里的那种烦躁心慌,更是在此刻瞬间达到了顶峰。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嫣嫣刚买的东西怎么会丢在地上的? 萧非鹤下意识地冲过去将那只小木佛捡起来,拍了拍灰尘,看到木佛的胳膊是被人用手直接掰断的,而不像是被人踩断的。 他胸口忽然涌出一股莫大的恐慌,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袭卷了整个心头,他眼睛发红地搜寻着在场每一个可能与她相似的身影,可是一个都不是,全都不是她。 嫣嫣失踪了?还是被人抓走了? 就在萧非鹤情绪紧绷到快要失控的时候,路边突然蹿出一个小乞丐塞给他一张纸条后就跑,萧非鹤来不及去追那乞丐,下意识展开纸条,只见那上头写着: 午时过后一个人来城外西南角那个无人的破庙里,准备好一辆马车,跟三千两银票,否则就弄死那个女人! 看到这句话时,萧非鹤原本还算冷静的表情瞬间扭曲了,眼底甚至浮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戾气。 他的手掌更是因为过度用力,一不小心就折断了小木佛的另一个胳膊,断裂的碎屑勐地扎进了皮肉里,鲜血瞬间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 萧非鹤用力攥紧了手掌,眼神晦涩。 是谁?到底是谁要报復她? 有什么事情冲着他来就好了,为什么要去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第134章 [vip] 救命恩人(结局结局) 萧非鹤盯着纸条上写的午时过后, 他下意识抬头看看太阳,眉头瞬间拧紧,眼中也浮现一丝焦躁不安,现在都已经快正午了。 更别说, 从这里去城外西南角的破庙起码还需要半个时辰不止, 这样近的时间,要是去晚了, 嫣嫣有危险怎么办? 他真的不能, 不能承受这种结果! 萧非鹤面色发沉,他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去找其他人, 于是随手抓了一个小乞丐往他手里塞了块碎银, 然后叮嘱他赶紧去南长街靳府找靳大人,找他来城外西南角救人。 说完这番话后,萧非鹤甚至没来得及等那小乞丐反应, 转身就去了最近的车行要了一辆马车然后准备了三千两银票, 着急忙慌地就朝着城外的破庙赶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8页 萧非鹤此刻心中是真的很不安, 从未有过的心慌,他怕嫣嫣受到惊吓, 更不敢拿嫣嫣的命来堵,所以一个人都没有多带过去。 那人既然说了一个人只身前来, 而且是为了求财, 那他给他钱就是了,只要别伤害嫣嫣, 不管他想要要多少钱都没关系。 萧非鹤这样想着,手指瞬间攥地更紧, 他用力抽了一下马鞭。 骏马吃疼嘶鸣了一声,撒开蹄子飞速跑着, 速度瞬间比寻常马车快了数倍不止。 萧非鹤就这样一个人驾着马车很快冲出了城门,半个时辰之后,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城外西南角的那间破庙门口。 看到此处的环境,心中顿时就是一紧,这地方偏僻荒芜,到处都是野草蛛网,甚至是连乞丐都懒得过来光顾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人会想着要抓走嫣嫣? 是因为他的原因吗?是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仇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这人为什么不敢直接来找自己,为什么不敢直接报復他呢?他敢抓嫣嫣是因为他见过嫣嫣,所以也认识她吗? 想到这种可能,萧非鹤脑海中瞬间将最近自己的行踪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可不管他怎么想,怎么分析,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跟他有这种深仇大恨? 抵达破庙之后,萧非鹤用力勒紧缰绳,马车瞬间停下,他从马车之上一跃而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进了破庙里。 从行驶的路上过来,一连串的剧烈运动令此刻的萧非鹤唿吸急促,额头冒出了一层汗水,甚至连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他使劲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朝四周大声喊着, 「我来了,人呢?你不是要马车跟银票吗?我全都带过来了,三千两银票一张不少,你把嫣嫣弄到哪里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瞬间将胸口塞满的银票全都拿出来了,一张张崭新的银票在手中挥动的哗哗作响。 萧非鹤用力捏紧手指,目光紧紧搜寻着破庙里的每一个角落,生怕自己会看到一些不好的场景。 突然「咔嚓」一声,身后传来了一声动静,像是有瓦片被人踩碎的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便听到一声细细的呜咽声。 萧非鹤立马转头去看,便看到那道身影被人用匕首顶着喉咙从破败不堪的佛像后头慢慢走了出来。 她双手被人用布条绑了起来没办法挣扎,此刻髮髻散乱,面色异常苍白,眼圈微微泛红地望着他,眼里满是惧意跟不安。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睛更是不受控制地凝聚起了一层水雾,然后嘴唇动了动,轻轻喊了他的名字,「萧非鹤……」 萧非鹤只觉得那一瞬间,心脏仿佛被人用一只巨大的手掌用力揪紧了,让他连唿吸都变得紧促了。 尤其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萧非鹤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前去,然后紧张喊了声她的名字,「嫣嫣,别怕……」 话都还没说完,便听见在嫣嫣背后挟持的那人突然大喊了一声: 「站住,别过来!」 「要不然,我这匕首可是不长眼睛的。」 这人眼神兇悍阴狠,口中说着威胁的话,手中匕首更是毫不客气地往那根纤细的脖子上抵了抵。 也因为匕首过于锋利,嫣嫣脖子上瞬间就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细密的血珠不间断地从伤口处沁了出来,顷刻间便染红了白皙的肌肤。 萧非鹤瞳孔紧缩,瞬间停下了脚步,他下意识地伸手试图安抚那人,「别冲动,你冷静点,我不过去,你别伤害她!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你不是要银票跟马车吗?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我也是一个人过来的,我把银票给你,你是不是也可以放人了?」 那人听了这话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完之后,盯人的眼神也愈发变得兇狠起来,「放人?那可没那么容易!萧世子,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这人说着这话,忽然伸手一把将脸上的络腮鬍子撕掉,然后露出底下那张熟悉的方脸来,萧非鹤目光一顿,视线落到那双憨厚老实的眉眼之间,眸光闪了闪,忽然想起来了,是那个暴露了密道的方脸和尚,也是刚刚在摊子前卖木佛的摊主,原来是这个人。 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掳人,真是罪该万死!萧非鹤一时恼怒自己的大意。 这人就是之前在极乐寺密道里那个追杀他跟嫣嫣的那个方脸和尚,结果追杀不成反被他们降伏住了。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是用一根麻绳将人捆得严严实实丢在密道里的,原本是想着剿灭贼寇之后一併带走,可是后来却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从密道中逃了? 萧非鹤这下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人,眼中杀意瞬间浮动,但看着嫣嫣脖子上的那道血痕,他用力压下了心头的戾气,幽深如古井深潭的眸子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你说,你还要什么?只要你不伤害她,你要什么本世子都能满足你。」 早知道当时就该直接杀了他的,没想到剿灭了剩余的贼寇不算,这人居然还敢伺机报復,该死的东西! 方脸和尚听到这话又哈哈大笑了,笑完之后声音瞬间停下,然后转过头来阴沉沉地盯着人,「当初在密道里萧世子捅了我两刀,可我不仅没死,还侥倖逃了出去。」 和尚的声音变得阴森森的,又带了些杀意,「然后我就告诉自己,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可是惦记很久了,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人呢?今天不论如何,我都是要报仇雪恨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9页 萧非鹤听了这话面色也是有些发沉,他用力攥紧拳头,目光片刻不离地盯着这人,「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报仇雪恨冲着我来就行了,当初是我伤的你,你现在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和尚大笑了一声后,浑身上下的匪气瞬间暴露无遗,「没错,你说的确实很对,我就是要找你报復的,可我打不过你,身份也没你尊贵,如今更是烂命一条,还到处都被通缉,就算死了也是白死。」 「可这女人是你的心头肉,我打不过你,难道还不能弄死她给我陪葬吗?这种报復难道不比直接杀了你还要痛快吗?」 他说着匕首又往前抵了抵,南嫣面色瞬间更苍白了,脸上也是蹙眉痛苦的表情。 萧非鹤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他用力捏紧拳头,眼中闪露的杀意毫不收敛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和尚听到这话,面色瞬间更兇狠了,他直接从怀中扔出一把匕首过去,兇悍道,「我要你当初怎么捅我两刀的,今天就怎么还回去,否则的话,我就直接捅在你的心上人身上,这个选择对你来说不为难吧?」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南嫣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不要……」 她面色异常苍白,此刻眼里早已积聚了一层湿润泪意,明明身体已经害怕到浑身发颤了,却还是故作镇定地盯着他,声音轻颤着朝他喊道, 「我不要你救,你滚啊,滚远点!」 「谁稀罕你假惺惺地来救我?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做的那些事情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你的,就算你拿自己的命来救我,我也不会再原谅你的,所以,你快点滚啊!听见了没有?」 萧非鹤听到这话忽然就忍不住低头笑了声,他的嫣嫣好笨啊,每次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就说明她心底其实早就已经不生气了,她其实早就想原谅他了,他都知道的,她就是嘴硬心软,让他滚只是不想他受伤罢了。 他目光落到那张满是惧意和不安的面容上,她眼睛紧紧望着他,生怕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萧非鹤认真看了她一会儿之后,目光又转到她身后的那人身上,冷声道,「是不是只要我动手了,你就会放人?」 那和尚眼神一狠,眼中倒也露出几分豪气,「只要你敢动手,我保证不伤你这如花似玉的心上人,可你要是敢跟我耍心眼,玩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花招的话,我这刀子可就要往她这脸上招唿了。」 他说着那匕首又往前抵了抵,南嫣眉头瞬间紧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但她看到面前那人真的捡起地上的匕首之后,眼中的神情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她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冲过来,但被后头的人死死摁住了肩膀不能动弹,最后只能焦急地朝他喊着,「你敢?萧非鹤,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萧非鹤忽然朝她笑了一下,他说了一句,声音低低的,「我听见了,我一直都记得你说的话的,你之前不是想让我去死吗?我说过的,只要你让我去做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的。」 话音刚落,他真的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往胸口捅了一下,随着沉重的一声「闷哼」。 南嫣瞬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随后眼眶便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滴落,摇着头沖他哭喊着,连声音都变得哽咽沙哑了,「你傻了吗?谁要你救我了,谁稀罕你救我的啊!你现在赶紧滚,我不想看见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萧非鹤的面色也在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因为疼痛,他额头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层冷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南嫣,好一会儿才从那种极致的痛苦中缓过神来。 萧非鹤目光安抚地望向南嫣的脸,血色褪地一干二净的嘴唇轻颤着动了动,然后吐出几个字眼说,「别、别怕,我天生……皮糙肉厚,最多就是失点血罢了,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完以后,身后的和尚眼中隐晦闪过一阵精光,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个情种呢,很好,看来这次的选择对象果然没有弄错。 不过,还有一刀呢! 等这男人死了,他就带着这千金小姐一起亡命天涯,不管是自己享用,还是卖了,往后的日子都是神仙生活,他再也不用辛辛苦苦雕刻那些烂木头了,值不了几个钱还累的要死要活,这样的生活简直太无趣了,只要有了这些银票跟马车,他很快就能到另一个地方重新隐姓埋名,然后从头开始。 想到这里,和尚眼中甚至有些激动,巴不得这男人赶紧去死。 他可是知道这世子爷的功夫不差的,如果不是提前挟持了这个女人,就算这世子爷中了一刀,他也不一定是这人的对手。 眼下他受伤之后,气势明显弱了不少,和尚胆子也大了不少,下意识催促道, 「快点快点,还有一刀,快点动手!」 「不想你这貌美如花的心上人受伤的话,就赶紧动手。」 萧非鹤闻言,眉头紧皱着,似乎痛到连眸色都有些黯淡了,唇上一丝血色都无。 他抿着唇,用力握紧匕首,然后拔出,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了,也就在匕首抽出的那一瞬间,伤口皮肉外翻,殷红的血液顷刻间便浸湿了周围的衣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0页 萧非鹤故作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整个人仿佛承受不住似的,一不小心就跪倒在了地上,他在伺机寻找动手的机会。 偏偏躲在嫣嫣身后的那人盯得死紧,稍有不对便用力扼紧嫣嫣的脖子,还在不停催促着他赶紧站起来。 粘稠湿润的血液顺着刀柄滑落甚至让他有些握不住匕首了,萧非鹤手指紧了紧,举起手掌,正要在往身上再刺一刀的时候。 却不想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不要!」 人在听到动静时都会下意识地停住动作,萧非鹤听到喊声,动作停住了。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原本一直被绑着双手的嫣嫣不知何时解开了布条,她转身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狠狠就朝身后那人脖子扎了过去,血液飞溅,那和尚猝不及防,被扎地正中,此刻痛到面容扭曲,可惜没刺死。 也是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身后那人。 和尚原本还想着留这女人一命的,但此刻颈上剧痛令他惊惧不已,心中更是气昏了头,千钧一髮之际,抬手就是一刀勐地朝着南嫣心口狠狠扎了过去,这一下毫不留情! 那一瞬间,萧非鹤目眦欲裂。 「嫣嫣!」 心脏怕到几乎骤停,他几乎用尽全力的力气奋力朝着两人沖了过去,然后一刀扎进那和尚的喉咙,听到那人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冒血的声音。 他犹不解恨地往更深处捅进去,恨不得直接切开他的咽喉,在里头翻江倒海,将那人心肝剖开千刀万剐! 可任他再凶再狠,动作还是晚了一步。 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匕首没入嫣嫣的胸口,看着她整个身子在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个晕眩,软软地往后仰去。 萧非鹤这一下是彻底慌了神,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如遭重击,那一瞬间只觉得好像是自己的胸口被破了个大洞,一种极致的痛苦瞬间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嫣嫣,嫣嫣,你怎么样……」 「你怎么样了?痛不痛,是不是很痛?」 「我去找大夫,我带你去找大夫,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他简直要疯了,他真的要疯了,眼眶通红,整个身体飞扑到南嫣身前,两只手结结实实将正在往后倒下去的南嫣接住了,然后用力将人搂进怀里,恐慌又不安地哀求着,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萧非鹤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她胸口那只不停冒血的伤口,他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全都涌出来了,一颗一颗滴落到她脸上。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说着又去摸她的脸,手上的血污全都蹭到了她的脸上,伸着手却不敢碰她的伤口,「怎么办?怎么才能止血啊?为什么止不住血?我为什么止不住血?」 此刻的萧非鹤情绪已经彻底崩溃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手足无措地压根不敢碰她的伤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碰碎了,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攥紧她绵软无力的手指,「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啊?」 「我不说说过了吗,我皮糙肉厚不怕疼的,最多就是流点血而已,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冲过来,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害怕的吗?」 萧非鹤急得大哭,无尽的懊悔跟害怕几乎将他湮没了,他此刻心口生疼,疼得说不出话来,心底恨不得这一刀是扎在自己身上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啊? 南嫣咳嗽了几声,胸口的痛意在系统的屏蔽下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只是她仍能感受到身体里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着。 她喉咙里咽下一口血气,这才抬眼看他,目光落到眼前这人哭得通红的眼睛上,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脸,手指却因为无力而从半空中落下来,又被萧非鹤一把握住,然后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什么,你要说什么?」萧非鹤看她嘴里呢喃着,似乎有话要说,便下意识地追问。 南嫣嘴唇张了张,眼中泪意翻涌,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溢出, 「你怎么那么笨呢?怎么能……听那个人的话,他很明显就是要置你于死地的,你怎么可以……真的伤害自己呢?」 她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眉眼,声音断断续续的,愈发虚弱了,「我那天说的话,全都是气话的,我是……很生气你骗我,可是……我不是真心想要你死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喉咙里仿佛不受控制地翻涌出一股腥气,还要要继续开口的时候,胸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张着嘴,口中瞬间涌出一股殷红的血来。 萧非鹤怕到浑身发抖,下意识地伸手去擦她嘴角的血迹,情绪崩溃地哽咽着回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是气话,我的嫣嫣最心软了,嘴硬心软还喜欢口是心非,她从来从不记仇的,别人欺负她,她难过一会儿就自己好了,我知道你从没想过让我死的,是我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一直连累你!」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语气温柔到极致的轻哄着,「好了,别说了、别说了,你别说话了好不好?嫣嫣,你留着力气,我带你去找大夫,我现在就找人去救你,别怕,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说着想要抱人起来,却又因为身上的伤口开裂而勐地踉跄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又将怀中的人摔出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1页 吓得萧非鹤连忙小心翼翼的护住她的头,将人按在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 南嫣咳嗽几声,然后伸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袖子,「你让我说完好不好?」 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面色越发地苍白,「我现在觉得有点累了,我怕自己待会睡着了,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还有好些话没跟你说呢……」 萧非鹤听到这话连忙停下来,将人搂进怀里哄着,「你说,你说,你有什么话全都跟我说,别睡好不好?嫣嫣,千万别睡过去。」 南嫣抬眸凝望着他,脸上忽然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浅浅的,连笑容都显得有些无力了,她问他,「嗯,我不睡,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集市上,你不小心把我的糖人撞坏了,我让你赔,然后坑走了你一锭银子的事情……」 萧非鹤听着这话,眼眶愈发泛酸,他用力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蹭了蹭回道,「我记得,我记得的,我这个眼神不太好的年轻人真是太失礼了,撞到这么一个明艷动人的大小姐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道歉,真是太该死了。」 南嫣抿唇,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愈发苍白,「是啊,眼神真是不够好,我这么漂亮的姑娘你当时怎么都没多看两眼呢?还撞坏了我的糖人,不过还好,后来你来找我的时候,又送给了我另一只糖人,我很喜欢。」 她说的是后来萧非鹤故意接近她的时候,拿那个糖人做藉口,带她出去玩的事情,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慢慢喜欢上他的。 萧非鹤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听着这话只觉得越来越揪心。 南嫣眼里忽然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对着他说道,「你可能不知道,那个糖人是我最喜欢的,一直放在盒子里收藏着,没捨得吃,结果后来化掉了。」 萧非鹤似哭非笑,吻着她的额头说,「我给你买,我以后再给你买好不好?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就按着我的模样捏出来的。」 南嫣将脸颊靠在他胸口的位置上,听到这话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要了,捏的再像,也不是我想要的原来那个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愈发虚弱无力了,手指连弯曲的力气好似都快没了, 「萧非鹤,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以后要是……再喜欢上别的女子的话,千万不要再……骗她了,尤其是感情这方面的事情,要不然……她会跟我一样,难过的。」 萧非鹤听着,只觉得胸口生疼,好似被人揪紧来回用力翻绞着一样,疼得他连唿吸都要停止了,「不要……」 不要说这种话,除了她谁都不行的。 他不要喜欢上别的女子,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别的女子呢? 这辈子也就只有她一个,从头到尾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他认真喜欢过的姑娘啊。 南嫣张着嘴,感受那眼泪不停地搭在脸上,她眼睫轻轻颤了颤,努力对他说出最后几句话,「你也算,我们李府……半个女婿了,往后帮我,多照顾我爹娘一些好不好?」 萧非鹤用力点着头,眼泪愈发汹涌,他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她说什么都答应。 「我答应,我答应你,只要你说的事情,我什么都答应你的,求求你,别死……」 南嫣轻轻嗯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还有,你帮我跟靳、靳厌离……说声对不起。」 「我不该,利用他……来气你的。」 这句话说完后,她又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努力睁开眼睛,想看他最后一眼,像是要将那个样子深深刻进心底,手指无力地轻碰了下他的脸,似乎想替他擦掉眼泪,但伸到一半最终还是无力垂落了。 她的眼睛最终还是阖上了。 外头树叶扑簌簌落下。 隐约中只听见一声轻细的呢喃,夹杂在忽起那一阵风声中,愈发显得微弱了, 「别那么快,就把我忘了……」 那一瞬间,萧非鹤如遭重击,整个人瞬间痛不欲生,泪水彻底断了线,他绝望地嚎啕着,「不要,不要啊……」 「求你别这样对我,嫣嫣!」 「你起来,你起来好不好?起来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吓我啊,起来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做错事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要惩罚在她身上啊?」 萧非鹤用力将怀里再也没有回应的人搂紧,紧得心口发疼,「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我又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啊!嫣嫣,对不起,你起来好不好?起来再看我一眼……」 「求你了,你起来好不好?起来教训我,打我吧,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的。」 「嫣嫣,别吓我了……」 萧非鹤一开始还难以置信,始终不肯接受怀中人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他不停地唤着她,哀求着,可是不论他怎么唿喊,怀里的人始终都没有回应了。 甚至因为时间的流逝,身体的温度也在慢慢变冷,直到最后,她的手指僵硬到再也无法弯曲。 这破庙内顿时响起了绝望崩溃的哭声。 也不知道哭喊了多久,哭到后来,连嗓子都嘶哑了,喉咙里仿佛被刀割了一样,只能艰难地发出一些干涩的声音。 萧非鹤的心脏仿佛已经痛到麻木,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眼中只剩下怀里这个安睡的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2页 最后发现她身体变得越来越冷时,萧非鹤又下意识地将外衫脱下,然后小心翼翼裹在心上人的身上,兴许是在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去喊她都没有回应之后。 萧非鹤最终还是绝望了,将怀里昏睡的人抱起来,轻吻着她的额头,然后撑着发麻的双腿,摇晃着站起来,慢慢朝外头走去。 他想抱着她回家,带她回家去睡,这外头太冷了,一不小心就容易着凉的,她的病才刚刚好,怎么能留在外头继续吹风呢? 萧非鹤摇摇晃晃地朝来时的方向往回走着,怀里的人被他抱得很紧。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跟她念叨着,说最近发生的事情,脸上的神情温柔耐心,也不嫌累,每件事情都说的格外细緻, 「你是不是累了?好吧,不说话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累了,那你先睡会儿吧,等到家我再喊你起来,回府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还有很多的拿手好厨艺没使出来,等回府后我一样一样做给你吃好不好?嗯,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 萧非鹤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就自顾自地回了一句。 「说起好吃的,我突然想起来了。」 「你还记得之前咱们俩去郊外跑马然后偷人地瓜吃的事情吗?你不知道吧,前段时间我在集市上还遇到那个老伯了,那老伯跟咱们俩也算是熟人了,他听说我们俩要成婚的消息,还特意给咱们送了一筐子的新鲜地瓜呢。唉,这老伯真是个好心人,可惜这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那天啊,那个老伯笑呵呵地跟我说,你家那娘子最爱吃这个了,往日总爱光顾俺家的菜地,小老儿也没什么能送的,就送一筐子地瓜全当给二位贺个喜了。不过啊,二位都是要成婚的大人了,往后可不能再去俺家的菜地偷瓜了,免得以后教坏了小孩……」 萧非鹤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笑起来,任由眼泪淌过脸庞,笑得越来越开心,「嘿嘿,本世子当时可高兴了,大手一挥就把他的地瓜全买回来了,谁让他说咱俩有孩子呢,还夸咱俩以后的孩子肯定特别顽皮。」 「嗯,这是自然的了。我女儿啊,性子肯定是要随她娘亲的,像个小皮猴一样,嗯,也不对,应该是比她亲娘还要闹腾。从小到大,上山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捉小虾就没有咱家宝贝闺女不敢干的事情,就连那树上的马蜂窝她都敢去捅上一捅,最后被蜜蜂蛰地满头大包,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因为啊,她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蛰过来的。」 萧非鹤说着说着又蹙了眉,眼里忽然露出了几分忧愁的神色。 「不过啊,咱家闺女这么能闹腾,可愁坏她娘亲了,她娘总是担心闺女以后长大了嫁不出去的怎么办啊?所以每次闺女玩的一身泥巴从外头回来了,你就气得火冒三丈。」 「不过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揍闺女,你专门揍闺女她爹,谁让她爹是整个府里最没地位的人呢。没办法了,就只能委委屈屈、老老实实把耳朵递过去,给夫人使劲拧一顿,拧得尽兴了,夫人也就不生气了……」 「可是这次吧,情况有点不一样,夫人虽然是拧得尽兴了,但是吧,这胸口的那股闷气还是没消,所以到了夜里就寝的时候就把她爹一脚踹下床了,再不肯让人上床暖被窝了……」 「唉呀,这可真是愁死她爹了,成婚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被夫人从房里赶出来,真是太让人难过了。后来,她爹就在外头软榻上琢磨了一整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盯着夫人的背影委屈地只能咬被子。」 太难了,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没有香香软软的夫人抱着的夜晚,这被窝里连一点温度都没了,躺着都没意思了。 「于是啊,第二天天刚亮,闺女她爹就揣着一大兜的银子出门了,在集市里东逛逛、西瞧瞧,下午回来的时候,就从外头一併带回了很多很多的漂亮首饰跟胭脂水粉,她娘看到那一马车的漂亮首饰,那双明媚张扬的眼角一扬,哼了两声之后,这才总算是消了气了,哎,夜里终于肯让她爹爬床了……」 萧非鹤说着说着便又笑了。 泪水滴落到怀中人的脸上,化开成一片,然后听到他低声地呢喃, 「本世子在梦里头见过好几次这样的场景了,每次都是笑着醒来的,嫣嫣,你说你这次睡着了,会不会跟我做一样的梦呢?」 第135章 [vip] 救命恩人(番外番外) 三个月后, 靳厌离辞官归隐山林了。 那日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在一个小乞丐来通知完消息之后,靳厌离立马带着府中侍卫赶往城外,可等他终于赶到地点时, 看到的却只是失魂落魄的萧非鹤。 隔着老远, 就看到他满身血污,狼狈不堪, 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 眼里的泪似乎已经流干了,整个人精神恍惚, 靳厌离当下心中便是一紧,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可等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看到他怀里那个面色惨白,已经毫无一丝生气的南嫣, 一时遭受的冲击太大。 整个人仿佛被人当头一棍, 顿时气急攻心, 一口鲜血就这样吐了出来,身体当场就这样往后倒了下去。 靳厌离眼睛盯着, 难以置信,整个人仿佛控制不住地在心底痛苦地吶喊出了声。 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3页 他分明完完整整地把她交给他了啊。 明明她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明明说好了要去买漂亮首饰的, 为什么,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靳厌离口中溢出鲜血, 痛苦绝望地望着她垂落的手指,整个人情绪彻底崩溃。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 他宁可、宁可她怨恨他一辈子,也不会亲手把她交给别人的。 他后悔了, 好后悔! 他以为只要她跟萧非鹤之间解除心结误会,他们俩之间就能幸福,她脸上就会重新露出笑容,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甚至都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啊。 那个他最爱的姑娘从此以后彻底消失了!就这么稀里煳涂地消失了…… 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啊! …… 三个月后,再见之时,曾经朝堂之上威严精明、睚眦必报的靳大人仿佛已经成了失去了爪牙的病弱老虎,曾经多么高高在上、意气风发,如今就有多颓然不堪。 靳厌离是来辞官回乡的,皇帝心中不舍,想留下这个昔日良臣,可这个良臣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整个人如行将就木的老者,光是站在那里都会让人忧心,他还能不能撑到明天,这样的人皇帝也没办法再继续使唤了,只好放人走了。 就这样,曾经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权臣也消失了,从那天起,他的心就跟着他的心上人一起消失了。 离开那日,外头阳光明媚,天气格外的好,去岁的那个冬日似乎格外的冷,冷的他手又开始冻疮了,唉,真可惜,他心上人为他织的袖套还没全部完成呢。 后来靳大人就自己接着缝,一针一线,缝得可比那个娇小姐要仔细多了。 靳大人是吃过苦的,他那针线活也是相当可以的,总之肯定要比那个娇小姐缝的齐整,他把自己对她的思念一併织进了棉布里,然后捧着灰绒绒的袖套过了一个寒冬,眼中闪过笑意,溢出绵密而深远的温情。 靳大人是乘着船离开的,二月了,郊外的杨柳树梢也开始冒芽了。 外头春风如棉絮一般柔软温暖,轻拂在人面的时候格外叫人怀念,靳大人不经意间就想起他跟心上人第一次亲吻时的场景,似乎也就是这样的天气,兴许还要再暖和点。 在那风和日丽的光照下,他把人都亲懵了,睁着一双圆润娇憨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红着脸,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一声一声地细细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字。 坐在甲板上的靳大人身体倚靠在那矮蓬上,长腿展开,一手撑着脑袋,好似陷入了一方朦朦胧胧的梦境,梦里的心上人姗姗来迟,然后笑着朝着他伸手,不过这一次,是他不管不顾地朝她扑了过去。 嫣嫣啊,你终于来接我回家了么? 那双手似有若无地在虚空中抓了几下,可惜最后什么都没抓到,只能无力地垂下了,一滴清泪顺着下巴落到了甲板之上。 …… 而在另一边,萧非鹤带着南嫣的尸首回去之后,死活要跟人成亲,这事还惊动了朝堂,皇帝没办法,看着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侄子,最终还是给二人下旨赐婚了。 成亲那日,萧非鹤亲自替人整理的衣冠,给她穿上了漂亮的大红喜服,梳了美丽的新嫁娘髮髻,喜堂之上红烛摇曳,四下里却空无一人,连侍奉的丫鬟都没有。 一场喜事办的如同丧事一样,所有人都说那萧世子疯了,只有他抱着怀里的新娘子安静地守了一整夜,说了一宿的悄悄话。 亲事之后便是丧事,葬礼也是萧非鹤一手操办的,望着那灵牌之上的萧李氏,那是这段日子里世子爷唯一露出的些许笑意。 做完这一切之后,萧非鹤似乎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毫无留恋了,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之后便开始寻死,自杀了三次却都被下人发现了,被救回来之后,皇帝亲自下了死命令,让人寸步不离地看着他,绝对不能再让他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皇帝也真的是头疼,都说天家薄情,他们皇族宗亲是最不讲究情义的,怎么他们家的子孙后代就一个比一个重情,老二是这样,为了一个妓子宁肯放弃身为皇子的身份,现在嫡亲的侄子也是,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把自己弄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实在是可恨可气! 皇帝甚至没办法去责怪任何人,那李家失了唯一的嫡女,每日朝堂之上他看着就觉得心虚,回到宫里再看一眼自己那侄子,就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无法再去责骂。 最后只能怪那极乐寺的一群贼匪胆大包天,官宦子女也敢掳杀,于是将原本要明年秋后才问斩的几个贼头提前就给斩了泄愤。 但即便是这样,皇帝还是没办法。 在三天前,萧非鹤再一次寻死被救回来之后,皇帝看着内室已经恢復意识的侄子,只能拿他已逝的母亲来压他了,「非鹤,你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要娶个死人,朕也让你娶了,你现在成日里这么寻死觅活的又算什么什么?」 「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母亲吗?倘若她泉下有知,看你为一个女子要死要活,她该有多伤心难过,还有朕,朕把你当亲儿子来养的,你这样让朕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长姐?」 萧非鹤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轻吐了一口气道,「圣上不必为我难过,我娘去世的早,我爹也是,现在媳妇孩子也没了,他们在下面等久了,估计也想我想的慌,所以我提前下去陪陪他们不好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4页 皇帝被气得面色发白,简直想把床上那不肖子孙拖起来死揍一顿,他怒道, 「混帐东西!你敢说这种话,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想一想太后。」 「人人都说这深宫无情,帝王无情,可这深宫爬出来的哪一个不是遍体鳞伤、歷经千疮百孔的,你想让太后再经歷一次丧亲之痛吗?你外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份打击了!当年你母亲去世,几乎要了她大半条命,你如今再这般不忠不孝,你如何对得起朕,如何对得起这世上惦念你、爱护你的亲人们?」 皇帝越说越气,本来语气还想再重一些,彻底骂醒这个不肖子的,可看他那面色惨白的模样,恼怒又只能憋回去了, 「再说了,你既娶了那李家大小姐,那李家夫妇如今也是你的岳家,他们的女儿才刚去世不久,往后更是无人照看,你这个做女婿的祸害了人家闺女,难道不应该照顾好人家的父母长辈吗?」 「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妻子吗?」 大概是这番话真的触动了他心底深处。 在皇帝这番毫不留情的怒骂及命令之下,萧非鹤似乎终于打消了死意,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答应了妻子临终前的那番话,要好好替她照看着爹娘。 于是在身体好转之后,萧非鹤去了一趟李府,虽是名义上的女婿,但李府的人都不待见他,因为他跟二小姐不清不楚,害得大小姐伤心退婚,最后又害死了大小姐,这个怨结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 李夫人不肯见他,自从女儿去世之后,李夫人就病了,病了好些日子,直到前几日精神才好一些。 她对这个女婿怨恨大于同情的,只是同为丧者亲属,李夫人最终还是心软了,见了萧非鹤一面,然后同意了,让他去女儿生前住的屋子看一眼。 萧非鹤从李府回来之后心情似乎平復了许多,因为怕他寻死,所以不管他去哪儿,小厮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那日午后的阳光正好,萧世子坐在院子里那棵树下神游天际,金色的阳光从树叶缝隙之间照到人身上,他抬起头,看着那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于是拿手挡了挡。 又看到一旁满脸谨慎小心的小厮,突然没忍住笑了一声道,「周财,你说本世子剃个光头的话,是不是一如既往的风流俊气。」 小厮被问的瞬间一呆,不知道世子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好好的,剃光头做什么?又不是和尚! 不过这话还真被他说中了。 之后,世子爷果真不寻死了,只是他突然想去当和尚了,还说什么当年跟世子妃在一座寺庙定情,所以现在要去还愿去喽。 小厮听得头都疼了,原本想着把人看紧一点绝对不能再让世子胡来了,结果第二天世子爷就给他下了一碗巴豆,害他闹了一上午的肚子,再回来时,世子爷人就不见了。 之后将这事情告诉皇帝的时候,皇上立马派人去找,然后在极乐寺山下的一间小院子里找到了把自己剃成了光头模样的萧非鹤。 皇帝最后也是无奈,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只要不再成天想着寻死,当和尚就去当和尚去吧,好歹人还活着不是吗。 后来啊,这燕云城里再无从前那个散漫不羁的世子爷了,只有那极乐寺山下有个清修苦行的年轻僧人无妄师傅。 年轻的小一辈的姑娘们偶尔还能从前辈们嘴里听到一些当年的风流韵事,说这燕云城里啊,从前也热闹着呢,有个痴情的世子爷娶了一个死人当媳妇,后来还出家了…… 还有人去极乐寺烧香拜佛的时候遇到过他,有个住在山下别院的年轻和尚,生的是一副眉清目秀、芝兰玉树的高僧模样。 平日里总是念经诵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超然脱俗的仙人模样,还引得不少年轻姑娘对烧香拜佛一事变得格外热衷。 不过这高僧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每年的七八月份总要去山下坊市里买一大包的胭脂水粉跟漂亮首饰,惹得一众信徒奇怪不已,好好的一个和尚买这些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无妄师傅也不在意那些人疑惑的目光,自顾自地拎着包袱往山下走,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然后走到那座坟前,将那一盒盒的胭脂水粉在娘子的坟前一一摆好,还有各种好吃的点心,再在那坟前坐上一整天,东扯扯、西讲讲,啰嗦的模样跟往日那个平淡如水的无妄师傅一点也不一样,做完这一切之后,和尚摸摸墓碑,这才又眷恋不舍地离开了。 后来有一次再去祭拜的时候,他捡回了一个弃婴,那弃婴跟他一样也成了和尚。 每日晨起,大和尚就带着小和尚一起念经诵佛,有一日,小和尚问师傅: 他长大能不能不当和尚啊?他都跟山下小翠姑娘约好了,长大了要给她当相公的,当和尚就不能娶媳妇了。 师傅摸着他的脑袋,笑着同意了。 说人生在世,若是能遇到一个你愿意为之改变的姑娘,自然是要倍加珍惜的,你喜欢那个姑娘自然是可以跟她在一起的,不过要切记,往后做什么都可以,就是绝对不能说谎骗人家姑娘,不然为师饶不了你。 小和尚懵懂地点着头,眨巴着黑珍珠一样的眼睛说知道了,然后又摸着光熘熘的脑袋问他,师傅为什么要当和尚啊?当和尚都不能吃肉了,徒弟最爱吃肉了,尤其是师傅那天带下山的那只烧鸡,可香可香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5页 师傅轻笑了一声,然后也拍着自个儿光秃秃的脑袋感嘆,说为师跟你不一样,为师天生就是英年早秃的命啊。 嗯,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哦,他想起来了。好像是某个脾气不太好的暴躁小娘子说的,那天她好像是气急了,说不过人就武力压制,趴在他的后背上使劲咬他脖子,然后扯着他的头髮,兇巴巴地说要把他变成一个秃子。 和尚摇了摇头,然后眼里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嗯,现在他变成秃子了,也不知道她瞧见了会不会笑话他? …… 李府遭此巨变之后,李清柔也是彻底老实了,李南嫣的死给她带来的冲击也不算小,她真的没想过她会死! 她是怨恨她从前做的那些事情,但心底真的从没想过要置她于死地的。那段时间里,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会被梦里的场景惊醒,梦里的李南嫣满身是血,哭着喊着质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恨她!李清柔被吓得失声尖叫,躲在丫鬟的怀里放声大哭,精神崩溃,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夜不能寐,头髮大把大把地掉,最后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愧疚之中。 她知道李南嫣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的,如果不是她,不是她摧毁了她跟萧非鹤之间的婚事,李南嫣不会这样含恨而终的。 可她当时完全是气昏了头,一时冲动之下才想着让她跟自己一样,让她一样痛苦的,但是她真的没想到,她会就这么死了啊。 如今事情弄成这副模样,她也真的是后悔了啊。 就这样,在李南嫣去世之后,李清柔也生了一场大病,病得形销骨立,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终于从那场阴影中走了出来。 病癒之后,又在李府的安排下,嫁给了同年新晋的一位二甲进士生。 那进士姓陈,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颇有才学,为人又是谦逊温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只是那陈进士家境略微清苦,且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年迈的祖母操持家务。 李清柔嫁过去之后,倒也和那陈进士算得上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只是李清柔心中早已有了喜欢的人,所以对丈夫总是清清淡淡的,好在那陈大人真的是个极温和耐心的男子,对她极为照顾,平日里也是体贴细緻,十分周到。 每逢节日总会带着她去集市上逛一逛,看一看,给她买一些精緻小巧的小玩意儿啊,不过去哪儿总要紧紧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被行人沖了撞了。 后来一不小心,还真被一个满身脏污的小乞丐给撞着肚子了,李清柔疼得直皱眉,丈夫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然后一把抓住了那偷钱的小乞丐,要送那乞丐去见官。 乞丐被吓得赶紧磕头求饶。 李清柔看着那小乞丐哭得实在可怜,又被吓得浑身发抖,浑身上下瘦巴巴的几乎没点人样,一时就心软放过她了,之后又将这小乞丐带回了府里。 丈夫自然也是依着她了。 两人这样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李清柔也也终于打开了心房,慢慢喜欢上了这个温柔耐心的男子,对待这个丈夫也变得温柔小意了起来。 尤其是上次回府之后肚子微疼,让大夫过来检查一番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身孕了,且已经一月有余了,如今胎像不稳,正是要紧的时候,往后可不能再碰着撞着了。 听到这话,那日带回来的小乞丐又赶紧跪下磕头认错,当初就是她那一撞才害得夫人差点有事,此刻心中更是惶恐不安,生怕夫人就这么不要她了。 李清柔倒是没生什么大气,说这事不怪她的,自己也是头一次身怀有孕,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又看那小乞丐手脚伶俐、人又机灵,往后就在外间伺候洒扫吧。 于是这小乞丐就这么留了下来。 这小乞丐从小就在市井小巷长大,见识过的趣事、奇事颇多,经常就给李清柔讲那些市井小巷里发生的有趣事情,哄的李清柔心情都好了不少。 时间久了,小乞丐也就不叫小乞丐了,李清柔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春芽。 春芽成了李清柔的贴身丫鬟,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她,李清柔喜欢听她说那些有趣的故事,也喜欢她口中说的那种市井小巷里家家户户的那种烟火之气。 尤其是春芽身上那种干净纯粹的气质,和深宅大院中养出来的女孩们不一样,她身上有种未被驯服的气质。 李清柔把春芽当做妹妹一样照顾,偶尔也会教她读书写字,而春芽也对这位心怀仁善的夫人更是尊敬,尤其是看她跟大人之间夫妻恩爱,心中更是格外欢喜羡慕,总盼望着某一天自己也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八个月后,李清柔的肚子老大了,春芽也从从前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乞丐长成了如今这副亭亭玉立的模样。 原来她都已经十六岁了,只是从前在乞丐堆里摸爬滚打的,总要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一些才安全,再加上乞丐是没吃没穿的,又经常饿肚子,所以总一副没长开的模样。 如今在陈府养了大半年的时间,倒也终于成了一副水灵灵大丫头的模样了。 后来陈府管家的儿子瞧上了春芽,就想请夫人做个主,看能不能将春芽许配给他儿子做媳妇。 李清柔便把这事跟春芽说了,春芽当时低着头,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眼圈有些微红,说这辈子只想陪在夫人身边伺候,其他的便什么都不想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6页 李清柔只笑着摸着她的脑袋,然后说了一句:「傻丫头,哪有一辈子想给人当奴婢的,管家的儿子非奴籍,还识得一些字,在外头还管了好几间铺子,你若能嫁给他也算是后半生无忧了。」 于是春芽便不再说话了。 原本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结果半个月后,这府里就发生了一件令人糟心的事情。 ——春芽爬上大人的床了! 那是大人在外赴宴回来的一天,那晚大人有些喝醉了,回来的也有些晚了,洗漱过后,陈大人还惦记着夫人近日身子愈发沉重了,所以闷声不响地就在外间睡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陈大人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他看到春芽就躺在他的怀里,两人身上皆是不着寸缕。 李清柔瞧见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脸上血色尽失,当场就动了胎气。 而陈大人更是面色复杂愧疚,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了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尤其还害得夫人动了胎气。 之后李清柔费尽千辛万苦才将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了下来,是个很漂亮的小闺女,只是这次生产终究是亏损了身子,往后于孕育子嗣这一方面只怕是不会很顺利了。 也因为这次动了胎气,所以女儿的身体一直很虚弱,比正常出生的孩子要脆弱不少,一直到出了月子,又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女儿的气色这才逐渐好转了起来。 可偏偏不久之后,她再次听到了一个更令人作呕的消息,那爬床的乞丐春芽也怀孕了,已经快三个月了,算算日子,也就是动了胎气那次发生的事情了。 最后,她的丈夫不得已,只能将春芽纳为了妾氏,从此往后养在府中,只等她往后生下孩子。 李清柔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噁心地想吐,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心底的感受,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压住了似的,心中又怨又恨,怨到恨不得直接冲出去掐死那个贱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对春芽不好吗? 她不计较她当街偷钱的事情,救了她的性命,教她读写写字,供她吃穿住行,还给她发银子俸禄,让她一辈子不用再跟乞丐为伍,可结果呢,她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在她即将生产之际爬她丈夫的床榻!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真的是太噁心了。 李清柔心底恨不得直接叫人乱棍打死那个爬床的贱人,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妾氏分走自己的丈夫。 从此往后,她的孩子还要分走属于自己女儿的宠爱,而自己还要装作一副大家主母的模样,对她的孩子和自己的女儿一视同仁。 噁心,真的是噁心啊! 这是报应吗? 报应她从前不尊主母,欺负嫡姐的后果,所以老天爷要让她也尝尝这种噁心的滋味吗? 李清柔甚至忍不住会想,倘若往后那个妾氏生的孩子欺负她的女儿怎么办? 她能忍受得了吗?她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贱人生的孩子压她女儿一头吗? 不可能的,不行!谁都不能欺负她的孩子!谁敢动她女儿一根手指头,她就是死也不会放过她的。 李清柔想着想着便忍不住落泪了,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明白自己母亲当年的感受了。 对不起,她真的知道错了啊! 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她知错了就能改的,她的嫡姐已经死了,原本她能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美满的家庭,可以有自己的丈夫,往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些全都被她给毁了啊,她每次回娘家,母亲甚至都不肯见她,至今都还不肯原谅她啊。 …… 虚空之中,南嫣晃晃悠悠的从那具躯体之中飘出来,系统停在半空中问她,「宿主任务已完成,为什么不直接返回系统空间呢?」 南嫣摸着下巴反问它,「你知道我娘当年生我的时候动了胎气,结果难产,导致气血亏损,之后身子一直不好的事情吧?」 「知道,古代医疗技术不够完善,女人生产就如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宿主的母亲当年难产导致宫腔感染,这么些年一直没有调养好,这才导致病痛缠身。」 南嫣又问它,「有没有那种可以让我娘身体彻底恢復的药丸,混在我娘平日吃的补品里,帮她恢復健康。」 系统想了想回道:「有是有,就是还挺贵,你要买吗?」 南嫣不上它的当,「你先说多少?」 系统不客气地回:「本次任务积分的一半,穷比不要来碰瓷。」 饶是南嫣再财大气粗,此刻也忍不住瞪它,「我穷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周扒皮,开什么玩笑,本次任务的一半积分,你怎么不去抢啊?」 系统抖抖腿,非常人性化地哼了两声,「这不就在抢了吗?你到底买不买?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南嫣揉着脑门,把系统拟态出来的一团面粉糰子放在脚底下使劲踩了几脚, 「买买买,赶紧扣吧,扣完回家。」 扣完积分,系统给她指了指那山下小院里的正坐着入定的一位白衣僧人,身前不供香案、没有佛陀,和尚闭着眼睛,平心静气地嘴里也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南嫣路过小院,只瞥了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冥冥之中,那僧人只觉得有一阵轻风拂过耳畔,在他的脑门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7页 无妄睁开眼睛,眸光清冽平和,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又看向远方什么都没有的天空,心中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刚刚是有什么摸了他脑袋一下吗? ================================ 第136章 136 回到系统空间的南嫣吃吃喝喝持续一周壕无人性的生活之后,某一天,吃完午饭之后,她家小系统忽然带回来一个消息: 她娘再一次有身孕了! 南嫣小世界里她娘已经红润健康不少的面色,尤其是怀孕之后,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神药的缘故,毕竟坑了她一半的任务积分呢。 李夫人自从女儿去世之后,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原本她以为着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某一天早晨起来突然就觉得胸口泛闷噁心,原本还以为是中了暑气的缘故,这段日子的天气是有些闷热。 都八九月份了,正是每年燕云城最热的时候了,她前几天还听说陈府的夫人动了胎气生产了,生了一个体弱的闺女。 这事莫名地就让她想到了自己当年生嫣嫣的时候,也就是那一次,自己这身子亏损太大,加之后期没调养好,所以这辈子都无法再孕了。 说遗憾自然是在所难免的,但随着女儿长大,一天天的陪伴在自己身边,这种心结也就慢慢解开了,可惜啊,老天爷居然让她白髮人送黑髮人,事到如今,李夫人也已经看淡了,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 不过她想着,那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李清柔的亲生娘亲早就病死了,那姓陈的进士生无父无母,陈府没有主母处理杂物,除了一个老太太年纪大了,根本没什么贴心人能照顾那生产的李清柔。 李夫人嘆了口气,让下人配了两只老参给陈府送去贺礼补补,就当是给她女儿积攒一些福气,盼望着她那福薄的女儿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再也不能这么早早地就…… 想到这里,李夫人只觉得这胸口闷的更厉害了,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看那个老东西不顺眼! 这种不顺眼在第二天晌午吃饭时,看到饭桌那盘鱼汤,李夫人直接一个干呕就吐了出来,身旁的丫鬟都吓坏了,伺候的伺候,拍背的拍背,李大人更是惊得连筷子都丢了,赶紧让下人去请大夫,然后老当益壮,一个转身,把夫人抱了起来,直接送进了内室休息。 结果一起身的时候,这老腰就扭了。 最后李大人跟李夫人一起躺下了,一个趴着在外间的软榻怀疑人生,一个在卧房里头看着外头的人横眉冷眼,嫌弃的要死。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年轻抱着夫人进卧房,也不瞧瞧自己那老胳膊老腿的,这么些年爬个山都累的气喘吁吁的,你抱得起来吗?还抱?真是丢人现眼! 最后大夫过来诊断,外头的李大人嚎的更厉害,大夫就先帮他检查了一番,然后说就是腰扭了,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弄几贴膏药贴上,在趴着休养几天就能好了。 交代完这些又去内室给李夫人捏脉,这一番问诊下来,老大夫顿时笑呵呵地拱起手来拜了两下,然后说道,「恭喜李大人啊,令夫人有喜了,已经二月有余,夫人年岁不小了,这一胎的胎像有些不稳,夫人这段日子可要好生保养着啊,不能再忧思过重,焦虑不安了,老朽给夫人开几贴安神保胎的药,夫人每日记得按时服下就行了。」 听到这话,李夫人都惊呆了。 开什么玩笑,她都三十有三了,女儿都已经是该有子嗣的年纪了,自己居然还能怀孕! 而且这么些年为了重新怀上,她不是没用过那些药方偏方,只是年岁终究是大了,再加上女儿也不小了,后来就彻底放弃了。 结果现在大夫居然跟她说,她又重新有孕了。 李夫人一时间惊讶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摸着这个平坦的肚子,原来这么些天就是这孩子一直在闹她吗? 而李大人在外头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不亚于一声平地惊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起来的,直接冲进去就拉着老大夫的手腕一连追问了好几遍,「大夫您没弄错吧,我夫人是真的有孕了吗?您确定没有诊错吧?」 老大夫脸色一板,老夫都给人行三十多年的医了,这么简单的脉象还不至于瞧不出来,李大人您老当益壮,日后可不能再这么不顾忌这身体了,瞧瞧您这腰伤扭的…… 夫妻俩被老大夫这一通教训的脸红耳赤的,一个个的低着脑袋应是,李夫人嫌丢脸,就拿眼睛去瞪李大人,李大人就跟个鹌鹑一样,半句话都不敢再提。 将大夫送出去之后,李夫人摸着小腹,又想到了自个儿的女儿,心中感嘆,定是她女儿在天之灵保佑,知晓她娘亲后半辈子无依无靠,所以特意给她送来了这么一个宝贝。 …… 看完小世界的一切,南嫣也忍不住笑了,摸摸系统的小脑袋,夸它,「不错不错,系统出品的神药就是不错,我娘这次生产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吧?」 系统把说明书翻给她看,「应该不会,这药有后续调养作用的,而且你娘已经生产过一次了,二次生产应该会比头一次更顺利。」 南嫣笑眯眯地摆摆手,「那就行了。」 「好的,宿主,本次新任务已开启了,您的假期余额已不足,请尽快做好准备开启下一次任务哦。」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8页 吃完最后一块点心,南嫣度过了系统空间最后一个浪漫的夜晚,拍拍手,转身非常满意地去新世界接受任务了。 很好,这次还是个强娶豪夺版的江湖武林世界呢。 强娶豪夺嘛,玩的就是刺激! 不错不错,这下有的玩了。 南嫣顺利进入剧情世界,果然是个古早版的江湖武林世界,狗血又刺激。 通常这种江湖势力都被划分成两大对立势力,这个江湖世界也一样。 一方是以众多武林世家为首的正派人士,其中最出名便是青州武学宗师赵家、以及靖州城武林世家慕容家,武林中当仁不让的名门望族,地方豪强,门下弟子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另一方则是是玄苍教为首的邪派人士,通常被正派人士称之为魔教,其行事作风向来都是任性而为,不受拘束,这类人抱团以后便以玄苍教教主为首。 还有一方势力维持中立,但也只是一小部分,姑且不算。 这两方势力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正派人士不去管辖魔教的势力范围,魔教教众也不去侵扰正道休养生息,两方势力一直维持着某种表面上的和平。 但自从玄苍教新任教主继位之后,这种表面上平静、私底下小打小闹的格局似乎就慢慢地被打破了。 新任教主御流云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武学天赋极高,早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正派武林世家。 但不久之后,御家遭逢巨变,全家上下惨遭十多年前的仇人挑衅灭门,族中亲人们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就只剩下男主及其母亲两个人活着逃了出去。 而男主御流云的一身武功全部被废,虽然侥倖没死,但其实也跟个废人差不多了。 彼时的男主体弱的连个手无缚鸡的书生都打不过,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在江湖上立足生存的下去呢? 况且不久之后,男主唯一的亲人,母亲也因伤重而病逝,整个御家就只剩下男主一个人了,这种时候就更令人绝望了。 好吧,这绝对是史上开局最惨的男主角之一了,但他不值得同情。 南嫣过滤接下来的剧情,继续往后看。 在男主母亲病逝之后,男主没有办法,武功被废又无依无靠,走投无路之下就只能听从母亲的要求,去投靠青州城林家。 这个林家曾与御家是世交。 林家大小姐林翩然与他有过婚约,玉簪为盟,御流云十四岁时就知道青州城林家大小姐是自己的未婚妻。 他也曾见过那个娇气任性的小姑娘,比他小上四岁,来御家的时候会古灵精怪地趴在桌子上喊他未婚夫哥哥,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御流云将那个女孩记在了心底,一直记着长大后要娶她为妻。 只可惜还没等到他履行婚约的时候,御家就突遭大难,这门婚约自然也就搁置了。 如今御家遭此巨变,倘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御流云是不会想让未婚妻子看到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一面的。 但没办法,为了活下去,他还是去了。 只可惜这世上的人,从来都是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昔日御家在松州如日中天,成为一方豪强世家之时,那林家家主每年都是亲自带着厚礼上门,好不容易才哄着求着与他们御家攀上了姻亲关系。 如今…… 男主费尽千辛万苦,一路坎坷找到了青州城林家,却因为浑身脏乱狼狈而被拦在了门外,等到御流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之后,原以为那守卫会放他进门,却不曾想那林家人直接让守卫将他乱棍打了出去。 御流云一开始还以为是守卫不认得他,百般解释说自己不是骗子,他真的跟林家大小姐林翩然有婚约的,连信物都带过来了。 御流云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那枚娘亲临终前递给他的簪子,告诉守卫们有信物为证,如果不相信他说的话,可以去请林家家主跟林家大小姐过来,他真的不是骗子,林家大小姐是认得他的。 结果那护卫一把将他手里的簪子抢了过来,然后扔在地上,用力一脚剁碎了。 接着便是十分鄙夷地看着他,骂他一个臭要饭的也敢肖想他们林家的大小姐,简直是癞□□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那护卫还说,大小姐不出来见你就是给你留最后一份尊严,你也不瞧瞧自个儿如今又脏又臭的模样,有哪一点儿能够配得上我们家的大小姐。 护卫鄙夷嘲讽的模样令人遍体生寒。 而御流云看着母亲的簪子被一脚剁碎,一时绝望之下当场就要冲上前去要和那人拼命,结果毫无意外的,又被众多护卫围起来狠狠揍了一顿,最后被打断了一条胳膊跟一条腿,浑身是血的被人像扔死狗一样,扔到了后街小巷里的那处乞丐堆里,任他自生自灭。 一直到后来,御流云才知道,原来那林家大小姐早就有了心上人了。 在他上门那日,那林家大小姐正陪着青州赵家嫡五公子在府里赏荷。 得知昔日的那个未婚夫带着曾经的信物要来娶她了,林翩然怎么可能答应呢? 想都没想,直接就让家丁们赶紧将那个御流云利落地解决掉,顺便把那个曾经的信物也一併毁了,免得坏了自己冰清玉洁的好名声。 那御流云如今已是废人一个,那御家在松州更是被灭得干干净净,她嫁过去能做什么呢?天天跟着他一起喝西北风,到处乞讨为生吗?她这样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吃的了这样的苦,还不如一剑杀了她算了!而那御流云如今不过是一个臭乞丐,连武功都被废了,就这样的人也想娶她,凭他也配?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9页 林翩然让护卫将御流云打出去之后,御流云并没有死,做为男主,即便是伤重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很快就又能恢復到从前的满血状态。 御流云也是一样,不仅没死,反倒在某一日被个老怪物带了回去,那老怪物就是上一任的玄苍教教主。 玄苍教教主原本也只是好奇,这个混在乞丐堆里的小子明明全身筋脉受损,受过严重的内伤外伤,一般人按照这种程度的伤势,原本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站得起来了。 偏偏这小子与众不同,不仅没死,还能凭藉自身的意志力每天晚上在小树林里用树枝练剑,从一开始连树枝都拿不稳的程度,到最后一招一式挥舞地颇有几分气势。 老教主最后心思一动,在林中将人试探了一番,最后确定这小子的武学天赋确实奇高,只是因为全身筋脉受损才导致的武功被废,否则凭他的天赋,即便修炼的不是上乘的武功心法,不出五年也能跻身江湖上二流的高手之中,老教主摸着下巴,最后还是将这小子带回去了。 但带他回去自然也不是享福。 御流云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一开始还格外警惕,直到最后那老头说了一声,能帮他恢復武功,御流云瞬间就老实了。 不管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有一丝能恢復武功的可能,御流云都不可能错过。 最后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另外一个爱试毒的老头,在他身上种毒、试药、养蛊,又帮他接筋续脉,期间歷经千辛万苦,最后终于成功地帮他接上了筋脉,且打通了原先的堵塞之处,使他练起武来要比常人更加轻松容易。 御流云也是因此拜了这位老者为师,后来才知道这个老头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玄苍教教主。 而这位老教主将御流云带回来也是别有目的,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大费周折地让人救他,还重新教他武功心法,最后干脆还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了他。 老教主一开始只是想调/教他,将他养成守护玄苍教、守护女儿的一条狗,但没想到这条忠犬不是犬,而是伺机而动的狼。 这头狼不过是在他狼狈不堪的处境时伪装成了一条犬,老教主看走了眼,但彼时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早就油尽灯枯了,所以才想着给女儿找个靠谱的传人,好让女儿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老教主去世之后,御流云顺利继任玄苍教,一开始还有不服者当众挑衅,但在见识过御流云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及压倒性的强势武力之后,教众上下再没有一个敢不服的人了。 而原主,就是她这个背景板炮灰女配了,是老教主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御流云如今的妻子。 周南嫣虽是玄苍教教主的女儿,但因为体质的原因,所以从小无法习武,不会武功,在这个江湖世界就很容易受伤。 所以她爹将她保护的很好,也正是因为她爹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养成了女儿这么一副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的性子,平日里爱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无事的时候还会读读诗书,一点也不像是个江湖人家的子女。 周南嫣嫁给御流云之后,两人之间也算是相敬如宾。 周南嫣心底其实很喜欢这个丈夫,但因为自己本身性子腼腆内敛的原因,所以这份感情从来不敢宣之于口。 而御流云对她也算得上是尊重有加,毕竟她是上一任教主的女儿,而教主又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兼半个师傅,所以他对这个师傅的女儿还挺尊重的。 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和普通的夫妻不太一样,因为御流云从一开始就是被半胁迫着娶了周南嫣的,前任教主明里暗里地威胁过,倘若他不娶他女儿,那么他此刻所拥有的一切全都会被收回去。 御流云自然得娶,而且还得恭恭敬敬地娶,只是成完亲之后,他对这个教主的女儿实在是没什么感觉,不能说是不喜爱,只能说太平淡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平淡到即便是新婚之夜,衣服脱光了同躺在一张床上,御流云还是对她半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还是御流云找了个藉口,说自己如今修炼的武功心法未成,不能乱泄元气,所以同房一事也就这么搁置了。 而周南嫣当时也是红着脸胡乱地点了头,手忙脚乱地赶紧把衣服穿上了,往后也不敢再提这事。 之后御流云就一直住在外间。 两人就这么相敬如宾地度过了小半年的时光,原本周南嫣一直都以为丈夫是喜欢自己的,虽然他性子有些冷淡,平日里什么事情也不爱和自己说,但或许是他天性就是如此内敛,而他从不跟自己说那些外头的事情兴许也只是因为不想自己为他烦心罢了,毕竟他对自己真的是尊重有加的。 周南嫣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可直到某一天,她在玄苍教地宫的牢房里看到了一个被囚禁起来的姑娘,那姑娘在牢房里指着她丈夫的鼻子破口大骂。 骂他臭要饭的,臭乞丐,不要脸的混帐东西,就算他囚禁她一辈子,可他在她眼里仍是个一文不值的臭乞丐,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他这个大魔头的,噁心的武林败类! 周南嫣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但是直到那一刻,周南嫣才知道,原来她的丈夫不是什么情绪都没有的。 他会生气、会发怒、会无能为力,也会嘲讽强迫那被囚禁起来的女子,看到那女子哭了他会心疼,可是心疼过后他又开始嘲讽,他对她爱恨交加,所有的情绪都因为那个女子而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0页 但是为什么,在面对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时,他却能做到一如既往的心如止水呢?甚至有时候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周南嫣一时间只觉得备受打击,原来丈夫在自己和在另一个女子面前是完完全全的两个模样,她甚至不知道,从前和她同床共枕的丈夫心中对她到底有没有过一丝情意? 这之后,周南嫣趁着丈夫不在的时候再一次进入了地宫,也是那一次,她知道了那被囚禁在此的女子名字叫作林翩然,是青州城林家大小姐。 也是从她口中得知了丈夫的过往,原来两人之间曾经有过婚约,而如今婚约早已作废,御流云已经娶了她了。 而林翩然也早就与赵家嫡五公子有了婚约,原本他们同伴三人一起外出游歷江湖,等游歷结束之后就准备回去成婚的,可是那御流云却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将她一个人抓了回来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宫里。 到如今都已经快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她再不出现的话,她的未婚夫都要急死了。 后来那林翩然又求她能不能放了她,如果实在不能放了她的话,可不可以帮她给两个同伴传递一个消息,让他们来救她。 在那女子再三的请求之下,周南嫣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答应的时候心中又是纠结又是难过,纠结的是自己背叛了丈夫,难过的是丈夫对那个林姑娘真的不一般。 明明那姑娘都那样厌恶他了,他却偏偏还要将人囚困在身边,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让他做到这种程度。 其实,周南嫣答应放走那林姑娘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她希望那林姑娘离开之后赶紧和自己的未婚夫团聚,早日回去成婚,这样的话,丈夫应该也就不会再惦记着她了。 随后,周南嫣便让丫鬟给山下客栈的两个年轻男人传递了消息,又在两个人成功混进玄苍教之后帮了两人一把,最后帮助三人成功逃离了玄苍教,希望他们逃的远远的,更希望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们了。 可等她做完这一切后,回去面对的却是丈夫再也压抑不住的怒火,御流云大发雷霆,也是这一次彻底同她撕破脸面,往日的那点情分也在这一刻消散的干干净净。 周南嫣从没有想过,某一天她的丈夫会为了另一个女人,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然后一字一句告诉她: 从头到尾,他心目中的妻子就只有林家大小姐一个,你算什么?不过是我东山再起的一块垫脚石罢了,你也敢碰我的人? 也是到那一刻,周南嫣才彻底明白,原来她的丈夫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她甚至比不上那林翩然的一根头髮丝。 之后御流云在极端愤怒失控之下,直接以叛教之名将她送出了玄苍教。 下完这个命令之后,又立马派人去将那逃脱的林翩然抓回来,不论如何,都要将人抓回来,属下查到三人下落之后,御流云最后更是亲自出马,不仅抓回了林翩然,还当着她的面重重打伤了她的未婚夫。 而落单的周南嫣被送出玄苍教之后,刚好碰到了另外两个重伤的人,林翩然的未婚夫赵修言,跟其中一个同伴慕容拓。 那两个人还以为她是意外走失,原本想着以她为人质去玄苍教换回林翩然的。 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那御流云对自己这个曾经的妻子毫无半分情意。 伤重之下,赵修言跟慕容拓两人也坚持不了多久,最后就只能带着周南嫣一同去了客栈,只是在抵达客栈之后,周南嫣因为容貌出众被有心人给盯上了,当晚就被一个採花贼抓走了,原本赵修言还想着去救一下,但身旁的同伴只冷冷说了句,「算了吧。」 「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那御流云自己的妻子都不在意,我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帮他去救人,别忘了,翩翩姐还在他手里呢。」 听到这话的赵修言心中虽然隐隐有些不适,但也没反驳,毕竟对于自己而言,未婚妻肯定要比一个陌生人重要的。 这样一想的话,赵修言自然就歇了心思,再者江湖中人都知道魔教女子大多手段了得,那教主夫人虽然此前从未听过其名声,但想来自保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于是两人就这样放任周南嫣不管了。 这也就导致周南嫣当晚就被採花贼侵犯了,失去清白之后,整个人备受打击,跌跌撞撞地从魔窟中逃出来之后,在玄苍教山脚下,又听到了众人都在谈论那新任教主要重新娶妻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 周南嫣一时间有些精神恍惚,又哭又笑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最后绝望痛苦之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荒郊野地里,找到了一棵老树,在树下哭了半天时间,然后用腰带上吊自杀了。 就这样,她这个前任教主夫人就这么死了。 从头到尾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甚至还帮过不少人,但最终就落到这么一个衣不蔽体的死亡结局。 甚至尸首都无人敛。 …… 而剩下的剧情,男主继续对女主强娶豪夺,强娶女主之后,女主依旧恨他怨他,怪他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而男主在明白自己真心实意地喜欢女主之后,便开始改变自己爱人的方式,不停地为女主妥协,不停地为她受伤,最后看着女主痛苦的模样,心中更是痛苦懊悔至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1页 而这样的男主最终也打动了女主,两人之后在一次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终于达成了和解,成了幸福圆满的一对。 至于女主原本的未婚夫赵修言跟备胎男三慕容拓,看到心上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别人,两人虽然难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各回各家,按部就班地听从长辈们的吩咐,然后娶妻生子,过完平淡又幸福的一声。 第137章 137 看完有关原主的所有剧情,南嫣脑海中顿时只剩下两个字,那就是离谱!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会落到最后那种境地? 御流云明知道她什么武功都不会,还硬是以叛教之名将她孤身一人送出玄苍教,这分明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倘若她爹还在世的话,那御流云还敢这样对待她吗? 还是说,那御流云这样对待她其实心底也存了几分对她和他爹当初胁迫他娶她为妻的报復之情? 还有那赵修言跟慕容拓,真就半点情义都不讲,原主帮他们混进玄苍教地宫,帮他跟自己的未婚妻见面,最后又帮着掩藏放走了三个人,这难道对他们不是一件恩情吗? 为什么这两人能在她被採花贼抓走之后说出那番冷漠且无动于衷的话,且不说对她这个救命恩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而是居然是想以她的身份去交换林翩然? 简直就是可笑? 难道就因为他们双方从始至终都是对立方,就因为她是魔教中的人,所以那些人对她才这么毫不留情吗? 这样的人也配称作是正道人士吗? 呸!原主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从始至终没做过一件坏事,她唯一做错的地方,大概就是身为男主妻子的身份严重阻碍了男女主光明正大的恋爱,所以才被强制下线了吧。 一群双标的狗男人! 南嫣深唿吸了一口气,倘若不是遇到这一群狗男人,就原主这样的容貌长相,还这么一副温柔体贴的性子,随便嫁给哪个正常点的男人,都能过完平淡幸福的一生吧。 真是可惜又可恨…… 南嫣回顾了一下事情发展的剧情,如今的剧情的已经是男主把正在游歷江湖的女主抓回来了,就关押在玄苍教的地宫里。 这人从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着女主,只觉得自己对女主有种莫名其妙的执念,因为她当初的拒婚,还有她当初毫不留情的伤害,导致此刻的男主对她是爱恨交加,恨意多过爱意,所以在囚禁林翩然之后,男主时不时地就去刺激她,嘲讽她,逼迫她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让她也尝试一下自己当初遭受过的痛苦和打击。 但此刻的女主还未被男主驯服,她有自己的心上人,喜欢的是自己的未婚夫。 那个温和清贵,看起来清风朗月的赵家嫡五公子,真正大家族蕴养出来的如玉公子,不是眼前这个落水狗能比的。 所以林翩然对这个不仅抓了自己、还每日过来刺激自己的御流云怨恨至极! 这个臭乞丐凭什么抓她,噁心的臭要饭的,他以为他这样,自己就会妥协吗? 不可能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妥协的! 所以每次御流云来地宫的时候都会被她一通谩骂,有时候骂的太过分了,御流云也会发怒失控,然后掐着她的脖子狠狠嘲讽她,讽刺她如今就像一条任人宰杀的死狗一样可怜,不过看在两人曾经有过婚约的份上,只要她知道错了,只要她开口求饶,他或许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偏偏这林翩然骨子里头硬的很,就是不肯求饶,被掐得面颊通红还是要骂他臭要饭的异想天开!他最好有本事就这么把她杀了,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向他低头的。 两人就这么相恨相杀着,互相纠缠,最后御流云不仅没杀她,反倒自己被她气得越来越失控、越来越失去理智,可林翩然越是这样对待他,他还就越是要这么犯贱地持续去找她,越来越放不开她! 大概这就是男女主的互有吸引力吧。 就好比现在,御流云刚从地宫里将人嘲讽了一通后出来,他这次又没从女主哪儿讨到便宜,不仅被骂的狗血喷头,最后甚至还差点失控了真把女主掐死了。 而女主被掐的翻白眼快要窒息了才被这人放开,她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来这人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原来他对她真的是有杀意的,因为这一点,女主对男主的态度慢慢转变了一点了,毕竟怕死是天性不是吗? 也因着这份转变,所以男主下次去地宫的时候态度也没那么强硬了,两人之间也算是渐渐的有个好点的开头了。 南嫣调整了一下表情,手里端着一份刚从厨房拿来的桂花莲子羹,慢慢朝着御流云的院子走去。 这次是很温柔的一个大家小姐,真正一副柔情似水的性子,连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很好,这样的姑娘她最喜欢了。 温柔刀嘛,最好能刀刀捅他心窝子。 自从她爹去世之后,御流云便以每日练功会惊扰到她为由,然后迫不及待地就从她的院子搬了出来。 两人虽说是夫妻,可每日基本上都是各顾各的,周南嫣有心亲近、靠近他,但三番两次的都被对方不着痕迹的拒绝后,次数久了,原主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接近他了,总觉得自己这样不够矜持,会惹丈夫厌烦。 但该厌烦的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都会惹他厌烦,而他喜欢的,即便每次见面都对他破口大骂,恨时还会伤他,他也依旧毫不犹豫地倒贴上去,就是这么离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2页 而两人自成亲以来,一个月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不过御流云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去地宫嘲讽见见女主,这怎么能行呢? 不见面怎么能拉近距离呢? 一进门,南嫣便瞧见了那坐在书房里闭着眼睛的御流云,他正倚在靠背上养神,眉心轻蹙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正不轻不重地按压着眉心,估计是刚从地宫里出来,从女主那里没讨着便宜,所以才这么烦闷的。 南嫣动作轻缓地将食盒放下,然后饶过珠帘,对着桌案边那道正在沉思的秀挺背影柔情似水地唤了一声夫君。 对方应该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去了,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寻常情况下,习武之人是不会这么放松警惕的,看来这次,这御流云被女主气的不轻啊。 南嫣便又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御流云的身后,缓慢伸出那双温软的小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只是刚一碰到人,底下那人便浑身轻颤了一下,勐然清醒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御流云一个反手便抓住了按在太阳穴的那只小手,然后用力,一把将站着身后的人扯了过来,接着那只手掌便是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你是什么人……」 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一双错愕讶然的眼眸,那双眼眸里还带着一丝丝的水润,眼珠黑润润的,如黑珍珠一般干净澄澈,还带着几分清柔空灵的感觉。 而南嫣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被御流云一把拽过来之后也是丝毫没有挣扎,就这么顺从地倒进了他的怀里,似乎对自己的这个丈夫极为信任依赖。 而两人此刻的姿势也有些怪异,南嫣坐在御流云的腿上,就这么柔顺地望着他。 「怎么了吗?」 御流云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瞬间也微顿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松开一直禁锢着她的手掌,然后皱了皱眉道, 「为什么都不叫我一声?」 「你不知道习武之人都有很强的防备警惕之心吗?你这样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会让我下意识地以为是想偷袭的人,这样我会很容易打伤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一言不合就把责任推到她头上啊。 呵呵,别以为她不知道。 女主扇你巴掌,拿匕首威胁你都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凭什么她碰一下就乱七八糟的要求这么多啊,哪来的那么多怪癖?本质上还不是双标。 反正千错万错,到最后都是她的错喽。 南嫣心底想归这么想,不过面上仍是那副温柔如水的模样。 她睫毛微翘,忍不住瞧了他一眼道,声音里还有些小疑问,「你还怪我?我明明喊了你好几声了,是你自己没有听见的。我又看你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心疼,这才想着走过来帮你按按的。」 南嫣说着便又伸出手,在他略有些牴触的眼神中轻轻按上了他的太阳穴。 那双手柔若无骨,指腹绵软温热,手上的温度也是暖唿唿的,一边轻轻按揉着,一边还问他,「夫君,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发生了吗?我瞧着你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心底总有些担心,你别把自己累坏了。」 御流云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对于怀中这人的靠近有种莫名的排斥,但顾及她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也就没躲。 再一个就是她手上这样按压的力道确实很舒服,而且这么轻揉几下后,身体也确实是放松了不少,御流云轻唿一口气,便也就这么放任她去了。 「无事,不过是教中常有的那些事情罢了,我一个人可以处理,你不用担心。」 南嫣听他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无奈,手上的动作便也慢慢停下来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 那只修长分明的指节与她纤细柔软的手指交握在一起,南嫣抬眸认真望着他,声音轻缓温柔说道, 「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不过我们到底是夫妻,我希望夫君心中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可以找我这个做妻子的分担解忧,我虽然不会武功,但也总可以帮你想想法子的。」 说到最后,她声音似乎有些轻缓低落。 御流云看着自己被她轻轻握住的手掌,心中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对怀中的女子一直以来就没有什么情感,娶她也不过是应前任教主的要求与胁迫,他喜欢的根本不是这类女子。 且不说他心中本就有个一直想娶的未婚妻,即便是他没有未婚妻,对这类柔柔弱弱的女子向来都是敬谢不敏的。 御流云眼中没什么波动,看着面前柔顺温柔的女子,心中好似泛不起一丝涟漪,只平淡地说了句道,「真的无事,你不用担心,身为男子本就不该把外面的这些事情带回家里,何况我身为玄苍教的教主,这么点的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又如何能服众。」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南嫣听他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看来这人是不耐烦了,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了,毕竟不能太过着急,心里吃不了热豆腐嘛。 她便伸手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腰腹,稍微借了些力,然后从他怀里起来了,接着又走到外间将那个食盒拿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我来给你送吃的,你最喜欢的桂花莲子羹,我让下人按照你往常的清淡口味煮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合不合适?」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3页 御流云随意「嗯」了声,然后指了指案桌,「你就放桌上吧,等待会凉了我再吃,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进去练功了。」 南嫣闻言似乎有些微怔,她紧紧抿着唇,偏偏那唇又是那样的嫣润,和白皙的面容相衬,莫名的就显露出一副柔弱的,惹人怜惜的模样。 御流云不自觉地蹙了蹙眉,他发觉的最近的妻子似乎变得越来越爱黏着自己了,往常她也会主动过来,但只要他说自己有要事或者是要去练功了,妻子通常都会很自觉地离开,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用这种柔情似水又叫人难以忽视跟拒绝的眼神望着他。 御流云也抿了抿唇,想了想,最后还是从她手里接过那碗甜羹,然后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味道确实不错,很清淡的甜味带了一丝丝桂花的香气,往年御家没被灭门时,他娘亲也会做这样的桂花莲子羹给他喝。 这样一想,御流云心中难免就有些怀念,倘若他娘亲还在的话,或者他们御家还在的话,如今应该就不会是这副模样了。 兴许是吃人的嘴短,御流云对待南嫣的态度也终于缓和了不少,看她的眼神也比从前多了几分温和,但也仅是一丝丝而已。 而南嫣就坐在他旁边,眼里不自觉地溢出一丝笑意,在他吃莲子羹的时候,双手托着下巴,满眼温情眷恋地望着他。 「夫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眼见此刻气氛温情,南嫣便继续进攻,加深他对自己此刻的印象。 御流云又「嗯」了一声,说了句,「记得,当时我在师傅和毒医先生那里当药人,你第一次过来,看到我浑身上下全都是血,便悄悄递给了我一瓶金疮药和一些吃的,让我后来努力活了下去。」 当药人的那段经歷比他当乞丐的那段经歷悽惨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只要想到这样能活下去,能恢復功力像个正常人一样有尊严的活下去,他就咬紧牙关死死忍了下去。 他宁肯就这么死在试药的过程中,也不愿意一辈子当个乞丐庸庸碌碌乞讨为生。 他是很感激周天鹰把他带回玄苍教,但他也知道那人对自己是别有目的。 那周教主早些年受过严重内伤,体内还有余毒未清,而他体质特殊,成为药人的那段经歷,他不停地为前任教主试各种药种各种蛊,就是为了帮他延长寿命。 只可惜最终都没用,该死的人终究还是会死,所以他从不觉得自己亏欠了那前任教主什么,毕竟他欠下的债全都用自身血肉来偿还了。 而成为玄苍教教主,向来是能者居之。 南嫣说的话让他的思绪回到从前,御流云轻吐了一口浊气,将心头那些复杂的情绪全都压进心底深处,然后转头看了她一眼,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事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南嫣摇了摇头,看着这人明显毫无印象的模样,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就别过脸假意哼了一声,又问他,「夫君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并非是在毒医前辈那里,还要更早一些的,你再仔细想想?」 听到这话,御流云也是奇怪地瞧了这人一眼,不在玄苍教的话,那是在什么地方? 他确定自己的记忆中,对这个柔弱温顺的女子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南嫣看他低头沉思的模样,最后仍旧是那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实在没忍住伸手拧了他腰间软肉一下,那力道也是极轻的,跟小动物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御流云眉梢微动了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妻子的性子最近似乎变得开朗了一些,不再似往日那般拘谨,说不了两句话就脸红低头,最后更是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了。 难道是因为从前跟他不熟悉,不敢亲近他,而现在因为两人成亲久了,所以开始慢慢展露自己真实的性格了吗? 御流云将喝完的瓷碗放到一旁的案桌上,然后摇头说了句,「我真的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南嫣抬眸望着他,见他还是毫无印象,只能自己郁闷嘆了声,然后跟他说道,「就是一年半以前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出门,爹跟一个朋友在青州城比武,说要带我出去见见世面,我就跟着一起去了。」 「去了之后,爹把我扔在朋友家里就自己出门跟人打架喝酒去了,我一个人在屋子里闷的有些无趣,就想出门逛逛,结果一不小心就走丢了,丫鬟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说到这时表情更郁闷了,手指还无意识地扯住了他的袖子,御流云也没在意。 「偏偏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群乞丐把我围起来了,还说什么要带我去巷子里玩玩,也就是那时候,一个年轻人从小巷子里沖了出来,然后赶跑了那群乞丐,那个年轻人就是夫君你呀,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南嫣说着这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略微欢喜了一些,那双水润的眼眸充满情意的望着他。 御流云仔细想了一下,或许是有那么一回事吧,但他早就已经不记得了,何况不过小事一桩,有什么值得她惦记那么久的? 再说了,他当时应该也是个乞丐模样,只怕为了维持最后那点自尊,所以才不肯同小巷里的那群乞丐们为伍而已。 既然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4页 南嫣瞧着他的表情,脸上又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当时的夫君穿的破破烂烂的,我就以为你也是个乞丐,跟他们一样都是要来抢我的钱,所以就从荷包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你面前了,可结果呢?你猜怎么着?」 御流云眼皮轻掀,看了她一眼,倒来了几分兴致追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南嫣没忍住笑道,「我把银子放下后转身就想走了,结果你得了那锭银子好似更生气了,冷着脸捡起来就朝我砸了过去,砸的我脑袋都疼了,眼里冒着泪花,然后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瞧着你。」 「我当时还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笨乞丐呢,白给你的银子都不要,居然还砸我脑袋,真是一点都不识相。」 南嫣轻轻柔柔笑了起来,「也就是那一次,我就一直记着夫君了,后来在毒医前辈那里,那已经是我们俩第的二次见面了,看到你受伤时,我就忍不住偷偷给你塞药。」 御流云隐隐约约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印象了,他当时都已经沦为乞丐了,偏还顾忌着那点自尊,死活不肯接受别人施捨,谁把他当乞丐来施捨的话,他肯定是要把钱扔回去的。 也是凑巧,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倒让御流云心中有些好笑,看着眼前这个妻子目光也不自觉地缓和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 御流云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浅淡笑意。 看他笑了,南嫣便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也就是他这摇头的动作,让南嫣不经意间瞧见了他脖子上的一道血痕,像是被人用利器故意划出来,伤口还很新鲜,因为他穿的衣服领子较高,所以刚开始时,南嫣才没有发现。 这会儿随着他摇头的动作,那道血痕就在颈口若隐若现,让南嫣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手掌,然后伸手过去了,声音着急道, 「夫君,你脖子怎么受伤了?」 南嫣说着,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停,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快就迅速又不容拒绝地扯开了他的衣襟。 看到脖子蜿蜒至锁骨的那道一指长的血痕,周围的血迹还是有些湿润,南嫣抿了抿唇,眼睛几乎是瞬间就有些湿润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呢?是谁欺负你了?」 在妻子那样心疼担忧的目光下,御流云下意识地就别过了眼,然后扯着衣襟,试图将伤口遮起,「不过是小伤罢了,只破了点皮,不妨事的,不用担心。」 御流云不想过多谈论这件事情自然是因为这伤口是林翩然弄出来的,那女人为了逃出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除了绝食、装病之外,最后还假装自杀,他一开始还真被她骗到了,以为那女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结果他刚靠近的时候,那女人就勐地从头上拔下了一只簪子用力扎向了他的脖子。 也幸好他反应够快,否则还真有可能会被她伤到,事后他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道歉认错求饶,可那女人死活也不肯,最后气得他一掌拍碎了石桌,那女人才肯老实了一点。 这颈子上的伤大概也就是那时候不小心挣扎着划出来的,只不过他当时太过气愤,压根没察觉到伤口的痛处,现在被南嫣指出来,御流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南嫣轻蹙秀眉按着他的手掌,然后说着,「你别动了,怎么会不碍事呢?那么长的一道口子,血都还没干呢?你真以为自己武功了得就世间无敌了,这么长的伤口还说没事,都说了让你别动了,你没听见吗?」 南嫣说着这话,伸手轻拍了这人想要去遮掩伤口的手掌,打完人以后又立马转身去外间的一个小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红木箱子。 里头全都是一些疗伤的工具,纱布、剪子、金疮药什么的都应有尽有,显然是常年收在这儿的。 南嫣很快就抱着红木箱回来了。 御流云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他这个妻子刚刚是朝他瞪眼睛了吗?就是眼圈红红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她自己受伤了呢? 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人是怎么把训斥的话也说的这般温柔的,最重要的是让人莫名地有些难以拒绝? 南嫣按住对方的身体不让他起来,又让丫鬟从外头打了一盆温水过来,然后慢慢俯下身,那双柔弱无骨的白皙手指浸在温热的水中,然后拧干帕子,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他脖子下的那道伤口。 因着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御流云一抬头就能很轻易地瞧见这人的脸,平心而论,他这个妻子的容貌确实世间少有,那双细细密密的秀眉微微蹙起,皮肤很白,唇色又是嫣润的红,很美很温柔的一个女子。 因着动作,原本垂在胸口的一缕长发也慢慢滑到了他的胸口,从衣襟口不经意间熘了进去,时不时地蹭着内里的肌肤,让他觉得那块位置有些冰凉凉的,还有些发痒。 南嫣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她动作很轻,擦拭地十分仔细,生怕不小心将人弄疼了,时不时地靠近吹上两口,那种微凉又带着温软馨香的气息,让御流云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觉得那伤口不仅不疼,反倒有些发痒了。 尤其是这人嘴里时不时地念叨几声,动作重了些的时候,又立马问他疼不疼? 这让御流云一个晃神就想起自己爹娘还在世时的场景了,从前他娘也是这样,每次他爹跟人比武受伤之后,不论大伤小伤,他娘总是会很担心又紧张地问他爹疼不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5页 然后也从一个小柜子里翻出一堆疗伤的药物,替他爹清理伤口,尤其是清理伤口时的模样,那两条长眉也就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人一样,都是皱得紧紧的,眼里满是担忧紧张的神情。 他从前还笑话他爹,都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子了,居然还成天跟娘亲撒娇抱怨说伤口疼得厉害,明明再晚上片刻那伤口都要癒合了,还疼得厉害呢?真是羞也不羞! 现在隐约间,御流云倒是有些明白他爹当时的心情了,或许是有个人那般关心在意你,确实会让人有些心生眷恋之情,毕竟人都渴望被别人在意。 想到这里,御流云的思绪又被拉回来,目光静静地落到身前这人的身上,她浑身上下气息干净的一点也不像个江湖中人,手无缚鸡之力,很像那些远在京都城中的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这样的女子根本不该出现在他们这种打打杀杀的江湖中的。 她的手很干净,半点血腥都没有沾过,但生活中在这江湖中的人,哪怕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取命。 她的手也很软,或许是因为从小不习武、也从不做粗活的原因,她的手指软绵绵的,就像他小时候跟娘亲在厨房揉的面粉糰子一样,兴许比那还要柔软细腻,根本什么武器都提不起来。 习武之人不论男女,手脚身体都是要坚硬有力一些的,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小姐,也跟她有些不一样,那林家大小姐不仅娇气而且任性自我,即便是打杀自己的未婚夫时,也能毫不犹豫地说动手就动手。 想着想着,御流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下意识地就捉住了那只按在胸口上的手掌。 南嫣撒药粉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来望着他,「怎么了?是不是我动作太重了,弄疼你了?我轻一些好不好?」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那一排乌黑浓密的睫毛,秀气微挺的琼鼻,以及那底下说话时微微开阖的嘴唇,隐约露出其中的一点嫣红。 御流云想的太入神了,一时间好像没仔细听她说的话,便继续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南嫣也没在意,继续替他上好药粉之后,刚想转身把案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时,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地收紧了力道。 南嫣一不小心便被扯进了他的怀里。 她倒也没有挣扎,微讶了一瞬后,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柔顺靠在他的怀里。 不过御流云一直沉思着不说话,南嫣便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教中又有人给你气受了?毒医前辈又找你试新药了吗?」 她想了想,伸手替他整理好了衣襟,又继续说了一句道,「你现在都已经是教主了,可以不必听从他的要求跟吩咐了。不过看你一直皱着眉,最近是真的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怎么看起来一直有些不对劲呢?」 御流云微皱着眉,缓过神的时候便瞧见怀里这人正疑惑地望着他,他仔细回想了她说的话,觉得怪怪的人分明是眼前这人吧? 从前她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几分忸怩不自然,现在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但也没大多少。 御流云无意识地捏着她的手指,想到最近的烦心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后说了句,「没什么,只是最近遇上了一个有点恩怨又很难缠的对手,不过没关系,本座很快会让她知道这世上没有折不断的傲骨。」 御流云说到后面那句话时,眼神明显冷了不少。 南嫣心中瞭然,看来这人对女主的执念确实是很深啊,一时半会儿还真撬不动他。 不过面上仍是那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看着这人皱眉,她便也跟着微蹙了蹙眉,有些担心地问,「很难缠吗?你的伤也是她弄出来的吗?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南嫣明里暗里地提点着他脖子受伤的事情,果然御流云的面色也冷了不少。 他下意识地就将怀里这人跟他的前未婚妻对比了起来,怀里的妻子柔顺体贴在意他,而那个蠢女人欺他、辱他,从前瞧不起他,如今他成了玄苍教教主之后更加瞧不起他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如今还不是乖乖的被他囚禁在这玄苍教的地宫里吗?任她就算长了翅膀也难逃他的手掌心。 而他就是要折断她的傲骨,要她低头认错,为自己从前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御流云越想越觉得生气,手下一个用力,一不小心力道就重了一些,捏疼了南嫣,只听到怀中人轻轻「嘶」了一声。 然后幽幽怨道,「夫君,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轻点,你弄疼我了。」 御流云这才缓过神来,下意识地就松开手,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句,「抱歉,我没注意,很疼吗?」 当然不疼,她又不是纸扎的人那么脆弱,装装样子,就是要这样才好玩嘛。 南嫣点着头,然后抿着唇,将微微泛红的手背递过去,「很疼,你看,都捏红了。」 御流云瞧着那手背上的印子,确实是有些泛红,而且由于这人的肤色天生比常人更白皙,所以红上一块看起来就显得格外的扎眼。 如今的御流云对于怀中这个妻子还是十分尊重的,夫妻二人之间相处也是相敬如宾,虽然看上去还不太熟悉,但御流云暂时也没有直接丢弃她的想法,毕竟她也确实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整个玄苍教都是见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6页 瞧见她手背的那块红印子,御流云沉默了一瞬,只能又说了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南嫣忽然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将手指递到他嘴边,眉梢好似蔓延着春水,柔柔姣姣望着他,「不行,道歉没有用,你吹一下就好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皱眉沉默的男人忽然间就愣了一瞬。 目光落在对面那人温柔昳丽的面容上。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鬼迷了心窍了,御流云下意识地就低头,吹了两下,最后还问了声,「好了吗?」 南嫣这下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伸手按住他的胸口,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凑过去亲了他嘴角一下,亲完了,便赶紧从他怀里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御流云这才反应过来。 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下意识地伸了手,摸着略带些湿润的嘴唇,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突然间只觉得心口好似被某种刚出生的小动物挠了一爪子似的,有些酥酥麻麻的。 又好似平静的心湖被人猝不及防的投进了一颗小石子,不经意间就掀起了一阵涟漪。 走出院子后的南嫣直到那人彻底看不见她了,脚步这才慢慢停下来。 然后拍拍手掌,收敛心神,脸上也没有半分先前的脸红羞涩模样,变得格外平静。 她还就不信了,就算那御流云真是块石头,她也要把那块石头给凿开一道缝。 狗男人,等着吧! 第138章 138 御流云一直以为妻子昨日是心血来潮。 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毕竟两人这段时间以来也确实许久没见了,做妻子的对丈夫心生眷恋也是实属正常,他虽然娶了人家,但某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一直未对她做过,只因御流云心中根本不喜欢她,如果按正常夫妻之间相处模式来看的话,他对她确实是有些冷淡了,所以她偶尔过来,倒也不算那么难以忍受。 而且二人之间昨日相处的还算和谐,所以御流云并没有将这事一直放在心上。 虽然最后她趁他不备之时偷亲了他一下,那一下也确实让他心湖有些波动,但那点子微末的情绪变化很快被他忽略不计了。 如今的御流云的心中对这个妻子仍是没什么太多触动。 所以当第二日一早,他从练功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妻子带着丫鬟候在他的书房时,心中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 而是下意识地皱了眉,甚至隐隐觉得有些麻烦,为什么她又过来了? 这人难不成还来上瘾了吗? 她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想着和他长此以往,试图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吗? 不说这个可能有没有?只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她这样的女子这一条就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何况他心底还有个放不下的……而她毫无顾忌地亲近只会让他觉得十分不适。 御流云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明明从前他稍微暗示一下,她就会老老实实地离开,但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听懂? 偏偏每次来找他的时候都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实在叫人无法拒绝这份好意,毕竟她现在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不是吗? 南嫣心底可不管他能不能忍受,他不能忍受也没关系,正好趁着这段时间隔应隔应他,如今他妻子这个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而她这个教主夫人也是教众上下都认识的,在她没做任何对玄苍教不利的事情时,这些人即便是看在前任教主的面子上,也会对她这个教主夫人多加照拂的。 也因着这点,御流云对她一直都是比较尊重,是那种很冷淡的尊重,大概就是不搭理她不见她,这样倒也免了很多麻烦事。 所以第二日一大早,南嫣又从厨房带了很多吃食过来了,一样一样装在食盒里,小心翼翼地放好,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就不相信这御流云还能拒绝得了她。 御流云一直都是卯时晨起练功,这人虽然武学天赋奇高,但花的心思一点也不比那些平庸的人少,有天赋又有努力,这样的人也不枉他能在前任教主去世之后,迅速以雷霆之势镇压了玄苍教一众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然后从中脱颖而出,最终众望所归成为教主,这人也确实是有这样的资格。 南嫣来时,御流云还在内室修习内功心法,没有出来,南嫣就拎着食盒一个人进屋了,丫鬟被禁止在外间门口不准进屋。 这人的书房和她从前见的那些官员世家子弟们的书房有些不一样,虽然也有不少书籍,但大多都是一些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心法,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兵法之类的典籍,那案桌上摊开的也是一本已经翻了无数遍的剑法招式,瞧着页边都已经起卷了。 南嫣走过去打量,看到那书架旁边放了一个檀木做的精緻小盒子,她有些好奇,便将那只小盒子随手拿下来了。 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是一支用帕子小心包裹着的翠玉桃花簪,玉质莹润做工精巧,只是可惜簪身已经断成了两截。 南嫣眉梢轻挑,心中瞭然,这大概就是当初那支被下人踩断的定婚信物了。 看这人如此小心翼翼保存着的模样,想来那御流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年少时的未婚妻啊,都已经断成这样了,还这么保存着不肯扔掉,只可惜这么漂亮的簪子了,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7页 南嫣便让丫鬟拿来了一团红线,然后就坐在那位置上,小心翼翼地用红线一圈一圈地将断掉的部分缠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人一直没有将这断簪送去修补,或许是想着让自己记住曾经的屈辱,还有女主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 等到御流云修习完内功心法,从后院内室出来的时候,一进门,看到的便是他那个温柔如水的妻子正坐在他的主位上,背对着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也许是在看书?可她又不懂武功,能看得懂吗? 御流云没想那么多,看到南嫣的那一瞬,眉头便不自觉地皱起,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就问了句,「你在这儿做什么?」 南嫣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转身,她手上还拿着那只断簪,一头圈着红线,另一头在簪子上细细缠绕着,原本断成两截的簪子似乎真被她缠起来了。 看到身后的来人,南嫣毫无防备地便朝对方露出一个温柔欢喜的微笑,接着轻轻唤了声,「夫君,你回来了。」 然而话音刚落,御流云的面色却是瞬间变了,一抬头看到她手里用帕子包裹的玉簪,几乎下意识地就冲上去,然后一把抢了过来,冷着脸盯着她问,「谁让你随便碰我的东西的,我没让你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说的显然很不客气,语气很重。 就连外头丫鬟听见教主陡然拔高变冷的声音都被吓得浑身一抖,连头也不敢抬。 而南嫣看着丈夫这样大的反应,似乎也被吓到了,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情绪波动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微怔,像是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生气? 那双水润乌黑的眼眸就这么怔怔望着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将手中的红线举起来,望着他手中的簪子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夫君,你误会我了。」 她眼眶有些湿润,「你的簪子不是我弄坏的,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断成两截了,又看到你用帕子小心包裹着,便知道这应该是你很珍惜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就想着用红线帮它缠起来,这样或许还能用的。」 南嫣抿了抿唇,唇色也有些湿润,「我没有随便碰你的东西,夫君不要生气了。」 说完这句话后,南嫣那一排浓密的眼睫不自觉垂落了,脸庞也微微别过去,兴许是第一次被他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脸上的神情明显有几分难过,让她情绪有些低落。 而御流云听了她的解释,也知道自己是误会她了,可当时就是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没有控制住心底的情绪,所以才朝她喊了几声,现在想来也确实不是她的问题。 何况这簪子本身就已经断了,就算再坏也无非是在从前的裂口上多加几道裂痕罢了,他也知道这次是自己的反应太大了。 于是缓和了面前,气势一下子就变得放松了起来,然后走过去说了声,「抱歉,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太冲动了。」 「这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之前又不小心被人摔坏了,所以我才变得这样敏感,不希望任何人再碰它一下。」 这样的解释也算是维护了双方的体面了。 南嫣低着头心想,什么遗物,当她不清楚底细吗?分明就是你娘留给你儿媳妇的传家宝,人家女主不肯收就算了,还让下人毫不留情地摔坏了,只怕这才是男主大人内心一直敏感排斥的癥结所在吧。 不过想归这么想,在听到御流云的道歉跟解释后,南嫣脸上也立马露出些许懊恼不自然的神情,然后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双水润的眼眸含了些歉意地望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娘亲留给你的遗物,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动你的东西的。」 「无事,不用在意这些小事。」 御流云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指,然后转身饶过她将玉簪小心翼翼用帕子包好,之后又重新装进那支锦盒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像是才反应过来,这才转身看向她问道,「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又有什么什么事情吗?」 按照南嫣心底的想法,这潜台词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果你没事最好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很忙的,即便不忙也不是很想见你的,所以你就乖乖当个默不作声的好妻子,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南嫣闻言后抿唇浅笑了下,像是完全听不懂他语气里暗含的意思一样,又上前轻轻牵住了他的袖子,然后轻柔解释道,「我是来给你送些膳食的,我知道夫君每日要早起练功,经常来不及吃饭,练完功后还要去处理教中大大小小的事物,会很辛苦。」 「所以就特意让小厨房研习了一些新的菜式,都是按照青州城那边的口味给你做的早食,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在南嫣这番含着温情与爱慕的解释下,御流云先前堵在心口的那点子责问郁闷此刻也不好再说出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更何况周南嫣确实什么过错都没有,她只是一心一意地眷恋爱慕着他这个丈夫而已。 可即便如此,御流云心中还是有些不适,他不适的原因是她最近的转变,总有种事情开始偏离掌控的怪异感。 这让御流云微不可见地蹙了眉,直接说了句,「这些事情交给下人来做就行了,你既然是我的妻子,就该注意自己的身份,这些劳心劳力的事情根本不用你来处理。」 南嫣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听了这话也没生气,反倒牵着这人的手直接将人拉到了外间的位置上做好,转头又吩咐将食盒里的早膳点心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8页 边拿还边笑着说道,「可是妻子照顾丈夫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了,难道夫君不喜欢我为你做这些吗?」 这食盒还保着温的,刚拿出来的清粥小菜还都冒着热气,还有那些以往在青州城常见的柳叶蒸饺、水煎包、糯米糕、面汤之类的小吃点心,让人瞧着便觉得熟悉不已,继而心生怀念。 御家祖籍是在松州,但她娘亲也是青州城人氏,所以这些点心膳食,他娘小时候也会经常做给他吃。 不过自从御家败落之后,这些东西他似乎再也没有吃过了,流亡的那段日子里能够有口热饭填饱肚子就已经算很不错了,而来到流苍教之后,每日忙着提升实力还要处理杂事,对于这些口腹之慾更是毫无要求了。 如今陡然听到她说的这些,再看到那案桌上摆的确实和他娘小时候做的一样,饶是御流云心底再觉得这人多余,此刻也不免有些动容,面色不自觉地就缓和了下来。 「没有,我并非不喜欢,只是担心你会累着而已,你忘记大夫说过了吗,你的身子不好,不能太过操劳,否则很容易生病。」 南嫣心想,这人当然很希望有人能为他做这些事情,只是那个对象不应该是她而已,倘若是女主这么柔顺地替他准备这些食物,再说上两句软话,只怕这人早就忍不住心软了,估计一顿都能多吃两碗饭。 听到这话,南嫣眼里又闪过一丝笑意,她也跟着在他身旁坐下来,然后柔柔回復道,「不妨事的,我只是稍微费些心思指挥他们去学那些新的菜式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太操劳的事情,夫君不用担心我的身体。」 她说着便又主动夹起一块炸的酥脆的糯米糕放进他碗里,目光期盼又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是不是跟你从前在青州吃过的一样?若是喜欢的话,往后我再让他们去学其他的好不好?」 御流云没办法拒绝她,他们俩是夫妻,夫妻之间做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即便他心中不喜她的靠近,但也无法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更何况,倘若他一直拒绝她的亲近,那才会显得不正常。 于是御流云干脆不说话了,开始安静地吃饭,味道确实很不错,很像他娘小时候给他做的那些,而南嫣就在一旁时不时地给他布菜,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和谐。 等到两人吃完饭后,丫鬟们便轻手轻脚地将桌子收拾干净,又新沏了一杯浓茶放到案桌上,最后才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原本御流云以为两人饭吃过了,话也说完了,眼前这人是不是也是时候离开了,毕竟再过不久,他又要开始练习剑法了。 结果他转头看向南嫣的时候,对方也正朝他望着,眼神一如往常的平静柔和,眼里的温情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他明白她的心意,但明白是一回事,理智又是另一回事,那样的眼神依旧是让他心中十分不喜。 而往常只要他露出这样不耐烦的神情时,即便这个妻子心中再是眷恋不舍也会乖乖退下的,如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御流云无意识皱了皱眉,眉眼间隐约有些不耐,只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一句,直接让她离开才好。 结果他还没开口,对面那人忽然伸手指了指他的衣襟,「夫君,这里……」 御流云有些不明所以,低头看了一眼,没发现身上有什么不妥,便又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南嫣瞧他那样便忍俊不禁,这笑容里还带着一丝丝的柔和,然后朝他走过去,手指轻轻拨弄他胸前的衣襟,「夫君真是粗心大意,衣服破了都没有察觉吗?」 「你好歹也是个教主大人呀,穿着这样开了线的袍子走出去,不怕你那些属下们又要挑衅你这个教主穷酸样了吗?」 她手指软软戳了戳他的胸口,然后翻开那一道开线的缝隙指给他看,御流云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心中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 这对他来说很正常,习武之人总是这样的,一招一式之间使力不均,一不小心就会撕破衣服,这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 他刚想开口说不妨事,不用在意,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之类的话。 结果身前的妻子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手指轻柔地按着他的肩膀,好似没察觉到他的牴触,直接伸手将他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转身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月牙白的长袍递过去,然后温和地说着, 「我帮夫君缝一下好不好?从前我爹也是这样的,爹以前跟人打架比武时,也经常会扯破衣裳,然后娘每次看见的时候,都会很仔细地帮爹把破损的衣服一件件缝好。」 她说的这话很显然也让御流云想到了自己爹娘的相处模式,他眼皮轻撩了下,目光落到身前这个替他整理衣襟的妻子身上。 看到她踮着脚尖,那双柔软白皙的手指在他缓慢举起,然后整理着他襟口的翻边跟头髮,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细緻轻柔。 御流云静静将人打量了片刻,目光在触及到她眼中那一丝爱慕忐忑的神色时,忽然沉默了半晌,随后才平静地说了声,「算了,随你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总归他不可能给她想要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在其他地方多迁就她一些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于是南嫣便将那件袍子抱在了怀里,眼中也多了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容,然后试探着开口道,「那夫君在院子里练剑,我就坐在那边的树下可以吗?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9页 御流云原本下意识地想要拒绝,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未免觉得有些过分,他心想,她是在一点一点地试探自己的底线吗? 这让御流云不自觉地皱了眉,可一低头对上那双满含温情的眸子,想到自己刚吃了她送过来的早膳,又想到她等会儿还要替自己缝补袍子,这一下子欠了这么多的事情,此刻就是再想要拒绝也不可能了。 便轻吐了一口浊气,转头冷淡应了一声道,「随你,你想看就看吧,不过记得走远一些,免得我练剑时不小心伤到你。」 听到这话,南嫣自然也是点头同意了,她微微抿唇朝人轻轻的笑了一下,仍旧是那副安静、柔顺的样子。 御流云目光顿了一下,见状便也不再理人了,直接拿起那墙上挂着的一柄锋利宝剑,转身就走了出去。 很好,事情没有出乎她的预料,进展地还很顺利,嗯,她还就不信了,温水还煮不死这只青蛙了。 御流云如今住的这件院子是歷任教主修筑的主院,从前她爹也住这个院子,不过后来娘亲去世之后就不肯再住了,让人将院子修葺地很好,一草一木都保存地完好无损。 那院子里头正对着他练剑的地方,刚好还搭建了一架竹藤修建的摇椅鞦韆,从前供她娘闲暇时休息用的。 南嫣便让丫鬟拿来往日她做女红刺绣时的小竹篮,然后坐在了那边不远处的竹椅鞦韆上,正好对着御流云练剑的地方。 她手中捏着针线,一只脚尖轻轻踮在前面的石墩上维持平衡,另一只脚时不时地轻踮几下,脚下穿着一双精緻的月牙白绣鞋。 鞋面缀着几颗珍珠,裙子也是月白色的,丝质的纱裙从膝盖覆盖到脚尖。 裙摆翩跹随风而动,那脚尖也是轻轻踮起,随着四周风起,她整个人也跟着鞦韆轻轻摇晃了几下,仿佛晃进了人的心里。 习武之人的眼力都不算差,即使隔的这么远,他也依旧能看清她嘴角微微抿起的那一抹柔和的弧度。 而她自己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正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上的袍子,一针一线都缝得格外仔细。 这让御流云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兴许是从前练剑的时候不会有人敢在他身旁看着,如今突然多了一个人,即便这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让他心中莫名起了一丝烦躁。 或许也不是烦躁,而是某种不受掌控的烦乱感,让他很不适应。 而这种心烦意乱更是完完全全地提现在了他此刻的剑法之上,一不小心,他已经错了好几个招式了,脚下更是连错了好几步,甚至连唿吸都有些不稳了。 这也让御流云心中顿时更加烦躁了。 他一个转身,剑气挥舞,好像发泄似的举着长剑朝着一旁的海棠树下用力噼了过去,那一瞬间,花瓣随着剑气飞舞盘旋,全都漫天而下,扬扬洒洒,落了她一身。 粉白色的垂丝海棠从树上缓慢落下,打着旋儿,落到她乌黑柔顺的髮丝上,白皙的脸颊上,还有素净淡雅的裙子上。 而南嫣也像是才察觉到自己的头顶下起了花瓣雨似的,她有些讶然地抬起眸,眼睛水汪汪的,看到对面的丈夫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手中举着长剑,正静静地朝她望着。 她有些微愣,随后毫不设防地朝他温柔一笑,这一笑柔情似水,眼里好似映着一汪清泉,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情意。 「夫君……」 她喊他夫君,眼里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是属于他的,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饶是御流云的心肠再冷,想到这个认知时,整个人也不免有些晃神,他手掌无意识地紧了紧那柄长剑。 御流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那海棠花落下的时刻太美,美到他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还是因为那树下的人朝他微笑时的情景太过令人惊艷,实在叫人难以忘记。 看着这样的妻子,御流云也不知为何,心中原本的烦躁忽然就渐渐平復下去了。 气息变得平稳起来,神情也变得和从前一样,只是细看之时就能发现,那眼神确实要比从前温和许多。 总之,御流云的心中确实是因为那人的不断靠近,而变得有些异样了。 而之后的时间,南嫣每天早晚都会来御流云的院子,陪他一起吃饭,两人有时候一起聊天,聊到那些武学功法时,御流云似乎颇有兴致,会同她讲解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步骤,南嫣便托着下巴认真听着,即使她什么都听不懂,也装出一副很耐心的样子。 有时南嫣也会看着他练剑,在他练到额头都冒汗时,便很自然地掏出怀中的帕子走上前去替他擦着脸颊上的汗。 那帕子上的香气和她身上的一样,令人不自觉地静下心来。 而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教中婢女上上下下都知道教主夫人对教主的情意了。 甚至因为教主的不拒绝,让一众丫鬟婢女都觉得这夫妻二人真是格外的恩爱。 而御流云也从一开始的排斥不适应到后来的习惯,两人这样相处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御流云对南嫣也确实没有一开始的疏离冷淡了,有时候可能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娴静体贴的妻子多了一份在意。 不过御流云还是没有放弃林翩然,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兴许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0页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恨她?还是在意她? 或许两者都有吧,一方面恨她不守承诺,当初那般绝情地对待他,另一方面心中又惦念着两人从前的感情。 他从十四岁起就知道那个明艷娇俏的小姑娘以后长大了会成为他的妻子,从她第一次来御家时,他就对她充满了好奇。 明明从前在御家时还会亲昵地扑进他怀里然后娇气地喊他未婚夫哥哥,明明说好了要做他的妻子,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他的,结果转个身,就能毫不犹豫地放弃他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把他当乞丐一样唾弃辱骂。 御流云怎么可能会甘心? 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她不是不肯低头吗?那他就关她到死为止,直到她卑微跪在地上求饶认错的那一天,他一定要让她后悔。 而林翩然被关的这段时间也确实是没有再寻死觅活了,因为她发现那个从前喜欢她,在意她,不捨得她受半点伤害的未婚夫居然真的毫不留情地下手掐她脖子,而且他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这也让林翩然勐地惊醒过来,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从前使的那些招数不能再用了。 她必须得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她真的有可能会被那个臭乞丐给杀了的。 想到这里,林翩然心中又忍不住懊悔难过,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初饶了他一条性命。 原本以为那样的人只能当一辈子的乞丐了,却不曾想他居然还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可他即便是翻身了,也掩盖不了他是个魔头的事实啊,为了求生,居然投靠了玄苍教这种敌对势力,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 她林翩然才不会因为畏惧而妥协的。 她是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小姐,她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大不了他就真的一刀把她给杀了吧,反正她这辈子都不会向一个乞丐磕头认错的,那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让人难受。 她是毁婚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那样的身份,难道真的要让她陪着他一起吃苦受累一辈子吗? 倘若他真的爱她,他就更应该有自知之明,早点在乡下随便找个女人成婚生子,潦草过完这一生,最好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了,这才是对两人都好的结果。 偏偏他自己不识相,拿着那根破簪子来林府找她成亲,她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嫁给他吗?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能接受呢? 何况那个婚约只是儿时不懂事时定下的戏言罢了,她从前是很喜欢那个意气风发又很会照顾人的小哥哥,可他变了啊,他自己都变了,难道还不允许她也改变吗? 所以理所当然地就让那群下人把他打出去了,这样的结果有什么不对吗? 要错也是他先做错的,是他自己不识好歹,异想天开,妄图捆绑她一辈子的。 再说了,她早就有真正喜欢的人了,修言才是她的未婚夫,那种世家大族的如玉公子才是她真正喜欢的人。 可是修言为什么还不来救她呢? 想到这里,林翩然心中有些着急担忧,尤其是望着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地宫,心中隐隐也有了一丝惧怕,倘若那个混蛋真的就这么囚禁她一辈子,那可怎么办呢? 她想着这样的结果,整个人瞬间只觉得有些生不如死了,她真的很想出去,很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林翩然捏紧手指,忽然想到了另一种结果,反正御流云不是要她认错吗? 那她是不是只要假意向他道个歉,再认个错,他就会大发慈悲放她出去了? 这样一想,林翩然觉得可能性很大,他想让她认错,那她道歉就是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只要她真道歉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囚禁着自己呢? 这样想着,林翩然又赶紧朝着外头喊了起来,直喊得守卫耳朵都疼了,这才不得不把事情禀告上去。 于是,已经快半个月没下过地宫的御流云,忽然在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林翩然的口信,那女人说要见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御流云心中顿时就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倒不是欣喜和激动,而是有些怪异。 因为他发现自己这段时间跟南嫣相处的太过亲近,居然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地宫里关着的那个女人了。 御流云心中想着,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他才忘了,也或许是因为每次的见面都不太愉快,令他一时间有些牴触,所以才下意识地不想见她。 总之,收到这个消息时,御流云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的,他就直接去了地宫,见到人之后,不出所料,关上十天半个月之后,这人的嚣张气焰果然已经消了大半了。 两人交谈之后, 御流云很快就知道了她的意思,眼中冷意瞬间更甚,这女人是不是真的以为他很蠢,看不出她眼底的虚情假意吗? 真以为他会相信她说的那些鬼话? 果然,这一次的见面最终又是不欢而散,御流云从一开始就嘲讽的、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嘴里说的那些假意求饶认错的话。 林翩然一开始还狡辩着,可好话说了半天,到最后发现眼前站着的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之时。 林翩然终于忍不住了,又开始破口大骂,骂他是个疯子,混蛋,迟早会遭报应的,这世上不会有人在意他,喜欢他,他一辈子都休想得到心上人真正的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1页 「御流云,你到底要做什么?就算我从前欺负过你,可你如今也关了我这么久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是应该抵消了?」 御流云冷笑一声,「抵消?你想抵消我们之间的恩怨是吗?好啊,那本座就提醒你一声,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当初你们林家是怎么求着我们御家结亲的,现在就必须给本座老老实实地履行承诺。」 果然,林翩然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又开始哭着喊着,拍打着铁框骂他,骂他痴人说梦,这辈子都休想她会答应! 都说了她已经不喜欢他了,到底为什么还要揪着过去那个婚约不放啊? 听到那些毫不留情的谩骂,御流云的眼神也逐渐变得阴冷晦暗,他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最后冷嗤一声,直接转身就走。 只是再一次被那个蠢女人骂的狗血喷头之后,御流云心中怒气实在难消。 最后干脆直接找上教中那几个一直不怎么安分的下属们狠狠教训了一顿,才将心中的这口怒气彻底宣洩出去。 不过当他回到院子后才发现,往日里都会候在屋里的妻子今日却没有过来。 只有丫鬟提着食盒过来了,看到他时,连忙垂着脑袋恭恭敬敬地将饭菜布好。 御流云心中疑惑,隐隐有些怪异,便下意识地问了句,「夫人呢?今天怎么没来?」 丫鬟犹豫着说了声,「夫人说有事要忙,今天来不及过来,还让教主要按时吃饭。」 御流云心中有些烦闷却没有再说什么,不来就不来吧,从前她不来他一个人倒还自在些,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这个习惯。 御流云在院子里练了一上午的剑法,越练越觉得胸口沉闷不适,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被那个疯女人气得很了,整个人一整天都有些不在状态。 直到晚膳时,丫鬟又提着食盒过来了,御流云身体未动,目光却下意识地往她身后扫了一眼,这一眼没看到人,眉头更是无意识地皱紧了。 等到丫鬟将饭菜布好之后,御流云看着各色各样的菜式,实在忍不住问了句,「夫人呢?晚膳也不过来了吗?今天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忙,一整天了还没结束?」 丫鬟愣了一瞬,然后老老实实低下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御流云心中积攒了一天的闷气瞬间就有些压抑不住了,冷眼扫过一旁站着的下人,「说话,你低着头做什么,我又没要你的命。」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吓得丫鬟脸色发白,然后赶紧老实交代了,「教主饶命,夫、夫人病了,从早上开始就不舒服了,一直躺在床上休息,所以今天才没过来的……」 听到这话的御流云的脸色瞬间变了。 手中的筷子更是一不小心就被折断了。 他抬眸冷眼扫向一旁战战兢兢的下人,突然用力一掌拍向桌子,桌上的茶杯也应声而碎,「好,好得很!一个个的全都不省心,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教主放在眼里?」 「夫人病了为什么不说实话?」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要等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才肯说出真相?」 「你们没脑子吗?这么大的事情还要等着我来问,一群蠢货,全都给我滚下去领罚!」 丫鬟们听到这话顿时都打了个寒颤,委屈地红着眼眶解释,「不是这样的,求教主饶命,是夫人说教主最近太过劳累,特意叮嘱了奴婢们不要说的,免得教主担心……」 御流云听到这话,胸口的怒气这才缓和了点。 他看到地上跪着的丫鬟,知道那是南嫣的贴身丫鬟,心中虽不耐烦至极,但还是没继续追究了,「行了,赶紧起来,知道夫人病了还不赶紧滚回去伺候。」 「跪在这儿做什么,碍我的眼吗?」 他说着,竟是连晚膳也没心思吃了,转身就朝外头走去,直接去了南嫣的院子。 第139章 139 御流云一路快速朝着南嫣住的院子赶去,一边走一边回想着,这还是自两人分房以来,他第一次踏进妻子的院子。 从前两人虽然也同房,但都是分开睡的,一个睡在里头的内室,一个睡在外头的软榻,两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扰。 唯一的那次同床共枕还是在被逼迫的情况下发生的,成婚那晚两个人什么都不懂,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坐在床沿边上,面面相觑只余一地尴尬和窘迫。 他褪了她的衣裳发现还是不行,对她根本什么感觉都没有,最后还是他胡乱找了个藉口才缓和了当晚发生的一切,当时他还看到新娶的妻子脸红耳赤地将衣服穿上裹紧,然后缩在被窝里,原本想招手让他也过来睡的,却被他找了个藉口拒绝了,从那以后两人就一直维持着那样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 御流云又忍不住想着,那时的妻子,胆子向来不大,常常他一个皱眉她心中就是再喜欢也不会再继续靠近了,矜持又含蓄。 而最近的妻子似乎变得活泼了一些,却也不令人厌烦。 御流云思考着原因,兴许是前段时间,前任教主去世,她难以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所以整个人才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的,内敛。 而现在距离前任教主去世也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她能从难过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所以连带着这性子也变得开朗了一些。 而她原本大概就是这样的性子,只是他以前从没注意过而已,这段时间的相处,倒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不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2页 如今再次踏入妻子的院子跟内室,御流云心中明显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甚至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只是觉得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放松,他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因为他的妻子是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他可以跟她说教中任何令人厌烦的事情,她永远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他这一边,他也会跟她讨论那些剑法秘籍,即便她什么都不懂,她也会装作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这样一个事事依赖顺遂他心意的人,他真的很难对她一点情绪都没有。 毕竟感情都是相互的,在她不断亲近靠近的过程中,他对她似乎也变得慢慢上心了起来。 御流云大步迈进了院子,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里头南嫣小脸苍白的躺在床上。 那一瞬间,他脑中什么也来不及想,几乎下意识地就加快步伐迈了进去。 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因为这房中燃了薰香作掩盖,所以并不明显,只是御流云天生五感灵敏,刚进门就闻到了那股掩藏在淡香之下的血腥气。 于是眉头瞬间就皱紧了,心里头顿时涌出了一股火气,这股火气自然不是对着南嫣的,而是对着那群毫无眼色的丫鬟下人们,夫人都病成这个样子,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瞒着他,这群人是没有脑子了吗? 御流云眼风冷冷扫了一眼门口蹲守的丫鬟,为惊扰南嫣休息,所以什么也没说,直接冲进前就坐在了床沿边上,然后下意识地握住她的一只手,快速探了一下脉搏,「你到底哪里受伤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南嫣对于御流云地到来明显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他还会过来,她有些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御流云赶紧伸手扶着她,南嫣面色苍白地望着他, 「你怎么会过来的?」 兴许是疼得厉害了,她眼里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一层水光,看上去比从前更柔弱了。 她说着,又看向他身后那几个被吓的跟几只鹌鹑一样的小丫鬟们,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着,南嫣有些闷闷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轻声道,「你是不是又吓唬她们了,我就这么几个伺候的熟人了,你别罚她们了。」 御流云此刻心中惦记着她,但这人心中倒是只惦记着这几个小丫鬟,顿时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郁闷感,不过倒也没纠结,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情跟几个小丫鬟争风吃酷。 于是反手就搂住她的肩膀,让人靠在怀里好不那么吃力,着急说道, 「好,我不罚她们了,但是你要先告诉我,身上到底是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会有一股这么浓厚的血腥味,到底是谁伤得你?有没有找大夫来看过?」 听到这话,南嫣原本十分苍白的面色不知为何竟罕见地漫上了一丝细微的红晕,她咬着唇,想从他怀里退开,但被人抱得紧紧的没法挣开,最后只能别过脸轻声说了句, 「夫君不用担心了,没有人伤我,我也没受伤的,这是老毛病了,痛完今天就好了,不碍事的。」 南嫣说完这话又轻轻咬了唇,似乎痛极,那双纤细柔软的柳叶淡眉也皱得紧紧的。 御流云看到她疼的额头都冒出冷汗了,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他心中罕见地涌出一阵着急的情绪,直接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怀里,然后转身就想带她去找大夫,结果身旁几个小丫鬟见状立马就拦上前来了, 「哎,夫人小心……」 「教主您别这样,您快放下夫人吧。」 后头还有几个丫鬟跟着附和。 御流云面色顿时又是一冷,看到这群不长眼的丫鬟们心中就有火气,尤其还不知死活地上前阻拦他,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他真的早把这群人拍出去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没看见夫人都已经疼得冒冷汗了吗?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南嫣被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还别说,这人抱着还挺舒服的,一点摇晃不稳的感觉都没有,看来习武之人的体力跟常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南嫣面上仍是那副为难的神色,尤其看着自家夫君眼里那明显不耐烦的神色。 她怕这人真拿那群丫鬟出气,便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凑到他耳边,有些不自在地说了声,「夫君,真的不用如此麻烦的,我就是肚子疼,疼一会儿就好了,你放下我吧,让我躺着就可以了。」 御流云皱眉看着她,「肚子疼不是小事,你如果走不了我可以抱着你去找大夫。」 南嫣看着这人还是一副不理解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无奈,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最后只能低低说了声,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葵水来了。」 她说这话时嘴唇是贴着他的耳垂的,温热的气息就洒在了他的侧脸上,隐约地就带起了一股热意。 而她说完便不吭声了,脸颊两边微红地望着他,眼底还有些窘迫的情绪,原本有些泛白的嘴唇也被她咬得有些嫣润了。 御流云听到这话时,似乎也愣了一瞬。 大概没想到她肚子疼的原因会是这个? 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当然知道葵水是什么,只不过这屋子里的血气这么重,全都是葵水的原因吗? 御流云下意识地低头,看她眼角微红,面颊却是泛白的,乌黑的髮丝有些凌乱地拢在胸前,遮掩着那张干净莹润的面容,愈发显得她整个人柔顺而无害,尤其是看向他的眼神中,隐隐还带着一丝羞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3页 这样安静凝固的气氛, 原本什么都不在意的御流云,一时间仿佛也被她这样的情绪所感染了,整个人也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了,脸颊有些微热,然后赶紧轻手轻脚地又将人放回原处了。 他也知道有些体弱宫寒的女子来葵水时会腹痛难忍,有些甚至还会疼晕过去,但习武之人素来强身健体,这类情况大多自己能忍,跟她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子不一样。 御流云从前没有亲近过任何女人,唯一稍微亲近一些的还是那个十来岁的未婚妻,但她那时候似乎也没有这样的痛处。 于是御流云也罕见的有些窘了,将人放下之后,又将被子替她盖好,然后伸手摸了摸她搁在外头的手指,确实是冰凉凉的,往日里只觉得她体温有些偏低,这会儿兴许是失血过多了,手脚摸起来就更冰凉了。 尤其是看着她靠着枕头蹙眉难受的模样,御流云犹豫了一瞬,手掌顺着她的腰身慢慢往下,然后贴在了她小腹的位置上。 那里很柔软,平坦又纤细,几乎没有骨头似的,柔软的触感仿佛一滩温水,软得他甚至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不小心就将人弄伤了。 御流云摸着她的小腹,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神情,耳根有些微热,不过他掩饰地很好,然后低声问道,「是这里吗?」 南嫣被他摸的有些发痒,本能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能感觉到一股热意源源不断地从他掌心涌出,慢慢传递到她的腹部,再蔓延至全身,很快不仅肚子暖和了,就连手脚的温度也开始慢慢回温了。 南嫣当即迷惑地瞧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男主大人这是在用自身内力帮她蕴养身体,不过还是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那只逐渐回温的小手慢慢摸到了他的手掌,然后贴在他的手背上,声音疑惑地问, 「夫君,你做了什么?」 御流云被她摸的停顿了一下,轻咳了声略微偏过脸道,「没什么,一点功力罢了,你安心睡就是了,我会在这儿守着你的。」 南嫣听到这话后,那双圆润清明的眼睛忽然就有些睁圆了,倒和她往日里那副顺从温柔的模样有些不一样,她下意识地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红着脸,有些不自在地问了一声,「一整晚都不走吗?」 御流云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原本紧皱的眉头也不知何时放松了,他轻吐出一口气,整个身体直接后仰着,靠在了床沿边上,然后伸手连人带被子一起拢在了怀里,「放心睡吧,我今晚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南嫣听后,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微微泛白的指尖捏着他的袖袍,然后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脑袋轻轻枕在腿边,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御流云就这样守了一整晚,刚开始还想着等她睡熟以后再离开,可谁料他一收手,怀里那人便不自觉地蹙起眉,两瓣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抿着,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几声细微的呢喃,御流云隐约听到了似乎在喊着「夫君」之类的话。 目光又缓慢地落到了她脸上,这人连睡梦中都在无意识地蜷缩着身子,努力往他这块热源贴近着,看上去格外的柔弱惹人怜爱,这样的妻子实在让他有些心软。 而且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小秘密,睡着的妻子露出的神态比平日里还要霸道些。 一旦察觉到他要收手的预兆,那双小手便毫不犹豫地揪紧了他的袖子,不论他怎么去扯,她都不肯松开分毫。 御流云看着,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就像他小时候养的那几只小动物似的,护食又爱缠着人。 御流云想走的心思就又歇下了。 就这样,几乎持续了一整个晚上,御流云都在替她运功发热,一直到外头天色逐渐有些泛青,御流云这才有些支撑不住了,靠着床檐稍微眯了会儿眼,这一眯也不知道怎么的,整个人就这么完全睡过去了。 兴许是昨天晚上真的有些累着了,又或许是怀里的这人抱起来特别柔软舒服,让御流云的大脑逐渐变得迟钝迷煳起来。 他不知何时就将身旁的人完全抱进了怀里,一只手还牢牢贴在她的腰腹之间,嗅着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等到南嫣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正对上了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侧脸。 睡着的神情也是那么的冷淡平静,他侧身躺着,鼻樑高挺,唇色淡薄,剑一般的俊秀长眉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丝黑髮中。 南嫣听见了对方均匀起伏的唿吸声。 这人似乎完全睡着了。 而且还抱她抱得很紧。 这么亲密的状态,不做点什么促进一下感情的话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南嫣手指动了动,看到他半个身子都在外头,便将怀里的被子往他身上遮了遮,然后轻轻拨开他贴在腰上的手掌,稍微翻转了一下身子,从他怀里慢慢爬了起来。 其实早在南嫣第一次翻动的时候,御流云就已经甦醒了,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怀里的人专注地给他盖被子似乎没有察觉到,而御流云的意识也有些昏沉,他对怀中人有种天然的信任,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于是就放任自己依旧这么闭着眼睛。 原本意识是昏沉的,不太清醒,偏偏怀里的人在翻转了一下身子之后还轻轻唤了他一声,声音沙沙的,带着刚睡醒后的轻哑,像是在试探,「夫君,你醒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4页 没有听到身旁这人的回应,南嫣又稍微靠近了些,胸前的一缕髮丝也随着动作落到了他的手心里。 御流云手指微微动了动后,唿吸依旧平稳,御流云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在她喊他的那一瞬间没有应答,他闭着眼睛,想睁开眼睛又觉得此刻有些不合适了,而且心中隐约升起了一个念头,想弄清楚她喊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而南嫣在看到这人的睫毛细微颤动了下之后,便知道这人是在装睡了。 她心中有些好笑,依旧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身子缓慢靠过去,微凉的指尖在他脸上轻轻滑过,那样慢腾腾的。 御流云很快又感受到了,有股湿热的气息一直在喉咙处盘旋,沿着他的脖子缓慢往上,然后停留在了他的唇边,那种细微的温热气息因为他的闭眼而变得愈发敏感起来。 痒丝丝的,不难受,但是令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御流云的唿吸也变得缓慢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痒意不断从那处蔓延开来。 一直遍布全身,仿佛要蔓延进心里,让他终于没忍住睁开了眼睛。 偏偏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原本趴在那儿的人忽然就伸着脑袋亲过来了,不同于上次那般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这次似乎更重了些。 只是在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刻,她仿佛受到了惊吓,眼里都好似瀰漫了一层水汽,紧张喊了声, 「夫君,我……」 御流云甚至能听见她嗓子里的急音。 目光就这么定定地望向她。 而南嫣则是急得脸都红了,她也不敢再偷亲了,身子迅速直起,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却忘记了两人都还在床上,一不小心就仰空了,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御流云眼急手快地一把将人捞进了怀里,稳稳将人抱住了,这才没使得她直接从床上滚下去。 「小心些,这么着急做什么?」 御流云不由自主地安抚了句,将人抱得更紧。 尤其是看着这样的高度,眉头更是不自觉地皱起,这一下要是真摔了估计好几天都要起不来床了,语气也不免带了些紧张, 「你忘记自己昨天晚上肚子疼了一夜了吗?这一大早的做事情怎么变得这般毛毛躁躁了?有没有哪里摔疼?」 他说着又将人松开,摸摸手又摸摸后背,发现没什么大问题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而南嫣则是红着脸往后挪了挪,抿着唇抬头羞恼瞪人一眼,开始倒打一耙, 「夫君,你装睡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御流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看着平日里温声细语的宛如一朵解语花似的妻子急得脸红又窘迫的样子,有时候气急了居然还会瞪人,她以前可从来不敢这样。 「你明明是醒着的,为什么我喊你的时候你不睁眼,偏偏……偏偏在我偷亲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故意吓我……」 南嫣越说越觉得窘迫,最后咬着唇略微别过脸,手指紧紧绞着衣襟,根本不敢看人一眼,将一个温柔内敛又爱慕夫君的已婚女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御流云忽然忍不住轻笑了声,然后低头看过去,他声音也带了些刚睡醒后的沙哑,「所以,你刚刚是在偷亲我是吗?夫人这个偷亲的人被发现了居然还要怪我这个被偷亲的睁眼睁得太早了,这是什么道理?嗯?」 嗯?嗯你个头嗯! 南嫣抿着唇,脸上明显有些懊恼的神情,似乎是在怪自己说话太快说漏嘴了。 她眼眸轻抬,有些不自然地望向他,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挽回自己平日里温柔娴静的形象,结果一抬头就发现问题了。 南嫣目光直愣愣地盯着他袍子上的那一块殷红的印记,唿吸仿佛都停滞了一瞬,就那样愣愣望着。 御流云刚开始还觉得奇怪,怎么说话说到一半忽然就没声了? 他顺着妻子的视线也往身下看去,然后就看到自己那件素白的袍子上不知何时沾了一小块小孩手掌般大小的殷红血迹,像是刚染上的,血色嫣红,格外的艷丽灼目。 御流云也是一愣。 那应该是她身上的…… 他目光不自觉地转移,一下子就落到了对面的妻子身上,而她也下意识地抬头,两人的视线不期然对上。 一时间,空气都变得静谧无声了。 御流云唿吸微窒,这一瞬,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心中忽然就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有些怔愣地望着妻子微红的面庞,她的眼睛水润润的,含着温柔,又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带了一丝丝的恼意,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鲜活生动了起来,不知何时,这个妻子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变得越来越深刻了。 御流云和她对视着,他发现自己的心口忽然涌出了一种很微妙的冲动。 他好像被蛊惑了一样,无意识地抬起了手,缓缓靠过去,有种想伸手摸摸她脸庞的念头。 偏偏就在快要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时,面前的人突然往后缩了一下,然后用被子裹紧身体,「夫君,别看了……」 也是这一声让御流云瞬间回过了神。 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然后放下。 御流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那一瞬间胸口忽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5页 而没有如愿触碰到她的脸庞时,心中居然隐约生出了一种诡异的失落感。 南嫣低着头,她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夫君赶紧把衣裳脱了吧,不干净,我让丫鬟给你去拿新的……「 她说着又朝外头喊了两声,喊了两遍都没人回应,估计是天色太早,丫鬟还没起来,南嫣咬着唇,犹豫了一瞬,便掀开被子想要自己下床去找。 结果被身旁的人一把按住了。 御流云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平静,或者说,脸上极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按着她的肩膀,「别乱动了,我回去自己换一件就行了,现在天色尚早,你再休息一会儿,不用太在意这个事情,我不介意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妻子的性子最是温柔内敛,有时候丁点大的事情都会在意的不得了,尤其在意自己的形象,而御流云这样说也是为了让她放心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气氛太好,还是今天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暧昧了,看着袍子上的那抹殷红,御流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耳根也隐约有些发热,毕竟他还没有这样亲近过一个女人。 他从前只憧憬过自己的未婚妻,时常想着等她及笄之后就娶她过门,平日里也一直以武学为主,想要成为这世上一流的高手,因此对于这种男女之事就更加不热衷了。 而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是罕见。 尤其是眼前的女子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有时候人的感情真的会在一瞬间发生改变。 御流云说完那句话之后,只觉得耳根的热意都被传染到脸庞了,尤其是被她那样的水汪汪的眼神盯着,御流云赶紧替她将被子盖好,转身撩开珠帘就出去了。 明明身姿看上去修长挺拔,那脚步却明显有些急促,显然是心中有些不平静。 流血而已,御流云心里这样想着,他又不是没流过血、受过伤,这么一点点的印记还没他的手掌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说女子的葵水不干净,御流云却没这个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古怪的紧。 看到那种属于她身上的东西印在他的衣服上,心底甚至有种隐秘的占有欲,他这样子,或许是真的有些不正常。 想到这点,御流云面色也变得怪异起来,转身快速离开了这间小别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将衣服换下之后,看着那团红色,心中忽然就升起了某种隐秘的念头,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地就不想让其他下人触碰那件袍子了,只犹豫一瞬,他便胡乱地将那件衣服扔进了柜子深处。 转身深唿吸一口气,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情绪全都压进心底深处,再出来时又恢復成了往日那副冷淡平静的样子了。 而在另一边,南嫣看到那人明显有些狼狈的身影之后,脸上很满意地露出一个笑。 嗯,很好,还真以为这人是块撬不动的硬石头呢,看来他对她也不是一点情绪都没有的嘛。 她昨晚的腹疼也不是假的,这具身体确实是有这么个毛病,只不过疼得没那么厉害而已,她想着既然能趁此机会利用一把,那还不如就装得更厉害一点了。 反正他也瞧不出来真假,于是就在她那三分真七分假的演技下,那人几乎一整晚都在用内力替她暖肚子,虽然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过暖洋洋的确实还挺舒服的。 如今过了一夜,精神恢復了,肚子也不疼了,最重要的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也更进一步了。 南嫣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看着外头天色渐渐明亮了,又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趁热打铁多可惜啊。 于是又唤来丫鬟,一番洗漱整理完毕之后,又恢復成了往日那个温柔体贴的教主夫人了,甚至因为教主大人一整晚的付出,她这个教主夫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南嫣又拎着食盒,带着丫鬟去了御流云的院子,进门时就看到那坐在位置上盯着自己袖袍看的教主大人,他如今换了一件玄黑色的衣袍,眼睫微微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色的衣襟衬得面容更加冷白凌冽。 南嫣让丫鬟将饭菜布好,这才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这人好似才回过神来。 目光转到她身上,下意识地将人打量了一圈,然后落到她的腰间,一如往常的纤细柔软, 「身体好些了?」 南嫣点头「嗯」了一声,脸上带着些微笑意,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将人牵到主位上坐下,「我知道夫君担心我,不过我已经没事了,倒是夫君,昨晚照顾了我一整夜,今天可得好好休息一天才是。」 御流云随口应了一声,「我没关系,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南嫣替他夹菜,御流云也很安静地吃饭,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就跟往常一样陪他一起吃饭,只是不知道为何,御流云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一顿饭吃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明明从前从不在意那些外在的,如今却连咀嚼的动作也变得的愈发轻柔克制了。 尤其是对视的时候,往常她那双眼睛似乎也是那样的,含着温情与爱慕,他看上去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对上那双柔软的眼眸时,总是会下意识地避开视线。 甚至觉得原本压抑在胸腔内的情绪又开始慢慢的翻涌起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6页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早发生的那一切的原因?让他觉得,只要两个人同处在这一间屋子就会心不在焉,思绪不断地往她身上飘。 御流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很快吃完,只坐了片刻,便转身去拿那挂在墙上的长剑。 他心中想的是,与其这样心绪烦乱复杂,还不如直接去练剑,练完剑法就好了,没什么是练武不能解决的事情。 只不过他刚起身将那柄挂在墙上的长剑取了下来,坐在一旁的妻子忽然上前拦住了他,不仅如此,她还头一次从他手中将剑拿了过来,那张清丽明媚的小脸犹豫望着他, 「夫君又要去练剑了吗?今天可不可以不去?」 御流云眉头微微轻蹙,「为什么?」 南嫣便伸出那只素白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睑下方,语气明显有些懊恼, 「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自己都没照镜子吗?你昨晚一夜都在照顾我,现在眼下还是淤青的,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听到这话,御流云似乎松了一口气,「休息不够没关系,我的剑术不能一日不练,嫣嫣,把剑给我吧。」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她手中的剑。 南嫣却飞快地把剑藏到了背后,然后偏着头瞧他,那眼中似乎还露出了一丝得逞笑意,「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去休息,休息够了我自然会给你的。」 「嫣嫣,给我。」 「我不给的话,你会打我吗?」 御流云:「……」 他发觉这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他的武器也敢抢了。 瞧着她那副破绽百出的模样,御流云直接上前,双手绕到她背后去拿。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半点武功都不会,此刻却变得滑不熘秋的,就像水中嬉戏的小鱼一样,一不留神就从他手掌抬起的空隙间穿过了,嘴里还念叨着, 「夫君,你欺负人,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也要来抢我的东西,你真的忍心打我吗?」 御流云顾忌着她不会武功,身体又不舒服,就放任她围着自己转了几圈,可连着被这人戏耍了好几回,他也有些不耐了,干脆一把将人圈进怀里,然后伸手去拿她紧紧捂在怀里的剑。 这一伸手也不知道按到哪个地方了? 只听到她下意识地轻唿了一声。 「夫君……你摸到哪里去了?」 随后整张脸都红了,尤其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拨弄地往前踉跄了一步,脚下一个不稳,身体直接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御流云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下传来的那种柔软触感,下意识地收手,他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然而那加快的心跳声还是暴露了此刻紧张又窘迫的心情。 「抱、抱歉!」 这大概也是教主大人头一次面临这样手忙脚乱的场景了,一时间竟有些心虚,心脏跳动的速度还在加快,而那手心的触感更是如同刻进了脑海中一样让人挥之不去。 至于南嫣摔进他怀里后也没安分。 她下意识抬头,因为距离挨得太近,嘴巴刚好蹭到了他的喉咙处。 御流云唿吸微顿了下,喉咙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了一圈,而此刻,她的嘴唇就轻轻蹭着那处凸起的结喉上。 那一瞬间,屋子里安静的过分。 尤其是御流云低头时,他跟妻子的距离靠的极近,近到他几乎能嗅到从她唇齿间隐约唿出的那股恬淡的清香,是属于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御流云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唿出的气息似乎都变得粘稠了许多。 他目光定定落在妻子微微泛红的脸庞上,她的眼里泛着丝丝水光,似乎是刚才磕痛了,而她的眼睛正专注地望着他。 御流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的目光好似被眼前这人黏住了,怎么都无法挪开了,他动了动手,手掌轻轻按在了她的腰背上。 怀里的人眼睫也跟着轻轻颤动了下,咬着唇,有些不舒服,她拍了拍他的胸口,似乎想要起来,却被御流云固执地按住了。 她眼里露出疑惑的神情,「夫君?」 而这声「夫君」也给了他一个信号,让御流云十分清醒地意识到了怀里这人是他的妻子,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因为是他的,所以他想对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她不会排斥他,反抗他…… 于是御流云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 「嫣嫣……」 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晦暗,仿佛不受控制地低下了头,嘴唇轻轻触碰着她唇边的肌肤,似有若无的轻蹭着,那种温热细腻的触感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眷恋。 胸口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在嗅到她唇齿间唿出的湿热气息后,他的气息也加重了几分,然后轻轻吻了上去,彼此交融缠绕。 第140章 140 从昨日主动亲吻过去之后,御流云便发觉自己整个人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的大脑似乎有些混乱,此刻的感情更是变得复杂矛盾极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吻了她,或许是因为两人相处的气氛太过美好,又或许是她充满柔情与爱意的眼眸,那样眷恋且毫无防备的眼神,让他脑子一热,思绪顿时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御流云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对那个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虽然娶了她,但从一开始就一直打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7页 更何况,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那样柔弱无力的女子,那样的女子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话题。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她单方面的靠近,他不觉得这样的感情能维持很久,而且他有自己在意的人,那人还是他已经惦念多年的未婚妻子,他从一开始就打着要娶那个女子为妻的念头,那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可如今自己却对她…… 这让御流云的心中瞬间变得矛盾极了,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 他明明对她不是那种意思的,明明从一开始他在意的就另有其人,可是为什么他会不由自主地去亲吻自己的新婚妻子呢? 甚至在那之后,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心中都会不受控制的掀起一阵明显的涟漪,让他的心跳变得非常迅速,那是一种很奇妙又很陌生的情绪,以前似乎从未有过。 御流云手掌捂住胸口的位置,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或许……或许是他真的太久没接触过女人了。 所以才会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能让他神思不定许久。 御流云深唿吸了一口气,在她离开之后情绪才又变得平復下来,他忽然间就想到了那个被他关在地宫里的前未婚妻,想到那女人,御流云不自觉地就皱了眉,那个女人到底何时才肯屈服,才肯向他认错求饶? 他不会放过她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的,那个女人在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碾碎了他最后的一丝尊严,让他像条死狗一样跪在地上屈辱求生,那样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她从前是怎么唾弃他的,他如今就要怎么还回来,他要让她后悔,让她为自己的薄情寡义付出代价! 而在另一边,回去之后的南嫣摸了摸自己还带些湿润的嘴唇,心情极好地对着下人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哎呀,看来那人终于是对她这个妻子有些动心了,只是不知道这份才刚萌芽的心意,到底何时才能完全长成啊。 不过不急,反正时间还早。 于是第二日的时候,南嫣又去丈夫的院子给他准备早膳了,她今日还特意换了一身石榴红的薄纱长裙,又嫌珠钗俗气,便让丫鬟从院子里摘了一朵新开的垂丝海棠,花瓣沾着晨露,露出娇艷欲滴的姿态,这样簪在梳好的髮髻上倒显得格外妩媚。 怎么说呢,处在恋爱中的女人自然是要做出一些改变的,反正在她这个做妻子的看来,昨天丈夫主动亲吻了自己,那就意味着丈夫是喜欢自己的,既然喜欢,那么更加主动的亲近便是正常的。 只不过当她来到御流云的院子之后,却被告知教主今日要闭关练功,所以就不过来吃饭了,让夫人自己吃完早膳后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个消息时,南嫣脸上明显露出怔愣的表情,朝着后头的练功房瞧了一眼,眼里似乎有些低落,连发上簪的那个花儿都显得有些蔫巴巴的了。 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抿唇看着眼前低声下气的丫鬟,有些不解地问道,「夫君怎么会突然要闭关的,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都没有提前告诉我呢?」 嗯,果然不出所料。 这人开始躲着她了,毕竟才这么几天的时间,一个人的感情如果转变的太快的话,可能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自然就想躲着了。 尤其像御流云这种,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未婚妻子当做相守一生的人,如果这样来算的话,御流云从十四岁知道自己会娶林翩然,整整期待了六年。 持续了六年的情感,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情,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收回去,然后完全倾注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更别提他还被林翩然毫不留情地退婚了,这样大的落差感,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南嫣心想,按照那人的性格,估计还沉浸在昨天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中,心底应该还在纠结矛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吧。 不过没关系,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嘛,她倒想看看,那人能躲她到什么时候? 丫鬟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回夫人的话,教主是今早临时决定的,其他的奴婢们也不知道了,夫人您还要在这吃早膳吗?教主闭关通常都是需要一两天的时间的,丫鬟会将饭菜送过去,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南嫣闷闷地摆摆手,随口说了句,「算了,你们先下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她才不信那人会无缘无故的去闭关呢。 反正时间还早,南嫣就去了御流云的书房慢慢等候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一直到外头的日头都慢慢朝西边偏移了。 而在另一边的练功房里,御流云一开始确实很耐心地循环提升功法,内力在全身游走了一遍后,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清醒,意识越清醒的时候就越容易去想别的事情。 就比如在此刻,明明都说了要闭关一整天,理智上让自己不要再去见妻子,偏偏心中又忍不住惦记。 他抬头看向窗外的太阳,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一大半了,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御流云推开门看到门口恭敬站着的丫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夫人离开了吗?」 丫鬟如实回道,「回教主的话,夫人一直没走,去了您的书房,说要等您一会儿。」 什么一会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8页 从早晨到现在,这还是一会儿吗? 御流云闻言便不自觉皱眉,语气甚至有些烦躁,「我不是说过让她别等了吗?你们没把我的话转告给她吗?」 教主大人这话一出,明显是带了些责怪的意思,身旁站着的丫鬟们脸色瞬间就白了不少,连头也不敢抬,「奴婢们说了的,是夫人得知教主闭关之后心情就有些不太好,一个人闷闷的连饭也不吃了,直接就去了教主的书房,奴婢们劝也劝不住。」 听到这话,御流云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下意识问了句,「她又没吃饭?」 丫鬟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缓过神来又赶紧战战兢兢地回復道,「是的,夫人说胃口不好,就不想吃了。」 听到这话的御流云胸口莫名其妙的一阵发堵,原本选择对妻子避而不见时就已经让他整个人有种没由来的烦躁了,如今心中更是有种按耐不住的恼火, 「夫人说不吃你们就不知道劝着点吗?不知道夫人体弱受不住饿吗?我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厨房弄些吃的过来!」 御流云说完直接甩袖走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应该算是迁怒,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自己躲着妻子,故意不见她的,可心中就是有些不受控制。 御流云直接大步去了书房,书房的门一直都是开着的,下人们也不敢随意进入。 他进屋后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原以为妻子已经回去了,可一转头看到那帘幔后的软榻上似乎有道身影。 御流云微顿了下,随后慢慢走过去,撩开帘幔,才看到妻子已经迷迷煳煳地躺在软榻上睡着了。 她手上还捏着一本他经常翻的剑术秘籍,乌黑柔顺的髮丝有些松散了,倾泄了一身,有些甚至垂到了地上。 御流云一时间也说不出心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原先胸口那团复杂烦乱的情绪好像全都被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抚平了,心里再大的火气也没有了。 他的眉头也松了松,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朝着软榻上的人走了过去,她睡得很安稳,表情柔顺温和。 那地上不知何时还掉落了一只水红色的海棠花,花瓣已经些微打卷了,蔫巴巴的。 御流云慢慢蹲到了这人面前,伸手将地上的那朵海棠花捡起,浅淡的花香慢慢飘散了过来,隐约还带了点她髮丝上的香气。 他伸手替她拂开了粘在嘴角边的那缕髮丝,眼神逐渐变得缓和了下来,那只手指慢慢拂过她的面颊,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的嘴唇上,温热湿润的触感传来。 御流云的表情一顿,他望向自己的手指,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手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收了回去。 他这是在做什么? 不是说自己对她毫无感觉的吗? 那么现在这又算什么? 御流云眉头又皱了起来,看着软榻上睡得安稳的妻子,原本想将她喊醒,可想到她这几日身子一直不适,又想到自己这段时日莫名其妙的举动,便按捺了想要叫醒她的想法。 将那本快要掉落的书籍慢慢抽出来之后,转身又从屏风上拿起一件披风,盖到了她的身上,犹豫了片刻后这才离开了。 而在听到这人转身离开的脚步声之后,南嫣的嘴角便忍不住弯了弯,看来这人也不是那么的无动于衷嘛。 南嫣在书房睡了一下午,之后御流云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这次似乎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南嫣用完晚膳也就回去了。 做样子也得要有人看才行,没有观众的戏码她要演给谁看呢,还不如早点回去洗洗休息。 一直到第二日傍晚,她才终于听到下人们传来通报说教主闭关结束了。 于是南嫣又带着丫鬟过来了,不过这一次,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面前的丈夫比前两日的都要冷淡了不少。 南嫣自然也不是傻子,作为一个深深眷恋着自己夫君的妻子,她的情绪比任何女子都要敏感,尤其在面对自己丈夫的时候,感情更是格外的细腻。 毕竟往常她过来的时候,他的丈夫就算再忙也不会像此刻这副模样对她爱搭不理。 如今两人之间维持的那种相敬如宾的状态被打破,而现在这样的冷待很明显就是这人故意伪装出来的。 南嫣故作不知,倒是面上又露出了从前那副低落的神情。 尤其是看着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丈夫,心中好似有种说不出的郁闷情绪。 她缓步走到了丈夫的身旁,踌躇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忍不住,抿了抿唇轻声问道,「夫君是厌烦我了吗?」 原本正在刻意处理事务的教主大人动作一顿,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南嫣继续说道,「是不是嫌我来的次数太过频繁,打扰到你了,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避着我的?」 她犹豫着,连声音都哑了不少,「明明之前你对我不是这样的,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御流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妻子,正好对上了对方那双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他的妻子情绪向来比较敏感,而她对他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地爱慕跟依赖,上次亲吻了她之后也给了她一个信号,让她误以为自己对她是有意的。 想到这个结果,御流云眉头微不可见蹙了下,不解释清楚的话会很麻烦,可是解释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自己上次只是一时冲动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9页 他只是大脑有些混乱,他有自己在意的人,他心中一直惦记的是自己的未婚妻。 他对那个女人不甘心,不肯放手,却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情绪低落而感到心烦意乱。 御流云深吸一口气,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全都压进心底深处,然后转过头来,黑浸浸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望着她, 「没有,是你想多了。」 「我们之间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你还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变成什么样?我只是最近忙着练功,还有教中的事务繁忙,没来得及顾上你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御流云说完这句话后,心情好似也平復许多,没错,这样就行了。 只要回到从前的状态,回到那种相敬如宾、互不侵扰的相处方式就足够了。 而不是现在这副模样,时常搅得他心神不宁,甚至连练剑时脑海中都会莫名其妙地冒出对方的身影,让人烦躁不安。 听到这话的南嫣直接就怔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微微低头,目光正好和那双幽深静谧的眼眸对上了。 那人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心虚该死怎么了,直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然后转头看向其他的地方。 而南嫣则是抿了抿唇,面色罕见地有些发白,她好似有些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前两日两人还很亲密的,怎么忽然就说出这样话来了? 但依着她这副温柔沉静的性子也是做不出当场训斥指责丈夫的事情的,只是微微别过脸去,面上又恢復了往日那种娴静柔顺的姿态,声音里隐约带了丝小心,「对不起,这几日确实是我太难为夫君了,一直劳烦你照顾我、陪着我,却忘记了夫君每日处理教中事务已经很累了,往后我会记住的。」 她这副模样倒看得御流云胸口有些闷闷的,有股陌生怪异的情绪在胸口翻腾,堵得他心头有些发慌。 他希望她还不如直接厉声指责他那日过度的行为,毕竟他确实……她这般什么都不说,倒让他觉得愈发心烦意乱了。 「你没……」 原本御流云想说,没事的话就先退下吧,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身旁的妻子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直给他准备的桂花莲子羹。 「夫君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这是我让厨房特意给你做的桂花莲子羹,夫君喝点暖暖肠胃吧。」 御流云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她手上那碗甜羹上,恍惚间忽然想起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天下午送来的那碗甜羹后发生改变的,面色当即就有些微沉,直接对着身旁的人说道,「行了,你放桌上吧,没什么事情就先退下吧,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这话已经是明着在赶人了,偏偏南嫣不肯放弃,伸手去扯他的袖子,那双温软细腻的小手不经意间握住了他微凉的指节。 御流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将手指抽了回去。 「我说了你放桌上就行了……」 也是这一下,原本被她递过来的瓷碗因为他过快的动作一不小心就被打翻了,玉色的瓷碗「啪」的一声砸到地上。 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空气中顿时安静了。 南嫣站在原地,眼角明显有些微红了,她脸色也有些苍白,低头看着那碎裂的瓷碗,眼中仿佛都带了一丝丝的水光。 不过她并没有指责身旁的人,在缓过神后,她下意识地就想蹲下身去收拾那摔得四分五裂的碎片,手刚伸过去,就被身旁的御流云一把拉住了,「你别碰!」 不知道碎片很容易割伤手吗? 在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之后,御流云的面色又稍微缓和了些,「不用你弄这些的,你先回去吧,我会让下人来收拾的。」 他说完这句,看她略有些僵硬的身子,实在忍不住又解释了一句,「我……我最近事情很多,如果你没什么必要的事情的话,不必来找我了。」 却没想到,这话刚说完,怀中的妻子忽然伸手重重一巴掌拍向了他的手背。 力道还挺重,就是不疼,倒是把她自己的手心拍得有些红了。 御流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心中忽然升起某种古怪的念头,他这个小妻子刚刚……是生气了吗? 他还是头一次见她气急了打人的模样。 这模样跟兔子气急了咬人有什么区别? 而且打的一点都不疼。 南嫣也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他,她眼里的水光变得更明显了,嘴唇轻轻咬着。 饶是她脾气再好,性子再温柔,在面对丈夫这般无缘无故的冷待,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牴触后,此刻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半晌,那眼眶里的泪也终于坚持不住滴落了下来。 「御流云,你过分,你欺负我!」 她连骂人的时候都是那种柔柔软软的情态,眼尾浮现出浅浅的红意,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不让我过来,心中分明就是厌弃我了是不是?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那天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亲了我,还……还摸了我,你现在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御流云没怎么认真听她在说什么? 他眸色幽深地望着那张诱人嫣润的嘴唇不停开阖,因为情绪激动而唿出些许温热的气息,里头是一颗颗齐整可爱的小糯牙,如珍珠一样白皙圆润,他只觉得这样的妻子哭起来确实有些惹人心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0页 他甚至在想,这人怎么哭起来都跟旁人不一样呢? 而南嫣见他一直不肯说话,表情更是变得失望极了,她反手用力推了他一下,眼眶通红道,「你混帐,你占完便宜就不认帐,既然你这般厌烦我的话,那我往后都不会再来碍你的眼了。」 她说完这话以后转身就要离开。 御流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抓她的袖子,却又因为想到什么而硬生生忍下了那抬手的冲动。 然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是真的转身就走了,而且似乎还气的不轻。 御流云抿了抿薄唇,仔细回想着自己这两日前后矛盾的行为,发觉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分,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迟早都会让她更加伤心,那还不如就这样最好……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想完, 御流云忽然就听到外头院子里传来一声有人摔倒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妻子咬唇压抑的痛唿声,「嘶……好疼。」 那一瞬间,御流云也没多想。 他听到那声痛唿的时候就以为是南嫣不小心摔倒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整个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冲出去了。 他知道外头天色暗了,夜里走路一不小心是很容易摔倒,尤其是这次她还那么生气,身旁连个丫鬟都没带,也不知道摔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结果他刚打开书房门,就看到那个柔情似水的妻子偏着脑袋俏生生地站在门前。 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那双水润润的眼睛眨了两下,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对着他笑。 御流云看到她毫髮无伤,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心中憋闷,总之不受控制地捏紧了门框上的手指,下意识说了句, 「你骗我。」 南嫣忍不住抿唇笑了,那双黑浸浸的眼珠晶亮亮的,好似闪着星光一样,然后趁着丈夫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直接冲上去了扑进了对方的怀里,柔声细语地回復道, 「我才没有,分明是夫君骗我。」 她笑得眉眼弯弯,格外开心,因为底下那人不仅没躲,反倒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抱住了,南嫣双手攀在丈夫的脖子上,「夫君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明明心底就是在意我的,为什么这两天总是避着我呢?」 御流云根本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觉得胸口有些憋得慌。 他没想到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被人毫无防备地打破先前已经准备好的一切,明明都已经……便下意识地转移话题道, 「你没摔伤是不是?」 听到这话,南嫣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难过起来,微蹙着眉,脸上又露出那副柔弱可怜的神情,「谁说我没受伤的,摔得可疼了,到现在身上还疼着呢。」 「我只是爬起来得比较快而已。」 御流云听她说真摔疼了也是皱眉,毕竟他刚才听见的痛唿声不是假的,想到这里,脸上的神情又顿了顿。 他直接伸手将人扒拉开来,目光在她身上搜寻了一圈,「哪里受伤了?」 南嫣便牵起他的手掌缓慢放在胸口处,那张白皙莹润的面庞不知何时漫上了丝丝红晕。 她瞧人看了一眼,乌黑的眼睫轻颤,眼眸如乌檀般圆润,黑白分明,又仿佛盈着一汪细密的春水,撩人心动,然后柔声说着, 「你摸摸就是了,就是这个位置了。」 「刚刚可难受了,你凶我就算了,从那天欺负完我之后就一直躲着不肯见我,让我一个人委屈难过这么久,你还问我哪里受伤了,这么明显的地方你都瞧不见吗?」 御流云耳根也红了,不过是被气红的。 尤其是感受到那底下绵软起伏的触感,还有那绵密的心跳声,让他只觉得手心都开始发麻了。 他一连抽了好几次都没将手抽回去,只因这人抱得紧紧的,且毫不顾忌,气得教主大人最后只憋出了一句, 「成何体统!」 嗯,要体统有什么用呢,反正体统又不能当饭吃。 南嫣最后还是被赶回去了,不过回去之前狠狠捉弄了一把英明神武的教主大人。 想到那人被她气得一副有口难言的憋屈模样,南嫣瞬间心情都好了不少。 回到院子后时辰已经不早了,晕黄的月亮挂在树梢枝头上,今晚似乎格外的静谧。 南嫣沐浴完之后也要准备休息了,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让人将屋内的水给到了,只是她一连朝外头喊了两声都没有听到回应。 南嫣心中有些疑惑,透过窗户缝隙隐约瞧见外头的天色,似乎是有些晚了,不过往常这个时辰,丫鬟们应该都还在当值的。 她也没太在意这件小事,想着也许是有事去忙了,原本也只是想让贴身丫鬟帮忙擦干头髮而已,既然丫鬟不在,她就自己拿起屏风上的棉布开始轻轻擦拭起了头髮。 白皙莹润的手指细緻梳理着乌黑柔顺的秀髮,一下一下的,做起来还挺累人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髮都已经擦得半干了,外头的丫鬟还是没有回来。 那烛台上一直燃着的蜡烛也无人剪芯,纤长的烛影映在屏风上时不时地摇晃着。 南嫣心中疑惑更甚,这下只觉得有些奇怪了,今晚似乎安静过了头。 难道是都临时有事出去了吗?她撩开帘子朝外头看了几眼,确实没有人在。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1页 不过想到都已经这么晚了,再大费周折地去喊人来也确实有些麻烦。 南嫣便自己走了过去,轻轻剪断了过长的灯芯棉线,又听见窗口那边「吱呀」一声,外头的夜风不知何时吹开了窗户,这屋内的灯火也随之晃动了几下。 轻柔的夜风吹在刚沐浴后的身体上还有些凉意,南嫣穿的有些单薄,只着了一件雪白的亵衣。 她便将手里的剪子放下了,往前走了几步,正要去关上窗户时,偏在这时,勐地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开了。 窗前一道黑影飞速闯入! 南嫣身形本就纤细,浑身上下更是半点功夫没有,这么被人勐地一撞,身体顿时不稳踉跄着往后倒去,眼看着就要摔得很惨。 她下意识地想惊喊出声,然而那窗边的黑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 估计是担心她的喊声会惊动其他的人,于是踩着案桌一个转身,直接从窗台一跃而下,然后伸手用力拽了一把。 不仅将人拽进了怀里,另一只手还严严实实地捂在她的嘴巴上。 捂得紧紧的,害得南嫣嘴里只发出「唔唔」的气音。 「闭嘴!」这人恶声恶气地威胁。 南嫣眼里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身上这人禁锢得死紧。 尤其是看到另一个黑衣人也跟着从后头进来后,眼睛顿时睁圆,吓得连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着。 她心想着,看来没人给客栈的那两个傢伙传递消息,所以这两个人应该是忍不住自己找过来了,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摸进了她的院子,该说这是天赐的缘分吗? 这可真是太好了,正好省去了出门找他们的精力了。 看到怀中这女子脸上露出的惊恐神情,慕容拓眼里也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故意板着脸,对着怀中人就阴森森威胁了句, 「我可以松开你,不过你不能喊,更不能找人过来,否则我就一刀杀了你,听见了没有?」 大概是这种威胁人的事情见得多了,所以自己做起来也就变得格外的得心应手了。 尤其是他对这类魔教女子向来没什么好感,行走江湖之时最厌烦的便是那些荤素不忌的魔教妖女。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翩翩姐还被他们抓住了!只要一想到这点,慕容拓整个人就愈发烦躁没耐性了。 因此对着眼前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也是毫不留情的威胁。 待南嫣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之后,眼睛便正好对上了对面那双漆黑如墨的星眸。 该怎么说呢? 这人还真是天生一副张扬肆意的个性,即使穿着一身黑衣也遮挡不住身上那种肆意妄为的气势。 尤其那眉眼间流露出的清高傲然,真是半点君子礼仪都不讲,不过也正常,毕竟行走江湖之间的侠士们,最是不拘小节的,尤其是对待她这样的魔教女子。 所以闯进她的闺房时也是毫无心理负担的。 而在听到那声威胁后,南嫣身体似乎被吓得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然后在对方那双漆黑锐利的眼神下。 眼睫轻颤着,顺从地点了点头。 第141章 141 南嫣被怀中人勐地放开之后,脚下往后踉跄了几步,身子还没站稳,便听到身前的人逼问道,「快说,你们玄苍教的地宫入口在哪儿?你们是不是把翩翩姐关在地宫里了?」 南嫣身体快速摇晃了几下,被放开之后,她也来不及回答这人的问题,几乎是下意识地护紧胸前的衣裳,然后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又在看到屏风后立着一道清幽静谧的身影之后,眼里的恐惧更甚,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她声音里满是惊惧,说着忽然又想起来今晚的异常,「我的丫鬟是不是被你们弄走了?」 南嫣急得眼圈泛红,抓着领口的衣裳也越来越紧,指节都捏到微微泛白了,「你们这两个胆大包天的毛贼,我警告你们休要乱来,否则、否则我夫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慕容拓听着这女人脱口而出的骂他们毛贼的话,一时间还觉得莫名不适应,大概是平日里行侠仗义久了,去哪儿都是被人左一句少侠,右一句少侠的恭维着,突然被个女人骂成小毛贼,更别说这还是个魔教中的小妖女,这感觉,简直不要太奇怪了! 慕容拓眼神冷了下来,尤其是听到她答非所问的话,眼中立马闪过一丝厉色,他嗤笑一声,学着江湖上那些不正经的男子的语气,转头就开始威胁人道,「呵,你夫君会不会放过我们不要紧,不过,你要是再不老实回答问题的话,我现在就不会放过你。」 南嫣被吓得脸色一白,无意识后退两步,她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黑衣人, 「你敢?」 慕容拓看她害怕极了,忽然恶劣一笑,故意往前一步逼近她,「我为什么不敢?」 「我要是没这胆子的话,敢在今晚夜探你们整个玄苍教吗?呵呵,我告诉你吧,这世上还没有本公子不敢做的事情。」 他冷哼一声,接着道,「快说,翩翩姐到底被你们教主关在哪里了,再不老实回答,本公子就把你倒吊在房樑上挂一整晚!」 南嫣这下终于忍不住被气哭了。 眼里有泪光微闪,她面色发白,被逼到角落,那双眼睛好似蒙上一层水汽,连带着嗓子里的声音已经隐有泣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2页 「你、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怎么敢做这种事情?只要你敢伤害我一根头髮的话,我夫君……夫君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的,他不会饶过你的。」 慕容拓一看这人被吓哭了也是嫌弃,尤其听这人嘴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夫君夫君的词,连威胁人都不会,瞬间更不耐烦了。 怎么今晚一连敲晕了好几个丫鬟问到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话,好不容易找到了个院子,发现里头又是一个魔教妖女,对付这类女子,自然是不用他手下留情的。 于是慕容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毫无顾忌地威胁人道,「张口闭口都是你夫君、你夫君,怎么,难不成你夫君是那玄苍教的教主御流云吗?呵,就算是他又如何,本公子可不怕他!」 「再说了,你把他招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慕容拓目光在人身前打量了一圈,学着那种不正经的腔调,故意气她道,「现在这月黑风高的,又孤男寡女,而且你此刻还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等你夫君来了,我就告诉他,你跟本公子有一腿,本公子就是你夜里私会的小情郎,今晚也是你特邀本公子来这月下相约,顺便聊表这相思之情的,看他听到这话后还喜不喜欢你?」 好傢伙,见过不要脸面的人,就是没见过这么喜欢自黑的,居然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该说这货真是个人材吗? 南嫣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似乎没想到他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瞎话,而且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南嫣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得胸口起伏,眼尾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绯红,她牙齿轻轻打颤着,一瞬间几乎快要哭出声来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小情郎,月下相会,我根本都不认识你,你再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我不会饶过你的!」 她说着更害怕地捂紧了胸口的衣裳,从襟口到脖子,遮的严严实实的,一点肌肤都不敢露在外面,生怕眼前这人突然发疯,对她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慕容拓看她用力裹紧衣裳,脸上还明显露出了害怕的神情,突然心领神会,瞬间抓住了这人的弱点似的。 他也没走太近,只上前了一步,然后用剑鞘抵着她胸口到肩膀的位置,漆黑的瞳仁里露出满意的色彩, 「原来你很怕我啊?很好,看来你不仅怕我,还很怕我对你做这种事情啊。」 他眼眸眯了眯,那剑鞘往她胸口的位置又挑了挑,语气陡然加重威胁道,「我问你,你们玄苍教的地宫入口到底在哪儿?翩翩姐是不是就被你们关在地宫里?」 「你再不老实说的话,我现在就脱光你的衣服,然后把你敲晕了从这里丢出去,看你明天早上醒来还有没有脸面再见人。」 南嫣听了这话都觉得离谱,她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这男的脑迴路跟正常人不一样吗?居然只是脱了衣服扔出去? 好吧,这招也确实挺狠的,毕竟她还是个女子。 南嫣听到这话时,面色瞬间发白,她咬着唇,慌乱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身后的床沿,意识到那是床榻,在此刻明显更加危险的存在之后。 她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目光惊慌焦急搜寻一圈,最后终于落到了那距离此地最近的窗户,只要她从窗户爬出去了就能彻底逃离这里了。 于是她也不管了,转身就朝着那方形案桌旁跑去,她这一跑,慕容拓顿时也一惊,随后便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而意识到身后的那只温热的掌心迅速贴近身体之后,南嫣瞬间更慌乱了,她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这一挣扎,对方的力道瞬间收得更紧,身后的慕容拓便陡然加重力道用力一扯。 原本是想将人拽回来,却没想到这人是刚沐浴过后,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亵衣,而那亵衣的带子也没系得很紧,他那般用力地一扯之后,直接就扯坏了,原本就松垮套在身上的亵衣忽然「嘶拉」一声被撕裂了。 慕容拓顿时也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真把人衣服撕烂了,也没想到那衣服居然这么不经拽! 尤其是那女子似乎刚沐浴过后,里头根本没来得及穿其他衣服,这一下,半个身子的衣服都被他扯掉了。 破破烂烂的被撕碎的亵衣垂落到腰间,白皙滑腻的肌肤跟胸口雪白起伏的弧度在倾泄的乌髮间若隐若现。 她双手紧紧护在胸前,脸上的神情更是惊恐至极,眼泪直接就出来了,遮都遮不住那片雪白隐秘的肌肤。 只一眼,慕容拓整张脸都红了,吭哧一声,目光跟被什么烫着了似的迅速收回。 而对面的女人却因为冲击力过大,整个身子收势不及,狼狈不堪地往前摔去,眼看就要撞上窗台那处尖锐的案桌桌角。 「啊!」 那快要摔倒的女人不受控制地发出惊慌害怕的叫喊声。 慕容拓伸手却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这会儿大脑还一片空白着,整个人回不过神来。 也是这时,原本一直静静矗立在屏风后的身影忽然饶过屏风动作迅速的上前拉了一把,这一下直接将人拽进了怀里,而南嫣此刻整个身子刚好紧紧贴在他胸前,她浑身发抖着,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 等她反应过来,牙齿都在打颤着,整个人一瞬间似乎崩溃了,双手用力拍打着胸前的男人紧紧按着她后背的男人,「放手,放开我!混帐,小人,你们这群无耻淫贼,你别碰我,你放开我,我夫君不会放过你们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3页 赵修言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一贯平静温润的面色此刻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先前他跟师弟一起夜探玄苍教时,路上遇到的两个丫鬟都是由他来盘问的,但问了半天都没个结果,后来师弟就嫌他语气太过温和,那几个丫鬟明显不怕他,再这样下去恐怕天亮都没办法找到翩翩了,于是就说接下来的步骤都让他来,让他不准再插手了。 赵修言勉强同意了,就任他用自己的方式去逼问下一个女子了,也是凑巧,两人混乱中闯进了这间院子,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还不如让他自己来,现在这算什么?用这种手段来逼迫一个女子吗? 赵修言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着,额头太阳穴都有种突突跳动的感觉,他下意识拽过屏风上那件薄薄的衣裙,然后别过脸一把裹在了怀中的女人身上。 怀中的女子还在屈辱哭泣着,眼中含着泪光,欲落不落的样子。 实在让人头疼。 赵修言也觉得眼光发烫,随后一抬眸,看到在那原地站了许久,红着脸一副懊恼又难堪的师弟身上,心中又无端生出一团恼火,最后实在没忍住皱眉训斥了一句, 「慕容拓,你是不是在江湖上跟那群不三不四的人厮混久了,所以学了这么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这就是你说的好方法,这样去欺辱逼迫一个女子,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慕容拓张着嘴有口难言,尤其是看到那衣衫不整缩在师兄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他心头一阵懊悔心虚闪过,但他素来不肯当面认错,便转过脸闷声辩解了句, 「我没有,我才没跟人厮混,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又不是没看见,明明……是她自己里头不穿衣服的,这能怪我吗?」 他声音越说越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半片被撕碎的布料,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没脸说再下去了,便自觉噤声了。 尤其是想到刚才一晃而过的柔软雪白躯体,慕容拓脸颊更烫了,一时间只觉得这东西都是烫手至极,下意识地就松开了。 而赵修言听了这话,怒极反笑,目光清冷扫向对面的师弟,薄唇一启,便是冷声训斥道,「你闭嘴,你当我没长眼睛吗?到底是她没穿衣服,还是你撕烂了她的衣服,我看的清清楚楚。」 「慕容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出门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自己行走江湖前,是怎么跟我还有师傅长辈们保证的吗?决不能仗着身份恃强凌弱,欺负弱小,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赶紧给我滚过来,跟人道歉!」 赵修言一口气说完,轻吐了一口浊气,怀中女子的挣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双手紧紧抓着身上裹着的裙子,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只有眼泪还在无声地滴落着。 慕容拓被训斥得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脸上有些尴尬,还有些罕见的窘迫。 他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但他其实没想做什么的,谁让这女子想都没想忽然就跑的。 她一逃跑,他担心惊动外人,那可不就得赶紧去追了吗?结果这力道一重,一不小心就把人衣服扯坏了。 他自己也很震惊很意外的好吗?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慕容拓低着脑袋闷闷想着,不过想归这么想,他心中对这个的师兄的话向来都是比较听从的,而且他今晚确实有些冲动。 于是犹豫了片刻,便缓步走上前去。 他看到那蜷缩在师兄怀里的女子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抖,下意识地又想躲开。 慕容拓手掌握紧又松开,正想跟人说声「对不起」时,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细微动静,紧接着便是丫鬟的声音响起, 「夫人,夫人?」 「夫人,您还没休息吗?」 「奴婢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是您起夜了吗?」 听到丫鬟的声音,南嫣目光顿时朝门口看了过去,她眼睛睁大,好似终于找到了救星,下意识地张口就想朝外头喊出「救命」。 结果嘴巴刚刚张开,怀中一直紧紧贴着的男人忽然伸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则是为了防止她逃离,直接地按在了她的后脑上,将人完完全全地禁锢住了。 南嫣急得下意识地伸手去掰他的手掌,这一伸手不要紧,原本裹在身上的裙子失去了支撑,那层薄薄的衣裙瞬间从肩头滑落了,里头那件被撕烂的亵衣根本什么也遮不住,乌黑凌乱的髮丝随着动作晃动着。 像是某种秘而不宣的禁忌被人无意中窥见了,暴露的十分彻底。 赵修言一低头,那胸前的起伏的雪白美景便在不经意间闯入了眼帘。 一时间,房间内寂静无声。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四周安静的过分,连站在她背后的慕容拓都僵住了,看到那片白皙柔弱又纤细单薄的背嵴,一瞬间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着急,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被师兄冷眼扫了一眼后,他才脸红耳赤地赶紧背过身去,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手指更是无意识地攥紧了,只觉得今晚真是太糟心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难为情过,耳根子滚烫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而在那种靡丽灼目的正面冲击之下,赵修言只觉得自己连唿吸都快要停窒了,大脑也在瞬间变得混沌了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4页 他眼睫轻颤了下,喉咙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一圈,心脏也在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 而南嫣整个人好似绝望了,眼里露出惊慌难堪的神色,眼泪一颗颗砸到赵修言的手背上,整个人羞愤欲死。 赵修言也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梨花带雨,尤其是看到胸前那样活色生香的场景,那原本莹润如玉的面庞好似染了一层烟霞似的,迅速漫上了一层红晕。 他用力将身前的人按进怀里,然后伸出后头那两根修长白皙的直接,轻轻捡起那垂落至腰间的裳裙盖在她后背上,轻轻在人耳边说了句,「对不起。」 丫鬟听不到里头的回应,隐约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又走近轻轻唤了一声,屋里头还是什么回应都没有,丫鬟眉头舒展开来,便以为夫人是睡着了,于是转身就退下了。 这下好了,他们师兄弟两个,完完全全、里里外外把人姑娘轻薄了个彻底。 南嫣低着头,眼里却是闪过一丝笑意。 这下你们可是一个都跑不掉了。 等到丫鬟的脚步声彻底走远了,赵修言这才缓慢将怀中的人松开。 可那女子大概是被两人气狠了,被松开的那一瞬间,用力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就是咬了一口,咬的毫不留情,几乎都出血了也不松开。 赵修言则是轻哼一声,伸着那截白皙如玉的手腕也不挣扎,随她使劲咬着,倒是他身前站着的慕容拓有些看不过眼了,他下意识上前,气恼又憋屈地冷哼了一声。 「师兄,你傻了吗?我们跟这种魔教女子有什么道义好讲的,不就是……不就是……」后头的话慕容拓也说不出来了,他烦躁似的抓了抓头髮,脸颊微红地瞪着眼睛说道,「你别忘了翩翩姐还在他们手里呢。」 赵修言听到这话,目光也是一凛,随即冷冽嫌弃扫他一眼,那眼中透露的意思很明显,倘若不是他今晚胡来,他们会造成现在这种难堪的境地吗? 等到南嫣牙都咬酸了,也终于松口了,赵修言看着那腕骨上一圈深深的隐有血丝渗出的牙印,倒是松了口气。 随后将手腕收了回去,有些头疼地看了一眼哭的眼角绯红的女子,摸了半天,才从怀中摸出一块灰色的帕子,然后递过去。 「抱歉了,姑娘,我们并非有意冒犯的,我们今晚是来找人的,因为不熟悉你们玄苍教的具体线路,这才无意间闯入了姑娘的闺房。刚刚那样的情形,姑娘也看到了,倘若你家丫鬟真的冲进来,惊慌失措之下难免招致更多人来,到时候,只怕我们三人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往后我跟师弟逃了倒是无所谓,只怕姑娘的清誉就会因此而受损。」 毕竟衣衫不整的跟两个男子在房里,不论有没有发生什么,人们通常都会往最糟最坏的方面去想、去议论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赵修言也确实不想把动静闹得太大,毕竟这里是玄苍教,而他跟师弟只有两个人,倘若真的闹开了,于他们也是有害而无益。 南嫣听到这人说话的声音,怔了怔,总算回过神来,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抬眸,咬着唇,眼光屈辱又惶恐地望着他, 「难道……这种事情还要怪我吗?」 南嫣眼尾微红,脸色苍白,乌黑髮丝有些凌乱的散在脸颊和胸口处,眼中还带着丝丝泪光。 她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轻飘飘的,听在人的耳中只觉得委屈可怜至极, 「明明是你们,是你们无端闯入我的房间的,如果不是那个淫贼要脱我的衣服,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一旁的慕容拓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住了,淫贼?谁是淫贼?他立马不服气了,转头瞪着那女子气恼道,「你这女子!骂谁淫贼呢?我那是不小心才撕坏你的衣服的,根本不是故意的,谁是淫贼啊!我淫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不对,我看见的还没师兄多呢,我就看见了一个背影,我淫什么了?」 「你闭嘴。」 赵修言无奈抚额,尤其看着这个三两句就被转移注意力的师弟简直一言难尽。 「我为什么闭嘴?我又没说错。」 慕容拓气得脸红,若不是碍于刚刚发生的那一切,他真想把这女子揪出来跟她好好说道一番,他行走江湖这么久了,救过的良家妇女不知多少,什么时候他也成贼了,还是最令人讨厌的那种淫贼!真是气极怒极! 听到这话,南嫣眼眶又有泛红的预兆了,饶是她性子再柔顺,此刻也忍不住了,她转过头恨恨瞪人一眼,又被这人兇巴巴的眼神瞪了回去,想到这人毫不顾忌的手段,她脸色又是一白,转身将衣服裹得更紧了。 倒是她身旁的赵修言尴尬咳嗽了一声,抬眸将那气的跳脚的慕容公子用冷眼逼退了回去,「阿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这事,赵修言的脑海中也不自觉回想起刚才那副画面,手指瞬间不自在地捏紧了,指尖被掐得发疼。 他轻吐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些艷靡的画面全都忘掉,又恢復成了往日那个温和如玉的赵家五公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情绪明显已经平復许多的柔弱女子,面皮也有些发窘,然后低头,再次道了声歉,语气温和歉疚,这样的态度倒是要比一旁的慕容拓要诚恳多了。 「真的很抱歉,姑娘,我们对你真的没有恶意,方才……我师弟是一时冲动,我们今晚夜探玄苍教是为了找人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5页 「我未婚妻被你们教主抓起来了,我们师兄弟二人心中担忧这才会出此下策,误闯姑娘香闺闹出此番动静实属意外,还请姑娘不计前嫌,能够告知我们玄苍教地宫的位置在哪儿,至于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们师兄弟二人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不会让任何人知晓,更不会折损姑娘清誉。」 瞧瞧,这番话说的就好听多了嘛。 她听着也舒爽了不少,南嫣心想,还是这未婚夫男配更靠谱一点,瞧那站着一旁的跟只小公鸡一样火急火燎的备胎男三,半点脑子都没有,就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行走江湖的大侠,傻白甜还差不多! 不过听完他话中表达的意思之后,南嫣谨慎抬眸,一边小心后退,一边还偷窥着他脸上的神情,满眼都是对这两人的不信任, 「你胡说,我夫君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这几日都是与我在一起,根本没有出过玄苍教,怎么可能去抓你们的那个什么未婚妻?你休要将别人做的事情诬赖到我夫君的头上,我才不会信你。」 「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否则我就要喊人来抓你们了,还有,今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也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否则我不会饶过你们的。」 大概是从没威胁过人、也没骂过人,说到后面那句话时,她声音甚至有些轻颤。 而这对师兄弟在听到南嫣说出这样的话后,两人同时抬眸对视一眼,怪不得! 这女子的身份还真是有些不寻常。 怪不得她口口声声念叨着的都是她那夫君、夫君之类的话,原来她就是御流云半年前新娶的那个妻子。 其实他们早就该猜到的,他们摸进玄苍教之后,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守卫森严,转来转去的也找不到传闻中地宫的位置,反倒在其中迷了路,也就这间院子稍微特殊一些,看守的下人不多,却是女眷丫鬟们最多的地方,所以二人才会在混乱之际误闯了进来。 听到这话,一旁的慕容拓顿时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直接上前,一把扣住南嫣的手腕,「好啊!原来你就是御流云的妻子,这下好了,你夫君抢了我师兄的未婚妻,我们就把你抓走,到时候看他还肯不肯放人。」 「你、你想干什么?」 南嫣又惊又怒,极力想要甩开这人的手。 「干什么?还能干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那个好夫君对翩翩姐做了什么吧?」 慕容拓眯了眯眸,眼瞅着这人情绪平復了,立马又恢復成了先前兇巴巴的模样,恶狠狠瞪她,眼里好似燃烧着怒火。 不过倒不是很兇。 主要是面巾不知何时被他自己扯掉了,露出底下那副张扬夺目的面容,殷红的唇艷丽灼人,倒是那双微眯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没那么盛气凌人,更像只漂亮的小公鸡了。 他冷笑了一声,用力抓着南嫣的腕骨,掌心的薄茧刮地人肌肤疼, 「我当然是要告诉你,两个月之前,你夫君趁我们不备,打伤我们三人,还趁机抢走了翩翩姐,这件事情我们师兄弟二人亲眼所见,难道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南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慌乱想要后退,一不小心就撞进身后站着的人怀里,一时间也没顾及其他,下意识就揪紧了他的衣裳,整个身子都颤颤巍巍缩进了他怀里, 她惊恐道,「放、放手,你别碰我!」 「什么未婚妻,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都是骗子,你、你还是个淫贼,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慕容拓被气得咬牙,都说了他不是淫贼了,不知道行走江湖的最忌讳这种乱七八糟的传言吗?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成为人们口中称赞的那个的慕容少侠,就连翩翩姐都夸他有侠士风范的,淫贼是什么鬼?! 他还要用力将人揪回来,眼里羞恼浮现,准备将这人好好教训一顿,「妖女,你往哪儿躲呢?离我师兄远点,我师兄早就名花有主了,你休想染指他。」 不得不说,这傢伙的第六感还挺强,连她这么暗戳戳的小心思都能发现,还真是了不起啊,不过那又怎么样,她就是要往他师兄怀里躲,最好能气死他! 慕容拓还要伸手抓她,不过伸到一半就被人出手挡住了,赵修言皱了皱眉,目光清凌凌地直射在他身上,「阿拓,你今晚到底在犯什么浑?当着我的面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女子,再这样的话,你趁早一个人滚回慕容山庄,以后别跟着我们了。」 慕容拓被气得脑袋疼,张嘴就辩解道,「我什么时候犯浑了?还有师兄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你又不是没听见,这女人是御流云的妻子!只要我们抓了她,就不愁那御流云不放过翩翩姐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啊,翩翩姐都已经被抓这么久了,她也是会受伤会害怕的。」 赵修言反手钳制住师弟的手掌,然后用力甩开,眸色逐渐冷了下来,「所以你就去伤害另一个无辜女子了吗?这就是你当初学武的目的吗?而且你别忘了,这里是玄苍教!就算我们抓了她也无济于事,只要那御流云一声令下,到时候别说我们能不能救回翩翩了,只怕自己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他越说语气越重,「还有,如果那御流云真的因此而震怒,你觉得是她受到的伤害大,还是翩翩会受到的伤害大?」 慕容拓听到这话顿时泄气了,确实,他抓着这女人从头到尾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泄愤而已,倘若真的被御流云知道了他们抓了他的妻子,到时候对他们下死手可就糟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6页 毕竟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对一个女人下手,两相对比的话,怎么看都是他们更吃亏。 慕容拓对这个师兄向来最是尊重,跟着他们出来除了增长见识,最重要的就是为了能和翩翩姐多相处一些时间,如今见他真的生气了,饶是心中恼火再深,也不免深唿吸一口气,将心中不满重重压下了,然后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哼! 眼见身后师弟终于消停了,赵修言低头望了一眼怀中紧贴的女子,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妥,他刚想伸手将人推开,结果那女子就已经手忙脚乱地从他怀中退开了。 倒让他有些多虑了。 赵修言手指举了一下,在空中停顿片刻,又尴尬地放下了。 他转头看着那面色苍白的女子,见她并不似往日里见过的那种肆意妄为的魔教女子,甚至有些柔弱可怜,心中隐隐松了口气,往日最怕的便是遇到那些魔教中的女子了,那些人行事作风毫无顾忌,且最为难缠,他也确实很怕麻烦。 想到这里,赵修言犹豫了下,又开始收拾起师弟刚捅出来的烂摊子,「抱歉,姑娘,我师弟这人性子向来比较冲动,但他不是坏人,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而已,他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原谅他这次失礼之举。」 南嫣后退一步,别过脸不肯看他。 赵修言注意到她脸上的泪迹都已经干了,那张素净清媚的小脸还有些发白,手指紧紧揪着衣襟,眼里明显还是不信。 说实话,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也不信。 赵修言想了想,又整合了一下措辞,又继续说道,「姑娘既是玄苍教教主的夫人,那么想必对自己夫君应该是了解的。」 「不知道姑娘是否知道,你夫君御流云曾和我的未婚妻林翩然有过六年婚约,两人曾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六年之后,御家出事,两家婚约取消之后,我未婚妻便同我重新定下了婚约。」 南嫣听到这话时似乎有些怔然,下意识抬眸看他,那双乌黑的眼睫还轻颤了下,睫毛上挂的泪珠不经意间滑落,她眼里露出些许迷茫,明显对此事毫不知情。 赵修言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只不过,你夫君御流云重新振作起来之后却不甘心就此放手,所以两个月前,在我跟师弟还有未婚妻三人一起游歷江湖时,突然出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仅如此,你夫君还强势带走了我的未婚妻,说要逼迫我的未婚妻履行当初未完成的诺言,同他名正言顺的完婚,这事,姑娘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 南嫣抿着唇,那中间印下一道浅红的印记,她脸上一开始是狐疑、不解跟错愕,最后却变得惊慌震惊,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你胡说,我夫君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子,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未婚妻的事情,我就是他的妻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哼,我们有必要骗你吗?」 说这话的是慕容拓,他冷冷嗤笑一声,心想总算找着机会开口了。 结果话刚说完,又被师兄冷淡扫了一眼。 慕容拓顿时有些懊恼,轻哼一声,心中有些不平,他不就稍稍犯了一点小错么,有必要这么盯着他不放吗?再说了,他又没把这女人真怎么样,那么紧张做什么? 南嫣被两人的话气得胸口起伏,她眼中水光慢慢凝聚,眼看着又要哭出来,「你们就是在骗人,我夫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什么履行诺言,名正言顺的完婚,他跟别的女人成婚的话,那我算什么?骗子,我才不相信你们,你们两个淫贼深夜闯入玄苍教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你们是不是想伤害我夫君?」 赵修言看这人情绪明显有些不稳定的模样,想着干脆算了,今晚夜探玄苍教本就没想着能立刻将翩翩救回来,既然跟这人说不通,那他们直接离开就是。 偏偏那一旁站着的慕容拓看这女人冥顽不灵的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性子素来冲动,直接冲过去就对着人一顿暴躁输出, 「谁骗你了,谁骗你了!我们有那个闲心去编造这么一个离谱的事情去骗你吗?你夫君做下的事情难道还不准别人说了吗?」 「你还有脸哭了,你哭什么哭?你以为哭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你以为哭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肯相信我们说的话,不肯相信你夫君做下的事情,你就去找他问问清楚啊,你看他到底有没有骗你,要是他没骗你,我头都砍下来给你当凳子踢!」 南嫣被这人吼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竟也忘记了害怕,就这么睁大了眼睛,呆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 倒、倒也不比如此客气,她家又不缺凳子,当球踢还差不多。 慕容拓一口气说完,说的嘴巴都渴了,直接拿起那桌上的茶杯就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又「啪」地一声放到桌上,气势格外的嚣张肆意。 然后他就觉得这四周的气氛似乎有些安静过了头,他转头看了一眼师兄,又低头看着那呆头鹅一样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的气势无比的强悍。 「看什么看?怎么了,我说半天口渴了,喝口茶润润嗓子还不行吗?」 南嫣:「……」 你们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夜探人家姑娘香闺的两个臭贼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7页 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啊,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用的是她最喜欢的那只青白釉茶盏,喝的还是她新沏的毛峰茶,简直过分。 第142章 142 双目对视,南嫣咬着嘴唇,唇下压出一道深红的印记,眼中的气愤更甚,一时间被气得面颊绯红,她嘴唇张了又张,口中「你、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面前的人看她气成那样,还好心地递过去一杯茶,「你这么生气干嘛?你若不信,直接去问你夫君便是,他本来就抢了别人的未婚妻啊,你还真把你那厚颜无耻的夫君当个宝了啊,以为人人都想害他?」 大概是气愤过了头,南嫣我忘记了自己还在被人挟持着,手一挥气恼地打掉了他递过来的茶杯,抿着唇声音有些羞恼,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夫君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她眼里露出委屈又羞愤的神色,里头好似燃烧着一团艷丽的怒火,越发恼怒地瞪着两人,「你们还好意思说别人厚颜无耻,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你们两个才是最不要脸的无耻淫贼。」 「深更半夜私闯女儿家的闺房,你们还有脸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我夫君就是再坏,也不可能这样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女子,你们才比不上他呢!」 这话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慕容拓被这人说得面颊涨得通红,耳根不受控制地涌出一阵热度。 「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不是都已经道过歉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嘛?」 他瞧着眼前这人也有些心虚羞恼,偏还要强撑着气场,试图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他转头看了这人一眼,想到那样的场景,脸上顿时更热了,最后又羞又恼的,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难不成你也要撕我一次才肯罢休吗?我倒是不介意,可你只要能下得了手,那你就来啊。」 话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有点心虚懊恼。 但他从小到大都是混迹于山庄里头那群粗糙的同门师兄弟当中,唯一近距离接触过的女孩子也就只有翩翩姐了,哪里跟其他的女孩子们相处过啊? 而且他这坏脾气也不是一天就养成的,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随着性子肆意张扬惯了,忽然让他跟一个女子低声下气的去道歉,这种事情难免有些不大习惯。 再说了,他行走江湖时遇到的姑娘都是豪爽不拘小节类型的,即便是受伤快死了也只是感伤几下,哪个姑娘会像她一样啊,动不动就哭鼻子。 慕容拓低头烦躁想着,就连翩翩姐也不像她那样啊,翩翩姐虽然骄纵任性了些,但她遇到事情从来都不是那种容易屈服的人。 她生起气来有时候比一些男子还要可怕,他哪里见过这种跟一滩温水化成的姑娘似的,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就连瞪人的时候都那么柔弱委屈。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跟人眉目传情呢。 南嫣听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后更气了,她就眼尾泛红,闪着泪光恨恨看他,「你什么时候跟我道过歉了,你明明……明明一直都在欺负我,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慕容拓回想了下今晚发生的事情,然后就想起来,他好像刚要去道歉的时候就被人中途打断了,于是咳嗽了一声,脸上有些发热,「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我那是,那是……」 这话话还没说完,突然又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推门的动静,紧接着便是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 然后是丫鬟说话的声音,「夫人已经歇下了,这么晚了,教主您怎么过来了?」 御流云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忽然低声问了句,「夫人的院子没有异常吗?今晚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院子里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可疑的身影?」 丫鬟听到这话隐约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道,「回教主的话,院子里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发生,倒是夫人房里,似乎是起夜了一次……」 「行了,我知道,你先退下吧。」 御流云说完摆摆手,然后朝着南嫣休息的屋子走去。 而屋内的两人在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时,目光顿时一凛。 南嫣自然也听出来了那是自己丈夫的声音,原本是想欣喜上前的,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上惊喜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 尤其是一转头看到此刻屋内混乱的场景,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跟两个陌生男人厮混在一起,任谁看到这种情况都难免会怀疑的,这么一想,她顿时急得都快哭了。 「怎么办?夫君……我夫君过来了,不能……绝对不能让夫君看到这样的情形,躲起来!对,你们赶紧躲起来。」 她下意识上前推搡着两人,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力将两人往柜子里藏,声音哽咽道, 「都怪你们的,我现在不管你们两个是来找人还是做什么的,倘若让夫君瞧见我这副模样跟你们处在同一间屋子里,他肯定是要误会生气的,打死你们没有关系,可我肯定也会被夫君厌弃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这种情景,你们赶紧藏起来。」 她急得跺脚,眼眶都有些湿润了,眼里还冒着些许泪光,显然是真的害怕着急了。 慕容拓听了那话一开始还有些生气,什么叫打死他们没关系啊,难道他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8页 他还想跟人好好说道一番,结果被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抓,顿时只觉得那被抓住的地方都有些发麻了,半个身子僵硬着,他憋着脸色,脸庞微红,然后一把按住她的手,恼羞成怒压低声音道,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你夫君来就来了,你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我们胁迫你的,反正我们什么都没做,难道你还担心他误会之后不要你吗?」 话刚说完就被人一脚踹在小腿上,他听到那女人嗓子里带着泣音委屈道,「你给我闭嘴,快躲进床底下,求求你了好不好?」 她用力拍着慕容拓胸口,眼睛水润润的都开始微红了,「不能……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这样的场景的,否则他一定会误会的。」 慕容拓听着那委屈的哀求只觉得耳廓发烫,他转头看了一眼师兄,见师兄敛着长眉朝他略微颔了下首,然后松开了手,故作不耐烦地念叨了几句,「知道了知道了,我躲起来就是了,不会让你夫君误会的,你又哭什么,真是麻烦死了。」 他嘴上说着毫不留情的话,动作却是十分利落迅速,转身一个翻身滑进了床底,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藏进了床底。 南嫣看这头慕容拓躲好之后,又连忙转身去推站在那边四处张望的赵修言,手指刚碰到对方的胸口便被人一把按住了手腕。 南嫣抬眸望着他,那眸眼仿若一汪春水,眼神中还带了点祈求委屈的神色。 赵修言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也有些不自在,他不着痕迹地松开这姑娘伸过来的手指,然后轻声说了句, 「我自己来,姑娘还是先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免得……会被人瞧出异样的。」 赵修言转过脸提醒了声,精緻如玉的脸庞上也有些热。 而南嫣听了这话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她低头瞧了一眼,脸颊通红,又赶紧拢紧衣裳,眼见外头的动静越来越近了,她咬着唇越来越着急了,最后直接打开一旁的柜子,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这里,你躲进这里面,千万不能发出声音,更不能被我夫君发现今晚的事情,否则……否则我是不会帮你找人的。」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威胁了一句。 赵修言听到这话倒是微顿了一瞬,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压低声音确认道, 「姑娘当真愿意帮我们吗?」 南嫣手腕一紧,感受到那股明显高于自己体温的热意,她脸上一时有些惊慌,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用力拍了他手背一下, 「放手……你别碰我。」 赵修言只觉得手背一软,那打人的力道居然一点也不疼,意识到自己又抓住了人家姑娘的手,他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了。 南嫣抿了抿唇,她低头看到他那截白皙的腕骨上还印着那道鲜红的齿印,很明显是她先前咬出来的。 南嫣眼睫轻颤了下,轻咬着唇,唇上印出浅浅的印记,她此刻只觉得难堪又屈辱,随后用力将柜子门阖上,再不肯看人一眼。 而赵修言则透过那道缝隙瞧见外头的姑娘迅速将衣裙拢好,然后手忙脚乱地将床铺上的被子散开弄乱,最后又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坐到了那张床上。 似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也就在两人分别躲藏起来之后,那院子里的人也终于走过来了。 寝房的木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御流云撩开帘幔,动作很轻,他以为妻子这时候应该是熟睡着的,所以直接就朝着内室走了过来。 只是进屋后才发觉有些不对? 妻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此刻就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裙安静地坐在床沿边上,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御流云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奇怪,兴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心中此刻对这个妻子真的是比从前在意太多了。 尤其听到下属们禀告的消息之后,说有两个小毛贼混进了玄苍教,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来她的院子看看,生怕她会遇到危险。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妻子此时面色有些苍白,眼尾却是泛着红意,眼里似乎闪着丝丝缕缕的水光,墨色髮丝有些凌乱的散在脸颊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对劲。 明明下午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御流云皱了皱眉,心里头忽然就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情绪,便下意识地坐到了床边边,然后握住了妻子略有些冰凉的手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丫鬟不是说你已经歇下了吗,怎么又起来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他知道这个妻子的身体素来不怎么好,睡眠也浅,上次腹痛也是,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平日里还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叫人心中担忧挂念不已。 南嫣听到丈夫放缓的声音,微怔了下,又感受到掌心那股宽厚温热的温度,总算是缓过神来了,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声音轻缓问了句,「这么晚了,夫君怎么会过来的?」 御流云听出她的嗓音似乎有些轻哑,像是刚刚哭过一样,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握着她的手指的力道也微微收紧,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教中刚有两个巡逻的下属过来禀报,说今晚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小毛贼不小心误闯了进来,我担心他们可能会冲撞到你,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原本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却不想你还醒着,怎么样,你今晚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9页 听到这话,南嫣面色微白,然后下意识摇头,手指用力抓紧了丈夫的袖子,「没有,我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今晚真的有人闯进来了吗?是什么样的人?」 御流云看她这样,还以为妻子是被自己说的话给吓到了,这也难怪,她被前任教主保护得太好了,好到一种对这江湖世事一无所知的地步,根本不知道这世上人心险恶。 她什么都不懂,又不会武功,这样一副温柔似水的性子,早知道他不该将这事告诉她的,无端惹人忧心害怕。 御流云直接将人搂进了怀里,手掌轻抚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别担心,只是两个不自量力的小贼而已,翻不出什么风浪的,兴许这会儿已经自讨没趣的离开了,就算没有离开也不敢出现在这里的,否则我不会放过他们。」 南嫣心想,这话可就有点不靠谱了哈,人家那两个小贼不仅翻出了风浪,而且风浪还不小,此刻还就躲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呢。 一个藏在对面的柜子里,还有一个就趴在咱俩坐着的床底下,哎,教主大人你说这话的时候可真是有些打脸啊。 不过想归这么想,南嫣面上仍露出那副紧张害怕的神色,她紧紧揪着教主大人的衣袖,目光柔柔弱弱望着他。 这下弄不好可是真要翻车的。 虽然翻车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大不了她就把一切事情都推到那两人头上,说自己是被逼迫的,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有些麻烦。 而御流云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僵硬了一瞬,虽然只是片刻,但还是被他察觉了。 御流云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他抬头,目光落在四周打量了一圈,看屋内摆设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四周又静悄悄的确实什么异样都没有,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不放心,便又再次询问了一遍怀里的人,「真的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正盯着对面的柜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柜子间的缝隙好像比刚进来的时候小了一些。 御流云皱了皱眉,想着也许真的只是他的错觉,毕竟他的妻子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会欺骗他的人。 而南嫣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低头,似乎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目光,然后摇头轻声说了句,「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你说有贼人闯了进来,让我觉得有些害怕,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些事情。」 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别过脸,然后这一低头就瞧见问题了,那床底下不知何时遗落了一块黑色面巾,吓得南嫣面色顿时有些发白,连身子也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南嫣不自觉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裳,然后勐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眼里还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慌乱。 面前这人似乎还没察觉,他目光正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各处,只是眼下心神都在另一边,暂时还没看到那床边的异状。 这下好了,南嫣抿了抿唇,然后整个人直接扑进了夫君的怀里,双手伸过去紧紧环住了夫君的脖子,将这人脑袋拽到和自己平视的角度,眼圈微红,柔柔弱弱轻喊了声, 「夫君,我……我有些害怕。」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轻轻踮着脚尖将那块面巾往床底下踢了踢。 而她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让屋内的几人瞬间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尤其是御流云,在妻子扑进怀里的那一瞬间,几乎没怎么犹豫,下意识地就伸手将人接住了。 虽然妻子近日的性子是变得活泼胆大了些,但这般主动的亲近还是让他有些讶然,他手掌轻轻按在妻子的腰背上,将人完完全全地搂进了怀里。 「到底怎么了,我不是在这儿吗?好端端有什么好害怕的?」 与此同时,原本那趴在床底下一直屏息静气的慕容拓明显也察觉到异状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位置,没摸到东西,心中顿时一阵懊恼,原本那别在腰间的面巾不知何时掉落了。 慕容拓眸光闪了闪,然后扭头看向外面,这一下刚好就瞧见了那不小心遗落在床缝边上的黑色面巾了。 还有那坐在床沿边上的女人正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面巾往床底下踢着。 御流云看眼前这人一直没有说话,心底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微皱了眉,拍了拍她的后背,「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帮不了你的,嫣嫣?」 南嫣的手慢慢收紧,唿出的气息全都洒在了对方的脸颊上,凌乱的鬓角似乎还渗出了些许细汗,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刚沐浴后的香气,这让御流云的眸色似乎深了深,偏偏她自己还没意识到,然后寻了个合适的理由,委屈至极地望着眼前的人。 「我……我就是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 南嫣微微咬着唇,说这话的时候眼睫轻颤了下,长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说到那个噩梦的时候,身体还在微微抖动着,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 也就是这时,那趴在床底下的慕容拓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缓慢伸出了右手去捡那遗落在床边的面巾,摸到那面料的一瞬间,慕容拓心头一松。 正要扯回来时,结果却被那女人一脚踩中了手背,手指头一阵刺痛,慕容拓屏住唿吸,一时间连身体都僵住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0页 他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一不小心的,反正那只手僵在那儿也不敢随意动弹了,就这么任她踩着,又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什么声音也不敢发出。 而南嫣说完这话后,情绪似乎也平復了不少,她一边踩着脚底下那只手掌,一边蹙着细眉委委屈屈地跟她的夫君大人倾诉着,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把我丢掉了,后来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结果却被两个恶贼抓住了……」 说到恶贼的时候,南嫣眼里露出更难过的神色,她脚下还使劲用力碾了碾,而趴在床底下的慕容拓憋着脸色,气得咬牙,他手背都快疼麻了,却偏偏不能闹出任何动静。 他这下知道了,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这个小心眼又爱记仇的臭女人…… 南嫣抿了抿唇,瞧了一眼依旧皱眉凝神的教主大人,眼睫微垂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不知道,那两个恶贼太坏了,他、他们不仅撕我的衣服,还要逼迫我做许多我不愿意的事情,我被吓哭了,然后就惊醒了。」 原本还在咬牙切齿生气的慕容拓听到那女人说的那些话后,更是被气得脸颊通红,耳根子又热又烫,半点脸面都顾不上了。 原本他对于这事就是一半心虚一般懊恼,现在被人这么毫不留情地踩着手指头谩骂,那一半心虚顿时也就化作了气愤,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女人是在指桑骂槐。 什么恶贼?什么撕她衣服?说的不都是他跟师兄今晚做出来的事吗? 可那些明明都是他一不小心弄出来的,都说了他不是故意的了,而且也道过歉了,这女人怎么总揪着这点不放? 真是气煞他也。 慕容拓恶狠狠瞪着外面,简直想把外头的女人拖进床底来好好教训一顿,可惜南嫣瞧不见他此刻这愤愤不平的眼神。 倒是那柜子里的赵修言透过缝隙隐约窥见了床底下的动静,又瞧见了被踩着手指头气得咬牙切齿的师弟,一时间竟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是忽然有点想笑,原以为这姑娘性子温温柔柔的,应该是个挺容易说话的人,却不曾想倒也还是挺记仇的,他嘴角无意识抿开一道弧度。 而听到这话的御流云面色一沉,眼神几乎瞬间就冷了下来,不过在意识到那只是一场噩梦之后,情绪又逐渐缓和了不少。 他的眉头微微松了松,身体微微往后倾了下,然后直接将人抱到腿上坐好。 虽然从小到大没怎么安慰过人,不过看着妻子那副面色苍白的模样,也知道她大概是被这场噩梦吓得不轻,否则也不会露出那样魂不守舍的神情了。 想到此,御流云只觉得心口更柔软了,仿佛软成了一滩温水,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不会,梦都是反的,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更不会任你被人欺负。」 他说着又不自觉皱了眉,想到什么,「是不是今晚有人闯进来的事情吓到你了,我明日给你找几个功夫不差的丫鬟守着院子。」 「若是你晚上还担心的话,这段时间可以先搬去我院子里休息,挨着我的房间近些,若真有贼人进来,我也能第一时间护着你。」 南嫣点着头,御流云又安抚了几句,他也实在是不太会安慰人,兴许是天生性子内敛冷淡的原因,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相同的话语,又或许是他跟南嫣亲近的时间还不够久,所以有些话也确实是羞于出口。 而南嫣明显也瞧出了他的不自在,这可真是少有的新鲜事,她抿着嘴唇有些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这也是自今晚遭遇那番混乱之后,头一次笑出声来。 赵修言一直静静藏在那柜子里,面色平静地望着,那柜子关的不严实,开了一道缝隙,烛光映着那姑娘雪白的面颊。 从里头正好能瞧见她露出的那柔软干净的笑容,眼里好似一汪春水,难免有些晃眼,赵修言只瞧了一眼,便将视线挪开了。 而南嫣则伸手握住丈夫的手掌,她的手掌柔软纤细,贴在丈夫的手心显得格外小巧,好似经过丈夫的一番贴心安慰之后,她的心情也总算是平復下来了。 然后捏着丈夫的手指掐了掐,颇有些郁闷地说着,「今晚这个噩梦不太好,我不想说这个了,可是我现在又睡不着了,夫君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御流云看她又哭又笑的,居然也不觉得烦闷,明明往常最不耐烦的就是跟这个妻子相处,如今被她这般纠缠着,不仅不觉得浪费时间,反倒心中隐隐有种无法言说的愉悦感。 尤其是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嘴里更是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点头应了一声道,「可以,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南嫣的手慢慢收紧,她将脑袋慢慢靠过去,贴着丈夫的胸口轻轻蹭了几下,微凉的髮丝顺着领口滑了进去,带点凉意。 御流云轻轻捏着她的手指把玩。 正好听到她不经意间问了句, 「夫君好像从来都没有跟我讲过之前的事情,夫君可以跟我讲一讲你过去的事情吗?」 御流云手指微顿,眉梢微动了下,然后转头看着怀里的人,「你想知道什么呢?」 南嫣闷声拧了拧他手心的软肉,「我想知道的可多了,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夫君从前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1页 听到这话,御流云皱眉,口中几乎下意识地反驳,「没有。」 可有时候反驳的太快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那会让人误以为你是在心虚。 偏偏御流云此刻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前未婚妻的面容,他目光深了深,捏着南嫣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忽然有种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的复杂情绪涌出了。 他对林翩然确实是非常不甘心! 不甘心到了一定要让她后悔的程度。 而那个女人在他脑海中存在的执念也太深了,深到当嫣嫣提起这个话题时,他下意识地反应就是躲避排斥,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她。 而南嫣仿佛没察觉到他此刻的复杂情绪一样,她继续说道,「真的吗?可是成亲前,爹明明跟我说过的,说你第一次直接就拒绝他提出的婚事,还说自己心有所属,有个相守了很多年的未婚妻,难道这也是假的吗?」 听到这话,御流云忽然转过头来,双目直直投射来幽深的视线。 他还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认真地盯着她看过,「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御流云对这段被践踏唾弃的经歷确实格外在意,在意到任何人提起都会让他觉得十分牴触。 御流云的眸色如夜色般深黑。 这人若是这般目无波澜地盯着一个人瞧,便令人觉着身体有些发寒。 陡然有种被什么居高临下俯视的错觉。 南嫣心中念头转的飞快,看来这人是对她产生怀疑了啊,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她无缘无故的突然提到从前的事情,又是在这么个情况下,正常人都会心存疑虑的,更何况这个男主又不傻,早年被未婚妻背叛唾弃的经歷更是让他对所有人都不敢太过信任。 就连对她这个妻子也是如此。 不过也正好,她最近也确实感觉这人在不断压抑自己的感情,对她一直忽冷忽热的,心中犹豫又纠结,不肯完全信任却又捨不得放开,正好藉此机会再逼他一下。 南嫣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因为他这番冷淡的态度,让她眼里瞬间瀰漫了一层雾气,眼圈红红的,她转过头直直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是傻子吗?从来都不明白我每天小心翼翼地靠近你是什么原因吗?因为我在意自己的夫君啊,我喜欢夫君,所以我想知道夫君对我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她嗓子里隐约有些泣音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你那样冷冰冰的眼神瞪给谁看,我只不过问你一句而已,你就这般生气在意,可见你刚刚分明是在骗我的,所以我爹说的全都是真的对吗?」 御流云沉默了一瞬,然后回復道, 「岳父说的是真的,但是……」 听到这句肯定,南嫣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她直接伸手推搡着他的胸口,翻身想要从他怀中起来,却被这人抱得紧紧的,根本挣扎不开,「你放手,御流云,你走吧。走的远远的,赶紧去找你的未婚妻去,既然从头到尾都是我爹逼迫你娶我的,如今我爹去世了,你也可以去找你的心上人了。」 「从今往后离我远一点,省的你每日见了我就心烦,前几日还一直躲着我……」 她越说越委屈,抬眸看他,眼泪瞬间从眼尾处滑落,「往后我再也不去烦你了,你若是嫌我碍眼,我们就此合离,从今往后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和以前一样互不侵扰。」 话刚说完,御流云便勐然觉得心中横生一股戾气,他用力握紧这人的手腕,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目光沉沉盯着这人, 「说什么胡话,我是跟人有过婚约,这也确实是事实,我不想骗你,但我的妻子现在是你,我也从没有想过不要你。」 「嫣嫣,为什么对我这样生气?我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你就不肯听我后面的解释了吗?你的脾气何时变得这样坏了?」 而南嫣现在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顿时更气了,明明哭得鼻尖都微红了,还要冲着他喊,「是啊,我脾气坏,我不够温柔,原来你早就嫌弃我了!你的前未婚妻脾气好是吧,性子温柔是吧,讨你喜欢是吧,也难怪你都跟我成亲了还对她念念不忘的。」 「御流云,你松手,我都说了放你走了,你还抱着我做什么?」 御流云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头疼,尤其是这一连串的质问忽然就这么噼头盖脸地砸了下来,让他毫无防备。 他没想到向来温柔似水的妻子生起气来居然是这样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过是因为怀疑多问了一句而已,她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人了。 御流云又想到她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越想越觉得心中好似生出了一团火气,直接一个翻身将人严严实实压倒在床上,这下她终于没法挣扎了。 而南嫣这副柔柔弱弱的身子骨差点没被他压散架,偏偏身上这人箍着她的腰身往怀里贴紧,一想到这屋内还有两个观众在呢,南嫣表情瞬间小小惊慌了一下, 「你要干什么?」 御流云忍不住轻笑了下,他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妻子真的有很多令人惊喜的小表情,看似温柔,实际上脾气却大的很,稍有一点不顺心,就能拿捏得他毫无办法。 偏偏他还不觉得生气。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2页 尤其是瞧着底下那张不停开阖的嘴唇,隐约嗅到了从她唇齿间瀰漫的柔软气息,于是想也不想,低头轻轻吻上了两瓣薄薄的,嫣润的唇,仿佛要将人吞噬殆尽。 亲完了人,御流云的情绪也平復许多,瞧着妻子那副娇娇柔柔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心软, 「对不起,我错了可以吗?我不该冷眼瞧你,更不该说那些让你不高兴的话,我只是一时间有些奇怪,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已,是有人告诉你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我自己忽然有些生气而已,谁让你这几日总这么反覆无常的,你以为我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听她说的这话,御流云也不自觉皱了眉,他知道是自己前两日的反常惹得妻子心中不安,那也确实是他的错。 他没有梳理好自己的感情,其实到刚才为止,他一直都是混乱的,只是因为她说的那番话,让他一时间有些危机感了而已。 南嫣别过脸不看他,她被这人亲的面颊通红,气息微喘,抬手用力推着这人的胸口,「起来起来,你这样压着像什么样子?」 她有些着急,御流云便直接起身了,还顺手将躺在床上的人一併捞了起来。 南嫣看他表现还行,就哼了两声,然后问了他一个格外致命的问题,「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跟你那个前未婚妻同时遇到危险了,你只来得及救其中一个,你会去救谁?」 第143章 143 果然啊,南嫣话音刚落,对面教主大人的眉头就下意识地拧了起来。 尤其是感受到夫人那拧在腰间的两根纤细柔软的小手指,明明毫无杀伤力的,偏偏就是让人心底有种莫名其妙的发虚。 拥有某种野兽般直觉的教主大人很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的异样,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保护好你。」 南嫣微微使力掐他,眼眸瞧他一眼,很明显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了,不高兴地继续追问,「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呢?」 要搁在从前,她这个做妻子的可不敢这么闹腾,如今都已经摸到了这人的底线了,也知晓了这人心中对她的纵容。 南嫣忍不住抿唇,那她还不抓紧时机可劲造作一把了嘛,不把他折腾得掉两把头髮,都对不起她前段时间那么温柔小意地哄着他。 御流云还是拧着眉,手掌摸到她的小手,忽然认真看着她说道,「不会有这种如果的,嫣嫣,你是被今晚的事情吓到了吗?」 「不用担心这些乱七八糟不会发生的事情,往后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所以不会有这种如果。」 南嫣心里默默想着,说得好听,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伤她最深的是不是眼前这人了。 南嫣听了这话还是不太满意,她转过脸,闷闷问他,「为什么不会,是因为夫君选不出来吗?可是如果是真心在意喜欢的人,会有那么难选择吗?你分明就是不在意我。」 御流云的眉头都没有松开过,「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嫣嫣,别胡思乱想好吗?」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种事情如果只靠嘴上去说的话,确实很容易做到,可倘若某一天真的遇到这种情况,具体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谁也说不准?」 南嫣抬眸看他,心中更气闷了,「为什么会说不准,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御流云微微松了眉,跟她讲述自己心中理由,「因为我考虑问题的角度和你不一样,嫣嫣,你此前从未涉足过江湖,所以不知道这世上人心险恶,倘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选择你,只会让你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瞧着这人眼底露出的疑惑眼神,御流云心中微软,语气也变得轻缓了下来,低声说着,「你忘了我们是那群正派人士口中唾弃的魔头了吗?一旦他们发现了你这个弱点,他们就会抓住这个机会,对准你毫无顾忌,这才是我犹豫的原因,所以没到最后一刻的时候,谁也无法预料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南嫣一怔。 心想这个问题还真被他煳弄过去了,这人对待问题的角度确实跟一般人不一样啊,哪个正常人跟他一样,浑身上下长八百个心眼子?分析问题还分析得这么透彻。 她要听的是这种理性分析问题的答案吗?她分明就是在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啊。 呸,谁要听你的标准答案了! 南嫣听了这个答案后,胸口果然更堵了,她微抬着眸,刚哭过的眼睛还带着丝丝水光,又因为被他亲吻过后,脸颊微红,眼尾处好像晕染了一层胭脂,透着股儿桃粉。 她一把推开人,反正今天就是不肯放过对方了,语气闷闷的更气愤更幽怨了,「谁要听你一本正经的分析问题了,还分析得这么透彻,你当我是你那些下属吗?对着我也这么长篇大论的,我就想听两句好听的话怎么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吗?」 御流云:「……」 所以,妻子这是在故意跟他撒娇吗? 御流云眸光微闪了下,他转头看着妻子这样的眼神,她别过脸委屈哼了声,教主大人心中忽然什么烦闷的情绪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团温软。 他忍不住抿了唇,眼底忽然溢出些许笑意,然后亲了下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我知道了,我选你就行了,这样可以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3页 南嫣被人偷袭的一愣,她眨了下眼。 心情总算舒爽了不少,毕竟把一个冷冰冰的对任何事物都不太在意的教主大人调/教成如今这副会主动哄人的模样了,南嫣心里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她嘴角翘了翘,脸上想笑却又要克制着那份笑意,然后转头瞧着人,又故作不知地问了一句,「那我问你,你现在心底还在惦记着你那个未婚妻吗?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听到这话的教主大人表情有些微顿了下,眼神也微微暗了些,因为不是以后,他现在就已经把那人囚禁在自己的身边了。 想到被困在地宫的那个前未婚妻…… 御流云的心头忽然就突了一下,尤其是当嫣嫣问完这句话后,心中蓦地生出一种微妙的心虚与不安来。 他不想骗妻子,但也不能在此刻说出真相,于是御流云下意识转过脸避开了她的视线,然后不着痕迹地将人搂进怀里, 「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闻言,南嫣柔声气闷地反问了他一句,「难道这些事情还不算重要吗?」 听到这句不依不饶的问话,教主大人皱紧眉,搂着她的力道也收的更紧了些,像是担心什么会被发现似的,「嫣嫣,我做任何事情都有我自己的原因,可以不问这些事情了吗?你以前从来不会关注这些的。」 南嫣心中呵呵了一声,是啊,她以前是不关注这些,那也是因为他瞒得太好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果然啊,现在一问这个问题,这人就开始逃避,也好,既然感情到位了,那也是时候该冷静一段时间了。 不过做戏就要做全套,想到这里,她脸上又露出明显低落的神情,伸手推了推丈夫的胸膛,然后别过脸顺从说了句,「我明白夫君的意思了,以后我不问就是了。」 她眼睫微垂了垂,长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这副模样,任谁看都知道她心中肯定是又生闷气了,且这种闷气还不是一般的生气,而是真的记在心里了。 御流云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还从没有被妻子这样对待过,心底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偏偏这一切还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御流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句,「嫣嫣,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夫君的意思。」 南嫣没等他说完,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过脸不想看他了。 「只是现在夜色已经深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夫君也趁早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处理教中事务,不必再为我烦心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瞧见对面的教主大人拧紧眉头,好似遇上了比他从前最难破解的武功招式还要令人头疼似的。 御流云看着她的面色,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怀中人却突然翻了个身,直接从他怀里往床铺上一滚,滚得恰到好处,整个人背对着他,一副万事不肯商量的模样。 御流云皱眉,他盯着妻子的背影看了好久,对方却始终没有回头看他。 又过了一会儿,御流云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觉得今晚可能真的不是个好时机,这样的话题也确实不适合再说了。 他便伸手将一旁散乱的被子扯过来,然后轻轻盖在底下那人身上,「好吧,既然没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那你就先休息吧。不过,以后要是再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这样一个人闷在心里。」 御流云替她将被子捋好之后,又看了那床上连瞧都不肯瞧他一眼的妻子,忽然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从来没有这么烦闷过。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此刻心中的感情,他确实对那个未婚妻惦念不忘,他也确实在意着对方,从他十四岁起就被告知林翩然以后会是他相守一生的妻子。 他们在一起相处过,度过了年少时最懵懂、最轻狂的那段时刻。 自然也都为彼此而动心过,可偏偏在他最卑微、最绝望的时刻,那女人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踩到了泥泞里,她拿他当乞丐,踩碎了当初的定情信物,还打断了他的腿。 这样的屈辱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他真的很不甘心! 倘若就这么不计前嫌的放过了她,那他拼死以身试毒,咬着牙坚持下来的意义又算什么?明明就是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支持着他,支撑着他在痛苦中活下来。 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刻到御家被灭门的那段时间里,林翩然几乎占据了他年少时所有的心神,他的喜怒哀乐全都因她而起,她牵制着他所有的情绪。 当初有多在意后来就有多怨恨,倘若不是靠着那份绵延不绝的恨意,他兴许根本坚持不到恢復武功的那一刻。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他便觉得心头像是被一团火在翻来覆去的烧着了一样,那种被人唾弃后的不甘跟屈辱,还有那种混乱又复杂的情感,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所以他想要让她后悔,让她痛苦,她不是看不起他吗?她不是不喜欢他、瞧不上他吗?他偏要她那个高高在上的名门大小姐跟他这个人人唾弃的魔教教主搅和在一起。 他就是要报復她,让她也尝试一下从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泥泞的那种绝望。 他从前是喜欢过她,可现如今,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4页 但心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林翩然只能是他的! 他不会放过她,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跟别的男子双宿双栖,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如果从前让他在妻子跟曾经的未婚妻之间做个选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林翩然,只因他所有的情绪全都因那个女人而起,他怨恨她,可也的的确确是在意她。 可是现在…… 想到南嫣,御流云的思绪不由得一顿。 他从前对这个妻子确实没什么感情,也确实是因为被迫才娶了她,娶了她之后的生活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只因为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可现在却变得有些不一样。 想到她时,心中居然泛起丝丝甜意。 如果这世上只剩下唯一一个不会背叛他的人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会是他的妻子。 不管他曾经经歷过多狼狈的事情,变得如何不堪,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始终是无条件的支持他……在意他。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一心一意的爱着他,不会因他的身份而改变,更不会因为他失去所有而抛弃他。 原来这世上…… 还有一个会永远对他不离不弃的人,不论他是过去的乞丐要饭的,还是如今人人喊打的大魔头,他的妻子从来没有嫌弃过他。 这怎么可能,不教他心动呢? 心中好似被一团温软轻柔的温水包裹着,有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翻涌出来。 人都是渴望温暖、渴望被在意着的,即便如他一般多疑善变,心中对谁都不肯真正信任,可他心中仍旧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人,会一直站在身后不远处等他。 只要他一转身,就能够看见她。 而现在,他也终于遇到了这个人。 所以,他也变得开始在意妻子的感受,而且私心里很不愿意她知道自己暗中做的那些事情,他怕她会伤心。 只是,她最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么,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到底是放弃过去的仇恨跟妻子重新开始,还是一如既往的拉她同他一起在泥泞中挣扎纠缠? 而比起喜欢,怨恨这种情绪似乎更能在人心中留存长久。 御流云最终还是情绪复杂的离开了。 等他身影终于离去之后,那屋内躲藏的两个人也终于忍不住出来了。 尤其是那慕容拓,在确定外头动静彻底消停之后,整个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妖女……」 慕容拓几乎是咬牙挤出了那句话。 那张俊脸涨得通红,他又气又恼,手上还紧紧攥着那只黑色面巾,白皙的手背上印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淤青脚印,那分明是南嫣刚刚毫不留情碾出来的。 瞧给他踩的,真是半点水分都没有,这是下了死脚碾的啊。 慕容拓站在那床头边上,急得差点没跳脚,「妖女,你装什么哑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分明就是在报復。」 南嫣心中哼了一声,她当然是故意报復的,谁让这人脾气坏的天生就一副欠揍样,要不是有他师兄在旁盯着不好动手,否则她肯定要坑蒙拐骗到让这人怀疑人生! 稍后出来的赵修言看了一眼那床上的背影,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便下意识地训斥了句,「师弟,别闹了,我们今晚耽搁的太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可惜极度气愤中的慕容拓根本听不进去师兄这番劝慰,他转头瞪着师兄,「我闹?我什么时候闹了,师兄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师兄了?你才跟她认识多久啊,为什么你总护着她?」 慕容拓说完,转过头来又瞪着南嫣,结果那人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的,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他心中顿时更恼了。 他下意识伸手拉了这人肩膀一下,将人身体掰了过来,结果一抬眸,就看到这人面色苍白,几滴莹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没入鬓角,那髮丝都被哭湿了一绺,粘在了一块,整个人都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哭的。 慕容拓顿时傻眼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而已,这人怎么就哭了? 而且哭得眼尾都泛红了,被他掰过来的时候,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就这样直直地望了过来,眼尾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满是伤心难过的样子。 慕容拓瞪着眼睛身子都僵住了,一开始气的脸红,现在是急得抓耳朵,嘴里憋出一句,「这、这不关我的事,真不关我的事啊!师兄你都看到了,我什么都没做,我这次真没欺负她,我就是、就是说了两句而已!」 其实他没想着要把这人怎么样的,毕竟踩都踩了,他也不可能再踩回去啊,那样显得他都没风度啊,毕竟他还是知道要脸的。 只是她好歹也做个样子吧,跟他说声对不起就行了,稍微让他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现在啥都不用说了,他头都大了! 方才那女人被吓哭的时候他就觉得无比麻烦,现在又被自己弄哭了,他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还是赵修言想的深些,他看着一旁急得直抓头的师弟,直接将人拨开,然后说了句,「不是因为你,师弟,你不用这么着急。」 啊?不是因为他啊。 慕容拓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他立马转头望向师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5页 赵修言没理会师弟疑惑的眼神,他轻皱了下眉,稍微走上前去,很快又舒展眉心,然后平静开口,「姑娘是因为你夫君没有跟你说实话才这般伤心难过的吗?」 慕容拓听到这话立马转头又看向那抿唇落泪的女子,他眼睛睁圆了,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了,只是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态,倒让那副张扬夺目的面容看上去没那么艷丽逼人了。 是了,应该就是这事了,跟他无关的。 这人根本不是他弄哭的。 还好还好,不关他的事。 慕容拓瞧着这人,想到这些,先前的情绪也平復下来,他直接上前说道,「喂,你现在知道我们没有说谎骗你了吧。」 「你夫君的确是骗了你,他不仅没有忘记自己的前未婚妻,也就是我的翩翩姐,还不择手段地将人抓了回来,如今就关在你们玄苍教地宫的某个位置,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的话,你大可以自己去找。」 「怎么样,这下你相信了吧,知道你夫君从头到尾都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结果话音刚落,他就瞧见原本躺在床上的女子眼神微变,然后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恨恨盯着他,一边指责一边无声哭泣, 「是啊,现在你们满意了吧?」 她泪珠落下,愈发显得柔弱无助,「我夫君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们是不是很得意,觉得自己做了非常正义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又为什么要打破我原本平静的生活?谁稀罕你们告诉我的,谁又稀罕你们突然闯进来的,你们同样也不是好人!」 听到这话的慕容拓直接瞪圆了眼睛,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他好心提醒,居然还要被人骂多管闲事。 饶是他脸皮够厚,此刻那张如玉的面庞不可避免地又涨红了,口中「你、你」说了半天,最后只气恼憋出了一句, 「小爷我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说这种话,难道你想一直被人骗吗?」 再柔软的性子也有爆发的那一刻,此刻南嫣就是,好似宣洩一般冲着他哭喊,「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被人骗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谁稀罕你们多管闲事了?」 「你、你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不可救药、不可理喻! 他慕容家的小少爷何曾受过这等闷气啊,被人这般噼头盖脸地指责谩骂着。 可今晚也是见了鬼了,三番两次地被这人气的跳脚,而且还半点法子都没有。 慕容拓真是气极怒极恨极,这妖女果真是不识好歹,好坏不分,怪不得她被人骗! 赵修言瞧着师弟那冲动易怒的样,实在是有些无奈,人家姑娘乍然间知道了自己被枕边人欺骗隐瞒的事情,这种时候本就心情不好,偏他还硬着头皮凑上去自讨没趣,这不是讨骂吗? 也真是活该他被人教训了一顿。 想了想,赵修言又转头看向那哭声不止的女子,声音低低的,带点安抚的意味,「很抱歉我们师兄弟二人今晚闯入冒犯了姑娘,只是这件事情既然是事实就不可能当它没发生过,倘若姑娘真的不愿意相信事实,而一味地沉溺于你夫君对你的欺瞒,那么今晚便当我们师兄弟从没有出现过吧。」 「我跟师弟在此立誓,今晚之事不会对第四人说起,姑娘不必担心清誉受损的事情。」 赵修言说着,又犹豫了下,抬眸看了一眼依旧垂着眼眸的南嫣,然后又忍不住说了句,「不过,若是姑娘后悔了的话,也可以让人来山脚下的那间悦来客栈找我们。」 「我知道姑娘一心在意自己的夫君,我也是同样如此,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解救我的未婚妻,倘若姑娘能够帮我们救出未婚妻的话,从此以后,我会保护好她,绝不会再让她同你夫君有任何接触。」 「这样的结果,姑娘能够接受吗?」 赵修言说完这番话后,目光又落到那对面的女子身上,他明显瞧见了那女子眼睫轻颤了下,她有些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似乎在犹豫,指尖被捏得微微泛白。 赵修言没有强迫这人,他说完这番话后,便朝师弟示意了一眼,随后两人又将面巾遮上,准备离开这里。 就在赵修言转身离开之际,身后那人却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那柔软细腻的掌心轻轻贴在他被咬的那处伤口上,隐约带了些痒意。 「等一下。」南嫣声音有些轻哑,她抬眸看着眼前的赵修言,因为前头刚哭过,那睫毛上的泪水还未干,她目光紧紧望着这人。 赵修言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也忘记了挣开,就这么任她抓着自己。 而南嫣抿着唇似乎还有些纠结,却又因为他说的那番话实在是说进了她心里,让她不得不妥协。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帮你救出那个女人,你就会带着她永远离开这里,永远不出现在我和夫君面前,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是不是?」 赵修言听到她说的话,便知道对方心中是愿意帮助他们的,倘若这个教主夫人能够从里头与他们里应外合,那么救出翩翩且不惊动御流云的话,那这个可能性应该是极高的。 于是他点了一下头,「是,就是你说的那样,我会带着翩翩回去成婚,你夫君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可能对一个有夫之妇做什么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6页 嗯,那可就不一定了。 南嫣听到这话心想,这你怕是小瞧了我那位性子固执的教主夫君了,那人的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控得住的,看中的东西除非他自己不想要了,否则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南嫣抿着唇,听到这话似乎又放心了许多,然后抬起眸,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我可以帮你们,但你们也要遵守承诺,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朝着那旁边生闷气的慕容少爷看了一眼,那人还生着气呢,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不肯搭理她。 赵修言笑了下,然后朝她点头,「我会遵守承诺,他也一样,这件事情除了你和我们,不会再有另外的人知晓。」 听到他这样保证完之后,南嫣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然后松开了一直紧抓着他的手,点头也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的,等我找到那姑娘被关的地方,我会让人去给你们传递消息的。」 听她这样说着,赵修言顿了下,然后又从怀中摸出一枚质地莹润的玉质同心锁递给她,「好,传递消息时,以此为证,另外我未婚妻也认得这个,倘若你找到她了,便告诉她一声,我正在想法子救她,让她别怕。」 南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将他掌心的那枚同心锁收下了。 之后二人一齐离开,这屋内也终于恢復了平静。 嗯,很好,绕来绕去,她还是要帮这两人一把,南嫣嘴角微微翘了翘,摸着这块质地上乘的玉制同心锁,倒是个好东西。 第144章 144 第二天一早,南嫣又像往常一样去了御流云的院子,只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教主夫人今日的心情明显有些不好,连带着吃饭的气氛都变得安静压抑了许多。 教主三番两次地瞧她,这人都不肯给对方一个正眼,给她夹了爱吃的汤包,她也只是平静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头安静吃早膳。 御流云只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滚着,他想说些什么,但对方一直是缄默不肯搭理的状态,要么就是敷衍地「嗯」上一声,脸上再露出一个明显心不在焉的笑,瞧得御流云心中只觉得更不舒服了。 饭后,两人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御流云时不时拿眼瞧她,但这次的妻子很明显是真生气了,从昨晚到现在居然还在介意着那件事情吗?介意他对前未婚妻在意的事情。 又休息片刻之后,到了往常御流云要练剑的时辰了,他的武功几乎每日都会提升精进一些,这也与每日坚持不懈地练习分不开关系,御流云心中烦闷的紧,想着既然她心中有气不肯搭理自己的话,那还不如先去练剑了,否则这心头的闷气实在难消。 总归她也不会离开自己的。 这样想着,他便要起身去拿那柄挂在墙壁上的长剑,也就是这时,身旁的妻子也一同站了起来,然后慢慢走到了他身前,别过脸有些闷闷说了句,「我在这里闷得心中不舒服,想四处走走散散心可以吗?」 御流云听到这话时微顿了下,低头看着面前的妻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就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忍不住低声询问了句,「怎么,你今天不想看我练剑了吗?」 南嫣摇了摇头,眉眼还是那副柔顺的样子,但眼里却有些闷烦之色,直接回他道,「反正每天都是一个样子,看了那么久也看的有些无趣了,今天不想再看了。」 御流云垂着眸,没有开口,胸口却莫名其妙有种闷堵的,不太舒服的感觉,但他知道造成这样都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对她忽冷忽热让她不安难过,又是自己在成亲后还放不下别的女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他知道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闷气。 想了想,御流云也没犹豫,直接就将腰间悬挂的教主令牌递了过去,然后缓和了一下面色,声音温和地说,「拿着这块令牌的话,在教中想去哪儿散心都可以,不会有人拦着你的,只是别走远了,也别随意出家门,免得外头会有危险。」 他说完看了一眼妻子的脸,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道,「如果实在太闷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下山去逛逛,就像从前岳父带你去逛山下的集市一样,我可以陪着你。」 南嫣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惊讶了,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丈夫,他面容平和,从前那副冷淡漠然的样子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眉眼间全是对她的在意。 南嫣摇着头拒绝了,「暂时就不用了,夫君每日事务繁忙,我怎么好再占用你的时间了,我自己在教中四处走走就行了,不用担心我,丫鬟会跟着的。」 说完这话,对面的教主大人似乎无意识地皱了下眉,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这次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他,还是因为自己从前为了减少跟妻子相处的时间时,总用教中事务繁忙的那个藉口来拒绝她而心生懊恼郁闷。 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于是,站在原地的教主大人看着妻子从他手中拿过那张令牌,然后带着丫鬟,转身毫不犹豫地就走了,连头都没回一下。 心中顿时更烦闷了。 而另一头出了院子的就开始装模作样地在这教中四处逛了起来的南嫣,瞧着成功到手的教主腰牌,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虽然她是前任教主的女儿,又是现任教主的夫人,但除去这些,她在这玄苍教中也就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7页 教众上下对她是挺尊重的,但那也只是看在她身份的情况下。 毕竟她对这玄苍教毫无贡献,能够成为教主的人,必定是能够带领玄苍教发扬光大的人,教中人只听从教主的吩咐跟命令,这样的玄苍教可不是她想用一个教主夫人的身份就能随意使唤的地方。 倘若没有教主允许的话,她想去一些较为重要的地方也颇受限制,不过,现在有了这块腰牌,想去地宫应该也不难了。 南嫣中途又将贴身伺候的丫鬟支开了,随后拿着腰牌直接朝着地宫的方向走去了。 守卫一开始见到她时明显有些紧张为难,因为教主治下极严,没有命令吩咐,这个地宫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的,包括夫人也是一样。 可如今他没接到命令,夫人却一个人亲自过来了,这怎么可能不让他为难呢,毕竟要是得罪了夫人那也是个极大的麻烦啊。 守卫对着面前的教主夫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夫人,没有教主的命令,属下真的不能放您进去,否则教主一定会杀了属下的。」 「有这块令牌也不行吗?」 南嫣直接将手里的令牌递给他看。 守卫这下抬头看了一眼,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是教主独有的令牌后,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放人进去了。 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去禀告一声教主,但被南嫣及时阻止了,说她只是遵教主的吩咐过来看看地宫被关押的那个女子而已,不会做什么其他的事情,那守卫这才放了心。 「属下知晓了,既然这样的话,属下就不去打扰教主了,那夫人您自己要小心,一刻钟之后就必须出来,地宫关押的那女子就在最里头的那间石室里,那女子脾气不好,您千万别和她起争执。」 南嫣应了声,转身直接下去了。 玄苍教的地宫是在地底下,整个玄苍教都是建立在一座峰头之上,越往下,地宫越是阴森黑暗,两边铜台上的烛火燃起,驱散了一些冰冷寒意。 南嫣走到最里头的那间石室,说是石室其实还有些不大合适,因为这间地宫在修建之初,原本就是用来帮教中上下规避风险灾祸的,这外头的铁门更是玄铁所制,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典型的易守难攻。 而林翩然住的那间石室,倒更像个小庭院,除了不见天日,不能随意出入之外,御流云对待她,应该算得上是非常仁慈了,毕竟这女人可是三番两次地弄伤了他,要换作其他人的话,估计坟头草都三尺深了。 南嫣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果然就瞧见了那坐在石凳上盯着那不远处一个小窗口皱眉烦闷的林翩然,这人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面色虽然显得有些苍白消瘦,但瞧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精气神应该是不差的。 御流云此前为了故意折辱这个前未婚妻,还特意将这间石室改造过。 原本沉重厚实的石门被拆除了,换上了玄铁所制的牢框门,从牢框的缝隙中,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林翩然脸上神情的变化。 尤其是看到她走过来的那一瞬,女主整个人好似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她怎么可能看到一个女子朝她走了过来,而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御流云呢? 可等她完全反应过来,确定眼前的女子不是她的幻觉之后,林翩然面色顿时变化了一下,然后警惕地盯着她,既紧张又有些不甘放弃地冲到了门框前,下意识追问道,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过来的?」 南嫣沉默了一会儿,将眼前的林翩然细细打量了一圈,半晌,她才目光平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说道,「我是御流云的妻子。」 说实话,南嫣心底对这个御流云曾经的未婚妻没有太多恶意,她不是罪魁祸首,而且还算是个受害者,毕竟这段时间内,一直被御流云关在这地宫里,不见天日,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样的惩罚可不算轻的。 虽然这一切全都是御流云造成的,但这也不排除她自作自受,毕竟林翩然跟人退婚之后,还将男主毫不留情地折辱了一番,将人当成上门乞讨的乞丐一样丢弃。 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怨不得别人要报復了。 只是唯一令她觉得莫名其妙的是,林翩然在最后依旧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跟御流云在一起了,倘若她能坚持着永远不原谅那人,她倒还能称赞她一句有原则,可这人最后一句轻飘飘的既往不咎,重新开始,反倒衬得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成了最多余的人。 林翩然是没有直接伤害过原主,但原主的死却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毕竟原主可是真真切切地帮过她,救她出去,帮她跟未婚夫团聚,偏偏到最后,她却成了自己丈夫的妻子,这算是什么道理? 难道就不会有一丝愧疚吗? 就连当初原主费尽心思帮助他们离开之后,也没得到过一句真心实意的谢谢。 虽然原主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有私心是一回事,帮了她的事实也是毋庸置疑。 听到南嫣说的那句话后,林翩然明显怔愣了一瞬,她抿着唇,嘴里下意识地跟着念了一声,「妻子,你是……御流云的妻子。」 「所以,御流云早就已经成亲了?」 林翩然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她也确实没有想到,御流云居然已经成亲了。 而且娶的还是这样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有人喜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8页 林翩然一时间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 这也让林翩然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疑问来,那他每次来这里都说着那些要逼她履行婚约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妄图想让她成为他的妾室,然后以此来折辱她吗? 呸,他休想! 想到这些,林翩然愈发觉得可能性更大了,顿时气得眼眶都有些微红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那个男人就是想用这些事情来报復她! 他真的太过分了,明明都已经娶了妻子了,过去的事情也早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不肯放过她呢? 林翩然无意识攥紧了手指,指节被捏得微微泛白,他休想!她这辈子都不会给人当妾室的,他更休想以此来羞辱她! 林翩然很快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她勐地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眼睛还有些泛红,「原来你就是御流云的妻子,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是想来嘲讽我如今被御流云弄得有多狼狈不堪,还是想直接杀了我以泄私愤?」 南嫣看着眼前情绪略显激动的林翩然,不知道她自己又脑补了一些什么过分的事情,居然变得这样生气? 明明原剧情中还求着原主放她出去的,帮她传递消息的,怎么面对她时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她看上去就这么没安好心吗? 不过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挺正常,毕竟相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遇上,所有的事情都会因为一个微妙的态度而变得不一样。 南嫣也略微抬眸,望着她说道,「我若真想杀你,你以为自己还能有反抗的能力吗?」 林翩然也不傻,她只是一时想到了从前的事情,被御流云过去说过的话给气到了而已,如今冷静下来,听到南嫣说出这样的话后,直接张口没忍住回了一句道, 「你不用吓唬我,我虽然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也知道,御流云既然一直关着我,没有直接杀了我,那么就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若是你冒然对我出手的话,你就不怕他往后会怪罪你吗?」 林翩然说这话的时候,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心中是有一种莫名的底气在的。 而听到这话的南嫣大概也明白了,林翩然之所以敢这么对待御流云,也不过是因为她心底一直知道,御流云对她是下不了死手的,这大概就是属于女主身上的特有自信。 他不捨得真的杀了她,那人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着要报復,但除了一直关着她之外,还真没做过什么具体伤害她的事情。 即便是上次她用簪子恶狠狠划伤了他的脖子,御流云盛怒之下也只是掐了她的脖子,最终依旧是没有下狠手杀了她。 正常人哪敢这样作死对待一个想要报復自己的仇人呢,而且每次见面都是破口大骂,言语嘲讽,无非是因为她仗着御流云曾经对他的那份情意罢了,因为知道他不捨得,所以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享受着这份特殊,却又鄙弃着这份特殊带来的优待,只能说这两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不了任何一个人。 林翩然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对待御流云的时候始终都是那么一副不屑厌弃的态度,两人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存在,只是这个过程全看谁先低头妥协罢了。 怪不得两人最后能幸福圆满在一起了。 南嫣细眉微敛,听了这话也不觉得气恼,反倒低头轻笑了下,然后又抬眸平静望着眼前的女子,温声说道,「姑娘倒是很了解我的夫君,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想过要对你做些什么,只是我想问姑娘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夫君为什么一直关着你吗?」 林翩然听她张口闭口都是「我夫君」,心中忽然就有种很微妙的感觉,那感觉有些奇怪,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大概是那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她厌烦之后毫不犹豫地丢弃了,却被另一个人捡回去了,且小心翼翼的当作宝贝一样珍藏了起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忽然就让人胸口有些不舒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可能人总是自相矛盾的,有时候明晃晃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反倒会嫌弃觉得不屑,一旦有人把他拿走之后,自己又会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心头空荡荡的。 林翩然只觉得心中有些烦闷,她极力忽略心头这种怪异不适的感觉,然后问了一句,「你问这些做什么?这原本就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即便你是她的妻子,也改变不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除非,你能放我离开这里,那么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可如果你只是因为在意那个臭乞……御流云,想从我口中探知他过去情况的话,那就恕我不想奉陪了。」 骂到那个臭乞丐时,林翩然语气稍微停顿了下,将口中的谩骂吞了回去。 嗯,还挺会讨价还价的。 南嫣看着在她面前跟在原剧情中态度完全不一样的女主,她心想着,该不会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御流云一直对她爱搭不理的,所以让她在面对她这个御流云的妻子时变得有些不耐烦,而原剧情中,御流云三天两头的往地宫跑,林翩然只觉得嫌弃,所以看见原主时,一心只想求她帮忙传递消息。 南嫣听了这话也没生气,直接将怀中那枚玉质同心锁摸出来给她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说,「姑娘认识这个东西吗?你不必对我这样防备,只是你未婚夫同我做了个交易,让我帮忙救你出去而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9页 「我只是想问问你跟我夫君之间的关系,不过,姑娘若是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吧。」 反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为了维持人设,所以问上几句,稍微装个样子而已。 果然,这话说完以后,就看到对面的林翩然表情一变,目光紧紧盯着她手中的那枚同心锁,随后有些惊喜地冲上前来,「等一下,这个是修言的同心锁,真的是修言让你过来的吗?他一直很担心我,在找机会救我是不是?我就知道的,他不会放弃我的。」 在南嫣拿出那枚同心锁之后,林翩然的态度果然就转变了不少,将她跟御流云之间是过往交代的十分清楚,甚至连一开始在地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一併说了。 而南嫣也只是安静听着,这让林翩然有些摸不准她的态度,不过说完之后,对面的女人如约给了她一个保证之后就离开了。 林翩然也只能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暗自祈祷,祈祷未婚夫能够早点将她救出去,她真的受够这个鬼地方了。 再待下去她也要崩溃了,那个男人自从上次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见过她了,长久的无人相处都快让她受不了了。 她都不知道那疯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还真想就这么关她一辈子吗? 他凭什么这么做? 而南嫣回去之后,便让丫鬟拿着信物以外出採买的藉口悄悄去山下那间客栈传递了一个消息,告诉他们自己确实在地宫里找到了被关押的女主,但是地宫附近守卫森严,她暂时没办法放将那个姑娘直接放出去。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两人当晚又迫不及待地夜探了一次玄苍教。 不过这次不是胡乱瞎闯,而是直接朝着南嫣居住的院子就过来了。 他们要去找那个教主夫人商量一下该如何去救翩翩的事情。 而这几日丫鬟们都知晓教主夫人心情不好,似乎跟教主之间闹了些矛盾,晚上休息得很早,连教主过来时都被夫人以睡着了的藉口直接赶回去了,这也让两人晚上见面的事情变得比从前容易了一些。 夜里,南嫣将丫鬟们全都打发下去之后,就坐在房内静静等着那两人的到来。 一开始手上还捧着一本古籍来回翻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屏风上忽然映出了一道晃动的身影,只听得身后窗户「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紧接着便有两道身影飞快地从窗台跃进。 南嫣微微转过身子,瞧着两人从天而降的时候表情还是怔愣了一瞬,细眉微微蹙了两下,似乎有些不满两人弄出的动静,但想到双方之间的交易,倒也没多说什么。 南嫣瞧着后头进来的那人还很小心地将窗户阖上了,她放下手中的书籍,刚要走上前去,结果那前头站着的身影便迫不及待地沖了过来,一上来就抓住了她的袖子。 那双乌黑圆润的眼珠就这么盯着她,眼里似乎还闪过一丝惊喜,按耐不住地追着她问,「翩翩姐还好吗?她有没有受伤,精神怎么样了?对了,你有没有告诉她,我跟师兄已经在想法子救她了,让她千万不要担心。」 南嫣看着这人着急的样子,偏不想要给他好脸色,她可还记着两人之间的「恩怨」呢,眼见这人又是这般毫无顾忌地扯人衣服袖子,面色当即微变了下。 她有些惊慌,兴许是想到了上次发生的事情,直接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背,有些羞恼地骂道,「你做什么,谁让你扯我衣服的,说话就说话,你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原本还满心欢喜的慕容拓听到这话也赶紧撒手了,他就是一时听到翩翩姐的消息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而已,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他又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慕容拓低头瞧了一眼那女人神色,看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神色,脸庞顿时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涨红了。 他还从来没被人这般嫌弃过,心中顿时又羞又恼,却又实在无话可说。 只因他刚刚一时着急之下,确实是又扯了人家的衣服,尤其是想到上次发生的事情,那张如玉的脸庞瞬间红得更厉害了。 慕容拓憋着脸色,心中一万个不乐意。 但是一想到心上人,他心中又忍不住惦记,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能脸庞涨红上前低头道歉道,「好好好,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都是我不好,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对不起!我都跟你道歉了,你现在可以把翩翩姐的事情告诉我了吧?」 南嫣瞧着这人终于垂下来的狗头,心情顿时舒爽了不少,就这小样,本夫人难道还没法子治你了吗? 她看了这人一眼,虽然他道歉的态度是很诚恳的,但她就是不想领情,别过脸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直接绕过他走到了另一个人的面前,「你未婚妻目前情况很好,除了不能随意出入地宫以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听到这话的赵修言表情顿时也放松下来,好似松了一口气,他又想到什么,瞧了一眼在她身后被无视的十分彻底的师弟。 瞧着这人面皮涨得通红,一副又要生气的模样,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天生的气场不合,否则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吵呢? 倒像是一对天生的冤家了。 想到这里,赵修言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点头应了一声道,「多谢姑娘告知,翩翩她没事就好,师弟你说是不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0页 慕容拓咬着白牙冷哼一声,目光恨恨瞪人一眼,是什么是啊?跟他有什么关系?这女人又不是对着他说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跟这魔教的小妖女是不是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每次见面都是这么一副鸡飞狗跳的模样? 虽然上次是他有错在先,可那女人骂也骂了,踩也踩了,他回去那手指头连拿筷子都拿不稳了,还糟了师兄好一顿嘲笑,而且今天自己明明也已经道过歉了,她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嫌弃至极的态度?真是气煞他也。 南嫣也不搭理人,她手指头从袖子里伸出来,轻轻扯了一下面前这人的衣衫,然后递过去一块腰牌,面上似乎露出了些许麻烦的表情,「你看看吧,有了这块腰牌就可以随意进入地宫,但也只能在底下待一刻钟的时间而已。如果你们想直接混进去,然后带她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夫君会很快察觉的,除非我夫君不在教中,那救人的可能性兴许还要大上一些。」 说到这里,南嫣又不自觉皱了眉,脸上的神情似乎也有些郁闷,「我夫君近日都没什么事情,教中也都很安稳,这种时候,他是不会出去的,所以我真的帮不了你们。」 听到这话,赵修言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皱眉,他们也没想到玄苍教地宫的守卫会这么森严,如果按照这女子说的那样,没有她从中盘旋帮忙的话,他们是不可能安然无恙地救出翩翩的。 就算真的侥倖救出人了,他们也抵不过玄苍教这么多的守卫拦截,只怕到时候还没下山,估计就会被御流云发现并抓回去了。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麻烦。 如果不能引开御流云的话,那就只能想个办法让他没办法一直盯着他们。 想到这里,赵修言又皱了皱眉,忽然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眉目微微松了松,他目光又落到了身前的女子身上,「姑娘,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让翩翩一直夹在你们夫妻之间,如果不能引开你夫君的话,就只能让他在这段时间内没有能力盯着我们,我们可以下药,让他昏睡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的南嫣当即将腰牌从他手中抢了回来,她下意识地拒绝道,「不行,我不答应。我不会伤害我夫君的,更不可能下药害他了,你们休想我做这种事情,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机伤害我夫君呢?」 南嫣说着,眼里更是露出谨慎狐疑的目光,她甚至往后退了两步,继续说道,「倘若我夫君真的昏睡之后,你们不守承诺,趁机伤害他,再趁机欺负我们玄苍教无人怎么办?」 赵修言皱眉,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对她的不信任虽然能够理解,但是被人这般直接的否定,拒绝,心中还是有些不适应。 倒是一旁的慕容拓忍不住了,额头青筋突突跳了一下,他从刚才就一直被这人忽视着,胸口这股闷气难消,这会儿可总算让他逮着机会反驳了。 他勐地转头看着南嫣,颇有一种气恼又不屑的感觉,「喂,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吧,你把我跟师兄当什么了?你以为我们会干出这种卑鄙无耻又下三滥的事情吗?我们只是想救人而已!你这人能不能稍微动点脑子,成天你夫君、你夫君的,你就这么在意一个从头到尾欺瞒你的人吗?能不能有点追求?」 南嫣也被这人气得脸庞微红,唿吸微微急促,眼尾浮现出浅浅的红意,她咬着唇,转过头来气愤瞪着他,「你管我在意谁?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不在意我夫君,难不成还要我在意你这个专门撕人衣服的无耻淫贼吗?反正你们要我做这种伤害夫君的事情就是不行,我不会答应你们的。」 慕容拓听到这话,登时也一愣。 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之后,只觉得胸口那股闷气堵得他更难受了,他往前一步,当即咬牙切齿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谁要你这个妖女在意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怎么还揪着那件事情不放?」 「谁是淫贼?你见过什么是真正的淫贼吗?本少爷长这么大从来没欺负过任何一个女子,你凭什么说本少爷是淫贼?」 慕容拓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往前走了一步,他气势那么沖,整个人又那么张扬,这么陡然靠过来的时候还真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让人难免有些担心。 南嫣好似被他这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吓到了,她脸涨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眼中还是不甘,抬眸又羞恼瞪人一眼,「你、你靠那么近做什么,退回去,赶紧退回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更何况,就算我夫君再差劲,也轮不到你来指责他,我、我骂你几句怎么了?」 慕容拓不服,还要跟她争论几句。 眼看这两人又要争吵起来,一旁的赵修言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忽然低声说了句,「好了,师弟,别吵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今晚来是来做什么的了,我们是来求人帮忙的。」 他训完师弟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往后一退再退,明明有些害怕,却偏还要强撑着气场的南嫣,温声朝她说道,「姑娘,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留下来给你当人质可以吗?在我师弟去救人的那段时间,也就是你夫君昏睡的这段时间,我给你当人质,倘若我师弟真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话,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为你夫君陪葬,这样可以了吗?」 听到这话,慕容拓下意识反驳,他着急道,「那怎么行啊,师兄,我一个人去地宫,要是救不出翩翩姐怎么办?再说了,这妖女要求那么多,谁知道她是不是唬弄你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1页 南嫣不知何时凑到了这人身边,在他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没忍住用力踹了他小腿一脚,然后眼角绯红的盯着人道,「你才妖女,你这人未免得寸进尺,凭什么你师兄不能给我当人质,却要我夫君一个人承担风险?」 慕容拓被人踹了一脚后气得咬牙,虽然一点也不疼,但那是面子问题。 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对这臭女人时,他现在是面子里子全丢得一干二净了。 他不甘示弱地盯着人,「你要人质是吧,那行,让我师兄去救翩翩姐,我给你当人质行了吧,谁得寸进尺了,我只是担心我师兄被你这个妖……女人欺骗耍弄而已。」 女主听到这话,突然嫌弃瞧他一眼,然后转过脸闷声道,「不行,我不要你,谁知道你是不是不安好心,故意使坏欺负我呢?」 她轻轻哼了一声,「我还记着你之前欺负过我的事情,我不相信你。」 慕容拓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差点没把他气死,「你……你简直不识好歹,你当本少爷稀罕吗?谁他娘的乐意给你当人质啊。」 这话说完,二人四目相对,气氛凝固一瞬,然后又各自别过脸冷哼一声,端的是一副两看相厌的态度。 赵修言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种情况,他直接走过去将两人分开,然后敲定,「都别说了,你们俩就不能各退一步吗?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合作。周姑娘,我答应你,我给你当人质,你帮忙下药迷晕你夫君,等我们救出翩翩之后,我会尽快带着她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再不出现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你看这样可以吗?」 原本慕容拓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着师兄那盯过来的认真的眼神,纠结了片刻,最终也只能忍下了心头的气闷。 而另一头的南嫣听到这话后,犹豫了一瞬,最后也只能答应了,不过她又想到一个问题,眉头微微蹙起,「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我夫君从前给毒医前辈当过药人,试过很多种毒药,身体已经有了一定的药性,很多迷药对他都不管用的。」 说到这个,赵修言想了下,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过去给她,「这个是我们赵家秘制的一种药粉,平日里用来止痛麻醉用的,放在酒中,无色无味,中了迷药的人只会昏睡过去,醒来也会以为自己是喝醉了,你用这个应该可以迷晕他。」 南嫣很慎重,目光狐疑地望着他,一再确定道,「这个真的不会伤害到他吗?」 赵修言点头「嗯」了一声,「这不是毒药,只是单纯的迷药而已,不会有任何伤害。」 南嫣想了想,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枚小瓷瓶,然后紧紧攥在手心里,轻轻说了声,「我知道了。」 第145章 145 静谧的书房内,御流云正在皱眉沉思着他跟妻子之间的关系,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僵持了快三四天了,这几日已经连着三次被同样的藉口挡在了南嫣的院子门外,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应该快要坚持不住了。 有时候心中甚至有种不管不顾直接闯进去的冲动,可他又担心这样做了之后,她兴许会更生气。 御流云想着这几日遭受的冷待,心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烦闷之情,偏偏这种情绪又无法排解,且心中无比的在意,甚至让他在练剑时都变得格外烦躁,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是妻子那张平静顺从的脸。 教主大人十分不解,没由来的郁闷,明明前段时日还对他那么温柔的,可为何性子越是温柔的女子生起气来反倒越难消气呢? 御流云将两人之间的关系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想到后来,他心中甚至打定了一个主意,倘若妻子再不肯原谅他的话,那么将自己从前的过往全都告诉她也无妨。 还有那件一直瞒着她的事情——他将前未婚妻抓了回来关在地宫并准备报復的事情。 只因为到现在为止,他发现自己对妻子的在意,似乎比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恨意要深得多,他虽然对过去的经歷耿耿于怀,但他也确实是真的不想让妻子伤心难过。 更何况,那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们拜过堂成过亲,他是她的丈夫,从前他没有尽过丈夫的责任,但往后不一样,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往后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甚至还会生儿育女,想到那些画面,心里头甚至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一股暖流。 没有遇上妻子之前,他也就是个遭人嫌弃的丧家之犬罢了,说得再难听点,其实和那些乞丐、要饭的没什么区别,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却还是遭人谩骂跟唾弃。 他这样的人能够有幸活下来,而且能够娶了那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妻子,或许早就已经是老天爷对他的厚爱了。 他从前被那些恨意蒙蔽了双眼,似乎从没在意过身边的人,但仔细想想,他最应该在意的人一直都是妻子才对。 御流云下了这样的决定后,只觉得原先一直烦闷淤堵的胸口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变得轻松了许多。 偏偏就在这时,外头有丫鬟过来通报消息,说是夫人今天特意下厨了,邀他晚上去院子用饭,听着这个明显就是示好的消息。 御流云一愣,随即也忍不住笑了。 他以为这段时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难受,殊不知妻子跟他是一样的,他们彼此都在意着对方,明明就是心意互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2页 御流云这次是真的忍不住高兴,先前那些积攒在胸口烦闷情绪好像在此刻全都消散了,因为这一高兴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旁等候差遣的属下瞧见这样的教主顿时抖的更厉害了,从前就有个跟教主作对的人,教主杀了他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 御流云似乎也瞧见了一旁发抖的属下跟丫鬟,表情微顿了下,他有这么可怕吗?算了,他今日心情很好,懒得跟他们计较,直接挥了挥手让过来通报消息的人先下去了。 御流云想罢便站了起来,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似乎还早,嫣嫣说完亲自下厨给他做饭,还邀他去她的院子,虽说这段时间他去她院子的次数也不少,但总归不似真正亲近的夫妻,他心底想着,既然往后要同嫣嫣做真正的夫妻,那他是不是应该搬回她的院子了,或者她搬到他的院子也行? 想到这里,教主大人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冷淡平静的模样,不过耳垂却是染上了一点点绯红。 他想到了他们拜堂成亲、洞房那晚的情景了,曾经心如止水的画面,如今想来,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就有些脸热。 兴许是今日有了期待,就觉得处理教中事务的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他好几次抬头瞧了眼窗外,又不着痕迹地问了门口的下属好几遍,得到一如既往的回答时微不可见皱了眉,只觉得今日要处理的事务怎么会这么久呢?明明往常还觉得时间不够的来着。 眼见外头天色终于暗了,教主大人再次抬眸朝窗外看的时候,就瞧见往常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小丫鬟终于过来请人了,心头瞬间就松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就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转身直接就朝着妻子的院子过去了。 进入房间时,厅堂里只有几个小丫鬟在伺候着茶水,不见妻子的身影,御流云便转头看向丫鬟,下意识问了句,「夫人呢?」 听到问话,几个小丫鬟们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这群丫鬟们已经不似从前那么畏惧教主了,不过仍旧是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道,「请教主大人稍等片刻,夫人去小厨房做饭了,这会子应该快回来了。」 御流云眉梢微挑了下,听到这话,脸上又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四下里一群丫鬟们瞧见教主罕见地站在门口笑,便也忍不住探头对视了一眼,然后也抿着唇跟着笑了起来,御流云瞧见了,倒是没怎么在意。 等到南嫣带着几个欢欢喜喜的小丫鬟们回来时,瞧见的便是自家夫君站在门口低头沉笑的模样,脸上随即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夫君,你何时来的,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我都说了让你先进屋候着的。」 她说着便上前轻轻牵住了他的袖子,转头又看了一眼身后拎着食盒的丫鬟们,自顾自地小心吩咐着,「哎,小心点端上桌,仔细别烫着了,小桃,秋菊,时辰不早了,别在这儿伺候了,你们也去小厨房拿些吃的吧,饭后就不用再来伺候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两个丫鬟听到这话连忙小心翼翼将饭菜布置好,之后又朝着一旁站着的教主大人低眉顺眼的行了一礼,这才转身退下了。 御流云有些惊讶地看着丫鬟们端上来的饭菜,样式不少,有模有样的一共六道菜,且一旁的桌子上还温了一壶酒。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为何弄得这样丰盛? 教主大人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腕,低头看着这人,南嫣瞧见对方露出的一副惊讶的神情,脸庞便有些微红了,直接牵着这人坐到了身旁的位置上,有些不自在地说着, 「夫君为何这样瞧着我,难不成我就是那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吗?」 御流云看着妻子似乎又恢復到了从前那副温柔如水的模样,说不了几句话又开始脸红,越瞧便越觉得心软。 南嫣说着又轻吐了一口气,然后抬眸静静对上了夫君那双墨色的瞳孔,她眼里似乎还闪过一丝紧张,下意识地转过脸,然后柔声说道,「其实,我这几日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我对夫君的在意明显多过夫君对我的在意,所以不想再这样下去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我跟夫君好不容易才成为了夫妻的,怎么能为那些不重要莫须有的事情而生气呢?这样未免也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说完这句话后,南嫣那双水润润的眸子又望向身旁的丈夫,声音愈发轻柔了,「夫君,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就算以后避免不了再吵架的话,你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对我不闻不问了,你知道我很难过的。」 果然,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闷闷的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抬眸气恼的朝人瞪了一眼,语气里暗含着怨怼,「再说了,你明知道我很好哄的,为什么就不能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我呢?还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先向你低头,这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教主大人听了这话,心头微微有些触动,他心里寻思着自己什么时候对妻子不闻不问了?明明这几日就差没把道歉两个大字写在脑门上了,分明就是她不肯搭理自己。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自从跟妻子的关系变得亲近之后,教主大人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妻子给台阶的时候,最好趁早道歉,否则时间一过,这人估计又要生闷气不肯搭理人了。 而且被妻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御流云心里更是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胸口都化成了一团棉絮,柔软的不可思议,他的眉头微微松了松,身体往前倾着,与妻子的距离更近了些,然后伸手握紧了妻子的手腕。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3页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向你保证,从前的事情我都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还有一件事情我……」 话还没说完,御流云的手指就摸到了妻子的手心,感受到了妻子的手指头上一些细微粗糙的划痕,轻轻捏了下,面前的人下意识地轻「嘶」了一声,然后双手缩着往回躲。 御流云不自觉皱眉,稍微用了点力,直接就将她的双手拉了过来,「手上怎么了?」 他说着又赶紧低头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妻子的手指头上全是一些细小的伤口,还有一些微红的烫伤,因为她手指柔软白皙,倒显得那些伤口更加的明显刺眼了。 教主大人的面色瞬间变了下,连说话的语气都加重了不少,「怎么回事,为什么手上会有这么多的小伤口,是不是下午在厨房不小心弄出来的?」 他越说越气,心中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子恼意,当然这恼意不是对着妻子的,而是对着那些没把妻子照顾好的贴身丫鬟的。 「谁让你做这些了,丫鬟没在旁边看着吗?你是教主夫人,什么时候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去做那些事情了?伤成这样还要去做饭,你是拿刀在切自己的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不了一点疼的。」 御流云说着,便放下了南嫣的手,转身直接去了对面的柜子里翻找了半天,然后翻出了一盒墨绿色的药膏,直接按着妻子的手,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开始替她涂药。 南嫣被这人的操作看的愣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几跟手指头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害呢,瞧着这人这般紧张着急的模样。 南嫣忽然忍不住抿唇轻笑了声,「原来夫君这么担心我啊,不过这些都只是小伤,又不怎么疼的。我只是许久没下厨了,所以手艺有些生疏了,一不小心才划破几道小口子而已,再说了,这点小伤算什么呀,还没当初夫君砸我脑袋的那锭银子疼呢。」 她伸出柔软的手指轻轻握住丈夫的手背,声音愈发欢喜了,「而且,夫君从前吃过的苦,受过的伤可比我严重多了,我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的。」 话音刚落,就被人敲了一下脑袋,教主大人皱着眉头,朝人瞥过去一眼,然后平静说着,「说什么傻话呢,你的身体能跟我比吗?我是男子,而且从小就习武强身健体,一直都是皮糙肉厚的,受这点伤算什么,你不一样,往后可不许再折腾这些了。」 他说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那盒子里墨绿色的药膏,轻轻涂在妻子柔软的手指上。 南嫣只觉得伤处凉丝丝的,又略带些痒意,尤其是瞧着对面那人抿着薄唇,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教主大人被亲的愣了一瞬,然后抬眸,目光缓缓落到对面的妻子身上,看她脸庞微红着退开。 四下里站着的丫鬟瞧见堂上这亲密的一幕,一个个的捂着嘴,也忍不住偷偷笑了。 听见这细微的笑声,南嫣似乎有些羞恼了,轻抿着嘴唇,手指用力掐了他手心软肉一把,然后声音低低道,「都怪你,丫鬟们都笑话我了。好了,快别折腾了,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特意给你做的饭菜都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赶紧吃饭……」 教主大人闻言一把握住她掐过来的小手,耳根也有些微热,他咳嗽一声,眼风扫过四下里小动作不断的丫鬟,几个丫鬟立马噤声了,低着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教主大人满意了,握着妻子的小手,手下的动作倒是愈发细緻温柔。 「你急什么,凉了我也会全部吃完,你这烫伤不涂完药的话,明早起来指不定就会起泡了,好了好了,别瞪了,我吃就是了。」 教主大人无奈扶额,在妻子那双越来越恼的目光下,这才利落的拿起筷子,一样一样地夹起饭菜细緻地尝着。 见此形状,南嫣黑眸又轻闪了下,然后拿起桌上一直温着的酒倒了一杯递了过来,屋子里顿时静的只剩下夹菜,酒水的声音。 或许是今晚气氛太好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这些饭菜都是妻子亲手为他做的,御流云只觉得今晚的妻子面容格外秀美温柔,嘴角弯了弯,看着妻子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大概是手指受伤的原因,捏着酒壶的手指都有些不稳,他主动伸手接过,轻饮而下。 酒味很清淡,带着梨花的香气,落进肚子里后,却又仿佛一团火在烧灼一般。 三杯之后,御流云便觉得自己好似有些醉了,看着妻子越凑越近的面容,不自觉便伸出了手,晕黄的烛光映在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御流云只觉得大脑好似被什么东西麻痹了一般,想要努力维持清醒,但大脑一片混沌,眼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了。 他伸手,直接将人拽进了怀里,看她微微蹙眉,然后又朝他轻柔一笑,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夫君,你是喝醉了吗?我扶你回房去休息好不好?」 「嫣嫣……」 意识昏沉的人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御流云的大脑似乎变得有些迟钝了,但对于自己的渴望还是很执着的,他抿了抿湿润的唇,手掌下意识扣住了妻子的腰身,将她往怀里拽。 南嫣不由得又跌落在了御流云的怀里,她心中想着,这赵修言给的迷药到底管不管用了,人都成这样了,怎么还是拽着她不肯放手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4页 她想要起身,对方却按着她不让她起身,额头轻轻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两人鼻尖相互抵着,气息温暖而湿润。 他眼里似乎有了一丝丝的醉意,此刻有些意乱情迷地望着怀中的人,他嘴唇碰着她的唇瓣,「嫣嫣,我们做夫妻好不好?」 御流云哑着声音唤她的名字,他喉咙不由自主动了下,眼里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情/欲与渴望,「嫣嫣,我们做真正的夫妻……」 「上次的洞房之夜……补上好不好?」 「嫣嫣……」 御流云又低声唤她,得不到回应,却只能瞧见妻子那双安静柔顺的眸子有些奇怪地望着她,他缓慢朝她靠过去,手掌贴在她的肌肤上,微微失神望着她。 唿吸越来越近,就在快要吻上她的唇时,南嫣便感觉肩膀轻轻一沉,这人终于坚持不住昏过去了。 眼看着药效终于发作,南嫣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让丫鬟将人小心翼翼扶到内室床上,脱了外衫跟鞋子,被子盖好,然后叮嘱丫鬟们,「教主喝醉了,你们将饭菜扯了,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夜里不用伺候了。」 丫鬟们低头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南嫣便按照约定好的时辰,将腰牌交给候在另一间小屋内的慕容拓,这师兄弟一人也在此等候多时了,三人约定好今晚救人,赵修言留在此处作为人质,慕容拓一个人去地宫救人,有了教主的令牌跟手令,还有一套玄苍教的服饰,伪装成教主身旁的下属混进地宫的话,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阻拦。 南嫣将东西交给慕容拓的时候,还忍不住叮嘱他,「你动作要快点,不许乱来知道了吗?还有,不到危急时刻,绝对不能动手伤害我们玄苍教的下属,否则便是不守承诺,我就会同样在你师兄身上伤害回去的。」 听到这人闷闷开口,赵修言眉梢微动了下,嘴角弯了弯,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反倒是那一旁已经等候的师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听到这话更是烦躁冷哼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你啰嗦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我师兄呢,废话那么多!」 他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喂,你也得给我老实点,我不伤你们玄苍教任何一个人,你也不许祸害我师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各自冷哼一声,然后别过脸去不肯搭理对方。 慕容拓嘴角无意识翘了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见到翩翩姐了,所以连心情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振奋了许多。 眼见着那道身影踩着树枝一跃而上,飞快跃过院墙,然后朝着地宫的方向寻去。 随着那人身影离开,屋内也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了。 赵修言也松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到了屋内小幅度地走来走去,面色略有些紧张发白的南嫣身上。 看她这般着急不放心的样子,赵修言倒是忍不住笑了笑,他是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比他们还要担心事情能不能成功,不过这也难怪,她那般爱慕自己的夫君,应该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夹杂在他们夫妻之间的。 瞧着那姑娘还在来回轻轻走动着,赵修言突然出声喊了声她的名字。 「其实姑娘不必这么紧张的,不如坐下来,喝口茶稍微放松一下心情吧,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精神再这样紧绷着,会很疲惫的。」 南嫣听到声音微怔了下,转过头看他。 赵修言也在静静地望着她,他的眼神是温和的,眼里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语调一直不急不缓的。 这样的语气很能安抚人心。 果然,南嫣听他这么说后,便也走过去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问了一声,「你就不担心你师弟会被人发现吗?」 赵修言知道她担心的事情应该不是这个,他语气更平静了些,宽慰道,「姑娘放心好了,若是真被发现,今晚的一切都由我跟师弟一人一齐承担,与姑娘毫无关系,我们师兄弟一人也不会向外泄露姑娘半个消息。」 听到这话,南嫣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目光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身旁的人,赵修言的视线跟她对上,他发现这姑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却并不惹人厌烦,目光也是始终温和平静的,就如同她这副性子一样,温柔纯净。 赵修言微微偏移了目光,避开了她的打量,随后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像是随口间说了一句,「姑娘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夫君。」 听他谈到自己的夫君,南嫣愣了下,然后很快回神,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一个笑来,这笑容里带着一丝丝的欢喜,毫不犹豫道, 「这是自然的了,夫君和旁人不一样,他从前吃过很多苦,我希望他能够开心,而不是一直沉湎于过去的仇恨之中。」 她说着又转头看了身旁的赵修言一眼,忍不住轻笑了声道,「你不是也很在意你的未婚妻吗?为了她不辞辛苦的想法子救她。」 赵修言没想到这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下,脸上缓缓浮现出笑容。 或许是因为她提到了自己的未婚妻,让赵修言的表情也变得温和放松起来。 然后点头应了一声道,「嗯,你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的,我们都有各自在意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这里遇见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5页 他说着这话,忽然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色的小锦盒,面色温和地递了过去,「对了,我看姑娘的手指似乎有些烫伤的痕迹,这个药也是疗伤用的,效果很好,送给姑娘,就当是感谢你这次帮了我们的忙。」 南嫣抿唇朝着这人轻轻一笑,虽然笑容依旧温柔纯净,只是那丝温柔却不像面对自己夫君时那样依赖信任。 她摇着头道,「不用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伤,何况我夫君已经替我上过药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好了。」 赵修言被人拒绝了倒是也不恼,目光依旧落在她的手指上,眼皮轻抬,语调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收下吧,就当是我们师兄弟给你的一个赔偿,等我们救出翩翩之后就会彻底离开,往后我们也不会再见,这些东西和你帮的忙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听他都这样说了,南嫣再要拒绝的话似乎就有些不合适了,她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 手指伸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指尖,似乎是无意的,温软如同棉絮一样的触感在他指尖上一触即分。 这让赵修言动作顿了下,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而南嫣却好似没有察觉似的,将那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收进了怀里。 看着这人很快放下的手掌,南嫣又想到了之前咬在他手腕上的那一口,心头忽然涌出些不自在跟歉意,于是抬起头来,脸庞有些微红地望着对方道,「那个……你手腕上的伤好了吗?还疼不疼?那天也是我太冲动了,咬的太重了,对不起……」 南嫣咬着唇,眼底似乎流露出了些许懊恼的情绪,大概又想到了那天的场景,面颊也不受控制地红了。 赵修言微顿了下,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然后笑着宽慰了句说,「早就好了。」 再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阴差阳错之下的窘境,即便他再心如止水,此刻也莫名有些耳热,然后别过脸不自在地道,「这件事情本就怪不得你头上,是我跟师弟的错,那样的情形,你便是直接杀了我们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还要你向我们道歉呢?对不起。」 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几乎连铜台上蜡烛燃烧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窗外偶尔拂过一阵夜风,树叶被轻风吹拂地簌簌作响。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也都没有再看对方,只是觉得这一瞬,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仿佛空气都变得静默尴尬起来了。 就在两人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也就是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响,是之前约定好的声音。 屋内的一人对视一眼后,都下意识地露出笑容,这是成功的信号,说明慕容拓成功地将人救出了。 南嫣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下意识地往窗口走了几步,外头虽然看不见人,但估计着慕容拓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提前带着人离开了。 身后的赵修言看着那站在窗口的南嫣一眼,随即松了一口气,眉头也微微松了松,然后走上前去,笑着说了一句, 「我这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南嫣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身后那人眉目温润如画的模样,便也忍不住抿唇一笑,「可以,你跟你师弟赶紧带着你的未婚妻一起回去吧,你们回去之后最好早日成亲,我祝你们白头偕□□度一生,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夫君的面前了。」 赵修言摇头失笑,看着这人眼底微微闪着光亮,脸上毫不遮掩的喜悦急切之情,不知道还以为的成婚的人是她呢。 他也随口应了一句, 「行了,那在下便多谢你的祝福了。」 他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却又突然感觉袖子被人从后头扯了一下。 赵修言疑惑回头,看着身后那人。 「哎,你先等等,我差点忘记了。」南嫣一只手紧紧抓着对方那只袖子不放,然后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对了,你帮我把这瓶药膏带给你那个脾气不好,性格又十分差劲的师弟吧,就说我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已经原谅他从前犯下的错了,这药就当是我为了弥补他那天被踩的事情了,还有……」 说到后面那句话时,她神情似乎变得认真慎重了许多,那双眸眼温柔似水,唇色嫣润,轻轻抿着,在清冷的月光下,眼尾微微上挑着,好似多了一丝丝的清丽妩媚。 赵修言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有些出神,他微微用力掐了掐指尖,这才让自己回过神来,然后便听见对方说道,「我只能帮你们这一次,往后你们要是再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南嫣笑了笑,「还有,你们记得要走远一些,我夫君那里我会尽量帮着遮掩的,你们以后可别再回来了。」 赵修言看着被她塞进手里的那瓶药膏,那上头似乎还沾着她手心里的余温。 一时间,心中好似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将那个药瓶握在手中,然后「嗯」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身前的姑娘说道,「多谢,往后我会守好我的未婚妻,不会再让她跟你夫君有任何牵扯了,放心吧。」 南嫣听到这句保证好似终于放心了,眼里也有了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容,她又补充了一句道,「还有,你这个做师兄的好歹得看紧你那个不太聪明的师弟,免得他总是仗着武功身份欺负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6页 赵修言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下,他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后,赵修言转身就要离开,他一脚踩上案台,借力直接跃上了墙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瞧了一眼。 夜风微凉,从树梢拂过,将人的髮丝吹拂得轻轻飘动起来,落在人的身上隐约带着一丝凉意。 南嫣正伸着手欲将那扇窗户阖上,似乎没想到赵修言会转过头来看她,愣了一瞬后,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赵修言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他心中想着,这一别之后,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也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了那日两人相遇时的场景来了,那时候的她,似乎也就站在窗前关窗户。 这一下,倒是和从前一摸一样了。 赵修言恍惚了片刻,表情逐渐缓和下来,又想到师弟已经救回了未婚妻的事情。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后,便将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全都压进心底深处,随后飞身一跃,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嫣望着窗外静谧幽深的夜色,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收敛。 嗯,很好,她瞒着男主把他的前未婚妻放跑了,也不知道男主醒来后会怎么对付她呢? 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了啊。 啧啧! 南嫣低头想了想,她可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去祸害另外两个人了。 而在另一边,一夜昏睡过后。 御流云醒来后便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像是宿醉后的结果,太阳穴两边有种酸胀的痛意,整个人头重脚轻的。 御流云紧皱着眉,两根修长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揉了两下,一开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他以为是自己昨晚喝醉了。 脑海中朦朦胧胧回忆起昨晚的场景,隐约浮现出几个熟悉的片段,似乎是嫣嫣给他倒了几杯酒,他喝下了,然后便有些醉了。 可是他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差了? 不过几杯梨花酒而已? 这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御流云本能地觉得不对,但此刻的脑子还有些混沌,思绪跟不上身体的本能反应。 后来他又做什么了呢?御流云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情,他记得自己似乎将嫣嫣拽进了怀里,想要亲吻她,但之后…… 忽然间,御流云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平静睁开,眼底犹如一汪深潭毫无波澜,他随手摸向腰间,衣服都被人脱下了,他又抬眸看向屋内的屏风,直接走过去翻看着。 前两日妻子归还的令牌还好端端的挂在腰带上,似乎什么都没变动过。 但御流云本能觉得不对劲,他用力攥紧手指,想到某种结果,眼底的幽暗情绪几乎要凝出实质,他立刻让人去地宫查看了一番,然后得到消息,原本关在地宫的林翩然果然消失不见了。 呵,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分明是有人带走了她吧。 且那人的本事还是真够大呢,能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人带走。 应该不止一个人吧? 想到这些,御流云面色陡然一冷,手中的腰牌几乎没被他捏碎。 他勐然间想到了昨晚醉酒的事情,他的酒量从来没有这么差过。 所以,里应外合的那个人是他的妻子吗?因为除了她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接近得了他,更何况他昨晚只吃过她递过来的东西。 御流云眸色愈冷,联合今早醒来的那些症状来看的话…… 嫣嫣,昨晚应该是对他用药了吧? 所以,他的妻子居然联合起了外人一同背叛了他么? 御流云唇上血色淡得厉害,想到这个结果,原本深黑的眼眸忽然泛起了一丝凌冽阴森的寒光,无端让人汗毛竖起。 好,好得很! 第146章 146 御流云理清头绪之后,转身直接去了小厨房,一进门便看到几个丫鬟婆子围在案板上收拾昨天还未清理干净的餐盘酒杯。 几个丫鬟婆子一转身看到教主时,下意识地低头想要行礼,结果还没开口就被教主身上那股冰冷刺骨的气势骇得后退了几步, 「昨晚剩下的酒去哪儿了?」 丫鬟们顿时一愣,「酒,什么酒?」 御流云看着那丫鬟一副无知的模样,眉头便狠狠皱起,目光愈发阴冷盯着人。 丫鬟瞧着这情况有些不对,浑身都打了个寒颤,然后立马转头看向那案桌上的盘子,发现并没有什么酒壶残余之类的东西,又想了想,这才回想起来, 「回教主的话,奴婢想起来了,昨晚剩下的酒好像都被夫人拿走了,夫人说她也要小酌两杯,就让我们不必伺候了。」 听到这话,御流云冷呵一声,他基本可以确定,昨晚的酒一定是有问题,还有,背叛自己的人也毫无疑问,就是他的妻子了。 可笑,真可笑! 他从前还觉得,倘若这世上还剩下唯一一个背叛自己的人的话,那绝对会是自己的妻子,可如今的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他的妻子居然敢联合外人给他下药。 好,真是好得很啊! 御流云攥紧手指,心中戾气简直无法压抑克制,眼中的杀意几乎凝出实质来了。 他一再确定结果就是不想自己会冤枉她,生怕自己错怪了她,可他越是确定,现在就越发肯定妻子就是那个对自己下药的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7页 想到这点,御流云的眼神变得更冷了,原本冰冷的面容更是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心头。 让他甚至有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杀意,是谁,她到底勾结了谁? 心中压抑愤怒之余,御流云甚至没顾及丫鬟婆子们还站在一旁,抬手用力一掌便拍向了桌子,那桌子瞬间碎成了两半,案桌上的碗筷茶杯顷刻间全都砸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成了一片狼藉。 而这巨大的动静也吓得屋内的众人一愣,随后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一群人缩在厨房里连大气也不敢喘,教主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发了这样大的脾气? 御流云冷笑一声,转身直接去了南嫣的院子,却被告知夫人刚去小厨房去拿醒酒汤了,两人之间刚好错开了。 丫鬟们看到教主连话也不说,推开门直接进了夫人的内室,然后在枕头底下一阵翻找,最后居然翻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头还有一些剩余的药粉,白色无味,混在酒中的话,几乎无人能够察觉。 翻到药瓶的那一瞬间,御流云薄唇紧抿,目光晦暗阴冷,脸色更是扭曲得有些吓人。 丫鬟们直觉有些不对劲,便下意识地上前行了一礼,然后低声说着,「教主,夫人给您去拿醒酒汤了,还说待会要给您送过去。」 「你们先出去。」 「教主,夫人她很快就会……」 「我叫你们全都滚出去,没听见吗?」 御流云语气陡然加重,眼中冷意浮现,这模样也终于令一众丫鬟察觉到了教主的心情是真的很不好,于是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赶紧低着脑袋下去了,再不敢去瞧那站在屋内的人一眼。 也就是这时,原本去小厨房拿醒酒汤的南嫣回来了,看到丫鬟们一个个的被吓得跟鹌鹑一样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南嫣眸光微闪了下,心中瞭然,看来是男主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还挺迅速的嘛,不过面上还是一副故作不知的模样。 然后平静地端着那碗醒酒汤进屋了。 看到屏风后站着的那道身影,南嫣抿唇笑了笑,然后直接走了过去,将醒酒汤放到案桌上后,轻轻牵起了他的手,「夫君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面色看上去就有些不好,是遇到什么不舒心的事情了吗?还是昨晚宿醉头疼了,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一点吧,可以缓解头疼的。」 妻子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语气里含着关心,眼底也满是柔情。 只是这次…… 话刚说完,便被教主大人一把抓住了手腕,那力道紧得让人发疼。 御流云逼近一步,眼神冷冰冰地盯着她,那眼底毫无一丝温度,瞧着她的模样仿佛回到了两人之间最开始的时候。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语气冷漠得近乎嘲讽,「怎么,这汤是为我准备的吗?里头没放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听到御流云说的这话,南嫣手指一抖。 兴许是心虚,又或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根本不太会掩饰自己,惊慌之余,连带着面色也是「唰」的一下就白了起来。 她被这过度贴近的距离逼得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抵到后头的桌沿上,有些不稳,身子微微向后仰着,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到了桌子上支撑着身体,却一不小心差点打翻了桌上的那碗醒酒汤。 溅出的汤汁落到那只白皙的手背上,烫的她手指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下。 再一转头,看到丈夫这般冰冷漠然的眼神,她仿佛被刺到了一样,眼底瞬间有些湿润,却还是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然后躲闪着迴避着丈夫的眼神道,「夫、夫君在说什么啊?醒酒汤里还能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吗?这就是按照正常的做法做的而已。」 可惜这次御流云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轻嗤一声,冷笑道, 「还不肯承认吗?你当本座是那种没有脑子,可以任你玩弄的蠢货吗?」 他嘴上说着这话,双目直直投射过来的视线凌厉如刀一样刮在人的脸上,刺的人肌肤生疼,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那双眼眸幽深晦暗,仿佛摒弃了从前所有的情感,带着某种浓烈的情绪,令人心尖发颤。 御流云一把将人扯了过来。 南嫣几乎毫无挣扎抵抗的能力,身体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他的胸前,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睫轻颤着望着他。 御流云看着这样的妻子,只觉得心中怨恨更深,原本要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也不知道为什么停顿了一下,改为用力抓紧了她胸前的衣襟,然后将人狠狠拽到自己面前。 逼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本座对你不好吗?」 「为什么要这么算计本座?」 御流云每说一句话,南嫣的脸色就越是苍白一分,她抿着唇,唇上的血色也寡淡得厉害,然后缓缓抬眸,对上了御流云此刻的眼神,她嘴唇轻颤着,「不是你说的那样……」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硬生生打断,「闭嘴!」 御流云此刻已经无心听她那些狡辩解释的话了,他脑子里的血管好像在突突叫嚣着,疯狂又混乱,彻底撕破了一开始以来的冷静面孔。 「昨天晚上,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欺骗本座是不是?什么和好,什么喜欢,全都是假的是不是?你利用本座对你的感情,勾结外人,给本座下药,将本座玩弄于股掌之中!」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8页 说到这里,教主大人手背青筋骤起,眼底克制着某种汹涌的暗潮,一字一句地问道,「说,跟你勾结的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值得你为了他这么不顾一切地背叛我?」 御流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珠子忽然呈现出一种诡谲的墨色,浑身杀意隐隐浮现,倘若那人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此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人当场杀死。 南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生气愤怒,她整个人好似都被吓到了,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几乎快落下泪来了。 明明害怕得浑身都有些颤抖了,却还是固执地伸手去握他的手掌,柔软的掌心轻轻贴在他的手背上,努力摇着头解释着, 「我没有,夫君,你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勾结外人背叛你……」 她力道微微收紧,声音也是柔柔弱弱的,夹杂着一丝哽咽的声音,就这么委屈难过的望着他。 她眼眶微红,眼底闪着一丝丝的泪光,乌黑的髮丝略微有些凌乱地散在肩头,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柔弱可怜的气息来。 御流云冷笑一声,曾经他有多喜欢她这副安静柔弱的模样,如今就有多厌恶,他直接将怀中那枚瓷瓶拿了出来,然后「啪」地一声用力拍在了案桌上,瓶子应声而裂,里头剩余的白色药粉瞬间洒了一地。 南嫣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僵住了。 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唇上的血色也尽数褪去。 御流云嘲讽,「还在狡辩!要我从头到尾跟你全都说清楚吗?如果没有背叛,这药是谁给你的?又是谁在昨晚的酒中下药的?」 御流云的面皮瞬间冷的让人心颤,尤其是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心虚之色,眼神更是变得阴冷无比。 「怎么,难道你要告诉本座,这一切都是遭人逼迫的吗?」 「是有人逼着你给本座下药,是有人逼着你不得不背叛本座的是吗?」 他轻呵一声,语调忽然放轻了。 轻得让人浑身发冷,整个人如坠冰窖似的,遍体生寒。 「可若是真有人逼迫你的话,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本座呢?你口口声声唤本座夫君,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夫君的吗?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勾结起来的?」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 他勐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来了,几日前夜里妻子的异状,以及那两个毛贼闯进教中的事情,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阴冷起来, 他下意识地询问了一遍。 「是那天晚上是不是?」 「那天晚上你情绪有些反常,忽然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那天晚上,跟你勾结的那两个毛贼就躲在你的房间里是不是?」 南嫣心想这人的脑子确实不笨,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过面上仍是那副慌乱的神色,连眼睛都不敢看向他。 御流云指节用力攥紧,一想到那天晚上那两个混帐傢伙就藏在她的屋子里,看着他和妻子亲热,她那样的媚态显露于人前,整个人忽然间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情绪了。 御流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怒火都在乱窜,血液瞬间集中冲上了大脑,各种情绪一齐涌了上来,让他的理智彻底被打乱了。 「你说话,到底是不是?」 这句话说完以后,御流云好似再也忍不住了,那案桌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瞬间全被他抬手掀翻了,那碗醒酒汤也随着翻倒的桌子重重砸到了地板上,当场碎裂开来。 地上顿时一片狼藉。 南嫣被这动静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她抬眸看向身前的丈夫,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落下了,整个人有些无力承受似的,声音里忽然带了一丝丝的悲伤难过。 「夫君真的喜欢我吗?真的有认真为我考虑过,在意过我的感受吗?地宫里关押的那个女人,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为什么你心中惦记着的都是你那个未婚妻?」 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角发红,好似要将从前心底遭受的那些委屈全都说出来才好,「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书房里那般珍贵的簪子不是你母亲的遗物,那分明是你们两人的定婚信物,你那般在意,在意到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你都会对我生气!还有你脖子的那些伤,明明全都是那姑娘弄出来的,可你却骗我是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 「夫君知道当我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南嫣眼泪流得越发厉害了,「我一直以为夫君是爱我的,我们自成亲以来,一直相敬如宾,我以为那就是夫君爱护我的方式。」 「可是,直到我在地宫看到的那个女子!夫君对那个女子在意、容忍的程度甚至会让我觉得害怕,我从来没有看见你这么固执过,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更怕你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娶那个女子。」 「明明是你一直在欺骗我,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可是为什么,夫君从来就没有那般地在意过我呢?」 御流云听到这话表情也顿了一瞬,随后低下头,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直勾勾地对上她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所以,你就要背叛我是吗?」 御流云冷笑一声,此刻只觉得嘲讽至极,他以为他们心意想通,却没想到两人是互相欺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9页 是,他是瞒了她那些事情。 可倘若不是她昨晚瞒着他对他下药,他原本已经打算将那些事情全都告诉她了,明明就只差那么一晚上的时间而已,为什么她就那么等不及呢?为什么都不肯问他一句呢?他明明已经在想着,忘记从前的过往,与她共度一生,成为一对恩爱夫妻。 可结果呢……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一想到他的妻子,原本他想着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傢伙背叛自己,对自己下药。 他此刻只觉得胸腔内好似有一团火燃烧起来了一样,将他的理智全都燃烧殆尽,之后便是节节攀升的怒气。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怨恨什么,到底是怨恨她不顾自己的意愿放走了林翩然,还是在怨恨她勾结外人,毫无顾忌地背叛他! 都一样,她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背叛他,只不过一个是从前折辱唾弃他,而如今这个是利用他的感情,利用他的信任跟心软,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混乱之际,御流云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什么翻绞着一样的痛感加剧,他眼底生出凌厉寒意,他痛他也要别人跟他一起痛,像一只刺猬一样瞬间竖起自己身上所有的利刺,将对方也扎得鲜血淋漓,跟他一样痛苦才好。 御流云眼神忽然一狠,嘴角凝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这使得他整个人愈发显得高深莫测极了,「对,你说的没错,从始至终我在意的人就只有我的未婚妻林翩然。」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南嫣睁大了眼睛,眼中雾气凝聚,瞬间溢满了整个眼眶,她面色苍白,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夫君……」 「你以为你是谁?倘若不是你爹逼迫,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你吗?可即便是娶了你,在新婚之夜,你这个妻子脱光了站在本座面前,本座也对你毫无反应,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本座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你!」 「从一开始,本座在意喜欢的女子就只有一个林翩然而已,她才是我御家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算个什么东西?」 人在极度愤怒之下,确实是会口不择言,此时的御流云就是这样。 因为自己痛苦所以要让别人跟自己一样痛苦,用最尖锐冰冷的语言去戳对方心底最深处的痛处,最后两个人一起受伤。 果然,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对面的女子瞬间陷入了一种痛苦之中。 脸上的表情绝望悲伤,本就没有血色的嘴唇也被她咬出血来。 她抬眸浑身轻颤着望着他,似乎哀伤到了极致,「夫君……」 那两个字是带着哽咽轻喊出来的,「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眼泪仿佛不受控制地似的顺着脸庞滑落,重重地砸到了对方的手背上, 御流云好似被这滴眼泪烫到了似的,心口好似被毒蜂勐蛰了一下似的剧痛,愈发怨恨纠结,可只要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那眼神便瞬间阴狠了一瞬。 然后勐地挥手,用力将人推开。 南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着,一不小心撞在了身后的屏风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的,撞上的那一瞬间,刚好从她怀里掉出来一块玉质的同心锁,「啪」地一声砸到地上,翻滚一圈,刚好停落在了御流云脚边。 南嫣表情似乎僵硬了一下。 御流云眼神晦暗,原本一闪而过的心软瞬间又被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覆盖了下去。 他目光落在那枚从未见过的同心锁上,弯腰捡了起来,然后便看到那同心锁的背面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 一瞬间,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彻底被绷断了,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杀意,眉眼间萦绕些似有若无的戾气。 他抬起头,捏着那枚同心锁,深黑的眼珠里透着清幽幽的阴寒气息,「这就是那个野男人送你的信物是吗?」 南嫣嘴唇轻颤着,她摇着头,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地往下坠落,可怜至极,「不是的,夫君你真的误会我了……」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沙哑,整个人无力地倚靠着屏风,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伤心欲绝的气息来,「你别说这样的话好不好,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你别说这种话……」 后面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御流云便欺身而上,将那块同心锁直接扔到了她脚边,眼神变得兇狠阴冷起来,「别叫我夫君。」 他忽而抬手用力掐住了她的两颊,原本外露的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人,「从你给我下药,背叛本座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再是本座的妻子,因为你不仅背叛了本座,你还背叛了整个玄苍教。」 「所以,从现在开始,滚得远远的,最好永远别再出现在本座面前,否则本座一定会忍不住弄死你的!」 那双狭长的眼眸里渐渐泄出一丝杀意。 南嫣听到这话,好似再也忍不住了,她先是伸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整个身子都靠过去了,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惊慌又颤抖地哭泣着,「不要这样,夫君,求求你别说这种话,你别不要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她双手紧紧缠着的他的脖子,好像这样就能够挽回他似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衣襟口,浸湿了一大片的衣衫。 可是身旁的人却无动于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0页 他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牵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对着她无奈又温和的笑了。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我也知道你生气,你气我瞒着你偷偷在酒里下药,可那些只是普通迷药,不会伤害你身体的,我没有勾结任何外人,我也没有背叛你。」 「夫君,你别不要我,在这个世上,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她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浑身发抖,「我们是夫妻,我是你的妻子,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御流云看着这样的妻子,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的怨恨跟怒气一齐翻涌,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明明是他最亲近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毫无顾忌地背叛他? 他容不得任何一个人的背叛,就算那个人是他最亲近的妻子也不行!他曾深陷泥沼,从困境中挣扎着爬起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自己发过誓,此生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的背叛,就算是她也一样。 御流云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开,然后朝着外头喊了一声,他眼里泛起猩红的血丝,想开口的时候却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发紧,紧得让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盯着那不小心摔倒在地的妻子,胸口好似被无数只蚂蚁啃噬吞咬着一般,有种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恨意与痛意,可越是痛苦就越是想要将它剔除,然后彻底丢弃, 「来人!」 御流云嘴角轻扯,浮现出某种决绝的恨意,那眼神好似淬了血的剑刃,泛着冰冷寒光,「夫人勾结外人,背叛本座,背叛玄苍教,从今往后不准她再踏入玄苍教半步。」 「让她赶紧滚,滚得远远的,从今往后,再也不许出现在本座面前!」 说完这些话之后,御流云冷哼一声,转身面无表情的离开,再不肯看她一眼。 而坐在地上的那人听到这一番话后,好似完全失去了支撑下去的力气了,她呆呆望着那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瞬间泪如雨下。 她浑身轻颤着靠在后头的屏风上,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眼尾泛着丝丝红意,整个人好似快要晕厥过去了。 哭了好一会儿,确定那人的身影彻底远去消失之后,南嫣这才擦了擦眼泪,瞬间把情绪一收,然后拍拍手掌从地上利落地爬了起来,嗯,就等着来人送她离开了。 而在另一边的御流云,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心头涌出的不是畅快解恨,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沉闷与痛苦。 刺激她的同时,他心中遭受的刺激却比预想中的还要难以忍受跟痛恨,到最后,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那痛苦到底是来源于他的身体,还是来源于胸口那处的位置。 御流云不甘心,心头的恨意难消,他用力攥紧手指,怨恨周围的一切,怨恨那些所有瞧不起他、背叛过他,折辱过他的人! 他曾经以为妻子是老天爷给他的恩赐,是这辈子唯一一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永远站会在自己这一边的人。 每每想到她时,心头都会止不住的涌出一股甜意,可现如今,就只剩下绵绵不绝的怨恨。 他那天晚上还想着,他们要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他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知,他会对她好,从今往后只在意她一人。 可现实却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心头如遭重击,御流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敢联合外人—— 她给他下药,她最终还是背叛了他。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 还有他从前的未婚妻,想到林翩然,想到那个女人,御流云的眼神愈发冷冽,她休想,没有人能从他手中将那个女人抢走。 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毁了他的生活,还妄想成双成对的一起逍遥快活吗?他们怎么敢?他们以为他会善罢甘休吗? 不可能的,他们休想! 既然他们让他痛苦,那他就要千倍百倍地奉还回去,只要一想到,那天夜里几乎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 御流云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心头翻涌的怒气跟戾气让御流云随即传令下去,去追!不论如何,也要将那个逃走的女人抓回来。 命令传下去之后,不过半天时间,很快就传回消息,就在距离玄苍教山下不远处的那间客栈里,那三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开。 御流云嘴角浮现一丝令人胆颤的冷笑,很好,不想嫁他是吗?他偏要强娶,而且他还要当着她的面,亲手杀了那个野男人。 所有曾经折辱过他、背叛过他的人,都休想他会放过! 御流云带着玄苍教的下属们直接就追上了那间客栈,既然人多势众,御流云也毫不客气,先将客栈团团围住,然后清理那些无关紧要的客人,一间一间的去找,最后终于在二楼的三间客房里找到了那三人。 看到几人的一瞬间,御流云抽出长剑直接沖了上去,他此刻需要发泄,满腔的杀意与怒火几乎快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御流云原本武功就不差,筋脉受损恢復之后,他日復一日地提升武艺,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再像御家被灭门那样毫无还击的能力,如今盛怒之下的教主大人,功力更是深厚的无人能及。 尤其那满含杀气的凛冽剑招,刮在人的脸庞上时,刺的人肌肤生疼。 原本客栈的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没想到消息居然走露得这样迅速,而御流云追过来的速度更是太快,让他们毫无防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1页 混乱之中,四周被破坏的一片狼藉。 赵修言护着身后的未婚妻,努力想要带她冲出包围,御流云却直接朝着他身后袭去,那剑下的杀意凌厉,赵修言却是下意识地将未婚妻带进怀里,然后侧过身去挡,也是这一下,胸口被狠狠刺了一剑。 御流云毫不留情拔出长剑,鲜血溅出,染红了眉眼,他眼底的杀意更浓,最后反手一掌将人打出两三米远,身体重重摔在了那身后的木架上,然后吐出一口血来。 「住手,不要,御流云你疯了吗?」 林翩然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煞气的男人,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御流云看着这人恐惧颤抖的模样,心头瞬间涌出一阵快意,他冷笑着盯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没错,本座是疯了,可即便本座是个疯子,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林翩然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她泪眼模煳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真的从没见过这样失控的御流云,哪怕是之前被关在地宫里,她用簪子毫不留情地刺伤了他,他也没有这样失去理智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他就这么见不得她过得好吗? 尤其看着被他重伤至吐血的未婚夫,林翩然的眼泪瞬间变得更汹涌了,她胸口转头哭泣着朝他大喊,「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啊?御流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如果是因为从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啊,算我求你了,就算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就放过我这一次行吗?」 林翩然的嗓音在哭喊中变得哽咽沙哑,「你明明都已经娶妻了啊,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不放,难道你真的要逼迫我给你当妾吗?」 听到这话,御流云眼眸眯了眯。 然后确认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能够折辱她的法子,眼里忽然流露出嘲弄的神色,他冷笑一声说,「好啊,既然你那么想给本座当妾,那本座也成全你。」 话音刚落,那双漆黑的眼里又浮现出一层杀意,他举起长剑对准那地上的男人,然后朝着一旁的女人毫不留情道, 「自己走过来,老老实实地跟着本座回去,否则本座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们。」 第147章 147 听到对方那毫无温度的话语,林翩然只觉得此刻的情绪要崩溃了,她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当初为什么要招惹这个疯子。 他固执、强势而且有仇必报,她不过是从前不懂事的年纪做错了一些事情罢了,为什么要这样纠缠着她,为什么要彻底毁了她的生活,他明明已经娶妻了啊! 林翩然用力摇着头,身体却在不断后退着,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你疯了,你怎么可以,御流云,你竟然真的要逼我嫁你为妾,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我不会答应的!御流云,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御流云对于林翩然的哭诉似乎无动于衷,不仅如此,他此刻还觉得心头格外地解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冷笑,颇有兴致地欣赏着对面那女子恐惧惊慌的表情。 但随后他的眼神又瞬间冷了下来。 他转过头来,薄唇微启,语调放缓,拖的意味深长,长得人浑身发冷,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啊,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本座现在就杀了你的未婚夫。」 「就如同当初你在林府门口对本座的折辱一样,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但这一报,本座偏要你的心上人来还。」 他说着拔出那插在地缝中的长剑又开始朝着对面那人攻击过去,赵修言的功力确实要比御流云差上几成,如今又重伤在身,反应更是变得缓慢不敌对手,而另一边的慕容拓则被一群教众拖住了,根本施展不开,也无法摆脱这群人去帮师兄。 几人奋力抵抗,混乱之间,御流云又是一剑扫向赵修言胸口,气势凌厉无比。 这一剑直接划破了他胸前的衣裳,凛冽的剑气如剑刃一般锋利直接割破了他的面颊,一丝鲜血从皮肤中沁出,顺着白皙的下巴滑落下来。 殷红的血珠落到地上。 赵修言皱紧了眉,抬手随意擦拭了一下血污,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逼入这般绝境,他看着御流云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也是这一下,御流云长剑一挑,剑尖刺破皮肉,直接划破了他胸口的一处衣襟,然后从那人怀中跌落了一枚白色的小药瓶。 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动静,御流云并没有太过在意,但随着那药瓶翻滚,御流云看到了那瓶身上描绘的小雀图案后,眼眸瞬间眯了眯,隐约间只觉得有些熟悉。 他目光落在那枚白色的瓷瓶上,然后勐地回想起来,那是妻子房里的东西,她寻常无事的时候最喜欢那些细笔在一些器具上涂涂画画,还曾在他的一本剑招秘籍的页下画了两只小人,那是他妻子的东西。 那一瞬间,御流云的目光变得阴冷无比,直直射向赵修言的视线简直凌厉如刀,好像要将眼前这人一寸一寸凌迟处死一样。 胸口翻涌的陌生情绪让他根本控制不住心底的杀意,攻击瞬间变得更加兇勐。 御流云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每个剑招中都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气势,仿佛要置人于死地才肯罢休。 赵修言皱了皱眉,眼中也闪过厉色,被这人忽然转变的态度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混乱之际,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那个不小心掉落的瓶子,心中莫名有种怪异情绪,那天晚上,他收下了南嫣递给他的瓶子后,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它转交给师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2页 兴许是翩翩的归来让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太过放松之下,所以一时间就给忘了。 所以,眼前这人是误会了什么吗? 眼看着对方的攻势越来越兇勐,林翩然看到未婚夫身上的伤势也越来越重,到最后,几乎浑身上下都被血污染红了,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过去大喊,「住手,御流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听到这话,赵修言心中一凛,情急之下直接转头看向未婚妻的方向,而御流云则是凝眸,毫不客气地一掌击中他的胸口。 这一掌直接打得对方重重摔到了桌案后面的花瓶架子上面,将后面的木架、花瓶瞬间全都撞得散架粉碎了。 赵修言的后背重重磕上了身后的木架,剧烈的疼痛让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混沌到了极致,然后扭过头,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他目光缓缓望着一旁站着的未婚妻。 好一会儿,赵修言才从那种剧痛中缓过神来,哑着声音望向不远处面色苍白的未婚妻,「不可以,翩翩,你在说什么胡话?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答应他?」 林翩然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抬眸看了一眼重伤吐血的未婚夫,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御流云,然后对着他说道,「御流云,我答应你,我跟你回去,履行我们曾经的诺言,这样可以了吗?你可以放过他们了吗?」 赵修言听了这话,只觉得喉头又是一阵腥甜,胸口气血顿时翻涌得更厉害了,他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未婚妻,「翩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宁愿自己就怎么死了,也不愿意你为了我们嫁给他为妾!我是你的未婚夫,倘若我没有能力保护你,要让自己的未婚妻遭受这种屈辱的话,那还不如让我就这么死了,你这样,让我如何自处?」 连自己的未婚妻子都被别人抢去为妾的话,他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他话刚说完,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未婚妻情绪崩溃的哭腔,「那你要我怎么办啊?你说啊,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个被他打死吗?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啊,倘若从一开始,我不那么爱慕虚荣,不招惹这个疯子的话,就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局面了。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牵连了你们。」 「他要的只是让我痛苦后悔,报復我罢了,他不会要了我的命的,可是如果我不答应,他对你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真的会杀了你们的!」 说到这里,林翩然眼眶中又涌出后悔的泪水,她真的知道错了,如果知道往后的遭遇会是这样的话,她一定从一开始就不去招惹这个疯子,不跟他定下婚约的话,也就不会落得这种困境,想到这些,她又用力擦了一把眼泪,然后抬眸看向重伤的未婚夫。 「这也是我活该,毕竟,从一开始我就是他的未婚妻,倘若不是我毁约另慕他人,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是我的报应。」 说完这句话后,林翩然便朝着不远处的御流云慢慢走过去,却被挣扎着起身的赵修言一把按住了手腕,将人抱进了怀里,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劝阻着。 「别去,翩翩,我跟师弟好不容易才将你救出来的,你别害怕,我死不了的。」 「你听我的话好不好?我跟师弟会拖住他,你趁机跑,跑得远远的。」 「翩翩,不论你从前是什么样的人,我此刻作为你的未婚夫,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弃你于不顾,更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做出这种贪生怕死的退步。」 说完这话,那头沾着浑身血气的慕容拓也拎着剑冲过来了,他一把抓住林翩然的手腕,认真道,「不错,翩翩姐,我跟师兄会一直护着你,待会趁乱,你一个人先逃吧,逃得远远的,不用担心我跟师兄的安危。」 林翩然面色苍白,眼中泪意凝聚,她此刻心中纠结混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可是看着一旁目无波澜的御流云,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眼底的杀意。 那样冰冷刺骨的眼神,他真的会杀了他们的,就连对她也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不能,她真的不能再让他伤害他们了,都是她不好,是她牵连了这么多人,惹出了这么多事情,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招惹这么个疯子的,更不该和他定下婚约的。 想到这些,林翩然抿紧嘴唇,眼神慢慢转冷,然后伸手用力将两人的手指推开,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笑,「算了吧,就当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从前抛弃和他之间的婚约,如今抛弃你,不过是因为他此刻比你风光威风而已,我林翩然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女人。」 她转过头,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下,心中隐隐作痛,「你以为我是真心喜欢你吗?从一开始我就是看中了你们赵家的名声威势而已,我在婚约还未解除的时候就欺瞒你,妄图和你在一起,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守护的,是你瞎了眼了才会被我缠上,如今我选择跟他走,也全都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这番话说的赵修言表情一时间微顿,但很快反应过来她说这些话的缘由,赵修言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翩翩,别说这种话,我不会放你跟他走的。」 看着两人这样纠缠不清的场景,尤其是听到林翩然说出的那些话,一旁的御流云瞬间只觉得嘲讽至极,因为那的的确确都是事实,那女人嘴上说的那样痛苦懊悔,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对他来说,她说的那些不是自谦之词,而是原原本本的,从头到尾的事实!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3页 御流云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平静幽深如深潭一样的眼眸眯了眯,目光充满恶意地盯着两人,「瞧见了没有,你以为她心怀苦衷,其实不然,这可不是本座逼她说的这番话,而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因为这女人从头到尾都是这么一副贪慕虚荣的性子。」 林翩然勐地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她有些不敢相信,御流云竟然真的对她说出这种话来,他是真的想要逼死她吗? 「既然答应了,那就自己走过来吧,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本座八抬大轿请你回去吗?」 御流云嗤笑一声,脸上明明带着一丝笑意,眼里却是不带任何的喜怒的,这种漠然的眼神看得人心口发颤。 林翩然咬着唇,最终还是屈辱地朝着他走过去了,身后的下属立马上前将她牢牢看住,御流云转身,幽深平静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然后抬眸,看向身后的两人。 他薄唇轻启,唇缝间只余一道殷红的血线,然后挥了挥手,朝着身后客栈面无表情地下令,「杀了他们。」 他看到那对面的男人似乎骂了句什么,但那又如何呢? 从他看见那男人怀里掉落的瓶子那一刻起,他就不可能放过他们了。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那晚藏在他妻子屋子里的毛贼,也正是因此,才安然无恙地逃过了下属们的追捕,如今回想当时的情景,他确实是觉得那柜子明显有些异状,心中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察看一番,但最终却因为妻子的主动亲近而被转移了注意力。 现在想来,完全是因为她担心那两人会被发现而故意做出的亲密举动吧,而那两人当时是不是就躲在柜子里,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妻子亲热,一想到那样的场景被人瞧见,御流云就完全抑制不住心底涌动的杀意! 御流云眉目冷冽扫过身后的那两个人,也就是那一晚,他们哄骗诱惑了他的妻子是不是?诱使她背叛他,对他下药的吧! 既然敢做,那他也要他们在临死前感受一下,这种被自己拼死拼活救出来的心上人背叛抛弃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而刚被带出客栈的林翩然听到身旁的男人毫不犹豫做出的决定,尤其是听到那句「杀了他们」的话,瞬间震惊地睁大了眼,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人,哭泣大喊,「你骗我!」 「御流云,你骗我。」 「你明明说过的,只要我答应你,你就会放过他们的,你现在这又算什么,你骗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御流云,你无耻!」 御流云冷眼旁观着这个曾经的未婚妻,看着她痛哭流涕,看着她情绪崩溃。 曾几何时,她在他面前落泪的时候,他心中还会有一丝心软怜惜跟在意,捨不得看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可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一种极致的程度,所有的情绪都被覆盖了,让他对此竟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御流云冷嘲一声,「是又如何?你如今在我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而已,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话音刚落,对面那哭泣不止的女人忽然就怔住了,她忽然间只觉得自己跟他回来就是个错误,尤其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再也不认识他了一样。 他变了,变得心狠手辣,满身煞气,跟从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从前不论她如何说什么,做什么,即便他再气愤、再不甘,但最终还是会答应她的,可是如今,他让她当着修言的面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彻底断了她的后路,却又将她的尊严全都踩在脸上,毫无顾忌! 林翩然眼泪无声流着,她忽然间只觉得心头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情绪,难道他真的一点过去的情分都不讲了吗? 林翩然抬眸望着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又怨又恨的神色,「你既然这么怨恨我,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还要我嫁你为妾,你明明已经娶妻了啊,她那么在意你、喜欢你,你这样又将你的妻子置于何地?」 听她提到自己的妻子,御流云只觉得胸口勐然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蛰了一下似的,疼得他心口发颤,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他极力忽视那种痛苦。 他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怨恨起来,眉眼间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戾气,转过头阴森地盯着这人,「你倒是很在意我,怎么,这么快就想着要当家做主了吗?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本座要娶你,也不过是纳你为妾而已,本座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责!」 语气变得愈发嘲讽,御流云走过去,一把掐住她的两颊,目光直直望过去,「你不想嫁给本座又如何,你嫌弃、厌恶曾经那个婚约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如同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雀一样被本座牢牢囚禁在手掌之中。」 「本座如今纳你为妾,不是本座对你有多喜欢,只是想把从前你加在本座身上的屈辱一併还给你罢了,这才是你应得的报应。」 骤然变脸的速度还有那眉眼间涌动的杀意令林翩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眼泪愣愣落下。 一个人在意你的时候和不在意你的时候,态度是天差地别的。 曾经的林翩然敢在他面前放肆,敢毫无顾忌地动手伤他,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底线,不过是因为她隐约间能够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那种容忍跟纵容的态度。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4页 可现如今,她不过就说了那样一句话而已,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那样的冰冷,含带着杀气,他是真的想对她动手的。 疯子……这个疯子,就为了报復她吗?就为了过去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就一定要让她这么痛苦吗?明明从前他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说完那句话后,御流云转身就走,连带着林翩然也被一併带走了,而身后的客栈里则是无尽的杀机。 他既然说了要杀了他们,那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的,答应了又怎么样,事到如今,难道他们还以为自己能够善罢甘休吗?不可能的善了的了! …… 而在另一边,南嫣确实是被教中几个下属送下了山,不过这次是被送到了山下毒医的住所中去了,这里还有一间小院子。 曾经御流云做药人试毒、恢復功力的那段时间,就一直住在这间院子里,跟玄苍教的毒医前辈为伴,因为这位前辈醉心医毒,所以时不时地都会外出进山寻找各种毒草毒虫,这间院子也无外人来往。 南嫣不知道这是不是御流云特意吩咐的,但如果一直被关在这间山下小院的话,肯定是没有办法去接触另外两个傢伙了。 所以南嫣在玄苍教门口徘徊一段时间,确定那群人不肯再放她进去之后,最终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一个人离开了。 于是,等到御流云带着失魂落魄、神情惶惶的林翩然回到玄苍教后。 一进书房,便听到有个下属面色惶恐的,浑身颤抖着禀报说:「教、教主饶命,夫人失踪了。」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御流云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掌勐地攥紧了似的,勐地一抽,里头好似有种被拉扯的痛,让他难以忍受。 御流云唿吸一顿,转头看着那面色惶恐的下属,消息不似作假,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巨大的难以抑制的愤怒跟心颤。 他一把揪住那属下的衣襟,眼神陡然变得阴狠凌厉起来,将人狠狠拽到身前,一字一句顿道,「你在说什么蠢话?什么叫做夫人失踪了?」 「我让你将人送出教,是要你将人送去毒医那里,混帐东西,你把人送到哪里去了?」 下属被吓得浑身发抖,直面教主身上散发的杀气跟煞气恐惧得整个人脑子都快混沌了,他哆哆嗦嗦地回復着,「属、属下是按照您的吩咐,将夫人送往毒医前辈那里的。」 「但是毒医前辈不在院子里,夫人在那里哭着求着说要回教,还说要见您,可是教主您去追杀那三个逆贼了,而且您吩咐过,决不允许夫人再回玄苍教中一步的……」 「夫人就一个人在玄苍教门口哭了很久,哭累了,就一个人下山了,属下们以为夫人是回毒医前辈的院子里去了,可是去看了之后才发现,夫人不见了,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属下将那条山路翻来覆去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毒医前辈那里也不见踪迹……属下该死,求教主饶命……」 一听下属求饶的声音,身旁站着的几个下人瞬间也跪了下来,个个都是一副低着头,浑身颤抖着,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 而御流云听到这番话后一瞬怔愣,他几乎能想像的到妻子在哭得伤心欲绝之后一个人绝望离开的模样,她会不会想不开? 于是下一瞬便彻底阴了脸。 他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慌之色,想到她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弱女子在路上兴许会遭遇的事情,御流云几乎按耐不住心底想要大开杀戒的冲动。 胸口仿佛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的啃噬撕咬着,一种麻痹的痛苦瞬间从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让御流云疼痛万分。 他用力将人甩开,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渐渐蒙上了一层阴暗戾气,眼底幽深一片,完全望不到边际,有种令人心慌的窒息感。 那属下几乎预料到了自己的死状,只觉得教主浑身上衣的杀气几乎要将他凌迟处死了,然后就听到教主大人冷着脸,用那种阴寒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道, 「给我去找,不论如何也要给我找到夫人,倘若夫人有什么不测,或者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就全都给本座去陪葬吧。」 御流云用力攥紧手指,她怎么能失踪呢,怎么能随便离开呢?即便是背叛了他,她也必须得一辈子留在他的视线当中,好端端的,决不能有任何的损伤。 被甩开半米远的下属连滚带爬,赶紧磕头恕罪,「多谢教主饶命,属下这就去将夫人找回来,这就去找,一定将夫人完完整整带回来……」 说完这话,御流云也随即转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朝外走去。 结果刚走到门口,便觉得胸口忽然一痛,转过头,一口鲜血吐在了门槛上。 御流云用力捂紧胸口的位置,胸口的剧痛让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扶住了一旁的门框,恐怕当场就能摔倒在地,可即便强撑着没有摔倒,他此刻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吐出的鲜血让他面色苍白了不少。 御流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在方才的打斗中,他并不是一点伤势都没有,只是凭着那股一鼓作气的愤怒跟怨恨,将那些伤痛全都忍了下来,如今停下了之后,胸口气血翻涌,又怒气攻心,这一次受的内伤也不算轻了,恐怕这段日子都跟人动不了手了。 这教中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还有不少,御流云用力压下胸口的痛楚,将喉咙里的那股腥甜压了下去,也幸好这四周并没有多少下人,这才没有什么人看到他的异状。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5页 等御流云好不容易缓下胸口那股剧痛,外头又传来消息,说是关在别院的那位侧夫人想要见他,还将丫鬟送去的饭菜全都扔了,那会姑娘还说自己宁死也不会当妾的。 这次御流云没把人关进地宫里了,直接关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听到丫鬟过来禀报的消息。 呵呵…… 还真把这里当成她林家大小姐的府邸了吗?以为这里是她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御流云冷声一笑,然后抬手,轻轻拭去了唇上的血迹,「随她去吧,既然她那么想死,那就干脆去死吧!」 「本座没那个闲心思管她。」 ……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也终于凭藉自己的双腿走下山了,真心觉得在这个世上,没有武功的人下山是真的累啊。 从玄苍教到山下的那条山道,没有武功的人爬上爬下起码得需要半天的时间,可那些腿脚功夫不差的玄苍教教众们一个来回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情,就连出去採买的丫鬟们腿脚功夫都比她利索。 哎,不会武功就是这点不好啊。 南嫣下山之后,一直沿着小道往前走,也不知道御流云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发现她不见了,估计又是一番折腾。 毕竟现在的御流云对她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虽然她做的那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是背叛,但按照那人有仇必报的性子,肯定是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所以她动作还得再快点,要不然被抓回去了,再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南嫣按照系统的提示,终于找到了那两人会经过的地方来守株待兔。 玄苍教山下有个规模不小的集镇,人来人往的有客栈,有茶铺,常年行走江湖的游侠还有一些亡命天涯的朝廷命犯们。 玄苍教在正派人士中被称之为魔教跟旁门左道,除了自身肆意妄为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这附近也聚集了不少真正杀人如麻的土匪恶霸们,其实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一些不守规矩的人,只不过在这个地方,这些人要比寻常更加肆无忌惮一些。 在这里基本上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定,只要不去招惹玄苍教的那些教众们,玄苍教的人也不会管他们如何行事,跟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路遇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正道人士们不同,这里是一种冷漠下的互不干涉。 南嫣走在那条荒芜的小道上,这条小道明显脱离了玄苍教的势力范围了,路边有个草蓆随意搭建的简陋茶馆,里头坐着两三个吃茶的陌生人,有的脸上还刺着印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她才刚走过去,立马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主要是她此刻看上去就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容貌出众自不必说,衣着服饰明显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能够穿戴得起的面料,尤其是她一路哭下山的,此刻面色苍白,眼角泛着丝丝红意,乌黑的髮丝有些凌乱的散在脸颊上,眼中还闪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这个模样一出现就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更别说她此刻还是孤身一人,身旁连个跟着的丫鬟护卫都没有,一看就是哪个府里的大家小姐不小心走丢了,很明显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因此,还没等南嫣找个合适的倒霉蛋坑害一把,就已经有两个不怀好意的傢伙盯上来了。 荒郊野外的,遇到这么一个罕见的美貌女子,这两人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于是,那茶馆中正在吃茶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底露出贪恋淫邪的神色,然后立马跟了上去。 赵修言跟慕容拓一路避开那些玄苍教教众们的追杀,此刻已经浑身是伤。 慕容拓还好一些,都是些皮肉伤,但赵修言伤得太重了,中了御流云结结实实的两掌,内伤严重,最开始又挨了一剑,剑深几寸,伤口到现在还在不停地流血。 谁能想到那玄苍教的教主从一开始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魔头呢,根本就是欺骗了翩翩,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所以,翩翩姐根本不该跟他走的。 慕容拓简直恨不得沖回去将那个魔头千刀万剐,可是却寡不敌众,弄成如今这副模样,师兄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两人搀扶着一路逃过一波追杀,好不容易才避开那些人的纠缠,逃到此处,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路过一处茶馆的时候,原本想暂停片刻,稍作休息的。 结果刚坐下来,就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哭喊声,嗓音略有些沙哑,带着几分不安和轻颤,「走开……」 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几乎同时浮现疑惑,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但那声音明显不是假的。 「你、你们是什么人,要……要做什么?」 南嫣脸上露出惊慌的神情,面色愈发苍白了,她手指扶着一旁的树干,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别碰我!」 南嫣眼眶通红地往后退着,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她脸上的表情愈发恐慌不安,「我、我夫君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不会丢下我的,我夫君很快就会来了,你们听见了没有,他会杀了你们的……」 显然这种空口说出的威胁毫无半点威慑之力,不仅如此,反倒激得那两人眼中笑意更甚,口中淫词艷语愈发明目张胆,其中一人急色忍不住直接沖了上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6页 南嫣惊叫一声转身想跑,被他一把抓住了肩膀,她反手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扎进了对方手背,那人吃痛,用力推了她一把,南嫣被推得一个踉跄,整个人一不小心就摔到了前面的坑地上,身上沾上了泥土灰尘,原先束好的髮髻也瞬间全都松散下来了。 她转身望着两个不停靠近的男人,一边蜷缩着后退,一边哭泣着唿喊夫君的名字。 「啊!你别碰我!夫君,救我!」 赵修言跟慕容拓循着声音快速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南嫣摔倒在地,头髮散乱,衣裳不整,然后情绪崩溃无助哭泣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场景,赵修言面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厉色,心里突然就有股莫名其妙的火烧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身受重伤,无法运气,拔起手中的长剑,直接不管不顾地就沖了上去。 慕容拓反应慢一拍,但瞧清楚那女人的脸后自然也是立马跟上。 他咬着牙,心中是又气又怒,没想到还真的是那个女人,原本以为只是声音相似的女子罢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她! 只是这女子不好好的待在玄苍教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差点被人……想到这些,他心头也无端浮起一股子火气,虽然这女人经常气得他跳脚,可也不该被人这般欺负的,要欺负也只能是他来欺负! 师兄弟二人虽然受伤,但也不是这些臭鱼烂虾能比的,一人一个,几乎片刻功夫便将这两个试图侵犯南嫣的恶人利落解决。 解决那两个恶人,赵修言胸口一阵钝痛,他想要上前却膝盖一软,整个人差点跪倒在地。 身旁的慕容拓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则是下意识地冲到了南嫣的面前,他看着那满身狼狈,浑身颤抖的人影,小心翼翼拨开她遮在脸颊的头髮,然后喊了一声, 「喂,你怎么会在这……」 他话还没说完,底下人就疯狂挣扎了起来,又哭又喊地挥舞着双手打他,「别碰我,别碰我!我夫君不会放过你们的,走开!走开!」 慕容拓噼头盖脸地被人好一顿揍,打得他面皮发麻又发疼,最后看她情绪实在崩溃受不了了,直接将人一把按住,然后扯着嗓门朝她喊了一声,「嘶,别打了别打了,你瞧瞧我是谁,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欺负你的,你好好看清楚再动手行不行啊!」 大概是这番话终于被她听进了耳朵里。 南嫣挣扎抗拒的动作一顿,然后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夫君?」 慕容拓表情一愣,他还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那魔头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吗?那他是不是刚好能用她来交换翩翩姐了? 南嫣眼尾还沾着一丝殷红的血迹,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透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然后下意识扑进了他的怀里,整个身子紧紧依偎在他胸前,「夫君,你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你抱着我好不好,抱紧一点,我好害怕,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慕容拓被这女人抱得死紧,掰也掰不开,他也不敢太过用力,怕真伤到她了。 他这下知道这女人是认错人了,可被这女人异常柔软的身子紧紧缠着不放,一时间又气得脸颊通红,就咬牙切齿在她耳边扯着嗓子喊,「本公子尚未婚配,什么时候就成你夫君了?」 「放手!妖女,你看清楚了,本公子可不是你那魔头夫君,你休想染指本公子的清白,放手,赶紧给老子放手!」 南嫣一听这话,瞬间缠得更紧了,生怕怀中这人会推开她一样。 她本来是想缠住赵修言的,谁知道那人受伤太重,动作慢了一步,这下好了,这个也就凑合着用吧,反正都一样。 不放,她就是不放,看他能怎么办? 一旁的赵修言眸色微闪了闪,目光平静地望着这样的场景,他抬手,修长的指骨扫过殷红的嘴唇,然后轻轻揩去嘴角的血丝。 他努力压下心头的一股陌生情绪,然后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那女子一直轻颤着的肩膀,低声安抚着,「嫣嫣姑娘,你仔细看清楚了,是我跟师弟二人,不是你的夫君,你认错人了。」 他语调不急不缓,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气息,听在南嫣的耳中似乎终于起到了一些作用,于是她力道渐渐松了一些。 第148章 148 南嫣听到赵修言温和安抚的声音,神智似乎终于恢復,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然后她缓缓抬头,那双刚哭过的眼睛格外水润,仿佛春水漫过,眼圈红红的,眼尾仿佛晕染了一层桃粉色的胭脂。 慕容拓原本憋得脸庞通红,满肚子火气的,结果一低头看到这样的南嫣,表情停顿了一下,心里顿时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他眼神略有些古怪地看着这人,心里寻思着,这女人怎么连哭都跟旁人不一样呢?哭也哭得这么好看。 南嫣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她抬眸看人时,目光含着惊慌与恐惧,尤其是看到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慕容拓时—— 哎呀,这不是她那个脾气暴躁的小仇人师弟嘛。 面色顿时变了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身体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等她缓过神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用力将人推开,然后身体顺势往后一靠,后背紧紧贴在了身后赵修言的怀里。 很好,抱完师弟再抱一把师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7页 嗯,雨露均沾,这样才算公平嘛。 感受到那股温热的体温,那双手还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裳,明显是对身后的那人更为信任依赖,她目光紧张又慌乱地盯着眼前的人,开始倒打一耙。 「为什么会是你,你抱着我做什么,我夫君呢?」 这一连好几个问题砸下来听得人头昏眼花的,慕容拓被她推得整个身子毫无防备地往后一倒,一不小心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好就坐在了那颗凸起的石块上。 那滋味可不好受,想摸又不好意思摸,表情瞬间就有些扭曲了。 慕容拓气得咬牙,脸庞也涨得通红,他抬起头狠狠瞪她,这女人不仅用完了就扔,还她娘的倒打一耙,他怒气沖沖瞪着人,看起来像只漂亮愤怒又暴躁的花斑豹子。 「你自己看清楚好不好,明明是你不管不顾扑过来的,本公子怎么扯都扯不开。你还好意思怪我,这次分明是你占我便宜,本少爷这辈子都没被有夫之妇这么抱过!」 慕容少爷觉得这人不仅染指了他的清白,她居然还试图去染指他师兄的清白,尤其是看到那女人那般依赖信任地贴在他师兄怀里,一股无名怒火瞬间从心头升起。 「妖女,你离我师兄远点,我师兄身上伤还没好呢,你要祸害就祸害本少爷一个人,休想祸害我师兄……」 他话还没说完就朝她伸过手去,试图将贴在师兄怀里的人揪出来。 而南嫣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指,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场景,面色顿时有些发白,她转头一脑袋直接撞进了身后赵修言的胸口。 只听得对方闷哼一声,然后将脑袋死死埋在他胸口,身体轻微颤抖着。 「别、别碰我,别扯我衣服……」 她好不容易才抱上的,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你扯开? 再说了,老朋友见面何必这么生气呢,她可是走了好一段距离才找到这儿的。 赵修言被撞得胸前伤口有些发疼。 但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了她后背,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挡住了师弟伸过来的手掌。 他轻吐了一口浊气,眉心微蹙,目光略有些责怪地望着师弟,然后语气平淡温和地说道,「师弟,别这样,她刚受到了惊吓,经不得刺激,你别吓唬她。」 慕容拓看着被师兄护进怀里的南嫣,又看着自己被拦下的手指,心中顿时一阵怪异,他是觉得师兄对待这个妖……女人的态度是不是也太过温和了点?明明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对她那么好做什么? 慕容拓心中一阵憋闷,转瞬又想到师兄的为人,师兄这人性子素来温和沉稳,不事张扬,同门师兄弟中也颇得长辈们看重,这么多人中,就数师兄跟他关系最好,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慕容拓深唿吸一口气,将一些不该有的恼怒压到了心底深处,应该是他想多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涉及这女人的事情,他就会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每次都被这人气得不轻。 大概是这妖……女人天生诡计多端,他怕师兄被人欺负才这么小心谨慎的。 不过眼看着这人情绪混乱崩溃的模样,慕容拓哼了一声后也就收手了,抖成这个鬼样子,这么怕他做什么,难道他长得很可怕吗? 想着想着心中又隐约有股烦躁,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在这种鬼地方也能遇上这女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孽缘? 眼见天色不早,两人也不可能将她就这么扔在这里,要不然刚救下的姑娘只怕没个片刻时间就又会被人盯上了。 最后两人带着南嫣去了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小客栈,客栈很小很破,说简陋都是夸赞了,房樑上还有蛛网,只能说是比野外好不了多少,最多只能供人暂时歇歇脚而已。 这也正常,毕竟是荒郊野外的,距离集镇还有好一段距离,混迹江湖的游侠们对于衣食住行向来不怎么讲究,也就只有一些世家公子们才对这些要求比较高。 果然,慕容拓一进客栈,那眼里流露的嫌弃几乎就写在脑门上了,这间破客栈居然还有不少人住,只剩下两间空房了。 房间里倒是打扫的挺干净,起码被褥还是半新的,闻着有清洗过的香气,桌上还有不少刀痕划痕,看来是经常有人在这边打架闹事,不过这也正常,哪家客栈没经歷过这些事情呢,还好屋内都收捡得都比较齐整。 原本两间房,南嫣作为女子自然是住一间,另外两人挤在一个屋里凑合一晚也能行,偏偏那个受到惊吓的女人一直揪着他师兄的衣裳不放,面色苍白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极度的不安,这样的情况,放她一个人住在这样破破烂烂的客栈里,慕容拓都担心她晚上会不会被外头的狼叫声给吓死。 慕容拓看着那女人紧紧贴着他师兄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这种不爽也不知从何而来?实在奇怪。 赵修言一手揽着南嫣直接将人送进了最里头的那间房里,将她抱到床沿边坐好,然后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好了,别怕了,没有人会再伤害你的。你住这间客房,我跟师弟就住在旁边那间,夜里有什么动静都会立马过来的,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休息一晚就没事了,明日我们再送你会去可以吗?」 他握着她的手背,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她可以松开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8页 但面前的人明显很不安,她抿着唇,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双手紧紧揪着他两边的衣襟,不停地将人往身边拽。 「别走,你别走,你别不要我……」 她摇着头完全就是一副不肯听话的模样。 赵修言轻嘆了声,明显也看出了这人的惊慌,大概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吓到她了,所以这人才会变得这么依赖他。 这就有点头疼麻烦了。 他想了想,又扭头看了一眼这屋内的环境,然后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那这样可以吗?你睡这里,我今晚就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守着你,保证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这样可以了吗?」 他说着,还朝那边不远处的桌椅指了指,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周围摆着几张凳子,看上去异常的简陋。 听到这话,南嫣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又转过头来看着他,心中犹豫了一瞬,然后才说,「你……真的不离开了?」 赵修言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微怔,闻言后又低头失笑了一声,然后将人扶到床上坐好,又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嗯,我今晚就在这儿守着,你放心睡吧。」 大概是这人的语气真的太过温和了,且含着一股让人信服的能力,南嫣终于轻轻松开了一直揪着他衣衫的手指。 然后往后退了退,将被子裹紧,这才缓缓躺下了,不过那双水润的眼眸还是紧紧盯着他的,似乎只要这人一离开,她立马就会不管不顾地跟上去。 原本慕容拓站在外头门口,他正准备霸占另一间空房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的,结果听到屋内的动静,还有那两人的对话。 顿时也不干了,这两人要是住一个屋子的话,那还了得? 他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然后一屁股就坐在那张破板凳上,目光炯炯盯着床上的人,「不行,你们俩住一个屋的话,那我也要盯着她,免得师兄你性情太过温和,半夜里被她欺负。」 赵修言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下,转头看着师弟那副固执又不肯听劝阻的模样,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他用力掐了掐指尖,感受到胸前伤口的一阵钝痛,唿吸微顿了下,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眉头这才微微松了下来。 夜里客栈多有风险,他如今受了重伤,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夜里情况还不知会如何呢?有师弟照看着,风险应该也会小一些。 于是他朝着师弟点了点头,平平淡淡的眼神中似乎看不出一丝异样,「你要看着就看着吧,不过只有一点,不准再吓唬人了。」 说完又看了眼那躺在床上还不肯闭眼的女子,语气变得稍微平静缓和了些,「姑娘放心睡吧,有我跟师弟二人看着,夜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说罢也也又想面前的桌椅,直接拉开那张椅子然后坐了下去,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灯,还有先前店小二送过来的热水,两人随意清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动作很轻,不过片刻便将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了。 夜色渐渐有些深了。 屋内光线昏暗,桌上的那盏烛灯也越燃越浅。 赵修言一开始有些睡不着,被对面的唿吸声吵得有些心烦,他抬眸瞥了一眼对面不知何时就睡过去了的师弟。 一开始是撑着脑袋的,后来干脆整个脑袋都趴在了桌上,睡相格外不雅。 简直是一言难尽。 赵修言心中嫌弃,干脆抬手拿起那屏风上的外衫扔了过去,直接将人整个兜头盖住,做完这一切后,目光又不自觉落在了床榻睡得有些不太安稳的女子身上。 心中缓缓浮现一个疑问,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还沦落到这种地步? 倘若没有遇到他们,那今日的情形简直难以想像,想到方才发生的那些事情…… 想到那些事情,赵修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长眉轻蹙着,温润如玉的眉眼间隐隐环绕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阴郁之气,那双清明温和的眼里也渐渐浮现了一丝冷意。 他手中的杯子也不自觉捏紧了,微微泛白的指尖捏着杯口,等到他情绪终于平復下来的时候,眉头这才松了松,然后轻吐出一口气,算了,这些事情明日再问吧,总归没有什么大事,好在他们遇见的很及时。 等到南嫣第二天醒来,一睁眼便看见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那人还伸着手要来碰她的脸,好傢伙,多好的机会啊!当即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巴掌唿了过去。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得那人偏过头去,连那张艷丽灼人的白皙面容也瞬间浮现了一个深深的巴掌印子,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直愣愣地僵住了。 等他缓过神后,下意识摸了一把发疼的面皮,然后就气炸了,转过头来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问: 「妖女,你为什么又打我?」 南嫣其实也反应过来了,不过打了人总归理亏,只能装作比他更委屈、更惊恐的模样往床后缩着,惊慌失措地用被子将自己裹紧,牙齿似乎都在打着颤,「你为什么靠那么近?你还摸我了,明明是你手脚不规矩,我被吓到了,才不小心打到你的……」 慕容拓脸庞微红,急得语气更凶了,「你胡说什么啊,谁手脚不规矩,谁摸你了,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两人争吵之际,原本坐在椅子上支着脑袋沉睡赵修言也终于被这动静吵醒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9页 他昨夜很晚才睡,身上伤口有些不适,再加上心绪烦乱不宁,所以一直到天快亮时才真正睡着,可清早醒来,一睁眼便看到自己那个师弟趴在床边虎视眈眈对着人家姑娘,那情形怎么看都像是在欺负人。 赵修言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直接上前扯住师弟的衣领,将人一把拽了起来,冷声训斥道,「慕容拓,你在做什么?」 慕容拓简直被这两人同仇敌忾的态度给气死,差点没把整口牙齿咬碎,他转个身一把挥开师兄的手掌,扯着嗓子朝他喊,「师兄,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师兄了,我能对她做什么?明明是这女人在梦里一直喊着要水、要喝水,我被她吵醒了,这才好心给她倒了一杯水来的,你们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 「还有,师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么护着她,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训斥我,你是不是忘记了这女人是那个魔头的妻子了,翩翩姐还在那个魔头的手里呢!」 听到这话,赵修言表情微怔了下,似乎对自己误会师弟的做法感到有些不自在,转头松开了手,然后低声说了声: 「抱歉,是我误会了。」 南嫣好似也才反应过来,看到那人脸上的巴掌印,也有些不自在的,干巴巴道了声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慕容拓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他容易吗他?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那女人还扇了他一巴掌,这种情况他再忍下去的话,他还是那个肆意妄为的慕容家小少爷吗?简直气极! 尤其是这女人,真是见了鬼了! 对着他的时候不是打就是骂,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已经打了他好几个巴掌了,可对着他师兄呢,就是温柔小意,满心依赖,这种情况,是个人都忍受不了了好吗。 可这种情绪他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就直接对着一旁的南嫣气势汹汹道,「对不起就行了吗?你都打了本少爷多少个巴掌了?」 「要我说,指不定你这女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来祸害本少爷,还有之前的消息也是你泄露的吧,否则那个魔头不可能那么快察觉的,而且追上来的时间那么迅速。」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容拓停顿了一下,然后愈发生气,愈发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连目光也变得怀疑起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开始追问起来,「你说,是不是你向那个魔……你夫君泄露消息的,所以他才会追来的那么快?」 南嫣心想,这小子的脑袋不犯蠢的时候转动得还挺迅速,误打误撞就猜对了一半,不过她是不可能承认的。 她转过头来,墨发松散披在肩头,嫣红的嘴唇被咬的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红印。 听到这番话后,南嫣白皙脸庞也涌动着一股潮红,胸口也在起伏着,很明显是被他气出来的,「你在胡说什么啊,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南嫣牙齿发颤,一瞬间眼里就泛起了丝丝水光,那双眼眸既不甘又恼恨地盯着他, 「我好不容易才让你们带着那个女子离开,又怎么会故意告诉夫君这些事情,若真是这样,我一开始的时候又何必帮助你们?」 她是没有直接透露消息,就是故意留下的马脚比较多而已,所以才会在他们一离开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被抓人回来了。 看她这样,慕容拓心中的火气莫名就消了一大半了,还剩下一点点的气恼跟烦闷,他心有不甘地嘴硬回怼道,「就算不是你泄露的消息,可跟你也脱不了干系。你那个好夫君不仅抓走了翩翩姐,还打伤了我师兄,这是板上钉钉,铁打的事实!」 最后他越想越觉得恼怒,一气之下胡说道,「既然你现在在我们手里,我们刚好可以用你去换翩翩姐,这样才算彻底完事。」 听到这话,南嫣眼眶瞬间红了。 仿佛再也忍不住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下意识拿起身后的枕头用力朝着那人扔了过去,眼尾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泪光,声音轻颤道,「你们忘恩负义,卑鄙无耻。」 她屈辱望着眼前这人,身子气得微微发抖,「你们还自诩名门正派,结果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吗?我不仅帮过你们,还帮你们救走了你师兄的未婚妻,可现在,你居然要拿我去换你的心上人,你简直无耻!」 慕容拓被骂得脸庞微红,瞬间恼羞成怒,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更紧了些,「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心上人,那是我师兄的未婚妻,我拿你去交换怎么了?」 「别忘了我们昨天也救了你一次,算是抵消了从前你对我们的帮助了吧。」 慕容拓咬牙盯着她,「昨天下午,倘若不是我们及时出现,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有命活吗?一个大小姐不好好待在家里绣花看书,出来乱跑什么?你以为自己是女侠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南嫣表情僵硬了一瞬,面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情,眼泪滴落的更快了。 「我……」 她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有,你知道你那个好夫君这几天对我们做的那些事情吗?夫债妻还,你没瞧见我师兄那面色惨白,到现在还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吗?那都是你夫君打伤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0页 话说回来,你当着你师兄的面这么诋毁你师兄,不怕他跟你斤斤计较啊? 南嫣听着这话,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到一旁的赵修言身上,看他面色苍白,唇上也是毫无一丝血色,眉心微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光和她对上的时候有一瞬怔愣。 然后眉头松了松,朝她轻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不用担心,我没事……」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又打断了,慕容拓哼了两声。 说到这里,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没什么气了,就是嘴上硬撑着不肯低头而已。 「再说了,你那个好夫君到现在还一直派人追杀我们,反倒是我们不计前嫌救了你,又照顾你,到底是谁更无耻过分啊?更何况,你是魔教的妖女,我们是正道人士,本就互相对立,谈什么道义嘛?」 话说到最后,在师兄那冷冰冰的责怪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低。 尤其是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低着头落泪的模样,心中忽然又有些懊悔,莫名的烦躁,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说的是有些过分了。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对上这个女人吧,情绪就很容易失控,尤其是看她区别对待师兄的时候。 再说了,他说的那些好像也没说错吧? 他们本就是立场对立的人啊。 慕容拓看着这人情绪低落的模样,一种心烦意乱的情绪忽然就从心头涌起了,他盯着人,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跟人说声对不起? 毕竟他是个男子,欺负女人这种事情实在太没品了。 而且他居然又把人家又弄哭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好像从初遇开始,他就一直不停地把人弄哭来着。 这种情况也真是离谱。 慕容拓面上又露出那种纠结烦躁的表情了,抓着头,然后放开了一直捏着她腕骨不放的手掌,结果他刚放开手,对面的人便下意识地伸手牵住了他的袖子。 慕容拓有些怪异,低头看她,看她微微抬起头,面色苍白得好似有些透明了,脸庞上还有泪水滴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柔弱可怜的气息,慕容拓只觉得更窘了。 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然后就听到底下那人声音轻哑地开口,「对不起,刚刚那一巴掌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救了我,是我忘恩负义,还打了你……」 「你说得对,我夫君做的事情……确实很过分,昨天要不是你们救我,我只怕早就没命活着了,不是你们忘恩负义,明明是我不对,你们拿我去换你师兄的未婚妻吧……」 话刚说完,南嫣那滴眼泪便顺着脸庞滑了下来,直接就落在了慕容拓的手指上。 慕容拓被烫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抽开了手,他这下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整个人窘迫尴尬至极,白皙的脸庞涨得微红,觉得自己好像在仗势欺人,还欺负的是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心虚懊悔的情绪。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其实这件事情他也就是嘴硬随口一说而已,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这么做的,可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而且这人似乎还当真了。 这让慕容拓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急得张了张嘴,又抓了抓头髮,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求救似的看向师兄。 赵修言则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看他一眼,目光中隐隐露出一丝不愉。 尤其是看到对面的姑娘低着头无声落泪的模样,头一次觉得这个口无遮拦的师弟聒噪麻烦,真不该带他一起出来的。 恶语如利刃,伤人于无形。 人在冲动易怒的时候确实是会口不择言,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这些自己都不知道吗? 赵修言轻吐了口气,从怀中摸了半天,才找到一块还沾了一丝血迹的帕子,倒也不算太脏,正要替她擦拭眼泪,忽然间又想到什么,动作停顿了下,就这么递了过去。 南嫣抿了抿唇,抬眸望了他一眼,眼里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 赵修言直接坐在了她对面,看着她,略微平淡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真诚,「抱歉,我师弟说话向来不过脑子,他性子比较冲动易怒,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但其实心底没有多少恶意,更不会真的拿你去做交换的。」 他说完这些又轻吐了口气息,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润。 「别担心,你在玄苍教的时候帮了我们,我们又救了你,如今算起来,这已经是我们的第四次见面了,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 他说着忽然朝南嫣轻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温和,「你夫君是你夫君,你是你,我们还没眼瞎到那种地步,更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将你夫君做的事情算到你头上,别哭了。」 「这次的事情本就是我师弟口无遮拦,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惹你生气,若是你还不高兴的话,不如再踩他几脚出出气,他那样的人虽然看着气势汹汹,但其实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瘪的,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师弟明显有些难以置信,眼睛睁圆怒气沖沖瞪着师兄,这还是他师兄,当着他的面揭他的老底! 而南嫣似乎也想到了那天踩他手指的事情了,大概是那人的憋屈的样子太好笑了,让她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1页 笑完之后又有些懊恼,抬眸看了身旁站着的那人一眼,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的塑造的气氛又被破坏了,真是麻烦。 倒是一旁站着的慕容拓有些羞恼,看着那人又哭又笑的样子,转过脸低低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恼?总之那耳根子莫名有些红了,真是,师兄说这些干什么,还嫌他不够丢人吗? 赵修言看她笑完之后又低着头懊恼皱眉的样子,这表情似乎格外的生动,脸上一时间也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意。 又看到她下巴上挂着的那颗晶莹泪珠,欲落不落的,便下意识地伸手擦拭了一下。 也是这一下,让南嫣表情一愣,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对上了赵修言此刻格外温柔的眼神。 两人的眼光就这么直直对上,南嫣有些意外且不自在地瞧着他,眼里除了窘迫跟为难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了。 倒是赵修言,望着那双水润的,仿佛含着一汪细密春水的眼眸,眸光微闪了下。 他别过脸,乌黑的眼睫细微颤动了下,心底好似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情绪。 两人的距离其实隔得挺近,近到赵修言明显能感受到她唿出的温热气息停顿了一瞬,然后才慢慢平復下来。 他眼睫微垂着,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心底涌出些柔软的情绪,便下意识地就伸手了。 但他跟性子冲动的师弟不一样,他不该做这种冲动且亲密的事情的。 想到这些,赵修言又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似乎对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有些无奈。 看着这人这样怪异的眼神, 南嫣表情微顿了下,面上露出些许不自在的神色,然后将那只帕子匆匆塞进了他手心里,低着头说了句,「谢谢。」 赵修言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于亲近了,他的手还有些尴尬的举在半空中。 那只帕子就放在他的手心,上头还残留着一些绵软湿意,那是她的泪水。 赵修言沉默的将帕子收了回来,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眼,确定她没有牴触后,这才面色平静地「嗯」了一声。 随后又岔开话题,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昨天为什么会离开玄苍教,且沦落到那种任人欺负的地步,你夫君……没有让人守着你吗?」 南嫣心想,守肯定是守着了,就是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离开了,要不然也没那么容易遇见你们俩了。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南嫣听到他问的话后,面色微微有些发僵,然后转过脸,干巴巴地随意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下山来找夫君,一不小心走失了而已,你们也知道的,我从前一直待在教中,平日里很少出门,就连这山下也没怎么出来过,所以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迷失了方向,所以才差点被人……」 「昨天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救我,我可能早就……」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那样的结局很明显大家都心知肚明。 于是一旁的慕容拓低哼了声,语调有种怪异的缓和,大概是在服软,「你知道危险还敢到处乱跑,你以为这江湖上是好混的吗?是过家家吗?那样的恶人在这世上还不知有多少呢?」 「你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了,你家那个魔头夫君就不担心你吗?」 南嫣听到这话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微微捏紧了手指,指尖被掐到有些泛白。 她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慕容拓就以为这人还在生闷气,不肯搭理自己,于是哼了一声,低头也不知道叨咕了一句什么「小气鬼」,转过身去也不肯搭理她了。 倒是坐在她对面的赵修言心思细腻一些,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她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奇怪,神色也不大对,不似往常那副欢喜亲密的模样,虽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尤其看着她露出的那样低落的神情,赵修言微低着头,既然她不肯说实话,那他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只是想到她的身份,赵修言又忍不住轻皱了下眉,既然她是御流云的妻子,那么她是不是迟早都要回到玄苍教的? …… 眼见屋内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南嫣也终于从床铺上爬起来了。 她昨日受了惊吓,夜里是合衣睡的,早晨起来洗漱的速度自然也是很快,而且混迹江湖的男女们,自然不像世家贵族那般讲究礼仪,南嫣知道如今的情况,自然也不会闹着要过那种精细的生活,就跟这两人一样,怎么方便怎么来。 赵修言去楼下拿些吃的去了,这两人原本是打算将她送回玄苍教的,南嫣心里寻思着,这要是真让他们俩把她给送回去了,那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折腾了嘛。 这可不行,得想个法子煳弄过去。 大概是人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偏偏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动静,南嫣透过门缝看到那群围攻的人,明显是玄苍教追杀的人又追过来了。 一群人围着底下的赵修言,还有另外一批人直接朝着二楼的方向沖了过来。 看到屋内的慕容拓时自然是提刀就砍,这群人兴许是教中级别较低的下属,根本没有见过南嫣的容貌,瞧着屋内还站着另一个女人时,立即就当成了这两人的同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2页 一刀砍下来的时候,不止南嫣愣住了,就连一旁的慕容拓也傻眼了。 他咬着牙,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冲过去了,抱着人就地一滚,那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躲吗?还有,你不是教主夫人吗?这群人怎么连你也敢杀?」 南嫣就抿着唇,立马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里还隐隐泛着一丝泪光,「我……」 只可惜现在情况危急的根本不能等她把话说完,慕容拓就抱着她在地上又滚了一圈,避开那人落下的一刀,然后拉着她一跃而起,直接带着人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 「师兄,我去将那些人引开。」 他眸色冷凝地看了一眼师兄,确定师兄一个人应该能解决留下的那部分人后,又看了一眼怀里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 想着这人留在这里除了挨刀子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可能。 于是也不犹豫了,直接拽着人朝着右边的林子里跃去,身后还跟上了一批的追兵。 第149章 149 慕容拓带着南嫣一路朝着右边密林深处飞速逃亡,身后的追兵不断。 慕容拓再次抱着南嫣躲过攻击的一刀时,这会儿是真的发觉出来不对劲了。 他发现这群玄苍教的追兵们是根本不认他们的教主夫人啊。 表情顿时一言难尽,原本还想着这群人看在他们教主夫人的面子上,是不是会手下留情一些?结果这群人根本不认,反手就是一刀,慕容拓抱着这人躲得飞快。 他混乱之际低头看了一眼,尤其是看到怀里这人跟只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缩着脑袋,头也不敢抬的模样,心中只觉得疑惑不已,难道这女人是被他们牵连了吗? 情况紧急得不容他多想,慕容拓一边护着怀里的女人,一边抬手开始还击着,刀剑碰撞冒出火花,那声音格外尖锐刺耳,两人一路跑了很长一段距离。 大概是追兵确实太多的原因,又或许是身上重伤未愈,且怀中还护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南嫣,慕容拓的唿吸变喘,还击也变得迟缓吃力起来了,一不小心就被其中一人划伤了肩头,殷红的血珠染湿衣裳,然后顺着肩膀滑落到地上。 慕容拓皱了皱眉,目光紧紧盯着这群牛皮糖一样的追兵,心中简直神烦,既然不能迅速解决他们,那就只能先带着这人逃了。 他提气运功,抱着怀中这人动作迟缓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最后没办法了,两人看准一处山坡之后从其中一跃而下。 这下终于可以摆脱那群追兵了。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将身后那群追兵甩开,却发现那山坡底下是个百米深坑,因为斜坡角度过于倾斜,一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有看见,这么冒冒然地跃下之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两人一路剎不住脚直接滚了下去。 慕容拓咬牙将怀中人的脑袋护得更紧,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倒霉,随意挑选的一个斜坡都能被发现是个百米深坑,这要是真不小心掉下去了,估计不死也得重伤。 尤其怀里这女人,根本什么武功都不会,这要是掉下去了,一不小心摔成了缺胳膊少腿的样子,他怀疑到时候那玄苍教的大魔头肯定会要他偿命的。 眼看着着山坡底下越来越近,慕容拓一咬牙,抱着人用力翻滚了一圈,刚好抱着人滚到了那棵歪脖子树旁,他一只手用力抓住了树干,手掌摩擦着地面往下滑落了寸许,另一只手则趁机推了怀中人一把,刚好将她半个身子拦在了那树根底下,借着这点阻力,终于让两人停止了往下滑落。 不过推她的同时,慕容拓的另一只手根本支撑不住,这样一来,他整个身子失去阻力又往下滑了一寸才堪堪停住。 眼下两人虽然停住了坠落,但处境还是不太妙,南嫣半个身子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勉勉强强支撑着自己不再掉落。 感受到四周的平静的之后,她也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一低头便瞧见了在她下面不足半只胳膊的距离—— 慕容拓正吃力地攀附着一块凸起的碎岩,因为常年雨水沖洗,碎岩的另一半深深嵌进土壤,也正是那块凸起的石头才让他没有立刻掉下去。 但此刻情况明显有些紧急,因为重力的拉扯,那块碎石已经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最重要的是,慕容拓那只修长结实的手掌因为过度拉扯,手背青筋明显凸起,掌心也因为摩擦,隐隐有血丝渗出。 明显坚持不了多久了,偏那个人还死要面子,咬紧牙关,死不吭声。 慕容拓也知道自己此刻情况不太妙,那斜坡底下太滑,四周都是青苔,根本无处使力,就算他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就这么凭空飞上去,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上头的南嫣。 在他上面大约半只胳膊的距离,南嫣已经停下来了,他心里估计了一下,只要他能爬上那棵歪脖子树附近,就能借力带着她一起飞上去。 但这种求人的事情慕容拓还从没做过,尤其是那女人跟他关系还不好,两人早晨才刚争吵完,那女人还被他气哭了,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会帮他! 慕容拓面皮涨红,想着要她帮忙还不如靠自己求生,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能帮什么忙?只怕没等她伸手拉他上去,他这重量就已经一不小心将她拽下来了。 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3页 慕容拓屏住唿吸,用力攀紧了那块石头,额头冷汗不自觉沁出,面色更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白,尤其身体的重力拉扯,让他五指都快僵硬了,完全是凭藉着一股毅力在支撑,撑到最后他已经彻底坚持不住了,这种紧要关头也容不得他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他咬紧牙关,勐地抬头,那张艷丽灼人的眼眸紧紧盯着上头的南嫣。 目光四处搜寻着,尤其看到树枝旁边的青藤,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朝她喊道, 「你把上面的树藤扔下来,要不然折跟树枝递给我也行,快点,否则我要坚持不住了。」 说完这话,那张如玉似的脸庞涨通红,大概是头一次向被自己的欺负过的对头求助,那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丢脸至极。 听到这话,南嫣眉梢动了下,心里终于忍不住笑了,呵呵,好小子,你也有今天,叫你嘴硬胡说八道,终于坚持不住求人了吧,这下知道求人的滋味是什么样了吧。 南嫣可没那么容易帮他,她打算吓唬这人一下,谁让这傢伙总是口是心非,经常说一些气人的话针对她呢,得给他留下一个更深刻的印象才行。 于是南嫣面上忽然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她像是才反应过来,看到自己被树干拦住了,又看到斜坡这样陡的高度,面色顿时有些发白,显然没经歷过这样的困境。 「我……」 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而下面攀附的慕容拓身子勐地往下一坠。 原本松动的碎石骤然滚落,他及时避开,反手攀住了另外一块凸起的石块,这才没有直接摔下去。 只是这一番折腾后,他脸上明显露出了一副更艰难、吃力的表情了,脸色惨白的,抿着唇连唿吸都不颤了。 而被这动静吓到的南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她眼里流露出慌乱的神色,尤其是听到他要求的话后,看了一眼那挂在树梢上的青藤,又看了一眼那底下的慕容拓,眼里明显露出了一丝犹豫的表情。 也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抿着唇心中纠结了一瞬,最后居然是转过脸不肯搭理他了。 慕容拓看到她这反应时,一开始还愣了下,紧接着便是瞬间黑了脸。 他抬眸恶狠狠地瞪着她,那双张扬微红的眼里好似燃烧起了一团艷丽的火焰,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她,好像要将她那张面容彻底印在脑海深处,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你这个……」 后面的话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般忘恩负义,明明是他护着她一路逃亡才让她没有被人砍死的,而且滚下山坡的那一瞬间,也是他护着她的脑袋才让她没有受到一丝伤害的。 可结果呢? 这女人居然转过身去不肯搭理他了! 慕容拓愤怒难当,心中气极怒极!只觉得心头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着,怒气节节攀升,随着怒气而来的,心底居然还有一丝尖锐又怪异的怨恨,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呢? 她怎么敢的?!这死女人,妖女,果然魔教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慕容拓也不知道心底是委屈还是怨恨,总之这次是真的要被她气死了,连唿吸都急促了不少,那双殷红的嘴唇被他抿得死紧,他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看着那人身体彻底力竭,那双因为过度用力的手掌青筋暴露突起,但最终随着那碎石的滑落,整个身子也开始渐渐下滑。 他怨恨又愤怒地盯着与他距离不过几寸的南嫣,看着她抿着唇犹豫着,看他一眼后又飞快地转过头去,然后对他不闻不问。 那一瞬间,慕容拓心中的愤怒简直达到了顶点,可没等他张口说什么,整个身子就已经支撑不住开始往下坠落了,这一下摔下去,死倒是不会死,但是重伤是肯定的。 慕容拓咬着牙,那双灼人的眸子就那样恶狠狠地瞪着她,那样浓烈的情绪,好似一棵种子深深扎根在了心底,稍微一扯就有种难以忽视的痛感跟怨恨。 还有那么一丝丝罕见的委屈。 而就在他掉落的那一瞬间,南嫣几乎来不及反应,半个身子就扑了过去,双手紧紧抓住了慕容拓已经垂落的手臂。 因为这冲击过大,导致她整个腰身都重重撞在了树干上,上半身往下悬空着,整个人被对方的重力往下拖拽了一寸,那棵小树也被撞得吱呀摇晃了两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歹最后还是顽强地挺住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垂在了半空中,慕容拓原本还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直到那女人不管不顾扑过来的时候,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脸上的表情不可置信。 他睁大了眼睛,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朝他伸手的女人,那一瞬间,心中的情绪复杂混乱,从一开始的怨恨委屈,到现在的错愕、怪异,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可思议,复杂纠结的让他根本描述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有一种巨大的落差感在他心中起起落落。 让他所有的心神全都落到了眼前这女人身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一种自己都不太懂的情绪,紧紧盯着她。 他原本以为这人肯定是要对他见死不救的,她那么讨厌他,他还欺负过她那么多次,每次都惹得她哭泣流泪,她心中肯定恨死他了,所以才会在他朝她喊的那一刻故意转过身去,不肯搭理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4页 可是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在最后一刻,奋不顾身地扑过来,那么用力地抓着他的手? 慕容拓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双白皙柔软的手指上,她的手那么柔软,明明指节都已经紧绷到发白了却还是死死地抓着他不放。 南嫣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指甲都快陷进他皮肉里了,这人的重量可不轻,南嫣半个身子抵在那棵风中摇晃的树干上,巨大的拖拽力痛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她咬着唇,艰难地望着底下那人,声音轻颤地说, 「你抓住了,千万别松手。」 痛都痛了,不趁机刷一波好感的话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南嫣又开始演上了。 她睫毛微微颤动着,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瞧着人。 那一瞬间,两人距离挨得极近,因为这样的姿势,她的头髮全都从肩上垂落,丝丝缕缕的髮丝缠绕到了他的脸上,那双清媚的,仿若春水漫过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 慕容拓唿吸一瞬间有些停滞,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艰难吐出的气息全都喷洒在了他的皮肤上,温热的带点清幽的香气。 这样近的距离,两人的气息一瞬间好似不分彼此一样,完全缠绕在了一起。 慕容拓目光灼灼盯着这人的脸庞,他看得有些发愣,大脑从一片混沌到此刻的清醒,直到那人痛苦吃力的表情映入眼帘。 慕容拓才终于缓过神来,他看着南嫣那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手掌,脸上也露出些焦急的神情,便下意识说了句, 「你先坚持一下。」 南嫣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瞪他,声音艰难说着,「我已经在坚持了。」 慕容拓没有时间搭理她,立马抬头朝四周看了看,这附近似乎没什么可攀附的东西了。 他想了想,忽然抽出了身上的腰带,长度估计有些不够,但借着南嫣抓住他的那点力道,慕容拓用力将腰带往上一扔,侥倖缠住了其中一根枝丫,然后使劲往下一拽。 凭藉着这股反弹的力道,整个人瞬间轻松不少,手上有了着力的位置,慕容拓就不担心了,他用力拽紧树枝,运功提气。 然后反手将落在底下的南嫣一把扯进怀里,最后踩着那棵小树,一跃而起,几乎是榨干了这具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这才抱着怀里的人,彻底离开了那个陡坡。 两人这次可真算是费了不少力气才终于摆脱了危机,一开始是遭人追杀,避开追杀之后又不小心滚下了陡坡。 在陡坡上浪费了不少时间、精力跟体力,全凭着那一口气咬牙努力地支撑着。 如今脱离危险之后,两个人一时间都有些力竭了,一上来就坐倒在了那草地上大口喘息着。 慕容拓的情绪明显还没有从刚才那种巨大的冲击中平復下来,那样大的落差,简直让他心脏跳动得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即便此刻已经脱离危险了,慕容拓的那只手还是死死抓着南嫣的手腕不放,那力道重的几乎要将人的腕骨捏碎,由此可见他此刻的情绪有多混乱。 南嫣的手腕被这人捏得生疼,有些受不了了,当即挣扎起来拍他的手背,「放手,你都已经上来了,还抓着我做什么?」 他掌心全是粘稠的血污,有在岩石上摩擦出来的,也有被草屑碎石划破的,被南嫣用力拍打后掌心一阵刺痛,慕容拓条件反射似的用力攥得更紧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转过头目光紧紧盯着她。 「我不放。」 南嫣被他气倒,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高兴了,忍无可忍地更用力去拍他的手背,「快点放手,你这样拉拉扯扯地像什么样子?」 慕容拓这会儿也缓过神来了,他就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已,听到南嫣说话的声音时立马转头瞪向她,他想到之前的事情了,眼睛里好似一团火烧着了一样,气得胸口都都开始不平起伏了,眼角绯红瞪着她, 「我就不放!」 尤其想到她之前被拦在树干上不肯搭理他的模样,慕容拓只觉得唿吸更急促了,心中又气又恼,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情绪,让他整个人变得混乱极了。 但唯一不混乱的就是她之前在树上对他时的态度。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救我是不是?我喊你的时候,你分明就犹豫了,你根本没想救我的,你就想看着我一个人掉下去摔死是不是?」说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慕容拓差点没把整口牙齿咬碎,语调怪异又愤怒。 他只觉得胸口有种说不出的委屈,还有丝丝不甘,她怎么能真的对他见死不救呢? 南嫣听到这句话时,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心虚跟懊恼的表情,她转过脸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我就是被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你别想污衊我。」 但这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 而且她还真就是故意的,玩的就是刺激,谁让这小子的嘴不饶人呢?就是要吓吓他才好。 慕容拓又被气得脸红,白皙的面庞上涌动着一股愤怒的潮红,那两只乌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人,「还敢狡辩,是我亲眼看见的,我喊你了结果你根本不肯搭理我。」 慕容拓越说越气,这气愤中还参杂着一丝丝委屈,尤其是在面对她这副毫不认错的态度,他只觉得心中的怒气明显旺盛到了极致,然后压低嗓子朝她喊,「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不觉得心虚吗?你还有没有良心了?枉我这一路上三番两次的护着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5页 「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往下掉,那么高的高度,摔下去指不定我以后就半身不遂了,半身不遂了你懂吗?你个白眼狼,你才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翻脸无情的白眼狼!」 南嫣被这人大声喊的耳朵震得有点疼,真难为他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些个词来形容她了,尤其看他这气喘吁吁的样子,南嫣不仅不觉得愧疚,反倒觉得心情挺舒爽的,颇有种想伸手过去拍拍他胸口让他说慢点。 不过要是她真敢这样做的话,估计这人也要气炸了。 于是南嫣面上仍旧是那副心虚懊恼的神情,她揉了揉发疼的耳朵,大概是被人指责得太过分了,她也有些受不了了。 抬眸有些气恼瞪着他道,「我后来不是又冲上去救你了吗?你怎么总盯着我那点错处,没有看到我好的地方呢?」 「那不一样!」慕容拓咬着她先前不搭理他的那一点,死不松口,「你是后来才后悔的,一开始的时候分明就想看着我死的。」 「怎么就不一样了?」南嫣抬眸看着这人反问道,声音柔柔弱弱的,条理却格外的清晰,「明明就是你自己紧紧计较的,谁让你之前总是欺负我,还总是口口声声说要拿我去做交换!凭什么你能这样想我就不行了?」 「更何况,我又不是没有救你,我先前的犹豫也只是在脑袋里想想而已,又没真的丢下你不管,难道我想想也不行吗?」 慕容拓听到这话,一想还真是,他能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当然也能有犹豫的想法,反正最后没有真正施行,都不算真的做错。 但是一想到两人此刻对峙的情况,慕容拓就觉得自己更气了,恼怒涨红耳根,气势汹汹地瞪着她,「不行,就是不行!」 两人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南嫣让这人松手,这傢伙死活不松,非得要她低头认错道歉才肯罢休,而且得是很诚恳的那种才行,南嫣能同意才怪了! 南嫣被气得脸颊微红,胸口微微起伏着,又恼又怒地推搡着这人,双手还在用力地挣扎着,「你无耻,你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欺负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你给我放手。」 慕容拓也气得不轻,用一种兇恶的眼神狠狠瞪她,「我就不放,你给我认错道歉。」 「那你先放了我再道歉。」 「不行,你先道歉了我再放手。」 南嫣:「……」好傢伙,这人是小学生吗?还跟她玩这一套。 到最后,两人就这么纠缠起来了,慕容拓仗着自己天生男子的优势,一把将人按倒在地上,南嫣髮丝散了,衣襟也有些乱了,两人因为过度纠缠压制都有些情绪激动,气喘吁吁的。 眼见这人还是不肯松手,南嫣都快气哭了,眼尾泛着丝丝红意,一只手趁乱一把揪住了这人垂落到她脸颊上的头髮,用力扯了一把,将人拽的头皮生疼,表情扭曲,最后不得不低下头来正对着她。 两人正对着相望,南嫣也越来越委屈了,满眼控诉地瞧着人,「我告诉你,我也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你师兄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人打死你了。你个臭贼,你从一开始就欺负我,撕我衣服,差点毁了我的清白,我何曾招惹过你了?分明是你一直再欺负我,你再这样,我、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慕容拓脸庞涨红,他是真没跟人这么纠缠过,早就听说女人打架最喜欢扯头髮了,今日一见,事情果真不假,他头皮都快疼麻了。 人一疼就更容易生气,一生气就变得更暴躁了,慕容拓本来脾气就不大好,出来混这么多年,何曾被人这么欺负过。 尤其听到她提师兄的时候,心头更是无端涌出一股恼火,他咬牙盯着她,「你还没招惹我?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你分明一直在招惹我,第一次见面你就踩的我手指头肿了三天,后来我救了你不说,噼头盖脸就是给我一顿揍,今天早上又扇了我一巴掌,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招惹我吗?」 「你还想对我不客气是吧,呵,我倒要瞧瞧你这么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大小姐要怎么对我不客气,你倒是来啊。」 南嫣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这种要求的,既然他这么嚣张任性,那她可不就得满足他了么。 话音刚落,慕容拓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那底下的人一脑袋扎过来,直接对着他的下巴一口咬住,这一口咬上就是死不松嘴。 慕容拓疼得抽气,表情都扭曲了,按着怀里这人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又不能真跟她动手,慕容拓伸手按着她的肩膀想将人拽开,但她咬得瞬间更紧了。 那滋味真的是……格外销魂! 让慕容少爷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你松嘴,咬人,你又咬人,你属王八的吗?第一次见面你就咬我师兄一口,现在你又咬我,牙尖嘴利的臭丫头,你除了咬人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你再这样,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慕容少爷扯着嗓子朝她喊。 南嫣咬得死紧,两人紧紧相贴着,她明显能感受到这人唿吸都急促了不少,这次估计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慕容拓疼得吸气,「臭丫头,你给我松嘴。」 其实按照年纪来说,两人相差无几,喊她一句臭丫头倒也不算过分。 慕容拓见她头也不抬,死不肯搭理人,那嘴下的力道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6页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慕容拓双手握紧她的肩膀,咬紧牙关用力将人扯了下来,然后扑上去直接将人压倒,这下的冲击力太大,导致两个人收势不及,重重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那一瞬间,慕容拓都感觉自己下巴上的那块皮都被她给咬没了,他翻过身,一把将人按在地上,眼睛通红地盯着她,「妖女,你以为就你长了嘴是吗?你以为本少爷不敢咬你吗?」 南嫣刚咬完人,听他这样说的时候便下意识呸了一声,这人脸上不知何时沾了些泥土,害她嘴里不小心吃进土了。 结果这一动作在慕容拓看来那就是挑衅,他气炸了,大脑几乎全都被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塞满了。 他勐地低头,那一瞬间大概也是昏了头了,看到那张红艷艷的,带着湿润气息的唇瓣,于是想也不想,直接一口咬了上去,那两瓣殷红的、柔软的嘴唇。 南嫣瞬间睁大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下不止她愣住了,就连慕容拓自己也懵圈了,他没想到这女人的嘴唇这么软。 他怕自己稍微用力一点就给咬坏了,于是力道就下意识地放轻了,然后那咬就慢慢变了味道,不知何时变成了吻。 南嫣这才缓过神来,脸庞瞬间红透了,又羞又恼地推搡着人,「唔,你、你……」 但被这人整个身体压制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而她这一开口说话的间隙,就让慕容拓意识到,原来还可以再往里面一点,他试探着,哆哆嗦嗦地用舌尖伸了过去。 慕容拓只觉得自己唿吸都快停窒,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从胸口涌出,胸口像被什么瞬间填满了一样,让他有种心尖发颤的感觉,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愉悦跟满足。 他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了,越是亲吻便越是觉得吻不够,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像是浅坑里渴水的鱼儿终于找到了一汪清凉干净的活泉,怎么都不够,愈发用力,又克制着怕把人咬坏了,所以连动作也变得愈发小心翼翼起来。 那一瞬间,他明明感受到底下那人在挣扎、在生气,可是他还是没有放手,他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居然真的欺负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可是……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 等到赵修言沿着一路上留下的踪迹终于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很诡异的场景,那两人分开各坐一边的状态。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看两人互不理睬的情况,只觉得和平日里似乎没什么区别,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转头看了一眼师弟,一眼便瞧见了师弟那脸上明晃晃的留着一道巴掌印子,看那巴掌印的大小,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嫣嫣打的,印在那张白皙的脸庞上显得格外明显,下巴上也知道磕到哪儿了,还有些微肿。 赵修言不自觉地蹙眉,所以这两人是又吵架了吗?而且看这样子似乎架势还不小。 他对师弟挨揍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自从遇到嫣嫣之后,师弟被打倒也不算稀奇。 只是他看师弟那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惹恼了人? 他居然从师弟脸上看到了一丝懊悔跟心虚的表情,眉心微皱着,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很复杂,一副欲言又止又纠结郁闷的样子,偶尔居然还有些迷茫脸红,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不时地还偷瞄一眼坐在一旁的南嫣,那眼神中居然还有一丝羞恼。 而一旁的南嫣根本不搭理人,闷着头坐在另一边,大概是刚经歷一番逃亡,头髮有些松散,身上还沾了几根稻草树叶。 她脸庞也有些微红,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贝齿轻轻咬着嘴唇,那嘴唇都咬得微微有些肿了。 赵修言看得直皱眉,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问师弟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结果师弟脸庞忽然涌动着一股潮红,耳根子都有些微红,然后别过脸,一只手揪着那地上的草叶,吭哧说了句,「我这次真跟她道歉了。」 然后就又被扇了一巴掌,只不过这回儿他是半点怨言都不敢有了,心中居然还有种诡异的满足感,觉得要是以后能够一个巴掌换一个吻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越想越觉得古怪极了。 听到这话,再看他那飘忽忽的眼神,赵修言直觉有些不对。 但他又不可能直接去问嫣嫣,毕竟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这种微妙的无力感,忽然让赵修言心中莫名涌出一股不太舒服的感情,眉心微蹙。 这两人似乎将他排斥在外了。 …… 而在另一边,因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夫人的消息,教主大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那简直是要杀人的眼神。 四周伺候的侍女下属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有一点错处被教主看到,最后会因为心情不好而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御流云从来没有紧张恐慌过,尤其是一进到书房,看到那空荡荡的屋子,往常她会坐在他身旁的位置,此刻却空无一人。 心底忽然有种被狠狠揪紧的感觉。 已经一天一夜了,他根本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他几乎不敢想像,她那样的一个弱女子,她根本什么武功都不会,怕黑、又怕野兽,她一个人在外面到底会遭遇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7页 御流云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去想,越想越觉得头疼,原本受伤的胸口好似被人用匕首用力翻绞着一样,疼得他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脑中甚至一片茫然,倘若她真的遭遇了不测怎么办?倘若她真的被人欺负怎么办?她那样的性子,真的还能活着吗? 想到这点,御流云的眼底竟然慢慢涌出了一层血丝,他恍惚间想到了她那次来书房时跟他说他们第一次相遇的事情,她说一群乞丐围住了她,幸好有他及时出现才救了她,可是昨天……昨天,如果她真的被人欺负了,他没有及时出现怎么办? 御流云心口勐地一颤,想到这些,只觉得胸口忽然一阵剧痛,里头血气骤然翻涌,那一瞬间,他甚至能感受到喉咙里那股淡淡的铁锈气味。 御流云用力闭上眼睛,可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嫣嫣被人欺负时哭泣绝望喊他的面容,整个人便觉得胸口窒息得要喘不过气来了,好似被人用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了他心口一样,让他惶恐不安,难受极了。 这么想着,御流云的手指竟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用力攥紧了拳头,吩咐下属加大力度去找,不论如何,一定要将夫人找回来,不论夫人遭遇了什么,一定要带她回来。 就在御流云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下属来禀报消息了,下属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恐惧,声音轻颤着说道,「昨日下午,有人在山下的一间茶馆附近看到夫人了,夫人昨天走失了,下山之后差点被两个朝廷命犯侮辱,后、后来被人救走了。」 听到下属禀报的消息,御流云一瞬间眼眶有些泛红,目光如淬毒的剑刃。 他勐地转过头,一把揪住下属的衣领,「你说什么?你说夫人差点被两个逃犯侮辱是什么意思?她人呢?现在在哪里?」 他是知道自己妻子的性子,倘若她真的……真的被人侮辱,她是绝对活不了的,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那样的事情。 御流云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懊悔,他那天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说那样的话? 下属脸色惨白,就知道教主大人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失控的,他哆哆嗦嗦地讲述着昨日在茶馆老闆那里听到的消息。 「夫、夫人那样的容貌,昨日又是一个人走失的,身旁连个丫鬟都没有,一下山就被两个逃犯盯上了,那两个人将夫人掳到了附近的林子里想……想行不轨之事,夫人一直在哭喊,幸好有两个路过的年轻人听到救命的声音,这才……这才将夫人救下并带走了。」 御流云听到他说的那句「夫人一直在哭喊着」的话,一时间只觉得有种胸口一阵钝痛,嘴角竟不受控制地流出一丝血迹。 御流云手指颤抖着,根本压抑不住心头要杀人的冲动,他再生气也不捨得碰她一下的妻子,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欺负她的? 想到那些,御流云眼里闪露的戾气跟杀意几乎凝出实质。 他掌心微微冒汗,几乎握不住拳头,御流云用力将下属甩开,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将脸上的情绪一一收敛。 「那两个人呢?」 御流云将嘴角的血丝擦拭干净,然后哑着声音问,语气仿佛都带着一股血腥。 「属下查到了,那两个人似乎就是教主您一直追杀的两个傢伙,听茶馆老闆说,那两人救了夫人之后,就带夫人一起走了。」 听到这话,御流云眼眸深了深,眼里沉浮着漫无边际的漆黑,有种令人心慌的惊悚感,如果是那两个人带走了他的妻子的话,那他很显然已经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了。 御流云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凉飕飕的,语气阴沉的令人害怕,「不,我问的是另外那两个逃犯,他们死了吗?」 下属听着这平静的语气,只觉得心惊胆颤的,后颈汗毛都竖起来了,「回教主的话,那两人当天就已经死、死了。」 御流云低头看向他,眼里忽然浮现一种怨毒残忍的眼神,「光死了还不够,本座要将这两人的尸首剁碎了餵狗,好让他们到了阎王殿里也要仔细看清楚,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惹。」 第150章 150 因为玄苍教不休不止的追杀,两人身上又有了不同程度的外伤跟内伤。 尤其是赵修言,内伤明显加重不少,整个人面色惨白的,原本胸上的伤口一不小心又重新裂开,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如今两人身上携带的伤药几乎已经用尽,这种情况下,人不得不朝着附近最大的集镇去了,准备去买一些伤药备用。 但是一进城几人就发现了玄苍教教众的踪影,这群人从城门口慢慢往里,沿着客栈酒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店铺一路搜寻着,很明显是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人快速躲进了一间无人的小胡同口,赵修言跟慕容拓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同时浮现疑惑跟怪异,这玄苍教的人未免也太难缠了,从头到尾几乎没有一刻停歇,一直追着他们不停绞杀,刚摆脱完客栈的那一波人,这城中立马又出现了另一波人。 那御流云真的是铁了心的要杀他们啊! 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南嫣看着外头那几个明显在御流云身边经常出现的下属,心底似乎猜到了,这一波人跟方才客栈追杀他们的那波人很明显不一样,衣着服饰都不一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8页 那一波人确实是追杀他们的不假,但这波人很明显不是,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御流云派出来找她的吧。 看来那人是后悔了啊。 南嫣心里忍不住笑了笑,后悔也没办法了,她都已经离开了,哪能他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呢?后悔了又如何,这下子可得躲好点了,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抓回去。 而另外两人皱着眉,此刻的想法也是差不多,不能再跟玄苍教的这群人纠缠下去了,他们已经没有精力了。 两人原本就重伤未愈,内伤加重,胸口血气翻涌,方才早上避开那波追杀之时又受了不少的外伤,此时身上伤口更是流血不止,再加上昨晚两人在桌上趴了一夜,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了,所以真的不能再跟他们纠缠不休了。 于是人的想法在一瞬间几乎全都不谋而合了,南嫣不想那么快被这御流云身边的人发现,另外两人也不想再纠缠打架了,所以只能决定先躲藏起来,逃过这次的追捕再说,只是却不知该如何逃过,更不知道该躲在哪里才是安全的? 这群人一路搜捕过来,连附近的药馆都没有放过,可见搜查的很仔细,这么冒然冲出去肯定不行。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隐约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热闹声音,距离越来越近,快到小胡同口的时候,鞭炮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耳旁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震得人不自觉地拧起了眉。 跟随而来的还有一群凑热闹的人,这群人站在路边指指点点,一边给迎亲的队伍让路,一边热闹地聚在一起议论着, 「那王员外又娶亲了?」 「是啊,这次娶的还是李秀才家的女儿,据说那女儿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听说还会读书念诗呢,嫁给那么一个四五十岁的员外做妾,那李秀才也是真狠心啊,为了几十两银子的聘礼,就把自个儿的亲生女儿给卖了。」 「嗐,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了,这李秀才的女儿跟隔壁村的小木匠好像早就定过亲了,那李秀才嫌人家木匠家穷酸,给的聘礼不够多,这才毁亲另嫁的,可怜那女儿后半辈子的生活就这么被亲爹给毁了。」 「这事我知道,那木匠跟我还是同村的,家里穷是穷了点,但是那手艺确实不错,做出来的东西比我在镇上买的还好用,跟那李秀才的女儿也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哪像那个王员外啊,比她亲爹还上大上两岁呢……」 「可不是嘛,那王员外都已经娶了五六房夫人了,这都已经是第七八个了,听说那前头的大夫人又善妒,早前嫁过去的一户好人家的女儿,被折腾的都没个人样了。」 「哎,可惜可惜……」 「就是,就是……」 四周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感嘆那李秀才家的女儿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王员外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肖想人家小姑娘,明明儿子都能娶媳妇了,他自己还老不羞,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听着这番议论,再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轿子,四周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就连胡同巷里的小乞丐们都凑热闹探出来了,聚在一起看那敲锣打鼓的状况。 南嫣也跟着把脑袋凑过去了,她耳力眼力不比这群习武之人要好,这群人听得差不多了,她才隐约听了个大概。 一抬头,就看到旁边的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慢慢转过来,目光一起看向了她。 南嫣一脸疑惑,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两人指了指城门口不远处正在搜查的玄苍教追兵,又对南嫣说了声,「我们有办法了,不想被抓的话,咱们可以混进成亲的队伍,只要换上轿夫的衣服,你再钻进轿子里,咱们人应该就能避开这次的搜捕了。」 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成亲队伍人多嘈杂,那些玄苍教的人又不可能直接冲进人家接亲的队伍里去搜人,再说了,估计他们也想不到,她这个教主夫人会藏在人家成亲的轿子里。 很好,就这样干。 听到这话,南嫣眼睛眨了下,又弯成了两道月牙,朝着两人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脑袋点了点,耳边翘起的碎发也跟着动了下,就像某种乖顺又柔软的小动物捧着爪子乞食一样,那模样看着就很讨喜。 师兄弟二人瞧得都有些不自在,干巴巴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不自觉地都别过了脸。 尤其慕容拓,自打把人家姑娘亲吻了一遍后,好像身体里的两根任督二脉瞬间就被打通了,那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对面那人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他以前是不是眼瞎了,还是被什么脏东西煳了脑子,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女孩子麻烦又讨厌呢? 慕容拓抿了抿唇,眼角微红,余光又忍不住往她身上瞄,心底还有一丝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欢喜,他觉得自己跟她的关系肯定要比她跟师兄的关系亲近一些的。 一想到这个,心底就忍不住有些高兴。 到底高兴什么呢?他自己好像也不太清楚,似乎只要能跟她在一块儿,不管做什么,就连四处躲躲藏藏的也是一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 但瞧着人家时不时一个冷眼丢过来的慕容少爷心底又有些郁闷纠结,他好像把人惹不高兴了,从一开始他就欺负人家,这回儿总算是遭报应了,她好像越来越嫌弃他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9页 不过慕容拓没有纠结很久,眼看着玄苍教的追兵越来越近了,又一次敲锣打鼓鞭炮声中,师兄弟二人迅速敲晕了两边的随从,随后换上这两人的衣服。 还别说,一身的红色刚好将两人身上的血迹也遮掩的不那么明显了,瞧着还挺喜庆的。 南嫣也在两人的帮助下混进了轿子,原本两人是想点中新娘子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的,结果进了轿子后才发现里头是空的,被人放了一袋石头压重,石头旁边还放了一封书信,信上写的内容大概就是: 女儿不孝,往后不能陪在母亲身边照顾的,只盼母亲能够保重身体,然后就是自己跟隔壁村的小木匠一起私奔的事情了。 人也没想到躲个追兵都能遇到这种事情,不过倒也无妨,刚刚他们就听说了,那员外已经四五十岁了,娶人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确实不合适,父母棒打鸳鸯拆散一对有情人,这小两口被逼之下一起私奔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只需借这次机会躲过玄苍教的搜捕就行了。 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人看完书信之后又小心翼翼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去,然后趁人不注意之际将轿子里的石头扔掉。 南嫣瞧着那旁边还扔了一套崭新的新娘嫁衣,也不犹豫了,赶紧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然后将盖头盖上,安安静静的坐在轿子里,一副待嫁少女的模样。 两边的轿夫抬累了自然有旁边的随从换上,这样一来,轿子晃晃悠悠终于抵达的员外府的侧门,也顺利躲过的玄苍教的搜捕。 虽然这场婚事办得极为热闹,但总归是抬妾进门,不是正室,所以不用拜堂成亲,南嫣随着轿子直接从侧门进入府邸之后,就被送去了妾室夫人该去的院子,然后在身旁的丫鬟跟喜娘搀扶下成功混进了婚房。 而外头的几个随从也被拉着一起去吃喜酒了,原本赵修言跟慕容拓是打算推脱不去的,但这里的家丁太过热情了,直接连拖带拽的拉着两人就去员外府吃喜酒去了,弄得两人根本施展不开,又不能跟他们动手,最后没办法,两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只不过一路上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尤其听着耳边的声音只觉得聒噪麻烦。 心中惦记着被送进婚房的南嫣,想着可千万别再出状况的才好,等他们寻个机会脱身之后,再一起去找人会合。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被丫鬟搀扶着进入室内之后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事情了,等丫鬟婆子们一走,南嫣便立马掀了盖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屋内布置得还算干净雅致。 丫鬟婆子们都下去吃酒了,门口只有一个圆脸丫鬟守着门,不过守的也不尽心,怀里揣了一壶喜酒跟几样点心,正坐在一旁偷喝喜酒呢,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了,这会儿脸颊通红,整个人瞧着都有些不清醒了,南嫣看了几眼便不再看了,小心将窗户阖上。 她跟另外两人约定好了,进入员外府邸之后不要四处乱跑,等他们脱身之后就会过来接她的,南嫣也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反正不用她动脑子,这屋里有吃有喝的,歇一会儿倒也不错。 南嫣就坐在床边,开始摸床上的桂圆瓜子花生来吃,吃吃果子喝喝茶,吃到一半,忽然听见窗口传来一些窸窣的动静,南嫣还想着大概是那两人已经脱身找过来了,忙抓了两把床上的花生塞进袖口的兜里准备路上再吃,结果刚走过去准备打开窗户时,就瞧见外头突然蹿进来一道瘦长的黑影。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南嫣一愣,抬头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影。 那黑衣人看到南嫣时似乎也一顿,眼神有些古怪飘忽,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那双微眯的眼里瞬间露出一丝阴邪笑意,然后直接冲上去想要抓人。 这情况有些不对,南嫣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外头跑,结果刚跑到门边,就被人用一个麻袋噼头盖脸套住了,罩得严严实实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南嫣想了下,似乎跟原剧情中发生的差不多,被那个该死的採花贼掳走时发生的情况一毛一样。 南嫣这下明白了,自己这是又被原剧情中的採花贼盯上了,她努力回忆着原剧情,这个採花贼确实该死,原剧情中不知道祸害的多少姑娘的清白,又害得多少女子不甘屈辱投河自尽,这样的恶人早该被抓的。 偏偏因为这採花贼习得一身好轻功,来无影无去踪的,就连官府布下的陷阱跟通缉都毫无用处,而江湖上的那些游侠们虽然也无比唾弃这类欺辱女子的无耻小人,但也不是谁都有时间去盯着这个傢伙每次作案的。 所以就任他一直祸害至今。 她心里猜测着,估计是那李秀才家的女儿长相确实貌美,而这王员外纳妾的动静又闹得不小,这样一来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而这採花贼就趁乱混了进来,原本是想抓走这王员外新纳的一房美妾伺机轻薄,结果却被他们几人误打误撞碰上了,该怎么说好呢?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了。 看来还得是借着她的手才能除掉这个该死的人渣啊,也好,早点弄死早点结束。 南嫣在麻袋里挣扎两下就被人点中穴道动不了了,她心里寻思着,既然抓都被抓了,那不趁机搞点事情也太对不起自己这次的牺牲了,正好兜里的花生瓜子还管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0页 也不知道这个採花贼是不是有某种收集的怪癖,每掳走一个姑娘还要特地在人家屋里留下一封带有桃花的书信,上头还故意点明自己採花贼的名号。 这次也是一样,从怀中射出一枚飞镖,将那封信纸严严实实钉在案桌之上,随后扛起一旁无法动弹的南嫣转身跃过窗户就跑。 那个採花贼大概还沉浸在自己这次运气好,掳走了一个美人的兴奋情绪中出不来,完全注意到肩上扛着的这人手上的动静。 南嫣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手指动了动,从袖兜里抖出一把干果子,桂圆花生瓜子一点一点地扔,走一路扔了一路。 她相信凭藉赵修言跟慕容拓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找上来的吧,可别让她失望了呀,就是不知道会是谁先找上来了。 …… 而在另一边的两人,等到赵修言跟慕容拓终于从那群下人院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渐渐暗的,两人趁人不注意熘进员外府的后院中,又悄悄摸进那间寝房。 结果推开门,却发现那本该坐在床上等待他们来接的女子不见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表情顿时有些愣住,连忙上前查看了一番,却发现这屋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被褥是整整齐齐的,倒是桌上的茶杯被人用了,赵修言又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才在那床沿边上看到的那枚被钉在横木上的字条: 窃玉偷香,贼不走空。 看到这张字条,两人脸色瞬间变了,脸上表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慕容拓更是急得一把抢过那张字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圈,越看越觉得手心冒汗,只觉得心里突然就有股火烧了起来。 他转过头,目光焦躁又紧张地望着师兄,咬牙道,「师兄,怎么办?这个窃玉偷香是不是就是江湖上传闻已久的採花贼,他不是早被朝廷的人给抓起来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还抓走了嫣嫣!」 慕容拓捏着纸条,根本不敢想像她遇到这种事情的话会遭遇什么? 越想心底便越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她……她肯定非常害怕,她那样的性子,被欺负了也只会哭,连他一只手都挣不开,她要怎么样才能逃脱採花贼的桎梏? 慕容拓攥紧手指,只觉得心头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气得青筋都从手背上爆了出来,「师兄,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嫣嫣有危险,我们得赶紧去救她,晚了她肯定……」 后面的话他气得咬牙切齿,脸庞微红,却没好意思说出来,但作为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採花贼抓一个女人回去会做什么?难不成跟她一起数星星看月亮吗? 尤其是嫣嫣那样的女子,她根本什么武功都不会,一个魔教中的女子却什么自保的手段都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根本逃不开的。 想到这些,慕容拓的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跟恼悔,早知道他就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的,明知道这人不会武功,还不赶紧看仔细点,这不是给别人机会欺负她吗? 眼前身旁的师兄还是一副兀自沉思,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慕容拓愈发急躁不耐烦了,「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说嫣嫣有危险,我们要赶紧去救她,你听见了没有。」 赵修言听到这话,似乎终于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了,那就是师弟的态度,师弟的态度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嫣嫣的? 而且他还喊她嫣嫣?他从前不是一直都是「妖女、妖女」的喊吗?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担心嫣嫣的安危了? 赵修言微皱了下眉,黑眸似乎流露出些许异样的情绪,他转头看向师弟,仿佛不经意间随口问了句,语气平淡的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的异样,「师弟,你什么变得这般在意嫣嫣姑娘的安危了,你还喊她嫣嫣,你从前不是一直都很嫌弃厌烦她吗?」 听到这话,慕容拓心中着急,下意识反驳了句,「师兄,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嫌弃讨厌她的话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太沖了,而且那话里隐含的意思太过明显了,让他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拓脸红了一下,稍后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些担心她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那个玄苍教的魔头拿我们出气就不好了。」 他说完轻吐了口气,努力将心头那些烦乱繁杂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 然后才反应过来师兄今天的态度也有些不对劲,从早上的时候就一直看他不顺眼。 但他暂时还没有往旁的事情上乱想,只是觉得今天的师兄格外冷淡,对待嫣嫣也没有往常那般在意,因此心中愈发不耐烦了。 慕容拓眸光略带些烦躁地看着师兄,「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要是不肯去找她的话,我就自己一个人去救她。」 这般关心在意的态度,也让赵修言明白的一件事情,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师弟他对嫣嫣确实是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而且这份感情似乎还不浅。 想到这里,赵修言便不自觉皱了皱眉,心里忍不住地去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明明之前还对她不屑一顾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转变了态度呢?是今天早上吗?今天早上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1页 这样说来,今天的嫣嫣对他好像也有一些怪异? 难道她对他也…… 这个认知让赵修言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他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眼神却是慢慢冷了下来,然后转头扫向师弟,那语气中带了一丝冷淡跟生硬。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去了。」 慕容拓被师兄这怪异生硬的语气喊得有些微顿,心中明显有些不舒服,只觉得今天的师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变得奇奇怪怪的,就连看他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冷意。 难道他又有什么地方得罪师兄了吗?慕容拓心中想不明白,便冷哼一声,不再去想了。 而赵修言想罢,便将那些混乱的情绪全都压到了心底深处,师弟说得对,现在不是生气、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嫣嫣才行,否则去晚了,她真的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依着她那副柔软的性子,倘若真的遭遇这种事情,只怕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 所以必须要尽快找到她才行。 赵修言迅速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一旁无头苍蝇似的师弟在那边急得四处乱翻线索踪迹,眉头轻微皱了皱。 他也担心嫣嫣的安危,只是他性子素来比师弟理智冷静,而且遇到这种事情,越是着急,越容易忽略一些重要细节。 赵修言看到那边的窗户没有关紧,窗台边的案桌上还印着一个浅浅的男人脚印,看来那个採花贼是从南边的窗户翻进来的。 又看向那被仍在一旁的字条,字条上的笔墨闻着有股刺鼻的香气,应当是随身携带久了之后,沾染上的味道,这就是普通的笔墨,倒是这信纸,是所有客栈惯用的纸卷。 赵修言皱了皱眉,迅速收敛心神,然后嘱咐师弟道,「师弟,我们先分头去找,附近所有的宅院跟客栈都不要错过,一定要找仔细了,那个採花贼既然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混进员外府,就说明对这里非常熟悉,应该近距离地观察过整座府邸,所以就算带走了嫣嫣,应该也不会藏得很远,可能就在附近的某个客栈里,你自己小心。」 慕容拓闻言自然应了。 两人说完便各自寻了两个不同的岔道开始四处搜寻了,员外府的侧门确实是正对着南边的,但这边有两条巷子口,一直通往前方的岔道,赵修言选了其中一条。 他观察力向来仔细,刚出岔道口便瞧见那地上散落的一些花生果子,都是一些吃的东西,还引得角落里的老鼠忍不住出来觅食,「吱吱」乱叫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 赵修言眼里闪露些许迟疑,动作停顿了下,直接从墙头一跃而下,然后捡起那地上花生果壳,指腹轻轻碾了碾,还是脆的,很明显是有人刚丢下的。 赵修言眉心微蹙,紧接着眸光闪了闪,忽然间想起自己进屋时下意识地朝床铺上扫了一眼,也就是那一眼让他注意到了,那床铺上的干果被人吃了不少,桌上还残留的一些吃剩下的果壳,当时没有人在意,现在想来应当就是嫣嫣贪嘴时吃的吧。 想到这里,赵修言眼中不自觉闪露一丝笑意,这些东西应该也是嫣嫣偷偷留下的线索,他下意识地循着地上留下的踪迹一路往前追寻着,最后发现痕迹停留在了一间院墙门外,这是一间格外偏僻的院子,在胡同口的最深处,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家居住。 赵修言眸色深了深,提气运力,一脚踩上旁边的草垛,直接翻过墙头,然后从墙上一跃而下,白色的长袍在夜色出翻出一道利落的弧度,然后翩然落下,静悄悄的没惊动出任何的动静。 这院子距离王员外的府邸并不算远,大约一刻钟的距离,而那採花贼的轻功还算不错,来回速度估计会更快。 赵修言注意到整座院子只有两间屋子是亮着灯火的,他直接朝着其中那间主卧走过去,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了从屋内飘过来的一丝熟悉的香气,和他在那张信纸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赵修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嫣嫣绝对是被那人带到了这间院子,也幸好她足够聪明,知道留下一些线索,好让他们过来救她。 赵修言伸手,刚要将门推开—— 身侧却突然蹿出来一道瘦长黑影,手中握着一把短刀,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他胸口狠狠刺去。 那人眼中露出一种恼怒神色,大概是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并追了过来。 这间小院他住了很久了,那王员外新娶的那房美妾他也惦记很久了,原本想着回来梳洗一番就跟那女子洞房花烛的,谁知道这天大的好事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小子打断了,任谁都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採花贼挥着短刀,速度奇快,他轻功确实不错,但拳脚功夫却不行,往常跟人单打独斗时都不会过度纠缠,今日倒是遇上对手了。 赵修言的反应速度也极快,转个身直接拔出腰间长剑朝着那人攻了过去,採花贼一连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 等看清那人后,赵修言眼神也冷了下来,薄唇微启,开口,「你胆子不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人告诉你要长眼睛吗?房中的女子你也敢掳,简直是不知死活。」 那双薄唇吐出那句话时,莫名带了一丝血腥气,温润平和的眉眼间头一次浮现出毫不遮掩的杀意,赵修言不是没杀过人,混迹江湖的哪个没杀过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2页 只是他从来都不喜欢用杀人来解决问题而已,只不过今天,眼前这个人是个意外,他是真的很想,立刻将人杀了了事。 那採花贼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厉色,「怎么,你就是那女人的姘头?想杀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着率先朝着对方攻击了过去。 赵修言冷笑一声,也不再言语,攻势瞬间更勐,这般杀意浓烈的剑招之下,採花贼明显不敌。 混乱之间,那人飞快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洒了过去,却被赵修言一剑刺穿大腿,长剑拔出,殷红的血液顺着剑尖飞溅而出,瞬间染红了一地的枯叶。 那採花贼疼得惨叫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直冒,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之后,那採花贼也不纠缠了,赶紧连滚带爬迅速跃过墙头,然后朝着夜色中逃去。 赵修言看着那人飞快蹿入夜色中的黑色身影,他要追的话自然能够很快追上。 但他此刻心中惦记着南嫣,而且从刚才撒过来的药粉中似乎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甜味道,脑袋一阵眩晕,赵修言立马咬破了舌尖,这才维持了清醒。 等确定四周没什么大碍之后,赵修言转身立刻去推刚才那扇木门,门一推开,他便瞧见了那躺在床榻之上不能动弹的南嫣。 看到他时,那双水润清明的眼睛迅速眨了两下,一排浓密的睫毛也跟着扇动了两下,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丝惊喜笑意。 赵修言微微屏住唿吸。 看到那双瞳孔乌黑,像两粒黑润润的珍珠一样,一如既往的清澈干净。 赵修言心下一松,轻轻吐出一口气,知道她平安无事后,脸上便也忍不住露出的一丝笑意。 「嫣嫣……」 他安抚性的喊了她一声。 床上躺着的人又朝他眨了下眼睛用作回应。 赵修言这下知道她是被人点中穴道了,于是就想上前去替她解开。 只是他刚进入屋内,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整个人变得有些奇怪,一股燥沉沉的热气自下而上迅速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莫名的燥热感,就连心跳也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起来。 赵修言身体摇晃了下,脚下有些不稳,他用力甩了甩头,然后整个身子支撑着倾倒在了中间的那张案桌之上。 那双白皙如玉的面庞上很快浮现了两团不可自抑的洇红,白玉似的耳垂也泛着点红,像染了胭脂,透着股儿靡艷的气息。 赵修言眉心蹙了蹙,往日里那双平淡清冷的眸子在此刻也变得有些晦暗。 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的神色。 他还不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混沌中自己的意识变得更加不清醒了。 脑海中的思绪仿佛不可控地尽往一些欲色沉沦的艷靡画面中去想,原本清明的头脑又是一阵晕眩。 他用力甩了甩头,看着屋内床幔飘动,隐隐约约的,眼前似乎浮现了一种靡乱的错觉。 四围铜台上的灯火发出晕黄的光。 温柔的光线洒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四周帷幔轻轻拂动,隐约遮住的她曼妙的身体,她身姿窈窕,乌髮雪肤,身体柔软无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不知何时就营造出的一种艷靡绮丽的视感,无端惹人遐思。 床上躺着的人对此刻的他来说就像一块散发着迷人香气的美味珍馐,引得他一点一点靠近,想要将她吞入腹中。 到了此刻这般情态,赵修言也心知事情不妙了,刚刚那採花贼撒过来的药粉不知含了何物,但如今看来,里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用力咬破舌尖,感受到口腔中的那股尖锐痛意,意识似乎恢復了一瞬间的清明,手指用力撑在案桌上,手背上青筋浮现。 他缓了好久,然后才将脑海中的那股绮念压了下去,然后他抬手,将嘴角咬破的那丝血迹擦掉,殷红的唇跟白皙如玉的手背形成鲜明的对比。 赵修言转头看着床上的女子。 望着她那双似春水漾过般的眼睛。 见对方也正疑惑地瞧着自己,那双眼睛还用力朝他眨了几下,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还不过来帮自己解开穴道? 赵修言望着她,只觉得心底潜藏的那股渴望似乎又要从身体里钻出来了,唿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药粉似乎将他此前一直悄悄藏在心底的绮念全都勾了出来,在此刻暴露的彻彻底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赵修言想到此,快速走过去解开了南嫣的穴道,然后便转过身去,不肯再看她一眼,而南嫣也终于长唿的一口气,一直躺着不能动弹,手脚都快躺麻了。 她瞧着身上解完穴道就一直背过去不肯搭理她的赵修言,然后一把抓住了这人的手腕,将对方拽过来,满心欢喜地跟他感谢着,「赵师兄,幸亏你来得及时,刚刚有个衣着怪异的男子掳走了我,还说要同我做夫妻,我都是有夫君的人了,又如何能跟他做夫妻呢,你说是不是……」 赵修言只觉得那双嫣红的,柔软的嘴唇不停地开开合合,唿出的气息温热而缓慢喷洒在他面颊上,薄唇轻抿,他似乎嗅到的某种诱人的气息,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 还有手上被她握住的地方罕见的浮现了一丝清凉,心中忽然涌出无尽的渴望,只希望她靠近点,再靠近点……至于她口中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怎么听清,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听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3页 至少他隐约听到了她喊他师兄…… 可是,她为什么要喊他师兄呢? 师兄一直是他师弟喊着的,她为什么要跟师弟一样,喊他师兄呢?难道她喜欢上了师弟吗? 不行,不行,为什么要喜欢师弟呢? 难道他不可以吗? 思绪混乱的赵修言似乎早就已经忘了眼前的女子已经成过亲了,她有自己的夫君。 第151章 151 「赵师兄,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南嫣好似没看见他的异样,神情自然地晃了晃了他的手臂。 有那么一瞬间,赵修言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吻过去,将她压倒在底下,对她做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种恶劣的事情。 但偏偏脑海中又有那么一丝清明,他用力捏紧手指,薄唇紧抿,然后用力将手腕从她手中抽离,哑着声音对南嫣说道,「走,出去,别碰我,你走远点,赶紧走。」 再不走,他真的会控制不住的。 南嫣心中瞭然,但面上仍故作不知。 就赵修言这状态不用猜也知道了,他肯定是中了那採花贼的招了,哎呀呀,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呀。 这人性子太克制了,不来点勐药的话,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认清并梳理自己的感情,等他真正明白自己心思的话,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呢? 她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他玩过家家的游戏,既然机会难得,她自然是要好好玩弄一把。 南嫣似乎被他疏离抗拒的态度弄得有些发愣,她眼中露出疑惑又不解的神情,又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赵师兄,你怎么了?」 「是刚才打斗的过程中受了伤吗?」 她刚才虽然一直被点中穴道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外头的动静那么大,她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想到这里,她又担心起他身上的伤口来了,那只手还下意识地碰了碰他的胸口,然后略带些紧张地问了句,「是不是胸前的伤口又裂开了,很疼吗?你额头怎么冒汗了?」 她说着还蜷起袖子轻轻在他额头擦拭了一下,因为南嫣毫无防备地触碰跟靠近,那股清幽的香气跟微凉的触感,让他口中不自觉发出一阵低沉轻微的闷哼声,莫名地带了一丝欢愉跟难堪。 他努力克制着心中那股念头,嘴唇都被咬破了,殷红的血珠沁出皮肤,顺着白皙的下巴滑落。 他眉眼清冷又克制,眼眸故作冷淡地瞧着人,嫣红的血珠将那张往常温润如玉的脸庞莫名衬出了几分邪性。 赵修言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他咬着唇,眼中露出暗色,忽然伸手,一把将身旁的南嫣用力按倒在了床榻之上。 对方愣住,表情瞬间变得惊讶愕然起来。 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但她似乎还没想到旁的事情上,那双水润的眸子就这么依赖信任地瞧着他。 「赵师兄,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我带你去看大夫吗?」 赵修言又在那样的眼神中清醒过来,他觉得自己快疯了,真的快要失控了。 手掌扶着她的肩头,那掌心带着一股燥热,如同耳鬓厮磨的情人一般,慢慢摸到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拽,将人又重新拽了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痛苦与忍耐交织,有苦难言,然后用力推了她一把,嘴唇轻颤着,目光有点祈求地望着她,「走,嫣嫣,你快走好不好?别这样看着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了,狰狞鼓动,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抑制力才终于将手从她身上拿开,然后用力推开身旁的这人。 他不想伤害她,更不想在她一无所知、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呵,想得美!到嘴的鸭子还能给你飞了吗? 于是南嫣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不过还得收着点,不能露出马脚。 作为一个从未经歷过这些事情的闺阁女子,南嫣眼中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但从对方的微微颤抖的眼睫上,也瞧出了他此刻的情况很不好。 南嫣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担心,但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于是就很听话地站了起来,然后一边后退着一边对他说话,「赵、赵师兄你别着急,我、我去找人过来,我去找你师弟,他一定有办法帮你的。」 她说着转身就走,没注意到身后那人眸色又暗了暗,结果她跑到门边,推门时才发现这门似乎被人从外头锁住了。 嗯,很好,就算没锁门她也会找藉口跑回来的,锁了门刚好不用她找藉口了。 南嫣眼中露出焦躁的神色,她用力拽着门栓,终于透过门缝在外头的门环上瞧见了一把锁链锁住了,然后又转过头来望着赵修言,语气略带些为难地说着,「师兄,这门被人锁起来了,打不开,我出不去怎么办?」 听到这话,赵修言的身体也彻底僵住了,他转过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他撑着身体,唿吸急促地,快步走到了南嫣身边,然后用力拽了一把门栓,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锁链的声音。 心中头一次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将那个採花贼杀了完事,那人受伤后应该是假装逃跑了,结果趁他没有发现,如今药效发作的时候,又偷偷熘回来将门锁上的,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他快控制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要伤害到她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4页 赵修言心中涌出一股浓烈的杀意,这该死的採花贼,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无论他逃到什么地方,他也一定会追杀到底。 但此刻那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嫣嫣,他中了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又跟她被锁在同一间屋子里,他真的能忍得了吗?他明明对她早就…… 想到这里,身体又涌出一股一股的情/潮,脸颊更是因为这股浊念而涌出了阵阵绯色,他用力攥着门栓,力道越来越紧,紧得身体有些发疼,这疼中又带着某种难耐至极的热气想要宣洩出去,可是却无处宣洩。 赵修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嫣,嫣嫣正目光疑惑地瞧着他的面色,那眼神似乎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在担心他身体的异常,还是在担心自己此刻的处境。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小心后退了一步,大概属于某种小动物对危险的天生直觉,一边还偷偷窥他的脸色。 赵修言愈发克制着心头那股肆意的念头,他只觉得体内那一团火已经快将他烧干了,也快要将他的理智烧没了。 身体上快要逼疯他的冲动跟脑袋里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互相纠缠着试图分个彼此高低,已经快要让他彻底失控了。 一边是身体里的蠢蠢欲动告诉自己,她就站在那儿,她毫无抵抗的能力,他想对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不是早就想了吗?不是早就对她别有图谋了吗?为什么还要隐忍,为什么还要伪装成一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维持着表面上的淡然关系? 难道你想看着她跟师弟在一起吗?难道你想让她跟师弟一样喊你师兄吗? 你不想看看那包裹在轻薄衣衫下的曼妙躯体吗?不想亲手感受一下吗?更何况,那天晚上,你不是早就看到过吗?看得清清楚,你甚至还将她拥在了怀里,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贴着她的肌肤,她在你怀里轻轻颤抖着,难道你不想听她喊你夫君吗? 赵修言听着脑海中混乱的声音,一边又是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不行的,不可以这么做,不能对她做这种事情,她不喜欢他,他不可以做这种的事情的! 这两种疯狂又错乱的声音几乎要在他的脑海中打起来了,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到最后,赵修言只觉得脑袋里那根绷紧的弦越收越紧,血脉喷张的身体里仿佛有种濒临爆发的热气欲冲出身体,却无处排解。 一种极致的渴望与热浪像流水一样迅速漫过他的全身,从四肢百骸快速蔓延开来。 就在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窒息炸裂而死的时候,耳旁终于又响起了嫣嫣略带些试探轻缓的声音, 「赵师兄,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帮你。」 赵修言听了这话,脑海中那根绷紧的弦勐地一顿,发出「嗡」地一声轻响。 ……帮他?怎么帮他? 她真的愿意吗? 听到这话,赵修言唿吸停顿了一下。 他身体好像不由自己做主似的,缓缓向她靠近着,那张如雪一般的容颜上显露出艷丽的薄红,眼尾都透着一股靡丽的红意,目光里带着一种难言的粘稠厚重感,像拉扯不断的糖丝一样透着股儿诱人又发腻的气息。 然后低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嫣嫣……」 他声音低哑着,语气里有股难耐的煎熬,那种钻心的痒意,像钻进了他的四肢百骸,从皮肉之下钻进了他的骨头缝里,搅得他不得安宁,那股碰不到,却一直撩拨他到支离破碎的渴望与绮念,让他眼角绯红。 「你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南嫣被他这种瘆人的眼神跟气势吓到,眼中闪过一丝惧意,面色也有些微白,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紧紧贴在门框上。 「怎、怎么帮你?」 她声音害怕地问了句。 而赵修言的目光在触及到她略有些慌乱的眼神时,快要触碰到她的脸庞的手指,仿佛被烫着了似的,又快速地抽回。 她害怕……她怕他。 不行……不能这样做。 大脑停滞了一下,然后翻涌出一丝仅存的理智。 赵修言看了眼前的南嫣一眼,脑中思绪又开始翻腾混乱起来。 在她的注视下,他忽然伸手用力抓紧了腰带,那力道很紧,紧得手背青筋暴起,将腰间不小心抓住的衣衫都抓出了一层褶皱。 那两只手格外的好看,指节修长白皙,往常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禁慾冷淡的气息。 此刻手背青筋鼓动,淡青色的血管清晰显露,尤其是按在腰间的位置上,莫名透着股儿禁忌的意味。 赵修言用力抽出了腰间的腰带。 那双修长滚烫的手指一把抓住她的手掌,然后将腰带快速地塞进了她的手心,接着又将自己的双手併拢递了过去。 他用力握紧手掌,身体绷紧,半抿着唇唿吸急促,那双眸子充斥着浓厚的欲/色,声音暗哑地说着,「绑住我,快点,嫣嫣,趁着我……还有最后一丝理智的情况下,你快点帮我绑起来,我不想欺负你。」 赵修言几乎是喘着气喊出这句话的。 他声音都在颤抖。 他真的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南嫣好似终于从他反常的状况中瞧出了一些端倪,但作为一个从未涉及过这些的弱女子,她似乎只在话本中瞧见过这些状况。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5页 但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的,她赶紧抓住了他递过来的那根腰带,然后手脚慌乱地听从了这人的要求赶紧将他双手绑了起来。 一边绑着,还一边听到身旁这人嗓音低哑地说着,「紧一点,你繫紧一点……」 等到南嫣终于将那人的两只手腕用腰带缠好之后,她刚要收手,对方那双修长的直接便灵活地从缝隙中钻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 南嫣心想,所以这是白忙活的一场是吗?绑起来了,这人还不是能一如既往的能动啊,还累得她手指头髮酸。 这动作让南嫣被吓得一愣,忘记了闪躲,便是这一怔愣的时间,整个人已经被他拽着按倒在了一旁的软榻之上。 怀中人挣扎未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赵修言脑袋昏昏沉沉的,脑海中最后一层频障被彻底突破,于是想也未想,便低头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吻上的那一刻,赵修言忽然有种心颤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独行的侠客背着一柄长剑在干涸燥热的沙漠中行走,走了很久也渴了很久,滚烫的热浪跟沙子几乎将他灼伤,他已经被那股热气烧得理智全无。 偏偏这时候,有个乌髮雪肤,通体清凉的姑娘出现了,给他施捨了一汪清泉。 于是赵修言什么都不想去想了,此刻只想拽着她一起在混乱不堪中沉沦。 几乎是凭着某种本能,他咬上了那那两瓣薄薄的,柔软的唇,尽可能地掠夺一切能让自己缓解舒服的春水。 「唔,赵师兄、你……」 直到身上这人不管不顾地吻过来的时候,南嫣这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挣扎起来,她别过脸,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赵师兄,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做这种事情?你快放开我,起来……」 南嫣脸庞微红,眼中瞬间凝聚的一层雾气,泪意瀰漫,眼里的神色先是难以置信。 不敢相信一直以来温润平和的如玉公子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紧接着那双眼里又流露出恐惧不安的神色。 声音轻颤地喊着他的名字,「赵、赵师兄,你清醒一点……」 赵修言是清醒的,他认得身下的人是谁,知道自己一直渴望的是什么,只是理智已经被燃烧殆尽,往常能够克制压抑的感情也在这一刻彻底崩盘了。 他吻着她的脖子,沿着脖子细细密密地吻上去,吻着她的下巴,轻柔又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架势。 感受到她挣扎抗拒的态度,他又毫不犹豫地镇压下去,原本绑起来的双手被他轻松挣开,双手顺势揽住她的腰身,强势禁锢。 南嫣被他压制地根本无法动弹,她的那点挣扎的力道在他看来犹如挠痒一样,毫无半点用处。 他甚至觉得,她越是挣扎,越是哭泣,反倒越能勾起他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些隐秘的掌控欲,看她在他底下露出失控凌乱的情绪,要她的喜怒哀乐全都因他而起。 「嫣嫣……」 在他又吻过来的时候,南嫣故意狠狠咬了他嘴唇一口,一丝微末的痛意让赵修言蹙了蹙眉,理智恢復片刻,他稍微退开了一寸的距离,在她耳边轻轻喊了声她的名字。 「嫣嫣……」 南嫣的挣扎顿时变得更厉害起来了。 「你别碰我……」 她好不容易挣开了他的禁锢,双手用力抵着、捶打着他的胸口,时不时打到他胸前那处剑伤,声音哭泣地朝他喊着, 「混帐,你放开我。」 「我已经成亲了,我有夫君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放开我,我夫君不会放过你的,赵师兄,求你……求你放开我。」 赵修言微抬起头,额头的汗水随着动作慢慢滑落到睫毛上,差点落进眼睛里,他眼睫轻颤了下,唿吸轻轻喷洒在她肌肤上,引起肌肤的一阵颤慄。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唇,那双充斥着情愫的黑眸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轻轻磨蹭着她的肌肤,然后说出的一个事实。 「嫣嫣,他不会来的,不会来找你,更不会救你,你夫君早就不要你了是不是?」 南嫣眼睛瞬间睁大,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原本挣扎的力道也因这句话而停了下来。 她似乎是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眼泪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没入鬓角后濡湿了一缕髮丝,她眸光绝望的望着眼前的人,声音哽咽,「你……怎么会知道?」 赵修言抬起手指轻柔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唿吸又变得急促起来,「我不是傻子,你一路上都没有提过一句要我们送你回去的话,那天又是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在外头乱跑,倘若你夫君真的在意你,又怎么会弃你于不顾。」 他说着距离又挨得更近了一些,薄唇微启着,从殷红的唇间轻吐出湿热的气息,隐隐拂动了她脸颊上散落的乌髮。 底下这人对此刻的他来说好似一汪冰凉的泉水,只有挨着她,触碰他,才能让他心底的燥意减少一点。 他轻吻着她的眼皮,忽然说了一声,「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们连累了你。」 他伸手,修长的指节握住那只柔软无力的手掌,与她紧紧相扣。 乌黑的髮丝也从肩膀滑落,跟她的纠缠在一起,隐约透露出某种痴缠不休的意味。 「你夫君不肯在意你,我很在意你,嫣嫣……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6页 他眼睫轻颤着,努力维持着自己脑海中的一丝清明,抿着薄唇,唇色红而艷,被她咬破皮出了血,像一尊染了瑕疵的玉人。 这人克制自己的时候最为撩人。 南嫣别过脸流着泪,似乎还沉浸在自己伤心的情绪中,根本不想说话。 赵修言低头,不想就这么稀里煳涂地放纵自己,他想要得到她的人,更想得到她的眷恋跟依赖,「嫣嫣,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并不是……一时冲动,只是不知何时对你生出的心思,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就对你生出了一些杂念,但我一直在克制,倘若不是今天,我或许永远不会这样对你……」 底下那人还是不肯搭理他。 赵修言的眼里慢慢有些失望,他握着南嫣的手指更紧,希望她能给他一丝回应。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赵修言有些不甘,动了动手,轻轻掰过她的下巴,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刚好就映入他的眼里。 她抿着唇,眼里有难过,有害怕,但是却没有怨恨,更多的是对他戳穿了那个真相后的伤心。 赵修言仔细的望着南嫣的眼神。 「嫣嫣,你讨厌我吗?」 他的声音沙哑的,带着浓厚的欲/望。 听到这话,南嫣微怔了下,这才稍微有了点反应,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她眼里闪过犹豫不安,但最后还是轻缓摇了摇头。 赵修言意识到这一点,嫣嫣不讨厌她,她或许只是还没有放下她夫君,但她并不厌恶他,意识到这些,他心脏忽然跳动的有些快速,唿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然后他低头,额头轻轻抵住南嫣的额头,又低声唤了句她的名字,「嫣嫣,不讨厌的话,可不可以试着慢慢接受我?别把自己封闭起来,你夫君不值得你为他哭泣。」 他口中唿出的热气全都喷洒在南嫣的唇上,几乎已经忍耐到了极致,整个人都在轻颤着,「我带你回青州好不好?」 「青州的雾霞山很美,山顶种了密密麻麻的海棠花,花开的时候,几乎练成了一片,像红色的云霞,在白色的迷雾中若隐若现,我陪你一起去看好不好?」 「给我……好不好?」 南嫣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没有挣扎,或许是因为没有力气了,又或许是因为知道挣扎也无用,而他说的话则是,然后缓慢闭上了眼睛。 赵修言一怔,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之后,于是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到后来…… 南嫣忍不住地想,这种表情冷清实则疯狗的人还是少招惹比较好,横冲直撞的,她简直都想崩了人设,一脚给他踹下床去。 她是什么铜皮铁骨吗?就这副柔弱的小身子板能经得起他这么不要脸的折腾吗? 老房子的这把火差点把她给烧没了。 到最后南嫣都麻木了,嗓子都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 这之后,赵修言也觉得难堪,尤其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望着床上那一抹殷红的印记,他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嫣嫣的眼睛。 他原本就因此事愧疚至极,如今更是羞愤欲死,他没想到她从未经歷过人事,她根本什么都不懂,这些夫妻之事甚至不如他懂得多,他昨晚……昨晚…… 他甚至不敢回想,觉得自己像是某种发/青的禽兽,可能……嫣嫣会觉得他不知羞耻,他也确实很无耻。 赵修言将地上褶皱得不成样子的衣袍捡起来,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衣裙,小心捡起来,一件一件抚平,整理干净,然后才转头看向床上背对着他的女子。 他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腕,那样纤细的腕骨上,全是他昨晚肆意留下的印子,青青紫紫的,惹人心疼。 「对不起……」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盒药膏,小心翼翼涂在腕骨红紫的地方,凉丝丝的触感让底下那人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下。 赵修言直接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对不起,别怕我好不好?更别……厌恶我,我昨晚是有些过分,以后不会了,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别怕。」 南嫣虽然很想一脚将人踹开,但仔细想想,她这会儿作为一个刚被欺负得很惨的弱女子,虽然也有爽到,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于是咬着嘴唇,思绪混乱地将手指从他掌心中抽了出来,她此刻心情有些复杂,眼圈也有些泛红,整个人一副极度不安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 赵修言瞧见她这样的面色,他也知道她此刻心情肯定很混乱,她心中明显还惦记着她的夫君,在这种情况下,又被他毁了清白,她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他不会逼迫她的,他可以等,等她慢慢忘却心中那个男人,那个不值得她喜欢的丈夫,那样的人,虽然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她那天的状态来看,便知道,御流云肯定对她说了一些极伤人的话。 从今往后,他会陪着她,回青州之后,他会跟林家退婚,不论他们要什么赔偿,他都可以给,但这辈子,他只认定她一人了。 赵修言将被子掀开,脸庞顿时更红了,他手指不太灵活的捡起一旁的裙子往她身上套着,底下的人一开始抗拒,但浑身无力挣扎的模样最后也只能闭眼忍受了。 毕竟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穿个衣服又能算的了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7页 于是南嫣就闭着眼睛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人的服侍了。 等到赵修言替她把衣服整理好之后,又脱下的身上的外袍,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她身上,最后一把将人抱起,随后提气,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吓得南嫣脑袋下意识地埋进了他胸口。 赵修言从门后走出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面色阴沉,眸色晦暗,眉眼间隐隐浮现一丝阴冷戾气的师弟。 师弟的脚边躺着一具尸首,那具尸首面色发青发白,肢体僵硬,看来已经死去多时了,应该是昨晚就已经死了。 赵修言注意到师弟眼中的那一丝杀意,还有他看向他怀中人时那种嫉恨愤怒的目光,他用力捏着手中的剑柄,手背青筋凸起,眼中隐隐浮现了一丝血丝。 赵修言扫了师弟一眼,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对师弟解释什么,双手更加抱紧怀中的女子,直接跨过那具尸体,然后带着人去附近的客栈。 他需要找个丫鬟帮嫣嫣清洗一下。 慕容拓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不知道是因为怕吓到他怀里的嫣嫣,还是惦记着两人之间那点已然消失殆尽的同门之情。 赵修言此刻顾不得这些,眼下已经顾不上其他的,所有的心神都在怀中这人身上,他带着嫣嫣去了附近的客栈,又让店小二找了个手脚麻利的丫鬟,然后让人照顾好房里的女子。 他自己则是去后院厨房熬药去了。 等到赵修言从小二那里拿过草药,刚走到后院厨房时,就被神色冰冷师弟堵住了,慕容拓乌黑的眼珠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师兄,「我有话问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修言语气异常冷静,又恢復到了从前那个温和平静的师兄了,他转头,看向面前的师弟,然后说,「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昨晚我中了採花贼的毒,那个採花贼半路将我跟嫣嫣锁在了一个屋子里……」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发生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 于是师弟的面色瞬间变得阴冷,他咬着牙,死死压住胸口的怒火,一把揪住师兄的衣襟,「所以你就欺负她了,你强迫她!你明知道她什么武功都不会,你还欺负她,你知道她有夫君的,你还对她做这种事情!」 慕容拓几乎压抑不住眼底的杀意。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他一直以来尊重的师兄,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子跟为人,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他了。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敢的? 他昨夜半路上遇到那个受伤的採花贼,一路追踪逼问之下才知道他将人掳到了这间小院,可等他来时,听到的却是…… 那一瞬间,慕容拓才是真正的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发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然后他咬着牙,那一刻,根本控制不住心底的杀意,所以愤怒之下直接杀了那个带路的採花贼。 他在外头站了一夜,站得身体都僵硬了,稍微动一下,便觉得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心口啃噬撕咬着一般,让他痛苦万分。 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痛苦? 后来他才恍惚明白,原来那是嫉妒的感觉,嫉妒到甚至想冲进去杀了那个欺负她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他一直敬重的师兄。 慕容拓骤然收紧了手,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师兄平静地回望过去,那双黑眸淡漠地瞧着他,「你真的察觉不出来吗?她是被她夫君赶出来的,否则那一日她不会那样失魂落魄的在山下乱逛,我……我是欺负了她,但并非一时冲动,我会好好守护她。」 听到这话,师弟漆黑的眼珠子转动了下,嘴角突然掀起一抹冷凝的弧度,露出讽刺的笑容,「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师兄的那些心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难不成从一开始的时候,师兄就对她图谋不轨吗?」 赵修言敛着眸,相比较于情绪激动的师弟,他的情绪一直很平稳,眸光扫向他的时候也平静无波,「或许,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杂念,但没那么深,之后的见面中逐渐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原本他一直在克制,他打算将那种陌生又古怪的情绪一直藏在心底深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直到昨晚彻底失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中那样的毒,更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让他原有的理智全部崩盘。 听到这话,师弟眸色更沉了,脸上的嘲讽收敛,瞬间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师兄,「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早就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你想跟嫣嫣在一起,那翩翩姐怎么办?还是说,你想嫣嫣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让她给你当妾室?」 赵修言皱了皱眉,伸手拂开师弟的手掌,「不会,我会跟翩翩退婚。还有,这话你不要在嫣嫣面前乱说,我不希望她听到这种乱七八糟的闲话,更不希望她难过。」 说完这些,赵修言转身就走,他还要去给嫣嫣熬些药膏,用来清除印记。 慕容拓看着师兄离开的背影,气得攥紧拳头,转身就走,休想! 休想他会放手,他不会放手的。 他从来没有这么嫉恨过,凭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顺着他的心意来,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什么都要跟他抢呢?为什么从前的翩翩姐是这样,为什么现在他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女子也是这样?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嫣嫣不行,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好不容易才真正喜欢上一个女子,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让给别人呢?就算他是师兄也不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8页 …… 而在另一边的玄苍教,御流云也不知为何,一整晚都有些心神不宁,运功疗伤时更是一不小心就岔了气,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胸口陡然有种被针刺的疼痛似的,直疼得他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抬头看着这间小院,今晚不知为何,自己忽然跑来了他跟嫣嫣成亲之初时两人一起居住的院子里了。 其实不止是今晚,前两天他一直在小院门口徘徊,却不敢进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明明心中是最痛恨背叛的,可是此刻心中却莫名的有种无尽的懊悔。 院子还是从前那个院子,可是从前一直住在院子里的那个人却不见了。 从前他一进来,就能瞧见窗台那边有道温柔秀美的身影坐在案桌前看书,有时候她也会倚着软榻小憩一会儿,睡着的时候睡颜恬淡安静,被他进来的动静吵醒后也不会生气,会睁着那双柔软的眼睛,哑着声音唤他夫君,声音里满是依赖跟眷恋…… 每次想到这些,他心中都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胸口翻腾翻绞,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们成亲后的那段时间,她住在内室,他就住在外间的榻上,他耳力好,夜里经常能听到她翻身的声音,一开始还觉得嫌弃,嫌弃她闹出的动静太大,后来更是直接找了藉口搬出去,她当时的神情那般低落,可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不高兴的话。 可是那天…… 那天他对她说了那样过分的话,御流云不自觉攥紧了手指,不止是过分,几乎将她所有的尊严都踩在了地上,他从来没有看见她那么绝望过,哭得那样伤心,后来哭着求他不要赶她走。 想到那些,御流云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断从心底深处翻涌而出,心口好似被什么勐地刺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痛苦迅速又勐烈地从胸口向周身蔓延开来,让御流云疼痛难忍。 到最后,他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因为重伤而蔓延开来的痛苦,还是因为他想到的那些事情。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尽过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他从一开始就在辜负她,他甚至还把他的妻子赶走了,那样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柔弱女子,被他不小心弄丢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 嫣嫣……你到底去了哪里? 第152章 152 御流云昨晚一整晚就在南嫣的院子里睡着了,他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听到屋内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又嗅到被子上残留的那股清新淡雅的香气,他恍惚间似乎瞧见了那道纤细柔软的身影正朝着他走过来。 御流云瞬间清醒过来,然后下意识地朝着那人喊了声,「嫣嫣……」 然而掀开被子,却只看到面色苍白的小丫鬟端着热水进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个,手里拎着食盒,两个小丫鬟被吓得有些发抖,险些就弄洒了手里的热水。 「奴、奴婢该死,奴婢以为教主已经起了,惊扰了教主休息,求教主恕罪。」 丫鬟哆哆嗦的,就差没跪下了,最近教主的心情非常不好,任何冒犯到或者触碰到教主底线的人都没个好下场。 自从夫人被送走后,这教中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这教里再没有一个能劝得住教主的人了,伺候教主的丫鬟下属们就更担心了,教主对夫人都这般狠心绝情,何况是对待她们这群下人呢? 御流云皱了皱眉,对于自己看错人的那一刻,心头有种莫名的失望跟空虚,当即冷着脸道,「谁让你进来的……」 小丫鬟捧着热水的手腕有些发酸,听到教主语气发冷,立马战战兢兢地回復道,「教、教主您忘记了吗?往常这个点是教主要晨起洗漱,然后习武的时辰了。」 「从前夫人总是担心教主不肯老实吃饭,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所以每日早晨都会早起,让人去厨房做些符合教主口味的早食,然后给教主送过去……」 丫鬟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含着一丝害怕,声音也越来越低,「这、这些奴婢们都已经养成习惯了,教主也已经习惯了,即使夫人不在,奴、奴婢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的,以免耽误了教主练功。」 说完这话,丫鬟也不敢随意抬头,依旧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教主看不顺眼,然后丢出去小命不保。 而御流云听到这番话时莫名有些怔然,他望着后头那个丫鬟手里捧着的食盒,跟从前嫣嫣一直拎着的那只一样,恍惚间他就回想起来,两人之间从前相处的那些事情。 从前他对待妻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两人之间就如同井水不犯河水一样互不干扰,不知从何时起,嫣嫣开始小心翼翼的,主动地朝他靠近着。 她那样温柔内敛的性子,倘若不是真心在意,不会那样主动的,他从前对妻子的印象,只有一个安静温顺的模煳印记,可是和她相处之后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是很娇气的一个人,偏偏就是那么娇气的一个人,却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改变。 她惦记着他的身体,会给他缝补衣服,像所有的妻子一样,操心着丈夫胃口不好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打听来的,让人费心费力地为他做那些青州城的口味菜式…… 她那样一个被人捧在手心呵护了十几年的温柔似水的女子,却几乎将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想到那些过往,御流云忽然觉得眼眶有种发酸发胀的涩感,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9页 他下意识地朝着案桌旁边、她从前会坐着的位置看过去,从前他们会坐在一起吃饭,她会笑着给他夹菜,会问他好不好吃?会轻柔地替他整理凌乱的衣襟,还会坐在鞦韆上温柔地望着他笑…… 可是现在……全都没有了。 想到那些过往,御流云根本没心思吃饭,他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心思,一天没有找到她,没有把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他心中的紧张跟不安就愈深一分。 下属那天回来禀报说那两个人救走了嫣嫣,可是他们到底把嫣嫣带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他已经撤了追杀令了,那两个人还是没有来玄苍教找他,为什么到处都搜不到那两人的踪迹?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们会不会因为怨恨他而把那些仇恨全都发泄到嫣嫣身上,他们会不会伤害她?会不会欺负她?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御流云越想,心中的煎熬便越深刻,到最后,连眼睛都因这份痛苦而慢慢泛起了一些血丝,他只觉得胸口好似被什么勐地攥紧了,一股要窒息的紧绷感从胸口传来。 其实他现在回想起来,她做的那些事情和他自己私下里做的事情相比较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的,他当时的确很愤怒,被愤怒沖昏了头,觉得在这个世上,这辈子任何人背叛他都不可原谅! 可是……他好像忘了,他这个做人丈夫的从来没有给过妻子安全感,从来没有尽过丈夫应尽的责任跟义务,她会难过,会隐瞒,会不相信他全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他跟曾经的未婚妻牵扯纠缠不休,将她偷偷藏在地宫里,还大言不惭地逼她嫁给自己,做这些的时候,他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妻子,他做了那么多的混帐事情,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仗着她温柔的性子肆无忌惮地欺瞒于她,而她只是欺瞒了他一次而已,只这一次,他到底是凭什么那样对她? 倘若换成他自己…… 想到这里,御流云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一把钝刀子在慢慢拉扯撕磨一般,扯得他心口鲜血淋漓,痛苦万分。 那种无穷无尽的懊悔跟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一般灭顶扑来,就像他年幼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水,整个人被汹涌的浪潮覆盖,压迫在那种冰冷的湖水中,那种窒息又刺骨的心悸感,让他有种深深无力的绝望感。 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御流云陷入无尽的恐慌中,也就是这时,外头终于传来了下属的消息,说是他们在往青州城搜捕的方向时,看到了那两个逆贼跟夫人的身影,那两个人似乎要将夫人带回青州去。 听到这个消息,御流云的眼眸中瞬间泛起一些狰狞血丝,同时眼底也浮现了一丝阴郁之气,他勐地攥紧手掌。 转瞬便将脸上外露的情绪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然后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跪在地上禀告消息的人,「你再说一遍,确定他们要带夫人回青州?」 地上跪着的下属赶紧点头,战战兢兢地回,「属下等人没有看错,他们抹去踪迹的方向就是前往青州城的方向,夫人……夫人应当是被他们挟持住了,根本逃脱不了。」 青州城……转来转去他们居然要回青州。 御流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带自己的妻子回青州,但如今终于知道下落了就不可能不管不顾。 那是他的妻子,不论她被旁人掳去哪里,更不论她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他都会将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然后替她讨回公道。 想到此处,御流云转头目光死死盯着地上跪着的人,「你赶紧吩咐下去,本座要带人去青州城,不论如何,也要将夫人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还有,你去将那个女人也一併带上。」 赵修言,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没有伤害嫣嫣一根头髮,否则你的未婚妻,本座一定不会放过! 做完这样的决定,御流云立刻挥手让通报消息的下属下去准备启程,可即便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后,他此刻心中还是很不安,一种莫名的恐慌跟焦躁齐齐在心底翻涌升腾,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对她做什么? 为什么要带她去青州? 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御流云努力压抑着胸口那种莫名翻绞的不安情绪,心脏仿佛不受控制地紧张跳动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极度不安跟失控之下,他心中又有种莫名的愤怒,气愤他们怎么敢,怎么敢随意掳走他的妻子?愤怒之余,他转身直接冲进去了林翩然居住的那间偏僻小院。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个女人了,从那天回来后就一直扔在这院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这样贪慕虚荣、又自私自利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娶,他从前可能真的是被仇恨沖昏了头,因为心底的那种怨恨,那股不甘,还有曾经被她羞辱过后的那种愤怒,竟然想着要跟她重新履行婚约!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生跟这样的女人捆绑在一起? 他明明有自己的妻子,明明老天待他不薄了,在他满身狼狈、深陷泥泞的时候,只有他的妻子真心待他,只有她真心爱他,照顾他,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那股怨恨,将所有的事情弄到如今这种地步? 御流云冲进那间别院,一脚将房门踹开,屋里头的人正心不在焉地望着外头的院子,瞧见他时,目光诧异了一瞬,随后又转过头去,脸上露出了一丝明显不欢迎的神情,「谁让你来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0页 「我这里根本不欢迎你。」 她似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私有住所,忘记了自己如今只是个阶下囚而已。 御流云心中只觉得一阵嘲讽。 她话刚说完,御流云便觉得心中那股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了,他直接沖了过来,双手直接就掐在了那只纤细的脖子上,然后将人一把拽到了面前,语气阴冷又嘲讽道,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你们林家的府邸,你在本座这里就是个囚犯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座谈论这些?」 御流云的动作突如其来,且用的力气不小,林翩然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痛苦,她目光惊恐又慌乱地盯着眼前这人。 「御流云,你又在发什么疯啊?」 她这次分明已经安安分分的没有招惹他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啊? 她话音刚落,便瞧见对方眼尾微红,目光冰冷地盯着她,那手上的力道还在不断收紧,「没错,本座是疯了,我警告你,倘若你那个未婚夫真敢对着嫣嫣以泄私愤,胆敢伤害她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怎么伤害她的,本座就在你身上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一想到嫣嫣在那两人那里可能会遭遇的事情,御流云便觉得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心底的杀意,他从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清醒又怨恨地想要杀了眼前这人。 但是还在还不行……他现在还不能杀了她。 这么想着,御流云的眼眶瞬间变得更阴冷了一些,手下的力气也下意识地收紧,林翩然只觉得自己此刻真的快要窒息了。 她头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那种无法唿吸的痛苦,心脏仿佛被无数根针扎一样喘不过气来了,双手本能地开始拍打着他的手臂,「放、放手,御流云,你放手……」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几天一直老老实实地被关在院子里,什么未婚夫,什么嫣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疯子凭什么来找她泄愤?又凭什么将这股怨气发泄在她身上?她根本没办法出去,更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翩然双手用力挣扎拍打着他的手腕,嘴里开开合合,发出艰难的气音, 「御流云,你到底在说什么疯话啊?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听到这话,御流云嘴角掀起的弧度更冷的一些,「凭什么?凭你是赵修言的未婚妻!你还不知道是吗?好,那本座就告诉你,你那个好未婚夫趁机掳走了本座的妻子,带着本座的妻子回了青州城。」 「我告诉你,不管他对本座的妻子做了什么,到时候,嫣嫣身上所受的任何伤害,本座都会毫不犹豫地在你身上讨回来!」 闻言,林翩然挣扎的动作变得更厉害了,双手揪着他的衣襟用力拉扯着,脸庞被憋得通红,「疯子,放手!你给我放手。」 她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只觉得眼前这人无耻至极,「我未婚夫得罪你的事情,你凭什么算在我的头上,你有本事就去找他算帐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只会找女人发泄出气的懦夫吗?」 御流云看这女人还敢嘴硬,掐着眼前这人的脖子眼里突然泄出一丝嘲讽的冷意,「怎么,你是女人又如何?你以为说出这种话就能让本座放过你?本座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有什么不杀女人的坏毛病,如今在这世上,除了嫣嫣,没有我御流云不敢杀的人。」 两人争执间,林翩然只觉得喉咙越来越痛,痛到眼前都模煳了,她用力揪紧这人的衣襟,指甲几乎陷进了对方的皮肉里。 她眼里的恐惧也越来越深,「放手,你放开我,御流云,你难道真的要杀了我吗?你忘记伯母从前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人在面对死亡的恐惧之时,真的会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地想让自己活下来,这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此刻的林翩然就是这样,她根本顾不上曾经的倔强了,也顾不上眼前这人曾经在她眼里只是个落魄可怜的穷乞丐了,在面对这种窒息的痛苦时,她也会控制不住地害怕。 她到此刻才发觉,原来当他对她失去所有的容忍底线之时,她根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仗着那点似有若无的感情肆无忌惮地对他谩骂不屑,她根本没有胆子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她从前的高高在上,骄傲,不屑,还有那些毫无顾忌的嘲讽跟伤害,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他根本不会对自己下狠手罢了。 如今失去那一切的依仗,在面对他的报復时,她也就是个卑微求饶的可怜人罢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悲伤,还是因为被眼前这人这样屈辱地对待而感到委屈难过,心中莫名涌出一股后悔又痛苦的情绪,双手揪着他的衣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居然真的想要杀了她。 而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御流云心中更是嘲讽至极,曾经把他当乞丐欺辱的大小姐,如今居然还有脸面跟他提他的母亲,真是可笑!不过,他当初为什么会对这种的女子痴缠不休,为什么会想着要和她履行婚约呢? 这样的女子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为她放弃一直深深眷恋着自己的妻子? 御流云冷冷盯着眼前这人。 他此刻甚至觉得迷惑不解,他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不堪的女子失控发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1页 她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却对着自己的妻子那般残忍? …… 就在林翩然以为自己可能真的要被这人掐死的时候,眼前这人却突然发力,勐地将她往旁边的案桌上一甩。 巨大的冲击力导致林翩然的整个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向后仰着。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旁的案桌上,她整个身体都伏在案桌上,用力咳嗽着,咳得脸颊通红,连眼泪都出来了。 也因着这股力道,原先一直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衣襟一不小心就被扯烂了。 只听见「嘶拉」一声,那件玄黑色的长袍瞬间就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缕繫着细细红绳的髮丝,便从那道被撕裂的衣襟口中慢慢滑了出来,然后落到地上,轻飘飘的,无声无息。 御流云看到那缕突然从衣襟中飘落的髮丝之后,整个人瞬间便怔住了,原本立在半空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好似有些僵硬。 衣服里面怎么会有一截头髮呢? 细细的红丝线缠绕着发尾,那一缕髮丝被人剪得很整齐,弯成了一道月牙的形状,原本就藏在他的衣襟口,最贴近胸口的位置。 御流云低头看身上的那件袍子,玄黑色的衣襟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原本缝得细细密密的针脚全都被扯破了,露出毛糙糙的线头,也正是因此,他才看到里头原来还藏了一缕髮丝。 他恍惚间想起来,好像有一次,他衣裳上破了一道口子,因为习武之人的衣裳大多都有破损的地方,他也没有在意,后来早饭的时候,嫣嫣瞧见了那件破损的袍子,便说他身为教主,还穿这么破的衣裳,难免惹人笑话,便说要帮他缝好。 那天他在院子里练剑,她就坐在对面的鞦韆上,手里捏着针线,细緻温柔地替他缝补衣裳,海棠花洋洋洒洒飘落了她一身,她就捧着那件袍子坐在树下朝他温柔笑着,那是他最开始动心的那天。 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将这一缕繫着红绳的青丝藏进了他的衣襟里。 青丝结髮,情义深重。 她一直都是那么深深地爱慕着他。 御流云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眼里有些发涩,视线越来越模煳,心头却莫名地就颳起了一阵冷风,越来越冷,冷到他手指都有些轻颤了,然后弯腰将那缕青丝捡了起来。 夫妻之间才会结髮…… 那缕微凉的髮丝在他掌心绕着弯儿,缠绕住了他的小手指,就像从前的她的手指轻轻牵住他时一样。 他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悔意。 他不该那样对待她的,不该对她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更不该不顾她的哭诉,毫不留情地将她送走了。 他们是夫妻。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拜过天地,敬过神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是她的丈夫,他应该护着她,爱着她,一辈子对她好的,夫妻之间有什么怨结不能解开?他怎么能……怎么能,对她做那样狠心的事情? 到这一刻,无尽的后悔跟痛苦如潮水一般齐齐朝他涌来,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痛苦。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从未有过的懊悔…… 御流云几乎是狼狈地离开了这间院子,他将那缕青丝紧紧贴在胸口的位置,面色苍白地回到院子里,看到那树下空荡荡的鞦韆,被风吹风的轻轻晃动,那株海棠花又开了,花瓣随着轻风飘落,和从前一样。 他看着那树下的竹藤鞦韆,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出现了某种幻觉,他看到嫣嫣像往常一样就坐在那棵海棠树下…… 手里捧着她新缝好的衣服,一边跟丫鬟抱怨说他怎么又不小心把衣服弄破了,一边在抬头看到他时,又会忍不住对他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温柔,好似两道新月。 他下意识地朝着树下伸手,那幻影却随之消散,那一瞬间,胸口忽然传来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迅速在四肢百骸里蔓延扩散。 仿佛被无数根钢针勐地刺入骨头缝隙之间似的疼痛,叫他连唿吸都带着一股痛意。 他真的后悔了。 他伤害了这世上唯一一个爱他的人,他辜负了这辈子最爱他的妻子。 他把她伤得遍体鳞伤,一个人绝望离开,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如今想来,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子在一寸寸地凌迟着他的身心,让他痛得手指都在轻颤。 他小心翼翼握好手心那缕髮丝,生怕它受一点折损,他如今才发觉,他爱他的妻子,比自以为的还要深爱。 可是怎么办?他还来得及吗? 她还会原谅他吗? 还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 而在另一边的客栈里,这几日的气氛一直都是焦灼压抑的,不过这事南嫣是不太清楚的,毕竟鱼塘里的鱼自己打起来的话,她是不会在意的,反正他们自己打完了就歇歇,到时候她再过去补最后一刀就行了。 她这两日一直躺在屋内休息,过得是土皇帝一般的生活,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虽然她偶尔也会故作抗拒,牴触一下对方的触碰跟靠近,但自从赵修言认清自己的感情之后,耐心明显比从前更加上升了一个度,简直是把真把她当成太后来服侍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2页 还别说,温柔体贴的男人确实要比只会跟她顶嘴吵架的毛头小子要来得让人满意。 赵修言这几日一直都在她面前刷了不少存在感,吃穿用度全都是由他一手包揽,看她心情不好,不肯说话,便耐心地跟她讲述青州城的风土人情,看到她眼里隐约露出好奇的目光时,他脸上也会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然后捡那些有趣的事情讲给她听。 南嫣也没想到睡一觉后的效果这么明显,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要是以后的任务也这么轻松,那岂不是……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以这群狗男人们的精力,她怕是有点吃不消。 怎么说呢,大概是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之后,这人明显是趁早登堂入室,想要确定自己的地位,毕竟她如今还是个有夫之妇。 南嫣心想,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她还得再矜持几天,不可能那么快就忘了发生的一切,毫无顾忌地接受他,否则也太不符合自己一直以来温柔娴静的人设了。 反正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是捅破了,至于确定关系,那也是早晚的事。 等她终于从客站出来的时候,外头都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两天里赵修言跟慕容拓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很诡异的平静。 但师弟经此一番打击之后,明显变得比从前成熟稳重了不少。 从前的师弟张扬肆意,腰间挂着一柄名贵长剑,一举一动透着股骄纵任性的气势,可如今的师弟内敛深沉,眉眼间的锐气都收敛了不少,倒显得不那么盛气凌人了。 外头日照正好,客栈一楼的青瓦屋顶折射过午后的阳光,细碎的光影在风中轻轻摇晃,映在南嫣雪白干净的面容上。 她这两天确实是被照顾的挺好,脸色都比初遇时红润了不少,不过还得收敛一点,不能让自己这个受害者的身份看起来好像很享受,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于是等到慕容拓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嫣安静地站在朱红色的围栏边,廊檐下挂着的灯笼随着风吹轻轻晃动着。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平淡淡的,眉眼微垂,出神地望着楼下的院子,好似在看那株海棠花,整个人仿佛隔离了尘世,跟所有人都隔绝开了一般。 慕容拓故意闯入了她的视线,南嫣看到他的身影时目光微怔了下,然后低垂着眸,努力营造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慕容拓一瞧见她这副低落的模样便忍不住捏紧了手指,然后大步上楼,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 南嫣被这人凌厉的气势逼得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她心里还寻思着,这小子该不会又要说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骂她不知羞耻,勾引他师兄了吧? 结果这人突然伸手,然后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圈在她的腰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拥抱着她,力道越收越紧。 而南嫣则是在他抱过来的一瞬间,身子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紧接着便是不自在地挣扎了起来。 慕容拓似乎察觉出了她僵硬的身体,直接将那张俊美的脸庞轻轻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在她忍不住想要用力挣扎的时候,突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有保护好你,在你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我没有待在你身边保护你,从前还一直欺负你,吓唬你,说那些不顺心的话来气你,嫣嫣,你原谅我好不好?」 南嫣心中小小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事对他刺激这么大的吗?也难怪了,毕竟一个是师兄,一个是心有好感的女子,两人同时给他致命一击,怪不得都变成熟了不少。 听到他说的话后,南嫣挣扎的动作似乎缓缓停下来了,她微垂着眸,好半晌才轻轻开口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怪我勾引你师兄,怪我那天晚上不知羞耻……」 她话还没说完,慕容拓抱着她的力道瞬间收得更紧了些。 想到那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情,他便觉得胸口好似被毒蜂勐蛰了一下,疼得整个人好似都哆嗦的下,声音沙哑地开口, 「不,不是你的错……不怪你,别这样说自己,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呢?你明明什么武功都不会,根本……根本逃脱不开的……」 她怎么可能逃脱得了师兄的掌控? 那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跑得掉? 从头到尾她什么错都没有。 有错的是那个不顾她意愿,硬生生欺负她的人,那个还妄图将她占为己有的人! 慕容拓轻抚着南嫣的肩膀,手掌拍着她的后背,他以前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只会这样学着母亲在他年幼时哄他的那样,轻抚着她的头髮,安抚了一会儿,感受到怀中这人的情绪似乎逐渐平復了下来。 他忽然将人松开,然后眸光认真地望着她说,「嫣嫣,我带你离开好不好?离开这个让你伤心的地方,忘记从前发生的一切,再也不见那些让你哭泣难过的人,也不见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带你离得远远的,我们重新开始,去过那种平静安宁的生活好不好?」 这个念头不是他突然就有的,而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 他这两天一直沉浸在那种压抑怨忿的情绪中不得安宁,他放不下嫣嫣,更不想就这么看着她跟师兄在一起,他好不容易才喜欢上这么一个姑娘,这种感觉跟从前对待翩翩的心情一点也不一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3页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翩翩,可是看着翩翩跟师兄在一起的时候,他心底从来没有那种痛苦嫉恨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师兄抢了他的朋友,有了师兄之后,翩翩姐再没有向从前那样一心一意地待他了。 他会生气,会气闷,会不甘心,可是从来没有那种想杀了师兄的冲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那天晚上,明白师兄对嫣嫣所做的一切事情之后,他对师兄,除了嫉恨,心中竟不可避免地涌出了一股杀意。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念头,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既然不能杀了师兄,那他可以带走嫣嫣,带她离开这里,离开那些所有伤害过她,让她难过的人。 听到这话,南嫣似乎有些愣住了。 半晌,她才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人绝对是真心的,没有一丝虚情假意。 不过嘛,不成熟的毛头小子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果然也是不太成熟的啊,就知道带人离开,不知道挤走师兄,自己上位吗? 南嫣眼里似乎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她看着眼前的师弟,嘴唇轻微动了动,刚想开口说话。 结果身后却突然响起了赵修言平淡温和的声音,「师弟,你要带着师兄的未婚妻去哪里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都不提前告诉师兄一声?」 那双平静的黑眸望了过来,在细碎的阳光下折出淡漠的光,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听到后头那传来的清清淡淡的声音。 南嫣的身子顿时一僵。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堪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畏惧还是紧张,眼睫轻颤着垂落了下来,原本要说的话也没继续说了。 慕容拓立即神色冰冷地回望过去,用力将身旁的人拽到身后,以一种维护的姿态挡在她身前,然后嘲讽地盯着眼前的师兄,「怎么,师兄这是仗着自己的本事够大,想要当着我的面再强迫她一次吗?」 听到这话,赵修言有些敏感地轻蹙了下眉,目光落到他身后的女子身上,果然看到她的面色有些发白,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他这几日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就是怕担心她会想到那晚的情形,从而对他产生牴触抗拒的心理,但师弟说的这话也确实是让他有些不高兴了。 赵修言的语气很冷静,目光转向师弟的时候明显有些发冷,「我不会强迫她的,师弟,但这是我跟嫣嫣之间的事情,暂时还轮不到你这个做弟弟的来插手。你我既是兄弟一场,我这个做师兄的并不想以大欺小,对你做过分的事情,也不想伤及你的自尊。」 「今日的事情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在我跟嫣嫣之间的关系没有梳理清楚之前,师弟请你收敛一点,别再做这些添乱的事情了。」 师弟就是师弟,即便表现得再成熟,骨子里也还是冲动易怒的,尤其被师兄几句话一说,眼底瞬间就闪过了愤怒的神色。 赵修言冷静直视着师弟眼底的愤怒。 「现在可以把她还给我了吗?」 说完,他又将视线转到了南嫣的身上,看向她的目光温润平和,不带任何强迫的意味,「嫣嫣,过来我这边好吗?」 「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你。」 他朝她伸出手,手腕上还搭着一件披风,应该是看她穿的衣服少了,这才带着披风过来找她的,只是没想到会看到师弟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幕,更没想到师弟还生出了一丝要带着她远走高飞的念头。 说实话,那一刻,赵修言的心中是有一丝紧张的,比起他这个不顾她意愿,强行毁了她清白的男人,师弟虽然冲动了些,可是他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强迫她的事情。 他很担心她会同意他说的那个办法,跟他一起远走高飞,两个人重新开始。 所以在她犹豫着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不想听到她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丝有可能会同意的回答。 第153章 153 听到赵修言喊她的声音,南嫣朝他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赵修言此刻平静温和的眼神,眼里的温和一如既往。 只是细看之下,仍能察觉到他眉眼间的一丝不安之色,连身体都是有些僵硬的。 他怕嫣嫣不肯过来,会当着师弟的面直接拒绝他。 南嫣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轻挣开了慕容拓的手腕,朝他走了过去,她明显看到对方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好似松了口气般,脸上的神情更缓和了。 赵修言将披风展开披在她肩上,然后笑了笑,转身直接带她回了房间。 剩下的慕容拓目光阴沉晦暗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虽然从头到尾,嫣嫣一句不情愿的话都没有说过。但在慕容拓的眼里看来,她就是被强迫的,她就是不愿意的。 是师兄强迫了她,是师兄不知廉耻地抢占了她,他如今还想用那件事情来掌控她。 ……他休想! 慕容拓眼中浮现一丝厉色,用力捏紧拳头,他绝对不会再让师兄欺负她的了,更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难过。 南嫣被赵修言待会房间后,也一直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如今的气氛略有些微妙,有过肌肤之亲,但感情还没到位。 或者说,如今这副性子的南嫣不可能那么快地就接受他,接受那天发生的一切,总要有个缓和面对的时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4页 赵修言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转身看她的时候,嫣嫣就这样安静地坐在窗户边上,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她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经人事,往常那张清丽温柔的脸上,有了一丝丝的妩媚动人姿态,她手指头轻轻拢着衣袖,侧身望着外头,窗外的光线折射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格外安静美好。 赵修言将那被茶水递到她面前的案桌上,散着热气的茶水有一股恬淡的清香,他伸着手,似乎想要牵住她的手。 却被南嫣下意识地避开了。 赵修言伸过去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下,看着嘴唇轻抿,不肯看他的南嫣,他的手又轻轻放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口中好似平静地说了句,「嫣嫣肯让师弟抱着你,却不肯让我碰你的手吗?」 他眉目温和如画,眼中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就只是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南嫣听后,总算是抬起了头,那双柔软黑润的眼眸缓缓落到他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蜷缩着指尖。 静静望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赵修言看她的反应,被这样柔软细腻的眼神瞧着,心里再大的不甘也被抚平了。 但他跟嫣嫣之间的事情也该稍微解决一下了,之前一直不提,就是因为担心她听到这事会对他产生牴触的情绪。 但师弟突如其来的念头跟做法难免让他有些不安,赵修言睫毛微垂了下,他要么就不去打扰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可老天爷都已经让他得到了,那样的情况下,虽非他本愿,但他确实是……要他如何再这么轻易地就放手,再将她交给别人呢? 他再不可能轻易放手了。 赵修言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抬眸看向眼前的南嫣,静静地道,「嫣嫣更喜欢师弟吗?」 南嫣听到这么直白的话,顿时有些微怔,目光不解地望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唿出一口浊气,声音有些低沉,「确实,比起我这个道貌岸然、强行毁了你清白的混帐,师弟他确实更适合你一些。」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微蹙了下眉,看到她的反应后,眉目又渐渐松开,继续说道,「只是,师弟性子有些冲动,脾气也不太好,可能在照顾人这一方面会弱上一些。」 他语气稍微轻缓了一些,「不过,若是嫣嫣真的更喜欢师弟一些的话,那么,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是一场梦。不会以此来胁迫你,更不会因此就阻碍你跟师弟在一起,往后……嫣嫣不介意的话,可以……唤我一声兄长,这样可以吗?」 南嫣这下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在给她选夫啊,行吧,只不过这人真有这么大方的吗?她喜欢谁就能随便选谁? 还喊他兄长,这傢伙难不成还想玩什么禁忌之恋吗?可别到时候白天叫着好兄长,半夜三更就来翻她的院墙,爬她的床! 赵修言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看她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心中不知为何有股闷闷的不适感,胸口钝钝的,有些发堵。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默认的意思,还是她如今已经厌恶到连跟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愿意再给了。 他能抢得过师弟,但最终的结局如何,依旧是攥在她手心里的,他已经欺负过她一次了,不能再做那些强迫她的事情了,倘若她真的厌恶他,他也不可能不顾她的意愿…… 想到这里,赵修言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伸着那双修长的手指按了按轻蹙的眉心,忽然摇头轻嘆了一声,然后垂眸静静望着她,「如果你实在不想见到我,不想跟我说话的话,那我去把师弟找过来,往后,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他说吧。」 他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师弟他……如今也成熟了不少,想来应该能够照顾好你的。」 赵修言说着,转身便想要离开。 结果刚转过去,就被一直柔嫩白皙的手指轻轻扯住了袖子。 南嫣看他转身的架势,似乎真想去找师弟过来似的,一时间有些紧张,便下意识地扯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有些着急地说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喜欢你师弟。」 听到这话,赵修言似乎怔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容。 他反手便轻轻握住了南嫣的手指,轻轻拢在掌心里,力道也不重,却让人有些挣不开。 南嫣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不自在,指尖蜷缩了一下,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没有挣开,便任他这么握着。 赵修言感受到手心的温软触感,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天夜里的娇态,藏在髮丝的耳垂便有些微热。 他将心头的杂念驱除出去,然后眸光温和地望着眼前的人,「嫣嫣,不喜欢师弟的话,那对我是不是有那么一丝浅淡的……」 「喜欢」那两个字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那样的事情换作任何人都谈不上喜欢的。 他声音停顿了下,语气变得更柔和了些,然后转换了原本要说的话,「我不求嫣嫣能够有多喜欢我,只要你……别再讨厌我,别再躲着我,也别再不肯搭理我就行了。」 南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犹豫了下,嘴唇动了动,还是开口,「可你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如果你只是因为被迫才想对我负责任的话,我其实并不需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5页 赵修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浅笑着看着南嫣,轻声问了句,「嫣嫣在意我的过去吗?如果你在意的话,我就慢慢讲给你听。」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她身旁坐下了,坐下来的高度还是比南嫣要高不少,低头认真瞧着人,「我不会脚踩两只船,有未婚妻的事情也是事实,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我来不及处理这些身后之事。」 「我跟翩翩的婚约确实是我自己当初同意的,两年前翩翩无意中救了我母亲一次。因着这份救命之恩,我母亲对她很是喜欢,所以常常邀请她来府上做客。时间久了,我跟她也就熟悉了,喜欢是有过的,但我很清楚,那种喜欢跟对待你的感情又有些不同。」 赵修言沉默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继续开口,「如果我只是因为想将你哄骗到手就欺瞒你我并未对她动过心的话,那未免太过虚伪无耻,可是我又不想跟你仔细描述我曾经如何喜欢过别的女子的事情。并非怕你不喜,而是我有些在意,在意春秋无法倒退,我没能在更早的时候遇见你,以一个名正言顺的,更有资格的身份站在你身边,守护你,喜欢你。」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辩解什么,只是想让你更好地看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不是外人口中说的那样君子端方,我有私心,我会嫉妒,也会因为自己喜欢上你而生出卑劣念想,试图用这些话来打动你,妄图你能够施捨给我一个机会,嫣嫣,你愿意给这样的我一个机会吗?」 赵修言说完这番话,目光专注地望着眼前的南嫣,握着她的手掌也不自觉地收紧了,他的掌心有些发汗了,心底是有一丝紧张不安的,担心她会露出厌恶嫌弃的目光。 而南嫣则是有些怔住,尤其是听到他说的那些话,眼底的情绪似乎有些复杂,她垂着眸,不想让他看清自己脸上的神情。 但赵修言还是瞧见了,他看到了嫣嫣的纠结,还有那丝犹豫,她对他似乎并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兴许还没有很深的感情,但她对他也是有一些异样的情绪在的,否则不会这样迟迟不肯面对他。 意识到这一点,赵修言的心跳忽然变得缓慢起来,他轻轻唿出一口气,握着南嫣的手指更紧了一些,修长的指节微微併拢与她五指相扣着,无端让人想到那晚的情形。 「嫣嫣,你知道吗?倘若没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可能不会那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你存了那样的心思,我会一直克制着,即便是对你有所念想,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 赵修言低头看着她,声音愈发平缓认真,「至于我跟翩翩的婚事,责任自然在我,回到青州之后我就会上门退婚,作为补偿,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出她,往后也会为她择一门好婚事。」 说到这里,赵修言语气停顿了下,「这件事情不会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嫣嫣,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事到如今,我也不求你能有多喜欢我,只要你不再厌恶我,抗拒我,牴触我,就可以了,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不给点反应的话,那可就过分了啊。 于是南嫣眼睫轻颤了下,她的手指缓慢地回握住了他的手背。 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上还是有一丝犹豫,然后抬眸看着他,「可我是有夫之妇,我有夫君,我不能就这么……」 她话没有说完,赵修言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他知道这种事情对她这样一个从小一直接受三纲五常的闺阁女子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他真的是头一次觉得,御流云那个人真的不值得,不值得她的任何喜欢。 赵修言伸手替她将那一缕散在脸颊边的髮丝拂到耳后,手指顺势就碰了碰她的脸,然后轻轻抬起来,和他对视着,「嫣嫣,我知道提这件事情会惹你伤心,但你夫君真的不值得你为他付出。」 「他将你赶出玄苍教,在你最柔弱无助的时候弃你于不顾,从头到尾没有尽过任何做丈夫该尽的责任,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的,你不用觉得心虚愧疚,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从头到尾都不珍惜。」 想到这些事情,赵修言心中就有一种极为复杂又难辨的情感,他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怨忿?倘若御流云没有这么对待她,那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跟她在一起,可一想到御流云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将她这样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弱女子送出去,实在是让他觉得可恨,这不是逼她去死吗? 她那样的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了那些可能会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赵修言想着想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他又将这些繁杂的情绪全都抛开,目光专注地望着眼前的人。 「我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很难一时间就让你彻底放开,但我们慢慢来好不好,我不介意你此刻心中还有他,但只要你愿意慢慢放弃他,愿意接受我就够了。」 这番话仿佛终于说动了南嫣,她目光终于和他对上,然后在那双温和平静的目光下,缓缓握紧了他的手指。 细碎的光线罩着她的肩膀,她的头髮柔顺地散在肩头,白皙莹润的一张面容如同秀玉一样。 她脸上总算露出一丝和从前一样浅淡的笑意,柔顺中又带着一丝丝的不自在,面庞有些微红,「那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像那晚一样,欺负我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6页 话音刚落,整个人直接就被对方牢牢拥进了怀里,赵修言的双手扣在了南嫣的腰间跟后背,手指轻抚着她背后散落的细细软软的长髮,那种柔顺细腻的触感,一瞬间,他整个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一种莫名的欢喜跟愉悦充斥着心头,让他的心也跟着轻轻颤抖的起来。 他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不会,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往后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你说如何就如何,我都听你的。」 呵呵,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也就嘴上说的好听,真要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那一刻时,还能管自己曾经保证过什么话? 算了,反正她也不亏。 南嫣便顺势将脑袋轻轻靠在了他肩上。 之后的时间,三人之间再次陷入了一种平静的状态,两人说开的那天晚上,赵修言不知道又找到慕容拓说了些什么。 反正第二天南嫣再见到对方的时候,慕容拓原本外露的情绪也收敛得干干净净,尤其对着师兄的时候,黑眸幽深,只有在看到两人亲近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捏紧手指。 慕容拓垂着眼眸不看那马车上愈发亲近的两人。 自从上次他对南嫣说过要带她远走高飞的话后,师兄就一直看得很紧,他也不知道师兄那晚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哄得她似乎认命了,不在抗拒师兄的亲近了。 每每看到师兄对她做出那些亲近的事情,摸着她的脑袋,替她拂开颊边的碎发,将她抱进怀里,旁若无人的宣示着自己的主权时,他便抑制不住心底的怨恨跟愤怒。 师兄跟他说,他跟嫣嫣已经彻底解开心结,往后他会退婚,会娶她,嫣嫣也答应了,倘若他不想让她伤心难堪的话,就不该再来打扰她。 可是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让他不去打扰嫣嫣? 就凭那一晚的肌肤之亲吗?只凭一场不明不白的男欢女爱,他就想以此禁锢嫣嫣一辈子,将她据为己有吗? 慕容拓越想越觉得怨恨。 为什么不能是他,为什么有过肌肤之亲后嫣嫣就必须得成为他的人?他不甘心,他们又不是夫妻,他凭什么不能接近嫣嫣?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这几日他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每当他想要靠近她,跟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师兄总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嫣嫣也会很顺从地跟着他离开,她变得比从前还要冷淡了。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她气他、嫌他,跟他吵架,也不会一个眼神都不给他的,可是如今,有了师兄之后,她却连看都不肯再看他一眼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师兄,都是因为他,嫣嫣才会变成这样的! 慕容拓双手掩在袖子里,手背上青筋浮现凸起,只可惜他的心歷路程无人知晓。 …… 三人坐着马车,一路上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终于抵达了青州城。 青州城的确繁华热闹,赵家也确实是百年世家,门下弟子众多,这样的家族也最注重门风世气,要是知道家中看重的后辈子嗣跟魔教女子厮混在一起,且那女子还是个有夫之妇,估计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不过这些事情都交给对方去头疼吧,反正她爽也爽了,更何况作为一个受害者,就算到时候不认帐也是没关系的。 她现在心底琢磨着御流云应该也快要忍不住了吧,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会来? 进了青州地界之后,三人先去了附近的客栈,在这里已经不用担心玄苍教的人会肆意抓捕追杀了,毕竟是正道的地盘,连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都少了不少。 赵修言做事情想问题确实比较周到,回去的前一夜他就找过南嫣,将家里的那些事情都一一告知她了,又跟她说,「我家中族亲长辈较多,我在青州有个自己的庭院,世家多规矩,虽说江湖人士大多不拘小节,但有些时候越是自持身份的那些族人越是喜欢拿这些繁文缛节去强求别人。」 「嫣嫣,若是你想直接跟我回去的话,我便直接带你去见爹娘,然后向爹娘禀告我们俩之间的事情,若是你暂时还没做好准备的话,就先住我往常住的庭院,那里事事都是现成的,府里也有家僕守着,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扰你,等我处理好一切事物之后,我再接你去见爹娘,你觉得如何?」 南嫣自然是选择直接住进他的庭院了,跟他爹娘打交道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就她现在这个身份,这么个前任玄苍教教主的女儿,现任教主的妻子,直接跟着这人登堂入室的话,只怕不出一天,赵家就要闹翻了天,她又不是来找麻烦的,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赵修言轻嘆一声,摸摸她的头,心中似乎有些可惜,「我也猜到了你肯定不愿意跟我回去见爹娘的,虽然我也想尽快带你回去成婚,然后名正言顺的站在你身旁,但现在明显还不是时候。」 「既然这样的话,我先送你去我往常住的地方,那是我从前跟一个武学师傅早起学武练剑的地方,你若是闲得无聊了,可以让丫鬟陪你出门走走,不过记得要带上护卫。」 离开之前,赵修言又啰啰嗦嗦地叮嘱了一通,听得南嫣头都疼了,从前不知道这温柔的师兄私下里居然还是个老妈子属性,别人不搭理,他自己一个人也能说上半天。 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爱念叨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7页 听到最后南嫣实在嫌烦了,直接拿手去捂他的嘴,「赵修言,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烦的?」 赵修言便伸手捉住她的手指,低头看着她笑,「我还以为你能一直不理我呢?」 「我小时候跟我师傅耳旁念叨,他可比你有耐心多了,听我唠叨了三天,最后才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现在可是收敛了不少。」 听到这话,南嫣就想像了一下,这么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追着老头啰啰嗦嗦问招式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好笑。 赵修言看她笑了,便也跟着笑了。 然后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面颊,笑着说,「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你自己先好好休息。」 安顿好南嫣之后,赵修言也终于回府了,师弟同他一起,最开始游歷江湖时,两人关系情同兄弟,如今却是两看相厌,眼里的冰冷漠然已经毫不掩饰,彼此都在琢磨着要如何才能让对方彻底死心。 南嫣在院子里住了几天,这几天赵修言几乎日日都会过来,他最近似乎很忙,忙到眼底都有淤青了,还是会按时过来见她。 大概是担心她一个人在院子闷着会无聊,这天傍晚便主动跟她说,「今天夜里有个灯会,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出去逛逛?」 自从前几日两人彻底说开之后,关系明显比从前亲近不少。 赵修言很明显地感觉出来了,嫣嫣对待他不再似往日那般牴触抗拒了,尤其是自从两人心结打开之后,这人脸上的笑容跟小表情似乎多了许多。 他牵她的时候,她也会回握住他的手,喜欢捏着他的手指玩,会夸他手指好看,会对着他笑,不高兴的时候也会烦他,还朝他瞪眼睛,有时候惹恼了她就连名带姓的一起喊他,然后伸出那双小手用力拧他腰间的软肉……赵修言又疼又有种说不出的欢喜感,只觉得这样的嫣嫣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喜欢,他喜欢她这样毫无顾忌的对待他,喜欢她在他面前不分彼此的样子。 就像现在这样,赵修言刚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逛逛,结果这人转头就露出了一个狐疑的表情,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圈。 然后皱着一张小脸,表情有些怪异地说,「你怎么跟我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样?」 赵修言眉梢动了动,为了迁就对方的身高,颇给面子的弯下腰身任她打量,眉眼温柔如画,「哪里不一样,你再仔细瞧瞧?」 南嫣就毫不客气地扯他面皮,「你气质呢?你那高不可攀的贵公子气质呢?你这个江湖上名声颇盛的贵公子怕不是谣传的吧?怎么从你回来之后就再没瞧见过你练剑呢?成日里跟我待在一块儿,还天天想着出去玩儿,你这个武林高手怕不是水分很深吧?」 赵修言瞧着她那一脸嫌弃的小表情,不免失笑,他这几日忙得都脚不沾地了,这人居然还嫌弃他来得太勤快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我还不是担心你来了青州不习惯,不教你玩得开心一些,往后你不喜欢这里怎么办?你还用这种眼神瞧着我,好像我是那种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街头纨绔似的,你就这么嫌弃我啊?」 南嫣没忍住笑,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把人拽下来,「我要说嫌弃的话你会生气吗?会打我欺负我吗?」 赵修言被她拽的倾了倾身子,肩头的髮丝也滑落了,他也忍不住跟着笑,「我何曾打过你欺负过你,说什么胡话呢?」 南嫣就哼了两声,抬眸轻轻一瞪,「还说没欺负,那天晚上哭着求你停下都不肯,那不是欺负是什么,难不成我脖子上的印子全是狗啃的吗?」 听到这话,师兄大人的脸庞果然不自在地红了,白玉似的耳垂也染了些许绯色。 那也确实是欺负。 他大概是也想到那晚抵死缠绵的情景了,一时间掌心都有些发烫。 偏偏脸上的表情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禁慾模样,那双手握紧南嫣的手腕,微微别过脸,声音低低的, 「这种事情……如何能在外头说呢,我们往后……往后再探讨,如今就不追究了吧。」 然后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那个,我听说城南那边新开了几家服饰铺子,瞧着城里的年轻女子都挺喜欢往那里跑,好像是来了一批西域的宝石商人,带回了不少奇异宝石跟香料,还有各种各样的银器,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南嫣自然是去了,在庭院里住了几天也是时候出去跑跑了,话说回来,她这两天好像都没瞧见他那小师弟了。 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琢磨着出去逛逛也好,说不定可以遇上什么好事情。 青州城的夜晚的确繁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青州人杰地灵,这里的姑娘们也格外水灵,外头的人很多,行走江湖的女子有不少,但更多的还是男子。 尤其酒楼之上,有不少以口论招的场景,虽然南嫣一句也听不懂,不远处还有擂台比赛,吸引了不少好斗之人,周围围观的群众也叫得格外振奋,南嫣对那些不感兴趣,两人就慢慢朝前走着。 越往前铺子越多,确实有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除了颇受女儿家们欢迎的胭脂水粉,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武器,镶嵌着宝石的匕首,还有珠宝,玉石,瓷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瞧得人眼睛都花了。 南嫣不喜欢那些,却正好挑了两只彩绘的崑崙奴面具,一只递给他,一只戴在自己脸上,然后敲着面具发出闷闷的笑声,「赵师兄,我这样,你还能认得出我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8页 赵修言弯了弯唇角,然后点头道,「自然认得出。」说完也学着她的模样将面具带上。 南嫣轻笑一声,于是两人带着面具继续往前走,走得累了,南嫣又闻到空气里瀰漫的芙蓉酥的香气,便支使这人去给她买吃的。 芙蓉酥的香气确实诱人,那铺子也不远,赵修言捏了捏她的手心,然后摘下面具笑着看她,「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南嫣立马老老实实地点头,嘴里还念叨着,「快去快去,我都饿了。」 赵修言听了这话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转身去了那胡同口不远处的芙蓉酥铺子,很快就给她买回了一盒点心,手里还多了一个水囊,然后又护着她慢慢往前走。 南嫣捧着那盒糕点,一边小口吃着,一边还递一块到他嘴边,不过被面具挡住了,「赵修言,你吃不吃?」 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目光落到那张清媚温柔的脸庞上,眼底似乎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然后伸手,指尖略有些轻颤着,替她擦去了嘴角的碎屑。 他的指尖微微有些冰凉,尤其触碰她的时候,指腹轻轻蹭着嘴角的位置,动作比往日更加显得小心翼翼。 两人一路往前走着,大概是担心人多,会将两人冲散,他的手不知何时就牵过来了,牢牢地握着她的手掌,带着她一路往前走着。 今天晚上的他似乎变得安静了许多。 往常的赵师兄是很会念叨的,他会跟她讲述青州各处的风土人情,会给她介绍各种好吃的食物,还会说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今晚的赵师兄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变得沉默下来了。 南嫣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过没说破。 她说话时,他就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嗯上一声作为回应,他的眼神看上去是很高兴的,里头充满了柔情,只可惜面具遮着脸,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两人顺着人流一直往下,吃了好吃的汤圆,品了可口的蜂蜜花酿,又看了一场振奋人心的擂台赛,最后居然是个灵活的胖子赢了第一名,拿走了五十两银子,南嫣笑着拍着手,夸那个胖子浑身上下的肉没有一处是多余的,身旁的人便也跟着笑了。 然后小心护在她身旁,不让旁边的人挤到她。 他牵着她的手,又往前继续走着,两人就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夫妻,从一开始走到了尽头,路的尽头是有条平静的河,河对岸还有人在放花灯,走过最后那段路的时候,南嫣慢慢将手从他手心抽出来了。 然后轻吐了一口气,抬眸,面色平静地说了句,「就到这里吧,教主大人不必再送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有人会担心的。」 第154章 154 御流云看着南嫣面色平静地抽出自己的手心,瞬间便感觉自己的心头好像微微一颤,手指头忽然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身体僵硬了许久才终于恢復一点知觉,然后缓慢伸手,将脸上的崑崙奴面具摘了下来。 面色略有些苍白地望着眼前的南嫣,嘴唇微微动了动,哑着声音问她,「你……认出我了?」 却见面前的南嫣忽然平静地朝他露出一个笑,那笑容似乎有些平淡,透着一股疏离和客套,「不知道教主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小手指是受过伤的,后来伤口处留下了一道小疤痕,虽然印子很浅,但摸起来还是有感觉的,你牵着我的时候,我就摸到了,跟从前是一样的,所以,我就知道是你了。」 「教主大人,来青州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完,南嫣又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对方面色苍白,唇色淡薄,眼底还有些乌青的模样便知道了,这人在这段时间里过得应该不怎么好,很好,知道他过得不好,她就很放心了。 于是她眉眼轻轻蹙了下,声音却是越来越平淡了,又问了一句道,「你手上拿的是赵师兄的面具,你把赵师兄怎么样了?」 御流云看着眼前曾经和自己关系是最亲密亲近的妻子,如今却语气疏离地喊他教主大人,好像跟他一点也不熟悉似的,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关心着另一个男人的情况。 御流云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种情况带来的冲击,一时间,只感觉不知从何处忽然吹来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冷风,直接冷遍了他全身,那种刺骨的寒意直往他心底深处钻,让他整个人越来越冷了,冷得好像全身都僵硬了,手指微微打着颤儿。 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目光固执又压抑地盯着她看,试图从她那张面容上看到或找到任何一丝对他曾经的牵挂跟依赖之情。 可是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了,她看他的目光好像从前看陌生人的时候,里头一丝曾经的温情都没有了,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想到这儿,御流云只觉得胸口有种难以忽视的酸楚跟苦涩。 那股酸楚跟干涩一直从胸口往上翻涌,堵得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口中也有些发干,他嘴唇扯了扯,半晌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然后沙哑地说了句, 「我没有伤他……」 听到这句话后,南嫣轻轻「嗯」了一声,似乎不想再多说任何话了,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御流云下意识地握住了手腕,他张了张嘴,半天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从前做的事情有多混帐,知道自己曾经有多过分,所以如今在面对她时,就有多恐慌胆怯,他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9页 他的手指越来越僵硬,不想放开,也不想就这么看着她离开。 他心底的难过跟后悔已经无法用言语再去描述了,这一刻,就算他再怎么不肯承认,再自欺欺人,也察觉到了嫣嫣对他已经彻底死心失望了。 想到这些,御流云只觉得整个人有些承受不住似的,心中痛苦万分,可他不捨得,手掌握着南嫣的手腕更紧,他用力抓着她,像溺水的人抓住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不肯放松丝毫。 御流云终于开了口,声音干涩喑哑,喉咙里像含了一把粗砺的沙子似的,缓慢说道,「嫣嫣,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的。」 御流云的声音轻颤着,小心翼翼的,还带着浓厚的鼻音,「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错得离谱,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后悔的想亲手杀死从前的那个自己,后悔这一切全都被我毁了,亲手推开了这世上唯一爱我的人。」 「我真的……知道错了,从前的一切全都是我混帐,是我愚蠢,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你,嫣嫣,你跟我回家,我带你回家,回我们自己那个家……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御流云的眼泪也瞬间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南嫣转过头,看着他眼底痛苦懊悔的神情,这下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这人此刻的真心实意,只可惜已经晚了啊。 迟来的深情要来还有何意义,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一句错了就能抹平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吗?不过他既然都这么后悔了,那再让他痛苦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嫣转过头面色平静地将自己的手缓慢抽了出来,几乎一瞬间的功夫,面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髮丝被夜风吹的有些凌乱了,乌黑的发衬着那张面容愈发有种苍白凄艷的感觉。 她抬眸直视着他的双眼,声音无力道, 「可是已经晚了,我清白已失,已经不能再给你当妻子了,也不能再跟你回去了,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话刚说完,几乎瞬间,她就看见御流云的身体勐地一个哆嗦,手指颤抖着蜷缩了起来,眼眶通红,眼底泛起了狰狞的血丝。 听到她平静的说出那句话时,御流云只觉得心脏瞬间被毒蜂勐地蛰了几下,一种剧烈的痛让他窒息,痛得他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知道的,这是他的错,是他弄丢了她,让她被人欺负侮辱,他早该知道的……知道她这样的女子……一旦流落在外,会遭遇的事情……这不是她的错,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挣扎得过。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混帐,才让你遭受这种屈辱痛苦,甚至你遭受的这种痛苦,一大半的原因是我导致的。 嫣嫣……嫣嫣…… 御流云嘴唇轻颤着,眼泪好似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他努力克制着心底深处的情绪,然后走到她面前,用力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了怀里,力道紧得让人发疼,生怕自己一松手,眼前这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他将人搂进怀里,尾音沙哑地安抚着,「别怕,以后不会有人敢在欺负你了,我帮你杀了他,任何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嫣嫣,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南嫣听到这话,忽然忍不住轻轻笑了,她眼尾微微湿红,然后轻柔喊了他一声,「夫君。」 这一声夫君好似让他回到了从前,让御流云眼眶突如其来的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他到此刻才发现,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强求,不介意,但唯独不能眼前的女子,她是他的妻子,他们是夫妻。 御流云听到她唤他夫君,那一瞬间还以为她是同意了,可是怀里紧紧抱着的人却突然伸手,然后趁他怔神的瞬间,用力将他推开了。 南嫣抬眸直视着他的双眼,笑得眉眼愈发清艷凄婉,里头好似盈着一汪春水,笑着笑着,眼泪忽然就落下了。 她眼尾泛着丝丝红意,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是冷的,眼底流露出怨恨又痛苦的神色,她笑着对她说,「夫君知道吗?原来我脱光了,男人是会对我起反应的。」 「真可笑,你这个做丈夫的对我半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其他男人却不是这样的。」 御流云脸上血色顷刻间尽失。 他用力攥紧手指,手背青筋暴起,嘴唇轻颤着,目光却是哀伤至极地望着她。 南嫣对他温柔笑着,眼里的泪光轻闪,声音里忽然带了一丝悲凉的气息,「夫君想知道那晚的情形吗?」 御流云嘴唇抿着,根本一句话都说说不出来,他只觉得心头好似被人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勐地来回翻绞似的,扎得他鲜血淋漓,浑身颤抖,目光却犹不肯离开她片刻。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南嫣还嫌不够,面色却是忽然一变,她冷冷盯着他,眼神忽然怨恨又痛苦地盯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坠落,「夫君知道那晚我是怎么样被人强迫的吗?知道他是怎样撕碎我的衣裙,又是怎样将我按在身下无法挣扎,不堪受辱的吗?」 想到那样的场景,御流云的胸口剧痛,喉咙里血气翻涌,他整个人几欲崩溃,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口腔里头传来的那股淡淡的铁锈腥味,让他痛苦万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0页 「嫣嫣,不要……」 不要说了,不要去想那种痛苦的事情。 他绝望不堪盯着眼前妻子,想伸手抱着她,想安慰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南嫣轻抚了下被风吹乱的髮丝,她眼尾哭得通红,与苍白的面色相衬,流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气息,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绝望哀伤的痛苦。 「我明明已经在求他了,我哭着求他放过我,我说我已经嫁人了,我有夫君的,我哭得眼睛都疼了,可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他说我的夫君不会来救我的,没有人会来救我的,他说的没错,确实没有人会来救我。」 她转头看向眼前的人,眼神又怨又恨,好似一柄锋利的匕首,要将他凌迟处死,教他不得安宁。 「夫君,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明明是我的丈夫,明明该保护我一辈子的,我们一起拜过天地,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一直在喊你,我求你来救我,我求的最后嗓子都哑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为什么要让我遭受这样的屈辱,为什么没人来救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南嫣眼圈通红的瞧着他,目光又恨又绝望,她好似又想到那个夜晚,整个人的情绪愈发崩溃了。 眼泪仿佛断了线似的不停坠落。 事情确实是事实,但她也没那么惨,毕竟她当时确实是爽到了,而且被绑的那个人也不是她,不过这种事情嘛,他也不可能追究得那么仔细,毕竟她只是个受害者。 她就是要把这过程讲述得惨烈无比,好让他此生都难忘。 让他以后每每想到她时,都会记得是自己的错误,导致了她这个妻子遭受了今生最大的侮辱和痛苦,教他后半生再难安稳。 一辈子愧疚至死。 果然,听到这话的御流云,胸膛剧烈起伏着,那一瞬间五脏六腑好似都在翻江倒海一般痛苦难当,最后终于忍不住。 他咳嗽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红着眼,听着他说的那些话,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仿佛想到了那个令她痛苦不堪的夜晚,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 他闭了闭眼,脸上忽然浮现一种无望的痛苦,脑海中痛苦不堪地想到了那样的场景。 她哭着喊着叫他的名字,她哀求着,挣扎着,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可是他却不在她身边,他在做什么呢?他在生气,他在怨她为什么欺瞒他,为什么要联合外人背叛他?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混帐,他根本不知道她遭受过的痛苦,他这个做丈夫的没有尽到丝毫的责任。 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的错,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甚至是因为他,是因为他送走了她,才会导致……导致她…… 那一瞬间,无尽的懊悔跟愧疚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一般,几乎将他湮没,将他折磨得不得安生。 想到这里,御流云的胸口又是一阵钝痛,连唿吸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一张口,鲜血又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他用力攥紧手指,紧得手指僵硬扭曲发疼,掌心都出血了,可是那痛却比不上胸口的分毫,他好后悔啊,为什么,为什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没有在她身边保护好她。 要让她遭受这样的痛苦和打击。 御流云再也忍不住了,唿吸喘得厉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抱着她。 他身体僵硬地上前,艰难的将眼前已经情绪崩溃,浑身发抖的妻子用力抱进怀里,摸到她后背那纤细的浅浅突起的肩胛骨时,眼泪忽然忍不住掉落下来。 他将她紧紧抱着,眼底翻涌着猩红的光,里头泛起狰狞的神色。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那眼中的情绪全都被压制下去,声音嘶哑又艰难地问她。 「是……是谁?」 「谁欺负了你,我一定……帮你杀了他!任何伤害过你的人,我这辈子上天入地,都不会放过他。」 南嫣则是收敛了哭声,她伸手无情推开了他的怀抱,目光略有些绝望地望着他,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杀了那人就能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杀了那人,我的清白就能重新回来吗?还是说,杀了那人,我们之间就能回到从前那样了?」 她声音越来越冷,最后目光又怨又愤的盯着他,口中说出的话,不留一丝余地,「更何况,最应该怪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她极近哀伤,又极度悲愤,字字泣血诛心,「作为我的夫君,明明说过要护我一生,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却毫不留情地丢弃我,践踏我,若是那个毁了我清白的人罪该万死!那夫君你呢?作为将我丢在那条不归路上的元兇,是不是也应该千刀万剐呢?」 她说到最后,整个人好似都站不稳了,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无力倔强地撑着身旁的树干,不肯让自己倒下。 掩藏在两人之间的真相被毫不犹豫地撕开了,露出了底下鲜血淋漓的模样。 御流云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心头好似在被人凌迟一般疼痛难忍,那种麻痹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又遍布全身。 到了最后,他痛到麻木了,似乎已经失去知觉了,他狼狈不堪,又固执地望着她的眼睛,不肯离开一寸。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1页 他知道是他该死,罪魁祸首是他,倘若……倘若不是他愚蠢,她不会遭受这样的屈辱,更不会遭受这样的践踏。 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他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从前武功尽废,浑身筋脉寸断时的那种痛苦场景,体内真气乱蹿,咳嗽得厉害,整个人痛不欲生。 不……比那种痛苦还要令他绝望,胸口被无穷无尽的痛楚折磨着,他真的快要失控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嫣嫣,他不敢,不敢在她面前露出那样的情绪,于是颤抖着伸着手,却不敢触碰她。 最后只小心翼翼地揪住了她的袖子,卑微又可怜地纠缠着,不肯放手。 南嫣则是以一种决绝的态度将那只袖子从他手心里抽离,顿了顿,然后抬眸直视着他,「夫君,我们之间已经到此为止了,即便我再爱你,我也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从今往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御流云整个人都怔住了。 眼里凝聚的水雾迅速蔓延开来。 最后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面色苍白得有些透明了,眼中有怨恨,也有曾经的眷恋,但最后全都消散了,一一消失殆尽。 他眼里露出绝望的神色,胸口的痛楚再度传来,让他眷恋不舍地纠缠着她的指尖,「不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的,你给我一个机会,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一开口,便有些语无伦次的,脸上露出一个惨澹无比的神色。 「嫣嫣,你别走,别离开我,这世上……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是我这辈子最在意的人,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离开我……」 但嫣嫣的身体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拨开了他的手指,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御流云看着那只轻薄的袖子从他手中抽离,只觉得连同自己的心一併抽离了,整个人心神震颤,眼泪疯狂涌出。 他真的……知道错了。 对不起,嫣嫣……最该死的人是他才对。 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御流云只觉得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了,膝盖一软,身体竟直直地往后仰去,整个人重重地坠在地上,扭过头,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脸色苍白的,目光眷恋痴缠地望着那道背影,只觉得此生无望,仿佛失去了所有一切,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了。 对不起…… 他伤害了自己这辈子最在意的人。 …… 很好,虐完了自己送上门来的男主大人,南嫣顿时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就连心情都舒坦了不少,整个人精神倍好。 等她走了一段距离,彻底走出了男主大人的视线后,原本脸上悲伤难过的神情这才收敛得干干净净,心情倍好地朝着别院的方向往回走。 也不知道她的师兄小哥哥怎么样了?哎呀,应该没有被男主打死吧,不过受点伤也没太大关系,反正死不了就成了。 与她这边的气定神闲相比,那边的赵修言情况就没这么好了,被数十个陌生教众就这么围剿着,他们一直拖着他,围困了一整个晚上,不让他离开,赵修言急得最后已经耐心全无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急迫过。 等到赵修言终于摆脱了那群纠缠不休的玄苍教教众,搜遍了青州城整个街道都没找到南嫣的时候,一时间只觉得心慌无比,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又被御流云抢走了。 到底为什么,御流云是疯了吗? 不想要的时候就将人丢弃,想要的时候又疯狂将人从他身边夺走,从前夺走了翩翩,如今他又要抢走嫣嫣吗? 不行,绝对不行的! 抱着最后一丝可能的念头,赵修言重回了一趟庭院,他心中抱着最后一丝的可能性,希望嫣嫣只是玩久了,玩的累了就自己回来了,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倘若御流云真的要带走她的话,肯定会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抢走的,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夫妻。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赵修言此刻的情绪混乱无比,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倘若御流云带走她的话,他能怎么办?倘若嫣嫣真的愿意跟他离开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跟他争抢? 他能争得过师弟,能让师弟退却,可是他也能让御流云放手吗? 那毕竟是她的丈夫,是她曾经很喜欢,一直依赖惦记着的丈夫,他这个强行毁了她清白的无耻之徒,真的能争得过他吗? 混乱不堪的情绪搅得他心神不宁。 等到赵修言终于从外头着急忙慌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窗户纸上映出的那一道轻柔纤细的身影。 她正微微倾斜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子在挑弄着烛台上的灯芯,烛影随着动作来回晃动,火光映着那张柔美白皙的容颜,愈发显得安静柔顺。 那一瞬间,赵修言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一时间眼眶居然有些发酸。 也不知道为何,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中所有的焦急烦躁还有慌乱不安,全都被眼前那个人迅速抚平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沖了过去,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声音略带些沙哑地喊她的名字,「嫣嫣,嫣嫣,你还在,还在我身边……」 那种还能够将她拥进怀里的满足感,让赵修言心头悸动。 这一次,他真的是担心死了,他以为她被御流云带走了,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还在,真的感谢老天爷,让她还留在他的身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2页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赵修言抱她抱得很紧,大概是一路纠缠,又一路追赶跑了过来,整个人气息都有些不稳,心跳的速度也很快。 南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抱住了,她比他矮了一个脑袋还不止,这样被抱着,脑袋蹭着他的下巴,被人严严实实地按在了胸口,几乎都能听到对方心脏震动的声音。 看来这次的师兄小哥也被吓得不轻啊。 也难怪,两人之间的关系脆弱的就只有睡过一晚而已,她还是御流云名正言顺的妻子呢,就算真跟他走了,眼前这人也没有资格跟理由去抢去夺的。 所以她这不就给他来点资格跟理由了。 南嫣伸手轻缓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放松一点,等到这人身体终于放松了以后。 南嫣便从他的怀中退开,然后捲起袖子轻轻擦了擦他额头上的冷汗,又在看到他身上沾染的一丝血迹时,眼里露出些许担忧。 「赵师兄,你受伤了……」 到这一刻,赵修言的情绪才终于平復下来,他亲了亲她的手指,心底终于松了口气,又想到自己方才慌乱的样子,怕眼前这人担心,脸上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温和神情。 赵修言不自觉地握住了那只柔软细腻的手掌,然后贴在脸颊上轻轻磨蹭了下,语气安抚着,「我没事,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眉眼,掌心的薄茧蹭着脸颊的肌肤时格外轻缓,「嫣嫣,你有没有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后面那句话他问的有些犹豫,其实每次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心中都有种无尽的忐忑跟不安。 因为那个人的存在一直提醒着他,他只是一个卑劣的偷窃者,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旁人那里窃取过来的,只要她心底对他有一丝的厌恶跟排斥,他都没有办法再不顾她的意愿去强迫她了。 南嫣听到这话时,表情似乎微顿了下。 「你知道我今晚跟他见面了。」 大概是想到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缓慢别过脸,眼角处有些绯红,还有些湿润,明显是哭过的迹象。 赵修言握着她的手指便更紧了些。 声音有些微哑,「你别误会,我不是要管着你,我只是有些担心,担心他会伤害……」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我只是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了而已,赵师兄,你会一辈子保护我吗?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转过头来了。 目光犹豫地望着他,眼底似乎有些不明的温柔情愫,「你知道吗?我夫君从前也说过要一辈子保护我的,可是他失言了。」 南嫣眼眸微垂,脸上露出些许难过的神情,「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所以就连成亲之后也不肯跟我同房,我从前一直以为夫妻之间就该是这样相敬如宾的,可直到他毫不犹豫地将我送走,我才知道,原来他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一丝真心。」 她抿了抿唇,唇色有些嫣红,「我……我不是傻子,我分得清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赵师兄即便是中毒那晚,也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肯伤害我,倘若不是阴差阳错之下,我们之间根本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说到这儿,南嫣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她抬眸望着他,「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后悔也无用了,何况……那晚我并没有坚持到最后,可能就如同赵师兄说的那样,我心底其实……并不讨厌你的。」 赵修言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发怔。 他低头有些出神地瞧着眼前的人。 南嫣继续道,「我只是没经歷过这种事情,心中恐惧,但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因为如果不是你跟师弟两个人一路护着我,早在我下山那天,我就已经是生不如死了。」 南嫣缓缓靠过去,她看着眼前怔怔出神的人,忽然凑过去轻轻吻了他的唇角一下,如蜻蜓点水般,微微带了些湿润。 赵修言的身体骤然变得有些僵硬,唿吸却变得越来越缓慢。 这是自那晚之后,嫣嫣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他知道她的性子温柔内敛,对于情爱之事素来羞涩难当。就连上次床笫之欢,意乱情迷之时,他跪伏于她腿间,一遍遍亲吻怜惜着,卑微渴求着她能够给他一些回应时,她都不肯,但这次,她却是主动吻了他。 然后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双手轻轻环抱住了他的腰身,这是一种依恋的态度。 他如何能不知道,从一开始她答应他,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不过是因为清白被毁之后的无奈之举,她心中并不曾为他动过心。 她面对他时,甚至不如面对师弟时来的自在,她从前会跟师弟吵架,会气得师弟跳脚,可对待他时,一直都是温柔客套的。 这种亲疏之分,他不是感觉不出来。 如果不是那晚,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触碰到她的。 他曾在心中幻想过很多次,某一日她也会这样依赖着他,像曾经爱慕她夫君一样的爱慕着他,曾经他一直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如今,她似乎真的有一些喜欢他了。 赵修言抱着南嫣的手微微收紧,因为巨大的喜悦跟那一丝不可置信的情绪,让他的心也随之轻轻颤抖了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3页 这种只有在午夜梦回才会发生的情景,如今真的发生在了他的眼前。她会爱他,往后他们会相爱,她不会再离开他了。 赵修言心中生出浓烈的欢喜,他忍不住将人抱得更紧,脸颊轻轻蹭着她的发顶,然后低声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嫣嫣……」 「往后,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自从那日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要比从前亲密了不少。 对于他的亲吻,嫣嫣有时仍会羞涩避让,可当他痴缠不休时,她也会生涩地主动回应。他后来发现了,嫣嫣似乎特别喜欢瞧他被撩拨得几欲失控,却又不得不隐忍克制的模样,喜欢看他露出窘迫为难的模样,她似乎是在故意捉弄他。 对于心上人这般坏心眼的模样,赵修言也觉得满心喜悦,两人的感情升温了不少。 他将所有的事情安顿好之后,很快便告知了父母两人之间的事情,奈何赵修言想的很美好,但两人之间的婚事还是遭到了家中长辈的一致阻拦。 首先退婚一事,就让赵修言备受苛责,家中不肯让他退婚,原因是不能让他做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林翩然对母亲有救命之恩,如今她被玄苍教魔头抓走了,母亲指责他,「你这个混帐东西,在未婚妻有难的时候,你这个做未婚夫的不仅不想着救她,反倒还想着要退婚,这等无情无义之举,你让我如何对得起林家,让整个赵家往后如何在这江湖上立足!」 「你说你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可那女子本身就是有夫之妇,她有何清白可言?更何况丈夫还未死,而她自己也是个魔教女子,你这个混帐,你为了一个魔教女子抛弃自己的未婚妻,你跟那等不清不楚的女子厮混,你有何脸面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 赵母越说越气,气得脸色发白,浑身上下气得发抖,最后实在气不过,一个茶杯用力砸在了他肩上,茶水将他的衣襟打湿。 「赵修言,你是不是忘了族中长辈们对你的教导,你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正邪不两立的祖训了吗?你这样做又如何对得起曾经因魔教而死的前辈们。」 屋内气氛凝固得可怕。 最后,赵母颤抖着身子,用力拍着桌子,「你这个逆子,你把我们赵家的清白名声毁得干干净净,你休想,这场婚事我们是不会答应的,你也休想跟那女子成亲。」 赵修言眉眼清淡,抬手拂了拂湿透的衣襟,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刚被砸的人不是他一样。 其实这样的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 但可能天下间所有的子女在有了心上人之后都会想着要将她告诉父母,以期望得到他们的支持跟喜欢。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对。 但仔细想想,这才是正常的,像他们这样的武学世家,因为地位尊崇,在江湖上颇有盛名,所以要比寻常人家更注重名声。 赵修言轻吐了一口气,抬眸看着位置上的父母长辈,语气平静地回復道,「母亲,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倘若我不娶嫣嫣的话,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翩翩被抓之后,我也一直在找机会救她出来。」 「倘若不是嫣嫣从中帮我们周旋,我跟师弟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救出翩翩?」 他说到这话时神情从容,声音也愈发理智,「从前我不知道翩翩跟御流云之间的过往,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我也并未放弃过她,我想退婚、不愿意娶她,不是因为她跟御流云之间的那些过往,我只是真心爱慕上了另一个女子而已。」 赵母听到这话,脸色又被气得发白。 什么真心爱慕,还不是被魔教妖女的美色沖昏了头脑,一时被勾引了而已,这样的事情江湖上不知凡几。 赵修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唯有提及心上人之时才有几分缓和,「如今,嫣嫣因为我而被夫君厌弃、丢弃,还被我毁了清白,倘若我不能照顾她,我才是这世上最无情无义之人。」 说到这里,赵修言忽然抬眸直视着主位上的长辈,「更何况,我是真心爱她,又有什么错?她确实是魔教女子,可她从未涉足江湖,她的双手比在场所有的人的手都要干净,就连娘亲也打杀过不听话的丫鬟,但嫣嫣没有,她不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反倒帮了我们不少的忙,在这个世上,我不需要对得起别人,我只需要对得起她就足够了。」 「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很自私,毁了赵家的百年名声,也对不起父母长辈们的教导,所以我决定带嫣嫣离开,等我解决完所有的身后之事后,就会带着嫣嫣隐居山林,从此往后,再不过问江湖上的那些俗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修言的声音又缓和了不少,平缓中又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果决。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没有决定之前或许还会犹豫隐忍,但一旦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之后,就会不顾一切地去执行。 而如今,因为父母的不同意,他没办法捨弃嫣嫣,他心中其实没有多少挣扎艰难,其实他早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他离开父母,父母可能会怨恨他,会伤心,会失望,但他离开嫣嫣的话,她除了死亡,就再也没有别的活路了。 他也渴望得到父母长辈的支持,也渴望被认同,想带着心上人回来见爹娘,像所有的子女们一样,欢欢喜喜地告诉爹娘,让他们瞧瞧他的眼光多好,给他们带回了一个多招人疼的儿媳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4页 但他们不同意,他们介意她的身份,若是双方不能调解,就只能让他去做那个不肖子孙了。 很抱歉,但是他真的不能放弃嫣嫣了。 第155章 155 虽然林家极力遮掩,但赵家来退婚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来,有人传林家大小姐跟魔教教主不清不楚,但具体情况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而青州城那个光风霁月的赵家嫡五公子也跟家族闹翻了,原因竟是为了一个魔教女子要抛弃自己的未婚妻。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闹得满城风雨。 众人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内情,只知道原来那赵家公子也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人物罢了,曾经在江湖之中,赵修言的名声也是响噹噹的,是江湖上不少年轻男女的标杆。 这人出身武学世家,为人清贵温和,行事光明磊落,又是正道人士,与那魔教的魔头御流云还常常被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经此一事之后,赵家那个惊才艷艷,声名清贵的五公子也算是被彻底毁了,贪恋美色,不分黑白,不明事理的名声传了出来。 为了一个魔教妖女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实在是有愧于祖训,有愧于侠义二字。 江湖上的人最注重的莫过于自己的名声,否则到处行侠仗义,宣扬自己名门正派的名声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为了理想与热爱吗?可就算有热爱也要花银子的,没有师门支撑,如何能肆无忌惮的助人为乐。 赵家在江湖中声名地位不低,越是高高在上就越是担心声名被毁,一着不慎会从高台之上坠落,身居高位久了,最不能容忍的大概就是此事了,如今的赵修言名声被个魔教妖女毁了大半,赵家自然不会同意。 所以赵修言最近变得很忙,忙得脚不沾地,一面忙着与林家退婚,一面还要安抚族中长辈,防止他们私下里对嫣嫣下手。 赵修言不蠢,江湖上的人没有几个真正心慈手软的人,就连他自己也亲手了结过不少恶人的性命。所以他知道,对于家中长辈们而言,有时候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恰好就是最简单的,于是这几日派去保护嫣嫣的人又多了不少,自己也在赵家各种周旋安抚。 而林家那边被安抚的差不多了,兴许是林家本身也有些心虚,女儿毁婚另嫁一事被人知晓了,好在这赵修言并未将此事宣扬出来,也算是保全了她女儿的名声,这人后来只说自己有错在先,所以才前来退婚的,因此林家也就顺坡下驴,将这桩婚事退了。 不过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赵修言自己承诺过的,必须得倾尽全力将他女儿从那个玄苍教的魔头手中救出来。 对此,赵修言自然是答应了。 处理完这件事情,赵修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他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只有深夜的时候才稍微能有点时间,然后抽空去庭院看上一眼,只不过每次去的时候,嫣嫣都已经睡着了,他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 赵修言有时候会忍不住盯着嫣嫣睡着的模样瞧上很久,他心想着,这人睡着的样子也这么柔顺,睫毛垂在眼睑,嫣润的唇微微抿着,显露出一副安静温柔的模样。 就连他凑过去吻她的时候都没有察觉,睡得格外安稳。 赵修言抬手将她遮住脸颊的长髮小心拨开,手指轻轻碰着她的脸庞,瞧着这人熟睡安稳的模样又有些好笑,连衣襟散开了也不知道,露出了胸口些许白皙柔软的肌肤。 他怕这人着凉,便伸手替人小心理好,原本是好意,只是瞧见了那缠绕在细颈上的肚兜红绳不知何时松开了。 两根细细的红色带子随着翻身的动作滑落至胸前,堪堪遮掩着,白皙莹润的肌肤被包裹在一层薄薄的衣料中,随着唿吸的动作微微起伏着,隐约透露出里头隐秘而诱人的风光,像是某种明知前头是无尽深渊还要心甘情愿一往无前的禁忌。 赵修言的面庞瞬间有些微红。 原本还算平静的目光凝滞了一瞬,像是被烫着了似的,有些敏感的,不自在地挪开,犹豫了片刻,又忍不住转过来,看一眼后又窘迫地挪开,心中天人交战一番。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手指捏住那张白皙如秀玉一样的小巧下巴,低头不管不顾吻了上去,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可他就是忘不掉,忘不掉那晚她在他身下娇媚撩人的模样,从前还能忍,如今得知她对他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情况,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室内的唿吸顿时变得迟缓了不少。 铜台上的灯笼洒在柔和昏黄的暖光,赵修言吻了很久,一开始底下的人没有反应,后来大概是被闹醒了,迷迷濛蒙地睁了眼,看见是他之后。 南嫣顿时嫌弃死了,这人怎么跟狗一样的喜欢咬人,抬手一个巴掌就拍过去了,嘴里还念了一句,「别闹了……困着呢。」 赵修言不闹了,低着头,唿吸有些微喘,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南嫣的脖子间,嗅着她肌肤上的香气,只觉得心中满足无比。 他眼底露出眷恋的情愫,脑袋埋进她的髮丝,在她耳边轻轻念着,「嫣嫣,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闹你呢?我想听你喊我夫君,嫣嫣,你喊我一声好不好……」 底下人唿吸均匀,明显又睡过去了。 赵修言抚着脸颊,突然有些好笑,他这几天自己把自己折腾的夜不能安寝,她倒好,没心没肺的,睡得格外香甜。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5页 赵修言捏了捏她粉透的脸颊,然后就这么支着脑袋瞧了床上人一晚上,直到天色微明才从庭院中离开。 醒来的南嫣自然是没看到已经离开的赵修言,不过瞧见枕头边上放了一只锦盒,她将锦盒打开之后,才瞧见里头放的是一支青玉翡翠簪子,碧色通透莹润,雅致不俗,很是衬人肤色。 南嫣心满意足地将簪子收下了,对于这人半夜三更骚扰她睡觉的事情也就不追究了,不过,她也有几天时间没怎么见过赵修言了,其实想也知道,他这段时日肯定很忙,除了要面对外头的流言蜚语,还要抗住府中长辈们的压力,想不顾身份跟她这个魔教女子在一起,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就不用她来操心了。 南嫣洗漱完毕后就一个人待在院子里,这间庭院算是赵修言的私宅,院子里的一花一草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瞧着四周花草树木清隽秀致,倒也和他那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格外相符,也颇有一番意境。 不过他没时间陪她玩,南嫣自然要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心里就琢磨着,这人那天到底对他那个小师弟说什么了?怎么那小子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了呢?让她主动去找又不太好,毕竟她这么个温柔的性子,搞不好就容易崩人设了。 她坐在庭院里微微出神想着,手里还扯了一朵花圃里开得正旺盛的芍药花,花瓣被她一瓣一瓣的无意识地揪着,一朵艷丽灼人的芍药花都快被她揪秃了。 等到慕容拓终于来到这间庭院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南嫣穿着淡雅的青色衣裙,眉目依旧,跟往常一样的平静淡然,就那么安静柔顺地坐在院子里。 目光出神地望着花圃里开的花儿,明明人就在此处,心神却不知已经飞到哪里去了,那眼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浅淡的愁思。 慕容拓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心神恍惚,连带着那双张扬艷丽的眉眼都显得有些收敛了。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人了? 从那天回来之后就再没跟她说过话了。 慕容拓回忆起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师兄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忙着应付外头的风言风语,还要顶住族中的压力,根本没什么时间去顾及嫣嫣。 所以他才趁着师兄顾及不上的这段时日里偷跑过来找她。 其实,他自己这段时间过得也不轻松,因为师兄的事情,族里长辈逼问了他很多细节,还有林家人如今也在打听情况,明里暗里的让他透露嫣嫣的消息,都被他一一敷衍过去了。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令他气愤烦躁的是,师兄一直在暗中阻拦着他,根本不让他接近嫣嫣,用各种族中长辈们的事情来压他、拖住他,弄得他焦头烂额的,所以这段时日,他一直都没什么机会来找嫣嫣。 但是在这一瞬,看到嫣嫣的这一瞬,慕容拓才发觉他心中对嫣嫣觊觎的念头,还有对师兄怨恨嫉妒的念头瞬间变得更深了。 他根本忘不掉嫣嫣,也根本无法看着嫣嫣就这样被师兄禁锢一辈子。 如果她过得开心的话还好,可是她这几天过得一点也不开心。 她心中根本就不喜欢师兄。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不能将她从师兄身边抢过来? 师兄能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从她夫君身边抢过来,那他为什么不能从师兄身旁抢过来?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那晚发生的事情,嫣嫣也不会委曲求全,让自己委身与他的。 想到这里,慕容拓眸色暗了暗。 他这几日是成长了不少,遇到事情也不再像往常那般冲动了,他知道想要带走嫣嫣,肯定没那么容易的,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他今日来的确只是单纯地想看看她而已,他很久都没跟她说话了,很久都没看到她笑了。 想到这里,慕容拓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翻过墙头,踩着院子里的那棵合欢树一跃而下,直接飞身到她面前,然后将她手中揪着不放的小花一把抽了出来。 南嫣乍然见到这从天而降的慕容拓时,一时间还有些愣神,她眼睛睁圆,一副像是被吓到的样子,有些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 她心想,这人出现的未免也太及时了吧,她才刚念叨着最近无聊闲着发慌,这人就立马给她找乐子来了吗? 慕容拓瞧着她怔愣愣的,一副呆头鹅似的样子,忽然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怎么,被本少爷迷人的风采迷倒了是吧,这么一副痴迷眷恋的目光盯着本少爷瞧,还敢说你对本公子没有企图?」 他眉目舒展微微上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张扬肆意的慕容少爷了,一只手撑在面前的石桌上,一边很给面子似的弯下了腰身,好让她瞧个够。 听到这话,南嫣也终于回过神来。 目光落在这人颇厚的脸皮之上,故意露出一副微恼的神情,然后伸手一把将他手中被抢走的花又抢了回来。 转过脸从鼻间轻哼了一声,有些嫌弃地骂道,「真是厚颜无耻,我只是被你那张从天而降的大脸吓到了而已,一时间没回过神才看得久了些,谁对你别有企图了,说出这种话也不嫌害臊。」 慕容拓瞧着这人嫌弃的眼神也不觉得生气,脸上反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本少爷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这张俊脸,脸皮厚着呢,害臊这玩意儿是什么?本少爷从没见过,要不你摸摸,看看能不能摸得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6页 他说着还把那张俊脸往前凑了凑,眸似星辰,闪着光亮,眉眼间的锐气不似从前那般张扬,但就这副容貌也是格外的扎眼。 南嫣伸手将那张逼人的俊脸推开,面颊被气得有些微红,她抬眸瞪着人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不客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占我便宜,又想挨巴掌了是吗?」 说到占便宜那事,慕容拓的脸庞瞬间也有些微红了,他目光不自觉就落在这人嫣红的唇上,心想他也就占过那么一次便宜而已,那天他舔着嘴还没回过味来呢,就被这人一巴掌扇开了,她打人专打脸,下手又狠,他长这么大,都没被人揍得这么惨过。 也就这人三番两次的专打他脸了。 他觉得这样的嫣嫣好似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了,会跟他斗嘴争吵,一点也不像先前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了。 慕容少爷不自在地别过脸,他耳根有点红,闷闷哼了一声,「谁占你便宜了,我那天还不是被你气急了才不小心咬的么?你也不想想自己那天是有多凶,平常瞧着瘦胳膊细腿的,结果那天,一个母老虎扑食勐冲上来就把本少爷按倒在地,本少爷是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躺平任你蹂/躏……」 「再说了,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给你咬回去还不行吗?你想咬哪儿都随便你,咬脸还是咬嘴巴?要不然咬舌头也成,本少爷又不怕疼,我早上还特意喝了花茶,那味道甜丝丝,还挺香,估计你也挺喜欢的……」 他后头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南嫣没听清楚,就看他嘴巴在那儿一开一合的,脸庞还有些红,转过头疑惑地瞧着他,「你一个人在那边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了?」 她眼底露出狐疑的神色。 慕容少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来瞪她一眼,闷闷骂了声,「谁说你坏话了,你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南嫣:「……」 臭小子,她招他惹他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说她不解风情了?她可解风情了好吧,臭小子不长眼睛。 慕容拓瞧着这人投过来的十分嫌弃的眼神,胸口莫名中了一箭似的,憋屈得慌。 后来想想又算了,他跟她计较什么啊? 这人好不容易才跟他说说笑笑的,他可不想再看她露出那副闷闷不乐的神情了。 于是慕容少爷用力揉了把脸,调整好心情,转过头又朝人露出一个相当大方的笑脸,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态度。 「喂,怎么样啊,来了青州是不是觉得这里人杰地灵,比你们玄苍教那绿油油的山顶漂亮多了?」 南嫣转过脸不想搭理他。 慕容拓也不介意,他说着忽然又直起了身子,眼眸微微闪着光亮,颇有兴致地提议道,「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吧,本少爷可是这青州城中一霸,青州城很多好吃好喝的都跟你们玄苍教的不一样,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听到这话,南嫣终于有了点反应,她转头瞧着这人,眼睛水汪汪的,里头明显闪过了一丝笑意跟新奇。 但是转瞬又想到了什么,眼底的神色又渐渐收敛了,犹豫了片刻,她才抬头望着眼前的慕容拓说,「可是赵师兄说外头最近有些不太平,让我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最好不要出门。」 听到她提到师兄,慕容拓的心中便是一沉,他就知道师兄一直在禁锢着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师兄那人看着随性淡然,可对自己想要的人和物从来都是掌控欲极强。 讽刺的是,他如今也这样对待嫣嫣了,他以为嫣嫣是他的所有物吗?凭什么这样控制着她? 慕容拓吐出一口气,竭力平復心头因提到师兄而生出的那丝烦乱情绪。 然后伸手直接握住了南嫣的手腕,黑眸认真地瞧着她说,「有我在,你怕什么?师兄说的话又不是圣旨,在这里,你想去哪儿都可以的,这里不是你的囚笼,你也不是他养在笼子里的鸟雀,难道你还想一辈子听从他的话,被他掌控吗?」 南嫣听完后,目光怔怔瞧着人,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慕容拓瞧着她那副还没缓过神的样子,便直接拽起她搁在软凳上的手腕,不顾四周围过来的侍女丫鬟,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然后抱着怀中的人飞身一跃。 踩着进来时的那棵合欢树直接就跃到了院墙之外,彻底摆脱了身后那群人的阻拦。 南嫣瞧着这人来去自如的利落身手,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她伸手紧紧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裳,感受到这人明显上升的体温跟急促的唿吸时,又忍不住逗弄道,「慕容拓,你身上好烫,好端端的怎么还发烧了?」 慕容拓听着这话瞬间有些羞恼,脚下踩滑两人差点没滚下去,于是伸手搂她搂得更紧,最后气红了脸说了句,「闭嘴。」 他会变成这鬼样子,那还不是因为没怎么抱过女人,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他从前对她没什么心思的时候,只觉得这人抱着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很舒服,如今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再抱着心上人的时候,那体温还能不上升?心跳还能不加快吗?他又不是根木头。 尤其是低头瞧一眼的时候,心上人就在怀里,眉眼带笑的,他再摸一把那软绵绵的小腰,心脏跳动的速度瞬间更快了好吗?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慕容拓的脸更红了,只觉得心脏灼热而滚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7页 仿佛有什么喷薄欲出。 慕容拓对这青州城好玩的地方的确熟悉,他带着南嫣去了附近的一个果园,如今正值盛夏,溪边水草茂盛,几只野鸭划着名脚掌从湖水中划过,果园里的果子正好是成熟的时节,水灵灵的果肉透着股白嫩粉意。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嘴馋,然后对视一眼,互相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最后馋嘴的慕容少爷毫不犹豫地爬上了树,南嫣就在树下指挥着,「这边、这边,这边来一点,这个大些,你摘这个……」 「哎呀,不是这个。慕容拓,你差点砸着我脑袋了,你小心点。」 「你瞧见了没?慕容拓,你眼睛怎么长得,都说了不是这个了,你到底行不行吗?」 慕容拓听着底下那人喊他名字时,总有种说不出的缱绻意味,说话声音柔声细气的,还带了些抱怨,心中只觉得无比柔软。 他往底下瞧了一眼,又故作不在意地应了几声,「知道了知道了,我刚刚没瞅仔细,你再给我指一遍不就行了吗?」 慕容拓瞧着底下忙得出了一脑袋汗的姑娘,脸上忍不住露出欢喜笑意。 他想到刚开始的时候,这人还很有气节的,满脸嫌弃地瞧着他,说自己绝对不吃偷来的东西,结果不到片刻就原形毕露了,这会儿在底下兜着衣裙,将他打下来的果子一个个的全捡起来了。 然后还在那底下仰着脑袋,满脸兴奋地指挥着,生怕他打得果子不够大,要是打错了,没打着她钟意的那个,还得挨顿骂。 真的是…… 本性暴露的十分彻底。 他就知道这女人跟他是一样的,骨子里就是个贪吃爱玩的本性,从前一直被人拘束在玄苍教中不能出门,如今来到青州,倒是终于释放天性了。 真好,他就喜欢看她这样笑。 两个人吃了一下午的果子,最后吃不完的全都送给附近的村民了,离开之前,慕容拓又在那棵被嚯嚯的最严重的果树上系了一枚银子,最后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尤其是看着身旁的姑娘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慕容拓也有些忍不住心底的欢喜。 他看着这人脑门上还出了一层薄汗,便下意识地伸手想替她拿开粘在颊边的头髮,本来是没什么坏心思的,只是瞧着这人微微透着粉意的脸颊,心里头莫名的就有些痒痒,尤其是瞧着那红艷艷的嘴唇,最后实在没忍住就低头凑过去偷亲了一口。 结果刚偷亲完,他还没来得及回味一番呢,就被身旁这人一把拧住了耳朵,慕容拓登时脸红脖子也红了,他也是活该。 这么好的机会,南嫣能放过他吗? 不好好把人教训一顿,还真以为她是那种随便就能欺负的小姑娘了么? 南嫣使劲拧着这人的耳朵,面庞露出些许绯色,普通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似的,目光又羞又气地瞪着眼前这人。 「登徒子,你又占我便宜。」 她手下力道加重,疼得慕容拓顿时「哎哟、哎哟」的直叫唤起来了。 嘴里还故意说着,「轻点轻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都是扇巴掌的,怎么这会儿改拧耳朵了?本公子就知道你这女人满肚子坏水,从前装得柔柔弱弱的,现在都对本公子毛手毛脚了,耳朵都给你拧没了。」 「轻点轻点……」 大概是这人刻意耍宝、哄她开心的样子太过明显了,南嫣也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犹如梨花初绽。 她原本是故意板着脸的,这一笑使得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得鲜活起来了,眼波流转,登时让慕容拓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了。 他们之间终于又回到从前那样了。 慕容拓心想,他不喜欢看她每天敛着眉一副沉闷不乐的样子,他喜欢看她跟他斗嘴,满身鲜活气的模样,尤其得她理时不肯饶人,无理也不饶人的模样。 揍他也没关系,反正他皮厚,抗揍的。 南嫣掐着他的耳朵使劲扯了下,温热的唿吸微微起伏着,又朝他瞪回去,「到底是谁毛手毛脚的,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了?还自称大侠呢,你就是个小毛贼,偷果子的臭贼,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武功就很好欺负了,我可告诉你了,你以后再敢这样,我就……」 南嫣话还没说完,慕容拓立马老实道歉,「不敢不敢,我以后不敢了还不成嘛,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次还不成嘛?」 他低着头,脸庞比她还红上一些,大概就是有时候情绪上头,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总共也就亲过她两次而已,还得算上刚才的,他已经很克制了好吧。 大概是这本道歉的速度太快,让南嫣原本还有一肚子要教训人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这么睁着眼前瞧着人。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好,慕容拓也不知何时握住了她那只拧在耳朵上的小手,稍微一用力,就牢牢握在手心了。 南嫣抬眸瞪人一眼,刚准备将手抽回去时,却被这人用力握紧了,气得她下意识地喊了声他的名字,「慕容拓。」 「嗯,我在呢。」他神色看上去有些奇怪,眸色看上去有些深,握着南嫣的手掌也越来越紧。 南嫣被他这样怪异的眼神瞧得有些不自在,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结果又被人拽回来了,一时间有些郁闷,「你怎么还不松手?又仗着武功高就欺负人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8页 她心底大概也猜到了这人是什么意思,不过面上仍是那副羞恼郁闷的样子。 慕容拓深唿吸了一口气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他已经忍了许久了,其实他早就该说的,早说的话也不会让师兄捷足先登了。 他想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 愿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他可能脾气有些不好,性子也冲动,但他会改的,他往后会好好照顾她,会学着慢慢成长,长成她喜欢的样子,然后让她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开心,他不想管太多的东西,他只想每天都让她笑,让她做最真实的自己。 他做事情可能没有师兄周全,想问题也不够成熟,他只有满腔孤勇跟热忱,他不够聪慧却很听话,往后他会一辈子听她的话,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有个词不是说的挺好的么,叫做妇唱夫随,他也能做到的! 总而言之,他会一辈子待她好的。 就在慕容拓轻吐了一口气,准备将心底的爱慕跟喜悦全都一一说出来的时候。 「嫣嫣,你愿意跟我……」 偏偏话还没说出口, 身旁突然又传来了一道略带些凉意的声音,突如其来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嫣嫣,师弟,原来你们在这儿。」 听到这个声音时,南嫣的身体顿时僵硬了下,一转身便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赵修言,他眸色平静地望着两人,脸上表情依旧是温和的,只是细看之下就能发现这人明显是有些不高兴的,眼神中都带了丝凉意。 南嫣抿了抿唇,脸上似乎也有了丝紧张,原本被慕容拓握在掌心的手指用力挣扎了两下,终于挣开了这人的手掌,然后才转头有些不自然地瞧着他。 「你怎么来了?」 看见她这副模样,赵修言也没生气,反倒是很自然地朝她走了过来,然后牵住了她的手指,声音低低地道,「来接你回家啊。」 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你也不瞧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在院子里待得闷了,怎么没让人过来告诉我呢?我听丫鬟说你跟师弟出来散心了,心底有些牵挂,所以就直接找过来了,嫣嫣,下次要是闷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带你出来玩的。」 南嫣闻言抿了抿唇,眼底又闪过些许犹豫,「可你近日不是很忙吗?」 赵修言便捏捏她手心,「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往后也会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你了,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 听到他这样说,南嫣便也朝他点了点头,然后顺从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整个人好似又恢復到了从前那副安静柔顺的模样了。 慕容拓见状更是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他就知道,倘若不是师兄,不是师兄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不是师兄以那件事情掌控着她,她根本就不会跟师兄在一起的。 赵修言却好似没瞧见一旁站着的师弟,旁若无人的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轻轻擦了擦南嫣脑门上的那层薄汗,然后轻笑着说了一句,「看来你今日跟师弟玩的很开心。」 南嫣闻言,刚要点头朝他露出一个笑,随后又想到他这段时日叮嘱的让她别出门的话,那笑容就在嘴角慢慢消失了。 声音闷闷道,「也没有……」 赵修言见状有些心软,忍不住摸了摸她脑袋,「行了,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城中最近流言蜚语太多,怕你听了之后会难过,这才拦着不让你出门的。」 「不过有人护着你就没关系,好了,你先上马车吧,我让管家先带你回去,我跟师弟还有些话要说,可能要晚些时候才回来,你回去后记得换身衣服,裙子都有些湿了。」 南嫣听了这话自然是同意了。 转头瞧了一眼身旁的慕容拓,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等到南嫣上了马车,赵修言这才转过来,眸光微冷地看着对面眼神阴沉的师弟。 慕容拓冷笑一声,他如今跟师兄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直接对峙道,「怎么,师兄如今还没跟嫣嫣成婚,已经妄想着要掌控她的一切了吗?就连她跟谁出门你也要管着?」 「是又如何呢?」 他此刻神情淡漠,全无面对心上人时的温柔克制,抬眸直直对上师弟那双漆黑的眼睛,不闪不避,「师弟,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我不准你再对嫣嫣纠缠不休。」 慕容拓已经竭力维持平静了,然而听了这话,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涌出一阵愤怒,他用力攥紧手指,眸中陡然沉落暗色,阴沉沉的盯着他,「到底是谁在纠缠她?我的心思难道不也是师兄的心思吗?你凭什么不准我接近她,难道就凭你的那些无耻之举吗?」 赵修言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厌烦地看着眼前的师弟,「就凭我会跟嫣嫣成亲,凭嫣嫣也已经答应了会跟我成亲。」 他转头看着面前的师弟,说实话,二人一同长大,他是真将这个师弟当做亲人看待的,但若是他不知收敛,往后对待兄嫂一如既往的觊觎窥探,他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所以此刻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他眉目清冷淡薄,脸上此刻已是一丝笑容也无,「所以,师弟,收起你那些不规矩的小心思,我可以原谅你一两次不懂事时犯下的小错,但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的话,我是真的会生气的。」 赵修言说完那番话后,也懒得再与他过多计较,转身就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9页 眼睁睁看着师兄追上马车,又眼睁睁看着师兄再一次在他面前将嫣嫣带走。 慕容拓忍到如今,已经彻底忍不住了,他气得一脚踹断了路旁的一棵小树,面沉如水,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一个靠着掠夺女子清白的卑劣小人,他凭什么能够成为站在她身边的人,难道凭藉的是手段够无耻吗? 第156章 156 其实慕容拓最近一直都在注意着青州城的动静,最近青州流言蜚语众多,来的陌生人也多,城内确实不怎么太平。 他知道前不久玄苍教的那个魔头御流云也来了,一直留在青州城没有离开。 而且这期间似乎还跟师兄交过手,前段时间师兄身上的伤应该就是那个魔头所为。 慕容拓不太清楚御流云是来做什么的,但只要他能将嫣嫣从师兄身边解脱出来,他不介意跟他合作一把。 所以慕容拓找上了御流云。 昏暗僻静的厢房内,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压抑,案桌上的香炉里燃起丝丝缕缕的乌沉香,烟雾缭绕飘渺,映衬着屏风后的那人愈发显得幽深冰冷。 御流云眸光淡漠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人。 自从上次得知了嫣嫣遭受过的那些事情后,如今的御流云面色愈发显得苍白,内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之那日遭受的打击过重,如今整个人已经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了,心底更是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 如今除了嫣嫣,只怕就算有人当场要他的命,御流云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了。 慕容拓则是目光沉沉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如果不是必要,他真的不想跟这个魔头有任何接触,这人抛弃了嫣嫣,在他看来,他的所作所为比师兄还要可恶! 但作为嫣嫣曾经的夫君,他心中对嫣嫣总归是有一点点情谊的吧? 只要有这一丝丝的情谊,他就能让他帮个忙,将嫣嫣从师兄身边解救出来,毕竟这人也算是唯一有资格带走嫣嫣的人了。 慕容拓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你想知道,是谁欺负了你的妻子,毁了她的清白吗?」 听到这句话的御流云眼睫轻颤了下,眼底沉浮着暗色,没有想像中的雷霆震怒,他脸上表情几乎没怎么变过,只是那只苍白的手掌却落在了一旁的剑柄之上,略微摩挲着,这让慕容拓心中一时间有些没底,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态度? 从前的玄苍教教主气势外放,尤其是跟人对峙时浑身充满杀意,看着就不好招惹。 而如今的御流云也不知道经歷了什么事情,气势愈发沉静内敛,尤其是看人时,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迟缓地转动了下,然后瞧过来,整个人反倒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御流云眸光晦涩,嘴角扯了扯,略微牵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知道是谁?」 这语气仿佛含着几分血腥。 慕容拓冷笑,他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最不屑的魔头,但如今也只有他才能对付得了师兄。 于是脑海中的那个念头也变得愈发清晰果决起来,慕容拓攥紧手指,「我知道,他不仅毁了她的清白,如今还以此作为胁迫逼她跟他在一起,这样,你也能坐视不管吗?」 …… 而在另一边,赵修言瞧着心上人额头微微有些汗湿的模样,贴心的让丫鬟们去打了一盆温水,然后沾着帕子,温柔又细緻地给她擦着脸,等擦完了脸,他又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裙替人换上了。 他现在做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得心应手,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手指僵硬,碰都不敢多碰她一下的,现在倒是变得熟悉自然多了,南嫣也就任他这么伺候着,享受着自己土皇帝一般的待遇。 不过瞧着她的师兄小哥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呀,哎,这人就是这样,不高兴了也不明说,非得闷着让你自己去问。 于是南嫣被伺候得舒坦了,就很给面子地伸出了白皙的爪子,轻轻扯了扯他袖子,声音柔柔问,「师兄,你是不高兴了么?」 这么明显的问题她竟然到现在才瞧出来吗? 赵修言反手握住了那只小手,将人扯到怀里,然后坐到一旁的床沿边上,眼眸静静地瞧着人,「嫣嫣,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师兄?你跟师弟一样叫我师兄,是因为你心中一直对他比对我更亲近些吗?」 赵修言的手微微收紧,语气也依旧是温和的,他倒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只是自己心有不安罢了,正如师弟说的那样,他确实是个掠夺了女孩清白的无耻之徒,所以他对自己也有几分唾弃。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而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一味地自责懊悔也是毫无用处的,更何况他会跟嫣嫣成亲,所以有什么隔在两人之间的阻碍他都会一一扫清解决。 南嫣听着这话却忍不住笑了,原来这人这么小气,就连这种事情都要介意的吗? 不过她也知道,他在意的应该不是这种小事,而是自己今天跟他的好师弟一起出去吃喝玩乐,而且还玩的十分开心。 这人真正介意的应该是这件事情才对吧,不过他不说破,那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了,反正着急的人也不是她。 她将整个身子都倚在了对方身上,压着对方的身体不得不往后倾了倾,然后微微仰起脸看着她,南嫣拍了拍他的脸,故作不解问道,「可是我不叫你师兄,那叫什么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0页 赵修言皱了皱眉,心中想了想,叫师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她年纪确实比他小,而且这人似乎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一起喊他,赵修言在意的其实不是一个称唿的问题,而是她心中对待师弟的态度。 这么一想,赵修言整个人忽然翻身过来,直接将人压倒在了床铺之上,「嫣嫣,倘若我那晚没有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跟师弟两人之间,你会选择谁呢?」 南嫣整个身子陷进软软被子里,那双黑润分明的眼眸就这么偏着头瞧他,听到这话后,那双眼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丝笑意。 二选一的问题啊,她当然是全都要了。 「赵师兄,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一个伺候我衣食住行,还有一个伺候我端茶递水,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赵修言闻言微怔,随后又忍不住失笑,抿唇摇着头,看来他的嫣嫣性子很坏啊。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眉心,替她拂开发丝,语气温和如常,带着亲昵,「贪心!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是在让你做挑选,可不是让你全都收了的。怎么样,倘若我跟师弟之间只能选一个的话,你会选我吗?」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南嫣故作纠结地皱起了脸,然后将身上压着她的人来回打量一圈,语气为难又苦恼地说道,「我要是不选你的话,你会生气吗?生气了会揍我吗?」 赵修言听到这话,似乎有些预料,心中微微有些寂寥,眉眼也落寞了不少。 却又忍不住低头吻她的细颈,一下一下的,细细密密的,含着温柔与动容,好似要将她印在心底。 最后声音低低地回,「不选我也没关系,我知晓自己性子死板又无趣,不会讨你欢心,也没有师弟知情识趣,跟你性子相投。」 「你本性/爱玩,又喜欢热闹,我心中是知道的,我不是故意拘着你,只是近日外头确实不够安全,怕你出去了遇到危险。不过,往后我会尽量让自己陪着你一起玩闹,好在这世上没有如果,你如今是我的。」 「我不会因为一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生气,更不是那种生气了就拿女人撒气的无能之辈,只是这心中仍有些不甘,所以此刻,想把这份不甘从嫣嫣身上讨回来,可以吗?」 他说着吻得更用力了,缓慢带着一股湿热气息,手掌也顺着腰身慢慢往上攀爬。 南嫣被这人吻的脖子发痒,她一边往后躲着,一边伸手推搡着他的肩膀,脸庞有些红扑扑地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才说一句话,你就一段一段的砸过来了,每个字都让我无法反驳。」 她揪着这人的脸皮,立马反客为主,委屈又幽怨地扯了两下,「谁说你死板又无趣了,你明明有趣的很,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姿势?你还好意说自己无趣!你说,你是不是从前一直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子厮混来的,所以那晚操作才那么熟练?」 赵修言听了这话瞬间有些不自在了。 他那晚压抑自己只想取悦于她,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怕自己遭人嫌弃,只是没想到这人什么都不会,所以极尽卖力,把自己无意间在一本避火图上瞧见的手段,几乎是绞尽脑汁全都使上了,就怕她会不满意,没想到自己表现得太好了么? 想到此处,赵修言脸庞瞬间有些微红,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停下了,结果瞧人一眼,见对方还真狐疑不信地打量着他。 那张脸上露出气恼的神色,皱着眉头盯着他,「你怎么还露出这种怪异的表情了?而且脸都红了,快说,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真跟别的女子……」 话还没说完,赵修言只觉得清白之身不保,一时间只觉得脸庞更红了,赶紧忍不住凑过去轻咬了一口,「胡思乱想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我从未跟旁的女子厮混过,这种事情,男子……本就与生俱来。」 南嫣能信他才怪,得理不饶人,非要胡搅蛮缠欺负人,「我不信,你老实交代。」 赵修言顿时明白不解释清楚以后都只怕没好日子过了,只能把从前师兄们愚弄人的事情老实说了,「我说还不行吗?你别胡思乱想了,你也知道习武之人五感最是灵敏,对于功法招式记得最深。」 「从前师兄们给过我一本春宫图……」 说到这里,师兄小哥的脸庞顿时更红了。 给了春宫图也就罢了,偏偏那群傢伙仗着当时他年纪小不懂事,还煳弄他说是新得的一本绝世内功心法,让他好好学着。 他那时不明白,还真以为是什么稀世奇学,当晚就举着灯火仔细研读了一遍,看完之后可想而知,一整晚都没睡好,而那些乱七八糟的样式已经记在脑子里了,本来不去想它也无事,偏偏那晚跟嫣嫣…… 他颔着首,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偏又温柔至极,「这下你明白了吧,没跟旁人乱来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跟心上人一起,我又怎么会那般欢喜。」 南嫣瞧着这人眼底浮现的一丝情愫,这才环着他的脖子笑了,然后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在他耳畔大发慈悲地说着,她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听了这话的赵师兄心头顿时一阵轻松。 不过片刻之后就缓过神来了,仔细想想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1页 尤其是她这倒打一耙的模样不禁让赵修言有些疑惑,明明今晚是他心情不好,想要问她跟师弟的事情来着,怎么到后来就变成自己认错了? 赵修言摸了摸心上人的纤腰,看着心上人在怀里眉眼含笑的模样,他心想算了,认错就认错吧,跟她认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只要她欢喜,让他怎么样都行。 …… 第二日,七月十九。 赵修言早早便出门了,他去了一趟城里最大的那间成衣铺子,先前他找绣娘定做的嫁衣应当也已经缝制好了。 两人的婚事,其实他从回来那天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尤其是跟林翩然的婚事退掉之后,他如今已经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嫣嫣在一起了。 赵修言先前一直觉得亏欠,没有让她在新婚之夜与他行夫妻之礼,与她的初次是在一间并不宽敞的小院子里,他知道世间女子大多在意这种事情,他的嫣嫣虽然从未说过,但心中应当也是十分在意的。 所以趁着七夕灯会过后,他就让城里手艺最好的绣娘赶制了一套嫁衣,只等成婚那日亲手为她穿上。 这场喜宴兴许没有多少宾客参加,也没有多少人为他们真心祝贺恭喜,就连族中长辈也不同意,但没关系,往后一切有他就足够了,他不会让她再受其他委屈。 赵修言进了店铺,老闆连忙笑着迎了上来,然后让活计将那套好几个绣娘连夜缝制好的嫁衣拿了出来,「公子可算来了,这嫁衣是您千叮咛万嘱咐才让绣娘赶制好的,样式都是按照您要求的那样做出来的,您瞧着还满意吧?话说回来了,您未婚妻有您这么个贴心的丈夫,往后的日子可算是圆满喽。」 店铺老闆捋着鬍子说了不少好听的话,赵修言脸上也多了几分温和的笑,白皙的指节映衬着鲜红的嫁衣,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嫁衣,那上头绣得是一对交颈缠绵的金色鸳鸯,愿日后两人能够夫妻恩爱。 「多谢。」 赵修言朝着老闆颔首道谢,然后将剩下的银子全部结清,最后才将嫁衣小心抚平叠好,最后才提着包裹出门了。 他特意叮嘱店铺不用送上门,就是为了自己亲自过来取走,然后亲手递给嫣嫣时,她眼中露出的惊讶与欢喜。 赵修言想了很多她拿到嫁衣时会露出的欣喜之色,她可能会迫不及待的换上,也可能会扑进他的怀里,然后问他好不好看? 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会遇见御流云,更没想到那人简直跟疯了一样,浑身上下充满杀气,见面之后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就打,招招凌厉兇狠,尤其看他那眼神,仿佛充满刻骨仇恨。 赵修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护着怀里的嫁衣小心避让,最后却一不留神被他勐地击中胸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重重撞上了身后的石墩,这一撞胸口血气翻涌,后背跟脑袋都磕在了身后的石墩上,痛得他不自觉地皱眉,抬头冷眼瞧着那人。 「御流云,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修言捂紧胸口,用力压下喉咙里翻涌而上的一股血气。 他看到对面那人勐地沖了过来,眼神怨毒至极,气势骇人,眼底的杀意几乎凝出实质,「畜牲!你还有脸问我要做什么?你对嫣嫣做出的事情,足够本座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抑制不住满腔的杀意与愤怒,只要一想到那天,那天嫣嫣绝望地哭泣哀求着求他的场景,御流云便觉得整个人濒临失控边缘,他怎么敢的? 御流云的胸口起伏,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抬手便用力揪住他胸前的包裹,用力一扯,原本包裹的整整齐齐的火红嫁衣瞬间被扯得四分五裂,艷红的衣料扬扬洒洒碎了一地,就这样的人还妄图与嫣嫣成亲? ……他休想! 嫁衣碎裂的那一瞬间,赵修言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抬手便开始反击。 两人缠斗起来,御流云的眼神怨毒晦涩至极,招招致命,出手之狠让赵修言不自觉皱了皱眉,两人都是重伤未愈,过招之间真气犹如利刃一般横扫而过,真气凛冽,划破衣裳割破皮肉,有鲜血渗出,不到片刻,两人身上具是血迹斑斑,双方对击一掌后各自倒退了好几步,口中各是溢出一丝血来。 再这样打下去,还是两败俱伤。 赵修言抬眸盯着眼前这人,眼神变得愈发冰冷,「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在你丢弃她,不要她,将她赶出去的那一刻,你就再也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提到这事,慕容拓眼中怨恨更甚,目光犹如淬血的刀锋,阴沉沉地盯着眼前这人,「我从来没有让人将她赶走,是你们,是你们抢走了她,倘若不是你们哄骗于她欺瞒于我、对我下药,我又如何会彻底失控,从头到尾都是你们,是你们害得我失去了她!」 赵修言只觉得可笑至极,惯常温润平和的面容染上一丝冰冷的嘲讽,「简直可笑!」 「明明是你自己放不下心中的仇恨,与翩然纠缠不休,你仗着嫣嫣一心一意爱你的时候肆意妄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导致的结果!是你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被嫉恨沖昏了头脑,伤害她最深的人明明是你。」 「是你让她被最亲最爱的丈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一路上差点被人践踏欺辱!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却不能守在她身边。这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你而起,是你自己放弃了她,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迫过你,更怪不了任何一个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2页 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庞上好似结了一层寒冰,冷冽的眼眸直直望着他。 这番话他很早就想对他说了,为人丈夫,没有尽到半点做丈夫的责任,这样的人有何资格站在嫣嫣身旁? 等他说完这番话后,再去看对方的反应,却见御流云的眼中陡然晦暗不少,大概他也确实被这番话戳中了痛处,手背青筋浮现,眼中杀意越发浓烈。 但勐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然闪露一丝诡异笑意,他抬眸,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气氛顿时焦灼得可怕。 「不错,你说的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这苦果本座自己承受!可你呢?本座如今也要给你两个选择。」 御流云抬起指腹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苍白的手背跟殷红的血液映衬,愈发显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他说,「我曾经说过,任何伤害过我妻子的人,本座都会千倍百倍的、不择手段的报復回去!赵修言,你辱我妻子,所以本座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御流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护城河中心那艘画舫之上,你的未婚妻,本座餵了她几粒跟你当初中的效果差不多的药。」 「算算时间,如今药效差不多也应该开始了,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去救她,倘若你不去救她,她就会跟嫣嫣那天一样,失去清白,可倘若你去救她,本座便会趁机带走嫣嫣,从今往后,再不许你接近她一步。」 御流云撩了撩眼皮,眼底宛如深潭,语气冰冷毫无一丝情绪,后面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更是冷冽无比,「所以你呢,要怎么选?是选你那被你牵连至此的未婚妻,还是不管不顾地带着嫣嫣一起走呢?」 听到这话,赵修言面色一变,知道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之后,原本握着的拳头勐地攥紧,那双原本淡然的眼眸也瞬间染上阴翳,抿唇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御流云,你简直无耻。」 赵修言从喉咙中挤出这样一句话。 御流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如今情绪已经平復下来了,目光直直望着对面脸色阴沉如水的人,毫无愧疚地说道,「是又如何,本座早就说过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伤害了我的妻子,我自然是要一报还一报的。但你要知道,你的未婚妻如今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是因为你强迫了嫣嫣,因为被你牵连,所以我才会报復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御流云抿唇轻笑,俊美苍白的面容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有几分诡异,「但本座又没那么绝情,我如今不是把消息告诉你了么,全看你如何去选?」 他说着这话又忍不住冷嘲一声。 赵修言的眼神骤然晦涩,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此刻心绪混乱不堪,他从没有做过这样的选择,这让他怎么去选? 退婚一事已经是他对不起林家,倘若翩然这辈子再因他被毁,他要如何去面对她,倘若她真的被人……他这辈子如何能原谅自己,他这辈子恐怕都不得安宁了。 可是嫣嫣怎么办?他又怎么可能看着嫣嫣再次被他抢走? 不行……不行! 赵修言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这一瞬愤怒、愧疚、恐慌混乱交织,让他的脑子里仿佛有无数根血管在不停叫嚣着。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人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让他赶紧去救人,再不去救人的话,翩然这辈子就毁了,另一半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嫣嫣,可是……可是他混乱到了极致,根本就做不出选择。 赵修言的眼珠隐隐有些发红,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抬手便朝着对面的御流云攻击了过去。 都是他,是他的无耻之举才会害得所有人都这般痛苦绝望,赵修言用力朝他攻击了过去。 但此刻他情绪波动太大,心神不稳,满脑子都是南嫣跟翩然的身影,一不留神便被对方用力一掌击中胸口,整个身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重重撞在了身后那一排竹架之上,疼得整个脑海里全是空白一片,茫然到了极致。 偏偏对面那人薄唇轻启,嘴里又毫不留情地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那艘画舫之上还有不少男人的,如果你再耽误时间,去晚了,可能真的会来不及的。」 轻飘飘的语气,冷漠得近乎残忍。 那一瞬间,赵修言整个大脑好似被人重重敲了一棍子,一阵钝痛袭来,他的手指都在颤抖,胸口血气翻涌,因刚才那一掌毫不留情的攻击,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来。 「咳……御流云,你简直无耻至极。」 他显然有些难以控制气息,咳嗽地厉害,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句诛心之语,赵修言又惊又怒,只觉得胸口的刺痛感愈发汹涌勐烈,心中怒气节节攀升,仿佛升到了极致。 最后,赵修言闭了闭眼,手掌用力捏紧,紧得指甲几乎陷进了皮肉里。 他的心脏几乎都在颤抖,嘴唇哆嗦着,眼眶中甚至瀰漫了一层狰狞的血丝,纠结挣扎一瞬,最终艰难做出了一个决定。 嫣嫣……对、对不起。 你等着我,等我回来,我一定回来带你走,我绝对不会……不会丢下你的。 再睁眼时,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染了一层翳云,他抬起袖子,用力擦了一把唇上的血迹,然后转身飞快地朝着他说的护城河的方向赶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3页 赵修言脸色苍白,胸口莫名有种心悸恐慌之感,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 他知道,这次是他连累了林翩然,是他不小心招惹到了御流云那个疯子,惹来了报復,欠了她的,他必须得还!他救她这一次,从今往后,他们之间彻底两清。 从今往后,他这条命就是属于嫣嫣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底的恐慌竟然会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好像……好像错过了这次,他这辈子真的再也无法触碰嫣嫣了一样。 想到此处,赵修言又用力将心头的那些恐慌不适强行压进心底深处。 不会的,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等他救出林翩然以后,此生他人如何,与他再不相关,他这辈子都只会在意嫣嫣一人。 赵修言飞快朝着护城河的方向赶去,一柱香的时间,倘若林翩然真的被人……他这辈子与嫣嫣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他要如何才能偿还因他牵连而被毁掉一生的女子? 那个混帐,与疯子有什么区别?有什么仇恨明明可以直接冲着他来,他宁愿那人将所有的仇恨都堆积宣洩到他一人身上,也不愿意她人遭受这种牵连,导致这种结果。 赵修言剧烈喘息起来。 因为速度过快,整个人唿吸愈发急促,他终于在半刻钟赶到了护城河边上,远远的就瞧见那湖中心漂浮着一只朱红色的画舫,四角垂着流苏,被风吹着不停摇摆。 兴许是距离隔的远,赵修言听不见那上头有任何一丝的动静。 但此刻他也来不及思考其他了,借着码头不远处那艘乌篷船,他转身抄起一支船桨扔进湖中,然后提气运力,一脚踩上漂浮的船桨,直接飞身跃上了那艘画舫。 等上了那艘画舫,他终于听到屋内的动静了,有人在用力撞门的声音。 赵修言心中的火气与愤怒蹭蹭的往上涌,但想到什么,紧接着便是更大的愤怒,因为怒火,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出来了。 他找到传出动静的房间,用力撞击着,推开门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沖了进去,而屋内的人也像是蓄足了勐力,勐地朝着门口撞过来。 这一下也是巧了,正好就撞进了来人的怀里,感受到陌生人的靠近,赵修言下意识的避让,却又在看清那道身影时用力拽了那人一把,这才让她免于撞到地上。 「……翩翩?」 等到赵修言喘息着,竭力平復着胸腔内的情绪,终于看清眼前的女子是谁之后,这才忍不住将人打量了一圈。 林翩然的双手被绑起来了,脸颊有些发红,髮丝也是凌乱的,但她此刻眼神清明,脸庞的红晕也是因为她自己不停撞门撞出来的,根本不是被人下药所致。 赵修言目光迅速在屋内扫视一圈,这屋内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都没有。 「你没事?」 林翩然听到赵修言的声音,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等她反应过来眼前这人不是虚假的之后,眼中顿时凝聚了一层雾气,下意识地想要往对方怀里扑过去。 「修言,是你,真的是你,你是来救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赵修言却用力将她身体扶正,察觉到异常,倏忽抬眸,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人,「你真的没事,御流云根本没有对你下药是不是?」 林翩然好似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有些迷茫地询问道,「什么下药?御流云为什么会对我下药?他只是让人把我困在了这艘画舫之上,说他这几天跟人做了个约定,还说到时候会有人来救我,我一直以为他又在发疯的,没想到这次居然是真的。修言,你真的过来救我了……」 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林翩然眼眶的泪意越积越深,目光期期艾艾地望着他。 赵修言却是下意识地松开了她。 他用力抓紧了胸前的衣襟,胸口莫名慌得厉害,背嵴冷汗都出来了,如果御流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要骗他说,翩然正处于十分危急的境地? 电光火石之间,赵修言勐然想到了嫣嫣,脑袋里一阵钝痛,当即眼睛一黑,整个人一时间竟有些站不稳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捂着心口勐地抽搐了一下,整个人便重重朝后的仰了过去。 身旁的林翩然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冲上去将人扶住,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修言,修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却只见他两眼发僵发直,眸底毫无温度,脸上更是血色尽失,浑身血肉转瞬间便失去了温度。 那一瞬间,整个人好似被人用冰水从头浇到尾似的,身体冷的像一尊冒着寒气的冰人,心凉得更是彻底。 赵修言痛苦喘息起来,胸口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阵心悸害怕。 「嫣……嫣嫣。」 林翩然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语气有些着急担忧,「什么嫣嫣,修言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翩翩,是你的翩翩啊。」 听到这话,赵修言重新恢復了意识,他用力挣开林翩然的手掌,双目终于有了一丝清明,脑袋晃了晃,似是醒转了。 然后抬眸盯着眼前的林翩然,「我……我们已经退婚了,我有自己的未婚妻,我喜欢的人是嫣嫣,我不欠你了,我不欠你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4页 「嫣嫣……我要去找嫣嫣。」 赵修言说这话的时候,指尖颤得发抖,他强忍着身体跟精神上的冲击,到了此刻,几乎站不稳了,却还是支撑着站了起来。 林翩然看着他这副异常恍惚的模样,一时间只觉得担心不已,又听到他说的两人退婚的事情,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修言,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还能去找谁啊,你的手很冷,我带你回去,我们先去找大夫好吗?」 赵修言似乎没有听见她话,脸色苍白得像是山间瀰漫不去的沉雾,他用力甩开她的手掌,转头失控朝她喊了一声,「别碰我,我都说了我不欠你了。」 他支撑着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可是也不知道为何,心头那一口气泄了之后,整个人好似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想见嫣嫣,想见她…… 而在另一边,南嫣看着眼前这人,看到他想伸手,却又不敢触碰她的样子,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听到他声音低低地说,「你都看到了,他放弃了你,嫣嫣,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声音低低的,变得有些缓慢,「玄苍教虽然没有青州繁华,可那里才是我们自己的家,你要是喜欢热闹,往后我陪着你好不好,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你不是喜欢海棠花吗?我让人从青州移植了一棵刚长成的垂丝海棠,那花如今已经开了,风起的时候,花瓣就随风洒落,那场景很美,你肯定会喜欢的,我还在树下重新给你搭了一个竹藤鞦韆,往后,我一辈子,就这么守着你好不好?」 「我们回家吧……嫣嫣?」 第157章 157 南嫣看着眼前唇色泛白的男人,脑海中不自觉地就回忆起前两天,御流云突然来找她的事情,他当时声音沙哑轻颤地说,已经知道了欺负她的是谁,说他会帮他报仇,还说赵修言那样的人不值得她嫁。 南嫣自然是不愿意的,两人纠缠了一番,御流云不肯放弃也不肯离开,最后他提到了赵修言的未婚妻。 然后同她做了一个约定—— 他说,倘若赵修言真的在意你,且能够为了你弃林翩然于不顾的话,从此往后他就会彻底离开,再不去打扰二人的平静生活,但是如果他始终放不下自己的未婚妻的话,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带她走,再不会让赵修言见她。 听到这句话后,南嫣故作无奈的答应了,然后就有了如今这副场景。 南嫣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思绪又迴转到现实,她早知道御流云在得知毁她清白的人是谁之后不会坐视不管的。 只是没想到御流云一出手就这么利落果决,几乎断了两人所有的退路。 倘若她真的只是和原主一样的柔弱女子,任谁在看到马上要和自己成亲的男人在遭遇这种二选一的选择时,最终还是丢下自己选择了前任,不论对方有多么深的苦衷理由,女子心里都会觉得委屈失落。 所以在听到御流云带来的消息之后,南嫣脸上随即露出失落难过的神色,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从脸庞上滑落。 御流云看着眼前哭泣的南嫣,心中也是苦涩难言,他不知道,如今嫣嫣已经这般喜欢赵修言了吗?所以会因为他一个选择而变得这般痛苦伤心。 他手指头轻颤了下,想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想替她擦拭着眼泪,可那只手伸出去后,却迟迟不敢触碰到她,他如今真的,对她已经是毫无能力了。 御流云声音愈发干涩暗哑了,声音低低地哄她,「嫣嫣,别哭了好吗?赵修言不值得你为他哭泣,他那样的人……责任心太重,他此刻会因为一个林翩然而放弃你,殊不知往后又会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放弃你的,别为他难过了好不好,我们……回去吧。」 南嫣听到这句话后,整个身子好似站不稳似的摇晃了下,她一只手撑着桌子才堪堪稳住身体,另一只手则用力一把推开他下意识伸过来的手掌。 她抿着唇,往常嫣润的唇色如今淡薄的只余唇缝间一点血色了,她微微抬起眸,目光直直地望向他,突然大声说道, 「你不用煳弄我,倘若他真的是那种无情无义、不负责任、毫无担当的男子,我又怎么可能会跟他在一起?」 御流云心口生疼,尤其是看着她哭得那般无助委屈的模样,只觉得眼眶微涩,「是,你知道他的为人,你明白他的苦衷,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各自的苦衷跟理由,全看各自的取捨而已。我知道你懂得他的难处,可你在意的不也是这一点吗?否则你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为什么……要哭得,这样伤心?」 听到这话,南嫣眼泪又顺着脸庞滴落下来了,她闭了闭眼,是啊,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跟缘由,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今天能为了这个人放弃你,明天又何尝不能为了别的放弃你呢? 所以,明白这个道理是一回事,但因为他的选择而感到难过跟矛盾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嘛,她也就是看中了赵修言本身的那份责任担当而已,毕竟,道德感太重的人,肯定是玩不过不讲道德的人的。 其实换作她自己处在他那个位置,她肯定也会选择去救人,但救是救了,你也得承担失去另一个人的后果,否则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能让你两全其美呢? 御流云看着她,忽然低声道,「嫣嫣,你还记得吗?你曾经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如果你跟林翩然同时遇到危险的话,我会选择救谁?我的话从来都不是假的,不论林翩然在遭遇什么,不论她的处境有多危急,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见你,嫣嫣,你还记得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5页 南嫣听到这话后,又忍不住抬了眼,刚哭过的双眼还有些发红,看上去愈发显得柔弱可怜,她眼尾通红地瞧着他,也不知怨怪还是痛苦,「是,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 「可倘若你不爱我的时候,你会比任何人都要狠心,你抛弃我的时候更是不留余地,倘若不是你,事情不会变成这样的,都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说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南嫣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整个人仿佛遭受了什么冲击似的,直接沖了过去。 「御流云,你就这么恨我吗?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我明明已经躲得远远的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来打扰我?」 她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眼泪濡湿了衣襟,最后话都没说完,整个人便再也支撑不住了,面色一白,身体便直直地往后仰去,彻底陷入的昏迷。 「……嫣嫣,你怎么了?」 御流云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怔愣了一下,面色微白,身体则是下意识地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手掌小心翼翼护着她的脑袋。 他慌忙抓起那只无力垂落的手掌,稍微探了一下脉搏,确定对方只是因为刺激过重,陷入了昏迷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御流云搂着怀里的人,越来越紧,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知道都是他的错,是他混帐,是他犯蠢,把原本好好的一切弄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才让这世上唯一一个爱他的人遭受这样的痛苦跟打击。 可是他真的好捨不得啊,嫣嫣…… 御流云最终还是带着南嫣离开了。 等到赵修言跌跌撞撞终于从护城河那边赶回来的时候,庭院里空荡荡的,往常那个一直会坐在院子里等他的姑娘不见了,那个他平日里一回来,她就会欢喜地扑过来,拽着袖子喊他师兄的姑娘,被人带走了。 嫣嫣…… 赵修言显然难以控制情绪,咳嗽得厉害,胸口翻涌着剧烈的疼痛,他踉跄着一间一间房子的去找,可是他找不到人,到处都找不到嫣嫣,她真的走了,真的被人抢走了。 那一瞬间,赵修言胸腔内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他心中惊慌、恐惧、懊悔,整个人好像陷入了一团挣扎不开的困境,一个混乱的死局,他在里头拼命挣扎乱撞,撞得头破血流,却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丝出路。 可是怎么办?这一切分明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是他自己选择去救林翩然的。 是他亲手放开了嫣嫣…… 看着这空荡荡的庭院,赵修言的心底渐渐滋生出了一种无尽的绝望,完全望不到边际,根本无从排解。 而这种绝望在看到院子里那条石子路上遗落的那枚永结同心的玉锁时,似乎达到了极致。 一种无尽的懊悔跟痛苦齐齐爬上赵修言的心头,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啃噬他的身体,让赵修言痛苦万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被骗了……是御流云欺骗了他。 林翩然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去救她只是为了还她一命罢了,他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辱…… 可是从头到尾就是他被骗了。 赵修言浑身颤抖地冲过去将那枚遗失在地上的同心锁捡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送给嫣嫣的信物,他将那枚玉锁紧紧捏在手心,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滚落。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没有守护好你。 赵修言一开始是痛苦懊悔,怨恨自己太蠢,怨恨自己被骗,可是到了后来就是憎恶、绝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他快要被逼疯了,是御流云骗了他,是他抢走了嫣嫣。 造成如今的这一切,全都是那个疯子,全是御流云的错,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跟他作对,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嫣嫣。 他当初要强娶翩然,就不顾翩然已经和他定亲的身份,不择手段地将翩然从他身边抢走,打伤他,囚禁翩然,又毫不留情地抛弃嫣嫣,让她被人肆意践踏欺负,可如今他后悔了,又疯狂地将嫣嫣从他身边夺走。 是他!是那个疯子。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错啊,是他祸害了所有人,毁了原本可以圆满的一切。明明嫣嫣都已经答应他了,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他的嫁衣都已经绣好了,偏偏在这最后一天,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毁了。 赵修言眼底隐隐翻涌着狰狞的血丝,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庞已经彻底扭曲,再无往日的冷静理智了,袖子里的手掌更是攥得死紧,手背青筋绷直,整个人近乎失控。 他是嫣嫣的丈夫,他才是嫣嫣的夫君,作为丈夫,他怎能看着心爱的妻子被人抢走而无动于衷,他可以不计较从前的任何事情,只有嫣嫣不行,唯独一个嫣嫣,是他的,他不会就这么放手的,不会放过他的。 这日之后,青州城原有的平静好似被彻底打破了,原本赵家与林家退婚之后,又与一魔教女子成婚之事闹得满城风雨的,结果也不知怎么了,这消息忽然就被压下来了。 听说那赵家公子洗心革面了,终于认清事实,明白事理之后彻底与那魔教女子划清界线了,不仅取消了婚事,如今还拉拢江湖上各方势力,隐隐有针对玄苍教之势。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赵修言整个人宛如一柄经人磨砺之后的长剑,愈发锋利刚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6页 这位往日性情最是温润平和的赵家公子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冷漠凉薄,行事作风愈发显得不近人情,尤其对待魔教中人时,手段更是狠戾无情。 如若不是知道这位赵五公子是出身名门的正道人士,那些亲眼见过他斩杀近日江湖上的魔教男子的人都会怀疑,这人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吧。 …… 而在另一边的玄苍教众人还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一日,御流云带着昏迷的南嫣回到了玄苍教,回到了两人的家。 可即便是带着她回来了,如今的两人好似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亲近自然的状态了。 从那日回来之后,南嫣便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这庭院还是和从前一样,屋里的丫鬟都还是从前的那些人,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多了些不一祥的就是庭院内的那株海棠树,是御流云让人从青州移植回来的,海棠确实开花了,花瓣有时候会落在树下那只新搭建的鞦韆上,确实挺美。 斑驳的树影折射出金色的光线,细碎的光影随着树叶在风中来回摇晃,花瓣会慢悠悠的落下,有时会落到南嫣的身上。 她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努力找好角度,等着御流云过来找她,其实,对于御流云带她回来,南嫣心底没什么太大的牴触。 何况她这几天确实被照顾的很周到,尤其看着从前在她面前嚣张放狠话,那个不可一世的教主大人如今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卑微讨好的样子,心中可算是舒坦了。 不过还得收敛一点,不能让自己这个受害者的身份看起来好像很无动于衷,虽然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她心里计算着,估计也就这几天了,这个世界差不多也要结束了。 于是等到御流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嫣安静地坐在庭院里石桌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乌黑的髮丝被风微微吹起,映衬着那张面容愈发显得白皙了。 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清清淡淡的,眉眼微垂,目光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方向,好似在看那株海棠花,又好似透过那个方向在回忆着什么,整个人仿佛与世间隔绝,跟身后所有人都隔绝开了一般。 看到嫣嫣这样的眼神,御流云心口发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了一步,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这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这段时间,御流云一直让丫鬟仔细注意其实着南嫣的动静,他怕她遭受的打击过重,会想不开,可是得到的消息永远都是夫人什么话都不肯说,胃口也不怎么好,又是一个人安静地在院子里坐了一整天。 在得知南嫣又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后,御流云根本无心去处理教中的事务,最后还是忍不住去见他了。 他知道她在为谁神伤,她已经喜欢上了赵修言,却又因为赵修言的选择而难过,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心底仍旧是难过的,他知道嫣嫣看似柔弱,其实下定决心之后就很难再去改变的,她明白赵修言的苦衷,却仍旧会因为他的苦衷而感到失落。 御流云看着嫣嫣这副模样,看着她手指轻轻抚弄着花瓣,看着她把整个人好似封闭起来的样子,最后终于忍不住,从丫鬟手里拿过披风,慢慢走到了她的身后。 御流云身子前倾,微微腰下腰身,将披风从背后盖到了她的身上,上半身靠近,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环进自己的怀抱里。 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而南嫣却在他靠上来的那一瞬间,身子便骤然绷紧僵硬了,好半晌,都放松不下来。 她在抗拒他的靠近。 御流云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心中仿佛有止不住的苦涩,他有些不甘心,又有些绝望,明明从前那么喜欢他的人,为什么现在连他稍微的靠近都会不受控制地抗拒牴触? 可是他又不能不顾及她的意愿再强迫她做任何的事情了,他已经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与逼迫了。 御流云深唿吸了一口气,便缓慢将人放开,转过来看她眼睫微垂,面色略有些苍白的样子,又忍不住心里的担心,轻声询问的句,「在外头坐这么久了,你冷不冷,要不要回屋躺一会儿?」 御流云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握她的手指想要试试她手上的温度,他知道她一直都体寒的,尤其是小日子的这段时间,体温总会比平日里更低上一些。 结果刚伸手过去,就被南嫣下意识地避让开了。 这下意识的避让,便让御流云的手指瞬间有些僵住。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凝固僵滞。 御流云只觉得心口好似破了一个大洞,无尽的冷风跟寒意不停地灌进去,唿唿地刮着冷风,让他心口又冷又疼。 南嫣似乎这才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有些不适应他的靠近,只低声说了句,「我没事,不用担心了。」 御流云的嘴角扯了扯,手指僵硬着停在了半空中,最后又蜷缩着收回来了。 他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她露出一个微笑,然而心头的酸楚几乎快将他湮没了,到底要怎么样……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从前? 他真的好后悔,是他的错,是他混帐又自私,把所有的事情弄成了今天这个局面,可是他真的……没办法再放手了。 御流云后来还是牵着南嫣回屋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7页 因为外头天色渐渐晚了,院子里也起风了,傍晚的凉风吹在人的脸上还是有一丝凉意的,看着南嫣的面色愈发苍白,御流云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一整个下午都在屋里陪着嫣嫣。 其实嫣嫣是不怎么搭理他的。 他说话的时候很少回应,御流云也不介意,他就这么安静地望着她,望着也能够满足了。 到了夜间休息的时候,他看着靠在床沿迟迟不肯休息的南嫣,心头有些酸涩,但还是忍不住摸着她的头髮,轻声安抚了句,「睡吧,你这几日腹痛,夜里可能会睡不安稳,我只是想帮你暖暖肚子而已,不会对你做那些你不愿意的事情,别怕,放心睡吧。」 听到他这样说,南嫣微怔了片刻。 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从前发生过的事情,眼睫轻颤了下,沉默了一瞬后,才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御流云低低「嗯」了一声,他不知道两人之间为何变得这样生疏了,生疏到他帮她缓解疼痛,她都要跟他说声谢谢,可是他们明明是夫妻,本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南嫣得了他的保证后,这才静静地躺到床上,然后侧过身去,背对着他睡着了,等到她唿吸彻底均匀之后,御流云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人翻转过来,看着她微微蹙眉的模样,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伸手贴上她的腹部。 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们俩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一样,御流云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原本轻蹙的眉眼细微舒展开来,又看着她身体渐渐放松下去,他另一只手轻缓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指,与她紧紧相扣着,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那些事情。 看着这样的南嫣,御流云的眼眶好似不受控制地就瀰漫了一层水雾。 他闭了闭眼,然后缓慢低下头,在曾经的妻子额头印下浅浅一吻,眼泪一不小心就滴落到了她的髮丝上。 舍不掉又放不开,是扎进心头的一根刺,拔除的话会痛苦不堪,不拔除的话就让它慢慢跟皮肉融合在一起,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他想,如果能这样,两人就这么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也没关系,他愿意陪着她,守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辈子也是可以的,他往后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有时候越是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越是做不好,现实总在不经意间给人致命一击。 很快,江湖上要讨伐魔教的消息也终于传出来了。 赵修言不知通过什么手段集结不少江湖义士,准备进攻魔教,这些人大多是与从前的玄苍教有过不少恩怨的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新仇旧恨全都一併算到了玄苍教头上的。 这大概也是两方势力之间的头一次正面交锋,前段时间玄苍教势大,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御流云从来没有跟他们正面交战过,所以正派人士也就忍了,而且这段时间玄苍教似乎又安分了不少,江湖上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御流云兴风作浪的消息了。 可如今却是有人彻底跟这魔教撕破脸了,这事来的突然,却又势在必行。 其实两方势力最近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正派人士不去管辖魔教的势力范围,魔教教众也收敛行事不再干扰正道休养生息,两方势力一直维持着某种表面上的和平。 但也不乏有人兴风作浪,混水摸鱼,如今这种和平假象彻底被打破,虽然其中不少尽是凑热闹的人,但聚集起来的这些江湖义士,也足够对付魔教那些教众了。 更何况赵修言此番讨伐魔教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杀了御流云,然后带回自己的未婚妻。 他不在意那些人是不是正义的,是不是真心的,他如今在意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未婚妻。 江湖中流言纷争,众人不知内情,不知道这两人私底下的恩怨,但讨伐魔教的事情仍旧势在必行。 而玄苍教教众听到这个消息时,也的确是引起了一些慌乱,不过很快就被安抚下来了,毕竟这么些年他们玄苍教也不知遭遇过多少正派人士的追杀围攻。 但只要玄苍教教主不死,那些人就不会那么轻易地侵占覆灭玄苍教。 所以最近的御流云也很忙,忙着处理各种教中事物,还要强势镇压那些趁机兴风作浪的老辈残留,只不过,这次恐怕真的没那么容易度过难关了,因为他的伤从青州城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彻底痊癒过。 御流云揉了揉眉心,不过这些烦心事却是不能跟妻子说的,他将南嫣保护的很好,任何江湖上的消息都没有传进来。 只是有一件事情,还是被南嫣无意间知道了。 其实这次跟随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慕容拓,那日慕容拓也不知道御流云跟师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在师兄救出翩然之后,就得知了嫣嫣被御流云带回去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后,慕容拓当即不管不顾地就跟过来了,原本他想趁机带走嫣嫣,却还是不敌御流云,被发现后并被抓了起来,最后关进了玄苍教的地宫。 而这件事情,南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天晚上,御流云过来陪她吃饭的时候,她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把慕容拓关起来了?」 御流云轻笑了声,一边给她夹菜,一边低声解释了句,「放心,我没打算对他下死手的。是那小子太蠢了,性子又冲动,我怕他再捣乱,到时候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就将他关进地宫里了,准备压一压他的性子,等过段时间,我就会放他出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8页 听到这话,南嫣也就不追问了。 她心想着,那小子的性子确实是冲动,关起来也好,免得坏了她的事情就不好了。 于是南嫣抽空又去地宫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被关押起来的慕容拓,除了面色略有些苍白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好好的,没受什么重伤。 他原本是坐在角落里发呆的,盯着头顶的天窗怔怔出着神,看到她后便下意识地沖了过来,双手扶着铁门框,眼眶微红的瞧着她,眼底显露出几分后悔跟委屈,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愧疚,最后两人竟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到南嫣回到院子里后,就瞧见了最近一直很忙的教主大人双手捋着袖袍也不知道在她的小厨房忙碌什么? 里头时不时地冒着浓烟,吓得她屋里的丫鬟都一个个的争先恐后跑出来了,生怕这教主大人一时兴起,把她们这群丫鬟杀了助助兴,然后给教主夫人弄一盘红烧丫鬟肉出来了。 南嫣瞧着教主大人在屋里头忙得灰头土脸的,最后终于忍不住进去把人拽出来了。 这一拽出来,就看到往日那个英明神武、威风八面的教主大人弄得如今这么一副狼狈不堪又满脸灰尘的模样。 南嫣原本还在酝酿悲伤的情绪,准备将人好一通教训,结果一抬头看到对方这副模样,实在没忍住,然后「扑哧」一声笑了。 笑完以后又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就故意板着脸,然后松开了袖子,问他,「你又在做什么?把我的丫鬟都吓坏了。」 教主大人愣愣望着她,手里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神来,瞧着她方才露出的那个久违的笑容。 脸上忽然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忙碌了一整个下午,就为了给心上人做一碗像样的长寿面。 「你不记得了吗?今日是你的生辰啊,我都琢磨好久了,想着送你什么礼物比较好,后来想起来……以前师傅还在世的时候,每年你生辰的时候他都会亲手给你做一碗长寿命,我就也想学着亲手给你做一碗。」 「你看怎么样,样子跟你从前吃过的是不是很像?」 他说着还将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条往她面前递了递,高汤的香气四溢,碗里还冒着热气,乳白色的面条上撒了几棵翠绿的小白菜,旁边的几棵葱叶被他细心挑出来了。 南嫣看着这人已经被烫红的手指,拉着他到一旁的位置上坐好,将那碗面放到桌上后,这才低声问了句,「手不烫吗?」 对方好似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被她握住的手掌,烫的有些微红了。 他反手想要握住她的,却又担心再被拒绝,就犹豫着蜷缩了两下手指,然后朝她笑了笑。 「这么点小伤算什么,待会就能好了。」 他说着又把筷子拿起来,「对了,这面放久了容易煳成一坨一坨的,你得赶紧趁热吃,我很久没下过厨了,手艺可能是比不上往年爹给你做的,但日后我会勤加练习的,争取做的跟爹做的一样,你别嫌弃好不好?」 他说完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地又念叨了起来。 「还有,我上回听丫鬟说了,说你想吃山下的桂花酥,我已经让人去将那家店铺的手艺买下来了,等我学会了就做给你吃……」 好端端一个魔教教主,居然成了她的家庭煮夫,南嫣心中果然很有成就感。 不过面上仍是那副不适应的神色。 她眼睫轻颤了下,「你最近不是很忙吗?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御流云微怔了下,然后有些干巴巴的笑了,「这怎么能算是没意义的事情呢,明明是你的生辰,你是不是……嫌我的手艺不如爹的好,那要不我再去重做一份?」 他说着就要起身,真的准备去重做一份,却被南嫣下意识地扯住了衣袖。 御流云低头静静地瞧着她。 南嫣抿了抿唇,望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细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最后一句话没说。 她伸手轻轻拿起他递过来的筷子,夹起面条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浓郁的高汤香气在口腔中蔓延,她尝了几口后又朝对方瞧了一眼,那眼中似乎有些讶异,低头又喝了口汤,姿态秀气又好看。 瞧见南嫣这副模样,御流云便知道自己今天这一整个下午没白忙活,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心口好似泡进了一滩温水似的,又软又麻。 他就知道她是喜欢的,从前师傅给她做的面条他也尝过,那味道还没他做的好呢。 他抬手又给她倒了一杯清淡的桂花茶。 等到南嫣吃得差不多了,喝了口解腻的花茶,又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脸颊,正要站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觉得意识变得有些迟缓起来了。 她扶着额头,下意识地转头看着身旁的御流云,刚想说话,结果整个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然后被对方一把捞进了怀里。 御流云低头看着怀里意识还尚有几分清明的妻子,脸上忽然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明明是在笑的,眼角却不受控制地有些泛红,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低声安抚着,「别怕,只是一些很寻常的迷药,等药效过了,你就能恢復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9页 南嫣眼里露出明显不解的神色。 她眼里有些湿润,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些委屈,她努力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而御流云则是将她搂在怀里,动作愈发温柔了,「嫣嫣,我的手艺是不是还可以?很多年没下过厨了,我小的时候给我娘亲做过一次长寿面,那时我娘还打趣我说,说她这是沾了未来儿媳妇的光了。唉,我也想给嫣嫣做一辈子的饭,想陪你过往后的每一个生辰,只可惜,总有人搅得我们不得安宁。」 他说完,低低嘆了一声,目光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嫣嫣,赵修言这次带了不少人来讨伐我们玄苍教,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却不想把你交给他。因为他也惹你伤心落泪了,他也让你失望了,那人的责任感太重,我跟赵修言都配不上你,都曾伤害过你,所以我打算让其他人带你离开这里了。」 御流云说这话的时候抱着她的力道瞬间收得更紧,他肩上的一缕髮丝不知何时随着动作滑下来了,落到南嫣的眼皮上,她手指无力地勾住他的衣襟,轻缓地摇着头。 「不要……」 赵修言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上轻轻吻着,「别怕,我原本想让教中的下属带你离开,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次两方势力对抗,我跟赵修言之间肯定是不死不休的。」 「我若没死,带你走的那群下属自然是老老实实的,不敢以下犯上,可我若是死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更不会尽心尽力的保护你,所以,我找了另外一个人。」 其实,御流云这次对抗赵修言的把握不大,他的情况并不怎么好,内伤一直未愈,加之先前遭受的重创打击,这次交战中,可能真的会死。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唇角,声音沙哑的,含着无尽的不舍与眷恋。 「地牢里关押的那个小子,蠢是蠢了点,但是很单纯,又满腔热忱,我知晓你不喜欢他,但你可以拿捏得住他,他也会听你的话,不会像我跟赵修言一样欺负你。」 「嫣嫣,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我心悦你,对不起,这次又不顾你的意愿将你送走了,我这个做丈夫的真是半点责任都没有尽到,下辈子,我再给你赔罪好不好……」 说完最后那句话,南嫣的意识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了,朦朦胧胧中似乎感受到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到了她的眼皮上,睫毛微微颤了颤,但最终还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58章 158 等到南嫣再次恢復清醒意识的时候,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片摇摆晃荡之中,晃的人又生出一种想继续睡过去的冲动。 她缓缓睁开眼睛,便听到了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嫣嫣,你终于醒了?」 这语气里含着一丝着急跟欣喜,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 南嫣很熟悉这人的声音。 她略微抬眸便看到了马车外头,一手撩开帘子,另一只手扯着缰绳,似乎是察觉到了车上的细微动静,然后回头望着她的慕容拓,目光灼灼而惊喜。 南嫣抚着有些发胀的额头,下意识地问了句,「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用力甩了甩头,保持着意识的清醒,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坐起来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撩开车帘,结果却看到外面是一片绿林野草之地,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南嫣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眼里露出一丝迷茫不解之色,眉头微微皱着,「停下,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慕容拓看她连站都站稳,几乎是以跪着的姿态趴在窗口,又听她口中着急唿喊,便用力扯紧了缰绳,停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将人扶住了,语气安抚着解释道,「别害怕,嫣嫣,你别着急,我们已经离开玄苍教了,是那个魔……不是,是御流云让我带着你离开的。现在玄苍教内不太平,山顶纷争不断,有不少人趁火打劫,我带你离开好吗?我们去江南好不好,我听说江南风景秀丽……」 「我不去江南。」听到慕容拓说的话后,南嫣几乎是下意识地朝他喊了一声。 她转头又看了一眼外头并非她熟悉的场景之后,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惊慌着急的神色,她很快就想起了昨日傍晚发生的事情,原本因为酣睡而泛起红润的面庞几乎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了。 是御流云给她下了迷药,又叫人将她给送走了,可是这次不是抛弃,而是因为玄苍教被赵修言带来的人围攻了。 想到这些,南嫣的回忆愈发明显清晰了,然后突然扑到了慕容拓的面前,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着急问道,「他人呢?为什么又要把我一个人送走,为什么是你,我夫君呢?你快带我回去,我要回去……」 慕容拓下意识地护住了她扑过来的身体,这还是头一次,嫣嫣这样不管不顾地扑进他的怀里,可却是要她将她送往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去,慕容拓怎么可能会愿意。 他伸手用力握紧她的手臂,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服互相过来,慕容拓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果决摇头道,「不行,不能回去了。师兄跟御流云,他们两人已经彻底疯了,现在挑起双方争战,就为了置对方于死地,你回去了会有危险的,不能回去,嫣嫣。」 南嫣听了这话瞬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气得朝他大喊,指甲几乎陷进了他的皮肉里,带起一阵刺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0页 她急切喊道,眼泪都快出来了,「我要回去!玄苍教是我的家,他们两个一个是我的夫君,一个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互相残杀而无动于衷?」 「你带我回去,慕容拓,算我我求你了,我不能走,我要回去……」 「嫣嫣,你别这样……」 慕容拓看她这副失控的模样,眼眶瞬间也有些泛红,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竭力想要使人情绪稳定下来,声音低低的哄她,「嫣嫣,你跟我走好不好,难道我就不行吗?」 「如果你不想去江南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塞北,还可以带你出海,我们去世外小岛。」 「我们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后盖一间两进的木头房子,再养几只鸡鸭猫狗,院子里再种些果树,等果子成熟了我就爬上树去摘,然后你在底下指挥着,咱们还可以一起撑着小船去盛夏的湖边摘莲蓬,白天的时候我去地里干活,夜里回来后,我们就一起在树下纳凉,数星星……」 「嫣嫣,你跟我走,好吗?我不比师兄差的,往后我也会好好爱你,照顾你,一辈子守着你的,求你了,跟我走吧,好不好?」 慕容拓低着头,干净澄明的眼里流露出祈盼的神色,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他握着南嫣的手也很紧,温度烫的像是要将人的肌肤烫穿,目光落在对面那人的脸上,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这次终于将心底埋藏很久的心思全都说出来了,没有人干扰,从前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终于能说出口了。 他赤诚地奉上一颗真心,毫无保留的,全部递过去,只求她能够低头看他一眼。 听到那些话后,南嫣目光怔怔望着眼前的人,整个人好似有些怔然,尤其是看到他眼底真挚毫不作假的眼神后。 南嫣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闭了闭眼,最终还是轻轻挣开了他的手掌,摇头低声说了声,「对不起,我有真心喜欢的人了,而且已经许了他一世真心,不能再跟你走了。」 她指尖蜷曲起来,慢慢从他掌心抽离。 慕容拓只觉得心脏好似也被她抽离了似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下去,他有些不甘,又紧紧追上去,握住她的指尖纠缠着,「嫣嫣,我不介意你心中有没有我的,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什么都不介意的。」 「我会对你很好的,我比师兄对你还好,我会听你的话,一辈子不欺负你,我会改脾气的,我也会变成熟的,你喜欢师兄那样的人,我就学他那样的性子,我求你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跟我走吧,好不好?」 他有些着急,着急得语无伦次的,目光紧紧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哀求的神色。 但是对面的人依旧推开了他纠缠过来的手,不仅如此,南嫣毫不留情的再给他致命一击,「对不起,就算你学得再像,你也不会成为他的,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你。」 她摇着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一瞬间,慕容拓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原来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无用之举,她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他算计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冲动的事情,把她从师兄的身边带离,害得她又被御流云抢走,最后导致这两人彻底撕破脸皮,如今在山顶厮杀决战,结果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她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慕容拓眼眶里仿佛积聚了一层朦胧的水雾,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煳,眼睛又涩又酸,让他忍不住想闭上眼睛。 可是又捨不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明知道她现在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可是心中仍有些不甘,就这么痛苦又绝望地望着她,声音沙哑地问她,「嫣嫣,如果,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人的是我,你有没有可能对我也会有一丝丝的喜欢?」 他想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师兄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如果他跟师兄是在同样的起跑线上,她对待他们是不是也是一样的,他是不是也有可能得到她的一丝垂怜? 南嫣抬起脸,她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眼尾泛起浅浅的红,她朝他摇了摇头,「慕容拓,这世上没有如果,我也不想骗你,从一开始,我依赖靠近的人就是赵师兄,倘若那晚不是他,我也不会……愿意。」 南嫣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 她伸手復又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里充满了祈求与不安,「所以,我求你,你带我回去吧,我不能……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两个互相残杀,不能看到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去死。」 最好一块去死。 慕容拓这下终于明白了,原来,不管他做什么,从一开始,结局就註定了,从一开始,她依赖的人就是师兄,或许是从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註定了。 明明一开始是他先抓住她的,但最后,她还是不小心跌进师兄的怀里去了,大概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输了。 慕容拓抬手捂住了眼睛,指缝间有水汽滴落,好半晌,他才侧过身子,那张面庞在光影中显得暗淡而可悲,她听到他声音暗哑地说,「好,我知道了,我带你回去。」 …… 而在另一边,此时的玄苍教山上已是混乱不堪,两人厮杀闹出的动静不小,彼此双方下手毫不留情。 赵修言让人将整个玄苍教都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南嫣的身影,从一开始的隐忍克制,到如今的彻底失控,新仇旧恨,今日总算可以彻底做个了结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1页 赵修言捏紧了剑柄,目光凛冽又充满杀气地盯着眼前的人,「御流云,你如今重伤未愈,即便负隅顽抗也抵挡不了多长时间的,而我今日也不会让你有命活着离开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把嫣嫣藏到哪里去了?」 「你老实交代的话,我今日还能留你一具全尸,否则,我会让你 赵修言盯着不远处明显已经受伤的人,眼神愈发冷漠嘲讽,曾经的赵修言奉行的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如今,他只想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也难解他心中怨恨。 御流云抬起指腹轻轻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抬眸回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忽然露出一丝冷笑,「赵修言,你我都不配提嫣嫣的名字,我们都是混帐,都曾让她伤心难过,所以我们都不配和她在一起,你说你爱她,可你最后还不是选择了其他人么,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守护她一辈子?」 听到这话,赵修言眼眸陡然沉落暗色,显而易见的有些失控,情绪又变得起伏不稳,他的唿吸都急促了不少,惯常冷漠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眼中浮现一丝怨恨。 「住口,那是因为你骗了我。」 「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欺骗我,你以翩然作为要挟,是你说你要毁了她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倘若不是你,我跟嫣嫣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是你毁了所有人的一切,全都是你的自私自利。」 他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暗哑的怨怼,忍着胸腔内翻涌的无尽杀意。 御流云抬眸,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冷笑,「可你还是选择了别人不是吗?你还是让她失望了,你知道她那天哭得很伤心吗?满心期待着你会来带她走,但你呢,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找你的未婚妻了。」 「你跟我一样,都让她伤心失望了。」 他眼神晦暗,脸上却是忍不住笑了,笑容诡异,「所以,我就让别人带她走了,此生再也不见你,这是嫣嫣自己亲口答应的,这辈子,你就跟我一样,永远在愧疚跟懊悔中沉沦自责吧,休想再见她一面。」 听到这话,赵修言仿佛再也克制不住心底失控的情绪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心中骤然生出一种无尽的恐慌。 他死死盯着眼前说话的人。 手指用力捏紧剑柄,此刻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杀意跟戾气,「你骗我!你在胡说八道,嫣嫣不可能跟其他人离开的,她说过,她会爱我的,她会跟我成亲。」 「呵,我有必要骗你吗?」御流云嘴角牵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冰冷望着他,「你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都会待在原地等着你后悔吗?嫣嫣性子柔软内心却最是坚定,你伤了她的心,难道还妄想她会一辈子等着你吗? 「你住口,是你,是你从中作梗,是你毁了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从始至终最该死的人就是你。我杀了你再去找她,我要让你此生再也不能打扰我跟嫣嫣平静的生活,你也休想我会放弃嫣嫣。」 赵修言眼中隐隐有血丝瀰漫。 他握紧手中长剑,疯狂朝着对面的御流云开始进攻,原本他一直占据上风,御流云重伤未愈,又体力不支,他可以很快将他解决。 可偏偏刚刚一番对话之间,他心神被打乱,气息不稳,情绪混乱不堪,满脑子惦记的都是嫣嫣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她是不是真的跟别人离开了,再也不肯原谅他了? 这一晃神,就被对面的御流云瞧出破绽,那一掌凌厉迅速,含着森森杀意,几乎用了所有的功力,重重朝着他胸口袭去,这一掌,若是真的击中,赵修言不死也伤。 偏偏这时,身侧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喊,颤抖着喊着他的名字,含着哭腔与哀求,「夫君,不要……」 御流云一瞬恍神,他好似听到了嫣嫣哀求哭泣的声音,其实从那日回来之后,她就从未再喊过他一声夫君了,如今为了不让他伤她喜欢的人,她竟又喊他夫君了,还是那般哀求的语气。 御流云余光瞥到身侧那道面色苍白的身影正不管不顾地从不远处沖了过来。 他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不忍见她伤心,强忍着掌力反噬。 原本对准赵修言胸口的那一掌稍微偏移了下位置,最后打在了他的肩头上,这一下也只用了三成功力不到,而他自身也因为收势不及,功力反噬,五脏六腑一阵气血翻涌,口中不受控制吐出一口血来。 御流云整个身体往后退着,气息不稳,却不想在他收手的瞬间,对面的赵修言已然彻底失控,他握紧剑柄,眸色晦暗,毫不犹豫地朝着他心口刺去。 「噗嗤——」 长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 殷红血液飞溅而出,温热的液体溅到赵修言的眉峰之上,不经意间染红了他的眉眼。 原本那剑是朝着御流云的心口刺入的,那一下,绝对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却在中途被一道柔软纤细的身影挡住了。 赵修言怔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片刻间的功夫凝固住了。 他看向对面挡在御流云身前的女子。 长剑几乎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她整个柔软的身体,剑尖抵到她身后那人的胸口,只刺破了他的一层皮肉,染红了胸口的衣襟。 他再低下了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咳咳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2页 南嫣咳嗽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 赵修言终于反应过来,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握着手中的剑柄,整个人好似有些站不稳了,手中的剑也在颤抖着。 「嫣、嫣嫣……」 原本握在手中的剑柄哆哆嗦嗦的,他几乎不敢去看自己的手。 然后他颤抖着丢了长剑,哐当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 他整个人也不知是哭还是悔,浑身颤抖着,不管不顾地朝地上的人扑了过去,整个人好似疯了一样。 这一刻,赵修言是彻底慌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也被那一剑破了个大洞似的,又怕又惧,怕到心脏都要停止。 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了,手指紧紧捂在南嫣的伤口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淌了下来。 「嫣嫣,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冲过来?」 他根本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冲出来的,那样的毫不犹豫,严严实实地挡到了对面那人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宁死也要保护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就这么深爱她的夫君吗? 南嫣也终于从混乱不堪的意识中恢復清醒了,玄苍教的山下确实被人围攻了,她跟慕容拓一回来,两人就在混乱中散开了。 她趁机找了过来,正好看到那一幕。 南嫣感受到胸口的些微麻意,还有鲜血不停地流出,她靠在身后那人的胸膛里,被对方紧紧抱着,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咳嗽了几声,抬眸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御流云。 此刻的御流云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他调动全身的功力去护住她的心脉,低声颤抖着喊着她的名字,「嫣嫣,你撑住,撑住……」 却被她轻轻握住了手指,她摇了摇头,咽下一口气,一张口却有大量的鲜血涌出,「不、不用了,留着你自己……」 看到她口中溢出的鲜血,御流云整个人快崩溃了,死死忍住胸口的心疼,手指颤抖哆嗦着去擦她嘴角的血迹,结果越擦越多。 御流云紧紧握着她的手指,眼泪重重砸在她脸上,他用力抱着她的肩膀,「为什么,我不是让人带你走了吗?你回来做什么?」 「为什么你要冲过来?谁让你冲过来的,我是死有余辜,可你为什么要挡过来,你不知道自己会死的吗?」 南嫣摸索着碰上他的脸,手指艰难又无力地抬起来,抹去那好似淌不尽的泪水,语气变得有些悲伤,「你也知道会死的,你们俩……为什么还要这样不死不休的决战?」 「你们俩……一个是我曾经的夫君,还有一个是我喜欢的人……」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俩……任何一个人被对方杀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心安理得的……跟剩下的人在一起了,我会愧疚难安一辈子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咽下一口气,又艰难地转过头去,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终于看到身侧已经惊慌恐惧到完全失控的赵修言。 他眼睛通红,只知道反反覆覆、来来回回地喊她的名字,恐惧、懊悔跟愧疚已经快将人湮没了,他失手伤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他伤了他的心上人,伤了他的嫣嫣。 南嫣伸手去抚他的眉眼,她眼神飘远,原本想沖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结果又不小心咳嗽起来,咳出的血几乎将衣裙都湿透了,血越来越多。 因为疼痛,她用力地揪住了他的袖子,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又没入鬓角,濡湿了一缕髮丝,「我不怪你……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赵师兄,我等了你好久……」 赵修言听到她说的话,眼泪如断线似的不断坠落,他只觉得心口生疼,疼得连唿吸都要停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伤了你,我还惹你伤心了,是我的错,全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不好,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南嫣摇着头,她努力伸手去摸他的脸,眼中有水光溢出,「不是……我不怪你的,我一直都知道师兄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会喜欢你……我就是有一点点失落,那天等了你那么久……可是,只要你哄哄我就好了。」 南嫣终于朝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手指在他眉眼间轻抚,「我喜欢赵师兄温柔笑起来的样子,别伤心了,你瞧瞧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眉眼都阴暗了不少,跟我从前喜欢的赵师兄都不太像了……」 「我喜欢从前的你……」 她努力仰着头,去吻他的唇角,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断断续续低语,「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说要带我去雾霞山看海棠花的……那里花开的时候会连成一片一片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说好了,要带我去看的……」 「带我回家吧……修言。」 她的眼泪又落下来了。 「我……我想跟着你回家……」 她说完,又转过头看着还在抱着她不肯放手的御流云,眼里缓慢露出一丝祈盼的神色,嘴唇轻微张了张,声音微弱说了声,「让我走吧……夫君。」 御流云几乎失去了所有拒绝的能力了,他只感觉心头那块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挖去了一样,泪水一颗颗坠落下来,对上南嫣那哀求的神色,最终手指轻颤着松了手。 对不起,都是他的错,是他太自私了,是他祸害了所有人,可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呢?明明最该死的是他才对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3页 南嫣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她朝着对面的人伸手,赵修言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几乎要将她摁进心底深处才好,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我带你回家,我们去雾霞山看海棠花,我带你回青州,我们回家,你撑住好不好,我先带你去看大夫,我找神医来救你,嫣嫣,你别死,别死好不好……」 赵修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怨恨过自己,他居然亲手伤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南嫣双手努力攀着他的脖子,她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温热的液体溢进赵修言的脖子里,她嘴唇微微开合,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嗯,我不会死的……我很开心,修言,终于来接我回家了,我会撑着的……」 「只不过,修言,你抱紧一点好不好,我好像有点冷了。」 赵修言越听越痛苦,心如刀绞,抱着她的身体仿佛耗尽毕生之力。 「修言,我有点困了……」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努力撑开眼皮,想要睁眼看他,可就是睁不开了,声音也越来越轻,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了。 她轻轻地说,「修言,我先睡一会儿,等到家了,你再喊我起来好不好?」 又说,「赵修言,其实,林翩然也是个好女孩儿……」 「你把我……忘了吧。」 最后一句说的有些遗憾犹豫,好似不舍眷恋,却又迫于无奈,声音低不可闻。 赵修言抱着她一个踉跄,膝盖弯曲重重砸到地上,整个人差点摔倒,他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人,不让她有任何损伤。 「我不要,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嫣嫣,别这样说,别说这种话,我不会忘了你的,别把我推给别人,求你了。」 赵修言努力解释着,「我对林翩然只是亏欠,我只是想了结我跟她之间的过往,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在意的人一直都是你,嫣嫣,别推开我,你别不要我……」 只可惜怀中的人已经彻底听不见了。 原本攀在他脖子上的手指也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了,无力地垂在身侧。 她的眼睛已经彻底合上,就连唇边的鲜血都仿佛失去了光泽,变得暗淡不堪。 这一刻,他的心上人彻底消失了,就躺在他的怀里,被他亲手误杀的。 赵修言只觉得胸口碎裂一般的痛楚,脑袋里无数根针扎一样,让他如遭重击,几乎不受控制地痛苦哀嚎起来,绝望又凄凉。 …… 那一日之后,玄苍教山上的那场混战终究是消停了,没有持续多久,就因为双方领头人的停战而休止了。 赵修言离开之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跟玄苍教教主御流云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那天有人听到山腰有人悽厉痛哭的声音,声声泣血,犹如困兽悲鸣。 后来有人提到在山下曾看到过他,不过看上去似乎受了什么重创,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还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一路往南去了,那似乎是回青州城的方向。 而御流云将玄苍教的残局全部收拾结束之后,便将教主之位让出来了,离开的那天,他去了一趟妻子曾经居住过的院子,带走了妻子曾经用过的所有的东西,然后彻底消失。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湖又恢復了往日的风平浪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上一任魔教教主的印象在大部分人的脑海中逐渐消退,最后只存在于某些江湖说书人的口中,成了一段传奇故事,已经无法辨别真假了。 数年后的某个冬日,有几个年轻的小教众们贪玩,不肯勤奋练剑,每日就想着到处探险寻宝,大冬天的跑外头打雪仗去了。 结果有个年轻小子不小心从山腰一脚踩空,像个雪球一样滚进了山涧深谷,幸好大雪压的厚,衣服穿的多,除了屁股摔得有些疼了之外,倒也没受什么重伤,然后几人就在那深谷中发现了一间破败的木头房子。 几个小年轻当即来了兴致,以为有什么绝世高人在此隐居,于是一番苦寻折腾,还真的在深谷雪地里发现了一具无名尸骸。 尸骨早已腐烂无法辨认身份。 不过尸骸旁边还立着一个女子的衣冠冢,在那衣冠冢旁边立着一座小木屋,木屋前种着一棵海棠树,海棠树被大雪覆盖了,绿叶都掉光了,只等来年重新花开绽放。 「雁哥,你不是说江湖高人们一般都会在这种深山老林还有断崖山谷中吗?这里除了一具尸骸就只剩下一个无名女子的衣冠冢啊?根本没什么绝世武功秘籍啊。」 「唉呀,我就说说而已嘛?那都是电视上,呸,都是话本里写着玩的嘛,你瞧瞧,这衣冠冢上写的啥,御什么氏,什么嫣?」 「想我雁哥在现代好歹也是一个品学兼优、出类拔萃的重量级学霸,结果到了这万恶的古代,居然成了连字都认不全的文盲。唉,你们这里有什么姓御的厉害人物吗?」 身旁的小弟挠着头髮想,「雁哥你又在说胡话了,这上头写的好像是御氏妻,后头那两个字我也不认得了。厉害的人物我也不清楚,不过听我爹说,我们前前任教主好像就姓御来的,就是脾气不大好。」 雁哥用树枝戳戳那堆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骨头,「那一准没错了,这堆烂骨头估计就是你们那个姓御的教主了,这衣冠冢嘛,很可能就是他老婆的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4页 小弟挠着脑袋若有所思,然后满头问号看他,「雁哥,老婆是什么?」 「老婆就是媳妇,就是他娘子的意思。」 小弟一拍脑袋,满眼聚光,「哦,你这么说,俺们就明白了。」 「我爹还说了,当年的教主夫人长得可美了,性子也好,很温柔,可惜红颜薄命,最后是在一场大战中,为了救教主而死的。」 「是吗?那为什么这里只有个衣冠冢,连个正经坟都没有呢?该不会是被戴绿帽子了,跟阳顶天一样的悲剧吧?」 小弟苦着脸,一脸迷茫,「阳顶天是谁?雁哥,你又在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了。」 雁哥嫌弃瞅他一眼,丢了树枝,又拍拍手,然后满脸的豪气,「行了行了,今天又是白忙活一场,武功秘籍没找到,反倒是翻出来一堆陈年旧事。」 「喂,那边的那几个,别找了,都一起过来吧,既然相逢那就是有缘,咱们就顺手把这堆骨头跟他老婆的坟一块埋了吧,好歹也是一件积德善事。」 第159章 159 回到系统空间,南嫣又开始放飞自我。 跟着系统一起观看了上个世界的最终结局,赵修言是带着她回了青州,也确实是带着她去雾霞山看海棠花,不过那时她早就已经咽气了。 之后的赵修言就跟疯了似的,陷入了一种病态执念中,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将她的尸体保存在了一具寒冰棺材里,可保尸身不腐不烂,然后翻阅了家中无数古籍秘法,再联合江湖上的传闻,最后带着棺材一起去了西域天山,说要去雪山寻找传闻中能够起死回生的天山雪莲,但是一去不復返,此后便彻底失去了踪迹,生死不知。 而慕容拓那日在得知她身死之后,备受打击,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的,口中念着他不该带她回来的,如果是这种结果,他宁肯她怨恨他一辈子,也一定会带着她离开的。 只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而他甚至连心上人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从此往后,彻底失去深爱之人。 至于林翩然,兴许是几人中过得最好的一个,只是未婚夫退婚后又失踪,经歷了这一番波折后,她也终于成长了不少,不再想着出去闯荡江湖了,也不再目无下尘趾高气扬了,她失去了那些锐气,被那些挫折抹平了稜角,她曾经确实做错了许多事情。 或者说,如果不是她最开始的娇纵任性,也不会导致之后的结果,所以这一切都是报应吧。 她在父母的安排下,老实成婚生子,嫁给了一个有些执着声名利禄却没什么坏心眼的男人,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最后平平淡淡过完了一生,只是这一生终究是遗憾的。 …… 而系统内的南嫣,这次还没休息多久,系统就说要给她挑个简单点的世界,好让她放松放松,就当是渡个假吧。 对此南嫣表示十分满意。 于是南嫣又穿了,这次是一个万人嫌女主重生后的世界。 不过她没穿成那个万人嫌女主,她穿的是万人嫌女主的那个对照组女配。 得知这个信息后,南嫣还满心欣喜,她工作那么久了,穿了那么多遭人嫌弃的悲惨命运女配,这次可终于穿成了万人嫌女主的对照组,这下过得应该没那么惨了吧。 万人嫌女主嘛,她懂的,对照组必然就是个团宠玛丽苏女配,嗯,不错不错,这个世界果然是来度假的,系统没骗人! 等到南嫣将整个剧情线完整捋一遍,瞬间又有种想去死的冲动了。 狗系统不做人,嘴里就没一句老实话。 这世界一开始的确是个万人嫌女主,但是却是个虚假万人嫌,而且万人嫌重生后,自然是要来打脸的,她不打脸、不虐渣又怎么能突显出她重生之后清醒过来的意义呢? 原世界的剧情也很简单,大概就是,上辈子的林清霜痴恋宗门男主师兄风寂雪,可惜大师兄心有所属,已经有心上人了。 风寂雪冷冷清清,天赋不俗,性子冷的像是陡峭山巅上的皑皑白雪,不染纤尘。 大师兄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唯独对宗门那个根基差、天赋低,还不肯努力的心机白莲小师妹温柔特殊,把她捧在掌心呵护。 为此林清霜做了很多错事。 她处处针对那个白莲心机小师妹,欺压师兄的心上人,原本也没想对她做什么的,但某次秘境中还是没抑制住冲动,一不小心,失手伤了风寂雪的心上人。 而这事被大师兄知道后,风寂雪毫不犹豫地为心上人做主,宗门大比之上以牙还牙,一剑刺伤了林清霜的肩头,使得她心神遭受重创,修为直接倒退一个境界。 为此林清霜难以置信,痛苦万分,那一瞬只觉得天都塌了,心中失望又绝望,被心上人伤得遍体鳞伤,后来闭关修炼之时,陷入心魔不可自拔,最终身死道消。 死前的最后一刻,她的魂魄飘飘散散从身体飞出,在内堂之上,看到一袭鲜红喜服的大师兄跟小师妹的结契仪式,众人全都在欢喜祝贺,却无一人惦记着她,没有一个人在意着她,她回顾自己一生,好似白活了一般,整个人又哭又笑的,仿佛陷入了疯狂。 她愤恨不甘,为什么这世间要如此的不公,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那个伪善又矫情的小师妹,就因为她生的柔弱长得好看吗?为什么人人都厌弃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所有同门这样对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5页 怀着这种强烈的怨恨,林清霜只觉得在无尽的嫉妒痛苦与失望中,自己的魂魄好像被人用力扯入了一个五光十色的隧道中,最后头顶白光一闪,混混沌沌的,整个人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那个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她还没有因为嫉妒打伤小师妹,师兄也没有伤她,宗门里的人虽然冷漠,却也还没有如上辈子那般厌弃她。 所以她还有时间来改变一切,改变自己身死道消而无人问津的最后悲剧。 只是如今,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林清霜了,她现在是钮祜禄氏·林清霜。 重生后的林清霜痛改前非,一心远离从前的渣男师兄风寂雪,上辈子的一切都被她一句年少无知不懂事时犯下的过错而撇清了,造成的那些伤害也都一笔勾销。 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再也不能陷入那样绝望的困境了,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再也不要爱上冷心冷情的大师兄风寂雪了,那个人没有心的,他不值得她爱的。 可偏偏她又时不时地出现在那两人面前,然后用那种被辜负,不甘,似怨非恨的目光常常盯着那位曾经的心上人风寂雪。 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副寂寥冷漠的样子转过头去,好似两人之间曾经有着无尽的过往,如今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又好似风寂雪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总之让人没头没脑的,很是摸不清状况。 而这样的目光也终于引起了风寂雪的注意,起先风寂雪只是觉得有些怪异,后来却发现这个林师妹真的有些独特,对于很多未知的事情都能提前知悉,因着这份好奇,于是他也开始关注这个不讨喜的林师妹来了。 到最后,他终于发现自己身中情蛊的事情,而他内心真正在意的人其实一直都是那个跟自己一同进入宗门时的林师妹。 最终风寂雪追悔莫及,抱憾终生,而女主却另投神秘大佬怀抱,双双修成正果。 …… 而南嫣这次的身份就是那个天赋低、根基差、还不肯努力的虚假团宠,真白莲小师妹了,也是那个所谓渣男风寂雪的心上人。 只不过心上人是假的。 反正按照原剧情的设定,风寂雪两辈子钟情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林清霜,从来没有为其他人动过心,而他之所以对小师妹温柔特殊,完全都是因为情蛊作祟,上辈子女主身死道消之后,风寂雪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人是谁,然后开始不动声色报復所有人。 所以在原本的剧情中,她就已经不是什么团宠小师妹了,在林清霜身死道消之后,风寂雪体内情蛊最终被解除,解除之后自然就是要报復,首当其冲的就是她这个害得林清霜身死道消的小师妹了。 而这辈子,风寂雪提前得知了自己身中情蛊的事情,结契当日就是为了解情蛊。 说清楚真相之后,苏南嫣被风寂雪彻底遗弃,她心有不甘,继续纠缠不休,然而情蛊已解,曾经的恋人面对她时冷若冰霜,伤她之时更是毫不留情,她本就修为低,风寂雪抬手轻飘飘的一掌都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无论她怎么大发脾气,还是哭泣哀求,高高在上的风师兄只会淡淡睨她一眼,然后静静地说,「师妹,你如今闹够了没有?」 「我说了从前一切皆非出自本心,对你欢喜也只是情蛊所致,我并不爱你,与你结契也是为了解蛊而已,何必这般纠缠不休?」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过往的一切全部抹去。 可情蛊的作用真的就这么大吗? 从前只会对她一个人笑,保护她,连亲吻她的时候都不捨得太过用力的大师兄为什么在解了情蛊之后就变得那般不近人情? 爱意是可以凭藉着一只小小蛊虫随意掌控的吗? 就算是因为情蛊所致,他才会对她心有好感,可是他们在一起那么久的相处也不是假的啊,难道那些过往的相处也仅凭着一句「并非出自本心」就能全部抹去的吗? 结契当日被道侣遗弃,成了宗门上下所有人的笑话,除此之外,那个冷冷清清的师兄居然说他真心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大师姐。 这让苏南嫣如何能接受这一切? 所以在她往后不知死活跟那个大师姐作对时,在一处秘境中,被女主的神秘外挂,那个神秘大佬轻飘飘一掌震碎灵府而死。 南嫣:「……」 我可去他大爷的吧! 什么两生两世爱的都是林清霜啊? 你爱个毛线球你爱啊! 一群缺德玩意儿的糟心男人们。 南嫣真的是服了,原主苏南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坏事了? 最后居然要落得这么一个死无全尸的悲惨结局,灵府被人一掌拍碎,尸身被人扔下妖兽林里,被妖兽啃食的面目全非。 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师姐从秘境中回来以后,从前那些喜欢她的同门师兄姐弟们,就开始慢慢转变了,说她虚伪,说她假仁假义,心胸狭隘,是个名符其实的心机白莲花。 苏南嫣不懂,虽然她确实有点小心机不假,而且她心胸也不宽敞,谁欺负了她,她肯定要背地里欺负回去的,但是她从来没有用这些心机手段主动去伤害别人啊。 她是天赋低、根基差,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像那些天才一样一飞沖天,所以就只能尽量努力地去经营自己的好人缘,因为天赋从一开始就将一批又一批的修者们划分开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6页 人人都说身处修真界,最重要的是修炼,实力是决定所有人生死的关键,可她的修炼早就被天赋钉死了,这辈子都无法飞升成仙了,这种事情又能怎么办呢? 这世上多得是普通人,难道不能提升修为就不能活了吗? 更何况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飞升上界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拿了主角剧本的,主角飞升了之后,后头还有很多甚至连突破都很艰难的小修士们,这就是现实。 苏南嫣早就对自己的修为天赋有着清晰的认知了,所以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让自己过得开心幸福有什么错吗? 她为了保命,也为了在秘境中不被人杀死夺宝,所以尽可能地去交好每一个同门师兄师姐们,以期望自己在危难时刻,那些师兄师姐们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她一把。 所以她会给他们送吃的,送自己酿的灵酒,会送一些很常见的灵植灵果,也会帮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仗着自己人乖嘴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哄得那一熘师兄师姐师弟们团团转,哄得那群大佬师兄们都很喜欢她,把她当做最乖、最听话的小师妹来宠着护着,这又有什么错呢? 她的人缘是前所未有的好,可这也不是白白得来的啊,而是她自己一点一滴,以心换心慢慢经营过来的。 就连那个一直高高在上、又冷冷清清的风师兄不也是如此么,从前不问世事,一心修炼的风师兄最后不也被她打动了么,风师兄只有见到她时,那张仿若冰雪的面容才会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来。 风师兄会宠溺地捏她的脸,会摸着她的脑袋给她编小辫子,会给她准备各种丹药灵符保命用,还会给她保驾护航,任她在自己的山头上兴风作浪,把灵兽灵宠折腾的够呛,任她胡作非为,把她宠到了骨子里。 她在风师兄面前可以毫无顾忌,敢给他甩脸子、发脾气,敢爬上他的后背揪他头髮,还敢给他扎小辫子,谁能想像的到呢? 在其他人眼里高不可攀,清冷又禁慾的高岭之花大师兄,却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她脚下,任她随意玩弄欺负。 原本这样的生活确实是很美好的。 可结果突然某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变得荒谬且怪异,原本爱护她的师兄师姐们都说看穿她这个虚伪做作的小白莲了,原本跟她互相爱慕的风师兄也突然变得「清醒」了过来,说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说他从前对她好、护着她、喜欢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在迷雾幻境中所中的情蛊所致罢了,一言一行皆不受自身控制,而他真正爱的人一直都是那个「真性情」的师姐。 呵呵,真性情。 师姐不管做什么都是真性情,她天赋高、性子冷漠自私,平等的看不起宗门里每一个修为比她弱的同门师弟师妹们,不肯施捨他们半分眼神与呵护,这是真性情。 师姐心情不好,门外的那个外门小师弟不小心把茶水洒了,被她一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半天站不起来,这也是真性情。 她看到那个小师弟可怜,就随手给了那个小师弟一小瓶普通灵药,然后说了几声「师姐怎么可以这样」、「我去告诉师兄」、「让师兄给你作主」,之类的话,结果就被人说是为了博取名声而虚情假意,否则她为什么不把自己最珍贵的灵药送给他呢? 呵呵,还真是可笑。 伤他的人他们不去责怪,最后却要去责怪那个给予帮助的人虚情假意。 别说她是不是真的虚情假意,只为了博取一个好听的名声而故作仁善,就算她真的存了那样的心思又如何呢?难道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做的好事就不是好事了吗? 恶人只做了一件好事就被原谅了从前犯下的一切过错,而好人只因为一念之差,犯下了一丁点的小错,她的心思就变得不再纯粹良善了,她从前的善心都是假仁假义,她的内心就变得骯脏无比了。 这可真是…… 不讲道理。 林清霜不明白上辈子的自己为什么是个万人嫌,她可清楚得很。 那是因为她自己本身性子冷漠怪异又别扭造成的,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她对风师兄是好,好到眼里容不下她人,好到不惜伤害他的心上人,以及对旁的师弟师妹们见死不救,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在她眼里,修真界就是凭实力说话的,所以从来不讲究这些虚伪做作的人际关系,她也懒得经营这些,真正实力强大的人是不需要这些累赘的眷属关系的,所以她在宗门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大师姐模样。 没有大师姐的责任感,却还要端着大师姐的架子教训师弟师妹们,谁愿意搭理你呢?修真界确实是凭实力说话的不假,也确实是没人会为你保驾护航一辈子,即便是同门也一样,但在秘境里看到被妖兽围攻的师弟师妹们,林清霜头一个想法就是自保,离得远远的,毕竟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倒也是正常的。 可既然这样的话,也不怪宗门里的人嫌弃厌烦你了,这修真界本就是个畸形的世界,高高在上的尊者们碾死低修为的人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你不去经营你的人际关系,别人为什么要去搭理你,为什么要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你一把呢?闲得慌吗? 人人都说修真界实力为重,弱肉强食,可你以为自己的强在更高级别的尊者那里仍旧是一只蹦哒不了几下的秋后蚂蚱而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7页 而这世上真心难得,作为同门师姐,对待自己的师弟师妹们都没有半分真心呵护的话,谁又愿意去呵护你呢? 要知道众人身处同一个宗门,本身就已经在受宗门师长们的庇护了。 你如今的安然无恙,也不过是因为各个宗门的掌门、师叔长老们在外头庇护风雨罢了,倘若每个宗门的师长们都如同女主这般想法,那与杀人夺宝的散修又有何区别? 宗门讲究的是一个传承,你享受了他人的保护,轮到你去庇护他人的时候就冷漠以对,自己为重,这样的人又凭什么被称之为大师姐呢? 你享受着宗门的庇护,受宗门的供养,拿着宗门供给的高品阶丹药和灵植,训练时用的是内门弟子最高级别的训练秘境,提升修为也是靠着宗门给予的厉害功法,然后被一群刚冒头的师弟师妹尊敬爱护着,本就有义务在同门师弟们有难的时候帮扶一把的。 不帮就算了,还要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指责那些同门们平日里修炼时偷懒,导致如今秘境之中死于妖兽之口也都是理所应当,怪不了别人的。 这样的人,别人又为什么要喜欢你?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女主,在重生之后,她的一切所作所为全都成了真性情,从万人嫌变成了隐藏万人迷,真是可笑。 重生后的林师姐依旧冷漠,奉行的依旧是自私自利的行为处事原则,可重生后的师姐总能找到隐藏在各处的宝贝,凭藉着各种「先知」的能力,夺得了原本属于别人的机缘。 偶尔大发慈悲,施施善心,将机缘随便分出去一些,然后就成了所有人口中「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真性情大师姐了。 比如: 「师姐的冷漠不是真的冷漠啊,她只是不善交际罢了,师姐打的那个人,那也是那人有错在先啊,谁让他不小心把茶水洒了。」 「就是啊,还有小师妹,真是过分,这么点小事居然还告状到大师兄那里去了,让大师兄指责了师姐,师姐才是真的美强惨……」 「小师妹竟是这样一个人吗?」 「一直都是啊,天赋差还不肯努力,像个水蛭一样扒着大师兄吸血,成日里就知道小恩小惠的施捨别人,把别人当乞丐吗?真心想帮忙的话,为什么不把那颗归元丹送给那个被打的小师弟呢?」 「真没想到小师妹居然这么虚伪, 「还是大师姐好,上次的福天洞地,大师姐居然把自己率先找到的机缘分了一半给那个小师弟作为补偿了,出来时我都看到了。」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师姐果真是嘴硬心软啊,一鞭子换个机缘,这么好的事情,求求大师姐打我几下吧,我皮糙肉厚不怕疼啊,多打我几鞭子都没关系的。」 「谁说不是呢,其实大师兄跟大师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一起进的宗门,同样的天赋出众,又从小一起修炼,都怪小师妹突然出现横插一脚的……」 「就是就是……」 重生后的万人嫌成了万人迷,师兄师弟们一齐开始火葬场,鄙弃曾经虚伪假善的小师妹,开始追随大师姐,一起发家致富。 真是可笑至极! 这波操作南嫣属实是不懂。 仗着重生的先知能力,抢了别人的机缘,然后故作大方的分一小半给别人,这就成了大度无私的人了吗? 要知道没有女主跟着一起寻宝的话,那机缘原本就该是属于小师弟一个人的。 还有那个女主重生后的外挂,那个神秘大佬的一缕神识就附着于师兄送给她的那枚干坤镯里,那干坤镯自然也不是凡物,而是上界不小心遗失的神器。 而那镯子的来源也确实是林清霜,是她无意间在个小摊子上买到的,因为样式好看,所以顺手买下的,后来发现就是个普通纳物袋而已,没了兴趣,随手将它送人了。 一直到林清霜身死道消的那一段时间,她的魂魄浑浑噩噩的飘到了小师妹的洞府,在水幕中看到小师妹气愤不已地怒骂这破镯子不中用,里头的无数宝贝居然只能看不能用,实在可恨。 林清霜这才终于知道了,原来那镯子不只是普通的纳物镯,竟然是一方神器,而那只镯子则是被她无意间送给了大师兄的。 于是重生之后,林清霜彻底清醒了,原本属于她的宝贝怎么能落到别人手里呢? 所以毫不心虚地去找那个曾经自己痴恋过的男人,要求风师兄将从前欠她的灵芝草、养气丹、培元丹还有那只最重要的干坤镯一併还回来,那都是她曾经送他的东西。 大概连女主自己也忘记了,这些东西当初全都是被她硬生生塞给大师兄的,人家不收,她还要生气,怪对方是不是瞧不起她这个同门师妹,要不然为什么只收小师妹给的灵植,却不肯收她送的丹药? 最后风寂雪迫于无奈,蹙眉收下了,然后用同等价位的灵石弥补回去了,如今对方却莫名其妙地让他还回来,也是古怪至极。 一开始风寂雪自然是去找来那些丹药还给她了,毕竟都是山下坊市很常见的灵植丹药,他的纳物袋里不知凡几,当初收下也只是为了不想让双方关系闹得太僵,难堪而已。 只是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唯有一样东西已经拿不回来了,那只什么干坤镯因为造的精緻好看,已经被他送给小师妹了。 谁能想到送出去的东西都用灵石做补了,某一天还能被人指着鼻子说坑了她的东西,然后被索要回去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8页 而且送出去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镯子会是个神器,只有神器滴血认主后,才会发现那里头是别有一番洞天。 干坤镯内被人用上古聚灵阵法构筑了一个小修真秘境,里头被人放置了灵脉,有灵池,还有一方灵髓泉眼,每三年涌出一滴灵髓液,以及很多异常罕见的灵植草药,丹药方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功法秘诀,而里头的封印是某个神秘大佬的一缕神识。 但就是这么离谱,上辈子,苏南嫣的手指不小心被割伤后,鲜血滴落玉镯上,可偏偏这个挑剔的见鬼神器就是不肯认她为主。 就连她滴血认主的印记都能被那个神秘大佬毫无顾忌地抹去,只因为那个神秘大佬觉得她心性不够坚定,而她也并非这镯子真正的命定主人,所以神器不肯认她为主。 南嫣简直都想一口老血喷出来了,什么心性不够坚定,什么并非命定之人? 分明就是嫌弃她灵根差,天赋低,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作为罢了,镯子不认她当主人也就算了,还拼命的拖主人后腿,吞了她好不容易攒下的数万块灵石就再也不吐出来了,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吗? 这狗东西,薛丁格的神器是吧! 而女主重生后,那镯子自然也是被强行要回去了,她还被盖上了一个抢别人东西的厚脸皮称号,气得小白莲差点没崩了人设。 反正这世上所有的珍稀宝贝神器什么的,如果是女主捡漏了别人的,那就是天经地义,是理所应得的,原本就该如此。 可要是别人捡漏了原本属于女主的东西呢,那就是罪该万死,是小偷,是厚颜无耻,是无论如何都要还回去的。 反正就是这么双标不讲道理。 而原本在她手上只进不出,吞了不少灵石,狗都不要的破镯子,到了女主手上就成了独一无二的外挂,里头的灵池、灵髓应有尽有,各种功法也随她挑选。 大佬帮她做综合分析,帮她挑选最合适的功法修炼,最后更是在神秘大佬的保驾护航下,一路打妖兽、收灵宠、收迷弟迷妹,寻找各种机缘,最终飞升上界,跟大佬成功团聚,成为人人艷羡的一对神仙眷侣。 万人嫌不是真的万人嫌,从一开始就是没被发现的万人迷。 所有人都爱着林清霜,其中也包括曾经的师兄,还有一群迷弟迷妹们,苏南嫣使过一些小手段排挤她,可是被林清霜那些只手遮天的爱慕者们看在眼里,还不得加倍偿还回来吗? 在苏南嫣最后的结局里,她满身血污,躺在脏乱的泥泞里,口中涌出大股的血,疼得失去知觉,最后只剩下一口气,隔着一层模煳的结界看着对面拥着林清霜的黑髮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高挑俊美,眸色漆黑,一副很冷漠的表情,那男人双手护着怀里的人,看到苏南嫣后,厌烦地皱眉,显然像碾死了一只小蚂蚁似的毫不在意。 「有些人,不是你能够轻易招惹的。」这位身份神秘的修者,居高临下又目无波澜地望着她,轻飘飘地说,「你,不配。」 苏南嫣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陌生的男人,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但不妨她不会猜到,那大概就是留在干坤镯里的一缕神识,林清霜背后的神秘外挂。 所以,对照组还真的是没人权。 她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了那人的掌下。 最后连尸身都不保,被妖兽群起分而食之,地上只剩下那只大师兄曾经送她的纳物袋,沾着大片的血迹,后来被人捡走了。她不是女主角,没有人会帮她重生,她死了就是死了。 死前还是对曾经的大师兄惦念不忘,她可能就是这么没出息,倒也没有特别怨恨他,她就是想问问他,难道没有情蛊,他对她真的就一点喜欢都没有过吗? 明明曾经那么爱她的人啊,说好了会一辈子护着她的,为什么只是一个情蛊就能掩盖从前的一切呢? 真是可悲…… 第160章 160 等看完整个故事的剧情,南嫣心中还真是一言难尽,只剩下「呵呵」两个字了。 原主从来都不是个坏人,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修真界小女修,没有出众的天赋,有点小心机,会使些小手段讨别人欢心,平日里也会努力修炼,只是没那么努力而已。 她没把修炼看作是人生最重要的目标,得了便宜会卖乖,有什么好东西也会分享。 她不是傻子,做自己的事情当然也有自己的目的,有时候自私,有时候也会故作大度,虚伪肯定是有的,但虚伪就一定是坏人吗? 她希望自己活得开心快乐,也希望所有人都喜欢自己,可她所有的好运气,好人缘全都是凭着自己的苦心慢慢去经营得来的,并不是凭白无故就得来的。 尤其在宗门里对待那些师兄姐妹们,不论心底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表面上一定都是尊敬爱护的,这样一个逢人就笑,人乖嘴甜的漂亮小师妹,讨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心口如一呢?当然那些冷心冷情、自私自利的人肯定是能做到的,那些普普通通的不算好、但也没什么坏心眼的人,做这些难道不正常吗? 可为什么女主一重生,她这个小师妹从前的所作所为就成了心机伪善之举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博取好名声的假意之举呢?即便真的如此,难道她做的那些就不是好事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9页 还真是奇怪。 这些人一边嘴上说着要凭自己的实力生存,可为什么她凭藉自己的实力讨了大师兄的喜欢,有大师兄保驾护航,在修真界可以横着走的时候,就成了献媚吸血、厚颜无耻呢? 修真界里的每一个人难道不都是在吸别人的血吗?你提炼阵法积聚灵气,抢夺别人的灵气,这难道不是在掠取别人的资源吗? 凭什么别人的实力是实力,她的实力就成了只会依靠男人、不要脸呢?难道好运气、好人缘不是自身实力的一种吗? 这样一个原本宗门人人爱护的小师妹,硬生生在重生大师姐的排挤挤压下,最终被打死在了秘境里,葬身于妖兽口中,而此后,大师姐的心魔也终于消逝。 就连她的好师兄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只是面色冷淡的说了句: 「修真界生死是寻常之事,修为不够还想独闯秘境,她早该预料到这个结果的。」 是啊,小师妹确实料到了这个结果,她偷摸跟着大师姐一起闯入秘境的时候,就已经没想着活下去了,她是想去做个了断的。 原主就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很诡异很离谱的感觉,好像这个师姐天生就是来跟她作对似的,不论她做什么,这个大师姐都能提前预料到,然后当场拆穿她的小手段,把她的面皮、尊严全都撕下来然后踩进泥地里。 让她在众多同门面前被揭露「真实面目」,让别人彻底看清她的内在「本质」。 她倒是也没有明着针对,只是时不时地点拨几句,然后那些原本支持你、站在你这边的师兄师姐们,就会因为她说的那几句心平气和又恰到好处的话而对你产生怀疑,觉得你是不是别有用心。 可明明那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什么借花献佛了,拿大师兄的东西做顺手人情了,什么对付妖兽时只知道躲在众多师兄弟们背后,分灵植药草时却仗着受宠和众人平摊……真是好笑,那些事情连当事人都没有说她过分,偏被这个看不过去的大师姐不经意间提出来了。 偏偏有些话吧,她不说还好,但是只要有心挑拨,双方转过头去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然后就会对她心生不满,接着就觉得这个小师妹也确实如此,久而久之,原本再好的关系也逐渐疏远分离了。 就有那么一个人,一辈子压在你的头顶上打,让你稍微有点挣破牢笼的迹象,即将冲出去的时候,又给你致命一击,你好像如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她的桎梏、阴影,被她纠缠不休。 总有那么一些人都劝她不要跟大师姐作对,大师姐只是嘴硬心软,其实心地很善良,没看到大师姐对别的师妹们都很好嘛,有机缘大家一起分享,大师姐唯独对你有些不一样,那还不是你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真是可笑。 她在重生大师姐的排挤下名声尽毁,不知她是如何宣扬批判的,总之在她的那些追随者们的操作下,小师妹心机白莲的名声是彻底传出去了,后又因干坤镯一事,她厚脸皮,私藏师姐神器的事情也传出去了,再加上师兄因情蛊一事而厌弃了她。 她在整个宗门已经失去了一切,几乎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她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她做的事情也都是别有用心。 这样她怎么可能不报復呢? 还有那些让她收敛心性,离开宗门好好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放弃跟大师姐继续作对的人,她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 倘若设身处地想像一下是自己遭遇这些事情,难道她们可以很大度的既往不咎吗?放弃谈何容易,让你放弃一个唾手可得的机缘都会难过懊悔至极,更何况,宗门是她的家,让她离开宗门她还能去哪儿呢? 真以为这世上人人都是主角了吗? 正道宗门不接受,转个身反投对家宗门就能被众人当成宝贝一样的宠上天了吗?随便去哪儿都能有一番奇遇,然后被人喜欢照顾,当作座上宾一样的宠着供着? 她没有金手指,没有逆天外挂,只怕还没出宗门,就被一群杀人夺宝的散修、魔修们抢了个干净,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好不容易才在宗门经营起来的一切,就这么被人毁了,她怎么可能不怨恨? 她尾随跟踪大师姐一起进入秘境,就是为了报復的,原本想了结她跟大师姐之间的恩怨,结果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摸着,最后却死在了那个强大又神秘的男人手里。 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居高临下俯视她的时候好似在看蝼蚁一般漫不经心又毫不在意,她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她没有天赋,从一开始就不被那什么狗神器选中,从一开始就被抹除了印记,所以从一开始,连这人的真实面目都没见过,真是可笑又可恨…… 不得不说,对照组的存在真的太悲惨了,原主确实不是一个纯粹的人,大是大非看的明白,没有大恶,小心思却有不少,但也从来没有拿这些小心思去害别人。 她唯一的过错大概就是心有所属的师兄中了情蛊之后,重新喜欢上的那个人是她而已,然后被上辈子大师姐针对。 可原主又不是软柿子啊,被针对了自然要找补回来的,她打不过,那自然是要依仗着心上人来讨回公道了,别人可以仗着自身实力以大欺小,她为什么不能仗着师兄的实力反报復回去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0页 也正是因此,她被重生后的大师姐当成了心魔,彻底惦记上了。 真是可惜了…… 而南嫣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算是故事开头不久,当然林清霜已经重生了,而且凭藉着重生前的记忆,在这次的清虚秘境中得了丰厚的灵草灵药,还跟着曾经那个自己打过一鞭子的小师弟分了一半的机缘,让自己从前冷漠不近人情的名声发生了些许转变。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转变着,如今清虚秘境即将关闭,这些弟子们也都收穫颇丰,在各家师兄师姐们的带领下出来了。 风险大,收穫自然大,出来的同门自然是满心欢喜,交换各自的灵草经歷,但也有不少同门魂灯陨灭,此后再无踪迹。 而这次的秘境,原主自知实力低微,所以并未一同探险。 苏南嫣知道这次秘境的风险不小,是很多结丹期弟子的试炼之地,所以就没去这次的清虚秘境了。 虽然清虚秘境中药草、灵植极为丰厚,但此次去的其他宗门弟子也有不少,其中还有魔修散修,各个修为都在结丹期以上,她一个筑基小修,没那个运气跟实力,硬要贪那份资源的话,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她奉行的修炼准则向来都是机缘可以慢慢寻找,但小命只有一条,就算她得了天大的机缘,无命享受,那也是白忙活一场。 这倒是和大师兄的修炼理念恰恰相反,大师兄天生剑骨,修的是杀伐剑道,剑修讲究的是一往无前,宁折不弯,无论前方遇到的阻碍有多大,修剑之人都能凭着自己的剑斩断一切,剑修们奉行的修炼准则都是宁折不弯,虽死而不悔。 虽然修行理念不同,但这不妨碍他爱护小师妹,风寂雪也知道小师妹的天赋不好,所以从不强求小师妹做任何为难的事情,况且小师妹的性子确实很好,反正不论在何处,有他护着,总归是没有人敢随意欺负她的。 但因为秘境中的这一番相处,还有林师妹的一些异常,让风寂雪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从秘境中回来之后,他就去了天池浸洗了全身,然后发现了胸口果然有道双瓣花的印记,接着又去藏书楼翻阅了典籍,最后终于弄清楚了,原来那是情蛊的印记。 所以他竟在不知不觉之际中了情蛊。 情蛊,顾名思义都能明白它是什么了,是传闻中某个魔修特意培育出来,为了掌控心上人的蛊虫。 如今风寂雪的心中矛盾又复杂,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对小师妹的喜欢在意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被情蛊掌控所导致的了? 倘若是情蛊掌控的话,那么他一个修士竟被一只小小的蛊虫掌控感情理智,这又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情?简直令人作呕。 如果真要计算的话,他身中情蛊的事情都可以追溯到大半年之前了。 那时应该是他带着诸多同门师弟师妹们在迷雾幻境中追杀一只为祸四方的幻妖,却不小心被引入了一个山洞内,那洞里是一个魔修殒身之后的洞府,洞内设置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迷雾阵法,他一剑杀了幻妖,剑气刺破了洞府内的一只灰罐子,从里头飞出了一团蚊蝇大小的小飞虫,风寂雪用火符全都燃烧殆尽了,只是无意间却遗漏了一只。 最终被那只小飞虫叮咬了一口,脖子上隐约传来一阵细微痒痛之感,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碍,甚至觉得和普通蚊虫叮咬的时候并无区别,但之后,风寂雪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吞下了一枚解毒丹,灵气遍扫全身后确定没有大碍,这才出了那个魔修洞府。 出来之后,又回到了先前的那片丛林里,他见到的第一个女子刚好是爬在树上摘果子的小师妹,小师妹爬上爬下的摘了很多红艷艷的灵果,笑着分给诸多同门师弟们,最后又捧着洗干净的果子递到他手边。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是不太想吃的,只是瞧着小师妹脸上那欢喜期盼的眼神,也不知为何,到口的拒绝就变成了「谢谢」。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小师妹的在意变得越来越多,他对小师妹也变得越来越心软,耐心,纵容。 他想时时刻刻都见到小师妹,见到小师妹后,心中就会有种不自觉的柔软欢喜,可对待其他人却全然没有这种心理。 到了后来,那种在意大概就变成了喜欢。 但如今,现实告诉他,这一切全都是假象,他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小师妹,他只是因为中了情蛊而已。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转变不对劲,要不是此番在清虚秘境中,林师妹提醒的那些话,再加上他回来翻阅典籍查到的那些东西,他兴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他像个傀儡一样被一只弱小的蛊虫掌控着自身的情感理智,让他每每见到小师妹就会忍不住心生欢喜,这种感觉,不知道自己身中情蛊的时候会觉得十分美好,可一旦知道自己只是提线木偶上那只木偶,这种被操控着,连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让他心中只剩下唯一的念头,那就是太噁心了。 他知道这情蛊与小师妹无关,是他自己不经意间沾染到的,可如今仍旧会忍不住迁怒。 他的理智告诉他,小师妹根本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可偏偏因为情蛊的作用,让他对那个人又有种毫无缘由的在意心软。 他一遍遍地梳理自己的情感和思绪,恍惚间又隐约想起,明明未中情蛊之前,他心中亲近在意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林师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1页 他们一起进宗门修炼术法,一起闯秘境获得机缘,还一起演练道法互换心得,他心中在意的人明明一直都是林师妹,好端端的为什么就变成小师妹了呢? 没有人会愿意被一只蛊虫掌控牵制心理,他如今对小师妹的喜欢也并非出自本心,而是蛊虫的影响罢了。 想到这里,风寂雪心中的冷意更甚,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厌恶,总之对如今的心上人心中甚至多了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厌烦心里,脑海中的情绪也是复杂矛盾至极。 他心中甚至会想,倘若小师妹就这么死了,他的情蛊还会一直受到掌控吗?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南嫣心里想着,算算时间,风寂雪应该是在林清霜的点拨提醒之下发现了自己身中情蛊的事情了,这波人刚从清虚秘境中出来,还来不及做其他的事情,就比如她手腕上的这只破镯子。 林清霜从秘境中出来之后,心境不稳,又得了机缘,暂时忙着巩固修为,所以还没来得及找她把镯子要回去。 不过这破镯子不稀罕她当主人,她也不稀罕它,既然女主那么想要这玩意儿,到时候还她就是,不过在还出去之前,她可还得让这狗东西把它吞进去的灵石全都还回来。 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狗男人,她还就不信了,没办法逼他自动现身? 调整好情绪,南嫣又一路朝着师兄的庭院中去了,狗师兄这两天的情况明显有些不太对劲,大概率是被情蛊一事所折磨的,估计内心的两个小人正在打架呢。 反正打就打呗,受折腾的也不是她。 而且受情蛊影响,如今的风寂雪就算不想在意她,恐怕也是不行的。 不过倒也不一定,毕竟剑修大都心智坚定能忍,指不定还真能被他克制心中情绪。 所以隔着老远,庭院里的僕从就能听到外头小师妹又乖又甜的喊声了,一声声的师兄从那边传来,喊的人心里发软。 「师兄,大师兄,我的好师兄,我来看你了……」 风寂雪听到那声音时就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他此刻心情很是复杂,理智上让他不要去见她,心中又隐约生出些许欢喜。 最后心头的那丝欢喜被他强行压下,风寂雪正要找个理由将人应付过去,结果一转身就被一具温软的身子勐地冲进怀里了。 软绵绵带着师妹身上特有的果甜香气,他山头上的那些灵果都被她酿成灵酒了,时间一久,身上的香气也就留存下来了。 这人勐冲过来的力道还不小,导致风寂雪不可控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稳住身体。 他轻舒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柔软情绪,蹙眉轻训道,「何事这般冒冒失失的?小师妹,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不可再这般没轻没重了。」 风寂雪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想将怀里的人推开,但对方缠得有些紧,他一开始没来得及避开,如今想再推开明显有些身不随心。 自从那天这大师兄从秘境中出来以后,就已经在似有若无地在疏远她了。 原主不是没有感觉到,但想着师兄刚出秘境,可能身有不适,所以并未过来打扰,可她又不是去关心他的,她就是要过去胡搅蛮缠,刷存在感的。 呵呵,喜欢她的时候就是小师妹有我护着,所以做什么都可以,等到了不在意她的时候呢,就是她做什么都是没轻没重。 行,她也算是看透这群狗男人们了。 反正南嫣脸皮厚,这点小打击不妨事,她整个人赖在师兄怀里不肯起来,然后抬着脑袋,睁着那双琉璃般黑透的眼珠子瞧他,表情略带些小郁闷,「什么没轻没重的,从前不都是这样的吗?再说了,大师兄,你出秘境后怎么都不来找我了?你根本都不知道,这段时间见不着你,我是茶不思饭不香的,你摸摸我这小脸,都饿瘦一大圈了,瞧着都没从前好看了。」 南嫣捉着对方的手掌往脸上贴,感受到这人手指似乎下意识地捏了两下,突然眉眼弯弯朝他一笑。 然后双手一伸,直接环住对方的脖子,整个身体都扑过去了,「还有,你怎么都不抱我了?从前我扑过来的时候,你都会下意识的抱住我的,大师兄,说实话,你是不是外头有了别的小师妹了?」 反正南嫣是打蛇就上棍,尤其是感受到目前的风寂雪对她还不是那么排斥克制的时候,自然要趁着这个阶段好好刷他的存在感。 最好胡搅蛮缠,折腾死他,让他再没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风寂雪果然被纠缠得没脾气了,或许是受了情蛊影响,他对眼前的小师妹莫名就有种纵容的念头,先前脑海中那些混乱复杂的情绪在听到这番话后也一齐抛到脑后去了。 他目光顿了一下,然后低头盯着眼前的小师妹,抬手就敲了两下这人的脑门。 「说什么胡话呢?」 说着又皱了皱眉,手指下意识地捏了捏那下巴上的软肉,「还饿瘦一大圈了,宗门里的师兄师姐们都去秘境了,整个内门你最大,你还饿瘦了,我看你分明是又重了不少了,快起来,这么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人前的风师兄冰冷淡漠到不近人情,唯有在小师妹的面前,这座冰雕似的大师兄才稍微有点人样,带了丝烟火气息,跟所有普通男子一样,恼了会皱眉训斥,烦了也会无奈妥协。 闻言南嫣一张小脸都皱起来了,立马撒开人,那双白嫩小手忙不迭地在腰围来回比划着名,表情郁闷道,「真重了吗?怪不得呢,我就说最近在紫竹林练剑的时候,怎么翻个身都没从前利索顺畅了,而且也大了不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2页 风寂雪看她那愁眉苦脸的模样,便忍不住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大了不少?」 听到这话,南嫣便忍不住朝他一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抓着他的手掌就往胸口贴了贴,「就是这里啊,明显大了不少,是不是呀,大师兄,是不是跟从前摸起来的感觉不太一样了?」 风寂雪感受到掌心软绵绵的触感,那只洁白如玉似的手掌贴在小师妹的胸口上。 一时间整个手掌都有些发麻。 他跟小师妹之间确实要比旁人亲密,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因为性子内敛克制,最亲密的时候也只是稍显克制的亲吻拥抱,若非合欢宗的修炼功法,修士大多禁慾克制,只因元阳也是修炼之人必守的法门。 风寂雪目光循着她的视线往下,他唇线瞬间抿得直了,薄薄的两瓣淡唇,看久了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偏偏底下那人还颇为骄傲,眉眼弯弯的冲着他眨眼笑,「大师兄,你在害羞啊,你的手掌好像在发烫呀,耳朵也红了,可为什么你的表情还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啊?」 大师兄何曾遭遇过这种架势啊,眼下又是心中最混乱复杂的时刻,饶是他再心如止水,如今心头也起了一丝涟漪,大概是羞恼所致,让他愈发不自在起来,如玉似的耳垂都泛起了一丝薄薄的红晕。 风寂雪动了动唇,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手掌抽了出来,然后背过手略带些恼意地训斥了句,「休要胡闹,嫣嫣,你何曾变得这般……不知羞?」 果然修剑的都是一群不解风情的臭石头,南嫣别过脸哼了两声,手指又缠上他的袖子,「我何时就不知羞了嘛?明明大师兄才是最不知羞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那件最漂亮的小肚兜就是被你扯坏了,然后偷偷藏起来的。」 听到这话,风寂雪顿了一下。 然后想到了什么,那张如玉似的面庞也有些薄红,不过是被气出来的,「不是我扯坏的,那是雪狼不小心抓坏的。」 他一时有些着急,方才好不容易端起的师兄的架子也彻底没了。 雪狼是他养的一只四阶兽宠,刚出生时只有两个巴掌般大小,通体银白,圆滚滚的又软乎乎的,小师妹很喜欢这只小妖兽,所以时常留在他寝殿内打坐静修,偏偏她又是个极没耐力的,经常打坐到一半,就跟雪狼两个,一人一兽抱成一团睡得十分香甜。 雪狼成长之初就喜欢咬东西磨牙,屋内的垫子、桌腿还有衣服都被咬过,结果那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趁着小师妹睡着后,雪狼咬开了她衣襟,还咬走了她的肚兜,然后乐颠颠地叼来盖在了他的剑鞘上。 风寂雪如今想到那一幕还觉得脸热,偏偏她又这么毫无顾忌地提出来了,愈发觉得羞恼了。 南嫣当然知道那是雪狼咬坏的,她又不是傻子,雪狼叼走的时候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做戏要做全套,她就是要把这事赖到他头上,甩都甩不掉。 于是南嫣抬眸瞪人,水汪汪的眼眸满是控诉,明显不信,「你还污衊雪狼,雪狼才多大啊,就两个巴掌大小,它能干什么坏事啊?再说了,雪狼可是你的兽宠,跟你心意相通的,就算是雪狼干的坏事那还不是师兄你指使的吗?」 风寂雪:「……」 他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谁告诉她还能这么算的,而且人跟兽宠怎么可能心意相通的?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对面那人抿了抿唇,眼神忽然飘忽忽地扫向他,眼里明显有些小情绪了,「而且我那天早上起来时胸口留下的红印子,难道那也是雪狼咬出来的,大师兄我真是错看你了,你到现在还想抵赖?」 他何时抵赖过了? 那分明就不是他所为。 风寂雪也是头一次无话可说,他平常面对其他人时是不想说话,这会面对小师妹是被指责得说不出话来,但他又不善言辞,尤其是这种无法说清楚的事情,最后只能转过头去,根本不想搭理她了。 南嫣瞧见这模样的风寂雪又继续折腾。 「哎呀,大师兄怎么都不敢转头看我了啊?」南嫣暗笑,「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所以心虚不好意思了是吗?」 「我可早就听说了,修真界可是有不少男子喜好收集女子肚兜的癖好的,难不成大师兄也是这样?」 她说着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把人上下打量一圈,露出笑容,「现在看来还真是有可能,那不如师兄把腰上的纳物袋给我瞧上一眼吧,反正师兄平常只在乎那柄剑,纳物袋里除了灵石灵植丹药就没什么其他的了。」 她朝人嘻嘻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就瞧瞧,那里头有没有我那只被偷走的小肚兜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她说着还伸手朝他腰间摸去,真摸到了那只纳物袋,刚要解下来的瞬间就被大师兄一把按住了手背,她抬头,眼睛眨了两下。 里头纯净的好似一汪春水。 然后就瞧见惯常清冷无欲的大师兄有些不自在地转过来,盯着她,眼神对视了一瞬间后,那张冰雪似的面庞不知何时浮现了一丝红晕,「别闹了……」 他这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这下南嫣底气就很足了,更加得理不饶人了,「好嘛,大师兄果然偷藏了我的东西是不是?」 风寂雪心中恼意更甚了,那被扯坏的肚兜确实被他收进纳物袋里了,当时他打坐结束后,睁眼便瞧见雪狼一脸骄傲的趴在腿上的模样,再一转头便瞧见了那样的场景,冷冰冰的寒剑上覆着一方嫣红艷丽的肚兜。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3页 最坚硬的与最柔软的,明明天下间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偏偏放在一起时,却也格外的和谐相配,后来听到内室传来的动静之后,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将那只肚兜藏了起来,一直藏到现在。 他以为不会有人知晓的,原本那件时间都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被他彻底掩埋了,却不曾想,今日又被小师妹重新提起,心中顿时又有些羞恼窘迫的情绪,叫他好似回到了当初。 第161章 161 很明显,这件事情风寂雪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的,南嫣自然不肯放过人了,她又不是要他承认,就是想捉弄人玩而已。 于是抬眼瞧着大师兄,忽然一笑。 她原本是抿着嘴角的,这一笑就使得原本歪头沉思的表情迅速变得鲜活起来,眼如秋水泛波,泛起一丝涟漪,她伸手扯着他的衣襟,干脆趁热打铁,满心得意地说着。 「哎呀,我可是听说了,男子只有在对待自己真正喜欢的姑娘时,才没办法克制心底的本能,化身为可耻小偷,经常偷摸收藏漂亮姑娘的用过的一些东西。」 她揪着他的衣襟,眼睛笑眯眯地跟他对上,「这么想来,大师兄好像是偷偷收藏我用过的不少东西啊,什么我用过的琉璃杯啦,我扎小辫子的髮带呀,我吃剩下的糕点,还有我收藏的话本啊,这样看来,师兄是不是已经爱我爱的不可自拔,情难自控了呀?」 她嘻嘻笑着,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风寂雪被她缠的简直头疼,小师妹说的这些事情确实是真的,但也不是她说的那样骇人听闻,那都是从前小师妹歇在他寝殿内胡乱扔下的,不替她收拾妥帖,下次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她跟雪狼两个都能把他的庭院都给拆了,谁知道这样随手做来的事情都能被她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想? 「哎呀呀,好师兄,你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南嫣抿唇轻笑,心情果然大好,她就喜欢看这人露出一副欲言又止、有口难言的头疼模样,「被我说中心思,不好意思了吧,瞧瞧,你都不敢抬头直视我了?」 她说着又直接朝人扑过去,软软的身子直接扑进对方的怀里,双手缠住他的脖子,将人用力拽下来,然后亲了师兄脸颊一口。 这让风寂雪整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种很矛盾、牴触偏偏又有些微末愉悦的复杂情绪中。 从前的小师妹也很主动,主动中带着一丝讨好,而且再主动的时候也会有些矜持,哪会像今日这般肆意捉弄人。 风寂雪一时间都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了,大概是这次去秘境中待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两人分离的时间太长,所以就连小师妹也变得格外纠缠黏人了,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这也让他脑海中一开始想的与小师妹保持距离的念头瞬间就被挤到了某个偏僻角落,根本想都想不起来了。 双手下意识地搂在了小师妹的腰间,稳稳噹噹托着人。 南嫣看这气氛差不多了,也是见好就收,反正甜头是尝过了,接下来了就是该闹一闹了,对付这种高高在上从未被拒绝过的人么,一味的迁就可不成,他会以为你离不开他呢,一松一驰,才是攻心之道嘛。 南嫣在师兄怀里笑着揉他的脸,手指这里捏捏那里摸摸的,风寂雪微微皱着眉,但也没排斥,于是南嫣又扯着他的头髮开始给人编小辫子了,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大师兄,今日山下坊市有个拍卖会,听说了来了好些新鲜玩意儿,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原本风寂雪还沉浸在方才那些矛盾混乱的情绪中,听到这话时,整个人瞬间也清醒了不少,他低头看着怀里笑的眉眼温柔的小师妹,原本心中下意识的念头就是答应,但想到自己如今身中情蛊的事情。 风寂雪眉头瞬间皱了下。 只要一想到,自己如今面对小师妹时的欢喜愉悦全都不是出自本心,而是被一只蛊虫掌控操纵着罢了。 这让风寂雪的理智瞬间恢復了不少,心中忽然产生了某种想与之对抗的念头。 他并不想被这种似有若无的情绪所掌控,也不想成为蛊虫的傀儡。 想到这里,风寂雪忽然觉得胸中有种难言的烦闷,于是原本到了嘴边的「好」字,莫名被吞了回去,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后就变成了,「我今日要练剑,没时间陪你了。」 南嫣也没在意,她知道这个大师兄一心以剑为主,她这个小师妹再讨他喜欢,跟他的剑比起来还是得靠边站的,于是又继续说道,「那没关系,明天也可以的,那个拍卖会持续三天呢,而且好东西一般都在后面,我们晚些时候再去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微不可见蹙了眉,然后转过头去说,「抱歉,明天我也要练剑,没时间陪你。」 听到这话,南嫣似乎有些愣住了。 她手上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下了,目光打量在眼前的大师兄脸庞上,在确定对方脸上的表情不是说笑,而是认真的之后,表情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后天呢?」 风寂雪继续皱眉,「后天也不行。」 话说到这儿,南嫣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嘴唇抿得紧紧的,但眼里明显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又追问了一句,「后天也不行的话,那大后天呢,大后天你总有时间了吧?」 风寂雪忽略心头的那股不适,他此刻发现情蛊的作用也随着他心中的烦闷而越来越深,各种复杂怪异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让他只觉得更加心烦意乱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4页 最后直接回道,「不行,都不行,我最近都没有时间陪你了。」 这话刚说完,风寂雪低头瞧见小师妹那副郁闷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时,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微涩不适,有些不舒服。 但此刻明显还可以忍受,他似乎也可以凭藉自己克制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欺负人。」听到这番话,南嫣哪里还能瞧不出这人心中拒绝的意思了,她眼眶瞬间有些微红,满脸委屈控诉地瞧着他,「你骗我,最近没时间陪我的话,为什么有时间跟大师姐一起上阁楼论证道法,谈天说地?」 「你说,是不是大师姐又跟你说什么了?你明知道大师姐不喜欢我的,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为什么还要相信她的话,你现在听了她的话,就开始嫌弃我了吗?」 这话说得明显有些无理取闹。 但此刻,南嫣就是要将自己跟大师姐的不和摆到明面上来,就算日后大师姐再指责她一些什么,那也是双方之间的私人恩怨,与其他无关,因为两人本就两看相厌,从头到尾就是气场不合。 风寂雪拒绝她后,心中原本也有些烦闷歉意,但听到她指责他与林师妹在一起的事情,顿时只觉得小师妹在无理取闹。 他与林师妹一起论证道法只是修炼上的问题,虽然这二人之间从前是有些龃龉,但很明显,秘境之后,林师妹的性子明显转变了很多。 林师妹并没有像小师妹说的那样说她坏话,反倒好心提点了他此刻自身的异状,否则,他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发现自己身中情蛊的事情。 想到此,风寂雪的眸色也淡了下来,他瞧着怀里不高兴的南嫣,语气中瞬间就带了些轻训,「小师妹,别闹了,并非你说的那样,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最近是真的没有时间陪你。」 南嫣眼尾红意更甚,她揪着他的衣襟,非要跟他纠缠不休,「你能有什么问题?你的问题就是有时间陪大师姐,却没有时间陪我吗?明明我们才是更亲近的一方的,你明知道我跟大师姐不和的,为什么还要这样?」 风寂雪眉头皱的更紧了,「嫣嫣,休要太过分了。林师姐也是你师姐,再怎么样,你这个做小师妹的也不该背后指责于她。」 「你别忘了,我与你是同门,可我与清霜也是同门,虽然我们平日里关系是要亲近一些,但我与清霜之间也不是仇人。就算我与她论证道法,一起上阁楼查阅典籍那也是很寻常的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风寂雪想到秘境内发生的事情,再想到林师妹近日来的所作所为,愈发觉得从前的事情可能真的是自己被情蛊迷惑了双眼,看待问题时不够公正全面。 「更何况,她是大师姐,从前针对你说的那些话,兴许也是为了你的修炼着想,只不过一时心急用错了方式而已,再者说,她除了性子冷些,不善交际之外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你无缘无故的攀扯她做什么?」 南嫣确实是在胡乱攀扯,毕竟如今的林清霜还没有打伤过她,从前的针对也只是在修炼一事上而已,不明真相的人确实会以为这是大师姐对宗门小师妹的那份特殊关爱。 但她又不是傻子,那么多同门围在一起探讨修为,她一个天赋异禀的宗门大师姐跟她这个宗门吊车尾比划,不比还不行,次次都能将她的剑当着众多同门的面打落,这不是故意欺负人是什么? 最后还要以指点的口吻来教训她平日偷懒耍滑不作为,指责她被大师兄宠坏了,要她抓紧时间闭关修炼,别把心思放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倒还真是一副苦口婆心为她人好的态度,可若真是好心,怎么没见她对别的同门也那么好心呢? 而且,这都什么年月了,还用那种打你是为你好的口吻来教训人,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再说了,她稀罕她的那些指点吗? 本来嘛,她就是藉机出个气而已,毕竟这人拒绝的太明显了,她总得找个理由胡搅蛮缠一番发泄一下心中不满,但是还不能不占理,得让他认识到是自己的问题才行。 这么想着,南嫣表情瞬间变得更不忿了,她眼圈红红的瞪着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师姐不善交际,没有问题,从前针对我也是我自己的问题了?」 风寂雪很明显不是这个意思,他也不知道刚刚为清霜稍微解释的一番话能就被她理解成这个意思,于是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嫣张口就回怼,明明是很任性的语气,偏偏瞧着那眼神又有几分委屈,「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师兄头一次觉得女人难缠,他素来不善言辞,尤其对于这些事情,根本不知该从何解释,最后只能蹙着眉头静静看着眼前的小师妹,「嫣嫣,你别再无理取闹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骤然感觉头皮一阵刺痛,很明显是被人扯着头髮了,风寂雪皱眉,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了,就瞧见底下那人用力将手心拽起来的髮丝朝他胸口扔过去。 「我无理取闹?分明就是你们联合起来欺负人,你从秘境中出来后就变得不对劲了,不来找我也就算了,可我来找你的时候为什么你也不肯搭理我了?明明你自己说过的,秘境结束之后会陪我下山去的,你现在又说我无理取闹,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是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5页 「风寂雪,你个混蛋大师兄,你嫌弃我,不喜欢我了你就直说,你不肯陪我,有的是好师兄愿意陪我,我不要你了。」 南嫣说完,红着眼眶用力推了人胸膛一把,将他推倒在椅子上,转身作势要走,偏偏余光还怨忿委屈地瞧着他。 风寂雪原本瞧见她哭,下意识地就想去哄,结果又听到她后头说的那句「去找其他好师兄」的话,心中顿时涌出无尽烦躁。 从前他们没有这般争吵过,小师妹也没有这般蛮不讲理过,即便再生气、再甩脸子也不可能这样的无理取闹,更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可如今瞧着她那副倔着脑袋转身就走的模样,瞧也不瞧他一眼的,动作竟是毫不犹豫,心中瞬间烦乱气闷至极。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但此刻的风寂雪明显还能克制,尤其是只要一想到那些情绪全是情蛊所致,脑海中顿时又清醒了不少,于是脸色也冷下来了。 他抬头瞧着那已经走到门边的人,忍下心头的微愠,薄唇轻抿,最后干脆冷冰冰说了句,「随你,要走便走吧,我倒是忘记了,你还是有不少好师兄的,不差我一个。」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那道浅绿色的身影十分任性的一脚踹开殿门,大概是真气急了,转身毫不犹豫地就走了,连头都不带回一下的,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那踹门的动静过大,还惊着了院子里不少洒扫的僕从,个个转过头来瞧着殿内的动静,心里寻思着,还是小师妹胆子大啊!敢对大师兄甩脸子,还敢踹他殿内的门,整个宗门上下也就小师妹敢这么做了,旁人哪敢这么放肆啊?就大师兄那冷冰冰的性子,要真惹恼他了,搞不好直接就拎着把剑把人家的山头都给削平了,谁能招惹他啊? 只不过这次是又怎么了,明明小师妹来的时候还满心欢喜的,隔着老远都能白得她一个笑脸,怎么出去的时候就红着眼睛呢?好端端的怎么就吵架了? 难道是大师兄欺负小师妹了?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众人心里想着,反正这肯定不是小师妹的问题,小师妹脾气好,人乖嘴还甜,逢人就笑,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像两道月牙一样招人疼,肯定是大师兄那冷冰冰的性子又惹小师妹不高兴了。 殿内的风寂雪不知道外人所想,只觉得脑门青筋都在突突地跳了。 他用力握紧了手掌,硬生生地忍住了心底想要冲上去将人抓回来,然后打一顿手板心的冲动,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风寂雪目光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烦躁看了好一会儿,越看便越觉得胸口发堵,有种抑制不住的恼意在心头酝酿,几乎就要宣洩出来。 好半晌,他才转过头去轻吐一口浊气。 不行,情蛊的事情还是得趁早解决,否则再这样被掌控着,他肯定会忍不住再去找小师妹的。 …… 踹完了男主家的大门,又将心中积攒的小情绪藉机发泄一通,南嫣心情果然舒爽了不少,尤其看到那狗男人心烦意乱头疼的模样,她就觉得格外顺心。 毕竟这个大师兄高高在上惯了,已经很久没被人这般顶撞过了,平日里跟小师妹之间的相处也是她这个小师妹妥协居多。 不过这也正常,风寂雪天赋出众,又身怀剑骨,从出生起就被宗门长老从世家宗族里带了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是开了挂似的人生顺风顺水,在宗门内也是备受尊崇的大师兄,平日里除了修炼根本不理其他俗事,且因为实力强悍也不需要给别人薄面,对于看不顺眼的人和事向来都是提剑就上。 虽然她偶尔也会对这个大师兄甩脸子、发脾气,但那都是在某种可掌控的范围内,一旦那个大师兄真生气了,小师妹就算再为难,也还是会下意识的低头认错。 毕竟在整个宗门,她这个小师妹的最大依仗就是那位大师兄了,而且对他也是真心爱慕,对于心上人,迁就一些倒也无妨。 不过现在么,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尤其是趁着他对情蛊的抗拒情绪还没那么明显的时候,最好折腾死他。 于是南嫣红着眼眶,故作气愤的离开了,庭院不少人都看到平日里最爱笑的小师妹红着眼眶从大师兄房里出来了,那鼻尖红红的模样可招人疼了。 心中不约而同起了一个念头,大师兄还是这么的不懂得怜香惜玉,小师妹脾气这么好的女修都能被欺负哭,可见剑修都是一群茅坑里的石头,脾气是又臭又硬。 回到自己自己庭院的南嫣也没闲着。 她开始研究起手上的那枚镯子了。 这破镯子已经吞了她不少的灵石了,按原剧情的推测,外界发生的一切,镯子里的那缕神识其实都可以感知到,只是那人瞧不上她,所以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不过这段时间,南嫣还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人设,就怕到时候一不小心露出马脚,那可就不太妙了。 她抬手便将镯子取了下来,发泄似的用力砸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石凳被砸出了一道明显的白印,偏偏镯子还是完好无损。 南嫣知道镯子里的那缕神识可以听到她说的话,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镯子里的狗男人逼出来,她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张火符纸,念了口诀便开始煅烧起来,一遍烧嘴里还一边怒骂,「破镯子,吐出来,把我的灵石全都吐出来,再不吐出来我就烧死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6页 等到符纸烧完,镯子依旧毫无反应,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起码碧绿的圈身闪过一丝银光,显得愈发晶莹剔透了,就是四周甚至连点纸灰都没沾上。 那闪过的一丝银光仿佛在嘲笑她这个小修士不自量力。 南嫣气得咬牙,「你还嘲笑我是吧,我就不信没法子治的了你了,一个破镯子而已,我直接拆了你。」 她说着,干脆又从纳物袋里摸出一把小铁锤,对着这破镯子就开始敲,敲到最后石凳都裂开了,南嫣又开始扔到地上踩,踩了好半天,拿起来的时候,这镯子依旧是完好无损,半点尘埃都不沾。 看来这神器就是神器,不是她这么一个修为低下的小修士能够损坏得了的。 不过南嫣也就是做做样子,她知道里头的神识应该是感受到外头的反应了。 南嫣瞧着这镯子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吞了她攒了快十八年的家当,十八万的灵石全都没了,她最后气不过,一把抓住那镯子威胁道,「破镯子,我不管你是什么宝贝,你再不把吞了我的灵石吐出来,我就把你扔进灵兽园的粪坑里泡上个百八十年。」 「就算你再是个神器,再是个宝贝,你往后也只能成为一个被兽粪泡过的神器了,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敢要你。」 镯子:「……」 大概镯子里的人也没想到外头的女子会用这一招,一般人也想不出来这种法子,尤其是捡到一个神器后,发现里面全都是宝贝,即便是只能看不能用的宝贝,也只会想着据为己有,而不是把它泡进粪坑里吧。 这种想法,镯子一时间也有些头疼。 片刻之后,那镯子犹犹豫豫,终于吐出了一小块巴掌大的灵石。 南嫣瞧见了眼神一亮,立马跑过去将灵石捡起来,然后拎着镯子又开始往地上敲,一边敲还一边气愤道,「还有呢?怎么就剩下一块了?我攒了十八年的家当怎么可能就剩下这一块了?吐出来,全都给我吐出来……」 南嫣把这破镯子敲得叮噹作响。 不过这次威胁的再狠,这镯子依旧是闷声不响的,半点反应都没有了。 看来剩下的灵石全都被用完了。 最后南嫣实在气不过了,直接拎着镯子就冲去了最近的灵兽园,这里的兽宠也是有僕从专门打理的,妖兽的粪便通常用来灌溉灵植药园,平日里管理得也不需要多仔细,只需要保证这些妖兽不暴起伤人就行了。 南嫣瞧着那被收集起来的雪狼粪便,也不犹豫了,直接举着镯子就准备往里头扔。 也就是这时候,原本握在手里的镯子忽然一阵发热,随后青光一闪,一道身着玄袍的黑髮男子不得不从里头显露出了身形。 呵呵,任你再高高在上,还不是被她给逼出来了。 南嫣仿佛被眼前陡然出现的情景惊到,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突然冒出的这人,眼里充满愤怒跟戒备。 这男子的容貌比女子华美更甚,一袭玄黑色长袍如夜色降临般绚丽铺开,墨色长髮犹如缎面柔顺华丽,被风吹过时仿佛能嗅到隐约散开的清幽木香,面庞如玉莹莹生辉。 那人出来时一只手还捏着南嫣的手腕,眸色漆黑,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看,「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倒是焉坏,你可知自己手中拿的镯子是件万中无一的神器,旁人觊觎稀罕都来不及,你真的确定要把它扔了吗?」 其实扔了也没关系,他自然能替镯子找到更合适的主人,只是若真叫这心眼焉坏的小姑娘扔进粪坑里泡个百八十年,那场景…… 他自己想想都觉得颇为嫌弃,怎么可能真让她做出这种事来? 南嫣瞧着拿捏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掌。 那只手也像是得了造物主的偏爱,手指修长白皙,淡青色的血管印在手背上,愈发显得贵气逼人。 那人天生一双丹凤眼,眼尾狭长,眼角处一点青色泪痣,看人时眸眼微微上挑着,尤其是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明显带了一丝兴味。 镜无延低头瞧着这女修。 先前这女修拿符纸灼烧的时候就已经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不过这镯子既然是神器,又怎么可能会被轻易焚烧损坏呢? 当初锻造干坤镯的时候用的是熔牙炼火,凭她一张小小火符纸能闹出些什么动静?所以依旧没有搭理。 不过这已经不是女修第一次折腾镯子了,其实从这女修无意间滴血认主之后,镯子里的小修真秘境就被无意中开启了。 在她第一次瞧见镯子里的小修真秘境之时,就妄图提取灵池中的灵髓液,还有那些灵植丹药。 只不过这女修认主的印记被他刻意抹去了,没有他的允许,她自然不能进入这方秘境,更不能随意使用这秘境内的东西。 后来多番尝试都没有成功后,这女修气急败坏了,偶尔也会拎着镯子往地上敲,一边敲还一边骂,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搭理过。 而她收藏进来的灵石,因为阵法开启的缘故,自动填补了灵气,所以灵石失踪也怪不了别人。 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兴许是跟他那师兄吵得太厉害了,所以才用了这么个顽劣的法子来威胁人,也害得他不得不现身出来。 听到这人说的话,南嫣明显更气了。 她反手挣开这人的手掌,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襟,用力往前一拽,「好啊,我就说一个破镯子怎么还会偷人东西,是不是你干的?你是这破镯子的器灵对不对?小偷,偷我东西的混帐,灵石还来,你吞了我那么多的灵石,今天不全部吐出来,我就把你扔进这灵兽园里,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7页 灵石自然是南嫣故意餵的,要不然怎么能有理由继续纠缠不休呢。 她现在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任性,主要还是因为目前干坤镯还在她手里,即便那认主的印记被这人抹去了,只要这镯子还在她手上,且没有新的印记覆盖,那她就还算是这镯子的半个主人,既然是主人,那么这缕神识目前想要杀她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所以要趁着机会,好好坑人一把。 镜无延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胸口衣襟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整个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了一下,他眼皮微垂,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这女修的脸上。 只瞧见她双颊仿佛晕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艷如云霞,嫣润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眼里好似燃了一层火焰一样鲜活热闹。 镜无延有些怪异地盯着这女修看。 不得不说,他现在心里是有些好奇的。 主要是她的反应跟寻常瞧见神器的修士们有些不太一样,镜无延在下界待这么久了,见过的修士没有上千也有成百了。 要知道那些修士们在得知这干坤镯是万中无一的神器之时,哪个不是打得头破血流,争得你死我活? 偏偏这女修在知道这个消息时眼中露出的不是贪婪,反倒气愤不已,他还是头一次瞧见不在乎那些宝贝,只在乎那点子低阶灵石的小姑娘,难免让他有些惊讶。 镜无延对于女修的冒犯并未生气,大概是没必要,又或许是灵石的失踪确实与他脱不了干系,他抬手一挥,整个身体顿时虚影一闪,原本被南嫣紧紧揪在手中的衣襟便瞬间脱离了出来。 南嫣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抬头时,对方已经距离她三步之远了。 镜无延眉梢微动了下,大概是瞧着她这副愣住的反应有些好笑,脸上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气定神闲的表情,「我不是干坤镯的器灵,我只是附着在镯子上的一缕神识,相当于某个分神,还有,你的灵石不是我偷的。」 南嫣抓不住他,眼中愈发显得气恼了,她只觉得这人仗着能力欺负人,不仅偷她的东西不肯承认,还嘲讽她无知,这还能忍? 她眼尾浮现出淡淡的红意,眼睛死死盯着他,「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反正你跟这镯子是一伙的,你们吞了我的灵石,就得全部还给我,要不然,我现在就把它丢进去。」 她举着镯子作势欲往灵兽园里扔。 镜无延下意识地闪现到她面前,惊得南嫣往后一仰,抬手就要扔出去,结果被人一把抓住了后颈衣服,连人带镯子一起拎了回来。 第162章 162 南嫣反应过来,立马开始挣扎,「放手,放手,你给我松手,谁让你碰我的?」 也不知道这人用了什么法子,把她压制得死死的,让她一身修为无处施展,不过修为用不了,不代表她不能动弹。 南嫣瞧着这人那副挑眉、气定神闲的模样,那还能忍吗?眼见挣扎不开,她犹豫了一瞬,干脆勐地仰头,一脑袋直接朝他下巴撞了过去,这下好了吧,脑袋撞下巴。 这结果可想而知,绝对是两败俱伤的。 她痛他肯定也痛,其实修士对于修士之间也很脆弱的,毕竟大家都是修士的时候,对于凡人来说的铜皮铁骨,在修士之间其实都一样。 南嫣疼得眼冒泪花,撞上的那一瞬间,后衣领子也被人「唰」地一下松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让她遭受了不小的痛楚。 镜无延的下巴被撞得一阵发麻,原本想说话的来着,结果被撞的那一刻,舌头也被自己不小心咬到了,这种鼻间发酸的滋味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让他不自觉地皱眉。 下界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被个修为极低的女修用脑袋砸出这种感觉,偏他先前抹去认主印记时,神识已不稳,再强行噬主的话,只怕又要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了。 镜无延盯着那坐在地上,死命捂着脑袋的女修,将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压下去。 算了,这样做不划算,一个筑基修为的小修士,不值得他用这样的手段跟代价。 南嫣砸了之后就后悔了,捂着脑袋痛得眼冒泪花,不过痛都痛了,肯定是要把这笔烂帐一起算到眼前这人头上的,于是又开始倒打一耙,「你个臭贼,石头脑袋,你用了什么法子禁锢了我的修为,你在我的地盘欺负人,你偷了我的灵石,居然还不承认!」 她疼得眼睛红红,声音愈发委屈了,「你以为我怕你吗?你是神器了不起吗?我不稀罕你这个破镯子,你再不还我,我迟早有一天把你丢进灵兽园里,让你尝尝雪狼的滋味。」 镜无延瞧着这女修胡搅蛮缠的模样,修长的手指轻轻揉了两下微麻的下巴,那双黑沉的眸子盯过去。 他修炼至今,修为再高也只能称作是修士,修士是人,是人就摆脱不了七情六慾。 就比如此刻,虽然目前他只是一缕神识创造出来的分身,但分身也是主体的一部分,尤其是在主体陷入沉睡的情况下。 他与主体无异,疼了也会不自觉地皱眉,再冷静理智的人,在面对纠缠不休的麻烦时也会觉得烦躁。 镜无延皱眉瞧着她,尤其是听着她嘴里不断蹦出的一句又一句的「小偷、臭贼」之类的话,克制解释了句,「你的灵石并非我所拿,是聚灵阵法开启之后自动吸收的。」 他也是因此才甦醒过来的,否则还不知要沉睡到什么年月,而那点低阶灵石,他从前的纳物戒里堆得比山还高,连灵脉都有几条,只是如今被封印之后,那些东西全都遗失在洞府了,他是真的一点也不稀罕她那点子家当,还不够他一只兽宠塞牙缝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8页 南嫣听到这话,立马抹了抹眼泪,眼角泛红,满是雾气瀰漫的眸子就这么瞪着他,「什么阵法不阵法的?你当我很傻吗?你说是阵法吸取就吸取了吗?那为什么我的神识根本进不去镯子里面,这破镯子到底有什么用,吞了我那么多的灵石,结果里头的宝贝只能看不能用,难道不是你在捣鬼吗?」 镜无延闻言,低头定定看她一眼。 他这下还真不能说这事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这话不好说出来,若真让她知晓她先前认主的印记被他抹去了,只怕又是好一番折腾了。 镜无延将手垂到身后,一身淡薄黑服显得他气质神秘卓绝,他也就拣着一些不重要的点稍微解释了句,「那日你的手指不小心被割伤,手上的血迹无意间浸染到了镯子之后,就自动开启了干坤镯里的聚灵阵法。」 「灵石就是那时被自动转换成了支撑阵法的灵气然后被吸取了,这与我无关,不过因你如今修为太低,镯子不肯认你为主,所以里面的东西你也用不了。」 听他这么一说,南嫣顿时更生气了,眼尾的红意愈发明显了,好似染了一层薄薄的云霞,「哪有这样的道理,就这样也配称作是神器吗?它要是不想认我为主,又凭什么用我的血开启阵法,还偷我的灵石,你当我眼瞎吗,分明就是你在捣鬼?」 镜无延就瞧着她一言不发的,真是他捣鬼又如何呢,她根本奈何不了他的。 有些有底线的强者或许会同你讲讲规矩,但若是他不讲,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世上就是这样,凭的是实力说话,既然修为不够,那就只能任人欺负。不止是修真界如此,而是修真界将这种规则放大了数倍,所以人人都为自己的不讲规矩、贪婪私心找了个合理的弱肉强食的藉口。 她越说越气,越气越委屈,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表情伤心难过极了。 南嫣也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她如今年岁还算小,尤其在一些宗门师长前辈们的眼中,才二十出头就筑基的女修跟凡间未成年的女娃娃也没差多少,再加上她又是宗门惯来娇宠着的小师妹,人人都让着她,于是在镜无延微睁的眼眸下,直接就被气哭了。 眼泪像断了线似的珠子,顺着白皙柔软的脸庞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她知道这些高高在上修士们对于一些修为低,看上去又无害的女修们向来没什么戒心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戒心。 而是他们骄傲于自己的天赋跟优势,自以为掌控着一切,所以对于她这类弱小女修的挑衅跟控诉时,他看上去毫不在意却又有几分兴致,兴致来的时候或许会跟她讲讲公平,而不是自降身份的去跟她计较。 他们不屑于去计较这些。 南嫣就喜欢他们自负又骄傲的这点。 要不然她哪能有机会钻空子呢? 毕竟这可是修真界,修士对于麻烦的事情向来就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不是弄死对方就是被对方弄死。 这男人的实力看上去确实深不可测,弄死她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了,现在能跟她纠缠这么久还没一掌拍死她这个筑基小修,估计是受制于干坤镯的禁制没跑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胆子可不就肥了嘛。 趁着能折腾的时候,好好折腾一把。 而眼前的镜无延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在他眼里,地上哭泣的那个女修实在弱小,根本不值得他动手。 她哭了还不算事,居然从手腕上撸下那只镯子,然后朝着他胸口重重砸了过来,这种无能发泄似的做法,看上去又凶又可怜的,根本毫无威胁,「你仗着修为高就欺负人,我攒了好久的灵石就这么没了。」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神器,我不要你的破镯子了,我也不稀罕里头的宝贝了,你把我的灵石还来,你把偷了我的东西还给我……」 这跟撒泼打滚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镜无延颇为怪异地瞧了那女修一眼,大概是这小姑娘的年岁对他来说确实太小,兴许连他的零头都比不上,而他又确实抹除了她认主的印记,让这镯子对于她来说就成了鸡肋,让他莫名有种欺负小女孩的错觉。 镜无延实在没见过这种场面,从前遭遇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时都是直接杀了了事。 偏偏这个女修跟他从前见到的那些为了一些灵宝机缘就争得头破血流,背后互相捅刀子的女修们一点也不一样。 大概是被宗门保护得太好了,所以一点修真界的险恶都没见识过。 不过也确实让他有些头疼。 因为灵石已经全部转化成灵气了,让他赔的话,他能从哪儿去找来赔给她? 他如今神识灵力不稳,沉睡了那么多年,修为倒退最低,如今离不得这镯子百米远,一旦距离太远,就会被强制召回镯子身边,这样的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而这女修目前还算是镯子的半个主人,在没有新的印记覆盖之前,他也离不得她太远,杀又杀不得,走又走不得,镜无延头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很麻烦很棘手的感觉。 偏偏这种麻烦又跟以往修炼时遇到的那些实际困难不太一样,那些实际的阻碍他可以果断解决,这个女修暂时却不能。 镜无延皱了皱眉,莫名有种脱离掌控的麻烦感,想了想,最后说,「行了,你别哭了,你的灵石确实回不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9页 他将那女修打量一圈,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嫌弃,「你如今的修为又太低,灵池内的灵髓液太过精纯强悍,以你尚未被淬鍊过的体质冒然吞食灵髓液,只会爆体而亡,有百害而无一益。若不然,我给你一些珍稀灵植,你拿到山下坊市去卖了,这样应该能抵消你失去的那些灵石,你看这般如何?」 听到这话,南嫣哭声顿时一停。 她抬头瞧着对面那人,那一排乌黑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然后将信将疑地问他,「你说真的?不许反悔,你可欠了我不少灵石的,一些灵植就够了吗?能不能多给一点?」 镜无延瞧着那女修眼神一亮,瞬间抹了把眼泪,然后利索爬起来,三两步就小跑到他身边,把那丢在地上的干坤镯捡了起来。 脸上哪儿还有半分先前委屈控诉的模样,眉毛跳的都快飞起来了。 她神识往里头一扫,又抬眸瞧他,被眼泪沖洗过的眼睛倒是晶莹剔透的,乌黑又清澈,声音却是有些嫌弃,「就这么点啊,这么些够吗?你就不能再给几株吗?」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抓住身旁铺在地上的袍子往脸上抹了一把,将眼泪擦擦干净。 接着又开始不厌其烦地敲那只镯子,嘴里还念叨着,「好歹也是个神器,这么抠门未免太自降身份了,多吐点啊,再吐两株……」 镜无延:「……」 他现在在想,这丫头是不是故意在坑他的? 就等着他说这番话了是不是?否则不可能用那么顽劣的法子逼他出来。 镜无延皱眉,低头瞧了一眼那衣摆上湿漉漉的泪迹,眉峰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了下。 总觉得往后的日子还很麻烦,他深唿吸一口气,然后强忍心头的杀意,一把将袍子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冲动的念头了,现在却莫名有种想揍人的冲动,但瞧着她那小身板,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将她给打死。 算了,他现在忍了。等找到该找的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一掌拍死她。 南嫣抿唇瞧着到手的各种灵植草药,终于忍不住笑了,哭两场就能换来这些,她还能再多哭几次。 这人也算是大方了,给的还都是一些修真界极罕见的灵植。怪不得原剧情中,女主发家致富那么快了,不仅自己修为蹭蹭蹭地往上升,连带着身边的追随者们都能分得不少好处,毕竟在这个修真界里,做什么都是需要灵石的,灵石可以买来各种资源。 修真界的几条灵脉都被各大宗门把控得死死的,想要成功飞升,想买各种丹药、灵剑武器、符法阵盘,都必须要有灵石才行,而灵石要靠闯秘境、做任务才能得来,否则天赋再好,也没办法一个人飞升上界。 如今她享受的这可是女主的待遇,哎,这可真是不容易啊。 南嫣拿着灵植去了宗门山下坊市的丹药铺子,这些灵植放在她手中无用,只有丹修、药修灵植师才能发挥最大多用,南嫣披上了斗篷,隐藏了真实身份,将自己从干坤镯里坑来的灵植全都卖了。 最后卖了七十二株灵植,三十三株较为寻常的修真界灵植,剩下的都比较珍稀难寻,所以价格不低。 最后差不多得了二十块块上品灵石,四百块中品灵石。 南嫣兴沖沖地摸着柜子上的纳物袋,虽然迟早都会离开这里,但没人会嫌弃自己的财产不够多的,神识一扫,便瞧见里头码的整整齐齐的灵石盒子,这下好了,狗镯子吞了她的灵石全都还的差不多了。 不过接下来要怎么继续纠缠他呢? 镜无延瞧着那女修捧着灵石袋子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目光扫过,就这么点灵石都能高兴成这样,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神识放开无意中往外头坊市一扫,就看到了那半株还未长成的千秋藤。 千秋藤不是什么罕见东西,但很难取得,只因千秋藤是赤焰蛇最喜欢的树藤。 赤焰蛇虽然是低阶妖兽,但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也教人有些头疼,寻常修士修为不高的不会轻易去招惹,修为高的则是瞧不上。 要在从前他也瞧不上,偏偏他是金火双灵根,火系精纯,如今神识从沉睡中刚甦醒,魂力不稳,赤焰蛇王的内丹属性为火,于他有稳定魂力的作用。 若是没叫他瞧见也就罢了,可如今瞧见了这番际遇,他自然是要想办法拿到的。 否则如今这副魂体不稳的模样,还不知何时才能恢復修为?最麻烦的是,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再次陷入沉睡,就连对付一个筑基小修都得瞻前顾后,实在为难。 于是虚影一闪,他身形轻晃便落到了南嫣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到那个摊子上卖的千秋藤了吗?千秋藤不常见,你问他是从哪里寻得的,我需要寻一些东西稳定魂力。」 南嫣眉梢微动,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不过让她帮忙可没那么容易。 她歪头瞧着身旁的男子,轻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自己有手有脚的不能去吗?」 镜无延也低头瞧她,表情冷静,「显露身形会浪费灵力,我如今修为不够,不能浪费灵力,目前只能显露于你身前。」 「还有,我现在不能离开镯子太远,否则会被强召回来,你帮我问一下,我给你十株灵植草作为报酬?」 听到这话,对面的女修顿时眸眼一亮,好似两道浅月似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0页 女修抓着他的手掌用力拍了一下,像凡间那样约法三章,让镜无延有些怪异,然后乐颠颠地松开,生怕他会后悔似的。 镜无延冷静「嗯」了声,然后就瞧见那女修一路小跑到那摊子边,跟那男修拍肩搭背的聊了一通,脸上带着和善笑意,哄得那胖老头满脸褶子,最后才得意洋洋带着消息回来了。 「那个筑基老头说在白雾山找到的,还说那里蛇虫鼠蚁比较多,让我一个漂亮女修最好不要去,免得遇到危险。」 她话刚说完,那两只柔软白皙的小手伸到他面前,跟他从前养的那只灵宠颇为相似,尤其这讨东西时的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拿来吧。」 镜无延便从袖中翻出灵植递过去,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一低头就瞧见那女修就跟得了宝贝似的笑弯了眼,果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镜无延停顿半晌,然后才说道,「那咱们走吧,白雾山距离此处应该不远,来回一趟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这也算是你的机缘。」 南嫣瞧着这人毫不犹豫往前的架势,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然后哼他一声,两只眼睛毫不客气地瞅着他。 「走什么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白雾山了,你自己要寻一些东西稳定魂力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 镜无延身形顿了顿,转过头来盯着她,「机缘你也不要吗?千秋藤虽然常见,但坊市价格却不低,而且如今正是千秋果成熟的季节,你那么缺灵石,这些可都是资源,你也不稀罕吗?」 说到这个,南嫣就忍不住笑了,拍拍自己的纳物袋,明显很满足,「托你的福,我刚刚大赚了一笔,这些灵石已经够我用好久了,那些要冒险的机缘我就不要了,反正要去你就一个人去吧,我不陪你去。」 说着又背过脑袋数着刚到手的灵植,反手就存进了纳物袋里。 镜无延瞧着这人不肯配合的模样,眉头瞬间拧紧。 他要是能一个人离开的话肯定不会搭理这个筑基小修,偏偏他如今的行动被干坤镯限制得死死的,让他根本不能远离一步。 「白给的机缘你也不要?你如今卡在筑基初期已经很久了吧,一点拼搏冒险的念头都没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突破金丹了。」 南嫣心中好笑,这人当她傻吗? 看不出来他此刻的需求明显比她更着急吗?既然这样的话,不好好坑他一把那怎么对得起自己委曲求全呢? 听着这话,南嫣转头瞧他一眼,然后毫不心虚地说道,「不能突破也没关系,我在宗门有吃有喝,大师兄也会护我一辈子的,我干嘛要那么辛辛苦苦地把命拴在裤腰带上,要是遇着危险了怎么办,我可就一条小命。」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镜无延的眉头明显拧得更紧了。 他都活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这么贪生怕死的筑基小修,白给的机缘都畏首畏尾的,活该她修为低,一辈子无法突破。 他深唿吸一口气,生怕自己把人弄死。 镜无延沉默了半晌,突然又说,「你就这么怕死么?你这么辛辛苦苦修炼不就是为了突破为了长生吗?这次的机缘,我可以保证,肯定会很丰厚,你真的不去?」 他这问题的心思,真是让人想看不出来都难。 偏偏南嫣就要跟他作对。 那颗乌黑的脑袋点了点,「我当然怕死啊,我修炼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啊,我筑基了已经能活两百岁了,目前够了。」 毕竟原剧情里,原主五十岁都没活到呢,两百岁,太久了啊。 镜无延颇有些不甘心,他这副模样支撑不了多久的,有了赤焰蛇的内丹,会稳固很多,又问,「你真的不去?」 南嫣朝他咸鱼一笑,然后果断摇头,「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镜无延:「……」 镜无延低头瞧着那头髮乌黑的弱小女修,头一次产生了一种无从下手的麻烦感,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贪生怕死的修士? 就连未筑基的鍊气小修都比她大胆,尤其是这唾手可得的丰厚资源,她就真的一点也不稀罕?这攒经验的事情也不愿意干? 那她这么努力修炼做什么? 她不稀罕的话,他就没办法拿到赤焰蛇的内丹,没办法稳定魂力,就无法恢復修为重新修炼,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都怪这干坤镯被她认主的时候他还在沉睡,否则,他真的一掌拍死她,也不会让干坤镯被她这么稀里煳涂地认了主,造成如今这副受制于人的头疼场面。 镜无延揉了揉眉心,最后没办法妥协,「算我求你的,你说,你想要什么,就当是陪我去一趟,我给你报酬行了吧?」 南嫣嘴角弯了弯,早这么上道不就行了嘛,非得要人逼一下才开窍,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好在如今她还有筹码,这人受制于人的局势还没解除,让她有机会钻空子。 南嫣听到这话,忽然转过头来笑了一下,她瞳孔乌黑,像两粒黑润的明珠,透着一丝清澈的光。 「你说真的,想要什么都行吗?」 镜无延顿了下,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如今这种局势,也容不得他再犹豫了,便说,「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 南嫣抿唇一笑,那张清媚脱俗的小脸突然凑过来,一手拽着他的袍子,然后伸出三根白皙如玉的手指,「三个要求,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情,我就陪你去找千秋藤,怎么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1页 镜无延低头定定瞧着人。 所以这丫头早有预谋了是吧? 镜无延只觉得胸口微末翻腾,生平第一次有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偏还拿她没有办法。 他脑海中斟酌一番,仔细想想应了她也无妨,以这女修贪生怕死的性子,估计也不会提出什么太为难的要求来。 「我答应你,你说要我做什么事情?」他忍着某种烦躁,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这话,南嫣便忍不住笑了,然后掰着第一根手指头,「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这人对我是极不耐烦的,三番两次的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骗我我要你答应我,往后不能再欺负我,更不能做出伤害我的事情,这就是第一个要求,你答不答应?」 大概是怕死的人对危险有种天然的直觉,倒是不曾想她也能感受到他之前的那丝杀意,镜无延低头瞧了对方一眼,然后应了一声,「我保证,以后不会主动伤你性命。」 说完又轻吐了一口气,「那第二件事情呢?」 南嫣敲了敲手里的干坤镯,一副阴谋得逞,笑意吟吟地盯着他看,然后伸出五根手指头,「五百株珍稀灵植,你给不给?」 镜无延看着那女修眼里露出的笑意,嘴唇抿了抿,忽然很想反悔自己刚答应的第一个要求,他盯着人,黑眸深深,「五百株珍稀灵植太多,给你折中,三百株珍稀灵植,加上两百株寻常灵植,这样可以了吗?」 南嫣原本就没想着能拿到这么多,不过这人既然出手大方,那她肯定是毫不犹豫地收下的,于是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生怕晚了一刻对方就后悔了。 「可以可以,我不挑的……」 瞧见这女修忙不迭点头的模样,镜无延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些灵植就无事,小修真秘境开启不久,灵植将将养成,给她倒也无妨,等他找到镯子真正的主人,到时自会寻找机缘助她飞升上界。 「行了,还有第三件事是什么?」 他现在只想趁早摆脱这个筑基小修。 南嫣抿唇轻笑,忽然朝他招了招手。 「第三个要求也不过分,你稍微站过来一些,我怕你听不见。」 镜无延皱眉,这是在搞什么把戏? 他犹豫了一下,又瞧着那修为极低的女修,要按照从前在上界,他可能一只手就能摁死她,现在修为虽倒退至原点,但也不是这女修可以偷袭得了的。 他这样想着,又稍微往前行了一两步。 「行了,说吧,我能听见。」 话音刚落,就瞧见对面那女修眼珠黑亮,慢慢凑了过来,温热的唿吸起伏着,有一股淡淡的果香,「第三个要求就是,你得再答应我三个要求……」 听到这话,饶是镜无延再懒得跟她计较,此刻额头也忍不住抽了两下。 他下意识地朝对方伸手,想要把人抓回来教训一顿,结果对方早有准备,熘得极快,他只抓到了一手的软毛。 头髮这么软,心肠倒挺黑。 镜无延头一次被人气到发脾气,他都多少年没发过火了,沉睡了这么久了对外界的认知都变浅了,这臭丫头是不是觉得他脾气很好,还得再答应她三个要求,哪有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 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最后南嫣还是被这人抓住了,被他拎住后衣领子,一个用力就拽了回去,然后对着她耳边阴森森道,「你玩我,臭丫头,你真以为我脾气很好,敢这样戏弄我?」 南嫣后脑抵在他胸口,整个人被压制得死死的不能动弹,最后只能挣扎着满脸控诉的模样,眼冒泪花,「骗子,你好歹也是个神器,你跟我一个筑基小修计较什么啊?再说了,你刚答应过我什么你忘记了吗?你说不会主动伤害我的,你现在还锁我喉……」 南嫣现在是将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哎呀呀,疼疼疼,脑袋疼,头髮被压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了,我要被你勒死了……」 其实也没有多疼,这人力道不重,就是按着她不能动弹,不过三分的难受也被她演成十分的了,委屈巴巴。 镜无延冷笑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脸皮厚的女修,手臂圈着这人的脖子,将人拽了回来,「老实点,第三个要求不算,你重新提,前两个要求我已经答应你了,现在你得陪我去白雾山。」 南嫣立马露出妥协的神色,「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成嘛,你还不快放手……」 说完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那第三个要求我暂时还没想好,以后再提行不行?」 镜无延瞧着那女修转过脸可怜巴巴的模样,眼圈红红的像只兔子,冷冷哼了一声,这才松手将人放开。 放开人后,南嫣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又抬眸时不时地瞪人一眼,瞪的镜无延简直想把人抓回来再教训一顿。 …… 两人最后还是一起去了白雾山。 这山顾名思义也知道山上终年雾气瀰漫环绕,山中白雾茫茫,即便修士神识放开,最多也只能瞧见十几米远的距离。 况且山上多毒虫异兽,尤其迷雾蒙蒙的时候,妖兽掩藏在雾中袭击修士,很容易让人来不及防备,普通筑基小修很少会来这种地方寻找机缘。 两人随着传送阵法抵达山脚。 刚抵达山下,穿过那层透明的结界时,两人便感觉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包裹住了神识,即便神识放得再远,瞧见的依旧是一片浓雾,这种情况于修士而言无异于瞎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2页 南嫣便收了法器,直接步行跃到山下,身旁的镜无延一直跟着手镯。 南嫣踌躇着不肯进去,镜无延看她那胆小怕死的模样,又是一阵嫌弃,心底再一次烦躁,干坤镯怎么会被这种修士认主的。 他抬手,掌心直接贴上她的肩膀,一边推着人,一边抵在她后面不让她退缩,「行了,你只管进去,什么都不用怕,其余的交给我就行了。」 听到这个保证,南嫣顿时放松下来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嘛。 两人进入山上以后才发现这白雾山上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林中各种树木高耸入云,要不是高得都看不见顶,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一片普通的林子而已。 南嫣瞧着身旁白茫茫的一片,估计是她修为较低的缘故,神识放开瞧见的也都是四周的白雾跟树林。 镜无延要找的是千秋藤。 她听那个筑基老头说了,千秋藤就在山腰附近,南嫣瞧着四周的各种青藤树木,两人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千秋藤所在,倒是身上时不时被几只飞蚊骚扰。 再往前走,镜无延就停了下来。 南嫣也被迫停了下来,她摸了摸脑袋,感觉后头那人手指忽然滑过后颈,冰凉凉的,有些瘆人,她转头瞪着他, 「你摸我脖子做什么?」 镜无延只觉得莫名其妙,冷静看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对面千秋藤上,然后随口回了一句,「不是我,我没摸你。」 话音刚落,那小手指又在她脑袋上轻拂了一把,南嫣反手抓住那人偷袭的小动作,「还说没摸,不是你难不成是鬼吗?」 南嫣一把将人抓回来,冰凉凉的触感贴近掌心,莫名有种滑腻的感觉。 她定睛一看,好傢伙,居然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蛇! 南嫣顿时头皮都发麻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想把这条蛇丢到对面那人脸上去。 但忽然想到自己如今修士的身份,一条低阶的小灵蛇而已,连她的灵气罩都没咬破,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她捏着小蛇的尾巴,当着镜无延的面往后一扔,冷酷一笑,颇有气势,「呵,一条小蛇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听到这话,对面那人也是轻松一笑,朝她点头,「嗯,不怕就好,那就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南嫣正要问他开始什么,结果听到身后忽然传来的一阵起伏的「咝咝」声,她转过头一看,只瞧见那颗高耸入云的千秋树上攀着无数根青藤,青藤上是密密麻麻的蛇潮。 五颜六色的柔软躯体交缠在一起,一团堆成一团的,往前滚动,咝咝声起伏不断。 那一瞬间,南嫣简直想把对面那人爆锤一顿,反正她是忍不住了,早把自己宗门修士的身份忘的一干二净。 逮着身旁的镜无延就是一个熊扑,将人抱得紧紧的,吓得面色惨白,一边哭嚎一边用颤抖的语气质问他,「你个混蛋,你不是说来找树藤的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蛇?」 她一边害怕一边还不忘记抱住任务对象,真是敬业尽责。 镜无延被人猝不及防地抱了个满怀,一时间没来得及躲开,不过瞧着这人面色发白的模样,他心情显然极好。 「是来找树藤,赤焰蛇最喜欢的植物就是千秋藤,这下好了,你拿千秋藤,我取赤焰蛇王的内丹,咱们两全其美,两样东西都有了。」 他说着又拍了拍身上这人的后背,冷声道,「行了,快下来吧,你不是说你不怕蛇吗?这都是一些低阶妖兽,威力不大,一人一半,很容易解决的。」 南嫣好不容易缠上的这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开,她整个脑袋都埋进对方胸口,哭得可怜兮兮,「我不下,我不下,我死都不下,你一个人解决吧,我看着就头疼,眼睛疼,一条小蛇我是不怕,可这起码都得上万条了吧,蛇来了,来了!后面来了,快躲开啊!」 镜无延被这狗皮膏药似的女修缠上了,一时间竟扯不开,只能带着她一起闪躲。 修士的气息惊动了藤树上的蛇王,蛇王甦醒过来后便指绘低阶灵蛇开始进攻。 原本最好的偷袭时机错过,镜无延心头也一阵气恼,偏又被这人纠缠着,放不开手脚。 他没想到这女修如此无能,竟连一点低阶的妖兽她都对付不了,气得忍不住咬牙问她,「你的修为为何如此差劲?你平日里都在混水摸鱼干什么?我以为以你的灵气罩可以支撑一会儿的。」 南嫣趴在他胸口哭,泪水都抹他衣服上了,「你凶我?你还凶我,我都说了我不来,是你非要我来的,这下好了吧,捅了蛇窝了,咱俩要被蛇堆活埋了,都怪你的。」 「呜呜,你快点的,左边,左边的飞过来了,右边的,右边也赶紧捏死,快捏死,头顶还有!」 一边哭还一边让他躲,生怕自己被咬到一口,连手指都缩进衣袖里了,藏的严严实实。 镜无延深吸了一口气,「闭嘴!你被你的大师兄养的太软弱了,你是修士,修士就该经歷风雨,自己成长,倘若连面对这些小挫折的能力都没有,你迟早会身陨的。」 缩在怀里的女修一边呜呜哭一边唾弃,「我下次再自己成长,这次就交给你了,你动作快点,救命,我大师兄从来不会让我干这些的,你快动手啊,捏死,赶紧捏死。」 「动作再快点,再不快点,蛇王就能吃一顿热乎晚餐了,咱俩估计能够它吃好久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3页 镜无延:「……」 真是半点指望不上。 第163章 163 镜无延被这呜呜咽咽的哭声吵得头疼,烦死了,这女修真的彻底创新了他对修士的认知,他修炼至今,活了这么久了,就从来没见过这般胆小如鼠又胸无大志的女修。 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事也干不了。 他带她来这里到底是有何用,来拖自己后腿的吗? 镜无延瞧着这人哭得满脸眼泪的模样,一低头那眼泪全都蹭他胸口的衣襟之上了,额头太阳穴忽然突突跳了两下。 他将心头翻涌的某种罕见的一丝愠恼压下,算了,不能杀,不能杀,他跟一个筑基小修计较未免太降身份,更何况,刚刚答应过她的要求,现在杀了会有麻烦。 镜无延看着四周涌聚而来的蛇潮愈发勐烈,密密麻麻的攻击毒液不停地吐在他凝聚起来的灵气罩上,眼中也闪过一丝烦躁。 偏在这时,怀里的人还像只兔子一样,死命揪着他的衣襟往里头钻着,整颗脑袋都埋进了袍子里,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 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挂在他身上的,怕死到这种程度,简直离谱!这还不算,她偶尔抬头看一眼,又开始哭泣。 「呜呜,救命,完了,都怪你的。」 「我都说了我不来,这下好了,我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了,以后再也不敢吃蛇了。」 「快点快点!又飞过来了,快剁头,那只也剁。」 一边指挥还一边哭得不成样子,时不时地委委屈屈指责两句,「你下手也太狠了,都死的面目全非了,还有血都飙到我手上来了,我这法衣是大师兄刚送我的,很贵的,你要赔!」 镜无延深唿吸了一口气,听到前面那几句话时还能克制,听到她后面说的那句话时,额头青筋瞬间都浮现出来了。 胸中一时岔气,全身灵力四散泄出,一个不察,四周凝聚而起的灵气罩瞬间就被那只赤焰蛇王攻出了一道裂口。 镜无延咬牙,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语气阴森威胁的话道,「你给我闭嘴,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现在就把你丢到蛇坑里去。」 南嫣一听这话又开始呜呜哭诉起来,她作也是作的有底线的,眼见这人真生气了,她就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咬的也不疼,跟发泄似的,嘴里呜呜的发出泣音。 镜无延重新凝聚灵气,现在没心思跟她计较这些,否则真的会有种,想把她跟那些密密麻麻的蛇头一块剁掉的冲动。 眼见蛇潮变得越来越汹涌,镜无延也不自觉皱眉,他来前也仔细想过,原本两个人对付这些灵蛇是完全足够的,但这赤焰蛇王应该不久前突破了,如今应该是四阶妖兽。 若按照他从前的修为,一只手掌就能全部摁死,解决这些麻烦也不过是眨眼功夫。 偏偏沉睡太久了,如今修为倒退最低,再加上怀里这个除了帮倒忙,就是能拖后腿的,半点用处都没有,想不到有一日,他堂堂的青幽星君竟也能陷入如此窘境,实在难堪至极。 镜无延抬手又凝聚一道飞刃扫过密密麻麻的蛇潮,逼退一部分攻击,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本身灵力都不充足了。 突然他想到什么,低头瞧着缩在他怀里跟鹌鹑一样的女修,顿时又气的头疼,「你的纳物袋呢?」 镜无延有种想咬牙的冲动,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干坤镯真是瞎了眼,被这种女修赖上了,这人看着就是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挫败感。 「你这么多年的修炼全都白修了吗?这种攒经验的事情你也躲,你的秘境任务到底是怎么唬弄过的?还不赶紧用你的冰符跟金箭符,现在不用,留着以后别人摸尸的时候发一笔横财吗?」 南嫣嘴角抽了抽,发觉这人嘴巴也是够毒的,怪不得是个肚里黑,她装模作样把头从他怀里挪开一寸,这才开口,「在怀里。」 听到这话,镜无延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拿,伸到一半又想到什么,低头薄怒瞪她一眼,「还不赶紧自己拿!」 南嫣听罢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抱他瞬间更紧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你休想我松手,我现在抱着你呢,我怎么拿?我一松手就要掉下去了,你就趁机把我扔蛇坑给你当垫脚石了,我不松手,我死也不松手,你休想唬弄我。」 镜无延听到这话,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还是发现自己被气得胸口发闷。 这女修到底是有多怕死?这般胆小如鼠,又招人嫌弃的女子,她到底是为何而修炼?又怎么会在修真界存活至今的,凭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靠怕死的天性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想将她扔进蛇堆里弄死算了,可想想那近在咫尺的赤焰蛇王内丹,再想想弄死这女修后的后果。 镜无延颇有些不甘心,想到再次沉睡的代价,他现在可承受不起了,更何况百年后再次醒来,要是再遇上一个像这样的看不顺眼,那岂不是白受这代价了。 于是一抬手,手臂直接揽住这女修的柔软腰身,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腿上,将人稳稳噹噹的圈进怀里,这才冷声开口,「赶紧拿,再说废话,我真将你扔进去餵蛇。」 南嫣感受到被人抱在怀里的触感,这人的体温明显偏低,大概是不太习惯,精瘦却有力度的手臂绷得紧紧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4页 南嫣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才从怀里摸出自己的纳物袋,还带着怀里的温度,一把塞进了对方胸口,嘴里还念叨着: 「给你、给你,都给你了。你省着点用,我花了不少钱买的,你可不要浪费了,就当是我借你的,你以后还得还我的。」 镜无延真是想用手死死捂住那张不停开阖的嘴巴,之前只觉得她贪生怕死,胸无大志,如今又多了一个啰嗦抠门的缺点。 遇到危险只会鬼哭狼嚎,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混水摸鱼,毫无志向,脸皮又厚,还被她的好师兄养成了一个明晃晃的废物,连这等低阶妖兽都对付不了,又弱又无能,最重要的她还怡然自得,丝毫不肯做出改变。 这样的人,如何能在修真界存活? 可以说,这女修的身上真是罕见地集齐了所有他嫌弃不喜欢的缺点,简直麻烦至极。 最后,镜无延以火符煅烧,再用冰符瞬间冰封蛇潮,最后以灵气凝聚飞刃一一抨击销毁,一番缠斗下来,总算是成功斩杀了那只赤焰蛇王,顺利拿到蛇王内丹。 赤焰蛇王身死,蛇潮失去领头蛇,于是千秋藤上的蛇群也开始慢慢往后退去,与此同时,镜无延体内残存的灵气也几乎消耗殆尽,倘若不是为了稳定魂力,他也不至于跟这等低阶小灵蛇纠缠,实在是狼狈。 偏偏这时候,他转头瞧见一眼那女修,从蛇潮开始慢慢往后退散的时候,那女修就很果断的从他身上下来了。 不过她还是不肯消停,一边扯着他的袖袍哭得可怜兮兮的,一边开始捡尸。 这些赤焰蛇都是一两阶的灵蛇妖兽,运气好的还有三阶以上的,满地的蛇尸全都被她捡了,一条不漏。 他在前面辛辛苦苦地逼退蛇潮,她就跟在他后头捡好处,半分苦力不出,还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哭诉着,一边哭一边拽着他的袖子抹眼泪,「呜呜,你都不知道,我今日真是被吓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噁心的场面,从前我师兄会一直护着我的。」 「都怪你的,我这次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南嫣一边嘤嘤嘤地跟他装柔弱小白莲,一边满心控诉着他今日的手段之兇狠残忍,」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我那些热心肠的同门师兄了……呃,这条剁得太烂了,都卖不了好价钱了。」 她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纳物袋,然后塞到他手上,一副为他好的口吻,「你好歹也出点力气,这么多尸体,大家一起捡一起发财,你不是说干坤镯里头的阵法启动了要补充灵气吗?捡完了,卖的灵石,到时候大家平分。」 镜无延瞬间捏紧手掌,有种想把她捏死的冲动。 南嫣可不管他心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她能得好处就行了。 哎呀呀,发财了,发财了。 又发一大笔横财,还半分力气都没出,尤其是瞧着对面那人灵力用空之后脸色发白的模样,最后又被她一番话气得脸色发青,南嫣只觉得满心舒爽,捡尸捡得更飞快了。 镜无延真的是,觉得自己的底线再次被这个女修拉到了最低,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能忍过。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黑沉的眸子就这么深深地盯着她。 呵,臭丫头,一边说自己被吓坏了,一边捡尸体的动作还那么利索,当他很好煳弄吗?这女修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在坑他的吧? 最后,镜无延轻吐了一口浊气,将心头的那丝杀意克制下去。 然后跟她一起捡尸,不过不是为了帮她,而是清理一块位置,妖兽血腥四散开来之后,很容易再吸引一些其他兇残妖兽过来。 他如今灵气已经耗尽,指望那边那个女修抵抗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自力更生。 等到四周清理干净,镜无延将手中的纳物袋直接朝那女修扔了过去,鼓鼓囊囊的袋子砸了她一脑门。 女修「哎哟」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怒气沖沖地瞪着他,眼睛瞪的浑圆,「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等她一低头看到地上的那只砸过来的满满当当的纳物袋后,原本瞪圆的眼睛又一弯,瞬间变成了两道月牙。 「你砸,你砸,砸的手酸也没关系。」 一边说着还一边将纳物袋塞进了怀里。 镜无延冷嗤一声,似是瞧不上她那贪财抠搜的模样,转过头不再看她,又轻吐了口气息,收敛情绪,然后从袖中翻出一个核桃般发现的千机屋,灵力一驱动,小屋便似阵法一般开启,落在了空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又转头看了南嫣一眼,「今日时间不够了,先在这里过上一夜,夜里你警惕点,我要将内丹炼化。」 南嫣这下很老实的「嗯嗯」了两声。 然后又兴致勃勃地跟着他一起进入了千机屋,进来了还一副满脸好奇惊喜的模样,到处摸摸蹭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没见过世面的愚蠢气息。 镜无延瞧了一眼,就将视线嫌弃的挪开,防止自己越瞧越觉得丢人现眼。 南嫣四处看看,这千机屋是个跟她寝房差不多大小的房子,只不过被人用阵法符箓按照核桃般大小的小圆球炼制的,这大概就是炼器师的能耐了。 她们宗门最厉害的炼器师应该也没这手艺,兴许不止他们宗门,而是整个修真界都没办法缔造出这样的千机屋。 南嫣便忍不住凑了过去,开始刷存在感,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的好时机,能让他安心打坐那才有鬼了,就是要折腾死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5页 镜无延就坐在灵石玉床之上就开始炼化赤焰蛇的内丹,南嫣瞧见他底下打坐用的玉床,用的灵石是从她的纳物袋里取的。 她凑过去给人捶了捶大腿,满脸殷勤讨好,「老大,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小弟小妹了,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着你,跟你一起闷声发大财,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老大?」 也不知道她这厚颜无耻,攀亲带故的模样是跟谁学的? 镜无延撩开眼皮,一睁眼便瞧见那女修伸着那只白嫩柔软的爪子往他腰间挂着的小圆球抹去,眼里满是好奇跟在意。 他抬起手,想都没想便「啪」地一声,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拍在那只手背上了,白皙莹润的肌肤上立马浮现一道新鲜的红印。 女修抬眸,眼睛水汪汪地瞪他, 「你又打我?」 镜无延被她骚扰的静不下心来,半点冥想的心思都没了,「谁是你老大?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你当小弟了,谁让你随随便便碰我的?再有下次,手指头都给你剁烂了。」 南嫣闻言好似被吓到,手指头瞬间一缩,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他剁蛇头时的果断了,一张莹润清媚的小脸立马有些微白。 南嫣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瞧得出来这人目前对她没什么杀心的,这人大概也是个口是心非型的矛盾性格,就是那种嘴上说不要,其实身体特别想要的矛盾型。 好了,彻底摸清了这人的性格,南嫣感觉自己下手愈发稳了,她这矫情做作的小白莲性格不就刚好克这人嘛,很好。 南嫣低声指责他,一副委屈模样,「你用了我的灵石,我认你当老大你还嫌弃我?我就摸你一下怎么了嘛,你那小核桃给我看一眼又怎么了?我又不嫌弃你的,别忘了,你的身体里可是还有我的骨血啊。」 镜无延被这话气得岔气,额头太阳穴都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 他是因为她的血甦醒过来的不错,但这怎么就成了他身体里有她的骨血了? 简直就是满口胡言。 镜无延冷笑一声,冷峻的眉头皱紧,转过头,黑沉的眸子盯着她,「再敢胡说八道,我就真把你扔出去了。」 「千机屋于你半点用处都没有,就你成日里待在宗门里混水摸鱼的懒散模样,打个低阶妖兽都怕得要死,这辈子都用不上我的千机屋,想要东西,找你的好师兄要去吧。」 南嫣的手指不知何时又揪住了他的袍子,镜无延瞧见了也懒得管她,骂了又不听,这人半分羞耻心都没有的。 脸皮厚的堪比城墙,若是寻常修士被人这般指责,早就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了,偏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南嫣闷闷瞪他一眼,见他没有阻拦,手指又悄摸摸摸到他腰间去了,「我师兄这不是没有么,他要是有的话我早就坑过来了,我就瞧这么一眼,你先借我玩几天好不好?咱俩都同生共死这么久了,你瞧着我刚刚那么费心费力地帮你捡尸体的模样,到时候我再多给你分几块灵石好不好?」 她说着,指尖也摸到了那枚核桃般大小的千机小屋,脸上刚要露出一个笑,准备继续去摸那悬挂的绳结时,手腕就被人「啪」地一声抓住了。 他这次好歹没打她手背了,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她的手腕。 微凉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衫传了过来。 那只修长的指节就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 南嫣就抬起头来瞧着这人,那双清丽妩媚的小脸扬起,颊边落了几缕柔顺髮丝,眼睛乌黑圆润的,还带着丝丝的期盼跟好奇,显然是很想要他怀里的东西。 镜无延的视线也盯了过去,那双漆黑的眸子微眯了一下,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嘴角勾起,忽然轻笑了一下,「很想要是吗?」 南嫣也就跟着他笑着点头,看上去格外欢喜,「嗯嗯,我就想看两眼?」 话音刚落,手腕勐地一紧,南嫣被这人拽得往前一倒,另一只手刚好撑在他腿上。 她一抬头,就听到这人语气陡然变得阴森起来,略带些威胁,「呵,不怕死是么?真以为我在跟你说笑?」 他就没见过这么胆小如鼠又胆大妄为的女修,是不是以为他不杀她就没别的法子治她了?胆子大到三番两次的触碰他的底线。 他抬起另一只手,那女修就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掌,满脸的着急跟妥协,「唉,别打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肿了,我不就是想瞧你的小核桃一眼吗?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宗门穷得很,我没见过大世面,瞧见新鲜玩意儿肯定很好奇啊,你这宝贝看着就不是凡品,你那么在意的话,我不看了还不行吗?」 南嫣微微抿唇,她最会装乖骗人了,就抬眸委屈地瞧着人,「别打了,我错了成不?」 那只胡作非为的爪子此刻也老老实实的被他捏在手中不敢挣扎。 镜无延只觉得自己手中捏了一团棉絮,软的跟没有骨头似的,绵软滑腻,看着就没什么攻击能力,叫人格外嫌弃。 他眸色深深地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心中莫名烦躁,只觉得再让她这么打扰下去,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恢復灵力? 想到这点,镜无延的眉头瞬间皱的更紧了。 随后冷哼一声,利落解下腰间的千机小屋重重朝她脑门上扔了过去,「拿了滚远点,再耽误我炼化内丹,我就连你一起炼化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6页 说完还将人一把甩开,一副懒得跟她计较的模样。 南嫣「哎哟」一声,没有防备地往后仰了一下,整个身子差点摔倒,好在最后关头稳住了。 她瞧着对面那人瞧她一眼又嫌弃别过脸去,南嫣自然毫不在意地朝他露出一个笑,然后捧着千机小屋开始研究起来了。 她得了小核桃自然是安分了。 南嫣心里想着,看来这人的底线又被她摸着了啊,虽然嘴上说着要把她扔出去餵蛇,可他说了那么多次,实际上却一次都没执行过。 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啊。 眼见对面的镜无延闭上眼睛又开始进入冥想,南嫣就靠在另一头,从她的纳物袋里拿出各种柔软舒适的床垫被子。 在宽敞的玉床上铺了个十分舒适的软榻,榻上铺的软垫是灵狐兔毛制成的,还有这软枕,全是她大师兄准备的。 不得不说,这中了情蛊的大师兄一开始还是十分体贴的,也不知道那人想她了没。 反正这长夜漫漫,她是有点念想了,她家大师兄的腰身清瘦有力,暖被窝的时候抱起来很舒服,当枕头枕着也非常合适。 南嫣铺好了床榻,又利索地翻下身,从纳物袋里挑挑拣拣,拿出一条肉质肥美、灵气充裕的灵蛇肉来。 指尖凝出飞刃将灵蛇肉收拾干净,又从纳物袋里掏出各种瓦罐锅子,然后用灵泉水炖了起来,一边用灵火熬制,一边往里头放各种灵植菌子。 不过一会儿,那瓦罐里头就冒出了浓浓的香气,灵气充裕的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千机小屋。 镜无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阴森森地盯着底下忙个不停的女修。 他大概已经被这人气到没脾气了。 要在从前,可能在这女修第一次纠缠他的时候就已经被一掌拍死了,偏偏现在无能为力。 他方才一闭上眼睛时,耳边就传来那女修在下面叮叮噹噹的煮饭声,原本不想搭理的,继续凝神冥想,结果不消片刻,就闻到了这满屋子的香气。 他向来不是注重口腹之慾的人,但沉睡了近百年,如今初初醒来,什么都没尝过,腹中空了百年,眼下也被这恼人的味道引的毫无打坐的心思了。 镜无延面无表情看她一眼,实在没忍住沉声道,「你身为修士,本该注重修炼提升修为,可你不仅懒散好享乐,还重口腹之慾,这样的修士如何才能突破飞升?」 他又说,「倘若你能将你重享受的这份心思用到修炼上,何愁不能突破筑基初期,再升一个境界?」 唉呀,这人可终于忍不住了,主动找她搭话了,这可真是稀奇。 南嫣心想,虽然这人嘴上总是说着嫌弃她修为低,又嫌弃她不够上进的话,但其实心底对她却没有太多恶感。这大概要归功于整个修真界的原因了,越是为了修炼不择手段、追求上进的人愈发引人警惕忌惮。 毕竟在这个修真界,连最为亲密的道侣之间,也会各自留有后手,不可能将自己的底牌全盘告知,以免遭受背叛时身死道消。 不求上进也有不求上进的好处,成天吃吃喝喝又贪图享受的修士起码不那么招人忌惮,也更容易得人信任。 南嫣听到声音,就转过头来盯着他瞧,她脾气倒也好,听了这番话后也不气恼,哼了两声又转过头去了,「我修炼本就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倘若一味追求境界,忽略了过程,那我修炼的意义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镜无延瞧不上她,只觉得这种话完全是因为她天赋不够才自我安慰说出来的,他冷哼一声,话音一转,又问,「你在宗门过得就是这样懒散的生活,你师兄也不管你?」 「嗯?」这话题转换的,跟她师兄有什么关系啊? 南嫣抬头气恼横他一眼,「我这样怎么了?这样不挺好的么。有吃有喝,我活的很自在,师兄为什么要管着我?」 镜无延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你如今修为太低,你师兄却比你高两三个境界,你就不担心你师兄抛下你么?等他飞升上界那日,你可能还是个道行低下的小修士,一辈子都无法赶上他,你都不觉得羞愧吗?」 南嫣也不搭理他,反正就当他说的话全是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哼,那又怎么样,人各有志,反正我的追求就是及时行乐,让自己开心。」 说完又捏着勺子搅动着鲜香的蛇羹,乳白色的浓汤灵香四溢。 偏偏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落在镜无延眼里就成了朽木不可雕也。 他沉默了一瞬,又挪开了视线,然后说出了一个事实,冷静道,「你这样,只会拖你师兄的后腿。」 这话南嫣听着就很不高兴了,说的好像她只会惹祸干饭一样,她也能闯秘境做任务的好吧,于是转过头来冷眼瞪着他,乌黑的眼眸瞪得圆润润的。 「关你什么事?我师兄就愿意给我拖,别人想给我拖,我还不稀罕呢。」 镜无延也回盯过去,不屑道,「大言不惭,修真界没有人会一直喜欢拖后腿的女修,即便他是你师兄,也没有义务一直照顾你,宠着你,早晚有一天也会厌你烦你,最后抛下你,独自飞升。」 南嫣听着这话就很不服气,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她现在可是她家大师兄的小迷妹啊,怎么能容忍他人诋毁大师兄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7页 于是她目光滴熘一圈落在对面那人身上,那眼神打量来打量去的,最后飘忽忽的还带些嫌弃,满脸鄙夷道,「你如今这副嫉妒到面目全非的模样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她说着还摇了摇头,一副唾弃模样。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了,我的心上人永远只有我大师兄一个。」 「我告诉你,就算你拼命在我面前诋毁他,我喜欢我大师兄这事也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哼。」 哼完一声,她还很气愤转过头去,一副颇为嫌弃他的模样。 镜无延:「……」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镜无延瞧着那人时不时投过来的微妙目光,瞬间只觉得胸口憋的慌,真想敲开这女修的脑袋,看看里面塞满的是不是全都是草,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离谱至极的想法? 曾经上界灵域中对他投怀送抱的美貌女修不知凡几,哪个不是修真界风情万种的美貌女神,就这个臭丫头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还敢嫌弃他图谋不轨。 她哪来的自信这么想的? 最重要的是,她哪只眼睛看到了他对她有这种想法的? 他分明是嫌弃她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成日里就知道吃吃喝喝,厮混度日,简直不堪入目。 镜无延被气得不轻,真想把人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不过气着气着大概也就习惯了,最后表情慢慢收敛,冷笑一声,又重新闭上眼睛,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好,等他修为恢復一成,到时候就能离开这蠢女人了。 他根本没必要搭理她,也没必要跟她计较,像她这种修为低下的女修,倘若不是偶然,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接触。 等他找到镯子的真正主人,他才不会管她死活,呵。 另一边的南嫣可不管他被气成了什么样子,瞧着他又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的状态,鼻间轻哼一声,最好气死他。 她估算着时间,瞧着那火候差不多了,掀开盖子,只觉得瓦罐里加了各种灵植的蛇羹烫变得更香了,正好吃吃喝喝,一个人吃了大半,剩下的就用灵石保温着放在桌子上。 等她吃饱喝足了,用灵泉水简单的梳洗过后,又重新爬上他的玉床,做修士就这点好,吃到肚里的灵兽肉类可以重新转换成灵气弥补精气神。 她瞧着身旁的镜无延似乎已经进入深层冥想了,周身灵气微散,便也学着他的模样开始打坐修炼。 一开始确实是有模有样的,不过大概是不太习惯这硬邦邦的床铺,虽然铺了一层软垫,还是没她屋里的睡得软和。 到了后半夜,她就很自然的一个偏移,脑袋顺势枕上了镜无延的大腿,那人也没察觉,兀自打坐着,她再一个翻身,后脑勺对着他的腰腹,把被子裹好,睡得十分香甜。 等到第二日,镜无延的内丹终于炼化完成,神魂稍微稳定了一些。 他收敛周身四溢的灵气,那些看不见的灵气便化作流萤一般沁入身体,镜无延的唿吸变得绵长平稳,意识渐渐恢復。 等他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大腿上似乎压了个什么东西。 镜无延皱眉,低头一瞧,便看到那个女修枕着他的大腿睡得十分安稳的模样。 原本白皙莹润的小脸睡得格外红润,透着一股子健康的粉意,那排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在粉白的眼睑处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因为距离挨得过近,他几乎能感受到这女修唿出的温热气息。 居然毫无防备,胆子还真是够大,真的不怕他一掌拍死她么? 镜无延黑眸眯了眯,瞧着这女修睡得这么香甜的模样,他就忍不住生气。 然后伸手,揪着那女修两颊的软肉,下意识地捏了捏,又搓了搓,最后捏着她的腮肉直接将人从腿上丢了出去。 「睡够了么?」 这一下直接让南嫣的脑袋磕到了玉床上,疼得南嫣「哎哟」了一声,整个人是瞬间惊醒了。 她抬起头怒目而视,整个人因为刚睡醒,眼睛水雾朦胧的,又因为长得一副乖甜小师妹的模样,即便是生气了,也没那个气场,半点都不唬人。 大概是被磕疼了,她起身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骂了一嘴,「狗东西,你想造反吗?」 等骂完人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然后就瞧见对面的镜无延眼睛眯得更阴森了,他转过头来,一把将还不太清醒的南嫣拽过来,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 「狗东西?呵呵,很好,你胆子不小啊,这话是骂谁呢?」 就骂你,就骂你…… 狗东西,你的腿是金子做的吗?长那么长给她枕一下怎么了,会断还是会骨折吗? 第164章 164 被对方这么一威胁,南嫣明显清醒过来了,她抬头瞪人,十分不满道,「你打我?你又打我,我睡着好好的,招你惹你了?你敢说你不是伺机报復?你喜欢我就算了,见我不从,如今居然还对我动手?」 她伸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一按更疼了,「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兇狠残暴,连我这么个娇滴滴的女人都打?」 镜无延听她满口胡言,那副刚睡醒的模样,右边脸颊还被印出了一个红印子,整个人瞪直了眼睛,明显一副怒气沖沖的模样。 真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8页 本事不大,胆子还不小。 镜无延忽而低下头来,淡薄的黑袍随着动作勾勒出笔直挺阔的肩膀线条。 他抬手,那只修长的手指又伸过来了,然后捏住那女修刚睡醒后的包子脸,扯着那软乎乎的软肉力道捏得更重了,然后眯眼,一副浑身杀气四溢的模样,「是又怎么样?」 「我不仅会打你这种娇滴滴的女修,你若是惹恼了我,我还会将你大卸八块,剥皮抽筋,然后丢进酒罈子里泡上三天三夜。」 「如今我的魂力也稳定了,臭丫头,你先前煳弄我的那些事情,咱们是不是该好好清算一下了,嗯?」 他说完还露出一个冷笑,眼珠深黑,平薄而殷红的嘴角拉长咧开,冷飕飕的,含着几分杀气,那张白皙的脸庞低下来的时候,就像打了层阴影,看着就不好招惹。 没办法,实力不够,关键时刻只能装乖认怂,夹着尾巴做人,南嫣能屈能伸,皮完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她下意识伸手握住那只矜贵的手,这混蛋的力道贼重,捏得她面皮都快发麻了。 她咬着牙,然后把另外一边脸伸了过去,特别真诚委屈地对他说,「老大,换边捏几下行吗?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跟我这么个小鱼小虾计较呢?」 镜无延看她一眼,还真换边捏了。 南嫣就继续说,睁着眼睛说瞎话,「您的气质无与伦比,您的样貌倾国倾城,你的心性必定也是慈悲为怀,和蔼可亲,反正,就是非常好,无与伦比的好,所以,你就别计较我前两天的无心之举了,行吗,老大?」 南嫣可劲儿拍人马屁,她心想着,看来这人的兴致还不错,一大早的居然还跟她吓唬人来了,真要按他说的,惹恼了就大卸八块弄死的话,说明这人现在没恼嘛。 没恼还跟她说这些吓唬人的话,明显是在逗她玩嘛,这么好的机会,不加紧时间留点深刻印象的话,更待何时呢? 于是南嫣也很上道,立马将怀中的核桃小屋摸出来,双手奉上,眼神特别诚恳,「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是我大意冒犯了。」 「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如此尊贵,您就看在咱俩这几天同生共死,同床共枕的份上,饶了我吧,好不好?」 果然,这世上是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的,反正逮着人可劲夸就完事了,夸得他心情舒畅,先前那些小事也就不计较了。 于是,镜无延很是大发慈悲的收了手,然后很随意地问她,「是么?原来我在你这个女修眼中这样的好,那么我与你那个好师兄相比起来如何呢?」 他原本以为这人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结果这臭丫头居然毫不犹豫的,连想都没想,就举着大拇指朝他竖起,「是您,绝对是您,您最好了,我师兄哪儿能跟你相比啊,您在我心中绝对第一好。」 镜无延瞅着她那谄媚厚脸皮的模样,冷哼一声,听她说的那般毫不犹豫,也不知为何,他居然一点都不相信呢。 大概是那虚情假意的模样表现得太明显了,镜无延冷笑一声。 这臭丫头的性子他也已经摸得差不多了,贪生怕死就算了,还天生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质,满嘴甜言蜜语哄得宗门里的那些好师兄们团团转,只怕这臭丫头当着她大师兄的面,也是这么说的。 这么一想,镜无延就觉得更嫌弃了。 他收回手,软腻的触感让他十分嫌弃地往衣摆上擦了擦,兴许是太久都没遇到过这么一个颇合心意的傢伙,忽然就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人了,他转过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然后轻飘飘的说了句。 「我现在心情不大好,你昨晚枕着我的腿睡了一夜,此刻这腿似乎有些麻了。」 南嫣听了这话,心底立马毫不犹豫地「呸」了一声,当谁看不明白呢?都是修士,灵气一通畅,遍布全身,再麻的腿脚也能下地跑上两圈不带停的。 不过这话是不能当面说出口。 这人小心眼,真计较起来的时候,管你是不是女修,估计以牙还牙的招数多着呢,此刻这人又是很明显的在逗她玩呢。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镜无延还特别委婉地告诉她说,「你得找点事情让我的心情变好一些,否则我一不高兴,就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 这意思表露的是相当明显了,该南嫣这个新收的小弟发挥本事的时候来了,南嫣立马伸手给他捶腿揉肩,跟伺候皇上似的。 那想白净柔软的小脸上一边露出讨喜的微笑,心里一边亲切地问候着他大爷,迟早有一天,得让他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她这番献殷勤捶腿的功夫,镜无延的心情果然舒畅了不少,他低头瞧着那臭丫头一副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收敛本性,低头妥协讨好的小模样,越瞧越觉得挺有意思,怪不得能哄得她大师兄宠得她无法无天的。 这臭丫头的性子确实很讨喜,又没什么坏心眼攻击性,就是成日里不求上进,太懒散了,不过这么养着倒也挺有意思的。 镜无延忽然想起来自己从前养过不少妖兽灵宠,都是兇残霸道类型的。 他养过一只八阶黑蟒,还养过一只七阶金雕,两只妖兽互不相容,成日厮杀,最后拼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镜无延的目光又落到对面那丫头的身上,眼底忽然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兴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9页 他还从来没养过女人,养这么个贪财讨喜的狗腿子,心情烦闷的时候拿出来解解闷,应该也挺有乐趣的。 镜无延想着,目光又落到那丫头的脸上,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如今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暂时没这份心思。 大爷被伺候得舒心了,然后才大发慈悲地跟她说了自己的名字。 南嫣要知道这人心底把她当狗腿子来使唤的,还想着要跟妖兽宠物放一块饲养的话,现在保准能把她袋子里那敲镯子用的大铁锤,先把他的狗腿敲断了算了。 狗男人,想的还挺美,也不看看她会不会答应给他养,哼。 赤焰蛇王的内丹到手了,白雾山之行也彻底结束了,镜无延抬手一挥便将千机小屋收了起来,那枚小核桃也不知是忘记拿了,还是真的大方,就一直放在南嫣的怀里了。 两人收拾收拾自然要准备回宗门了,不过回去之前,南嫣还特意去了一趟山下坊市,将这两天的灵蛇尸体跟到手的千秋藤卖了个干净,又发了一大笔横财。 最终南嫣拍着鼓鼓囊囊的纳物袋,非常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唉,其实像这样的好事,多来几次又有何妨呢? 回到宗门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平常时候,宗门里的师兄师姐们外出接任务的时候都会出行个十天半个月的,她如今出去才两三天,时间算不得长久。 不过进了庭院,一推开门,她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大师兄,浑身上下清清冷冷的,像山巅常年不化的冰雪似的。 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尤其是扫过来的视线,几乎要将人冻死了。 南嫣手指拍了拍手镯,原本站在一旁的镜无延冷嗤一声,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流光闪进镯子里,两人先前在山下就已经说好了。 南嫣不得将干坤镯的事情告诉宗门,不能随意泄露他的存在,与之相对的是,镜无延也不会打扰她跟宗门师兄们的相处,更不会伤害他们宗门的人。 两人达成协议,然后互相互相妥协了。最后那黑心肝的狗男人还很挑剔地分走了属于他的一半灵石,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狗男人就是想看着她肉疼,却又没办法抗拒的模样,狗东西,早晚得让他好看。 南嫣第一眼瞧见大师兄那端坐着的身影时,下意识地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就要冲过去扑进对方怀里。 但刚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就想到前两天两人吵架,最后导致双方不欢而散的事情,整个人瞬间剎车似的停住了。 她抬着眸,原本那张小脸上欢喜雀跃的表情瞬间收敛了,然后把脑袋转过去,气闷哼了一声,最后走到师兄的对面,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也不肯搭理人。 她这模样当然也是故意做出来的,她坐在凳子上后,扫了对面冷冷清清的大师兄一眼就开始一言不发,那模样明显还在生气。 南嫣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一眼,抬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灵茶,一边喝茶,一边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绿汪汪的颜色鲜艷极了,像一潭清澈的小湖泊,跟白皙莹润的手腕相互映衬着,显得格外的好看。 风寂雪看她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也不像从前那样朝他扑过来了,即便他知道如今自己的喜欢在意是因为情蛊的作用,可眼下还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了。 他抬眸直视过去,忽然冷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过来,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风寂雪盯着她,其实从那日争吵之后,他就一直想要忽略自己的心思不去在意对方的动静,但是却发现根本不行,到最后连静坐冥想之时,脑海中都是这人那天生气离开的模样,她还说要去找别的师兄。 风寂雪越想越气,到最后更没心思打坐了,于是就故作随意地问了值守的弟子几句,结果却被告知: 小师妹那天生完气就自己一个人气沖沖的下山去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已经有两三天了,夜里也没有回来过。 如果是换作宗门其他弟子外出任务游歷,风寂雪自然是不会在意。 但他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小师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能力跟胆子,就那副胆小怕事,遇事只会四处躲藏的个性,竟也敢自己一个人偷跑下山? 眼见对方还是垂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肯说的模样,他眼底生出清冽冷意,甚至有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情绪。 他语气明显更重了些,「没听见我问的话吗?我在问你,你这两天到底去了哪里?」 南嫣还是不肯说话,无论他怎么问都不肯回答,而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也必定是会让人烦躁生气的。 于是风寂雪的面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表情也更冷了些,一只手伸了过去,直接将椅子上人的一把拽了过来,跟他对视着。 「说话!」 「怎么?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好师兄,所以就要把我踢到一边去了,如今连瞧都不肯正眼瞧上一眼了,嗯?」 风寂雪那日听说她下山后,便吩咐了几个外门弟子去想,得到的消息却是小师妹在山下跟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修一起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风寂雪面色不受控制地沉了沉,然后就一直在她屋子里等她回来,等了两天,这人才终于回来。 南嫣抬起眸,终于肯看他了,不过眼眶却是有些泛红,连语气也冷淡了不少,「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我跟别的好师兄出去过夜去了,凭什么你能跟别的好师妹一起谈天说地、谈情说爱,我不能跟别的好哥哥一块出去双修?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0页 她故意说这种话误导他,对付这种冷冷清清的人,慢节凑的哄着太麻烦了,不如直接吵一架印象深刻。 风寂雪听到这话果然心中更怒,从未有过的恼怒,怒极反笑,捏着她的手腕力道更紧了,「跟别的男修出去过夜?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也是你一个女修能说的出口的?」 「你将自己当成什么了?合欢宗的那些炉鼎女修吗?胆敢如此放肆,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纵得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世间险恶,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南嫣忍不住瞪他,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委屈了,她用力扣着他的手指,使劲朝他哭喊着,「我就敢,我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放手,你捏疼我了,明明是你自己先不要我的,你现在凭什么管着我?我就是要跟别人一起双修,以后还要相亲相爱,你管的着吗?」 生性清冷的大师兄,还是头一次发这样大的火,就连外头洒扫的僕从都能察觉到屋内灵气四溢纠缠的模样,那气势明显有异。 寻常人哪儿敢这样招惹他啊。 大师兄的性子冷淡不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即便不说话,用那双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你的时候,也知道大事不好了。 小师妹也从没被这样对待过。 风寂雪一把将人按住,眼神冷得令人遍体生寒,他冷笑,轻呵了一声,「我管的着吗?我都管了这么多年了,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双修?你本事不小,还敢跟别的野男人一起双休,以你这种体质修为,你也不怕被人当成炉鼎采了个干净,不怕死么?」 偏偏南嫣还要激他,眼眶通红地踢他小腿,「关你什么事,我就是不怕死,我就是要跟别的野男人一起双修,怎么了?」 「他年纪大会疼人,还比你长得好看,能力也比你强,我就是要给他采阴补阳,死了我也不给你采,我气死你。」 南嫣抬头看着人,哭得眼圈通红的,连眼睫上都沾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死死瞪着他。 不得不说,虽然知道她说的全都是气话,但风寂雪还是被这番话给气到了,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往前数十年没有发泄过的怒火,今天一次性宣洩出来了,气得一贯冷静理智的面皮都控制不住了。 这个口无遮拦的混帐。 还敢给别的野男人采阴补阳,就这么点修为,只怕对方采一次她就没命了,她还敢这般大言不惭,还死了也不给他采? 风寂雪指节捏紧,眼眸眯了眯,语气愈发冰冷,「所以,你这是想离开我了?」 南嫣眼里含着水光,想都没想,当即就嘴硬回道,「是又怎么样?我从前不知道外头还有那么多好哥哥,个个都比你知情识趣,温柔体贴,而且力足活好,我就是想……」 话还没说完,原本摆在那儿好端端的石凳被灵气一扫,瞬间「砰」地一声,碎成了四分五裂,碎片落到了地上,弹起一阵粉末。 南嫣仿佛被吓到了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没回过神来,原本捏着她手腕的大师兄勐地一用力,将她拽进怀里,然后按着她的肩膀直接将人放倒按在了腿上。 南嫣一时不察,整个身体就被迫趴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不管不顾用力挣扎了。 她这回也反应过来了,一扭头就瞧见那人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根藤条来,这是要把她当成不听话的熊孩子来揍一顿吗? 南嫣见状顿时反抗得更厉害了,气得脸颊通红,连唿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还不怕死地直唿他名讳,「风寂雪,你敢?你个混蛋,我都多大了啊,你还要用藤条抽我?」 她哭得眼泪全都抹在他衣摆上了,雪白的长袍上全是泪湿的痕迹,「风寂雪,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在外门都已经是小师姐了,你要真敢拿藤条抽我,我、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风寂雪!」 风寂雪冷笑,清清冷冷的目光扫过她的后背,眸色愈发冷淡了,「还小师姐,你瞧瞧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有半分师姐的气势吗?」 「你满口胡言,不尊师长,如今还敢胡作非为,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师兄了?」 「你胆子真是不小,谁教你的修炼方式?还想跟野男人双修过夜,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混帐玩意?不肯老实修炼却整日里钻研这些歪门邪道,好,你不是要跟人双修吗?我今日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双修?」 风寂雪听着这话就忍不住想要教训她一顿,他都多少年没发过脾气了,被她几句话就气成了这个样子。 这小师妹从十来岁就进了宗门,小时候就住在他的山头,一开始还性子腼腆,有些认生,后来熟悉了之后就彻底放飞本性了,在他的山头称王称霸,将一群灵兽灵宠折腾得够呛。 他养了她那么久,看着她从乖巧温顺的小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看她筑基,帮她巩固修为,从前相处不多,却也是真心当个同门师妹来照顾的。 他性子冷,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肯锲而不捨接近他的也就这么一个小师妹了。 偏偏中了情蛊之后,他对这个小师妹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旖旎心思,这种心思他越是克制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而如今他不过一时放松了些,她就敢彻底翻了天了,还找野男人双修,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敢这么任性妄为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1页 于是抬手,那藤条毫不犹豫地就朝她背上抽了一下,抽的时候也控制着力度。 眼见对方动作不停,南嫣惊慌扭头,拼命挣扎着想要起来,最后嗓子里都是泣音了,开始委屈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敢了,你放开我,我不跟野男人过夜了……」 话音刚落,那藤条又「啪」地一声抽她屁股上了,南嫣眼泪瞬间就冒出来了,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丢脸。 这动静估计全被外头的师兄弟们听见了,明天一早,估计整个山头的弟子都会知道她这个小师妹又被大师兄收拾了一顿,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于是她也不挣扎了,脸庞又红又委屈,最后一口咬上他的大腿,呜呜哭诉起来。 「我都说我错了,你还打我,你打死我算了吧,反正你也不想要我了,你早就嫌弃我碍眼惹事了,你不喜欢我,你想打死我,好给你的林师妹挪位置,你打吧打吧……」 说着,那眼泪一颗一颗的顺着脸庞往下滴落,她又哭又委屈,眼睛哭得通红,「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让我走的。」 「你从秘境里出来就不对劲了,一直都在疏远我,你为了林师姐指责我,我跟别人一起下山你就不高兴,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你有时间陪别的师妹,却不肯陪我的时候,我也会不高兴呢……」 「你干脆把我打死得了,从今往后,就当这宗门里没我这个小师妹了……」 风寂雪打了两下就停了,藤条被他扔到了地上,他低头瞧着趴在腿上哭得梨花带雨,一副天都塌下来的模样,又莫名有些怜惜之情。 刚刚的气愤全都是因为她死不悔改的顶撞造成的,怒意也就是那一瞬间冲上了头,这会儿瞧见她哭得那么可怜兮兮的模样,再联想到前几日确实是他拒绝了她的事情。 心中爱怜瞬间变得更深了些。 风寂雪此时也渐渐冷静下来了,说实话,今天要不是她嘴硬非要说那些话激他,他也不会狠下心思教训她的。 他心中除了练剑对其他事物从来没有强求的概念,若是从前,小师妹跟别的男子在一起就在一起,这是对方的选择,他无法决定也无法干涉,那就放手好了。 偏偏这次不太一样,整个人都被她气昏了头,然后打完又后悔了。 风寂雪想到这里,情绪已经彻底平復下来了,他看着还趴在腿上不肯动弹的小师妹,一把将人抱起,坐在腿上,然后搂进怀里,「你以为我为什么打你?」 大师兄声色清冷,压低声音时有种说不出严肃认真感,他开始训人,「你就为了跟我赌气,所以随随便便跟其他的男修下山去玩,你有没有想过那人可能对你图谋不轨?」 「倘若对方修为高于你,你无意间惹恼了他,他可不会像同宗门的师兄们那般迁就于你,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还敢这般任性胡闹吗?」 风寂雪眸色沉了沉,「你知道采阴补阳是怎么一回事吗?这种事情你也敢瞎说,倘若那人真的惦记你的修为,将你当炉鼎女修来采,到时候你会被吸得干干净净,就剩下一堆干枯面皮,这样你也要给别人采吗?」 「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到这里,大师兄的语气才逐渐缓和了下来,眸色也没先前那么冷了,「嫣嫣,别把这修真界想的太好,在没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你随意亲近对方,只会被人利用而已。」 说完,风寂雪又伸手,微凉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替人擦去了那些快要干涸的泪渍。 南嫣依旧是那副不肯说话的模样。 风寂雪抿着薄唇,心中显露出几分无奈的情绪,又瞧见她垂着头一副鹌鹑的模样,实在没忍住问了句,「就这么疼吗?」 他皱了皱眉,「我打得应该很轻的,小时候都不哭,如今长大了倒哭成了这副样子,还说自己是小师姐,分明是越活越回去了。」 南嫣看他微微拧起的眉头,心想这次的小矛盾应该算是彻底解决了,不过打了她不还回来,那可不是她的处事原则。 于是南嫣一抿唇,抬头委屈又控诉地瞧着他,「怎么就不疼了?再说了,那是疼的问题吗?你不想想我都多大了,你还跟我小时候一样揍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明天一早肯定整个山头的人都知道了,我这个小师妹又惹祸了,还被大师兄按住打了一顿屁股,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她说完又举着袖子,把脑袋埋在手臂上呜呜地哭,又哭又难过,觉得脸面比皮肉之疼严重多了。 风寂雪看她那模样,心底莫名其妙有些好笑,他伸着手指把她煳了一脸的头髮拨开,又捲起袖袍轻轻擦拭着。 「好,这次是我的错,没有顾及你的面子问题,那你现在要如何才能彻底消气?」 听到这话,小师妹依旧抽抽噎噎的,一副可怜又控诉的模样,然后抬眸,兇巴巴地瞪人,「你打了我,我自然也要打你。」 风寂雪闻言有些好笑,然后捡起那根藤条递到她面前,「好,你要是不高兴,你打行了吧,打了之后,可不许再说那些胡话……」 他话还没说完,手上的藤条就被人一把拍开了。 小师妹勐地朝他扑了过来,将他整个人都压倒在了身后的床铺上。 然后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嘴里还唔唔地念叨着,「谁说我要用藤条打了,我要咬回来,你打了我几下,我就要十倍百倍地咬回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2页 风寂雪明显没想到小师妹会来这一招,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将人推开。 偏他一挣扎,身上那人又开始呜呜地哭,一边哭还一边撒泼似的磨蹭着,不许他动弹,更不许反抗,说这是他应得的,明明说了要赔罪的,这又算什么意思? 风寂雪是修士但不是和尚,不管是情蛊也好,还是非他本愿也好,此刻身上的人都是他的心上人,所以哪怕他再克制,心中仍有那么一丝想放纵的念头。 只那么一晃神的功夫,身上的人就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绳索缚住了他的双手。 南嫣心想,当修士就是这点好,念个法诀就能解决很多事情。 她抿唇在自己咬的位置舔了舔,一脸得逞的笑,最后更是气焰嚣张地扯开了他的衣襟,连腰带也被她扯掉了。 南嫣骑在这大师兄的腰上,嚣张至极。 底下的师兄皱眉,眸色冷淡又克制,只不过唿吸略微不稳,直直地盯着她。 「嫣嫣,够了。」 她反瞪回去,「不够……」 她的美人师兄衣衫半开,宽阔的胸膛是结实有力的线条,胸口微微起伏着,连带着瞧她的眼神也带了些古怪情绪。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混帐招数?」 南嫣忍不住眯眼笑,「话本呀,话本里画了很多,描述的细节可仔细了,二师兄的柜子里塞了满满当当的都是坊市新品,我偷瞧了好多本了,师兄放心,我不会弄疼你的。」 风寂雪听到这话气的头疼,冷白的面庞都涌上了一股羞耻的红潮,「苏南嫣,你给我住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你偷瞧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敢用在我的身上,我先前教训你是不是教训得太浅了,让你还敢这般胡闹……」 南嫣哼两声,把他的话全当耳旁风了,先是一口咬在了对方胸口上。 风寂雪细微闷哼一声,也不知是疼还是痒,感受到那一排小细牙在肌肤上慢慢厮磨着,最后咬着咬着那感觉就有些不对劲了,似猫吃鱼那般又咬又舔,一直到他的喉咙。 风寂雪实在忍不住了,捏紧手指,用力克制着喉咙里发出的闷哼声,然后念出一个法诀,双手就从那绳索中解了开来。 他一把按住那只悄摸钻进衣摆中胡作非为的手指,声音微哑, 「够了,嘶……别咬了。」 「嫣嫣,别闹了……」 他的眼神那么冷清,那么幽深,偏偏眼尾又沾染了一抹红意,像涂抹了一层胭脂似的,透着股情动之后的靡艷之色。 偏偏南嫣现在丝毫不怕他。 她低着头,那张白净的小脸像是玉瓷一样精緻,眉眼间透着股儿惑人的清媚,乌黑的小辫子从肩上落下来,垂到他的胸口。 她的手还在乱来,脸上带着一丝笑。 风寂雪一手钳住她的腰,一手按着腰腹下方那只小手愈发用力。 他唿吸有些急促,感受到胸口厮磨的那股痒意,他喉结不自觉耸动了一下。 他只觉得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小师妹像个勾人的精魅,明知前面是泥沼不可深陷,却偏偏还是被她诱惑,最后他用力攥紧她的手指,声音带着轻颤跟诱哄, 「轻点,轻些……」 小师妹就笑着朝他压了下来。 最后吻着吻着,这个孽障小师妹居然就这么趴他胸口睡着了,风寂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简直想把人敲醒再打一顿,把他弄成这副模样就不管了? 这个孽障,出去两天就敢对他做这种混帐事情,往后要是再跟人出去,那还了得? 等到风寂雪好不容易平復胸腔内的躁动情绪,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越看越觉得有种烦躁气恼情绪,他起身将人一併抱起。 然后又轻轻放到床上躺好,又替她盖好被子,最后才捻了一道净尘诀,收拾了身上的痕迹,这才转身狼狈离开了。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林清霜也终于成功融合上次清虚秘境中获得了一半机缘了,她的修为提升了一个境界,如今只比风寂雪低了两个小境界了。 上辈子的那些记忆一直裹挟着她,让她这段时间混乱无比,痛苦的同时,她也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上辈子她无意间送给师兄的那枚镯子,那只干坤镯不是普通的镯子,而是一枚万中无一的神器。 上辈子她没有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这辈子,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再错过了。 第165章 165 外头的洒扫弟子只看到小师妹的那间寝房,门一打开,里头的灵气泄出,混杂着一股果甜靡丽的气息泄出。 众人还来不及奇怪这味道怎么那么怪异呢,一抬头就瞧见大师兄那张冷冷清清的脸庞露出来了。 众人心里猜测着,看来大师兄这次被气得不轻啊,瞧瞧大师兄那张如玉的面庞,平常清清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可今日他们却从大师兄的脸上瞧见了一丝难堪情绪,还有那脸都被气红了,衣衫瞧着似乎也有些乱了。 几个洒扫弟子下意识地想往屋内瞧瞧,本意是想看看小师妹被揍成什么熊样了? 结果却被大师兄那冷冰冰的眼神一扫,那视线就跟带了杀气似的,瞧见谁了,估计谁就要倒霉,几个弟子又赶紧老老实实的把头低下去,不敢轻易招惹气头上的大师兄。 其实吧,宗门的那些个师兄弟们就没几个没被大师兄削过的,他们从小都是被大师兄用剑敲大的。大师兄性子冷是冷了些,对待他们这群同门师弟们还是很负责任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3页 大师兄的实力高,年岁也比他们长,尤其面对他们这群师弟们时,就更像是个名符其实的合格师长了,有时候教训甚至比师尊还要来的威严,旁人谁敢轻易挑衅他啊? 可这次不一样,小师妹居然也被他教训得这么惨,虽然大师兄对待女弟子们也都是一视同仁,但很明显是不像对待男弟子们那般肆意,没几个师妹被这样不顾脸面的教训过,也就小师妹敢这般跟他对着来了。 不过这次小师妹还真的是无妄之灾。 小师妹不就在外头跟别的男修过了几夜吗?何必管的这么紧呢?孩子都大了,有些乱七八糟的小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唉,大师兄又不肯满足人家,还不准小师妹找外援,这可真是霸道任性啊。 不过大师兄这次很明显就是生气吃醋了啊。 刚刚灵气罩里灵力纠缠波动,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很明显地听到了结界里头小师妹哭着喊着求饶的声音,那声音那么委屈可怜,没想到大师兄依旧是下得了狠手。 真的是……太兇残了。 招惹谁不好要去招惹大师兄呢? 不过他们瞧着大师兄脖子上那一抹红痕,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师兄脖子怎么受伤了,难道刚刚小师妹真跟他打起来了? 那小师妹这次还能好吗? 几个人想着,立马抬头想再仔细往屋内瞧瞧的时候,瞬间只感觉到四周的气息更冷了,尤其是大师兄那张冰雪似的脸。 一句话都没说,也给了众人一种大事不好的压力了。 然后就瞧见大师兄把门一关,遮的严严实实的,一开始明明是想重重阖上的,后来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力道又轻了许多,最后转身疾步离开了。 离开后的风寂雪直接朝着自己的庭院中去了,外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混乱跟不堪,只是他自己明白,那脚步怎么看都有种狼狈落逃的窘迫感。 而在另一边,原本静谧无声的屋内,流光一闪,一道身着玄袍的身影便从南嫣腕上的干坤镯中闪现了出来。 镜无延冷眼瞧着床榻上睡得格外香甜的南嫣,呵,看来昨晚没睡好啊?枕着他的大腿睡了一夜都没睡好吗? 还想找野男人双修,她胆子确实不小。 倘若他是她的师兄,他会将她皮都扒掉一层,让她认清什么是现实,再好好教训上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仗着得宠就无法无天? 镜无延眼眸眯了眯,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平静地犹如深潭一般不起波澜,刚刚外头发生的一切他不是没有注意。 但让他有些微妙不爽的是,这臭丫头最在意果然还是她师兄啊。 瞧瞧,这一对比才能看的出来,这臭丫头在面对他的时候到底是有多虚情假意,笑也笑的那么虚伪做作,皮笑肉不笑的,保不准心里还在骂他。 想到这里,镜无延的心情明显更不好了,眼眸半眯,眸子漆黑,尤其是瞧着那榻上睡得格外安稳的臭丫头,越看越觉得心情不太高兴了。 他心情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在他身旁没心没肺一脸高兴的样子,所以就要折腾人,于是果断伸手,捏着那软绵绵的面颊使劲拧了拧,把人脸颊当面团来捏。 最后瞧见那底下的臭丫头还是没醒,手上加大力度硬生生把那张俏生生的脸蛋给捏红了,这也让睡梦中的南嫣感受到一丝细微痛意。 他捏了没几下就听到底下那人轻轻「嘤咛」了声,像是不耐烦了,又含着几分委屈,感受到脸上依旧不停的揉弄,最后迷迷煳煳说了句,「疼」。 眼见对方还是不肯停手,她迷迷濛蒙的翻了个身,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嘴里还模煳不清地哼了几声,「好师兄,别闹了……」 「我错了,下次还敢……轻轻揉揉。」 那两只珠白的小细牙就咬在他的手指上,里头柔软的舌尖无意间扫过他的指头。 殷红的唇微微张着,带了点湿热的气息,像尝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实实在在的咬了两口。 镜无延就冷眼看着,看着这臭丫头不仅认错了人,把他当成了她的好师兄,还敢这么嚣张的抱着他的手指头啃。 偏偏她咬得又不重,像是某种兽类磨牙似的,细细用那两颗小细牙磨着磨着。 镜无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感受到那种柔软又无害的触感,手指头下意识的动了下,轻轻蹭到了她的唇瓣,还有里头的舌尖,那种触感有些陌生,却不讨厌,那唇有些微红,比她的面颊还要柔软。 镜无延低头静静盯了这女修一瞬,目光迟疑地落在那两瓣薄薄的、嫣红的唇瓣上,指尖摩挲着揉弄着,动作也越来越轻缓。 她看着确实乖顺而无害,醒着的时候满嘴甜言蜜语,睡着了又格外安静温顺,实在让人生不出厌烦的心思来。 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弯下身子,凑了过去,低头轻嗅了嗅,隐约嗅到了那双柔软的唇瓣上带着一股果甜的气息,随着她的唿吸缓慢喷洒过来。 镜无延眸色有些深,眼中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怪异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那一瞬间,脑袋里闪过一丝混沌,某种从未有过的念头跟情绪闪现出来,让他盯着这女修的唇瓣略微有些失了神。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随后镜无延面色便是陡然一冷,勐地将手指抽了回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4页 他眼中很罕见地浮现了一丝恼怒跟不耐烦的情绪,最后冷哼一声,转身就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镜无延抿着薄唇,眸色沉沉地盯着床榻上的女修,心中莫名其妙,他怎么会被一个身无二两肉的黄毛丫头牵动了心神。 而在另一边的风寂雪,如今却陷入了一种更矛盾混乱的情绪中,他根本不知道方才那些可耻的事情到底是出自他本心,还是因为情蛊控制的原因。 他有些不堪,更难以想像自己会变成那样一个失控不冷静的修士,在那一瞬间的功夫,他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渴望小师妹与他更亲近一些,做更亲密的事情,甚至再过分一些也无妨。 他为自己那种隐秘而诡异的心思感到羞耻,身为修士,本不该这般重情重欲的。 只要一想到那些事情,此刻风寂雪的情绪就变得愈发挣扎纠结。 那张如雪似的面庞也涌出一团如云霞般的红潮,仿佛醉了一般,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意。 他下意识地低头,往腰腹之下看了眼,只一眼,方才那些恼人的画面又如泉水般蓦地涌进了脑海中。 她手掌那么软,又那么细,秀玉似的白净,又带着一股暖乎乎的温度,平常在他面前那么乖顺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敢那般放肆的? 往常冰冷如霜,霞姿月韵的师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狼狈。 这个孽障……她怎么敢的? 谁教了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风寂雪越想越觉得头疼无奈,揉着发疼的眉心,将所有的混乱情绪全都压进脑海深处,这个混帐小师妹真的是打乱了他所有的克制与隐忍,让他拿她再无办法。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不能在沉浸在这种虚幻的感觉之中,无论跟小师妹在一起的感觉有多美好,那都感情都不是真实的…… 是情蛊操控了他,是情蛊掌控着他喜欢上了小师妹,那些反应也是在情蛊的控制下才产生的。 风寂雪紧紧捏住了手掌,泛红的眼眸中终于恢復了一丝清明,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无论如何,他也必须将情蛊解了。 他始终不可能在某些东西的掌控下,与她毫无间隙地在一起,更不可能成为一只弱小蛊虫的傀儡。 就在风寂雪打定主意,决定去找解情蛊的法子时,庭院中忽然走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林清霜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师兄那张冷清如玉的面庞上,看他微蹙着眉,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的样子。 往常挺直的腰身如今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身体松懈毫无戒备,连她走进了他的身旁都尚未发现。 秘境之行,她没有再像上辈子那般与他的心上人争锋相对,所以大师兄也对她的牴触抗拒也变得缓和了许多。 从前这个大师兄明明是个最纯粹的人,纯粹到一心只有练剑,对于任何外界的事物都懒得搭理,性子冷淡的让人不敢靠近,更不敢与之企及,可直到他喜欢上了小师妹。 林清霜是真的不懂,明明和他一起进宗门修炼的人是她,跟他一起下山歷练,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也是她,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最后会喜欢上一个一无是处,只会闹闹腾腾拖他后腿的低修为小师妹,难道就因为她会哭、会撒娇、会讨好众人吗? 她是真的很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不如一个遇事只会卖乖讨巧的小师妹,可她最不甘心的是眼前的人。 上辈子,宗门大比上,眼前这个她痴恋了数十年的师兄,一剑毫不犹豫地刺伤了她的肩头,那一剑就为了给他的心上人报仇。 可最终却害得她心境不稳,修为倒退,被心魔一点一点困住,最后身死道消。 而在她身死的那一刻,她的师兄却正在跟他的好师妹举行结契仪式。 想到自己灵魂飘散在大殿上时看到的那一幕,林清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就连周身的气势也变得冷淡凌冽了不少。 她直接走上前去,打断了风寂雪的沉思,声音冷淡克制地喊了声,「风师兄。」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风寂雪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一转身,便看到了身旁站着的林清霜,原本眸中那丝挣扎懊恼的神色也彻底收敛了干净,那些恼人的情绪跟画面也被他全部压进心底深处。 风寂雪抬起眸,眼中闪过一丝微讶,但很快又恢復平静,目光淡淡的望着她,「林师妹,找我有何事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忽然间又想到方才在屋里,小师妹哭着喊着说出的那番话了,他不知晓小师妹的气性那般大,也不知道那丫头的心眼子那般小,所以在面对林清霜的时候,态度也比从前变得平淡冷静了不少。 而林清霜看他这副冷淡的模样,原本来时的那一些纠结犹豫瞬间也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她抬眸直视着坐在石凳上的风寂雪,她的大师兄还是和从前一样,冷冷清清,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情与在意。 她心中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酸楚,仿佛针刺一般难受疼痛,她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彻底放下,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师兄,倘若真能放下,她也不可能最后最被自己的心魔困死。 她面对他时心中仍会有一些情绪起伏波动,但如今她已经能克制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5页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她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愚蠢了,更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他身上,否则受伤的永远都只会是她自己,这个人没有心的。 想到这些,林清霜的眼眸愈发冷了不少,她轻吐了一口气息,直接说道,「风师兄,我今日来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给你我之间的事情彻底做个了结罢了。」 闻言,风寂雪眉峰轻蹙了下。 他不太明白林师妹说的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目光仍不解地看向她,「这话从何说起,林师妹,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林清霜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容没有进到眼底深处,看上去有些冷,「没有,我很好,我只是彻底看清了一些事实而已。我只想自己从前没有尽过一个贴心师妹的责任,我也知晓自己从前某些越距的行为让风师兄产生了困扰,但往后我不会再那样了。」 「风师兄,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就只是同门,过往的一切全都烟消云散了,我不会在与你纠缠不休了,更不会再管教你的小师妹了,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彻底划清界线吧。」 这话听着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风寂雪眉头拧紧,最近的烦心事多了,也让他变得有些没耐性了。 他目光落在对面脸色沉沉的林师妹身上,沉默一瞬,这才开口解释道,「我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林师妹了,我也不知你说的这番话是何意思?只是林师妹,你我之间不一直都是同门师兄妹吗?我并未没有将你当成师妹来看待过,不知你为何这般恼我?」 林清霜却是轻呵了一声,像是被他这番冷淡的语气给气到了,她眼皮轻抬,目光定定地望向他,「既然这样的话,那便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到这里,林清霜的语气愈发冷了,「既然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话,那就烦请风师兄将我从前送你的那些灵植、丹药,符箓,还有那枚干坤镯子一併还我,也好让我们之间彻底做个了断。」 听到这番说辞,风寂雪的眉头瞬间皱的更紧了,他此刻就算再迟钝,也能明白林师妹此番来找他的目的是什么了,原来是想找他拿回以前赠送的丹药灵符之类的东西。 可是那些东西并不珍贵难寻,难不成林师妹最近手头紧,所以才会这般不顾脸面来找他要那些东西的? 想到这里,风寂雪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疑问,他转头看了身旁的林师妹一眼,发现这个师妹的修为似乎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按理说林师妹才从秘境中出来,应该不缺这些东西的,不过也不一定,修为提升之后,确实需要不少灵植丹药进行稳固的。 想到此,他忽然说了一句,「倘若林师妹最近缺些丹药灵植稳固修为的话,我可以赠你一些,毕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同门,不需要为这点小事闹成这样。」 他说着便伸手摸向腰间,将那只纳物袋顺势解了下来,又担心对方多想,便随口补充了一句,「我平日里练剑较多,这些丹药跟灵植都用不上,师妹不介意的话,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果断打断了。 林清霜瞧着那纳物袋眼里露出一丝烦躁,她下意识地回復道,「风师兄的好意,师妹心领了。但是我并不是缺这些东西,我只是想拿回曾经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还有师兄也不必再找藉口了,我最想要拿回的是那只曾经送给你的干坤镯,至于其他的那些灵植丹药,师兄随意还我就行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风寂雪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这个林师妹不是缺这些东西,她就是想拿回曾经送给他的那些物品罢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但风寂雪还是没有跟她纠缠。 思及此,风寂雪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仍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其实对他来说,是拿还是还都没什么太大区别,当初主动收下那些东西,也是为了让双方不再难堪,避免争吵而已。 既然如今她那么想要拿回去,那就还回去算了,毕竟那些东西他也不缺。 只是她提到了那个镯子…… 风寂雪脑海中思绪翻转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长眉忽然又不自觉拧了下。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寻常的灵植丹药并不难寻,唯有一样,林师妹说的那枚干坤镯,已经被他送给小师妹了。 那是一只通体碧绿的镯子,周身缠绕了一些银饰,那只镯子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宝贝,只是一件普通的纳物器罢了,比寻常坊市卖的纳物袋大不了多少空间。 当时林师妹送他的时候,他以几道刻有他剑气的符箓作为交换,后来小师妹无意间瞧见那镯子好看,他便顺手送给对方了。 如今听到林师妹如此强势要回那只镯子,这让风寂雪一时间有些为难。 也幸好他向来情绪内敛,表情淡漠,即使为难也很难让人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风寂雪收敛心神,目光落到对面的林师妹身上,一手拿出纳物袋里的丹药,还有一些灵植,然后解释道,「林师妹,我并非贪图你的东西不肯归还,只是你说的那枚镯子已经被我送人了,我无法再还你了。」 「抱歉,若是师妹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再赠你几道最近刻下的剑符作为补偿,这样可以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6页 在他看来,一个纳物器而已,并不值得他再去不顾脸面强行去找小师妹要回来,免得惹她不高兴了,只怕到时候又要做些混帐事了,他现在有些不想见她……孽障。 听到这话,林清霜下意识地抿紧了唇,她脸上露出一丝着急的情绪,她就知道,那镯子肯定是被他送给苏南嫣了。上辈子她死后,灵魂浑浑噩噩的,飘到小师妹的洞府前看了很久,她看到小师妹捧着那只镯子气的跺脚,怒骂那只镯子中看不中用,那镯子分明就是个神器,里头全是灵池灵髓,还有各种灵植草药,根本不是普通的纳物器。 那原本是她的东西,却被她无意间错过了,既然已经重生了,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再看着别人抢走她的东西,更何况那还是个神器,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放手的。 这样想着,林清霜的眼中也闪露出了一丝焦躁的情绪,几乎脱口而出道,「不行,风师兄,我只要那枚镯子。」 她看到风师兄露出为难的神色,就知道他不可能愿意为了她而去得罪小师妹,可他不去要回来,她又如何能拿回那个神器? 纠结了一瞬,她只能咬牙扯出一个谎来,眼中露出难过的神情,「风师兄有所不知,那是我从前还未入宗门的时候,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被我一时煳涂送人了,如今我仔细回想起来了,那个镯子对我很重要。」 她抬眸认真地看过去,」我不能失去它,还请师兄让那人还给我,我愿意以同等价位的灵石去换,这样可以了吗?」 林清霜现在是真的有些着急,虽然知道小师妹用不了镯子里头的东西,但难免她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倘若整个宗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那长老们是不是就会收走那件神器了? 这话说完,气氛忽然变得凝固下来。 风寂雪抬眸扫过对面的林师妹一眼,他不是傻子,这个理由听上去也相当的拙劣,不过她既然强求,他也没办法,毕竟那确实算她赠予他的东西,虽然时候他补偿的灵石,但如今林师妹宁肯退还灵石也要拿回那枚镯子,他只能应了一声。 「我会试试,镯子已经被我送给小师妹了,她当初瞧着镯子好看,便要去了当个普通首饰,我见她似乎挺喜欢那只镯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要回来了。」 说完这番话,风寂雪的表情又恢復原样了,仍旧是那么一副平静冷淡的模样,外人看不出有任何异状,唯有他心底莫名烦闷。 这下只怕小师妹又要不高兴了。 风寂雪捏了捏手指,想到那个痴缠磨人的小师妹,指尖莫名有些发烫。 ……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一觉睡醒之后,一睁眼便瞧见那坐在她椅子上的镜无延。 那人跟个大爷似的半靠在椅背上翘着长腿,后背还垫了只她平常抱在怀里的兔毛软枕,神态懒散,一副颇为自得的模样。 南嫣揉揉眼睛,睡得迷迷濛蒙的,刚想问他,「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刚答应我在宗门会尽量不出来的吗?」 结果一抬眸瞧见他手里拿着的那本绘着图案的合欢宗秘书,她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冲上去就要抢回来,小脸急得红扑扑的,咬牙又羞又恼地瞪他,「谁让你偷看我秘籍的,你从哪儿翻出来的,我明明都藏好了。」 镜无延脸色不变,一只手将人拦住,随即冷笑了声,「藏地板下也算藏好了,就这点手段能拦得住我吗?」 「还有,臭丫头,你才多大年纪就开始钻研这些合欢宗的旁门左道,不知道金丹未成之前,不可乱泄元阴吗?我要是你师兄,你此刻就该待在酒罈子里泡着了。」 南嫣气得咬牙,直接冲上去跟人纠缠,「关你屁事,我就看看也不成吗?我又没有真的跟着修炼,这些都是坊市里卖的最火的,我偷偷买来长长见识也不行吗?」 镜无延冷呵了一声,「没有修炼,那你昨日使得那些手段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这话,南嫣似乎愣了一瞬。 随后那莹润的小脸顿时红的更厉害了,她瞪着这人眼中有一丝羞意还有怒气,「你无耻,你偷看我跟师兄亲近,你不要脸!」 她应该是气急了,急得耳根子都染红了,好似抹了一层胭脂,明明羞得要死,却偏偏用那双眼睛死命瞪着他。 镜无延闻言,却转过头去轻嗤了声,不屑道,「谁会偷看你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明是你自己体内灵气波动不稳,心神念力不小心导入镯子了,烦的我想不知道都难。」 说完他又眯了眯眼,有种朽木不可雕的薄怒,「臭丫头,你本事还不小,成日里尽钻研这些歪门邪道,不把心思用在正途上,怪不得境界永远提升不了了。」 「你个混蛋,你又不是我师兄,凭什么管着我?我提升不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谁让你翻我东西了。」 镜无延一只手按着她,眼眸里渐渐浮现一丝怪异冷笑,「混蛋?很好,臭丫头,昨日还夸我是你心中第一人,是比你师兄还要好的人,结果今日就骂我混蛋,可见你这臭丫头的嘴里没一句真话,半分真心都没有。」 南嫣抓着他那只挡在身前的手用力扑腾着,被他的话气的跺脚,「我怎么没有了,明明是你不讲信用,先偷看我东西的。」 镜无延就点头,冷哼一声,「原来这真的是你的东西啊,很好,合欢宗的修炼之术,跟你们宗门修炼的功法明显不符吧,既然如此,我这便交给你那个好师兄瞧瞧,看他会怎么教训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7页 「哎,别、别,不行……」 南嫣急得眼睛微红,她刚要伸手去抢,又被这人压制得死死的,结果用力过勐,一不小心就一脑袋扎进这人怀里了。 这一下撞得太疼,撞得她眼泪终于忍不住冒出来了,就气愤地抬起手,一巴掌扇他胸口上了,然后一口咬上去,咬得结结实实的,嘴里还呜呜咽咽念叨着, 「你敢……我咬死你。」 镜无延瞧着人,「呵,还敢威胁我?」 南嫣立马更委屈了,「我才被大师兄教训一顿,你怎么也来教训我了,你们是不是看我是个软柿子,所以好欺负吗?」 她咬了半天没咬破一块皮,反倒把自己的牙都酸了。 镜无延一开始只觉得这臭丫头呜呜咽咽的有些麻烦,可她咬着咬着,他不自觉就想到了她方才睡着时,咬他手指头的画面了。 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 心底莫名有些怪异情绪,感受到胸口那股湿意,他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她咬在锁骨的那处位置,忽然觉得心口有一丝微妙的痒意,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下意识地停了手。 而那颗乌黑的脑袋就这么抵着他的胸膛,好一会儿,在意识到他没有推开她之后,这才张了张嘴,松开了。 然后又抬头,那双乌黑圆润的眸子就这么望过来了,那双眼眸清澈的甚至能让人看清她眼底倒映着他的身影。 一时间,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四周悄无声息的,两人之间的灵气互相纠缠着融合,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南嫣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的唿吸变得有些轻缓,整个身子都倒进了对方的怀里,两个人的距离挨得很近,近到镜无延几乎能感受到她唇角喷洒出来的湿热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跟湿意。 镜无延和她对视着,这一瞬,他心底好似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她的眼里,那双眼眸带着一丝丝的小心翼翼跟忐忑,似乎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缓慢朝他靠过来了。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并未阻止。 随后,那双目光又落到了那双不断向他靠近的嫣红唇瓣上,镜无延的唿吸也变得迟缓了一瞬,他无意识地低了低头。 偏偏就在两人快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一个巴掌从天而降,打得他瞬间清醒。 那巴掌还不是落在他的脸上胸口上,而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子上了,那一下打得他还有点疼,但更多的是茫然。 然后就瞧见那臭丫头脚尖踮起,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就将那本原本握在他手中的秘籍抢了回去。 抢到手的那一瞬间还特别嚣张地朝他露出一个骄傲的笑,「怎么样?我抢到了吧。」 说完还宝贝似的塞进了怀里,生怕被他再抢走了似的。 镜无延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眸色愈发幽深,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拍疼的脑门,平薄的嘴唇忽然咧开,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呵呵,很好。 他都多久没尝过这种生气的滋味了? 这臭丫头的胆子果然很大,现在连他也敢这么戏弄? 第166章 166 南嫣原本还得意扬扬地拍着微鼓的胸脯,跟他炫耀着自己从他手里抢过东西了。 结果一扭头就瞧见对方的脸色有些不大对,那笑容看来阴森森的,皮笑肉不笑的,眼神中似乎还含带着一丝杀气。 她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了,身体往后退上一步,转个身就想赶紧开熘,结果还没跑出一步,就被对方大掌一伸,直接给抓回来了。 南嫣下意识地就挣扎起来了,但这人不是她那嘴硬心软的美人大师兄,凶起来是真兇,尤其是这次被她毫无防备地戏弄了一把,气得眼眸都幽深了不少。 他伸手,一把将她按进怀里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南嫣刚想求饶说点什么,结果就被这人放倒,整个身子后仰倒在他胳膊上,被他禁锢得死死的,随后他又掐了个诀,一道金色的绳索将她捆的严严实实的。 这下好了,她想挣扎也挣扎不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修为比她高出许多的原因,她一连念了好几遍的解绳咒也没将身上捆着的绳索解开。 气得她只能干瞪着眼,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又抬起头来瞪他,「你不讲武德,欺负柔弱女人,还要不要脸了?」 镜无延脸上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倒是在盯着她,黑漆漆的眼里还带着一丝丝的冷笑,「你现在才知道吗?臭丫头,你胆子真不小,敢对我使那些合欢宗的手段?怎么,我没告诉过你我脾气不好吗?你还敢玩我?」 「很好,你不是想玩吗?我今天就好好的陪你玩玩,臭丫头。」 他那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就按在她的脸颊上,慢慢往下,最后停在了她嘴唇的位置上,指腹来回按压拨弄着。 力度不轻,但也没那么重,只是南嫣唇肉柔软细腻,不一会儿,那双薄薄的、嫣润的唇瓣就被他揉得通红。 南嫣被他刻意接近的动作弄得又羞又气,可身体被人控制得死死的,根本挣扎不开,她大概是气狠了,那双眼里都不受控制地瀰漫出了一层水雾,眼尾泛着丝丝红意。 眼见那人的手指越来越过分,南嫣实在忍不住了,她刚想开口说话,结果一张嘴,对方两根略带些凉意的手指就戳进她嘴里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8页 南嫣「呸」一声,赶紧将人吐出来,气得脸庞通红,那红晕仿佛云霞一般从面庞瞬间晕染到了耳根子上,又开始挣扎扭动起来。 「你知不知羞,你个老妖怪,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仗着修为高,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了?」 南嫣气得咬牙,又开始骂他。 镜无延明显没受她影响,甚至好心情地使劲捏了把她的脸,朝她露出一个笑来。 他就是想看这臭丫头狗急跳墙后,露出真实面目的样子,可不比先前在他面前装乖卖巧的模样顺眼多了么。 这臭丫头满肚子鬼主意,心眼焉坏,一开始就拿干坤镯逼他现身,后来白雾山之行又故意煳弄他,如今居然还敢对他使这种合欢宗的魅惑手段?他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看她还能怎么闹腾? 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长得也不够美艷,更不是风情万种的美貌女修,哪儿来的胆子诱惑他的?这胆子确实够肥。 镜无延听到这话也没生气,不过还是眼眸还是眯了眯,捏着南嫣的脸颊用力扯了扯,语气森森,「呵呵,这会儿倒是嫌我老了,可昨天不是还很坚决地跟你师兄说,我年纪大会疼人吗?不仅长的好看,还体力活好,怎么,这会儿不想跟我一起双修了?」 一番话说得南嫣瞬间气红了脸,又羞又怒,她使劲挣扎着想将人踢开,结果被他膝盖一压,整个人完完全全都被他拢进了怀里,仰着那张薄红的小脸怒气沖沖地瞪他。 「我那都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再说了你不是瞧不上我吗?你不是嫌弃我是个身无二两肉的黄毛丫头吗?你还嫌弃我不如合欢宗的女修美艷,你现在又抱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精虫上脑,想要对我不择手段吗?」 镜无延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尤其是看到这臭丫头到现在还这么一副死性不改的嘴硬模样,他大概也是昏了头,语气森森说,「满口胡言,到现在还这么嘴硬,你是真的不怕死啊?你想知道我抱着你做什么是吗?」 他眼里忽然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直接捏着她的脸颊拖到面前,「我当然是要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了,臭丫头,你该不会以为戏弄了我,还能这么安然无恙的离开吧?」 他说着就低下头去,故意凑到她面前,他其实也没想做什么,不过看她那副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的模样,觉得格外有意思。 「你敢?」南嫣好似要气哭了。 可身上的人丝毫没受她这威胁的影响,他甚至还朝她笑了笑,笑容也是挑衅的,「你看我敢不敢?」 于是南嫣又开始骂他,开始挣扎,这人也不恼怒,眼里似乎丝毫气恼也没有,稳稳噹噹的看她垂死挣扎的样子。 「你、你……别这样——」 眼见这人来真的,南嫣立马怂了,她又露出那副可怜巴巴讨饶模样,「我错了,老大,我下次不敢了,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手疼,被压着喘不过气来了,我要被勒死了。」 看她无力挣扎了,就这么一副乖顺地窝在怀里的模样,镜无延忽然觉得心情变好了不少,他看着那双被自己揉搓得发红的脸颊跟唇瓣,充血似的泛着嫣红。 原本只是想吓唬这丫头一把的,结果看她不停开阖求饶的嘴唇,里头是细白的牙,还有隐约窥见的一抹粉红,心中隐隐有些冲动,还真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心思。 他不是那种会克制自己的人,既然有了这个念头,自然是俯下身,鼻尖几乎碰上了她的脸,于是想也不想,直接就咬了上去,柔软的唇瓣让他一时有些沉陷。 「唔,你、你……」 底下的人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吻上来,一时间也有些愣住,等她反应过来,几乎立马开始挣扎起来,她气得面颊通红,双手被束缚着绑到了身后,让她根本没法躲开。 她一开口说话,身上那人也就顺势侵占,咬住了那柔软的舌尖,一开始是霸道嚣张至极的亲吻,可能他也不太会,凭着某种本能将她嘴唇咬得发疼。 最后南嫣实在忍不住了,趁他不注意的功夫狠狠咬了他一口,剧烈的痛意这才让镜无延彻底清醒过来,而南嫣则是顺势推开人。 清醒过后的镜无延也有些僵住了,他看着底下那眼眶都泛着水光的臭丫头,嘴唇上还沾着一丝丝血迹,委屈又防备地盯着他。 镜无延皱了眉,一时间大脑有些混乱,下意识地就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南嫣解开了束缚,则是立马从他怀里跳开,然后用力推了身上这人一把。 「你混蛋,你不要脸,你个无耻之徒,专门欺负女人的淫贼……」 「骂谁呢?」镜无延脸色微变,声音也冷淡下来了。 偏偏对面那人还在气头上,哭得气势汹汹,「我就骂你,怎么了?」 「谁让你欺负我的?噁心死了!」 她满脸嫌弃擦着嘴巴,又是漱口又是吐口水的,嘴唇都被擦拭红了,薄薄的唇瓣透着一丝丝的血色。 镜无延听着她骂出的那些话,眉头瞬间拧紧,冷眼瞧着这人,说实话,他方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大概是真的昏了头了,被个小丫头诱惑到了,头脑一热,居然对个小姑娘起了那么点旖旎心思。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不讨厌这丫头,但现在看来明显有些不对劲,此刻他胸腔内的情绪有些不平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9页 尤其是瞧见对面那丫头用力擦拭着嘴唇还满脸气愤嫌弃的模样,心中更是莫名不爽,他努力克制着心头的那股怪异情绪。 他何曾被人这般嫌弃过? 随后冷笑一声,「臭丫头,你也不过如此,比不得合欢宗那些美艷女修们风情万种,往后再敢对我使那些旁门左道,就是现在的下场,惹恼了我,我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个女人,照样欺负得你毫无还手之力。」 他这话明显也有些赌气的成分,大概是那臭丫头眼里的嫌弃太过刺眼了,让他莫名的有些尊严受损。 南嫣心想,这人还真是口是心非,嫌她不过如此那他还亲了那么久?亲的她嘴皮子都发麻了。 要不是咬他一口,他估计都能把她嘴唇亲破,还咬得那么用力。 偏偏南嫣听到这话时一愣,好似被他这番话气得眼眶更红了,「你无耻,谁对你使那些旁门左道了,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脸……」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咬着牙,如今两人也算是撕破脸了,她更是不肯在口头上输了气场,「你才是不过如此,既然我比不上合欢宗的女修风情万种你为什么还要亲我?还亲了那么久的,谁稀罕你亲我了?」 「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凭什么嫌弃我?」 她一个劲儿的擦着嘴巴,眼里厌烦委屈极了,「你根本比不上我师兄,从一开始你就欺负我,仗着自身修为以大欺小,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最烦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了,只会欺负我这种修为底下的女子,你抢我的灵石,还偷看我的秘籍……」 她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着他的恶行,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了。 气愤之余,她用力褪下了手腕上的镯子,然后怒气沖沖地朝他砸了过去,一边掉眼泪一边哭诉着,「谁稀罕你的破镯子了,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滚的远远的,最好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镜无延被她砸的胸口一疼,尤其是听到她说的那些话,目光冷幽幽地望过去,却见她眼中嫌弃厌恶更深,胸口莫名有些发堵不爽。 可他向来是不在人前示弱的性格,尤其是这臭丫头三番两次的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这让镜无延心中也生出了一丝冷意。 他冷笑了一声,随即便将那枚镯子收进掌心,然后走过去,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语气充满轻视,「臭丫头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镯子从一开始就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倘若不是被你无意间认主,你以为我会跟着你?」 他伸手捏住她的两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抬起了她的脸,跟他对视着。 那双狭长的眼尾泛起丝丝冷意,此时眼尾微微上扬,与淡薄的唇角相映,一字一句顿道:「别太自作多情了,我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趣,你真以为我会对你这种黄毛丫头产生什么心思吗?可笑至极。」 这话说的毫无温度。 很明显,此时的镜无延也有些生气了。 从前都是跟她闹着玩的,毕竟从前的日子太过枯燥乏味了,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了这么一个有趣又怕死的小丫头,满嘴甜言蜜语哄得人心情极度舒适。 也确实让他起了几分就这么养起来的心思,可现在,被这臭丫头嫌弃不说,还被她指着鼻子怒骂,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罕见。 更罕见的是他居然还没有一巴掌拍死她,任她这般肆意妄为地哭诉,就连镜无延自己也觉得诡异至极。 听到这话,南嫣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她委屈又气愤的哭诉着,「你不稀罕我,我还不稀罕你呢……」 话都还没说完,就听到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动静,还有师兄说话的声音。 南嫣听到这声音,原本哭泣的动作一顿,迅速抹了把眼泪,那表情就像是在外头受了委屈的崽子遇见自家大人了。 转身冲过去把门一开,然后一脑袋就扎进对方怀里去了,那双手还紧紧圈着她家大师兄的腰身,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在他耳边难过又委屈的喊着,「师兄,师兄……」 大师兄在她扑过来的时候,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放松下来,从前这个小师妹也亲近他,但还没到这种旁若无人的地步,尤其现在林师妹还在后头。 这让风寂雪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有直接推开人,而是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这人收敛一些,「嫣嫣?」 南嫣不肯松手,依旧将脑袋埋进他颈窝里,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好像被人欺负了一般? 这模样也让大师兄瞧出来了这个小师妹有些不对劲,他伸手将人拨开,瞧见她眼眶微红的模样,明显是刚哭过,他下意识抬眸扫向屋内,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外人来过,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一副难过的样子? 风寂雪皱眉瞧着人,他心想着难不成真是自己昨日教训得太重了,让她这般难过,便松了松眉头,下意识拍了拍她肩膀安抚道,「这是怎么了?还生气呢?可我……昨日不是已经给你赔过罪了吗?」 说到赔罪的事情,大师兄的脸庞甚至有些微红,幸好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让他看上去跟往常也没什么两样。 而听到这话的几人,神色各异,目光各自落到了屋内不同人的身上。 尤其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镜无延,无声无息的,甚至连表情都没有,眼神淡漠,目光幽深地盯着那扑进风寂雪怀里的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0页 而林清霜看着那个在旁人面前素来清冷,在这个小师妹面前却格外柔和,从未有过的的温柔时,心中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股酸涩。 听到这话的南嫣好似才缓过神来,她转头瞧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毫无动静的镜无延,抿了抿唇,又抬眸看向身旁的大师兄,眼神明显更委屈了,「都怪你,是你教训得我太兇了,害我晚上做了个噩梦被狗咬了一口,还是一条兇狠残暴招人厌烦的大黑狗。」 话音刚落,南嫣明显感觉身后的气息瞬间冷了不少,他甚至还轻嗤了一声,冷冰冰视线扫过时还带着几分杀气。 南嫣装模作样地缩了缩脑袋,不过她现在不怕他了,好歹他修为还没完全恢復,不敢随意显露于人前,倘若被她这个护崽的大师兄发现踪迹,免不了是要斗一场的。 风寂雪听到小师妹这般孩子气的理由也是好笑,不过看她哭得眼睛红红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软。 便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安抚着,「好了,噩梦而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小了?」 风寂雪看着窝在怀里还不肯起来的小师妹,原本还想再安慰几句的,偏偏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句轻咳声打断了两人的声音。 南嫣这才瞧见他身后站着的林清霜,眉眼间看上去有些冷冽不耐烦,对上她的目光时隐隐有些轻视,最后又移开了视线。 南嫣才意识到这两人是一起过来的。 她也知道这两人大概是来做什么的了。 于是她这醋精小师妹立马上线,手指头立马从袖中伸了出来,用力捏着大师兄腰间的软肉,然后转过脸轻哼了声,明显一副小心眼的模样。 反正折腾不了女主,折腾男主也是一样的。 大师兄的眉毛肉眼可见地拧了下,很快意识到这人大概是又想歪了,心中顿时有些无奈,偏偏又有一丝隐秘的欢喜,大概是因为她在意着他。 不过转瞬间想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便拍了拍小师妹的后背,将人拉到一旁,这才低声解释了句,「好了,别闹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的。」 风寂雪其实有些难以开口,送出去的东西再去不顾脸面的要回来确实让人有些为难,但林师妹又强势要他归还,他只能…… 于是等小师妹听完他说的话后,那看向他的眼神立马变得委屈不甘极了。 「为什么?我不给,这明明就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凭什么要我还给别人?」 大师兄下意识捏了她手心一把,清冷的面容泛起了薄红,眼神中带着一丝微恼,「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就成定情信物了,那只是一只普通的纳物镯而已,若你想要定情信物,往后我会给你比这好上百倍的。」 南嫣抿唇瞧着他,反正她就是小气之人,「我就不,是不是因为你更在意林师姐,所以才这么对我的?明明都已经送我的东西,却因为林师姐一个不愿意,你就想着要重新收回去,你这分明就是不在意我,哪有这样的道理的?你们又合起伙来欺负我。」 南嫣觉得总得让这人知道她生气的点在什么地方,镯子当然可以归还,但是吧,那么轻易就还她是不是显得她也太好说话了。 于是那双刚哭过的眸眼望着他,眼睫还有些湿润,「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意你喜欢你,所以受点委屈也就没关系?你让我还回去,就因为我好欺负是吗?」 听到这话,大师兄明显沉默了,不知道她竟会这么想,这让他有些为难,若非没有办法,他也不可能会想着找她要回那镯子。 风寂雪目光落在身旁生闷气的小师妹身上,心中有些无奈,最后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脸颊,安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中并非更在意林师妹,也并没有想着要欺负你。」 「只是林师妹一直强求,倘若这般纠缠下去,只会伤害彼此之间同门情谊。嫣嫣,那镯子并非什么重要宝贝,往后我会为你寻个更好的首饰,你要如何才愿意拿出来呢?」 南嫣哼了一声,明显不想搭理他,伸手揪他的衣襟上绣好的金丝线,安静了许久才问了一句,「那你什么要求都会答应我吗?」 她可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呢,让她拿东西当然可以,不过总得要有合适的补偿吧,这镯子确实不是什么宝贝,反正镜无延那边已经勾搭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她现在脱手了。 大师兄这才放下心来安抚性的揉了揉她脑袋正要安慰几句时,又听她道: 「那我要你把自己洗干净了陪我一晚,你要是答应我了,我就把镯子还给林师姐,不然我就不给。」 听到这话,大师兄明显怔了一瞬。 他低头看着身旁的小师妹,捏着她的手指更紧,耳根子也有些薄红了,眼中还带着一丝恼意,「不许胡闹,这样不行。」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偏底下的小师妹脸上一副趁火打劫的表情,脸上分明写着「不答应就不还」这几个大字,小人得志的表现拿捏地格外精准。 南嫣眼神飘忽着往他身上瞥了一眼,脸庞微红,她觉得自己的意图表现得不是特别明显,就故意佯装不在意道,「哎呀,反正也就是个镯子而已,你要是不肯答应那就算了吧。林师姐那边你自己去说吧,不关我的事情,也不是我不愿意还的,是师兄你自己不行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1页 风寂雪无奈拧眉,目光为难盯着她,「嫣嫣,不行,修行之人不可贪慾过重,否则于修炼无益,你还小,这种事情,不能……不能太早,会伤身体的。」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偏底下的小师妹还一脸认真地瞧着他,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盯得他浑身不自在,都要以为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然后底下那丫头忍不住笑了, 「哎呀,大师兄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又没要求什么呀,就是想让你跟从前一样,让雪狼陪着我睡觉而已啊,你为什么突然就脸红了呀?」 「你脑袋里成日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该不会是昨天那些……」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对面那人一把捂住了嘴唇,南嫣扑哧笑了声。风寂雪低头瞧着故意使坏的小师妹,额头青筋跳了跳,他心底忽然有种想把人抓起来再好好教训一顿的冲动。 这个臭丫头,真是仗着得宠就胆大包天,现在连他也敢戏弄了。 「好了……」风寂雪有些气恼,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亲密之后,尤其是对着她的时候,即便心头再怒,那气也是发不出来的,只能自己忍了,于是松口道: 「我答应了,陪你一晚就是了。」 「呀……师兄真答应了啊?」南嫣抿唇笑了两秒才装模作样地挽尊道,声音软软的,一副无害又柔顺的模样。 「这可不是我逼你的啊,我就是一个刚筑基的小师妹,怎么可能逼你做这种事情呢?」 「你看看你,想陪我睡觉就直接说嘛,何必还得拐弯抹角地找个理由让我开口呢?」 南嫣说完一把松开他的休息,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欲言又止的,「其实说实话,师兄答不答应我都会还给林师姐的,我又不是那种专门占人便宜的坏女人……」 风寂雪:「……」 他到今日才算是认清了,这个小师妹平常在他面前装得那么乖巧柔顺的模样全都是假的,其实心眼焉坏,满肚子坏水,得了便宜还卖乖,装模作样更是其中好手。 反正不论如何,在她家大师兄的保证下,南嫣最终是答应了。 她告知风寂雪稍候片刻,等她回屋找找镯子放哪儿了,找到了就拿过来给他。 等到南嫣返回屋内,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镜无延,他还是出去时的那副模样,面无表情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镯子就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 刚刚她气急了,便下意识地褪了镯子用来砸他的,此刻正好对上。 南嫣嘴角弯了弯,似乎是想到马上要摆脱这人了,心情明显很好,她直接走上前去,一把将镯子拿了起来。 身旁那人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镜无延单手抓着她,力道不是很紧,却让人无法挣脱。 他身体往前倾着,目光深深盯着她,「怎么,不是说不稀罕这镯子了吗?现在又拿回去算什么意思?」 南嫣不信这人没听到刚才她跟大师兄说的话,既然听到了还明知故问那是想让她再确认一遍吗? 她朝他哼了两声,又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你不是说这镯子的主人不是我吗?」 「现在好了,我给你找了个新主人,这下你满意了吧?反正你那么嫌弃我,镯子里的东西也不肯给我用,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稀罕用你的东西,我把你送给别人了。」 南嫣抬眸直视着他,然后又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从今往后你就再也不用瞧着我这张脸了,我也不用再看见你了,反正咱们两看相厌,正好以后也不用再见面了。」 她说完还朝他冷哼了声。 镜无延听到这话,面色不知何时沉下来了,他眸色微冷,低头瞧着那张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小脸,忽然问了句,「你真的这般大方,镯子里的东西也全都不要了?」 南嫣嘴角弯了弯,刚想开口,「我……」 结果话都还没说完,就听到对方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声音,眸色幽深冰冷,轻嗤了声道,「你说的没错,这镯子的主人确实不是你,即便你想要,我也不会给你。」 他眼底沉浮着一种怪异的情绪,像是在不屑,「不过你有一句话是说错了,不是你替我找的新主人,而是那新主人本就是我选中的,你不过是捡了些便宜而已。」 第167章 167 南嫣就喜欢看他那副死鸭子嘴硬,吃不得葡萄还偏要说葡萄酸的样子了,这会让她有种特别满足的成就感? 呵呵,不是很能耐吗?不是不稀罕她当镯子的主人吗?不是不给她用里面的东西吗?那她彻底不要了还不行吗? 不过这人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嘴上说着她是捡便宜的人,那他手腕还抓得这么紧做什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生怕别人瞧不出来他此刻不高兴吗?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不近的不悦气息。 南嫣就算瞧见了也是故作不知,不过在听到他那般冷冰冰的回怼语气之后,她此刻脸上也明显有些不高兴了,恼怒瞪他,然后又举了举自己的手腕。 「你既然那么嫌弃我?那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不放?还不赶紧放手吗?」 镜无延没有松开,不过抬眸看着她那么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丝怪异情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2页 镜无延眯了眯眼,薄唇微启,「就这么着急吗?」 南嫣抿着唇,很有骨气的不想搭理他。见他不肯松手,她就伸手过去,手指头用力掰着他的手指,琢磨着该怎么撬开才好。 她掰了好半天,对方依旧抓得紧紧实实的,一丝缝隙都没有。 就在南嫣气急了眼,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对面那人忽然收紧了力道,一把将人拽到了身前,然后直直对上那双略带些惊愕的眼眸。 镜无延低头瞧她,那双深黑的眼眸冷静得如同深潭一般毫无波澜,语气更是听不出任何的喜怒,他问她,「倘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让这镯子认你为主,你也能毫不犹豫地拒绝吗?里面的东西也一併放弃了吗?」 听到这话,南嫣稍稍愣了一下。 然后抬眸对上那人平静无波的目光,这人明明是问询的口吻,偏偏语气这般冷淡漠然,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嘲讽呢? 这也让南嫣瞬间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那双毫无波澜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神。 南嫣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诈她,按理说,照他那副高傲自大的性子,别人拒绝了他一次,他怎么可能还会给第二次机会呢? 这人的本质就很自负,通常会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对方都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最好,否则他就会不高兴。 而南嫣要的就是让他不开心,反正他心情不爽,她自己就爽了。于是眼中露出的惊讶的情绪慢慢收敛,转过头不屑朝他哼了两声,以一种格外嫌弃的语气拒绝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的坏心思,你不就是想看我犹豫不决,贪心又起的模样,然后在我答应的时候再故意拒绝我,看我笑话吗?」 「嗯……你知道就好,我确实是这样的心思。」镜无延垂眸冷笑。 南嫣却是抬眸直视着他,语气里气势汹汹带着满满怨气,「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更不稀罕要你的东西了,从一开始你就嫌弃我,嫌弃我修为不够,现在我也开始嫌弃你了。」 「你赶紧给我松手。」她说着又开始挣扎起来,眼神故作兇狠地盯着他,威胁道,「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就要喊我师兄进来了。」 话音刚落,镜无延的眼底也生出一丝冷冽寒意。 他勐地松手,将那只原本一直扣在掌心的手腕往旁边一甩,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罕见的嘲讽,随后整个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彻底消失在南嫣面前。 消失的那一瞬间,南嫣还听到耳畔传来的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很好,臭丫头,你最好永远别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听到这语气的南嫣捏着镯子继续大言不惭,比他还要嘴硬,还要冷酷无情,「我才不会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你成日里欺负我,嫌弃我,抢我灵石,刚刚还占我便宜,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我这么个小丫头计较,我讨厌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后悔?」 话刚说完,南嫣便感觉握在手中的镯子一阵发热,温度高的差点没把她手心烫红。 气得南嫣直接把镯子扔到地上用力踩了几脚这才罢休,这小心眼的狗男人果然不好招惹,都这样了还有法子对付她。 很好,后悔是不会后悔的了,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她就等着他认错道歉的那天。 等到南嫣那些镯子出去的时候,原本站在院子里的林清霜下意识地就往前走了几步,她一眼就看到了南嫣手上的那只镯子。 跟上辈子的一模一样,通体碧绿,周身缀着银饰的干坤镯,从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只很普通的镯子,实际上却是枚神器。 林清霜心中有些着急,看到苏师妹紧紧抓着那镯子的模样,她有些担心对方不肯归还,便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将镯子先拿过来,只要到了她的手里她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它了。 林清霜又往前了一步,想要伸手去抢,却被南嫣下意识地躲过了。 林清霜的眼中有些焦急,语气也带了些责怪的意思,「苏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这镯子原本就是我的,被你霸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还回来了吧。」 南嫣看她一眼,便知道这人是什么心思,不就是担心她贪图宝贝不肯归还吗?这倒也是正常,毕竟这可是个神器,神器在自己手中,即便不能用,也不可能就这么白白送给她人啊,更何况这镯子之前还吞了她不少灵石了,虽然从镜无延哪里坑了一笔回来,但她为什么要放过眼前这个大师姐呢? 南嫣眯眼笑了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笑的这般温柔体贴了,这大师姐该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吧? 「师姐说这话未免也太伤人自尊了,什么叫霸占你的东西了?这分明是大师兄送我的定情信物,就因为你不高兴,现在大师兄都已经委屈我将镯子还给你了,你想拿回镯子当然可以,不知师姐要用多少灵石来换呢?」 她说完又歪了下头,仗着脸皮厚,索要灵石时也是一副毫不心虚的表情,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体贴的笑,「还有当初师兄怕师姐吃亏,以剑符作为补偿送给师姐的,原本这些都只是小事而已,不过师姐既然那般在意这只镯子,在意到不惜花大笔的灵石也买回去,可见这镯子在师姐心头之重。」 「既然如此,师姐不如就将师兄的剑符也一併偿还了吧,免得日后落人口舌,徒增麻烦,师姐应该不会捨不得这点东西的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3页 南嫣坑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上辈子的苏南嫣真心在意那个大师兄,所以他说什么,她心中气恼但也不会不听,被人拿了镯子还被顺势抹黑了一把名声。 虽然她自己本身也有些心虚,但对方都不要脸了,送出去的东西都能厚着脸皮再拿回去,她干嘛还要顾及这点微末的同门情分,没骂上几句都已经是她脾气好了。 反正她可没那么好招惹。 不过她这番言论在林清霜看来就是狡辩,明明风师兄都已经妥协了,偏这个臭丫头抓着这点小事不肯放手。 在她看来,这个小师妹一直磨磨蹭蹭的不肯把干坤镯还给她,就是因为她心虚、捨不得。上辈子她在水幕中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个小师妹在屋内气急败坏怒骂镯子不中用的场景,倘若不是她也在意,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番故意刁难她这个做师姐的话呢? 简直就是目无尊长,也就风寂雪瞎了眼了,才看不出这臭丫头两面三刀,虚情假意的虚伪本性。 林清霜冷笑一声,她也不犹豫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拿回干坤镯,那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她几乎都能感受到那镯子在冥冥之中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林清霜快速摸向腰间,直接解下一枚鼓鼓囊囊的纳物袋,然后递到面前的南嫣面前,眼里带着一丝轻视,「你要灵石是吧,我倒是不知道小师妹何时能做风师兄的主了?」 「这些差不多就是当时风师兄当初补给我的灵石数量,既然小师妹这般斤斤计较,不肯将镯子归还于我,那我这个做师姐的就只能拿灵石买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可以了么,苏师妹?我的镯子可以还给我了吗?」 听到这话,一旁的风寂雪微蹙了眉,他本意并非这般,更不希望这两个师妹为了这一点小事而起争执。 补偿小师妹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并不需要林师妹重新归还灵石,毕竟也只是一笔小数目,同门之间不需要计较这般清楚。 风寂雪这般想着,刚要开口说些缓和气氛的话时,一旁的小师妹抬眼就瞪过来了,那双乌黑清润的眸子略带些气恼,还带着一丝不甘挑衅,那意思表达得很明显,像是再说,你敢开口就试试! 大师兄的表情微顿,像是被什么噎了一下,原本到了嘴边的要阻拦的话犹豫了片刻又被吞进了肚子里。 他眉头皱紧,心中有些懊恼,但很快又松缓下来。 算了,以后女修们起争执的时候,他还是别凑热闹的好,否则会遭殃的很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这么想完,大师兄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小师妹何时变得这般兇残嚣张了?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安静闭嘴了,连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了,这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大对? 大师兄目光怪异地落到一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师妹身上,越瞧越觉得怪异,这丫头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而南嫣伸手接过林清霜递过来的纳物袋子,自然是十分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其实灵石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但看别人肉疼的模样确实有种心情愉悦的爽感。 这下好了,不仅将狗男人一脚踹开了,还能得到一笔赔偿损失,她何乐而不为呢? 南嫣收下纳物袋的瞬间,几乎同时,林清霜就从她手中抢回了镯子,那眼中流露的欣喜跟势在必得的神色太过明显。 明显到简直让人怀疑,怀疑她别有目的,偏她还要故作镇定,努力克制着心底的狂喜,脸上露出一副自己吃亏受损的表情。 抬起头对着南嫣两人一顿冷嘲热讽,最后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风寂雪,深深望了他一眼后,这才转身离开了。 等到林清霜的身影彻底消失,南嫣明显不高兴了,抿唇瞧着纳物袋里的灵石,把袋子一收,转头就就朝着她家大师兄的胸口砸过去了,开始找茬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在恼我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自私自利,爱贪小便宜,不该拿林师姐的东西?」 她越说越恼,眼尾红红的,看上去格外委屈,「可我吃了亏,我凭什么不拿,你刚刚是不是要过来帮林师姐说话来的,谁教你对我露出这种表情的,你是不是后悔了?」 风寂雪:「……」 他只觉得自己遭受了一次无妄之灾。 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这丫头就噼头盖脸的一番教训,难道只是一个眼神不对,她现在都要怪罪到他头上了么? 这丫头的气性何时变得这般大了? 风寂雪皱眉,将地上的纳物袋捡起来,然后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不许胡闹,也不许乱扔东西,我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你为何又这般生我的气?」 大师兄又端起了兄长的架子,开始一本正经的教育人,「你既然想要灵石可以跟我说,我的东西都可以给你用,我只是不想你跟林师妹起争执而已。她的修为比你高,年纪也比你长,往后再入秘境的时候,你们总会遇见,倘若到时候她记着这次争执,在你危险的时候不肯伸手帮忙了怎么办?」 他伸手揉了把小师妹的脑袋,软乎乎的头髮摸起来很舒服,他忍不住又揉了一把,「你平日里在个个师姐师兄那里卖乖讨巧,逢人就笑的,为什么到了林师妹那里就不一样了呢?还有,既然都已经得了灵石了,为什么又要发气胡乱扔了?我并没有觉得你贪小便宜,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4页 「还有,你如今年纪不大,气性倒不小,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我以前倒不知你这样小心眼,非得跟所有人闹得不可开交吗?」 若是从前,小师妹被这样教育了会难过会认错,会表现一个良好的认错态度来,偏偏南嫣不吃他这一套,就是有错她也要无理取闹,更何况她这次还没错呢。 南嫣听了这话立马更不高兴了,她一巴掌拍开那人的手掌,眼里明显更委屈了,「你教训我,你只会教训我。你觉得是我在闹,可我闹什么了?明明就是你送我的东西,凭什么还要让我拿出来还给别人,哪有这样的道理,就算是师姐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 大师兄有些苦恼的皱起眉,他向来不善言辞,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 尤其这件事情,他本意只是不想让两人吵起来而已,却不曾想小师妹会这般生气在意。 他轻吐了一口浊气,薄唇紧抿,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缓着声音解释,「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在教训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些,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一番话,倘若你真的不高兴,往后我不会再对你说这些话了,你觉得这样可以了吗?」 南嫣又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眼圈越来越红了,「不可以,你说你会管着我的,你现在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看清我的本质了,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又开始对我撒手不管了?」 大师兄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真是被这丫头折腾到没脾气了。 这可真的是,说她两句也不对,不说也不对,这丫头就是故意在折腾人的是不是? 风寂雪轻抒了一口气,突然有些无奈,「嫣嫣,别闹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是你的错,也没有怪过你,你今日到底怎么了?为何对我发这样大的脾气?」 南嫣抿唇,眼里冒着一丝丝的泪花,就要跟他胡搅蛮缠,「因为我受委屈了,我不高兴,你居然都没有抱我哄我,你心里是不是还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觉得我小题大做?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赶紧把我送你的小肚兜还来,我不给你了。」 大师兄皱了皱眉,沉默了一瞬,直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嫣抬眸幽怨盯着他,语气毫不犹豫地回怼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小肚兜我不想送给你了,我要送给别的好师兄去,难道只许你要回从前送我的东西,我就不能找你要回以前给你的东西吗?」 「你既然这般不在意我,我的东西你也别收着好了,我全都送给别人去,我看你是不是也能无动于衷,能受的了这种事情?」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捏的紧紧的,不肯松开。 那一瞬间,四周的气息顿时冷了下来。 风寂雪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是没想到她居然还存了这样的心思,这贴身衣物也是能随便送给其他男人的吗? 这丫头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风寂雪眸色也暗了不少,面皮冷的好似又回到了那天教训她时的模样了。 他伸手捏着那丫头脸颊上的软肉,明显有些生气了,「好,你要送给哪个好师兄,你说?哪个敢收,你看我明天会不会敲断他们的腿?」 大师兄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压得有些低,清清冷冷的,周身都散发着某种冷冽的气息,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偏偏南嫣听了之后却更恼火了,眼神也变得愈发生气了,非要跟他对着干,「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是大师兄吗?凭什么你能生气,我却不能生气?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却不准百姓点灯吗?哪有这样的道理的?」 这话倒是说得风寂雪动作一顿,抿唇看她,「这不一样,不许混淆视听。」 「这就是一样的。」 小师妹在怼人的时候理由是一套一套的,牙尖嘴利的一点也不肯饶人。 风寂雪只觉得头疼。 这丫头就为了这么点小事纠缠这么久? 她说着,那眼尾还泛起了一丝红意,喉咙里的声音也有些轻哑了,「你看看你说的话是不是很过分?你就只会欺负我脾气好,你往后要是再敢用那种眼神瞧着我,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大师兄,我说不理你就真的不理你了。」 大师兄这下终于明白小师妹的怨气从何而来了。 大概是觉得他这次站在林师妹的角度上,帮林师妹从她手中要回了东西,所以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这事也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但真实情况也并非她所想的那样,于是风寂雪拧了拧眉,瞧了瞧四周无人。 忽然伸手一把将小师妹抱进了怀里,手掌拍着她的后背,有些无奈地哄着,「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你生气,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我从来没有跟林师妹站在一起同仇敌忾欺负你,你说,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小师妹见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脸上表情这才缓和了点。 她抬着眸,那眼里好似蒙上了一层水汽,乌黑眼睫上还挂着几颗泪珠,欲落不落的,一边生气难过,还要一边给自己找福利,「那你晚上□□的时候,不准穿衣服。」 那语气说的兇巴巴的格外嚣张任性。 大师兄脸庞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那红晕都蔓延到了脖子,又从脖子蔓延到耳根,那张白玉似的面庞透着靡丽的红意。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5页 他实在没忍住低声训斥了句,「嫣嫣,不许胡闹。」 小师妹转头哼了一声,一副不肯配合的模样,气得大师兄简直想把人抓起来再打一顿,这臭丫头如今满脑子不知羞耻的思想,也不知是谁带坏了她?简直是不能忍了。 …… 两人这边总算和好,而在另一边的林清霜拿到镯子之后,也终于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镯子握在手中时便有一股沁凉入骨的感觉,她只觉得这镯子好似对她有一种引力似的,明明一开始买回来的时候是没有的。 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很普通的镯子,甚至通体碧绿的程度都没有如今光亮,想来这镯子在苏南嫣的手中确实变了不少。 林清霜回忆着上辈子的记忆,她曾听小师妹无意间透露过,这镯子是滴血认主的,只是神器终究是神器,有自己的高傲与自尊,干坤镯不肯认小师妹为主。 想到此,林清霜也不犹豫了,几乎瞬间就割破了手指头,将殷红的血液迅速滴入那只碧绿的镯子上。 不过片刻,那殷红的血液便融入镯子消失不见了,林清霜摸了摸镯子,甚至一丝痕迹都没摸到。 她下意识地放开神识,想要好好扫视一番的时候,却只见镯子通体忽然泛起碧绿的光,紧接着银光一闪,一道身着玄黑色长袍的神秘男子忽然从镯子里闪现了出来。 这场景让林清霜一时间有些僵住,甚至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她在水幕中根本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压根没有想到这干坤镯居然还住着一个生灵。 想到此,林清霜勐然回过神来,她目光灼灼盯着眼前容貌极盛的男子,眼中是止不住的惊喜与渴望。 林清霜此刻已经完全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与振奋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距离瞬间离镜无延更近了些,然后盯着眼前的男子,脱口而出道, 「你是这镯子的器灵对不对?」 倘若不是那人眼底的冷漠跟排斥她几乎就要上前摸一把他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了。 林清霜还从来没有见过活生生的器灵,都说世上万物有灵,但在修真界,一件神器要生出器灵那也是万中无一十分艰难的,倘若真让修真界众人知晓这干坤镯真正的用处,只怕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样的一件神器,偏偏她上辈子居然就这么硬生生的错过了,让那个小师妹捡了便宜,不过那便宜似乎她也没有完全占到,否则她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将一只已经生出器灵的镯子还给她了,幸好这辈子她赶上了。 镜无延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镯子,眼皮轻抬,视线慢慢往上,缓慢落到了这女子的脸上,他眸色淡漠地瞧着这女子眼底流露出的欲望与狂热。 「器灵?」 镜无延薄唇轻启,似乎某个臭丫头一开始威胁他现身的时候也是这样问的。 说实话,这才是修真界每个正常修士见到他时会露出的眼神,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讨厌这种为了修炼不择手段,追求强大,满眼利益与欲望交织的修士,毕竟那样的人才是最适合在修真界一直生存下去的人。 可偏偏此刻他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双乌黑圆润的眼眸来,那双眼睛瞪人时格外嚣张,脑袋里更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大志向,成日里追求吃喝享乐,不求上进,为了几株灵植跟他吵得面红耳赤、闹得不可开交。 虽然偶尔也会起些贪念,但最贪的时候也不过是贪心几块低阶灵石而已。 真是……有眼无珠,愚蠢至极。 想到这里,镜无延眼中泄出一丝冷意。 对上这女子的视线时,又不自觉皱了皱眉,兴许是那样的目光看久了,忽然被人用这种势在必得的目光紧紧盯着,难免让他有些不耐烦,于是那眼中的神色也愈发冷淡了。 镜无延扫了林清霜一眼,脸上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的寒气却让人有些难以靠近。 他虽然不讨厌这种充满欲望跟觊觎的眼神,但他讨厌这种眼神是对着他的。 「呵,收起你心中那些想让我认你为主的愚蠢念头,你还不够资格。我助你重生不是让你来犯蠢的,我需要你好好利用干坤镯里的所有资源,早日飞升上界。」 说到这里,镜无延的眸色更冷了,薄唇轻启,眼眸里含着一丝打量,「倘若不是你的变异冰灵根实在特殊,且万中无一,你以为我会浪费自己的魂力帮你重生一次么?」 话音刚落,林清霜果然变了脸色。 镜无延说完这番话便看她的反应,眸中神色愈发冷淡漠然,倘若不是为了灵根需要,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上辈子就一直犯蠢的蠢货,为了一个男人,竟生生被自己的心魔困死,最后身死道消,可见其心性之差。 也正因为她身死,害得他不得不抽出自己自己一半的魂力助她稳固神魂,最后才获得重生。而上辈子的事情,因为时光回溯,他的记忆也只记到她死的那天为止。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随着那女人身死道消,一同返回了最开始的时候。 只不过,兴许是他改变了过去,违反了天道自行运转的规律,所以很多事情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倘若不是因为这次干扰下界天道运行,魂力消耗殆尽,他也不至于连白雾山的那几只低阶妖兽都对付不了,还有那臭丫头,从一开始威胁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解决掉她,生怕反噬之后,神识彻底陷入沉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6页 而听到这话的林清霜几乎是瞬间后退了一步,她脸色不受控制地发白,眼中甚至露出了一丝慌乱情绪。 说实话,自重生以来,她凭藉着上辈子的记忆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更是在清虚秘境中寻得了不少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机缘。 重生是她最大的倚仗,也是她心底最深处的底牌和秘密,可是现在,自己重生的秘密忽然就这么被人毫不犹豫地戳破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人会知道这件事情,更没想到自己的重生竟是人为,真有人能强大到这种程度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重生是老天错待之后的补偿,让她重生回来讨回公道的。 可如今,眼前这个神秘男子却告诉她,她能重生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这人到底是谁?一个器灵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还有他为什么要帮她重生? 这件事情苏师妹知道吗? 林清霜心中一慌,脑中顿时变得混乱起来,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了,不……苏师妹肯定不会知道的,从上辈子的记忆来看,这人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苏师妹的面前,这辈子也一定是一样的。 这人分明就是瞧不上苏师妹天赋太差的缘故,所以才不肯出现在她面前的。 不过这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敌是友?既然都已经帮她了,为什么又要对她这么牴触排斥,她很明显能感受到这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对她的不耐烦情绪。 第168章 168 可是直到最后林清霜也没等来那人的一句解释,她不知道那人是谁,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甚至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她心中十分惊慌,担心这男人会将自己重生的事情透露出去,但很快她就发现了,这男人根本对她毫不在意。 他只是告诉她,倘若她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修为,飞升上界,就必须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否则他能挑选她成为这镯子的主人,自然也能换另一个新的主人。 被认主从来就只有这镯子,而不是他。 只不过因为封印的原因,他的这抹神识暂时只能依靠镯子的力量留存下界而已。 林清霜听到这番话时还是心有不甘,她不明白这人肯费这么大的心思救她教她,又为什么会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敌意? 若是往常的情况下,林清霜兴许不会这般被动,偏偏此刻脑中思绪十分混乱,根本什么重要的线索都分析不出来。 而现在她又被那人陡然告知的消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对方冷漠厌烦的态度,都让她平日的冷静理智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她此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最重要的念头,那就是这人到底是谁? 原本以为是自己得老天垂怜,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神器,却没想到老天跟她开了个玩笑,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这男人的掌控之下。 这人帮她重生肯定是别有目的的,她不是傻子,却又没有办法得知那个目的,如今只知那人神秘强大,甚至连时光都能回溯,可见实力之不凡。 她兴许根本没有能力反抗那人,所以就只能依附对方,还有就是,在这个帮助自己重回过去的神秘男子面前。 她上辈子的记忆、优势全都成了毫无用处,这让她整个人浑身上下瞬间有了一种无处遁形的不安感,让她无比恐慌。 …… 而在另一边,风寂雪通过不断翻阅古籍查找线索,终于在藏书楼找到了一本刻有魔修录印的竹册上找到了解情蛊的法子。 解蛊的法子其实并不难,只是需要在男女双方结道侣之契时,心意相通,彼此以灵力灌遍全身,再以心上人的眉间一滴鲜血引诱心头蛊虫出来。 方法是不难,可难的是需要在结道侣之契的时候做到彼此之间心意相通,这点他可以做到,身中情蛊,不论知不知晓结契之事是真是假,他都会与嫣嫣心意相通。 可若是将这件事情提前告诉嫣嫣,她必定是要闹的,尤其是自两人关系变得亲密之后,他也知道这个小师妹闹起来是最不讲道理的,到时候说别说解蛊,兴许到最后,连见他一面都不肯了,这让风寂雪心中一时挣扎纠结无比,要解蛊的话就必须瞒着她,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在双方结契的时候? 结契不是小事……倘若结契当日,小师妹发现他对她的好全是情蛊所致,她会不会难过得掉眼泪? 想到这件事情,风寂雪便对解蛊之事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排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蛊虫在影响着他? 可这件事情明显已经等不了多久了,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主要是最近这段时间里,风寂雪已经发现情蛊对自己的影响变得越来越深了。 越是拖着,他脑海中想要解蛊的念头就越来越淡,有时候甚至都会觉得,就这么被情蛊掌控也无妨。 每当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风寂雪都会被脑海中的这个点头惊醒,之后便再难入定,心神全都落在这件事情上。 他心中一边挣扎一边混乱,甚至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了,而这种情况尤其是在和嫣嫣在一起的时候最为严重。 每次她毫无顾忌触碰他的时候,他心中都有种不管不顾想与她纠缠不休的念头,他越来越渴望与小师妹亲近,渴望与她肌肤相贴,脑海中会浮现各种念头,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还有那些令人羞耻的事情,连思绪也逐渐变得混乱不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7页 即便是平日里练剑的时候也无法专心起来,不过一日不见,脑海中便满是小师妹的笑容跟身影,让他毫无抵抗的能力。 不行……真的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情蛊再不解开的话,他怕自己往后会因为小师妹而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他胸口原本的双瓣花印记到现在已经成了六瓣。 情蛊因情而动,那纹路寻常很少出现,可若是跟嫣嫣在一起,情绪稍有波动之时,那印记就会在胸口肌肤上若隐若现,且颜色也变得愈发殷红。 其实事到如今,他早就已经分不清,自己对小师妹的感情到底是受情蛊的影响,还是出自自己的真心。 可若是不解开这傀儡般的控制,他这辈子都会心有不甘,又如何能毫无芥蒂的同小师妹真正在一起? 所以即便心中矛盾复杂无比,风寂雪最终还是选择了解蛊,这意味着他会欺骗嫣嫣,想到这个结果,他心尖都有些微颤。 他不知晓解蛊之后自己的状态会是如何,更不知道,倘若嫣嫣知晓他与她结契只是为了摆脱情蛊控制的感情时又会是什么样反应? 他甚至有些不敢去想…… 但他可以补偿她的,即便解开情蛊之后,他也会像从前一样守在她身旁,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想到这里,风寂雪的心中也终于做下了这个决定,兴许是心中有愧,这也让他对小师妹变得愈发宠溺,像是要补偿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一样,几乎是毫无底线地纵容着她。 而这种毫无底线的纵容程度也让南嫣摸不着头脑,她就觉得最近自家那个大师兄似乎有些开窍了,会说一些好听的话哄她了,也不像从前那样喜欢板着脸教训人了。 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带她到山下坊市去玩,给她买各种法衣髮饰,还给她买各种五颜六色的髮带,然后一天给她换一个颜色编小辫子,哄得南嫣心花怒放,于是折腾她家师兄的时候就更起劲了。 不过也有很奇怪的时候,她家师兄盯着她看的时候,偶尔会有些失神。 有时候也会用一种不太自然的目光望着她,然后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又故作镇定地移开了视线。 南嫣一开始还故意逗他玩,假意转过头去后,又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快速转过头来,将那人的视线逮个正着。 然后笑着扑进对方怀里,嘲笑她家大师兄一大把年纪了,还跟那些凡间的小年轻一样偷摸瞧人,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嘛,她又不介意的。 她家师兄摇头失笑,却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好几次紧得南嫣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然后就伸手捏着他白玉似的耳垂,在他耳畔说那些不知羞耻的话。 闹得她家那位冷冷清清宛如山巅白雪似的美人师兄脸庞噌地一下就红了,眼睫轻颤着,眸中浮现一丝恼意,却拿她毫无办法。 最后只能低头主动吻着她的面颊,微凉的唇瓣带着某种惩罚的意味重重咬在她的脖子上,慢慢往上,细细密密的。 似要将她那张不停开阖地的嫣红小嘴彻底堵上,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发出几声零碎的气音。 不过不得不说一句,随着时间过去,她家大师兄的吻技也见长不少,大概天赋高的人学什么都快。 其实这人的反常,南嫣也看在眼里。 对此,南嫣是毫不在意,她心底甚至毫无波动的琢磨着,这人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解情蛊的法子,要不然怎么会在面对她的时候莫名心虚呢? 南嫣没有深想,反正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她不着急。 而最近宗门里的发生的某些动静也不小,先是从前那个被大师姐不小心甩了一鞭子的外门弟子,从清虚秘境中得了一半机缘,洗筋伐髓之后终于脱胎换骨。 最后被清风长老收为了入室弟子,一下子从外门洒扫弟子成了内门核心成员。 还有就是修为突然之间勐增的大师姐,这件事情实在让人惊嘆,修为停滞不前的大师姐在前段时间终于突破了多年的自身禁锢,两个月内连升两个境界,如今已是金丹中期,与大师兄也只相差一个小境界了。 众人得知这个消息时都是一阵惊嘆唏嘘,这样的天赋常人如何能够企及? 两个月内突破两层境界,这种修炼速度他们只在话本子里瞧见过。 说实话,就连修真界里最罕见的天才也难以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突破,同时稳固修为不会倒退,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众人感嘆的同时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大师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旁人有心询问,偏大师姐只说刻苦修炼就可以了,所有的修为提升都是厚积薄发所致的结果,倘若平日贪玩不肯努力,即便机缘再好,也是无法突破的。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宗门里刻苦修炼的人不少啊,谁能做到这样的修炼速度啊? 但再想问下去的时候,大师姐也不肯搭理了,最后众人只得出了一个结果,可能还是天赋最重要吧。 自从大师姐连续突破两层境界之后,众人明显能感觉地出来他们大师姐的性子似乎有些变了,变得越来越冷漠了。 从前的大师姐性子再冷,也不会对同门视而不见,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和宗门师弟们一起出行任务,可如今的大师姐在面对他们时总有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8页 尤其是前两日的宗门任务结束后,大师姐居然从外头带回了一个男修,一个容貌华美卓绝,气质冷漠,且身份神秘的黑袍男子。 据大师姐说自己在山下解决妖兽时被魔修围攻,是眼前这位道友及时出现救了她,最后还极为大方地指点了一下她修炼功法上的不妥,所以大师姐这才带着此人回到了宗门,以期望对方能够在宗门小住一段时日。 对于这番解释众人自然是没有怀疑的。 毕竟那男修虽然身份神秘,但身上却没有任何一丝魔族的气息,进宗门阵法也是毫无反应的,所以那人肯定不是魔族修士。 而那男修进了宗门后也没做什么别的事情,成日里与大师姐形影不离的,在宗门内也并未四处乱晃,安静地好似一尊冰雕。 不同于大师兄的冷冷清清,那男修的冷漠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视,可能修为高深的修士都有这种气势。 他几乎没跟宗门里的任何人说过话,也懒得用正眼瞧人,成日里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叫人看着便觉得不太好招惹。 如今那人便以大师姐的同伴自居,暂时居住在大师姐隔壁的院子里,不过宗门私底下也悄悄传开了,都说那男子可能是大师姐下山后挑中的道侣。 旁人不知道那人是谁,南嫣还能不知道嘛?不过她还真不知道镜无延忽然显露身形,且以大师姐道友的身份出现在宗门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竟最近她忙着跟她的美人大师兄培养感情,对于宗门流传的事情也没在意。 不过世事就是这么无常,她老老实实的不去惹事生非,偏就有些麻烦事情不受控制地落到她头上来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株已经成熟的赤阳冰丝草,小师妹跟林师姐同时看中了那株赤阳草,小师妹先瞧中了,大师姐却先付的灵石,最后两人谁也不肯低头,就这么起了争执,后来小师妹一时手快想要去抢那株赤阳冰丝草,结果却不小心折断了根茎,冰丝融化,那株赤阳草也失去了效用。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两人因为这事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面,不仅如此,小师妹好端端的也不知怎么就惹到了大师姐身旁的那位道友了,如今被对方扣住了,不肯轻易放人。 等到风寂雪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来不及处理手头的事情,转身立马朝着山下坊市赶去了。 他一来便瞧见了平日里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小师妹被人欺负得眼冒泪花,脸庞微红,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偏又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那个黑袍修士。 那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还有些古怪。 风寂雪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那男修对小师妹并没有恶意,他此刻甚至觉得小师妹对那男修的敌意更多一些。 那男修虽然抓着嫣嫣的手腕不放,力道却不是死紧的,且周身的气息平缓轻和,眉眼间也没什么杀气,只是目光冷冷瞧着面前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那男修是林师妹在山下出任务时遇到的道友,按理说小师妹与他毫无牵连,也不知这两人是因何而起了争执。 风寂雪瞧见这一幕时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眉间轻蹙,他下意识地朝两人走了过去,直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嫣嫣……」 他朝着南嫣直接喊了声。 听到声音之时,两人同时转头。 看到来人,南嫣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委屈了,要不是手腕还被人抓着,她可能立马就钻进对方怀里了。 风寂雪一开始是没有从那男修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意,偏偏等他走过去时,那男修周身散发的气息瞬间冷冽了不少。 这让风寂雪不动声色地敛了眉。 目光对上那男修冰冷的视线,声音冷静询问,「不知我家小师妹什么地方得罪道友了,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还请道友先放开她吧,你抓着她很久了。」 镜无延轻呵了一声,冷眼瞧着面前这个装模作样的臭丫头,声音愈发冷淡,「承担?你承担得起吗?我如今好不容易才寻得的这一株赤阳草却被你们宗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手快给折断了,这害得我无法治癒旧疾,难道我不该找她讨回这公道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松开了一直捏着她的手腕,不过是直接甩开的。 南嫣被他气得气息不稳,胸口微微起伏着,心里却在想着这人嘴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实际上就是看她不顺眼,想找个名正言顺的藉口收拾她一顿罢了。 先前在山下的时候,她不好反抗,这会儿靠山来了,南嫣表情立马变得更委屈了,转个身一头就扎进了自家大师兄宽厚的胸膛里,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 嘴里还不动声色地煽风点火了一把,「师兄,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那株赤阳草明明是我先瞧见的,我就是晚了一步,就被他们抢走了,后来还要教训我……」 话音刚落,她便瞧见对面的镜无延面无表情地朝她扫了一眼。 那眸光毫无波澜的,却冷淡的很。 南嫣莫名有种后颈发凉的感觉,其实这人还真没欺负她,甚至她跟林师姐起争执的时候,林师姐被她的伶牙俐齿惹恼了,下意识地举着剑要教训她一顿的时候,还是那人突然出来阻止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9页 谁让这人如今已经跟她划清了界限了。 镜无延冷笑了一声,似是不屑,「我若真想欺负你的话,你以为自己此刻还有命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跟这人纠缠不休? 可能就是单纯的看那丫头不顺眼,方才这臭丫头在坊市瞧见他的时候,还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模样,不仅抢了他的赤阳草,折断了根茎之后还死鸭子嘴硬死活不肯认错。 他眼皮轻撩,眸光淡漠扫过那臭丫头乌黑的后脑,对着他的时候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偏偏在她师兄怀里却是格外乖顺,还装模作样地满口怨忿地控诉着他的恶行,好似他对她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一样。 他若真对她做了恶事,她还敢在他面前这般嚣张任性吗?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这么一想,镜无延原本没什么起伏的心绪也变得有些波动不平。 而在另一边的风寂雪并未听怀里这个小师妹的片面之词,他知道自家小师妹很少会吃亏,这丫头有时候是过于任性了,他虽纵容着她,却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护着她,倘若有错,自然是要赔礼道歉。 于是风寂雪又找其他在场的弟子详细问了一遍事情经过,这才得知那枚赤阳草的确小师妹先看见的,只不过她犹豫着还没决定好,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位道友委託林师妹先付了灵石,之后小师妹气不过冲上去要抢,却失手毁了那株赤阳草。 听到这里的时候,风寂雪已经不自觉地皱了眉,赤阳草其实并不珍贵,但那株不是普通的赤阳草,而是变异后的赤阳冰丝草。 被不识货的摊主混在一堆赤阳草中当普通灵植一起卖了,这才引发了这场争执。 如今那株赤阳草已经被小师妹给毁了,根茎折断之后,冰丝融化,那株变异后的冰丝草也失去了效用,现在再去计较谁先谁后已经毫无用处了。 于是风寂雪沉默了一瞬,直接将人护在怀里,然后冷静道,「对不住了,我家师妹年纪小不懂事,得罪道友的事情,我今日代她向你道歉。不过这赤阳草既然已经毁了,再去计较也无计于补,赤阳草虽然难寻,却也不如火精石珍贵,既然道友身患旧疾,我便用这枚火精石作为补偿,你看这样如何?」 火精石与赤阳草同等属性,甚至火精石更为珍贵罕见,这样的补偿绝对不算吃亏。 这原本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偏偏镜无延眸光冷淡扫过那亲密无间的两人,又瞧见那丫头安安份份趴在她家师兄的怀里,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瞪他一眼。 镜无延眸眼微眯,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不少,然后轻飘飘地说了句, 「不如何。」 冷淡又漠然的声音瞬间让周围的动静变得安静了不少。 镜无延撩了撩眼皮,薄唇轻启,「既然是她弄坏的,那就让她亲自过来磕头认错,你算她什么人?为什么要你来代她道歉?」 南嫣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磨牙,认错就算了,还想让她磕头认错,这狗男人分明就是在报復刁难她。 南嫣心中恨得咬牙,面上却是一副气得更委屈的表情,就乖乖窝在她师兄怀里装可怜,博同情,顺带着煽风点火。 「师兄……我没错,是他们的错……」 风寂雪听到这话,眸色也瞬间冷了不少,他不知道这人是故意针对,还是真的生气了,否则怎么可能连火精石都不收,却偏偏要嫣嫣给他磕头认错? 「道友何必咄咄逼人呢?」 对方一袭玄黑长袍,眉眼冷漠,听到他的话,倒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来,「你倒是会宠着她,宠的她这般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犯了错也毫无愧疚,甚至连过来磕头认错的胆量都没有。你可以护她一时,不过往后,若是你不在她身边了,谁还能这般护她一辈子呢?」 那最后几句话说的意味不明,嗓音压得低低的,也不知在嘲讽还是在生气。 大师兄没有深想,直接忽略了他语气中的怪异,眉间折出浅浅的痕迹,目光微冷地看着那人,「这么说,道友今日是一定要纠缠不可了?」 镜无延眸光幽幽,「是又如何呢?」 话音刚落,四周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凝固起来了,这两人明显是对上了。 从前的镜无延修为没有恢復,只能在南嫣面前显露身形,如今随着林清霜修为的提升,干坤镯被她以灵气滋养,力量在慢慢恢復,到如今,他的修为也恢復了两三层。 虽然比不得在上界的时候,却也比他刚从干坤镯内醒来时的状态要好了许多。 他明明可以以一个暗中的身份一直隐匿在干坤镯里,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林清霜为她弄一个正经的修士身份,最后又假借道友之称,正大光明地住进了他们宗门。 他原以为那丫头得知这个消息时会有些惊讶好奇,或许会来找他问问清楚,问他入她们宗门是不是别有目的,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那臭丫头一次都没有过来找过她。 甚至平日里遇见了都要装作没看见。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这般反常,尤其是方才在坊市里,瞧见这丫头为了几块灵石死皮赖脸跟人插科打诨的模样,难免就想到她坑他时的情景,他让林清霜去买那株赤阳草,却不知道那臭丫头也看中了,且胆子太大,不知天高地厚地跟人起了争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0页 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就敢跟金丹中期的师姐对峙,最后还敢直接伸手去抢,倘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护了一把,那丫头保不准连胳膊都要被人斩断一半了,可结果呢? 他没等来一句道谢的话,却被对方一巴掌挥开,然后看着那臭丫头毫不犹豫地转身扑进了她家大师兄的怀里,嘴里还在告着他的黑状,指责他跟别人一起欺负她。 呵……这臭丫头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对他没有半分良心。 尤其是在她毫不犹豫地扑进她师兄怀里的时候,镜无延明显感觉胸腔中涌出了一股陌生的情绪,像是被什么勐刺了一样,让他有些控制不住周身的气息,想直接冲上去将人抓回来。 也是这一瞬,风寂雪也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对面那人的杀意,不是针对别人,也不是对着嫣嫣,很明显就是针对他的。 可他什么时候惹过他吗? 风寂雪皱眉,随后转过身,将怀里的南嫣松开,又转过去看着对方。 大师兄抬手抽出腰间长剑,气质愈发冷冽,雪衣墨发,飘然如仙,对上镜无延的气势也毫无弱势,「我的人,我自然能护一辈子,这种事情就不劳烦道友担心了。」 话音刚落,便瞧见对面那人收敛了心神,脸上的笑意愈发幽冷,「是吗?那不如就试试,看你今天能不能从我手中护下她?」:,,. 第169章 169 说起来,这应该是这应该是两辈子加起来,两人的头一次交锋。 镜无延难免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他的记忆跟林清霜看到的景象相差无几,都只到这两人结契当日,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有一种怪异不甘的情绪难以抑制的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丫头对他百般嫌弃厌烦,可为什么对她那个大师兄如此不一般?甚至对其他同门师兄也不如对他一般苛刻,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眼前这人充满恶意。 他现在甚至在想,倘若他让那丫头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大师兄受伤吃亏,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对他服软,又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对着他乖乖讨饶。 镜无延这样想着,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愈发冷冽幽深,伸手虚虚抬起。 旁人都未瞧见他使得什么武器,陡然间便觉得四周灵力积聚暴增,强势的手段将四周的空气都扭曲了,天上云雾也不知何时聚拢。 剎那之间,风起云涌,厚厚的云层堆积着,就连天空瞬间都变得乌黑压迫了起来。 这阵仗闹得不小,看的一旁的小修士们心惊胆战的,个个都变了脸色,这兴许就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们之间的对抗,能使天地变色。 旁边看热闹的小修士们赶紧争先恐后地竖起结界,又担心不够,连忙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生怕自己被这两人的气势波及到。 灵气波动的气势如飞刃一般刮在人的身上,一不小心就容易割破皮肤,南嫣也赶紧在周身竖起了结界。 而在另一边的风寂雪则是抽出长剑,眸色愈发冷凝,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满眼都是棋逢对手的灼热战意。 他甚至能感受到手中的长剑在微微颤动着,发出了一种想与之对抗的本能指令。 这个对手很强,他看不出对面那人的修为,这就说明对方的修为比他高上一些,但剑修的剑向来都是勇往直前,越级挑战,能跟强者交手也是一种荣光与享受,正好近来修为上的瓶颈,可以从这次的挑战中突破了。 二人视线对上,顷刻间便缠斗在一起,四周的灵力撕扯纠缠,暴虐的剑气在空气中刮擦,最终被凝聚成了无数道风刃,凛冽扫过坊市内的摊子,发出刺耳的啸声。 众人只瞧见那白雾笼罩的结界里光影交错飞闪,根本看不清两人的身影。 其实,风寂雪的天赋跟修为在修真界的同辈中已经是独一无二,风寂雪七岁习剑,修的是无尚剑道,剑主杀伐,以杀止杀却并不滥杀。 刚开始对抗的时候双方各有千秋,而风寂雪的领悟能力也确实罕见强悍,招式随着对方的变化而变化。 但镜无延毕竟是上界之人,即便如今修为尚未完全恢復,也不是一般的剑道修士能够压制得了的。 更何况他的身法诡异霸道,修真界未有人能与之对抗过,真正使出的招式不过两三掌而已,两人之间缠斗时辰不出两刻钟,杀机骤然凛现,最后以势不可挡的压力勐地攻向对面的风寂雪。 这一下也使得风寂雪周身结界被灵力裹挟撕碎,倘若要避开的话也是来得及的。 偏偏风寂雪余光瞥到身后的小师妹,那距离挨得太近,若是他躲开了,身后的小师妹必然会被波及,于是风寂雪化攻为守,硬生生挡住了那铺天盖地的凛然杀机。 这一下的攻势不弱,万重压力之下也禁不住胸腔内气血翻涌,身子后退一步,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来。 「师、师兄……」 一旁的南嫣瞧见这幕,一时有些发怔。 她似乎从没有看到师兄受这么严重的伤的时候,眼眶几乎是瞬间就泛红了,脸色也被吓得发白。 尤其是看到对面的镜无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时,她下意识地就朝两人中间沖了过去,「你别伤我师兄……」 冲上去的那一瞬间自然也是故意的。 南嫣仔细想过,这两人对峙都这么久了,明显都没有弄死对方的意图,她挡这一下最多受些轻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1页 于是举着武器直接冲上去就挡到了她家师兄的面前,这一下让两人同时措手不及。 镜无延几乎来不及反应,他根本没想到那臭丫头这么不怕死,不过才筑基的修为就敢往金丹修士的争斗中去挡,她不要命了么? 镜无延硬生生的收了一半以上的掌力,胸口一阵翻涌反噬痛意,却还是没能收住所有的灵力,那一掌正好击中了南嫣的灵府之上,一股凌厉的力量重击散开。 南嫣整个人的气息顿时急促不稳,她修为还是太弱了,虽然镜无延收力得迅速,但因为是正对着的那一掌,承受的气势与压力依然不小。 「噗——」 就这一下便让她整个人都承受不住了似的,身体犹如断线的纸鸢,因着散开的冲击力,整个人直接撞上了一旁的摊子上。 那摊子也是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上面甚至还摆了不少的灵植,而摊主早就在两人打斗的时候躲开了,如今这摊子被她重重一压,彻底碎成了两半。 南嫣整个人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下痛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了。 「嫣嫣!」 风寂雪瞳孔紧缩,气血翻涌。 他没想到事态会朝着这种情况下发展,更没想到那丫头的胆子那般大,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用力握紧剑柄,手背青筋浮现,那一瞬间简直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而另一旁的镜无延更是怔住了,他真的没想到那臭丫头会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更没想自己会打伤她,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他不是没打杀过女修,比这更严重的都有过,可如今看着那不远处脸色苍白,口中吐出鲜血的南嫣,跟方才在他面前完好无损的模样相差甚远。 他心中不仅不觉得畅快,反倒觉得胸口像被人用什么重重锤了一下,一股沉闷压抑的痛感瞬间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让他下意识地低头望了望自己发白的手掌,指尖有些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 镜无延的心脏砰砰跳动得有些紧促,唇色有些淡薄,唇缝间的血线也慢慢失去了原有的血色,被抿得紧紧的,略显苍白。 他只觉得胸口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慌情绪,尤其是看到她面色惨白的模样,还有唇角溢出的那丝血迹,让他心头隐隐有些轻颤,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这么多天一直纠结在意的东西是什么了,可是现在…… 镜无延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南嫣的脸上,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了。 他几乎是遵循着心中的本能,下意识地就朝着受伤的南嫣沖了过去。 他真的打伤了她,哪怕他不是故意的,可那一掌也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身上。 而这一番突然起来的举动也惊到了四周的众人。 尤其是风寂雪,在看到镜无延朝着南嫣冲过去的时候,他表情骤变,目光凌厉,手中的剑都下意识地举了起来。 他以为镜无延要伤害嫣嫣,偏偏那人冲过去后直接将躺在地上的嫣嫣抱了起来。 这让风寂雪的神情一时间怔住,手中的剑也停下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镜无延将南嫣搂进怀里,又是愧疚又是地扶着她的肩膀,「嫣、嫣嫣,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又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枚白玉瓷瓶,慌忙从瓶中倒出一粒莹润白皙的丹药,低声下气地递到了南嫣的嘴边,「嫣嫣,你把这药吃了。这是玉骨丹,有活骨生肌之效,吃了很快就能好的。」 听到这话的南嫣虽然很心动,但还是很有骨气地把脑袋往后一仰。 她眼眶通红,声音里满是怨忿,「我才不要你的东西,谁知道你这丹药里头会不会掺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你刚刚那一掌分明就是想杀了我的,你直接打死我算了,也省得你下次再多费力气了。」 南嫣也知道这人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冲上来的,但这不妨碍把总帐全都算到他头上去,谁让他从一开始就为难她呢。 她可没忘记一开始这人出现时对她的嫌弃跟不屑,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出气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他呢? 镜无延怔怔望着怀里气息不稳的南嫣,心中是止不住的慌乱与无措,他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拉扯着,有种隐隐的痛感,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他确实是为难了她,也确实是他打伤了她,倘若不是他一直纠缠不休,根本不会发生今日的一切事情。 镜无延气息有些不稳,头一次这么懊悔,最后只能下意识地用袖子去擦她嘴边的血迹,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次弄疼她。 明明这些事情他此前从未做过,更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修这么心疼着急过,可如今对她做来的时候,却丝毫不显生疏。 镜无延嘴唇动了动,他的视线落到了南嫣发白的脸上,目光里透着无数愧疚。 他现在早没了先前在坊市里冷漠霸道的模样了,连声音都带了几分着急。 「不是你想的那样,药里没放任何东西,我也不是真心想要杀你的,我明明一直在救你,你、你刚刚为什么要突然冲过来?」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南嫣能承认吗? 她一边怨恨控诉着,一边用力挥开他的手,「你还说你没想杀我?明明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瞧不起我,你嫌我修为低,嫌我碍眼,好几次你都想一掌拍死我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明明一直在刁难我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2页 她咳嗽着,胸口剧烈起伏着,又气又怒,原本苍白的面颊都浮现出了一丝愠怒的红意,「你现在又在做什么?谁稀罕你的虚情假意了,你以为打伤了我,再随随便便给我一颗丹药我就能原谅你了吗?」 说到这儿,南嫣的眼泪也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越说便越觉得委屈,「你抢我先看中的灵植也就算了,你还让我给你磕头认错,我有什么错?明明就是你们欺负人,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长这么大都没给我师尊磕头认错过,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抬眸直直对上他的眼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又气又怒,「你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藉机报復我的,你走开,别碰我!」 南嫣说完这句话后,胸口又是一阵疼痛,整个人好似气急攻心了,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来。 镜无延这下也是彻底慌了神,比他自己当初受伤濒死还要心疼担忧,他也顾不上她会生气阻拦了,直接将那枚丹药塞进了她的口中,那药入口即化,让南嫣想吐也吐不出来了,最后只能更加兇狠地瞪着他。 其实她说的没错,在两人最初见面的时候,他确实对她生出过杀意,但之后真的没有了,而这次更是一不小心之下的误伤,他虽然嘴上嫌着她烦,其实心底对她也没有太多厌恶的,更没有想过要杀她的意思。 磕头认错也不是真心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她面对他时那副厌烦至极的模样,再对比她对待她师兄时温顺乖巧的态度,心中便是止不住的不甘跟恼意。 他想让她后悔,想让她认错,想让她乖乖待在他身边,跟从前一样。 可他素来心高气傲,尤其高高在上惯了,对待任何事情都只会以更强硬的方式逼迫对方妥协,而不是去反思自己的错,他放不下自己的姿态,更拉不下脸来跟她服软。 他以为只要打赢她师兄,她就会像从前那样跟他乖乖求饶了,可他完全没有想过她会那么不管不顾地冲上来。 是他伤了她,误伤可也是事实。 这些事实他再怎么懊悔也抵赖不掉了,他只能更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要伤你的,我先替你疗伤……」 镜无延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无用了,他好像一直用错了方式,也一直摆错了态度,她对他的厌恶不止是因为他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曾经对她生出的那些杀意。 其实这也怪他自己的,倘若有人这样对他,哪怕他实力暂时不如,待他修为提升之后也只会狠狠报復回去。 又怎么可能会对那人心生好感呢? 想到这里,镜无延单手稳住南嫣的后背,双膝跪着将人扶进怀里,另一只手则紧紧贴在她的胸口。 霎那间,一股温暖又玄妙的力量在南嫣体内游走,让她胸口的疼痛缓和,面色也恢復了一些。 体力稍微恢復的南嫣立马挣扎抗拒的更明显了,她根本不信他的假好心,用力推开他的手掌。 「……谁让你碰我的,走开!」 「师兄……」 她哭泣着喊着师兄的名字。 而在另一旁的师兄也终于缓过神来,他眸色微冷,目光幽幽地望着那将嫣嫣抱在怀里的男修。 其实看到现在,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两人应该是有些牵连的,甚至以那男修对嫣嫣着急担忧的态度,让风寂雪隐约有些猜测,或许从一开始,这男修就没有伤害嫣嫣的念头,只是因为厌恶他罢了。 风寂雪眸色暗了暗,他不知道嫣嫣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人的,也不知道那人对他的小师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事到如今,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他的心神全都在嫣嫣的伤势上。 尤其是听见嫣嫣委屈哭喊的声音,他瞬间回过神来,抬手随意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然后直接冲上去将一旁的镜无延推开。 伸手将嫣嫣抱进了怀里。 风寂雪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她的脉搏,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一把丹药,大多都是治疗内伤跟回血补气的,一颗颗的当糖豆似的全塞她的嘴里了,那表情紧张的像是她已经失血过多,就快要虚弱死了似的。 南嫣一边哭一边吃,吃着吃着觉得还挺香,那眼泪就慢慢止住了,双手直接环住她家师兄的脖子,委屈又可怜地宣洩着不安。 其实她的伤势也没那么重,就是吐血了,看起来特别严重,不过这么多颗回血补气的丹药全吃下去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又能活蹦乱跳了折腾她家大师兄了。 风寂雪看她不哭了,这才伸手小心擦着她脸颊上的眼泪跟血渍,其实在她冲上来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差点没被她吓死了。 这臭丫头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她也敢胡来,她以为金丹以上的修士对决是过家家吗?那一掌,倘若不是那人收了一半的掌力,只怕她此刻早就身陨了。 他到现在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跳动着,情绪根本平復不下来。 饶是知道她此刻受伤委屈,风寂雪也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恼火。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一只手扯下来攥住,攥得紧紧的,「为什么胡乱冲上来,你是不怕死吗?我平日里有没有警告过你,做任何事情都要冷静思考,谁让你这么冲动的,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冷着脸的大师兄难免让人有些害怕,尤其他真生气的时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3页 南嫣平日里敢跟他蹬鼻子上脸,那也是因为她知道这人的底线在哪,如今这般不顾性命地沖了上去,很明显是触到大师兄的底线了。 「你知不知道,就你那么点修为还不够人家一招的,你平日里不是最胆小怕死的吗?遇到事情不是只会躲着吗?」 「你今天是傻了吗?那么危险的情况你也敢冲上来,苏南嫣,你以后要再敢犯这种蠢事,我就将你关思过崖半年,不到突破之日决不放你出来,我看你还敢不敢这般胡来!」 大师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是平常那种装模作样的气势,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冷凝。 南嫣被他训得双眼泛起了泪光,心中有些气闷,抿了抿唇角,垂着脑袋不肯说话,明显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风寂雪看她那模样,就知道这臭丫头依旧是不肯认错的,他捏着她的手腕更紧,「你还不认错是不是?觉得我凶你了是不是?」 南嫣嗓音有些沙哑,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泪眼朦胧地显得格外委屈,「可我那不是担心你吗?你都吐血了……」 大师兄听到这话是又气又有些无奈,他直接将人搂进怀里,手掌用力贴在她的后背上,声音低低在她耳边低训着,「嫣嫣,就算你担心我,也不可以这么冲动。」 「你今日是运气好,只受了些轻伤,可往后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你真的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吗?」 他手掌用力拍着小师妹的后背,知道她今日受惊不小,于是语气更缓和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骂你,而是要让你认清一个事实,你的小命只有一条,你自己的性命最重要,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你这样肆意妄为。」 南嫣被他老老实实抱在怀里不能动弹,只有两根手指轻轻绞着他的衣袖。 风寂雪说着又放开人,手掌摸着她柔顺的头髮,他知道这个小师妹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修真界的修士虽然寿长,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修炼,很多事情都没有经歷过。 甚至如小师妹这般年纪的姑娘,在凡间只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丫头。 她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离开宗门歷练过,更没有经歷过那些复杂的生死决斗,平日里就连闯个秘境都要跟随师兄们一起,根本没有经歷过那些真正的生死大难。 也正因为她的歷练太少,所以对自己的性命才那般无所顾忌。 但幸好他年长她许多,这些事情跟道理,他往后都可以慢慢教她。 现如今,风寂雪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安抚她的情绪, 「嫣嫣,你若真的在意我、喜欢我,就更应该相信我,相信我即便是输了也是堂堂正正的输了,而不是躲在一个女子的身后寻求庇佑,最后靠着你的伤痛才能保住性命。」 「这样的风寂雪又怎么配当你的大师兄?往后又怎么会有能力一直守着你、护着你?你将我看得太软弱了,我即便是受了伤也死不了的。可你不一样,你的修为还太低,那一掌真的会要了你的性命的,嫣嫣,你以后老实点,千万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好吗?」 风寂雪现在甚至在想,等解了情蛊之后,他就可以带她离开宗门,带她去修真界各处歷练,帮她突破境界,巩固修为。 听到这话,南嫣心中的闷气也终于是散了,她伸手揪住了大师兄的胸口的衣襟。 然后才点了点头,闷声闷气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吗?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了……」 闻言,大师兄心中真是无奈极了,又气又想笑,还有那么些无法忽视的心疼。 他的眉头微微松了松,吐出一口气来,手掌用力揉了把小师妹的脑袋,又怕把人揉疼了,半晌才低声道,「都哭成什么样了,还这么好面子?走吧,我先带你回家疗伤。 风寂雪说完,便直接将人一把抱起,也不理身后的任何人跟动静了,稳稳噹噹地抱着怀里的人就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南嫣这下很老实的窝在她家师兄的怀里,将脑袋搁在师兄的肩膀上,手指还揪着他的衣襟,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抬眸瞧了一眼身后一直沉默着的镜无延。 他的手掌垂在身侧,那张脸上的表情只在风寂雪最开始推开他的时候变得阴沉难堪了不少。 后来就这么一直沉静地盯着两人。 大概是知晓如今的自己没有丝毫资格上前,更不能不顾及那人的感受将她直接从心上人的怀中抢回来。 镜无延就这么看着,听着两人的对话,搁在袖袍里的手掌不知何时攥紧了,最后一直低头也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等到南嫣看过去的时候。 对方似有察觉,眼眸微微抬起,眸光有些幽深,就这么深深地望着她。 南嫣心怀怨气,见他还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便朝他恨恨瞪了一眼,这才气闷转过了脸,俨然是把他当仇人来看待了。 …… 而在另一边,南嫣直接被抱去了大师兄的庭院,风寂雪将怀里的人放到床榻上坐好,瞧着小师妹脸上还沾着的血迹,虽然捻个净尘诀就能清理干净的事情。 但风寂雪心中忽然就涌出一种柔软的念头,想亲手替她擦洗干净。 于是南嫣就看着她家大师兄忙进忙出,又端了盆温水过来,将帕子浸湿又拧干净,小心翼翼地替她清理着脸上的污渍。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4页 大师兄突然变得这般温柔体贴又上道,反倒让南嫣有些不适应了,大概是她家大师兄拘于性子的原因,又很古板,即便再喜欢那个姑娘,也不太愿意表达情绪。 如今她受伤了,他反倒变得体贴了不少。 南嫣还在琢磨着要不要趁机占便宜。 她家大师兄替她清理好了脸上的血污后,瞧见她面色终于恢復了一些,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又瞧见她肌肤莹润如雪的模样,心中涌出柔软情绪,隐隐有些冲动,便忍不住凑过去吻了一下,动作很温柔,带着几分温情。 然后将她搂进怀里,低声说了句,「嫣嫣,我们结契吧。」 南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他说: 「你修为太低了,结契之后,我与你双修,助你早日突破筑基修为,然后我带你离开宗门,下山去人世间歷练好不好?」 大师兄揽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庞有些微红,表情却是一本正经的,就连语气也是十分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助她提升修为,而不是身别的念想。 南嫣听到这话更愣了,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大师兄的后背,示意他赶紧放开。 师兄心领神会,略有些不舍地松了手。 南嫣眼眸微微闪着光亮,她抬眸对上大师兄那双漆黑的眼眸,嘴角弯了弯,很快又抿直,像是心中高兴却又偏偏要故作镇定,然后揪着他的衣衫问,佯装不高兴地问: 「你是不是因为我今日为你受了伤,觉得心中有愧,所以才想着要这么补偿我的?」 风寂雪握住她柔软的手指,看她那副模样有些好笑,接着摇了摇头道,「不是,很久就有这想法了,只是担心你年纪太小,往后长大了,见识的好男子更多了,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还有就是他一直不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情蛊所致?可现如今,即便真是情蛊所致也没关系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解了情蛊后,他担心小师妹会伤心,但他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解蛊并不意味着他会离开她。 即便是情蛊解开后,他也依旧会把她当成宗门最受宠的小师妹来照顾疼爱,并不会因为解蛊的事情而发生什么变化。 他话音刚落,南嫣立马反握住他的手道,她瞪着这人,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谁后悔了?我这么喜欢你,这辈子肯定是非你不可的,只要你别再像前段时间那样莫名其妙地恼我、欺负我,我肯定是不会离开你的。」 小师妹说完这话,忽然往师兄怀里一扑,然后抱着他往后一仰,两个人同时倒在床上,大师兄撑着身体,避免自己压到她。 虽然早就知道小师妹对他的心意,可听着她这般毫不犹豫的答案,他眼底也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来。 南嫣看到他笑,又忍不住捉弄人,「师兄,双修怎么修啊?你何时还会这种修炼功法了,我怎么不知道?」 大师兄还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么,面庞有些微红,声音也含着几分微恼,「嫣嫣,人最重要的是内心,双修提升的是修为,皮相于修士而言并不重要,鱼水之欢更是次要,若你的内心不能得到提升强大,这些身外之物注重再多,往后也是徒劳……」 话说的是很好听,但若是他身体再老实一些的话,南嫣或许会更相信他的。 于是南嫣眨着眼睛,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了,「可是大师兄,你的身体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大师兄这下倒是厚着脸皮平静「嗯」了声,「我的内心还没修炼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往后或许还有更过分的……」 第170章 170 很快,大师兄要跟小师妹喜结连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宗门。 说实话,这事事情众人早有预料了。 虽然大师兄平日里显露得一副冰冷禁慾的模样,可他每次看小师妹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像是险峰上的冰雪被太阳晒化了,化成一汪细密的春水,里头全是止不住的爱意。 还有平日练剑的时候,大师兄就只对小师妹一人偏爱,正大光明的偏爱。 试问这宗门上下,哪个师弟师妹们没被大师兄拿着那柄长剑敲过脑袋跟大腿? 还有平日里大师兄心情不好的时候,宗门师弟们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偏偏大师兄那人又高冷,尤其是敦促他们修炼的时候,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整个人就好似一柄锋利出鞘的寒剑,教训他们的时候毫不留情,谁敢轻易招惹他啊? 也就小师妹敢在大师兄面前无法无天了,远的那些也就不说了,就说最近大师兄那魂不舍守的状态,还有脖子上那些那些殷红暧昧的印子,他们一开始还装瞧不见,瞧见了也不敢议论,只敢私下里偷偷传八卦。 后来他们才发现,每次大师兄教训小师妹的时候,第一天练剑的时候总会有些心不在焉,身上还会多出那么一些不可言说的暧昧痕迹,大家就露出「你懂我懂他也懂」的眼神,嘿嘿,他们就想问问大师兄,屋里头那只爱叮人的小蚊子是不是叮人的时候特别甜呢,要不然大师兄怎么会那么爱不释手呢? 众人早知这两人会成一对,但也没想到大师兄会那么快就决定要跟小师妹结契了。 毕竟小师妹的年纪还那么小,大师兄都百来岁了,一大把年纪了,真正的老牛吃嫩草,还吃的是宗门里最甜的那棵。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5页 到了第一日,大师兄把小师妹从睡梦中哄醒,醒来的小师妹有点不大想搭理他,表情气闷又带点幽怨的瞪着他,大师兄非常妥帖的给她整理好了衣裳,见人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又上前哄了好半天。 这才哄得小师妹给了一个好脸色,然后带着人下山去买成亲要用的红烛喜帐了。 南嫣不高兴当然是有原因的,没看见她家大师兄都那么心虚了吗? 她昨晚打定主意,要把两人的关系升华一下,于是可劲造做可劲折腾,结果被她家大师兄狠狠教训了一顿。 昨晚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概是见气氛时候正好,不知羞耻的小师妹就逮着她家大师兄一顿狂撩,不怕死地非要拉着大师兄一起研究双修的事情。 说实话,在大师兄看来,男欢女爱是世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双修自然也是,所以只要不过分,大师兄并不太过避讳跟排斥。 只是他家那位小师妹,对这种事情似乎格外热衷,昨晚也不知是兴致来了还是心有好奇,就睁着那么一双乌黑圆润如琉璃般清透的眼眸,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了句, 「大师兄,你都修炼这么多年了,也单身这么多年了,平日里就没什么必要的生理需求吗?」 「生理需求?」大师兄原本正在打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怀里眯眼坏笑的小师妹,明显察觉到了对方不怀好意的心思。 他伸手将这人歪歪斜斜的身子扶正坐好,可惜没过一会儿,那具没骨头似的柔软身子又贴上来了,大师兄盯着她瞧了一瞬,也就随她了,然后面色平静地问了一遍,「你说的是哪种方面的需求?」 南嫣听到这话立马忍不住笑了。 就用小腿沿着他的下摆,慢慢往上,有意无意地挨着他,然后睁着那双不知羞耻的水眸,暧昧解释着:「就是这种需求啊。」 她蹭完也不拿开,就这么搁在他腿上,然后歪头朝他坏笑着,眼里的表达得格外明显,明显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偏偏她家大师兄是块不解风情的冷木头,风寂雪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怀里小师妹清媚娇媚的小脸,眼尾透着丝丝红意,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诀,然后伸手—— 不仅把她的腿拿开了,还併拢坐好,以一种非常规矩的姿势。 最后表情认真地望着她说,「别着急,嫣嫣,这种事情其实与修炼没什么太大差别的,往后我们可以慢慢研究,今日不急,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你刚受伤了,最好要修养几日。」 南嫣见勾引无效,心中小小郁闷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又满血復活,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他,「可是大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呀,你平常有需求了都是怎么办的呀?」 南嫣缠得紧,见这人不搭理他,干脆整个人都扑进他怀里了,那双手又开始在人身上胡作非为。 大师兄被折腾的气息略微有些不稳了。 最后见实在躲不过了,只能闭着眼睛不看她了,好半晌,那张淡薄的唇里才轻轻吐出一个字来,「自己忍。」 听到这话,南嫣却是忍不住笑了。 看来她家大师兄也不是那种毫无欲望的清冷神明,他也会跟正常人一样,对心上人有旖旎暧昧的心思呀。 南嫣就笑着扯他的衣襟,非常不要脸地继续追问道,「哎呀,可是大师兄,那要是你忍不了了怎么办啊?」 她说着还自顾自地回答,「是自己解决,还是找人解决,要是都解决不了的话,你一直这么憋着不难受吗?要不要小师妹我好心帮你一下呀?」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不信他家大师兄还能忍得住?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大师兄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怀里胡作非为的小师妹,惯常冷静的眼眸稍微深了一些。 他将怀里那只乱摸的小手拿了出来,黑眸幽深瞧了怀中的小师妹一样,端着师兄的架子教育她,「你应该不会想知道的,有时候太过好奇不是什么好事情。嫣嫣,你现在还小,不可过分贪恋皮相,沉溺于男女之事,这些事情往后我会教你,现在还不能越距。」 南嫣听到这话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这男人总嫌她小,她到底哪里小了? 胡搅蛮缠起来的小师妹是很能折腾人的,他不让做的事情她偏偏要做,尤其是见到她家大师兄显露出一副清冷无欲的打坐姿态,实在让她太没有成就感了。 南嫣忍不住用脚踢了踢他胸口,见他不肯搭理,又转过去爬到他怀里,气闷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谁说我不想知道的,我就想看看这事怎么做的不行吗?你真是太没用了,我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了,你居然还不开窍,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风寂雪有些头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种事情,他当然知道小师妹的心思。 她就是好奇心作怪,什么都不懂的臭丫头自以为偷瞧过几本合欢宗的手册就能横行霸道了,真要跟她来真的,又立马老老实实的怂了。 大师兄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微哑着,将人按在怀里,「别闹了,今晚真的不合适。」 小师妹从鼻间发出两声不高兴的气哼,盯着人格外的蛮横不讲理,「什么不合适,你是不是就嫌弃我小?我到底哪小了,你为什么总说我小?难不成你摸过比我更大的吗?」 听到这话,他家大师兄周身清冷的气势微微转变了一下,他蹙着眉,低头瞧着满口胡言的小师妹,「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6页 南嫣还在闹腾,「那是怎么样嘛?」 她反手推了人一把,气恼极了,「既然你不肯仔细教我,那我就去找一师兄请教了,反正一师兄红颜知己最多,性子也最是温柔体贴,我找他请教这事的话,他肯定会身体力行地指导……」 话还没说完,小师妹就被人一把抓住,然后按进了怀里坐好,大师兄的面色有些微沉,黑眸深深盯着她,「不许去,这种事情你也敢胡来?」 小师妹嘴硬起来毫不示弱,胆大包天地继续怼,「不是你说双修之事是很寻常的,你不教我,我自然就去找别人……」 话都还没说完,就瞧见大师兄脸一板,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气势忽然就转变了。 他伸手一捞,直接将人捞进怀里,然后用力压倒在身后的床檐上,按着她的手腕,「你真那么想知道?」 南嫣愣愣的,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瞧见她家大师兄握着她的手掌慢慢滑落,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你想知道这些事情是吗?那我就告诉你,这种需/求我很少有,但也不是一次都没有过,晨起的时候最为明显,基本上不管它就行了,不过前段时间较为频繁,半夜也会有些反应,所以我就翻了些你从前落在我屋里的小册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师兄蹙着眉,冰雪似的面庞不知何时涌出了一股浅淡的红,额头微微沁出汗珠,温柔亲着她的嘴角,哄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喜欢瞧这些东西,嫣嫣,你该明白的,这些事情很短暂,只能得到身体上的一时【改了】愉,而且结束之后会很空【头疼】,甚至不如修炼来得有趣。不过,嗯……你若是实在喜欢的话,稍微尝试一下也无妨,这样的,你【改了】着这里轻轻……」 大师兄说这话的表情还是一本正经的,幽黑如墨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 明明是那么认真的表情,但放到这个场景中,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南嫣转过脸有些没眼看他,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话的? 她真是低估了这些小世界里的剧情人物,脸皮厚起来的时候那绝对是比她还要过分的。 她气闷地咬了一口大师兄的肩膀,嘴里呜呜了几声,面前这人的身体明显绷得更紧了,最后大概是没忍住,就学着她先前的模样轻轻撞了下。 南嫣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可真是太刺激了,她家大师兄开窍了,居然还对她耍流氓了。 不过这窍只开了一半,大师兄还顾及着她的身体,不敢真的胡来,他衣衫早被不安分的小师妹揉弄得皱皱巴巴,腰结系得很松,一只手毫不费力地就将腰带扯了下来。 他解完才低头看人,怀中的小师妹已经僵硬成呆头鹅了,老老实实的窝在怀里不敢动弹,他又不肯轻饶地吻了吻她的脖子。 就知道这臭丫头的胆子小,什么事都敢好奇,偏偏一跟她来真的就不行了。 所以大师兄决定身体力行,今晚好好教育她一顿,让她明白有些事情可以做,而有些事情是不能这么好奇的,最好让她以后想到这事都不敢再这么胡作非为了。 不过大师兄也很有分寸,虽然是以教训人为主,但也不能太过,否则她真害怕了,以后不让他靠近了也不太好。 于是大师兄抱着人,握着她的手指,一边往下滑落,覆着衣裳,还一边教育她,「情爱之事没你想像的那般……简单,最重要的是,我们心灵上的契合,你明白吗?」 南嫣能明白就有鬼了。 睡个觉都能被他搞得跟世界大战一样。 他低着脑袋,那只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前边,喉咙里的嗓音渐渐有些低哑,「你可知,此双修之法在于调和,以己身灵气补你之虚,互为融合,世间万物皆有阴阳,阴阳调和当为中庸之道,男女双修也是如此。」 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大师兄速度放缓了一些,继续念着,「修炼之时,需得调动周身各处灵力,使双方精气,气息,元神凝聚而不溃散,丹田意守,气走尾嵴,经九宫泥丸穴,再入前锋,然后交汇,遍身酥麻而畅快。」 说到最后,大师兄的声音已经完全染上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情//色彩,偏他还在说, 「唔……嗯,此为双修神交的口诀,与你我一人如今研究的略有不同,此交为最下一等,只能获得片刻的愉悦,这是末等的阴阳调和之术,不值得留恋……」 而南嫣听到最后,心中也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是她这个年纪该听到的东西吗? 那已经不是能不能听的问题了,而是听得人耳朵都酥麻了。 南嫣大脑都苏迷煳了,这人还在用那种好听又低哑的调子在她耳旁轻轻的念叨。 念的南嫣头皮发麻,简直想大发慈悲,干脆把他收了得了,南嫣真服了他了,这种时候他还能跟她念叨那些双修功法步骤。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能忍的?不会坏吗? 其实,风寂雪也有些情不自禁,那张冷冰冰的面庞浮现薄红,原本清明的眼神因为这一时的欢愉而逐渐显露出沉溺迷醉的神色。 念着念着他自己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到了后来,什么「意守丹田、阴阳调和」早不知丢哪个角落去了,大概是自己解决的时候跟小师妹帮忙的时候差别有些大,让他觉得好像这一时的欢愉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7页 他低头去吻小师妹的脸,南嫣被吻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喘口气了,她家大师兄又不依不饶地压过来了。 在她耳畔轻声呢喃着,「你现在知道了吗,世俗欲望【没啥】,终究不能长久,往后不许再这么胡来……」 那双柔软的手#从一开始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欺【负跟冲击,一开始还很小心,只是手【没啥】而已,后来就成了【改了】…… 南嫣被人亲迷煳了,嘴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迷迷煳煳就觉得她家大师兄最近好像长进了不少,尤其是伺候人这方面。 于是一整个晚上,她家大师兄就好好教了她一遍,何为真正的双修功法,果然他家大师兄就是个表情清冷,实际野起来根本不做人的狗男人,手酸了好半宿,腿心都被#红了,他是金刚杵吗? 所以第一天醒来的时候小师妹不高兴了,不高兴了就要折腾人。 于是眼泪汪汪地斥责他,「道貌岸然,斯文败类……无耻之徒,你简直太过分了,说了两次就结束的,你说话不算数!」 「……」 大师兄自知过分,就老老实实的替她把衣服穿好,又将腰带繫上。 他脸庞微红,明显有些不自在,昨晚也不知怎么的,就闹了好半夜,明明他也没过多贪恋,就是时间久了些而已。 南嫣见他不肯言语,就一脚踢向他的胸口,「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太过分了!」 提过来的小脚被人一把抓住,大师兄也没生气,动作轻缓地拍了拍踩脏的脚心,然后将鞋子穿上。 安静了好一会儿。 大师兄才抬眸瞧她一眼,又很不自在地转过去了,他轻咳了声,最后说了声,「咳,我听见了,我昨晚不是警告过你了么。」 「总之就是这样,太过好奇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就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以后记得老实一点……」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师妹揪着胳膊一顿死拧,「你闭嘴,谁让你说话的,胆子肥了是不是?你现在都敢跟我顶嘴了?」 「……没有,不敢。」 大师兄表情一顿,明显安静了,摸摸她的小手,惧内的本质暴露得很是彻底。 决定结契之后,消息很快就在宗门传开了,在修真界,结契一事就与凡间的成婚之礼差不多,既然都要成亲了,那该有的东西自然是要准备的。 所以大师兄要去山下坊市买那些成亲要用的红烛喜帐,小师妹自然也是要跟着去凑热闹的,虽然这坊市里两日前才经歷过一场浩劫,不过半日时间就重新恢復了从前的热闹,损坏的东西自然也是去山上宗门找人赔偿了,毕竟这是隶属宗门的坊市。 风寂雪牵着小师妹去逛铺子,坊市周边也是划分得极为规整,各种店铺应有尽有,周围修士倒是不少,身边却是没什么人敢挤的。 大师兄直接去了红烛喜事的铺子,小师妹嫌弃无趣,就挣开了手掌,自己跑前边的街道乱逛去了。 大师兄看她那放飞本性的模样,也不拦着,只是叮嘱不能走远了,等他买完东西会过去找她的,南嫣就老实应了。 然后一熘烟跑没影了。 其实,这山下的坊市她也逛过不少次了,好东西是有不少,但她最喜欢的还是那些亮晶晶的首饰铺子,于是南嫣就东瞧瞧,西逛逛,最后进了一家常来往的首饰铺子。 修真界的首饰自然也不是普通的首饰,大多都是防身用的武器,还有一些是做工精緻不俗的纳物器。 南嫣一眼就挑中了一只碧绿色的镯子,绿汪汪的的颜色清透鲜丽极了,镯身镶嵌着一朵金色的流苏小花,这镯子自然是比不上镜无延的那只神器,这就是个普通的纳物器,比寻常的纳物袋大不了多少空间。 南嫣兴致极好地将柜子上的镯子拿了起来,套在纤细柔软的腕骨上,与白皙莹润的肌肤相衬,显得格外好看。 漂亮自然是要买下来的,就在南嫣摸了摸兜里的纳物袋,准备那灵石付钱时,就听到身旁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很喜欢这镯子?」 南嫣笑嘻嘻点头,下意识地回道,「当然喜欢了,好看的东西我都喜欢。」 回答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又立马转过头去看,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镜无延,他微低着头,目光幽幽落在她微微举起来的那只手腕上,看得有些出神。 看到是他,南嫣脸上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表情瞬间收敛了,她可还记着前两日在山下坊市发生的事情呢。 立马将手腕放下来藏在背后,然后朝他哼了一声,眉眼间满是牴触的情绪,「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又想杀了我吗?」气闷的嗓音里明显带着几分嫌弃与恼恨。 镜无延低着头,长眉微皱,似乎对于她这种反感排斥的情绪感到苦恼。 他没经歷过这些事情,也不懂得怎样去讨好一个比自己弱的女子? 他伤了她是事实,心中愧疚懊悔也是事实,而且这两日他仔细梳理过自己的感情跟思绪,他其实对她是心有好感的。 不知是何时开始的?他被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小丫头牵动了心神。 或许是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在某些相处过程中,他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她对他产生了厌恶。 镜无延抬眸直视着眼前的人,深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他往常看人的眼神素来冷淡不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8页 如今眸色微暗地盯着人的时候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即便刻意地放缓了,也显露出一副锐利的姿态。 南嫣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眼睛大了不起啊,她气闷瞪人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 南嫣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抬手就要拍开他的手背。 镜无延也没拦着,眉头微微松了松,身子往前倾了倾,才缓缓道,「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那日伤了你,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 当然好了,本来就没什么大问题,又磕了一晚上的丹药,还能不好吗? 这话也成功得让南嫣的动作停住了。 她抬眸打量着身旁站着的镜无延,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 镜无延沉默了一瞬,眸色微沉,「我来跟你道歉,从前是我不好,没有顾虑过你的感受,坊市那天也是误伤,我并非有意伤你。」 听着这人认真的语气,南嫣就知道他是真心的了,既然如此,那她可就放心了,这下可以使劲折腾了。 她眼神飘忽佯装不信,明显的怪异,「你是真心跟我道歉的吗?是不是又是煳弄我的,就等我得罪你之后,再一併收拾我?」 镜无延闻言,随即摇了摇头,「我何须煳弄你?」 这倒也是,于是南嫣先是一脚踩上了他的鞋面,镜无延低头看了一眼,不太懂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样似乎也不痛。 南嫣见他没有生气,又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泄愤,见他依旧没有反抗。 最后哼了两声,朝着这人露出一个非常气恼的眼神,然后很是记仇地说出了那句话,「你跟我道歉是想要我原谅你是吗?好啊,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别的事情了,只要你给我磕个头认个错,我就能原谅你了。」 说完屋内静默了片刻。 镜无延垂着眉眼,脸上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他低头静静瞧着面前的人,瞧着她从一开始的毫不心虚,到被他盯得有些发憷的模样,然后下意识地缩着脑袋,往后退着。 看到她这副模样,镜无延也不知为何,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伸手直接将那丫头拽了过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 「果真是个记仇又小气的臭丫头。」 南嫣是很会蹬鼻子上脸的,一瞧见这人没有生气,那当然是强撑着气势更加恼恨地瞪回去了,「你不是说你是来道歉的吗?磕头认错不是应该的吗?还是你只是说说而已。」 镜无延的情绪恢復如常,他发现似乎只要被这臭丫头顶上几句嘴,原本那些困扰自己很久的烦乱情绪就逐渐散了。 他眯了眯眸,眼中露出一丝笑浅淡意,手指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脸颊,心情明显缓和不少,「我若告诉你,那天叫你磕头认错只是一时之气你信吗?那并非出自本心。」 南嫣面皮被他捏得微红,她气得磨牙,胸口堵着一股闷气十分不爽,于是直接扑过去,一把也揪住了他的脸。 这要是搁在从前,她肯定是不敢的,不过现在嘛,一报还一报,从前这狗男人怎么欺负她的,往后她可全都得讨回来。 镜无延被南嫣扑过来的动作惊的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将人搂进了怀里,不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瞧见那睚眦必报的小丫头揪着他的脸庞使劲□□,那力道重的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的面皮都揪下一层来。 她一边霍霍人,嘴里还一边念叨,「谁信你是一时之气,你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要是我大师兄不在,我说不定就真的被你们逼着磕头了,你现在说你不是真心的了,欺负完了人再说一句对不起,谁稀罕啊……」 镜无延脸庞被捏得通红也没拦她,为了配合这人的身高,反倒略微弯了下腰,好让这人能够挨到自己。 尤其是听到她说的话,镜无延表情不变,格外镇定地道,「你若是真跪了,我自然也能跪,一起磕头的话倒也无妨。」 南嫣就气愤,「那像什么话,咱俩一起跪了,那不成了拜天地了吗?」 「你要愿意的话也可以,我并不介意。」 镜无延低头瞧着她,单身这么多年了,养个脾气暴躁、又爱哭闹的小道侣应该也蛮有意思的。 镜无延现在甚至都在想了,养道侣跟养兽宠之间有什么差别了?他可以给她建个宫殿,可以给她很多灵石,还有各种珍稀灵植跟丹药,然后帮她提升修为…… 可惜现实很残酷,一个巴掌拍碎了他的幻想,南嫣气恼极了,愤懑横他一眼,「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谁要跟你拜天地啊?」 镜无延就皱眉,语气倒是有些认真,「你介意我什么,我身上有哪些地方不妥吗?」 「你全身上下哪些地方都不妥!」 南嫣气势汹汹一巴掌拍过去,正中他的胸口,然后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数,「你年纪大,脾气差,性子冷漠又兇残,最重要的是你还打女人,谁要是跟你在一起了,往后你不高兴了,一掌把人拍死怎么办?」 镜无延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伸手捉住她五根白嫩细软的手指,一根一根往下按,「年纪大会疼人,这点难道不好吗?我脾气是差了些,但也不是成日里都在发脾气,我也会克制,至于性子方面,我只对待敌人冷漠兇残。我打的女修都是要我命跟爬我床的,这些我很烦的难道也不能动手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9页 镜无延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不知为何心跳忽然有些快,「你若是真跟我在一起了,我会带你飞升上界。」 南嫣用力挣着他的手掌却没挣开,这人手指揉着她的手心,语气更缓和了,「我知道你喜欢漂亮的东西,我的宫殿有更多奇珍异宝,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比干坤镯漂亮的也不是没有,神器在上界并不算罕见。」 镜无延试图用资产来打动她,「嫣嫣,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应该都能给你找来?」 南嫣听到这话挣扎得更厉害了,她红着脸拒绝,「谁稀罕你的东西了,你给我放开,孤独寂寞冷的老男人。」 镜无延听到那声「老男人」时皱了皱眉,没松手,反而继续说,「你喜欢什么,神器是吗?我宫殿里有一盏七星琉璃灯,能涤尽世间污秽,琉璃盏中也是一方小修真界,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送你?」 这人简直就是在用明晃晃的财力诱惑她啊,她能是那种被金钱腐蚀打败的人吗? 「你听不懂人话吗?给我放手!」 「不够吗?那仙石可以吗?我还有很多极品仙石,比灵石稍微价贵一些,你要宫殿、灵植都可以,怎么样?」 空气中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南嫣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心动了。 大概是他在说一座宫殿的时候,她挣扎犹豫了,然后像是经歷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与唾弃,抬头欣喜地对着他点头。 「嗯嗯,我答应了,你可以先放手了吗?」 镜无延闻言微怔,随后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握着她的力道也逐渐放松,大概是没想到她真的会同意,他有些不敢确定,想再确认一遍, 「你真的答应——」 话都还没说完,南嫣朝他眯眼一笑,抬脚就是一记撩阴腿,一击致命! 踢完了人转身就跑,边跑还边骂了一声,「臭不要脸的老男人,谁稀罕你的宫殿跟仙石,我有手有脚,自己还不能挣吗?哼!」 哼完一声就彻底跑没影了。 留下原地的镜无延面容扭曲又怪异,咬着牙,耳根还有些怪异的红晕,这臭丫头,真的是什么地方都敢踢,不知道再厉害的修士,那种地方也是很脆弱的么。 第171章 171 这种揍完了人转身就跑的感觉真是太舒爽了,南嫣头也不回地跑了。 剩下留在原地的镜无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中不甘的思索着,那张微红的面庞上头一次露出那种郁闷、难堪又困惑的表情,难道他提的那些条件还不够优越吗?她师兄能带给她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答应他呢? 镜无延胸腔中罕见地涌出一股烦闷微恼的情绪,难不成真的是年纪的原因么? 可修真界如他一般年岁的修士不知凡几,就连她的师兄也是如此,为什么她师兄可以,他就不可以呢? 他的样貌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得上不俗,以往在上界还曾有不少女修自荐枕席,就为了与他春风一度,为什么她不肯呢? 镜无延眸色微暗轻吐了口气息,刚直起腰身,似乎牵扯到了痛处,表情莫名僵硬了下,那处被她一脚踢中的位置隐隐传来些痛意。 镜无延磨着牙,心中有些恼恨,却又无可奈何,他总不能把那臭丫头抓回来也揍一顿吧,就那小身板也不知够不够他折腾的? 等到心中情绪跟身上的不适全都平復下来,镜无延转过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旁的胖掌柜厚着脸皮走过来了,脸上还带着笑意,「这位道友留步,刚刚您夫人拿了本店的镯子,还没给灵石呢,您看……」 话虽没说完,但那意思表露得很明显,镜无延听着那句夫人,原本轻皱的眉头微微松了松,鑑于此人说的话甚合他的心意,镜无延毫无犹豫地就从纳物袋里摸出几块灵石递了过去,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能明显地感觉出来,这人今日的心情还不错。 而在另一边,南嫣一路小跑冲出店铺后,没成想拐个弯就跟她家大师兄迎面撞上了,然后就被人一把捞进怀里了。 南嫣也不知这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这么突然的速度都能将她及时抓住,也不怕认错人吗? 不过南嫣也就顺势环住大师兄清瘦的腰身,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眼眸亮晶晶的,「大师兄。」 大师兄也忍不住露出清淡的笑。 双手稳住她被撞得往后仰的身子,不过一低头看她跑的气喘吁吁的,连额头汗珠都出来了,便从袖中取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跑这么快做什么,后面有人追你吗?」 他说着还抬起头,不自觉朝她身后看了眼。 南嫣双手揪住他的衣襟,眼里闪过细碎的笑意,那双清润的眼里倒映着全是对方的身影,「没人追我,是我想你了,想快点见到你,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 「大师兄,你想我了吗?」 南嫣一向都很喜欢说点好听话哄人,反正说好话又不要钱,嘴里说两句好听的话哄人开心也挺好,毕竟真话听起来可不大好。 果然,听到这话的大师兄面上虽然不显,但心底却有些莫名的欢喜与柔软,他伸手捏了捏小师妹的脸颊, 「我若是不想的话,便不会一眼就瞧出了是你了,嫣嫣,往后走路可不能再这般冒冒失失了,容易摔伤的。」 他说着又牵起小师妹的手指,紧紧相扣着,「行了,走吧,东西都已经买齐了,咱们该回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0页 回去路上,小师妹还兴致昂扬地跟他讲述着今天在一间店铺遇到了个很有钱的傻子,那傻子当街调戏漂亮女修,最后被那漂亮女修一记撩阴腿正中命门,痛得表情都扭曲了,那模样可真是太惨了…… 大师兄听着小师妹那绘声绘色地描述,再联想到那疼痛的部位,光是想着都觉得不适,再看小师妹偶尔投到他身下那种跃跃欲试的眼神,莫名觉得背嵴发凉。 他家小师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的想法? 风寂雪赶紧岔开话题,声音轻缓而温柔,然后牵着小师妹的手回到了庭院。 大师兄做事情向来是极为妥帖的,尤其是对这次结道侣的事情,准备的十分齐全,喜袍嫁衣也是他亲自去挑选的,每件衣服首饰都是按着小师妹的喜好买的。 回到屋内,小师妹自然是好奇心起,看着被挂起来的鲜红嫁衣,嫁衣上绣的是时下流行的式样,一对在花卉中嬉戏飞舞的金蝶,流光溢彩,在光照之下甚至能看到金蝶翅膀扇动,如活了一样在丛中翩翩起舞。 南嫣眼里明显露出欣喜的神色,修真界的法衣都跟凡世间的嫁衣不太一样,她捧着嫁衣满心欢喜地换上了。 从屏风后出来时,明显瞧见她家大师兄的眼神有些发怔,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南嫣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脸庞在鲜红灼目嫁衣的嫁衣愈发白皙娇媚,乌黑柔顺的髮丝垂顺在肩头,眸中好似积蓄了一汪清透的春水,然后扑进他的怀里歪着头娇俏一笑。 「大师兄,我好看吗?」 大师兄被她撞得身子往后仰了仰,他低头,目光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姣美面庞,忽然觉得心口鼓动得很快,有一种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情绪在胸腔发酵酝酿。 让他下意识弯了腰身,吻了吻眼角,温热的唇瓣落在如蝉翼般轻薄的睫毛上,颤动时会轻蹭到他的肌肤,很轻却也很痒,有种酥麻的痒意不受控制地钻入心底深处。 大师兄揽着她腰身的力道慢慢收紧,脸上也不自觉露出温和笑意,「很好看,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清艷……」 大师兄眼神放缓,伸手轻按着她的脑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紧得南嫣都有些不适了,这人的力道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嫣嫣,你相信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是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道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守着你,护着你一辈子。」 听到这话,南嫣稍稍怔愣后才回神,随即忍不住露出嘻嘻笑意,双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然后踮着脚尖,送上一枚香吻。 另一边的林清霜自然也是听到了两人结契成亲的事情了,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情会提前了那么长时间。明明按照上辈子的记忆,那两人结契的时间甚至要到宗门大比之后,可如今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 快的甚至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嘴上说着与风师兄彻底划清界限,从今往后两人互不干扰,可心底仍旧是希望大师兄能对她多在意一些的,她上辈子爱到死的男人,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的不甘跟怨恨。 她曾以为自己的重生是老天爷的垂怜,可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处在那男人掌控下,他虽帮她重生、助她修炼,可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过她,甚至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上一句,他高高在上的审视着她,将她完完全全的当成了一个修炼工具。 林清霜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那个小师妹,大师兄喜欢她,就连那个神秘人只怕也是如此,上次在坊市误伤苏南嫣时,那男人明显心疼愧疚的神情,还有他无故针对大师兄的态度,无一不彰显着那人也对小师妹情有独钟,可是凭什么啊? 她真的很不甘心,为什么她所在意的人,不管是喜欢的人,还是对她别有目的的人,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喜欢在意小师妹? 为什么没有人能够在意她呢? 修真界也讲究良辰吉日,诸事皆宜,成亲那日是六月初九,整个宗门上下一派喜气,说实话,他们这群光棍子的宗门已经很久没经歷过这种喜庆的事了,现在想想,距离上次大喜之日还是掌门继位那日。 可那都已经是近百年前的事了,平日里弟子们专心修炼,不敢懈怠,稍有懈怠就要被大师兄提着剑来教训一顿,早就忘了喜宴上的琼浆玉液、灵果灵食早是个什么味了。 如今大师兄要跟小师妹结契了,这两人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宗门上下自然都是恭贺祝福,众同门也是头一次瞧见了不冷着脸拿剑砍人的大师兄是什么样的了。 原来大师兄穿红衣也这样的清冷如玉,一袭鲜红喜袍都遮掩不住不住大师兄浑身上下卓绝的气质,眉眼间含着一股拨云见日的清冽通透,果然人跟人之间是不一样。 唉,怎么他们穿红衣服就没这么好看呢? 尤其是骚包的二师兄,穿的比谁都艷,从头到脚打扮的一丝不苟,腰间还挂着无数个香囊荷包,偏偏身上就是透着股儿风流成性的气质,看着就是欠揍,哪有大师兄这样的招人稀罕啊。 小师妹的髮髻是特意请的山下一个普通妇人来梳的,这是按照凡间的习俗来的,宗门上下都是些年轻的师姐,师伯师叔们更不会弄这些玩意了,结契这日自然是要准备的隆重一些。 雀绕花枝琉璃镜里映出了那张秀美精緻的面庞,细眉弯弯好似天边升起的月牙,小师妹的脸颊还涂了层薄薄的胭脂,淡淡的红意晕染着眼尾,如同凡间的新嫁娘一般梳妆打扮。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1页 小师妹被人牵引着去了精美庄严的殿堂,往常庄严肃穆的清心殿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了,殿内甚至还系了红绸,真正宛如凡世间描绘的那种仙乐渺渺的神仙天宫。 殿堂之上的是三位师尊师长,但不齐全,毕竟还有不少宗门长老处于闭关之中,殿堂下方是师尊这一派系的同门师兄师弟们,南嫣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主位下方的林清霜,只是瞧着面色明显不大好。 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盯着不远处那道身长玉立的身影,手中的杯盏被拧得死紧,手背青筋都浮现了,周身的气质也愈发冷了,甚至身旁都无人敢去靠近。 南嫣没在她身旁看到镜无延的身影,也那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吧? 南嫣将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全都抛到脑后,一抬头便看到另一边朝着她走过来的大师兄,跟他穿着一身同样的鲜红喜袍,赤色缠金丝的腰带束着精瘦的腰身。 不是温润也不是疏冷,鲜红的袍服将他往日的清冷气息硬生生的遮掩了不少。 让那尊冰雪似的仙人染上了一丝俗世的烟火气息,眼尾眉梢透着淡淡的红意,一不留神被女儿家唇边的浓烈胭脂迷了眼。 修真界的结契虽与凡间的婚礼相似,但又略有不同,不必行跪拜之礼,但男女双方需要有契书,将彼此的名字以灵力刻在殿外的契石之上,只有过了这关,两人才算是真正的道侣,名正言顺的一对夫妻。 南嫣不太清楚这结契具体是怎么做的,她只是被风寂雪牵着手,一步一步地走到殿堂中央,然后朝着高位之上的师尊长辈们递了茶。 做完这些事情,南嫣又忍不住偷偷瞧了眼身旁的大师兄,二人四目相对,南嫣下意识朝他眨着眼睛,细碎的光影落进眼里,眼波流转,皎然生辉,笑起来格外好看。 大师兄牵起了她的手,捏了下她的手心,然后温声安抚着,「别怕,我会引导着你,不会有危险的,慢慢放开你的心神,不要抗拒我,知道了吗?」 小师妹柔顺点了点头,垂在颊边的流苏坠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了两下,显得格外轻盈。 大师兄瞧得心软,唇边也露出一丝笑意,他缓缓抬起她的手掌,缓慢而温和地调动周身的灵力将身旁的小师妹笼罩其中。 南嫣明显能感觉到那是大师兄身上独有的气息与灵力,那些力量附着在她周身,如春风化雨一般缓慢又试探着想要涌入她的身体,南嫣见状便闭上眼睛,放开了心神,将大师兄聚拢过来的灵力一一吸纳融入自身。 随着两人气息彼此缠绕交融,最后融为一体,那块一直存放在殿外的契石也散发出一团耀眼明亮的光芒。 眼看着那契石上的光芒由弱到强再到极盛璀璨,偏偏就在契成的那一刻—— 大师兄微带些凉意的手掌轻缓温柔地抚上她的眉心,南嫣感受到那指尖上的摩挲,嘴角弯了弯,然后睁开眼睛。 一抬眸便瞧见她家大师兄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她,那眼神含了些复杂的情绪,乌黑的眸子倒映她的面容。 这让南嫣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也没多想,她下意识地朝着对方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得到她家大师兄的回应。 她心中疑惑,正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结契出现了什么问题。 然后就瞧见她家大师兄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风寂雪轻蹙着眉,眼睫微垂了下,犹豫了半晌,最后才心绪复杂着说了句, 「嫣嫣,对不起。」 话音刚落,还没等南嫣反应过来,他手指瞬间凝出一丝灵力,重重按上她的眉心。 南嫣毫无防备,那一瞬间只感觉眉梢一阵剧烈刺痛,像是被一根锋利的银针用力刺破皮肤一样,一滴鲜血滴落了下来。 「嘶……好疼!师兄你在做什么?」 这阵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南嫣眼眶瞬间红了,让她下意识地挥开了他的手掌,捂着眉心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也因为后退的速度太快,一不小心就跌倒在了身后的高台上。 艷红的嫁衣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翩跹的弧度,颊边的流苏坠子也随着动作剧烈的晃动起来,她目光惊疑地盯着眼前的师兄。 契石上的光芒退散,结契仪式也被彻底中断。 殿堂内的众人皆是不明所以,目光迷茫又疑惑地望着殿堂中央的两人,私下里小声议论着。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中止了结契仪式?」 …… 南嫣更是不解,那一下摔得不轻,头上的髮髻都散开了,她一抬头便看到对面大师兄手心凝聚的一小团眉间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 她不知道大师兄这是在做什么? 南嫣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大师兄,饶是她再不懂得结契的仪式,也知道绝对不是大师兄那样的做法,于是脸上露出的表情更加苍白不安了。 「大师兄,你在做什么?」 大师兄在她往后跌倒的时候就想伸手去扶她起来,可是一想到待会还要发生的事情,只能硬生生地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忍下来了,然后将那滴滴落的血液保存完好。 风寂雪缓慢对上嫣嫣的视线,唇色忽然变得有些寡淡,他轻吐了一口气息,语气复杂又艰难地解释着,「嫣嫣,对不起,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中了情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2页 情蛊? 南嫣听到大师兄的声音,表情怔了怔,总算回过神来了,终于有了反应。 她目光落在他手心的那一小团血液上,眼中忽然闪露一丝不安的神色,「什么意思?什么是情蛊?大师兄,今日不是我们结契之日吗?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情?」 她说这话的时候喉咙里已经带了些沙哑了,但是硬撑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来。 风寂雪嘴唇动了动,这才看向她解释道,「嫣嫣,中了情蛊的男子会不受控制地喜欢上自己第一个见到的女子。」 他声音低低的,隐约带了些回忆,「你还记得一年前下山降妖的事情吗?当时我在林中追逐一只幻妖时误入了一座魔修洞府,不小心被蛊虫咬中,出来时就见到了你,一开始我并不知晓自己身中情蛊,直到后来清虚秘境中,我才发现这件事情。」 「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南嫣听到这话好似终于反应过来。 她目光落在对面那人身上,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又想到大师兄前段时间故意疏离她的事情了,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大师兄就已经知道自己身中情蛊的事情了。 所以,才会在那段时间对她忽冷忽热? 原来大师兄对她的喜欢一直都是情蛊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南嫣眼里积蓄已久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 她心中满是不甘,情绪有些激动地望着他,「难道师兄的意思是,你对我的喜欢全是情蛊的原因吗?这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你骗我!你对我那么好,你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全是一只情蛊的原因?」 风寂雪终究是没忍住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声音低低道,「我不知道,嫣嫣,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对你的喜欢到底是受情蛊的影响,还是出自我本心,但是我现在必须将情蛊解开。」 听到这话,她心中的情绪总算平復了许多,手指紧紧抓着他的手掌,满含期冀跟委屈,「你要解开情蛊的话我可以陪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在今天?你不知道今天是我们结契的日子吗?你这样对我,不知道我会难过的吗?」 风寂雪身子微微僵了下,根本不敢对上她的视线,最后还是将视线挪了回来,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嫣嫣,对不起,情蛊只能在结契的时候,以心上人的眉间血才能解……」 这话说完以后,南嫣脸色煞白如纸。 她的眼泪怔怔落下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眼里盈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情绪,墨色的髮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所以你跟我结契,只是为了解情蛊?」 风寂雪目光直直对上她的眼神。 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用力攥紧了似的,唿吸有些微窒。 他手指微颤地握紧了她手指,语气中有种难言的着急,「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心想要跟你结契的。」 风寂雪安抚着她的情绪,「烟烟,你相信我,不论解蛊之后的结果如何,我从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算数的。」 「我们之间的结契也不会作废,我会像从前那样一直护着你、守着你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南嫣摇着头,眼角又滑下泪来。 她脸上的表情有种难言的崩溃,声音里也有了一丝哽咽,但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放松,「那你现在就放弃情蛊的事情好不好?我们老老实实的把结契仪式完成,我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你不能因为一只情蛊的事情就这样弃我于不顾的,师兄,我能感受的到,你明明就是真心在意我的,情蛊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它根本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她眼睛里全是泪,哭过的声音明显沙哑了,无端的惹人怜惜。 她说完这番话后便极度不安地望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风寂雪却怔了怔,他看着面前哭泣的南嫣,心中恍惚间确实冒出了一个念头,若是不解蛊的话会怎么样?可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风寂雪就被自己惊醒了。 不行的,他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 倘若不解开情蛊的话,他这辈子都会受制于蛊虫,更不可能真心实意的与小师妹在一起,这会成为他永远的心结。 南嫣还在哭泣着,她哭得委屈难过极了,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脸颊埋进他的胸口,原本一场好好的结契仪式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师兄,别这样对我,你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风寂雪心中愈发挣扎为难。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她了。 兴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南嫣抱着他的力道更加紧了紧,「师兄,我们只差一步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你别这样对我……」 风寂雪深唿吸了一口气,语调放缓,「嫣嫣,别这样,我说了,即便解开情蛊,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变的。」 他最终还是伸手掰开了她的手腕,可他越是挣脱,南嫣就攥得越紧,到最后他后背上都被她抓出了几道细长的红印。 「不要,不要,我不要……风寂雪,你这个骗子,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骗我跟你结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3页 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一开始是哭着控诉,哭到最后又委屈祈求着,「我都已经答应你不计较这些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退让一步,大师兄,你别这样欺负我……」 风寂雪眼里闪过不忍,他有些心疼,但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底的不适情绪,声音低哑地说了句,「不行,嫣嫣,我必须要解开情蛊,否则我不可能毫无芥蒂的与你在一起。」 他说完便彻底放开了人。 那一瞬间,殿内似乎有些静默。 南嫣僵硬地站在原地,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看着他周身聚起了一层结界,将她阻拦在外,她想靠近却被结界排斥在外。 南嫣咬住唇,忍耐着心头某种被撕裂的痛楚,目光灼灼盯着他周身笼罩的结界,等她想要不管不顾地继续冲上去时,却被一旁的几个师兄师姐一把按住了。 「好了,小师妹,我们知道这次是你受委屈了,但这些都只是小事,你真的想要大师兄这辈子永远被心结所困吗?」 四下里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还有训斥她不懂事的,「是啊,小师妹,你就别闹了,大师兄身中情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若是不解情蛊,只怕以后大师兄的修为就要止步不前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了。」 「就是啊,解个蛊而已,大师兄自己也说了,情蛊解开之后,与你之间结下的契约依旧作数,你何必这般不依不饶呢?」 …… 南嫣听着耳畔的这些议论,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脸庞一颗颗滑落,她哭得面色苍白,心中却毫无波动,甚至觉得可笑。 明明一开始骗人的不是他们的好大师兄么,可为什么到最后,无理取闹的人就成了她呢? 就因为风寂雪承诺过,不论解蛊之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会对她负责吗?可她稀罕那迟来的负责吗? 第172章 172 不管南嫣抗拒了多少次,也不管也被众多同门按着肩膀挣扎不开的南嫣哭得有多难过,风寂雪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解开了情蛊。 以心上人的眉间血作为诱引,在胸口处画出了一道牵引符咒,肌肤之下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细微鼓动着。 风寂雪极力平復心头混乱复杂的情绪,然后毫不犹豫地划破了那道嫣红的六瓣花印记,鲜血流了出来,他不动声色,最后用力一挑,挑出了一粒种子般大小的蛊虫。 蛊虫被挑出的那一剎那,脑海中瞬间有种被什么撕扯的疼痛蔓延开来,就像是有人揪住了里头的筋脉,用力一扯,血液瞬间冲进了头顶,那种痛意让他险些站不稳。 脑海中翻涌的那些片段记忆瞬间如潮水一般涌出,翻江倒海似的,让他的脑袋愈发混乱胀痛。 而那些记忆前段全都是从前跟小师妹在一起的过往,风寂雪的嘴唇被咬得溢出血来,他用力捂着头,额头冷汗涔涔,脑海中的记忆却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 由最开始的林中,小师妹捧着红艷艷的果子歪头对着他抿唇一笑的场景。 小师妹恼羞成怒、假装生气的样子。 还有她胆大包天跟人出去厮混,却被他狠狠教训,最后又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 到最后,小师妹穿着鲜红嫁衣,满心欢喜地在他面前转着圈,艷丽灼人的裙摆如花瓣一样展开,最后她扑进他怀里,问他好不好看的场景…… 等到风寂雪捏紧手掌,掌心那粒毫无动静的情蛊虫子也彻底消失,一丝痕迹也无。 那一瞬间,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被强行抽离出去了,那些混乱的记忆慢慢变得服帖清晰,脑袋里的剧烈钝痛也终于平復下来。 风寂雪轻吐了一口浊气,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了似的,终于睁开了眼睛,而那双眼里也彻底恢復了清明。 与之一同被抽离出去的明显还包括了那些因情蛊所致的对小师妹的感情。 风寂雪低头,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的位置,伤口上的六瓣花印记变得越来越浅,最终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无法抹去。 而那些原本聚集在胸腔内的某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情愫好似如蒸发了一般,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胸口空荡荡的,偏偏脑海中清醒得连一丝不舍懊悔的情绪都没有。 从前的事情他全都记得,与小师妹在一起相处的过往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画面都印在脑子里,只是原本心中,对她的那份情意与爱意全都消失了。 风寂雪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只觉得和小师妹之间的过往就像是看完了一整遍另一个人的记忆一般,那种感觉让他觉得生疏不适应,所以毫无情绪波动。 他对小师妹的感情彻底消失了,应该说,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感情,只是被情蛊操纵着喜欢上了一个原本自己就不会喜欢的女子。 他此刻甚至回想起来,在他并未喜欢上小师妹时,他心中曾对另一个女子有过一丝微末的好感,风寂雪想到这点,目光竟下意识地朝着堂下的位置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林师妹眼中的怪异,还有她朝他看过来时,眼中偶尔含带着的一丝怨恨。 风寂雪不自觉地垂了眼,他现在根本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跟失了智一样的喜欢上小师妹,但想到那些过往的记忆,看到画面中的自己将小师妹压在身下,曾经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情,还有如今的情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4页 风寂雪的视线终于缓慢地落到了对面的小师妹的脸庞上。 看她眼尾湿红,乌髮凌乱的散在肩头,纤细的眉骨处还沾着几滴殷红的血珠,映衬着如雪似的肌肤,愈发显得凄婉清艷。 她身上原本穿戴齐整的嫁衣也在挣扎的过程中被扯得散开了,鲜红的裙摆微微散落在地上,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风寂雪下意识地皱了眉,胸口处隐约有些发闷,心头本能地涌出一股烦躁的情绪。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因为解蛊之后,爱意消失的本能不适,还是对过往那些不受掌控的感情产生的厌烦心理。 但风寂雪还是朝着小师妹走了过去,他的眼神平静的与小师妹的视线对上,但眼中曾经的柔软情意早已消散。 「小师妹,我会对你负责,过往的事情我全都记得,我们之间的结契并不是欺骗,我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 南嫣听到这话,唇色忽然变得更苍白了,她抬起眸,不知何时止住了眼泪,泪意在眼眶中打转,她眼尾湿红,固执地盯着他,然后一字一句问,「负责是什么意思?」 风寂雪轻蹙了眉,眉间折出浅淡的痕迹,那双墨色的眼眸就这么平静地望着南嫣,眼中没有任何情愫,不起波澜。 只含了些许愧疚歉意,「对不起……」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这个态度显然已经表露得很明显了,这人因为过往的事情要对她负责不是因为曾经的情意,只是出于自己心中的那份责任感跟愧疚罢了。 只因两人从前有过亲密的关系,所以他才这么做罢了,原来他对她的喜欢,还真的全都是受情蛊影响。 而情蛊解开之后,从前爱慕在意她的大师兄彻底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陌生人了。 小师妹抬起眸,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悲凉与脆弱,仿佛难以承受。 「所以,那些喜欢全都是假的?」 风寂雪看她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心头隐约泛起了一抹微末的不适,他将那点情绪压进心头深处,尽力去解释,「感情不是假的,只是那并非我愿意。」 倘若不是受情蛊影响,可能他与小师妹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接触,更不可能对她做出那些事情。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思考这种假设的话毫无意义,他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往后守着她、护着她一辈子。 大师兄沉默了半晌,又说,「小师妹,我说过了,解蛊之后,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改变。」 关系是不会发生改变,但人已经变了,一个人在爱你的时候跟在意你的时候区别太明显了,明显到他甚至想装,身体也在透着一股莫名的排斥。 小师妹似乎明白了这一点,她看着眼前的大师兄,在确认他自己真的再无一丝情意之后,眸中的光彩霎时全都黯淡了。 「呵……」南嫣轻笑了声。 她眉眼弯弯,清艷卓绝,眼里好似盈着一汪春水。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了,泪水模煳了视线,让她怎么都无法看清眼前这人的表情,「师兄说这些话是因为愧疚吗?既然你对我的情意全都是受情蛊的影响,那么情蛊解开了,你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不喜欢我却还非要坚持与我结契……」 南嫣说着脸上的表情停住,抬手用力擦了把不停落下的眼泪,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恨不甘,声音却变得冰冷无比,「是因为,师兄看我哭得可怜,所以想要来施捨我吗?」 大师兄微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他现在的心底有些复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什么才好? 他对小师妹的情意似乎真的全都消失了,如今看见她这般伤心难过的模样,心中竟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若是按照从前的情况,他看到小师妹这样伤心的话,肯定会将她小心翼翼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安抚着,但如今情蛊已解,他根本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风寂雪沉默了一瞬,只觉得心头空荡荡的,生不出一丝涟漪来,「小师妹,我并非施捨于你,解蛊一事我有苦衷,并未提前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 他低头对上了小师妹的视线,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声音轻缓而认真,「但我既然答应要与你结契,便不会食言后悔,往后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你、照顾你,这样可以吗?」 他说着,似乎想学着记忆中的模样,伸手去牵小师妹的手指。 可是对方却面色苍白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对他厌恶牴触的情绪,眉眼间都透着明显的抗拒。 风寂雪顿了下,手指僵硬在半空中。 那一瞬间,他心中甚至冒出了一种很奇怪的念头,小师妹怎么会……排斥他呢? 他知道自己这次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可是当他想要弥补的时候,对方却不想要了,这让他隐约有种不太舒服的怪异感。 「不用这么麻烦了。」南嫣抬眸直视着他,她的眼里是一片死寂,眼泪却没有再落下来了,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不会跟一个不爱我的人结为夫妻。」 风寂雪抿了抿唇,视线落在那张面庞上,明显有些不适应,他想说些什么,然而对方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既然师兄从未真心实意的喜欢过我,又何必为难自己跟我纠缠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5页 「与其勉强自己与一个不相爱的人互相折磨,倒不如就这么算了,反正结契仪式尚未完成,你我之间,就这么结束不也很好么。」 「更何况,现在的你,也不是我从前喜欢的大师兄了,明明嘴上说着那么喜欢我、在意我的一个人,可结果呢?还不是从来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还不是照样伤我最深。」 南嫣声色喑哑地说着,她抬手摸上髮髻上的流苏冠饰跟头纱,停顿了一下,又毫不犹豫地扯下,然后抬眸,用力朝着对面的站着的男人扔了过去。 因为力道过重,砸过去的首饰过于尖锐,一不小心就划破了大师兄的左边脸颊。 殷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溢了出来。 那上面甚至还缠绕着几根被扯断的乌黑髮丝,隐隐约约散发着小师妹身上的清淡香气。 这些首饰跟盖头,全都是他那日亲自去山下挑选的,他依稀记得当日的情形,可如今,也全都被她扔回来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还有小师妹脸上平静却苍白的脸色,风寂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努力压下了心头的那股细微的不适。 一抬头看她转身要走的架势。 风寂雪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了那只纤细柔软的腕骨,「为什么?我们之间其实不必闹成这样……嫣嫣,不要冲动好吗?」 他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紧,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在怪我,你心中若是还有怨恨,可以打我骂我,不需要这样决绝地拒绝我、跟我划清界线。我说过了,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我们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道侣,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誓言。」 「嫣嫣,我没想过抛弃你的……」 风寂雪确实是真心的,他真心的想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已,兴许在他眼中,结契与解蛊并不违背他的承诺,即便从前的喜欢全都是情蛊所致,情蛊解开之后,那些喜欢的感觉全都消散了,可他对她仍旧有一份责任在,所以他才会选择继续跟她在一起。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跟骄傲,尤其是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变局。 在所有人的指责下,到最后的「真相揭露」时的惨澹,她这个小师妹怎么可能容忍大师兄对她的喜欢全都是虚假的? 明明从前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爱人,可现在他却告诉她,那些甜蜜的过往并非出自他本心,全都是被情蛊影响的而已。 这让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于是南嫣抬眸看着他,眼底似乎透露出了一种心如死灰的绝望神色,里头再无一丝爱慕。 她眉心的血迹已经结痂了,转过头的同时,也缓慢地伸出了另一只手,然后以一种冷漠的态度,毅然决然地掰开了他的手掌。 「不用了,风师兄,如今你心中真正在意的人应该也不是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微哑的嗓音里略带了些嘲讽,有种化不开的悲凉。 她没错过他情蛊解开之后,眼神恢復清明,第一眼就下意识的看过去的方向,他看的那人不是她,那样的情形,若是说他心中对林清霜一点在意过的情绪都没有的话,又怎么可能呢? 风寂雪怔了怔,下一刻,便被她那冰冷讽刺的目光刺到了一样,被逼到唿吸微滞,他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 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他甚至不敢直视她,只觉得心中一种难以忽视后的低落心虚感,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让他下意识地捏紧了袖袍里的手。 风寂雪嘴唇动了动,目光又落到她身上,像是有些不甘心,「嫣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而已……过去的事情,我会当它全都过去,往后我会像从前一样待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真的不肯吗?」 「来得及?」南嫣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她微仰着头,有些想笑,又想哭。 毫无光彩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像是直扎入他的心底,语调冷漠,「谁稀罕你的来得及?师兄还是留着你心中的那份情意,把它留给你真正在意的人吧。」 说完这句话后,南嫣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鲜红的嫁衣裙摆拖在地上,留下曲折的弧度。 风寂雪抬头看着那道在光线下单薄萧索的背影,手指捏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追上去。 可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回想她方才望向他的那种嫌恶嘲讽的眼神,心头微微颤了下,忽然涌出了一种陌生的晦涩情绪。 零零碎碎的,仿佛有一根细细的丝线在牵扯着他的心脏,隐隐有一丝刺痛,却又落不到实处,让他恍惚间甚至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演完了这场分手大戏,南嫣自然是完美退场,剩下的所有事情她就更不想管了。 反正在大部分人眼里,大概就是她这个做师妹的不懂事,不懂得体谅大师兄的苦衷,毕竟情蛊解开之后,大师兄也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变化而弃她于不顾,反倒是她自己不识好歹,硬生生地拒绝了这场婚事。 这大概也是修真界的现实,强者对弱者的一种施捨与同情,弱者应该感激涕零的接受,而不是强硬拒绝,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再留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南嫣自然是趁早熘了。 说实话,在风寂雪情蛊刚解开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一只小小的蛊虫对人的影响居然会有这么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6页 尤其是情蛊解开之后,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周身的气息也没有变,偏偏看向她的眼神里,再无任何的一丝情意。 他看向她的眼神清清淡淡,虽然含了几分歉意,但那并不是感情,南嫣也不想去管他的感情变化,她只知道情蛊的反噬是慢慢开始的。 情蛊解开之后的那一段时间,确实会抽离蛊虫带来的所有影响与感情,让他变得和从前一样,清冷无欲,倘若他对她真的半分情意也无的话,那么情蛊解开之后,他会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绪,直到最后彻底释然。 可倘若他对她有那么一丝在意,那么即使解了情蛊,过往的那些爱慕与欢喜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在他心里扎根生存,直至最后追悔莫及。 南嫣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人抓着她手腕不肯放开的情形,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的话,风寂雪对她明显是还有些情意在的。 既然如此,就不用担心这边的事情了。 南嫣离开之后没回自己的庭院,她努力营造出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一个人漫无目的朝山下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最后走到了一处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将自己包裹在一团白茫茫的结界里,身体蜷缩着,将脸颊埋进了膝盖里。 外头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幽黑的天幕失去了所有的光亮,浓稠而深沉。 谁都没想到这场结契仪式会以这种结局收尾,就连镜无延也没想到。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强行逆转时光的原因,才导致如今发生的一切? 可若是他们二人彻底结束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有机会带她离开了。 于是当镜无延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他眉头不自觉皱紧了,明明几日前在他面前还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如今却变成了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这让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窒闷。 他刚想走过去,却触到了一层无形的结界,心中更是郁闷至极,这丫头还这么好面子,就连哭也要给自己打上好几层结界。 他一层一层的全都拆了,一边拆一边还在想,这臭丫头学艺不精,打的结界也是残破不堪的,这里缺一块,那里破个洞,就这样的修为,还敢一个人到处乱跑? 等到镜无延终于将那些不合标准的结界拆了,就站在她面前,低低唤了声她的名字,「嫣嫣。」 低哑的嗓音里明显能听出几分熟悉感。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找来了,不枉她装模作样,伤心难过了一整天。 南嫣听到镜无延的声音,肢体微微有些僵硬,却没有抬头。 镜无延在她面前蹲下来,他其实不太会哄人,应该是根本没哄过人,但凡事都有第一次,兴许上次被这臭丫头一脚踢碎自尊以后,他在她面前,反倒再也没有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跟强势,有的只是对她的在意。 「是我。」 镜无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头髮是一如既往的的柔软,他语气也放缓了不少,「伤心成这样,就因为你师兄不喜欢你了?」 南嫣依旧没有搭理他。 镜无延拧了拧眉,又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心中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比她年长的缘故,他说出的安慰总含了几分说理的意味,「不过是个一穷二白又不解风情的剑修,也值得你这般为他伤心欲绝,这么一副天都塌下来的模样么?」 「真是没出息,你该知道夫妻之间还有反目成仇的,而你们却尚未结契,他对你不够信任,你该庆幸,自己只是失去了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罢了,何必这般执着在意?」 镜无延果然是不太会安慰人的,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抹黑心上人喜欢的人。 大概是这番话终于触动了她的心里,好一会儿,底下的人才稍微有了些反应。 南嫣抬起头来,目光缓慢地对上了镜无延的眼神。 镜无延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的人。 说实话,他有些见不得这丫头在他面前露出这副萎靡柔弱的模样,和从前在他面前不依不饶的模样相差甚远。 南嫣唇色被抿得惨白,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眼尾却是湿红的,墨色髮丝有些凌乱的散在脸颊上,眼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水光。 她对上他的视线,半晌,几滴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了,然后声音轻嘲地说了一句,「你是来嘲笑我的吗?知道我被人抛弃了,所以故意落井下石的来教训我?」 镜无延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有些控制不住地蜷了蜷手指,然后伸过去,手指蹭着她脸颊的肌肤,将泪水仔细擦拭干净。 他知道她此刻伤心,自然是不会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也不是没被她嘲讽嫌弃过,两人针锋相对可能都成为一种习惯了,但现在的镜无延还是率先低头了。 「你为何总把我往坏处想,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爱斤斤计较的人么?更何况,我近日应该没做什么欺负你的事情吧。」 没想到他这句话刚说完,南嫣的眼泪瞬间流得更汹涌了,哭得脸上全是泪水,从喉咙里哭喊出怨忿的嗓音,「你难道不是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是,我是没出息,我就是喜欢他,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整个人的情绪好似有些崩溃,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你以为你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从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7页 「你们这些人仗着修为高,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为什么不能提前问问我呢?为什么要在结契当天那样对我?让我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半分尊严也无?」 「还有你,你当初让我给你跪下磕头认错是不是也是这种想法?就因为我修为最弱,就因为我无力反抗,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欺负我、践踏我的自尊是吗?」 南嫣哭得眼眶通红,唿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整个人情绪更激动了。 「你们全都是混帐!」 镜无延都有些呆怔住了。 他心中忽然有些慌乱,没想到自己头一次安慰人,不仅没安慰成功,反倒又把人惹哭了,还被人骂的狗血喷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南嫣则是彻底压抑不住了。 几乎在她情绪崩溃的那一瞬间。 镜无延立马手忙脚乱地将人搂进了怀里,手掌有些不熟悉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轻缓地哄着,「好好好,我是混帐,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惹你伤心了?但我这次是真的没有恶意。你相信我,磕头认错那次,我真的是一时之气,而且我也不是对你生气。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往后我不会再仗着自己修为高随意欺负教训你了。」 「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镜无延是真的没见过她哭得这般伤心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心疼,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哄她高兴? 有生以来都没遭遇过这种令人头疼的事情,偏偏还是他自己闷着脑袋死往里钻的情形,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他往后会因为一个女修低声下气地妥协认错。 他可能会冷嗤一声,然后一掌拍过去,不可一世地嘲讽对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因为以他的性子,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耐烦地一巴掌拍死那个女修了,又怎么可能会迁就对方,还低声下气的为对方妥协? 偏偏现实就是这么离谱。 他没办法,连句重话都不捨得说了,只能继续哄着,「我真的不是来嘲笑你的,嫣嫣,我上次说的话也不是假的。」 「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好不好?漂亮的法衣,奢侈的府邸宫殿,还是各种琳琅满目的首饰法器?我记得你喜欢镯子,对了,还有灵脉要不要?我送你好不好?」 「这些我都有,别哭了好不好?」 他哄着哄着话题又跑偏了,开始壕无人性地炫富,南嫣简直都被这人折服了。 这到底是狗男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还是她前期在他面前表现的财迷心窍的模样太入脑了,让他一哄人就开始砸大把资源。 不过他眼皮子是不是也太浅了,她能是那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女人吗? 起码也得要十斗吧。 不得不说啊,这种单手撒钱的狗男人跟单手开法拉利的男人一样,确实很让人心动啊。 第173章 173 南嫣听到这话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不是伤心,而是被气的,因为她贫穷啊! 可她都这么穷了,这狗男人当初还坑走了她不少灵石,让她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又变得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南嫣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始用力地挣扎起来了,她推搡着他的胸膛,委屈又伤心的控诉着,「你滚开,放开我!你还说你没有欺负我,你明明都那么有钱了,你有神器、有仙石、有宫殿,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计较那么点灵石?」 「你明知道我修为不高,攒钱很不容易的,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偷用我的灵石,为什么还要跟人一起合起伙来欺负我?」 南嫣说着说着就更委屈了,眼泪一颗颗滑落下来,「你一边用我的灵石却还要一边嫌弃我的修为太低,明明是我先认主的镯子却不肯给我用,你这不是恶意是什么?谁稀罕你现在给我东西了,你给我滚远点!」 南嫣现在开始跟他算总帐了,从前没有那个实力,现在总算能争回一口气了吧,从前欠下的老帐她都得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镜无延听得头疼,那些事情确实是他的错,可也确实是他无意间做下的。 他试图握住她不停挣扎的双手,好几次都打到他脸上来了,他深唿吸一口气,心中想着,也幸好他现在脾气收敛了许多,若是从前有人这样对他,镜无延想了想那种场面,算了,从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镜无延终于按住了她的手,将人紧紧按在胸口,怀里的人兴许是挣扎得累了,抗拒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无力地抵在他胸口不再乱动了。 镜无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拍着她的后背,尽力让她的唿吸跟情绪慢慢平缓下来,这才低着声音跟她解释,「你先别生气,我还你,我把那些东西全都还你还不行吗?我并非真心想要拿你的那些东西。」 「第一次动用你的灵石也全都是意外。」镜无延敛着黑眸,低头沉静地瞧着人。 他知道她此刻情绪崩溃,声音也越来越缓,「嫣嫣,我跟你解释过了,镯子需要灵石才能启动阵法,那件事情是阴差阳错,后来我不是给你灵植作为补偿了么?之后那次,我也只是想逗逗你而已,我在下界沉睡太久,身上并未储存下界通用的灵石,所以才找你拿了些,并非故意与你作对,嫣嫣,你想我怎么做才能彻底原谅我?」 听到这话,南嫣也突然清醒过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8页 她突然用力挥开他的手,冷冷盯着,又气又恼地继续控诉,「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当我很好骗吗?你不是说你有很多宝贝,有仙石还有神器吗?那么多的东西随意跟人交换一下不就能获得数不清的灵石了吗?为什么还要抢我那点东西?」 镜无延似乎顿了一下,黑眸微敛。 他低头看了一眼南嫣,最后又讪然移开视线,那表情里带着某种怪异的心虚,「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欺骗你的意思。」 镜无延有些不自在,「当初我到下界时,出来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带出来,不过你可以放心,等修为恢復之后,我会帮你一起飞升上界,到时候,我会带你回青幽神域,你想要什么神器,我都能给你找来。」 南嫣听到这番话后也是怔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好傢伙,这臭不要脸的狗男人岂不是在跟她开空头支票吗? 南嫣心里火气顿时更大了,她脸上露出委屈怨忿的表情,忽然抬手用力推了他一把,结果就是这么无常,不仅没把他给推开,反倒因为这反弹回来的力道,一不小心没稳住自己的身体,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她被气得脸庞顿时就红了,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在跟她作对,眼里的水光又开始冒出来了,直接就朝着对面的人开始发泄不满,「你滚,滚远点!谁稀罕要你的东西。你从一开始就嫌弃我,我才不稀罕你的虚情假意,你以为你道歉了,我就能原谅你从前对我做过的事情了吗?」 「我讨厌你那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你滚远点一点啊,别碰我,谁让你碰我了,我讨厌你,恨死你了!」 南嫣骂着骂着,眼泪又开始顺着眼角慢慢滑落,这次不是先前那种情绪失控的大哭,而是那种无声无息的,一股化不开的悲戚环绕周身,仿佛被所有人都抛弃了的那种无助落泪,连哭声都压抑在了嗓子里。 镜无延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中有些涩意,有种说不出的心软。 他将哭泣不止的南嫣抱进了怀里,他这下能感觉得出来,她不是因为讨厌他而生气,而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哭到最后,南嫣整个人好似被抽空了力气似的,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无知无觉地流淌,濡湿了胸前大片的衣襟与头髮,镜无延还从未见过她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就算是当初被他误伤至吐血,疼得脸色都白了,她也没这般哭泣过。 「嫣嫣,别哭了好不好……」 可是看她哭得那样伤心可怜,镜无延也不知该如何安抚? 他只觉得心口有一种莫名不适的滋味,像是被什么勐蛰了一下似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隐隐有些刺痛。 镜无延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彻底平復下来,只能大掌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愈发低缓地安抚着,「别哭了,嫣嫣,再哭下去,眼睛会哭坏的,你若实在恨他,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他又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手指越来越近,嘴唇微微翕动了下,眼中还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温情。 他一只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脸颊,距离挨得那么近,近到南嫣几乎能感受到这人唇间唿出的温热气息,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南嫣依旧是那副伤心欲绝,眼泪不停地滴落,镜无延心中忽然有些冲动,他缓慢凑过去,低声说着,「不哭了好不好,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哭下去也只是让自己更难受而已。」 暮色中,角落外的夜灯发出莹白色的光芒,像是给她肌肤笼罩了一层萤光,泪水也变得晶莹透明起来,「嫣嫣,不喜欢你的人,你又何必为他而伤害自己呢?更何况,这世上并不只有你师兄一个男人,他不喜欢你的话,你也可以看看别人。」 他说这话的心思,真是暴露得十分明显,让人想不知道都难。 果然,下一秒,镜无延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你看看我好吗?嫣嫣,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往后我会陪着你、守着你,帮你提升修为,如果你实在心有不甘,我也能帮你教训他,你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说完这番话,怀中人的肢体明显有些僵硬,镜无延也感受到了她的僵硬。 一时间,空气都变得静默起来了。 周围的风声皆停,镜无延打下的结界自然是要比她稳固的,没留一丝缝隙破洞,结界里安静的过分,连唿吸都仿佛停滞了。 南嫣的眼泪也不知何时停住了,她抿着唇,当她抬起头时,目光正好就和眼前眸色幽黑的男人对上了,他眼中的神色惯来都是冰冷的,可如今却变得有种莫名的平缓。 他的表情也很严肃认真,低着头,目光和她对视着,他的手原本是在替她擦拭着眼泪,可是擦着擦着,手指便不自觉地缓慢往下,慢慢落到了她的唇上。 柔软的触感让他眼角细微地放大了一瞬,他手上的动作顿时变得更轻柔了,带着一种克制,眼底隐约露出一种迷惘又犹疑的表情,一种细腻柔软的情绪在他胸腔内蔓延开来。 然后驱使着他缓慢向她靠近…… 镜无延的唿吸慢了一拍,他无意识地倾了倾身子,缓慢地靠近她的脸,似乎想吻过去,但在他快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时,却被面前这人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开了。 南嫣终于回过神来,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伤心也忘记了,又羞又气又恼地盯着他,「你刚才想做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9页 想做什么? 镜无延怔愣半晌,也缓过神来,摸了摸不怎么疼的脸颊,她手掌软绵绵的,打人的力道并不重,就是这情形与曾经某个场面格外的相似,让他觉得有失颜面。 但是在她面前颜面扫地的事情也不止这一次两次了,大概是次数多了,镜无延对此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只不过他心中还是涌出了一股莫名的烦躁情绪,是一种很想要所以使劲手段百般折腾,最后仍旧得不到的那种不甘心的感觉。 镜无延皱了皱眉,盯了她好一会儿。 心中那种翻涌的情绪还是没有压抑下去,反倒越来越深了。 他目光还沉浸似的胶着在她的嘴唇上,听到她的话后,眉头拧得更紧了,偏偏语气还那么正经,「我看你哭了那么久,嘴唇好像有些干,就想帮你补点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嫣:「……」 看来她那一个巴掌还是打轻了啊。 南嫣这下也真是被他折服了,她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种不要脸的藉口他也能说的出来? 她眼中露出气愤的神情,原本白皙的面庞也被涨得微红,眼尾泛着丝丝水光,「你要不要脸,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了,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来?」 南嫣抹了抹眼泪,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的?觉得我被抛弃了,没人要了,所以随随便便哪个男人都可以碰我了,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这下镜无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也不知道是生气中的女人是不是很容易迁怒他人,反正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地将人搂得更紧了,「不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嫣嫣,我是真心爱慕你。」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说老实话!」 对面沉默一瞬,黑眸微恼,明显闪过一丝不自在,「大概被鬼迷了心窍,看你嘴唇那么软,就想亲一下试试。」 听到这话,南嫣也终于忍不住了。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原本还在哭泣的,这一笑就再也绷不住了,原本悲伤难过的情绪全都飞走了,想拉都拉不回来。 南嫣满心懊恼,咬着粉唇,暗中瞪人一眼,早知道就不笑了,这下好了,她这沉浸悲伤不能自抑的人设都差点崩了。 而对面那人看她笑了,眉头骤然松了起来,他伸手替她拂开粘在嘴角的髮丝,动作很温柔。 南嫣也有些不自在,大概是除了师兄以外,还没有跟别的男人这么亲近过,让她忽然间有些不适应。 她笑着笑着,眼里似乎又涌出些水光,虽然没有再哭出来,但情绪明显又低落了。 她转头看他一眼,眼睫微垂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轻声说了句,「我刚刚情绪不好,对你说的话,大多都是气话……」 镜无延也低头瞧着她,或者说,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怎么离开过她。 听到这话时,他眉梢动了动,随即眉眼舒缓展开,面庞轮廓稍显柔和,就连眸色都没以往那么暗了。 随后才低低「嗯」了一声。 镜无延并不纠结于此,倒是她软化下来的态度,让他心里好似生出了一丝说不出的喜悦。 「我没怪你,也不介意你对我发脾气。」 南嫣闻言忍不住斜了他一眼,脸上表情气闷的,这话说的她好像就会对人发脾气一样,不会说话还不能闭嘴吗? 「那我……打的,你还疼吗?」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些心虚。 镜无延这下也没忍住跟着笑了。 他本就容颜极盛,平日里对着所有人都是一副冷笑嘲讽的模样,嘴里没一句好话,端着一副俾睨天下的冷漠姿态,看上去只觉得这人神秘冷漠又不好招惹。 可这一次真心实意的笑起来便觉得冲击人心,那双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与淡薄的唇角相映。 南嫣曾经骂他老男人,但眼前这人不仅不老,反倒有种得天独厚的美丽。 镜无延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手指,低头瞧着那柔软白皙的五根手指头,对方挣也挣脱不开,索性就随他去了。 镜无延眼眸微闪,见她没有阻止,便得寸进尺地按在了脸颊上,「疼倒是不疼,不过比起从前你动不动就讨厌我嫌弃我的状态,你现在能说出关心我的话,让我心中有些止不住的欢喜,嫣嫣,你可以摸摸我吗?」 南嫣抿着唇没有说话,秀玉似的脸庞「唰」的一下又红了,目光微恼地瞪着他。 镜无延见她没有将手抽开,反倒是脸红着转过了脑袋,他的眼里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人气得又要扇他巴掌了。 但她没有动作,也没有拒绝。 镜无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她的脸上,慢慢往下,然后停在了她的唇上,他心中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念想。 「嫣嫣?」他声音低低喊了她一声。 南嫣看了他一眼,她余光轻易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改了态度。 她目光落在身旁这人身上,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犹疑迷惘的情绪,眼睫微垂着,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 镜无延明显能感受到她态度上的变化,心中微微有些颤动,心口忽然涌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越来越近,嘴唇微微动了下,眼里又露出了先前那种不知名的情愫,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虚虚实实望过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0页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试探性动作。 倘若她抗拒不肯,他自然会后退放开,他并不是那种乘人之危,随意强迫女子的人,他不想、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子,先前未经允许就凑了过去,想要一亲芳泽,大概也是真的鬼迷心窍了。 可现在他已经挨得很近了,近到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了,嫣嫣的眼睫微微颤了下,她微垂了眼,但还是没有推开他。 镜无延摸着嫣嫣的手臂慢慢滑落到她的腰背上,力道越收越紧,因为她的默认跟顺从,他的眼眸也变得深邃幽黑起来。 他又喊了声她的名字,「嫣嫣……」 这次的嗓音明显有些低哑。 南嫣的手指微微蜷了蜷,犹豫了一下,反握住了他的手掌,没怎么使力,但这也让镜无延怔了下,随即便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 于是镜无延再也忍不住了,终于低头吻了那双自己肖想已久的唇瓣,薄薄的,柔软的,带着某种诱人的气息,同梦中的情形一样。 而在两人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镜无延抱着嫣嫣的力道也越来越紧,他唿吸变得急促起来,因为某种心悸跟巨大的欢喜与满足,让他的心也跟着微微颤动了起来。 他越吻越深,越想往里头攫取更多那种甜腻迷人的香气,身体上的温度也慢慢上升,这种从未有过的欢愉让他眷恋的有些痴迷,纠缠着想要获得更多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空缺。 他的手也不知何时按到了嫣嫣的后脑上,在她有些牴触想要逃离时,将人按得死死的,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丝毫不肯放松。 而在镜无延逐渐失控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南嫣却睁着眼,余光看着身侧找过来的那道身影。 风寂雪在处理好之后的事情,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一个人离开的小师妹。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错,是他对不起她,所以不管她心中有多怨恨、责怪,他都可以受着。她一个人下山会有危险,而且是那样的状态,这让风寂雪心中终究还是担心她的安全,所以一个人找过来了。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 风寂雪捏紧了手指,就那么平静地望着不远处在一起拥吻的男女,脸上面无表情,周身的气息却越来越冷。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心中对小师妹的情爱已经全部都消散了,为什么看到那一幕也会觉得那般的碍眼? 碍眼到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直接将两人分开。 可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尤其是看到她投过来的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攥紧了一样,用力挤压着,那滋味不是很好受。 挤压得太过厉害,就开始泛起一丝莫名其妙的疼意,一开始只是轻微的刺痛。 可随着两人的动作愈发亲密,亲密到让他脑海中忽然不受控制地想起她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模样,她嗓音低哑,面颊绯红,哭泣着喊他大师兄,还有神色迷离的向他求饶时的场景,双腿无力地攀在他腰间,那样画面在脑海中愈发深刻清晰。 越清晰就越难以忘记,让他双手越捏越紧,紧得有些发疼,最后目光幽深乌暗地盯着那不远处的两人。 而如今的她也是如当初的那般模样依偎在另一个男子怀里。 那一抹细微的疼痛不知怎么的就扩散开来了,密密麻麻的疼痛不断从心口向周身蔓延,让他胸口越来越难受,到最后连唿吸都有些微窒。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久到肢体都僵硬了,稍微动一下,就有一种麻痹的刺痛瞬间从四肢百骸向周身蔓延开来。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不停地啃噬着他的身体,零零碎碎的,拉扯着心脏,犹如针扎,让他到最后已经彻底分不清了。 那到底是来源于身体上的真实痛苦,还是从他心底深处涌出的痛苦? 是不是因为她如今这副模样全是他造成的,所以他心口才会这么难受? 镜无延自然知晓南嫣肯放缓态度与他亲近,是存了几分气她师兄的心思。 但他不介意被利用,他甚至很愿意嫣嫣在她师兄面前与他表现亲密。 他的修为比她高,在她看到风寂雪的身影出现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了身后的那缕陌生气息与一丝浓烈的杀意,只是,他有些不太明白如今的风寂雪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心中那般在意,又为什么要在结契当日伤害她呢?不仅让她彻底死心了,还给了他人可乘之机。 从前因为那丫头心中一心只有她家大师兄,他再争取也只是徒劳,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既然有了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呢? 那日的亲吻结束之后,镜无延便抱着她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这个小丫头如今的年岁连他的零头都没有。 她太小了,又刚经歷过一场不小的打击,这个时候趁人之危未免也太不择手段。 他对任何敌人都可以不择手段,偏偏对自己在意的人不行,不忍看她以后后悔难过的模样,更不想只亲近这一次后,往后再无亲近她的机会了。 两人之间如今已经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关系比跟她那些普通师兄弟们亲近,却又不如她心中最在意的那个师兄。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她放下,毕竟修士最不缺的就是时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1页 …… 而那日结契的事情彻底结束之后,她这个小师妹在宗门也成了众人谈论最多的对象,有人同情自然也会有人指责。 同情的人会指责大师兄没有提前解释清楚,才会造成如今这副局面,指责的人就会嫌她小题大做,毕竟大师兄做的事情也不算过分,不论解蛊结果如何,事后都愿意同她结为道侣,是她自己不肯退让一步的,这种事情又能怪谁呢? 不过这些事情,他们也只敢在私底下小声地议论几句,当着两人的面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的,尤其是大师兄自解蛊之后,整个人的气势跟性子明显都比从前冷淡了许多。 从前小师妹在的时候,众人还能在他那里说得上几句话,可如今连小师妹也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也不肯搭理人了,他们哪儿还有那个胆子去跟师兄讨价还价啊。 而这段时间,这两人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面,不管是修炼还是早课,只要有大师兄的地方,小师妹都不会出现。 即便是路上不小心遇见了,小师妹也是一副陌生人的模样,装作一副什么都没瞧见的模样,不肯打一声招唿,甚至每次在大师兄抿着唇,有心想上前与她说话的时候,小师妹也是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这样怪异僵持的局面让众同门也觉得别扭不已,众人都在想着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和好?而对于两人如今这副分道扬镳的状态,自然也有人心中庆幸。 其实,这段时间,林清霜的思绪也很混乱,自从那日亲口听到风师兄说身中情蛊之后,她恍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为什么上辈子与她更亲近一些的风师兄最后却爱上了那个小师妹,甚至为了小师妹而伤她,原来那都是受情蛊的影响。 她还记得那日,师兄解开情蛊之后,第一眼看的就是她的方向,她有些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若真是按照师兄说的那样,解开情蛊之后,他对小师妹的感情消散,那么他从前的感情会不会恢復正常? 林清霜想到这一点时,心中愈发纠结不甘,她知道自己的心结是什么,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上辈子因他而死,而他却对自己半分情意都无,她现在只想弄清楚,曾经的风师兄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他上辈子伤她,是不是也全都是情蛊所致,是情蛊迷惑了他的心智,才让他对她那般的不留情面的? 所以,在纠结挣扎了许久之后,林清霜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内心深处的感情,去了大师兄往日练剑的地方。 她想知道这是不是她这辈子重生回来的真正意义?她上辈子过得浑浑噩噩的,错过了很多事情,也错过了很多人。 尤其是那日,再次亲眼看着风师兄与小师妹两人行结契之礼时,她心中翻涌而出的是一股说不出的酸楚跟涩意。 不可否认,她心中对他终究还是在意的,那毕竟是她喜欢了数十年的大师兄,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呢? 所以当林清霜再次看到紫竹林望着树叶出神的风寂雪时,她一时间竟有些控制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直接冲上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身。 「师兄,你心中在意过我吗?」 风寂雪的身体骤然僵硬,思绪瞬间从混乱的记忆中被拉扯回来,看到眼前的林清霜,他下意识地拧了拧眉,「你说什么?」 林清霜的声音有些轻颤,像含了无尽的伤意,「风师兄,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情蛊解开之后,你为什么第一眼看的就是我?」 这话也让风寂雪彻底清醒过来。 他看到怀中紧紧抱着他不放的林师妹,眉头瞬间拧得更紧了,也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一股烦躁不适。 他最近练剑的时候总会失神,刚刚也是,脑海中总是很混乱的回想起着从前跟小师妹在一起那些过往,让他无法凝神入定。 甚至在林师妹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他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将人推开。 风寂雪深唿吸了一口气,将心头那股烦躁不耐的情绪压抑下去,他刚想伸手将人推开,「林师妹,有什么话你可以先放开我……」 只可惜话都还没说完,便看到紫竹林后面的小路上有一片青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那很明显是小师妹常穿的碧色裙摆。 那一瞬间,大师兄的心头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尤其看着对方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底的恐慌竟有一种越来越扩大的趋势。 让他下意识地将怀中人一把推开了。 第174章 174 风寂雪也没想到小师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这样的情形会被她看到。 他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了怀中的林清霜,朝着已经离去的背影紧张喊了一声:「嫣嫣!」 原本还心存念想的林清霜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眼眶瞬间湿润了,再听到他喊出的名字,心中更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阵酸意与刺痛。 她抛下了最后的尊严与骄傲,看着风师兄转身要追上的背影,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冲动,想都没想便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后背。 风寂雪往前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他皱紧了眉,低头一看,横在腰间的是林师妹的双手,对方搂得紧紧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勒的他胸口憋闷。 风寂雪被撞得身形顿了顿,心中的烦躁的情绪愈发不受控制。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2页 他听到身后的人声音沙哑轻颤着对他说,「师兄,我知道你心中对她有愧,可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错,中了情蛊的人根本没法控制自身,你解开情蛊更是人之常情,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心中对我,有没有过一丝在意,你让我知道这个结果好不好?」 「师兄,我可以不介意从前的事情,不介意你跟小师妹之间的过往,只要你告诉真相,你心中对我到底有没有……」 上辈子的事情她也可以不去计较了,她上辈子因他而死,倘若那一切全都是误会,他们岂不是生生错过了一辈子吗? 可她话都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扯开了扣在腰间的手掌,「没有。」 因为这动作的毫不犹豫跟粗暴,他腰间的金扣甚至不小心划伤了她的手指,隐隐传来一阵痛意。 风寂雪终于回过神来,他转过身一把将抱在身后的人推开,神色冷淡疏离,眉眼间隐约有些不耐烦,「我心中对你并无情意。」 「林师妹,我想你是误会了。那日解开情蛊之后,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冲击之下有些恍神,所以才会下意识地朝你看过去,并非你想的那样。」 「还有。」风寂雪拧了拧眉,目光微凝看向身旁的林清霜,语调平缓而认真,「我跟小师妹虽未结契,但我对不起她是事实,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和别的女子有任何牵扯。即便是小师妹一辈子不会原谅我,我也只会守着她一人一辈子,其他的人和事都与我无关。」 丢下这句话后,风寂雪再也顾及不了身后的林清霜是什么反应了,或者是他从来都没有顾及过,他此刻的心神全都在刚才离开的那道身影上了。 随即转身朝着小师妹的方向追去了。 留在原地的林清霜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她没想到自己抛弃了尊严,得到的还是这么个结果,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世,她还是过得这么痛苦不堪,所有人都要和她作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在意小师妹? 而在另一边的风寂雪循着踪迹一路追到了小师妹的院子,最后才在院子里看到小师妹正安静地坐在石凳上画符纸。 她面容看上去平静正常,似乎并未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而已。 风寂雪心中稍稍缓了一口气,抬步就进了小师妹的院子,事实上,他跟小师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平静的相处过了。 从那日结契一事匆忙结束之后,小师妹就一直牴触抗拒跟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他虽有心缓转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奈何对方对他的排斥情绪太深,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肯给他了。 他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过去,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慢慢好转,可时间越是流逝,她的态度愈发冷硬,也让他心中越是在意愧疚。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情蛊解开之后,从前的影响也全都消散了才对,他也确实感受不到自己心中对小师妹的情爱,偏偏脑海中总会不自觉地回想起两人从前的过往,让他有时连练剑都没心思。 想到此,风寂雪轻吐了一口浊气,将心头那些混乱繁杂的情绪全都压进心底深处,直接朝着小师妹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看到小师妹在画的离火符,怎么画都不能成功,风寂雪便走近了一些,这才看到小师妹又把符咒画成了一只小王八。 大师兄的表情微顿了下,随即抿了抿唇,眼底明显闪过一丝细微的放松,隐约有些笑意,他脑海中又不自觉地回想起从前小师妹跟着他一起学画符的事情了。 这丫头性子懒散,刚开始嫌离火符太过复杂,总是自己偷偷摸摸削减步骤,被发现了还理直气壮地跟他说,她这是节省时间跟精力,这倒也确实是省了不少时间跟精力,就是画符的时候总会出错。 风寂雪看到那明黄的符纸又画废了一张,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一道细微的弧度,他伸过手,捡起了她面前的一张符纸,想给她演示一遍: 「嫣嫣,不是你那样的,画符不能敷衍了事更不能偷工减料,我从前不是教过你……」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从手中将那张符纸抢了回来。 风寂雪手上的动作一顿,慢慢转过头看她。 小师妹略微转过身,往常那双依赖爱慕的眼里此刻透露出明显的冷漠与嫌弃,语气平静无波,「别碰我的东西,刚抱过其他女人的手指,我嫌太脏了。」 登时,仿佛有一桶冰水从头浇下。 大师兄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他被那话刺得心口一阵不适,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面上隐隐有些难堪,却还是努力平復着胸腔内的情绪,跟她解释道: 「嫣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林师妹之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并不知道她会突然来找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冲上来,所以才没来得及推开……」 话都还没说完,又被南嫣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抬起眸,眼中忽然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略带些讽刺的笑意,「师兄以为我是瞎了吗?看不见你们之间亲密的搂搂抱抱吗?」 她当然知道那两人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她既然亲眼看到了,这个锅她肯定是要扣到他头上的,正好虐他一把。 说完她又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反倒带着丝丝的冷意,嫣然的唇瓣抿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就这么冷冷地盯着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3页 「不过师兄向来都是艷福不浅的,明明前几日还说爱我,今日就有另外的美人在怀,从前更是不动声色的哄我骗我,将我玩得团团转,倘若我们真的在一起,难保师兄不会背着我喜欢上别人,也幸好当日结契没有成功。」 听到这话,风寂雪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脸上甚至露出了些许着急紧张的表情。 他下意识地往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南嫣,语气变得更加认真了,「嫣嫣,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好吗?我对林师妹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刚刚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说过的,我这辈子只会守着你一人,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我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相信我好吗?」 「我不信。」南嫣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声。 她抬眸直勾勾地望着他,语气满是厌恶和嘲讽,「师兄连身中情蛊时都能对我若即若离,克制自己不来找我,又怎么可能在解开情蛊之后,还对我这般真心实意呢?谁知道是不是你新玩出来的把戏,就等着我自投罗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呢。」 南嫣说完轻笑了一声,目光显得愈发冷淡,她眼底显露的疏离与嫌恶那样的明显。 明显到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扎入了他的心底,在里头狠狠搅动了一番,牵起一阵刺痛,让他有些承受不住那样的目光。 兴许是被那样冰冷的目光刺到了,又或许是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太伤人了。 大师兄的心中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丝晦暗情绪,他用力攥紧了手指,脑海中下意识地想起最近宗门里流传的她跟镜无延的一些传闻,还有那日在山下发生的事情…… 那些混乱的画面跟情绪瞬间全涌进了头顶,仿佛一块巨石重重压在了胸口,压得他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风寂雪的心中忽然涌出一种极为怪异的感受,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气愤,让他眸色微暗,本能地反驳了一句,「那你呢,你跟那男修之间亲近的事情又怎么算?」 他话音刚落,又缓慢抬起头来,目光直直落在她的面庞上,他试图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后悔心虚的表情,可是没有,她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也不在意他如今的看法。 南嫣抿唇,忽然轻笑了声,笑着笑着,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却还是强撑着气势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呢?难不成师兄不喜欢我,还不允许我跟别人在一起吗?」 她目光微愠对上他的视线,里头半分起伏的情绪也无,「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南嫣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偏偏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了。 风寂雪抿着唇,面色有些发白,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却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心中有些着急,却愈发显得笨拙,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师兄握着她的手腕,力道逐渐收紧,生怕自己稍一放松,对方就会转身离开。 「嫣嫣,你先别生气,我只是想让你别冲动,感情不是儿戏,更不是你用来气人的工具。你若是恨我,大可以打我骂我,砍我几剑都没有关系,只是别做这样的事情,嫣嫣,我不想你再受伤。」 南嫣沉默一瞬,然后毫不留情地嘲讽了句,「可伤我最深的人不就是你么,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风寂雪唇色发白淡薄,身子僵硬了下。 南嫣不想顾及他的情绪,便趁对方失神的时候用力挣扎了起来,想要挣开他的手掌,结果这人抓得死紧,她根本挣扎不开。 这下南嫣眼里也露出了明显抗拒不耐烦的神色,她脸庞被气得有些微红,可她挣扎得越厉害,对面那人也就抓得越紧。 这让她眼中也浮现了一丝恼意, 「你放手,别碰我。」 风寂雪这才缓过神来,见她抗拒的厉害,他心脏好似缠上了密密麻麻的丝线,被用力拉扯着,顷刻间便涌出难耐涩意。 他看着掌中纤细柔软的手腕,那一瞬间也不知是怎么了,不知道自己是急昏了头还是心中惦记,他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 「对不起……」 「嫣嫣,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话好吗?我真的没想到会伤你这么深。」 他声音略带了些沙哑,抬手就按在了南嫣的后背上,而几乎在将人拥进怀里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也跟着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这种午夜梦回时偶然才会出现的场景,会真真正正的发生在此刻。 他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难言的失控情绪,让他忍不住将怀中人抱得更紧, 「嫣嫣,你先听我解释,我、我跟林师妹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已经说过了,我这辈子只会护着你一人,我不会违背曾经的誓言,嫣嫣,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结契好不好?」 南嫣原本还在怔神,听到后面那话时,忽然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她眼里突然泛起一阵湿润,红着眼眶用力推开人,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对方的脸上,半分情面也没留。 打人脸她是相当熟练的。 风寂雪的脸被打得微微偏过头去。 白皙如玉的面庞迅速浮现了一道红印。 南嫣看着他这模样,明明是打人的那一方,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我早就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施捨跟同情,也不需要你守着那个虚情假意的承诺对我负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4页 越说眼泪便流得越发的汹涌,「我最讨厌你说的这种负责的话,我不是你的责任。」 风寂雪抿着唇,唇缝间的血线都显得格外苍白,指尖蜷缩着,想伸手替她擦拭眼泪,却又不敢碰她。 南嫣情绪似乎有些失控,脸上露出痛苦难堪的表情,目光又怨又忿地盯着他,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是你养的一只小宠物吗?凭什么你说喜欢的时候就来宠两把,不喜欢的时候就可以随意丢弃?我现在不想管你跟任何人的牵扯关系,我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你离我远点!」 说完这话,南嫣也不想再搭理他了,转身毫不犹豫地冲出了院外。 徒留风寂雪一个人僵硬地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的背影,他只觉得不知为何,心脏好似被什么用力揪紧了,有种难以忍受的窒闷感,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风寂雪紧紧捏住了自己的手掌,他心中隐隐约约有种恐慌的感觉,脑子里更是一团乱麻,可是却胆怯的不敢去深究,他在害怕在不安,可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愧疚吗?因为他没有提前将真相告诉她就擅自做了决定。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却在她满心欢喜的那天,害得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遭人非议,让她从前的所有喜欢全都成了一场空欢喜……必定是因为愧疚吧? 可是……愧疚为什么也会这样的难受? 风寂雪站了那么久,久到最后身体都僵硬了,稍微一动就差点膝盖一软差点摔倒。 他扶着桌角,看着在桌边的明黄色符纸,喉咙隐约有些发紧干涩,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触碰,却仿佛被烫到了似的迅速收回了手,缩回袖口里。 直到最后,他心底的那个答案也没彻底弄明白,他到底是因为愧疚而不安,还是因为心中那一丝似有若无的悔意跟不甘? 而在另一边,南嫣伤心难过了,自然是要找个人来安慰安慰,于是想都没想,转头就朝着镜无延的院子冲进去了。 这段时日,她躲着风寂雪的同时,顺便也在镜无延面前刷了不少的好感。 起码在他面前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时候也不会挨训了,那男人也能耐得下性子听她胡扯,不过最烦的就是那人每日都要敦促她修炼的事情,虽然是好意。 但南嫣能是那种被人管着的人吗?心中一个不爽干脆就跟他吵了几句,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惹得两人又冷战了好几天。 大概是被她上次的胡言乱语气得狠了。 镜无延这次也有些生气,所以这几日一直忍着没来找她。 等到南嫣冲进镜无延的院子时,屋里的人手上正拿着本册子不知在瞧什么?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那人下意识地将书籍掩进了袖中,原本正要皱眉,看见踹门的是那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镜无延表情顿了下,很快又恢復原样,心中隐隐有些气闷,这臭丫头不是嫌他死皮赖脸吗? 现在又跑过来做什么? 镜无延原本还在纠结着自己要不要先开口说话的,结果对面那臭丫头什么都没说,已经不按套路地直接扑进他怀里了。 把他原本酝酿好的满腔气闷跟愁绪撞得稀碎,哪里还记得两人之前吵架的事情,直接就将人抱进了怀里。 抱完脑中又恢復了一丝丝理智,搂着人不轻不重地哼了声,「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我多管闲事比不上你师兄温柔体贴吗?你现在又跑来找我做什么?还抱得那么紧?」 这种话就等同于男女朋友吵架了,女朋友气急了直接骂男朋友不如前男友体贴,这种话一说出来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么,那天镜无延被她气得面色都沉了,说既然那么喜欢你那个师兄,又何必在我怀里给我亲呢? 结果那臭丫头胆子大了是什么话都敢说,骂他死皮赖脸,癞□□想吃天鹅肉,是他自己硬赖上来的,气得镜无延阴沉着脸,简直想把人抓回来揍一顿。 偏偏又捨不得,不仅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把自己气得不轻。 谁让他还真是自己倒贴上门的呢。 所以之后两人就冷战了,冷战中的镜无延也很有骨气,说不来找她还真就不来了。 毕竟,犯了错时他可以低声下气的去道歉认错,可没犯错时也被她当成出气筒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这他还能忍吗? 南嫣在他怀里闷着脑袋不说话。 她也想起上次两人吵架的事情了,反正她心情不好就要折腾人。 于是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对方的腰身,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溢出,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镜无延也不是傻子,听到那细微的泣声,尤其是感受到胸前的那股湿意便知道这臭丫头又在为谁难过伤心了,心中隐隐有些恼火,俊美的眉眼也染了几分恼意。 他揽住怀中人的腰身勐地收紧,直接抱着人一起坐到了身后的软垫上。 镜无延将人松开一点,果然就看到那张无声哭泣的小脸,心中冷意些许加深,隐隐含着几分怒气。 他直接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脸抬起来,阴沉沉的目光直视着,「怎么,又在为你那个好师兄伤心?每次受了欺负就来我怀里哭哭啼啼寻求安慰,你真当我是死的么?」 一次两次还好,可这臭丫头每次都是这样,利用完了人就一脚踢开,半点犹豫都没有,他从前还想着若是被她利用也无妨,只要她肯给他机会,他不介意这种事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5页 可他想的太轻松了,这臭丫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眼狼,卸磨杀驴、翻脸无情的招术算是叫她玩明白了。 镜无延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生气,偏他还被她吃得死死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使力,「难道我就天生长了一副心地很善良的脸,让你胆子的这么大,大到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当冤大头来使唤?」 南嫣抿了抿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她刚想开口,结果话还没说完,一滴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 「我什么我?」他冷嗤一声。 镜无延脸色不太好看,目光威严的盯着怀中人,眼见那臭丫头又开始泪眼汪汪的装可怜,眸色微沉,直接喊道,「不许哭!臭丫头,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仁慈了,你以为我纵着你、宠着你,是在积德行善做好事吗?」 这臭丫头的招数他再清楚不过了。 每次来都是这副模样,嘴甜的时候哄得人像落在了一块蜜糖里,可翻脸不认人的时候,恨的人简直牙痒痒。 镜无延沉着脸,说话的调子不急不缓的,「我可没那么好心,我告诉你,你不是嫌我死皮赖脸缠着你不放吗?如今我就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我确实是对你别有目的。」 「不过我现在不打算这么慢慢跟你耗了,你以后委屈了想找我安慰,想继续在我怀里哭的话,就必须得付出点什么,臭丫头,我不是做好事不图回报的人,你记住了没有?」 说到这里,镜无延又眯了眯眼,露出阴气森森的表情,「我不会强迫你,若你不愿,你现在就给我离开,去找你的好师兄安慰去,别在我怀里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可你若是答应了,以后要是再敢说那些伤人气人的话,我可不是只有关你禁闭这么简单的惩罚,我会把你绑在床上,让你见识见识我那些手段到底有多厉害?」 南嫣被吸引了注意力,听到这话很是好奇,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就忍不住抬头弱弱问了句,「什么手段?」 镜无延顿了下,面无表情的看她,「做到你哭天喊地,合不拢腿为止。」 南嫣脸庞瞬间红了,目光往他腰下看过去,看得表情瞬间更委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脑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早没命在了……」 她跳下软垫,咬着嘴唇,转身就要熘走,结果手臂突然被人狠狠抓住,连带着整个人都往后一拽,然后撞进了对方怀里。 南嫣试着抽回手,结果这人偏不松开。 她郁闷看他一眼,眼里还带着丝丝水光,珠泪盈着粉腮,「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强迫人的吗?还给了我两个选择的,我选第一个,以后都不来找你了还不行吗?你还不赶紧放开我。」 镜无延冷静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是说了,但是超过三句话的时间就默认你选了第一个了,怎么,你现在想耍赖?」 南嫣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住了。 她抬头看着这厚颜无耻的人,是怎么把这种不要脸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对方也在看她,看她那副缩着脑袋一副鹌鹑的模样,原本满腔的怒火瞬间就熄得干干净净,这臭丫头还跟从前一样,胆小如鼠又怕死,非得吓一下才肯老实。 南嫣抿着唇,脸庞被气得微微泛红,「你根本没提前说,你不能这样子对我……」 镜无延轻呵了一声,捏着她的脸,指尖摩挲着颊上的泪珠,语气理所当然,「我为什么不能?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当然是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不过,你若是肯当我道侣,说不定我还可以温柔些待你。」 南嫣咬了咬唇,唇上印出一道嫣红的印记,「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肖想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给你当道侣,你内心都不觉得羞耻吗?」 「羞不羞耻,你摸摸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南嫣很明显是想歪了,小脸红扑扑的,满是窘迫,偏又忍不住低头看向下面,然后还很不好意思地问了句,「摸哪里,要是太小了,我不稀罕摸的。」 镜无延满脸黑线,实在没忍住敲了这丫头脑袋两下,真是满口胡言,胆大妄为。 「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成日里不学无术,你跟着你师兄是半点好的都没学,尽钻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了,你往后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专心修炼,听到了没有。」 南嫣有些可惜,眷恋不舍,「不能摸了吗?」 镜无延黑眸盯着她,表情顿了下,半晌,装模作样地转过脸去,干咳了声,「你要实在很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第175章 175 听到这话,南嫣眼睛顿时一亮,那双漂亮的眼廓微微睁大,眼睫上还挂着透明的泪珠,心中着实是不太好意思。 然后一边红着脸按捺住满脑子的不道德思想,一边把那只小手递了过去,同时面上还露出一副委屈模样,装模作样地说着, 「这不太好吧。」 知道不好她还敢伸手? 镜无延黑色眼珠子看向南嫣,表情顿了很久,像看个怪物一样看她,没想到她还真敢伸手,这色胆包天又肆意妄为的臭丫头,这操作都给他整不会了。 镜无延睁着幽深黑眸就这么静静盯了她一会儿,发现这臭丫头丝毫不觉得羞耻。 两人视线对上,一个凝滞幽深,另一个略显期待,半晌,忽然发觉这空气中有种令人窒息的尴尬。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6页 镜无延敛着黑眸一言不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子,自然是不能让他瞧出自己的不自在,干脆握住她的手,然后面无表情地贴在了胸口,行,你不是要摸吗?这下给你摸个够行了吧。 坚实有力的心跳在她掌下不停起伏鼓动着,镜无延低头瞧着对面那臭丫头嘴角向下一撇,表情肉眼可见的萎了。 一抬头看向他的表情时更郁闷了。 不仅她郁闷了,镜无延都觉得这臭丫头离谱至极,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那么胆大妄为呢?这种事情也敢满心好奇! 她从前是不是也缠着她师兄……这么一想,镜无延的面色瞬间变了,变得阴沉了不少。 尤其垂眸看那臭丫头的时候,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就想把人抓回来收拾一顿,明明生得秀气柔顺又乖巧的,怎么做起事来就这般急不可待? 镜无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心中想着,他们才刚刚亲近一些,说实话,他从前也没怎么跟女修相处过,没这种实际经验。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却还是个狼心狗肺的臭丫头。 他都修炼那么多年了,不可能连这点念头都克制不住,只是他对待感情这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自然是循序渐进且无比慎重的,毕竟,他也不是只在意身体欢愉的人,他是注重内在心灵交流融合的人。 所以还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南嫣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没啥希望了,心中有些可惜,一张小脸上显露出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注重精神上的交流呢?这就显得她这个注重物质跟身体享受的废渣好像很不知羞耻,显得特别急色,满脑子的不健康思想。 这简直就是在污衊她的清白。 明明这群人个个都是龙精虎勐,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高光韦正的样子,实际疯起来可比她野多了。 南嫣看到这人握着她的手掌贴在胸口后,表情瞬间就郁闷了,一副郁郁寡欢的小模样,眼神飘忽忽地扫过他。 都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了,谁还跟他玩这种纯爱啊,主打的就是一个刺激,不来点刺激的,这还得磨蹭到什么时候啊? 于是南嫣在他胸口摸摸捏捏半天,脸上还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就这?你是不是太老了,不行了啊?」 南嫣说完还满心期待着想等狗男人说那一句经典台词: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结果对面那人看她一眼,凉飕飕的,脸上表情根本没什么变化,反倒抓着她的小手直接丢开,目露鄙视,「臭丫头,别惹我,不然让你哭得嗓子喊不出声来可不是假的。」 南嫣听了这话又觉得有希望,就打算激他一把,被人丢开小手后自觉丢失了脸面。 南嫣气闷哼了声,转个身直接从他腿上跳了下来,一边整理了下裙子还一边大言不惭地回他,「算了,我以后都不来找你了,我心中苦闷难以疏解,只能去找其他的小师哥们来陪我寻欢作乐了。」 话音刚落,镜无延那张俊脸瞬间就黑了,脸色阴沉沉的,一把将人拽住,捏着她的肩膀直接按倒在身后的软榻之上,真是气得牙根痒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南嫣撞到软垫上,低低惊唿一声,身上人却置若罔闻,重重压了上去,这一个泰山压顶差点没把她压扁。 这臭丫头,他只要行事稍微过分一些就骂他厚颜无耻不要脸,不给她碰又要被嫌他不行,她还好意思说她心中苦闷难过,要去找别的男子寻欢作乐寻开心? 这臭丫头到底被谁惯出来的浑身上下的臭毛病,娇气又矫情,性子娇蛮就算了,还喜欢无理取闹,她哪来的胆子在勾搭了他之后还敢去找别人,不想活了是么? 不行,这臭脾气不能惯着,必须得改。 镜无延一把将人按住,抬手捏着她的脸颊,眯眼开始教训人,声音愈发低沉幽深,「臭丫头,你真那么想玩,还想找人寻开心,谁给你的胆子?好,你想玩是吧,我可以跟你玩,不过我说了,碰了我就得负责。」 他说着又放缓了声音,语气里带点阴森森的威胁,「而且这世上,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有来有往。」 镜无延眯着眼,捏着她的下巴,将脸转过来,平薄的嘴唇微微咧开,唇色格外鲜红,「你要是摸我,我自然也是要摸你的。」 镜无延也知道是说服不了这臭丫头的,只能以牙还牙,她怎么来的,他就怎么对付回去。 这话说完,他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臭丫头,看她是什么反应。 南嫣还沉浸在他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泰山压顶之下有些喘不过气来,被压的严严实实的,根本不能动弹,更别提反抗了。 没办法反抗,她就只能妥协地把脑袋搁在他颈窝处,蹭了又蹭,乌黑的脑袋软乎乎的蹭了镜无延一颈窝的软毛,还嗅到了她髮丝上散发的那股清淡香气。 镜无延低头,瞧着这人在怀里这副柔顺乖巧的模样,心中顿时满意些许,刚想松开一点,结果这臭丫头就不耐烦了。 开始原形毕露,嘴里还止不住地嚷嚷着,「你不是要给我做道侣吗?我摸几下怎么了,你长那么好看,不就是给人摸的吗?」 南嫣说完都觉得自己厚颜无耻,这么不要脸的话居然也是她能说得出来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7页 看来她也堕落了啊,哦,不对,她肯定是被眼前这人影响的,跟她本人无关的。 镜无延也不生气,就是嘴角抿了抿,掀起一道细微弧度,冷笑着扯着她的脸颊,轻呵了一声,骂她,「臭丫头,大言不惭。」 南嫣被压着不能动弹,两只手掐他半天都毫无反应,最后掐累了,南嫣一脑袋垫在身后的被子上,只能红着双颊使劲瞪着他。 她眼睛黑亮亮又水汪汪的,尤其里头盛满怒火时有种不可比拟的艷色,脸庞都红润了不少,胸口起伏着,凌乱的鬓角渗出细密薄汗,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浅淡的香气。 南嫣毫不憷他,又开始嘴硬的蹦哒起来了,「我就大言不惭了,你又能怎么样?」 反正在她的字典里是没有妥协两个字的,心情不高兴了就开始折腾,「不给摸就不给摸,我找别人还不行吗?」 镜无延眯着眼,「你敢找别人试试?」 南嫣胆子很肥的瞪回去,「试试就试试,你以为我不敢,你不起来我怎么试啊?镜无延,你赶紧起来,压着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我胸口疼,我要被闷死了。」 镜无延捏着她的下巴,语调放缓,拖得很长很轻,「呵,疼死活该,死了我就给你续命,让你活着继续受疼。」 南嫣觉得自己遇上对手了,可还是忍不住横他,「你心思怎能如此歹毒?」 镜无延忍不住笑,手指点着她的下巴,「你今天才认识我的吗?我以为你很清楚我的本性啊,臭丫头,这就是你的下场,什么人都敢招惹,活该一辈子被人欺负。」 南嫣听完这话,这还能忍? 尤其是一抬眸,看到对面那人仍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态度,干脆也不废话了,仰着脑袋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当鸭脖子来啃,咬得毫不犹豫。 只是她没想到这狗男人也跟她来真的。 说以牙还牙就真的以牙还牙,半点水分都不带的。 她咬他一口,他也就咬她脖子一口,结结实实的一口,气得南嫣满嘴呜呜咽咽的,又疼又痒,用力掐了他后腰一把,嘴里哭着喊着骂他, 「狗东西,你给我起来,你重死了。」 「你居然咬我?你真的咬我,你是狗吗?疼死了,你连女人都欺负,我不要你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咬过,南嫣这次真的是气死了,整个身体瞬间挣扎得厉害了,到最后不仅没挣开,还把自己累的够呛,而身上这傢伙还是稳如泰山,半分不动。 镜无延咬完了人,还冷笑着看她,「呵,狗男人,我早知道你这臭丫头就是个翻脸无情的白眼狼,对待感情这般随意,还想着四处留情寻欢作乐?谁给你的胆子,嗯?」 他牙根痒痒,真想一口咬死她算了,「我要是真给你碰了,难保你第一天穿上裙子就跑,然后耍赖不认帐,你当我是什么,谁教你这么混帐的,男人你也敢随便玩?」 南嫣被他欺压得无法反抗,只能掐着他腰间的软肉细细的呜咽着。 她这下算是彻底知道这狗男人的是什么性格了,几乎是睚眦必报的,还挺有原则。 他跟她师兄那种外冷内热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她师兄是那种,只要她愿意,不管做什么玩什么都不会拦着,最多会讲讲道理劝慰几句,实在不行就只能跟在她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的老妈子型。 可这狗男人明显就不一样了,性格强势的要死,成天管着她不算,还要让她改那些坏毛病,最重要的是得跟着他一起修炼,就连撒娇大法都不管用的铁血冷汉子,这可真是太难办了。 她就想当条咸鱼怎么了?每天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碍着他了吗?这个狗男人。 修修修,修他个死人脑袋! 南嫣被咬的眼冒泪花,忍不住摸着脖子,泪眼汪汪的瞪着他。 这不解风情的老男人,对待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居然也能下得了狠嘴?她今天要是不咬回去的话,她这口牙岂不是白长了吗? 她张嘴一口咬上的下巴,这狗男人的报復心实在是强,他也不生气,冷眼笑着,就伸手捏着她那张小脸,开始用力揉捏,跟当面团似的扯了扯,搓得她整张脸都发麻了,面皮通红的,开始在榻上翻滚纠缠起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滚到最后气息都有些不稳,衣襟更是不知何时凌乱散开了。 镜无延自然是收着力,暗中迁就让着她的,他也乐意哄着她,否则以他的修为跟体力,还能让这臭丫头一个翻身,恶狠狠的一屁股坐在了他腰上。 说实话,这臭丫头也真是下死手,她那那一整团软乎乎的肉重力加速度分量可真是不算轻的,这么一整个砸下来的瞬间。 镜无延表情都扭曲了,连带着胸口都一阵窒息憋气,一时间有些没忍住,一个岔气咳嗽了声,「轻、轻点!年纪大了,腰不好。」 南嫣就忍不住笑了,笑得格外嚣张。 霸道至极地坐在他腰上,还用力掂了两下,明显把底下的人当成人肉座垫了。 然后故意拍着他的脸假惺惺道,「哎呀,原来你腰不好啊,怪不得这么虚呢。」 话刚说完,那只罪恶的小手还很不要脸的往下摸了摸,摸得镜无延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张如玉似的面庞涌出红潮,气得不轻,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一句话,「臭丫头,你胆子是真够肥的,什么地方都敢摸是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8页 南嫣摸完也是一脸震惊,刚刚两人在一起翻滚了那么久,又亲又抱的,就这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这狗男人居然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就这还能不震惊吗?南嫣当下心中只剩下两个念头了,一个就是他是不是真的不行,还有一个就是这狗男人也太能忍了吧? 这么一想,南嫣表情顿时更纠结了,开始担心起了他的下半身生活,就皱着那张白生生的小脸,满心担忧的问了句, 「你是不是年纪太大了,真的不中用了?怎么勾搭半天半点反应都没有呢?我好像听说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是萎的。」 南嫣这回真是好意,不是嘲讽,「虽然你的脸看上去还很年轻,但你的身体充分暴露了你已经不小的真相了。」 关键她还不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是真的满脸忧心加怀疑,说话的时候,小手还毫不犹豫地拨了两下,那脸上表情明晃晃写着——你看,就是这样的,啥反应都没有。 这种时候,镜无延要再能忍他都有点服了自己了,气得深唿吸一口气,然后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那只罪孽的小手,一个翻身把她重重压倒在榻上,天旋地转之间,墨发从肩头滑落,散在她的脸上脖子里。 镜无延低头对着她,那眸中含了几分怒色,一簇乌暗的光慢慢从眼底深处慢慢燃起,他气得有些失去理智,眸色死死盯着底下不知死活的女人,捏着她的下巴抬起, 「你知道的还挺多,这种事情知道的也这么清楚,看过谁的,说!还是摸过谁的?胆子这么大,真以为我说的那些话是假的?」 不可否认,镜无延心中深深怒了,只要一想到这臭丫头跟别的男人也这般亲近无理取闹过,就觉得浑身怒火乱蹿,不把她好好收拾一顿,今晚是别想消停了。 南嫣偏不怕死,被他压制住了也不输气势,毫不心虚地朝他喊着,「也没几个啊,你凶什么凶?先来后到不懂吗?我都没嫌你跟别人勾勾搭搭,你现在还嫌弃我了是吗?」 镜无延听了这话心中更气了,气得修炼的心思都没了,真是不能听着丫头开口说话,说一句话都能气上他好半天。 他不是那种抓着过往不放的小心眼男人,谁让他们相遇得太晚,而这臭丫头又年纪小不懂事,对男欢女爱之事好奇些也属正常,可她满嘴胡言乱语,是真觉得他没法子收拾得了她了吗? 还没几个?就这么点大的小身板,她还敢学人处处留情,也不怕被人折腾散架了,她吞的下吗?臭丫头! 镜无延冷笑了一声,他捏着这臭丫头手腕,将人按住后,整个身体直接覆了上去,他这下的气势才是真正的转变了。 从前在她面前刻意收敛的凌冽气势瞬间如刃一般散了开来,他低头咬住那张气人的小嘴,这嘴里说的话没一句是他爱听的。 「我跟谁勾勾搭搭了?满口胡言还倒打一耙,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南嫣嘴唇被人吮得有些发疼发麻,胸腔内的空气都要被这人榨干了,就像水里的鱼儿被人打捞起来,蹦哒到最后大脑都有种窒息到一片空白的混沌感,浑身又被压制着不能动弹,根本没力气挣扎了。 她眼泪又冒出来了,脖子上都被这人上升的体温热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咬着唇,醉里发出零碎的呜咽声,像被欺负惨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你都这么老了,谁知道你从前是不是左拥右抱的老不正经……」 镜无延冷呵了一声,不搭理她,按着她的手腕,轻轻一口又咬在她的肩膀上了,隔着衣服都能感受那牲口的力道。 刚开始南嫣还很有骨气的坚决不开口求饶,到最后是求饶都来不及了,原本还在乱踢的双腿被死死压住,然后挤开两条极具攻击性的长腿。 大概是这次真的玩过头了,老男人发起情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压得住的。 于是南嫣被这狗男人教训得很惨,到最后嗓子都哭哑了。 她还是低估了这狗男人的手段,缠丝藤算是被他玩得明明白白的,之前南嫣看到他指尖泛起绿光绝对没联想到这种事情,结果他那么能耐的本命武器居然拿来绑她了。 触手系的老男人不能惹……惹了真是要小命的,她这副柔弱的身子骨差点没被折腾散架了。 …… 等到南嫣醒来,恢復知觉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神清气爽,不仅不觉得疲惫,反倒境界都升了,已经到了筑基后期,隐隐有突破金丹的预兆。 这就让她脑海中瞬间回想起来昨晚到最后一刻,那张软榻承受着难以忽视的冲击,那狗男人一边哄她,一边还不忘记在她耳边念叨着口诀修炼的事情,最后还能带着她一起运转灵气,帮她巩固修为,她可真是服了。 虽然境界是提升了,但这不妨碍她心情不爽,尤其是现在精神恢復了,满腹的怨气无处宣洩,第一件事情就是抄起一旁的枕头砸向对面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狗男人身上,眼里闪着水光,发泄情绪, 「你这个无耻小人!你拿树藤绑我……」 镜无延被砸的毫无防备,抬眸看人一眼,黑眸中隐隐有些心虚,尤其是看她一副委委屈屈的可怜模样,不免又想到了昨晚的一幕,荒唐的,靡艷的,合不拢的模样,哭声还有求饶声,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咳,昨晚是闹得有些过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9页 于是就老老实实接过枕头,敛着黑眸一声不吭。 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咳嗽两声,倒还惦记着她手腕上的印子,又主动走过去,用自身灵力帮她疏导身体,「对不起……我以后会克制点……」 南嫣眼泪直冒,裹着被子跳下床,像个炮仗一样冲过去将人一顿胖揍,「你克制点有什么用,你疯起来跟狗一样,你还咬我……」 南嫣说着还一脚踢了过去,镜无延低头瞧了一眼这暴脾气的小祖宗,眼圈红红的,脖子上还有不少红印子,他瞧着这人揍累了,干脆连人带被子一起圈里了怀里。 亲了亲额头,又哄了一番,哄了好半天才得人一个白眼,然后又从纳物袋里找出一整套漂亮衣裙,开始一件一件的给人套上。 曾经高高在上的青幽神君如今在下界也就成了一个臭丫头的暖床工具,镜无延心中莫名有些懊恼,也不知怎么的,昨晚三言两语就被这臭丫头气昏了头,一时冲动就失了身,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 而在另一边,从南嫣离开后,风寂雪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在南嫣的院子里生生等了一夜,一整夜小师妹都没有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敢在这里等着,或许是因为他心中胆怯,不敢主动去找她。 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到了第一日天明,才有过来洒扫的僕役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大师兄,看到那人直挺挺地坐在石凳上,整个人好似一尊冰雕似的毫无知觉,僕役下意识地给大师兄弓腰行了一礼,「师兄您怎么在这儿,不去上早课么?」 风寂雪的眼睫上都结了一层水雾,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洒扫弟子,忽然问了一句,「小师妹去上早课了吗?」 洒扫弟子没头没脑,不过还是摇头回答道,「小师妹?师妹已经很多日不去上早课了呀,昨日似乎是去了林师姐那边……哦,应该是林师姐那边的镜道友院里,小师妹跟那位道友处得很好,师兄找小师妹有什么事吗?」 这话一说出口,大师兄手边的符纸一不小心就被扯破了,脸色几乎是瞬间变了下。 他转头看着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说,他竭力平復着内心的情绪,「是吗,小师妹跟那位镜道友的关系很好么?昨日去那边是做什么的?」 洒扫弟子挠挠脑袋,没看出大师兄表情的异样,还以为大师兄在关心小师妹,便就下意识地点头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挺好的吧。」 「哦,我听那道友院里的洒扫弟子说,镜道友昨日好像在帮小师妹梳理修为来着,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听早上回来的洒扫弟子说,说屋子里闹得还挺凶的,小师妹都被气哭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大师兄要实在关心的话,可以直接去问小师妹……」 话都还没说完,风寂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了,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转头就朝着镜无延的院子找了过去。 他也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就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他昨晚想了很久,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苦难受,他在想自己难道对小师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如果真的一点都没有的话,为什么会心怀愧疚?为什么会那么难受,为什么脑中心中想的全都是小师妹的身影,他明明是在意的,在意她的很多事情,在意她的情绪。 偏偏几乎就在他快要想明白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个弟子说的话…… 风寂雪的心头一阵发慌,一种没由来的心慌,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一件事情,一件再也无法挽回的事情,他好像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他不知道那情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解开之后,他原先所有对小师妹的情感全都消失不见了,当初在大殿中对着她时心中毫无情绪波动,有的只是记忆中的责任与歉意,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脑海中的那些记忆愈发清晰深刻,小师妹的一颦一笑都好似刻进了骨子里,让他根本无法忘怀。 尤其午夜梦回时,胸腔内偶尔蔓延开来的失落不安的情绪,还有身体的某些本能反应,让他根本不敢去深思。 可现在,他好像真的后悔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悔意如冰冷刺骨的潮水一般向他涌来,挤压着他的胸腔,湮没了他所有的混乱情绪,让他一时间只觉得胸口有些心悸发颤,眼中甚至有种要落泪的冲动。 风寂雪捂着微疼的胸口,眼眶甚至有些发红,他用力捏紧了手指,紧得有些发疼,或许不完全是因为情蛊的原因,或许他早就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真心喜欢上了小师妹。 心中有这个认知的时候,风寂雪只觉得胸口曾经被刺破的地方有些发烫,那处六瓣花的印记原本很淡了,可是这两日又不知为何,颜色加深了一些。 只是情蛊解开之后,那被抽离出去的情感,让他一时间迴转不过来,让他误以为那全是受情蛊的影响,他心中一直迴避着不愿意去深思追究的问题,到如今被那些过往的回忆冲击得再也无法逃避…… 他心中分明是爱慕着小师妹,他们原本会结为道侣,不是因为情蛊,也不是因为责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心动与倾慕,他一直都喜欢着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小师妹。 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0页 第176章 176 南嫣还不知道另一边发生的事情,她这会儿正靠在狗男人的怀里,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咸鱼废人生活。 南嫣南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里头储存的灵力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看样子应该快要突破了。 她心中想着昨晚的事,便抬脚踢了踢对面正帮自己整理裙子的镜无延胸口,好奇问他,「为什么双修一晚上我的修为一下子就提升了两个境界,我要是跟你多睡上几个晚上,是不是就能提升的更快更速度了?」 镜无延伸手摸住那只肆意踩在胸口的小脚,看着软白不安分的小脚,眸色深了深,一边给人套上棉袜,一边解释: 「你想多来几次也没关系,我是可以全盘接受的,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之后的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只有初次交合的男子精元才会有用,而且需得与你灵根契合,你以为每次提升修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那岂不是不用刻苦修炼,每日跟人睡在一起就行了?」 说完又抬起头来,黑眸认真看着对面的人又道,「修行之事不可以偷懒懈怠,你如今体内还有很多尚未完全消化的灵力,最近几日可以多打坐运行周身灵气,争取早日突破金丹,到时候我会帮你梳理灵气,等你到了金丹之后我也会替你寻找合适的功法,我会帮你巩固修为的,其他的事不急。」 听完这番解释,南嫣乌黑的眼珠子来迴转动了下,她没听太多的,脑袋就记住了他说的「只有初次」的言论,心中忽然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然后笑嘻嘻的胆子很肥的问他: 「只有初次交合的男修才能提升修为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找……」 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出来,她便感觉到脚踝被人重重一捏,狗男人抬眸轻轻看了她一眼,那眼睛幽深的,略带些凉意,「我昨晚还没有满足你吗?是我做的还不够努力吗?来说说,你对昨晚哪个步骤不够满意,居然让你萌生了这种丧心病狂的想法,想去找别的狗男人试试?要不然今晚再多来几次,我看你还有没有那个精力去找别的男人玩?」 话说到最后,那就成了赤果果的威胁了。 南嫣嘴里剩下的话瞬间被噎住了,想到他说的多来几次,表情顿时都绿了,就她这副柔弱的小身子骨,再多来几次还能承受得了吗?估计整个人都要被他榨干了,到最后怕不是小命都要没了。 这老男人也不知从哪儿越来的手段,人老心不老,玩的招式还挺花,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到最后也是跟着一块爽到了,尤其是看着这么个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失控时隐忍又克制,最后红着脸在她耳边喊着她名字的小模样,不可否认,她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成就感的,狗男人你也有今天。 不过想着想着,心中又有些生气。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对面正在低声下气地给她穿鞋袜的狗男人,心中气不过,直接蹭掉了鞋子,然后一脚踩上了狗男人的脸,踩完了不算,还犹不解恨的使劲碾了碾。 镜无延:「……」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臭丫头未免也太嚣张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踩过脸呢,踩完就算了,她还不客气地碾了几下,真以为她长的好看,他就不忍心收拾她了吗? 别以为她年纪小,模样乖,生得又讨人喜欢,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无理取闹了啊! 他生气来可是翻脸不认人的啊。 镜无延无言半晌,抬眸看着那臭丫头心情舒爽地躺在床上,大爷似的架着一只脚,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翻着软绵绵的肚子,头髮像绸缎似的铺了一床,懒散得像一只平躺着晒太阳的雪白兔子。 镜无延看着看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不受控制的红了一下脸。 干咳了声,慌忙将脑海中荒唐的画面拍散藏起来,然后伸手握住那只胡乱踢人的小脚,拍了拍脚背,这才认命似的塞进手上的绣鞋里去。 他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都一大把年纪了,最后居然还被个狼心狗肺的臭丫头吃干抹净了,连元阳都送上门哄着帮她修炼了,这满肚子坏水的臭丫头还不知道珍惜。 发起脾气来直接一脚踩上他的脸,真是个不懂事的臭丫头,好歹给他留点面子吧? 他堂堂的青幽神君这么不值钱的吗?倒贴给她还要被嫌弃,真是倒了血霉了。 他当初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呢,看上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又暴脾气的小祖宗? 床上伺候的不舒服了,就咬他挠他出血,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平日里稍有不顺心就一顿粉拳家暴他,要知道筑基修士的一个拳头都能砸死一头低阶妖兽,这臭丫头揍完了人还嘤嘤嘤的跟他装柔弱扮可怜。 他还能怎么办呢?镜无延瞧着那臭丫头朝他伸着手一副要抱的娇气模样,撒起娇起格外熟练自然,而且脸皮颇厚,才欺负完人转头就一副忘光光的表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半点不带心虚的。 他想着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算了,守了几千年的贞操都没了,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宠着了,谁让这是他自己选的暴躁小道侣。 镜无延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两只手,想把人拽起来,躺在榻上的小丫头耍赖不肯起来,大概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南嫣对待他的态度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从前还稍显克制一点,折腾人的时候没那么明目张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1页 南嫣穿完衣服了还躺着不肯起来,把过来拉她的镜无延拽下来,双手环住对方脖子,脑袋蹭着他的颈窝,相当不要脸的撒着娇,「好哥哥,头髮都散了,要编小辫子。」 镜无延很可疑的红了一下耳根。 耳朵根子酥酥麻麻的有些发痒,那股痒意随着怀中人不停地闹腾,好似钻进了心底,让他有种酥麻入骨的感觉。 咳,「好哥哥」这个称唿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了,他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大她好几千岁呢,他听闻凡间成双成对的夫妻道侣之间,女子都是喊男子「如意郎君」的。 镜无延低头瞧着怀里的人,摸着这柔顺的脑袋,哄着说了句, 「这么乖呢,那叫声郎君来听听?」 听到这话,南嫣缠着他又蹭了几下,嗅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木质香气,蹭了镜无延一脸的软毛,镜无延被蹭得还挺舒服,这头髮又软又细的,跟缎子似的,还挺好摸。 然后就听到怀里人毫无负担的跟他撒娇,「……郎君哥哥,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脸皮真厚,你都不觉得羞耻吗……」 镜无延听到这声,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是微微兴奋羞耻了一瞬,这下子是连脸庞也可耻的微红了,咳嗽一声,差点没被自己唿吸呛到,郎君就郎君,叫什么郎君哥哥? 他是那种不知羞耻的人吗? 都是这满肚子坏水的臭丫头带坏了他。 镜无延深唿吸一口气,然后一把抱住底下那盏柔软小腰,拍了拍后背,又俯首亲了亲脑门,在她耳边哄,「咳,好了,不许胡闹了,闹了一晚上了,你不起来我怎么给你编小辫子。」 得了这话,南嫣就忍不住高兴,仰着玉瓷般的小脸朝他露出一个亮晶晶的笑,然后捧着这人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亲的他脸皮都有些发麻,最后将床边散下来的几根髮带交到他手上,一副任人伺候的小模样。 给完又亲了一口,嘴里还很温柔的哄了句,「镜无延,我对你是不是太兇了啊,往后我对你温柔一点点好不好啊?」 镜无延这下心口又被这臭丫头哄得软成了一滩春水,手掌摸着她的头髮,越摸越觉得讨人喜欢,不枉他昨晚费尽心思伺候了那么久,这丫头总算说了句好听的话了。 「没事……凶点也挺好的,就是以后咬人的时候轻点就行了。」 这话哄得南嫣顿时心情舒畅了。 他将人拉起来坐好,瞅着这一脑袋乌黑柔顺的头髮也有些无从下手,这么漂亮的头髮散着就好了,何必束起来? 这么想着,镜无延就有些犯难。 他这双手拿过世上最锋利的法器,沾过无数修士的鲜血,还捏死过不少要他命的女修,就是没给人扎过小辫子,这像什么样? 传出去,他神君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想想又算了,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镜无延瞧着坐在身前也不安分的小道侣,乌黑的脑袋转来转去的,头髮也跟着一落一起的,那双不安分的小手一会儿扯扯他的腰带,一会儿又往他袖子里摸摸,看看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镜无延沉默的瞧着人,盯了好一会儿,才认命似的伸了手,开始不太熟练地给自家小道侣编漂亮辫子,修长的手指挑起一绺乌黑的髮丝,灵活度不太高的开始绑起来。 这可真不是人干事。 他一边给她梳头髮,底下的人还一边乱动,不肯老实,嘴里时不时念叨几句, 「你以后可得一直对我这么好,要老实听话知道了吗?不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要不然我就把你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一脚踹了,去凡间找温柔贤惠的小郎君们去……」 镜无延冷眼瞧着着喜怒无常又没心肝的小道侣,明明前一刻还柔情似水的喊他郎君哥哥,这才一刻钟的时间不到,到了她嘴里又成不要脸的老男人了!呵,女人。 …… 两人在这边吵吵闹闹。 而在另一边的风寂雪也终于找了过来,路上遇到的行礼打招唿的师弟们也没搭理,一口气直接冲进了镜无延的院子,然后朝着主殿的方向找了过去。 他感觉自己的唿吸都开始紧促起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恐慌不安什么,但就是很紧张,紧张得心跳根本无法平缓下来。 连手心里都出了一层细汗,脚步声跟唿吸一样急促而慌乱,他走得太快,一时竟踉跄了下,要不是扶住了廊檐下的柱子,可能一不小心就要摔倒在地。 风寂雪终于走了那放门口,他还没敲门,刚靠近一点,就听到那屋内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嘶……哎呀,疼死了!」 「镜无延,你到底会不会啊?又扯到头皮了,头髮已经被你扯断好几根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对面应答的声音明显为难,「好好好,我错了,我有罪,我以后肯定好好学,你先别乱动了好吗,免得待会又要扯着头皮了。」 说完又缓着声音哄,「别动别动,快了快了,就快编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第一次弄有些不熟练,以后多试几次就会了。」 「走开,我不要你给我编了,你的手跟一样硬的,头皮被你扯的痛死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报復我的?扎几个小辫子多简单的事情啊,你居然磨蹭了这么久?」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2页 南嫣头皮被扯得生疼就用力去扯他的头髮,表情愈发不耐烦了,「又是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一刻钟前你就是这么说的,现在又是?你走开,我不要你帮我了,我要去找我二师兄帮我……啊!」 话还没说完,屋外那层薄薄的结界随着房门一同被人暴力破开。 门开的那一瞬间,屋内一股甜腻的混合着草木的灵力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四溢散开。 那种甜腻的气息让风寂雪面色陡然一变,他隐约能知道那是什么气息,曾经他跟嫣嫣……脑中仿佛是被人勐敲了一棍子似的,一股剧烈的痛意不受控制地袭来,在他脑中冲击着,痛得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脸上血色更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的身体骤然僵硬,眼眶隐隐有些发红,到最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只能用力攥紧了手指。 而对面的两人原本还在吵吵闹闹争执不休,在结界跟随房门破开的那一瞬间,镜无延下意识地将床边坐着的人拥进了怀里。 然后两人抬头,同时看向门口。 镜无延脸色也变了下,大概也是昨晚闹过了头,有人闯进院子破了他的结界居然都没注意到。 这一抬头,两人的视线就正好对上了门口站着风寂雪,而看到两人亲密相拥的那一幕,风寂雪的胸口勐地一刺,心脏好似在颤动,脸色苍白地望过去。 他目光顺着两人的身影无意识的落到了那地上,眼里爆发出惨澹的神色。 尤其是看到那地上散落着的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衣裙,有的被撕碎了,零零散散的露出线头,还有亵衣亵裤,连衣襟上的带子都扯断了,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寂雪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痛楚,那一瞬间只觉得浑身都被麻痹了似的,稍微动一下,就冷痛的他直哆嗦,自虐似的逼着自己看着那一地的混乱衣裳。 他的指尖都在发抖着,喉咙发紧发涩,里头好似被成团的泥块严实堵住了似的,到后来,他发现自己除了痛苦的喘息声,竟然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震惊,嫉妒,痛苦和懊悔,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愤怒跟难以置信。 无尽的懊悔跟痛苦几乎将他湮没了。 在他还在犹豫迟疑的时候,他的小师妹被别人抢走了,被人毫无顾忌的抢走了。 他明明怜惜到碰也不敢碰她一下的小师妹,怎么可以?他怎么敢……那样对她?怎么能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明明是他的!是他的…… 他才是她的道侣,他们只差一个结契仪式就能成为真正的道侣了,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说过了会守着他一辈子的。 他只是被情蛊误导了而已, 他怎么可以…… 那一瞬间,风寂雪的眼里泛起了狰狞的血丝,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毒蜂勐地蛰了一下,疼得他心口一阵心悸颤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眼眶中更是有种想哭要落泪的冲动。 风寂雪用力攥紧了手指,指甲几乎陷进了皮肉里,那种密密麻麻的痛苦伴随着剧毒无比的毒素,使得浑身的血液几乎在剎那间的功夫全都冲上了头顶。 脑子里的无数根血管在疯狂鼓动叫嚣着,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一种如刀绞般又令人心碎的痛苦让他险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绪,彻底撕裂了往日冷静理智的面孔,让他忍不住想要冲过去直接杀了那人。 他甚至能感觉到胸腔内一股血气翻涌,疼得让他想要彻底失控痛苦喊出声来,舌尖被咬得出血才生生忍住了那痛。 风寂雪往后踉跄了一步,膝盖一软整个人瞬间有些站不稳,要不是下意识地扶了一把门框,他可能真的当场就要跪下来了。 可即便是这样,那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师妹也没有再看他一眼,她只是老老实实的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风寂雪只感觉胸口一阵钝痛,他就这么盯了好久,盯到眼睛发酸发胀,很久才忍下了心口蔓延的那股血腥气息,然后对着里头,声音干涩喑哑地喊了声: 「嫣嫣……你…出来。」 南嫣没有搭理人,她将脑袋转过去,镜无延就摸着她的脑袋将人护在怀里,对于心上人这副态度表示十分满意,他抬眸直视着对面的风寂雪,冷静说了句,「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嫣嫣她不想见你。」 话音刚落,对面直扑面门而来的是一阵兇狠凌冽的杀意,刮在人的的肌肤上都能带起一阵刺痛。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风寂雪无处宣洩的恨意与杀意几乎瞬间全朝着他倾泻而出了,那眼中的仇恨与愤怒几乎溢出。 风寂雪只要一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便觉得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已经快要凝成实质了,整个人几乎处在失控边缘。 他的眼珠子甚至有些发红,怨恨至极朝他喊出了声,「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她,这是我们师兄妹之间的事情,与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这人是有心魔横生的徵兆? 镜无延眯了眯眼,周身气势散开,毫不客气的将那股杀气挡了回去,他但是不介意跟这个昔日的情敌斗上一斗,上次比试之时,他很明显感受到这人没用尽全力,甚至一半的功力都没使出来,如今倒也是个机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3页 只是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僵硬,镜无延又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收敛了心神与气势,他要是真的把她师兄打伤了,只怕怀里这个小祖宗是真要跟他生气了。 所以这事不能着急,只能慢慢来。其实也不用着急,如今怀中人已经是他的了,风寂雪自找死路,这件事情上已经彻底出局。 他又何必与他纠缠不休斤斤计较,免得惹嫣嫣不高兴,到时候找他麻烦呢。 这么想着,镜无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脾气还真是温和了不少,若按照从前,早就跟人打起来了,现在居然想东想西的顾虑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难道说,有家室的男子都会变成这样么,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宜室宜家? 眼看着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焦灼,为避免这两人当场打起来,血溅三尺的话,该是她这个小师妹上场的时候了,正好再给她这个好师兄致命一击。 南嫣要从镜无延怀里起来,却被这人搂得紧紧的不肯松手,她拍了拍这人的手背,说了声,「放手,我要起来。」 对方依旧无动于衷,南嫣这才察觉到这人的不悦,抬眸看向对方,「怎么了?」 那人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双黑漆漆的眼里透露出几分冷凝的气息,薄唇里吐出几个平静的字眼,「不许去,我很小气,生气了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到时候会惹你生气,我们会吵架,我现在是在规避风险。」 他唇色淡薄,眸色微微冷,「嫣嫣,你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情,唯独跟其他男人相关的事情不许,从前的事情我不会抓着不放,但是现在,不许藕断丝连。」 南嫣听了这话觉得这人要真当男朋友还挺省事的,起码他会把自己的需求跟要求说的明明白白,不会让她费尽心思地猜。 南嫣就转头看了一眼门口虎视眈眈的大师兄,再扭头看了一眼怀里面无表情的镜无延,咬了咬唇,然后踮着脚尖凑到这人耳边哄了声,「我没藕断丝连……我就是想把话跟师兄说清楚,你别那么小气。」 镜无延低低应了声,还是漫不经心的,捉着她的手指不肯松手,南嫣捏着他手指使劲掐了下,这人才终于有了点反应,撩了撩眼皮,虚虚浮浮望过来,「晚上给我亲?」 南嫣:「……」 这臭不要脸的尽想着占便宜。 南嫣气闷瞪他一眼,掐的更用力了,「给给给,你快放手行了吧,再不放手,我要生气了。」 镜无延又凑近人,高挺的鼻樑蹭着她的鼻尖,低声说着,「……再加两个时辰?」 成为老司机的南嫣秒懂这意思,简直离谱,是谁说的不能贪图身体上的享受,要注重心灵的交流来着,上了床就跟失了智一样,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 南嫣气红了脸,直接一脚踢了过去,被人一把按住住又只能咬牙瞪着他,「你再不放手,我真要生气了,以后都不会碰你了。」 话音刚落,对面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这才把手放开了。 南嫣哼了一声,临走前还用力踩了他几脚,在他的鞋面上踩出好几只鞋印,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南嫣跟着师兄一起离开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一路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了风寂雪自己的院子后才终于听了下来。 原本南嫣还在低着头往前走,不知道前面的大师兄已经停了下来,她闷着脑袋一个没注意就撞进了大师兄的后背,在她整个身子都不小心往后仰的时候,又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胳膊,用力抓了回来。 这人也不知何时转身停下来的。 南嫣站稳后下意识地就甩开了大师兄的手掌,这动作又让风寂雪的心口勐地一疼,仿佛被那疏离冷淡的动作刺得鲜血淋漓。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 风寂雪低头看着她,看她垂着眸表现出这么一副平静冷漠的模样,他只感觉胸口的疼痛好似变得更密集了些。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肯移开目光,就这么自虐似的盯着,攥紧了手指,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最后喉咙喑哑的问了一句, 「你的修为……提升了?」 过了一会儿,又说:「是他帮你的?」 南嫣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抬眸,目光正好对上了大师兄的眼神,那眼神好似夜色一般浓稠,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神色,他眼里甚至溢出了水光,眼眶微红的盯着她。 南嫣抿了抿唇,转过头刚想开口说话。 对面那人忽然就往前了一步,周身的清冷的气息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压抑的阴影欺身而上,带着一股强势的气息。 南嫣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不适,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转个身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嘶……疼。」 南嫣低唿一声,唿吸略微急促,脸上露出不适的表情,然而对方还是置若罔闻,不肯松手。 南嫣露出抗拒的表情,尤其是看他这副不对劲的模样,明显有些害怕,她咬了咬唇,有些不舒服地望着他,「你放手……」 话刚说完,便听到这人冷不防问了句。 「他碰了你哪里?」 风寂雪的唇色愈发殷红似血,他低着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挨得更近了,近到南嫣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逼迫的气势,刺的人肌肤有些许疼意。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4页 风寂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痛楚。 他只觉得自己此刻要被逼疯了,抓着南嫣的肩膀问她,「像我那天一样对你的吗?碰了你什么地方,嘴唇还是脖子,胸口还是腰,昨天晚上他对你做了什么,比我做的好吗?」 南嫣仿佛被他失控的情绪吓到了一般,她怔愣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眼眶瞬间湿润了,接着用力挣扎了起来,「你疯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走开,别碰我。」 风寂雪被她这种排斥抗拒的态度刺激手指颤抖,他一手钳制着她,搂着她的腰身,两人距离挨得太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曾经关系那么亲密,我为什么不能,我凭什么不可以,是我养的你,是我一直守着你的……」 「你是我的,我们只差一点就是夫妻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越说风寂雪的情绪便越发的失控了,他眼睛红的愈发厉害,抓着她的力道也越来越紧,那种恶意的靠近着,吓得南嫣瞬间哭出声来,开始不管不顾挣扎了起来。 「你走开,你别碰我!是你先不要我的,我跟别人在一起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跟他双修,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放开我……」 她还嫌不够解恨,用力再刺激这男人一把,「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帮我提升修为,哄我开心,你为什么还要来横插一脚?凭什么你喜欢的时候就要,不喜欢我的时候就一脚踢开,你走开……」 只可惜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全部湮没在了风寂雪的嘴唇里,那人显然已经彻底被逼疯了,用力扯开她的衣襟,看到脖子上胸口上全是那些青青紫紫的印子。 风寂雪眼睛瞬间赤红,他浑身都在颤抖,唿吸都带着痛意,只觉得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心脏,在里头剧烈翻绞着,扎得他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她明明是他的,那些事情应该是他慢慢教她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被别人? 他将人禁锢在怀里,用力亲吻着那些痕迹,吻的力道又凶又狠,像是要将她皮肤咬破,将那些印子全部抹去,可最后感受到怀里的人哭泣着瑟瑟发抖的样子,风寂雪又觉得那颗心好似已经被扎穿了,痛到麻木了。 他的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南嫣脖子里,他搂着怀里的人不肯松手,声音颤抖地哄,「嫣嫣,我可以,你要双修跟我修好不好?我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是我从前太蠢了,没能早点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第177章 177 风寂雪将南嫣完完全全地禁锢在怀里,一手搂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摸着她的后脑,沾着泪渍的脸庞贴在她柔软细腻的颈窝处,看着那些属于别人的痕迹,眼中悲伤而嫉恨,唿出的气息由缓慢而变得炙热。 南嫣牙齿打着颤儿,她眼里含着水光,勐地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拼命往后躲避着,不想让他再靠近自己,可是没有用,眼前这人早就失控,简直跟疯了一样靠近着。 到最后,他的声音也变了,调子低沉沙哑,像是有些绝望了,越陷越深,嘴唇贴着南嫣的耳朵,句句好似带着勾子似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我们像从前一样,我也可以帮你提升修为,要我的好不好,嫣嫣,我也可以给你的,怎么样都可以。」 他脸色苍白,眼里却爆发出明显的亮度,整个人显露出一副悲伤痛苦的模样,「他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我比他更好,嫣嫣……」 「嫣嫣,别拒绝我。」他低低喊她的名字,说着又去吻她颈边的肌肤。 这次的力度很轻,像是安抚,手掌箍在她的腰身上,顺着后背慢慢往上,摸到后背那两块浅浅突起的肩胛骨,嘴唇也沿着她的脖子慢慢往上,吻上她的嘴唇。 「不要……唔,你放开……」 南嫣被他欺压得无法反抗,根本挣脱不开,她的尾音轻颤着,风寂雪便顺势侵占,抱着她的手收得越来越紧,吻上的那一瞬间,他心脏颤动得越发厉害。 原本还沉浸在亲密掠夺的快感之中,然而下一瞬,风寂雪便感觉舌尖一阵痛感传来,一股血腥气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浓烈的痛感让他瞬间从方才的快感中清醒了过来,他眼中的受伤愈发明显绝望,可即便是这样了还是不肯松开,依旧不管不顾地亲吻着,动作也变得兇狠蛮横起来。 直到南嫣的眼泪又出来了,一颗一颗的,顺着脸庞滑下来,他睁着眼睛,目光落到她的脸上,看她在他怀里颤抖,满眼都是抗拒排斥的情绪,脸上全是眼泪。 风寂雪一瞬怔住,心口那忽然就传来一阵异样的刺痛,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南嫣便抬手对着他的胸口重重击了一掌。 这一掌的力道自然也是毫不留情。 她好歹也是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了,一拳头都能砸死低阶妖兽的,而眼前这人又对她毫无防备,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正好击中师兄的胸口。 让他猝不及防,整个身体直接撞上了身后的石桌,后背重重磕上了桌沿,两相冲击之下,风寂雪疼得大脑一瞬空白,胸腔内血气翻涌,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一不小心就摔倒在了地上,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5页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然后抬眸,目光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对他动手,「嫣嫣……」 他眼底通红,眼中又涌出了水光。 而南嫣则是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她双手紧紧捂着胸口被扯开的衣襟,眼眶哭得通红朝他哭喊着,「你疯了吗?」 她情绪好似有些崩溃,越说眼泪愈发汹涌,哭得伤心难过,「你怎么能强迫我做这种事情?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的。」 南嫣怨忿哭喊着控诉,她的双颊因为情绪的起伏而变得嫣红起来,嗓音也在哭泣中变得沙哑,整个人好似陷入一种极度的不安悲愤中,怨恨地盯着他。 「你说从前对我的喜欢全都是因为情蛊,根本不是出自真心,你现在又凭什么对我做出这种事情,你凭什么管着我?」 风寂雪看着眼前嫣嫣哭泣伤心的模样,再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心口处的痛苦变得愈发密集深刻起来了,痛得他几乎失去知觉了。 他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下,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该死,是他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把原本很完美的一件事情变成了如今这副两个人都痛苦纠缠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只要承担了责任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在伤害她,是他错了……他现在真的知道错了。 风寂雪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他抬着手指朝她伸过去,可是距离太远了,他根本触碰不到她,他小心翼翼的解释着,「不……不是情蛊,嫣嫣,情蛊才是错觉,我是真心在意你喜欢你的,别、别哭,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离开我……我爱你,嫣嫣,回到我的身边来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嫣嫣,我求求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是情蛊的原因,不是因为责任,我就是在意着你……」 说完这话,风寂雪的眼泪也瞬间落了下来,原来从头到尾,情蛊才是一直误导他的错觉。 南嫣却是摇着头后退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有惊疑有难以置信,尤其是看着他那般卑微哀求的模样,心底深处甚至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阵酸楚,可是想到了什么,最终也只是哭泣着骂了一句, 「太晚了,早就已经晚了!」 「风寂雪,你简直是个混帐!」 南嫣眼泪不停流着,「是你亲手把我推开的,你亲手把我推给别人的,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早就结束了,我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我也不愿意再回到从前了。」 说完这句话后,南嫣便再也待不下去了,她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再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而倒在原地的风寂雪则是再也忍不住了,遭受冲击太大,胸口血气翻涌,喉咙里一个岔气,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来。 「你——你回来!」 他着急想要去追,可是稍一动身便觉得前胸后背都是一阵钝痛,痛苦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一齐传来,像是万箭穿心时的痛苦,膝盖一软,整个人瞬间重重摔倒在地上。 「不准走……嫣嫣,你不能离开我。」 「你回来……嫣嫣!」 他喉咙里发出嘶哑哀泣的嗓音。 风寂雪咳嗽着,口腔里血腥气瀰漫,他抬眸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浑身上下哪都疼,周身的力气全被抽空了,脑袋重重倒在了地上,一声闷响,眼泪没入鬓角。 「你……回来。」 他一张口,先前压抑在胸腔内的那股血丝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涌出来了,鲜血染在那雪白的袖袍上,悽惨又艷丽。 「别离开我,你别走……」 他真的知道错了啊,是他混帐,亲手推开了属于自己的小师妹,他养了那么久的小姑娘,看着她从一个小丫头慢慢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娇俏少女,帮她巩固修为,照顾她衣食住行,他们一起修炼睡觉,她对他撒娇卖乖,他连嫁衣都准备好了,只差一点点的时间而已,她怎么能离开他呢? 她是属于他的,从头到尾就是他的啊…… 风寂雪朝那背影绝望的伸出手,眼泪越流越多,以往和小师妹相处的种种回忆此刻就如潮水一般争先恐后地涌进了脑海。 记忆越深刻,他此刻就有多绝望,从未有过的清晰认知,让他后悔都来不及。 「嫣嫣……」 可是怎么办?他把他的小师妹弄丢了,从前碰一下都捨不得的小师妹,他让她那样的生气伤心了,所以她再也不肯要他了。 别走……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虽然她刚打了人,而且打得还不轻,但她还是很委屈,所以就一路哭哭啼啼的,一副好不委屈的小白莲模样,闷着脑袋就往镜无延的院子里跑。 准备找个机会把脖子上的痕迹再给他看一遍,顺便再搬弄搬弄是非,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一下,怎么阴险怎么来。 可她刚走过那条小道,还没进庭院,便感觉一阵寒光闪过,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遮掩不住的杀意,南嫣脚步瞬间停住,眼泪一收,抬头就看到挡在院子门口的林师姐。 林清霜就这么面容清冷地盯着她,眼里透着杀意,从前她虽然也厌恶她,但起码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杀意,毕竟重生后的林清霜也确实是长进了不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6页 可现在,南嫣心中猜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紫竹林的时候,被风寂雪冷漠的态度给刺激到了,她这副模样,倒和上辈子冲动之下打伤她时的情形极为相似了,对她这个小师妹的怨恨也是越来越深了。 事实上林清霜不仅怨恨这个小师妹,她也恨风寂雪,可对风寂雪是又爱又恨,是求而不得的爱恨交织与不甘心,真要对他下死手时又捨不得,而对眼前的小师妹就是单纯的怨恨跟厌恶。 她们仿佛天生对立,这个小师妹所有的一切都与她相反,从她入宗门后,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向她倾移,她拥有的越多,她就拥有的越少,其实那些身外之物她全都不在意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硬生生挤进她跟师兄之间的关系。 倘若不是她横插一脚,她跟风师兄会是宗门最亲近般配的一对,他们一起入宗门,一起下山歷练,互相扶持成长,倘若不是因为师兄中途中了情蛊,被迫喜欢上她后又对她动了真心,她上辈子又怎么会落到那种地步?到死都不知道真相,最后被心魔困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臭丫头,她得了别人的真心,却又毫不珍惜,肆无忌惮的挥霍放纵,她什么都要抢,什么都想要,为什么要那么贪心呢? 其实只要她老老实实待在宗门过一辈子混吃等死的生活,她不会那么针对她的。 她可以不去计较上辈子的事情,只要她一直像从前那样不求上进,可是为什么,这个臭丫头偏要和她作对? 所有她在意拥有的一切东西,她全都要抢走,风师兄被抢走了不算,如今她又要抢走她身边最后一个知根知底的人。 干坤镯是属于她的,镜无延自然也是。 她不管镜无延到底是什么身份,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那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帮她重生,帮她挑选合适的功法,还帮她巩固提升修为,他甚至还承诺过会助她飞升,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了她,那就不可以反悔。 林清霜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恨意与不甘,他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理应是同属一个阵营的才对。 可这臭丫头偏生不安分,到处勾三搭四,辜负了师兄一番情意不说,为什么连她身边最后一个亲近的人都要抢走? 她根本不知道这臭丫头是何时与镜无延勾搭上的,可镜无延知道她身上那么多的秘密,倘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她要怎么办? 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谁都可以,唯独苏南嫣不可以! 她这辈子隐藏最深的重生的秘密,她上辈子的惨状,还有曾经的心魔全都是因她而起,她怎么可能不恨,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再一次抢走自己的最后一样东西? 不可能的,她不会让他们俩在一起的!她杀不了镜无延,难道还不能杀了她么? 林清霜想着便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 南嫣察觉到这毫不遮掩的杀意,虽然修为不敌,但这可是她的场子啊,在自己的场子被人用这种杀意凛然的眼神盯着,这还能忍吗?她又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的。 于是抬手便凝出一柄长剑,风声陡然刺耳,她手腕抬起,「噌」的一声,长剑划过长空,剑气含着凌冽战意破空而去。 她的剑术自然也是大师兄一招一式教出来的,挥舞起来不能说完全一样,但起码也是七分相似吧,虽然力道不足,但自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更何况,她打不过不是还有镜无延在么,也不知道那狗男人会怎么选? 而林清霜也没那么蠢,她没有下死手,甚至处处留有余地,毕竟上辈子的一时冲动已经让她吸取足够的经验教训了。 她怎么可能当着宗门所有同门的面再次伤了这个小师妹呢,倘若她真的伤了她,想必大师兄依旧不会放过她,那么她最后遭遇也与上辈子相差无几。 她要的是这个小师妹作茧自缚、自寻死路,同她上辈子一样,感受一下那种被在意的人伤害不信任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她上辈子尝受过的痛苦,她也必须感受一下。 而在对战的过程中,南嫣也明显感受到了这人的退让,林清霜甚至将原本进攻的姿态硬生生的换成了防守,这一下便错过最佳时机,转身时,一时不慎被凌厉如刃的剑气斩断了几缕髮丝,显露出后退狼狈的模样。 这番转变南嫣要是看不出来她也是傻了,都是她玩剩下的东西了,她其实不太想跟这人勾心斗角,玩这种低级的小手段。 毕竟同为女子,南嫣对待剧情中的每个女性都有一种本能的宽容心理,千错万错那也都是那群狗男人们的错。 可偏偏这个大师姐就是要跟她作对,这都蹦哒到她眼前来了,那还能怎么办呢? 送上门来的脸,她也不可能不打啊。 毕竟她也不是完全无辜的,自私冷漠导致自己人缘差也就算了,还把所有一切推到别人头上,难道就因为她修为弱,所以好欺负?嗯,若是不来招惹她也就算了,可是这都主动来招惹了,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既然林清霜想要退让,那她干脆就成全她好了,正好还了上辈子秘境中被伤的那一剑,虽然宗门大比上风寂雪是帮她报了仇,但始终不如自己亲手报仇雪恨时来得爽快。 想到这里,南嫣身形变换,攻势更勐,动作也更加迅速,她修为虽不够高,但身上保命攻击用的灵符法器还是有不少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7页 于是眯着眼睛,也不犹豫了,南嫣直接从怀里摸出一把引雷符,漫天一撒,配合着剑招,毫不犹豫地朝着林清霜攻了过去。 四周顿时一片轰隆声响,如雷鸣一般。 林清霜毕竟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就算她刻意收敛攻势,本身实力也不容小觑,不过那一番胡乱撒过来的引雷符也确实让她脸色难看了一瞬。 林清霜毫不犹豫祭出冰绫纱去挡,挡住灵符的同时,却猝不及防的被对面那个筑基修为的臭丫头一掌击中了胸口。 这一掌攻击力度不小,又因着她刻意的退让,林清霜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撞在了身后后的浮山之上,重重压力之下也禁不住胸口气血翻涌,一偏头,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轰隆隆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观看,有不少宗门弟子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怎么了,怎么了?外面轰隆隆的,又发生什么大事了,灵兽暴动了吗?」 「好像是大师姐跟小师妹打起来了!」 「大师姐跟小师妹?这俩修为相差那么多,怎么会打起来的?小师妹修为又不高,大师姐都金丹中后期了,这能打得过吗?」 「当然是不能了,可是大师姐一直在让着小师妹啊,基本上没还手,一直在防守。我瞧得仔仔细细的,大师姐杀招是一招都没出,反倒是小师妹咄咄逼人,不肯罢休。」 旁边有人跟着点了头,又一副八卦的样子,「好端端的,这两人为什么要打架啊?」 「谁知道呢?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跟大师姐隔壁住着的那男修有关吧,你们没瞧见吗,小师妹最近跟那男修走得很近啊。」 「可那男修不是大师姐挑中的道侣吗?」 「是啊,宗门都传遍了,那是大师姐新带回来的道侣,偏偏小师妹跟大师兄分开以后,又在其中横插一脚。估计大师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两人才打起来的吧。看来还是男色惑人啊,我怎么就没这个待遇呢?」 …… 距离隔得太远,这些弟子只能瞧见山头的刀光剑影,议论的声音自然也没传到两人的耳中,都是私下里偷偷传的。 而离得最近的镜无延则一直在庭院站着,一双幽深如墨的眼就这么平静的望着两人对招的过程,也不知他在树下看了多久。 他在想,那个小丫头也许没他想像中那么柔弱,起码她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就是胆子太小了,性子太娇气了,不敢一个人下山歷练,也不敢一个人去秘境兽林中单打独斗,怪不得连自己的招式都有些不熟悉。 镜无延一直看着两人交手,直到看她用灵符攻击了一把,稍稍占了上风,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清霜被击中了一掌,这一掌正中她的胸口,这导致她身体重重撞到了身后的浮山之上,整个人瞬间气息不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林清霜疼得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她使劲咬着嘴唇,记忆在某个瞬间仿佛回到了上辈子,在秘境中,那个臭丫头也是如此,被她一剑刺中了胸口,最后重伤吐血的模样,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南嫣抿着嘴唇,她也察觉到附近的人了,便作势举起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然后就要朝着林清霜的胸口刺过去。 而这一举动也让镜无延微微皱了眉,他抬眸看向面色苍白的林清霜,不难猜出她有什么心思,他不是蠢人,而且他记得她上辈子的事情,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的把戏,虽然有些看不上这人使的手段。 但是现在这女人还不能出事。 尤其是看着嫣嫣手上毫无停顿的攻势,镜无延眸色微深了些,今日嫣嫣的脾气是有些过于冲动了,她从前别说是伤人,连只妖兽都没打死过,如今对着林清霜却…… 于是在那一剑刺过去的时候,他身形一晃,直接挡到了两人身前。 镜无延抬手拂袖,长袖一卷,便有一股玄妙的力量直接捲走了那柄长剑。 猝不及防的,南嫣便被这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攻势,甚至来不及反抗,便被这人一把抓住然后按进了怀里。 「嫣嫣,足够了,你已经赢了。」 镜无延的声音有些低,平静的仿佛只是在说出一个事实。 南嫣也猜到了这人会冲出来挡着,她知道这两人之间关系复杂,不是单纯的互惠互利原则,镜无延要依靠林清霜的灵根修为替自己恢復修为,他甚至还对林清霜别有目的,但这并不妨碍她生气。 「你放开!」 南嫣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对于这人自作主张收绞了她的武器,然后当着她的面维护「敌人」的举动,更是令她气愤不已。 南嫣脸都气红了,咬着牙有些难以置信盯着眼前的人,眼眶也是瞬间湿润起来。 她用力挣扎起来,眼里满是委屈,「混帐。镜无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没看到她刚刚想要杀了我吗?你现在还要护着她,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镜无延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袖袍垂落,双手按着怀里挣扎不停的人,尽量安抚,「嫣嫣,你先别冲动,我不是护着她,你若是真刺伤了她,自己也会受到宗门惩罚的,别忘了她现在还是你师姐。」 南嫣张口就怼,「什么师姐,要我命的师姐吗?明明是她先不顾同门情谊,凭什么要我遵守这条规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8页 她说着眼眶瞬间红了,心中满是不甘,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了,她此刻哭泣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委屈。 镜无延自然知道这场打斗是林清霜先挑起来的,嫣嫣受到刺激一时冲动也很正常。 她毕竟才是个筑基修士,面对金丹修士的挑衅杀意难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镜无延轻吐了一口气,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我可以向你保证,嫣嫣,以后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南嫣听了这话明显不信,眼里瞬间露出更委屈的神色了,她此刻情绪明显有些不稳定,她上午刚受到师兄的刺激,方才又跟林师姐打了一架,如今面对这个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他也是一副维护外人的状态。 这让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南嫣气息明显不稳,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唇色被咬得嫣红,心中越想越难以平静,这男人不仅不帮着自己,反倒当着她的面顾着别人,她抬手便推了一把身前的镜无延。 因为这份委屈与不甘,眼泪又开始顺着脸庞往下滑落了,一滴一滴的,好不难过。 泪水模煳了视线,让南嫣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身影,她用力擦了一把眼泪,然后抬眸死死盯着这人,「你怎么保证?你保证的明明就是让她不受伤而已!你看不出来吗?」 「她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难道还打不过我一个筑基修士吗?真是可笑!你明知道她就是在演戏,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第一时间冲出来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你心中在意的人其实一直都是她吗?」 镜无延抿了抿唇,黑眸盯着眼前哭泣的南嫣,下意识地抬手替她擦拭着眼泪,声音平缓而冷静,「嫣嫣,别说气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在意她,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在意。」 南嫣听了这话眼泪瞬间流得更汹涌了,她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用力拍开了他的手背,「你自己做得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说,分明是她先挑衅我的,你看不出来吗?」 南嫣当然知道这是挑拨离间的手段,虽然很低劣,但不得不说确实很好用,而且对方都已经自我牺牲使出来了,这白给的机会,她不好好利用一把,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么辛苦的付出呢。 镜无延瞧着手背上的红印子,他也没在意,又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替她将颊边的湿法拂开别到耳后,最后才声音平静的说,「嫣嫣,既然知道这是别人使得手段而已,为什么还要傻傻的上当受骗,为什么还要同我争吵,不知道这只会让旁人高兴吗?」 南嫣眼尾湿红,泛着水光,她明显是气过了头,「是,我知道又如何,既然她想演那我就成全她好了!我就是杀了她又如何呢?」 「是她先挑衅动手的,我凭什么不能回击?而且她对我的杀意不是演出来的,可你为什么要冲出来,又为什么要护着她呢?」 第178章 178 南嫣当然知道林清霜在演戏,她不也在演吗?既然这个林师姐想让她误会,她当然要配合了,她又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小师妹,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是要找人发泄了。 镜无延自己在面对情敌的时候都会情绪失控,他那样的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修行不到家的小丫头呢? 她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坑了一把,虽然这坑是她自己硬要跳进去的,可就算她自己上当,她也只会把气撒到别人身上而已。 谁让他正好就撞她枪口上了呢,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身旁的林清霜总算有机会说话了,但她说的话也只是更加「刺激」着她这个小师妹而已,「苏师妹,今日是你太冲动了,我只是想与你切磋一番而已,并非你想的那样真要伤你,倘若我真的对你有杀心,又何必一直退让于你?还能让着你最后伤了我?」 「而且,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把旁人牵扯进来?你与镜无延关系亲近,我和他同样如此,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非要惹得大家全都生气。」 林清霜的声音越发冷静理智,就越是显得她这个小师妹在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果然,听了这话的南嫣明显更生气了,她胸口都被气得起伏,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着转儿,她咬着唇忍着,然后抬眸直直盯着面前的镜无延询问,「亲近?你们之间能有什么亲近关系?你跟她能有多亲近?」 身旁的林清霜面色有些发白,听到这话后又皱了皱眉,捂着胸口的位置,又对着小师妹无奈说了句,「苏师妹,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护着我是事实,但那也只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嫣果决打断了,她转过头来,眼里泛着丝丝水光,明显是真生气了,「你闭嘴,我跟你说话了吗?」 林清霜表情一顿,脸色也冷了下来。 南嫣眼眶微红,怼完林清霜又转过头来死死盯着镜无延不放,越说越怒,「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心虚了是吗?镜无延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硬要护着她是吗?」 镜无延冷眼扫过一旁的林清霜,眼中闪过的冷意让林清霜表情顿时有些僵住,原本想要说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她捏紧了手指心中明显不甘,但她现在还要靠着镜无延获得资源提升修为,她还不能那么明目张胆的跟他撕破面皮。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9页 而镜无延听到南嫣的话后,则是稍微拧了下眉,但缓缓又松开了,他现在知道嫣嫣生气在意的点是什么了。她以为他冲出来阻拦了她的攻击就是护着林清霜,就是同她作对,这个想法也让他一时间有些头疼。 虽然有一部分是事实,但这个傻丫头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他从头到尾在护着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真以为金丹中期的修士这么容易打杀的吗?林清霜确实是一时不妨被她打了一掌,但也只是侥倖,况且只受了些轻伤而已。 刚刚那一剑若是真的刺过去了,林清霜势必会反扑,金丹修士拼尽全力反攻回去,到时候她不仅会受伤,落在外人眼里还是罪有应得,自找死路。 因为她不仅不顾同门情谊对这个师姐下狠手,且在师姐步步退让的情况下不依不饶,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都是对她不利。 他出手阻拦会让嫣嫣产生误会,不出手却会看到她受伤,之后更是会陷入两难境地,想到这里,镜无延眼眸也冷了不少。 他倒是没想到,那女人重生一回,反倒还真长了些脑子,只是有这脑子不用在修炼上,反倒全用在祸害自己师妹身上了。 镜无延轻吐了一口气,目光落到底下的人身上,他又何时是护着林清霜的呢?他护着的人明明一直是她才对。 这丫头今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明明平常欺压他的时候脑筋转得飞快,拐弯抹角的地方都能找着机会折腾他一顿,为何一对上她的师姐就变得这般冲动易怒了呢? 镜无延低头看向南嫣,捋清了整个思绪后,他心中情绪愈发稳定下来,黑眸也愈显平静理智。 他伸手摩挲了一下南嫣的脸庞,尽量用平缓的调子去安抚她的情绪,声音低低的,「我没有护着她,我护着的人一直都是你。嫣嫣,先别冲动好吗?仔细想想,你真的能杀得了她吗?你那么聪明,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对不对,我不会说谎骗你的。」 「你可以对我生气,也可以对我发脾气,但那都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与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关系,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旁人横插一脚,更不希望你因此而怨恨我。」 「嫣嫣,先冷静下来好吗?别因为冲动就将自己陷入困境中,我对林清霜的在意仅限于交易上,并非你想的那样,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我心中最在意的人到底是谁?」 镜无延的语调一直都是不轻不重的,又将事情分析得很透彻,确实有种安抚人情绪的能力。 南嫣咬着嘴唇,听到这话后,眼里闪过丝丝水光,心中却暗自懊恼,她原本是打定主意给这两人泼一盆脏水的,只要这狗男人的态度有一丝异样,她就可以抓住不放了。 偏偏这狗男人的解释太合理了,合理到她现在都找不到任何一丝不满意的地方。 而且这人情绪还那么稳定,被她这么落面子居然也不觉得恼火,反倒一直都是那种稳定的状态,她要是再这么蛮不讲理的胡闹下去,估计就要崩人设了。 南嫣暗暗磨了磨牙,心中想着,看来只能再找其他机会了,她还就不信了,以后还逮不住他的小辫子。 所以听了他的这番解释后,南嫣的情绪也终于平復下来了,她抿了抿唇,好似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太过于冲动了,可打都已经打了,还能怎么办呢?又不可能让时光倒退回去,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于是南嫣也不说话了,就低着脑袋,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无声无息的,原本捏在袖口的指节也被捏紧到发白,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难过委屈到不能自抑的模样。 镜无延皱了皱眉,瞧见这人垂着脑袋的模样,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捏住她的下巴,将脸庞轻轻抬了起来,正好就对上了一双哭得微红的眼睛,脸色苍白的,嘴唇却被咬得充血嫣红,看上去格外惹人心疼怜爱。 镜无延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中哪儿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想法,他伸手直接将人揽了过来,指腹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感受到到嫣嫣的身体有些僵硬,放松后又有些止不住的轻颤,镜无延这会儿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来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直接伸手搂过怀中人的腰身,现在也懒得再顾及一旁的林清霜心中在打算着什么了,带着嫣嫣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其实他今日看林清霜挑衅嫣嫣,看两人交手的过程也只是想看看这丫头的实力到底如何了?毕竟她这几日修为也增了不少,而且有他在身旁看着,他不会让她有危险。 只是他没想到,嫣嫣今日的情绪有些不稳定,被刺激过了头,居然真的就这么傻傻的上了别人的当,还想着要凭藉自己的能力杀了林清霜,且不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冲动的? 镜无延牵着南嫣坐到了一旁椅子上,看她哭得那副眼泪都快流干的模样,也没急着问什么,反倒是先倒了一杯温热的灵茶递了过去。 茶水凝神静气,南嫣抿着唇喝了几口,脸上的表情似乎没那么难过了。 等确定心上人的情绪终于平復了下来。 镜无延这才放下杯子,然后拉着身旁的人直接坐到了自己腿上,这才低声问道,「怎么了?今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情绪有些不太对,是谁欺负你了,嗯?」 镜无延说这话的时候,手掌还一直摸着她的脑袋,轻轻抚摸着,声音轻哄沉稳,是一种很明显的保护姿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0页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南嫣表情立马更委屈了,兴许是心中积攒的情绪无处宣洩,南嫣抿着唇,用力推开了他摸过来的手,嗓子里隐隐又带了些泣音了,「你别碰我!你根本什么用都没有,你就只会说这些空话,你真的能保护我吗?他们全都在欺负我,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你做了什么吗?」 说着,那双眼睛里又笼上了一层水雾,她咬着唇倔强的不想让眼泪落下,可是明显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你从前对付我的时候毫不犹豫,想威胁就威胁,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可是现在呢,你连帮我对付回去的能力都没有!难道你就只会对着我发狠吗?就因为我无力反抗,软弱可欺是不是?」 南嫣说完这句话后,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镜无延的手指倒是停住了。 他低着头,黑眸静静瞧着怀里哭泣的人,感受到这丫头满腹怨气的情绪,他也算是有些明白了,这是要和他算帐的架势了,镜无延一时有些头疼。 没办法,这事也怪他自己,谁让他从前对她的时候确实是凶了些,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这般记仇,到现在还记着从前的事情。 只不过她嘴里说的「他们」,还是让镜无延稍稍皱了下眉,他不知道今日还有谁惹她不高兴了,直到腿上的人因为挣扎的幅度太大,原本被遮在领子下的肌肤隐约露出一些明显的痕迹。 镜无延脸色瞬间变了下,他按着嫣嫣的肩膀不让她挣扎乱动,手指熟练的解开她胸前的衣襟,看到她脖子上那些被咬破皮的伤口,好几处,一直从脖子延伸到胸口。 镜无延的眼里闪过凌厉杀意,眼神也终于冷了下来,他昨晚碰的时候很克制,别说蹭破皮了,吻得稍微重些都捨不得,怀里的人都会不满生气,那些伤口,明显是被其他人咬出来的,在这个宗门里,这种时候,除了她的好师兄,还有谁敢对她做这种事情。 镜无延的脸色瞬间狰狞了下,他真是对那男人太过放心了,觉得他照顾了嫣嫣那么久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可是人嫉妒起来确实会失去理智。 他也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嫣嫣今日会变得这样冲动了,很明显是被吓着了。 想到这里,镜无延按着她的肩膀的手又改为搂着,直接将人脑袋按进胸口,下巴轻蹭了下额头,缓着声音安抚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往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别哭了好不好?从前也是我的错,是我混帐,有眼无珠,要不然你咬我出气好不好,只要你能解气,怎么咬都可以。」 南嫣手指从袖口里伸出来,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眼泪蹭到他的脖子上,声音哽咽,又气又恼,「谁要咬你出气了,你当我是狗吗?跟你一样喜欢咬人吗?还有你皮糙肉厚磕坏了我的牙怎么办?」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南嫣还是难掩心中气闷,忍不住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嘴里呜咽两声,听得镜无延有些好笑,摸着她的脑袋哄,「咬重点,再重点也没关系……」 这话听得南嫣心中气愤,越咬越觉得怨忿不甘,她又呸的一声,一口吐了出来。 然后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沖洗过的眼珠格外干净,瞳孔乌黑,含着几分认真,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我问你,倘若林师姐是真的想要杀我,你会不会先帮我杀了她?」 镜无延微皱了下眉,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沉默了一瞬,才冷静的回覆道,「嫣嫣,我与她之间只是交易,我需要她帮我解除封印,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用这样试探于我,嫣嫣,她不会杀你,我也不会让她有机会杀你,你别害怕,相信我好吗?」 相信你才有鬼了,那么明显的杀意还要她做到视而不见吗?即便林清霜今时今日不对她动手,往后找到机会也必定是要给她致命一击的,毕竟对方都已经将她看作是心魔了,心魔不除,她往后怎么突破飞升? 于是南嫣不死心,面上显露不甘,语气里隐隐含了几分固执,非要从他那里讨要一个答案出来,「我信你,可是你也得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们对上的话,你会不会毫不犹豫的帮我杀了她呢?」 她就是故意问这个问题,就是要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她与林清霜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能缓和,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其实仔细想想,镜无延费尽心思帮助林清霜重回人世,目的就是让她飞升上界帮他解除封印,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杀了她的。 否则他做的那些事情岂不是全都白费心机了,可他若是不肯,那她自然也有理由抓住这点不放了,毕竟林清霜对她的杀心不是假的。 闻言,镜无延的眉头果然皱得更紧了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确实有些为难,他暂时还不能随意打杀林清霜,甚至还要靠着她的灵力来滋养干坤镯,毕竟这个修真界,像她一样的变异冰灵根少之又少,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镜无延眸眼深黑,定定落在怀中人身上,深唿吸了一口气后,眉头又缓缓松开,认真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你的,嫣嫣,你相信我好吗?」 南嫣故意沉默着不说话。 很明显是对这个答案心怀不满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凝固了。 镜无延也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低落,薄唇抿得紧了,也许是知道自己这个答案有些不合适,他心中一时间也有些沉闷,隐隐有些烦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1页 镜无延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心,正要开口时,却又听她冷不防问了句, 「如果我一定要杀了她呢?镜无延,你会阻拦我吗?还是会选择对我动手呢?」 南嫣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冷静,抬眸凝视着他,眼里闪过认真。 镜无延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半晌,他轻轻开口,「嫣嫣,你很难杀得了她的,她如今的修为比你高,修炼的速度也比你快,你跟她动手只会让自己吃亏而已,别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好吗?」 南嫣眼眶微红,明显不甘心,她盯着眼前的人,继续放狠话,「我总能找到机会的,我可以下药偷袭,我可以使各种手段,她能让我上当受骗,我自然也能以牙还牙对付她……」 「嫣嫣!」镜无延的声音重了些,捏着她的下巴,正对着她的眼睛,表情明显也严肃了不少,「不可以耍这些阴私手段,更不可以做这些以后自己都会心虚后悔的事情,到时候吃苦受累的只会是你自己。」 他训完人也知道她说的是气话,毕竟这丫头连只妖兽都没弄死过,又怎么可能真如她说的那样,眼也不眨地杀死自己的同门。 只是修士飞升时都有问心劫,倘若问心无愧时还好,可若是心中有愧,这辈子都不可能飞升了,只会在雷劫中飞灰湮灭。 镜无延说完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放低了安抚,「好了,嫣嫣,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好吗?你今日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胡思乱想,在我这儿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会陪着你。」 闻言南嫣却是伸手推开了他,几乎是压抑着胸腔内的情绪,将原本外露的情绪被收敛得干干净净,声音低低的, 「我不在你这儿休息,我要回去了,你让我一个人先静一静。」 说完这话南嫣转身就往外走。 镜无延表情微变,下意识地伸手去握她的手腕,却被对方有意避开了,他便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在意了。 这个反应让镜无延眸色暗了暗,看着那丫头毫无停顿离开的背影,他心中隐隐涌出一股无力的烦躁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仿佛事情脱离了掌控,让人陷入了某种困境。 林清霜的蓄意挑衅,还有嫣嫣不肯善罢甘休的态度,双方不肯退让,倘若这两人真的对上了,他到底要如何才能解决这次的问题? 他只剩下不过百年的时间,百年之后,这具身体的灵力会逐渐枯竭,他会再次陷入沉睡,下一次醒来还不知要等到何时?倘若不能趁着这段时间帮林清霜飞升上界,青幽神域的封印还不知何时才能解开? 可是……嫣嫣那边要怎么办? 镜无延想着,胸口莫名有些沉闷发堵,倘若他真的陷入了沉睡,或者是消失不见了,那个臭丫头只怕不出几个月的时间就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他又如何能等得起? 这边镜无延心中如何纠结烦躁,南嫣是不会在意的,她在意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跟林清霜之间肯定是要有一个决断的。 而且应该是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就连林清霜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这辈子的林清霜有不少依仗,又占尽先机,而她这个小师妹跟大师兄闹翻之后就失去了庇护,若是再跟镜无延发生争吵的话,就真的没什么人能够顾得住她了。 所以,若是某一天林清霜真的对她下死手的话,死的也不过是她一条小命罢了。 而镜无延与林清霜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两人可能是互相成就,若是她俩真的发生争执,镜无延或许会偏帮她,但也决不会置林清霜于死地。 所以这次林清霜挑起冲突时,她也正好将计就计,如今两人之间势如水火,必定是要有个结果的,就是不知道那狗男人最后会选择帮谁了。 这边南嫣刚走出庭院,就在不远处的青石浮山旁看到了刻意等着她的林师姐。 她神色平静,脸色隐约还透着些苍白,兴许是早就料到了她会从镜无延的庭院中出来,所以看到她时也并不惊讶。 南嫣朝她脸上看了一眼,心里是半点愧疚都没有的,不过两人都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也没什么好客套的了。 她刚走过去,林清霜便不动声色的朝她走了过来,四下里无人,林清霜也不装了,面无表情冷嘲了声,「师妹年纪轻轻,哄男人的本事确实不小,怎么,勾引了大师兄不够,现在又要来抢我身边的人了吗?」 这话里的每个字眼都透着一股轻视不屑,在她看来,这个小师妹就是不够自尊自爱,身为修士不专心修炼,却凭姿色勾搭男修获取各种资源利益,这跟合欢宗的那些炉鼎女修有什么区别? 从前勾着风师兄不肯放手,如今跟风师兄分开了,立马转向另一个男人,这般放纵肆意的态度,可见其心性卑劣。 她不是瞧不出来,不过才这几日时间,这个小师妹的修为就提升了不少,可想而知,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跟镜无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不走正途,使那些合欢宗的旁门左道罢了,她不管镜无延喜欢谁,唯独苏南嫣不可以。 所以,她就是故意来刺激她的。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跟镜无延之间的关系,比你想像中亲密得多。」 南嫣也不在意她的谩骂,这点程度的攻击还伤害不到她,不过她气人的本事向来是不差的,能气到对方咬牙切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2页 「是又如何呢,师姐羡慕吗?我是将他们哄得团团转,哄得他们晕头转向,像条小狗一样乖乖的匍匐在我脚下,就连师姐心中奉若神明、求而不得的大师兄也是如此哦……」 她不偷不抢的,会哄人也是一种能力不是嘛,这又不可耻,有什么好瞧不起她的。 再说了,她自己不也是经常哄着镜无延给她各种灵植草药吗,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成了不干不净的上位了? 南嫣脸上露出笑意,故意威胁道,「你说我要是哄着他们杀了师姐,你还能这样对我说话吗?」 林清霜面色果然冷下来了,任谁听到这种话都会控制不住心底的杀意。 她心中求而不得的人到了她身边就是个被随意抛弃的对象,这让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盯着眼前的南嫣,好一会儿,才冷笑一声,「你倒是可以试试,看看镜无延会不会为了你而杀我?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是你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就算我要杀了你,他今天不照样还是放过了我吗?」 南嫣表情没什么变化。 林清霜又说,「真以为他在意你吗?他若真心在意你,又怎么会当着你的面维护我呢?你若不信,下次尽可以再试试,看看你喜欢的人,维护我的时候是不是格外的忧心着急。」 林清霜说完这句话后轻嘲一声,大概是不想听到那张嘴里再蹦出一些气人的话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南嫣后转身就走了。 南嫣也懒得理她,她要真是原剧情中那个小师妹,估计还真会被这番话气得跳脚,但她此刻没什么感觉,镜无延在意谁跟她有毛关系,只要能虐到他就好了。 第179章 179 很快,小师妹跟大师姐打架不和的事情在宗门传开了,从前只知道两人之间有些小摩擦,如今却是真正的撕破脸皮了。 不少弟子猜测着这其中的原因,后来也不知是谁传开了,说两人起争执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容貌出众的男修。具体是非对错他们不清楚,但就此事而言,还是有不少人站在大师姐那边,毕竟那男修是师姐带回来的,两人关系自然也是更亲近,两人说不定是要结为道侣的,偏小师妹又横插一脚。 有人指责,自然也有与小师妹关系好的弟子们会争辩上几句,「大师姐是带了那男修回来,可那男修从来都没有说过要与师姐结为道侣啊,难道就因为她先认识的,旁人就不能认识了吗?再说了,小师妹与大师姐不和已久,指不定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呢?」 有个自诩正义的外门弟子白了那人一眼,「行了吧,谁不知道小师妹被大师兄抛弃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脾气古怪,说不定她就是故意要与大师姐作对呢?」 这弟子又忍不住争吵,「你们是都眼瞎了吗?没看见这次是大师姐受了实在委屈吗?明明大师姐都已经金丹修为了,那么高的修为,难道打一个筑基修士很吃力吗?可人家步步退让换来的却是小师妹的咄咄逼人,都这样了,你们还要为她说话吗?」 这话说完以后,原先反驳的几人脸色瞬间不太好看,有些下不来台。那天的事实确实是有不少人亲眼瞧见了,也确实是小师妹不依不饶,大师姐一直在克制,就这一点,师妹做的确实有些不对。 几人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那外门弟子见他们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表情更加自得,「怎么样,我说的对吧。」 「要我说啊,小师妹就是从前被大师兄宠得太过了,所以才变得这么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连同门情谊都不顾了。说不定大师兄就是看清了她这点子真实面目,所以才不肯要她的,也就咱们宗门里的人谦让着她,脾气不好还那么凶,真是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四周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个外门弟子原本还在说得起劲,他还记着小师妹从前告状指责他欺负那个臭扫地的小弟子,这会儿逮着了机会,他可不得好好指责她一顿吗。 可是一抬头瞧见众人都是一副缩着脑袋不说话的模样,顿时有些心气不顺,心中不满,他刚要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像是透过远处直接穿进了脑袋里,惊得他一激灵。 「谁跟你们的胆子在背后指责她的?怎么,我宠着我的小师妹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外门弟子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 风寂雪唇色淡薄,脸上面无表情,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大师兄此刻非常不高兴,他目光落在眼前这弟子身上,「你若是对我不满,可以当着我的面与我议论,背后指责她是什么意思?欺负她无人护着了吗?」 那外门弟子瞬间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不甘心,结结巴巴盯着眼前这人道,「可是……小师妹她不顾同门情谊,伤了师姐是事实,难道大师兄这也要包庇吗?」 风寂雪垂下眸,周身的气息渐冷,眸光也更冷淡了,「你倒是清楚这细节,怎么,那天你也在当场,亲耳听到了她们争执的原因吗?不妨告诉我,让我也听听,好让我这个做师兄的去教训她一番?」 外门弟子在大师兄不依不饶的目光下,吞吞吐吐,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自然是没有亲耳听到,亲眼看见的,但那些人传得绘声绘色,他自然是也跟着传了,更何况他跟小师妹还有过节,谁知道背后说人的时候居然被大师兄逮个正着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3页 风寂雪见他脸色涨红又难堪的样子,便知他是在以讹传讹,他眼风冷冷扫过一圈,透着股儿漫不经心的冷冽气势,「小师妹是我护着的人,往后,我不想再从你们口中听到她任何一句不好的话,你们若是心中不甘,有能耐的就来找我出气,没能耐的,就全都给我把嘴闭上,免得惹我生气。」 说完这话,大师兄冷呵一声,转身一拂袖子,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留下一众不知所措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照这情形来看,师兄对待师妹也并非前几日传的那般冷漠嘛,明明还是很在意的。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连着好几日都没再去找过镜无延,她这几天也总算是琢磨明白了,镜无延这人太强势,她要是耐着性子慢慢哄他妥协让步还有可能,可要是跟他一样强势的话,那狗男人估计就很难接受。 所以还是得再刺激他一把才行。 想明白的南嫣这几天吃好喝好睡得也好,没人打扰反倒过得格外舒心。 不过今晚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原本睡得迷迷煳煳的南嫣就感觉身上越来越重,有什么一直在脖子上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等她意识稍微清醒了些,才察觉到这贴在脖子上亲吻的是个人脑袋,好傢伙,这狗男人半夜偷袭,害得她差点没一巴掌直接甩过去,然后直唿一声狗贼饶命。 她原本还想着这狗男人要是再不主动点的话,就只能她去主动了,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这狗男人先忍不住了。 忍不住了就好啊,她就有机会拿捏了。 镜无延低头瞧着依旧睡得迷迷煳煳的南嫣,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触碰着她脖子上的肌肤,细腻温软的令人爱不释手,让他又想起来那晚娇气哭泣的样子。 屋内的放置的夜明珠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像是给她的肌肤笼罩了一层朦胧莹光,嫣润的嘴唇轻轻抿着,如蝉翼般轻薄的睫毛偶尔会颤动一下,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有种酥麻入骨的痒意,镜无延吻得更轻了。 这臭丫头真的是没心没肺,他等了她那么多天,她也没来找过他一次,今晚实在忍不住了,只能自己找过来了。 他这几日做什么都没心思,可这臭丫头却是吃得好睡得好,他要是再不过来彰显一下自己存在感的话,估计这臭丫头就要把他彻底抛到脑后了,用完了就扔,是这臭丫头一贯以来的本质。 镜无延喉结滚动,心中隐隐有些恼意,他何曾对人这般在意过,偏这臭丫头毫不珍惜,他亲吻着这人的脖子,力道由缓慢到重,底下的人唿吸略微有些紧促了下。 镜无延伸手握住她的手掌贴在嘴边轻轻咬了咬,咬完又忍不住亲了亲,特意压低了声线,温柔喊了声她的名字,「嫣嫣……」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镜无延的声音低哑缠绵得很,发出了某种类似求欢的信号,围着心上人打转儿,渴望她能给点反应,唿吸温热的拂过耳畔,听得人骨头都酥麻了。 底下的人被闹了这么久,终于有些清醒了,南嫣迷迷濛蒙的翻了个身,抬手无意识摸了摸胸前的脑袋,然后不耐烦的推开了,嘴里还呢喃了句, 「好师兄,别闹了,你好重……」 说完这句话后,身上人的动作一顿。 镜无延整个人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冰水,清醒得十分彻底。 他松开了一直握住的手,低头瞧着睡得睁不开眼的女人,脸上的表情慢慢收敛,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凝滞。 南嫣就是再迷煳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更何况她还是在装睡,于是,翻了个身后,终于知后觉地察觉到四周有些不对劲的南嫣忽然睁开了眼睛。 果然,一扭头便瞧见了正对着床边坐着的镜无延,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他衣襟有些松散,头髮也是散乱的,襟口的领子翻捲起来,露出了里头些许白皙撩人的玉色肌肤,南嫣的视线慢慢往上,正好就对上了那双幽深晦暗的眼神。 镜无延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好半晌,他冷笑了一声,那双红薄的唇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句,「好师兄?怎么,你很期待你师兄对你做这样的事情吗?还是我跟你师兄太像了,让你产生了某种错觉,将我当成了他?」 南嫣自知认错了人,咬了咬唇,唇上压出了一道嫣红的印记,她眼神心虚地闪躲了一瞬,既不敢与他对视,也不肯说一句话。 镜无延看见她这个样子,眼神有些冷,他将人拽了过来,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然后将脸抬起来,认真的与她对视着,「现在看得够清楚了吗?我是谁,还是你的好师兄吗?」 南嫣被捏疼了,稍微蹙了下眉,原本脸上的那一点点心虚也因着他这动作烟消云散了,抬手便将对方的手掌挥开了。 「你别碰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又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你没资格管着我。再说了,谁让你半夜三更偷摸熘进我屋里吓我的,我会认错也是很正常的。」 她还在嘴硬。 镜无延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心胸狭窄的小气男人,他的脾气已经很克制了,可这话一说出来,镜无延心中原本只是憋着的一股闷气瞬间「噌」地一下变成了一簇火苗,在胸腔内迅速地蔓延燃烧起来,眉眼间染上一层怒意,其实他最近真的很少生气了,不过这丫头总是能毫无顾忌地挑战他的底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4页 他其实没那么介意她喊错了人,只要哄哄他就行了,他介意的是她喊错人之后的态度。 镜无延冷笑一声,强行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扯过来,「别碰?更亲密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了,你现在让我别碰你,怎么,你现在是想反悔了吗?觉得我不如你的好师兄体贴温柔,所以想拍拍裙子走人了吗?」 当着他的面喊别的男人名字也就罢了,如今还这么一副同他划清界线的态度。 这臭丫头的脾气这般喜怒无常,喜新厌旧,是吃准了他不会生气是吗? 镜无延越说声音便越冷,再次伸手捏住了她的脸,调子微沉,「我那晚是不是警告过你了,碰了我就得负责任,我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利用工具,怎么,你现在这副态度是后悔了吗?」 南嫣被捏得眼里冒出生理性的水光,大概是自两人亲近之后,这人还从来没有这样冷漠的对待过她,让她面上也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越委屈便越是恼怒。 南嫣干脆破罐子破摔,不怕死地朝他喊,「对,没错,我就是后悔了。」 镜无延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盯着眼前这个满口胡言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你再说一遍试试?」 南嫣才不管他,抬手「啪」的一声,将对方的手背拍开了,眼眶有些微红,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儿,「再说几遍也是一样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明明是你自己先对不起我的,你跟林清霜亲近的时候,你那么在意她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难道你要我往后一直看着你们俩在一起吗?看着你不辞辛苦的帮她寻找各种资源,看着你时时刻刻的护着她的安全,帮她提升稳固修为,最后再跟她一起飞升上界吗?」 「到底谁才是你的道侣?」 「就连她挑衅我你也无动于衷,反而还有意无意地护着她,这就是你说的你们俩之间的普通合作?明明夫妻道侣之间都没有你这般无私奉献的,你又凭什么要我去体谅你?」 南嫣说着仿佛有些抑制不住心底的委屈,越说越怒,「你当初对着我的时候都是嫌弃厌恶,想骂就骂,想欺负就欺负,你有这样护过我吗?即便是现在,你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你在一起?若是你能不介意我师兄这般温柔体贴的对我,我自然也能不介意你这样对待她。」 毕竟在她这个小师妹眼中,他的那些理由苦衷她全都不知道,她知道的就是自己最近私下里被人挑衅,还被他护着的女人光明正大的告知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无间,这样的事情正常人还能忍吗? 再说了,就算她真知道了那些理由跟苦衷又如何?知道了也不意味着她一定要体谅对方,明明他自己都做不到毫不介意的事情,又凭什么要求她不去介意呢? 不过也幸好她真的不在意他,否则这种情况下还不得真给气死了,难道就因为喜欢,就必须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吗?可是两个人的事情,凭什么偏要她去退让呢? 镜无延听到这番话之后,表情一顿,原先胸腔内的些许怒火瞬间被浇灭了不少,剩下的话也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皱了皱眉,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的问题,但他有不可抗拒的理由,他耗费了近乎一半的神力魂力助林清霜重生,这辈子是必须要带林清霜飞升上界的,他已经不能再拖了,只剩下不过百年的时间,这件事情他非做不可。 可是看着眼前眼圈微红,情绪明显不稳的南嫣。 镜无延沉默了片刻,还是有些心软了,忍不住缓和了面色,抬手轻轻擦拭了下她脸颊的眼泪,低声解释着,「好了,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对你说话,是我的错。」 南嫣忍不住回怼,「本来就是你先错。」 镜无延顿了下,低头瞧着人,又想到她说的那样事情,轻唿了一口气,「嫣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份恼怒,情绪也稳定了不少,又恢復了往日那副沉稳冷静的模样,「我跟林清霜之间只是交易与合作的关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她的灵根特殊罕见,世上难寻,我对她的在意,也并非你想像中的那样亲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贴在胸口的位置,「你不用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心中在意的就只有你一人,嫣嫣,你相信我好吗?」 他并不是一个轻易心软妥协的人,但眼前这丫头总能让他越过底线,让他破例,大概这丫头真的是天生克他。 南嫣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又抬起头直直瞧着他,「那你信吗?其实我跟师兄之间也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你可以做到不介意我跟师兄之间的亲近吗?」 镜无延面无表情盯着她,眸色幽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深唿吸一口气,将心头那些烦乱复杂的情绪压进心底深处,「嫣嫣,你真的一定要这样吗?我不想同你争吵,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别让一个外人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吗?」 南嫣低着头不肯说话,明显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 没办法,就是要让他头疼为难才好。 镜无延揉了揉太阳穴,又伸手去摸她的手指,轻轻揉捏着,最后妥协问了句,「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5页 这就妥协了?这狗男人这么好心? 南嫣闻言立马抬眸,虽然心里十分诧异,但面上还是露出个委屈的表情。 她眼里含着丝丝水光,主动伸手回握住了他的手掌,声音有些微哑,「你离开林清霜,不许再接近她了,我就跟你一样,从今往后我会老老实实的,不会再跟师兄有任何的牵扯。还有,如果林清霜下次再挑衅我的话,你必须得无条件的帮着我维护我。」 她这么温柔体贴的女朋友,这个条件应该不算过分吧。 镜无延低头看着那只温软细腻的小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心,这很明显是她的让步,他手指动了下,想握住她,明明轻而易举的事情,此刻却觉得有些艰难。 沉默了半晌,他低低开口。 「如果……我做不到呢?嫣嫣?」 嗯,做不到?那她可就有理由闹了哦。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眼泪就落下来了,一滴温热的泪水直接就落到了他的指头上,烫的镜无延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下。 南嫣明显有些委屈不甘,她此刻甚至有些着急,因为情绪激动,抓着他的手指也愈发用力,「我都已经退步到这个程度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也退让几步呢?」 「林清霜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镜无延,你心中在意的人真的是我吗?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就这么在意林清霜吗?在意到甚至能为了她放弃我吗?」 镜无延看着面前哭泣不止的心上人,一时有些头疼,他下意识地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手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嫣嫣,别哭……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她都已经挑衅到我面前来了,你让我怎么办?师姐亲口说的,说你们俩之间不分彼此,亲密无间,你让我如何能接受?」 闻言,镜无延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也是他疏忽了,他与嫣嫣在一起后懈怠不少,前段时日又因为两人争吵的事情,无心修炼更无暇顾及他人,因此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察觉到林清霜的异常,还有她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情。 他原本以为那女人重活一世后会长些脑子,却还是没想到她这般愚蠢至极。 其实他隐隐猜到林清霜这段时日一直针对嫣嫣的原因,无非是为了上辈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嫣嫣并不知晓那些事情,她甚至最为无辜,偏那个蠢货还要纠缠不清。 镜无延眸色愈冷,他虽然不能直接要了林清霜的性命,但倘若她再挑衅,他绝对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想到这些,镜无延揽着她的力道稍微紧了些,「嫣嫣,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别哭了好吗?除了离开这件事情,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 南嫣却因为他不肯妥协而有些岔气。 她捂着胸口,用力推开身旁的人,眼泪也不知是何时停住了,声音气愤说了句,「镜无延,我早就说过的,你以后要是欺负我,对不起我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我并不是非你不可的。」 这话说完,她便看到隐在光影下的镜无延脸色瞬间狰狞了下,但还是克制着,不让自己情绪失控,「嫣嫣,别说这种话,我说过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南嫣气急了自然是什么话都说,越是伤人的话越是故意刺激他,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我为什么不能说,我本来就不喜欢你,你让我受委屈了,我为什么不能离开你。」 大概是那句「不喜欢」真的刺激到他了。 镜无延眼底生出冷冽寒意,面皮冷得令人发颤,许久他才冷笑一声,「嫣嫣,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师兄那样毫无底线的宠着你。」 他抬手便将对面的人抓了过来。 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先前那份冷静理智,那双眼睛雾沉沉的瞧着人,「你被你师兄宠的无法无天,你如今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了,骄纵任性,敏感冲动,还喜怒无常。」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是非你不可的?嫣嫣,我的脾气并不好,我哄着你、宠着你是因为我在意你,我若强行困住你,有的是手段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这辈子哪儿也去不了,嫣嫣,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吗?」 若是其他人还真有可能会被他副威严的气势吓到,偏偏他遇上的人是南嫣,而她软硬不吃。 镜无延的双手牢牢将人抓住,南嫣挣扎不开,被气得眼睛泛红,偏还不肯服软,抬眸死死地盯着他,「你若真那样对我,我就死给你看,你以后就守着我的尸体一辈子吧。」 听到这话,镜无延脸色骤变。 那一瞬间只觉得一股无名恼火在胸腔内逐渐攀升积攒,浑身上下怒火乱窜,一股血液不听使唤的直接冲上了头顶,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于是想也不想的,抬手一掌就拍碎了床边放置的那盏夜明珠,圆润莹白的珠子落到地上,当场碎裂开来,成了一堆碎片。 南嫣被吓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而身旁的人则是一把将她扯拽过来,动作粗暴,南嫣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的胸口,被人捏住下巴教训, 「别动不动就将死挂在嘴边,你在威胁谁?臭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敢教训你,所以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 镜无延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指节捏得很紧,紧得南嫣都觉得下巴有些发疼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6页 随着痛感加剧,她有些受不了了,眼睛红得更厉害了,「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是吗?你滚!滚得远远的!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从前是我瞎了眼睛,才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我早就该知道这世上是不会有人像师兄那样对我好了,你离我远点,镜无延,我以后再也不想见你了!」 她说着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的落了下来,也不知是后悔还是难过。 镜无延面色阴冷,听到这话先是顿住了,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更深的愤怒,他头一次被人气到失去理智,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南嫣咬着嘴唇,提了还嫌不够解气,又往他心口上扎了一刀,「我为什么不能提?我就是喜欢大师兄,我就是在意我师兄,才这样你就忍受不了吗?那你又凭什么要我去忍受你身边的人?你走开,离我远点,我现在看见你就厌烦,看见你就想吐!」 镜无延大概是被她气昏了头。 他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人当着他的面喊别的男人的名字不算,如今还正大光明的告诉他,她就是喜欢别人! 呵,他到底是犯了什么蠢? 为什么会变得跟上辈子的林清霜一样蠢不可及,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感情,将自己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换来的却是这臭丫头的得寸进尺,她所倚仗的不过就是他的喜欢罢了,可他若是不喜欢她了呢? 她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偏偏他想归这么想,心中依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将那臭丫头按在怀里好好教训一顿。 镜无延冷笑一声,越笑便越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气,他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将他过往的理智全部打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冷静起来。 但他惯来能克制自己,他心中告诉自己,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而他从不做强求女人的事情。 既然她不愿意跟他,既然她心中还爱着别人,他又何必纠缠不休?让自己落到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大概人在怒到极致的时候,会忽略心头所有的感情,就只想着将心中那股怒气发泄出来。 于是镜无延也彻底爆发了,声音里的威胁之意冷得都能掉出冰渣子来,「好,很好!你在意你师兄是吗?你想跟我划清界线是吗?」 「好,我告诉你,我镜无延从来不做强迫女人的事情,既然你不在意我,既然看到我就觉得厌烦,看到我就想吐,那我便满足你这个愿望。」 「从今往后,我与你划清界线!」镜无延冷冰冰的盯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阴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了,眼底甚至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狰狞,「苏南嫣,你最好说到做到,记住自己的承诺,永远别来找我!」 而南嫣则是愣住,她死死咬住嘴唇,眼里露出了委屈又不可置信的表情。 偏偏又不肯服软,强撑着气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得不肯掉下来。 到最后,她整个人被气得胸口发闷,连眼尾都浮现出了浅浅的红意。 「你滚!」 「我死了也不会去找你的……」 「镜无延,你这个混帐!」 南嫣一边骂着人,一边忍不住浑身发颤,然后她伸手,捡起床上的枕头毫不犹豫地就朝着对面的男人使劲砸了过去,枕头被镜无延一把抓住,反手一甩便扔到了地上。 镜无延冷嘲,「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南嫣被甩开的力道推了一下,整个人收势不及,一不小心就狼狈倒在了身后的软榻上,也幸好榻上被子垫的厚实,她没怎么摔疼。 但眼泪却是忍不住一颗颗落下来了。 而对面的镜无延看到这场景,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那一瞬间,心中莫名有种想走过去将人搂进怀里轻哄一番的冲动。 偏偏想到了这臭丫头方才说的那些气人的话,他眸色微冷,薄唇抿紧,转身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第180章 180 等到镜无延离开走远了,身影彻底消失,南嫣的眼泪便立刻收了回去,哭了这么久了也挺累的。 狗男人不在,她也没必要再演下去了,脸上委屈伤心的表情也收敛得干干净净。 南嫣翻个身利索爬下床,将地上枕头捡起来拍了拍,转个身又往床上咸鱼一躺。 不过,今天这狗男人倒是挺有志气,嘴还挺硬,她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虐他才好。 大概是这次争吵得太厉害了,镜无延也是真被气着了,一连十几日的时间,两人见面后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平日里就算是无意中见着了,双方也是互不理睬。 南嫣原本以为自己够狠心,偶尔碰面了,都是一副怒气沖沖的模样瞪着他,指望她认错是不可能的! 但没想到那狗男人比她更狠心更冷酷无情更无理取闹,冷漠得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脸上面无表情,眼神更是毫无半分情绪波动,简直像是从未认识过一般。 镜无延确实是个很能克制的人,他克制自己不去再管那个臭丫头的所有事情,将最近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修炼提升修为之上。但也不知怎么的,不管他如何冷静,理智上如何告诉自己,那臭丫头的面容还是不受控制的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7页 或许是因为曾经得到过,也或许是他从来没有没有被这样毫无顾忌的拒绝过,所以心中愈发恼怒不甘。 他何曾被人这般嫌弃过? 他是打定主意冷她一段时间的,他知道那臭丫头从前被她师兄宠坏了,宠得骄纵任性,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 稍微有那么一点不顺心不满意的事情就开始折腾身边亲近的人出气,这同修真界那些不听话长不大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那样的性子若是不改了,往后只怕还有不少能折腾吵架的时候,他是喜欢她,在意她,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会毫无底线的纵容着她,他跟她师兄不一样,有些事情该做,而有些事情不该做,他不会因为那臭丫头哭闹几声就改变自己所有的处事原则。 一味地顺从她心意宠着她哄着她,只会让她越来越得意忘形,往后他若是在她身边看着的话还好,可他若是不在她身边呢? 修真界杀机无形,到时候,估计那臭丫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这次,不等那臭丫头把坏脾气改了的话,他是不会去低头认错的,呵! 而在另一边,大概是被镜无延那副无动于衷又冷漠无情的态度刺激到了。 南嫣一连数日都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出门,谁来了都不肯搭理,努力营造出一副受了委屈,为情所伤的难过模样。 大概是装模作样得太成功了,没把那狗男人招来,反倒招来了许久不见的大师兄,上次争吵之后,她一时冲动之下,失手打伤了大师兄,从那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风寂雪看着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也不肯出门修炼的小师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底的惦念来找人了。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噼头盖脸的就是一个枕头扔了过来,「你走啊!谁让你过来的,你不是说死了都不会来找我的吗?镜无延,你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的了。」 风寂雪伸手接住了枕头,在门口停滞了一会儿,他知道屋内的小师妹认错了人。 可听着她那般熟稔在意的口吻,心口还是忍不住微微刺痛,晦涩酸楚,像是被什么肆意牵扯着,隐隐有些痛意。 到最后是麻木的感觉。 他知道,在自己情绪混乱不堪的这段时间里,另一个男人慢慢占据了她的心神。 嫣嫣嘴上说着怨恨那人,可心底还是忍不住期待,所以才会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将他认成了旁人。 他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样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嫉妒而心怀不甘,还是因为自己犯过的错误而觉得悔恨。 亦或是两者都有,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化成了惦念。 「嫣嫣……」 喊出她名字的那一瞬间,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干涩。 风寂雪恍惚的回忆着,在他终于看清自己心中真正的感情时,他每日都像是在懊悔跟痛苦中煎熬,那些事情像是距离很远,可每当他想起的时候,又像是发生在昨日。 这段时间,他一直失魂落魄,不知道该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曾经依赖他爱慕他的小师妹变得越来越排斥他,抗拒他,他甚至都不敢再来见她。 他怕又从她那儿听到那些怨恨的话,他在逃避着,他以为只要自己逃避了,只要自己不去想,他们之间依旧会像从前一样。 但是在这一瞬,亲耳听到她口中喊出别人的名字时,他知道自己是真的错过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南嫣听到声音,这才发觉自己又认错了人,她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坐好,看见师兄的苍白的面色,她咬了咬唇,有些不自在,似乎想跟他道歉。 但又想起来上次发生的事情,眼底闪过一丝不安跟畏惧。 大师兄自然也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他的手慢慢收紧,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但看到她那样的眼神,胸口依旧会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风寂雪抿了抿唇,在门口停滞了一会儿,而后面色如常的走了过去。 南嫣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床边,然后轻喊了声,「大师兄……」 明明曾经关系那般亲密的人,如今却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她在怕他。 风寂雪眼皮未抬,将枕头放下后,轻轻应了声,他的脸上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停顿了一下。 风寂雪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没什么过多的举动,声音也没什么异样,只是听上去有些低哑,「最近……为什么不来练剑了?」 南嫣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她还以为这人是来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但听到这话时,她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脑袋自然而然的低下了,就像小时候逃课打架被师兄逮住了一样,莫名心虚。 好半天,她的声音才虚虚响起来。 「我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总是累得很,所以才没去修炼的,不是故意偷懒……」 其实就是故意摸鱼。 声音说到最后就越来越低,还忍不住偷瞧他一眼,看他有没有变了脸色,发脾气。 风寂雪其实没怎么听见她说的话,只是看着她那副老老实实的模样,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从前小师妹犯了错做了亏心事时也就是这副模样。 大师兄的声音低缓了不少, 「我没以为你是在躲着我,可即便是躲着我,你也不该放松了自己的修行,修行之事不容懈怠,还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8页 南嫣原本还以为他要端着师兄的架子准备教训她了,结果这人话音忽然一转,说道,「……身上的伤口好些了么?」 「嗯?伤?」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 什么伤?哦,她想起来了,是那天他冲动之下咬在脖子上的那些伤口。 「嗯……那天的力道应该不轻,冲动的时候不小心咬破的,是我的错,我知你不愿意,以后不会再对你做那些事情了。」 南嫣听了这话好似才放松了下来,她抬头看着眼前恢復如常的师兄,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的位置,抿了抿唇,又摇了摇头,这才说道,「已经没事了。」 风寂雪低低「嗯」了声,声音微哑,「过来让我看看吧,那天咬得很重。」 南嫣闻言有些不自在,她抬眸看向师兄,他现在的情况太平静了,平静到两人之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人仿佛感受不到一丝她对他的排斥情绪,就以一个的兄长的态度来对待她,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又难以推脱。 南嫣咬了咬唇,摸着脖子摇了摇头,拒绝道,「真的没事了,师兄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就瞧见对面的师兄面色依旧平静,他目光看过来,打量她一圈,然后说了句,「不用担心,我说了不会强迫你就不会强迫你的,我是你师兄,你不相信我吗?」 南嫣还是不肯,故意沉默着不说话。 风寂雪抿了抿唇,他竭力平復着胸腔内的情绪,忽然说了句,「你小时候被雪狼咬了屁股,都还是我替你上的药,怎么,现在连让我看一下脖子上的伤口都不行了吗?」 听到这话,南嫣脸庞瞬间涨得红了。 大师兄眼里露出些许笑意,又忍不住说她的糗事,「还有你小时候掉进兽园了,被仙鹤啄了一脑袋的包……」 话还没说完,南嫣便再也忍不住了,下意识冲过去捂住这人的嘴唇,明显有些恼怒,「我没有,你胡说,那根本不是我!」 大师兄伸手握住那只捂在嘴唇上的手掌,将人拉过来坐好,「嗯,不是你,是我记错了,可能是哪个不听话的小师妹。」 他说着便伸了手,南嫣往后躲了两下没躲开,干脆也就随他去了。 风寂雪瞧着那脖子上还残留着丝丝浅淡粉红的印记,确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手指往下翻卷着襟口,他那日咬得地方不止这处,越往下,眸色便越深。 风寂雪的眼里闪过眷恋,又有不舍,怕吓着她,最终忍住了自己想轻吻上去的冲动,将心头那些繁杂的情绪全都压下。 微凉的指腹轻轻抚过那片肌肤,声音低哑地问,「咬你的时候,很疼吗?」 南嫣郁闷点头,「又不是石头做的,当然疼了,而且那天你对我那么凶。」 「那我给你咬回来好不好?」 南嫣抬头,惊讶的看着这人。 风寂雪说这话的时候还将衣襟往下压了压,声音温和低缓,「是我的错,师兄给你咬回来,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南嫣抿了抿唇,瞧着这人递过来的脖子,忽然闷闷推开人,「我不要,我又不是小狗,这种丢人的事情我才不做。」 风寂雪动作停住,怔了下,随后眼里闪过一丝缓和,他的小师妹素来嘴硬心软,即便他那天对她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她也没有记在心底。 是他的错,仅仅是想着,往后他再也无法触碰她,拥抱她,风寂雪就有些抑制不住心底深处涌出的无尽悔意。 可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迴转? 嫣嫣早就放弃他了,在他欺骗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要他了。 他现在根本做不到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她哭的时候,会让他有种心如刀绞的痛感,他现在只能放手,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老老实实的当她的兄长。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抗拒怨恨自己,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偶尔的稍微触碰一下她,将她拥进怀里,像从前一样。 风寂雪看完了伤口,又替她将衣襟整理好,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过分的举动,南嫣摸了摸发凉的脖子,闷闷问他,「好了没有,脖子凉丝丝的,不舒服,你的手也是冰的。」 「快了,马上就好。」 「那你快点,翻个衣襟还磨磨蹭蹭的。」 「嫣嫣,不要着急,给你涂了些祛疤的药,会好的更快些。」 …… 两人吵吵闹闹的,一时间也没注意到庭院里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镜无延最近确实是一直在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白日里听到林清霜有意无意地说了几句,小师妹已经连续几日都没有出过庭院了,据说不吃不喝也不修炼,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他原本是想克制着自己不去管的。 说不定又是那个臭丫头故意使出来的招数,她骗人向来很有一套。 可是越是不去想她,脑子里便越是想她,到最后根本不受自己掌控,心中也越来越觉得烦闷担忧。 于是他便想着,他只过来瞧一眼,等确定那臭丫头没事之后他就会离开。 可他现在瞧见了什么呢? 她躲在庭院里不肯出来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屋里有她的心上人在陪着她。 镜无延眼神慢慢冷冷下来,他听着那屋内模煳不清的声音,待他走近时,果然就看到里头的两人亲密的场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9页 嫣嫣衣襟松散,脸庞有些微红,在她身旁坐着的是她的好师兄,那男人的手还按着她的脖子上,两人之间的状态很是亲密。 镜无延看着那场景,眸色渐渐清醒冷凝,越是面无表情,心里的那团越是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呵,果真是个云心水性的女子! 与他分开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转个身便又跟她的好师兄搅和到一起了。 这女人到底是将他当作了什么? 伤心难过时消遣的玩意儿吗? 她怎么敢的?怎么敢这般耍着他玩? 将他当个利用工具,从头到尾对他都是虚情假意! 镜无延捏紧了手指,心中那股怒气怨气忽然有些难以抑制,他抬手直接就朝着身后的风寂雪袭了一掌。 风寂雪防备不及,又要护着怀中的人,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正中他的肩膀,虽然伤得不重,却也实实在在的让他吐了口血。 等他转身想要回击之时,却发现镜无延根本没有搭理他。 镜无延一手攥起南嫣的衣襟,直接将人拽到面前来,盛怒中的镜无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他的面容愈发凌厉,眼神也愈发冰冷刺骨,「就这么缺男人?我没有满足你吗?」 南嫣被他扯得一阵不稳,脑袋差点撞上他的胸口,眼里不受控制地涌出一点水光。 「你说……什么啊?」 南嫣明显还没弄清楚事态发展,她用力拍打着这人的手背,「你撞疼我了,混帐!」 她瞧着这人面容冰冷的模样,眼里明显有些气急,「你好端端的又在发什么疯啊?」 镜无延冷笑一声,发疯,没错,他确实要没这个女人弄疯了。 他的眼神愈发冷了,薄唇轻启,「混帐?对,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混帐!告诉我,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般玩我的?」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男人是不能随便玩的,你把我的话全都当耳旁风是吗?」 「跟你师兄厮混,你真是了不起。从头到尾都将我当作是你的利用工具是吗?」 南嫣像是被他这副冷漠的口吻气到了,她很快红了眼,咬着唇不甘地瞪回去,「关你什么事啊,你不是说了要跟我划清界线的吗?我跟旁人厮混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嫣当然是故意气他,就是要他误会才好。 镜无延听了这话,周身的气息果然更冷了,他低头瞧着人,嘴角忽然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忽然就变得阴冷嘲讽起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那你的好师兄知道你在我床榻上是什么样的吗?你这般戏耍于我,是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了你吗?」 话刚说完,南嫣脸上血色尽失。 她咬着唇,眼泪也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直接就砸到了镜无延的手指上。 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对方的脸上,声音沙哑,「你住口!」 镜无延眸色暗了暗,脑袋被她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面颊有些微红。 他转头看着她又是这副装模作样的可怜模样,冷嘲一声,直接将人往身后的床榻上一甩,「住口?你做的出来为什么还要怕人说?苏南嫣,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为你这种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感到心软。」 「你……」 后面的话南嫣还没有说完,镜无延便又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眼神陡然变得兇狠阴冷,「我现在告诉你,不是你玩的我,现在是我不要你了,跟你的好师兄成双成对去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在意你分毫!」 说完这句话后,镜无延便再没看她一眼,转头就朝着门外走去。 这下好了,彻底断了。 他讨厌自己因为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犹豫心疼,他甚至想过,将林清霜彻底掌控住,不会让她有任何伤害她的机会。 可是结果呢? 他三番两次的妥协,换来的永远都是那女人的肆意妄为,从头到尾都是耍着他玩,偏偏他还一脑袋扎了进去,觉得自己可以拥有她。 简直可笑! 大概是这次的冲击力太大,南嫣原本还算嫣润的唇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她眼圈微红,勐地起身,想要与对方理论一番,却因为这起身的动作太沖太急,导致眼前一片发黑,脑袋一阵眩晕刺痛。 那一瞬间,浑身上下的力气好似都被抽走了一样,她咬着嘴唇,强撑着身体,用力甩了甩头,却还是没能坚持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地面坠去。 风寂雪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怔了一瞬。 他几乎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反应,直接伸手将人接住,牢牢抱进了怀里。 「嫣嫣!」 风寂雪一连重复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 然而怀里的人却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风寂雪一时间也有些紧张,尤其看她唇色是不正常的苍白,整个人都是一副气息奄奄的,生机黯淡的模样。 大师兄立刻抬手轻抚她的眉心,一股柔和的清光瞬间涌入南嫣的身体,灵力在周身各处游走一圈,但怀中人依旧是毫无反应。 这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这下风寂雪是真有些急了,不可能这样都毫无反应的,除非是有什么更严重的问题?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0页 他慌忙抓住了那只垂落在身侧的手掌,稍微探了一下脉搏。 这一探,脸上的表情便瞬间凝滞住了。 他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怀中人昏睡的脸,看她眼睛微微闭着,整个人一副昏昏沉沉的,毫无知觉的模样,手指再三探了两遍,等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之后。 风寂雪的表情这才慢慢变了,变得微沉难堪,面色也变得有些发白,他心中嫉妒愤怒,但最终情绪还是慢慢被平復,大师兄抿了抿唇,搂着南嫣的手瞬间收得更紧。 不论他心中如何嫉恨还是怨怪,也改变了如今的这个事实! 嫣嫣……她,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算算时间,只怕是她与镜无延双修那晚……那晚他将她气走了,那晚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他的小师妹成了别人的了。 大师兄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目光缓慢落在她平坦的腰腹上,他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将人打横抱起,直接带回了自己的庭院,然后又去药园请来了药修长老。 风寂雪只会一些寻常探脉,并不会什么保胎医术,他刚刚粗略察看了一番,也隐约察觉到了嫣嫣此刻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兴许是这腹中胎儿有异,才导致她如今出现的这些情况。 想着想着,他此刻又不得不怨恨起镜无延来,怨恨那个占了嫣嫣身子,却又那样对待嫣嫣的混帐,那样的人又如何配当她腹中胎儿的父亲。 他守了那么多年的小师妹,连根手指头都不捨得碰她一下的珍宝,却被人这般轻视欺负,他怎么可能会将嫣嫣再交给他。 这个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药修长老是宗门性子最为古怪的一个老头,除了灵植药草,这世上几乎没什么他在意的东西,风寂雪将人请来,便也不怕他会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毕竟以他的修为都能隐隐察觉到那腹中的胎儿有些不对劲,倘若真的是异族血脉,难保宗门其他人不会心存觊觎。 待药修长老离开后,风寂雪看着榻上昏睡的小师妹,就这么看了一夜,他想着药修长老说的那些话,心中头一次生出了要杀了一个人的冲动,他早该杀了那个人的。 风寂雪死死捏紧了手指,杀了他,他便不会有机会接近纠缠嫣嫣,更不会造成如今这局面,导致嫣嫣陷入这般危险的境地。 只要他杀了镜无延,从今往后,他会守着小师妹,守着这个孩子,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嫣嫣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 外头天色逐渐破晓,白色云雾环绕着浮山,天边仙鹤伸展羽翅飞舞,天空中微微泛起一抹淡青色晨光,像被清洗过一般。 等到南嫣意识恢復,醒来时便发觉自己似乎是在大师兄的寝房里,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纱帐上垂挂着的凝神药包。 一簇簇莹白色的流苏缠绕着珠串,被晨风吹开拂动,这还是她从前嫌大师兄的屋子太过死板单调特意装饰的。 她再转头看向四周,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对面的窗口,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向外看什么。白衣胜雪,乌髮垂落,好似一幅画卷中走出来的人,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南嫣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下意识地朝着站在窗口的男人喊了一声,「大师兄……」 她声音沙沙的,带着些微哑。 风寂雪听到身后的声音,这才缓过神来,他转头看向榻上刚刚清醒过来的小师妹,看到她面色还略有些苍白,便立刻朝她走了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醒了,渴了吗?」 风寂雪转身又倒了一杯灵茶,动作轻缓的递了过来,南嫣伸手接过,茶水还是温热的,喝完以后,果然感觉胃里暖和舒服了不少,南嫣抿了抿湿润的唇,转头便朝着师兄露出了一个不太自在的表情。 两人都有好长时间没这么亲密相处过了,从那日结契仪式取消之后,就再也没有这般安静平和的说过话了,更别说,她上次一时冲动之下还动手伤了师兄。 可如今自己晕倒了,身旁也就这么一个大师兄还愿意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这让南嫣捏紧了手指,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低落的神情。 风寂雪还在想着昨晚药修长老告诉他的事情,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南嫣低落的情绪,他想到小师妹的年纪还这般小,平日里吵吵闹闹的长不大,连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要如何才能照顾腹中这个小娃娃呢? 南嫣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人的一丝不对劲,不过依旧装作没瞧见的样子,依旧闷着脑袋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这低落的情绪也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身旁的大师兄又说话了,问她, 「好些了吗?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如果肚子疼要告诉我,我去找药修长老来替你看看?」 他这副紧张又小心的态度倒像是她生了什么严重的病一样,南嫣眼眸眨了下,忍不住笑了下,又抬眸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累了。」 说完又故作疑惑地问了句,「对了,大师兄,我身体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的?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妥?」 风寂雪捏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捏着杯口的手指都微微有些泛白,力道重的差点将手中的玉杯捏碎,等到风寂雪终于将心中的情绪平復下来的时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1页 他这才转头看向南嫣,看着她疑惑无知的表情,轻吐了一口气息,然后垂眸说了句,「嫣嫣……你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南嫣顿时一愣。 眼睛瞪圆,这句话使得那双漂亮圆润的眼廓也微微睁大。 她眨了下眼睛,抬眸看了眼身前的大师兄,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之后,又立马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肚子。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确定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之后,这才迷茫又有些懵然的望着眼前的大师兄。 「师兄,你说……我有身孕了?」 有身孕自然是假的,修士怀孕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修为越高的男修越是不容易孕育子嗣,镜无延便是如此。 她这次可是下了一笔血本,为了搞定那个狗男人,从系统空间那特意买回来的假孕丹,不仅能模拟出化神星君都无法辨别真假的假孕效果,还能根据血脉之间的某种天性塑造的虚假传承。 也是那晚同镜无延双修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人并非完全的人族,他身上还有一半异族血脉,据系统说可能是龙族混血,因为另一半的血脉过于强悍,所以系统的定制的假孕丹也是根据他的另一半血脉传承来的。 风寂雪看着小师妹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就一副迷茫到缓不过神的样子,心中怜惜更甚,她才二十几岁,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如今却已经为了别的男人孕育子嗣了。 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小师妹的肚子上,那里原本该是他的,是他的孩子,可是现在……想到她腹中的那个胎儿。 大师兄的眉头又皱了皱,深唿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宽袖似雪浪一般滑过床榻。 他转过头,眸色微沉的看着靠在床沿不停地摸着自己肚子的小师妹,看她动作小心又轻柔,满眼都是欣喜与好奇。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了。 「嫣嫣……」 风寂雪压着声音轻喊了她一声。 南嫣转头应了一声,脸上忍不住露出欣喜笑容,然后下意识地抓着师兄的手掌贴在自己肚子上,「师兄,你摸到了吗?」 「我感觉里头好像有东西在动了,怪不得我最近总觉得好睏好累,还越来越懒了,不想出门,就连吃东西的时候也总是吃不够,原来是我有小崽子了,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男孩女孩都一样,我都喜欢的……」 她唠唠叨叨说个不停,拉着师兄的手也不放开,像是要将这份欢喜一起传递给他。 她笑得眉眼弯弯,实在欢喜漂亮,让人无法拒绝。 大师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便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声,他手掌贴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腹间,轻轻摸了摸,「才这么点大的小崽子,连手脚都没长出来呢,怎么可能会动?」 「会的会的,我就是感觉到了。」南嫣忍不住瞪他一眼,像是在指责他不会说话,她家崽子那么聪明,当然是什么东西都会了。 大师兄摇头失笑,不想跟个小姑娘争个高低,不过看着她这般欢喜的样子,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风寂雪心中有些微沉。 他伸手握住了小师妹温软的手指,脸上的笑容收敛,语气也慢慢平和下来,恢復了往日那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声音有些低, 「嫣嫣,先冷静下来好不好?还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你腹中的胎儿有异。」 听到这话,南嫣脸上原本还是欢喜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她眼睛看过来,兴许是被吓到了,面色有些发白,手指也下意识地握住了师兄的手掌,抓得紧紧的。 「怎么了?它怎么了?」 「是不是它生病了,还是在我肚子里出什么问题了?要怎么做才能让它好起来?」 师兄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尽力安抚着,「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胎儿有异,是因为它并非完全的人族血脉,它身上还有一半的龙族血脉,应该是从孩子的父亲那边传承过来的。」 风寂雪的眉头几乎没有松开过,尤其是看她这般着急在意的模样,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一会儿,他才将心头那丝嫉妒复杂的情绪压进心底深处。 声音低低解释着,「你知道自己近来性子变得暴躁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连情绪也变得异常敏感,都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小傢伙闹的。」 「嫣嫣,你知道吗?胎儿的血脉过于强盛,而你的修为太低,腹中胎儿无法通过外力汲取到足够的灵力成长,它就会自动吸取你的生命力作为替补。」 「所以昨日你才会好端端的晕倒,嫣嫣,凭你现在的修为,你养不活它,不仅养不活它,连你自己也有危险。」 听到这番解释,南嫣抿着唇,她的脸色更苍白了,就连眼中都瀰漫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有些担忧的望着身旁的人。 她抓着师兄的手掌不肯松开,「那要怎么办?我要怎么样才能养活它?我从现在开始努力修炼还来得及吗?我以后都不贪玩了,我会努力修炼的,师兄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垂眸对上那双湿润又满含期盼的眼睛,摇了摇头,低声解释,「不行,嫣嫣,你的灵根值不高,修炼的速度也太慢,跟不上胎儿的成长速度,来不及的。」 南嫣表情顿时低落下来了,整个人无助的坐在床榻上,就这么难过的望着自己的肚子,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2页 风寂雪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沉默了一瞬,才道,「嫣嫣,药修长老给了两个解决的法子,一个是趁着胎儿还小,在母体中尚未稳固之时,以药力将其取出,这样能保证你安然无恙,但胎儿会……」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面前的人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她用力攥紧了师兄的手掌,力道重的指甲都陷进了皮肤里,眼眶通红的瞧着他。 「不要不要,我不要拿掉它!谁也不许伤害它,它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拿走它的,师兄你别伤害它……」 她说完又想起来,紧张的抓着他的手掌望着他,「还有一个法子呢?第二个法子是什么?师兄,你快告诉我。」 风寂雪顿了一下,他反手轻轻回握住了南嫣的手指,「还有一个就是,我们找人将胎儿封印在你体内,抑制它的生长,这样你受到的影响会很小,但若是封印的时间太久了,胎儿也会失去生命力,所以……」 话音刚落,南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白的近乎透明了,这两个方法其实都是死路一条,这让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无助的伏在师兄的胸口,哭得伤心极了。 「我不要,师兄,我不要封印它。」 「它还那么小,才刚刚到我的体内,我可以感受到它的,我要它活着,这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谁也不能伤害它。」 「我求你了,师兄,你别这样对我,也别伤害它好不好?」 风寂雪的胸口闷闷的,有种苦涩混合着酸楚的疼,像是缠上了无数根丝线,被肆意牵扯着,叫人难以忽视的难受。 这胎儿若是不拿掉,它最终就会将母体的生命力一点一点的蚕蚀殆尽,到最后,嫣嫣就会灵力枯竭而死。 可是看她哭得这样伤心,整个人蜷缩着怀抱里,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心疼。 倘若不是他自作自受,根本不会发生如今的这一切,是他自己犯蠢,是他亲手推开了他的小师妹,现在该是他偿还的时候了。 他看着怀里哭得快要岔气的小师妹,手掌托着她的后背,将人的脑袋按在胸口,「别哭了好不好?」 「我找法子帮你,修真界奇珍异宝无数,我一定可以找到供你续命的宝物,孩子也一定能平安无事。」 风寂雪气息平缓下来,逐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和平静。 「真……真的吗?」 南嫣忽然抬眸,她有些难以置信,眼睫轻颤,还挂着几颗晶莹透明的泪珠。 风寂雪心中泛酸,却又有一股柔软环绕,他伸出手指将那几颗眼泪擦去,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真的,我保证。」 「师兄从来不说谎骗你。」 唯一的那次是在结契当日骗了你,可那样的后果根本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他真的好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跟她说清楚,到现在,他将自己陷入了一团泥淖困境里,挣扎不开,又逃脱不掉,只能就这么望着她,苦苦纠缠着。 第181章 181 风寂雪抬手轻抚着怀中人的发顶,心中怜惜不已,只要她一哭,他就会彻底心软,令他所有的底线一退再退,根本什么都顾不了了。 他就想宠着她,宠得她脾气不好,性子娇纵,在这世上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够忍受得了才好,这样就不会有人与他争抢了。 可是看着她这般伤心哭泣的模样,风寂雪又忍不住心疼,将人揽在怀里拍着后背低声安抚着,「别哭了好不好?胎儿会受母体影响,你若是一直这般情绪利落难过,说不定以后会生个黑脸小老头出来。」 这话说完,南嫣脸上立马有些绷不住了,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好一会儿,才气闷地捶了身旁的大师兄一把,「你自己才是个小老头呢,我的孩子一定是跟我一样漂亮的,不准你胡说八道。」 看着情绪稍微平復,眼泪也终于止住的小师妹,大师兄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抬手捏了捏小师妹的脸颊,又想到了这个孩子的父亲,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他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 这一刻,他是真的很不甘心,可就算他心中再不甘难受,他也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就连照顾她们娘俩的资格都没有。 大师兄竭力平復着胸腔内的情绪。 低头见到小师妹又开始望着自己的肚子出神,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轻声道,「嫣嫣,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还有的你的身体也会受影响,或许能再多一个人照顾也好,所以,孩子的父亲……」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略有些失控的嗓音打断了,「不要告诉他!」 南嫣的气息有些不稳,大概是想到了昨日才发生的事情,想到镜无延冷漠的态度,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她眼里含着的泪水又有些不受控地往下掉落,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无尽的难过跟脆弱,「你别告诉他这件事情。」 她喉咙里隐隐有些泣音,嗓音嘶哑干涩,「他是个骗子,他不要我了,他嫌弃我水性杨花,跟别人厮混,他觉得我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可是我没有,是他冤枉我的!」 越说便越觉得难过,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往下滑落,她似乎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的手指慢慢捏紧,指节被捏紧到微微泛白,最后一转身,将脑袋埋进了师兄的颈窝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跟髮丝。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3页 「我不要告诉他,他说不定会觉得我又是在骗他的,到时候,他可能会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我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份委屈?」 「师兄,我求你了,你别告诉他好不好?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南嫣越说越委屈,眼圈泛着丝丝红意,她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看上去格外敏感又脆弱,「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他是个骗子,说话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做到的,他让我受委屈,让我被人欺负,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还只会嫌弃我脾气坏,我再也不要他了!」 「师兄,别告诉他……」 大师兄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哪里还能说得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尤其是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宠大的小师妹,为了别的男人伤心落泪,他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重重压住了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那滋味真的很难受。 他其实隐隐能感觉到她情绪低落是因为在意那人,她越是难过,就越是喜欢口是心非,可他心中到底是存了几分私心在的。 他也不希望那个男人知道嫣嫣怀有身孕的事,更不希望他再过来纠缠嫣嫣。 既然他自己选择了放手,那就不要后悔,最好,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再来见面了。 风寂雪伸出手指轻轻蹭着她脸颊两边的柔嫩肌肤,掌心的薄茧让他动作极为轻缓,生怕不小心蹭疼了她,「好,我不说,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告诉他的,是他自己太蠢了,怪不了别人,你别哭了好不好?」 风寂雪看她情绪低落,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但又想到她现在怀着胎儿,正是情绪极其敏感脆弱的时候,自然是极力哄着宠着,「怎么又哭了?你还成日里说自己是小师姐,说自己是大人了,现如今连孩子都怀上了,居然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往后等孩子出生了,你是不是要跟这只小崽子一起哭呢?然后比比谁的哭声更大?」 听到这话,南嫣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就浮现了一个画面,是一大一小的娘俩对着嚎的场景,南嫣想像了一下这个场景。 然后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眼泪还挂在乌黑浓密的睫毛上,珠泪盈着粉腮,刚刚哭过的眼角微红,像晕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似的,犹如梨花初绽。 「师兄你胡说,我才不会跟个小孩子一样呢,我肯定是要比这个小傢伙老实听话的。」 她这么又哭又笑的,完全就是个小孩子脾气,大师兄摸着她的脑袋,想将人拥进怀里,但想到一些事情,风寂雪又轻吐了一口气息,确定她情绪真的好转之后,这才将心底的最后一点顾虑说了出来。 「嫣嫣,孩子它必须要有一个父亲,不管是真实的,还是名义上的父亲。嫣嫣,药修长老说了,你腹中的胎儿并非完全的人族血脉,若是有人知道它是龙族混血,即便是混血,也足够修真界的那群人陷入疯狂了。」 「所以,等孩子出生以后,它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还需要有一个正常身份的父亲。」 听完这番话,南嫣抿唇垂着脑袋明显是一副不想跟人商量的模样,他知道昨日镜无延说的那些话彻底伤了她的心,她如今不肯原谅他,甚至不想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所以,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够留在嫣嫣身边照顾她的机会了。 风寂雪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手掌摩挲着她的肩膀,平静开口,「嫣嫣,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往后我就是孩子的父亲,我会将它视如己出,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南嫣在听到他说的那番话后,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她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袖子,长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可是……我心中其实是有喜欢的人的,我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我这样……」 「我不介意这件事情。」 南嫣抿着唇,明显还有些担忧为难,「可是我真的……」 南嫣还真是没见过这种上赶着给人家当后爹的,她家大师兄的想法果然不一般。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大师兄的回覆,大概是怕她不相信自己,风寂雪抬手轻轻抬起她的脸颊,温和的目光直视着,「嫣嫣,我真的不介意,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了这个孩子着想,你真的忍心让它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吗?还有它异族的身份。」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不纯,可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够留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机会了,哪怕从今往后只当个兄长也没关系,只要她不再抗拒他。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之前那样的事情也不会,所以,别怕我,嫣嫣,我是你师兄,你可以永远相信我,好不好?」 大概是这番真情实感的话终于打动她了,南嫣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缓缓伸手握住了大师兄的手掌,唿吸平缓,带着股儿隐隐约约女儿幽香。 而风寂雪则是下意识地将人搂进了怀里,他轻手轻脚的抚着她的脑袋,像抱着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宝,再不敢轻易地将她松开,「嫣嫣,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拥住她的那一顺,风寂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心中不可避免的涌出一股难言的情绪,没关系,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以一个兄长的名义,一辈子守护着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4页 他会好好照顾她的,再不会让旁人伤害她,惹她落泪了,更不会再让人将她抢走,是镜无延自己亲手放开了嫣嫣,那就休想再靠近她了。 …… 而在另一边的庭院里,林清霜也发现了最近的镜无延明显有些不对劲。 这人周身都萦绕着冰冷淡漠的气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沉危险的感觉。 像是彻底冷了心肠,不留半分人情。 她从前便觉得这男人身份神秘,高深莫测,如今对方刻意收敛了所有情绪,将原本冷厉的气势放开,那一袭黑袍衬得那张白皙的面容俊美冷厉愈发显得冲击人心。 唇色红而薄,眸色漆黑毫无波动,整个人像是黑夜中盛开的靡丽而绚烂的花,一半隐在昏暗的光影中,一半在淤泥里盛放。 他眼尾狭长,漫不经心看人时愈发显得轻视而冷漠,几乎一眼就能看透她人心底所想,整个高高在上,又好似一座供奉在殿堂里的无情邪佛,浑身上下透着股儿冰冷的气息,眉眼间隐隐环绕着几分戾气。 这样的人,危险又惹人注目,即使他容貌生得再出众,修为再高深莫测,也是很难让人毫无顾忌的靠近跟接触的。 也就只有苏南嫣那个没脑子的蠢货敢随意招惹他,而如今,她还不是被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以色侍人,这就是她该得的下场! 林清霜从不觉得镜无延这样的修士会真心喜欢小师妹那样的女子,或许是有些在意,但绝不会为了那样的女子失去理智。 否则她上辈子在水幕中瞧见的,就不会是小师妹连镯子都打不开的那一幕了,两人如今的欢好,也无非就是她使了些合欢宗旁门左道,引得镜无延与她双修罢了。 而这些手段,旁人都不屑使。 想归这么想,但林清霜心中还是莫名发憷,面上更是不敢显露分毫,她其实能隐约猜到这男人会变成这般模样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那个不要脸的小师妹。 她那日确实是故意在他面前提起的这事,她看到大师兄进了小师妹的院子,因为心中某种不可言说的隐晦的嫉妒与在意,所以她在镜无延面前提了一嘴,却没想到直接造成了这两人的彻底分开。 这样也好,到时候她下手的阻力就会更小。她知道镜无延对她是别有目的,虽然她目前还不太清楚那目的具体是什么? 但能让修为如斯强大的一个男人耗费精力帮她重生,保她性命,还要助她飞升上界,那想必,他的那个目的一定对他极为重要,重要到他必须一直在意、保护她的性命。 所以,她才有这个胆量敢做一些触碰他底线的事情,而她也在慢慢确定,他最终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如今的苏南嫣已经彻底成了她的心魔,她两辈子都被那个小师妹挤压排斥,所以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也是要解决掉她的。 其实她原本也想过不与她计较的,可偏偏那个小师妹太过贪心,她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要抢走她的,这让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她早就说过,倘若她这辈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宗门混吃等死,当个胸无大志的废物,一辈子吃喝玩乐的话,她或许可以不去计较过往的那些事情。 可偏偏,那个臭丫头最近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开始努力修炼,努力提升修为,甚至因为她与镜无延双修过,那臭丫头的修为居然在一夜之间,毫不费力的就提升了两个境界,这样的速度又让他人情何以堪! 前不久她又在师兄的帮助下顺利结丹,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金丹修士。 可那样的人,她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能够那么轻易的就得到旁人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一切,难道就因为她会哭会闹吗? 这世道如此的不公平,而她的大师兄也跟疯了一样,宗门供给他的灵植丹药不用在自己身上,反倒一心助小师妹结丹,帮她护法渡雷劫,雷劫之后又耗费心神帮她巩固修为,几乎毫无怨言,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那女人与镜无延之间的关系吗?不知道他眼里冰清玉洁的小师妹早就失了元阴,以身侍人,毫无半分羞耻之心吗?这样的人,又凭什么被他如珍如宝的对待? 林清霜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她心魔难以根除,她怨恨很多人!怨恨镜无延助她重生后,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与她站在同一个阵营?她怨恨大师兄,怨恨他两辈子都辜负了自己一番情意,她更怨恨小师妹,怨恨她轻而易举的就得到她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她现在也怨恨自己。 因为重生一世,她对心魔的执念比旁人更深更重,因为这个心魔,她将自己弄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解决心魔,或者小师妹身死道消,否则她此生都过不去这道槛了。 而这次她过来找镜无延,也是为了跟他打探鸿蒙秘境初开的具体情况,宗门得到消息,这次的鸿蒙秘境会在小周山附近开启。 她查阅过不少资料,修真界对于鸿蒙秘境的记载甚少,只知道这是上界某个神域在一次争权夺位中,被撕裂后的一小块碎片。 秘境五百年才会开启一次,至今也不过才两三次,里面的灵植草药非常丰富,但杀机亦多,筑基至金丹期修士皆可进入。 旁的东西倒也罢了,她只知道鸿蒙秘境中有一缕应天地而生的鸿蒙紫气,而鸿蒙紫气孕育的鸿蒙紫珠更是千年难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5页 若不是此番秘境有修为限制,还不知有多少修士会为了争抢那枚鸿蒙紫珠而打得头破血流。 林清霜自然也是,她也对那枚鸿蒙紫珠志在必得。 她隐约猜到镜无延来自上界某个神域,所以修真界的很多事情他不太清楚,但对于上界神域的事情知道的却要比她详细不少。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多帮她一点又有什么问题呢?毕竟镜无延是靠着干坤镯来汲取灵力增长修为,只有她的修为提升够快,他的修为才能恢復的更快,才能更快飞升上界,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修为在师兄的帮忙下,升至金丹以后,确实感觉最近的身体没那么累了。 这枚假孕丹做的效果太逼真了,逼真到她都真的以为自己肚里揣了个崽,所有孕期中的反应全都有,随着时间久了,她几乎能感受到腹中那团金色的混沌小糰子模拟出的幼崽形状,与她血脉隐隐相连的真实感。 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情绪,隐隐约约、模模煳煳的传递着一份欢喜,倘若这是个真崽子,南嫣还真的挺想养着玩玩的,不过还好是个假的……嗯,系统出品,果然精品。 算算日子,如今也正好是第三个月了,不过她这腰身依旧纤细平坦,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或许是因为她修为太低,胎儿生长的速度被抑制住了,所以腹部显怀得也不明显。 晚上脱了衣服才能隐约看到有些鼓起的弧度,平日里裙子穿的稍微宽松一些,便什么都瞧不出来了。 如今胎儿的成长速度是越来越快了,升至金丹之后的第二个月,南嫣便又感觉体内灵力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所以必须寻找其他宝物供胎儿后续生长。 也是这时候,宗门传来了鸿蒙秘境即将在小周山开启的消息,南嫣也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原剧情中的小师妹就是在这秘境中彻底身陨,身体被妖兽分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所以这辈子,两人还得是在这鸿蒙秘境中做个决断。 南嫣淡定想着,原剧情中鸿蒙秘境便是青幽神域被撕裂开来的一角,镜无延将找到的鸿蒙紫珠供林清霜修炼,在她稳固修为之时,小师妹原本是想偷袭来着,结果却被镜无延一掌彻底了结了生命。 那么,这辈子,他还能下得了手吗? 南嫣微微走着神,忽然觉得面皮一动,脸颊又被人捏了捏,她这才缓过神,眼神幽怨地瞪向师兄,「师兄,脸都被你捏圆了!」 身旁的大师兄眉梢微动,低着头看她,那张小脸是圆润了不少,红扑扑的,大概是最近吃好喝好睡得也好,气色也比前段时间好多了,果然还是自己养的小师妹才最放心。 大师兄这样想着,嘴角便不自觉扬起一道弧度,冷清的大师兄在面对她时又恢復到了从前那副温和的状态,眉梢眼角处都透着一股温情。 「嗯,我瞧瞧,好像是圆润了不少。」 「不过圆点显得乖巧可爱。」 大概是小时候小师妹养的兽宠太多了,个个都是圆头圆脑的,胖嘟嘟的格外讨喜,所以大师兄私心里也觉得养的越胖越可爱,这会儿养小师妹也是这种感觉。 听到这话,南嫣气得忍不住捶他拧他,金丹修士的拳头锤人更痛了。 大师兄也不生气,脸上还带着笑,然后将那只使劲拧在腰间的小手捉住了,握在手心捏了捏,「好了,不闹了,嫣嫣,你听到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了吗?」 「小周山附近鸿蒙秘境初开,里面会有很多的珍贵灵草,还有鸿蒙紫气孕育而成的鸿蒙紫珠。这次进入之后我会去找传说中的鸿蒙紫珠,找到鸿蒙珠之后,你腹中的胎儿应该就不需要吸收你自身的生命力作为养分了,你要在宗门老老实实待着,不许胡闹,每日正常修炼,提升修为,等我回来见你。」 南嫣听到这话当即就瞪直了眼,面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这大好机会她怎能错过? 于是手指下意识就扯住了师兄的衣襟,声音着急道,「不行,师兄,我也要去!这次秘境中会有很多丰富灵草灵药,我不能错过的。」 大师兄早知道她会不甘心,但这件事情不比寻常,秘境中危机四伏,除了各种食人妖兽,还有其他修士暗中窥伺,她如今这副模样,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也跟着去呢。 于是大师兄蹙了眉,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心,语气稍微重了些,「嫣嫣,你听话,这次不一样,你如今身怀有孕,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得为腹中的胎儿想想,你觉得自己能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修士争夺异宝吗?」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南嫣还是跟他据理力争,「可是师兄,你不一定能找得到鸿蒙紫珠,所以其他的灵植草药我也需要多找一些,你最近将宗门供给你的丹药灵植全都给我了,自己的修为已经卡了很久了,若是此番秘境中,我们找不到鸿蒙珠,那你以后要怎么办?」 大师兄揉了揉她脑袋,「我修为不升不是因为缺少那些灵植丹药……」 而是他心境出了问题,他至今仍旧无法忘怀,更难原谅自己当初在结契之日对她说的那些话,是他自己困住了自己。 「你不用担心我,你只需要好好照顾自己,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南嫣闻言更郁闷了,瞧着师兄这副不肯退让的模样,她手指轻轻摆弄着师兄袖口的小珠子,安静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可是师兄,你要是不让我跟着的话,等你离开了,我可以偷偷混在别人的队伍中跟去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6页 她说完还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眼神佯装不在意的瞧了他一眼,装模作样的掩饰自己那并不明显的意图。 「鸿蒙秘境在小周山是吗?那距离宗门也不算远,我如今也是金丹修士了,一般的散修应该也是不敢招惹我的……哎,师兄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太好看?」 她说着又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委婉,「啊,师兄你可千万别多想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也知道我很胆小怕死的,我就说说而已,你也别太在意了……」 听到这话,大师兄果然沉默了。 这让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只怕他前脚一走,这臭丫头后脚就跟上来了,还混在别人的队伍里,怕是到时候被人骗了卖钱都不知道…… 大师兄拧着眉,低头静静瞧着那丫头,心中无比郁闷,真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听,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想想还是算了,这臭丫头从小到大就没老实听过他的话。 被她拿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尤其是瞧着她翻着袖子从里头找出各种灵符丹药,还有其他的灵石袋子,一副准备齐全的模样,大师兄一把按住了那双小手。 「好了,别翻了,我带你去。」 大师兄说完,又忍不住抬手揉了把那乌黑的发顶,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师妹,「不过你必须答应我,进入秘境之后要老实听话,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不许招惹是非。」 南嫣这才抿着唇笑了,笑得眉眼弯弯,那么欢喜,立马撒开袋子,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来回摇晃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跟着师兄的,我这么老实,肯定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的,绝对不离开你半步。」 大师兄闻言失笑,没忍住敲了敲她脑门,真老实的话就该待在宗门等他回来,哪有这么粘人又无赖的小师妹。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她这个样子,好像回到了从前,没心没肺的小师妹就爱这么缠着人,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风寂雪低低「嗯」了声,目光又落到她目前还不太明显的腹部,修士不同于凡人,怀孕了自然也没那么脆弱,与其让她一个人到时候跟着别人的队伍瞎胡闹,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在他自己身边看着,这样也能放心些。 …… 小周山,因为鸿蒙秘境即将开启,这段时间内的山下坊市也变得格外热闹,有各宗门弟子,也有不少散修。 大多都是筑基到金丹之间的修士,在坊市内挑选各种护身保命武器。 这种时候,南嫣自然也是不会错过。 于是这天,大师兄就带着她下山去买各种护身灵符,因为知她如今怀着身孕,所以要买的东西就更多了。 虽然有自己看着,但大师兄的心中仍旧有些不安,总觉得秘境中杀机重重,而眼前的小师妹格外脆弱。 两人在坊市内挑挑拣拣,买了不少东西,还缺一个阵法符盘,于是师兄又带她去找,到了尽头的那间店铺,南嫣也没想到冤家路窄,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巧妙,她看上的东西总会被别人一眼瞧上。 南嫣摸了摸自己的纳物袋,又瞧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的两人。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风寂雪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有意避着镜无延,可偏偏有时候越想躲的人越是躲不掉。 他刚给南嫣挑中了那枚天机五雷小符阵盘的时候,正要伸手去拿,对面恰好也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伸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就落在了两人看中的那枚小阵盘上。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挑衅。 大师兄的动作停住,南嫣也忍不住抿唇,双方不期而遇,四双眼睛在空中交汇了,现场的气氛顿时僵滞的可怕。 这大概就是前夫跟前前夫的对决了。 要不是主人公是南嫣自己,她都想立马搬个小板凳过来,然后抓把瓜子在一旁磕起来,这场面不比话本子里描写的刺激好看。 身旁的大师兄在看到镜无延的那一瞬间,周身气息便冷了下来,他手掌下意识地握紧了南嫣的手,心中隐隐涌出一股不安紧张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排斥的气势。 他担心如今自己好不容易经营的局面又被眼前这人打破,他不想将嫣嫣拱手让人,更不想让他知道,嫣嫣如今身怀有孕的事。 而镜无延根本没瞧这两人一眼,他仿佛毫不在意,眉眼冷漠如斯,偏偏眼尾狭长凌厉,将那张冷俊的脸庞衬出了几分邪性。 镜无延似不经意间扫过两人,周身散发的气息带着某种攻击性很强的意味。 这种气势,南嫣只在某次床第之间的时候见到过,因为招惹他过了头,然后被他摁着好好教训了一顿。 不过也有些不一样,起码那时他对她还没那么心狠,而现在,这人变得这么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就算了,还专门跟她作对。 南嫣看着前夫那两根修长的手指捡起柜檯上的阵盘,漫不经心的摆弄着,他指骨修长好看,让人不经意间就想起对方手指僵硬地给她编辫子的笨拙模样,小心翼翼的,又生怕扯到她的头皮。 而现在,那双手,拿着那枚阵盘,然后递到身旁的林清霜面前,「收着吧,这次秘境中你应该用的上。」 嗯……这还能忍? 抢她的东西也就罢了,还把抢到的东西递给她的仇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7页 南嫣知道这是自己该上场的时候了。 她深唿吸了一口气,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将他的袖袍扯得有些起皱了。 「你们根本用不上,何况这是我先看中的,你为什么总喜欢跟我抢?」 呵…… 镜无延看着袖袍上的那只手掌,眼皮轻撩,墨色长睫下是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 他确实就喜欢跟她抢。 看她露出无力挣扎的可怜模样。 谁叫她弱小得让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呢?仗着往日的情分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觉得他不会对她下狠手呢? 镜无延这才转过头来,屈尊降贵地瞧她一眼,那眼神冷冷淡淡的,像是从未认识过一样,那双红薄的嘴唇轻轻吐出几个字眼, 「很脏,别碰。」 南嫣表情一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镜无延抬手便是毫不留情的一甩,直接将对方轻轻抓住的袖袍用力往后甩开。 这导致南嫣身子不稳,整个身体都随着这股冲击,不受控制地往后仰着,而南嫣被甩开的那一瞬间,她脸色顿时止不住的发白,也幸好大师兄一直在身后注意着。 其实风寂雪也惊了一瞬,没想到他会真的动手,身形一晃,便直接冲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将人抱进怀里,一手环着她的腰身,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别怕,别怕,没事了……」 南嫣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她咬着唇,明显还有些冷静不下来,双手紧紧揪着师兄的衣襟,眼底满是后怕跟惊慌,「师兄……」 大师兄则是皱眉,将人搂在怀里不停安慰着,「没事了,我在这儿呢,别怕,不会有事的……」 南嫣的情绪还是平復不下来,她咬着唇,紧紧抓着师兄的衣襟不肯松手,面色依旧是苍白的。 而镜无延看着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无意识皱眉,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只觉得那两人小题大做。 他分明什么灵力都没使。 镜无延的眼眸也渐渐冷了下来,倒是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第182章 181 那枚符法阵盘最后谁也没要,大概是惊吓过度,大师兄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护着怀中的人小心翼翼走出了店铺。 两人根本旁若无人的亲近着,动作愈发亲密,这也让身后的男人眸色愈发冷漠淡然。 原本那枚被捏在手心的阵盘也被毫不犹豫地扔了回去。 镜无延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冷意渐起,在她师兄面前,倒是惯会装模作样。 而在另一边,小周山鸿蒙秘境的入口终于开启,在数十位结丹修士的联手努力之下,云层中的入口终于稳定下来,不再忽隐忽现。 众人站在仙舟符法阵盘之上,看着山顶云雾中开闢出来的一方虚影幻界,心头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澎湃与激动的情绪,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冲动。 这就是传说中神域碎片,其中还有鸿蒙紫气孕育的鸿蒙珠,更别提里面还有无数的奇珍异宝了,即便这里是龙潭虎穴,众人也是要进去闯上一闯的。 按照从前的规定,这次的传送自然也是分批随机传送,众人一批一批的进入,南嫣就跟在师兄身后寸步不离。 风寂雪给了她不少保命的符咒跟武器,还有各种灵符阵盘,最后又叮嘱她千万不要到处乱闯,也不准跟旁人起争执,进入秘境后的第一时间,身体会有一瞬间的失重,让她一定要用灵力裹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 南嫣自然是抿唇笑着,然后一一应了。 大师兄便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将人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不妥的地方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目光落在她的腰身上时,眼底依旧露出些许隐忧。 而相比较两人之间的融洽跟细緻温柔,站在另一边的双方之间就没这么亲近了。 林清霜面容清冷,目光扫视着周围,察觉身旁潜在可能会有的危险,越看面色便越阴沉,这次来的修士大多是金丹后期,修为高她一个境界,危险确实是有不少。 她眸色愈发冷淡,想着如何才能以最小的损伤获得最大的资源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偶尔落在大师兄脸上的眼神才稍微有些起伏波动。 但很快,看到他身旁被照顾得极为妥帖的小师妹时,眸底闪过一丝怪异情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随之而来的便是涌上心头的一股杀意。她想着,倘若苏南嫣死在秘境中的夺宝争斗中,那就怪不了别人了吧? 而她身旁的镜无延更是看不出脸上的表情,眼眸微敛,薄唇轻抿,一袭淡薄华丽黑袍,隐在人群中央,抬眸不经意间扫过一眼,就看到了跟她师兄站在一起的南嫣,也不知道那男人说了什么,哄得她眉开眼笑。 镜无延眼神微冷,目光又落在那女人的脸庞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不过才短短几日的时间,便感觉那女人脸上的气色似乎差了不少。 他不自觉皱眉,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前她师兄将她宠成了一个连妖兽都不敢动手杀的废物,如今胆子倒是大了不少,竟也学着旁人敢去闯杀机四伏的鸿蒙秘境,也不怕一不留神就被旁人取了小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8页 一行人陆续穿过云海,早就有迫不及待的修士已经抢先穿过上方的结界,直入秘境中去了。而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前人开路,后续进入的人只会更多更杂。 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生怕自己晚了一步,里头的宝贝就全都被其他人抢走了。 南嫣也随着师兄一起进入翻滚的云海,与寻常进入的秘境确实略有不同,里头灵气充裕,方才进入,便能感觉周身灵力翻涌拉扯,就连这秘境中生长的树木灵草都比外界的茂盛高大不少,更别提密林中那些一闪而过的高阶妖兽了,果真神域就是不一样,就算是一块碎片也比修真界厉害不少。 南嫣从空中落下时,周身一瞬失重,幸好身上身上打下的护身结界够多,这下就算是摔了也不疼,不过快要落地时——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及时出现,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跟后背,将人圈在怀里,稳稳噹噹的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体温贴在后背的位置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温度,南嫣听到身后传来的唿吸声,转过头,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朝人喊了一声: 「大师兄。」 风寂雪应一声,将人完完整整放下了,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嗯,是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嫣立马摇头,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抬眸朝着师兄露出一个浅笑,「没有不舒服,里头的这个小傢伙也很乖,大概是知道我们最近要给它找宝贝,都没有闹我。」 「那就好……」 大师兄闻言也松了一口气,他伸手又牵住小师妹的手指,确定她的手心也是温热的,这才放心了不少,然后跟她解释,「这次秘境开启时间期限只有一个月,紫气在东,鸿蒙珠的大致位置应该会出现在东边,不过时间充裕,我们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找。」 南嫣自然是老实应了。 这次的秘境中确实有不少秘宝,大师兄刻意放慢了速度,视线几乎没怎么离开过身旁的小师妹,两人并不贪心,只会收集那些近在眼前的灵植草药。 其他的,太过深处的便不去争取了,毕竟他们这次进来是别有目的。 最重要的是鸿蒙紫珠,不能将精力灵力浪费在其他的人和地方上。 秘境开启前期还好,大家都在忙着寻找各种草药灵植,到了后期,完全就成了厮杀混战,有人专门劫杀修为不够的初期修士,也有人结伴同行,反被同伴背后偷袭。 而这一路上两人也遇到了很多散修,都是一群为了争夺天材地宝的修士们自相残杀、背后偷袭的混战场面,有人杀红了眼,到最后金丹自爆也不肯将宝贝交出去,也有不少人想打他们俩的主意。 但南嫣修为如今不算弱了,大师兄的剑术也超绝,两人配合着一路击退斩杀了不少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散修,顺带着还收缴了不少纳物袋,都是鼓鼓囊囊的,里面装满了各种灵植草药,也算是发了几笔横财,这种就属于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自取灭亡。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南嫣跟着大师兄一路循着踪迹往东边寻找,路上遇到了不少眼熟的人,到最后人越来越少。 偏偏就是没遇上镜无延跟林清霜,也不知那两人跑到什么地方寻找奇遇机缘去了。 等到秘境即将关闭的最后三天,时间越来越紧迫,而这一个月的时间,南嫣也明显感觉灵力吸收一日不如一日,也幸好这秘境中灵力充沛,填补自身的灵气足够强盛,这才没让她像在外界那般陷入昏迷。 南嫣跟大师兄寻了一个多月,终于在东边的巨石林里寻到了紫气的踪迹,鸿蒙紫气原本就是天地未开,干坤分离之际的那一缕先天之气,是感应天地自然显化出现之物。 南嫣看着那一股玄妙紫气中孕育着一团犹如鸡卵般大小的紫色珠子,外面笼罩着一层光晕,悬在空中,光是瞧着便觉得四周灵力充沛,而那其中便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无尚至宝,应天地孕育而出的鸿蒙紫珠。 周围有不少人虎视眈眈的,可谁也不敢率先动手,一旦开战,那就是一场混战厮杀,天地灵宝面前,谁也不会退让一步。 南嫣仔细观察了一下,一共有四方势力,算上她跟师兄,还有另外三方人,个个实力皆不容小觑,四波人都对这枚珠子势在必得。 众人此刻心中想的都是先将碍事的人解决掉,再去抢夺珠子,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四波人瞬间争抢起来,一时间四周灵力勐地撕扯炸开,剑气横扫,有人修为不敌,被勐地一掌拍碎护身法盾,口中吐出大口鲜血,随即从腰间掏出一瓶丹药一把塞进口中,反手便是一刀捅向身旁之人。 南嫣在大师兄的庇护下只受了些轻伤,等到大师兄跟另外三方人同时缠斗起来,南嫣便有了机会,大概是某种直觉天性,她隐约能感觉这珠子快要出来了。 南嫣预估着时间,等到鸿蒙紫气散开的那一瞬间,神识立马展开,用灵力将那团紫色珠子慢慢包裹住。 紧接着,双手结印,灵力展开结成一张罗网,速度极快地将已经完全脱离紫气的鸿蒙珠勐地收紧。 只差一步,南嫣就能拿到那枚珠子了,她几乎能感受到神识中央的那团充裕灵气,甚至腹中胎儿也有些感应。 南嫣脸上不自觉露出欣喜笑容,她稍稍使力,手中速度加快,待她正要将那枚紫珠收入囊中时——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9页 却听到「啪」的一声,一团绿色藤蔓在千钧一髮之际,牢牢缠住了她的手腕。 南嫣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她没办法将珠子直接收回来。 鸿蒙紫珠蕴聚着一团清光,南嫣顺着藤蔓的方向往身旁看去,正好就看到那人翻飞的墨袍落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抢先一步,正好将那枚鸿蒙珠牢牢握在了手中。 这可真是到嘴的鸭子还飞了!不仅飞了,还当着她的面飞进了别人的碗里。 这可是她跟师兄辛辛苦苦寻找了一个月之久的保命珠子,如今师兄还因为要给她拖延时间,一个人对抗另外三方势力,而她这边,马上要到手的珠子却出了这种差错。 这让她如何能忍? 南嫣脸上随即露出惊慌的神色。 尤其是看到那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硬生生从她手中将珠子抢过去的男人是谁之后,面色也在顷刻之间变得苍白起来。 她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枚珠子下意识地落到他掌中,声音也变得殷切焦急起来,「镜无延,你在做什么?快把珠子还给我!」 说实话,镜无延并非成心要跟她抢,只是他一开始进入秘境中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枚鸿蒙珠,有了这枚珠子,林清霜的修为估计会提升得更快,而他也能早日离开这里。 只不过,在镜无延低头瞧见南嫣那张略带些苍白跟狼狈的面容时,瞬间就皱了下眉,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适的情绪。 但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又强行将心头的那股不适按捺了下去。 镜无延眼神与她对视到了一起,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他捏着手中那枚鸿蒙珠,声音冷冷淡淡,没什么温度,「灵宝天生地养,向来都是无主之物,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有能者得之,何时这珠子就成了你的了?」 南嫣咬着嘴唇,心中担忧恼恨,唇肉被咬得殷红如血,整个人唿吸都开始变得不稳,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苍白了。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修真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这种中途被人杀死夺宝的事情实在太过寻常了,她甚至该庆幸,他方才从她手中夺宝的时候没有给她致命一击。 南嫣下意识往前一步,她目光仍旧不肯远离那掌中的珠子片刻,尤其是看着对方丝毫不肯退让的模样。 她忽的攥紧手指,直直望进对方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我不跟你说那些虚话,你快把珠子还我,那是我跟师兄千辛万苦耗费了一整个月的时间才找到的,如今师兄还被众人围困着,若不是你背后偷袭,这珠子怎么可能到你手里!」 「镜无延,你赶紧将它还给我,要不然,等师兄脱困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她说这话时自己心中也没什么底气,只能自己攥紧了手中的剑柄,目光愈发怨忿的盯着他。 镜无延听着她口口声声,句句不离她的好师兄,目光轻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动静,眼中不自觉露出几分嘲讽之意。 即便风寂雪剑术再好,对战三个金丹后期修士,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就算解决的了,也不可能毫髮无损,他全盛之时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灵力耗尽之时呢? 镜无延压根没将她说的话放在眼里。 不过他一转头,便瞧见对面的南嫣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长剑对着他,剑刃闪着锋利寒光,让他原本恢復了些许温情的眸子又渐渐冷了下来。 怎么,她这是想亲手杀了他么? 这个认知让镜无延心中陡然泛起微末冷意。 镜无延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眸子却是冷的,唇色红而艷,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冲击人心的冷冽气息,那双薄唇轻启,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眼,「我若是不给你呢?」 他打量了她一圈,眼中忽然生出了几分轻视嘲弄之意,「怎么,你这是要跟我动手吗?」 南嫣闻言,手中剑柄瞬间攥得更紧,她抿紧唇,唇上血色愈发浅淡了,「你要抢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跟你动手?」 她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跟人缠斗的师兄,双方打得实在混乱,一时之间根本挣扎不开,而眼前的镜无延也是铁了心的不肯将珠子还给她了。 南嫣也不欲与他多说了,先下手为强,她一边抽出腰间暗藏的灵符,漫天撒去,一边手中长剑射出无数寒光剑刃,开始毫不留情地朝着对面那人攻了过去。 「噌」的一声,剑光飞闪! 镜无延倒是没想到她还真敢动手,那一剑直直朝着他胸口袭来,镜无延宽袖一卷,便将她的攻击尽数挡住了,反手一挥,又将她随意挥洒过来的灵符全都挥了出去。 南嫣咬着唇,脸色有些难堪,见一击不中,手腕利落翻转,长剑迅速射出无数凌厉飞刃剑气,反手就是朝着他心口刺去。 那一剑刺得毫不犹豫,就是实力不够,被镜无延轻易侧身避过,他一个转身,微凉的手掌便直接按住了她握在剑柄上的手背上,让她无法动弹,再也挣扎不开。 镜无延心中也隐约生出一股火气,尤其瞧着她方才使出的那些毫不留情的攻势杀招,让他眼眸眯了眯,眼底逐渐生出一丝冰冷寒意,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冷。 他没想到,就为了这么一枚珠子而已,她竟真的对他生出了杀意。 明明曾经两人那般亲密不是吗?亲密到只要她说一声,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0页 可偏偏,她对他没有半分情意,成日里口口声声念叨着的都是她的好师兄,将他从头到尾当个工具翻来覆去的利用了个彻底。 而如今,更是为了这么一枚小小珠子,这女人便对他拔剑相向,招招凌厉,下手时毫无顾忌,他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对她下狠手! 镜无延越想,周身的气息便越凌厉冷冽,他抬手便将南嫣的手腕牢牢掌控住,掌下勐地用力,南嫣顿觉手腕一痛,手中剑柄一时掌握不住,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镜无延便趁机将那柄长剑硬生生地从她手中抢了过来,随后长剑忽地一个翻转,瞬间射出无数寒光,那剑落在他手中之时竟显得更为灵活熟练。 南嫣手腕被人一掌推开,待她转身,抽出腰间备用的匕首想要再刺过去之时。 镜无延忽然冷笑一声,像是嘲讽她的不自量力,抬手一个剑花挽过,那只冰冷的剑刃不偏不倚,便直接抵在了那只脆弱柔软的脖子上,让她再也无法反抗。 只要他手中力道再重一些,剑刃再往前一些,那只长剑就会毫不犹豫的划破她的皮肉,刺穿她的咽喉,让她流出血来。 镜无延冷眼瞧着对面不过才使了几招就气息不稳的人,声音冰冷,「这么恨我吗?下手这般不依不饶,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 南嫣胸口被气得微微发疼,声音也不自觉的沙哑了,「是你先抢我东西的!」 她被夺了武器,又被收缴了不少灵符,如今身上就剩下这把匕首,一个低阶小法器,脸色一时有些难看。 而之前又因为强撑着身体强行运转周身灵力,胸口一阵闷痛,这让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肚子,脸上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大概是已经连续在这秘境中待了一整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里不仅要应付各路追杀的散修,腹中的胎儿也在逐渐生长了,她如今腰腹已有些许显怀,但因为穿的裙子太过宽松,所以一时间也瞧不出来变化。 而胎儿越是成长,吞食母体灵力的需求量就变得越来越大,这就让她一直处于紧迫状态的灵力愈发不够了。 如今这一动手,自身灵力消耗更快。 南嫣的脸色也是迅速苍白起来,仿佛胸口五脏六腑都被震动了,气息不稳,整个人冷汗涔涔,连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或许是见自己实力实在不够了,又担心他将那枚珠子抢走,南嫣不得不抿着唇服软了,「你把珠子还给我,那是我先找到的,你为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呢?其他的我可以不要了,镜无延,你把这珠子还给我好不好?」 「快还给我,镜无延……」 话说到最后,她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软意,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手掌的方向。 其实镜无延并没有怎么跟她动手,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闪躲避让着,最过分的便是方才从她手中抢下武器的动作。 大概是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又听她语气软了下来,镜无延身形停顿一瞬后,面色也下意识缓和了不少。 只不过眼神仍旧是冷的,因为不知道她如今露出的这副模样到底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她又在装模作样使计骗他? 镜无延皱着眉,虽然不再步步紧逼,倒也罕见的解释了一句,「这珠子对你无用,你如今修为还不够,强行吞下珠子只会爆体而亡,不要贪心。」 南嫣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底有一团火慢慢燃烧起来,这让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愈发焦急不安起来,她朝他烦躁喊了一声:「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要把珠子还给我就行了,我不会直接吞下的,师兄会帮我的。」 这话让镜无延面色又沉下来了。 他讨厌她说的一切跟她师兄相关的事情。 镜无延的眉头越皱越深,但看她愈发着急的情态,他心中又不可抑制地翻涌着一股莫名不安的情绪,最后实在没忍住说了句,「我说了,鸿蒙珠对你如今的修为无用,你若真的想提升修为,我可以给你灵髓,以你如今的修为,服用灵髓是最合适的。」 南嫣这下也终于忍不住了,她的嘴唇瞬间咬得更紧了,眼眶甚至都有些微微红了。 「我不要灵髓,我就要这珠子!」 南嫣下意识朝他喊了一声,她明显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连嗓子里也带了些泣音了。 那一瞬间,空气都仿若凝固了起来。 镜无延看着眼前情绪不太稳定的南嫣,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只觉得这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但她是不是忘了,他们之间已经不是从前了,他没有理由再纵着她,宠着她!是她先不要他的,是她自己先主动离开的。 镜无延压下心头翻涌的怪异复杂情绪,沉默一瞬,才冷声问了句,「我凭什么给你?你现在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要将自己拿到的宝贝无条件的送给你?」 南嫣闻言,唿吸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因为对方一直不肯妥协的状态,让她根本无法触碰到他的一片衣角,更别说从他手里抢过东西,这简直就是在说笑。 两人如今的修为相差太大了,她连师兄都不是对手,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呢。 南嫣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的明显就是一副灵力不足的样子,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眼眶通红又湿润地瞧着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1页 「镜无延,你把珠子给我好不好?你要是气我从前做的事情,我就跟你道歉可以吗?」 「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利用你的,更不该胡搅蛮缠纠缠你的,可是,我现在要这珠子真的有用,我求你了……」 南嫣的声音沙哑的,已经带了点哀求的意味,说到最后,眼泪都忍不住快要落下来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还我?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给我好不好?对不起……」 她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手指朝他伸着,这是一种低头服软恳求的姿态。从前她态度那般强硬,还说自己宁肯死了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而如今她却对着他说出了这番道歉的话,镜无延怔愣之后,原本抵在她胸口处的长剑下意识地往后移了几寸。 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手上,看到她手心不知何时被剑气划破了,兴许是之前的伤口,如今又裂开了,掌心溢出血来。 镜无延只觉得掌心有些发汗。 他就算反应再迟钝,此刻也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了。 她态度这般坚决的一定要拿到这枚鸿蒙珠一定是有急用,镜无延喉咙有些发紧,他下意识追问了句, 「你要这珠子到底有什么用?」 南嫣又咬着唇,唇上也是一丝血色都无,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声音低低的,有些哽咽, 「我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会给我了?」 镜无延在听到她那句话的时候,发觉自己心脏忽然跳动得有些快,像是被某种玄妙的力量牵扯着,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悸,有些不受控制,但还是克制着自己冷静的回覆她。 「嗯……你先说。」 南嫣便又往前走了一步,镜无延几乎听到她微微喘气的声音。 他听到她唿吸有些急促,声音也有些着急,像从前一样殷切着急的喊着他的名字, 「你愿意给我的话,我现在告诉你,镜无延,其实我要这珠子其实是为了我们俩……」 「休想!」 偏偏在她口中剩下的话即将说出来之前,原本一直隐匿在巨石后的林清霜再也忍不住了,她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不安的情绪,总觉得让苏南嫣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再也不能从镜无延手里拿到任何资源了。 她甚至不敢让南嫣把话说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小师妹接下来说出的事情不仅会让那两人重新和好,或许还会让她有危险。 不行,不能,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林清霜紧紧攥着手指,她跟镜无延一起找到此处,她在暗中窥探了很久,原本以为镜无延会真的狠心下手杀了小师妹,可他跟人对招了半天,甚至连对方一根头髮丝都没折断,这让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一直想着暗中寻找机会,彻底解决两人之间的恩怨。 偏偏这次秘境中她们一直没有机会相遇,而现在遇上了,却又是如今这副场景,她原以为可以让镜无延去当那个恶人,可偏偏那男人拖延着时间,就是不肯下手。 她真的不能错过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所以,在南嫣那句话尚未说出去之前,林清霜勐地飞身闪出,趁着混乱,她掌中蓄力,那一掌重重击在了南嫣的灵府之上,这一击极重,几乎调动了她全身的灵力。 她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原本就在修为上对她压制,如今这一掌又是趁其不备,南嫣几乎毫无防备,当那一掌积蓄的灵力在后背勐地炸开之时,南嫣当即吐了一口鲜血。 随后,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正好就撞在了那柄被镜无延夺走一直对准她的长剑之上。 「噗嗤」一声。 锋利的长剑刺入皮肉,大片的鲜血飞溅而出,几乎将她整个身体刺穿了。 「咳咳咳……」 南嫣其实没什么太大痛感,但面上却是一副痛苦到极致的迷茫神情。 她咳嗽着,口中鲜血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整个人无力栽倒在镜无延的怀里。 而那一瞬间,镜无延浑身血液几乎都被冻住了,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却偏偏眉心里头好似有一种被生生撕扯着的痛感。 像是有什么被硬生生的从里头抽离了,痛得他额头青筋浮现,脑袋里血管突突跳动着,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有那么一瞬,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等到镜无延终于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他眼眶瞬间红了,眼廓微微睁大,瞳孔紧缩着,整个人怔在当场。 镜无延手背青筋绷直,手指僵硬着。 这变故来得太快,快得让他反应不过来,他几乎快握不住手中的剑了。 他眼底隐隐有种难言的酸涩痛感,目光慢慢转向自己的手掌,看到剑上涌出的血迹,那一瞬指尖颤抖着,双腿也有些发软。 「嫣、嫣嫣……」 镜无延抱着她的身体,喉咙几乎一瞬间哽咽沙哑了,好似一把迟钝的刀子在喉咙里拉扯着,他不知道那剑怎么就刺入她的身体里去了,他根本没想过伤她的! 他抬手立马在她的身上点住了几个止血的穴道,掌心涌出柔和的清光缓慢注入她的身体,可她身上的血仿佛止不住似的。 不管他怎么努力施法,那血依旧不停的流淌着。 他这才低头看向她的腹部,看到那血全是从她的身下淌出来的,一股一股的,很多很多,几乎瞬间就染红了裙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2页 镜无延指尖颤抖着,心中愈发恐惧不安,甚至不敢碰她腰上的伤口,他不知道为什么那血会止不住? 等到南嫣终于从那一丝痛苦迷茫中缓过神来,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只一眼,口中便是不受控制地涌出大口鲜血,与此同时,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 她咳嗽着,张了张嘴,艰难又用力地抓住了镜无延的手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贴在自己的伤口处,声音哀求着,「你救救它,镜无延……求求你,你救救它吧,它已经快四个月了,是我们俩的孩子……」 「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救它的……」 「求求你了,救救它吧。」 她一边说话,口中一边涌出鲜血,那双沾着鲜血的手指无力地抓着他,目光满是哀伤可怜的望着。 镜无延脸上血色尽失。 他甚至有些惊恐的望着她腰间的伤口,手指轻颤着,「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含着一丝丝的恐慌,「孩子……什么孩子?」 南嫣胸腔血气翻涌,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被镜无延用力抱在怀里, 「嫣嫣,嫣嫣……」 南嫣眼泪又开始往外涌,泪水几乎模煳了她的视线,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着眼前的人,「是我们俩的孩子……」 「我没有骗你,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我修为太低了,保护不了它的,我求你,救救它……」 镜无延再次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清醒过来了。 可他宁愿自己永远不要清醒。 他浑身颤抖着,只觉得自己心中好似破了个大洞。 那一瞬间,他隐隐感受到眉心那种被撕扯的痛苦更甚,那种血脉相连的痛感,他几乎能感受到从那丝微弱的血脉中传来的一股哀伤、悲鸣的气息,它依依不捨地眷恋着母体,却又不得不痛苦的从母体中消亡。 那是他的孩儿,是他还未出生的孩子,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一股极致的痛苦与心碎让镜无延再也控制不住哀嚎出声,他甚至能感觉到喉咙里蔓延的那股浓烈的血腥气味。 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镜无延死死攥着她的手,这一刻,他害怕到心跳都快停止了,他调动全身的灵力,双手翻涌出一团又一团的清光缓慢又固执地往她身体中注入,可是不行了…… 那个孩子,那个还尚未出世的小傢伙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在母亲的肚子里一点一点化作血水,然后不受控制的流淌出来。 镜无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了,一颗一颗的砸在了南嫣脸上,砸得人生疼,「对不起,对不起,嫣嫣,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只剑怎么就从你的身体穿过去了,嫣嫣,对不起,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些让我知道你有身孕了,我都做了什么混帐事,嫣嫣……」 南嫣手指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好似这样就能堵住那些流淌出去的鲜血一样,听到他说的话,眼泪又开始不停地往下滑落。 「是你嫌弃我,你嫌我……脾气坏,嫌我水性杨花,不知羞耻,你还……骂我跟师兄厮混,你骗我……明明说过会护着我的……」 「可是……你却跟旁人一起欺负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想要你护着我,你总是不肯多在意我一些。」 「你在意林清霜,都胜过在意我……」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越来越低。 镜无延听着,心里生疼,他想到前不久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当初他的态度有多冷硬,如今心底就有多痛苦后悔,无尽的懊悔跟绝望几乎将他彻底湮没了。 让他觉得自己好似再也喘不过起来了,他快要窒息而死了,他恨不得受伤的是他,恨不得她受到的那些伤害全都由他代过。 「对不起,嫣嫣,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但凡他当初能够再细緻耐心一点,他就会意识到她那段时间为什么总是会不安,为什么总是会喜怒无常? 龙族天性暴躁恶劣,尤其是幼年时期,她怀有身孕,自然会受腹中胎儿影响。 胎儿不安,她就会不安,胎儿害怕,她也会跟着烦躁,全是他的错,是他该死! 他这个当丈夫又当父亲的,从头到尾没有尽到任何一丝责任,他甚至…… 镜无延又想起前几日她在店铺被他推开时担惊受怕的模样,那时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可是他却联合着外人一起欺负她。 他怎么可以做这种恶劣的事情? 他怎么敢的! 镜无延眼泪愈发汹涌,他搂着南嫣的力道愈发收紧,可是如今情绪却已经彻底崩溃了,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的胸口好似已经被人扎了无数刀,扎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煳,痛到快要窒息了。 「嫣嫣,我救你,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镜无延一直在她耳畔呢喃着。 他几乎调动了全身的灵力,一点一点的全都往南嫣身体涌入,可这股力量也无异于杯水车薪,林清霜那一掌彻底击碎了她的灵府,再加上身前这一剑,还有那随着胎儿一起流逝的生机,这种情形,即便是真神来了,也无法再挽回她的性命了。 第183章 183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3页 而南嫣咽下一口气,她握着他的手掌,朝他摇着头,「不要……不要救我,我要这个孩子……镜无延,我求你了。」 镜无延反手攥紧她的手指,他眼中又落下泪来,砸在她脸上,「嫣嫣,对不起,我没用,我混帐,我没有办法,我救不了它……」 他救不了自己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甚至未来得及看它一眼,它都四个月了,他还不知晓它的存在,他这个父亲当的太不称职了,他不仅没有守护过它一天,他甚至每次相遇的时候都在欺负它的娘亲。 他刚刚明明都感受到它了,在他识海中,他隐约看到它头顶那两只黑色的小角了,跟他化形的时候是一样的,他的孩儿跟他一样生了一双黑色的小角。 可是…… 对不起,嫣嫣…… 他悔恨得想杀了方才的自己,可是那个孩子,那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已经彻底消失了,镜无延胸口翻涌着痛苦的血气。 听到他说出的话,南嫣眼角一滴一滴的落着泪,可能她也知道腹中那个胎儿已经逐渐消失了,她也知道救不了了,但是就是不肯放弃,努力又艰难地揪着他的衣襟,眼里满是泪水跟哀求,「求你……我求你……」 「你一定可以的……你那么厉害的,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能救我的孩子,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我会老老实实的,也不会提那么多要求了……不会再让你为难。」 「我不想它离开我……」 「我求你了……好不好?」 镜无延听着,只觉得心口疼如刀绞,是他的错才对,不要说这种话,她是他妻子,她怎么样都可以的,她想怎么样都可以的,他作为丈夫该一辈子宠着她护着她的。 镜无延急急辩解,「嫣、嫣嫣……」 却被怀中人吓得浑身颤抖,他只瞧见嫣嫣嘴唇轻轻张了张,一张口便又有大片血液涌出,殷红的血迹让镜无延眼里赤红恐惧。 那血越吐越多了。 满是惊恐与痛苦的男人勐然清醒过来。 镜无延看着她这副生机尽失的模样,心中忽然涌出无尽恐慌。 他手脚慌乱的轻轻捧着她的脸颊,直接贴在了自己胸口处,嘴里慌忙答应着,「好,我答应你,我救它,我一定会救它的……嫣嫣,你撑住好不好?你一定要撑住了,我现在就救你!」 他说这话只是为了让她坚持下去,他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孩儿,不能再失去她了,他会疯的,真的会彻底崩溃的。 镜无延小心翼翼护着她脑袋,一边哄着她,一边用秘法开始分解自身生机,不间断的齐齐涌向怀中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的南嫣身上,不过片刻,镜无延额头便渗出冷汗。 但这些生机也只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到最后,她的身体似乎在抗拒他的法力,他的术法对她毫无用处。 镜无延红着眼,手指颤抖着擦去她唇边的血迹,一遍遍哀求着唤她的名字, 「嫣嫣……不要抗拒我……」 他求她不要放弃,求她坚持下去,求她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他一定能够找到法子救她的。 但南嫣似乎已经意识到他说的话都是哄她的假话了,她低头又看了一眼腹上的伤口,手指微微颤抖着轻抚上去,指缝里溢出殷红的血来,曾经那些奇妙的感应全都没有了,血腥味充斥着四周。 南嫣痛苦转过脸去,像是遭受的冲击太大,眼泪好似快要流干了。 她抬眸看向远处的地方,视线不受控制的变得模煳起来,她努力睁开眼睛,手指朝着那边不远处跟人交战的师兄伸过去,她嘴里念叨着,「师兄……我要师兄,师兄会帮我的,师兄从小到大,什么都可以帮我解决的,他一定可以的,可以救我的孩子……」 师兄再厉害也无力回天,但眼下执着于师兄只是她记忆中的一个执念而已,毕竟在她这个小师妹的眼里,师兄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而在另一边的风寂雪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他忽地转过身去,看到那不远处躺在镜无延怀里的小师妹,地上满是血污,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瞳孔紧缩着,可等他反应过来那不是幻觉以后。 整个人一阵踉跄,他站不稳了,被人一掌击在肩头,浑身颤抖着仿佛有种骨头碎裂般的痛楚,半个身子都染了血,曾经不染纤尘、冷冷清清的衣袍上全都是殷红的血迹。 可是肩上的痛苦竟比不上胸口分毫。 他只觉得心口那一块地方被人硬生生的挖走了,疼到血肉模煳。 那一刻,风寂雪什么也顾不了了,什么秘宝,什么灵药,他通通都不要了,他只要他的小师妹,只要他的嫣嫣。 他跌跌撞撞的朝着那浑身是血的小师妹跑过去,但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修士,好像连灵力都不会运转了,只能像个凡人一样, 他看到那只努力朝他伸过来的手指,指尖苍白却沾着鲜红的血迹。 风寂雪眼眶中似乎有什么在不停地坠落,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骇之下,整个人几乎是摔着来到了她的面前。 而身旁的镜无延到最后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听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看到她努力朝着另外一人伸过手去,好像要耗尽毕生之力,却也没能触碰到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4页 到最后,镜无延终于听清了。 他听到她在喊她师兄的名字,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朝她赶过来的风寂雪,但就是睁不开,最后她只说了一句, 「师兄,你带我回家……」 「嫣嫣,我来了!师兄在这里!」 风寂雪那一瞬泪如雨下,他踉跄着重重摔倒在她面前,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握住小师妹伸过来的指尖。 可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在他千辛万苦伸着手掌,终于快要触碰到她的那一刻,那只纤细而苍白的手指最终无力垂落了。 她朝他看过去,看到她的好师兄满身狼狈血污,髮带也断了,墨发凌乱散开,脸庞上满是血痕跟伤口,他跌跌撞撞的终于朝她赶过来了。 南嫣眼中又涌出些许光亮,看他最后一眼,最后声音轻哑的,低低念了声他的名字,「师兄,救我的……」 她的话再也没说完,那双手就这么蹭着他的指尖,风寂雪感受到微凉的温度,只差那么一点点,差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他就可以握住她了,就可以握住他的小师妹了。 可偏偏他没来得及握住。 风寂雪膝盖发软,整个人重重撞在了地上,撞得浑身剧痛发抖。 「嫣嫣,我帮你,我什么都能帮你!」 「你听我的话,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可这话她最终还是没有听见。 风寂雪看到她的眼睫终于垂落,投在苍白的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她唇边的血迹刺得人眼睛生疼,他看到她腹上的伤口,那么深的伤口,还有那裙子上大片的血迹, 「不要……」 那一瞬,风寂雪真的要崩溃了。 明明前一天还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跟他说宝宝最近很乖,没有乱动,也没有折腾的小师妹,为什么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她的手指还朝着他的方向,可是她却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他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说最后一句话,没听见她喊他一声师兄。 …… 他的小师妹死了。 她就这么稀里煳涂的死了…… 这一瞬,风寂雪整个人都陷入了崩塌,他仿佛听见了天崩地裂之声,重重打击之下,整个人再也抑制不住了,胸口勐地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嫣嫣……」 他抬手一掌推开了身旁的镜无延,近乎绝望又崩溃地将他的小师妹抱进怀里,他哭泣着,哀求着,眼泪好似断了线,再也无法抑制了,「嫣嫣,起来看看我好不好?师兄来了,师兄来找你了!嫣嫣,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带你回家,我帮你救孩子,你别死好不好?嫣嫣,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看看我好不好,我是师兄……」 「求你了,嫣嫣……」 最后哀求无数遍,怀中人也毫无反应,风寂雪这才确定怀中人真的离开他了,他抱着她,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脑袋护在胸口,带着她离开这里。 身后的镜无延在看着他带走嫣嫣的那一瞬,他想冲过去将人抢回来,可无尽的痛苦与哀伤将他尽数湮没,让他整个人头痛欲裂,最后失控哀嚎嘶叫出声。 「啊——」 附近隐匿的散修听着这悽厉的声音,只觉得背嵴生寒。 他们隐隐约约从那声哀嚎中听出一声清越的龙吟悲鸣,不过片刻,四周原本还算明朗的天空瞬间变得混沌阴沉起来。 天边电闪雷鸣,乌云翻滚,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自天际像整个秘境中倾覆而来,带着某种毁天灭地的神力,这秘境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竟从不远处的山峰开始坍塌撕裂,云层上方好像出现了一道裂缝。 镜无延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泛起一阵痉挛痛苦,他的脖子隐隐浮现一层黑金色的鳞片,眼中泄出一丝金光。 在他彻底崩溃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脑海中响起一道飘渺而虚无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彻起来,像是钻进了识海里。 那声音告诉他,是代价。 ……是,什么代价? 是你逆转轮迴,逆行倒施的代价,这是反噬。 镜无延当即呕出一口鲜血,他手指颤抖着捂着剧痛的脑袋,整个人倒在地上,他隐约回想起来,在他上辈子不择手段,硬要耗费魂力,强行助林清霜重生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就曾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警告: 告诉他,天道有行,世间万物皆有其自然生长法则规律,上天垂怜,早已给了他一线生机,倘若他强行逆转轮迴,最后的代价必然要由他自身来承担。 镜无延终于明白了,那或许早就是上天给他的警告了,他当时没有听从,所以才会发生如今的这一切。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镜无延眼中泪水模煳,可是这代价为什么不是降临在他自己的身上,明明是他犯的错,是他该死,为什么这代价不是由他自己来承受? 倘若要他的妻子来代他承受这痛苦,他宁可被封印至死。 曾经不信上天、不信神佛的镜无延对着苍穹边际哀求似的跪下了,折了他挺直的背嵴,堕了他所有的尊严与骄傲。 「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 他匍匐着跪在地上,用力地磕起头来,眼眶通红,喉咙嘶哑,求着那高高在上又虚无缥缈的天,额头磕在地上,磕破了皮肤,磕出了殷红血迹,脸上沾满了泥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5页 ……求求老天,求上天垂怜,可怜我妻儿幼弱无辜,给她们一条生路吧,弟子镜无延知错了,不该肆意妄为,逆转轮迴。 我愿散尽毕生修为,永生永世被封印镇压雷泽湖底,再不出来,所有的罪过皆由我一人承担。 只求求你们,谁来救救我的妻儿? 全都给你们…… 想要什么都没关系,全都拿走吧,龙筋龙骨全都给你们,分食血肉也没关系,只求你们救救我的妻子跟孩子。 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了泣血的悲鸣。 他嘴里含着血块,粘稠的血液从额头滑落,逐渐模煳了视线,他苦苦哀求了一天一夜,祈求上天垂怜,可是上苍不理。 求到最后镜无延终于绝望了,浑身僵硬的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满地的血污,已经渗进了泥土里,那是他孩子跟妻子的血。 他就那么望着,手指毫无知觉的扣着那地上的泥土…… 镜无延最终闭上了眼睛,终究是绝望了。唉,既然上苍不肯垂怜,他就只能先替妻儿报个仇,再一起下去陪她了。 免得她路上等急了,又要发脾气了。 镜无延凭着气机,强行锁定了等候在秘境入口的林清霜,她伪装成了一个普通散修,混迹在众多人群中,她原本在等秘境入口开启,只要入口开启之后,她就可以顺利离开这里,却不曾想,就在她准备出去之时,周身灵力骤然被人强行锁定。 林清霜知道锁定她的人是谁,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一掌打过去的时候,在那一瞬间,那道一直以来束缚在她心口上的枷锁终于断了。 她当时只感觉周身骤然一松,浑身上下所有的压力排挤全都消失了。 她再没管之后的事情,她想的是先躲一段时间,不论镜无延如何在意那女人,他对自己始终会留有几分余地的,只要她躲的时间够久,到时候,就算再大的怨恨不甘,也终究会消散的。 毕竟,苏南嫣也不完全是她杀的,她只是打了她一掌而已,真正置她于死地难道不是镜无延撞过去的那一剑吗? 直到那种被人掌控着根本无法动弹,且头顶上方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倾覆而来的时候,林清霜才终于感受到了恐惧的滋味。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全身,一点一点的朝她逼近那种感觉就像是等待被凌迟处死的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自己的血肉上,而她却毫无反抗之力。 不要!不要…… 她不要就这么死了!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的,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那男人疯了,他真的彻底疯了! 不过是一个与他双修过的女修罢了,他若真那般在意苏南嫣为什么要跟她分开,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在她面前维护她?她敢动手难道不是因为他给了她试探底线的勇气吗? 林清霜全身被掌控着不能动弹,她一开始是威胁,以他一直以来的目的作为威胁,但陷入疯狂的镜无延彻底失去了理智,威胁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到最后,感受到那股凛然的杀意跟灭顶的痛苦,林清霜挣扎着发出尖锐的哭喊,她不得不低头妥协,开始求饶着,求他放她一条生路,她会老实听话,会帮他完成他最终的目的,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但是已经晚了…… 镜无延没有立刻让她死,死的痛快反倒是便宜她了,他废了她一身修为,碎了她的金丹,然后同样是一掌击碎了她的灵府。 让她也感受一下,当时嫣嫣灵府被她一掌震碎时的痛苦,最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丢进了密林深渊。 她的重生,她的生机是用他妻儿的命换来的,怪不得……怪不得嫣嫣从怀有身孕之后就一直极度不安,她对林清霜那般在意,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情绪不稳,她那般下定决心要他远离她。 是不是因为冥冥之中早有预感,是不是他的孩儿早在预警了? 倘若那时,他多在意她一些,他多包容仔细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今的这一切了? 是他该死,他真的该死…… 明明从一开始就註定了,他用妻儿的性命换来了林清霜的重生,这代价沉重痛苦的让他实在无法承受。 待他折磨够了林清霜,他也该去陪他的妻儿了,宽大的袖袍落下,镜无延伸手,捡起了那只沾着血迹的干坤镯,那是最开始让他们俩相遇的那枚镯子……他做了好多欺负她的事情,他说的那些承诺没有一个兑现过,他们之间硬生生的错过了,那么多的误会。 镜无延神魂剧烈颤动,浑身灵力慢慢分解散开,整个人如同一尊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玉雕,周身血肉碎裂之声响起,一袭黑袍也被血色浸染,直到最后,皮肉肌理一寸一寸彻底分解消失,魂力散开。 ……他要去找他的小道侣了。 咳咳……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妻子,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原谅他?她还……咳,会不会,嫌他手艺不好,不会给她编漂亮的小辫子? 嫣嫣…… 在秘境因为巨大的龙陨冲击之下,秘境开始不受控制的坍塌,鸿蒙秘境原本就是青幽神域的一小块碎片。 当年的青幽神君无意间暴露了龙族血脉的身份,因为青龙血脉过于罕见珍稀,引来无数上界修士觊觎。 最后在一场混战厮杀中,青幽神域被撕裂了一角,镜无延受了重伤,被众人联手镇压封印雷泽湖底,湖底深处是赤焰熔岩。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6页 他需要找灵根特殊之人,修行特殊术法才能帮他解除封印。 后来他的神魂一分为二,一半随着躯体镇压在湖底,另一半神魂凝聚出躯体附着在干坤镯里来到下界,可因为损耗的神力太大,他慢慢陷入了沉睡,沉睡了几百年后。 直到某一天,他被一个小姑娘的血液唤醒了……他开始琢磨着解除封印的事情,为此,他耗费了很多魂力,不仅是为了解开封印,还有报復从前那些觊觎他筋脉血肉的修士们,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甘愿陷入沉睡。 …… 随着秘境坍塌的那一刻,入口处的裂缝也开启了,众修士已经顾不上厮杀,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疯狂朝着秘境出口涌去。 这传闻中的鸿蒙秘境实在诡异,谁能料到,一个神界碎片居然能听到龙吟之声,难不成是因为他们这次争抢得太过,触怒龙威了吗?到最后甚至连秘境都开始坍塌了? 不过,龙这种东西不是早就灭绝踪迹了吗?听闻连上界也踪迹全无,什么时候他们下界也有龙的踪影了? 众人来不及多想,只盼身体运转的灵力能够再快再迅速一些,而这次的秘境中,虽然收穫颇丰,但也死伤无数,几乎死了三分之二的散修宗门弟子。 天边墨云翻滚,血迹斑斑的衣摆没过草茬,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风寂雪玉冠碎了,满身狼狈,墨色长髮沾着干涸凝固的血迹散在肩上,他眼中的光亮一寸一寸的熄灭,到最后心如死灰,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人,最终带着他的小师妹回到了宗门。 回到宗门的那日,众多同门师弟们都极为震惊,尤其是都看到大师兄抱着已经身陨的小师妹回到了庭院,那副惨状叫他们甚至不敢靠近两人,秘境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惨烈的事情?大师兄怎么会变成了那副模样? 还有他们的小师妹,曾经那个欢蹦乱跳,逢人就笑的小师妹怎么会生机全无了? 直到后来,他们才从其他同去秘境中的弟子们口中知道,小师妹居然是被大师姐一掌拍碎了灵府而死的。 他们沉默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即便小师妹任性了些,大师姐如此不顾同门情谊,在秘境中当场伏杀同门的事情也太过狠心了。 而之后,大师兄进了庭院后便再未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替他的小师妹清理了满身的血污,用那双白玉般无暇的手指拨开了脸颊上的碎发,动作熟练又温柔的替她编好了两根漂亮的小辫子。 辫子上稳稳系了两根浅黄色的髮带,活泼又俏皮,大师兄摸了摸小师妹脑袋上的软毛,在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带着他的小师妹去了西北的极阴之地。 离开之前,他去了一趟宗门的小阁楼,找出了小师妹的魂灯,那个被保护在透明结界里只剩下一点点火星的魂灯,不知道他是怎么稳住的,只散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 他总能找到她的,即便只剩下最后一缕散尽生机的死魂,没有丝毫意识,他也能去极阴之地,慢慢将她养回来的。 他都养了她那么多年了,在她还是个无法无天调皮捣蛋的小丫头时,他就养着她了,看着她慢慢长大。 在她第一次拿不稳长剑时,是他握着她柔柔软软的手指,指挥着她一招一式。那时的他还很兇,做事情格外认真严肃,尤其是在教导师弟师妹们的时候最为严谨,所以在她第一次学剑时,他就板着脸将那个不认真的小姑娘一通训斥,训得那丫头眼眶通红。 瘪着嘴,委屈极了,还一脸哭相。 后来那丫头就缠上他了,明知他性子冷淡也不妥协,一个人自娱自乐,故意跟他较劲,在他的山头胡乱折腾,被雪狼追着咬,被仙鹤追着啄,每次受伤都会委委屈屈扑进他的怀里,声音着急喊着,师兄,救命…… 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 可偏偏,他就是被她磨得发不出脾气。 大师兄眼中清泪滑落,脑袋埋进了小师妹微凉的颈窝,那眼泪濡湿了一团秀髮。 他握起她的手指,轻轻贴在脸上,他是她的好师兄,他不介意再养她久一点的。 …… 拥着小师妹的风寂雪不知不觉闭上了眼,他的意识昏昏沉沉,恍惚间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跟她的小师妹没有生离死别,他们成亲了,在新婚之夜的闺房屋内,他的小师妹穿着那身他亲自挑选的鲜红嫁衣,自己迫不及待的掀了盖头,然后欢欢喜喜的扑进他怀里了。 「师兄,你穿红衣服真好看。」 「嘻嘻,师兄,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哎呀,好师兄,别害羞嘛!来嘛来嘛,赶紧脱吧,让我仔细瞧瞧嘛,又不是没见过,以后我可就是你家温柔又美丽的小道侣了,你可得好好保护我哦!」 他掌心发烫,又恼又无奈的「嗯」了一声,将人搂进怀里。 ……可是最后,他却没有保护好她。 第184章 184 . 假戏真做篇(1) 回到系统空间的南嫣把她家小系统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揪出来,然后放在脚下一顿踩,「狗东西,说好的团宠万人迷呢?」 「从头到尾被人嫌弃的要死!」 「要不是老娘本事了得,这会儿坟头草都够埋一个你了。」 南嫣可还记着这狗系统说的给她找个轻松点的世界度假旅游的,结果就这,就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7页 这个团宠万人迷当的可真是太憋屈了! 系统被踩的浑身脚印,咳嗽着认错道歉,「错了错了,我没看清任务世界说明,再说了,你这次还不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吗?」 南嫣冷笑两声,「呵呵,那假孕丹的积分怎么算?我其他世界可没花那么多钱,你怎么着也得出一半钱吧,咱俩平摊?」 什么?开什么玩笑? 系统听到这话立马装死了,两手一摊,往后一仰,「那算了,你再踩我一顿吧,要积分没有,要壳子一条,我还有其他形态的。」 反正闹归闹,涉及积分的事情还是得算清楚的,它提供穿梭任务世界的能量已经很高了,再扣下去,这辈子都长不了肚子,吃不了东西了。 南嫣看它那样就知道它什么想法了。 这狗系统果然比她还抠! 不过抠归抠,这任务还是要做的。 做任务之前,系统又告诉了南嫣,镜无延失了一半神魂,原身被困在雷泽湖底深处,彻底陷入了沉睡,不过也不确定是否还有醒来的一天。 南嫣也是后来才知道,镜无延还有一具躯体被困在上界神域,不过这些事情嘛,目前跟她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 镜无延的那具身体失了一半神魂,又遭遇重创,除非再遭冲击,是他自己想要醒来,否则龙族受伤不治之后,大多数都会在沉睡中逐渐陨落消失。 不过龙族寿命很长,沉睡于他们而言更类似于一种保护机制,除非万年之后,否则想要彻底消失也没那么容易的。 而她的好师兄也带着她的那具躯体,去了西北极阴之地,打算耗尽心血为她聚魂,不过这事估计更难了,她都已经回到系统空间了,任务世界的轮迴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她不走他们的那条往生道路。 也不知道她的好师兄在耗尽心血都无法为她凝聚神魂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大概是会失望吧…… 这些事情南嫣没有多想,去了那么多古代世界之后,南嫣有些熬不住了,还是现代好啊,起码东西更好吃,手机更好玩,还有空调跟电脑,这种生活才是人过的生活啊! 虽然越是难熬的世界积分越高,不过人活着也不能专为了积分嘛! 不行,这次无论无何都得去现代世界玩两把了,体验一把有钱人的生活,好歹让她享受享受。 南嫣这么想着,然后就在系统的安排下,直接进入了一个五光十色的精彩世界,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先往屋内瞅了两眼。 四周的灯光有些暗,即便是昏暗的包厢内,也能瞧见身边坐着的是一熘的俊男美女,不过一群人倒是很安静,明显是经过训练的规矩人,都在仔细的听着前头的领班经理说着什么话? 嗯,很好,狗系统这次没坑她了,果然是个她期待的现代世界。 趁着上头的男人还在训话,南嫣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意识短暂的陷入了一瞬间的昏沉了,脑海中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世界的主要剧情和记忆来。 她这次的身份没那么幸运了,是一个偏远小山村中穷苦家庭的女儿,她后头还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弟弟。父母长辈们的思想非常落后且极度重男轻女,从小就觉得女孩子家读书没什么大用,还不如多挣些钱靠谱。所以在温南嫣读完高中之后就逼着她早早嫁人,即便她成绩优秀也被逼着辍学打工。 温南嫣被这一大家子扒着吸血,在这种无形的束缚压力和紧紧的逼迫下,根本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父母前一天收了镇上一户人家二十万块钱的彩礼之后,强迫她嫁给镇上一个摔断腿的年轻人做老婆。 在这样的情况下,温南嫣被逼无奈,最终还是选择一个人偷偷的逃了。 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人,更不想自己这一辈子都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所以当天晚上,温南嫣便拿了自己身份证跟户口本,还有自己偷偷攒下的千块钱,一个人逃了,逃到了陵城市区里面,想要挣脱身后的泥沼,掌控自己的人生。 但这只是属于女配那些被一笔带过的潦草人生而已,她不是任务世界的主要人物,她的故事也不重要,她只是男主用来气自己前女友的一个工具人而已。 而这次的剧情走的是古早套路,故事逻辑不重要,重要的是甜宠就够了。 大概就是男主因为一次很严重的误会跟自己那相恋很多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分手之后,他心中仍旧惦念,还是一直放不下女朋友,偏又放不下架子主动去找对方求和。 最后在好朋友的建议怂恿下,故意找了个新女朋友在前女友面前秀恩爱,想要气那个前女友,同时也想让对方后悔在意。 男主是钟岭,岭是高岭之花的岭,他也确实是一朵高岭之花,生长在高山之上的一朵令人仰望羡慕的清隽贵公子,克制守礼,即便是在跟温南嫣交往的期间,也从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两人甚至连牵手都很少。 温南嫣一开始以为是尊重,心中自觉甜蜜满足,可是直到后来才知道,那人应该是不愿意,或者说骨子里就有种对她的轻视跟漠然,从一开始就是不愿意让她触碰而已。 而他的前女友阮潇潇就是这次剧情中的女主了,两个人也算是门当户对,圈里人人都羡慕的一对金童玉女。 钟岭洁身自好有原则,阮潇潇出身书香门第,却是个阳光甜美的软妹子,两个人不管是从家世背景、学歷见识还是样貌长相来看的话,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情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8页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这一对小情侣很快就能修成正果,然后成为圈内一对幸福圆满的模范夫妻。 偏偏事情发生的就是那么突然。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分手了。 至于温南嫣,她就是催化两人感情的添加剂罢了,而她这次的身份就是那个临时工具人加大冤种的新女朋友! …… 故事的开始是男主发现跟自己在一起近六年的女朋友出轨了,他无意间看到了女朋友手机里一条陌生人的消息: 宝贝,难道那晚我没有满足你吗?你为什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呢? 看到这条消息的男主很冷静的处理了一切后续,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发火,找到阮潇潇之后,他希望女朋友可以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告诉他这条消息的主人是谁?对方说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她跟那人联繫多久了? 但阮潇潇自己也不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俩一起在国外读书,男朋友重视学业多过重视自己,在她生日那天也要忙着学业问题,根本没时间过来陪她,她那晚实在太伤心了,就跟着一群朋友一起放纵了一夜,在生日宴会上喝了不少闷酒。 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跟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了同一张床上,脑袋还有些许不适,但醉酒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之后那男人就开始时不时地给她发各种骚扰消息。 她哭着赶跑了那个男人,发生这种事情第一反应是慌乱,她下意识的将所有的证据床单全都销毁了,之后又将这件事情偷偷隐瞒了很久,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隐瞒下去。 但是没想到男朋友最终还是发现了,阮潇潇因为心虚愧疚还有后悔根本什么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一直沉默以对。 但这样的态度也让钟岭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以为女朋友是故意不肯解释,甚至还要故意隐瞒着那个男人的消息。 这样的态度他怎么可能容忍? 可是不论他说什么,女朋友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然后说自己不知道的场景,而这样的态度也确实是刺激到了男朋友。 之后两人因为这事爆发了交往以来的第一次不可迴转的争吵! 钟岭那么冷静理智的人被她气得脸色阴沉,最后一气之下,他直接选择了分手,随后一个人提前结业回到了国内。 但两人分手的事情只有圈子里的小部分人知道,家族长辈们对此一无所知,两方父母甚至都在筹备两人的婚事了。 而跟女朋友分手之后的钟岭,一个人回到国内之后也并不好过,他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女朋友,心中惦念的程度一天比一天深。 他甚至开始反思,反思是不是自己在国外的那几年太过冷淡了,所以才会导致女朋友瞒着他出轨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他都主动提了分手,女朋友仍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态度呢? 她就那么在意那个男人吗?在意到一个字也不愿意跟他说? 回国后的钟岭心情并没有变好,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静下来,可以控制自己,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这段感情。 他们在一起已经快六年了,六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其实他一直没告诉女朋友,他连两人的婚房都已经提前设计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来的,原本是打算结业典礼那天就求婚的,他想着等两人学业完成后就可以一起回国结婚了。 结果却在这种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让他怎么可能接受? 又怎么可能甘心? 偏偏他提出分手以后,女朋友连一句挽回的话都没说,这让钟岭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等着自己说这句话了? 脾气向来温和的钟家公子因为这事而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这也影响了身旁一众圈子里的朋友,一群人都知道钟岭心中放不下前女友,但又拉不下面子主动去找对方,就开始陆陆续续的给他出馊主意: 想要让前女友后悔在意,就必须要找一个样样比对方温柔体贴的新女朋友来秀秀恩爱! 其实也不用多优秀,只需要对方长得好看点,性子温柔听话就行了,然后两人在一起时表现得亲密点,最好闹得声势浩大些,就当是谈个轻松点的恋爱舒缓一下心情罢了。 钟岭听了那么多的馊主意,大概也是被这群损友影响了,一时间头脑发热,再加上前女友那副不闻不问的态度,他还真的就去找了个女朋友。 找的还是会所里上不得台面的「公主」,也就是这时候,温南嫣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当初温南嫣带着几千块钱逃到了陵城市区之后,这才发现大城市的生活也没那么容易打拼,她没高等学歷,所以找不到好工作,她想读书,却没钱支付费用,想去找个好工作做些兼职,但人家看她面相太嫩,又一副居无定所的模样,实在不敢用她。 最后温南嫣在市区边缘的一个城中村租了一间一居室的小房子,又在附近一个姐姐的介绍下,被带去了一间会所做兼职。 那个姐姐姓周,是个好人,告诉她会所的工作没想像中的那么不正经,但也没那么正经。她们过得是酒醉金迷娱乐至死的享受生活,但这里的诱惑太多了,稍不留神就会被人拉入泥沼,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但你要有自己的底线,守得住底线,日后挣了钱还可以过一个清白人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9页 可像她这种的就不行了,她当初就是年纪小,出来找工作到处碰壁,自己又吃不得苦,就一张脸长得还算可以,所以被人一哄着干脆就去卖了身。一开始是跟个煤老闆,给人做情妇,后来人家腻了之后就开始在会所坐檯,这么些来也攒了不少钱,但前几年跟人做生意的时候,一下子全赔光了。 虽然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好,但做了就是做了,周姐倒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多不可言说的苦衷跟理由,纯粹就是为了钱,为了享受,但年轻时太贪图享受了,现在年纪大了吧,反倒越来越后悔当初的冲动了。 所以对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但出身同样不太好的妹子,就格外的多提点了几句。 而温南嫣在对方的提点之下,也确实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她读过不少书,懂得不少道理,缺钱但是还没到出卖自己的地步。 尤其是看过了会所那些富二代们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后,在休憩时刻,身姿单薄的女孩儿站在高高的楼顶之上,看着透明玻璃的高楼大厦底下,那些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的场面,内心反倒愈发平静清醒,愈发觉得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过上心安理得的平稳生活。 往后的生活,她就跟着周姐就在会所里给客人端茶递水,切水果,一个月也能挣七八千块钱,虽然也会遇到一些毛手毛脚的男人,但她自己聪明,周姐也时常照拂她,保护她,两人互相扶持着,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太差。 等到温南嫣终于攒了一小笔钱后就想着去自考,她还是想找个更好一点的环境跟工作,对于这点,周姐自然也是全力支持。 偏偏就在这时候,温南嫣遇上了钟岭。 钟家是陵城数一数二的人家,钟家的家族集团,产业涉及的领域包括地产,酒店,医疗,还有各种科研技术等方面,就算钟家几代人坐吃山空,也败不完那一大家子的产业,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富裕家庭了。 而钟岭还是钟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么一个两辈子都搭不上话的人,偏偏在某一次她去给客人陪酒切水果时有了第一次交际。 一开始只是一些很寻常的聊天,后来每次来会所时,钟岭都会点她坐着聊天,之后两人的关系慢慢亲近。 钟岭开始有意无意地带着她去参加各种酒会、宴会,带她去买各种漂亮礼服,带她去见识她从前从未见识过的场面,还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温南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那群朋友看着自己时,眼睛里偶尔会流露出一种奇怪又同情的眼神,但温南嫣还是一头扎进去了,她以为钟岭是真心喜欢自己的,毕竟他对着很多朋友都说了,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这是温南嫣第一次心动,她忘记了周姐的劝告,也忘记了自己这样的身份,其实是不该跟会所里的男客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牵连的,但她以为他们俩在恋爱。 她可以慢慢攒钱,等攒够钱了就可以换个正经一点的工作了,到时候她会买一个小房子,两个人养一条狗一只猫,她甚至幻想着两人结婚后的幸福场景,两个人牵着手一起去公园看落叶的情形了…… 那样的生活很美好,美好到温南嫣晚上睡觉做梦时都会忍不住笑醒。 只要一想到那些幸福的画面,她就真心觉得自己前半生的苦难生活都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就是为了让她跟这个男朋友相遇的。 她的男朋友很有礼貌,从不主动触碰自己,不做过分的事情,也不说粗俗的话,他是那种温南嫣从未接触过的人。 他不像会所里那些故意耍流氓、占女孩便宜的客人,他疏冷清淡的像天上的一轮明月,眉眼间有股拨云见日的清透贵气,令人赏心悦目,又忍不住想要亲近。 两人唯一的一次亲吻,是在一场宴会上,男朋友当着很多人的面主动吻了她的唇,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虽然很浅淡,但那样的场景实在令人心动又忍不住紧张,温南嫣的心脏「砰砰」跳动了半小时,才把心底那种不可抑制的悸动慢慢平復下来。 他对她那么好,给她买各种名贵的服饰珠宝,帮她换房子,带她出入各种上流场所,最重要的是他还带着她回家了,陪他的父母吃了一顿晚饭,虽然那顿晚饭吃得很难堪,但她男朋友说自己就是认定她了。 这让她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她那时候在心底甜蜜又幸福的想,她的男朋友大概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男朋友了,即便是他家人当着他的面鄙视她的出身,嫌弃她攀龙附凤,她也全都不在意! 只要钟岭喜欢她就足够了。 是啊,如果他是真的喜欢她就好了。 …… 可是谁又知道呢? 喜欢是假的,在意也是假的,从头到尾这一切全都是她自作多情,她就是这个「男朋友」用来气自己前女友的工具人罢了。 为了让心爱的前女友吃醋在意,钟岭故意找了个家世一般,性子温柔的女孩儿谈了一段为期个月的恋爱,逼着自己忍受一个连名字都没记住的女朋友的各种依赖爱慕。 而这一招也确实很有用,自从钟岭带着她出入各种聚会,对她各种在意,接着再秀完极致恩爱之后,身在国外的前女友果然吃醋在意了,连未完成的学业也管不了了,当即买了飞机票从国外赶了回来。 等到钟岭的前女友回来之后,她这个工具人的作用似乎也慢慢用到尽头了,几乎毫无缘由的,她很快就被分手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0页 而男主钟岭在确定了自己对前女友仍旧眷恋不忘之后,小两口之间又是一顿拉扯纠缠,到最后,双方终于确定当初的「出轨」事件只是一场误会,男主最终放下心中芥蒂。 这下好了,前女友的误会是解开了,可他这边跟会所姑娘谈情说爱的事情倒是真的,男主开始一段时间的追妻火葬场,小两口又甜又虐,最终在一场绑架案中,男主为了保护女主受了伤,女主哭泣着原谅了他。 两人最终放下各自心中的芥蒂与成见,成为了对彼此更为包容珍惜的一对恋人。 而分手后的钟岭对温南嫣倒也还算大方,给了她市区一栋价值五百多万的小别墅,还有之前送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全都赠予她了,另外又给了一笔不小的现金,打算能够彻底买断两人之间的过往,也希望她从今往后识相点,不要再来打扰他。 但温南嫣收到这个分手的消息时整个人还是懵的,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呢? 而且两人的分手都不是当面说的! 那天晚上她还在上班,而男朋友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之后就说要彻底跟她断了联繫,之后的事情也全都是律师跟她联繫的。 这让温南嫣实在是不解。 一开始还以为是玩笑。 可在她番两次的给他打电话回去时却发现对方的手机一直显示关机,想要去找对方时,又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对方。 事情到了这种时候,她就算再傻再笨,也知道对方是故意不想见她了,也知道对方从未把两人之间的这段感情当做认真的了。 温南嫣伤心难过了一段时间。 但难过之后,生活还是一样的要过。 其实她也没想着要跟对方纠缠到底,她在会所见多了那种被包养又被抛弃的漂亮女孩子,她们又哭又闹,可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她跟钟岭谈了一场恋爱之后,什么都没发生,对方没对她做任何事情,她反倒白白得了一栋房子跟一笔不少的钱。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关系,就当是做了一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美梦,可再次在婚纱店看到那人时,她还是忍不住上前打了声招唿,她真的没想做什么的,就是想问问对面那个男人—— 那个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眉眼细緻疏冷,颜如皎月一般的清贵公子,对她有没有过一丝丝的感情? 只可惜她还没等到对方的回覆,就等来了一场报復。 等到新娘子从更衣室里出来时,钟岭温柔笑着,然后放下手中的婚纱摄影图,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动作温柔的替新娘子整理耳边的碎发。 从头到尾都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但他不认识不代表新娘子也不认识,对于这个跟男朋友谈了个月恋爱的某会所「公主」,阮潇潇心中终究还是有些在意的。 她长得也确实是漂亮,是钟岭会喜欢的类型。 温南嫣也不知道这两人说了什么,只看到钟岭蹙眉冷淡扫了她一眼后,牵着新娘子走到了屋内,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而等到南嫣回到会所上夜班的当晚。 那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被客人刁难的格外的严重,被逼着喝了不少的酒,最后迷迷煳煳的又被灌下了一杯带了料的红酒。 其实她原本可以得救的,在这种场所混久了之后,温南嫣多少也留了一些心眼,意识到自己有些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想着逃了。 但是偏偏在最后一刻,在她扒着那扇门就快要逃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了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手里夹着菸蒂,嘴里吐出的烟雾朦胧了侧脸,面容清晰,轮廓分明,眉眼有种难以形容的风流懒散意味。 她曾在钟岭身边不止一次的看过那个男人,他们是朋友,那是个性子很野很不好招惹的男人。 温南嫣伸着手朝他求救,可那个男人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在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后,眼里闪过一阵厌烦,转个身便让人毫不犹豫地将门关上了。 温南嫣眼睛都哭红了,指甲扣在门把手上被折断了,指缝间都是血,她有些难以置信,她自问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他,可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她这辈子都忘不掉那男人看过来的眼神,鄙夷中又带了些嫌弃,好像她是什么不堪的脏东西一般。 可她曾经站在钟岭身旁的时候,他也是跟她打过招唿的啊,为什么这些人可以那么的高高在上,把她当蝼蚁一样踩来踩去! 而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温南嫣被包厢里的几个人抓了回去,一夜痛苦折磨,失身之后也失了工作,会所管事人给了她个月的工资,然后警告她: 「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从头到尾就给了她这么一句话,她甚至不知道背后伤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无处宣洩,也讨不回公道,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人当做蝼蚁一样肆意践踏,她没钱没人脉,去报警也没什么证据,而且在会所工作被人占了便宜后,她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甚至还有人会骂她活该,骂她罪有应得,谁让她自己不够自尊自爱,毕竟这天底下有那么多正经地方不去,为什么非要去会所那种地方工作呢? 这下好了,被人占了便宜也是她咎由自取,谁知道她是不是自愿跟人睡的呢?睡完之后发现价钱不合适又想告人强迫,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谁又能说得准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1页 是啊,谁又能说得准呢? 她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在她最绝望最浑浑噩噩的时候,老家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找过来了,带着一群人亲戚朋友浩浩荡荡的,让她根本来不及反抗,直接收缴了她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抢了她身份证,然后将人强行抓了回去,最后又逼着她嫁给了那个断腿的年轻人。 温南嫣也是后来才从周姐口中得知的,她的父母是有人故意找来的,至于那晚的事情,一开始确实是有人想给她一个教训,但也只是想让她被客人刁难一下而已,就是没想到会有人趁机混水摸鱼,做的太过了。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了。 而她失去的一切被人只用一句「不知分寸」就掩盖了,她其实可以隐约猜到,那个想要教训她的人是谁,但这其中有没有钟岭的默许跟推动,谁又能说得准呢? 毕竟心上人心中有怨,这怨气无处宣洩,自然是要对着她发泄的。 而温南嫣最后的结局想都不用想,温家父母收了人家的彩礼钱,连婚礼都没办,直接将人绑了就送进了男方家里,当天晚上,那个瘸腿男人就逼迫着跟她圆了房,在发现她不是第一次后就开始打她,那男人因为自身残缺原因,暴力倾向变得越来越严重。 温南嫣在这种情况下被折磨的精神彻底崩溃,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逃了次,可次都没有逃掉,最后那男人干脆将她锁了起来。 个月后,温南嫣趁着男人醉酒的某个晚上,毫无顾忌的放了把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将自己跟那个瘸腿男人一起烧死了。 …… 不过这也只是她这个女配的故事而已,男女主的故事跟她不一样,钟岭在听到他曾经那个临时女朋友的死讯之后表情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復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倒是他怀中搂着的未婚妻瞧见她这副模样后,有些不高兴了,揪着他柔软的领带,气闷问他:「那女孩长得那么漂亮,你就真的一点都没心动过吗?」 钟岭就笑笑,摸着未婚妻的小手老实交代,「真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男人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没有结婚前绝对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情,更何况我连她的名字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那样的女孩儿呢?」 未婚妻这下满意了,笑嘻嘻的扑进对方的怀里,然后两人开始商量着婚礼要去哪个岛屿举办比较好。 而在另一边,温南嫣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临死前还在惦念的男朋友,对他来说,自己不过就是个记不清名字的陌生人罢了。 …… 呵呵。 这狗血剧情看得南嫣简直一阵心梗。 敢情所有女配都得为男女主的爱情买单让路了是吗?你俩要吵架就吵架,要分手就滚远点分手! 狗男人为了气自己的前女友就必须得祸害一个无辜女孩吗? 南嫣简直按捺不住脑袋里的抽痛,她努力深唿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又仔细想了想,不过这种狗血剧情也确实是很常见。 很多狗男人都喜欢找个女伴去气自己在意的人。 就是像她混得这么惨的很少见! 第185章 185 接收完全部的记忆之后,南嫣揉了揉发疼的脑门,又深唿吸了一口气后,才将胸腔内那股郁闷难受的情绪压抑下去,然后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金色的灯光投射在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地板上铺的是精美华丽的地毯,处处都透着一股儿低调的奢靡感。 前排的领班经理还在认真的叮嘱着什么,南嫣打起精神稍微听了几句,无非就是一些这次的客人比较贵重,所以你们都仔细点,另外别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包房里的那几个客人身价贵着呢,不是你们这样的人能够勾搭得上的,进去以后安安份份服侍人就行了。 在领班经理的一番叮嘱下,南嫣又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也终于弄清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正好是剧情发展的前期,男女主因为一个难以言说的误会分手了,女主阮潇潇因为愧疚心虚,自觉没有脸面,所以不敢说挽留的话。而男主则是误会更深,一个人回国以后,却又放不下身在国外的前女友。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钟岭在那群损友的挑拨建议下,来会所放松心情,顺便思考着他们提出的那个建议的可行性。 因为这次要求的女孩子们都要漂亮上档次,而原主温南嫣也因为一张长得还不错的脸被塞入了这一批去陪酒的女孩们当中。 这也是她跟狗男主的第一次相遇了。 其实初始阶段,钟岭对她根本没什么印象,是她格外安分守己,又温顺体贴的模样让人觉得比较顺眼,所以之后这个钟家公子再来会所的时候,又点了上次那个安分守己的姑娘陪酒之类的。 不过说实在的,温南嫣一开始也没对这个客人抱有什么暧昧的想法,对男主的印象也就是个长得好看的男客人罢了,再说了,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寻开心、找乐子来放松的,她管不住别人,所以只能管着自己。 只是没想到一场富家公子们玩的恋爱游戏让她身心俱疲,最后让这么一个温柔上进的姑娘,落得了一个那么难堪惨烈的下场。 南嫣心想着,确实是够人渣。 不过这下,她可有得玩了! 顶楼私人包房里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包括南嫣在内的一共七八个年轻女孩一起被带到了门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2页 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屋内的场景也映入众人的眼帘,几个小姑娘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干夜场的姑娘都是年纪不大早早就辍学的,在这个地方见识的人的多了,秽乱的场面更是不可避免,原本以为这次经理重之又重,是因为这次的客人不好伺候。 但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里头并没有想像中夜场的混乱与不堪,也没有其他客人那种酒到正酣时露出的各种丑态与油腻。 幽蓝色的灯光下,豪华低奢的沙发上坐着七八个年轻男人,都是很出色的样貌,最重要的是气质也出挑,看着便知道是那种有钱人家精心教养过的富贵公子哥儿。 门被打开了也没惊扰到他们的动静,七八个男人正在互相聊着天,其中最出色的大概就属沙发右侧坐着的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面容是真的很出色。 有股清隽雅致的疏冷距离感,偏偏身上又有种难能可贵的风流贵气。 这种风流不是指他生性风流,而是一种韵味气质,一种现在年轻人很稀缺的古味。 这样的人应该是被家族以最传统的教导方式精心教养出来的,他们对他寄予厚望,所以才精心培养出了这么一个合格又难得的继承人。 包房里有七八个年轻客人,来的「公主」们也是正好相对的数量,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领班经理朝着几个女孩们一点头,一群年轻漂亮的姑娘们便挨个走了进去。 一个个的也不敢多看多挑,毕竟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只有被人挑选的份,哪有自己去挑客人的份呢。 几个女孩子们熟门熟路的依次就坐在距离自己最近的男人的身边,然后开始端茶倒水陪酒还有切果盘。 大概是越有教养见识的客人们,对于美色这一方面的诱惑力便越小,也有可能是他们压根就瞧不上这里的姑娘们,毕竟按照原剧情的设定来看,这群人连时下正火的小明星都不放在眼里的,更别提她们这群人了。 这些客人们对彼此之间在聊的话题,甚至都要高过这一群年轻漂亮的姑娘们,不过也有很解风情的,搂着公主的腰,手指时不时地捏着女孩的手指把玩。 按照排列顺序,南嫣跟上辈子一样,刚好就坐到了狗男主的身侧。 不过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嫌弃,南嫣坐下的那一瞬间,隐约瞧见男人那双清俊的长眉微微蹙了下,很快又恢復正常,速度快的好像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南嫣这下明白了,这次大概率又是个生人勿近的狗男主了。 南嫣余光还能瞥到对面隐在光影交错中的一个熟人,也是狗男主的朋友,上辈子站在门口抽菸的那个男人贺冕,这人一开始整个身体就隐在光影中让人看不清楚面容,这会儿正对着倒是看的很很清楚了。 他手上夹着根男士香菸但是没点,肤色冷白,轮廓线条明朗清晰,两条长腿曲着,身子则是后仰懒散靠在沙发靠垫上。 怀里还抱着身旁坐着的漂亮姑娘,修长的手指搭在那女孩纤细柔软的腰上,也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但就是透着股儿异样的诱惑感,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是那种又野又坏的男人。 其实有不少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坏坏的,有点冷酷又有些强势,总觉得自己可以拉他上岸,可以让这样的男人只为自己收心,但大多数都是一厢情愿而已。 他怀里抱着的小姐妹明显有些把持不住了,红着脸庞给人倒酒,不过她们这种人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有些喜欢也不代表要发生些什么,再好的男人那也没有票子吃香。 南嫣也只是匆匆扫过一眼而已,这些客人们明显是不喜欢她们乱看乱问的,更不希望有人打断他们的话题。 南嫣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地给身旁的客人倒酒,看上去格外柔顺安静。 大概是她一直低眉顺眼的,也不做多余的事情,钟岭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不过他的注意力也不在她的身上就是了。 直到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微微抬起头,看向对面几个明显兴致昂扬的几个损友,拧了下眉问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好主意,做这样的事情就能让她后悔?」 对面的贺冕一看见好友冷脸皱眉不耐烦的样子,就忍不住挑起眉来,轻挑的动作在他做起来有种别样的慵懒意味。 「怎么?钟岭,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说好的今晚不醉不归的,你这么快就歇菜了吗?」 他忍不住好笑,有种故意作弄人的心思,「我说你那副板正的态度能不能收一收?你不是拉不下脸,又放不下架子去找人求和吗?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女孩子这种生物都是爱吃醋的,尤其是潇潇那样的,你找个漂亮妹妹刺激一下她,保证她不出一个月就熬不住了。」 一群狐朋狗友笑着附和,钟岭也知道这群人是故意激他,他平常是很理智的,对于这种言论不会在意,只会当作耳旁风。 但最近大概真的是跟潇潇分手的事情闹得太过了,一时间头脑有些不清醒,这话还真就刺激到他心底里了。 虽然他早前是答应了要按照他们的方式来,但也没想到是被带到这里来厮混。 倒也不是习惯,他没想像中那么斯文,只是他跟潇潇在一起久了之后,就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做那些让她吃醋难过的事情。 久而久之,这种寻欢作乐的场所来得次数也慢慢少了,找女孩儿们作陪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偶尔几次,也都是跟生意上的伙伴一起应酬谈生意而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3页 不过他先前答应了,现在也不好一个人甩脸子离开了,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朋友,而且要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就离开了,估计会被这群人笑话一整年都不止。 钟岭倒也没生气,被人故意挑衅也没太在意,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温和的模样,只是转头看向那个笑的最猖狂的损友,有些怪异的问他,「你真的能确定这样做有用吗?我跟潇潇这次不是普通的问题。」 他说着大概是又想到了离开前争吵的那个晚上,冷静下来的长眉又细微拧了下,「我们这次闹得很兇,目前甚至都已经是分手的状态。我生气之下说了分手,她也没做任何挽留,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了。」 说起来,他跟潇潇算是初恋,两人之间是水到渠成,他从小到大,不论是在学业、工作还是感情上,全都顺风顺水惯了,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挫折跟脱离掌控的事情,所以心中难免有些沉闷在意。 他一直以为潇潇很爱他,他们之间是在相爱,出轨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有想过,但他没想到会在她的手机里看到那样的消息? 这件事情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他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偶尔被气得不理智了难免也会冲动,但在冲动分手之后,他发现自己仍旧放不下女朋友。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而在感情这种事情上面,他确实是不如对面那个混帐有经验,所以凡事听得自然多些,虽然也知道他们说得那些不太靠谱,但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被气昏了头还是怎么了,居然真的同意了这种馊主意。 南嫣听着这几人的对话,她也不记得这群人上辈子有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这些话了,可能偶尔提了几句,但原主应该没在意过,毕竟服侍人的时候兢兢业业的,怎么可能会去刻意记那些客人说过的话。 而且上辈子她没这么安静,也是学着其他女孩们的样子,虽然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但对身旁的钟岭也是主动说话的,只不过说的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题罢了。 听到这话,对面的贺冕拍了拍手掌,又忍不住笑他,「行了,你就放心吧,这种事情我比你在行多了,反正不会比你现在这样更差的。而且这种事情要时间慢慢传递消息的嘛,到时候再帮你添油加醋宣传一下,保证她会在意。好了,反正你今晚不准走,顶楼的客房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他说着又将怀里的漂亮女孩儿往前推了一把,直接推到了钟岭面前,女孩被推得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去看,却看到对面那男人露出一个肆意的笑来。 然后朝她一挑眉,示意她坐到钟岭的身旁去,「你坐到他腿上去,你今晚要是能坐到他怀里去,我就给你两万块钱。」 这话一出,原本坐在身旁的几个年轻男人瞬间也来了兴致,大概是想看看这朵高岭之花吃瘪堕落的模样,一时间都将身旁坐着的漂亮姑娘推了过去。 「啧,贺冕,还是你这法子好。」 「既然这样,不如你们也过去?」 「哈哈,反正今晚,你们谁要是能让他开心起来,我就给谁十万块!快去快去,全都过去,看谁能抢先坐到他怀里去。」 身旁的一群狐朋狗友立马叫嚣起闹,原本那些不怎么被搭理的姑娘们听到这些话后眼睛瞬间也亮了不少,于是一个个的争先恐后挤了过去,全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状态。 干她们这行的,道德底线不能太高,得能够接受客人的刁难跟突然兴起时冒出的念头,毕竟钱是真的很难挣,而这些人随手给的小费就是她们一个月的工资,这让这群姑娘们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 而身旁的南嫣还在默默的剥橘子,听到这话也没有刻意贴上去,她就爱吃几个橘子怎么了,剥完之后,橘子皮丢进了身旁的垃圾桶里。 大概是被这一群人起闹闹得太厉害了,她们朝这边挤着笑着,很快就将钟岭围了起来,连带着南嫣都被往旁边挤了挤,钟岭推开一个另外那个又立马缠了上来,饶是他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有些烦的不行。 于是瞧见身旁一直安安静静剥橘子的姑娘时,钟岭深唿吸一口气,直接伸手将身旁一直坐着安静不动的南嫣一把拽了过来,然后将人搂进怀里,手臂圈着她的腰身,将人抱到腿上坐好。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明显是不适应这种跟陌生女孩亲近的动作,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怀里的姑娘身体比他还僵硬。 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软软靠在他胸口没有挣扎,这姑娘很轻很纤细,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脂粉香气,只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还有一股淡淡的橘子皮香气,很干净的味道。 钟岭眉头微微松了松,抱起来倒也没想像中那么排斥。 钟岭下意识低头看她一眼,只看到这个女孩儿低着头,很安静,眉梢弯弯,睫毛微垂,那一排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阴影下显得格外卷翘,在白净的脸颊上扫过一片阴影。 他也没仔细看她的脸,目光一扫而过,像是应付完了一个不情愿完成的任务。 这才转头对着身旁那群还在不断起闹的损友们不耐烦说了句: 「行了行了,我自己有伴了,你们别折腾了,我说到做到,今晚不走就是了。」 众人看到他将那女孩紧紧搂进怀里,眼里露出那种男人们之间刻意暧昧的笑,这才消停,然后又开始招唿他喝酒。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4页 钟岭今晚被这群损友灌了不少酒,这些人打定主意不肯放过他,大概是报復他前段时间折腾他们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钟岭真的喝不下了,揉着发疼发胀的眉心,意识明显有些不清醒了。 这群人才终于肯罢休,然后又在众人的起闹下,被南嫣扶着送去了楼上提前预订好的私人客房。 这期间还有个小插曲,大概是她今晚表现得安静本分的样子比较讨喜,让身旁这个一直搂着她腰的钟公子感觉没那么排斥。 所以在其他女人缠过来想要自告奋勇的送他去楼上客房休息的时候,被钟岭直接推开了,反倒将怀里的女孩儿搂得更紧了些。 南嫣也没有排斥,一直安安静静的。 于是大家理所当然的就明白了,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看来钟岭更喜欢这个安静温顺的姑娘啊,倒是跟他平时的喜好不太一样。 于是南嫣一边扶着喝醉的男人一边往前走着,这人今晚大概是真的喝多了,走路都有些不稳,半个身子架在她肩膀上,最后在众人的叮嘱下,终于将人扶进了房间里。 南嫣将男人扶到沙发上坐好,对方唿吸有些重,她嘴里轻轻喊了几声,「钟先生」,「钟先生,您先坐会儿吧。」 对方闭着眼睛,没有搭理她。 南嫣看了他一眼,他额前散落了几缕碎发,脑袋微微后仰着,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喉咙上的喉结凸显的很明显,那张白皙的面庞也隐隐浮现出一层醉酒后的红晕。 将方才身上那种清隽的贵气冲散了几分,浓密的睫毛垂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整个人依旧是一副意识昏沉的样子。 南嫣便去浴室浸湿了毛巾,替他稍微擦洗了一下脸庞之后,又将他身后的枕头平整放好,做完这些事情之后。 南嫣转身便想离开,她刚要走,却听到身后沙发上的男人喊了一声: 「你等等,现在先别出去了。」 对方声音有些低沉,但听起来却是很清晰的。 南嫣惊讶回头,这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黑眸平静而清明,莹白色的灯光打在男人那张清隽雅致的侧颜上,这人意识清醒的很,哪有半分先前在包房里表露出来的醉酒状态。 南嫣顿了几秒,似乎有些奇怪,便下意识问了声,「钟先生,原来你没有喝醉吗?」 男人低低「嗯」了声。 他也没打算跟人解释。 手指揉着眉头明显有些不舒服,虽然没喝醉,但那么多的酒喝下去也是难受的。 南嫣看他那副不太舒服的样子,又听到对方不让离开的意思,便转身又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看着那两根修长的手指一直按在眉心轻轻按压着,南嫣也没说话,便自然而然的伸过手去,想要去替对方按几下。 结果手指刚贴上对方的肌肤,就被那人一巴掌直接拍开了。 钟岭睁开眼睛,他显然也没想到这女孩会突然靠近,这一下的力道有些重,他没控制好力气,刚好打到对方的手背上,那只柔软白皙的手背很快浮现了一道鲜红的印子。 钟岭表情稍稍有些停顿,脸上有丝尴尬,不过很快又缓过神来。 他向来不喜欢陌生人太过亲近的触碰自己。 不过他现在也知道面前这姑娘是没有恶意的,是他自己反应过重。 南嫣手指下意识缩了回去。 钟岭听到她嘴里轻轻发出的嘶的一声,应该是有些痛了,但这姑娘仍旧是低着头,什么抱怨的话都没说。 他又朝对方看了一眼,目光落到那女孩儿的手背上,大概是皮肤白,所以那道印子看起来也格外显眼。 钟岭不是那种会欺负女人的男人,他受到的教养也不允许他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不尊重女性的事情,但刚刚又确实是无心之举。 所以,屋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安静。 南嫣也看出了对方脸上不自在的神情,为了缓解尴尬,便朝对方摇了摇头,轻笑了声解释说,「钟先生不用在意的,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没有说话。不过,我能知道钟先生不让我离开的原因是什么吗?」 她说着,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疑惑。 她倒是知道这男人不让她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不过面上仍旧露出那副不解的神情。 钟岭也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便顺着话头说了一句,「我那些朋友比较难缠,你要是现在下去了,他们肯定在楼下堵着你,到时候估计会找更难缠的人来烦我。」 他不怕别的,就怕麻烦。 那群人从小到大,祸害他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他们的本性,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到时候找个更难缠的姑娘来缠着他,指不定会有更让人头疼的事情发生。 钟岭想着,又忍不住对身旁的人补充了一句,「你就在屋里多待一会儿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另外很抱歉,刚刚失手不小心打到你了,太疼的话,到时候医药费用什么的,我会让人一起结算给你。」 这人说话的口吻很理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南嫣眼里闪过了一丝丝的惊讶,看着这人道歉又温和的态度,似乎有些愣了下,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了。 摇了摇头说,「不用了,都是小事情,钟先生不用这么在意的,原本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不用您另外赔钱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5页 钟岭听着这话其实心里没什么情绪波动,便又随意应了声,「嗯,那你自己随便找个位置休息,不用管我。」 南嫣看他皱着眉,脸上露出麻烦的表情,眼底却没什么真正厌烦的神色。 她脸上又露出些许温柔的表情,问道,「既然钟先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的话,为什么不跟您那群朋友们明说呢?我看他们其实一直都在照顾你的情绪,应该是把您当做真心实意朋友的人。」 钟岭听了这话也没怎么在意。 他甚至都没有看南嫣一眼。 整个人身体往后靠着,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适备懒的姿势,显露出放松的姿态,只低声说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他这副状态很明显就是不想跟她多说话了,有眼色的服务员就该闭嘴不再追问了,于是南嫣便老实停了话头。 她看到对方的脸有些微红,大概是酒劲上来了,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庞涌动着细微的潮红,她转身便去浴室打了盆温水过来,浸湿了毛巾,又递过去。 这次她很周全了,提前喊了声他的名字,钟岭睁开眼睛看到递到手边的已经被拧干的热毛巾,顿了下,抬手接过了。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的,虽然都没有开口,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气氛在,倒也没先前那样尴尬了。 钟岭敷了把脸,热气熏得人意识有些备懒昏沉,他脑中原本一开始对于陌生人的排斥警惕情绪,也逐渐软化了一些。 尤其是南嫣这副安静本分的样子,让他心情好似也放松了不少。 不过就在他情绪放松,闭着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旁这女孩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钟先生是为了感情的事情而发愁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麻痹的他的理智,他眼眸睁开,目光看向身旁的姑娘。 南嫣大概是知道他想问什么,轻笑了一声,她这笑容很浅,带着某种工作中的温和,没等他问出口,便自己先回答道, 「我在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很多客人不高兴的时候,都会来这种地方借酒消愁。」 「不过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因为感情上的不顺利才会做这种事情,因为缺钱、工作不顺利的人,大概率是没什么心思来喝酒的。」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又转到了沙发上的钟岭身上,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温和浅淡的笑意,「钟先生看着不像是缺钱的人,工作应该也蛮顺利的,除了感情上的事情让您感到不开心之外,应该也没别的事情让你发愁了,而且,我刚刚在包房里也听到了您朋友说的那些话了。」 南嫣说这番话的时候,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里还清洗着那块温热的毛巾,那双温和柔顺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对上了钟岭的视线。 大概是她说的那番话稍稍引起了钟岭的兴致,他目光这才落到她脸上,这也是钟岭今晚第一次认真打量她的长相。 很漂亮的一个女生,温柔干净。 眉梢弯弯,她早先一直低着头垂着眉眼,倒是没让人看出来,她眼尾其实有种天然的微翘,眉梢处有一粒很浅的红痣,带了一丝丝清媚,因为皮肤很白,这就显得那颗小痣更加明显了。 她应该是化了些淡妆,唇色嫣然红润。 乌黑柔顺的头髮被扎成了一个低马尾束在脑后,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压低梳的成熟了一些,但她脸颊两边稍带的婴儿肥,让钟岭可以很轻易的看出来,她年纪应该不算大。 这长相符合很多人的审美,确实是大多数男人都会喜欢的长相,像是校园年少时,篮球场上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 温柔干净,又不会有种距离感,大抵很多人心动暗恋的初恋女孩都是这样。 他曾经也为这样的女孩子而心动过,大概是篮球场上某个少女递过来的一瓶水,让他莫名心悸,之后却又在对方游走在好几个男生之间游刃有余的样子,心动瞬间破灭,最后慢慢喜欢上了真正适合自己的女生。 但现在,他跟潇潇之间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钟岭想到这件事情,心底沉了沉,眉头又不自觉皱了起来,打量的眼神也慢慢收了回去。 而南嫣在看到对方的皱紧的眉头时,将手里的毛巾递了过去。 她眼里忽然露出了些许犹豫的表情,像是在犹豫自己的话到底该不该说。 不过在沉默了一瞬后,她还是轻笑着说道:「钟先生,其实,我不太认同您朋友说的那些话的。」 南嫣的语气很柔软,即便是说着不认同的话,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冒犯。 钟岭的思绪被混乱中拉扯回来,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话?」 南嫣表情依旧很平静,还带了丝温和,「就是贺先生让您找个新女朋友去气自己前女友的事情。」 这话让钟岭的思绪也变得清晰了不少。 南嫣便抬头看向他,她朝着沙发上的男人轻声笑了下,不过这笑容还是那种带着工作中的平淡,「感情不是那种随意可以试探的工具,钟先生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前女友当真了,对您死心的话,你又要怎么收场呢?」 「其实,我可以看得出来,钟先生应该很在意你的前女友吧,说分手应该也是一时冲动,但冲动过后就发现自己有些后悔了。」 「但这种时候又拉不下面子去找对方,所以才一直这么僵持着,对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6页 钟岭没想到对方看问题的角度这么清晰,不过是凭着包房里听到的几句话,再联想到他的反应跟态度,便将他跟潇潇之间的事情猜得一清二楚。 他看向南嫣的目光认真了不少,大概是这段时间心中情绪实在烦闷无人倾诉,如今有了一个完全猜中自己心思的女孩,难免让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嗯……你说得很对,我确实是拉不下面子去找她,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南嫣听后偏头想了想,又抬眸看向对面的钟岭,声音依旧平和,「其实这种事情,最后要看的还是钟先生自己而已。」 「钟先生不妨问问自己,您对前女友的喜欢到底有多深?面子其实只是一时的问题罢了,如果你真的在意喜欢你的女朋友,未来也想要娶她跟她一直在一起的话,那您的女朋友其实就是您的妻子跟家人了,在自己家人面前退让一步,丢些面子,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的。」 钟岭不说话,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仔细想想,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如果他真的娶了潇潇的话,那他们确实就是家人,家人之间丢失些脸面也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他现在就是放不下心中那道坎。 他的女朋友犯的不是小错,而是原则性的错误,她甚至什么都不肯告诉他,还在维护那个男人,这让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可他又想知道眼前的女孩儿会怎么想? 钟岭看向她,又忍不住问了句,「那如果是她先犯了错呢?」 南嫣听后却摇了摇头,抿唇轻笑了一声道,「人人都会犯错的,钟先生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误就将人一棍子打死的。再者说,犯了错的人也有悔改的机会的,而且,钟先生就那么确定,这个错误一定是对方故意犯下的吗?说不定对方会有什么苦衷跟理由呢?」 苦衷? 他不知道这种事情会有什么苦衷? 她宁愿和他分手也不愿意将那晚的事情告诉他,这让他能怎么想? 钟岭听到这话又沉默了,他也知道这女孩儿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比他那群朋友们说的靠谱多了。 但他不是没给过潇潇机会,他问了她很多次,她都一直沉默不言,那种一直隐瞒的态度,只会让他觉得潇潇实在袒护那个男人罢了。 他想完又问了句,「如果她犯的是原则性的错误呢?」 南嫣似乎有些微顿,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就要看到底是这个错误在您心中的占比重要,还是您对前女友的喜欢更重了?就像您说的,如果您不能接受女朋友犯下的原则性错误,又怎么能让她去容忍你为了气她,去找一个新女朋友谈恋爱呢?这不也是原则性的错误吗?钟先生,您这分明就是在报復呀。」 报復? 原来他一直是想报復吗?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其实他心底一直心怀怨气。 大概是她这番话真的说进了钟岭的心坎里,让他怔愣了一瞬,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而等他从她说的那番话里终于缓过神后,目光又落到了眼前这个女孩儿身上,他忽然开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南嫣也没有多想,老实回道: 「我叫茉莉,铭牌是二十四号。」 钟岭也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又说道,「不是,问的是你的真名,不是会所用的花名。」 这话倒是让南嫣眼里显露出一丝惊讶,可能是他慢慢转变的态度让她也愣了几秒,南嫣也没有多犹豫,随后就轻轻地说了句, 「我姓温,叫温南嫣。」 「温南嫣。」 钟岭下意识地跟着念了一遍,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倒是对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嗯,很好听的名字,我记住你了。」 他语气很寻常,没有任何别的含义。 南嫣也没有多想,只是嘴角弯了弯,然后回以一个浅淡温柔的笑容。 …… 呵呵,上辈子不记得的名字,这辈子总该能记住了吧。 第186章 186 南嫣说完那些话后就不再开口了,印象留下就行了,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就是点明了钟岭心底一直忽视的真正心思而已。 南嫣将递过来的毛巾洗干净放好,转个身将盆里已经变凉的水倒进浴室。 钟岭看着她走过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他其实也不是在看她,眼神虽然盯着,但目光却是不聚焦的,他在思考她说的那些话,那些话被他听进了心底里,心中莫名有些犹豫,即便是知道事情确实如她说的那样,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 但他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的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倒不是她说的报復之类的事情,而是他不甘心主动去低头认错,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但偏偏有时候,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两个人之间,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一种不受情绪控制的无力感。 即便他没错,他还是忍不住在意。 钟岭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想通,为什么女朋友宁愿分手也不愿意说出任何有关那男人的事情,他这个做男朋友的,难道还不值得她信任吗?还是她其实对他已经没什么在意的情绪了? 这一夜钟岭是在沙发上浅睡了一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7页 等他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那个叫温南嫣的女孩子已经离开了,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时间还早,才四点多钟,但额头因为酸胀有些睡不着了。 钟岭想要起身,这才看到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向来也是对方替他盖上的,这让钟岭不自觉的又想到了昨晚那个安静温顺的女孩子,是那种很少见的女生,要求不多,甚至到没有要求,性子也安静。 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这女孩儿确实给他留下了一点好印象。 他转念又想,其实那些朋友们说的去找女生气前女友的馊主意时,他就心有顾忌,不过一群朋友都在怂恿建议,他听得多了,脑袋也有几分不清醒,差点真就这么稀里煳涂的做下了这样的事情。 就像那女孩说的,感情不是来利用的工具,好在他如今也还没有做下这种事情。 钟岭揉了揉又酸又胀的脑袋,大概是一夜酒醉,眉心有种不可避免的胀疼,他掀开毯子,转身直接去浴室洗了个澡。 这下整个人终于清醒了不少,额头的疼痛也缓解几分。 钟岭也懒得去找昨晚那群喝醉的朋友们了,转身朝着外面,直接就离开了。 大概也是凑巧,车子刚开出停车场,就看到等在路口的一道眼熟的背影,钟岭下意识地朝车外看了眼,现在时间还早,才五点多,车外的天色还有些泛青。 他看到那个站在路口站牌等车的女生,背影越看越觉得熟悉,仔细又看了眼之后才认出来,就是昨晚跟他说话的那个女生。 钟岭没想到她还没离开,不过想想也正常,她大概是已经下班了,身上换了一身衣服,不是会所准备的那些暴露的裙子了。 路口的位置实在显眼,钟岭随意扫了眼,便看到那女孩身上穿了一件蓝色的碎花裙,凌晨五点多外面还有些冷清,那女孩身上还套了件淡薄的米白色的针织衫,头髮放了下来,乌黑柔顺的髮丝垂在腰际,一边被风轻轻扬起,露出莹□□润的耳垂。 路口的灯光还没有熄灭,从她头顶上方洒了下来,她低着头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好像与这个世界隔绝,整个人仿佛与四周的一切格格不入。 莹白色的灯光好像给她身上隔了一层蒙蒙的雾气一般,朦朦胧胧,又虚虚实实的,让人看不清楚她的侧脸。 这样看起来,她的年纪显得更小了,像刚上大学的女学生,浑身上下透着股儿柔顺干净的气质。 钟岭的车子绕过转角,正好转到站牌的正面来了,原本只是随意一瞥,但或许是对方站的位置过于显眼,让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女孩低着头不是在干别的,而是手里捧着两个白白软软的包子在吃着。 不知道为何,这场面在钟岭看来居然觉得有点好笑,尤其那吃包子的神态,也将她身上那种孤独、落寞的气息冲散了不少。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辆黑色的车子在她面前停顿的时间久了些,她抬头淡淡望了过来,车窗并没有升起。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坐在车内的钟岭俊美矜贵的侧脸,应该是正脸,因为对方也朝着她望过来了。 南嫣似乎有些惊讶,惊讶对方还特意朝她看了一眼,不过她也没有打招唿或者是上前攀谈说什么,只犹豫了一瞬,朝他略微点了下头后,便安静的移开了视线,手里捧着纸袋包好的包子小口小口的咬着。 其实会所是有规定的,下班后,尽量不要再去打扰工作期间认识的客人了,即便是路上遇到了对方,最好也要装作不认识。 不过这次是对方先盯着她看的,不打声招唿显得不礼貌,所以南嫣才朝他点了下头,连个笑容都没有。 钟岭心中也有些讶异,他还以为那女孩儿会趁机走过来,再不然也应该会朝他招招手,然后过来跟他搭讪说些什么。 毕竟昨晚他们聊的也还算愉快,而他对她的印象也不算差。 但这姑娘依旧是那副安静温顺的样子,只朝他点了下头,似乎比他还不喜欢跟工作期间的客人有任何的牵扯。 钟岭想着,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种态度倒是大多数人下班后的常态。 他其实也没有很仔细看她,但有时候的随意一瞥也能注意到很多东西,比如那女孩吃东西时慢慢咀嚼的动作,还有对方平静温和的态度,不上赶着讨好,也不过分谦卑。 她应该是卸了妆了,一张小脸比工作时显得更加白净柔软,莹润分明的眼珠让她看上去温柔又和顺。 钟岭其实不讨厌她,不仅不讨厌,应该说印象还挺好,他虽然对从事这类工作的女孩子们没什么偏见,但也确实是见过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们为了钱最后逐渐堕落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有底线、通透,又明白事理的人就格外的被人尊重跟喜欢。 只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钟岭的车便开过了车站,原本那辆黑色的车子是一直往前开的,但又不知道为何,想到那女孩昨晚说的那些话,还有自己不小心打了她手背一巴掌的事情,让钟岭的印象有些深刻。 其实他对于处于弱势群体的人向来是不吝啬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而那个女孩儿对了他的口味,所以对于自己想要帮她一把的事情,钟岭心中也没那么排斥。 于是南嫣就看到那辆纯黑色的麦拿轮明明已经开走了,却又在片刻之后又倒回来了,车窗对着她落下,车里的男人转过头来,露出那张俊美白皙的侧脸,然后那张脸的主人转过头来,对着她说了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8页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对于这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南嫣明显是有些意外的,她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倒回来看她,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面上随即显露出几分犹豫,不过这样的表情也只在脸上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她很快就笑着推迟道, 「不用了,钟先生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等的公车很快就到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她看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的样子,眼下还有些泛青,明显是昨晚睡得不好。 不过对面的男人被拒绝了也没生气,他也没有说什么,那双漆黑的眼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依旧没有走。 南嫣很快便注意到身后有车子在按喇叭了,虽然是清晨时间,但路上的车子也开始逐渐多了。 这么堵着很明显不是个事。 她又抬眸看向车里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对方的脸色其实很温和,脸上也没什么生气的表现,但就是这么温和又平静的态度,一直堵在车站前不肯离开。 这男人骨子里还是个很固执的性格。 南嫣原本还要故作推迟拒绝的。 不过看着路口处的红绿灯已经跳过了,眼看着后面的车子越来越多,那人还是不肯离开,南嫣轻轻吐了口气后,这才走过去,拉开车门,然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钟先生……」 一进车内,南嫣便是很客气的道谢。 她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心里却想着,也不枉她这一大早的,故意掐准了时间,又是找位置又是摆姿势的,一个人在路口等了那么久,总算是没白费心机。 车里的人随意「嗯」了声,显然是没将她的道谢放在心上的,声音如常的说了句,「没什么,不用太在意,都只是一些小事,对了,你家地址在哪儿?」 这对钟岭来说确实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这都不算是个忙,他也不是没帮过别人,但却没有像她这么谦逊客气的。 他以为女孩子都该是娇气任性一些的,也或许是他认识的都是一些比较娇气的女性,所以对于男士们的帮忙总是有种理所应当的矜持骄傲感。 南嫣跟他说了自己那个偏远城中村的小区位置,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位置可能有些偏僻,对他来说有些麻烦,便又主动说, 「钟先生,如果不太方便的话,您将我送到前段的路口停下就好了,到时候我会自己打车回去的。」 钟岭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那副客套疏远的态度,脸上也带了些许笑,可能是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会为人着想的女生了,他脸色也温和了不少,「我很可怕吗?怎么感觉你总是一副想要远离我的样子?」 他又说,「没什么不方便的,送你回个家而已,就当是回报你昨晚照顾了我一晚上,还有你昨晚对我说的那些心里话。」 其实好话人人都会说,但是像她这么理智又清醒的点出他心中所想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他身边有不少朋友,说假话、说好听的话的人更是很多,但愿意跟他实打实的说真心话的人却非常的少,他回国后郁闷了这么多天,听到的都是一些馊主意,不靠谱的想法跟建议,还有的干脆就是让他放弃算了,根本没人能懂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也就眼前这个女孩儿稍微能对他说几句心里话而已,但他想那么多,说到底,也就是眼前这姑娘的性子合了他的眼缘罢了。 南嫣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朝着对方露出一个浅笑,笑容很温和,但却没有进到眼底深处,「钟先生人很好,只是我自己不太习惯而已。会所有规定的,下班后最好不要跟客人有太多的牵扯,免得给别人造成麻烦。」 钟岭其实可以理解她客气的态度,毕竟对于她而言,自己也只是一个陌生的客人罢了。 钟岭这样想着也笑了下,他眉头微微松开,转头又看了身旁的女孩儿一眼。 他看到她肩上背着一个白色的帆布包,是那种很便宜的面料,包上还挂了只青蛙坠饰,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可现在的大学生都比她会打扮,精緻的多。 钟岭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的感受? 而这样的女孩子也确实是很少出现在他现在的生活里,他似乎只在自己读高中的时候看到过,但他看她现在做的这份工作,所以本能的以为这样的女生应该会让自己过得更……奢侈,精緻一点。 怎么说呢? 他看过很多这样的漂亮女生,依偎在某些男人的身边,因为见识过另一个世界的华丽奢侈的层面之后,会拼命的想要挤进那个圈子,为此可以出卖自己所拥有的任何东西,买各种品牌服饰首饰去装点自己的气场,就为了想要变得跟那些人一样。 只可惜大多数人的下场都是失败。 不过眼前这个女孩似乎有些不一样。 车内的气氛有些静谧无声。 钟岭看她也不说话,便随意问了句,「你刚刚是在吃早饭吗?没关系,饿的话可以继续吃,在我车里不用拘束这些事情。」 南嫣脸上露出微微怔愣的表情,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们规矩跟要求都会很多的。 不过对方都这么说了,南嫣便也不扭捏了,就是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男人侧脸时,脸上隐约露出笑容,忽然轻声问了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9页 「钟先生……饿了吗?」 她说着便将帆布包里用纸袋子包裹得很干净的包子拿了出来,外面还套了一层塑胶袋,隐约冒着热气跟米面的香气。 「钟先生应该还没吃早饭吧,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吃这个垫垫肚子,这是我刚才在路口买的。」 女孩的声音有些软,说完又想起来,含笑解释了一句道,「哦,对了,这是我给一个好朋友带的,自己还没有碰过,很干净的。」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 钟岭透过朦胧的热气,看她的脸时有些看不清楚轮廓。 钟岭原本想说自己不用了,不过闻到那股隐约的香气后,胃里就开始一阵莫名的翻绞,他昨晚喝了一整晚的酒,早上醒来也没吃过什么东西,胃里空荡荡的实在不舒服。 而且这会儿,他也确实是有些饿了。 钟岭不是那种刻意讲究,不吃路边摊的人,他在高中上学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叛逆的时候,瞒着所有人,跟朋友们翻墙去网吧通宵玩一天,然后第二天早上就跟一群朋友在校门口的早餐铺子里排队买各种早点吃食。 那样的生活也很有趣,虽然第二天会被教训得很惨,但前一天享受到的开心跟满足也不是假的。 有钱人家的孩子在物质生活上面虽然是要充裕一些,但大体上过的生活也差不多,毕竟人都吃五谷杂粮的,他没有什么瞧不起人的心思,更没有自持身份的骄矜感。 他把车子停在了靠边的路口,转过身,还真从南嫣手里接过了那一纸包子,然后还跟她说了声,「谢谢,确实是有些饿了。」 然后南嫣就眼睁睁看着这人从她手里接过包子,心底想着,早知道她就不说这一嘴了,这人还真是不客气,害她都没吃饱! 钟岭绕了一大圈,绕了很远的路,才终于找到了南嫣说的那个小区位置,路段有些颠簸,周围的房子也是破旧的,像是那种待拆的违章建筑。 钟岭见过这样的地方,慈善晚会上主持人手里显示的捐款最终会抵达的地方,但他总觉得眼前的女孩不该住在这样的地方的。 这种像百合花一样干净清丽的女孩应该被人呵护在温暖的花房里,精心照顾才对。 钟岭也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了这种一瞬即逝的念头。 车子停在路口已经进不去了,南嫣这才转过头来对着他道谢,脸上全是真诚温柔的笑容,笑起来很好看。 钟岭倒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两人这才是第二次见面,甚至都算不上熟悉,他纯粹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一点好感,才稍微帮了她一把,送她回个家而已。 不过在看到她住的地方后,其实心底也有些顾忌,这女孩儿会不会因为他表露出来的那一点好感而误会什么,往后因此而缠上他?其实他的疑虑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因为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不过这次很明显是他想多了。 南嫣推开车门下车后就一直在跟他道谢,她弯着腰,髮丝随着动作垂到了胸前,等她抬起头来,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干净,看他的神情更是平静自然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杂念。 「谢谢你钟先生,真是麻烦你了,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做些好吃的糕点送给您,今天请您吃的早餐真是太随意了,另外真的很谢谢您送我回家,钟先生。」 钟岭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儿是真的没那种攀扯纠缠他的心思,他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约有种奇异的感觉,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嗯……说了不用在意,都只是小事。」 南嫣闻言也朝他看了过去,像是恪守职业操守的员工对着老闆时那样温和的笑,然后轻声说了句,「那钟先生您路上要注意安全,这条路段很颠簸的,不太好走。」 钟岭这才抬头看她一眼,「嗯」了声后,又说了句,「没事。」 随后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等他开出那条小路口,不经意间又往车外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那女生单薄纤细的身影走进了小区的拐角处,蓝色的碎花裙摆摇晃一下,也跟着消失不见。 像一朵漂亮的百合花被人收了起来,花虽然走了,香气倒是留下了,车内还残留了一些女孩儿身上的那股淡香。 直到一阵风吹过,微凉的晨风吹在脸上,钟岭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又落在四周老旧破败的建筑上,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就是有些难以想像: 那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儿,原本应该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为什么可以那么平静又安然的在这种地方住下去?她不会不满足吗? 他也没太在意,转身开着车走了。 …… 而之后的时间,钟岭又来了会所两次,一次是跟朋友一起,还有一次应该是跟人谈生意,两次点的都是南嫣作陪,这两次接触下来,两人的关系也熟悉不少。 不过也仅限于客人与员工之间的熟悉罢了,鑑于他给的小费很多,所以南嫣也不介意在对方倾诉心底情绪时,偶尔给他一些简单明了的反馈,毫无疑问,钟岭很喜欢这样不纠缠,而且跟他脑子很合拍的人。 他找南嫣聊天的次数一多,会所里就有人用暧昧的眼光看她,似乎都在说她这次撞大运了,钟家的公子哥明显是喜欢上她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要是能将那位客人紧紧抓到手里,她下半辈子基本上就不用愁了,再也不用待在会所做这种伺候人的生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0页 每次南嫣听到这些话时就温柔笑笑,说只是客人罢了,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让那些想打听消息的人只能无趣离开。 她还没那么不清醒,再说了,这才哪到哪儿呢?钟岭怎么可能就喜欢上她了? 其实说这种话的人,有些人是真心劝她趁机抓住机会捞一笔的,但也有些是故意说这种话来混淆她理智的。 她也不知道上辈子的原主是不是就在这一声声的恭维与羡慕中渐渐失去了理智,觉得钟岭对她有意,然后一头扎进了那场虚假的恋爱关系中,最后落得了那么一个悲惨的下场。 不过也很有可能,毕竟两三次见面之后,钟岭就开始带着她去参加各种晚会了。 而温南嫣表现出来的兴奋主动的态度也很容易让人误会,因为喜欢所以才想着更靠近对方一些,只不过阴差阳错,大概上辈子的原主在对方的眼里,可能跟那些妄图攀附他的势利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而现在很明显,眼下的钟岭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可倾诉的对象而已,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在这种地方,他是来消费的,而她是服务于人的,将客人的负面情绪全盘接收就够了。 双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联繫。 不过她也确实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钟岭对她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只不过还有一点,目前两人也只是消费与被消费的关系而已,太亲近的事情,她是不能够主动去做的。 否则人设崩了,先前的努力可就全都报废了,所以现在只等着一个契机了。 而这个契机来的也很快,她要将两人之间的联繫变得稍微亲密一些。 这个机会也是偶然,上辈子的周姐因为身体不舒服去了一趟医院,结果检查出了不小的问题,这次的问题比较严重。 周姐早年为了保持身材,年轻时经常节食不吃饭,偶尔被人伤心了又暴饮暴食,如今年纪大了,很多病症一齐爆发了,肠胃是早期癌症的症状,不过幸好发现的早,及时化疗的话还是有很大的痊癒机会的。 南嫣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周姐打电话来找她借钱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南嫣早有预料了。 不过这个消息爆出来的时间已经比上辈子早了不少了,前两天周姐不舒服,她就已经在提醒她去医院检查了,周姐推脱了几天不想去,被她拿各种病变癌症的消息吓了一通,最后还是没忍住去了。 结果这一检查,就发现大问题了,是癌症,虽然是早期,但治疗起来也没那么容易的。周姐因为给人当情妇的事情跟家里闹翻了,早就断了联繫,也已经很多年没回过家了,这下子生了病,也只能一个人去医院治病。 南嫣听到对面声音哽咽似乎有些说不出口,最后还是支支吾吾的问了她一声,「嫣嫣,你能不能先借我十万块钱先应应急?」 「你信姐,过段时间,等我病好了,我肯定会还你的,我还有个朋友,他还欠了我不少钱,到时候我要来了肯定还你好不好?」 听到这个消息时,南嫣还在上班,她当然知道十万块钱肯定是不够的,但周姐估计也知道她身上没多少存钱。 两人关系不错,周姐在会所经常照顾她,不让她被人欺负占便宜,甚至有时候被客人刁难了,都是周姐主动上场解围的,而对于这个比原主父母还要亲近照顾一些的姐姐,南嫣很愿意帮这个忙。 于是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南嫣便应了声,「周姐你先别着急,我会借你的,不过十万块钱是不是有些不够?」 周姐自然是说不够的,不过也没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上辈子周姐的病也治好了,还在医院认识了一个男护士,两人后来相处的还不错,不过因为化疗欠下了一大笔的债,早年攒的那些钱也花了个精光,最后病好了还得在会所上班挣钱还债。 …… 而有了这个理由后,南嫣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摸出手机,拨通了钟岭的电话。 这还是两人自认识以来,南嫣第一次主动拨打对方的电话。 联繫方式自然是钟岭主动给的,不过南嫣从来没有主动联繫过对方,毕竟太上赶着的接近,总是不会让人在意的。 所以当南嫣拨通对方的电话后,对面的声音低低的,明显有些疑惑,「喂,哪位?」 「喂,是我,钟先生,我是温南嫣。」 钟岭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时就已经认出那人是谁了,不过眉梢微动了下,心底明显有些意外,对于温南嫣主动联繫他的事情有些惊讶。 他已经好几个礼拜没去过会所了,之前虽然给了那女孩儿自己的私人联繫方式,但对方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繫过他,所以听到她的声音时,从前那些相处轻松的记忆瞬间在脑海中浮现,让他很快就想起了那女孩儿。 「嗯……我记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久没去会所了,所以这女孩才会给他打电话的,他倒也没有被打扰后的生气,态度跟从前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挺好奇对方会说出什么话。 好一会儿,对面的声音才响起来,南嫣抿了抿唇,声音似乎含了些踌躇跟不好意思,「钟先生,您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说完大概是怕他拒绝,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钟先生您放心,我只借一段时间,很快凑齐了,就会还给您的,我可以把我的身份证作为抵押证明,我不是想要骗你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1页 钟岭听了这番着急的解释,脸上似乎浮现了一丝笑意,他想了半天,想了好多理由,还真是没想到对方找他居然是借钱的事情。 不过联想到对方的性格,他倒觉得如果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她应该也不会找上自己了,那女孩儿私下里跟工作期间分的很开,应该是比他还要担心会跟客人牵扯上关系。 钟岭不置可否「嗯」了声,看了眼手边递过来的文件,直接问了她一句,「可以,你要多少?」 「钟先生你相信……」 南嫣听到这果断答应的回覆明显愣了一瞬,喉咙里像是还有好多话没说出来,堵在嘴里了闷闷咳了声,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那声音才小心翼翼的响起,「钟先生,您是认真的吗?我想跟您借三十万块钱,这笔钱也不是小数目了,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跟您签个字据?」 钟岭的声音低低的,依旧没什么异样,「可以,我借你,三十万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多拿些给你?」 听到这话,南嫣明显松了口气,她又摇了摇头,语气里都是真诚的感激,甚至隔着电话,钟岭都能感受到对方语气里那种惊喜愉悦的情绪,「真的不用了,钟先生,三十万就够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 她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等等,我还有话没有说完,温小姐,我可以借你钱,甚至不需要你偿还。」 钟岭看着文件,确认一遍后,抬手便签下自己的名字,钢笔跟纸张划过的声音沙沙的,笔走龙蛇,刚劲有力,他接着说道: 「但是这钱不是白白借你的。」 「你能……拿什么来作为交换呢?」 这话让对面的南嫣明显愣住了,原先那些含在口中感激的话像是全都被堵在喉咙里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那意思表露得很明显了。 南嫣沉闷了好久,最后才轻吐出一口气,声音明显低落了不少,她声音仍是客气的,但却生疏了不少,「对不起,钟先生,今天打扰您了,这笔钱……我暂时先不借了。」 钟岭:「……」 他大概也没想到对方沉默了半天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他条件都还没说呢?她怎么就不借了? 但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的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于是揉了揉眉心,在对方正准备挂断电话的瞬间,连忙解释说了句,「先别挂,温南嫣,我说的条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南嫣将手里的老人机离远一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要先挂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钟先生我就先不说了。」 钟岭头一次感受被人嫌弃的滋味。 这感觉还真是新奇。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大概是觉得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钟岭看了眼窗外,外面天色还早,便问了句,「等等,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什么时候上班,待会儿有时间吗?我过来接你,顺便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 南嫣看了眼时间,这不正好就是吃晚饭的时间,她当然有空了。不过刚拒绝了对方的要求,怎么着也得犹豫片刻吧。 于是南嫣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才开口说了句, 「有空的,钟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嗯……那你等我半小时,我过来接你,我们出去说,我请你吃饭。」 南嫣抿了抿唇,声音明显更低了,有些不好意思,「钟先生,我不出台的。」 钟岭很明显被噎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掩饰尴尬的话。 「……不是。」 他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三番两次的被人误会这种事情,不过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好笑,这女孩儿的警惕性还挺高的,这样也挺好。 他手指轻抚着额头,笑声无奈的解释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吃饭,谈的是正经生意,就当是朋友之间的请客吃饭,你不用这么怕我!总之,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的,放心好了。」 对面回了个「哦」字,很快就挂了电话。 「……」 钟岭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盯着手机,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被人嫌弃的一天,就连借钱给别人,都还是他上赶着去借的,这可真是太罕见了! 第187章 187 电话过后的半小时,天色渐渐有些暗下来了。南嫣这周是跟其他人换班的,眼下没什么要忙的事情,会所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客人。 于是南嫣回到后台的更衣室里,先卸了脸上的妆容,又去洗了把脸,最后又将身上略显暴露的裙子换下了,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等到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手机铃声也终于响起来了。 接通之后,对面那人直接让她下楼,说已经提前跟他们的经理打过招唿了,不算旷班也不会扣她工资的。南嫣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弯了弯,这才如约而至的下了楼。 到了楼下的路口临时停车位,还是那辆眼熟又显眼的黑色车子,车窗落下来,露出里面那张矜贵如玉的脸,穿着一身白色轻奢休闲服的钟岭就坐在后座车位上,应该是下班后直接过来的,后座上还放着他的电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2页 他看上去跟几个礼拜前没什么区别,一如既往的清隽雅致,从头到脚都是一副细緻又干净的模样,然后那个雅致漂亮的男人隔着车窗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上车吧,不用紧张,只是朋友之间很普通的请客吃饭而已。」 这已经是钟岭今天第一次解释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警惕防备的一天,可瞧着那女孩眉眼间的拘谨跟小心又不是装出来的。 莫名有些好笑,说一句不夸张的话,想要跟他一起吃顿饭的人,不管男女,也不管是生意上的伙伴还是私下生活里想要搭上关系的人,都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不过眼缘这东西还真的是很奇特。 两人几周没见,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女孩的记忆应该是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当她提着那只丑丑的青蛙帆布包朝他走过来的时候,莫名有种回到少年时去学校上学的感觉。 而南嫣听到这话也不纠结犹豫了,一次两次的小误会无伤大雅,甚至还能增加一点小趣味,但次数多了就有点假了,还容易让人觉得麻烦。 于是她就抱着自己白色的布包,压着裙摆坐上了他的后座,司机直接开车走了。 钟岭这次是带着她来到了市中心大厦的一家法国餐厅里,订的是私人包厢,餐厅内的环境氛围确实是很好。 就是一顿饭就消费了她大半个月的工资还不止,最关键的是她居然还没吃饱。 这个价位的晚饭南嫣以前还真没吃过,她倒是听会所里的姐妹们说过,谁谁谁又被哪个富商老闆带去市中心大厦的顶楼吃饭了,这种事情大概也只存在于那些小姐妹们的口中。 她以为她们会所的消费已经算高了,但这些高档餐厅的收价也不遑多让,味道是不错,但她也没吃出什么名堂来,大概越是高端的餐厅吃饭,越是吃个氛围跟味道。 南嫣转头看向玻璃外面,这栋大厦也算是很有城市的建筑特色了,从高楼往下,可以看到傍晚之后,市中心的车水马龙跟万家灯火,有种俯瞰整个城市的感觉。 然后南嫣就再一次确定了,来这里消费的大多都是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或者是富一代,一般人还真是吃不起。 南嫣今晚被打击到了,一直安静的吃饭,饭后还有甜点美食,味道很不错,一点也不腻,就是有点小。 她觉得自己没吃饱,估计对面那人跟他一样,一顿早餐都能吃光她两大包子的男人,这么点的菜式明显还不够塞牙缝。 不过,来这也不是纯为了吃饭的。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钟岭饮了口红酒,这才开始说话,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脸上还带了丝笑意,「温小姐,我可以借你这笔钱,不过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南嫣抿唇看他,她大概能猜的出来他说的条件是什么方面的,不过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很快就有些不太好看了,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看着对方,支支吾吾的赶紧解释, 「钟先生,我不给人当情妇的,我也不卖身,真的,我不做……那些事情的。」 钟岭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后,他低着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身子往后靠了靠,显露出一种很放松的姿态来,然后笑着问她,「我看上去有这么不正经吗?」 他原本就是打趣一声,倒是没想到对面的女孩也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看过来。 那眼神有些犹豫,偏偏又含了几分不自然,还跟他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话让钟岭脸上的笑容又明显了些。 大概是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对方柔顺温和的一面,他还一直以为对方挺胆小的,但现在看来,她也没自己想像中那么胆小,胆小的女孩子应该不会有胆量跟他说这样的话。 钟岭摇了摇头,面色依旧温和,「好吧,你说的这话也没错,很有道理,女孩子懂得保护自己是好事,这样很好。」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抬手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是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帮忙的。」 他说着放下酒杯,从一旁的座位上忽然拿出了一份不知是合同还是协议的文件递了过去,「我想跟你签订一个合约,我最近刚回国,工作上可能要参加一些晚会,需要一个漂亮得体的女伴,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还有,我希望你能陪我演个戏,装作我的女朋友,帮我应付一些简单的事情,期限还未定,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每个月会给你五万块的酬劳,不会对你做任何你不愿意或者是过分亲近的事情,另外还有其他的奖金,应该没什么上限的,你愿意吗?」 南嫣拿到合同的那一瞬间,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看到合同上签订的协议,下方有私人盖印,还有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让人有种难以置信的飘忽感。 所以南嫣下意识地露出了惊讶疑惑的表情,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年轻男人,她眼神有些怪异,「钟先生,您的钱很多吗?」 多到花不完吗? 这么好的事情,每个月给她五万块的酬劳,只需要陪他出席一些晚会,再假装成他的女朋友应付一些简单的事情,怎么看都是她赚了大便宜啊! 钟岭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张俊脸像是打了层柔光滤镜,看得出来他今天的心情应该是很好了,他笑着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3页 「还行,不算少吧。应该要比你想像中多很多,怎么样,你愿意答应吗?」 「哦,另外还有一个事情,等我们之间的合约结束,你借的那十万就当作是你任务结束后的奖金,并不需要你偿还的。」 听到这话,南嫣就知道这人的钱估计是真的多到花不完了。 如果不是怕崩人设,南嫣现在都想冲过去喊上一声声情并茂的钟爸爸了! 这人简直就是在撒钱啊。 她这钱挣得,也太容易了。 听到对方又问了一遍,南嫣脸上实在忍不住露出笑容,钟岭这次可以看到这女孩儿真心实意笑起来是什么样的了,连眉眼都弯成了两道浅浅的月牙,温柔又甜美。 「我答应的,钟先生,您可真是个大好人!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努力扮好您需要的女朋友,一定随传随到,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的。」 钟岭听着她这语气都比往常真诚了不少,难免有些好笑,他也猜到了她会同意的,因为这确实是一件好差事,起码比她现在在会所上班要轻松很多。 不过想到会所上班的事情,钟岭微微皱了下眉,抬眸又看到对方那欢喜的样子,眉头略微松了松,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我希望你需要注意一下,在你假扮我女朋友的这段期间,会所的工作可以先暂停一段时间,之后合约结束了,你再去上班也没关系。」 南嫣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也明白过来,按照这人的身份,如果真的交了女朋友,又怎么可能会让女朋友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上班呢? 说到底还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于是她也不纠结了,很快便点头应了,朝对方笑着说道,「我会做到的,钟先生,今晚回去我就会跟经理说清楚的。」 其实从这一点也能轻易看得出来了,很明显,上辈子的钟岭大概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否则,不可能连她在会所的工作都没要求暂停过,对方甚至都没多问过一句,这样的钟岭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温南嫣呢? 于是,在双方达成统一的要求跟条件后,南嫣终于在那份合约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清晰秀气,跟她的人很像。 看到她签完名字之后,钟岭又从身旁递过去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五十万,一部分是她要借的钱,剩下的那部分让她去买些衣服首饰之类的,如果不够可以再找他要。 这一番操作下来,南嫣忽然就有种被大金主包养的错觉了。 嗯……怎么说呢?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这种像咸鱼一样被人「包养」的生活还真是挺幸福的啊。 等到两人说完了这些事情,钟岭的目光又落到了对面的女孩儿身上,慢慢打量着。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紫色的雪纺花裙,袖口繫着细细长长的柔软丝带,衬得手腕纤细白皙又柔软,指甲上没涂任何的色彩,粉润的透着股儿健康的气息,髮丝柔顺的散在肩后,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干净与温柔。 钟岭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孩值得自己稍微帮上一把,不过他打量着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来,便问她, 「有男朋友了吗?如果有的话,你需要提前跟对方说清楚,要不然到时候撞见了,会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南嫣抿着唇,然后摇头轻笑说,「没有的,钟先生放心好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钟岭似乎也松了口气,不过看她那副样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便又问了句,「谈过恋爱吗?」 「嗯?」南嫣忍不住看他一眼,大概是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问这些私人的事情,那双眼里有些疑惑,不过想到两人刚签下的合约,她犹豫了下,又摇了摇头说: 「没有谈过,不过我看过不少电视剧,我知道女朋友都应该做些什么的,钟先生请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听得钟岭有些无奈。 她这番解释应该是担心他嫌她经验不足而拒绝她,可两人合约都签了,虽然违约也不需要付出些什么,但钟岭并没有嫌弃她的意思,反倒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钟岭摇了摇头,脸上带了几分好笑与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要拒绝你的意思,但你知道吗?」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公司里那些员工看见我时的样子,恭恭敬敬的,不像是喜欢,倒像是伺候老闆的打工人,这样生疏的态度,不是情侣之间该有的常态,我们这样很容易穿帮的。」 这话说的南嫣表情顿住,脸上那两只细细软软的长眉也微微拧了下,她抬头看着钟岭,似乎还没察觉到自己有什么问题。 大概是还不懂。 钟岭便又问她,「有过喜欢的人吗?」 南嫣微微一怔,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微窘的神色,像是有些不自在,然后低着头轻轻说了声,「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话听得钟岭不自觉皱了下眉,这种事情还有不清楚的吗?喜欢跟不喜欢,这种情绪难道不是很明显的吗?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没有细问,这毕竟是个人隐私。 钟岭轻吐了一口气,看她低头有些微窘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连续几个问题打击到了,整个人显露出一副蔫蔫的状态。 他摇了摇头,没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笑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心目中最想要,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这次总不会是不知道了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4页 听到这话,南嫣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眼里闪过细微的亮度,毫不犹豫地说了声,「房子!我想买一幢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最好能距离市中心近一点,这样交通就很方便了。」 这还真是个简单至极又朴实无华的小愿望。 钟岭摇着头有些好笑,但笑完之后,看着对方眼睛微亮,满眼聚光欢喜的样子,钟岭又将脸上的神情慢慢收敛了,他对南嫣招了招手,「过来我这边。」 南嫣依言过去了,只不过脸上仍旧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态度,像汇报工作时兢兢业业的小员工。 钟岭拧了拧眉,这样明显不行,哪对情侣会想她这样的,眼里毫无半分喜欢在意。 她这模样,分明就是一副自家员工跟他汇报工作时的拘谨态度,虽然是笑着的,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情侣,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人相信的,更骗不过潇潇。 于是钟岭缓和了面色,对着南嫣想了下,然后说道,「你试着把我想像成你最喜欢、最想要的东西,你的眼神要稍微转变一下,不能那么的……公事公办,我应该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的上司,别用那种过分尊重的眼神看我了。」 听到这话,南嫣面上也露出些许苦恼的神情,然后看着眼前的人,就按照他说的那样,把他想像成自己的移动小金库。 但可能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原因,眼前的南嫣总是不能进入那种状态。 于是钟岭看着她那副一头雾水的模样,也有些无奈,最后他干脆说了句: 「算了,你过来,抱着我试试?」 听到这话,南嫣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犹豫,但是一转头,目光落到了桌上的那份文件上,想到那么多钱,她也不犹豫了。 南嫣直接走过去,正要伸手去抱他的时候,结果脚下地板一滑,身体就这么直接砸在了对方的胸口上,这一下撞得还挺重,对方腰间那个冷冰冰又硬梆梆的皮带扣硌得她腰上一痛。 南嫣轻「嘶」了一声正要爬起来,手指按在他腿上想要支起身体,却被人轻轻按住了肩膀,「等等,先别动。」 南嫣闻言下意识抬头看着人, 「嗯,怎么了?」 她抬头的时候,额头刚好就蹭着对方的下巴一触而过,柔软的髮丝垂在他胸口,眼里因为疼痛似乎泛起了丝丝水雾。 南嫣偏了下头,略带些疑惑的瞧着他。 然后就听到对方清晰温和的声音响起,那张矜贵俊美的脸上还带了些许满足笑意,「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你对我可以随意一点,把我当成男朋友的那种随意,情侣间都是这样的,虽然是假扮的,但这些细节不能随意忽略的,记住了吗?」 他还真的是一板一眼的指导着她,眼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跟杂念。 南嫣抿着唇,随后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钟先生。」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又皱了下眉,摇了摇头对她说,「钟先生不行,不能这样称唿我,太生疏了,换一个。」 南嫣也觉得不行,但她就是故意的。 不过在听到他说的这话后,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低着头想了一下,然后抬头朝他温柔笑了声,「那我喊你钟岭可以吗?」 钟岭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异样,脸庞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蛮温和,「嗯……可以,不过偶尔还可以再亲近一些。」 这让南嫣又犹豫了下,然后问了声,「那钟先……嗯,钟岭,你有什么比较亲近的小名吗?」 问完以后,对面的男人明显沉默了一瞬,他那样子看起来应该是不太喜欢的自己的小名,眉头也微微拧了起来, 「有是有,但那个名字我不太喜欢。」 不过南嫣明显很有兴致,且那双莹润分明的眼睛就这么静静的瞧着他,钟岭看她也不像是那种会取笑人的人,沉默一瞬,又扫她一眼,然后用自己那斯文微沉的嗓音说, 「叫……小艾。」 「我一般不跟别人讲,那个名字,就算了吧,你就叫我钟岭,其他的不用在意了。」 而听到他说出的「小艾」两个字,南嫣明显有些忍不住了。 她原本是抿着唇的,最后笑得脑袋都低下来了,整个身子在他怀里微微颤动着,髮丝都顺着衬衫的缝隙滑进了领口里,痒丝丝的,到最后南嫣才收敛了一些。 不过脸上还带着笑,说, 「好的,我知道了,小艾同学。」 说完就被大金主斜睨了一眼,那眼神轻飘飘的,大概是在用眼神提醒她收敛一点。 南嫣还是忍不住弯了下唇角。 等到南嫣笑完,就觉得脖子有些发酸,因为对方是坐在椅子上的,她原本一直是低着头伏在他怀里,但因为要说话又不得不仰着脸看他,这个姿势抱久了就很累。 南嫣手掌撑在他的腿上想要支起身来,掌心按压着对方大腿附近,隔着布料,钟岭都能感受到腿上那一片柔软的触感。 那只手是纤细的,温暖的,还是软绵绵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触感,像是一道细微的电流蹿过,是他并不讨厌的那种感觉。 大概是对方一直都在克制着,保持两人之间留有些许间隙的那种分寸感,让人心生好感。 当钟岭低头时,正好就对上了南嫣看过来的眼神,大概是支撑得久了,脖子也有些酸了,所以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5页 他低头扫了一眼,看到对方裙子的领口低落,因为倾斜的姿势而微微露出缝隙,隐约可以瞧见里头包裹着雪白肌肤的浅紫色的蕾丝花边,随着她唿吸起伏的动作,领口间微微鼓起的曲线也跟着若隐若现。 此刻她还仰着脸,而钟岭低着头。 那隐秘的场景看得就更清楚了。 而这样的情状,她自己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反倒是动了动脖子,语气有些不自在的问他,「钟先生,我这样脖子很酸了,具体的操作流程我差不多都能了解了,以后我会多注意一些的,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大概是习惯使然,她又下意识的拿出了工作时的那种态度了,喊了他一声钟先生。 但钟岭这次却没注意到,也不知道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变了一下,下意识地将身上的人推开了一段距离,就连脸上原本缓和的表情也收敛了些。 「嗯……可以。」 南嫣这才从他身上起来了,稍微整理了下裙子跟松散的头髮,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好似一无所知。 钟岭见状又拿起了桌上的红酒,掩饰性的抿了一口,他看到南嫣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手里还不停地摸着那张银行卡,眉眼间是止不住的欢喜笑意。 看到她那副毫无察觉的样子,钟岭心中似乎也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奇怪,于是又喝了一口红酒,随意转开话题问了句,「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多大了? 南嫣闻言忽然郁闷看他一眼,像是在怪他怎么能乱问女孩子的年龄呢? 但鑑于他目前是她的大金主,给的钱也够多,于是南嫣面不改色,眼也不眨的说了声,「一十六了。」 钟岭发出细微的轻咳声,喝的那口酒也差点咳出来,好在他的餐桌礼仪向来很好,情绪平復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南嫣的脸上,明显是不信的。 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 那么嫩的面相,说她是高中生都不会有人怀疑,怎么可能跟他同岁? 他也知道这人多半是在说假话。 不过钟岭也不生气,笑了笑又看她一眼,继续说道,「说老实话吧。」 南嫣想了想,又说了句,「一十四了。」 「真的吗?」钟岭还是不相信,眉梢微微动了下,似乎觉得眼前这人说假话的样子很有趣,他又说道, 「不说老实话,要扣钱的。」 听到这话后,南嫣捏着银行卡的手指明显紧了下,脸上也显露出些许懊恼的神情。 犹豫了片刻,她才说道,「那你别跟会所的经理们说实话,我今年一十了,会所是按年纪拿提成的,年纪大些,资歷老些,别人才不会随意欺负我,扣我提成的。」 钟岭闻言失笑,他其实也猜到了,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年纪最大不会超过一十岁,可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来做这一行呢? 看着她那副安静柔顺的样子,钟岭压下心底的那一丝好奇,他觉得自己不该对一个工作上的伙伴有这么多的疑问跟好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看着那女孩吃点心时眉眼温柔的模样,他总觉得像这样气质沉静的女孩子不该跟那些灯红酒绿的夜场生活搅和在一起。 她就像是一株安静绽放的百合,静悄悄的,浑身上下充满干净的气息,不该被那些繁杂的东西所沾染干扰。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的事情有些深了,钟岭还是随意问了一句,「你这个年纪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学校里,为什么不去读书呢?这样以后起码会有一个好一点的工作环境,对你自己也好。」 钟岭心中想着,他只是以一个过来的身份在劝慰她罢了,这并不是好奇。 南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她眼睫微垂着,长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钟岭看着,只觉得这样的女孩儿浑身上下忽然透露出了一股落寞的感觉,或许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来那天在路灯底下看到她时的场景。 明明是个韶华正茂、朝气蓬勃的小姑娘,却显露出那样的孤寂与落寞的气息。 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光彩,褪去了工作期间的喧闹与纷扰,让她身上好像隔了一层朦胧的薄雾,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可她明明还很年轻,比他小了六岁。 在他的印象里,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在校园内,手里捧着书本跟奶茶,被温柔体贴的男朋友拥在怀里,两个人过一段令人怀念又幸福的校园生活。 好一会儿,钟岭才听到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平静温和的语气跟他说,「钟先生,其实,我是从老家偷偷逃出来的。」 「我家里人不让我读书,高中读完就逼我嫁人了,为了一十万块钱的彩礼钱要把我强行嫁给一个摔断腿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是镇上有名的流氓,有些暴力倾向,喜欢打架!我不肯,后来就逃了。」 南嫣又咬了一口甜点,甜味在口腔内缓慢散开,让她的情绪明显平和了许多,看他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些许浅淡笑意,「我刚到陵城的时候,全身上下就只有千块钱。」 「因为年纪太小,很多工作的地方都不肯招收我,我就在车站的接待所睡了两天。」 她说话的声音缓慢而轻柔,让人很容易产生一种代入其中的感觉。 「说句不怕钟先生笑话的话,那个时候,看着口袋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我急得很想哭,又很想去扒车站的垃圾桶,然后捡瓶子去卖,后来没办法,才在周姐的介绍下去会所工作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6页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又温柔了不少,看向他的目光平静而柔和,莹白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下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莹光,「不过我也没那么倒霉的,我现在身上已经存了一些钱了,打算去自考,等考上了我就可以换个工作了,到时候就不用待在会所上班了。」 钟岭听着听着,全部的心神跟注意力就都被对方说的话吸引了,目光也慢慢的落在了眼前的这个女孩身上。 他的眉头不自觉皱紧,大概是难以想像,在这种物资丰饶,什么都不稀缺的年代了,还有人会因为家里的逼迫而偷逃出家。 更没有想到,仅仅是为了一十万块钱,就可以逼迫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一个断腿的流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 他在报纸或者网络新闻上确实听到过类似的消息,但他一直觉得这样的事情离自己很远,而现在亲耳听到面前的女孩儿说出来的时候,心中莫名有些不适。 这种不适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一十万能做什么呢? 钟岭沉默想着,可能举办一场派对的钱都不够,他随手送给潇潇的一条项鍊都不止这些钱了,更别提还有其他的事情了。 可眼前的女孩子却因为这点钱,差点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卖了。 钟岭真的很难理解,可能是他生活的世界太过美好,他从来不需要为了钱而感觉到发愁,更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女孩子,为了攒钱辛辛苦苦工作……她穿着最便宜的衣服,背着没有品牌名称的帆布包,什么都没有,在混乱繁杂的会所中,也能守住底线,活得安稳而满足。 这样的女孩子真的很难让人不尊重。 钟岭轻吐了一口气。 只不过在听完她说的话后,他心底仍旧有种怅然的感觉,有些难以平静。 或许是因为,越是美好的人和事,背后隐藏的故事更能打动人。 尤其是知道了她的美好,即使是经歷过了一番风雨波折,还始终能够在混乱的场景中维持住自己的本心,这种难能可贵的美好就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钟岭目光静静看过去,他此刻似乎有些明白了,也怪不得她年纪那么小,说出的话却总有一种沉稳的意味。 可能对她来说,从前他跟她倾诉的那些事情,那些感情上的困扰跟麻烦,跟这个女孩身上所遭遇的事情比起来的话…… 根本算不了什么吧。 钟岭低着头笑笑,心中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他又抬头看向对面吃着甜点的女生,小口小口的,一点也不浪费。 他倒是愿意给她钱帮她一把,也不是因为什么奇怪的理由,纯粹就是想要这么做,毕竟有时候慈善晚会中随手捐出的钱都有几百万了,帮她一把也算不了什么。 只不过这种无缘无故的帮助更像是在施捨,难免有些伤人自尊,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是个自尊自强的女孩子,否则此刻过得,应该就是另一种方式的生活了。 要是南嫣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绝对很想告诉他,她的自尊其实也没那么要强,受点伤也没关系的,所以请施捨她吧,绝对不要犹豫的施捨她吧。 她真的一点也不介意的! 不过这位钟公子没有读心术,看不清她心底所想。 钟岭现在正想着,或许他以后可以将她的工资再提高点,毕竟跟在他身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那些事情倒是可以以后再说。 钟岭想完那些事情,又将心底隐隐蔓延的情绪压下去,抬头看向对方,问道,「明天中午有时间吗?」 南嫣也抬眸看向他,她脸上又恢復了往常那副安静柔顺的样子,仿佛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 她朝他点头应了声,眼里露出些许笑意,「钟先生不用这么客气,我什么时候都有空陪您的。」 钟岭也笑了一声,「嗯,很好,你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别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明天有个朋友生日,需要去应付一下。」 南嫣微微一怔,随后自然答应了,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上岗工作了。 不过想到那天在包房里的那些朋友,南嫣犹豫了一瞬后,又谨慎的问了一句,「好的,那钟先生,我明天是需要穿的正式一些,还是随意一些,需要我带些礼物吗?还有如果您的朋友见过我在会所上班的话,我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钟岭就朝她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距离太远,他可能想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不用,不用这么紧张,只是朋友间的普通聚会而已,他们应该是去玩的,所以你穿的随意一些就可以了,到时候有其他需要的话,我会帮你准备的。」 听到这话,南嫣眉眼弯了下,大概是对方的态度过于温和,让她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钟先……」 「啊,不对,应该是小艾哥哥。」 钟岭:「……」 第188章 188 吃完饭后,自然又是钟岭送她回家的。不过看着那片老旧的连路灯都开始闪烁的小区,钟岭若有所思的扫了南嫣一眼。 大概是在想着或许可以帮她找个环境好点房子,他名下还有不少闲置的房产,位置环境都还不错,到时候可以让她住进去。 只不过,这么莫名其妙的说这种话,他有些担心对方会多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7页 于是钟岭又压下了要说出口的话,他心中想着,或许等两人关系再熟悉些,他可以直接送她一套房子,就当是提前送她的奖励吧,那也算不了什么。 钟岭这样想着,看着她下车,柔软的裙摆滑过座垫,下车后又转过头来看他,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跟他道谢,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脸庞格外白净,温软的像块无暇的白玉。 钟岭看着她这副态度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她这模样是条件反射吗?刻进身体里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才第一天,不熟悉也很正常,以后再说吧! 于是钟岭也朝她点了下头,温和「嗯」了一声,说了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中午我过来接你。」 说完之后,车门便关上了,他身子往后倾了倾,靠在靠垫上,示意司机开车离开。 当天晚上,当南嫣将三十万块的现金转进周姐的帐户里时,原本还在医院因为医疗费而头疼到处发愁的周姐惊的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几乎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周姐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周姐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急得家乡话都蹦出来了,问她是不是把自己卖了,要不然这一下子的功夫,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嫣嫣,你跟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是那个四十多岁的港仔富商吗?那人在外头已经包了两个了,不是姐不信任你,你这钱姐真的不能要,我自己就是这么下海的,我不能害了你!」 「嫣嫣,你把钱退回去,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那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再有下一次的,你要是真下海了,这辈子就都逃不出去了!我还有几个朋友,凑合着也能借些钱出来,你快把钱给人家还回去……」 南嫣听着那番着急关心的话语也忍不住笑起来,等对方说完,她才耐着性子解释清楚道,「周姐,你放心好啦,我没有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有卖身,我只是遇上了一个好人。周姐你还记得前段时间老点我的钟先生吗?这笔钱是他借给我的……」 南嫣将所有事情完完整整解释了一遍,在她的再三保证下,终于让对方确认这笔钱不是卖身钱,也不是包养费之后,周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稍微放点心了。 不过还是以过来人的身份仔细的叮嘱了她一番:要跟那位钟先生保持些距离,虽然他是帮了忙,但你也别傻傻的一头钻进去了,有钱人的想法很难预料的,玩什么都千万别跟那些有钱人在感情,很容易受伤的。 周姐跟上辈子一样又是对她一番劝告,南嫣自然是笑着应了。 等解决完了这边的事情,南嫣又给会所经理打了电话,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长假,毕竟她这也算是为会所发展潜在客户,会所经理自然也是答应了。 第二天,南嫣就开始从为数不多的衣柜中翻找起来,找到了一件还没拆吊牌的白色蕾丝裙,这裙子还是周姐在她生日时送她的,一件挺贵挺奢侈的小牌子,裙子都是设计师款,腰身部分做了些镂空设计,走路时会露出腰间白皙的皮肤,温柔中不失清冷。 她还特意画了个精緻的淡妆,虽然钟岭说可以随意一些,但这种场合,除了一些特别熟的人之外,估计真没几个人是随意的。 她要是真穿一身牛仔裤一件白t,就这么去了他们那种有钱人的生日聚会,估计会被不少人说装模作样。 毕竟现在也不流行傻白甜了,人家也不会把她这种混迹夜场的女生当个傻白甜的。 所以当第二天,经过一番细緻打扮的南嫣出现在钟岭面前的时候,对方眼里明显闪过一丝微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艷。 钟岭靠着车门站着,穿着一身低奢品牌的白衣服,一如既往的和善清润,他今天是一个人来的,没带司机,看着南嫣从不远处的小区门口朝他走过来的时候,那双总是温和清俊的眼里也掀起了一丝丝的波澜。 「钟岭。」 南嫣笑着轻喊了他一声。 最后那几步是小跑着过来的,肩上柔顺的长髮随着动作有些轻快地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又落下。 身上的白裙子露出腰间柔软白皙的肌肤,有种清冷又温柔的感觉,跟他身上的白衣服配成一对了,若是忽略其他,两人倒还真像是穿了一对情侣装的小情侣。 而南嫣又在看到他时,眼里露出些许仿佛聚了一层细碎的星光,漂亮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钟岭听到名字时也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他点头应了一声,又看她一眼,目光带着平静而纯粹的欣赏,「嗯……今天很漂亮。」 对于女孩子们的精心打扮,正常的男士们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应该是不加吝啬的赞美,这才是男士该有的绅士风度。 钟岭是个正常男人,而男人都有劣根性,他自然也会觉得眼前的女孩漂亮好看,但他看她的目光只是单纯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并未参杂其他不可言说的欲/望。 所以看向她时的目光仍旧是平静的。 「不过,我不是说过今天可以随意点的吗?其实,今天只是想带你去见见那些朋友罢了,并不是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南嫣闻言看着钟岭缓缓一笑,带着某种温柔的眼神却又透着那么一丝丝的礼貌,「我不能让您丢脸的,钟先生。我现在是在给您当女朋友,您出入的场合必定是重要一些的,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比较重脸面,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做到很合格,不会让您失望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8页 这句句都是您啊您的,还有钟先生!她这口头上的习惯,还真是一松懈就全都冒出来了。 钟岭摇了摇头,又忍不住笑了声,那笑容里隐隐含着几分无奈,「嗯,你这样也很好。只是,你忘记了我昨天说过的话了吗?情侣之间可以随意一些,不用这么拘谨,喊我的名字吧,亲近一些,眼神也温柔亲近一些……哦,对了,我喊你嫣嫣可以吗?」 南嫣抿唇轻笑着点头,「可以。」 同样也喊了声他的名字,「……钟岭。」 她声音有些平缓,轻轻柔柔的,带着几分亲近讨好的意味,钟岭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轻柔的东西轻轻扫过一样,无端掀起了一阵细微的涟漪,很快又消失不见。 钟岭在路上就给她大致介绍了一下他的朋友,「其实大多数你也见过的,上次在包厢里胡闹的那几个,是关系稍微亲近一些的朋友,他们那天是放纵了一些,但平常情况下也没那么疯,脾气都还好,没那么难相处。」 他嗓音一贯斯文平和,虽然礼貌,但听上去却没什么情绪起伏。 「不过还有个脾气不太好的髮小,性子也有点野,有时候嘴巴不饶人,你离他远点就行了,到时候我会护着你。」 南嫣在听到他说那个脾气不好的人时,就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但还是故作不知,并且认真地记着他说的每个细节跟信息。 钟岭转头看了她一眼,越看这模样越觉得眼熟,嗯,这不就是他秘书记笔记时那副认真的模样吗?生怕自己记漏了一条消息。 这模样有些好笑,看得钟岭忽然有种想伸手去摸她脑袋的冲动,不过忍住了。 然后他又听到南嫣问他:「那位脾气不太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钟岭就提醒她,「他叫贺冕,上次在包厢你也见过的,就那个起闹得最厉害的,一般情况下,不去招惹他就没事,不用怕他。」 南嫣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小道消息,看来钟岭这人也不是那种会在背后说人闲话的男人,他还挺有原则。 生日聚会的举办地点是一幢私人山庄。 果然她还是小看了这群有钱人啊。 私人山庄里的娱乐设施有很多,有温泉,有马场,还有各种娱乐设施跟放松的地方,车子是直接开进去的,停在露天停车坪上的全是一排的超跑豪车,有些她甚至都叫不出名字来,只在一些杂志上看到过。 南嫣觉得自己的眼睛再一次受到了冲击跟洗礼,不过除了一开始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后,她的情绪很快就平復下来了。 她目光平静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神平和而清透,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跟这样的世界有任何的接触跟交集,所以一直都是那副平缓的态度,安安静静的跟在钟岭身旁,充当一个花瓶工具人的身份。 这让钟岭的目光不自觉又落到了她的身上,他心底隐隐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以为她多少会感嘆几声,或者是抱怨几句,然后跟他说自己也想过这样的生活…… 很多他见过的女孩都是这样的。 但她一直都是安安静静,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转头下意识朝身旁的人看了过去,可南嫣却没有回头看他。 钟岭便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就对她伸出了手,说了句,「牵着我吧,我们是情侣,不能太生疏,还有,我们今天是来放松的,你可以对我依赖亲近一些。」 南嫣看着递到身前的那只手掌,手指修长分明的跟白玉一般,微微愣了几秒后,南嫣便朝他也露出一个微笑,然后顺势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掌,与他五指相扣。 经典的情侣牵手方式。 钟岭倒没想到是这样,一时心中也有些怪异,他就是纯粹想两人之间表现得亲近一些,不至于穿帮,也不用太过生疏,但这种紧紧相扣的方式明显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跟潇潇恋爱的时候都很少这样。 潇潇很喜欢亲近他,但有时候过分的亲近跟依赖只会让人感觉到窒息。 他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尤其在国外的时候,他忙着课程与实践,忙着自己的工作,而她成日里就想着到处旅游,去各种美丽的地方拍照打卡,好像她出国留学纯粹就是为了摆脱家里的掌控出去放松的,连最基本的课程也会挂科逃课,而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很浪费时间的行为。 或许两人之间确实是出了一些问题,但也不是不能磨合,他一直试着在迁就对方,毕竟他之前想跟她求婚的念头也不是假的。 而现在,钟岭试图将心头那些繁杂的情绪全都压进心底深处,然后牵着身旁的女伴朝着会客的大厅走了进去。 一进入大厅里,南嫣便立刻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眼神,好奇的,探寻的,也有惊艷的,打量着两人。 他们基本上都是认识钟岭的,所以那打量的眼神大多数也是落在她身上的。 很快就有人上前来打招唿了,是生日聚会的主人,姓卫的一个年轻男人,身旁站着一个女伴,两个人的关系看上去很亲密,应该是女朋友,女孩子也很漂亮,打扮的精緻不俗,看上去应该还在读书的年纪。 钟岭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 对方便也沖她打了声招唿,女孩很快就走开了。 卫川便领着钟岭往二楼走,两人谈论的话题明显不是她能插得进嘴的,南嫣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一直到上个话题结束,南嫣才听到那男人的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9页 对方朝她看了一眼,又看向钟岭,那眼神带了些打趣,语气满是调侃,又有些不信,「怎么,你这是跟潇潇彻底闹掰了?」 钟岭扫他一眼,「你废话太多了。」 那人忍不住笑出声,拍着钟岭的肩膀,声音放低了不少,明显是认识南嫣的,「哈哈,忍不住嘛,早知道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我就跟贺冕一起给你介绍了。」 钟岭不耐烦打发他,敷衍一句,「不需要,这种事情还是你跟贺冕自己留着吧。」 朋友眉梢微挑,扫过南嫣一眼,拍着他的肩膀打趣,「不需要?那你把身边这个漂亮妹子让给我啊,别以为我不记得了啊,这女孩不就是上次包厢坐你怀里的那个吗?怎么,你把她包下来了?」 钟岭冷笑一声,这次看都没看他,直接跟人说了句,「滚。」 朋友也不生气,眼睛眯着,笑得格外开心,「这就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也不行吗?不过,你就算真跟潇潇断了,也不至于找个小公主吧,」 钟岭这下是真的懒得搭理他了,抬手拿起桌上的果汁递到了南嫣面前。 他微微侧头,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声音低沉亲昵,那女孩便朝他露出一个依赖的笑容,安分守己的充当花瓶。 身旁的年轻人一副见鬼似的表情,越看他那柔情似水的表情,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又试探着问了句, 「不是吧,钟岭?你跟人来真的啊?你也不像是这种色迷心窍的人啊,刚分手就找第二春,找的还是个会所小姐,这女孩儿长得是蛮漂亮的,但你也不怕闹笑话吗?」 钟岭闻言皱了皱眉,握着南嫣的手稍微紧了紧,他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根本没什么反应,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年轻人,「卫川,我希望你说话能注意点。」 钟岭的目光看过去,一贯温和的眸子淡了一些,语气依旧是平静的。 「这是我今天带过来的人,不管她以前从事过什么职业,我都不希望有人当着我的面说她是非。今天是你生日,我姑且给你个面子,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会发脾气。」 这话说出来后,对面的男人表情顿了下,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大概是感受到钟岭态度的认真,便也将先前调侃的姿态收敛了,他很快岔开话题,双方开始谈论别的事情,气氛又逐渐缓和。 只不过看向南嫣的目光偶尔仍旧好奇。 一直到那人离开,南嫣好似也松了口气似的放下酒杯,她转头看向钟岭的目光有些温和,笑着问他,「钟先生也会发脾气吗?」 钟岭转头看她,大概是这种酒会派对参加多了也就那样,一群生意上的人互相来往交际,难免有些累。 他现在倒是更愿意跟身旁的女孩说话,也没别的原因,大概就是轻松自在,听到对方说的话,钟岭眉梢微动了下,有些好笑,「怎么,很意外吗?我不能发脾气吗?」 南嫣抿唇笑着,「是有点意外,在我的印象里的钟先生一直都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钟岭回忆了一下过往,他脾气好像是还好,但为数不多的几次发火也确实让人印象深刻,否则卫川不可能缩得那么快,「脾气好也不意味着没有底线,我生气的样子你一定不会想要看见的,估计你会被吓到。」 南嫣则是摇头笑着说,「不会的,你刚刚是在维护我,就算生气了我也不会被吓到,我只会觉得高兴。」 「你总是笑着的,皱眉的时候也是一副清俊温和的神态,但其实,不管什么样的钟先生我都很喜欢,从第一次在会所见面,你就跟旁人不太一样,我很喜欢这样的钟先生。」 她说喜欢的时候,语气很认真,眼底也是充满盈盈笑意,像是发自内心的告白。 ……喜欢? 这让钟岭的表情微微有些顿住,下意识低头看向南嫣的脸,视线对上的那一瞬,他好似被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吸引住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在听到她说喜欢的那一刻,心底那一瞬居然没有往常被人纠缠的那种烦躁不适感,反倒隐隐的有些……自得。 没有人会不高兴自己被人喜欢这件事。 因为这是一种展现自己能力的表现,被人喜欢证明自己是个具有魅力的男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论男女,这世上的人们都喜欢自己被更优秀的人欣赏跟注视,这满足了他们心底升起的那种微妙的虚荣心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是一样的。 钟岭唿吸微顿了下,尤其是被对方那样的眼神注视着,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实话,从小到大,他被女孩儿表白过的次数只多不少,但往常那些搭讪暧昧,他随口就能拒绝,可如今面对眼前姿态认真的南嫣时,倒让他有种的无所适从感。 他心中有种怪异的不自在。 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跟她之间的距离过于亲近了,所以才让她产生了某种朦胧的好感? 她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她这样的年纪甚至都没谈过恋爱,因为某些懵懂的好感而对年长几岁的成熟异性轻易动心,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但他不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这样……不太好。 就在钟岭低着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时,对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很喜欢钟先生你这样的朋友,虽然这么说有些占便宜,但你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0页 「所以往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不遗余力的帮你,我知道您心中还放不下前女友是吗?让我假装您的女朋友,也是为了她吃醋在意的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的。」 她说着又朝钟岭眨眼笑笑,像是看穿了他心底的全部想法。 钟岭听到这话,只觉得方才因为她几句话而提起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 他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但心底却隐约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的尴尬感。 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他现在明白了,她说的喜欢……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意思。 钟岭也没听清她后面说什么了,只是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几口,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似的,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掩饰什么,是觉得有种莫名的不顺心。 而南嫣今天则是尽职尽责的充当了一个贴心女伴的角色,基本上只有钟岭主动介绍的时候她才会跟人打几句招唿,大多都是他认识的那些朋友,派对过后,钟岭就直接带着她去了二楼几个朋友小聚的包房里。 有人在唱歌,还有一群人在另一间房里打麻将,南嫣起初听到这些人在打麻将时,还真心觉得这些富家公子哥儿们很接地气,就是打的那数目有些不太接地气,十万、二十万的,那都是虾米小局了,有人几场下来赢了一套楼,这可真是太烧钱了。 大概是果汁喝的多了,南嫣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了,又过一会儿,她凑近钟岭的耳旁有些不自然地说要去上厕所。 钟岭被她凑近的唿吸弄得耳朵痒丝丝的,这才松开了一直牵着她的手,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走远,钟岭才沉静收回视线,他觉得今天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有些不对劲,居然牵着一个女孩儿的手那么久? …… 而另一边的南嫣洗完手还没出去,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身体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因为着急直接撞进对方的怀里了。 南嫣刚要出去,就听到洗手间门口响起了一阵哽咽哭诉的声音,「贺冕哥,你别……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你不能这样对我的。」 女孩儿哭哭啼啼很是委屈。 南嫣听到这话时,下意识的反应就以为有人在偷情行不轨之事,她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福分,上个洗手间都能撞上这种事情。 于是南嫣也不走了,毕竟她总不能出去直接打断人家,现在出去估计会跟外面的人直接碰上,这难免尴尬。 而且她也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原本靠在洗手台上的面容俊美的男人正在抽菸,因为是故意找了个清净的位置,二楼的洗手间位置比较偏远,没什么人来,所以两人的动静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从南嫣这个角度还能看到镜子里的男人那副懒散冷淡的样子,脸色冷白,眉眼锋利,那抽菸的样子也确实是赏心悦目。 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併拢,夹着菸蒂,一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随意搭在一旁的大理石洗手台上,兴许是灯光洒下来的氛围起到了某种作用,让那背影格外的慵懒迷人。 只不过这安静的一幕被那突然冲过来的女生打乱了,那女生是红着眼睛直接撞进对方怀里的,双手紧紧抱着贺冕的腰,不小心蹭起来的衣服都能看到那腰间劲瘦的肌肉。 线条清晰,皮肤冷白。 贺冕的手机也被对方撞翻掉在地上了,屏幕大概也摔碎了,他抬手,动作不快不慢的将指尖夹着的香菸按在水池里熄灭。 然后轻吐出一口气。 等到两只手都空出来了,他这才伸手握住怀里姑娘的肩膀,用力一扯,毫不犹豫地将人推开,女孩儿一个没站稳,一不小心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后背撞到墙壁上,发出轻微的抽泣声,她眼里的泪水更明显了。 「贺冕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高个子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慢慢走到那女生面前微微弓下身子,居高临下的还挺有压迫感,「喜欢我?那你还能毫无顾忌的跟卫川睡?怎么,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你把他当绿毛龟,还是把我当傻子呢,外头的男人还不够你玩吗?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女孩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咬着嘴唇明显有些不堪。 「不是这样的……」 南嫣这才看清那女孩的脸,这么一看才发现那长相格外的眼熟,这不就是刚才站在卫川身旁的那个女生吗? 两人甜甜腻腻的在楼上还唱了好几首情歌呢,没想到这女孩跟贺冕也有一腿! 这可真是刷新了南嫣的认知,对于这种事情,她现在只想说一句,贵圈是真的乱。 女孩儿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她用力捏紧了手指,又抬起头来看他,「贺冕哥,是我爸爸,我爸爸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强行要我跟卫川订婚的。」 「可我心底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你分明是知道的,贺冕哥,我真的不喜欢他的,你别这么说我好不好?」 贺冕估计是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的,面容依旧是冷冰冰的,大概是看在大家都认识的情分上,没彻底撕破脸皮,但眼神明显是不耐烦了,「行了,我管你喜欢谁!」 「不喜欢卫川可以直接跟他说,跟我说没用,我对你没兴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1页 「另外,不想你们许家跟卫家的联姻关系彻底破裂的话,就安安分分的别来招惹我,要不然,我不介意帮卫川早点知道真相。」 女孩儿听了这话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大概也是被心上人这副冷淡的态度刺激到了,下意识地冲上去握住对方的手。 「别这样对我……贺冕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介意你的所有事情,全都不介意的,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贺冕扫一眼对方,甩开手,毫不遮掩的显露出自己的不耐,「离我远点。」 女孩儿情急之下直接说了句,「我不介意你不行的,我知道你车祸后身体一直有缺陷的,我不介意这事的……贺冕哥,你相信我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勐然听到这话,贺冕身体僵硬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阴冷铁青,他一把揪住那女孩的衣裳毫不留情地将人拽了过来,眼眸威胁眯起,满是阴森: 「你敢找人调查我?」 女孩儿被吓得脸色发白,「没……没有。」 贺冕周身气势覆盖过来的时候几乎给了女孩儿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她好像……说错话了。 「对、对不起……贺冕哥,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胡说八道,是我乱说的,对不起。」 但这次的道歉明显还是迟了,贺冕冷笑一声,那双眼珠幽深漆黑,直勾勾盯着她,「好,很好,许丝丝,你跟卫川的联姻彻底完了。是我最近脾气太好,所以让你产生了某种我很好相处的误会吗?」 「你敢拿这种事情威胁我?怎么,谁告诉你我不行的,调查了我去医院的资料病歷是吗?你胆子不小,这种事情你也敢做?」 「听说你们许家最近好像资金周转出了问题是吧,你爸爸见着我都得点头哈腰,你敢用这种事情威胁我,呵,胆子不小!许丝丝,在我没有彻底发脾气之前趁早滚远点。」 「要不然……我弄不死你。」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将人用力往后扔开,女孩的身体直接被摔到了地上,听到那张红薄的嘴唇里吐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字眼, 「滚!」 女孩儿的眼泪其实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落,但她这下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她从来没有看过贺冕哥这样阴森吓人的样子。 头一回感受到了心慌恐惧的心情。 她这下也不敢再继续纠缠了,转个身下意识地就往外跑,想要跑到人多的地方,好让自己有一些安全感。 而等那女孩儿离开之后,躲在卫生间的南嫣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了,老老实实的只希望外面的人能赶紧离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就偷听到了这么一个大秘密。 不过这事原剧情里好像也没说,南嫣仔细想着,确实没说这狗男人身体有毛病啊,还是那种男人身上最要命的毛病。 外面静悄悄的,南嫣也没听见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她也不敢抬头看,不知道那人外面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水流的声音,应该是对方在洗手,洗得干干净净之后。 贺冕才面无表情走到那只被摔碎的手机旁,安静了几秒之后,一脚将手机踢到了对面的女厕墙壁上。 那只手机「啪」的一声撞到墙上,彻底报废了。 男人调子低沉,声音冰冷,南嫣只听到对方言简意赅说了句,「滚出来。」 南嫣这下也知道对方是发现她了。 她还没跟这男人接触过,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样的性格,原本还想靠着钟岭慢慢接触他的,但现在很明显,她不用靠钟岭了。 估计这男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南嫣犹豫着没动,缩在墙侧面不出来。 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距离近了,她都能隐约嗅到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菸草味瀰漫开来,混杂着那种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在不算宽敞的空间内缓慢飘散过来。 那男人冷笑一声,「不出来是吗?好,我数三声,再不出来的话,我就直接进去了。」 第189章 189 南嫣忽然想起来,原剧情中的贺冕确实是出过一场车祸的,好像是几年前还上学的时候,但是并没有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创伤跟后遗症什么的。 那他身上这不可言说的坏毛病估计就是另外的原因造成的了? 不过现在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现在正在厕所门口堵着她,不出去明显不是个事。更何况她也挺想会会他的,想看看这个张口就要弄死人的混帐傢伙到底有什么能耐?所以她还是要出去的。 于是,当门口那人耐心耗尽,从一数到,脚步也朝着这边慢慢迈过来的时候,南嫣慢吞吞的冒了个头。 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跟人设,毕竟不是喜欢冒头惹事生非的性格,不能硬怼,免得这人到时候察觉到不对劲,跟钟岭那边一通气,她那边的工作也得歇菜。 于是,在迈出去的那一瞬间,南嫣就低着头,先跟对方道了声歉,「对不起,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就是来洗个手,洗完了我就会离开的,抱歉不小心打扰到您了。」 嗯,一般电视剧里主角一不小心撞见什么秘密,或是行兇现场的话,不想惹事又没什么本事跟背景的人的反应都是这样的。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低着头的,髮丝垂在胸前挡了半边的侧脸,她说完了也没等对方的答覆,下意识的就想绕过他挡在门口的身体,直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2页 但堵在门口的男人偏偏侧了下身体,抬脚「啪」的一声,那条长腿便横起抵在了对面雪白的大理石墙壁上,突兀的挡住了她的去路,那长度还绰绰有余。 那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淡淡说了声,「我让你走了吗?」 南嫣闪避不及,不小心被他的大长腿阻拦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被绊一脚。 她故作慌乱的往旁边挪开了些许位置,想跟他保持住距离,但对于这人挡在门口前的行为明显有些紧张。 不过南嫣很快又冷静下来,毕竟在会所遭遇的那些客人们的纠缠与骚扰可比现在严重多了,所以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应该算是比较熟练了,于是南嫣抿着唇抬头看他。 而贺冕也正好对上她的脸,他眼珠子微微眯了下,盯了面前的南嫣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他想起来了。 嗤笑了一声,道:「我认得你,钟岭身边跟着的小公主是吗?怎么,不好好守在你家的摇钱树身边,谁让你到处乱跑乱蹿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漫不经心的,但话里的意思明显是不打算善了的,「反应还挺快的,可听到了就是听到了,嗯……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才好呢?」 南嫣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他这性格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过估计下半身有毛病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性格都是阴晴不定的。 她被对方拦着出不去,但隐约能感觉到眼前这人还没真的生气,她抬头望着对方,两人四目相对,南嫣明显能看得出来他瞳孔里的黑色瞳仁比一般人的更深更黑,这让对方在不说话盯着人看的时候,就显得很兇。 像雪地里的野狼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一样,紧紧抓着不肯放手。 南嫣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蔓延过来的淡淡的菸草味。 她抿了抿唇,听到对方类似威胁的话语,仍旧竭力保持着冷静,先跟他道歉,「我跟你道歉可以吗?对不起,贺先生,今天的事情我会全部都忘记的,那个女孩说的话我也会当做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件事情我保证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她说着又看他一眼,眼神中含着些许试探,「贺先生,我现在是钟、钟岭的女朋友,我今天是来陪着他参加聚会的,要是时间久了还没回去的话,他会担心我的。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对您的名声也是不太好的。」 听到这话,贺冕忽然忍不住笑了声。 他看着面前这女孩儿,原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倒是没想到对方还敢这么不动声色的用钟岭威胁他,还挺有意思的。 「不好?呵呵。」贺冕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但不是那种开心的笑,「你倒是挺有本事的,还知道拿钟岭威胁我呢。怎么,以为自己绑上一棵摇钱树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要整人的话,有的是法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把腿放下来了,他的身体微微往前倾了倾,以一种很罕见的目光平视着她,还挺有压迫感的。 但这么近的距离,都这种情况了,南嫣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人下巴上干干净净的,没什么胡茬,鼻樑高挺,打在脸上的阴影让他看上去格外立体,确实是不太好招惹。 南嫣后退一步,她现在离不开,就只能用平復的语气回答他的话,「那你想要怎么样呢?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我离开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余光还往他背后的位置看了一眼,这个距离跑倒是挺方便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跑掉了?不过她就想试试。 听到她的问话,贺冕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退开一点距离,似乎真在思考着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样么?你这问题问得很好。你应该知道吧,一件秘密的事情被不该知道的人偷听到了,要想彻底解决麻烦,总要那人付出一些代价的,或者对方用同等重要的秘密作为交换,小公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还和先前一样轻松自在,但气势明显是不一样的。 他都威胁得这么明显了,南嫣要是再不表露出一些害怕的话也说不过去。 南嫣被这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弄得有些紧张了,偏偏对方还故意往前一步,逼得南嫣不得不往后退开,有种被人压迫得喘不过气的紧仄感,她脸上露出微白的神色,手指也微微捏紧了,有些不自在地解释着,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我只是不小心听见的,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高兴,谁叫你运气不好,正好被我撞上了,你说该怎么办?」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靠近,近到最后,南嫣整个后背都贴在了雪白的大理石墙壁上,冷冰冰的触感从背后传来,她这下退无可退了,面前的男人也终于停了脚步。 他的笑容不知何时敛去了,这么近的距离,南嫣甚至能看清楚他眼睛变化的弧度,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明显一副不肯善了的态度,这架势确实是挺吓人。 南嫣脸色有些发白,大概是没经歷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她嘴唇都有些微颤,然后她扫了一眼门口,没等对方再次开口。 她抿着唇,忽然抬脚就朝着对方的下半身用力踹过去。 对方大概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那一脚踹过来,要不是他反应及时,还真有可能会被她踢上一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3页 贺冕简直都被气笑了。 而南嫣则趁着对方避开的那一瞬间,用力推了一把对方的胸口,转个身就想往外跑,讲道理讲不通,她就只能先跑了。 但她刚跑出还没两步,就被对方扣住了肩膀,那姿势跟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抓住她的后颈给抓回来了。 南嫣咬着唇脸色有些发白,转个身也顾不上其他了,下意识地就开始挣扎了起来了,「放手,我已经道歉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只抓着我,明明说秘密的人不是我,你根本不讲道理!」 饶是她再好的脾气也被眼前这人蛮不讲理的行为跟做法气得想要动手了。 谁料对方听了这话后也很干脆,他的手指似乎蹭过她的头髮,捏着她的后颈,就很不给面子的说道,「是又怎么样?谁让你就是好欺负呢?」 谁都知道,柿子肯定是捡软的更好捏。 欺负会生气会哭的人那也才更有意思。 贺冕低着头瞧她,语气很随意,「谁让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偏偏是你撞上来了呢?」 他倒也没想对她真做什么,可毕竟是自己的秘密被人无意间偷听到了,他觉得自己生气了,想要吓唬吓唬对方,倒也算得上情理之中,不过刚刚这丫头那脚,分明是故意朝他下半身踢的吧。 臭丫头片子,胆子还不小! 南嫣听了这话唿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她被人用力往后一拽,整个身子一不小心就重重撞进对方的怀里,他身上硬邦邦的硌得人浑身不舒服,于是挣扎得就更厉害了。 南嫣被这样禁锢着,眼里明显有些着急,「放手,我现在是钟岭的女朋友,你要是欺负我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欺负?」贺冕忍不住嗤笑出声,他觉得有些新奇,瞧着怀里扑腾挣扎的女孩,「是吗?那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 南嫣咬着唇脸色明显难堪。 对方见她说不出话来,还很贴心的给了她一个建议,语气诚恳,「嗯,你现在倒是可以告诉他,你被我抱在怀里不小心欺负了。不过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吗?相信你一个职业小公主不是故意往我怀里撞的吗?」 「再说了,你以为我会怕他?」 话刚说完,南嫣明显挣扎得更厉害了,她这下知道了,这就是个油盐不进、软硬都不吃的混帐东西。 要真有人惹恼了他,他大概率也是不管对方是谁,不整到自己舒心了是不会放手的,这人就是个刺球性格,估计沾上了就很难拔除了。 南嫣想着,既然这样的话,她也没必要再跟他来软的了,反正给他留个深刻印象让他一直追着跑也挺有意思的。 于是南嫣一个转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贺冕倒是微顿,眯眼想看她要搞什么名堂,他刚要说话,结果话还没说出口。 对方忽然朝他扑过来了,她大概也是气急了,贺冕就这么看着她从一开始发白的面庞在挣扎的过程中慢慢涨红。 贺冕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待他正想要将人放开的时候,那女人忽然一个飞扑,按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精准定位! 这动作跟他娘的演丧尸片的有什么区别? 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呢,对方勐地就是这么一口,结结实实的咬在了他脖子上。 疼得贺冕一阵抽气,「嘶」了一声,最后实在没忍住,嘴里爆发了一句亲切问候人祖宗的粗俗话语,他用力扯着怀里跟丧尸一样咬住肉就不撒嘴的臭丫头,越扯越痛,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伸手一把将人推开。 嘴里还忍不住骂了句, 「臭丫头,你找死吗!」 他先前所有气定神闲的神态在这一刻彻底崩盘,本性暴露了,贺冕这下子也冷静不下来了,逮着人想揍一顿,可那是个女人! 他目前还没道德沦丧到当场打一个女人的地步。 而南嫣被人推开后脚下踉跄了几步,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身后的墙壁,但她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抬手擦了一把嘴上的血迹,转身就往外跑,她这下也是真的跑掉了。 剩下身后的男人捂着发疼的脖子气得咬牙切齿,他手拿下来,指缝间还有些殷红的血迹,贺冕表情都差点裂开了。 他这下知道,那臭丫头咬得有多重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咬过,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女人是属狗的吗?他是不是还得去医院打两针。 这臭丫头,他绝对是记住她了。 …… 而在另一边,南嫣一路小跑刚出走廊,没成想拐个弯的功夫一不小心就跟对面的男人迎头撞上了。 撞得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也幸好对方站得稳,看清楚是她后,手掌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往前带了一把,将人带进怀里,这才避免她直接摔倒在地的惨状。 南嫣也不知这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这么突然的速度都能将她及时抓住,也不怕认错人吗? 不过站稳后她也就顺势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尤其是看到对方是自己亲近的人后,更是下意识地朝他露出一个依赖的眼神,嘴唇抿着,手指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松手。 「钟……钟先生,钟岭。」 她声音有些微哑,跟一开始离开的时候明显有些不一祥,听着就很不对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4页 这让钟岭不自觉皱了下眉,双手稳住她被撞得往后仰的身子后,没有第一时间挣开她的手指,尤其是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后。 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些,他看到她肩上的髮丝有些明显的散乱,面色也有些发白,就连额头都沁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钟岭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帕子递过去,等她情绪稍微平復了些,才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后面有人追你吗?」 他说着还抬起头,目光不自觉朝她身后看了眼。 南嫣紧紧抓着他的手掌,好像这样就能够汲取勇气,平復心底的情绪似的。 等她原本微喘的唿吸真的平復下来了,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亲近的举动,连忙不自在的松开了手,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钟先生不用担心的。」 钟岭扫她一眼,明显是不信的。 他猜到肯定是有事发生的,但是按照她这种温柔内敛的个性,就算是真的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忍气吞声不想给他招惹麻烦而已。 钟岭眼神又落到她身上,语气缓和了不少,「嫣嫣,你今天是我带过来的女朋友,有人欺负你就是在打我的脸。」 「我不想你因为我们俩私底下签订的合约而将自己放在一个低人一等的位置上,我心里将你当作是朋友,所以你不用害怕给我招惹麻烦,刻意隐瞒这些事情。」 他说着便直接牵着她的手指往走廊的方向走,似乎是想要带她去讨回公道。 「我还没有软弱无能到这种地步,自己带过来的女朋友都能被人随意欺负。走吧,嫣嫣,带我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不过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人此刻是有些不虞了。 而南嫣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就像贺冕说的那样,他们两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髮小朋友,她这个假冒伪劣的女朋友跟他十多年的兄弟起了一些不可言说的矛盾,按照钟岭现在对她的那些微薄的感情,很难为了她跟对方起冲突的。 他可能还会怀疑,怀疑她为什么会跟对方起争执,毕竟这世界上的人都不是傻子。 南嫣握着他的手腕,声音也放缓了,她轻吐了一口气,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真的没什么的,就是有个喝醉的男客人走错了女厕,出来的时候,有些吓到我了,你现在过去的话,可能他都已经离开了,去了也是找不到人的。」 南嫣说完又忍不住朝他笑了笑。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她握着他的手掌,似乎是无意识地牵住了他的手指,与他掌心相扣着,轻轻晃了晃了他的手臂,像脾气很好的女朋友在跟生气的男朋友撒娇,哄着对方别生气了。 钟岭的脚步顿住,转头看着身旁的南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但她这样子确实是很像。 他以前养过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每隔一段时间回家时,那只小猫就「喵喵」叫着蹭到他脚边来,用那两只软绵绵又粉嫩嫩的小爪子攀着他的裤腿,撒娇似的要他抱着。 钟岭忽然感觉自己的手心有点痒。 他无意识地蜷缩了下手指,感受到掌心那只软绵绵的小手,他也不知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松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两人交握的手掌,看到她亲近的样子居然也不觉得排斥。 在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身旁的女孩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颇有些不自在地问他,「钟先生,我从中午就一直没吃过东西,你能不能带我去吃点东西?」 钟岭这才回过神来,很快就意识到她今天一直陪着自己还没有吃午饭,而现在都已经下午六点了,看着对方揉着肚子的动作,他心中有些歉意,「抱歉,一直忙着跟朋友应酬,都忘记了你还没吃饭,二楼娱乐室对面有个自助餐厅,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说着也将方才的事情彻底抛到脑后了,钟岭又牵着南嫣往回去的路上走。 他原本就是担心她去的太久会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毕竟这聚会里总有些跟他不对付的人,她是跟着他过来的,难保她不会受到牵连,所以才特意出来找找的。 既然她不想告诉他,那就算了吧。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也不至于追根问底。 这样想着,两人直接去了对面的自助餐厅,说饿了虽然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但也不是假话,她确实是真饿了。 自助餐厅里的食物都是很精緻的,但真正来吃的人却很少。 这也很正常,毕竟俊男美女是来参加派对猎艷狂欢的,跑来吃饭能有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为了陪她,估计钟岭也不会来这吃饭的吧,他可能更喜欢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喝酒谈生意。 两人吃完饭后,钟岭问她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他可以送她休息了,南嫣摇着头说不用顾忌她的,饭后可以娱乐一下。 她知道这里的聚会晚上才是最热闹的,这么好的机会,回去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不过一会儿,她就看到了这场生日的主人公急吼吼的拉着身旁的钟岭去了对面的棋牌室,一副要他帮忙出气的架势。 他还跟钟岭哀嚎卖惨,说那群混蛋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没良心的,一群丧尽天良的混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5页 他今天还过生日呢,结果那群人合着伙来坑他,他这会儿都输了大几百了。 南嫣一开始还纳闷,这些有钱人也这么小气的吗?输个几百块都这么心疼?后来才知道,他们那种打法,十块就是十万,几百块的话那就是几百万。 好傢伙,怪不得要心疼了。 这要是她的话,估计都得伤心难过死。 卫川拉着钟岭一起对面的娱乐棋牌室,南嫣自然也是跟着进去了,一进门就看到不少眼熟的面孔,有男有女,几人关系颇为熟稔,说说笑笑的也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她还看到那正对面坐着的姿态随意的男人,手边放着不少筹码跟香菸,那旁边还放了只打火机,看样子是赢了不少钱。 南嫣脚步微顿了下,身旁的钟岭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牵着人直接就坐到了贺冕的对面。 南嫣注意到那男人的领口有些湿,应该是用水清洗伤口时不小心沾到的,不过衬衫是黑色的,不仔细看的话估计也不明显。 倒是能看到他衣襟口像是被人扯过一样皱巴巴的,有两颗扣子还不小心蹦开了,隐隐约约露出脖子跟底下锋利的锁骨。 她刚才那口是咬他脖子上了,还咬出血了,现在这人这么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很明显是打算私下里跟她计较了。 南嫣下意识地挪开视线,脸上装出一副不敢多看他一眼的样子。 对面的贺冕自然也是看到她了,那双平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唇色殷红饱满,眼珠深而黑,漫不经心扫她一眼,显得不怀好意。 南嫣把目光落到身旁坐着的人身上,她一直觉得钟岭这人更适合某种高雅的艺术,比如听听音乐、看看歌剧什么的,结果这人摸牌的动作还挺熟练的,看起来像是个行家。 她有些好奇,坐在他旁边忍不住问了声,「你也会打牌吗?」 「嗯,聚会的时候,偶尔玩玩。」他没看桌子都能精准地摸住一张牌,转头时看到南嫣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忍不住笑笑,又解释了一句,「我没你想像中的那么不接地气,以前家庭聚会的时候,偶尔会陪着家里的长辈们玩玩,还能赢钱,这是好事。」 听他说能赢钱时,南嫣就知道这人是个老手了,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钱人娱乐的生活有很多,打牌能花钱还能挣钱,多好的事情啊,不过这些人打的也太大了,不是她这等凡人能玩得起的。 南嫣就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坐着。 身旁有人给钟岭发筹码,南嫣看着他们这几个人你来我往的。 钟岭还能时不时的分个心跟她说上几句话,几场下来他就将卫川输的那部分赢得差不多了,乐得身旁看牌的傢伙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他一个熊抱,不过被人非常嫌弃的拒绝了, 到最后,钟岭输了一把后,明显是没什么兴致了,他起身想走,偏偏对面的贺冕将筹码往桌上一扔,笑着扫过来一眼。 南嫣知道这人是要开始作妖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对面男人说话了,「这么玩多没意思,钟岭,不如让你女朋友也过来玩几把吧,一直坐在那里挺无聊的。」 南嫣愣了几秒,才反应他是在说自己,她抬头看向钟岭,脸色有些不自在,随后就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也不太会玩……」 她话还没说完,就又听到对面的男人轻笑了一声,「不用那么担心,赢了算你的,输了算你男朋友的,怎么样,这样也不敢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桌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姿态看上去随意且闲适,「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钟岭,你不会是不愿意吧,刚赢了那么多,好歹也让你女朋友玩两把?」 钟岭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嫣,脸上没什么牴触的情绪,目光平和,应该是没什么意见。 南嫣抿着唇,她还想要拒绝,对面那人又扫过来一眼,带着一丝怪异微笑,「放心,你家钟岭不会那么小气的。」 他这话明里像是在调侃钟岭,但南嫣还能不知道他是在记恨洗手间发生的事情吗?这人分明是在记恨她咬的那一口。 南嫣抿了抿唇,贺冕看到她嘴唇微动,原本都快遗忘的伤口又隐隐传来一阵痛意,这臭丫头,咬得那一口可真狠。 于是南嫣在这几人的起闹下就坐到了钟岭退出来的位置上,刚开始确实是赢了两把,但大概是对面的几人在放水,毕竟她也算是钟岭「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不过两场之后,她运气就不怎么好了,开始有输有赢,但总是输得多,好不容易终于赢了一把,对面那男人突然嗤笑了一声,将筹码推开,漫不经心的跟场上的几人说。 「老这么玩钱多没意思啊,不如这样吧,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么样?只要力所能及的,不管什么要求都可以。」 他这话一说出来,身旁立马有人兴奋叫嚣,「那成!你说话算话啊,我要是赢了,你就把你那辆黑色超跑送我!我眼馋很久了。」 贺冕笑笑,满脸随意,从兜里摸出一只钥匙丢到桌上,「好啊,你要是能赢,车钥匙就给你。」 他都这么上道了,另外那个男人几乎没怎么反驳就同意了。 就剩下南嫣一个人,看了对面的贺冕一眼,对方也朝她笑笑,一副「咱俩不熟、才刚认识」的态度,硬是没让人瞧出来他就是在故意针对她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6页 于是南嫣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 不过她心底是没什么感觉的,反正输的也不是她的钱,他们想玩,她装装样子奉陪到底就是了。 果然,下一把结束后,她就成了输的最惨的下家,身旁坐着的几个人立马起闹让贺冕找钟岭要他那辆限量版的豪车。 南嫣输的惨,那大出血的自然就是她的假「男朋友」了,于是她下意识地转头,目光略带些歉意的望着身旁的钟岭,手指都捏紧了,「我、对不起,钟岭,我不玩了……」 「没事,玩玩而已,他们都是老手,你玩不过也很正常。」 钟岭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情绪,不过看着南嫣那副明显紧张的表情,他下意识抬手要去摸南嫣的脑袋,伸到一半他又忍住了,然后转了个方向去摸口袋里的车钥匙。 他也以为贺冕是想要他那辆超跑,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要求。 不过一辆车而已,算不了什么。 就在钟岭朝她笑笑,准备将手里的钥匙扔过去的时候,结果听到对面男人忽然淡淡说了句,「等等,谁说我要车了。」 他嗤笑一声,目光落在坐在位置上的南嫣身上,语气格外的冷静,「我要输的人自己过来,亲我一分钟就行了。」 他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却正好整个桌子上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尤其是钟岭,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转头看向贺冕的目光有些冷凝。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原本起闹的几个人也不起闹了,主要是这两人的脾气都有些古怪,说不上来谁更不好惹,贺冕是出了名的坏脾气,钟岭就不说了,表面上看着挺温和清俊的,其实骨子里也是个极固执又不服输的人。 他们都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闹矛盾了,但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啊? 于是身旁就有人扯了扯贺冕的袖子,打算缓和一下气氛,将这事煳弄过去,「这就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钟岭刚交的女朋友,你让人家漂亮妹子当着自家男朋友的面亲你是怎么回事啊,挖墙脚也不带这样的!」 「就是啊,老贺,你也别太过了吧。」 「玩玩而已嘛,再这么闹下去钟岭要生气了,你瞧他那脸色,他生气了可不好哄的!」 说话的人是卫川,他今天生日,要是平常贺冕也乐意给他一个面子,但是他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最重要的是他女朋友刚刚在哭哭啼啼做了一件他非常生气的事情。 于是贺冕一把挥开他的手,直接从背后拿来了一整瓶还没开封的白酒,脸上似笑非笑,「不亲也行,把这瓶酒喝了就算完事了,剩下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计较。」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故意针对了。 南嫣也抬眸看向对方,她嘴唇抿得紧了,睫毛像是受了惊的蝶翅一般轻轻颤着,大概是第一次遭遇这种程度的刁难,原本还算红润的面色都在顷刻间变得有些泛白。 对方睁着黑眸就这么静静瞧着她,那双眼里还含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有些冷,「要不然这样好了,你不肯亲我,亲其他男人也是一样的,反正我是不介意的,在场的男人随你挑好了,再不肯的话,你就喝了这酒,这样总可以了吧,嗯?」 嗯你个头嗯!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狗男人是在蓄意报復,不就是咬了他一口吗,可那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不讲道理造成的吗。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南嫣似乎是为了避免麻烦,她咬了咬唇,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拿桌上的拿瓶酒。 结果还不等她动作,手腕就被人抓住。 钟岭一只手抓着她,修长分明的指节握在她的腕骨的肌肤上,莫名带了些禁慾感,他转头朝着贺冕看过去,眼神有些淡。 「我是不是也算在场的男人?」 贺冕没说话,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就是眉梢微动了下。 钟岭便不看他了,抬手便将对方轻轻拽进了怀里,南嫣一个没站稳,额头不小心撞上了对方的下巴,他低头看着她,调子低沉,偏语气里又带点轻哄的意味, 「我们是男女朋友不是吗?」 第190章 190 说实在的,其实南嫣酒量还行,起码不算差的,毕竟是在会所待了两年了,一开始总是要陪酒的,时间长了,酒量自然也就练出来了,但一整瓶白酒还是有些够呛。 而南嫣听了钟岭说的那话后,心中瞭然,不过还得矜持一下,毕竟这里只有她不是外人,心底清楚的知道,他们俩假扮得再认真,那也只是做戏而已。 于是南嫣朝他眨了下眼睛,嘴唇微微动了动,「没关系,我可以喝的。」 两人正对着,只有钟岭能看到她嘴唇的变化,她没有直接说出声,而是对着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因为在场的人有点多,他们俩毕竟是对外宣称的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当着众人的面亲吻虽然尴尬,但也不是不行。 所以为了避免被众人发现,也为了她的大金主的「清誉」着想,南嫣只是微微张了张唇,无声地说了一句,她相信以对方的聪明一定可以看得明明白白的。 话说完后,对方没什么反应,表情清清淡淡的,目光扫到她时,又转向她身后那一群虎视眈眈的年轻人。 南嫣便以为对方不说话了就是默认的意思了,于是她轻轻挣了下手腕,想要转身去拿那瓶白酒,但却被对方抓得更紧了些,连带着她整个胸口都抵上了他的胸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7页 南嫣似乎有些不解,眼里闪过一阵惊讶,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这下嘴里倒是发出一声轻细的声响,是喊了声他的名字, 「钟岭……」 钟岭自然是听见了,他低头不自觉地「嗯」了声,又在对方那略带些疑惑的眼神,手腕松了松,声音平静安抚着: 「闭眼,一分钟而已,很快的。」 南嫣这下更不自在了,她脸庞有些微红,那双眼睛格外水润,抬眸看向钟岭的时候分明有些怔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她还是有些推辞,且看上去是真心实意,「也、不用,其实我可以……」 「怕什么?你忘了我们是男女朋友吗?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亲吻而已,别怕。」 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让南嫣半天反应不过来,就只能这么眼光古怪的瞧着他。 而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钟岭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隐隐的很奇异的感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近到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t此刻的那些唿吸全都扫在了他的下巴上,带着她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跟柔软。 钟岭眉头松了松,眼神也放缓了不少,他身体往前倾了下,南嫣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就在对方想要抗拒退开的那一瞬间,钟岭唿吸停顿了一下,眼神隐约掀起一丝波澜,然后低头,平静吻了过去。 而在两人相触的那一刻,他还能看到对方那双漆黑水润的眼眸因为难以置信,而微微睁大了眼廓。 那一排乌黑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缓慢而紧张的扫过他脸庞上肌肤,痒丝丝的,带点酥麻入骨的感觉,让他唿吸不自觉地变得迟缓下来,喉结也跟随着滚动了一圈。 他甚至能看到那双眼里因为唿吸停窒而迅速漫上了一层水雾。 而几乎是两人亲密接触的那一瞬间,钟岭就已经确定怀中的女孩儿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 她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指甲紧紧扣着衣服,两人贴得近了,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紧绷跟僵硬。 嘴巴一开始逼得紧紧的,最后被他缓慢撬开时,嘴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声,口腔内的唇舌更是笨拙的往后躲着,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想摆脱他的纠缠。 钟岭感觉自己的心跳好似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她影响的原因,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想要往更深处去攫取的情绪,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那一分钟之内,脑海中的思绪渐渐混乱空白,到最后什么都想不起来,全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某一处。 他双手圈着那柔软的腰身越来越紧,将她按向自己,缓慢勾缠着她口腔内的唇舌,想往更深处的地方探寻。 南嫣也不知道面前这人是不是太过沉浸投入了没察觉到,亲个嘴而已,舌头都被他啃麻了,她明显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人在拍照的声音。 原本钟岭的那群的兄弟朋友看钟岭吃瘪是要跟着起闹看热闹的,毕竟看高岭之花出丑堕落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但看着看着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很明显两人亲密拥吻的场面已经引起了屋内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身旁围着的这一群年轻人,那都是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那两人搂得那么紧,吻得那么火热,那亲热的一幕简直看得一众男人血脉喷张。 他们没想到,钟岭这狗男人表面斯斯文文的一副禁慾又性冷淡的模样,没想到私底下这么狂野的吗? 草草草,脸红了都!有女朋友了不起啊,他们又不是没女朋友的人,亲的这么狠,漂亮妹妹嘴皮子都要被啃破了吧? 他们真没想到钟岭这傢伙是真的狗啊,从小就喜欢在人前装得一副清隽雅致的贵公子模样,这个不喜欢,那个不让碰,没想到兴致来了,跟女朋友居然玩得这么凶。 他们看着都不好意思了。 草,他还抱那么紧,那手背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浮现,他指节修长白皙,紧紧贴在漂亮妹妹的腰上,摸到那腰间裸露的肌肤,手掌无意识地遮住,那腰那么细,又白又软,一只手就能握住,偏偏盖在上面的手掌碍事。 这么一幕看下来,那场面真的是又欲又野,看得一群人都燥热了不少。 而在这样的气氛中,偏偏坐在对面的贺冕没什么反应,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手机收起来,看着亲密拥吻的两人,漫不经心嗤笑了一声。 嗯……这事还没完。 那一吻结束后,众人是消停了,不敢再瞎起闹了,而两人也没继续在聚会上待下去了。别了一伙人,钟岭就牵着女朋友的手直接去了停车场,打算送她回去了。 不过路上的气氛明显有些沉闷。 两个人从出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钟岭牵着南嫣的手没松开,他知道自己今晚可能是有些过分,怕是吓到人了,他原本也是打算做做样子,煳弄一下那群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就有些失控。 所以下半场的聚会他也没什么心思再待下去了,想先送她回家。 而经过今晚这事的南嫣明显也有些不对劲,钟岭不太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 两人一路沉默着,终于到了停车场,钟岭拉开车门,南嫣坐的还是副驾驶的位置,刚上车,车子便轻轻晃动了一下,车前悬挂着的平安福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8页 等车门关上后,外面喧闹的声音被隔绝,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安静的甚至有些凝固尴尬。 南嫣装模作样地伸手去抠一旁的安全带,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此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扣了半天,也没将横过来的安全带扣上。 钟岭想提醒她扣错位置了,看着她一直低着头一副不知道跟什么较劲的模样,便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想帮她一把。 但他的手指刚伸过去,南嫣就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似的手指往后一缩,安全带重新弹了回去,铁扣不小心打到了他伸过来的手指,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钟岭的手就那样静静的放在半空中。 南嫣明显看到那白皙的手背隐隐泛起一阵微红,她愣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明显不好,有些太过于生硬了,甚至有些尴尬,毕竟眼前这人在另一种层面上,还算是她的金主「老闆」。 于是南嫣立马又缓和了语气,像是安抚对方,但又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声,「我、我自己来可以的,谢谢钟先生……」 说完,她又摸到那安全带,这次倒是很轻松了扣上了,南嫣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钟岭的手慢慢收了回去。 他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或者说他在竭力忽略心底因为她刚才那下意识的抗拒动作时,那一瞬间涌出的某种怪异又不适的情绪。 他低低「嗯」了声,似乎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不过双方都已经开口了,原先车内安静的氛围也就被打破了。 钟岭转头看了她一眼,他看到她低着头,脸庞有些泛红,尤其是嘴唇的位置,透露着一种不自然的,很明显是被人咬出来的嫣红充血的状态。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钟岭眼睫微垂了下,喉结又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圈。 钟岭将心头隐约升起的某种不可控的情绪压抑下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身旁的南嫣说了声,「抱歉,我刚刚做的事情可能有些冲动。」 冲动确实是冲动,但要是重来一次,他应该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是他带她过来的,他把她当成朋友,所以就不可能让她当着他的面,被人欺负到灌酒的地步。 钟岭皱眉想着,这里不是她曾经待过的会所,她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职员,他们也不是她的客人,他是她可以依赖的人。 听到这话的南嫣明显怔了一瞬。 她嘴唇轻抿了一下,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目光跟他的视线对上,她又不自觉地偏离了些许位置。 大概是对方的身份跟地位,率先跟她道歉的话让她变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脸庞也不自觉地有些红了,不是羞的,而是微窘的。 因为在正常人眼中看来,这毕竟是她自己玩输了牌,才被人刻意刁难的,要不是有钟岭好心帮忙,她可能今天都不能站着出来了,再加上这人还是她名义上的老闆。 于是,在钟岭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回应,他心中甚至想着要如何处理这次的突发情况时,对面那只纤细柔软的手腕忽然就伸过来了,轻轻扯了扯他袖子上的扣子。 「对不起,钟先生,您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嫌弃你的想法,我就是……就是一时间有些没缓过神来。」 「是你帮了我,你不用跟我道歉的,应该是我不好,我技术不好,不该跟人玩牌的,对不起,钟先生,你别介意刚才的事情。」 她再次道歉了一遍,声音诚恳温和。 可钟岭听到这样充满歉意的话却是下意识地皱了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目光落到那只伸过来的手指上,那只手在车内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纤细白皙,一只手就能牢牢掌控。 可看着对方那种小心翼翼的,甚至算得上是谦卑的姿态,他心口又莫名有些不适。 钟岭脸色没什么变化,声调却低沉了不少,让人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不用,你不需要说这样的话,你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把你当朋友,你不用因为我僱佣了你,是你的顶头上司,就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 「更不用说这样刻意讨好的话,介意就是介意,讨厌就是讨厌,你很讨厌我今晚对你做的事情对吗?我这样的行为,在你眼里,是不是跟会所那些耍流氓的客人是一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或许只是因为想知道她心底对他的真正看法,而不是因为他们之间那一纸合约的关系,让她忍着噁心,强行违背心意,对自己笑脸相迎讨好,他不喜欢她那样的做法。 南嫣明显是被他这番话问得愣住了。 她轻轻「啊?」了一声,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眼里都是意外,转头望着他。 「我说过,合约签订了之后,我们之间还是同等的,不用把我看的高人一等。」 钟岭看着,又平静说了一声。 南嫣这下感受到对方那略带些凉意的眼神了,她下意识地转过脸,而钟岭看着她这样的反应,心底却微微沉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对方轻细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和解与着急,「不是,不一样的。我知道,您跟会所的那些占人便宜的客人不一样,我没有敷衍你,也没有违背心意跟你在一起,我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9页 大概是怕他不相信,她又重复了一遍,看着他的眼睛,「我真的没有讨厌,我知道你这是在帮我,所以并没有排斥,」 钟岭闻言,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 南嫣说着,又偏了下头,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怪异的不解,可能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明白,「我心里,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说完她又轻声补充了一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就是时间久了有些嘴疼而已。」 可是听到这番解释,钟岭脸色却是再次冷凝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没有变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有种心气不顺的堵闷感,但很明显,这应该不是他内心真正想要听到的解释。 至于真正想要的解释是什么,他可能自己也不太不清楚。 钟岭现在只是眸色冷静的想着,没有感觉,被一个男人搂着当众亲吻,心底却依旧毫无感觉,那还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她对自己没有半分多余的心思。 这很好不是吗? 钟岭再一次对自己强调,他们之间是签了某种协议的,他一开始看中的不就是这点吗?因为对方会审时度势,不会胡乱纠缠。 更何况他找上她来假扮自己这段时间内的临时女朋友不也是别有目的的吗?就像她说的那样,是为了让潇潇生气在意的! 他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因为她温顺听话,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更不会随意攀扯他,这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他喜欢的是自己的前女友,虽然他们分手了,但他心中仍然在意的是前女友,只不过碍于自尊一直不肯低头而已。 钟岭再一次在心中对自己强调了一遍。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她平静温和的说出那番话后,心底某处隐秘的角落却有种难以纾解的烦闷。 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情绪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扯了扯领口,好像车内的气氛太过窒闷了,让他有些心气不顺。 他将车窗打开了,夜晚的凉风随着车速加快而吹进车里,钟岭感受到那股凉意,这才感觉胸口的那股沉闷感稍微平復了些。 紧接着钟岭又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他一开始也以为贺冕针对的是他,但后来仔细想想,他最近跟贺冕之间没发生什么摩擦,而且就算真的针对他,他也不至于欺负一个女孩子,所以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大概率都是针对身旁这人的。 他眉头微微皱了下,想到那人不休不止的性格,目光又落到了身旁的南嫣身上。 他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捏紧了,有种想伸手过去的冲动,但这次被他忍住了。 「今天在洗手间遇到的人是贺冕吗?他欺负你了?」 钟岭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脑筋一转便想到了下午从卫生间回来后,她面色不太好看的事情,应该是那时候遇上的,否则他真的想不到,按照她那样安静温顺的性格,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上贺冕。 「嗯?」南嫣疑惑看他一眼,很快也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就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神情,低着头轻声回了句,「嗯……倒也没有欺负,是我自己不小心得罪到他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 钟岭情绪还很平静,并没有因为这事就对她产生怀疑什么的,在他眼里,贺冕一贯肆意妄为,恐怕这次也是他先得理不饶人的。 南嫣犹豫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没有受欺负,而且来的时候你就说过了,你跟贺先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不想你因为这些小事为难,只是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对不起,是我自己没注意到。」 南嫣又一次道歉,声音真诚温和。 这下也不是她故意告状了,分明是他自己猜出来的,而且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她。 钟岭的眉心便微微皱了下,他真的不太喜欢她这种疏离客套的态度,这会让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感。 「不用跟我道歉,在外面你是我女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我不会不站在你这边的,你下次可以更信任依赖我一点,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 顿了顿,带着一丝怪异情绪,钟岭的语气又缓和了不少,「还有,贺冕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处理,你以后不要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可以试着……告诉我。」 南嫣应了一声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汽车安静开了一路,不断往前,大概过了一小时,终于到了那个偏远的老旧小区。 到了地方,钟岭将车靠边停下,身旁的人明显是察觉到今晚的气氛有些不对的,她磨蹭半天,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但看到对方那淡淡的脸色,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下车了。 钟岭眼眸微垂,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的,他转头路边那只不停闪烁的路灯,几只飞蛾围着灯光碟旋,落下的阴影不停忽闪,晃得人心中愈发烦躁。 但他也知道自己对着这破旧的路灯烦躁是毫无缘由的,甚至有些可笑,所以,钟岭只能将心底那股无名的情绪压抑下去。 他看着那转身什么话都没说的南嫣,目光顿了下,又沉默了一瞬,然后解开安全带,也跟着下了车。 「等等,刚有件事情忘记说了,过几天,我家里会有个小型聚餐,有个刚出生的小侄子满月,到时候,我带你回去可以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0页 这询问的语气都让南嫣愣了一瞬。 她才刚走出两步就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着身后的钟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可以的,什么时候都可以,这是我的工作,您有什么需要随时使唤我就可以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听了这话,钟岭心底又沉了下。 他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孩,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异样的情绪,甚至有些迟疑,便将自己心底的那股不适也压了下去,接着说道, 「这次可能会有些麻烦。」 钟岭将视线移开了,面容有些冷清,他随意地靠在车门上,昏黄的灯光照在那张如玉似的侧颜上添了一点暖色。 「我之前跟潇潇分手的事情是一时冲动,并没有告诉过家人,他们还以为我跟潇潇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想着我们什么时候会结婚,所以我这次带你回去,可能会有一些人说话不太好听。」 钟岭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个场面,眉头轻皱了下,很快又舒缓开来,看向南嫣的目光带了些安抚跟轻缓,「不过不用担心,只是吃顿饭而已,我会护着你的。」 南嫣点了点头,这听上去就跟真去见家长一样,但谁能知道这是假的呢。 钟岭注意到她稍微走近了一点,他现在情绪也平復下来了,一整个晚上自己都有些不对劲,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跟面前这人无关。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南嫣说完后也没动,就这么静静站在他面前,钟岭见她没走,便又抬头看着她,问了声,「怎么了?」 南嫣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她踌躇了一瞬,才说,「你今晚是不是有些不高兴,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一声,我会尽快改掉的。」 钟岭摇了摇头,没否认自己的不高兴,只是平静说了句,「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先回去吧。」 确实是他自己的问题,今晚这股情绪来的莫名其妙,让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有些不受掌控。 钟岭低着头沉闷想着,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他唿出一口气,心口好像顺畅了不少,也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有种想抽菸的冲动,他也是会抽菸的,只是不常抽而已。 钟岭将自己搁在车门的手指收了回来。 南嫣隐隐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气息,不是香水味,隐隐约约的,还带了一丝红酒的香气,她又往前走了一步,这次是直接扯住了他的袖扣, 「是跟贺先生之间的事情吗?」 钟岭只感觉那声音忽然从耳畔响起。 温热的气息喷洒过来,轻轻柔柔的,带了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转过头,目光又落到她的唇上,红的还是有些充血似的,视线又离开,随意找了个藉口敷衍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能是晚上吹了冷风,有些头疼。」 他说着手指也按上了眉心,轻轻揉了两下。 南嫣听到他说的话,眼底立马露出些许关心的神情,她抬手下意识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感受到他体温是有点高,但也没有发烧,更感觉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不过她还是慰问了句, 「钟岭,你头很疼吗?」 她眼里的关心更明显了,还露出些许迟疑的神色,「是不是今晚吃坏什么东西了?头疼不是小事情,你还开了这么久的车,要不要先去我家坐会,我给你倒杯水好吗?」 「我家就是有点小,不过很干净的,我每天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你别嫌弃,坐沙发上歇会儿应该是可以的。」 她说着还很自然的伸手去扶他。 钟岭睁眼,手掌下意识地捉住贴在额头上的细软手指,转头看她,目光有些深。 南嫣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她抿着唇,甚至没注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怪异情绪,以为他头疼的厉害了,搀扶的力道也更重了些,整个身体都靠得更近了一些。 钟岭却是瞬间后退了一步,他松开了对方的手指,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 「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我自己在车里坐会儿就能恢復了。」 「还有,没人告诉过你吗?夜晚别随随便便邀请男人进你的屋,这不是什么好事!」 南嫣闻言微怔,随后又摇了摇头,抿唇看着眼前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眼里露出信赖的神情,「那不一样,我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样的,而且我也没邀请过别的男人。」 钟岭表情顿了下,他偏过头,高挺的鼻樑在脸上打下阴影,半张脸都是隐在路灯的阴影下,他忽然冷声说了句: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也是男人,男人都有坏心思,别把我想的那么好。」 他声音低低的,却有些冷淡。 钟岭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她能警惕一些,但说出口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 而南嫣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怪异。 她抬头看对方一眼,钟岭的神情冷冷淡淡的,比起从前一贯清俊温和的神态,今晚看上去格外的冷静,但也没什么异样。 于是她便刻意忽略了他话中那隐含的一丝不对劲的情绪,装作什么都没察觉似的,轻声问了句,「那钟先生,也有坏心思吗?」 钟岭没有否认,而是转头看着她,随后问了一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1页 「你觉得呢?」 他看到南嫣很安静的站在那里,她身上总有股安定人心的气质。 南嫣低着头想了想,声音忽然变得缓慢而真诚起来,「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别人眼中的钟先生是什么样的,但在我眼中,你是个很好的人。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俗气,但我总觉得,即便你真的有什么坏心思,也只是想想而已,不会真的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钟岭沉静了一瞬,他觉得自己似乎都能看到她眼底流露出的那股诚恳的情绪了,或许都已经预料到了,她早该是这么个回答的。 钟岭忽然有些无奈,摇了摇头,然后说了声,「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买一些一副,到时候去我家的时候穿。」 南嫣看着他似乎还有些放心不下,目光落在他的额头上。 「那你头不疼了吗?」 钟岭清清淡淡「嗯」了声,「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待会车上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第191章 191 南嫣像是并不知道对方此刻心底的情绪,听到他又说了一遍之后,抬眸看他面色似乎平復了一些,迟疑了一瞬后,还是点头跟他轻声说了声晚安,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钟岭是看着她离开的,看着那道纤细单薄的背影越走越远,这才转身上了车。 车内的灯光也有些昏暗,身旁的座位上若有若无的,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身上那一丝浅淡温柔的香气。 钟岭目光扫到那位置上,有一根黑色的髮丝落在了椅背上,他不自觉地伸手,指尖缠绕着那根头髮卷了卷,又抬手从储物格里摸出一盒男士香菸。 他有点想抽菸,也就安安静静地点上了,把烟含在嘴里,脑袋往后仰了仰,靠在座垫上,手背轻轻搭在车窗上,修长分明的指节轻弹了两下,烟味很快就散开了。 车窗打开后,外面夹杂些许草木气息的夜风吹得额前头髮有些散乱,钟岭揉了揉了眉心,又转头看了一眼南嫣离开的方向。 直到那道身影再也瞧不见之后,那两条好看优美的长眉微微皱了下,眉间折出浅淡的痕迹,隐约透露出一种掩盖不住的烦闷感。 大概是想不明白心底的那点烦心事。 有些头疼的很,但又不是具体的身体上的疼痛,是那种隐隐的,又难以忽视的烦闷心情,无法纾解,很奇怪。 等手上那只香菸燃尽了,钟岭轻唿出一口气后,便也发动车子离开了。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则是格外的放松,她已经能隐约感受到钟岭对她的一些在意了。 起码原剧情里的钟岭可没那么好心的提前提醒她跟他回家以后可能会遭遇的事情,更别说带她去买衣服了。 还记得剧情里,上辈子的温南嫣真的以为男朋友要带自己去见家长,心中紧张忐忑,不仅带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还打扮得非常得体大方,结果压根就没想到人家的父母长辈全都不待见她。 那种不待见也不是专门指责出来的,而是刻意的忽视,让佣人随意招唿她,她没办法,只能求助男朋友,但彼时的男朋友也是心不在焉,心思根本没放在她心上,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原地尴尬难堪了一整天。 她猜测着就算重来一世,钟岭家中父母长辈对她的成见也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更何况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她的职业,那样的家庭又怎么会让她一个陪酒女进门呢? 不过她也懒得招唿,反正一切全推到钟岭头上就行了,她这次的身份就只是一个他请来假扮女朋友的工具人罢了,其他的全都不需要在意。 而之后的几天,她都没怎么跟钟岭见面了,因为聚会的时间还没到。 除了第二天的时候,钟岭回到家后转手又给她转了五万块钱,说是给她买衣服的,而这笔钱被南嫣推拒了一两次后,就默默收下了,反正这也是算是劳工费。 其实钟岭给她的那笔钱还剩下二十万,她最近都没怎么花,毕竟她本身也不是那种铺张浪费的人,除了必要的衣食住行,很少会买那些奢侈品,那跟她塑造出来的性格也不搭,很容易崩人设。 不过这次去钟家吃饭,还是要打扮得体面大方一些的,所以也就心安理得地花她假男友的钱了。 不过那晚过后,她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态度变得有些矛盾,有时候想疏离她,但又没那么冷淡,可能这跟他本身的性格也有关。 对此,南嫣则是毫不在意,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似乎一点也没感受到对方的态度的转变,依旧是恭敬真诚地对待着这位给她钱的大老闆。 而到了家庭聚会的那天,钟岭自然也是准时来接她的。 他今天穿的没那么正式了,一件纯色轻熟风的刺绣衬衫,刺绣在领口部分做了一些精緻点缀,明明是极简的样式愣是让人穿出了高级感,大概是对方皮肤很白的原因,不是冷白调,而是那种暖玉似的莹润的白。 低着头,眉眼淡淡,清贵雅致。 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罕见的清淡气质,他身体随意地靠在车门上很是引人注目,想不被人注意都很难。 附近有不少路过的年轻女孩想走过去找他要联繫方式,但都没敢上前。 这或许是因为对方长着一张看起来就很贵气的脸,还有他今天开了一辆新的银灰色跑车,颜色是挺低调的,但那样式又格外的扎眼,让人实在不敢上前搭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2页 南嫣穿的是跟他同色系的一件法式收腰丝质裙,衣服自然是男主那天带她去买的,还配了首饰跟包包,穿上自然也是很漂亮的,将整个人的气质跟眉眼衬托得愈发温柔安静。 南嫣看到对方的身影便笑着朝他一路小跑过去,「钟岭。」 裙子的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阵阵的波浪弧度,钟岭看到她自不远处跑过来,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莫名有种初恋的感觉。 钟岭「嗯」了一声,略微移开目光,那张清隽的侧脸上显露出一如往常的平静温和,转身拉开了车门,「我们走吧。」 南嫣沖他一笑,忍不住往前一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脸庞看他,「我今天不好看吗?钟先生都没有称赞我呢?」 钟岭手指微顿了下,那双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眼底闪过一丝波澜,随即转身朝她露出一个笑,「很好看。」 南嫣这才抿唇笑了,弯腰坐进车里,丝质的裙摆铺满了整个座垫,南嫣便顺势将手里包装得十分精緻的礼物盒递了过去,她脸上还含了一丝笑意,语气温柔说着, 「钟岭,这个是我准备的一点小小的心意,毕竟我现在也是你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不带礼物会很不礼貌的。」 钟岭顿了一瞬,转头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方才的哪句话触动到他的心弦上了,他看上去还挺高兴,然后将那份礼物放到后座了。 路上钟岭又跟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家中的成员情况,他不是独生子,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是父亲跟前妻生的,不过姐姐年纪比他大不少,已经嫁人很久了。 而这次的小侄子是堂哥家的小孩子刚满月,前段时间一直住在他们家,因为小孩刚出生不适合到处走动,所以这次的聚餐干脆就定在家里了。 钟家的房子是在陵城那片有名的沿湖别墅区,那是个名符其实的富豪圈子,里头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家。 房子是在一处半山腰的视野最好最开阔的地段,这次来的大部分都是熟人,钟家也是格外的宽敞,不愧是陵城最顶尖的那一拨人了,这里的环境也确实是好,有山有湖,空气都比山下清新些,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两人进到院子时,钟家来的人其实已经挺多了,不过应该都是沾亲带故的人。 所以当钟岭牵着她的手出现在钟家的客厅时,两人身上还是受到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跟注视。 尤其是钟岭跟家中长辈介绍时,说她是自己女朋友的时候,南嫣明显感觉到一道异样的眼光从人群中投射过来,当场就有个妇人的面色微微变了。 南嫣扫过去一眼,那妇人看着有些眼生,她隐约想起来,这可能是跟女主阮潇潇那边带点关系的人,这倒也是正常的,毕竟谁能想到,两个原本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小情侣居然在这要结婚的档口分手了,而且分的无声无息的,家中长辈全然不知。 这么突然情况下,钟岭又来这么一出,冒冒然就带着另一个女孩回到了钟家,这让原本女方那边的来的人怎么可能不尴尬。 不过好在在场的人都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尤其是今天小孩子满月的情况下,心底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暂时忍了下来。 尤其是钟夫人,坐在沙发上,目光扫了一眼南嫣,又看到自家儿子紧紧牵着人家女孩儿的手,没说什么,不过脸色明显是有些不太好看的。 显然在她心目中,出身书香门第的阮潇潇要比眼前这个她不清楚底细的姑娘要好得多,但大家都是体面人,心中再不满也不会当中起争执,更不会当众打他儿子的脸。 于是南嫣率先反应过来,便朝着对面的美妇人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阿姨您好。」 对方也没有为难她,笑容淡淡的,应了声算作是回应,「你好,随意坐吧。」 接着又喊了个佣人替她泡茶,跟原剧情中的待遇没什么区别,可能态度稍微缓和了些,不过有区别的是钟岭。 身旁的男朋友大概也是察觉到了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大好,便带着她去了二楼,认识了几个关系比较亲密的同龄亲戚,南嫣便也老老实实的跟着他打了几声招唿。 之后又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睁着眼睛吚吚呜呜的小孩出来了。 这人应该就是钟岭的堂哥了,他跟钟岭关系应该还不错,怀里抱着小孩朝对方笑得得意又幸福。 「钟岭,来看,我儿子像不像我?」 大概是第一次当爹,钟堂哥格外的爱炫娃,每来一个关系亲近的人,就抱着自己黑眼睛的漂亮娃到处熘达。 小孩子已经满月了,但还是很小,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也确实是招人疼。 钟岭应该是没怎么近距离接触这么小的小孩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看着有些好奇,便主动伸手将孩子抱了过去。 大概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小孩子,钟岭抱过来的姿势很是僵硬。 而怀里的小傢伙感受到身上的不舒服,当即就非常不给面子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就让一贯冷静镇定的钟家公子表情僵住了,头皮都开始发麻,尤其是那一声声极具穿透力的哭喊声,让这人瞬间变得有些手忙脚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到最后,连额头都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薄汗。 「嫣嫣……」 他下意识地喊了声身旁的女朋友,目光甚至带了些求助的意味,他想松手可又怕摔着人,这么小的孩子可经不起他折腾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3页 而南嫣看着他那副手忙脚乱的模样,也实在没忍住笑了声。 不过笑完之后,她又赶紧上前,伸手自然而然的从男朋友怀里抱过哭泣不止的小傢伙,她抱娃的姿势明显要比这个男朋友合格得多,小傢伙大概是不难受了,哭了一会儿,声音就停了。 然后睁着眼睛,伸着小手无意识地去扯垂到手边的长髮,嘴里又开始发出咿咿呀呀的婴儿呓语。 钟岭便伸手将小傢伙不小心攥进手里的那缕髮丝拿出来,又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小孩子的手,他跟南嫣站在一起,头碰着头,时不时地对视一笑,哄着小孩子的模样,倒让周围不少人取笑这孩子跟两人刚生的一样。 就连钟岭自己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尤其周围人看过来的打趣眼光,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眼前抱着孩子的南嫣,看她目光温柔含笑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心底好似有种柔软的情绪波动着快要溢出来。 就连唿吸都变得迟缓了不少。 倒是一旁的堂哥十分不知趣挤了过来,又沖他瞪了一眼睛,「喜欢我孩子啊,喜欢你自己生去啊,惦记我的有什么意思?」 钟岭转头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向南嫣怀里的小傢伙,指腹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随口说了句,「生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这又不是一个人想要就能完成的事情。」 他说的这话也没什么意思,本来生孩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堂哥明显想歪了,目光落到身旁的南嫣身上,用手肘拐了一下要面子的堂弟,嘿笑一声,朝他挤眉弄眼道,「这有什么难的啊,女朋友同意不就可以了吗?哎呀,你就是想太多了,早点跟人结婚,再多努力一把,等到孩子都有了,你还怕姑母姑父他们不同意嘛!」 「你瞧我儿子是不是特别可爱,你心底是不是特羡慕嫉妒,嘿嘿,哥哥我从小到大样样不如你,这回总有一样你赶不上了吧。」 「哈哈,我有老婆孩子你没有!」 钟岭听了这话,呵呵了一声,非常嫌弃的将人推开,他语气倒没什么情绪波动,「我早晚会有的,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吗?」 他说着又想到了什么,眉头轻皱了下,目光却是不自觉地看向不远处的南嫣。 堂哥自然不肯放弃打击人的场面,两个人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弄出得动静还不小。 倒把一旁的南嫣看得疑惑了一瞬,她哄好了孩子,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对面两人神情怪异样子,直到钟岭朝她使了个眼色。 南嫣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了,她现在还是大老闆的正牌女朋友呢,男朋友现在有难,正被一群亲戚朋友抓着催婚催育,她这个做女朋友的自然是要上前帮忙的了。 于是南嫣轻手轻脚的将怀里的小孩子还回去,然后走过去顺其自然地挽着男朋友的手臂,手指握住他的手掌,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復道,「这倒也不用那么着急,我、我们其实还年轻,生孩子的事情还太早了。」 不过涉及这种话题时,女孩子的反应大多都是要羞涩一点的,也不能这么毫无反应的样子。 她说完又扮作一个贴心女友的模样,抬头看向男朋友,眼里都是笑意,语气温柔地询问道,「你说是不是呀,男朋友?」 钟岭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淡淡嗯了一声后,然后说了句自相矛盾的话。 「差不多吧,这种事情确实不用那么着急。我还很年轻,才二十六七,过完年快二十八了,再过一年很快就满三十了,倒是比你大了不少,不过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 南嫣:「……」 嗯……男主大人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这算法都让人怀疑你的智商了。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这语气听上去,怎么都不像是不着急的样子啊。 南嫣听着这话就很怪,半天都没转过弯来,这人可真是个别扭的性子,她就装听不懂,反正她是个工具人。 南嫣抿唇笑了笑,依旧是一副亲近依赖的样子,「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钟岭目光扫了一眼那边又在炫娃的堂哥,心里有点微妙,他心想着,怪不得有孩子的父母都很喜欢晒自家娃了。 他要真有一个估计比他还能炫。 于是就低头嗯了一声,「以前不怎么喜欢,觉得哭起来会吵得人头疼,不过刚刚抱起来的感觉也不错,小孩子很招人喜欢。」 南嫣忍不住又笑了,身旁的几个亲戚朋友也跟着一起笑。然后又有人顺着话题又问了句,「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钟岭扫了一眼身旁挨着他站着的人,看到那掩在发间的莹润耳垂,手指无意识收紧了一些,声音平静温和的说了声,「这都一样,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不过女孩子应该更可爱一些,安静温柔的小淑女也挺好。」 话音刚落,身旁围着的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南嫣的脸上也立马浮现了两朵恰到好处的红晕,捏着钟岭的手指也紧了紧,一只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害羞,实则脑袋贴近他的耳旁小声说了句,「够了吧,再说下去,你家那群亲戚朋友们,估计都要过来摸摸看我肚子里面是不是真的揣个娃了。」 「钟老闆,你可别再胡乱发言了,我现在可算是认识到了,原来你们这样的有钱人家也会被亲戚朋友催婚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4页 果然啊,你大姨还是你大姨! 钟岭似有些无奈,摇头笑了笑,又跟几人说了些客套的话,转身便拉着她离开了。 之后是钟家人的晚餐时间,客厅里并没有什么上流豪门社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因为这也不是正式的场合,算是小型的家庭聚会,在场的也都是自家亲戚。 饭桌上自然有人说话,也有人喝酒,南嫣就乖乖地坐在钟岭身旁,有人跟她说话她便也回一个温柔又和善的笑容。 渐渐的跟她打听消息的人也多了些,不过钟岭是知道她底细的,所以这些事情全被对方不动声色地推了回去。 钟家最开始那种微妙冷淡的气氛也在钟家堂哥抱着满月的孩子到处熘达一圈后被彻底冲散了,气氛又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后来饭桌上,甚至有人还取笑钟岭,说他跟堂哥只差一岁,如今对方孩子都有了,他的婚事还没个影呢。 钟岭应付这些事情显然也是游刃有余的,淡淡的将话题岔开,倒让南嫣轻松了不少,只是时不时地要应付周围的几句闲话。 但钟岭维护她的姿态显露出来后,来找麻烦的人渐渐就少了。 他还时不时地给她夹菜,两人这么一副亲近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还真像是一对新婚恩爱的小夫妻。 饭后,来的客人也慢慢散去,佣人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客厅的残局。 钟家夫人还在跟几个相熟的夫人聊天说着话,钟岭便直接带着南嫣去楼上参观了。 钟家的别墅楼面积很大,大到让人难以想像的地步,二楼阳台那边还有个露天游泳池,有公共书房还有私人书房,楼上还有各种娱乐室,有吧檯,还有游戏厅之类的,总之有钱人的壕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出来的。 这也让南嫣忍不住感嘆,有钱真好。 如果这些钱全是她的就更好了! 钟岭直接带着南嫣去了他从前住的房间,之所以说是从前,是因为工作后的钟岭已经搬出来了。 南嫣看着就光这一间卧室都比她跟周姐合租的一整间房子还大,立马转头朝人露出一个羡慕又郁闷的眼神,她现在跟钟岭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恭敬了,卧室还有一间私人书房,另一边是他的更衣间,外面还有阳台,窗户打开后,对面就是清澈见底的湖泊跟望不到边的青山绿林。 钟岭看到她那眼神忍不住好笑,「你怎么那样用那样眼神瞧我,怎么了,我又做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南嫣揉了揉脸,屋内的摆设看的有些眼花缭乱,她抬头瞧了对方一眼,语气里有股难掩的郁闷,「钟老闆,我可真是太亏了,早知道你是这么有钱的钻石王老五,我就应该再努力一把,早点把你抓在手里的。」 「可惜现在晚了,咱俩都没缘分了。」 南嫣嘆气一声,以一种玩笑的语气陈述道,「都说一见钟情是两个人之间最好发展感情的招术了,钟老闆,您当初都瞧我那么多眼了,就没对我生出点什么非分之想吗?」 「我长得应该也不差的,腰是腰,腿是腿的,您看您那边还缺不缺什么做事麻熘又勤快的贴心小助手,您看我怎么样,去你家给你倒垃圾行吗?」 钟岭闻言微怔,随后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眼前故意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子,大概是没想到她也会说这样的话,眼神不自觉缓和了下来。 「为什么说我们俩没缘分了,你就这么点追求吗?就只想着给我倒垃圾吗?」 南嫣转过头一边打量着一边笑着应了声,她目光又落到那边的柜子上,压根就没把他的问题真正放在心上,方才的那些「戏言」也只是心中一时郁闷说着玩的。 「因为钟先生有喜欢的人了啊。」 南嫣又笑了笑,这笑容里带着一丝丝的温和,依旧没什么异样的情绪。 「我跟在钟先生身边的时间也不算少了,多少也能看得出来,钟先生分明是真心实意喜欢自己的前女友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对方,费尽心思做出这么多的事情了。」 钟岭原本想要说的话,在听到对方这句话后,不知为何就堵在了喉咙里。 他心中那股烦闷的情绪又涌出来了。 南嫣抬头看到那柜子上摆放的相册,厚厚的一沓,便转头看了一眼钟岭,接收到对方同意的眼神后,便伸手将相册拿了下来。 然后捧着坐到床边,翻开相册一页一页的瞧,里面全都是钟岭从小到大被记录下来的照片。 南嫣一边瞧着,一边缓缓开口,「很多人都说,在所有的感情中,只有爱情是最廉价的,可是在我看来,爱情跟亲情友情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同等的可贵。」 她声音轻轻的,很温柔,「廉价的应该不是爱情,而是不够真挚的感情,一份刻骨真挚的感情才是最难得的。」 南嫣看到照片里的钟岭换牙时故意板着脸却不小心被人偷拍记录下的往下,又忍不住露出笑容,「尤其是像您这样真心实意喜欢自己前女友的人,是很值得别人羡慕和尊敬的,钟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好到让我觉得被你喜欢上的女孩子一定是跟你一样好的人。」 钟岭沉默了一瞬,好一会儿,他才将心底那股难言的情绪压抑下去,然后低头看向身旁的女孩儿,然后问了一句, 「那你呢?你也会觉得羡慕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5页 「我吗?」 南嫣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摇了摇头后,转头又朝他露出一个忧愁的表情来,「嗯……这倒没有,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我得挣钱买大房子,以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其他的事情,暂时都不想考虑。」 钟岭张了张嘴,刚想要再说些什么,结果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的声音。 门被打开后,是打扫卫生的佣人,目光扫过屋内的两人,然后告诉他,太太跟先生正在书房等着,说是有事情要问清楚。 钟岭当然知道父母要问的是什么事情,他朝南嫣看过去一眼,叮嘱她现在屋里休息一会儿,等他回来了再送她离开。 南嫣自然是应了。 她也能猜到钟家父母会询问什么事情,大概是事后算帐了,不过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假的,只要钟岭老实说了,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 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等着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南嫣有些撑不住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其实也没怎么睡着,就是迷迷煳煳的有些疲惫,等她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对劲时,刚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正好就对上了面前的钟岭。 他就那么站在她面前,半个身子隐在光影中,让人看不清脸,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眸在玻璃的反射下显露出明显的神色,在她睁开的那一瞬间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不过很快又恢復了平静,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 南嫣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 两人就这么正对着无声相望着。 终于还是南嫣有些按耐不住了。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问他,「钟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都没有喊醒我?」 钟岭的声音沙沙的,有些低哑,「刚回来,正想喊你的,结果你就自己醒了。」 南嫣很明显地察觉到了他声音里有一丝不对劲,她有些奇怪,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他的衣袖,将人拉近了一点。 「你怎么了,喉咙不舒服吗?」 她说着也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这一下正好借着阳台的灯光,清楚的看到他侧脸上有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子。 南嫣愣住,大概是对方的指甲太过尖锐了,原本完好无损的脸庞上都被刮出了几道血痕,硬生生的毁了这副清隽名贵的画卷。 「钟、钟岭,你的脸怎么了?」 她下意识伸手过去,却又担心自己的手指不够干净不敢随意触碰,只能这样略带紧张地望着。 钟岭微皱了眉,似乎不太想说这个话题,他直接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南嫣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看他那副面色微沉的模样,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反手握住对方的手掌,似乎这样就能够给对方一点安慰似的。 钟岭直接带着她离开了,钟家也没什么敢阻拦,毕竟现在的钟岭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公司跟能力,完全不需要依附钟家,这是他的底气。 离开后的钟岭直接带着她去了自己住的地方,汽车开了半小时,很快进入另一座别墅区,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南嫣明显察觉到对方的心情不好。 钟岭到家后便将车钥匙扔在了茶几上,他也没看站在门口的南嫣,转个身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酒来,然后坐在沙发上饮了几口。 等到一杯酒喝完,他的情绪终于平復下来了,这才转头看着门口的南嫣道,「我今晚喝了酒,有些头疼,不太适合开车。」 「你今晚先在我这边住吧,楼上的房子都可以,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南嫣闻言也没有说什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了,她直接朝着沙发走过去,低头看着他道,「那有消毒水吗?你脸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要不然可能会发炎。」 钟岭看着她,说,「有,在浴室外面的那个柜子里。」 钟岭从茶几底下又摸出了一盒香菸,他从里面抽出一根,看到南嫣抿了抿唇,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意外,他手上的动作微顿了下,还是悉悉索索点上了。 烟雾裊裊笼罩着那张俊美矜贵的脸。 那抽菸的样子看上去很熟练,也很好看,两根修长的手指拢着菸蒂,有股风流洒脱的意味,跟平日里的他有些不一样。 南嫣从浴室找来干净的毛巾跟凉水,还有一些清理伤口的工具,然后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了。 她脸上没什么异样的情绪,只是闻到那股烟味时不小心呛了下,钟岭手上夹着的菸蒂顿了下,然后按进菸灰缸里熄灭了。 看他情绪终于稳定了不少,南嫣这才开始用毛巾在他脸上轻轻冷敷,然后问了声,「你也会抽菸吗?」 钟岭眉梢动了下,「会,很意外吗?」 他说完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笑了声,「我可能跟你想像中的有些不太一样,高中时期的我可能是所有正常父母眼中的坏孩子,喝酒,抽菸,逃课打架我都干过。」 南嫣眼睛微微睁大,这下她是真的没想到了,不过也没什么意外的情绪,只是忍不住朝他笑了笑, 「那一定是家里管得太严格了是不是,我记得好多那个年纪的男孩都是那样的。」 钟岭看她笑了,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缓和了,「或许是吧,那是个封闭式的寄宿制学校,被家里要求尽早独立,学得都是一些枯燥乏味的东西,懂得太多也不是好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6页 「所以就想尝试一下,稍微放纵一些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不过每次放纵之后,回来都会被教训一顿。」 南嫣用毛巾浸水,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微凉的触感让钟岭感觉原本火辣辣的伤处瞬间舒服了许多。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南嫣抿了抿唇,然后声音放缓问了一句, 「所以,钟先生今晚也是被教训了吗?」 她边说着,还边拿出棉棒轻轻蹭着他脸上的伤口,大概是两人距离挨得太近了,近到她的唿吸都喷洒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让钟岭的身体微微有些僵住。 南嫣却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动作下意识地放得更轻了,钟岭很清楚的感受到那根略带些凉意的棉棒在他脸上划过,从脸颊到他的下巴,原本的痛意也慢慢变成了痒意。 痒丝丝的,不难受,但是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在他的心底缓慢散开,再加上她唿出的热气,似有若无的在他脖颈处环绕。 他唿吸不受控制地停顿了一瞬。 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南嫣的脸上,她微皱着眉,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在看着她,心神全都放在了他侧脸上伤口处。 「嗯,我今晚被教训了。」 南嫣听到这话也没什么意外的,她又对着那蹭破的伤口轻轻吹了两下,想要将他下巴上那块被刮破的皮屑吹掉。 当她再一次吹过去的时候,钟岭却在这时候刻意地转过了头。 他喉咙不由自主的滑动了一圈,而这一下,南嫣吹过来的气息也正好就对在了他的嘴唇上。 这让南嫣也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正好对上钟岭此刻微深的眼神。 那一瞬间,四目相对时,一个水润分明含着温柔与一丝丝的惊讶,而另一个则是有些紧张。 钟岭的唿吸仿佛都停滞住了。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都变得凝固起来了,四周悄无声息的,安静的有些过分。 第192章 192 当南嫣抬起头时,两人的目光对上,她跟钟岭的脸挨得极近,近到钟岭几乎能闻到她头髮上的香气,还有她唇角轻轻吐出的气息,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的唿吸停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这一刻,钟岭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深,他感觉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受控制地一直凝视着南嫣的脸。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到她白净柔软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一层淡淡的细小绒毛,还有那一排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她的眼神温柔又专注,又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显露出一丝丝的异样。 钟岭唿吸微滞,他看着她,忽然低声问了句,「不问问我,今晚是因为什么而被教训一顿的吗?」 听到这话,南嫣似有缓过神来,她的脸微微离开了一些距离,她手上还捏着那根细小的棉签,轻轻挨着他的下巴处没有离开。 南嫣收回手,又轻轻蹭了一些消毒水,然后涂在他的下巴上,接着才轻声问了一句,「是因为你跟前女友分手的事情吗?」 她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一如往常的温柔平静,就如同两人最初见面时的那样。 钟岭喉咙沙哑「嗯」了声。 他的眼神依旧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道,「你说得没错,但又不全是。」 还有,客人走后,他母亲问他是什么意思?带个陌生女孩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没什么意思,两个人在一起,他想带自然就带回来了,而且他跟潇潇已经分手了。 他母亲气得控制不住脾气,砸了一个杯子,然后将事实说清楚,说她已经从他那几个朋友那里弄清楚了那女孩的身份。 那就是个高级会所的公主,一个公主怎么能随便带回钟家?他母亲后来又骂他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色迷心窍,选择什么人不好?居然跟一个不清不白的公主好上了,以后钟家在陵城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钟岭皱眉,他当时是怎么回的呢? 他说那又怎么样呢?这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且是他选择的,跟她没什么关系,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代表什么,与其嫌弃别人的出身不好,母亲当年跟父亲在一起时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吗? 他母亲气得当即扇了他一巴掌,然后严令他必须尽快跟那个女人分手,钟家丢不起这个脸! 钟岭之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他在心里想着,其实事情原本可以不用闹得这么不可开交的。 他只需要说一声,他跟南嫣之间是签了合约的上下级关系,他只是请她来帮个忙做个秀而已。 只要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他就不用面对这些事情,更不会跟家人起这些争执,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说出真相?或许是因为他骨子里就是叛逆的? 想到这里,钟岭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沉默一瞬,低着头又说了声,「我并没有将我们俩之间签订合约的事情说出去。」 这话说完以后,南嫣手上擦拭的动作明显停住了,她下意识地抬头,却正好对上了钟岭看过来的视线,两人的目光一瞬对上。 而这一刻,空气中也明显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在酝酿着。 钟岭就这么和她对视着,他只觉得她用棉签清理伤处的位置隐隐传来了一阵酥麻的痒意,明明是受伤的,却牵起了一丝入骨的痒,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如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7页 而此刻,那股痒意还在不停地蔓延着,从他的下巴到喉咙,再到胸口,酥酥麻麻的,然后蔓彻底延进心底。 尤其是跟南嫣那双温柔水润的眼睛对上时,他只觉得心底那股异样柔软的情绪又开始翻涌出来了。 钟岭的喉咙不由自主的滑动了一下。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喝的酒,此刻酒精慢慢挥发,让他的大脑忽然产生了一种微醺醉人的感觉,但此刻南嫣就在他的眼前,跟他对视着,近在咫尺的距离。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头髮原本很柔顺的散落在肩上,又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滑到了胸前,很长,发尾还带了点微卷,从来没有沾染过其他的什么颜色。 其实,像她这样温柔安静又美丽的女孩子,如果是在青春懵懂的高中时期,一定会是很多男生心底偷偷爱慕暗恋的对象。 如果她高中时期跟他在同一所学校的话,他可能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这么说可能也不对,因为不止是高中时期,现在也是一样的。 美好又温柔的人跟事物,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会一如既往的引人动心。 钟岭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她脸上移开,他的眼里有一丝迷茫也有一丝朦胧醉意,可他真的只喝了那一口酒而已,他的手指动了下,不知何时搭在了她身侧的沙发垫上。 他的身体无意识地往前倾斜着,嘴唇动了动,缓慢靠过去,距离一点一点的接近。 他隐约能嗅到了她唇间唿出的柔软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荔枝味唇膏的香气。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近到彼此唿吸交融,还差一点点,他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手背,眼里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些许情/欲之色,就在他低着头,嘴唇微启着,终于快要触碰她的那一刻时,南嫣忽然往后退开了一点距离,她快速地转过身去。 而这动作也让钟岭瞬间回神。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原先那些迷乱醉人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飞散了,他现在甚至无比的清醒。 他能很明显的从对方后退的动作感受到她心底的不情愿,还有最后那一刻,他靠过去时,她眼底流露出的那一丝迟疑怔愣、还有那些难以置信的眼神。 她现在可能在震惊,震惊他今晚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昏了头的举动。 但很快南嫣就为他今晚冒然的举动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她低着头,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两声,「钟先生今晚是喝醉了吗?应该是喝醉了,才会把我认错当成了什么人的吧。」 她语气故作镇定,含着几分小心试探。 南嫣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亲近的举动再看不出来对方对她动了心思的话,那就是彻底的眼瞎了,但看出来了又不意味着她要去回应对方,更何况在她眼中,这人喜欢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前女友而已。 南嫣似乎有些紧张,她想将手中的棉签放到茶几上,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又下意识地低头去捡,来掩饰气氛的凝固。 钟岭很明显地能看到她脸上些许僵硬的表情,他知道她是在婉拒,还为他保留了些许体面。 钟岭沉默着转过了脸,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看上去似乎很冷静清醒,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什么情绪波动。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底一点也不平静,他胸口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快的让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唿吸不得不放缓,然后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他此刻也似乎明白了,这段时间里自己一直心不在焉,心情烦闷,还有胸口涌出的那些难忍的情绪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但他知道了是一回事,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分明在排斥他,或许不止如此,可能此刻在她的心底,他今晚的这些举动与她从前在会所里遇到的那些耍流氓,占便宜,表里不一的客人们没什么区别了。 钟岭抿着唇,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他又转头扫了一眼身旁的南嫣,大概是注意到对方故作镇定,但脸色依旧僵硬的样子,钟岭轻吐了一口浊气后,然后平静说了声,「抱歉,我今晚可能是真的喝醉了。你先上楼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留给我一个人处理就行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南嫣才像是稍微松了口气,她抿着唇,朝着对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东西全都放下,准备起身离开。 钟岭目光清淡扫过她一眼。 南嫣似乎没注意到,她刚走到楼梯边,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转头看着沙发上静坐着的男人,稍微提醒了一句,「那你脸上的伤口自己注意一些,今晚最好别碰到水。」 钟岭没有转头看她,随口低低「嗯」了一声,他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温和,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异样了。 只是在南嫣上了二楼,彻底离开之后,钟岭用力握紧了手指,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晦涩难堪起来。 …… 而之后,等钟岭彻底将心底的情绪平復后,才长长嘆出一口气。 他揉着眉心看向桌面上的东西,原本是打算去浴室洗个澡清醒一下的,但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于是转身上楼,从自己房间里拿了两件衣服,都是未拆封过的。 然后走到另一边敲响了南嫣卧室的房门,屋内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只是轻轻问了声,「谁,有什么事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8页 钟岭住的房子里还有个三十多岁的打扫阿姨,平常做饭清理卫生的,不过并不在这边住,屋里实际上就他们俩,但南嫣还是故意问了声。 门外的钟岭沉稳应道,「是我。」 他语气没什么异样,不过可能是今晚烦心的事情有些多,让他嗓音不自觉的有些低哑,「你今晚来的突然,没带贴身衣服,房间里也没有女孩子穿的衣服,我拿了两件自己的过来,都是干净的,你换洗用吧。」 听到这话,钟岭又听到屋内窸窣翻动了两声,很快就过来打开了一道门缝。 半张脸隐在朦胧的灯光中,钟岭看到她头髮还有些湿,有水滴顺着发尾滴在了毛巾上,身上裹着宽大的毛巾,裹得严严实实。 看来是晚上发生的事情有的有点吓到她了,所以连换洗衣服都没有的事情,也不敢主动跟他说。 钟岭将衣服递过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不过在看到那湿漉漉的发尾时,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头髮吹干一点,要不然湿的容易头疼。」 「衣服是给你换洗用的,没有女孩子的睡衣,找的是比较柔软的衬衣,还有底裤,都只是洗过没穿过,你可以放心穿。」 说完他揉了揉眉心,又补充了一句道,声音缓和了不少,「很抱歉,我今晚酒喝的有点多,还有钟家的事情有些心烦,差点对你犯了浑,不过现在已经清醒了,别介意好吗?」 他说完甚至对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跟往常一样,又恢復成了那个温柔雅致的钟家公子。 而南嫣看到他这副态度跟语气,似乎心底的防线也跟着渐渐消失了,她抬头朝着对方露出微笑,目光这才落到他的手上。 南嫣看到是一件柔软的衬衣,底下还放了一件灰色的四角棉裤。 她这才伸手过来,钟岭看到那只伸过来雪白的手臂纤长柔软,还沾着水珠,尤其是莹白的灯光下,隐约可见那淡青色的血管。 南嫣轻唿了一口气,又朝他轻笑了声,目光柔软,「真是谢谢了,我洗完澡后才发现没有换洗衣服,也不好意思再出来找你要。」 钟岭摇了摇头,说,「这没什么,也是我忘记了,晚上早点休息吧。」 南嫣点头轻应了声。 两人都互相笑了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都在心照不宣的不去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那样就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但不提也不意味着事情就此过去了。 南嫣收下了衣服,道了声晚安之后,钟岭便也没有多停留,他转身就要离开。 南嫣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影,又稍微提醒了声,「钟岭,你今晚也少喝些酒吧,记得早点休息,还有晚上的事情其实我也没介意。」 她说完又朝他露出一个真诚而温柔的笑意,髮丝柔顺的垂在腰际,他听见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缓慢划过钟岭的心脏,让他的心跳有些轻颤发痒。 钟岭身形顿了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不甘,一种罕见的不甘情绪,慢慢从胸口扩散,却又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而不得不平復下来。 他转过头朝她轻笑了一声,半张脸隐在灯光下,声音淡淡的说了声,「嗯,知道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钟岭说完便直接进了对面的卧室,房门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南嫣也同样把门关上,转个身随意地往床上一躺。 南嫣将手里的衬衣展开,唇角弯起,看来今晚发生的事情对他刺激还挺大,所以才让钟岭一下子,隐约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 不过算算时间,他那位前女友也该回来了吧,正好,让他头疼去吧,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她明天差不多也可以离开了。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南嫣给对方留下一条消息后,直接就打车离开了,她找的藉口也很合适,有朋友生病住院了,这几天正在准备手术,所以她准备过去看望一下。 而等到钟岭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有些头疼,很久都没这么没有规律地睡过头了。 公司那边也懒得去了。 他起身掀开被子,摸到柜子上的手机,一打开就看到屏幕上置顶的消息: 嫣嫣说她自己打车离开了,去医院看望朋友去了,厨房里给他煮了点白粥,早上酒醒后可以喝点暖暖胃。 钟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面无表情的反覆将那一行字看了几遍,最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而那消息是早上七点多就发出的。 她没有喊他,也没有提前告知他一声,甚至没有想过敲开他的房门跟他说两句客套的话,而是直接留下一条简讯后,就这么走了。 这很难让他不去想这其中的原因。 但除了昨晚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钟岭低头凝视了一会儿,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那明亮幽蓝的屏幕衬得目光有些深。 他忽然闭了闭眼,一贯平和克制的面容上涌出一股沉闷的情绪。 他将手机直接扔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有种不受掌控的烦躁情绪。 他不是这种控制不住脾气的人,相反,他从小到大遇到任何事情,一直被要求要冷静处理。 不管做什么都要去想到最优解跟最直接的办法去解决问题,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根本控制不住心底那股隐隐不甘又开始翻涌的情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9页 钟岭直接去了她昨晚的卧室前,看到房门紧闭着,他下意识地敲了敲门,心中隐约有一丝期许,或许对方还没来得及走。 但他敲了半天,屋内也毫无动静。 钟岭便直接推开了房门,诺大的房子里早就是空荡荡的了,卧室里根本什么人都没有,四周很安静,窗帘被拉开了。 他走过去,看到那床铺也被人细緻地整理过,被子铺的整整齐齐,像是根本没有人睡过一样。 钟岭忽然有些无力地坐到了那床铺上,转个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柜子上那一件雪白的衬衣上。 衣服明显有些皱了,但还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 他伸手将衣服拿了起来,身体直接往后靠在了枕头上,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这件衣服,隐约闻到那上面残留的浅淡香气。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令人厌恶,但还是忍不住去想,她穿他衣服时的模样,她的腰身那么细,他一只手就可以掌控。 于是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那些旖旎的画面,是昏暗的灯光下,她穿着他衣服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时的场景,某种念头越来越深,他抓着那衣服的力道也越来越紧,一股突兀的热气自身体里升起,有种无止境的痒意从腰间往下,并迅速蔓延到周身,察觉到身体上那股很久都未出现过的变化。 钟岭身体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声,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堪,那张如玉似的脸庞好像充了血似的涌上一股潮红。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像失去了最后的底线跟廉耻,是那种来自心底深处的自我厌弃似的某种难堪和挣扎。 道德上的束缚跟情绪上的失控让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反应令人作呕,有种厌恶至极的心理,那种反应越是明显炙热,那种自我厌恶的心理就越来越严重。 她对他分明半点心思都没有,可他现在却像个发/情的兽类一样,连对着一件衣裳都能这样。 不能再继续想了…… 钟岭克制着,用力攥紧了衣服,只等身体里那股异样消退下去,可是这次不同,不去动手根本消退不了。 不想着她,也根本出不来。 …… 一直到最后,从浴室清洗干净的钟岭彻底失去了去公司的想法了。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需要休息,穿着睡衣靠在沙发上,脑袋陷进柔软的沙发垫里。 白玉似的耳垂还是有些红晕,连带着眼尾都泛起了一丝艷靡的红意。 钟岭闭着眼睛,揉着眉心,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给南嫣发了一条消息: 「好,最近我也有些事情要忙,暂时不用你跟着我了,放你一段时间的假吧。」 对面很快就传来了一条消息。 感受到手心的震动,钟岭下意识地按开屏幕,上头却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很敷衍。 「好的,谢谢钟先生。」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瞬间将他心底的某种隐秘的期待浇灭得彻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看着这敷衍的消息,心中那股郁闷实在难消。 钟岭吐出一口闷气,觉得自己胸口更不舒服了,眉心微蹙着,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迷茫感? 他对她起了那种心思,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心思,可是她不愿意,所以他只能远离,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免得再做出像昨晚一样,会吓到人的事情。 钟岭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就觉得头疼,过了一会儿,他又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震动,大概是被打击久了,所以并未期待什么,只是看到上面显示的关心慰问的消息,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涌出了一丝欢喜。 「钟先生,你头疼好些了吗?」 「我早上走的急就没去打扰你了,我在厨房给你煮了点白粥,你待会起来记得喝点,还有,脸上的伤口也要注意点,洗脸的时候最好不要碰水了。」 钟岭看着这长长的一段话,也不知为何,心口一瞬间便涌上了一丝舒缓满足。 「嗯,好了,谢谢。另外,如果你朋友的医疗费不够的话,可以继续跟我借。」 钟岭知道跟她一起合租的那个朋友生病住院了,她那天找他借钱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好在他们俩之间因为这点而有了联繫。 他在对话框里斟酌了好几番,才将原本的「要」字改成了「借」字。 这次对面回復的也很快,说不用了,钱还剩下很多,然后又是道谢的话。 钟岭将手机屏幕熄灭,这次没有继续回復了,他转身下了楼,看到厨房里一直保温的白粥,还有一些常见小菜,原本没什么胃口吃饭的钟岭也忍不住走了过去。 ……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也确实是去了医院,她给周姐带了些骨汤跟水果,还有一些清淡的食物。 到了医院后,看到周姐的精气神似乎还不错,起码没有其他病人那种萎靡不振的病气模样。 她年轻时就漂亮,而且性子也蛮张扬开朗,现在虽然没那么年轻了,但底子还是在的,即便是住院了,也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同病房的是个六岁的小男孩,两人时不时地还能聊到一块去。 这会儿的周姐跟那个男护士已经认识了,那男人也是个老实性子,目前被周姐拿捏得死死的,经常跑上跑下的给她买吃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0页 南嫣来了之后,周姐心情明显更好了,拉着她问东问西的,聊了好一会儿都不肯松手,大概是家人不在身边,一个人在外地打拼这么多年,总是比较在意身旁人的关心,再加上南嫣借她的那三十万救命钱,她现在是真的把她当亲妹子了。 一直到护士来给她做日常检查跟记录,周姐这才依依不捨的放了手,然后又叮嘱她要保护好自己,别跟那钟老闆谈感情。 南嫣自然是笑着应了,确定周姐没什么大问题之后,这才一个人离开了。 不过到了一楼的门诊大厅后,好巧不巧的她就遇到了一个相当眼熟的身影。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南嫣跟随着人群一起出来,刚往前走了没两步,就看到对面站着的年轻男人。 没办法,长得太扎眼了,身材高挑修长,皮肤冷白,长相跟钟岭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站在哪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两人的视线对上,空气中一时间有些尴尬,南嫣自然也看到他手上拿了张单号,目光下意识地往下偏离了几寸,落在的腰部以下,那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 贺冕今天没抽菸了,医院不让抽菸的,他忽然间有点手痒,尤其是注意到对面那女人的眼神变得微妙时,他脸上原本那高贵冷艷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下。 他将单号捏紧,正要开口解释一句。 结果对面的南嫣把头一低,转身饶过他站着的位置,快速说了声,「贺、贺先生您忙,我这次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也不是故意跟踪您来的,我就是有个朋友生病了,也正好住在这所医院里,真的不知道您也在这里就医,抱歉,我走了,我这就走。」 贺冕:「……」 她说的走哪是走啊,简直跟后面有恶鬼在追一样,她转个身一绕过贺冕身旁就开始勐地往前跑,这贺冕还能忍? 草!他就知道那臭丫头肯定想歪了。 可他这次来医院就是正经的看个病而已,她以为他是来干什么的? 她要是不跑的话,贺冕还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可她这一跑,不是摆明了她就是想歪了吗?还不承认,在医院碰到他有什么敢不承认的吗?他是妖怪吗? 所以她一跑,贺冕就气得咬牙,也跟着追了上去,他那点为数不多的男性自尊,特么的快被这臭丫头诋毁完了。 他一追,南嫣就跑的更快了,两人绕着外面的二楼的小楼梯跑了一截,最后南嫣实在跑不动了,贺冕就迈开长腿,直接冲上去就将人抓了回来,然后拽着她直接走到医院拐角一个隐秘的小走廊里。 「你跑什么跑啊?!」 南嫣跑的气喘吁吁,还忍不住反抗,「我都说了,我今天在医院碰到您的事情不会说出去的,上次在卫生间听到的秘密我也守得严严实实的,没跟任何人说过,你还抓着我不放做什么?」 贺冕听了这话更气了,脸也有些红,当然是跑出来的,他先前在大厅里那点子气定神闲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臭丫头,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试试?你要不要看清楚,我他妈这次看得是外科!是外科皮肤科!是你上次咬破皮的伤口轻微发炎了,你跑什么跑?」 他大概也是气急了,还是朝她喊出来的,显然对于维护自己那点要命的男性自尊时显得格外的看重。 南嫣听到这声喊也来气了,大概是跑的急了,喉咙有些痛,「你不追我,我能跑吗?谁想知道你看的什么科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想知道你身体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坏毛病。」 贺冕是在维护自己那点为数不多的男性自尊,要不是她那语气古古怪怪的,他能这么不管不顾地追上来吗? 不过听到她的话后,贺冕的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恼意,脸色气得发青,他抓着南嫣的肩膀,「你再胡说一句试试,我身体上有哪些乱七八糟的坏毛病了?」 这么频繁地被人点出缺陷,他怎么可能一点也不介意,他又不是死的,正常人都会介意的好吗?更何况他的脾气还非常不好! 第193章 193 南嫣肩膀被他抓得有些痛,这人的手劲大,下手时也没个轻重,这么一用力,肩骨处就更难受了。人一难受就很容易控制不住脾气,于是南嫣也下意识地朝他轻喊了声: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不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故意要遇上你的!你为什么总抓着我不放呢?」 这里是医院,走廊里虽然有些隐秘安静,但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的,起码现在就有两个偷懒的小护士蹲在楼梯口处玩手机。 结果南嫣这一喊,原本躲在暗处的两个小护士直接就出来了,她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还隐隐有些回声。 那两个小护士心里估摸着,这大概是遇上小情侣分手现场了,不过看两人都长得太好了,尤其是那按着女孩的男人,模样更是格外冲击人心,就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只是那瞧过去的眼神难免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了。 南嫣在两小护士诡异的目光下也老实地低了头,这可真不是她故意喧譁的啊,实在是不凑巧,没想到这地方还藏了人。 不止她老实了,身旁站着的贺冕身体也跟着僵硬了,一时间空气安静得很,安静中透着那么一股子尴尬。 尤其是那两护士隐晦又怪异的打量目光,气得贺冕脸色涨红,手指捏得泛白,咬牙对着南嫣低低挤出声音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1页 「疯女人,你想死吗?活腻歪了是不是?你他妈又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老子不行!」 他这模样看上去也没一开始的高贵冷艷了,但冲击力还是很足的,尤其是五官立体俊朗,眼角带了些气愤的潮红,大概真是被南嫣气昏了头了,什么话都开始乱说了。 行不行的事情南嫣也不太想知道,但这场面确实是有些尴尬,等那两个小护士磨磨蹭蹭的终于离开了,贺冕身上顿时一松,盯着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凶更冷了。 他的瞳孔本就深黑,这么一冷起来脸来就很有威慑感,不过现在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散,眉眼间还有一股子羞愤怒意,这倒让他看上去没那么兇狠了。 贺冕冷着脸盯她,这次是打定主意不肯轻易放过她了,上次聚会后钟岭倒是给他打了电话,他也确实没再计较了,可现在,这女人当众让他难堪,他要是不讨回公道的话,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说怎么办?说好的保守秘密,现在当着我的面说出去了,这事到底怎么算?」 他眼神冷冰冰的兇狠又带点子沉郁。 南嫣觉得这事还真是意外,不过态度得放缓,虽然这人有点软硬不吃,但是态度软点总好过他一时气愤真私下里报復的好。 毕竟现在这男人可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了,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底气是要慢慢积攒的。 于是南嫣就老老实实低头道歉,「对不起,贺先生,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也没想到这里还藏了人,要不然这样行吗,我现在就帮您去跟她们解释一下,您看这样可以吗?」 她语气还带了点试探,抬头偷看对方一眼,说完转头就想走,却又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抓得紧紧的。 这诚诚恳恳的态度看得贺冕心头又是一哽,一股憋屈感油然而生,让他简直想把这满口胡言的女人一把抓住捏死算了! 还解释?怎么解释,到处跟人解释说他没有不行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以后他这脸还能不能要了! 再说他也确实…… 贺冕顿时气上心头,气的脑门子都有些发疼,然后他就觉得脖子上的伤口也更痛了,那还是这女人前两天咬出来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碰了水,没清理干净,结果第二天就肿了。 他一直忍到今天,实在没忍住才来了医院,没想到刚排队拿上的单号,转头就碰上这女人了,这女人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腰下看,还说那么些让人误会的话,他一气之下没忍住追了上来,结果刚领到的单号也不小心丢了,这事简直气得他无话可说了。 为什么他会遭遇这种蠢事? 贺冕长唿一口气,觉得这事有点离谱,他用力忍住心头那股想揍人的冲动,最后实在没忍住脖子上的那痛,咬牙说了句,「你闭嘴,给我排队领号去。」 「我现在没心思跟你计较这些,你以后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一定弄死你!」 「……」 南嫣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好吧,将人打量一圈,她心里有数了,再有钱的富二代,来了医院也得老老实实的排队啊,南嫣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看他一眼,被对方冷着脸一眼又盯回去了。 贺冕心中怒气满满,可现在没地方能发泄,他又不能真把这女人当场弄死,她说都说了,脸也丢了,现在再去挽回还有用吗? 贺冕没办法,最后拽着南嫣,直接让她去窗口挂号排队去了,他现在脖子疼,根本没心思跟她计较那些糟心的事。 可等前面的人排完,轮到两人的时候,缘分来的就是这么巧,一抬头看到坐在窗口的那个小护士有些眼熟,双方对视几眼,嗯,确认过眼神,是刚才遇上的人了。 贺冕瞪她一眼,南嫣就拿着单号上前,那护士看两人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微妙,将单号作废,小护士抬头扫了一旁的漂亮男人一眼,又咳嗽了两声,直接问两人道, 「嗯,替那位先生挂号的是吗?」 南嫣就点了点头,「嗯,是给他挂。」 「好的,是挂泌尿外科吗?这个还需要那位先生的身份证哦,有没有以前的病歷单?」 小护士一边问还一边记录着。 心里还止不住的可惜,这么漂亮的男人怎么就有那方面的障碍呢? 不过最近好像也确实是有不少年轻人来男科谘询室,就前两天电视上正火的那个流量男明星不也是上私家医院的事情被爆出来了吗,还闹了不小的头版头条呢,据说也是这方面的问题。 哎,漂亮是漂亮,但不中用也是事实啊,这年头再漂亮男人不靠谱那也是不行的啊。 大概是这句话彻底让身旁的人破防了。 贺冕的脸色骤变,捏着南嫣的手腕勐地收紧,他真的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现眼过,咬着牙长唿一口气,直接冲上去,将南嫣要递过去的身份证一把抢了回来。 然后抓住南嫣的手腕,将人拽了就跑。 他也不挂号了。 南嫣被人拽着跑了一路还挺懵的,这是怎么了,号都没挂完就跑了,排了老长时间的队就这么算了吗? 等南嫣被人拽出来了,还装模作样地问了他一声,「贺先生,您不挂科了吗?」 这心理素质明显不行啊。 贺冕就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瞪回去,「闭嘴!还挂什么挂?我不要脸的吗?再挂下去,我那点老底全被人扒拉干净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2页 他说完又一脚踢在了路口边的石墩上,这人的情绪控制能力明显不够好,火气上来的时候,根本收敛不住自己的脾气。 大概也是那小护士说的事情正好戳在他的伤疤处了,毕竟男人嘛,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向来都是比较在意的。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不太行啊,一般能行的男人被人这么说肯定是不会介意的,毕竟自己知道别人说的是假的嘛,只有那种真不行的男人才是实实在在的介意啊。 看来那天那女孩说的还真是事实啊。 这男人真的中看不中用啊。 这么一想的话,南嫣那眼神忽然就带了点同情了。 他踢完一脚,气势还没收敛,转过头又盯着南嫣,阴沉沉的威胁人,「你去,去给我买药,消炎止疼的。」 他说着又从口袋里翻出一个v牌钱包,毫无顾忌地丢进她怀里,那双眼睛黑沉沉的,硬气得很,也不怕南嫣抢了钱包就跑,「都怪你那天咬破的伤口,你今天还让我丢了脸,这事不给我办好,你往后都别想安生了。」 他眼神盯着人,又开始威胁了。 南嫣捏着钱包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这人的形象已经没先前那么高贵冷艷了,他现在在她这里的面子里子差不多都丢干净了。 而且南嫣也隐隐约约摸到他一点性格了,大概就有点像二哈,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挺威勐严肃,挺高冷也挺沉郁,尤其冷着脸盯人的时候,感觉下一刻就能冲上来直接把人咬死,但这一开口就充分暴露了智商。 尤其是这位人形二哈,要搁在宠物界那就相当于已经做过绝育手术的那种,于是南嫣看着就更不怕他了。 不过她也没拒绝,拿着钱包转过身就朝着对面的药房去了,钱包打开后,又从里头翻出两百块钱,无意间瞧见那钱包里的花纹,好傢伙,这个闷骚男的钱包还是豹纹的。 南嫣不得不感嘆一句,他好骚啊。 等到南嫣买好了药回去时又没看到人,在路口站了好半天才听到身后有几声喇叭响,转头一看,对面林荫道上的一辆黑色超跑正在朝她按喇叭。 南嫣这才走过去,车子的侧门半开着,一身黑色休闲服的青年坐在驾驶座上,表情不太好看,一副已经等到不耐烦的样子。 「买个药也这么久?」 他说这抱怨大概也不是真心的抱怨,就是心情不爽了要发泄几句,反正生气了,就是那种路过的狗都要被他瞪上几眼的。 南嫣便朝他看过去,然后解释道,「我还谘询了一下医生,咬伤发炎肿了要买什么药的,医生给我推荐了,我才放心买的,又不是胡乱选几样就可以了。」 南嫣说着把钱包跟袋子一起递过去。 真诚待人永远是必杀技。 听到这话,脸色难看的男人表情逐渐缓和了点,又朝她投去一个眼神,然后冷声说了句,「行了,废话那么多,赶紧上车。」 南嫣磨蹭着没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今天的天气明显不太好,空气里闷闷的,天上积云又很厚,看着就一副要下大雨的样子。 南嫣买药时还特意看了眼手机里的城市信息提醒,这两天是有暴风雨的,便低头说了声,「贺先生,您还是回去找人帮忙吧,今天天气不太好,我还要早点回去的,要不然待会下雨了,这地方不太容易打车的。」 软硬不吃的贺先生这会儿正心气不顺着呢,听到这话能同意吗?他只会觉得南嫣是在故意找藉口推辞,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想趁机熘走,便直接怼了句: 「我让你上来,你上就是了。」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吃人。」贺冕现在心情不好,看什么都是不耐烦的。 不过看在她态度还算恭敬的份上,贺冕抬头扫了一眼窗外,然后又拍了拍座垫,「我这不是车吗?真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还不行吗?啰啰嗦嗦的烦死了,赶紧给我上来。」 嗯,要的就是你这句保证。 听到这句话后,南嫣这才松了口,转头走上车门的另一边,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车门「砰」的一声被人大力阖上,贺冕从她手里接过袋子翻了翻,都是一些消炎止疼的的药,还有一些清理伤口的药膏跟消毒工具,买的还挺仔细齐全。 他又抬头看了对面的南嫣一眼,看在她还算真诚的态度上,心情总算平復了不少。 贺冕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觉得这女人很是不自觉,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她以为他请她上车是干嘛的?是因为车里更凉快吗? 还不是因为伤口痛得厉害又没人处理,那还是她咬的呢,她就半点不觉得心虚愧疚吗,还在这跟他大眼瞪小眼的? 贺冕把塑胶袋子翻来覆去的弄得窸窣作响,南嫣看的好笑,等了好一会儿,在对方耐心终于快要耗尽的时候,这才抬头看向对方,有些迷惑的开口, 「贺先生是要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吗?」 贺冕就朝她露出一个冷飕飕的假笑,平薄的嘴角拉长咧开,看上去有些神经质,「不然呢?你觉得我请你上来是来喝茶的吗?要不要再给你泡杯咖啡,加点冰块怎么样。」 他说着冷笑两声,还真从边上的小冰箱里取出了冰块加到杯子里,再倒满水,不过他是看着说明书自己先吞了两粒止痛药。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3页 南嫣忍不住扫他一眼。 这人吞完以后又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那架势看上去像是要对人行什么不轨之事一样,不过他解了两颗就停了,然后将衬衣领子翻开,南嫣这才看到他脖子上的那道伤口,就是她上次咬的位置。 可能是自己没注意的时候碰了水,伤口有些红肿发炎,他皮肤又那么白,这么一对比起来,看着是挺惨烈的。 南嫣觉得自己在他装模作样的不太好,这人不值得她那么温柔的对待,他看上去就一副欠收拾的样子。 不过她态度还要是端正的。 于是就套上一次性手套,又拿起棉签替他清理脖子上的伤口来。 反正这事她也熟练,就当是练手了,南嫣用棉棒蹭了一些消毒水,给他清理伤口周边的红肿部分,刚碰上他的伤口,那人的身体就绷紧了一点,明显是痛着了。 其实那天的咬伤也没那么严重,但应该是他自己拖了好几天,又碰了水,这才导致有些感染了,再加上他一直拖到伤口都发炎了才肯来医院,所以看上去才格外严重。 她手里的棉棒刚伸过去,对面的男人就「嘶」了一声,身子往后仰了仰,看她一脸好像要谋害他的样子。 「你轻点不行吗?都戳到里面了。」 贺冕闻到那消毒水的味道,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南嫣眼神飘忽忽的睨他一眼,一个大男人清理下小伤口而已,还这么唧唧歪歪的,真是一点都不男人!哦,忘记了,要按正常情况来看的话,他确实是不够男人了。 南嫣觉得自己再好的脾气到他这儿也有点不大适用了,就轻声嘀咕了一句,「行了,知道了,我轻点就是了,你先别乱动了……」 贺冕没说话,却还是皱着眉,他长手长脚的弯曲着靠在座垫上明显有些不舒服,还有对方唿过来的气息都让他觉得闷热,但没办法,车内空间就这么大,南嫣要靠过来给他处理外伤,两个人难免就显得拥挤了些。 「你身上喷了什么?难闻死了。」 贺冕皱着眉,将脑袋往后仰着,他衣领是敞开的,这一仰就露出脖子下方那锋利冷白的锁骨。其实也不是难闻,是他觉得眼下的气氛让他觉得烦闷,还有她靠得太近了。 他往常也不是没跟女人靠这么近过,但这么拥挤狭窄的空间还是没有过的,其实还是自己那点子秘密被人知道了,让他心底有种莫名的不适应感,好像被人扒得干干净净,然后仔细打量,一点私密性都没有了。 南嫣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抬起袖子仔细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难闻的气味,反倒是他自己身上,有股淡淡菸草味。 「什么都没有啊。」南嫣将消毒水的瓶子凑过去一点,「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吧?」 贺冕碰了个软钉子,瞥她一眼,将那个瓶子推开一点,眉头皱着,脸上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行了,弄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了。」 南嫣心里骂他矫情,一边给他清理,还一边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他,声音轻轻说了句,「贺先生,其实,这种事情还是趁早去医院治疗的好,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原本就是这么提醒一句而已。 偏偏身旁这人愣是想歪了,那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势也冰冷了不少,那双漆黑的眼眸半眯着,阴沉沉的就这么冷冷盯着她,「你在嘲讽我?」 南嫣很疑惑,「你在想什么呀?」 贺冕不理她那一套,冷冷笑一声,忽然伸手拽住她伸过来的一只手腕,「怎么?你以为知道这个秘密就能威胁我了是吗?你想表达什么,嘲讽我不够正常,身体有缺陷是吗?」 「这么关心我的身体,你也喜欢我?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我去不去医院治疗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多管闲事吗?」 南嫣觉得这人今天多半是受刺激了,狂犬病发作了,逮着人就开始乱咬一通,她面上还是那副恭敬的样子,「不是,贺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说你……」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打断。 「那你是什么意思?」 对面那人眼神更冷了,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里还簇着一道冷幽幽的光,拽着她的手腕瞬间收紧,「让我去医院是什么意思?讽刺我不行是吗?」 「好,我今天就把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不行,硬不起来的那种,你现在知道了吗?你以为知道这种事情是什么好事吗?」 贺冕阴沉沉的抓着南嫣手腕一通发泄,很明显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南嫣估计这人大概也是被这种事情憋在心里憋久了,有些神经兮兮的不正常了,据说正常男人生理得不到发泄也是会憋出病来的,尤其他这语气很明显就是在宣洩。 但是他要发泄就发泄吧,抓着她这么一通乱说是什么意思,她虽然是在心底嘲笑他几句了,但面上不还是老老实实的嘛。 不过看在他今天丢脸丢大发的份上,她姑且就不跟他计较了。 南嫣这下也没说什么了。 她转过头不想搭理人,可她不搭理不代表对方就肯放手了,南嫣忍不住盯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抓着不放的手掌。 她觉得这人就像是被戳中痛脚的过激反应,明明她什么意思也没有的,不过这毕竟也是个挺尴尬的话题。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4页 南嫣犹豫了下,就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跟安抚似的,「贺、兄弟,你冷静点,我真没嘲讽你的意思。」 她还故意拉近了一下称唿,表示自己的友好。 结果贺冕冷笑一声,一把将她的手腕扔开,一如既往的高贵,语气十分嫌弃,「滚开,谁跟你是兄弟,别乱攀关系!」 南嫣一听这话也不高兴了,那打量过去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还故意放缓了语气,茶言茶语说了声,「那……姐妹?我真没瞧不起你的意思,贺先生,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而已。」 贺冕脸色陡然变了。 南嫣说着还从包包里翻出一张刚才路边递过来的一张小gg,上面还写着:硬不起来、腰酸腿软、中间疲软、时间又短,治疗阳/痿请买我,xx牌,强烈补肾丸,强身又健体,提高男性幸福生活,女人的最爱! 「……你他码给老子闭嘴!」 贺冕听完表情彻底僵硬了,他这下也是真的被气得不轻,那张脸红了又白,白了之后就开始发青,最后都绿了,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再敢胡说一句,我现在就弄死你!「 他话刚说完,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要不是两人都在车里施展不开,他可能是想站起身来直接把南嫣抓过来狠揍一顿。 贺冕气得脑袋一阵抽疼,他都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是鼻子下方一热,他抬手摸了一下,满手都是鲜红血液。这下好了,他今天硬生生的被人气得连鼻血都出来了。 南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了一下,赶紧抽出纸巾去帮他止血,又用冰水替他冷敷了一下,两人手忙脚乱的忙活了好一通,才终于把鼻血给止住。 她也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经气啊,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了,不过看这人吃瘪,心底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 外面的雨终于还是下起来了,下得很大,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雨下得太大最后连视线都变得模煳了,柏油路也激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贺冕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出门的,出门了也没遇上一件好事,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云层也越积越厚,他还得送人回家,他显然是不情愿的,但答应的事后悔也来不及了。 贺冕对陵城市中心是很熟悉的,他去的地方很多,玩过的地址更是多了去了,但就是没听说过她给的那个城中村的破地址。 那什么鬼地方啊?! 导航上都不带显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下的太大了,这天气太恶劣了,导致导航也有些不准了,最后车子在路上慢慢磨唧了一整个下午,才终于找到她说的那个城中村待拆旧小区了。 路上颠簸的程度简直让贺冕难以相信,他以为自己在玩小时候玩的那种过山车,几步路就是一个坑,一路坑坑洼洼的。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开到巷子口附近了,最后车子实在开不进去了,贺冕这才在路口停了下来,外面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的雨滴声打在车顶上听得人头疼欲裂。 贺冕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头疼,脖子也疼,浑身上下哪都疼! 而南嫣到了附近,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转头朝着身旁面色发白的男人看了一眼,又朝他道谢,「贺先生,就是这里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脸色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对劲,您身体不舒服吗?」 其实刚才车子在半路上不停打转的时候,她都要以为这男人是不是想把她带到荒郊野外丢了算了,好在这人还算讲点信用,说送回来还真就把她给送回来了。 贺冕不太想搭理她,他抓着自己的安全带,好像被勒的太紧了,有点唿吸不顺畅似的,解开之后,又去扯自己的领口。 南嫣看他神情好像是真的有些不对劲,其实从这里到她家也就几步路的距离,淋回家倒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于是她又跟人道了声谢。 正准备推开车门,一鼓作气沖回去时。 身旁的男人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整个身子都朝她倒了过来,这么高这么重的身板一个泰山压顶般覆盖过来,压得南嫣那小身板差点没站稳,胸口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南嫣脑袋都磕上车门了,只听到「咚」的一声响,她也是这时候才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有些异样,这人一路上喝了不少冰水,南嫣还以为他是太热了,没想到这人是发烧了。 他倒过来的瞬间,整个额头就压在南嫣的脖子上,她这下也感受到他额头的温度了,烫得跟烙铁似的,整个人本能地蹭着她身体上那点子凉意,「你……不能走。」 他喉咙有些沙哑,还带点厚厚的鼻音,「你把我祸害成这鬼样,你得负全责。」 南嫣看他应该是真难受了,蹭着蹭着,脸色就开始有点不正常的红了。 应该是在发烧,意识也变得有些不清醒了,眼睛半睁半闭着,都这样了,他还知道死死抓着身旁的这根救命稻草不放。 听到这人说的话,南嫣这才伸手翻开他的领子,看到他脖子上的伤口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不过这也正常,那伤口今天刚处理,好的肯定没有那么快,不过她估摸着这是伤口感染引发的发热。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有可能刚才流鼻血也不是被气出来的,是发热引起的,不过这人也真是能忍,身体不舒服了,不去医院检查,非要一个人硬生生的拖着,拖成这样彻底歇菜了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5页 于是南嫣就伸手推着他的脑袋,「那你先起来,你这样压着我,我根本动不了。」 「那你……不能走。」 贺冕憋着脸色,他意识虽然有些昏沉了,但也知道现在这会儿是什么情况。 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就算把他扔大马路上了,估计都得第二天中午才有人发现。 南嫣推着他的二哈脑袋,象徵性的敷衍了几句,「好了,我不走就是了,你先放手,你这样勒着我,我根本帮不了你的。」 她唿吸也有些重了,被压出来的。 贺冕还是不肯放手,明明先前多拽的一副姿态啊,现在黏黏煳煳的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还圈着她的腰,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我身上很不舒服……很热,你比较凉快。」 南嫣要不是看他烧得意识昏沉都要以为他是在故意占便宜了,不过这人硬不起来也没得占啊。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都五点多了,外面又下雨,天黑得早。 她没办法,只能先放缓了语气,「贺先生,你应该是有点发烧了,我记得刚刚有买退烧药,要不然这样吧,你先到我家休息一晚,等明天身体好点了再离开可以吗?」 贺冕可能是头疼的厉害,烧得迷煳了,身体由内而外的升起了一股热意,连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行……不过,你先帮我把扣子解开,我喘不过气来了。」 南嫣:「……」 还有这等好事呢? 第194章 194 南嫣听了这话觉得自己还是得矜持克制一点,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了,再说了,这人烧得意识不清的,要是醒来倒打一耙可就不妙了,不怪其他,没办法,这种坑人的事情她干过的实在太多了,套路她都熟! 于是南嫣就微窘着脸使劲推开他,义正言辞拒绝道,「不行,我不是这样的人,贺先生你别说这种话了。」 贺冕一开始烧得迷迷煳煳的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他只觉得这人很麻烦,等他被烧煳涂了,已经宕机的大脑运转到位,终于有点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一把抓住了南嫣的手腕。 他这下也知道对方是想歪了,气得头更疼了。 他扯着自己的领口,但不知道是不是烧得浑身无力,就憋着难受,睁开半眯的眼睛烦躁瞪向她,「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都说了不行了,你以为你是谁?比医生还能耐吗?我这样能干什么事情?我要你解开,你赶紧解开就是了!」 嗯,这话糙理不糙,作为一个下半身不太行的男人,就算他真的兽性大发,半途想要强行崛起欺负人,那也是有心无力啊。 「你快点,我现在很难受!」 贺冕唿吸有点急促,他可能也不是真的真的喘不过气,大概是鼻子堵住了,整个人呈现一种本能的烦躁难受,就想折腾。 但他凶起来也没什么威勐的气势了,反倒是外强中干,一戳就趴下的纸老虎。 这车内空间本就不算大,空气流通不顺畅,再加上他衬衫扣的又严实,他这一着急,就连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南嫣看他那着急的样子,这才伸手过去将他领口的那几颗扣子全解开了,但其实也没多大用,他还是很不舒服。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隔着一层玻璃都能听到外面的声响,两人都没带伞,这么冲出去肯定是要淋湿的,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南嫣废了好大一通劲,才终于把身旁这个黏煳又纠缠的人推开,她自己先坐直身体,不过刚推开了,对方又抓过来了。 贺冕现在是怕她跑,又怕她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车里,他要是真的带病还一个人稀里煳涂的在车里睡一晚的话,估计真晕死了都没人知道。 所以贺冕就死不撒手,牛皮糖似的黏黏煳煳哼哼唧唧缠着人,气得南嫣直接抽了他一巴掌,那人瞪大了眼廓,表情僵住,气不过也压上去咬了她一口,不过他也知道注意分寸,咬得不重,一口咬在肩膀上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南嫣从车座上拿起那袋药然后塞他手上,声音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别纠缠了,我不跑的,你把药拿好,我到另一边来扶你可以了吗?」 人形二哈努力保持清醒,两只瞳孔微微收缩,显露出周围的眼白,冷冷的还挺有威慑感,他还抬头盯着眼前的南嫣。 不说话的时候表情挺高冷挺有压迫感,就是鼻尖烧得通红,让他看上去莫名有点萎靡,「你不能抛弃我!」 这话说得跟她是什么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似的。 南嫣跟他再三保证说不跑,这二货才终于撒了手,老老实实的拎着那袋药,背着身子两只眼睛还盯着她的动作,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只原地等待主人的狗子。 他大概也是真的烧得迷迷煳煳了,看着都比平时好忽悠不少。 要搁之前,南嫣哪敢这么对他啊。也就趁这人意识不清的时候煳弄玩玩。 南嫣说完便从另一边车门下来了,刚一打开车门便被兜头而来的大雨砸了一通。 今晚的雨下的是真的大,据说是有颱风登陆,怪不得城市通报都说晚上最好不要出门了,要注意安全。 她从这头绕到另一边,这么短的一段距离,身上就被淋湿了大半,脸还被这豆大的雨珠砸得生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6页 下大雨了也不好说话,说话声都被雨滴声掩盖了,她绕到车门左边拉开车门,刚把手伸过去,对面那男人就铺天盖地的整个身子直接压了过来,压得南嫣差点没站稳,幸好及时扶了一把车门稳住了,南嫣看他还知道把那袋药护在怀里,真是气得想打他。 南嫣瞪他一眼说,「你站稳点,不知道自己很重吗?我这小身板经得起你这么压吗?」 她现在在他面前也没一开始装模作样那么温柔了,大概是本性都暴露了,相处起来也更随意了。 贺冕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抓紧身旁的人,南嫣扶着他走了一路,这附近地势较低,地上已经有不少积水了。 身旁的贺冕原本还在发热,结果被这冷冰冰的大雨兜头淋了个遍,瞬间又感觉自己浑身发冷,他一冷也就下意识地圈紧了南嫣的腰,作为没怎么见过人间疾苦的贺大少爷是真没经歷过这等场面,嘴里止不住地跟她抱怨:这地上的水坑太多了,一脚一个坑。 他迷迷煳煳浑身都在表达着抗拒,还瞪着她问:「你家是山里吗?怎么这么难走?」 「闭嘴,你废话太多了。」 南嫣用力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这人哼哼唧唧的也没什么太大反应,等到南嫣终于上了楼梯,将他扶进那间跟周姐合租的两居室小楼房里,瞬间整个人都清净了不少。 她直接将人扶到在客厅的沙发上了,沙发不够长,但好在挺柔软的,连带着他躺下去时候的重量把南嫣也带下去了,就这么一脑袋不小心磕在他下巴上了。 贺冕疼得意识清醒了不少,他有些迷濛地睁开眼睛,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难受跟迷茫,他先前还是热的,这会淋了雨之后,就是冷了,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再加上这位大少爷一睁眼,打量着眼前躺的地方,一瞬间还有些懵圈,这里既不是他家那豪华版的大别墅,也不是他家那柔软舒适的大床!就这么一个连腿都伸不直的小破沙发,大少爷在心底发愁颓丧: 这是人能住的地方吗? 等南嫣起身刚要离开他的时候,手腕又被对方一把抓住了,那只人形二哈直勾勾瞪着眼睛,眼睛努力睁大却没怎么聚焦,那张脸被烧得通红,五官立体俊朗,但他现在看上去湿答答的一点冲击力也没了。 「你就……让我住在这儿?」 南嫣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能从那张迷茫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愣是看出了一丝丝的埋怨跟委屈,这下他真的一点威勐气势也没了,发梢耷拉在额头上,下巴上还滴着水,看上去像只对自己窝不满意的忧郁狗子。 「我难道连张床都不配拥有吗?」 「你说呢?」南嫣瞪他一眼。 她觉得这人还真是破事一箩筐,有得住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嫌弃她家屋子太小,「你当自己是来度假的吗?」 「有得住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居然还挑剔嫌弃,难不成你是想再住回你那辆车里吗?」 很明显贺冕是不想的,于是老实闭了嘴,他不闭嘴也不行啊,人在生病的时候的确是处于弱势,而且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隐约还是明白点的,再加上他现在这么个鬼样子,真的很难再强势得起来了。 他的脸早就丢光了。 而且很快贺冕就模模煳煳的意识到了另一个很重要的大问题,那就是他不仅没床,就连衣服他也是没有的?! 就刚刚那么一小段走回来的距离,他现在浑身上下已经全都湿透了。 地板上很快就积了一小滩雨水。 贺冕身上又冷又难受,他现在喉咙也开始痛了,说话声音也有些沙哑堵塞了。 他没人倾诉,只能跟南嫣抱怨: 「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鼻子塞了,喉咙也痛,你去给我倒杯温水来。」 他病是病了,但这使唤人的本能还在,气得南嫣想再抽他一巴掌。 不过看他这副鬼样子还是忍住了。 南嫣将他手上的袋子拿出来,袋子湿了,但里面的药还是干的,她转过头又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开。 「行了,感冒了都是这样的,明天就能好了,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毛巾行了吧。」 贺冕好歹还有些理智,闻言是松了手,于是南嫣很快给他拿来了一块干毛巾。 但就这么一小块干毛巾真的就是顶毛用啊,很快擦擦头髮就全湿了,他整个人又被冻得脸色开始发白了。 再这样下去,他估计就要被冷死了。 他现在是很后悔没去医院挂号看病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这样的了,他都到医院了居然还跑了,但现在后悔也晚了。 这鬼天气,出个门都看不清方向的,再说了,他这会晕乎乎的也开不了车了。 贺冕缠着刚走过来的南嫣又不肯松手了,他唿吸越来越重,气喘吁吁的,原本脖子上的伤口因为淋了雨又开始发疼了,这一疼连带着脑袋里的血管也开始疼了。 到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冷还是热了,反正是冷热交加,又喘不过气来,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人在极度难受的情况下,理智也开始不听使唤了,他现在真的是什么都顾不了了,脑海中那点仅存的清醒意识也快被烧没了。 反正他现在想的是,这女人知道他的秘密多了,又是她把他祸害成这样的,在她面前丢脸次数太多,已经形成免疫了,再丢脸一点,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7页 他抓着南嫣不松手,越抱越紧,紧得眼睛都是红的,脑袋一垂重重砸在南嫣脖子里,双手缠住她的腰身,声音沙哑又带点怨忿的说,「有热水吗?我想洗澡,你给我找两件干净的衣服来,我给你钱行吗?」 他还补充一句,「我有很多钱!」 可现在,有钱也没用啊! 南嫣伸手推搡着他的脑袋,被纠缠得也有些不舒服了,她这会儿自己身上也是湿的呢,都还没来得及去换衣服,但看到这人意识不清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你这样子能怪谁呢?本来都到了医院了,就为了那点面子不去了,自己一个人忍着拖着,这下好了吧,彻底支撑不住了吧。」 怀里的贺冕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他大概是难受得实在不行了,牙齿打颤,身体绷紧,双手纠缠的力道越来越紧,「我知道了……你烦得很,我明天再去挂号行了吧。」 他说着语气自然而然地就缓和下来了,没办法,嗓子都哑了,「我以后不这样了可以了吗?你帮我把衣服脱了,我现在很难受,浑身没力气。」 南嫣咳嗽两声,虽然很想上手帮忙的来着,但本着自己那点底线,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他,「不行,衣服你得自己脱了。」 贺冕揉着脑袋没办法,就只能晕乎乎的低下头,那两根修长的手指搭在腰间的皮带上,烧得迷煳了反倒有些看不清了,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终于解开,抽出皮带扔到地上,露出里头灰色的裤子,也是湿的。 南嫣看他这不见外的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尤其是是对方揪着那裤子还想继续往下蹭的时候,被南嫣一把按住了。 对方转过头来,发出轻微的喘息声,眼角还有些发烧引起的潮红,那张颇为立体的五官凑近了,从鼻间哼出一声,「嗯?」 「……干什么?」 南嫣对上那双有点水雾蒙蒙的黑眼睛,居然觉得还挺好看,就装模作样趁人不注意的撸了两把脑袋,跟撸狗一样的,「可以了,可以了,就算不行也不用这么豪迈不羁,再往下就少儿不宜了,你自己注意点。」 她咳嗽两声,也注意到这人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干脆直接扶着人送进浴室了,开了热水后,朦胧的雾气升起,贺冕感受到热水的温度后,明显没那么冷了。 南嫣就拍拍他的脸庞,趁机将人甩开,「好了好了,你自己先洗个澡,驱驱身上的寒气,我给你去找衣服,这样可以了吧。」 这次的贺冕终于有了点反应,坐在浴室的小凳子上老实了,他自己举着淋浴器用热水从头到脚沖了个遍。 等南嫣终于摆脱那人的纠缠,长唿了一口气后,这才回到卧室开始翻找衣服来。 造孽啊,居然中看不中用啊! 南嫣先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下了,又找毛巾将头髮擦的半干,稍微吹一下就干的差不多了,事情做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才想起来浴室里的人还没衣服穿。 她在柜子里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衣服,睡衣都太小了,而且她这边都是女孩儿住的地方,哪会有什么男士的衣服? 她又去周姐那边看了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前男友留下来的旧衣服,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她只能找了件床单给他,总好过他待会什么都不穿在客厅空荡荡的躺着吧。 南嫣将那人刚从卫生间丢出来的湿衣服捲起来,一併打包丢进洗衣机里了,又去倒了杯温水,将退烧药放好。 浴室里的水流声一直没停,要不是偶尔能听见里面的喷嚏声,她都要怀疑那人是不是在里面被熏晕过去了。 大概过了半小时,浴室里的动静终于停了,水流声停了,南嫣将准备好的床单递过去,不过门一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那男人居然就这么毫无支撑力的直直朝着她一头栽过来了,他还知道用毛巾将自己的重点部位围起来,但这也没什么大用,就这一下,刚好将南嫣压得往后倒退几步,两个人结结实实的倒在沙发上了。 「起来……你要把我压死了!」 他这么高的个子,沙发都装不下了,更别说怀里还死死抱着个她了。 南嫣感觉这下要窒息的是自己了。 贺冕身上还散发着沐浴后的热气,大概真的是在浴室被熏得意识不清了,他双手直接圈住她的脖子,他觉得自己怀里像抱了只热烘烘的猫,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有骨头,身体本能地想要缠住怀里这个热源。 他不肯起来,南嫣就抽他,抽了好几巴掌,他大概也是感觉到痛意了,凭着身高的优势将人整个压住,又往前蹭了蹭,脑袋就枕在她的颈窝里,唿吸不太顺畅。 南嫣气得简直想拿拖鞋抽他了,这个狗男人,别以为自己有毛病就能光明正大的占便宜了,她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她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贺冕,你起来,快点起来!」 身上的人还是没什么动静。 其实贺冕还是有那么一点意识在的,他隐约能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但就是没那个心思去搭理,他现在晕乎乎的,只想睡觉。 他也没什么占人便宜的想法,就是太难受了,浑身酸疼发冷,刚在浴室里被熏的发热,这会儿出来了又浑身发冷。 好不容易怀里抱进一个舒服软和的抱枕,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谁要是跟他抢,他就抱得越紧,勒得南嫣后来腰都疼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8页 两个人在沙发上扭成一团乱麻,一个使劲挣扎,另一个死不放手,柔软的沙发上被两人的动作压出一圈深深的凹痕,最后南嫣额头汗都出来了,脸庞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最要命的是,这狗男人身上的毛巾也早不知散开丢到哪里去了,她踹他没反应,给他头髮都揪下来好几根也毫无知觉,而且都乱成这副模样了,这狗男人还是不肯放手。 南嫣没力气挣扎了,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这下她也终于确定了,这人是真的不太行,他浑身上下皮肤还挺白,是那种冷白调,腹部有肌肉,不小心摸一把还挺硌手的,线条格外清晰明显。 可就是中间那条作案工具软趴趴的,有气无力的像个慢吞吞的老乌龟似的,耷拉着,半点反应都没有。 看这样子,这是真的不能行啊! 南嫣忍不住为他同情一把,既然这样的话,也就没啥必要挣扎了,就当抱了个人形宠物狗算了,南嫣重重吐了口气,两人就这么纠缠着,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其实贺冕也不是一点都不行的,就比如说到了后半夜,他睡得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感觉手边的触感有些不大对。 摸起来很舒服,跟他右边这硬梆梆的皮垫有些不大一样,于是那手就顺着腰线慢慢往上,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刚摸到一个软绵绵的触感,本能的想枕过去的时候。 忽然一个巴掌从天而降,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质壁分离。 他下意识的居然感觉还挺委屈,这下没得摸了,就只能到处乱蹭着,可这床太挤了,挤得他腿脚都伸不直,翻个身差点就滚下去了。 他抱着怀里的人形软枕翻来覆去的蹭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发热发得太厉害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贺冕忽然就感觉心里有一股热气从身体蔓延开来,可这股热气憋在身体里怎么都排不出去。 最后实在太难受了,他只能循着某种本能到处蹭蹭,蹭到后来,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底下有什么颤巍巍的站起来了,那感觉让他更难受了,于是蹭得更厉害了,不过还好,很快它就萎了。 贺冕当时睡得很沉,大脑又不太清醒,所以迷迷煳煳的根本没注意到这种情况。 所以等他第二天凌晨五点多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似乎已经停了,但天色明显还是昏暗了,他烧了半宿,这会儿终于有点清醒了,借着窗外昏暗淡淡的光线。 他很明显感觉身上有些不对劲,贺冕下意识皱眉,低头一看,看到自己光着身子,再一扭头,发现自己怀里还抱了个女人。 那一瞬间,贺冕表情扭曲僵硬了下。 贺大公子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占了别人便宜,跟被别人占了便宜,而是他一低头,看到下面的兄弟居然沖他友好的点了个头,然后眼睛死死瞪直,内心惊唿一声:卧槽! 然后下一秒就是爬起来不顾一切冲进浴室,他嘴唇激动轻颤着,抿紧成一条线,手指颤颤巍巍挨过去,恨不得当场大喊三声: 老子好了!!! 然后在浴室瞎捣鼓半天的贺冕又萎了。 草泥马的,贺冕简直想以头捶墙,太伤人自尊了,这是人干的事吗?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萎了,他家兄弟这么不争气的吗? 他连手机里的小视频都还没来得及点开,自己才刚试着扶上手,瞎摆弄两下就没了,这难道就是他往后的命运吗?他下意识想起来昨天那女人递过来的小gg,中间疲软,时间又短,说的不就是他这样的吗? 草!那还不如让他继续萎着呢。 这种给了人希望的,又让他绝望的感觉简直就是太打击人了,他就没遭遇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贺冕抿着唇,发梢耷拉在额前,额头都紧张得出了一层薄汗,他的脸红了又白,咬着牙自己努力了一把,但他的兄弟就是不争气,十分屈辱的挂在那儿,半点反应不给。 贺冕一时间只觉得内心备受打击。 没有男人会不介意这种事情的,他也很介意,但介意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他私底下也看过几个这方面的权威医生,医生都说他身体恢復得很好,车祸之后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很可能是心里阴影造成方面的渤/起障碍。 这么说可能也没错,他高中那会儿遭遇了一次绑架,绑匪是一男一女,要求给一千万的现金,他当时被绑在车后座里,醒来时就看到车里的一男一女在车上胡来,一边开车一边追求刺激,被噁心得当场就吐了。 那两人还以为绑架了他,拿到一千万的赎金以后就能出国逍遥了,但两人不知道他手錶上的定位系统一直开启着。 最后保镖跟警察一同追过来的时候,两人还在一无所知的胡来,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车子控制不住速度后彻底翻了,两人因车祸当场死亡,死相也是十分悽惨。 而他也是那场车祸中留下的后遗症。 之后就一直有这方面的障碍,其实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问题,只是青春期发育后,某些该有的反应从来没有过,慢慢的,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异常了。 等年纪再大些后,他知道自己可能是真的是出现不小的问题了,一开始还试着去看那些成人影片,但看完以后也没什么反应,虽然也会有欲/望,但有不代表能站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9页 他私下里配合着治疗过几次,心理医生也去看过,但一直都没有什么治疗效果。 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男人承受得了,他也是一样的,所以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上次被许丝丝发现了,在卫生间不小心说出来后,被温南嫣无意中偷听到了之外。 不过越是不行,就越是想要证明自己可以,所以从前还装模作样的跟那些人一起玩的很花,但又不敢让人真正近身,要被人真发现了他不行的事情,他也没脸再混下去了。 也就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那点老底都被人揭了个干净。 贺冕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凉凉的,不光心凉,他身上也有些发寒,能不寒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还光着呢。 他有些不甘心,试着再努力了一把,结果发现还是不行! 贺冕脸上表情肉眼可见的屈辱,屈辱这不争气的狗东西到底要来何用?可屈辱完了之后还得想办法解决,他心里想着,是不是因为这里刺激不够大才毫无反应的? 是不是因为从前的影片刺激都是隔着屏幕的,根本不算数,而这次因为身体发热,真刀真枪的搂着个漂亮女孩儿睡了一夜, ——所以才被刺激得有点反应了。 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但这种事情他又不可能在外面随便找个漂亮女孩来试一下,要是刺激不够,还是不行的话,那他硬不起来的事情,岂不是又多一个人知道了。 这种丢脸的事情他能干吗? 贺冕在浴室洗了把脸,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些为难,还有些难堪,那张立体分明的俊脸在莹白的灯光下涌出了些许潮红。 他觉得这事可能还得找外头的温南嫣帮忙,昨晚估计就是被她刺激的,反正她也知道他所有的底细了,要不然他好言好语求她几句,让她配合他一下,帮帮忙还不成吗? ……贺冕心底虽然这么想着。 可这种事情,到底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他就算再兇狠残暴再不要脸,也不至于堕落到这种地步,逼着一个女孩帮自己看这种事情吧?但转念他又想,这是正经事情,医院还有男科女医生呢,他们只是正当的医患关系,不是那种复杂的男女关系。 再不然,他给她钱好了! 她要是真能配合他治好了这玩意儿,他以后再也不欺负她了,他可以送她一栋海边别墅,比她这穷乡僻壤的破房子好多了。 他还可以送她跑车,再送她名牌包包跟漂亮的珠宝首饰,反正她要什么他全都给她买,只要她能动动手指帮个忙就行了。 贺冕在浴室磨蹭了好久,出来时,时间也还早,六点还没到,沙发上的南嫣还在睡呢,他从沙发旁边抽出那床单将自己裹了起来,又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还能不顾人家意愿的搂着人,这会彻底清醒了,就不太好意思再抱上去了,反正睡不着了,他现在就坐她旁边,两只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贺冕这会儿看人已经自带十八层柔光滤镜了,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越看越觉得她长得其实也不差,挺漂亮的,性子也是温柔体贴的,尤其像她这种漂亮姑娘一般都是人美心善的…… 估计他态度放缓,真心实意的求她几句的话,她肯定会愿意帮忙的。 而沙发上睡得迷迷煳煳的南嫣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越睡越觉得有种鬼压床的感觉,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也越来越重了,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好傢伙,差点没被眼前凑过来的那张冷酷无情的俊脸吓得魂飞魄散。 她一开始还以为那人是要来找她算帐了,于是想都没想,先下手为强,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你想干嘛?」 他大概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是有多凶,嘴唇抿得紧紧的,眉心还微皱着,一张冷俊脸上还带点诡异的笑容,简直就像电视剧里反派杀人时故意露出的表情。 对方被她打得一愣,表情僵硬了下。 反应过来后,居然没有冷着脸阴沉沉地盯着她看,反倒是朝她笑了下,然后好言好语地道了声歉,「抱歉,是我吓到你了吗?」 南嫣简直想上手去摸摸那张面皮是不是被人魂穿了,要不然怎么会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人态度就变了这么多呢? 这人在玩什么把戏? 她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贺冕大概也是察觉到她的心思,又放缓了态度,但他脸色放缓了,表情还是那副硬梆梆的模样。 「我没事了,昨晚谢谢你的照顾。」 哦,原来是这么个事啊。看来这人还算有点良心,起码懂得知恩图报。 不过说实在的,她昨晚其实也没怎么照顾他,南嫣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六点半了,反正时间还早,干脆回屋里再睡一会儿好了。 结果她刚要起身,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第195章 195 贺冕捏着她的手腕,但也没抓得很紧,那手腕那么细又那么软,他也不敢太用力了,就稍微用点力把人拽回来坐好,然后语气干巴巴说了一遍, 「昨晚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啊。」 这人可能不太适合这么低眉顺眼的样子,还是那副高高在上兇勐严肃的表情看上去更正常一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0页 南嫣看这人过分客气礼貌的样子,跟往常那副拽上天的姿态明显有些不太一样,不过她也没有细想,嗯了声后就说:「这没什么,昨天你也送我回来了,再说了,那么大的雨,你还生病了,我也不可能不管你的。」 「好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屋去休息了,贺先生你的衣服估计还没干呢,可能要晚点才能离开了。」 贺冕听她说了一通客套话,心底有些微微着急,他在意的明显不是这个啊,于是依旧抓着南嫣的手腕不肯放松,低着头凑过去,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了句: 「你想要大房子吗?我给你换个住的地方好不好?你这住的房子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这可真是太……简陋了。」 贺大少爷转头打量了一圈,看到那墙上都掉漆了,原本想用更糟糕的词彙来贬低一通的,但在对方那明显有些不太好看的表情下,硬是换了个稍微文雅点的词。 南嫣听到这话就忍不住转头打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这人要不是有求于她,绝对不可能对她这样的低声下气啊。 就帮了他一晚上而已,还至于给她送房子吗?那可是一套房啊,又不是什么玩具模型,真当有钱人都是人傻钱多的傻子好煳弄,那钱全都是大风颳来的吗? 于是南嫣目光狐疑打量了他一圈,直到对方盯得表情略有些僵硬了才开口,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这怎么能行呢?我怎么能白要你的东西?再说了,我昨晚其实也没帮你做什么,贺先生,你先放开我吧。」 贺冕很想点头说,帮了帮了,你帮了很大的忙,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放开,放开他这根救命稻草就跑了。他好不容易才遇上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手啊! 贺冕原本是皱着眉的,后来意识到自己这表情可能有点凶之后,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向她又露出个缓和的笑容,然后问道,「那你喜欢什么?名牌包你要吗?车子还是珠宝首饰,你说你喜欢什么,我都能送给你!」 南嫣听了这话,要还是不知道这人是别有目的的话,她就是真瞎了,上一个说要送她这些的狗男人明显是馋她身子的,可是眼前这狗男人又不行,他都硬不起来,他还能馋她什么?难道是她的腰子吗? 这么一想的话,南嫣看他那眼神就有些飘忽诡异了,她干脆伸手去掰他的手指了,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都说了,我不要了。你好端端的送我这些东西做什么?我们又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图谋不轨。」 她说着还眼神微妙地盯着他。 那眼神盯得贺冕心里咯噔一下。 眼看着身旁的人是真的不高兴了,贺冕心中就更紧张着急了,这让他怎么说出口好呢?他嘴唇动了动,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要是再不开口,这人就要跑了。 于是贺冕也不犹豫了,干脆一把捏紧她的手腕,低着头凑过去,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个,我想请你帮个小忙可以吗?」 就知道这狗男人磨磨唧唧的有事要说,果然没安好心,就是她想的那样。 南嫣心中瞭然,不过还是抬头疑惑瞧了他一眼,「帮忙?帮什么忙?送你去医院吗?」 「也不是……其实很简单的。」 贺冕听到这话,明显更不自在了,尤其是看着对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又水润的眼睛看上去一副温柔安静的模样。 贺冕耳根子不受控制地红了,然后是脸庞,冷白的肌肤因为病了一晚显露出的苍白神色被这红晕一染,看上去格外不自然。 他还是知道点羞耻的,于是就低着头,凑得很近,他这一靠过来,那张俊朗立体的五官就显得更清晰了,这么凑近了更是冲击力十足,「好,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就是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事,你知道吗?」 南嫣不知道,又扭头看他,「什么事?」 贺冕脸更红了,还很尴尬,他转过头轻吐了一口气,又转换回来看着对方那张温柔白净的好似秀玉一般的脸庞,干脆心一横,彻底不要脸了,捉着她的小手轻轻磨蹭了两下手背,然后凑到她耳畔,声音沙哑地说着,「我好像有动静了,我可以了。」 嗯?开什么玩笑。 南嫣这下表情比他还震惊了,她眼廓微微睁大,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那位置,但床单遮的严严实实的,她什么都没瞧见。 不是,她昨晚明明感受到过啊,确实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的,咋的,这是怎么回事啊,跟她睡一晚就好了?她还有这本事,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系统给她开金手指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啊,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又不是他女朋友,而且他好就好了,这人好端端的凑过来跟她说是什么意思? 于是南嫣就脸庞微红,立马将小手从他手心里强行抽出来了,然后说道,「你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好了就好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凑过来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难道还能帮他试试手感恢復得怎么样吗?他想得美。 贺冕听到这话表情难免就有些颓丧了,额前的黑髮耷拉在眉梢处,他手指动了动,南嫣估计这人是想抽菸了,但现在没有,他深唿吸了一口气,又往南嫣身旁的位置挪了一点距离,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幽怨:「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就是……我想请你帮个小忙可以吗?你可能不知道,我好是好了,但是它只好了一半,很快就不行了,而且怎么碰它都没有动静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1页 贺冕的语气明显有些羞愤,恨不得抓着她的手来让她验验真伪,他心中苦闷无人倾诉,现在就只能跟她说了。自从得知自己有病以来,他从来就没跟人这么明明白白地袒露过心声,一直都是憋在心里。 反正他俩现在都这样了,他的秘密她差不多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再多说点也没关系,反正破罐子破摔,虱子多了也不痒了,他干脆不要脸了! 硬着头皮,放缓姿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小忙啊?」 要脸能有什么用啊,他都萎了这么久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点要恢復的预兆了,他怎么可能不紧张不激动啊! 事关男人的尊严,丢脸算不了什么,硬不起来才是男人一生中最大的硬伤啊。 南嫣听完这番话也终于明白了,敢情这人还是有病啊,哈,这可真是老天爷送来的好机会啊,不过她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答应他的。 只是她能帮什么忙呢?她又不是医生。 于是南嫣四处摸摸,然后就从沙发缝隙里摸出了那张黄色的小卡片,还是原来的配方,脸上带了点不好意思,又对他投去一眼表示同情的眼神,虚情假意地慰问了几句: 「贺先生,你这忙我是真的帮不了啊,我又不是医生,要不然你上这儿看看吧,这卡片底下不是有个吴师傅的电话号码啊,专治男性各种疾病,说不定能给你治好呢。」 南嫣用那根细白的手指头戳戳卡片最底下的吴师傅电话号码。 看他的眼神格外真诚。 贺冕哪能同意这话啊,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遇着的救命稻草,他怎么可能甘心放手啊,他先前还觉得自己倒霉来着。 可要是不倒霉,他也不会生病发烧,也就不会遇上这件事情,更不会莫名其妙起了点反应,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啊,反正他现在是彻底缠上南嫣了。 「不行的,我去看过医生了,嫣嫣……妹妹,医生说我身体恢復得很好,这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应该是某种心理障碍。」 贺冕也知道求人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脑袋得放低一点,姿态得恭敬低顺一点,于是那脸上的表情更和缓了,继续小声说道,「我平时一直都没什么反应的,看片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也可能是我从前不敢靠近人的原因,就是今天早上被刺激得稍微有点反应了,应该是受到的刺激大了些,你就帮我这个忙可以吗?帮我再刺激刺激可以吗?」 他说着态度更恭敬了,表情还带了点试探恳求,看她咳嗽两声,又急急忙忙从桌上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手掌拍着她的后背,伺候人的功夫做得很是到位。 南嫣简直被这人的离谱要求惊到岔气,她咳嗽了好几声,一直到他给拍着顺了好久的气,又接过水杯喝了几口,这才唿吸平復了点,不过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答应呢? 她又不是专业医生,更不是他女朋友,再说了,她现在这身份还是钟岭名义上的女朋友呢,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她岂不成了噼两条的腿的渣女了。 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再说了,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接私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南嫣立马义正言辞的推开了人。 「不行,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现在可是钟岭的女朋友呢,你怎么能让我做这种事情?」 她要这么说的话,贺冕沉默了一瞬,伸过去的手指也僵硬了一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居然莫名觉得还有点刺激。 不……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无耻的。可这事事关他下半辈子的□□人生啊,他的前半生已经很悽惨了,不能硬还不够惨吗?现在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点希望的,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于是沉默了一瞬后的贺冕忽然转头看了南嫣一眼,他喉头滚动了一下,侧着脸没好意思看人,类似于某种打着商量的语气,低声不自然地问了句,「那你看我怎么样?」 「除了一些必要的硬体设备暂时还在修復中,其他方面应该都挺好的,还没什么前女友纠纷,要不然,你换个男朋友好不好?」 贺冕开始推销自己,丝毫不觉得背后挖人墙角这事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他也能感觉得出来,钟岭还对那阮潇潇念念不忘的,估计跟温南嫣也就是玩玩而已。 既然他不够认真,那他私下解救被骗少女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何况他们这也是互帮互助,要是她实在不喜欢他,到时候等他真的治好了,两个人就和平分手,他再给她一大笔金钱补偿还不成吗? 这可不成! 就算要答应,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她这人设还不能崩呢? 南嫣就继续拒绝道,「不、不行……贺先生,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帮你,要不然你去找别人吧?我保证自己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绝对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她一说这话,对面那人的表情顿时更难堪更丧气了,他又往她旁边挤了挤,那么高的个子即便是跟她一样坐在沙发上也比她高了个头,这一凑近,就莫名的具有某种深深的压迫感,再加上他那薄唇抿得紧紧的,感觉她要是再拒绝,他可能就要扑上来了,像发疯的狗子一样虎视眈眈。 「不行,我不能再找别人了。你也知道的,我就是想请你稍微试试而已,要是再给其他人知道我硬不起来的事情,我这秘密就真的保不住了,好、好妹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2页 他也试着拉近了一下两人的称唿。 「要不然咱们私底下做的隐秘一点可以吗?这是正当的医患关系,我跟你做个约定怎么样?你要实在不放心我,我可以写个保证书,只是需要你帮帮忙而已,绝对不会做任何过分强迫你的事情,更不会打扰你的私人生活,你不说,我也不说……可以吗?」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俩在偷偷摸摸搞偷情似的,不过也差不多了,嗯……也不对! 她目前还单身呢,跟钟岭那也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又不是真的,下班了她照样可以接点私活,就是这私活有点掉节操。 南嫣被他纠缠得有些受不了了,头疼,这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她面前彻底放飞自我了,真是本性暴露得十分彻底。 他把脑袋又探过来了,那收紧的嗓音里还带些恳求的意味,格外的主动跟自然,这人从前明明是很好脸面的,现在不要脸之后,底线是一降再降,就差没过来撒娇了。 可二哈撒娇那也是神经兮兮的,他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冷酷不兇勐了,也没初见时那么气焰嚣张又霸道了,尤其本性暴露之后,真的是那种给点甜头,就躺平任撸的状态。 大概训狗也就是这样的,可这是人又不是狗,他哪有狗子那么可爱! 于是南嫣就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好似被纠缠得受不了,又实在拗不过他了,只能烦闷随口问了句,「那你要我怎么帮嘛?我又不是医生,要是给你治坏了,你不怪我吗?」 「不怪不怪。」贺冕下意识地就摇头保证,然后关于那个「怎么帮?」的问题也把他给拦住了,他也没想到自己求着求着南嫣真的就同意了,这下他的厚脸皮也有些绷不住了,不自然地发红,然后问她:「那、那你能接受的最大尺度是什么样的?」 这还用说吗?南嫣扫他一眼,当然是脖子以下全都禁止! 说实话,他的实战经验是不怎么够的,应该不止是不够,他压根就没雄起过,萎了哪还能有什么接触漂亮妹妹的机会呢? 南嫣眉头微微蹙着,抬头看他,「这种事情你还来问我吗?你以前看医生的时候是怎么检查的,那就照着样子来不就行了吗?你要是不会的话,我就不帮你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他去医院那都是正规分析病理,跟现在这情况明显是不一样的。 贺冕有些着急,可这种事情着急也是不行的,他下意识地抓着南嫣的手,明显能感受到她不耐烦的情绪了,于是心一横,干脆也不犹豫了,红着耳根凑过去,「那你……那你……稍微帮我摸一下可以吗?我也不太会,咱们俩慢慢研究,长期合作治疗可以吗?」 他说着脸庞也红了,再能耐的人到了他这地步也是会羞耻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也彻底被掀没了,「我给你钱,不、不是给……别误会,是支付你医疗费用。五千块一次,咱们俩这是正经合作,我从前去医院也差不多也是这个价格。」 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价格,但应该不能给太多,免得她误会就不好了。 反正就把这事当作是正常人之间的帮忙,这样她大概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估计也不会觉得很难受了。 南嫣看他一眼,心底瞭然了,不过面上还是那副不太高兴的样,「摸一下就行了吗?那你想我怎么摸摸?」 怎么摸摸? 贺冕憋着唿吸,一张冷冰冰的俊脸涨得微红,大概也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转头看了她一会儿,她好像没什么情绪起伏,眼里还有点嫌弃不耐烦的样子。 贺冕心头平復一点,在内心再次强调一遍,这是正常的检查流程,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之间的关系哪有那么复杂嘛,就是互帮互助,钱货两清。 贺冕心一横,干脆彻底不要脸了,抓着人家软绵绵的小手就塞床单里了,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他看到南嫣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睫也跟着轻轻颤了下,那张白净似秀玉的面庞也开始变得微红。 他自己也觉得羞耻,羞耻中还带了那么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刺激感,胸腔心跳忽然跳得很快,唿吸也有些微喘,这种感觉,让他隐约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雄起了。 可半晌过后,他家兄弟仍旧安静如鸡,像吃了安眠药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这不对劲啊。 贺冕喉结动了下,他心里有些着急,一着急就开始冒汗,原本冷峻的脸庞红了又有些发白,大概是有些失望,失望中带着某种紧张感,抓着南嫣的手就更紧了。 南嫣的手指一直没动过,都是贺冕带着她动的,他深唿吸了一口气,又带着她的手指轻轻揉压着,唿吸微微有些急促。 然后低头将脑袋凑过去,声线低哑,「好不好?你得负责一点,说好了要帮我的,你……帮帮忙,不能见死不救的,好不好?」 听着这人刻意压低声音发出低沉沙哑的调子来求欢,南嫣差点没忍住当场把他扑倒,狗男人,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大男人在这种时候压着嗓子苦苦哀求真的很难让人把持得住啊。 他想伸手去抱南嫣,想搂她的腰,但那只手刚伸过去就被人啪的一巴掌拍开了,她不给他碰,贺冕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可现在没办法,他有求于人就得老老实实的听话,既然不给搂腰,他就只能一只手支在她身后的垫子上,慢慢靠近了,像是要从后面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3页 南嫣侧着脸没看床单底下的动静,看也没用,两人努力了十来分钟,都摸了个遍了,还是软趴趴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南嫣这下是真嫌弃了。 这男人,一如既往的中看不中用啊。 她侧过脸看到贺冕露出一副备受打击又难以置信的样子,那人表情羞愤欲死,大概是想挖个坑干脆把自己活埋了算了。 「你好像还是不能行啊。」 在两人又努力十分钟以后,南嫣明显有点不耐烦了,这下是真的手酸,十分嫌弃得说出了这个事实。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别放弃啊,可能是它有些怕生,咱俩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贺冕抿着唇,他这会儿嘴唇都有些发白了,恨不得直接扑过去抱着她大腿不撒手了,南嫣很嫌弃,于是在两人的努力之下,他的兄弟还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反应。 南嫣现在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做梦梦到自己发疯了,然后产生幻觉了,这明明就是不行啊! 于是她就问,「你是不是睡觉睡煳涂了,做梦以为自己可以了,其实全都是梦……」 贺冕幽怨瞪她一眼,他觉得这人是在嘲笑他,嘲笑他异想天开,可他今天早上明明就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种事情还能有假的吗?怎么可能是在做梦? 他转头看着南嫣的脸,目光往下,落到她的嘴唇上。 她嘴唇红润润的像涂了一层蜜似的,嘴唇薄薄的,大小刚合适,唇形又带点微翘,抿起来的时候就显得很温柔,可她现在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还带了点肉眼可见的嫌弃,是了,没人不嫌弃不行的男人。 贺冕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他往她面前凑了凑,隐约闻到了她髮丝间的香气,贺冕想伸手抱她,也就将手绕到她背后,然后缓缓开口, 「要不然……你亲亲我好不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的可不止一个人的命啊,还有我以后的子子孙孙的命,就亲一次好不好?」 他盯着那红润的唇,又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他觉得自己还是没进入那种状态,可能两人之间纯医患的关系还是不太行,得要一点亲密接触,接吻应该就可以了。 他低着头凑过去,额前的髮丝有些松软,南嫣看他那目光幽幽的泛着光亮有点像个变态,他可能也真的是被憋坏了,这模样看上去都有点诡异了,眼角还是潮红的。 南嫣转过头去表示十分嫌弃。 她不想跟这种精神不正常的傻狗玩了。 贺冕磨磨蹭蹭,又开始纠缠了,好话哄了半天,哄得嘴唇都干了,他抿抿唇,脑袋垂着,莫名露出几分忧郁的神情。 南嫣终于看他一眼,「就这一次吗?再不行,你以后就不许再纠缠我了。」 「好好好,我保证。」贺冕手一抖,跟她保证,「再不行我是绝对不会纠缠你的了。」 话音刚落,对面那人直接就吻过来了。 两人的鼻子轻轻碰撞了一下,贺冕的手终于如愿以偿的搂到南嫣的腰了,然后顺着腰线慢慢往上,双手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肩膀,下意识地想要搂紧她。 他是没什么接吻的经验,但没经验不代表他不会,他从前装模作样也是认真研究过的,这种事情自然在行,缓慢舔咬着那两瓣薄薄的唇肉,她的唇润润的,又柔软,这种柔软的触感吻起来莫名让人上瘾。 贺冕也不敢太用力咬,怕咬疼了她到时候这人生气就不肯干了,只能一点一点地撑开她的嘴唇,缓慢加深了这个吻。 南嫣就权当是在被狗啃了,这人真就跟啃骨头似的,看着温柔,强势起来还是有点凶的,而且还喜欢咬人。 南嫣睁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睫毛看,看久了就发现自己有点晕,正常的,吻久了没换气是有这个反应。 而贺冕一开始可能是抱着某种刻意的心理,但到最后他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心跳缓慢加速,吻到后来本性也暴露了。 他先前装得那么低眉顺眼的,在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强势的,眼神一变,压低身子,按着她的手腕慢慢往下,两人四目相对, 她听到那男人低沉的声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隐隐带了些克制的沙哑,「你摸摸……这是不是有点动静了。」 很明显的,站在那里,南嫣感受到的那一瞬间,眼睛微微睁大,这人还真的起来了,这可不妙了,正在她琢磨着要怎么把这关煳弄过去的时候,那傻狗男人居然从她的身上一个翻身,直接起来了。 然后裹着床单一脸兴奋又诡异地冲进了浴室,临走前还不忘记带走了他那只手机,他带手机是想干嘛?拍照留念第一次吗? 南嫣:「……」 这跟她想像中的剧本有些不太一样。 这狗男人!底让她该说什么好呢? 她就这么被抛弃了? 等到浴室里的动静终于没了,南嫣看到里面那人「唿啦」一声推开门,然后冲过来一把抱住她,将人从沙发上抱进怀里,双手摸着她的肩膀,眼睛跟放精光似的地盯着她, 「嫣嫣,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南嫣这下是直接推搡着他的脸,他硬要凑过来,南嫣就用力拍,「不行,走开!别碰我,说好了就一次的,以后你找别人去吧,我不帮你了,你还抱着我不放做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4页 贺冕被拍得脸庞通红也不肯放手,他不知道自己哪有问题,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可以的,于是就缠着人继续厮磨,「好妹妹,你忍心见死不救吗?就亲一口的功夫,我不做别的,你也看到了,我没骗你。」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这个,南嫣明显更不高兴了,她感觉自己成了他的工具人,这还能忍?于是两只手用力一握,捏住了他的脸,他的皮肉紧实,南嫣就是一通乱扯,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要咬你了。」 贺冕觉得自己面皮被扯得有些发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人了,难道是刚刚接吻的时候咬得太用力了。 「那你咬吧,咬痛了也没关系……」 他话音刚落,南嫣就一口咬上去,咬到他肩膀了,贺冕「嘶」一声,就感觉自己身体一阵绷紧,他刚要来点感觉,忽然就听到对面茶几上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你手机响了?这么早就有人找你?」 很明显不是他的,他的手机还在沙发上呢,南嫣一把推开人,转个头去摸茶几上的手机,刚拿到手,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她家钟老闆,于是下意识地就按了接听。 「喂,钟……」 她刚回一个餵字,话都还没说完,身后的贺冕就跟条黏人的傻狗似的,那么长的沙发不好好坐着,非要跟她挤过来跟她肩对肩的贴着。 可他那么高的身高,长手长脚的还不肯好好穿衣服,靠过来的时候力道又太重,差点没把南嫣直接挤到地板上去。 好在他还知道扶着点,眼看着南嫣真要摔了,就下意识地伸手搂了把她的的腰,嘴里还念了声,「小心小心,对不起,我不挤你了……」 这声音很明显也通过手机穿到对面去了,钟岭听到那刻意压低的男声,还有语气里的熟稔自然,脸色瞬间变了下。 他捏紧了手机,又下意识地低头,眼神在屏幕的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幽深,他再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现在才七点多,这么早的时间,嫣嫣就已经在外面了吗? 钟岭面无表情的,目光平静的凝视了屏幕好一会儿,低声问了句,「喂,嫣嫣,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吗?」 第196章 196 南嫣听到钟岭说话的声音,便知道这人是有些误会了,她转过头用力拧了一把身后作乱的贺冕。 对方抽气「嘶」的一声,又被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嘴唇,嘴里发出几声「唔唔」的声音,南嫣忍不住气恼瞪他一眼,见那人还不肯消停,干脆一脚踹了过去。 故意闹出了这些动静后。 南嫣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还开着,就含煳其辞的「嗯」了声,然后捂着手机小声说了句,「是的,钟先生,就跟一个朋友在一起呢,钟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对面那条傻狗的动静也消停了不少,他这下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了,一开始听到她喊钟先生时,心底还莫名的有些心虚,不过又有些心痒痒。 可听着听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两人之间那明显客套疏离的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情侣,哪有情侣之间还称唿男朋友为先生的?而且听她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副明显不太熟的样子。 他就不经意间把头低过去,想再听听这两人在说什么,虽然这样有些不太好,但他现在是非常时刻,有非常理由的! 而在此刻,电话另一边的钟岭听到对面男人刻意压低的抽气声,还有两人像是打闹的动静,钟岭有些出神,眸色变得有些淡了,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平静了些。 他记得南嫣以前说过,自己没有男朋友的,也没什么亲近的异性朋友,所以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呢? 越是遇到令人难解的问题跟麻烦,他的情绪就会越发稳定克制,这是一贯以来养成的习惯跟要求。 钟岭此刻正靠在沙发上,冰凉的手指轻轻搭在一旁冷灰色的沙发垫上。 莹白色的灯光下显得室内氛围格外的冷淡,尤其是在灯光的映衬下,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都能清晰可见。 他唇色有些淡,双腿交叠着,穿着一身蓝灰色的衬衣,跟沙发的颜色相近,却颇有几分贵公子的矜冷感。 钟岭低头看着手上的手机,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收敛,直到最后面无表情,平静问了声,「嗯……现在是在家吗?」 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变化,仿佛只是无意间随口问了句,并不是在打探她的隐私,只是在关心的她的生活而已。 南嫣似乎意识到这是一个会暴露隐私的问题,她「唔」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含含煳煳应了声,随后又反问了句,「钟先生,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哦,对了,你脸上的刮伤好些了吗?」 钟岭察觉到她的敷衍,心口微微有些涩意,他不是感觉不出来,她很明显不想说这个话题。 他垂眸低低「嗯」了声,调子低沉,语气很平淡,一如往常,「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昨晚雨下的太大,回来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淋了些雨,可能有点发烧了,现在这会儿有点头疼,你能帮我买点药带过来吗?我这边现在没人照顾,张嫂也请假了。」 钟岭说着手指轻轻抚上了额头,揉了两下微蹙的眉心,连说话的声音都放得更低了,听上去确实有几分不太舒服的样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5页 南嫣心中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他也生病了,有这么巧合吗?不过本着两人签订的协议,还有她那一如既往的的职业道德,南嫣自然是应了声,「好的,钟先生,那你自己先在家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就过来看你。」 话刚说完,身后的男人明显有些不满意了,这怎么还带插队的呢?他今天好不容易才约上号的,想看病那不得提前预约排队领号吗,姓钟的提前插队是什么意思? 贺冕翻个身,两只手抓住南嫣的肩膀,将人往沙发角落抵着不让走,南嫣被这人纠缠得没办法了,嫌麻烦又怕他作妖,只能跟对面的钟岭又胡乱应付了几句,然后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挂完电话以后就冷脸盯着眼前不停作乱的麻烦傢伙,「你干嘛,不知道我在跟钟岭打电话吗?要是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很明显,对着这男人的时候,南嫣的态度一直都是没好气的,不光没好气,有时候还挺凶,反正这人有把柄在她手上,他不值得她那么温柔体贴的对待他! 贺冕也不生气,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求于人的时候,哪里还敢跟人摆姿态,他低头看着沙发上明显心情不好的女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他又不是真傻,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明显有些不太对劲,不像是情侣,倒像是下级对待上司的态度,客套又生疏,反正普通情侣是绝对不会像他们俩这样的。 那要是这样的话,他撬起墙角来可就更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于是贺冕便忍不住问了声,「你跟钟岭之间不是情侣关系对不对?」 他眼底露出怀疑的神色,「情侣之间还喊他钟先生,你前几天在聚会上可不是这么喊他的。」 南嫣当然是故意的,她又不是真的要做噼两条腿的渣女,起码明面上得让眼前这人认识到她跟钟岭之间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也好过一直被人误会她在噼腿吧。 不过嘛,态度还是要端正一些的,毕竟她跟钟岭之间也是签了协议的。 于是转头看了一眼贺冕,没好气的推开那张凑过来的俊脸,「走开,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现在也好了,能支楞起来了,可以去找别人了吧。」 这怎么能行呢?中途换医生是治疗大忌,谁知道后续结果会不会出问题呢,这可是人生大事,他哪儿敢这么随意的。 贺冕被她这几句话说的一阵牙痒痒,他又不是那种随便什么人都能拉过来就睡的类型,他现在好不容易恢復了一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弃,这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 贺冕立马就放缓了态度,毕竟有求于人,他还知道伸手给她捏捏胳膊捏捏肩,伺候人的时候格外殷勤,「当然有关系了,你跟钟岭之间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对不对?」 「我这是在提醒你,你离他远一点,钟岭女朋友要回来了,嗯,现在应该是前女友了,你别凑到那两人中间去,这种感情纠纷不太好处理的,别喜欢他那样的好不好?」 贺冕捏着她的胳膊,捏着捏着就成捏小手了,这小手那么软,越捏越觉得不想放开,他又跟人热情推销自己,「你瞧瞧我怎么样,我没什么感情纠纷,比他可好上不少。」 南嫣抿着唇,转头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又将这满脸笑容变态诡异的傻狗一把推开了,「他前女友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我只是去照顾他而已,又不是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还有你,你笑得这么变态,我该离你远远的才对。」 南嫣朝这人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 听她这么说,贺冕又下意识地揉了把脸,脸皮子有些发麻僵硬,他是知道自己的长相不适合做那种温柔讨好的表情的,笑起来太刻意了,不像是讨好,倒是有点像电视剧的反派谋划失败了,功亏一篑后要跟主角同归于尽一样,看着就不太自然。 他也有点苦恼尴尬。 南嫣估计这人从前应该也没这么讨好过女孩子的,一般都是他站在那儿不动,就有女孩子主动过来搭讪的。 反正这人天生就是一张立体分明的五官,长着一张贵气十足的脸,不说话时看着很高冷,眉眼间看人时又带点懒散的意味,看着就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 但现在……南嫣真是有点不忍直视了,尤其他裹着床单的模样,看上去就像个穿着花裤衩的二哈,感觉时不时的还要拆个家。 她这么一想着,就忍不住心痒痒,然后伸手撸了把那乌黑浓密的头髮,硬扎扎的,还有点刺手,看来这人的发质还挺硬的。 贺冕表情明显僵硬了下,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直接上手,而且这撸头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是在撸狗吗? 草,这女人真是在把他当狗撸吗? 贺冕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 要搁从前,有人敢随便碰他脑袋的话,他一定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拽过来狠狠收拾一顿,不过现在,命根子攥在人家手里,对于这种屈辱,他只能忍了。 贺冕是知道自己有缺陷的,现在这缺陷好不容易有了能治癒的机会,他委屈点就委屈点吧,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他其实隐约能感觉得出来,这女人应该是不讨厌他的,不仅不讨厌,可能还有点好感,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这好感从何而来,但这并不妨碍两人亲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6页 还有她跟钟岭之间的关系也有些异常,她对钟岭那副客气的态度,明显也不是喜欢的样子,既然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能努力一把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暂时肯定是不会放手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她要钱要房子都随她意愿好了。 于是贺冕就下意识说了句,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南嫣转头看他,眼神有些怪异,「你去做什么?照顾他吗?可你自己不还生着病吗?你们俩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贺冕理所当然地看向她,「我去送你啊,这么远的距离你能打到车吗?感冒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的。」 「再说了,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他家吧,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这话说得格外自然,听上去好像他俩关系多亲密一样。 但南嫣还能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吗?无非就是怕她跑了,不肯帮忙了,这狗男人的心思深着呢,可没看上去那么傻。 南嫣转过脸明显不太想搭理他,不过她也没拒绝,毕竟有人专车接送确实是挺不错的,她以前可没这待遇。 贺冕裹着床单又去阳台将衣服扯下来了,昨晚淋湿了衣服洗干净后又晾了一夜,这会儿也已经干了。 他直接拽了衣服进了浴室,出来时又恢復成了从前那个人模狗样的贺大公子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 衣服没熨过,稍微有点显皱,不过摺痕在深色衬衣上看起来也不太明显。 他衬衣上端的两颗扣子没繫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露出脖子以下一截白皙的皮肤跟锁骨,修身的版型勾勒出挺阔的腰背跟两条修长的胳膊。 衬衣下摆只扎了一角在皮带里,腰身劲瘦结实,收拾得一丝不苟,看上去也没昨天那么萎靡了,颇有一种冷峻的气质。 还别说,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挺迷人的。 …… 而在另一边的钟岭,目无波澜的盯着手上的手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最后那句话甚至都没说完,对面的声音就直接挂断了。 钟岭只觉得心底隐隐有些不甘,还有股难言的涩意,他神情淡漠的看了好一会儿,轻吐了一口浊气,淡白的手指按着幽蓝色的屏幕,就在他冷静的,想要重新拨打回去的时候,一条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潇潇」:钟岭,我回来了。 钟岭原本按上名字的手指一顿,目光盯着屏幕上的消息半晌没有挪动。 他看着那条消息,表情一瞬变得有些僵硬顿住,但很快又恢復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但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是将潇潇的事情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明明从前一直期待着对方主动回来联繫他的人,到了现在,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泛起了一丝牴触烦闷的情绪。 钟岭手指轻轻划过那条消息,他并没有回覆,因为已经不知道该回復什么了,他们已经分手了,他如今对她的感情明显也恢復不到从前了,这样拖着对彼此都是累赘。 他会尽快跟她说清楚,可是说清楚之后,他还有什么理由拉着嫣嫣陪他做戏呢? 钟岭这下是真的有点头疼了,他抬手按压着轻蹙的眉心,最近有很多麻烦的事情。 他刚刚确定自己嫣嫣有了那种不可言说的心思,却又听到了她身边有其他男人的声音,他们似乎还很亲近,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潇潇也回来了…… 似乎所有的事情全都堆攒到了一起。 他心中有股没由来的不适,这种被人不在意的感觉确实有些不太好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嫣嫣的拒绝而觉得头疼,还是因为突然发现了她身旁出现了其他人而觉得不甘难受?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自己的行为太冲动了,吓到了她,所以她才会故意跟别的男人亲近? 明明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有接触过别的异性的。 钟岭想不明白,微微动了动手指,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后,转身又去了浴室,只要他们俩之间的合约还在,他就可以慢慢来。 钟岭回浴室沖了个冷水澡之后,原本就有些低的体温瞬间更低了,脸色也有些发白,看上去确实是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 他在沙发上闭着眼小憩,心中一边闷闷想着今早电话里的那个男人会是谁,一边等着南嫣过来。 等到门铃声响起,他起来去开门,门外倒是站了个他意想不到的身影。 「贺冕?」 「你怎么来了?」 钟岭洗了个冷水澡后,这会儿喉咙是真有些沙哑了,他昨晚原本就没睡好,烦心事太多,再加上喝了不少的酒,身体自然有些支撑不住了。 贺冕脸皮倒是很厚,跟他也确实是很熟悉,「来看看你啊,我听说你生病了,正好有空,给你带了药,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钟岭一开始还摇头,等他反应过来后脸色明显变了下,原本要让开的身体也微微一顿,忽然抬头,黑眸直直盯着眼前的贺冕。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听谁说的?」他调子有些沙哑,还带了些厚重的鼻音。 他生病这件事情除了刚刚在电话里告诉了嫣嫣之外根本没来得及告诉过任何人,钟岭目光下意识地落到眼前的贺冕身上,眸色有些淡,平静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7页 贺冕先是惊讶了一瞬,而后扭头往后示意了一下,神色自然地朝他笑了笑,「怎么了,没生病吗?我听你家小保姆说的,她站在路口等车的样子看上去太可怜了,我就大发慈悲帮她一把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刚落,钟岭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关车门的动静,南嫣落后一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跟一些路上买回来的感冒药。 钟岭看到她了,将人上下仔细打量一圈,确定对方没怎么被欺负之后,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不过心底仍旧有些怪异,便轻轻问了声,「你们俩怎么会一起过来的?」 南嫣抿抿唇刚要开口解释,身旁的贺冕抬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他脸上还带了一丝笑意,「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查户口呢?都说了路上遇到的,你都跟我打过招唿了,我还能不给面子的欺负她吗?好了,咱们能不能先进去说话,外面又下雨了,还有点冷。」 贺冕半真半假解释了一通。 反正是暗示两人是路上碰巧遇到的。 钟岭皱了下眉,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过多追究,他想不到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牵扯,除了偶遇应该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他刚刚心底下意识的想法就是贺冕可能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欺负人,毕竟上次在聚会上,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对嫣嫣的针对,所以暂时没往其他方面想。 贺冕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往旁边让开,贺冕就率先进去了。 落后一步的南嫣也朝着他走过来,他看到南嫣熟稔朝他笑了笑,脸上也没什么异样,这才将心底的怪异情绪慢慢压下。 随后走近,喊了声,「嫣嫣。」 南嫣应了声,两人四目相对,似乎什么变化也没有,应该说是嫣嫣看他的目光里什么变化都没有,一如往常的平静自然。 「怎么了?」南嫣疑惑看他一眼。 钟岭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但肯定不是这样毫无情绪波动的目光。 钟岭看她平静的眼神,也突然回过神来,他轻咳了声,又转过头去,将心头的那点不自然压进心底深处。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声,昨天在医院应该没什么事吧?你那位生病的朋友怎么样了,身体应该还好吧?」 他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南嫣想到昨天的事情似乎顿了下,随后又摇了摇头,朝他笑了声道,「没什么大问题,周姐昨天还跟我说,等她好了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钟大老闆肯不肯赏脸呢?」 钟岭便顺势点了点头,眉梢微挑了下,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啊,到时候你也要一起,要不然,我会很尴尬。」 「那是自然的。」 南嫣也忍不住笑了声,两人边走边说着话,似乎将先前的那点芥蒂彻底放下了。 等到了门口,灯光下的钟岭看上去明显比前两天憔悴不少,眼下都有些淡青色。 南嫣看他脸色实在不太好看,又带点咳嗽的样子,便忍不住问了声,「你头疼好点了吗?我听你在电话里说头疼的厉害,是不是夜里着凉了,你早上起来吃药了吗?」 她说着又靠近了一点,唿吸喷洒过来。 这一句话就让钟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柔软情绪,他隐约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心头酥酥麻麻的,尤其听着这番关心的话,脸色又缓和不少。 他朝对方笑了下,忍不住想伸手去碰她的脸,但想到自己先前冒然的举动,手指停顿了一下,便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南嫣手上的东西,喉咙里的声音有些哑, 「嗯,好些了,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你先进来再说吧。」 南嫣就依言进了屋。 原本预想中的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沙发上还坐着个硕大的电灯泡,毫无知觉的样子,这明显有些妨碍到他了。 钟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而南嫣从进屋后,就开始忙前忙后的将手里的拎着的东西全都放下了。 她看到钟岭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生病了,所以才显得这么没精神,于是脸上露出关心的神情,转个身又去摸了把他的额头,确认温度有些低,应该是着了凉。 便轻声问了句,「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钟岭闻言微怔,随后又忍不住轻笑了声,「还好,倒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就是有些嗓子痛,你先坐会儿吧,不用那么担心。」 南嫣就拧了拧眉,转头小声唠叨了句,「那不行的,感冒也不是小事,发烧了就更麻烦了。」 「你现在只是喉咙痛,稍微吃点药预防一下应该就好了,你还不知道,我还遇到过一个脑子明显不太聪明的傢伙,就因为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吃药,硬生生把自己拖到唿吸困难,差点没把自己闷死的……」 南嫣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声。 她又从袋子里翻出了一袋预防感冒的沖剂,动作熟练地倒进杯子里,沖完后这才放到桌上,等稍微凉了才递过去给钟岭。 钟岭伸手接过杯子,杯中的热气丝丝缕缕的蔓延着,他低着头,神情一如往常,状似无意问了句,「那人是你的朋友吗?」 「啊?什么朋友?」 南嫣反应过来又笑了声,「不算吧,谁会跟那种人做朋友啊,好了,你先去沙发上坐着休息会儿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8页 一旁坐在沙发上的贺冕看着两人亲近的姿态,莫名就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这感冒也还没好呢,刚刚还给她当了一个多小时的专职司机,下车后不仅连句谢谢都没得到,就连话都不能跟她多说几句,这女人什么时候也能对他这么温柔细緻? 他也咳嗽两声,咳得脸庞都有些微红,又装模作样看了她一眼,「嫣、嫣嫣妹妹,我这两天也有些着凉,昨晚还发烧了,现在喉咙还有些痛,你要不给我也沖一杯吧?」 要在正常的偶像剧里,这人就是格外显眼又碍眼的电灯泡,人家小两口有说有笑的正培养感情呢,这人就非得横插一脚。 南嫣扫了一眼刚走到沙发旁要坐下钟岭,他听到贺冕说的话时也有些皱眉,刚想将手头的这杯沖剂递过去时—— 一抬头,便看到南嫣余光扫了一眼贺冕,那眼神中似乎带了丝怪异,隐约透露着些许嫌弃,不过还是从袋子里扔出一包沖剂,「那你自己去吧。」 那包药剂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他的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贺冕被砸了一下也不生气,反倒朝她露出个笑容,说了声: 「谢谢……嫣嫣妹妹。」 随后还真就自己动身去了厨房。 这态度让钟岭觉得有些反常,他皱着眉,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大概是因为嫣嫣对他的态度,虽然有些嫌弃,但明显还有几分熟悉,可现在当着南嫣的面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如果有资格的话,他可能有很多问题想问清楚,比如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早上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谁?但他现在跟她只是合作关系,他不是她真的男朋友。 就算是,他也管不了她的个人隐私。 南嫣打发完贺冕后,好似也没介意这个小插曲,她又转头看向钟岭,然后问他,「你午饭吃了吗?我刚从家里那边买了一些清淡的白粥跟素菜,我们一起吃点好不好?」 钟岭能感觉到嫣嫣对自己还是很关心的,但这种关心最多也只限于朋友间的亲近,再多的可能就没有了。 他本想说自己不饿,不过听到这话后还是本能地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吧。」 而那边刚从厨房出来的贺冕自然也厚脸皮的跟上来了,他早上是跟南嫣一起出门的,也没吃早饭,尤其是看着这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他就有些牙根痒痒。 可他也不敢有太多动作,来时南嫣就警告过他了,不许过分跟她接近,他们之间最多就是认识,平时路上遇见了最好都不要打招唿,完完全全的把他当个工具人了。 贺冕只能时不时的,自己找机会刷存在感,他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撬钟岭墙角了,他跟南嫣之间的相处状态,赌一百块钱,都知道肯定不是正常情侣了。 他这是追求性/福。 南嫣也没阻拦,盛了碗粥递过去,不过是递给钟岭的,「你喉咙不舒服,要吃点清淡的才能好的快。」 身旁的贺冕又咳嗽两声,他喉咙也不太舒服,昨晚烧了一夜都哑了。 他故意压低声音,「我喉咙也不太舒服……」 贺冕盯她半天,看着她剩下的动作,就这么盯着,她看过来一眼,后知后觉的,又像是才反应过来,「咦,贺先生,你也想吃吗?你也没吃早饭啊?」 呸,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俩明明一个屋出来的! 贺冕也知道她故意气他,就咬着压根,这次倒是很硬气说了声,「我不饿。」 「哦,不饿呀,那正好,反正我也没买你的份。」南嫣抿唇,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好像故意似的气他,「要不然你就看着我们吃?」 贺冕:「……」 谁缺你那口吃的?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一开始钟岭是没察觉到什么异常,但渐渐的,明显感觉到什么了。 尤其是听着贺冕刻意压低的声音,隐约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冰冷。 贺冕最后当然还是吃上了,吃完饭后,三人一起收拾了桌子,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钟岭忽然转头对着身旁的南嫣说了声: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昨晚二楼书房有份很重要的文件被风吹乱了,散了一地,嫣嫣,你上去帮我整理一下好吗?」 「我明天可能有急用,而且我跟贺冕可能还有些事情要说。」 南嫣没怎么多想,听了这话自然就答应了,她还叮嘱他要注意注意,书房的文件她会整理好的。 等到南嫣上了二楼,书房的房门彻底关紧以后,钟岭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沙发上坐姿随意的男人,薄唇轻启,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钟岭其实不是那种容易生气的人,但今天明显有些例外,贺冕似乎处处都踩在他的底线上,他也说不出来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但当着他的面,表露得这么明显,这是当他瞎了吗? 贺冕抬手随意拨了拨额前散乱的黑髮,先前在南嫣面前那副刻意伪装出来的气势也慢慢转变,又恢復成了往日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缓缓抬头看过去, 他轻笑了一声,手指敲在沙发垫上,眼里的神情有些淡,「嗯?怎么,你还看不出来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9页 「我以为我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 第197章 197 话音刚落,对面的钟岭眼神瞬间冰冷下来,冷的要冻死人,他只觉得心头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恼火不断的从心头冒出来,让他难以控制,他勉强才将这股恼火压制住。 钟岭手指捏紧,他的眼里在灯光下泛出厌恶的情绪,也闪过一丝愠色,冷嗤一声道,「贺冕,我记得我早就警告过你,最好别惹我。」 「你想玩女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玩其他女人我不管,但你别玩到我头上来,嫣嫣也不是你能随便玩的人!」 钟岭头一次想摈弃所有的冷静跟理智,想直接冲上去将对方拽起来狠揍一顿,但想到嫣嫣还在楼上,良好的教养跟冷静又让他重新将心头的那股冲动恼火压制下去。 贺冕嗤笑了一声,倒是慢慢收敛了脸上那丝漫不经心的笑意,黑眸沉静,不过看上去仍是那副懒散不靠谱的模样,他抬头看向对面的钟岭,直视对方的眼睛道,「谁说我这次是玩了,怎么,我就不能认真一次吗?」 认真?呵,这话说出去谁信? 恐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但他这次真的不是乱玩,是有点事情要做。 「呵。」他听到对面嘲弄嗤笑一声。钟岭扯了扯嘴角,他听到贺冕说出这样的话时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是冷漠的。 「所以,你就要来抢我的是吗?怎么,你不知道嫣嫣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一定要跟我作对是吗?」 对面安静了一瞬。 对于这点,贺冕一开始确实是有些心虚歉意的,毕竟他跟钟岭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兄弟,甚至算得上是髮小,两人的关系也是众多朋友中最亲近的。 就连上次,原本他私下里还打算再找南嫣算帐的事情,也是因为钟岭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才放弃为难的想法。 不过现在,贺冕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眼眸稍微深了些,「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钟岭,你跟南嫣之间哪有半分情侣的样子?嫣嫣不是你女朋友吧?」 他说着脸上又带了一丝笑意,只不过这笑意一直没有进到眼底深处,看上去仍是冷淡的,「让我猜猜,会所那段时间你跟她签了什么保密协议还是约定什么对吗?怎么,钟岭,你一开始的目的难道不是跟对方在故意演戏吗?目的难道不是为了你的前女友吗?」 「算算时间,阮潇潇应该也快回来了吧,既然这样的话,你还抓着南嫣不放是什么意思,比起我,你这样不是让她更难堪吗? 他猜得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先前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些对话,就已经隐约有这个念头了,到了钟岭家之后,他很明显的能看出来,南嫣对他根本没什么别的心思。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并不难察觉,起码在这段关系中,他能看的出来钟岭是动了几分心思,否则现在也不会这样生气。 其实原本他也可以退让一步,他没有跟人抢东西的爱好,也不觉得别人的东西就比他自己拥有的好,但现在,他跟温南嫣之间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可避免的联繫。 这话说完以后,钟岭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不少,钟岭是真的很少生气,但这也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他最近遭遇的烦心事实在太多了。 不管是贺冕说的话实实在在的戳中了他心底的痛处,还是嫣嫣从始至终对他那副平静恭敬的态度,让他心中产生的那一种似有若无的危机感,在此刻都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将手中的玻璃杯子重重砸到了地上,哐当一声,飞溅的碎片不小心刮伤了手背,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淡。 那双眼眸直直盯着眼前的人,眼神略带些冷清凉意,彻底卸下温柔面具的钟岭在面对对面的贺冕时,气势也是不相上下,「贺冕,滚远点吧,我不介意跟你撕破脸皮,但你以为,从小到大,样样不如我的人,能争得过我吗?」 平常的钟岭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讽刺人,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底线触及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有好脾气,他也是一样的。 钟岭说完后又淡然移开了视线,甚至轻笑了一声,只是笑容隐约带了些嘲讽,笑容之后,钟岭的情绪似乎又稳定了不少,语气也越来越平静缓和, 「既然话都已经摊开了,那我也趁早告诉你,潇潇那边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 他抬眸冷淡看过去,目光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眼底却没了往常的熟悉,「我现在跟你声明,嫣嫣那边,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说完,钟岭似乎长大了了什么,眼里又闪过了一丝厌烦,补充了一句,「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到底要做什么?但你要是敢玩到我头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说到最后,两人的脸皮算是彻底撕破了,贺冕的脸色也有些发沉,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现在的黑眸眯起。 大概是在他说自己样样不如他的时候,贺冕心中确实有些不爽了,因为这是事实,事实听上去总没有那么令人心情舒畅。 比起钟岭这个从小到大的好好公子,即便是「自降身份」跟他们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也一直是圈子里的标榜。 而他自己,因为一直以来阴晴不定的脾气跟懒散的性子,确实是不太招人喜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0页 不过,贺冕沉默了一瞬,忽然漫不经心笑了声。 他仰起脸,黑眸微眯,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漠幽深的冷光,「对,你说的没错,我是有很多地方不如你,但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呢?你就这么确定,她最后会喜欢上你吗?」 钟岭转过头嗤笑,甚至带了点温和意味,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讽刺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他眼尾泛着一抹打量又目无波澜的样子,低头看他一眼,「难不成选你这种人吗?你真的确定,自己能行吗?」 话音刚落,贺冕脸色也终于变了。 从一开始在这段对峙中就一直处于一副懒散随意的模样,他对温南嫣其实没那么喜欢,只是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想跟她保持一段时间的关系而已,所以相比较钟岭的在意跟生气,他其实没多少情绪波动。 不过现在,钟岭说的话明显触到他的底线了,这是贺冕唯一在意的事情。 于是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收敛,收敛到最后,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了,只剩下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渐渐凝聚起一层阴冷的情绪,目不转睛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从前倒是小瞧你了。」 贺冕眸色渐深,「看来你也没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不过,钟岭,你可以试试看,看看到最后,嫣嫣她会选择谁?」 贺冕站起身,两人视线对上,各自不肯退让,会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僵持压抑,就像瞬间被扯紧的弦,某种冲突一触即发。 但最终两人还是没动手,因为楼上还有人,要是南嫣知道两人在楼下打架的事情估计会很为难。 而且这种最原始的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办法,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选择,更何况,这也不是打赢了就能得到一切的方法,最后结果怎么样,还是要看选择的那个人。 脸皮彻底撕破之后,贺冕也没心思再继续待下去了。 他离开之前,原本想带着南嫣一起走,不过眼下这个情况,明显是不可能了,而且,说实在的,他现在也没什么立场能带人走,估计对方也不愿意。 而等贺冕离开之后,钟岭便感觉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更压抑不住内心深处涌出的一股子冷意跟恼怒。 他手指捏紧,明明脸色是平静淡漠的,眼尾却泛起一丝潮红,眼神晦涩不明,最后实在没忍住,勐地转身,一拳狠狠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随着一声巨响,桌子剧烈晃动了一下,砸完之后,指缝间一股痛意袭来。 殷红的血珠沁出皮肤,顺着白皙的手指慢慢滑落,钟岭眼里也没什么波动,只觉得胸口有股难言的愤怒,眼角因为这股愤怒而变得有些微红,而现在,这股痛意让他情绪冷静了不少。 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最后克制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 其实,贺冕说的也没错,他比他好不了多少。 他曾经也跟他一样,都是那副烂人的模样,只不过他学会了伪装,用光鲜亮丽的外表跟他学到的知识伪装自己,在外人眼里,他表现出一副清隽雅致的贵公子模样。 可他本质上跟那群人一样,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曾经不混帐不堕落的话,也不会跟他们混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倚靠着钟家,不是倚靠着那些资本,他这样的人根本比不上南嫣,也根本配不上她那样自爱自尊的优秀女孩。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正因为如此,心里才嚮往那些真正温柔坚定的人。 他喜欢嫣嫣喜欢那样温柔坚定又有原则的女孩子,可现在,贺冕那个混帐又要横插一脚!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很明显,贺冕的行为,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危机感。 他明明在心底不止一遍的告诉自己,贺冕样样不如自己,他当众欺负过嫣嫣,他身上甚至还有缺陷,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从贺冕跟南嫣的互动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嫣嫣在面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客套又恭敬的,她那么平静,在他面前似乎从来没有显露过自己真正的情绪,他没有看见过她生气的样子,没看见过她不高兴嫌弃人时的眼神,可今天却明显不一样,她面对贺冕的时候,态度明显是不一样的。 她有意捉弄他,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眼睛瞪他,脸上露出嫌弃,但眼底仍会不自觉地闪过几分笑意,那样鲜活生动的姿态,是在他面前从未出现过的。 钟岭喜欢看她露出那样的神情,可那些情绪若是对着别人的,他心底一点也感受不到欢喜,反倒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跟嫉妒。 这种情绪来得勐烈又汹涌,好似一根锐利的刺勐地扎进了喉咙里,让他无所适从。 他心头那股原本要平復的情绪又开始起伏起来,搅得他胸口一阵发闷酸涩,甚至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嘴上说的那么强势,可心底仍止不住的难受无力,这样的嫣嫣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她只把他当一个朋友,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朋友,他甚至可以预想,倘若不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了,她那晚根本不会来接触自己的。 他简直像是个局外人,他靠得再近,在她眼里,他喜欢的也是自己的前女友,他甚至还要克制着,根本没办法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偏偏,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是他自己当初要跟她签的协议,白纸黑字,硬要拉着人家陪他演戏,他当初甚至怕她攀扯上自己而故意跟她保持距离,可到头来最先控制不住的居然也是自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1页 他很不甘,心中的难受几乎快要溢出来,他难受的不是因为贺冕要跟他争、跟他抢,而是因为,他隐隐有种自己就算努力再久,可能嫣嫣也不会改变改变对他的看法。 一想到这个,钟岭忽然之间,感觉浑身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胸口甚至有了一丝涩痛。 毫无缘由的,在这一刻,钟岭感受到了某种失望跟不甘,与此同时,还有另一种情绪不断在胸口翻滚溢出。 他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可他越是这样,越是嫉妒她对待别人时的熟稔跟亲近。 这让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钟岭不自觉地捏紧手指,手背上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他隐隐能感觉到有血丝顺着手指滑下来,可这股痛意反倒让他清醒了不少,让他胸口的那股难受平復了不少。 …… 等到南嫣终于收拾完书房里的文件,下楼时,发现客厅里就只剩下钟岭一个人了。 书房里的隔音效果太好,又在二楼,所以她根本没听清楼下的两人在说什么,不过,她吃饭时跟贺冕之间明显的亲近,这人就算是瞎子,他也该看得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两人吃完饭后就把她支开了,她原本还以为这两人会打一架呢?但看这情形,这两人好像没打起来啊,真可惜! 南嫣从楼上下来,看到钟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菸,表情怔愣了一会儿,他可能已经抽了好一会儿了,桌上还留着两根燃烧后的菸头。 屋子里隐隐约约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不过很很快又被香薰的味道盖住了。 南嫣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似乎不太清楚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转个身打开了窗户,屋内空气流动,很快连那点香气也变淡了。 她转身走到了钟岭身旁,刚要坐下问他怎么了,结果刚靠近就看到地面上摔碎的那个玻璃杯子,一些碎片散落在地板上。 让她脚步瞬间停住,语气怪异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钟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杯子好端端的怎么打碎了?」 她说着就要蹲下身去处理碎片,却被身旁的人一把伸手按住了手臂,「等等,你别碰了,碎片很多,待会我自己处理就行了。没发生什么事情,是我刚自己不小心手滑了一下,不小心摔碎了杯子。」 他还稍微解释了一句。 南嫣刚松了一口气,结果一低头看到他手背上的血迹斑斑的模样,表情顿时愣住了,她看到他手背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还有一些玻璃碎片的划伤。 南嫣这才反应过来,反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脸上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钟岭,你的手受伤了自己都没感觉吗?流了不少血了,为什么都不处理一下?」 她也没来得及顾及对方的意愿跟解释,直接拽着沙发上坐着的人就急急忙忙地冲进了洗手间,一边小心翼翼给他清洗了伤口,一边又从柜子里翻出包扎伤口的工具,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让他仔细小心的事情。 「……其实也没那么痛,就是不小心被碎片划了两下,手指磕在桌角上了,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钟岭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他觉得南嫣对他也不是全然不在意的。 南嫣听了他的话,这下是真的没忍住瞪他一眼了,手指故意按了一下那伤口处,钟岭下意识地拧了眉,也没忍住轻嘶了一声。 听到这声音,南嫣又抬头看他。 不似往日那副安静温顺的模样,倒像是在气他不够珍惜身体,「不是说没什么感觉了吗?现在又叫唤什么?」 钟岭大概是鲜少看她露出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微愣,随后忍不住抿唇轻笑了声,看上去有些无奈,他手指无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指,低头也不反驳,「……嗯,抱歉,是我的错,其实还是有些痛的,你轻点好不好?」 南嫣自然是放轻了动作,又抓着他的手掌回到了客厅,这次是找了个干净的位置,两人坐好,她这才拿出棉布跟消毒水,小心地给对方清理起来。 随着两人的动作,空气中逐渐安静了下来,两人一开始都没有说话,南嫣毕竟不是傻子,手滑还能把杯子砸那么远吗?连指节上都是伤口?她又不是真傻,当然能察觉得出来刚才客厅的两人肯定是吵架了,而且贺冕还无缘无故的离开了,连声招唿都没打。 不过他给的藉口合适,很明显是不想告诉她刚才发生的具体事情。 于是南嫣便也不追问了。 但她不问,钟岭心中反倒又有些不舒服了,他觉得南嫣可能是不在意他的事情,所以连多问一句的话事情也不愿意。 这样的分寸感在一开始两人还不熟悉的时候,确实是会让人感觉到舒适自然。 但现在,他很明显不满足这点了,他希望她能多关注一些他的事情,而不是只把他当个上司,一如从前的恭敬却毫不在意。 「你好像对贺冕很有好感?」 他直接问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钟岭其实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贺冕的那份青睐。 可他想不明白,明明从前在聚会上还欺负过她的人不是吗?为什么偏偏对他青睐有加,除非两人私下里有过接触,否则他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想到这点他心里的那点不适又慢慢加深,他问了一声: 「早上跟你在一起的人也是他对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2页 这话问完以后,他能很明显的看到南嫣脸上的表情闪过了一丝不自然,大概是怕他误会自己失职什么的,南嫣握着他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收紧了些,「不是你想的那样。」 钟岭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指,他能感觉到对方没太用力,轻易就能松开,他没有生气,只是心底到底是有些难受, 「嗯?哪样?」 「我没忘记我们俩签的合同,钟岭,你别误会,昨天我是在医院遇到了贺先生的,他送我回家了,结果路上下了大雨,之后他又发烧了开不了车,所以我才带他回家的。」 「我怕你误会,就没说仔细。」 南嫣有些不自在地低了头,解释起来倒也很平静,她没有撒谎,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都是事实。 而钟岭看着她神色不自然的样子,也知道她没有说谎。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能隐约感觉的出来她对贺冕有些不一样,明明他们先遇到的,也是他先在意的不是吗? 钟岭身子往前仰了仰,靠在沙发上轻舒了一口气,他看到南嫣从盒子里找出一块创可贴,小心贴在他手背上。 他觉得自己不该问太多别人的隐私生活,可看着眼前的人,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我并没有在意这些,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从前……是不是跟贺冕认识?」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随口一提。 但南嫣却是愣了一下,然后抬头望着他,眼里似乎还露出了些许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 她也没什么别的情绪,脸上更多的是平静跟温和,只有眼里偶尔闪过一丝笑意跟某种略带些疑惑的情绪。 钟岭没想到两人从前还真的认识。 南嫣抬头看钟岭抿唇不说话的样子,睫毛轻轻动了动,唿吸也放缓了不少,「不过可能也不算认识……就是两年前的时候,我刚到会所的时候,因为不肯出台,被个四十多岁的客人逼着喝酒,是贺先生路过的时候,稍微帮了我一把,可能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吧。」 南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是一次很偶然的事情。 「很奇妙的感觉,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跟他有任何交集的,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居然还能再遇见。」 伤口处理好后,她又仔细将沙发上遗落的纸片收起来,声音温柔道,「贺先生那次是帮了我大忙,所以我可能下意识地就跟他多说了几句话,不过我也没说什么其他的。」 她说完又抬头看向面前坐着的钟岭,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像是在回忆。 钟岭感觉不出来她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但很明显,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南嫣确实是对贺冕很有好感。 可那是两年前发生的事情…… 钟岭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他仔细回忆着自己两年前发生过的事情,那时候的他应该已经在国外留学了,而贺冕他们留在国内。 他跟嫣嫣之间毫无交集,他甚至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存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贺冕跟刚出来工作的南嫣遇上了。 他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烦闷难受。 原来他们那么早就遇上了。 他们之间相差了那么久的时间。 他几乎可以想像出来那个画面,一个刚从老家逃出来,经歷了一番漂泊,才成年的年轻小姑娘,她或许还什么都不懂。 工作时被客人刁难了,被客人逼着灌酒,她还不能那么熟练做到回绝,她的酒量可能也不好,也许快要被吓哭了,不喝的话,她会受到客人的投诉,会失去工作,可喝下去,她今晚可能会遭遇更难堪的事情。 而在那样无助又害怕的情况下,是贺冕及时出现帮助了她。 不管那剧情的发展有多么的俗套,但对于当时的女孩而言就是最大的帮助,以至于让她印象深刻,深刻到两年后也没有忘记,一直记在心底。 可能贺冕当时真的只是随手一帮,也可能是跟他那男人有过节,他甚至都没想过帮她,但不可否认的是,偏偏就是他帮了她。 想到这种场景,钟岭觉得隐隐觉得自己心中有种无力感,毫无缘由的,伴随着这股无力涌上心头的还有一丝丝的嫉妒跟酸涩。 他甚至有些遗憾,遗憾那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不是他,而在那时,贺冕随手做下的一件事情,到现在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居然成了他心中渴望却始终难以触及的点。 这一刻,钟岭是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到胸口沉闷,心中的嫉妒几乎都快凝成实质了,他心中还有另一种情绪在翻滚。 他明明也帮了她的,但她彻底记在心上的好像就只有贺冕。 钟岭恍惚间又回想起来,当初他跟南嫣签订协议的时候,在餐厅里曾经问过她不少问题,他问她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还记得,她当时脸上出现了一瞬怔愣的表情,之后的回答却是不知道。 这个答案让他觉得奇怪,他很不解怎么会有人连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都分辨不出来呢? 但他现在隐约有些明白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心中喜欢的人可能真的是贺冕,只是他们从没接触过,所以她自己也分不清那种感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想到此处,钟岭心里都有了一丝绝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3页 钟岭闭上眼,他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了,越想越觉得头疼,可是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让他一时间没有忍住,反手用力攥紧了南嫣的手指,抓得紧紧的。 而南嫣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又看到他明显反常的态度,还以为他是又头疼了,可能是感冒又加重了,不由得问了声,「钟岭,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啊?你要不要回房去睡一会儿,客厅的东西我会收拾好的。」 钟岭忽然睁开眼睛,冷不防问了句,「你喜欢贺冕吗?」 「啊?」南嫣愣了一瞬,下意识抬头,却正好对上了钟岭那双漆黑平静的眼睛。 这下钟岭没有移开视线,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反倒是南嫣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了,率先低下了头,「没、没有啊。」 「钟先生你想多了吧,那样的人,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有很多吧,我就是有些感激他当时的帮忙,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钟岭看着她故作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可那掩藏在柔软髮丝下的耳垂却莫名带了一丝红意。 他看着只觉得胸口那股涩意更重了。 钟岭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心底其实已经有了这个预兆了,可亲自验证之后,胸口的那股沉闷跟难过让他更加的难以忽视。 他的手指越来越僵硬,僵硬得捏在她的手腕上不肯放开,他的喉咙也越来越干涩,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她下意识的反应堵在了喉咙里,一句话都说出来。 因为就算他说的再多,再自欺欺人,还有他对贺冕的态度再强势,到这一刻,也仍旧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或许早就察觉到了,却一直不愿意承认,可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钟岭没忍住心头的冲动,他用力将对面坐着的人一把扯进了怀里,南嫣一时没稳住身体,整个人直接倒进了他怀里。 而钟岭也因这股冲击,身体往后仰着,后背靠在了沙发靠垫上,两人的姿势是女上男下,她扑在他的怀里,她的身体很轻,身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髮丝也随着动作滑进了他的脖子里,在他胸口轻轻扫动着。 南嫣眼廓微微睁大,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钟岭,似乎有些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是什么意思,「钟岭,这是怎么了?」 钟岭看到她眼底的疑惑,她还对他这么信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心思,钟岭的手指放在她的腰上,忽然温和地说,「嫣嫣,喜欢人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他的脸色已经恢復如常,脸上甚至带了一丝笑意,温柔注视着眼前的南嫣,「你喜欢贺冕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南嫣表情愣了一下,刚要开口拒绝。 便听到对面的人又解释道: 「我知道你没跟人谈过恋爱,你可能不知道,我跟贺冕他喜欢胆大热情一点的女孩子,想接近他的话,太害羞了可不行。」 南嫣咬了咬唇,明显有些不自在。 钟岭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眼神也是平静自然的,手掌贴在她的腰上并没有做太多过分举动,只是很耐心地望着她,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就当是回报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嫣嫣,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作他试试看,嗯?」 第198章 198 现在两人的姿势明显是有些暧昧,但南嫣支着身体,两只手掌撑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之间硬是空出了一段距离。 南嫣并没有顺势倒进他怀里,她略微直起腰身,抬头看向他,在对方眼里并没有看到那种多余的异样情绪,仿佛真的只是好意,带着一丝平静而缓和的神色。 这要是一般人,可能还真就被他煳弄住了,但南嫣可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更不想被他掌握主动权。 于是南嫣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平静的声音,认真看着他回復道,「不可以,我也不愿意。」 这个答覆让钟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有那么一刻钟,他甚至以为南嫣是看穿了他心底的真实想法,但对上她的视线,又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 钟岭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都主动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会被拒绝?这让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甚至连声音也有些干涩了,最后低哑着嗓音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愿意?难道是因为心底实在太讨厌我了吗?」他说完后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的脸。 南嫣摇了摇头,看向钟岭,「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沉静,仿佛有种安定人心的能力,要在平时,钟岭肯定会随着她的声音慢慢冷静下来,但现在的钟岭情绪明显安抚不下来了。 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最后实在没忍住问了句,「那是因为什么?」 南嫣听到声音又抬起头,她看到钟岭脸上明显有些僵硬低落的神情,表情顿了下,不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轻轻问了句,「钟岭,你刚刚跟贺冕吵架了对吗?」 钟岭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也没想过这件事情能瞒住她,只是下意识地低了头,视线偏移了一寸,没有跟她对上,但也没有否认。 好半晌,他才低头道歉了一声,「抱歉,刚才的动静,吵到你了吗?」 他是真的感觉到很抱歉,并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那种失控又烦躁的一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4页 南嫣抿唇摇了摇头,声音也变得平静温和下来,她这才开口解释道,「我没有听到你们争吵的动静,二楼书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但是钟先生,我又不是傻子,客厅里那么混乱的场景,怎么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出来造成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南嫣的表情略微正经了些,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怪异,语气也变得认真了些,「钟岭,你都跟朋友吵架了,还吵得这么凶,你真的还有心思打算帮他一把吗?正常的情况下,两个人起争执之后,分明是想着戏弄对方或者是让对方难堪吧,怎么可能会那么大方,不计前嫌的帮他呢?」 听到这话,钟岭愣了一瞬,然后他就明白了,好像确实是这样,是他自己表露得太明显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南嫣没有等他仔细想清楚,又继续说道,「钟岭,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争吵了什么,但似乎是跟我有一点关系的,能让你做到不在意很可能被前女友误会也要这么做的原因,我想你这次肯定是真的很生气了,我有些猜不出来这具体原因。」 「可是,钟岭,你在我眼里并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南嫣说着便看到钟岭的表情明显有些僵硬了,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便又解释了一句,「我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指责你的,只是我有些难过。」 南嫣轻轻低下了头,唿吸柔柔喷洒在钟岭的胸口处,他只觉得脖子下有股温热的气息,还没等他细想,便又听对方说话的声音了,「钟岭,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有什么问题,可以说清楚。」 「可你现在却把我当成一个报復性的工具去气贺冕,这让我觉得,钟岭,你并没有把我当成你真正的朋友,你其实可以告诉我的,我虽然对他很有好感,但我也会帮着你的。」 「就算不谈其他的,我们之间也签了合同不是吗?钟老闆。」 这番话说完以后,钟岭是彻底没了刚才的心思了。 他紧抿着唇,想要开口解释,解释自己并不是将她当作报復贺冕的工具,更没有利用她的心思,可这话到了嘴边,钟岭才发现自己说不出来,因为说出口,他心底那点龌龊暗戳戳的心思也就彻底暴露无遗了。 他现在也没心思再去想自己的理由跟藉口,他只是有些难过,心底深处有种描述不出来的难过情绪。 她跟他不是一样的人,不是他这种虚伪伪装出来的性格,她温柔有原则,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自己的底线,相比较他这样的人,钟岭觉得自己这样趁人之危才是最不堪的,这一刻,就算他再自欺欺人,也掩盖不了,他本质上的恶劣。 「对不起……」钟岭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他现在的大脑有些混乱,他不知道该怎么表明他的心思,可她说的又那样明显。 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更被这样的人所吸引,他觉得她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他都放不了手,也不想放手。 在南嫣摇了摇头,又轻轻挣开他略有些僵硬的手掌,准备从他怀里起来的时候,钟岭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闭上了眼,一只手忽然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指,低声道: 「嫣嫣,我跟贺冕确实是起了争执,但不是你说的那样,嫣嫣,如果我说,我对你,不是利用,也不是报復呢?」 南嫣听到这话时明显顿住了,她抬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可他的手指抓得那么紧,修长的手指贴着她的手背,紧紧缠着不肯放开。 南嫣的视线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如果不是报復也不是利用,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南嫣又不笨,自然是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的,不过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钟岭没等到答案,终于没忍住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难堪跟不甘。 他的唇色明显苍白,心里打定主意撕破这层窗户纸了,「我说的不是假话,我就是对你起了那样令人作呕的心思。」 他跟南嫣说,「我那晚就是想吻你,不是把你当成别人,也不是一时冲动,是实实在在的,对你起了那种心思。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哄你,哄你能够跟我亲近。」 到最后,他的声音也变了,调子沉下去,喉咙有些沙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令人作呕,很差劲,我其实也就是个烂人,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不起……」 在他的眼睛里,似乎还翻涌着某种自我厌弃的情绪,他嘴唇抿紧,看上去好像有点自暴自弃似的,明明说着这样的话,手指却仍旧不甘心地扒着她的手指不肯放开。 他将自己的心思明明白白的袒露了出来,可能是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大,也可能是他真的忍不了了,他想试一下。 而南嫣在听到这番话后一直没有动,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答。 在钟岭忍不住忐忑想着,或许她没那么讨厌自己,或许她心底对自己也有那么一丝心动,所以才会沉默着犹豫。 但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冒出来,他就听到了南嫣温柔且沉静的声音,柔顺的过分,也疏离平淡的过分,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 「钟岭,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吗?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你真的给了我很多的帮助,你借我钱,送我回家,在会所的时候也时不时地护着我,我是真的感激你的,同时,我心里也是把你看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5页 南嫣温柔说着,手指却是轻轻抽出了他的手掌,她没用太多力,是钟岭没抓紧,因为他的身体再一次僵硬了,喉咙干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朋友,他对她来说就只是朋友而已。 南嫣轻抿了下唇,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跟不自然,「其实,我对你也是有好感的,但这种好感也只是朋友之间的好感而已。」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段时间的举动,给你造成了一些误会,但我是真的将你当成朋友的,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她摇了摇头,意思显露得十分明显。 钟岭觉得自己的唿吸一时间有些不顺,胸口好像被一块巨石重重压上了一样,一众混乱又不堪的情绪在胸腔内起伏蔓延。 不止如此,南嫣还继续否定道,「钟岭,其实我们相处也没那么久的,可能是你最近太难过了,因为跟前女友分手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才会下意识地想要把感情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或许,等你的前女友回来之后,你就会发觉,自己喜欢的还是她……」 「不是!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我也并没有把你当成是寄託。」钟岭在听到这番话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重重打断了她。 而看到南嫣一瞬愣住的表情,钟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甚至有些生硬。 他很明白,自己是带了些被拒绝后的恼怒,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你可以拒绝我,但你不能连这点都否认,我是个成年人,分的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别说这种话好吗?」 南嫣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钟岭却再次闭上了眼睛,顿了顿,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声音沙哑道: 「抱歉,是我语气太重了。」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被喜欢上的人拒绝了而已,他是个成年人了,爱情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的,这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他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从一开始就是他一个人稀里煳涂的陷进去,明明她从来没有主动示意过,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妄想。 怪不了别人,怪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感情,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就该克制住的,如果不说出来,他们之间兴许还不会到这种生硬的地步,可现在说出口了,两人之间除了各自冷静,根本没什么话好说的。 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她不喜欢他,说得明明白白,他不是那种强迫女孩的人,不可能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就恼羞成怒,也许恼羞成怒是有一点,但强迫对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他不是那种人。 钟岭睁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甚至都要比以往都要冷淡不少,「你走吧,最近这段时间都不需要过来了,你现在知道了我的心思,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再出现的话,我怕自己会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南嫣眼里闪过一丝歉意,忽然低头,然后说了声,「对不起,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话的语气可能有些……」 钟岭心里翻涌着一股难言的沉闷涩意。 钟岭深唿吸了一口气,转过头不再看她,怕自己多看一眼都会控制不住想要将人拽进怀里冲动,不能去想,越想心里就会更难受,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早就说过了,我没你想像中那么好,之所以还没对你做出那些恶劣又过分的事情,不过是因为心底还剩下那么一点道德底线在克制着自己而已。」 他说完又转过来,低头看向眼前的南嫣,目光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温和克制,「一直到刚才,我都在想着,如果我真的强迫你,要求你跟我在一起,你会有能力抗拒吗?」 南嫣闻言微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跟愕然,似乎没想到他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让她一时间有些无言。 钟岭心里忽然有了密密麻麻的酸楚跟难过,他闭着眼开口,「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会让我忍不住想要更过分的欺负你,我早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可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强迫自己喜欢的女孩,那是毫无底线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他还不至于噁心到那种程度。 但他现在又确实很难过,难过到想冷冷的吓唬她,让她看清楚,他不比贺冕那样的人差,他跟她之间只是差了一些时间。 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时间,在他甚至都不认识她的时候,她跟贺冕有了交际。 钟岭心中情绪起伏波动,但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压抑住,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 再把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只会越来越厌恶畏惧他而已。 他不想从她眼中看到那样的眼神,那会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钟岭这下是彻底松了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南嫣道,「以后我们俩之间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你不需要有负担,今天的事情,是我冒犯了,以后我会注意,尽量不对你做过分的事情,但也不排除我可能会有犯蠢的时候,所以尽量离我远一点吧。」 南嫣的嘴唇轻微动了动,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看钟岭脸上已经恢復成了往常那副冷淡理智的模样,原本要说的话,不由得又被堵在了喉咙里,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6页 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钟岭心里难受,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思,忽然闭了闭眼,睁开后,抬步向卧室走去。 也就在他快进屋的时候,身后南嫣突然喊了他一声,「钟岭。」 钟岭听到这声,脚步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这让他简直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己,明明说好了要跟人保持距离的。 可她稍微喊他一声,就让他控制不住的心神牵动,忍不住停下来,想听听她会说些什么,心底总在妄想着,说不定她下一秒就会扑进他的怀里,会笑着跟他说她愿意的。 然而事实却总是相反的。 南嫣抿了抿唇,她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安静的望着他的背影,声音犹豫了一下道,「那……今天,我就先离开了。你身体要是不舒服的话,记得去医院看看,还有,手上的伤口,也别忘记了涂药膏。」 钟岭半天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手指攥紧,推开门后,直接进了屋。 剩下南嫣一个人在客厅里,装模作样地将地板上的碎片扫起来之后,这才拎着小包,心情舒畅的离开了。 她不在乎钟岭此刻的情绪有多糟糕,难过也好,受伤也罢,那都是他该得的,反正就是要让他也感受一下,这种连当工具人都被人拒绝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另外,也不知道贺冕跑哪去了,说走就走,也不知道提前给她发个消息,这狗男人装模作样起来,比她还会玩呢。 南嫣出了小区了,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好一段路,没办法,这别墅区间隔距离太大,小区出行基本上都是开车,她这会儿拒绝了钟岭,贺冕那狗男人又一个人跑没影了,就只能靠她自己两条腿走出去了。 不过走到门口那边,南嫣就看到林荫道旁听着的那辆显眼又骚包的豪车,刚走到车站前,就听到旁边的豪车响了几声喇叭。 随着车窗落下,从里头探出贺冕那张熟悉的俊脸来,他大概是等了很久了,有些不耐烦了,那双漆黑的眼睛直接瞪过来,那张冷峻的脸上五官立体,鼻樑高挺,这么一瞪过来,看着就一副要冲上来揍人的架势。 「上来。」 南嫣没有犹豫,毫不心虚的上了车。 这么远的距离,有免费的专职司机接送,不坐白不坐。 上了车之后她才注意到这人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了,车内隐隐约约还有一股清淡的气味,估计是回家洗了澡,头髮也是半干的,略带了些湿意。 等到南嫣上了车,贺冕就转过头,上半身靠在倾斜的车垫上,目光古古怪怪在她上身打量一圈,好像是在看看她身上有没有掉下一块肉似的。 「你怎么磨蹭了这么久才出来?」 南嫣转头看他,倒是很好脾气的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你这么关心我啊?」 贺冕碰了个软钉子,一句话憋在喉咙里,半晌没好意思说出来,他怎么感觉这女人到了他面前就不肯装了呢? 明明刚才还在钟岭面前装得那么温柔体贴的,又是倒水又是切水果的,为什么到了他面前就彻底暴露本性了呢? 他倒是也不介意她在他面前暴露本性,但她现在连装都不装了,莫名的,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你跟钟岭也这么说话?」贺冕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南嫣歪着头想了想,说,「好像没有。」 什么叫好像,是压根就没有!贺冕觉得自己牙根痒痒,她对钟岭可不是这个态度。 南嫣说完,又稍稍侧过脸来看着他那副不是滋味的表情,忽然没忍住笑了声,「你今天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介意起这种事情来了?你好像很在意我啊?」 贺冕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能不在意吗?老子的命根子都握在你手里,你要是真跟钟岭好了,以后我怎么办?」 南嫣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她说:「那你喜欢我你要趁早跟我说呀,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喜欢你?」贺冕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转过头一副见鬼的模样,简直被这女人盲目自信怼的无话可说,他没忍住回了一句,「分明是你喜欢我吧?」 「是呀。」南嫣这下倒是认真点了下头,「我也喜欢你。」 贺冕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一转头看到那女人弯着唇,朝他露出一个温柔又干净的笑容,明显不是开玩笑的。 贺大公子难得迟疑了一下,车子停在路边,他转过头又问了一遍,「你说真的?」 这回南嫣倒是没回答了,她抿着唇轻笑一声,然后在对方犹疑的眼神中,忽然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贺冕:「……」 这回贺冕是真的僵住了,眼廓微微睁大,脸上忽然露出难以置信又怪异的表情,整个人忽然有种冒热气的感觉。 他这僵住的表情倒显得很傻。 南嫣退开一点,抬头朝他看过去,脸上带了点笑意,「那不然还有假的吗?」 贺冕没想到……不是,她居然这么直接吗? 怎么说呢?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要追好久的,起码还得跟人再发展发展感情,毕竟要按照他原本的路线来的话,他肯定是得占主导地位的,现在忽然有种不大对劲的感觉。 要不是两个人都坐在车内,他现在都有种冲上去把人直接扑倒的冲动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7页 「草!」 贺冕罕见地红了脸,他倒也不是羞的,就是觉得今天有些热,一热起来这车内气氛有些不对。 他觉得自己的气势起码不能被一个女孩压倒了,可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还带了点湿意,贺冕也忍不住嚎了声,「你这瞎了眼的女人,是不是早就看上老子了?」 要不是南嫣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异样,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跟人计划好了,在故意捉弄他了。 他可不觉得自己比钟岭优秀。 他才刚跟钟岭才闹翻,这女人就直接过来找他了,这速度快得都让他怀疑她是不是跟钟岭串通好了,想要看他笑话的。 但仔细想想也不太可能,钟岭不是那种耍手段的人,他既然喜欢温南嫣,就更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女孩跟别的异性过多接触。 可贺冕还是忍不住怀疑,不过这怀疑他没有显露在脸上,而是抬起头,跟眼前的人大眼瞪小眼的。 「说老实话,你到底看上老子什么了?工资卡还是银行卡,跑车还是小别墅?是不是别有图谋,我可不会被你仙人跳!」 「老子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头脑比峨眉山的成精的猴子还要精!你到底是在贪图我的美色还是钱财?我再说一遍,哥的左裤兜里现在只有两张银行卡,密码是六个八,右裤兜里藏了一瓶伟/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子的肉/体随便你蹂/躏。」 「所以说,你到底喜欢哥哥哪一点?」 哥哥以后努力保持,继续发扬光大,绝对不改! 南嫣听着这人满嘴的胡言乱语,也不知道这傻狗今天是不是兴奋过头了? 她干脆伸手过去,将那颗躁动起来的狗头拽过来,然后直接亲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我喜欢你能安静点。」 南嫣打量他一圈,眼里忽然露出笑意,「贺冕,你是不是没跟人谈过恋爱呀,被人告个白都这么激动紧张的吗?」 贺冕:「……」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他能承认吗? 恋爱这种东西能是那么好谈的吗?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情况特殊,哪敢让人真正近身。 话是这么说,但贺冕还是狠狠瞪她一眼,表情略带羞愤,持续性嘴硬,「呸!开什么玩笑,我从小学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 「我小学跟初中生谈,初中跟高中生谈,高中跟大学生谈,学校点名批评早恋还喊家长的那种,你说我没谈过恋爱,这可能吗?」 南嫣睁大了眼睛,突然发现了这人的独特爱好,「啊,那你喜欢的都是比自己大的女生啊?」 贺冕斜她一眼,继续胡扯,「你不懂,男人都喜欢年纪大的,因为年纪大的胸也大。」 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于是听到这话,南嫣就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表情略显懊恼,「这……胸小的就不行吗?我没那么大的。」 贺冕沉默了几秒,低着头,余光还是忍不住往旁边瞄了眼。 这一看是真的忍不住脸红了。 哪小了?明明也不小的好吧! 他没跟人谈过但也被不少人追求过,只是真正意义上跟女孩子相处得也不算多,而这会儿看她皱着脸一副为难的模样,莫名觉得心跳有些奇怪,他干脆扶着她的肩膀,将人拽进怀里一通勐亲,亲完后又说了声: 「妹妹,咱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眼睛,你这眼神可能是真的有点不大好。」 居然看上他这么个混帐玩意儿。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就陪着她玩玩。 南嫣闻言,立马露出本性,啪的一声拍他胸口,还瞪人一眼,「你说谁瞎了眼呢?」 贺冕这回倒是没生气,还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声在胸腔内震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问,「真那么喜欢我啊?」 南嫣抿抿唇没说话,耳垂却是有些红了。 贺冕见她没反抗,便伸手揉了揉那细腻白皙的耳垂,然后解了安全带,又按住南嫣的肩膀,将人抵在垫子上,两人四目相对时,贺冕忽然低头吻了过去。 这次吻得很温柔,细緻又轻缓。 吻的南嫣只觉得嘴皮子发麻。 还听到这人嘴里说了声,「行吧,我就知道,你个小丫头初次见面就对我图谋不轨。不仅馋老子的花容月貌,还馋老子的年轻肉/体,你说,你是不是馋我身子好久了?」 南嫣原本还不想搭理他的,不过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白他一眼了,「你有什么好馋的,都硬不起来的,我光馋有什么用?」 贺冕:「……」 第199章 199 很快圈子的几个朋友都知道了,贺冕跟人谈恋爱了。万年单身的花心大萝蔔谈了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小女朋友。 天天手机不离手,时不时地打着语音跟女朋友汇报自己的一天工作行程。 那恩爱的样子,看得人牙齿都发酸。 有人就忍不住起闹,想让贺冕把女朋友带过来瞧瞧,大家认识一下,以后有机会还可以一起出去玩,结果那傢伙抠抠搜搜的,这么简单的要求居然也被拒绝了。 那傢伙小气的跟什么似的,谈个恋爱而已嘛?当谁没谈过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他女朋友是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呢,还藏着掖着的,说他家小女友不习惯这种场合,有点怕生,等以后稍微熟悉点再带过来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8页 众人无形之中又被这厮狠狠餵了一大口狗粮,莫名的都有些牙酸,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他从前对待那些追求他的女孩子们不是忒不要脸且冷漠无情的吗?人家好心追求送礼物的小姑娘都能被他一个眼神吓哭,就这样的狗贼居然也能有人喜欢? 酸熘熘的卫川只觉得嘴里冒酸水,他最近心情老不好了,就见不得这种男男女女勾勾搭搭秀恩爱的场景,他跟女朋友的婚事也黄了,许丝丝那混帐玩意儿表面上装得单纯无比,拉下小手、亲个小嘴都脸红的那种。 结果背地里豪迈得让人难以相信,那女人直接带了个小学弟去开房,特么的,还被他这个正牌男友当场撞上了,要不是发现得早,他这顶绿油油的帽子还不知要戴多久呢? 两人分手之后,卫家迅速撤资,许家为了挽回公司颓势,许丝丝很快跟一个二婚男订婚了,订婚前一天还跑来跟他哭诉,说她不是故意的,呵,真把他当冤大头宰呢! 反正他头顶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是戴的结结实实了,如今看到一群狐朋狗友里,居然连那个最不靠谱的花心大萝蔔都交上女朋友了,就忍不住在那酸唧劲: 「话说回来,你们这一波人年纪也老大不小了,钟岭堂哥孩子都满月了,老子居然还天天跟你们一群单身狗厮混,真没意思!」 他转过头又看向贺冕,那厮又对着手机不知道发什么消息,脸上表情也是笑眯眯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心情很好似的。 卫川郁闷说了声,「我说,咱们这几个人里,到时候该不会是你跟钟岭最先结婚吧?」 钟岭就不说了,好好公子一枚,人家打小就聪明懂事,是他们这群人里的标榜。 不过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约都约不出来,前两天问了才知道,那傢伙居然是生病了,病得还挺严重,烧了两天,另外潇潇也回来了,现在应该是在照顾他。 关键是身边这个招人嫌的大杀器,没想到他居然提前上岸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妹妹眼睛没擦亮,居然看上他了! 卫川冷不防酸熘冒出了一句,有些难以相信,「不会吧,贺冕,你这次真是冲着结婚去的啊?该不会真的是你先结婚吧?」 ……结婚? 听到这话的贺冕眉头轻皱了下。 他原本按在手机屏幕上的修长手指也是微微一顿,手机屏幕熄灭了。 他也没在意,反倒是转过头,语气轻松自然地回了句,「你想太多了吧,结婚还早呢。这种事情不急,更何况这才交往几天呢,对方估计也没那想法。」 贺冕随口敷衍应付了一句,尽量忽略心底的某种怪异,南嫣有没有结婚的想法他不清楚,但他自己目前是没有结婚的想法的。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可能会被人骂很差劲,但恋爱跟结婚完全是两回事。 而且说实话,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温南嫣,跟她在一起也是别的原因居多,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也确实是蛮开心,但真要说结婚的话,他心中似乎并没有那种期待的感觉。 一旁的卫川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膀,「还早呢?你都多大年纪了,虚岁都二十七了,钟岭堂哥孩子都满月了,你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心里就没什么蠢蠢欲动的想法吗?」 呵,他倒是挺有这种想法的,但光想也没用啊,硬体不行,让他用什么去蠢蠢欲动? 贺冕冷笑一声,直接将肩膀上搭着的手掌抖落了,语气愈发随意敷衍了,抬手给对面的女朋友回了条消息。 「这么着急做什么?想结婚就去结,这种事情急也没用,急也是急不来的,反正该有的迟早会有。再说了,谁跟你一样,我女朋友年纪还很小,那么早结婚不是祸害她吗?」 贺冕说着又忍不住笑了声,他抬手,看到屏幕上女朋友发来的数学题,贺冕低头一看,一时间竟有种梦回高三的噩梦感。 他都毕业好多年了,都多大年纪了,还要被女朋友抓着解三角函数题,这鬼东西谁能记得住啊?简直比看天书还离谱!他觉得女朋友就是故意的,故意刁难他呢。 没办法,贺冕无奈回了一句:「真不会,哥从小就是学渣,高中后毕业后,这点知识全还回去了。我就一门课学得好点,人体表层器官及软组织具体技术分析与研究学科,跟你现在要考的类目关系不大。」 南嫣不解,回:「那是什么?」 贺冕又忍不住笑,抬手遮住脸颊,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动了两下额前散落的黑髮,看上去慵懒又闲适,手指又在屏幕上敲了两下:「打架斗殴,哥最拿手!」 对面回了一排的黑色小圆点。 贺冕轻笑出声,大概是被他无语到了,他的女朋友不肯搭理她了。 贺冕几乎可以想像得出来女朋友现在的模样,肯定是不高兴了,柔柔软软的一张脸庞,嘴唇微抿,两只眼睛往上翻,露出两只白眼,眼神肯定是鄙夷又嫌弃的。 嗯,一副活脱脱的看他像智障的表情。 贺冕又忍不住问了声:「女朋友你在哪儿做题呢,我这边结束后接你去吃饭好不好?你晚上想吃什么,日料可以吗?女朋友,我想跟你打视频了,但现在人多,你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好不好啊?」 两人正旁若无人的发着消息,沙发的那几人就看着这人跟他们聊天聊得好好的,整个人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盯着手机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9页 好傢伙,不用看了也知道,肯定是在跟女朋友发消息了,黏黏煳煳的真不要脸! 几人说话间,外头的门又被推开,这次来的是两个人,钟岭终于到场了,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阮潇潇也一起过来了。 这段时间,钟岭几乎都没怎么跟这群朋友见面,也没怎么跟嫣嫣联繫过。除了他自己刻意地远离这些人,避开某个自己不想看到的人之外,还有就是阮潇潇也回来了。 他们俩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朋友不是朋友,恋人也不是恋人,偏偏双方父母都在极力撮合,尤其是那天晚上自从他母亲知道嫣嫣从事过的职业之后,对于潇潇回国一事变得格外欢喜,一直催着他尽快跟人订婚。 而潇潇这次回国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为了跟他解释清楚当初两人分手时的误会,她没有出轨,那晚她生日,他忙着准备毕业的事情没有时间到场,所以那晚她喝多了,醉酒以后跟个男生稀里煳涂的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但其实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之后的消息确实是那个男人故意发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要钱,他一个人离开回国之后,潇潇才终于从当晚的几个朋友中弄清事情的真相,所以当初的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全都是一场误会。 钟岭在听到这番解释后,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在想,如果当初,分手那天她就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两个人之间把话说清楚,而不是一直沉默不语,兴许他们俩现在都已经订婚了,他们俩不会分手,他也不会一个人回国。 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抓着一件过错不放手的人,他在意的是她当初的态度,那副沉默寡言的态度,在他眼里不是别有苦衷,而是维护那个「出轨」的男人。 可现在她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误会,他真的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因为到头来,导致两人分手的事情,反倒成了他的错,是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女朋友身上的不对劲,没有给她充足的时间跟陪伴,也不能在她生日的那天出席聚会,才导致了这场误会,而最后又是他提的分手,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的过错。 莫名的有些可笑,可又不能说毫无道理,但他又为什么要将这些过错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呢?嫌自己过得太开心了,所以要找点事情让自己愧疚难受死吗? 他还没那么蠢,错过了就是已经错过了,更何况他当初也不是没有给过机会。 而且那些事情全都是如果,真正的情况是,他们已经分手了,并且在他们分手的期间,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儿,尽管对方对他没有丝毫感情,但也不可否认,他就是喜欢她,而且,他跟潇潇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不可能跟她复合,也不想跟她订婚。 原本钟岭一直避让着跟这两人接触,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最后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但今天还是不可避免的遇上了。 钟岭被众人招唿着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现在气氛明显有些奇怪,奇怪的不是他们,而是钟岭跟贺冕之间的关系,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是闹矛盾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毕竟这群朋友兄弟之间都是相互认识的,从小一块玩到大的,谁没跟谁红过脸啊?但闹过之后,喝完酒,大家又会跟从前一样,丝毫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他们才趁着这次组局的机会把钟岭也拉过来了,想让两人关系缓和一点,起码别再像之前那样僵着了。 而钟岭一来,几人自然是招唿上去了。 尤其是卫川,他近来跟钟岭关系算是最好,这人一来,他那手立马就搭到钟岭肩上了,顺势递过来一杯酒,「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把你给盼出来了,请了你那么多次都不出来,你现在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怎么样,钟老闆,身体好点了吧?」 钟岭听到那声熟悉的钟老闆,伸过去的手指顿了下,不知为何,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另一个人身影,他将那点心思压抑下去。 目光随意扫过对面坐着的几人。 看到贺冕那懒散模样,眸光闪了闪,抬手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感觉喉咙里的干意缓解了些,随意应付了一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最近有些忙,所以没什么时间出来。」 跟着他一起坐过来的还有阮潇潇。 她也转头跟这几人打了声招唿,几人都认识她的,所以关系还算融洽。 不过众人看这情况就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两人算是和好了吗? 其实从阮潇潇那天收到贺冕发过来的那条消息时,心底就已经忍不住在紧张担忧了,她很早就想回来的,想跟钟岭解释清楚。但一开始是因为没脸解释,之后又因为学业上的一些事情,挂科次数太多被留校察看,一直毕不了业,没办法离开。 所以那段时间,她一边努力忙着毕业,一边找人打探那晚聚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在一个朋友随身携带的录像机里终于看到了当晚事情的所有经过。 原来她那晚跟那男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没有出轨过,也没有做对不起钟岭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而她这次赶回来就是为了解释清楚这场误会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0页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钟岭好像变了,原本她以为自己只要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解释清楚之后,钟岭就会气消了,而他们俩之间的间隙也会完全消失,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恢復原样的。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之后,钟岭脸上根本没什么反应,他那时坐在沙发上,半张脸隐在光影中,冷声平静跟她说了声: 他们已经分手了。 这让阮潇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场就哭了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钟岭就已经不在意她了,明明他们从前关系那么亲近的不是吗? 后来等她哭完心情逐渐平復之后,她又在想,是不是钟岭还在生气,因为生气之前她隐瞒的事情,所以才一直不肯原谅她? 阮潇潇努力的想把钟岭对待她冷淡的原因归结成他是在生她的气,但她心中隐隐还有另一个猜测—— 她还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那天贺冕随手发过来的那张照片上,当众跟钟岭亲吻的女孩子,仅仅只是一个侧影,但也能看得出来,那女孩一定长得很漂亮。 兴许是出于女人心底某种异样的直觉,她觉得钟岭跟那个女孩子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这些人说的那样简单随意。 他们说钟岭那段时间心情不好,被他们怂恿着拉去了会所,后来有人给他出馊主意让他故意找了个女孩秀秀恩爱,来气前女友,为的就是想让她能早点从国外回来。 她确实是被气到了,也确实是急急忙忙的就从国外赶回来了,她的课业也是稀里煳涂的就结束了,她的朋友们还骂她没出息,被人分手了还要觍着脸追上去。 可人就是这样的,物质生活条件优渥满足的情况下,就格外在意精神上的追求。 她不缺吃喝不缺钱,课业不行也有家庭在背后支撑着,往后的工作也会有家里人安排好,但她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她曾经的男朋友,她就是喜欢钟岭。 喜欢到不能没有他的地步。 如果是在一开始,阮潇潇还会相信那些人的这番说辞,可现在,她明显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私下里又继续打听了不少消息,从卫川口中得知那女孩是某个高级会所的公主时,阮潇潇原本一开始还很紧张的态度,略微松弛了不少,她一直觉得愿意去那种地方工作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别有目的,大部分都是图钱跟被包养的,这样的女孩子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钟岭应该不会喜欢上这种地方的女孩子的。 而这段时间里,钟家伯父伯母也一直邀请她去钟家做客,言语之间的亲昵熟悉俨然是已经将她看作是钟岭的未婚妻了。 偏偏钟岭不吃这套,三番两次之后甚至连钟家都懒得回了,而他对她的态度依旧是冷淡的,他们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复合,外人还以为他们小两口误会解开已经准备要订婚了,然而事实却是完全相反。 阮潇潇心里也着急难受,可难受着急也没用,她只能厚着脸皮一直跟着他,就像从前一样。 而今天的聚会是其中某个朋友的庆生会,在场的几个年轻人也都是互相认识,不过现场的气氛明显有些冷淡下来了。 可能是好久没见了,毕竟众人都不是瞎子,钟岭跟阮潇潇之间的平淡疏离也有目共睹,其实他们也觉得奇怪,钟岭那段时间带过来的那个会所小公主明摆着就是个幌子,既然正主都回来了,他还老这么冷着一张脸做什么,看着就像别人骗了他八百块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前段时间钟岭对那个女孩也确实挺维护的,把人带回家吃了顿晚饭,据说还跟家里吵了一架。 说实在的,他们是真的很想八卦一下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但又不能当着阮潇潇的面上说,毕竟亲疏之分他们还是懂得。 而在他们眼里,阮潇潇这个正牌女友是亲,那个被钟岭拉过来当摆设的小公主才是疏。 卫川看钟岭不太愿意搭理人的样子,转个身就开始跟阮潇潇打了声招唿,「潇潇妹妹回来了啊,国外待了几年,明显漂亮了呀。」 阮潇潇就是那种甜美阳光类型的女孩子,典型的小太阳类型的女生,眉眼不算精緻,但笑起来就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没有人被夸还不高兴的。 阮潇潇嘴角就弯了弯,不自觉露出个微笑,她跟卫川的关系也还好,挨着钟岭隔壁坐下来之后,转头笑着回復道,「谢谢,你也比从前帅多了。」 「那当然。」卫川厚脸皮的应下了。 阮潇潇看众人当场翻了个白眼,脸上笑意又真了几分,她又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啊,看你们笑得特别开心的样子,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卫川这会儿倒是没笑了,一脸酸柠檬似的转头指了指对面的贺冕,「还能说什么,在聊贺冕新交的女朋友呢。这人贼小气,找了个比自己小不少的女朋还藏着掖着不给看。」 阮潇潇闻言顿了顿,也跟着转过头去看向对面坐着玩手机的贺冕,然后脸上露出笑意,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贺冕哥都交女朋友了呀,真是没想到啊,那贺冕哥以后惨了呀,要被女朋友管得老老实实了哦。」 贺冕收了手机,朝她看过去一眼。 阮潇潇说完又忍不住笑了,继续说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1页 「你以前可是带过不少漂亮妹妹出来玩的,我们现在可都是证人,而且贺冕哥还说过自己是不婚主义的,这下子,要是被女朋友知道了黑歷史肯定要被拧耳朵了吧?」 阮潇潇感嘆完,又笑着跟人打趣,「不过话说回来,贺冕哥的眼光那么高,肯定是个大美女才会让贺冕哥这么快就收心了吧?贺冕哥不如趁早带过来让我们开开眼吧,让我们看看那女孩子到底怎么样?」 贺冕听到这话,眉梢扬了扬,看向阮潇潇的目光含了些稀疏笑意,「嗯,有机会一定,她现在正忙着呢,女朋友年纪还小,怕你们这群人吓坏她,以后再带来给你们看。」 阮潇潇抿唇轻笑,抬手喝了杯果汁,「那你可不许食言哦,到时候你得请我们吃饭。」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旁的钟岭将手上的玻璃杯子在桌上重重地放了下来,哐当一声响。 这声音不算重,却正好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到。 原本和谐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偏偏放下杯子的人还面无表情,冷静解释了一句,「抱歉,我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贺冕倒是扫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身旁坐着的阮潇潇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她没有当场问出来,而是轻声说了句,「那你小心点,免得不小心划到了手。」 好半天钟岭才淡淡「嗯」了声。 他知道贺冕口中说的那个女朋友是谁,在他跟嫣嫣彻底摊牌表明心意被拒绝之后,他们第二天俩就在一起了。 因为很快他就在嫣嫣的朋友圈看到了一张两人牵手的照片。 嫣嫣不喜欢发照片,朋友圈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偶尔会发几次猫咖工作打卡的照片,她喜欢小猫小狗,兼职的工作也是附近的猫咖,而那张牵手的照片也是在猫咖拍的。 照片里的南嫣抱着只猫,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白白净净的脸笑不露齿,而身后的男士只露出了半个身子跟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握在嫣嫣的手指上,姿态散漫随意,两人五指相扣。 文案上还配了一句话:[哎呀,我家的蠢二哈跟猫猫打架了,怎么办?] 肉眼可见的,可以看出那文案上,女孩子言语之间的欢喜跟笑意。 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出来,那样的嫣嫣是他从未见过的,她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那样生动有趣的一面。 他还记得那晚自己看到那张照片时,胸口骤然涌出的那种难以忽视又巨大的失落感,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喉咙里好像被一根刺勐地扎进去了,有股涩意,胸口空落落的,有种不知该如何自处的迷茫感。 那种感觉真的从未有过,一种巨大的落寞跟空荡荡的失落感倾袭而来。 仅仅是看着那一行文字,都会让他有种抑制不住心底深处翻涌的酸涩跟冰冷。 这种滋味是真的不好受,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跟其他人在一起,他心有不甘,但又什么办法都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胸口愈发沉闷绝望。 他都说出那样的话了,心思表露得那么明显了,但最后仍旧是被拒绝了,他能怎么做?感情的事情要怎么做才能勉强得到?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种失控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克制住,可感情这种东西越是压抑克制,到最后就越是失控得厉害。 想到这里,钟岭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了,仿佛有股密密麻麻的涩意跟痛意不断在胸口蔓延开来,每次想到那些事情,那些痛意跟不甘就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到最后,钟岭深唿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繁杂的情绪全都压进心底深处,抬手又拿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一旁的卫川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也适时转移话题,高声直唿,「贺贼,你不公平,你刚刚对我们态度可没这么好!」 「没办法,谁让你长得丑。」 「靠,老子哪里丑了?你特么才丑!」 几人吵吵闹闹,话题说开了,气氛终于又热闹一些了。 这时贺冕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这下终于看到女朋友发了张照片过来,两人没办法视频,就只能看看照片了,他看到女朋友带着个巨丑无比的黑框眼镜,也没化妆,就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身边是一排的考试资料。 桌上的笔记本还画了两个火柴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那个叫贺冕,这下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冕手指按到屏幕上,随手将照片换成了壁纸,再迅速打出了几个字:「大王饶命,小的知错了!」 就看到对面又发来了一句消息: 「饶你不死,速来接驾。」 贺冕看到这条消息就忍不住惊讶挑眉,想着屋内人多,不好说话,他干脆起身到了外间的走廊上,然后直接给南嫣打了个电话,对面嘟了几声后才接通了:「不是说不来吗?还说见到某些人会不大好,怎么又要我来接驾了?你现在到哪儿了?」 南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将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我还没出门呢,时间还早呢,我是让你过会儿再来接驾,再说了,谁说我要去你那些朋友了,我只是去见你一个人而已呀。」 贺冕笑了笑,说,「那我来接你。」 他心想有个年纪不大的女朋友就这点不好,太黏人了,黏黏煳煳的跟刚出生的小猫崽似的,结果下一秒就被女朋友果断打脸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2页 南嫣摇头拒绝道,「不用,到时候我自己上来就行了,你忘了我从前是在这工作的了,这会所我很熟的,到时候你就在隔间的走廊边等我就行了。」 贺冕有点可惜,「真不用我来接啊?别人都是男朋友来接女朋友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反的呢?哥好歹也是个男人啊。」 南嫣就忍不住笑,「你不一样,你情况特殊,最多算半个。」 贺冕秒懂那话的意思,气得牙根痒痒,「你过来,赶紧马不停蹄的过来,今天不把你亲死我都不姓贺!」 电话挂断以后,南嫣确实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她这段时间跟贺冕的感情在稳步上升,不过钟岭那边确实没有再接触了。 那人的忍耐力也是出乎意料的好,从那次表白被拒之后就一直克制着再没跟她联繫,而最近,女主也回来了,她再不搞点事情未免也太悠闲了。 于是,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个机会,贺冕跟那群人一起组了个局,原本也想带她一起去的,不过被她拒绝了,毕竟她上一次出现还是钟岭的女朋友,结果这次就成了贺冕的女朋友,这种情况,钟岭不一定会过来,毕竟当初拒绝的时候,双方明显都有些尴尬,她再主动贴过去难免会遭人口舌了。 这次嘛,她也不做别的,就是想去露露面。 等到南嫣到了会所之后,果然就看到她的男朋友站在拐角的走廊处,幽蓝色的灯光下还能看到他手指间夹了只快燃尽的香菸,南嫣抿唇轻笑着,直接从后头扑了过去,双手抱着他的后背,在人耳根旁亲了一口: 「男朋友,我来接你啦,快跟我回家。我饿了,你得带我去吃饭。」 原本站在拐角的男人身形一顿,低着头,脸庞隐在光影下,看不清正脸,只能看见耳后那一截如玉的肌肤,他将手上的香菸避开掐灭,倒是半晌都没什么动静。 第200章 200 南嫣看他没有动作,双手直接摸上他的耳垂,轻轻捏了捏,又嘻嘻笑了声,整个身子挨在他的后背上。 「男朋友你怎么不说话呢?」 她扒着这人的脖子,压低脑袋,一口啃了上去,底下的人身体绷紧。南嫣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僵硬的背嵴,笑嘻嘻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又扒在他肩头上笑嘻嘻地哄着人,轻声细语的,「男朋友,你亲爱的女朋友来接你了,我是不是咬痛你了啊?我给你摸摸好不好?你怎么都不说话,说好的咱俩去吃饭的呢,我都饿惨了。」 南嫣说着又拽着他的手指摸向自己的肚子,那只手一开始还顿了下,随即便很顺从地被她拽过去了,随着她的动作。 等他手指真挨上了那软乎乎的肚子,指尖碰了碰,南嫣又觉得很痒,一边贴在他后背闪躲乱动,一边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故意伸手去摸他的肚子,然后挠他胳肢窝,但对方似乎不怕这点,根本没什么反应。 南嫣这下便觉得不满意了,直接将人拽过来,准备扑进对方怀里,好好将人教训一顿,那双手指头揪着他腰间的衣服,将扎进去的衬衫下摆从皮带里拽起。 也拽得钟岭直接转过身来。 等到那张如玉似的脸庞完完整整地从光影中露出来,南嫣笑嘻嘻的扑过去,一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表情顿时僵住了,原本要扑进男朋友怀里的动作也硬生生的停下了。 因着这股往前的惯性,南嫣想稳住身体,但愣是没稳住脚步,身体往前倾了两下,最后一头栽进了对方怀里。 脑袋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对方胸口,还能听到对方胸口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南嫣这下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一不小心认错人了,可这也怪不了她的啊,谁让这人今天穿的衣服颜色跟自己男朋友的太相近了,而且还在两人说好的位置上抽菸。 她只看到了那个相似的背影,所以下意识地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男朋友了。 谁能想到这会是他呢? 南嫣眼睛睁大了一瞬,等她终于缓过神来了,脸上表情恢復了,眼里却是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懊恼,她本能地想要从对方怀里爬起来,双手扶着他的胳膊,刚要起来,却被人一把按住了后背,身体顿时又往前扑过去,两人瞬间贴得更紧了。 这动作让南嫣愣了下,然后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了钟岭此刻的眼神,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而南嫣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欢喜变成了尴尬跟懊恼。 她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红着脸庞跟人道歉,「对、对不起,钟先生,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我刚刚跟他说好了的……」 钟岭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没什么异样的表情,那双眼眸也是平静无波的,眉间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凝了成霜,折射出浅淡的痕迹,低下头,目光静静地盯着人看过去。 然后在对方略带些窘迫的视线下,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咬了一口的脖子,那上头还带了些湿意。 这动作让南嫣嘴唇抿得更紧了,脸庞也是非常难为情地红了,很明显她也想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将对方当成自己男朋友又亲又抱还跟人撒娇,这场面回想起来就难免尴尬,「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有意的。 钟岭的目光又看向自己的手指,指尖在灯光的照射下下莹白如玉,沾了点水渍,他又低头看向眼前的人,光线打在低垂的睫毛上还落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3页 「所以呢?」 钟岭冷淡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有种怪异的淡漠,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眼前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 「不是故意的,就没关系了吗?」 南嫣听到那人淡淡开口,声音里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就是在问她该怎么办一样。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是认错人了。」 南嫣连忙解释,不过被这人平静到面无表情的眼神看得越来越不自在了,她便趁着对方松开了一只手,赶紧伸手去掰扯落在腰上的另一只手掌。 她刚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结果对方忽然收紧了手掌,用力将人带到了身前。 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稍稍抬起她的下巴,直接低着头就吻过来了。 南嫣被这动作惊得一时间都忘记了挣扎,那双水润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微微紧缩了下,两人的眼睛都没有闭上,近在咫尺的就是彼此那一排浓密纤长的睫毛,南嫣几乎可以感受到那落下的睫毛扫在肌肤上时的细微触感,略带了些痒意。 他的唇有些湿润冰凉,应该是刚喝过冰冻的啤酒,口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冷啤麦香,而他的舌尖又是软腻灼烫的,坚硬的鼻骨抵着她的秀挺的鼻樑,喉头滚动了一瞬,舌尖迅速地钻入她的口腔,在里头扫荡一通,勾缠着她的舌尖。 他也没吻得太过用力,舌尖在她唇间勾缠了片刻,在南嫣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挣扎的时候,钟岭也平静地松开了手。 他吻完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连唿吸都只在刚才贴近的时候急促了一瞬,但退开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目光淡漠看过来,眼睫微垂着,让人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要离我远点的。」 钟岭扫过对方的脸庞,抑制住自己身体里的欲/望,说话时喉咙里沙沙的,带了点湿意的感觉,「一人一次,这下还回去了。」 南嫣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她捂了下微麻的嘴唇,也终于有机会可以说话,但被人这么一弄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才好了。 毕竟是自己先认错人的,把人家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不仅亲了抱了还到处摸了,现在人家要「报復」回去那也是很正常,只不过这种「报復」难免让人有些难堪。 南嫣被亲吻过后,脸庞瞬间红得更厉害了,但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低着头先跟对方认错,「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那会是你,我跟男朋友说好了,他会在这里等我的,而且……而且,我刚刚扑过来的时候,你明明可以提醒我一声的,是、是你自己没有说话的……」 钟岭看着她没说话,她自然听出了她话里责怪的意思,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一开始确实是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她会直接扑过来,他原本是想跟她说句话而已,可感受到身后扑过来亲近亲吻的人是她之后,也确实是故意不发声的。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抑制住就可以,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对方,好像这样就能够躲避什么,他以为他真的克制住了,至少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某种念想跟不甘,再也没有主动去联繫过对方一次。 但是在刚才听到贺冕跟她打得那通电话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一个人鬼使神差的提前来到了这位置,还故意发消息让那群人拦住了贺冕不让他离开。 然后在看到了南嫣的那一瞬,钟岭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他根本没有忘记,也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 尤其是她朝他扑过来时那种亲昵依赖的样子,那种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如今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他的眼前,这种似有若无的梦幻感,让他愈发难以自抑。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嫣嫣也不是一直温柔安静的模样,原来她也会像所有热恋中的女孩子一样跟男朋友撒娇,还会主动的吻他、摸他、抱着他…… 这种不真实却又格外美好的感觉,让钟岭有些恍神,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知道从内心深处涌出的的情绪,到底是酸涩还是嫉妒?倘若他真的拥有过这样的嫣嫣,他还能克制自己心甘情愿的放手吗? 钟岭的目光又落到眼前这人的发顶上,髮丝乌黑柔顺,没有过多的装饰,就这么柔顺的垂落在肩上,两个人之间已经断了很久的联繫了,这么长时间没见,眼前的人还是前段时间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变化,而他也跟从前一样,根本没忘记过。 钟岭又往前一步,彻底将人抵到了角落里,幽蓝的灯光落下,有些看不清表情,他逼着南嫣与他四目相对,「你说这话是埋怨我的意思吗?怪我没有出声提醒你?可我站得好好的,是你自己扑过来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所以不会生气?」 难道不是吗? 南嫣抿唇看他,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明显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她虽然没把这句话问出口,但那表情的意思显露得很明显。 钟岭神色淡淡,他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目无波澜地望着她,直看得南嫣觉得不适,伸手想要推开他离开这里时。 钟岭忽然抓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没等她反应,牢牢握住,神情冷静又平淡地按在了腰部以下那个不太好描述的位置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4页 南嫣这下也是真的傻眼了,眼睛瞪得熘圆,细软的手指按压在那位置上,隔着一层深黑的西装面料,一开始挺直顺滑的布料材质,再然后,那团遮掩在布料下的事物明显有了一丝的动静,逐渐挺拔起来。 隔着那层薄薄的料子,都能感受到那灼热升起的温度。 钟岭看她一副震惊的模样,依旧用那副平静到没有一丝变化的语气回復她,「怎么,被吓到了?那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不要觉得我一直以来对你说的话都是吓唬你的,这就是我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你现在明白了吗?」 钟岭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异样,语气甚至有些冷淡,好像她按的只是某个稀疏平常的位置,说完之后才将她的手指松开,又补充了一句,「脾气再好的男人,那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会想要对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 南嫣被松开之后迅速回神,下意识地将手指缩了回去,紧紧贴在胸口,手指捏紧了,指尖绷紧到微微泛白,在灯光的照射下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一时摆脱不掉,让她手指轻颤,耳垂红得要充血似的,心中又窘又惊又难堪。 南嫣咬着嘴唇,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对方那冷静没什么变化的神色,有些紧张又有些顾忌。 他今天这样的举动似乎彻底刷新了南嫣的认知,让人琢磨不透,跟从前那个斯文克制的钟岭很不一样。 而南嫣也从来没被他这样对待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样的反应,不知道应该是怒还是羞,到最后理智回復,有些没忍住朝他轻喊了声,颇有种外强中干的意味,「可你这么做是强迫。」 「你以前不是这种……没有底线的人。」 南嫣咬着唇,她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她说完了想离开,但被人堵得严严实实的,正好卡在了拐角的那个偏僻小角落里,而这里是卫生间后面,很少有人来,更难有人看见,就连落下来的灯光都是暗淡的。 她走不开,又担心身前的人冲动之下又会做出什么事情,便更加用力地捏着手指,可那股残留的温度还一直存在手心挥之不去,让她觉得格外难为情,最后没办法了,只能将手掌贴在身后冷冰冰的大理石墙壁上,好像这样就能将那股温度散去了。 而原本打算起身的男人,在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后,又靠得更近了些,他似乎是故意的,故意看她被逼到角落没有办法又无力挣扎抗拒的样子,反覆几次,最后跟她说: 「嗯,你说的没错,这么做确实是很没有底线……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去,「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还不是没有丝毫挣扎反抗的机会。」 钟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真的是有点神经质了,他一直在想,以他的手段跟能力,想要得到一个没有任何依靠跟背景的女孩子,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他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她乖乖的,自己主动的送上门来。 偏偏他选择了最笨拙的一种,想靠自己的感情跟心意来打动她,而最后,她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个人。 他给了她很多钱,也帮了她不少次的忙,那些事情完全可以作为资本去要挟她。 而她的性子又是那种不想亏欠别人的温柔性子,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会很有原则的拒绝他,但时间久了呢?等她失去工作,没有钱、没有住的地方,彻底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呢?她还能坚持下去吗? 明明一开始,他就可以用这种方法完完全全的将她控制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些不靠谱的事情呢? 强迫她…… 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吗? 因为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啊。 钟岭这么想着,手指随意抬起,慢条斯理地伸过去,搭在她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很快传递到肌肤上,南嫣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推,却被人一把按住了伸过来的手指,顺势贴在了胸膛上,让她想抽都抽不回去。 钟岭俯下身来,脸庞故意挨过去,两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阻隔,这么一靠过来更是畅通无阻。 他一只手撑在她背后的墙壁上,像是从背后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这下子她更没有什么躲避的机会了。 南嫣急得冒汗,「你这是在做什么?」 钟岭在想,做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 南嫣这下是真的着急了,眼眶也急得微红,她好像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端端的局面忽然就变成了这样的了。 她不敢相信这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对方不断靠近的距离还是让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挣扎抗拒起来,却根本挣扎不开。 而被对方那故意凑过来的温热唿吸,还有某种蠢蠢欲动的态势,都让南嫣着急忙慌的,不由得惊慌失措唿喊了一声, 「钟岭!」 「嗯,我在呢。」 钟岭温柔斯文的应了一声,不过他的动作可算不上温柔,长腿弯曲朝前一挺,猝不及防的,轻松又强势地分开挤进她双膝之间,「喊我做什么?还想要继续摸吗?」 他的语气依旧从容,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当然可以的,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一定给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5页 他说完,甚至还朝她笑了笑,不是那种清俊雅致很有礼貌的笑容,而是眉梢轻挑,故意含了几分坏心思的捉弄,让人根本分不清他此刻到底是真心还是故意找茬。 那双微凉的唇又缓慢靠过来,没有吻上去,但高挺的鼻樑故意贴着她的脸颊,「你自己扑过来的,现在好意思怪我吗?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怎么,是觉得我很可怕吗,觉得自己信错了人?还是觉得我不该这样对你,可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了吗?」 南嫣这下是真的慌了,被这人的话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她脸庞又急又红,抿着唇,脸上简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钟岭……你别这样好吗?」 但心底却在想,这人大概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变态了。他沉寂了那么久,一直忍着不跟她联繫,从那天被拒绝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见过面,而她还时不时地故意在朋友圈秀秀恩爱。果不其然啊,这人今天确实是被她刺激到变态了。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他就不怕名声扫地吗?好歹钟家也是个注重名声的家庭呢。 而在另一边的包房里,贺冕一开始是跟人打了声招唿就打算离开的,但愣是被这一帮损友纠缠着不让走,说什么都非得让他喝完那一桌子的酒杯,说是提前退场的人都必须受到惩罚,这是规定。 贺冕一开始还不肯,可那几个酸成柠檬的傢伙一听到他说是要去接女朋友,瞬间折腾得更起劲了,不把这一桌子的酒杯喝空今天都别想出门,一帮塑料兄弟瞬间暴露了本性,开始了合理范围内的尖酸刻薄。 没办法,贺冕只能喝了一圈。 还好他酒量不错,一桌子七八杯酒水喝下去,只觉得肚子撑了,倒是没醉,他眯着眼睛将空酒杯扔到桌上,朝着对面那几人示意了下,「怎么样,这下可以了吧?」 这下对面几人没阻拦的机会了,卫川也不知道刚才钟岭发消息给他,让他拦住贺冕是什么意思?但这会儿看人把一桌子的酒杯全都喝完,他也没有理由再拦着对方了。 不过听到贺冕出去是要接女朋友的,几人又忍不住心痒痒起闹了,都想跟着看看贺冕那藏得跟宝贝似的女朋友到底是长得什么天仙样,能让这么一个花心大萝蔔连酒都不喝了,提前散场带人回家去吃饭,他们心里能不好奇吗? 几个人瞧见他出门,转个身立马也忍不住跟上去了,他们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人家小情侣甜蜜,反正就这么远远的看一眼嘛,看看就行了,绝对不会跟着瞎起闹的。 贺冕也瞧见了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眉梢挑了挑,知道那群人是好奇,不过也没阻拦,反正他们迟早也会知道的。 只不过等他到了地点,看到的不是女朋友扑过来时的欢喜笑脸,而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远远的就看到走廊那边站着一个男人,略微弯着身子,将自家女朋友逼退到角落肆意欺负的画面,一只手将女朋友的手禁锢在身后的墙壁上,而另一只手掌则是不老实的贴在女朋友的腰上,试图从衣摆中往里游走,他还低着头靠近,应该是在亲吻她。 那一刻贺冕脸色变了,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他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没想到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欺负自己女朋友。 尤其是看到南嫣眼眶微红,眼泪都出来的画面,明明前一刻还在电话里跟他笑嘻嘻的闹着玩的人,结果下一秒就成了这副委屈的模样。 贺冕脸上最开始嘻笑的神情全都收敛了,他现在只觉得胸口有股莫名的怒气在翻涌,心里忽然就有把火烧了起来。 他觉得就算自己没那么喜欢温南嫣,也不可能让人当着他的面这样欺负自己的女朋友。 贺冕确实被气得不轻,尤其是等他走近了,看清了那抵压禁锢着南嫣的人是谁之后,眼眸迅速眯起,他直接快步冲过去,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将人粗暴扯开,用力往后一甩,重重撞在了身后的楼梯扶手上。 「钟岭,你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你在发什么疯?昏了头吗?仔细看清楚,这是我的人,你想对我的女朋友做什么蠢事?」 贺冕说完,直接将人搂进怀里,脱了外套直接盖在她头上,将人遮得严严实实的。 身后的钟岭一时不防,刚才吻的时候太沉浸投入了,所以根本没察觉有人走过来,这下子毫无防备,后背勐地撞上身后的栏杆,一股尖锐的疼痛传来,倒是令他不自觉地蹙了眉。 但很快又恢復常态,修长的手指碰了碰嘴唇,一如往常的平静自然,朝着对面的人看过去一眼,「你不都看到了吗?」 而等他站稳之后,身侧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略带些哭腔的喊声: 「……钟岭?」 她语气里似乎还含着几分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强迫女孩子的人会是他,从前那个冷静自持的钟岭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对那个女孩做出这样的事情。 阮潇潇不知为何心中居然涌出一阵莫大的恐慌与害怕。 钟岭听到声音,侧过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发现来的人还挺齐全的,除了他的前女友,还有原先包房里的那些兄弟朋友,全都一齐跟过来了。 他眉梢微动了下,表情很快恢復平静,似乎毫不介意被这群人看到自己「施暴」的一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6页 但现场的气氛明显有些诡异。 诡异的那群人看钟岭的眼神,他们真的没想到钟岭也会对某个女孩子做出这种事情,而刚才那个女孩,面相还挺眼熟,那不就是之前他带到聚会上来玩过的小公主吗? 所以,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钟岭是疯了吗?在这种地方强迫一个女孩子,他是打算进局子被审吗?不怕声名扫地吗?这种事情要真的传开了,他以后还有前途吗?这男人现在是疯了吗? 一个漂亮女孩而已,就算是喜欢,也不至于用这种强迫的手段吗? 也别说人家姑娘是自愿的,他们都长了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就刚才那女孩挣扎的动静,还有人家哭红的眼睛,哪一点表明了她是自愿的了? 钟岭将方才挣扎中被拽起的衬衫慢条斯理地整理干净,纽扣重新系好,下摆随意地塞了一截进皮带里,又将额前散乱的黑髮往后拨了下,除了嘴唇被咬得破了点皮之外,他好像又恢復成了刚才包房里那个一本正经、清冷禁慾的好好公子了。 好像他刚才把人按在墙上强吻的画面只是他们这群人同时产生的错觉似的,收拾好之后,这才是他正常打开的模样,冷静理智又不失体面。 他转头看了一眼南嫣,她被贺冕老老实实的抱在怀里,没有动弹,贺冕还在她耳旁轻声哄着,手指拍着她的后背。 钟岭淡淡扫过一眼,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目不斜视从众人的身旁擦肩而过时,身旁的阮潇潇是彻底绷不住了,委屈又难堪地扯住了他的袖子,「钟岭,你这样到底算什么?你难道就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钟岭抬手就将袖口从她手里拽了出来。 「解释什么?我需要跟你解释吗?」 他转过头目光冷静地望过去。 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钟岭说这话时,语气里的冷淡跟扫兴。 可事实上,不止阮潇潇一个人想要听他解释,就连身旁的一众朋友都觉得他今天肯定是喝多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不符合身份跟常态的事情。 那毕竟是钟岭,从小到大,他们也算是了解熟悉他的性格了,这人的自控能力是真的很强悍,在他们所有人怂恿带着他一起逃课打架时,这厮还能一边刷题一边听最新的财经新闻播报,他就是那种上流豪门圈子里,被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跟他们这种成日里厮混的人是不一样的。 他们从没看过钟岭失控的样子,更没看过他强迫女孩的样子,他们只觉得这种事情匪夷所思,何必呢?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他们私底下有无数种可供挑选的可能,何必做这种风险大的事情呢? 即使是有钱人也不想沾上法律官司,自毁形象跟前程的。 偏偏钟岭好似洞悉了他们的反应,微侧过头,如玉的侧脸轮廓在光影下愈发淡漠,「我没喝醉,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在强迫一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女孩子。」 他丝毫不知悔改,轻描淡写地说着,「我原本打算去开房的,但还没来得及去,稍微没控制住身体的欲/望,所以就做了。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你们还想听我解释什么?」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众人听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般人要被发现了这种事情不是躲着就是藏着,再不然将所有事情全都推到那女孩身上,然后说是女方勾引的。 但这钟岭现在是怎么回事,不稍加掩饰点就算了,他还自己主动把这名头坐实了,他还真打算去警局一日游啊。 但要说去报警也不太可能,毕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且他们也不是不知道,钟岭跟那女孩子的关系,暂时有些说不清。 而现在,贺冕又说那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呢?怎么说的,就很离谱,太离谱了,明明之前是被钟岭带过来的,结果现在成了贺冕的女朋友,这情况,谁能想像得出来? 只怕是到了警局,光捋清这复杂的男女关系,警校叔叔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直蚊子了,然后板着脸警告众人一番: 以后别乱搞男女关系! 这情况确实不太好定义,但钟岭今天做的事情还有说的那些话,肯定会在圈子里散开,他那名声搞不好要烂得彻底。 而对于这点,钟岭其实并不太在意。 他也确实没对南嫣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是趁着机会将自己心里藏着的心思彻底暴露出来罢了,他嘴上说得厉害,但要真刀真枪地做那些强迫她、伤害她的事情时心里又捨不得。 可能是前段时间压抑得太厉害了,加之一开始她扑过来亲吻的时候让他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但最过分的事情也不过是刚开始强吻的那一下,看到她哭了之后就想替她擦干净眼泪,而之后两人靠的距离是近了些,却是真的再没动过手脚。 他知道自己这行为属纠缠不休死缠烂打,但做都做了,还怕那些议论吗? 而钟岭说完之后,视线又往后瞥了一眼,掠过相拥的两人,转头面无表情的走了,走前还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另外,你们来的很不是时候,打断别人的兴致,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 众人:「……」 草,他们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嘴那么损呢? 混蛋玩意儿,缺德的分明是你自己吧,再不来早点的话,要真让你做了什么糟糕事情,只怕以后都得去铁窗中看你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7页 第201章 201 很快,那天在会所发生的事情在陵城上流社会的某个交际圈子迅速传开了。 一开始都以为是谣言,毕竟钟家在陵城的名声不算小,而钟岭在这个圈层里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温润斯文,更是不少年轻女孩们心中的爱慕对象。 但那天发生的事情,看到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明目张胆的,想捂嘴都捂不住,不仅有钟岭的那一帮朋友瞧见了,还有隔壁包房的对家之类的,逮着这个机会疯狂开麦。 而现在,钟岭的名声在圈子里也确实是一落千丈,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那天做的也确实过分。 第二天整个上午,钟岭都在接电话,他的私人电话已经被家里、还有那些打探消息的人打爆了。 这种情况大概就是,越是斯文清隽的高岭之花坠落神坛,越是容易被人传播拉踩,有不少打电话过来骂他的人,但也有表示慰问跟理解的,说自己相信他的人品。 钟岭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甚至觉得有些可笑,相信他的人品还不如相信那些谣言,毕竟,人品再好的人也会有发脾气不择手段想要得到的人跟东西。 他可能是有些冲动了,但冲动后的结果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需要花费些时间跟心思罢了。 钟岭抬手又挂断了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低头处理起手边的工作文件来。 钢笔划过最新的一份合同文案,沙沙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起,身旁的助理将文件收好,转头又说: 「老闆,现在的情况可能有些不大好,可能是您之前在会所一时冲动的消息传开了,有几家原本要跟我们合作的公司都打算撤了单子,准备去对家了。」 男助理说完又提醒了句,「老闆,我建议您还是趁早澄清公关一下,或者是收录那些私底下传播谣言的证据,尽快去法院起诉他们,毕竟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对公司跟您个人的名声跟形象都是极负面的影响。」 「还有,您的私人手机也被钟家那边打爆了,您母亲一直催您回家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暂时帮您推拒了,老闆您尽量放平心态。」 钟岭听到这话头也没抬,随口应付了一句道,「嗯,谢谢你的提醒,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人在处理了,公司那边已经有人在收集证据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自己也去忙吧。」 等到助理离开,钟岭这才停下钢笔,桌上的文件摊在那里,他身子往后一靠,脑袋靠在坐垫上,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心底其实没什么后悔的情绪,唯一在意的点大概就是以后南嫣对他的态度可能不会那么亲近,但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她一直对他的情感视而不见,还不如让她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也好过她一直这么忽视着他。 可能是之前压抑得太久了,彻底将心中的情绪跟恶意都对着某一个人释放之后,他反倒觉得自己没那么压抑了,只不过,他那样的举动应该是真的吓到她了吧? 想到那些事情,钟岭那双墨湖般平静无波的瞳孔里便不自觉地划过一丝涟漪,心绪微微牵动着,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那些事情,他真的很早就想对她那么做了,而现在他也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情感跟心思了,尤其是在发现自己不能忘怀之后,那为什么不再努力争取一把呢? 这样想着,钟岭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而在另一边,贺冕哄了一整天才终于将心情不太好的女朋友哄好了,他也以为女朋友是被钟岭的举动吓到了。 但其实,吓是没被吓到的,反倒是她自己故意凑上去的,装模作样地试探也不过是想看看这狗男人的底线在哪罢了,不过装了这么久,她发现贺冕最多是有些生气,根本都没有去找钟岭算帐的心思,所以说,这狗男人还真的是把她当个工具人了是吗? 行吧,工具人就工具人,她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磨,就不信还磨不动他了? 话虽如此,贺冕这个男朋友目前当的也还算尽职尽责,起码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知道哄她高兴,行使自己男朋友的责任,带她出去玩,两个人耗费了一天的时间跟精力去看了场恐怖电影,南嫣从头到尾没什么情绪波动,倒是身旁的人一直抓着她的手,还美其名曰怕她受到惊吓,呵,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分明是他自己害怕才对! 看完电影之后,两人又去了场附近的游乐园,身边的男朋友还挺有童趣,玩的比她还开心,最后两人出来的时候,路过一家纹身店,她的男朋友心血来潮,跟她说,「走吧,咱俩去纹个情侣纹身。」 南嫣一开始还不肯去,可拗不过这人的执着,他还非得说这是情头,现在的小情侣都这么干的,就纹胳膊上就行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南嫣就跟着他进去了。 店老闆是个纹着花臂的寸头男,看上去还挺有礼貌的,这也正常,开店的遇到客人都是热情礼貌的。 两人精挑细选了一番,南嫣左看右看,看到一旁纹身的小姑娘胳膊都出血了,就忍不住往后退缩,最后没办法,只能贺冕一个人去纹了,一直到贺冕纹好出来之后。 南嫣撩起他袖子一看,这才看到男朋友胳膊上完完整整的纹着一只粉色的小猪佩奇,周围皮肤上还有一些渗出的小血珠。 南嫣:「……」 这是真的吗? 她没想到男朋友的爱好居然如此别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8页 南嫣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沉默了一瞬后,当场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身旁的贺冕拉着她出了纹身店,在十字路口对面的林荫道上,两人停在了附近一处没什么行人的小公园里,坐在长椅上休息。 南嫣看着贺冕胳膊上的那只小猪佩奇笑得停不下来。 怪不得店铺老闆在亲手操刀时的表情看起来那么怪了,想笑又故意忍着不笑的,估计是没见过这种离谱至极的客人。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人的爱好如此别出心裁,果然啊,是社会人就得纹个小猪佩奇,要不然都显露不出他浑身上下那无与伦比的格调与气质。 南嫣拍着她的胳膊无情嘲笑,笑得停不下来,贺冕气得牙根痒痒,他这都是因为谁呢?还不是为了哄她高兴,结果她倒好,现在开心是开心了,转头就开始这么没心没肺的嘲笑他,笑个屁!当他不要面子的吗? 贺冕这下也有点绷不住了,早知道就不该信了网上的鬼玩意,说这玩意儿能哄女朋友开心,等过几天他就去把它洗掉,洗得干干净净,还说好的情头呢,分明就只有他一个人承受了这痛跟这无情的嘲讽。 贺冕看她笑得那么欢,干脆伸手去挠她的胳肢窝跟腰身,南嫣被挠得不停往后缩,又被他按着不能动,最后笑得在他身上直不起腰,眼泪都出来了,只能手忙脚乱地朝他喊:「你这是在欺负人,仗着身高优势公报私仇,这不公平!有本事你让我一只手!」 身旁的贺冕眯眼笑了一声,他一手钳制住南嫣的腰,调整好姿势,还真就让了她一只手,不过一只手也能制服得她服服帖帖的,最后将人按到在公园长椅上,还问她: 「不公平?这下是不是公平了,我都让了你一只手了,还不是照样能将你放倒,怎么样,这下是不是服气了?」 南嫣被人按倒在长椅上起不来,她发现这人不仅二,他还有点直,谁家男朋友跟女朋友打打闹闹还要分个输赢胜负的? 他是不是真的傻? 南嫣拿眼睛瞪他,他还不肯松手,她便挣扎得更厉害了,脸庞都有些微红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一只手偷摸伸过去,刚要伸手去揪他耳朵,结果一不小心从他脖子里拽出一根银色的扇贝形状的翻盖链子。 那链子已经被捂得跟他体表是一个温度了,陡然从他脖子上滑下来,直接掉进南嫣的脸颊上,她一动弹,又从下巴滑到脖子里,慢慢钻进衣襟领口处,最后落在了胸口的皮肤上,坚硬的金属硌到了皮肤,还带着对方身上的体温,让人感觉有股明显的热意。 南嫣这下也不挣扎了,因为好奇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那根链子,然后抬眸看他,问了一声,「这是什么?」 她摸着那枚温热的链子,看材质倒像是铂金料的,戴了那么久都没变过颜色,粗细适中,还有前面的扇贝挂坠是翻盖的,「好像看你戴了很久了,一直都没取下来过。」 贺冕身体顿了下,很快又恢復自然。 他随手将那根链子从南嫣手里拿出来,自己则是捏着那枚小小的挂坠摸了两下,见身旁的女朋友一脸好奇地盯着他手上看。 贺冕没忍住轻笑了声,回了句:「你是好奇宝宝吗?怎么什么事都这么好奇啊?一根链子而已,有什么好瞧的,你要是喜欢这样的,以后我给你买根一模一样的行了吧?」 他说完又撑着下巴,想了一下,然后稍微解释了句:「这是我车祸之后,住院的那段时间,隔壁病房的一个朋友送的。说什么能保平安的,我就收下了,然后就这么一直戴着挺多年了,也没什么别的特殊意义。」 南嫣不说话,依旧偏头瞧着他。 没什么意义的东西能戴这么多年吗? 南嫣隐约嗅到了某种「姦情」的味道。 贺冕看她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又捏了捏粉透的两腮,似乎真的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但是真是假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语气随意解释道,「你也知道的,我那时候,刚从九死一生的车祸绑架案中逃过一劫,所以那段时间的情绪很不稳定,而家里人又忙着工作不能陪在身边,只请了几个护工陪着照顾,所以我经常发脾气折腾人。」 「隔壁病友看不过眼了,就跑来说了几句,然后两人就这么认识了嘛。」 那朋友年纪比他小一些,却说了不少鼓励安慰他的话,所以才让他印象稍微有点深刻,其实也不止是深刻,应该是相处的还挺融洽,毕竟年少时的好感跟成年之后的不太一样,那时候的自己还没现在这么的有算计心,也算是一腔热忱的纯情少年吧。 当时对方不小心滚下楼梯摔了腿,他在车祸中也摔了腿,两个人就一起推着轮椅经常各个病房的到处乱逛,时不时地还被医生逮到一通训斥,但第二天又会故态復萌,惹得一群护工跟护士天天跟在屁股后头找,这么想想,住院的那段时间也挺有意思的。 南嫣听了这话知道有些不对劲了,基本上可以脑补出一副心有白月光的分手戏码了,而自己作为他的现任女朋友,也该适时地表示心底合理的怀疑了。 「就这么简单的吗?」 贺冕倒是也没瞒着,解释得很清楚,倒是把自己说得清清白白的,听上去格外单纯的一美好少年。 「不然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9页 贺冕低着头笑笑,没有再看她的脸,「难不成你以为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 「这又不是什么大秘密,那段时间车祸的事情好多人都知道的,等哪天聚会的时候,你可以去问问我那些朋友,这种事情,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他语气听上去格外自然,没什么异样情绪,解释倒也算得上合理,就是这态度仍有几分怪异的不对劲。 南嫣听了这番解释,还是不肯相信,又忍不住心中郁闷,便伸手过去想将他手中的扇贝挂坠打开,想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不过这动作却被贺冕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随口应付了一句:「就一个小玩意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这避开的动作还是让南嫣手指顿了下,她脸上立马露出明显不太高兴的表情,问了一句:「没什么好看的,那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看看?」 「还有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件事情呢?要是我一直没发现,你是不是也就会一直不说。」 她声音闷闷的,就像大多数女朋友无意间发现男朋友还留着前任送的东西时,控制不住脾气,开始吃醋了。 贺冕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听不出来她语气里的在意,心中有些好笑,「那不是肯定的嘛,我又不笨,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那又不是前女友,这都过去了十多年的小事了,还有必要特意拿出来说一遍吗?」 贺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没什么变化的,他看上去是真的很正常,没藏一点别的小心思,又笑着说: 「而且,谁说我不给你看了,只是提前说一声,给你看了之后不能生气。」 贺冕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没办法反驳,「你也不想想,我现在还没给你看的时候,你就已经要生气了,要是我再把两人的过往说得仔细亲密点,东西再给你看得清楚点,咱俩还不得吵翻天吗?我这是在规避风险,不告诉你不也就是怕我们俩会吵架吗?」 这话说得倒也是挺有道理的。 但南嫣能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吗?没个事也能给你整出点事情来,更何况这两人的过往明摆着的不算单纯。 起码不像他嘴里说的那么单纯。 南嫣看着他不说话,而贺冕又故意逗她,大概是看她真的不高兴了,便伸手将那根链子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动作随意地递了过去,「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也要生气,你这人怎么跟从前一点也不一样了,你以前都完全不在意我的,现在倒是不一样了。」 「是不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啊?」 他故意逗她,「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以后要是离开哥了,你不会捨不得吧?」 贺冕也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感觉,只是对于这种感觉并不觉得讨厌。 他忍不住笑,笑完又伸出大拇指一个劲的揉她眼眶周围的肌肤,指腹微凉细腻,稍微用了点力,就把她的皮肤揉得微微泛红,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揉着,想看看她是不是要哭了,但擦了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擦出来。 心里还在想,嗯,看来这女朋友没想像中那么脆弱,轻易是不肯哭的,不过她哭起来也挺好玩的,昨天哄了好久,才没哭了。 他现在觉得哄人开心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南嫣拍开他作乱的手指,伸手接过了那条递过来的料子,挂坠上的温度已经渐渐冷却了,摸在手心里有种冰凉细腻的触感。 她将那个扇贝挂坠打开,果然就看到里面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眉眼青涩稚嫩,大概才十三四岁的年纪,笑起来很好看,格外的阳光甜美。 都到这份上了,要说两人一点过往都没有的话,南嫣是绝对不会信的,不在意的东西会在脖子上戴那么多年吗? 南嫣抿着唇,抬眸看了一眼贺冕的神情,他看上去还是很自然的,眼神很平静,没什么异样的情绪,但有时候平静过了头是不是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正常呢? 毕竟这可是会让女朋友误会的事情啊,难道他都不该有点着急解释的反应吗? 南嫣不动声色,又低头看向那张照片上的女孩,虽然眉眼青涩,但也不难看出这人是谁,于是南嫣就问了句, 「这女孩子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呢?是那天跟你们聚会一起喝酒的女孩子吗?」 贺冕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长腿交叠弯曲着,坐姿懒懒散散的,看上去格外随意,然后他笑了一声,「好端端的怎么又在意起这个来了?你眼神还挺好的,那天就抬头看了那么几眼,也能记住对方的长相啊。」 那不是肯定的吗? 阮潇潇的照片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上次匆匆一瞥,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看向钟岭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慌跟害怕。 虽然是少女时期的照片,但眉眼上大致是没什么太大变化的,少女时期的青涩阳光,到了成年以后也没怎么改变过,不过青涩倒是没有了,只是笑起来依旧是那副甜美阳光的模样。 很难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女孩子吧? 而且,她不仅知道照片上的女孩儿是谁,还知道这人就是贺冕车祸期间,照顾他安慰他的女孩子。 这么一个小太阳型的温暖又阳光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招人喜欢吗? 最重要的是,贺冕心底一直在意的人不也是她么,从一开始,他用一张照片把阮潇潇骗回来不就是因为他心底还放不下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0页 贺冕确实瞒得挺深的,毕竟一个被很多朋友们公认为是个不太好招惹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她面前表现得那样简单而无害? 不过是在她面前刻意地收敛了那些心神气势罢了,他对上钟岭也能不相上下,甚至压制对方,南嫣可不相信他是个简单的人。 贺冕的视线平淡掠过项鍊上女孩的笑脸,其实这事连钟岭都不知道,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应该算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最开始的时候,是他在医院跟阮潇潇提前认识了,活泼又阳光的少女怎么会不让人心生好感呢?他对阮潇潇自然是有过好感的,只是这份好感在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之后,原本的心动骤然被一团冰水浇灭了,没有哪个男生能忍受这种缺陷,更不可能会让自己喜欢过的女孩子知道这种事情! 所以圣诞节的那天,在阮潇潇捏着一张贺卡,忐忑不安的走到他面前告白时,贺冕犹豫之后还是拒绝了对方的告白,而自从那天以后,两人就再没有过什么交集。 这件事情发生的很隐秘,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几乎没什么别的人知道,就连贺冕的那些朋友们也不清楚。 而之后,阮潇潇重新喜欢上了一个男生,那男生就是钟岭,两人在一起后的感情十分顺利,阮潇潇也是抛弃了过往跟他的一切,双方再见之后最多的举动也不过是点头笑笑,对方把他看作是男朋友的兄弟来对待,她不说两人的事情,也曾私下里拜託过他,让他不要将先前告白的事情告诉钟岭。 说怕钟岭知道这事以后会不高兴,还会担心以后两人见面会尴尬。 贺冕答应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不过从那以后,贺冕总觉得心底有些隐隐的不甘,不甘中又参杂着几分无奈,他对阮潇潇的感情很复杂,一开始的好感不是假的,但因为缺陷而拒绝她的告白也是事实,只能说两个人之间没有缘分。 只不过对方抽身抽得太快,反倒让他心里越来越放不下了,或许是心底某个角落一直保留着某种遗憾跟不甘,之后的贺冕面对感情时就一直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状态。 他倒也不觉得自己跟阮潇潇之间有什么过分亲密不舍的感情,只是少年时期的初次心动,确实让人有些难以忘怀。 而在得知她跟钟岭分手之后,贺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给钟岭出了个馊主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心想帮钟岭去挽回这段感情,还是想藉此机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彻底断了。 毕竟,正常人都知道这种方法只会让双方之间越走越远。 倘若钟岭真的彻底喜欢上别人的话,又或者是阮潇潇的性子再要强一点的话,那么,她跟钟岭之间是不是就再也成不了了? 而这些年阮潇潇一直在国外读书,两人原本还有在国外定居的打算,在他给她发了钟岭跟其他女生接吻的照片后,阮潇潇那晚跟他打了很久的电话,最终还是决定回国了。 这就是他最开始的目的—— 让钟岭跟阮潇潇分开,再让阮潇潇从国外回来,而这两件事他现在都做到了。 甚至到现在为止,依旧没什么人能察觉是他在私底下推动的。 其实他还准备了挺多打算的。 只不过在这些打算中,中途出了些小问题,比如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是完全不行,可能是需要一些刺激才能慢慢恢復,偏偏又在这时候,让他阴差阳错的跟温南嫣纠缠到了一起,跟温南嫣交往是个意外。 但意外也不代表他有意玩弄对方的感情,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去欺骗一个女孩子的感情,尤其是这种温柔善良的女孩子,总不会让人心生恶感。 虽然一开始两人之间是有些小摩擦,但接触久了之后他也没法不喜欢她,喜欢是有一些的,因为这确实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但只能说他没那么喜欢她罢了,对她也是别有所求。 而当一份喜欢参杂了很多东西时,很可能就会变得没那么单纯,他心底有个度在,分手之后,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尽量补偿,不过也仅限于物质上的一些需求了。 最重要的是,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 他一直觉得,恋爱跟结婚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回事,恋爱的话,开心就好了,结婚的话,他暂时还没考虑过,应该说,从头到尾就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他估计自己这行为放到网络上的话很可能会被骂渣男,不想结婚为什么还要跟人恋爱?但事实就是这样,很多恋爱中的情侣最终都会因为各种问题而分手,也会重新跟另外的人重组结婚。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而已,只不过他遇上了一个挺温柔、挺好的乖女孩,这就将他本质上的渣属性,放大了无数倍。 所以他已经在尽量地迁就弥补她了,这段时间也做了蛮多讨好女朋友的事情,要换平常,他对待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可没这份耐心。 但说实在的,其实他也没怎么跟人谈过恋爱,这也算是他头一次认认真真的跟个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姑娘谈恋爱,他觉得自己做的也还算合格,毕竟在照顾迁就她这方面上,他做的确实还算不错。 只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有没有用心,其实也不用多仔细,相处久了之后,很容易就能被人察觉得出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1页 南嫣就很明显能感觉到这人的心不在焉,该怎么说呢?虽然贺冕看上去对她挺好,但这完全是因为某种需求而不得不妥协,跟发自内心的想要对一个人好明显是不一样的。 或许这人对她是有一些喜欢,但那份喜欢估计也不多,属于那种可以随时被放弃的状态。 尤其是在南嫣将照片上的女孩儿认出来之后,他看上去像是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但他越是不想,南嫣就偏要往这方面问: 「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子?」 「嗯?」 贺冕转头,眼皮轻抬,目光淡淡看了她一眼,他神情其实略微有些变了,南嫣甚至可以感觉的到他气势上的变化,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说了一句,「问那么多做什么?」 「我不能问吗?」南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攥着那根链子的力道瞬间收紧了,脸上也显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情。 「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 贺冕看她那样才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女朋友脸颊上的软肉,似乎心情挺好,「哪敢啊?那我说实话,你会生气吗?」 南嫣拍开那只手,瞪他一眼: 「你先说老实话!」 「好吧,我说。」贺冕举手投降了,他声音压低了,明明很正常,但南嫣就是从中听出了一点委屈,不过他的眼神格外真诚。 「事情的过程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哥哥年轻时貌美如花,这个小丫头看脸吃饭,看上了哥哥的绝世美貌,跟哥表白后被拒了,就转头跟哥的好兄弟在一起了。」 他说着说着还捏了捏她的手指,语气很唾弃,「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虽然我得不到你的人,但我能得到你兄弟』的报復心理!亲爱的女朋友,这下你明白了吧,我跟她真没什么私底下的关系。」 南嫣听了就忍不住狐疑看他,「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难道不是你追求人家被拒,然后一个人独自黯然神伤,伤心落泪吗?」 贺冕:「……怎么可能!」 哥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还黯然神伤呢,他就那么没志气的吗?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哭的。 南嫣揪着他侧边的一绺头髮,捏着他的脸皮又问了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吗,没骗我?」 贺冕便拍着胳膊上的小猪佩奇,然后递过去做保证,「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确实是真的,他没骗人,但也没否认南嫣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忘记,最开始时,那个在医院里安慰自己的小姑娘罢了。 南嫣也不是看不出来他的迴避,但他暂时不打算撕破脸的话,她就继续陪着他玩玩,毕竟现在还不是分手的好时候,她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逮着他不放,以后嘛,总会有机会算帐的。 第202章 202 虽然关于这段无疾而终的「前任」故事,是被他三言两语自圆其说了,但贺冕还是很明显地感觉出来,他家的小女友生气了,明白是吃醋在意了,这得要人哄。 他上网搜罗了不少视频建议,对于感情这种事情吧,大多数人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有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之前给别人出馊主意的时候吧,歪点子一箩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哒,尤其觉得哄女朋友不是件很容易又简单的事情吗?可现在真的轮到自己头上来了,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于是浑身不得劲的贺冕半夜睡不着觉,就在某情感导师的视频底下问了句:女朋友因为一个不算前任的女生生气了怎么办? 结果底下一熘的评论都是劝他分手,气得贺冕差点没把手机摔了,都一群什么狗玩意儿,不知道劝人分手天打雷噼吗? 还有的说:「兄弟,我真同情你!这种女朋友真是太不懂事了,老哥这边真诚建议你赶紧换一个,换给我吧,老哥帮你教训一顿就懂事了!」 「楼上的臭不要脸,兄弟别听他的。」 「前任都不算的话,那这事绝对是女朋友过分了,怎么能跟有前任的狗男人谈恋爱呢?」 「漂亮妹妹来跟我谈,我没前任、没初恋,勐男单身一十五年,坐标xx市,不抽菸不喝酒不逛夜店也不蹦迪,性格良好,一月工资两万五,求妹妹垂怜。」 草……贺冕忍不住发出一句脏话。 之后一排的全都是自报家门的歪楼评论,看的贺冕心头一哽,这都是一群什么狗玩意儿,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没一句能听的,活该这群人单身一辈子! 其实贺冕是没怎么哄过人的,他带南嫣去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园玩,那些都是正常恋爱中情侣们会做的事情,那些根本不算哄,他用心是用心了,但要说特别用心,那也是没有的,主要是女朋友太喜欢他了。 平常不用哄就扑到他怀里亲亲摸摸又抱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准了他对她什么都做不了,所以相处起来就格外的放肆。 所以说,他其实也没怎么用心哄过人,毕竟跟她在一起做的都是很寻常的事情,甚至都算不上特别。而且之前女朋友不开心是因为别人,不是因为他,而现在,女朋友不开心的原因的的确确是因为他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在吃醋,而且吃醋生气的女朋友可不太好哄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2页 贺冕翻了好几遍,才终于看到网上情感导师给他的评论流言了,果然情感导师建议就是不一样,比一群单身狗玩意儿真诚靠谱多了,那人说:女朋友因为莫须有的前任生气了,那么男方一定是有什么令人误会的举动了,比如保留了前任的东西,或者说是无意间透露了对那个前任的关注跟在意。 这话说得倒是也没错,他确实是保留了年少时送他的那根链子。于是贺冕皱了皱眉,反手给这导师一笔打赏,费用多的比他一个月接的单子都高两倍不止。 情感导师看着屏幕上的打赏余额,眼睛一眨一闭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心情那个一激动啊,立马跳出来给他更多的建议: 「土豪哥,您听我说,如果您非常在意您女朋友的话,这边建议您多用心哦。」 「这种用心不在意于您花了多少钱,耗费了多少时间,而在于您心目中对她的份量有多重。」 「比如在两人交往多少天纪念日的时候,亲手给她做个蛋糕,或者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下厨做饭,家庭煮夫会让女朋友更爱你哦!土豪哥,您缺长期情感谘询师吗?小的不才,可以帮您实时提供情感谘询。」 贺冕手一抖,划了个:不需要,谢谢。 贺冕看了半天也就觉得这人说得还挺有点道理,于是反手又打赏了一波赏银,底下有不少人高唿土豪牛批,然后开始跟着认真建议了。 贺冕随手翻了两下,都是些差不多的建议跟想法,他这下是直接退出了手机界面。 说实话,他跟女朋友交往已经一个多月了,女朋友最近忙着要考试,所以会所的工作暂时不去了,但平常空闲的时候,还是会去附近的猫咖店铺做做兼职。 贺冕一开始看她那么辛苦,还想直接给她钱的,不过提了几次都被拒绝了,他也知道女朋友的性子了。毕竟他们俩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无缘无故的给太多钱算什么意思,这又不是包养,未免太伤人自尊。 不过两人现在倒是在一起住了,这还是他辛辛苦苦磨了一个星期,女朋友才终于松口同意了的,而且同意的直接原因也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他找的这个房子距离她工作的地方近。 仔细想想,其实他就是个被顺带的货。 没办法,谁让女朋友住的地方环境实在太不安全了,贺冕每次送她回家都跟经过恐怖片现场似的,那路口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小胡同口还有不少流浪猫眼里冒着绿光,时不时地还能听到有些不务正业的小年轻躲在里头抽菸咳嗽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贺冕怎么可能放心,干脆就带女朋友换了房子。 贺冕名下也是有不少房产的,换房的事情轻松解决了,现在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依旧是不同的两间房。平常他家女朋友下班回家,或者是题目做完了,就会坐在沙发上跟他一起看电影,玩游戏,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度过一整个周末,他一开始觉得无聊,后来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也挺有意思的。 女朋友在他面前跟在别人面前是两种不一样的状态,一开始贺冕还很介意,觉得女朋友在他面前怎么就不温柔了?但意识到这种区别对待之后,他内心其实还蛮享受的,觉得只有他才知道女朋友的另一面。 没有人会不喜欢当那个被女朋友唯一区别对待的那个人,即便是他,也避免不了那种男人的虚荣心被满足后的得意小心思。 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了,女朋友其实挺爱闹腾的,还很可爱,但现在,这么可爱又闹腾的女朋友暂时不肯搭理他了。 这个反差让他不太愉快。 她现在下班回来了都装作看不见他似的,也不往他怀里扑了,有时候,习惯还真是一种莫名可怕的东西,他发现自己自恋爱以来,不动声色的被人改变了不少习惯。 起码现在在家里,他不会再抽菸了,没办法,总不能让女朋友跟在他身边吸一手烟吧,每次看她皱眉咳嗽的样子,贺冕都莫名尴尬,还有,他发现自己现在挺乐意对女朋友好的。 但现在,他的女朋友已经三天没搭理他了。 为了这事,贺冕今天一整天都在厨房里折腾,他就听了视频里那个情感导师的建议,算算日子,今天已经是他跟女朋友交往的第三十六天了,怎么说也得给她整一个大的惊喜,忙活了一整天,他也终于做出点花样来了。 等到女朋友兼职结束,终于回来了,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瞧见沙发上的男朋友一跃而起,她淡淡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傻狗。 原本还打算不搭理他的,结果那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发了狗疯似的,一进门就朝她扑过来了。 这人确实是很不要脸,冷战这种事情完全就是看心情的事情,他从前不高兴了也跟人冷战,但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过来捧着哄着他的,他还真没做过这种低声下气哄人的事。 「你可终于回来了。」 贺冕扑过去直接就将人抱住了,南嫣连拖鞋都还没穿上呢,被人抱得死紧的,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放手。」 贺冕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人气还没消,他揉了揉脑袋,又放低声音哄,「女朋友,你还生我气呢?要不然你咬我两口出出气呗,也好过你总这么不搭理我啊。」 南嫣嫌弃推他脑袋但死活推不开,这人这么高这么长的个子,硬是要把脑袋往她脖子边凑,两人肉贴肉的,挤得南嫣整个人都往后仰着,往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就被他压倒在了侧边的沙发上,压得结结实实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3页 南嫣立马瞪他一眼,很是生气,脸庞气得微红,「你起开,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嘶,你压到我头髮了,贺冕。」 贺冕便伸手将她身后的头髮拿出来,他这下是真的有些头疼委屈了,张着怀抱,一把将人搂得更紧了。 草,女朋友抱起来咋那么舒服呢?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女朋友是这种又细又软的生物呢,生气都好他妈可爱! 「我都说了不能说的,是你非要我说的,这下好了吧,我是老实说了,但你听完之后果然生气了吧,这事能怪我吗?」 这厮脸皮厚起来也不是一般人,硬是抱着她不肯放手,「我都说了要规避风险的,你非不听,现在又不肯让我抱你,你都三天没搭理我了,咱俩还是不是男女朋友了?」 贺冕说完心底也有些懊恼,他那天真的是信了她的邪,他不说吧,被她看成是心里有鬼故意不肯说,可他老实交代了吧,她又生气他跟别的女孩子莫须有的亲密,这可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南嫣才不管他心底有多纠结,瞪他一眼,又伸手揪住他侧耳边的头髮,问他,「你起不起来?」 「不起。」他脑袋一扭,格外硬气,「老子不起,除非你原谅我。」 话刚说完,南嫣也没跟他客气。 贺冕就觉得两边头皮一阵扯痛,疼得他直抽气,表情都扭曲了。 他心里寻思着,他女朋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温柔了,头髮都给她薅下来一把,他还这么年轻就要英年早秃吗? 「你揪吧,反正老子秃了以后你也得负一半责任……」 贺冕嘴上不饶人,双手用力抱住她的腰,差点没给她勒断,乌黑的脑袋直接搁在她的颈窝,蹭了又蹭,气得南嫣拍他脸: 「你又在做什么?重死了!」 贺冕再一次跟她道歉,「我认真的,嫣嫣,你要是不高兴的话,你说出来,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但我跟她之间真没什么的,我那时候年纪还小呢,我哪懂这种事情啊,你别不理我成不成?」 他说着说着,语气就认真了不少,「你这几天老不搭理我,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哪怕你打我骂我,也比这么不理我强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现在就是不高兴。」 南嫣还是不想搭理他,「你现在倒是道歉道的挺丝滑的,可你说声对不起就行了吗?你那天的态度可没这么好!」 「还有,你重死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贺冕这下也是真无奈了,他哪知道女朋友会这么小心眼啊,他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的,莫名的就是不太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可能态度跟语气是有点不太好,但他也没跟她发脾气啊,反倒是老老实实的解释了。 这要是搁从前,有人敢这么跟他闹腾的话,他早把人不知丢到那个旮瘩角落里去了,怎么可能还会花心思哄她开心? 贺冕咬着白牙,脑袋一横,「不起,打死我都不起,你干脆就对我不客气吧,反正我皮糙肉厚,你随便怎么玩都行。」 南嫣像是被他的无赖气红了脸,捏着他的脸皮喊了声名字,「贺冕!」 「嗯,怎么了?」 南嫣看他低头凑过来时一脸真诚,感人肺腑的人模狗样,干脆伸手捏紧他腰间软肉,开始死拧,然后她就听到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那表情简直比油画还精彩。 「嘶,疼疼疼,乖乖,轻点轻点!」 南嫣看他那窘样,这下忍不住笑了,「你起不起来?」 「我不起……」 贺冕一开始也是故意装疼逗她笑。 到最后,南嫣越掐越紧,他还真疼得有些受不了了,这下拿她没办法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去欺负自个儿女朋友吧。 两人在沙发上挣扎胡闹了一阵,南嫣被压在底下挣扎得脸都气红了,身上的衣裳更是在刚才的玩闹中被卷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细腰。 贺冕很想让自己转过头去,偏偏那眼睛就是控制不住,就喜欢盯着女朋友那白白软软的腰线,然后一抬头,看到沙发上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漂亮女朋友,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情绪。 尤其是看到对方那双黑润润的还泛着水光的眼眸,脸腮涌动着一股略带些愠怒的潮红,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撩人心动,他喉结不自觉动了下,唿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忽然有些没忍住心头陡然涌起的某种冲动,直接俯下身子,凑了过去,女朋友眼睫动了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贺冕忽然低头吻上了那双薄透粉润的嘴唇。 他发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跟以往那种试探的感觉有些不同。 南嫣这下倒是没躲开了,毕竟,这还是两人自恋爱以来,对方主动的第一个实实在在的亲吻。 那天在车上确定关系之后,两人就很少亲近,也不是说不亲近,但最多只是浅尝辄止的亲吻脸颊跟拥抱。 尤其是这段时间,南嫣几乎可以猜的出来,即便贺冕心里总想着自己迟早会跟她分手,心里总念叨着他没有多喜欢她之类的话,以及次次都想要占据上风,觉得自己必须得在这段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 但他想的再多,那都不算数,这种事情得看实实在在的情况。 而现在的实际情况就是,这人明显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天生口是心非、言行不符的怪异性格,看他表现得那么随意,但每次都总会下意识地妥协,南嫣也差不多拿捏住这人的性格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4页 不管他说的想的再多,表现得再不介意,他做出来的事情却没有一件贴合本心的。 有的人就是这么口嫌体直,这大概也是他性格上的缺陷。 贺冕跨坐在沙发两侧,腰身一弯,背嵴线条清晰明显,其实这段时间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好转,时间也比之前坚持得更久了,从前可能还需要两人做些更亲密的事情,但是现在,光是闹腾了一会儿,他都能感觉身体缓慢出现的情况。 这人亲吻时总喜欢舔舔咬咬,好像这样就能得到什么更满足的情绪一般。 他牙尖微微用力咬着她的舌尖,似小狗咬人那般且咬且舔,非要留下个浅浅的印记,好像小狗撒尿占地盘似的将人提前圈起来,重重吻过她的嘴角。 南嫣很明显感觉到身上这人有些不对劲了,他的喉头滚动一瞬,唿吸完全屏住了,额头也隐隐出了一层薄汗,在那只手沿着腰线缓慢往上时,被南嫣啪的一巴掌拍开了。 她终于将身上这人推开了,用力擦了擦嘴角最轻咬出的痕迹,忍不住瞪他一眼:「你属狗的吗?为什么总喜欢咬人?」 贺冕只觉得有一把无形的火气从身体里烧起了,烧得人浑身发热,好像体内的水分都成了水蒸气似的往外冒。 而怀里的女朋友冰冰凉凉的抱起来就格外舒服,被人迎面拍了一巴掌他也不生气,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理直气壮的回: 「是啊,我就是属狗的,你不知道吗?」 他说完又忽然探着身子,压低脑袋开始在她脖子上到处嗅嗅,那模样像是在嗅她身上的气味,无比的认真,硬扎扎的头髮蹭得南嫣脖子痒痒的,还有点痛意。 南嫣:「……」 对此南嫣只想说一句,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人狗里狗气的,原来还真是属狗的啊。 南嫣有点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想这么轻易原谅他,她干脆就翻了个白眼,实实在在怼了句,「那你又是属什么品种的?」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问完以后,她就看到她家男朋友皱了皱眉,从她身上直起腰身来,冷不防还能看到那敞开的衣领,眼神一撩就能看见那结实的胸膛。 这人忽然捉起她的手,在自己腰上摸了两把,像是炫耀自己的本钱,南嫣摸到了对方腰上线条流畅清晰的肌肉,正要嫌弃撒开。 然后就听到对方用那种特别果断的眼神瞅着她:「这还用问吗?我以为你很清楚呢。」 南嫣看他一眼,「什么?」 对方蹭了蹭她,磨蹭了一会儿,一脸酸唧劲的回答道:「就是那种目前正处于发|情期,但硬体设施不太行的山东细狗啊。」 南嫣:「……」 好傢伙,细狗都出来了。 南嫣这下也是真的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笑得眉眼弯弯,先前的恼怒情绪似乎一扫而光。 等她终于笑够了,就睁着那双泛着笑意的眼眸问他:「那你有多细?」 对面的细狗男友闻言眼神泛光,唿吸骤然加重了不少,他摸着女朋友的小手试图往下发展,一脸的渴求跟垂涎:「亲爱的,这种事情没测量过,可能需要你亲自手测一下,怎么样,要给你的男友来一发吗?」 话刚说完,就被南嫣一巴掌兜头拍过去了,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胸口上,还发出一阵闷响。 男朋友作势露出痛苦表情,故意往她身上重重一倒,这重量,差点没把她这副小身子骨压扁,南嫣蜷起膝盖要去踹他,嘴里还忍不住嘲笑: 「走开,细狗男友,我不跟你闹了。」 大概是这副嚣张的姿态惹得男朋友牙根痒痒,他拿她没办法,咬又不能咬,摸也不给摸,他这个男朋友当的仿佛是个工具人,干脆就伸手去挠她,挠她腰上的痒痒肉。 这一下,女朋友果然绷不住了,一开始还忍着,忍不过三秒就忍不住松了手,开始不受控制地笑起来。 南嫣整个身子瞬间开始扭动挣扎起来,双手拍打着他的胸口,一边翻转着一边往后缩,拼命想要躲开但就是躲不开,到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还忍不住骂他: 「混蛋,你不要脸,欺负人……」 「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还记着两人之间最重要的事,这事可不能忘。 南嫣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她还想找机会甩锅分手呢,「我就不,你都这样对我了……我难道还不能生气吗?王八蛋,你欺负人!」 贺冕回:「我怎样对你了?」 她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身体都开始颤抖,但两人这体型上的差异让她根本挣扎不开,南嫣一边笑的肚子疼,一边给他死死按着:「你放手,放开……贺冕!」 「哈哈哈……你别挠我,混蛋,快点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要跟你分手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南嫣毫不犹豫威胁了句。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发生矛盾时下意识地拿「分手」威胁人,这话听在人耳中就莫名有些刺耳,也更容易激起对方的怒意。 尤其是男朋友的性子并没有那么温和。 原本贺冕见她一直不肯松口,挠了两下就打算放开的,结果冷不防听到这句话时,贺大公子要收回去的手指又停下了,黑梭梭的眼睛盯过去,又怪异眯了眯。 贺冕看她一眼,他发觉自己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时,心底是真的有些不高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5页 「分手?你现在想跟我分手了?」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 贺冕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不仅不答应,他发觉自己心底还越来越觉得不舒服,他在那边暗戳戳的忙了一天准备给她惊喜哄她高兴的,结果这人倒好,嘴里冷不防就冒出了一句分手来了,打得他措手不及,打乱了他接下来所有精心准备的步骤。 他并不是那种有耐性,脾气好的人,而且这件事情上,他也不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她问他以前的事情,他如实说了,但他说了之后,她又不高兴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会闹翻到要分手的地步?贺冕发觉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跟逻辑。 南嫣眼里泛着丝丝水光,被挠的眼泪都出来了,又看他眯着眼睛,那么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她也有些生气了,干脆就把话摊开了说清楚,「我为什么不能跟你提分手?」 「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分明是你自己先不认真的,你对我的态度总这么随意,说到底,要不是因为你身体上的那部分问题,你真的会跟我在一起?」 贺冕表情顿了下:「可我没强求过你。」 他以为他们在一起是双方自愿的。 这话让贺冕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他一开始以为她是说笑的,但女朋友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分手这事,难免也让他有些介意。 他这回倒是从她身上起来了,就坐在她边上,表情冷冷的看上去有些不大高兴。 到底是从小到大被人捧着哄着的豪门公子,刚刚看过去一眼也带了点冷淡,他本就不是那种耐得下心思的人,因为这事已经低声下气蛮久了,好话也说了不少。 但女朋友就是因为这个莫须有的「前任」而对他耿耿于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毕竟在跟她恋爱期间,他确定自己做的事情一直都在迁就着对方,但他的迁就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就算他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身体的缺陷而跟她在一起的,但这并不是他强迫得来的,是她自己答应的,她分明可以拒绝他的。 为什么在揭露这个问题时,现在又露出这么一副被他伤害了的模样,他自问这段时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后悔了吗?后悔跟他在一起? 贺冕靠坐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方面的事情,心底就莫名的有些烦躁。 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刻意露出来的亲近,转过头雾沉沉的瞧着人,周身的气势也沉寂冷漠了不少,倒像是变了个人。 南嫣这下也总算是看清他的真面目了,终于放弃了之前那种毫无效率的低姿态,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真实面貌显露了出来。 他抬眸望着南嫣,虽然心中隐隐烦躁,但还是克制着自己没有发脾气,「我并没有强迫你跟我在一起,嫣嫣,你确定要因为一件莫须有的小事情,跟我闹到这种地步吗?」 南嫣故意沉默着不说话。 但这种时候不说话就表示默认。 贺冕也的确是想偏了,那双一贯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恼意,「为什么不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为什么总抓着这点不放?还是你其实已经后悔了,所以才想着要跟我分手?」 南嫣抿了抿唇,唇上还残留着一些被他轻咬出来的痕迹,她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真心的,忽然抬头看着他说了句: 「是,我就是后悔了,我跟你不一样,我只是想找个以后能跟我结婚的男朋友,以后两个人安安分分过日子,不是你这种成天哄着我玩的、一点也不靠谱的男朋友。」 贺冕听了这话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他不知道她是从哪儿看出来他的不靠谱,但她说的这话明显让他非常不高兴: 「所以呢?」贺冕冷笑一声。 他忽然伸手一把拽过女朋友的手腕,将人拉过来,那双漆黑的眼眸直直对上她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一开始是你先找上我的,是你说你喜欢我,我才跟你在一起的,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玩了我就想跑?」 南嫣咬着唇,抬眸直视对方的眼睛,像是在赌气,「反正你也没那么喜欢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为什么不趁早分开。」 空气中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贺冕脸色微变,然而那双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南嫣不放,「听着!温南嫣,恋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感情也是!不是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也不是你高兴时想开始就开始,不开心时想结束就结束的。」 贺冕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心中的恼意越来越深,莫名有种压抑不住的情绪不断在心头翻涌盘旋,让他控制不住想要发脾气。 「我知道你因为前几天的事情不高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跟她之间什么过往都没有,你不能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就将我定了死罪,但你现在说的话让我很生气。」 第203章 203 「你不觉得自己说这种话很过分吗?明明是你自己态度先不够认真的,就只允许你随意,我就不能生气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先喜欢上你的,所以我就必须忍受感情上的不公平?你留着别的女孩的东西,是不是还觉得我应该很大度的不去计较,我计较了就是我无理取闹?可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你现在看清楚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6页 南嫣朝他反问着,她原本还很理智的,可说到后来明显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眼眶周围也泛起了一丝丝红意。 贺冕看到她眼圈微红的模样,再听到她说自己就是小气、小心眼,就是计较他身上戴着别的女孩送的东西时,原本烦躁不已的心情居然诡异地被抚平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听上去确实有点无理取闹的要求,但听在他耳中竟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特别过分。 只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所以,你还是因为这点生气,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你就要跟我分手吗?」 南嫣抿着唇,她的唇色明显有些发白,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而听到他用这么随意的语气来说这件事情,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精力陪着你玩恋爱游戏的。」 南嫣抬眸直视眼前的人,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难过,到最后连眼泪都出来了。 「与其以后分手时让自己闹得很难看,还不如趁着两个人的感情没那么深的时候赶紧分手,这样我也不至于一直难受!」 贺冕一开始听到她说「是」的时候,心里还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他甚至在想,如果她真的很介意这件事情的话,他可以跟她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跟阮潇潇有任何的牵扯。 其实不止是以后,他从前跟她的牵扯也不多,那毕竟只是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情,贺冕是真的没想到她这次会这么在意。 但他话都还没说出口,又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了,那话里的意思表露的很明显,分明就是要跟他分手的意思。 贺冕脸色明显冷下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听到她随随便便就拿分手的事情威胁,就觉得心头有一股恼火烧得旺盛,让他情绪变得越来越难以掌控,心中的烦躁跟不适也越来越深。 还有那些原本一直在胸腔中的怒意也在这一刻终于有些压抑不住了。 他转头看着身旁的人,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她,视线紧紧盯着她的脸,手指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收得越来越紧。 「所以,说来说去,说到底你就是要找个理由跟我分手是不是?」 「可我这次分明没做错任何事情,你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定我死罪,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不公平吗?」 「那你以后能跟我结婚吗?」 南嫣突然反问了一句。 她唇色被咬得有些发白,眼底的在意也很明显,因为问出了这句话,目光紧紧望着他的脸,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但这个问题,明显让贺冕愣了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时,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原本所有积攒在胸腔内的愤怒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对婚姻没有任何的期待。 空气中诡异地静默了一下。 而南嫣则是继续说,眼眶里的泪花微闪,「你难道还看不明白这事的根源吗?我只是没你那么有底气,我也不可能白白浪费时间跟你恋爱一辈子,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很在意你,可我没有家,我很希望自己能有个家,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吗?你打心底里就没有想过跟我结婚的事情对吗?」 贺冕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变得很难看,原先所有的质问跟反驳全都咽在了喉咙里,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还是表露出来的态度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但她偏偏抓住了这一点,只有这一点,不管他现实中有没有做错,在她眼里,他都已经是死罪了。 只是结婚这件事情,并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也不是随便承诺一声就可以结成的了,婚姻哪有想像中的那么容易,而且现在还这么早,以后的变故谁也说不准的。 贺冕抿了抿唇,他此刻忽然有些不想让她知道心底真正的想法,有可能也是不敢,如果她真的知道自己内心对婚姻的排斥的话,她肯定不会愿意再跟他在一起的。 贺冕尽量平復胸口的那一股沉闷跟不适,别过脸跟她解释,「你不觉得现在说这种话还太早了吗?嫣嫣,你年纪还很小,你忘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吗?」 贺冕越说,越觉得喉咙里的声音有些哽塞,「还有,我们毕竟才在一起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到,结婚这种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以后的事情就不能以后再说吗?」 南嫣当然不可能妥协。 但现在分手还不到时候,就算要分手也得把锅甩到他身上去,她现在只是努力表达自己只是因为气愤导致的情绪不稳定而已。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因为他说的这番略显敷衍的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了,看上去又气又恼,「我不想跟你谈以后的事情了,我只看现在的,现在我就是因为你而生气难过,既然正好有了这么机会,那为什么不趁早结束,也好过我以后伤心难过!」 「我不答应。」贺冕真的有些不明白了,这人为什么就那么执拗? 他勐然站了起来,身体绷得直直的,他转过头看着南嫣的眼神有些强势,「我说了我不答应,我就是不答应你因为这么个鬼理由就跟我结束这段关系!还有,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不能因为这点就否认现在的一切,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同意分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7页 贺冕说完这话,转身就过去开门。他今天暂时不想待在这里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估计待会还要争执不休。可他今天明明是准备来哄人高兴的,他做了那么多的精心准备,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结果呢? 这人一句话就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全部否认了,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接受? 他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人气昏了头了。 他脾气很不好,可自从跟这人恋爱之后,他真的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跟脾气了,基本上没跟人发过怒,以前谁要敢这么给他气受,他保管找人把他收拾一顿了。 可现在呢,他只感觉自己胸口都快被气疼了,一股恼火在里头酝酿盘旋,偏偏还只能自己忍着,忍到最后表情都扭曲了。 贺冕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一脚踢开了玄关口的鞋子,整个人像个炮仗一样,像是那种原本一直处于掌控中的事情骤然脱离掌控,让他觉得愈发憋屈难受。 但他又不能拿她怎么办! 贺冕朝着玄关门口走去,他故意将开门的动静弄得很大,他以为坐在沙发上的南嫣会喊住他,起码会稍微服个软。 就算不服软,稍微说两句好话也成,实在不行,她说一句也成。 他心底甚至在想,只要她喊他一声,然后稍微服个软,他立马就会原谅她了,这次的事情就当它彻底翻篇过去,两人都不去计较这种无谓的争吵,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但是他没想到,她喊是喊了,就是这说出的话差点没把他气死! 在贺冕穿上鞋子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的南嫣终于迟迟喊了他一声, 「你出去的时候自己把门关上。」 听到这话,贺冕觉得自己鼻子都要被气歪了,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了,他是她的男朋友啊,明明说过那么喜欢他的。 她前几天还坐在他的腿上,主动亲他的下巴,双手揪着他的脸皮,用那种温温柔柔的哄他说,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他了! 可结果呢?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话吗?甜言蜜语全是哄他好听的吗?他现在都要走了,她却只关心门有没有被他关上? 草!贺冕气得牙根痒痒。 他现在简直想沖回去将人收拾一顿,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转过头看着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南嫣,冷笑一声,最后房门被他重重摔了一下,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他今晚要是再回来的话他都不姓贺。 等到对方身影彻底离开,随着窗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南嫣这才缓缓收敛了脸上失落难过的表情。 分手肯定是要分的,不过嘛,她是不会当那个过错方的,就算有什么问题,那也是他自己造成的,跟她没关系! 至于另一边的贺冕摔门而去之后,车子开得飞快,直接去找那一群狐朋狗友飙车去了,他一开始也以为自己跟温南嫣谈恋爱就只是为了刺激身体尽快恢復而已,凑巧她喜欢他,那他陪着她玩玩有什么不可以?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他跟人谈恋爱以来,大部分的时间都陪着女朋友,戒了菸酒,改了熬夜的坏习惯,陪着女朋友过那种两点一线的养生生活,连那群狐朋狗友们的邀约都很少去了,他几乎对她百依百顺,他不信她真的看不出来,他对她只是玩玩? 他只是嘴上说得难听些而已,哪次不是他最先妥协的,他又不是傻子,这么莫名其妙迁就一个人做什么?还不是因为在意。 可那女人呢?她倒是跟他完全相反的。 她嘴上说得是很好听,那些甜言蜜语哄得他晕头转向的,哄得他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真的,自己就这么被她改造成了那种三天两头黏着女朋友的蠢货!要在从前,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可现在,她就因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要跟他分手了,即便是结婚方面的问题,那也不应该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她给过他时间仔细考虑吗?她知道他对婚姻的看法吗?她的那些担忧跟执拗简直离谱至极,他们才在一起不到两个月,她就开始用这些问题来逼迫他,用一个莫须有的「前任」跟他闹分手,要论狠心,他比得过她吗? 贺冕这次是真的有点被气着了,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约了一群朋友去郊外飙车去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纵过了。 他今晚不会回去了,飙完车他还要去喝酒抽菸,他要把从前喜欢的生活全都调整回来,谁他妈要做那个百依百顺的三好男友哄着她依着她了,他不伺候了还不行吗? 而在另一边,南嫣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的超跑开到路上,嗖的一下跑没影了,她都不用猜,那傢伙肯定是跟那群狐朋狗友喝酒去了,估计这下他也是被气得够呛。 南嫣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不过笑归笑,这种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她还得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这场分手大戏撕得更难堪些才好。 南嫣走到客厅,她才发觉阳台那边有些不对劲,往前走了几步,掀开朦朦胧胧透着光的纱纺窗帘,才看到阳台上摆的满满都是一地的杏黄色的香槟玫瑰。 屋内还特意开了空调加湿,阳台地板上全都是精心摆好的造型,一旁的墙壁上还很贴心的用花瓣粘成小猪佩奇的模样,花瓣周围还开了暖黄色的灯光,在灯光的照射下,莫名有种温馨又好笑的浪漫氛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8页 这就是那人想了一整天的道歉法子吗?不得不说一句,真是俗气又上头。 宽敞的阳台被他布置得像求婚现场一样,莫名让人有种无处下脚的感觉。 南嫣还看到那中间放了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个造型诡异的蛋糕,歪歪扭扭的,上头还有奶油画了两个火柴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旁边写了几个字: 对不起,我错了!「嫣嫣」这两个字写了一半被划掉了,估计是嫌弃比划太多写不出来,就换成了「女朋友」三个字。 南嫣忍不住好笑,他还挺会投机取巧。 她又往旁边走了一步,看到墙上那张箭头卡片指着一旁的冰箱,她便伸手打开了,目光扫过,便看到满满一柜子的全都是杏黄色香槟玫瑰。 打开的那一瞬间,有股淡淡的香气瀰漫散开,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她伸手往前拨了拨,那堆花瓣里不经意间便掉落了一枚蓝色的丝绒材质的小盒子。 南嫣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放着一对某个潮流奢侈品牌最新推出的情侣对戒,造型很精美,价格也不低,东西准备得倒是挺齐全的,只可惜已经晚了。 不过嘛,南嫣想了想,既然这人准备得这么贴心又真诚,她好歹也得做做样子,于是从冰箱里随意抱了一束花捧起来,又带上了那枚戒指盒子,准备去把人找回来。 而在另一边,跟人飙了两小时的车的贺冕停下车后,又从座位上摸出手机,点开屏幕,看到那个消息通知栏里什么消息跟电话都没有,原本就难看的表情瞬间更冷了。 这下子同行的几个朋友也察觉到这人的不对劲了,本来今晚就是要去寻开心的,看到贺冕这副鬼样子,自然也是不敢上去触他霉头,几个人又去了常去的会所包夜喝酒。 车子很快到了地点,有人提前定了场子了,包房门一推开,便有一股冷腻的夜场香气扑面而来,熏的贺冕直皱眉。 他从前还不觉得这香气有什么问题,但跟南嫣在一起久了之后,爱好也被她改造得差不多了,她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只有凑近的时候才能闻到,不浓,带些清新的水果味,让人闻起来很舒服。 贺冕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沙发上的几个朋友朝他招手,身旁还坐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原本往过走的脚步顿了下,转身坐到了侧边的单人沙发上。 朋友还是那群人,只不过最近聚的时间少了,他跟钟岭算是彻底闹翻了了。 毕竟女朋友当着他的面被人欺负了,他也不可能再跟人来往了,所以连带着跟这群朋友们喝酒的次数也不少了。 不过今天实在太烦了,才又把几个熟悉的人又特意喊了出来。 贺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看到这群衣着暴露的女孩子们,脑海中莫名其妙就想到了跟南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在其中,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他当时并没有在意过她,也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会跟她有什么牵扯,但现实就是这么离谱,他不仅跟人牵扯上了,现在对方还闹着要分手。 他又想到她说的没有安全感的话,贺冕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都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女朋友的私人生活,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安全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想要结婚? 但这也不是她随随便便就提分手的理由啊。 想到这些事情,贺冕就觉得很烦,以前从没有过的烦,那两条优美修长的眉毛微微皱了下,眉间折出深深的痕迹,明显透露出一种遮掩不住的沉闷烦躁感。 他忽然有点想抽菸了,戒了快一个月的菸瘾又犯了,修长的手指毛毛躁躁地去翻侧边的口袋却没摸到打火机,心里骂了一声,最后就这么把烟含在嘴里,干脆也懒得点了。 坐在一旁的卫川看他今天这么怪异的模样,直觉不太对劲,递过去一杯酒,就随口问了一句,「贺冕,你今天是怎么了?这状态明显不太对劲,跟女朋友吵架了啊?」 贺冕皱眉扫了对方一眼,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猜的这么准,但他今天心情不好,来这里只想发泄喝酒,根本不太想搭理人。 他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心里烦得很,便将嘴里含着的烟丢了,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然后问了句: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卫川身体往沙发上一靠,手里的酒杯也跟着摇晃了两下,「能不明显吗?飙车的时候你跟玩命似的往前沖,一般人都不敢沾你,你说你吃喝不愁、衣食无忧,除了感情上的挫折,还能有什么能让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大少爷露出这么一副堵心又憋屈的神情啊。」 「怎么不见你那个小女友呢?」卫川忍不住打趣,「你前两天跟宝贝似的藏着掖着不给看,怎么了,该不会是真闹翻了吗?」 旁边有人跟着附和,「闹翻了也正常,我看那女孩手段也挺不简单的,跟着钟岭有过一段,没想到之后又跟你在一起了,说实话,你俩要真能成我都觉得不敢相信。」 这人声音不大,但周围人都听得清楚,事实也确实如此,那天钟岭在走廊里做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只不过朋友到底是朋友,所以这群人对钟岭的维护也多些。 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事钟岭有错,错在差点强迫人家,但这种事情吧,钟岭一个人估计也闹不起来,而他们跟那女生又不熟,适当的背后议论两句也很正常。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9页 贺冕闻言冷脸,脸色明显不太好看了。 身旁的卫川一看他这表情,就知他要发脾气了,连忙用手肘捅了两下那个说话的人,赶紧继续转移话题道,「哎呀,吵架这种事情很正常啦,我以前跟人谈恋爱的时候也这样,女孩子嘛都那样,说白了就是想让你多在乎她一些,你一个男人跟她计较什么?」 贺冕听了这话,脸色才稍微好点。 不过一转头看到说话的人是卫川,想到他跟许丝丝那段经歷,心里莫名有点隔应。 他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尽之后,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重重靠在了沙发皮垫上,不耐烦地说了句:「鬼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就跟老子提分手!老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嫌弃。」 「分手?」 一旁的卫川刚开始时也有些愣住,很快就没忍住拍着沙发无情嘲笑了起来,「这不是好事吗?你不是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吗?这会儿人家提分手不刚好成全了你吗?」 卫川看着对面那人一脸憋屈的模样,又忍不住说,「还是说你不甘心被人家女孩给甩了,所以才这么生气?再说了,一个女人而已嘛,分就分呗,难不成你还缺女人吗?」 「你要是不高兴,改天我给你介绍我表妹啊,人家刚从国外读书回来的,可比你现在那个女朋友单纯多了。」 反正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对待感情向来随意任性,也就钟岭那傢伙那么离谱,为了个别人的女朋友把自己名声搞得那么臭,据说,最近连公司生意都受了不小的影响。 何必呢?一个女人而已,长得又不是天仙下凡,再说了就算她长得漂亮,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妹子了,没了就换下一个呗,非要把自己弄成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卫川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他跟许丝丝分手后,不也很快换了新对象吗?多简单的事情啊,有必要这么烦吗? 不过他话说完后,对面好半天都没什么回应,他转头一看,贺冕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人的性格确实是有些古怪,可能也跟他早年的那场车祸有关,经常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又无缘无故的好了。 他又说了句,「你这又是怎么了嘛?」 贺冕烦的很,又喝了口酒,「没什么,心里有些烦,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能有多难啊,被人甩不都是这样吗?烦是很正常的,我之前知道许丝丝给老子戴绿帽不也是这样吗?有什么好在意的。」 贺冕这下更不想搭理他了。 卫川说完又狐疑打量对面的贺冕一圈,眼里露出些怪异的神情,「不会吧,贺冕,你跟人来真的啊,不是你说的谈恋爱玩玩而已吗?这会儿干嘛呢?真喜欢上了?」 这话说完,对面那人动作明显僵了下。 卫川没注意,他一抬头就看到门口那边的侍应生推开了门,身旁还站着个女孩,那女孩手里还捧着一大捧的玫瑰花,将她半个身子都挡住了。 卫川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贺冕嘴里说的那要分手的女朋友吗? 他刚要抬手跟人打声招唿,结果对面女孩沖他摆了摆手,做了个拜託的姿势。 卫川心底莫名有些心虚,他不知道那女孩是不是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到嘴的提醒也就下意识地咽回去了。 得了,人家小两口吵架闹矛盾,女朋友都是买了鲜花来道歉的,两人也算是恩爱情侣了,他还是别跟着在里头掺合了吧,免得到时候落不着好。 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就找不到这种贴心懂事的女朋友呢?真是不对比不知道,有个这么温柔又讨人喜欢的女朋友,就算是他,也很难忍住不动心吧。 他又转头看向对面的贺冕,原本想用眼神示意提醒他的,结果那人脸上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对于身后的动静毫无察觉。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到了一只打火机,先前那根没点上的烟终于点上了。 手背轻轻搭在沙发上,修长分明的指节轻弹了两下,烟味很快就散开了,裊裊烟雾笼罩着那张面容冷冷的俊脸。 听到卫川说的话后,贺冕又想到了刚才在家里发生的那些事情,想到那人毫不犹豫说分手时的表情,他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一头疼,脸色就不太好看,贺冕重重吐出一口气,眼神骤然间也有些发冷,也不知道是嘴硬还是赌气,忽然冷淡说了句: 「怎么可能,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脸色冷白,眉眼疏离平淡,尽量维持着一副平静淡漠的样子,但说这话的时候仍不自觉垂下了眉眼。 「一个小公主而已,还是她自己死皮赖脸主动送上门来的,长的年轻又漂亮,我就陪着她玩玩而已,你们什么时候见我认真过?」 他说完抬起手,下意识地抽了口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抽了,这么勐吸了一口,隐隐就觉得有些呛喉咙,让他嗓子有些不舒服。 贺冕不受控制地咳嗽了两声,又将手里的燃着的香菸熄灭,他转头去拿桌上的拿瓶酒,余光却瞥到身侧站着一道纤细熟悉的身影。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有些僵滞。 他手指僵了下,视线慢慢往上,看到的就是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色,贺冕的表情一瞬扭曲了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0页 尤其是看到她手上还捧着一大束的花,还有那枚她握在手心里的戒指盒,他几乎可以看到她手指捏紧到发白的程度,绷得紧紧的,手背上的血管都能清晰看得见。 但很快,她似乎松了手,那枚蓝色的戒指盒从她手中掉落,「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又翻滚了几圈,最终滚落到了他的脚边。 贺冕忽然间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勐地抽搐了两下,心中突然就生起了一种无穷无尽的恐慌,可偏偏整个身子仿佛被人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似的,僵硬得不能动弹。 他想解释,想说刚才的话全都是气话。 可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发干,嘴唇张了张,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只能艰难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嫣嫣……」 南嫣往前走了两步,她眼里不知何时凝聚了一层水雾,但是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反倒是朝他笑了笑,「原来你不愿意跟我分手,只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啊?」 「……不是。」 不是这样的! 他刚才说的全都是气话。 贺冕的嗓音有些沙哑轻颤,他发现自己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是到了这种地步,越是紧张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可这时候的一句「不是」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了。 南嫣又问他,她嗓音沙哑,喉咙里隐隐有些哽塞了,「你是不是一直都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个不干净的公主,所以跟我恋爱的时候才会这么随意?你觉得我喜欢你,是轻易送上门的,所以很廉价对吗?」 南嫣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了,顺着白皙的脸庞,一颗一颗的往下滑落,她又问了一遍:「你打心底里觉得我很廉价是吗?」 贺冕手指抽搐了下,脸色也是瞬间惨白,这几句话仿佛利刃似的狠狠扎进心底,让他心口的恐慌跟不安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尤其是看着眼前这人哭泣的模样,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用力拉扯着,有种难以忽视的撕扯痛感。 他下意识往前了一步,「不是的,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能听我解释吗?我真的只是……一时生气。」 可对面的人已经懒得听他解释了。 南嫣手里的花捧垂落,她抬头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男朋友,忽然抬手擦了把眼泪,「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最多不过就是你玩了我而已,反正我也不介意,我就是个会所公主而已,身份低,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富家公子哥,人人都能踩上一脚,以后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她说完转身要走,却被对面的人下意识抓住了手腕,贺冕心中一阵惶恐不安,他用力抓着那根细细的手腕,生怕她就此离开,「我不要,嫣嫣,你先听我解释——」 他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 南嫣抬手便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扇的结结实实,毫不留情。 贺冕被扇得偏过头去,那张冷白俊美的脸庞也迅速浮现了一道巴掌印。 周围人都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下一秒还以为贺冕会不管不顾地打回去。 但贺冕站着没动,压根没有反抗的趋势,他只是用那双晦涩难辨的眼眸哀求似的望着她,手掌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腕不肯放。 而南嫣则是当着他的面,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贺冕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整个人仿佛被一大桶冰水从头浇下,胸口窒闷得像是刺进无数根钢针,稍微动一下,便有股难以忍受的痛,难受极了。 「嫣嫣,别走……」 第204章 204 贺冕整个人身体仿佛被人用钉子钉在了原地似的,尤其是看到南嫣越走越远的背影,他想开口喊她的名字,想让她别走,可喉咙里简直像吞了一把刀子似的干涩嘶哑。 贺冕就这么站在原地,他期望南嫣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只给他一个眼神也好,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有些生气,他到现在才发觉胸口真的好难过,从她提分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意难受,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所以即便生气了也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对方,不肯当着她的面说一句过分的话。 他真的只是嘴硬赌气,他也没想到她会回来找他的,更没想到她刚好就在身后,听到了那句压根没过脑的气话。 贺冕忽然间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酸,这股酸涩一直往上蔓延,连带着他眼眶周围也有些酸胀难忍,他觉得眼睛也好难受。 他说的那些真的只是气话啊,他都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口的,只是一时赌气嘴硬跟朋友们一块胡说八道而已,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她还会回来找他。 她手上还捧着花,他知道她肯定是看到他布置的一切,所以心软了,但他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的。 贺冕站了那么久,他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执着,他想要追上去找她说清楚,可他站的太久了,稍微动了下,便有一股麻痹的感觉迅速从僵硬的四肢蔓延开来,那种感觉,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疯狂撕咬啃噬着他的身体一样,让他疼痛难受极了。 他刚往前一步,整个身体便仿佛不受控制似的摇晃踉跄了两下,要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沙发,整个人可能当场就要摔倒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1页 身后的几个朋友早就噤了声,明显看出来了这人的不对劲,身旁的卫川则是上前扶了一把,他其实有些心虚尴尬,他也不知道会这样的,如果知道贺哥嘴那么硬、会说那句话的话,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出声提醒对方一声的,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了。 「贺哥,你……」 话还没说完,身旁的贺冕也终于开了口,声音干涩喑哑,只说了一句: 「别管我,都走。」 卫川跟他也算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了,他也知道贺冕的脾气很怪,但对于认了真、上了心的人就会牢牢记在心上,甚至有时候,一点微末细节都会记很久。 从另外一方面来讲,这人也是一个相当固执且别扭的人。 不过看他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知道这人刚才就是嘴硬冲动,但对那个女孩子怕是真的在意上了,这下子可不怎么好了。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多说什么了,而是转头跟那几个面面相觑的朋友们使了个眼色,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几个人招唿一声,转头就一起离开了。 发生这种事情,确实要给人时间冷静下来。 而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贺冕仿佛彻底支撑不住了似的,整个身子靠着身后的沙发缓缓滑倒在了地上,那地板上还散落着几片花瓣,零零星星的散落在门口附近。 他甚至感觉到脸上被扇到的位置有股轻微麻痹的痛意。 贺冕伸手摸过那只掉落在地上的戒指盒,胸口骤然涌出一股酸楚涩意。 这是前两天他精挑细选了好久,才终于挑中的情侣戒指,那上面还特意镌刻了两人名字的拼音缩写。 他昨天准备了一整天,买了很多花,亲手做了个蛋糕,都是为了哄她高兴的,可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就因为生气跑走了。 他还想过,当她收到戒指时肯定会问他,为什么要送她这个,然后他就会捏着她的脸颊告诉她,因为某人太小心眼了,因为一条项鍊的事情惦念不忘,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吃醋还不肯搭理他,所以他就特意去挑选了戒指,两个人可以一辈子戴很久。 他想过很多她会有的反应,想到后半夜兴奋得睡不着觉,拿着手机在那刷情感导师的各种建议,他幻想着,她或许会高兴,然后笑着扑进他怀里,亲亲他的下巴,或者是捏着他的耳朵,跟他说那些好听的话。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而在另一边,离开了包房的南嫣情绪好似有些崩溃,她低着头,眼眶通红的迅速往前走着,迎面还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客人,但也只是低着头匆匆忙忙说了声「对不起」就很快离开了。 钟岭刚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就看到了这一幕,走廊上的灯光过于暗淡,他随意扫过一眼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只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快速从面前走过。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过于执着出现幻觉了,以至于看到一个身形相似的侧影都会下意识地觉得那是嫣嫣,但那又不太像是错觉。 钟岭脚步顿了下,眉头皱起,他原本想收回视线,只是不知为何,他越想越觉得刚刚那道走过的身影异常熟悉。 熟悉到他再看一眼时几乎立刻就认出了那低着头跟人道歉的人是南嫣,她走得太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迎面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个刚出门的客人,撞得身子身后虚晃了一下,钟岭甚至连她的正脸都没有看清楚,只看到那张一闪而过的侧脸。 但那一眼也能让他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很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作用,总觉得那脸色看着格外苍白,嘴唇抿得很紧,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一丝水光滑过了下巴。 那好像是眼泪,嫣嫣哭了? 钟岭脸色微变了下,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了一个念头,是谁欺负她了吗? 他本能地想要追上去,但又被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客户缠住了,这让钟岭心中莫名涌出了一股烦躁跟麻烦,但没办法,因为之前形象受损的事情,公司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少客户都要求撤单退资,而他这次来会所就是特意跟这些客户重新洽谈业务,他暂时走不开,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嫣嫣。 钟岭深唿吸了一口气,只能将心头升起的那些烦躁不适的情绪暂时先按下。 但钟岭很快又拦住了一个路过的侍应生,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哭泣的女生之前去了哪个包间,还有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哭着跑开了? 侍应生自然是是认识这些优质常来的客人的,尤其是钟岭模样出色,出手大方,对待他们也算客气,所以很快就去打听了,等那个侍应生回来后,钟岭又给了对方不少小费。 他这下也终于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了,刚才的顶楼包房里有对情侣吵架分手了,侍应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说着: 「钟先生,这事我们本来不该多嘴乱传的,但您跟贺先生是朋友,我才不避讳的。刚刚顶楼的包房里,是贺先生跟她女朋友分手了,那女孩子没忍住,所以哭着跑开了。」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钟岭确实是有些愣住,甚至有些失神,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件事情,更没想到嫣嫣这么快就跟贺冕分手了。 所以刚才嫣嫣哭泣的原因是因为贺冕吗?她是因为贺冕在难过,而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2页 钟岭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他抿着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此刻的情绪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 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又是实实在在的一件好事,既然他们俩分开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嫣嫣了? 至于另一边的南嫣,来时看到钟岭时只觉得是个意外之喜,她打定了主意要在对方面前晃一圈的,现在晃是晃了,对方出乎意料的没追过来,估计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估计他很快就会听到她跟贺冕分手的消息了,毕竟今天包房看到的人不少,随便传传都能传到他的耳中了。 南嫣离开会所之后就直接回了家,回的还是跟贺冕一起住的那个房子,不过回去是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毕竟现在都已经跟人分手了,再死皮赖脸的赖在别人屋里也很没意思了,这种藕断丝连的事情她也不想做。 南嫣很快就收拾好了屋内的一切,她来时也没带多少东西,林林总总收拾起来也不过是一箱子的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转头就带着自己所有的东西重新回到了那间跟周姐合租的出租小屋。 因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跟周姐合租的这间房子一直没有退租,所以搬来搬去的也不算麻烦。 另外,她现在跟贺冕正式分手了,在钟岭那边的工作也早就暂停了,应该说是从钟岭告白那天两人就再没有过联繫了。 要按照她这人设,拿了人家的工资却没有好好工作,而且还欠了对方那么多的救命钱,正常情况下她肯定是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人家的,毕竟她这也算是单方面的违约,既然违约了,别人也不可能再支付工资跟奖金。 还有,她总得给别人一个出手的机会吧。毕竟上辈子的阮潇潇就没那么大方,仅仅因为她跟钟岭之间一次简简单单的对话、还有那些虚假的过往,都会忍不住生气刁难,从而找来不少客人「教训教训」她。 她不相信这辈子,钟岭跟她都当场接吻了,阮潇潇还能忍得住不对她出手? 那人估计也是不会对她善罢甘休的,与其到时候在外面乱撞,还不如她自己送上门去了,也好过他们找得辛苦。 于是很快,南嫣在家休息了两天,将自己的心情彻底调整好之后,又回到会所重新上班了。 好在她之前请的也是长假,并不是直接辞职,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领班经理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多个人还能多拿抽成,能挣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个讨人嫌的姑娘。 尤其像她这样离开后又回来的女孩实在是太多了,大多都是包养后又被抛弃的,这些漂亮又年轻姑娘们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钱消费,被抛弃后又不甘心过苦日子,转个头换身衣服换个面貌又重新进会所陪酒了。 会所隔那么一段时间就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种情况,实在太常见了,领班经理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这些人表面不说,私底下还是慢慢传开了,传她被人抛弃了,毕竟她走的时候,是跟着那位陵城的钟家公子走的,而且当天还是那位钟老闆亲自开车来接的。 可现在呢?这还没过四个月吧,居然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就回来了。原本以为这姑娘是个运气好的,就算跟那位钟公子分手了,起码也能捞到一大笔分手费什么的吧,再不济,包养费也够她逍遥快活大半年了吧? 但是她们是真没想到啊,这人居然这么快就又重新回到会所上班了。身上连几件名牌衣服跟首饰都没有,还穿着那几十块钱的某宝货,虽然不算丑,但她这混得也太惨了吧,其他人都是风风光光的,花钱大手大脚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这行都这样,也就温南嫣还那么节省。 再说了,那钟老闆不至于连几件衣服钱都不给她买吧?她们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被人骗了?说来说去,最后只能感嘆一句,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脸皮不够厚啊。 一群小姐妹都骂她没出息,没脑子!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没趁机捞一把就跑,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们可是早就听说了,钟家的实力在陵城起码排前二的,钟公子为人也大方斯文,但没想到,她居然连辆车子都没捞到? 这不是没出息是什么?这都几个月的时间了,居然给人白吃白睡! 要换作是她们,保管哄得那位钟老闆开开心心的,在对方腻歪了之前再趁机捞一票大的,然后双方老死不相往来,要是对方追究的话,那就干脆换个城市隐姓埋名,逍遥快活去,这样不好吗? 南嫣也懒得跟那些人解释了,反正也解释不清楚,各人追求不同,捞一把就跑确实挺好的,但敢捞钟老闆的钱,估计以后也会被对方拉入黑名单了。 他们这些有钱人不缺钱,但就是在意那点子真诚跟信任,物质上不缺的东西,他们就缺精神上的,要是捞了他的钱就跑的话,估计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近钟老闆的身了。 而她回会所上班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钟岭的耳中,得知这个消息时的钟岭下意识地皱了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他很清楚嫣嫣的性格,她跟贺冕分手了,也不肯收他的钱,就势必会回去上班。 其实这两天钟岭一直在犹豫,他在想,要不要联繫对方回到自己的身边继续工作。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3页 他可以重新给她开工资,只要他们俩像以前一样,他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再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只是这种话说出去,可能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更别提嫣嫣了。 尤其是上次在会所发生的事情之后,钟岭觉得自己的信任度在对方的心里可能已经跌落到了谷底深处,她估计很难相信他了。 他甚至都不用去验证,嫣嫣肯定会拒绝他提的要求,说不定连之前借下的钱都已经在想办法尽快偿还给他了。虽然他不需要,但一直以来,嫣嫣就是这样的性格,而等她还清之后,估计就会跟他彻底撇清关系。 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上次的底线暴露得十分彻底,她应该是被吓到了,所以宁肯回会所继续工作,也不肯开口找他帮忙。 想归这么想,钟岭还是推掉了晚上的某个商务酒会,他今晚还是要去见她一面,不管怎么样,他都想去尝试一下。 她能喜欢上贺冕,那为什么能喜欢上他呢?他并不比贺冕差,帮她的也不比贺冕少,他只是比贺冕晚了一些时间而已。 随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市中心某座高楼大厦里的高级会所里,一排年轻貌美的漂亮姑娘们又像以往一样,换上性感暴露的裙子,挨个走进包房,开始熟门熟路给一群坐在沙发上的客人端茶倒水倒酒。 南嫣自然也在其中,今晚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化了些精緻的淡妆,头髮微微挽起,有几缕散在脸庞侧边,露出清晰明显的锁骨跟线条优美的天鹅颈。 一条简简单单的黑裙子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但衬得裸露出来的皮肤莹白如玉。 南嫣脸上挂着标准工作时的浅笑,蹲在一旁安安份份倒酒时就是个格外安静温顺的姑娘,眼里也没什么别的情绪,任谁见了都不会心生恶感,但今晚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从一开始进入包房之后,就有几个人的眼神一直往她身上打量,那并不是什么欣赏的目光,而是充满了某种隐晦的心思,尤其是胸前跟手臂裸露的位置。 一开始还安安份份,只是用目光骚扰,时间久了之后,这群人明显开始刁难了,开始以客人的身份要求南嫣喝酒。 也不知道这所谓的一次浅浅的「教训」跟「刁难」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作了。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方脸黑衣男人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手摸过桌上那瓶刚开封的麦啤酒递了过来。 跟上辈子一样,只不过这些人刚开始的时候还算规矩,以投诉来做威胁,笑着劝她喝酒,而这种事情在会所遭遇过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南嫣也是笑着喝完了客人递过来的酒,到最后,这群人明显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强行灌酒了,这架势可比上辈子凶多了。 「今晚不把这瓶酒喝光,别想离开!」 「老子有的是时间投诉你。」 「喝,快喝!谁让你他妈不安分的,装得一副干净清纯的模样,背地里倒是很有本事,别人的男朋友也敢勾搭。」 南嫣被个方脸黑衣服的男人按着肩膀强行灌酒时,身旁有个看不过眼的公主上前想要劝劝,结果刚走过来就被那人直接扇了一巴掌,那公主被扇的整个身子往后一倒,重重跌坐在沙发上,眼泪当即就出来了,屋内有好几个年轻的公主们被吓得花容失色。 这情景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群人很明显就是来找茬的,否则一群大男人欺负一群倒酒的小姑娘们,他们不要脸吗? 南嫣好不容易得了空挡,直接抄起桌上的酒瓶用力朝着那人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很好,这一下直接给那人开了瓢了,酒瓶都砸碎了一大半,那男人的额头立马冒了血。 场面一时间变得十分混乱。 有人被这场景吓得哭喊尖叫了起来。 都是一群年轻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蛮不讲理的客人还有这种混乱的场面。 酒瓶酒杯被人踩翻撞翻了,先前被开了瓢的男人被煳了一脸血,他一摸脑袋,殷红的血液刺激得那人心中怒意更甚,当场怒骂了一声脏话,气得抬手就掀翻了面前的桌子,飞溅的碎片跟酒水瞬间散落了一地,有不少甚至溅到了身上,屋内顿时一片狼藉。 那男人在屋里骂骂咧咧的,声音愈发放肆兇狠,摆明了是不会放过她们的了。 包房里的灯光没开,一直都是幽蓝色昏暗的灯,场景一乱起来根本看不清状况,再加上一群受到了惊吓的女人们惊声尖叫唿喊起来,里头顿时乱成了一团乱麻。 这时候都是保住小命要紧,众人也顾不上投诉陪客人了,门一打开,一群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们立马哭着喊着朝着走廊上跑,而南嫣也趁着这混乱一块跑了出去。 原本发生这种情况,应该是由领班经理喊保安来处理这些事情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打点过了,明明包房里都闹得这么凶了,可愣是没有一个保安跟经理出面解决问题。 南嫣开始朝着会所的后台跑,一边跑还一边摸出手机开始急急忙忙的给人打电话。 说实话,她今晚敢动手打人,把事情闹大,就是因为知道钟岭会过来找她,要不是提前听到经理说了,顶楼的包房被人提前预约了,她也不会这么冲动行事。 而现在嘛,一切都还在算计中。 南嫣计算着时间,最先打得还是贺冕的电话,不过响了很久,对面都没人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4页 南嫣急得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至于另一边的贺冕已经两三天没有出过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浑噩噩的一个人躺在那间原本属于女朋友的房间。 可现在,那里头空荡荡的,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了,他这几天,无论他怎么给嫣嫣打电话、发简讯道歉,对面始终都是毫无回应,仿佛石沉大海一般,他也偷偷去她家那边找过。 但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底又莫名的有些歉疚害怕,不敢出现,也不敢跟她打招唿,只敢偷偷跟在人身后,确保对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贺冕白天又喝醉了,晚上醒时有些头疼,他听到沙发上的手机铃声也不想去管,这几天已经有不少朋友打电话劝他看开点,无非就是劝他出来玩,寻开心之类的话。 以前他可能也会觉得分个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但现在他就是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那种无力却又不想放手的感觉。 不过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外头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贺冕本想不搭理的,但那手机响的次数多了,实在让他有些不耐烦了,他转个身,伸手摸到那边角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后看都没看便骂了一句: 「滚远点!你他妈别烦老子——」 但这次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杂音,紧接着便是一阵隐隐含着哭泣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又含着恐惧, 「贺冕……你过来救救……」 「啊!」 那声尖叫听得贺冕心中登时一紧,尤其是听到手机里的哭喊的声音,脸色勐然一变,原先的烦躁醉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嫣嫣?你怎么了?」 贺冕直觉不对劲,几乎下意识朝手机里喊了一声。 「我……」 对面的话甚至都没说完,贺冕便听到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有不少人的脚步声,很混乱,还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妈的,臭女人,老子今晚玩不死你!」 混乱中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词彙,那言语中的恶劣跟淫/秽让电话这头的贺冕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从头到脚冰冷一片。 他甚至都来不及安抚南嫣一句,那电话就被人突然挂断了,彻底切断了联繫。 那一瞬间,贺冕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人用一只无形的手掌用力揪紧了似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跟不安仿佛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般席捲而来。 让他胸口一股抽搐似的疼痛。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拿上钥匙,立马朝着院子里的车子就沖了过去。 …… 而在另一边的钟岭已经在顶楼等很久了,以前他跟嫣嫣都是这样相处的,他知道私底下嫣嫣可能不太想见她,但工作上的事情的话,她可能就没办法拒绝了。 只不过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皮子一直在乱跳,胸口也有些闷闷的,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抬手揉了揉眼皮,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钟岭又看了眼手机,要按照以前预约的时间,嫣嫣早该过来了,但今晚却迟了很久,他在想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嫣嫣连他的这份工作也不肯接了。 钟岭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他推开门正准备去找个经理问一声时,忽然有个妆容都哭花的女生朝他扑了过来。 钟岭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那女生反倒轻颤颤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哭得浑身发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钟岭皱了下眉,他还注意到她脸颊上有个非常明显的巴掌印,便以为他是来寻求帮助的,下意识问了句: 「请问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钟、钟先生是吗?嫣嫣让我过来找你的,你快去救救她吧,她被人盯上了,有人要害她……我们都是很老实本分的不出台的,今晚那几个男人明摆着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被人按着灌了很多酒,那些人要打她,还说要教训她……我们原本一块跑出来了,但是那群人又追过来了……」 「嫣嫣让我来顶楼找你的,钟先生,求你了,快去救救她吧,晚了她真的会没命的。」 那女孩一边哭一边说,声音断断续续的,钟岭听到有人盯上南嫣时,表情就已经变了,再听到嫣嫣被人按着灌酒的事情。 钟岭脸色骤然变了,他几乎抑制不住心底翻涌的那股冷意,「你说,嫣嫣在哪里?」 女孩赶紧哆嗦着说了个房间号。 钟岭根本没来得及多想,几乎下意识地就朝楼下房间冲过去了,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会所的主管人事,直接让人带安保过来。 而等他到了位置,看到那房间的门被人紧紧关着,他用力拧了拧把手,发现被人反锁了,钟岭心中那股怒意越积越深,勐地一脚踹过去,随着「嘭」的一声巨响。 漆红色木门被人一脚踢开。 房内的一群人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针筒打了一半停下了,惊愕看着闯进来的钟岭。 而钟岭刚站稳,看到的便是南嫣被人按在桌上不能动弹的场景,六个男人按着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谁的手不老实的按在嫣嫣的腰上,那双手还试图往上,用力扯着她的裙子,原本就是一件薄薄的吊带裙被扯得带子都断了,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5页 旁边站着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支针筒,往她胳膊上不知道在注射什么? 这种场景不用想也知道这群人接下来会对她做什么,钟岭头一次发觉自己的冷静彻底崩盘,他眼珠子气得甚至隐隐发红。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整个人都处在失控边缘。 他此刻只觉得心里那股火气瞬间烧遍了全身,那副场景疯狂刺激着大脑里的敏感神经,脑袋里的血管突突跳动着,洁白的手背上更是冒出了一根根狰狞的青筋。 钟岭直接抄起手边的灭火器朝着最前面的那个人用力砸了过去。 现场顿时乱作了一团。 那几个人一开始还反抗,但钟岭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贵公子,相反,他高中时打架比谁都狠,越是面无表情,打人越狠,他反手抄起桌上的酒瓶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 屋内的人骂骂咧咧,原本还想反抗。 但这次没过一会儿,身后很快涌出了一大批的的安保人员,冷不防见到这么一大批的保安,屋内的六个人瞬间就怂了。 很快,这几个人就被控制住了。 而钟岭则是脱下身上的外套,一把罩在了桌上已经神志不清的南嫣身上。 他眼神愈发凌厉阴沉,转过身一脚踹在那男人的下巴上,踹得那人吐了一嘴的血,连牙都掉了几颗,犹觉不够解气。 他一脚踩中那个手拿针筒的男人,皮鞋用力碾着对方的手背,碾得对方指骨发出清脆声响,手指血肉模煳。 「说,针筒里注射的是什么?」 第205章 205 针筒里注射的是黑市上最近很流行的一种新型致迷幻类型的药剂,药性强、见效迅速,迷幻的同时又有种强烈的x兴奋的效果,在黑市很受欢迎。 钟岭不相信这些人是一时冲动,这药根本不是一般人能买得到的,也不是正常人会使用的药物。 分明是早有预谋且背后还有其他人。 这些事情他之后会继续察,但现在钟岭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将这些人暂时转交给主管人员。随后转身将桌上脸颊已经开始发热发红的南嫣一把抱进了怀里。 这药说白了就是洌性的强效药。 钟岭赶紧抱着怀里的人去了顶楼的套房,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在迅速上升变化,拨开衣服看见南嫣的脸颊。 肌肤也是红得不像话,现在这种状态很不正常,就算他现在开车去医院,路上耽搁的这段时间,嫣嫣都有可能熬不住了。 他只能一边抱着人进了房间,同时赶紧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请市中心某个私立医院的周姓医生。 「安秘书,赶紧去请市中心的周医生过来,就跟他说我有要紧事请他帮忙,地址是金玉会所顶层套房,让他赶紧过来救人!」 助理接到电话时还一顿懵,尤其这大晚上的,被对面老闆一通乱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不过听到老闆那着急的语气跟状态,安助理一拍脑袋立马清醒了,谁让这老闆给的工资够多呢,于是赶紧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钟岭也终于抱着南嫣到了顶楼套房了,一脚踹开卧室房门,钟岭直接抱着药效已经开始半发作的南嫣进了浴室,将人放到浴缸之后,又赶紧打开冷水淋浴。 冷冰冰的凉水骤然从头顶浇下,冷得南嫣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浑身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这才恢復了一点意识。 她眼神迷濛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四周的房间,又看向身旁不断用淋浴冲着她的男人,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钟岭?」 她声音沙沙的,含了些湿意跟厚厚的鼻音。 钟岭将她抱进刚放满冷水的浴缸里坐好,她身上裹着的外套迅速漂浮起来,沾了水之后又被浸湿了,很快又服帖地贴在了她身上。 他手忙脚乱的又拿起一旁挂着的干毛巾去擦拭她湿漉漉的头髮跟脸庞,冷不防听见她喊了声他的名字,还以为她是难受了,便下意识地凑过去压低声音哄: 「嗯,是我,我在这儿呢。」 「别怕,忍一忍就好了,我已经让人去找医生过来了,今晚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别怕,有我在没人会再欺负你了。」 钟岭听到她喉咙有些沙哑,隐隐还有些抽泣的声音,手掌下意识地去摸她脑袋。 他也知道今晚的南嫣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不止是她,连他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差点以为以后就见不着她了。 如果他今晚不是刚好在这里,如果他再晚来一步,今晚发生的事情,他真的难以想像,那些混帐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钟岭越想,脸色便越难看,眼神冷得想杀人,他现在是真的有股想弄死人的冲动。 而这时南嫣又忍不住小声哭泣了起来,哭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今晚受到的惊吓跟委屈,还有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难受了。 她本能地抬手去看自己的胳膊,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赫然有一个很明显的小针孔,还有一些淤青跟红痕,都是刚才逃跑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她忽然伸手,用力抓住了身旁一直在给自己擦头髮的钟岭,声音痛苦又绵密的说了声,「钟岭,我很难受。」 是那种真情实感的难受,不是痛苦,而是身体由内而外的仿佛被人点了一把火烧着了,这把内火烧得她内里五脏六腑都快熟透了,额头上滴落的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冷水了,仿佛全身都快被烧着了,坐在浴缸里也没什么用,水蒸气直往外头冒。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6页 而且她不光觉得燥热,还有一股难以描述又不可磨灭的湿热跟某种酥麻入骨的痒意自背嵴骨缓慢升起,然后不断往周身四肢百骸迅速又绵密的蔓延着。腰腹四周似乎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一样,那种钻心的痒意几乎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南嫣本能地哭了起来,她的脸颊、脖子还有耳朵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瀰漫起了一层明显的红晕,红得要充血似的。 偏偏在这时,一直握在她手腕上的那只修长的手掌,冰凉凉的带了一丝清爽跟凉意,仿佛能降温似的。 让南嫣下意识地就握住了那只手掌,然后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停地用下巴脸庞轻轻蹭着,试图汲取那一丝丝的凉意。 钟岭当然知道她难受,他也知道,中了这种强效药后最容易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但他心底此刻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道德底线在。 他知道现在的嫣嫣意识不清醒,是被药物掌控影响的,要真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只怕她以后再也不会轻易原谅他了。他想要的是更多,一次放纵怎么可能够,所以不光是她在忍,他也在忍着。 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副模样,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种时候还真是需要定力的! 看到南嫣不停地蹭着他的手背,钟岭也没有立即挣开,他只是继续用冷水沖洗着她的身体,同时放缓声音安抚着: 「嗯,难受是正常的,嫣嫣,你坚持一下,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我已经让人去找医生了,很快医生就会过来了,别怕。」 听到这话,南嫣心底还在想着,要是真让这人把医生找来了,那到嘴的鸭子岂不是就这么白白飞了? 那可不成!这不是白费功夫吗?她可不想做无用功,好不容易遇上的机会,不行,于是南嫣忽然又松开了他的手。 她突然抬起头往四周看了几圈,终于在洗手台上看到了他的那只黑色手机。南嫣这下也不犹豫了,她直接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抓过那只黑色手机,手机没设置密码,她很轻松地就划开了屏幕。 屏幕上设置的壁纸居然还是一张她剥橘子时偷拍的照片,南嫣也没仔细看清楚,只是看到那壁纸上的人时手指停顿了下。 钟岭有些不明白她突然拿手机做什么,但浴室里太滑了,她这么突然站起来时,脚下差点没站稳,还好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稳住了她摇晃不稳的身子。 「小心,小心,嫣嫣,你先坐下。」 「冷静点好不好?你要手机做什么?」 钟岭稳住她的身体,一边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一边用力又将人按进水里安安稳稳的坐好,「你还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拿可以吗?你别站起来了,容易滑倒。」 南嫣却是拂开了他的手,没有搭理他。 她手指不稳地去划那屏幕,又因为指头上水渍太多,划了好几次都没划开,没办法,她只能抬手在身旁人的胸口用力擦了两把,等到手上的水分干净了,又赶紧低头去按屏幕上的那几个数字号码。 等到钟岭看到她接连按下的一排数字号码,眼底顿时一沉,他这下知道她要手机是做什么了,她在给贺冕打电话! 明明他就在她身边,她却想着给贺冕打电话?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她给贺冕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他来帮她吗? 钟岭忽然伸手用力拽了她手腕一下,原本就因为手上水渍太多而抓不太稳的手机,被对方这么一拽之后更是滑熘极了,那手机一不小心就「啪」的一声掉进了水里。 砸在浴缸底下还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南嫣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她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捞,但捞上来的手机明显已经不中用了,进水后很快就自动关机了。 南嫣抿着唇,忽然就有些绷不住了,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挤出来了,她转头哭着拽着身旁人的手。 「我要手机!你给我去找手机来,钟岭,我要给贺冕打电话。」 那语气里罕见的带了一丝使唤的意味。 钟岭听了这话,心底就莫名有种无法抑制的恼火,他凭什么帮她给贺冕打电话,他看上去是那种很喜欢做好事的人吗? 原本心中是有些生气的,不过一低头看到她那副委屈难过的样子,两只手指还捏着那毫无反应的手机用力甩了甩,只能吐出一口气,竭力去平復心中的情绪。 然而他再怎么平復,语气中还是透露了一丝丝的不愉,「我没办法给你重新找手机了,我现在没空!而且你也别忘了,你跟贺冕已经分手了,别说他会不会过来,就算他来,我又凭什么要把我救回来的人交给他?」 其实南嫣也没怎么仔细听他说的话,甚至连他语气里的那一丝生气也听不出来,她此刻的脑袋已经快烧成一团浆煳乱麻了。 直到钟岭的话说完之后,南嫣发觉自己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就又开始哭,呜呜咽咽的含着几分委屈与难受,难受极了。 此时的药效已经完全散开了,南嫣眼角热得绯红,脸颊两边也是晕开了一团洇红,她的唿吸声也变得越来越重。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是再得不到疏解的话就要被烧死了。 南嫣伸手不停地扯着那件裹在身上,被自己体温蒸腾的又闷又湿又热的外套,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也终于被扯掉了,露出了大半个雪白的肩头,还有里头那一身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裙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7页 肌肤骤然与空气接触,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凉意,南嫣还想继续扯开那碍事的裙子,钟岭眼神顿了几秒,目光往下流连了一圈,喉结不自觉动了下,但很快又将心头那点旖旎心思压下,然后伸手,将手里的毛巾展开,继续叠加覆盖到她的肩上。 南嫣被他遮盖得严严实实,但很快,身体里的那股热意也将原本留存着一丝丝凉意的毛巾熏的不那么凉快了。 南嫣又开始伸手去扯,可是扯不开,身体里的难受又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开始哭,最后整个人干脆沉浸到了浴缸里,一直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才被钟岭一把抓出来。 南嫣被抓出来后就狼狈地扒在浴缸边缘,她又开始伸手扯着身上的毛巾,本就薄薄的一层布料了,这么一扯更是没什么遮挡力了,钟岭也有些紧张,转个身又取出一块干毛巾想替她擦干净脸上水珠的时候。 原本扒在那儿的人忽然直起腰身吻了过来,南嫣身高不够,只吻到了他的喉结,边哭边吻他,双手死死揪着他的衬衫乱扯,「求你了,你帮我!我要难受死了,你再不救我,我就要死掉了,求你了,你帮帮我!」 这时候的南嫣明显是没什么耐性了。 双手死死揪着他的衣裳不放,身体还不断靠近着,那么近的距离,钟岭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又冷又热的温度,还有那明显的柔软曲线,原本的体温被冷水覆盖着,湿漉漉的衣裳很快沾湿了他的衣裳。 钟岭的身体有些僵硬,唿吸也停顿了一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邀约跟哭泣恳求时还能维持冷静,他也一样,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他手指动了两下,仿佛不受控制地握住了南嫣的肩膀,心中下意识地涌出一股想要抱紧她的冲动,但是一低头,看到她那副明显神志不清醒的模样。 钟岭还是用力扯下了不停往胸口攀附的嫣嫣,动作轻缓地将人拨开,拒绝道:「不行,你现在不清醒,等你清醒了之后就会后悔,我不会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一开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沙哑低沉,充满了某种浓厚的玉望。 若是她主动,他当然愿意帮她,怎么样都可以,但她现在这副不清醒的模样,如果他真的趁人之危了,只怕她往后再也不会搭理他了,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南嫣被他拨开时一个没站稳,整个身体一不小心就跌坐在了浴缸里,灌满的一整个浴缸的冷水让她被呛了一口,整个人忽然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她又忍不住掉眼泪,眼泪砸在水面上还泛起一丝波纹,南嫣痛苦呜咽一声,虽然被推开了,但她很明显还是不甘心,双手又去纠缠他的衣襟,声音仿佛被那股热潮融化得支离破碎,只能发出哽咽的泣音。 她着急跟钟岭说:「清醒的,我是清醒的,我认得你的,钟岭。你帮帮我,钟岭,我求你帮我。」 说完她又哭了起来,是那种需求得不到满足的难受又委屈的哭声,让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泪珠顺着脸庞滑落,整个身体仿若无骨般软绵绵的不停地往他胸口贴近着。 钟岭支撑在浴缸边缘的手指被捏紧到微微泛白,还是不肯伸手抱她。 他喉结动了下,仿佛有种什么丝丝缕缕的情绪在他胸口蔓延至全身,怀里的人像只无尾熊似的一样黏着缠着,他们靠得极近,近到彼此之间唿吸交融,肌肤相触,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吻上她主动靠过来的脸。 南嫣眼里泛起丝丝水光,她双手缠住他的胳膊,在他耳旁喊他的名字,一声声的,嗓音里带着些沙哑泣音。 「钟岭,钟岭……」 她得不到回应,又开始喊他的名字。 这种柔柔软软的仿佛蕴含着无数只小勾子似的嗓音,要把人勾的彻底失去理智才肯罢休,钟岭实在忍不住低头,吻了吻那主动凑过来的嘴唇,微凉的带了些急切的望。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嫣嫣的主动,完完全全的,毫无保留跟犹豫的接纳他。 钟岭吻得很深,按着她的后脑,用力将人贴向自己,但吻完之后,钟岭的唿吸也有些加重,手指捏着对面那人的下巴。 看她眼神迷迷濛蒙,眼睫上沾着一层水雾,又开始神志不清,只有嘴唇还张着,隐约露出里头的一抹嫣红,嘴里发出细细软软的声音,「热……你帮我,钟岭。」 钟岭深唿吸了一口气,他眼底的情念也越来越粘稠幽深,但还是强迫自己将人推开了,喉咙沙哑说了句,「不行,嫣嫣,我不能帮你做这种事情。」 听到这话,南嫣真的已经快绷不住了,要不是怕崩人设,她都想强人锁男了,直接霸王硬上弓算了!他这都能忍得下去,他是忍者神龟吗? 南嫣不肯放手,态度早没了一开始温柔和顺了,手指用力揪他掐他,然后又哭着问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不能帮我?」 她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从眼眶中滑落,脚趾绷紧了又微微蜷起,手指也是绷紧了,失控的哭诉哭喊着,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要看着我难受死吗?」 但钟岭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还是头一次看嫣嫣情绪这么失控的模样,他伸手握住那两双四处作乱的小手,竭力平静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不可以,你也知道的,我不能背叛自己以后的妻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8页 对面的人听到这话时身体骤然一顿。 钟岭看她没什么太大反应,又继续说,「钟家之前有在帮我挑选未来妻子了,你可能不清楚,我是个有宗教信仰,传统且保守的男人,这种事情,我只会跟自己以后的妻子做,这下你明白了吗?」 虽然那门婚事早被拒绝了,但这不妨碍他拿出来说说。 南嫣听到这话后忽然松开了他的衣领,然后低头,狠狠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腕,那速度快的让钟岭都来不及反应,真是气得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疯了吗?你咬自己有什么用?」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抽她的手腕。 这下南嫣也知道他心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了,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哄她说,「你跟我结婚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嫁我,你就是我以后的妻子,这样,我帮你就不算违背自己的信仰跟传统了,我就可以帮你了,好不好?」 南嫣真想呸他一声,好个诡计多端的狗男人,我可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这种鬼话他也能说得出口?还宗教信仰,信的是什么?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他还传统,传统人会拉女生手摸自己档吗? 南嫣又不傻,再说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再装听不懂也是假的,只不过南嫣咬着唇脸上又露出挣扎与纠结的神情,一方面是身体里快要燃烧殆尽的理智与底线,身体里的骨头似乎都快被烧得烫起来了,另一方面就是这人不断靠近的声线诱哄。 「你嫁给我好不好,嫣嫣?」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贺冕那傢伙死活不同意结婚,眼前这人千方百计的要结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南嫣哭泣着不知道该怎么选,她咬着嘴唇犹豫着不肯点头,偏偏身前的人还在不断低声哄她,「嫁给我,我就帮你。你不是很难受吗?这种事情不用忍的,会很舒服的,我会帮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好不好?」 南嫣伸手推他,抵住他的胸口。 但其实也没用太多力气,也不知道是想要推开他还是故意靠近。 钟岭伸手握住那双温热绵软的手掌,她的手指好似都没有力气了,只能任他捉着,先是贴在胸口的位置,到腰间再缓慢往下游移,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颊,又亲了亲她的耳垂,「你想要我怎么做?要用手吗?嘴也可以,还是你摸到的那里?都可以的,只要你想,我怎么样帮你都是可以的。」 「感觉到了吗?就像上次那样的,会让你舒服的。只要你点头答应,我就会让你不这么难受了,好不好,嫣嫣,我知道你还清醒的,清醒的人不可以说谎,要不要我帮你?」 这可真是刺激死人!南嫣感觉这人现在就像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一样,不断的在耳边哄着她、诱惑她,直到她彻底失去理智的那一刻。 南嫣真是觉得光是听着这人说的话都很刺激了,这要是个正常人,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啊?南嫣也被撩拨得受不了,她反手用力抓着他的手指,声音轻颤地说了句: 「可我不喜欢你,我怎么嫁……」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对方很快的答覆,「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嫁我,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就总有一天会相爱。」 他有这个自信,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差劲的人,更不觉得自己比不上贺冕,更何况,嫣嫣对他也不是一点情绪都没有的。 话都被他说到这个份上了,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毕竟她跟贺冕也已经分手了,两个人都是单身,为什么不能答应他呢? 于是南嫣脸上表情在挣扎犹豫又纠结了无数次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点头了,她眼神迷濛地望着他,说了声: 「好,我答应……」 话都还没说完,对面那人便再也克制不住地吻了过来,动作比她还要殷切着急,幅度很大的去扯领口的扣子,这个吻持续得又长又久,勾缠着她的脖子,到最后嘴皮子都啃麻了,差点没把她给闷死。 南嫣这下也是见识了钟老闆的蛮横强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她抱了起来,浴室里的淋浴还一直开着,南嫣被人抵在身后的大理石瓷砖墙面上,冰凉的触感冷得她身体轻颤了一下,却又带来一种莫名的舒适。 南嫣将自己用力贴在墙面上,努力去汲取那点微末的冰凉触感,但还没感受三秒钟,又被人按住了肩膀。 钟老闆在她唇上又亲了两下,长腿弯曲往前,轻松又熟悉地挤进膝盖之中,然后吻着她的脖子问,「要在里面还是外面?」 南嫣这下也终于反应过来,她抬头看了一圈,里面是浴室,大是大,可连张床都没有啊,外面是床上,但好像听说在水里也挺舒服的,南嫣没说话,脑袋就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蹭着脖子,意思是随他。 两人身上的衣服此刻已经全湿了,钟老闆一边利落地抽开皮带,一边抬手摸过架子上的宽大毛巾,直接用毛巾包住人,然后抱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着,「那就去外面,头一次还是别玩花样了,地板太湿了,你肯定站不住,容易摔。」 对此南嫣只想骂一句,草,这狗男人懂好多,他到底还想玩什么花样? 后来事实证明钟老闆会的花样确实很多,这是要打定主意把她压榨干净,之前她看到他那么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指,是绝对想不到他能那么灵活的,等到了后来,钟岭看她揪着枕头又哭又闹的等不及了,便又凑过去吻她,吻得人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9页 他还按着她的手腕,附在她耳边毫不知耻的跟她说,「你还不够,头一次不能冲动,太着急会受伤,我不想你不舒服。」 南嫣伸脚踹他,踹过去又被人捉住。 钟老闆说完又去看她的微表情,掌握着节奏与时间,在南嫣整个人情绪已经崩溃到彻底控制不住的时候。低头吻着她的耳后的那侧柔软娇嫩的肌肤,声音越来越哑,「要不要口,应该会舒服一点,我帮你好不好?」 南嫣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又呸一声吐开,「混蛋,你走开,我不要你了。」 下一秒,那声音就被吮得支离破碎,泣不成音,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滑落,没入鬓髮又滴在枕套上,又哭又闹的求饶谩骂着。 而在另一边,当贺冕抵达会所,也终于弄清今晚发生的事情后,他抬手抓起身旁的那个经理,问他:「人在哪儿?」 经理声音颤颤巍巍地解释,说钟先生已经带着人去顶楼套房了,已经去了好一会儿,还喊了医生,但一直都没到,两人在顶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冕用力扔开揪紧的经理,转身就朝楼上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嫣嫣,其他所有的时候都可以之后再算总帐。 他真的从来没有这么紧张担心过,生怕自己来晚了,嫣嫣会遭遇什么不测! 他到这一刻才真正察觉自己的心思,嫣嫣比他预想的在自己的心目中还要重要得多,甚至,就算是跟她结婚也无妨。 如果迟早都要结婚的话,他为什么不能跟她结婚,他在心底拼命说服自己,嫣嫣一定会没事的,但心底不断翻涌的恐慌、懊悔跟不安,还有那些繁杂混乱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湮没。 贺冕跟疯了似的一口气冲上顶楼,唿吸越来越喘,他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背后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恐惧紧张什么,但就是很不安,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脚步声跟心跳声一样急促而混乱。 与此同时来的还有另外几个人,是钟岭的助理带着周医生终于赶过来了。 贺冕看到那套房门关得紧紧的,他下意识地摸出了口袋里的房卡,打开门之后,便听到那主卧里传来一阵女孩沙哑啜泣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不成调子,还有另一个男人失控的声音。 贺冕一个踉跄,脸上血色尽失。 只听到了那么一瞬间,他便知道卧室里头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身后的助理跟医生想要跟上来帮忙,却被贺冕暴力将门踹上了,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看到他僵着身子,脸色惨白,对着门外的众人骂了一声,「滚出去!」 贺冕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眼眶通红,眼底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胸口骤然有种被撕扯的痛楚,痛得唿吸停窒。 他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也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 但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趁着这种时候,对嫣嫣做这种事情? 贺冕用力攥紧手指,手背绷紧,脖子上青筋浮现,他就这么浑身僵硬地站在客厅里,目光死死盯着那一门之隔的卧室里,听到那里头传来靡腻的、诱哄的声音,还有哭泣与喘气的声音。 种种声音汇集起来,让贺冕的手指越捏越紧,紧到最后,就成了他眼尾泛起的那一抹艷丽的薄红,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上可耻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噁心糟糕透顶。 贺冕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毒蜂勐地蛰了一下,从一开始时细微的刺痛,到后来密密麻麻的难以忽视痛苦,几乎让人难以承受,到最后痛到胸口都麻痹了,只要听到那声音,便有一种越来越痛苦的感觉。 可他偏偏像是自虐似的,就这么僵硬的,固执的站在屋内,丝毫不肯远离一步。 而屋内的两人完全沉浸在此刻的情绪中,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钟岭胳膊一捞,便将被窝里神智已经完全不清醒的人搂进了怀里,南嫣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偏偏身上这人跟上了发条似的,从一开始的温柔克制到最后的彻底失控。 就像是手工捏成的陶瓷泥土一样彻底粘成了一团【删掉了】,又仿佛融化成了一滩温水,【改了】很难以分开,【改了】也无法分离,【没有了】到最后被全部抨击得支离破碎【全删了】。 南嫣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无意识地哭着,只凭着一点点身体的本能应付着对方的主动。 她迷迷煳煳只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沙哑地哄着,「快了快了,就好了,不哭了好不好?嫣嫣乖啊,张开,嗯,再稍微开点。」 钟岭禁锢着她的腰,蹭着她的脸庞,与她十指相扣着,还要去吻她的唇,像是要将人完完全全地印在心口,而心底某个角落涌出的却是巨大的欢喜与爱慕。 这样的嫣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往后他们会结婚,会在一起,像今天这样的情景,往后还有很久很长。 第206章 206 闹了半宿,后半夜南嫣已经彻底是昏睡的状态,她也不知道那人后来在做什么,体力充沛得跟什么似的,抱着她去浴室清洗了一下,又抱回来了。 整个过程南嫣都困得睁不开眼,反正这么被人当主子似的伺候也挺舒服的,于是南嫣干脆就随他算了,闭着眼睛安心睡的格外香甜,也不管那人有没有趁机占便宜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0页 里里外外都被啃了一遍又一遍,睡都睡了,还矫情个屁,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他! 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南嫣醒了,是被热醒的。 身后贴过来的身体跟团热烘烘的暖炉一样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温度,不断地往她身边挤,南嫣睡梦中都能感受到那股贴近的温度,就自己无意识地一点点的往旁边挪,挪到边缘最后在终于快要摔地时,又被人一把搂住腰,轻手轻脚的从边缘拖回了中间。 这么一来,她还能睡得着才怪了。 于是南嫣就睁开了眼睛,一扭头,就看到身侧的钟老闆眼神格外柔和的望着她笑,还温声细语地说了句,「睡醒了?」 这人似乎又恢復成了往日那副斯文清隽的矜贵公子了,好像昨晚失控时发疯的人不是他一样。 南嫣感受到那只横在腰间的手臂,贴在肌肤上,触感异常明显。她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天花板,巨大的水晶吊灯晃得人有些眼花,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那张俊脸。 大脑从刚开始醒时的一片空白,到逐渐回忆起来昨晚的诸多事情还有那些疯狂、靡乱不堪的画面,她脸庞瞬间有些发红,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然后抿着唇,有些不自在的,默默将那只横在腰上的手臂拿开了。 南嫣坐起身,她看到自己身上还穿了件白衬衫,好歹还没到赤身果体的地步。这衣服自然也是钟岭的,只不过在床上肆无忌惮的蹂/躏了一整晚之后,早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 扣子松松散散的扣了几颗,稍微动一动,就能被人隐约瞧见里头的春光。 南嫣坐起身后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再抬手,袖子滑到手肘,一低头便看到胳膊上不少青青紫紫的印子,手腕上都有,更别提身上了,不用看都知道肯定会更严重的。 这狗男人果然是真的很狗,昨晚折腾了一整夜,也没怎么见他休息,今晚起来不仅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眼下甚至连点纵那个欲过度的乌青跟黑眼圈都没有,根本不像是折腾了一整夜的人。 感受到了嫣嫣醒来后的那股似有若无的排斥,钟岭也跟着坐起来了,他想靠过去吻她,却被南嫣下意识地扭头想要避开他的亲近,但还没完全避开,就被对方伸过来的一只手掌按住,然后将人的脸轻轻掰过来,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下,声音平静地问了一声: 「怎么?这么抗拒我的亲近吗?嫣嫣是后悔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脸上也依旧是温和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但眼不瞎的人都能感觉得出来空气中有一分明显的不太对劲。 钟岭伸手捞了她脖子里的一缕髮丝,在自己手指头上不停缠绕着,又松开,再缠起来,再松开,仿佛有什么乐趣似的。 但那模样看着就像是个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哥儿,无聊透顶,也不知道头髮有什么好玩的? 南嫣没说话,钟岭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故意侧着身子去系衬衫那排散开的扣子,他一伸手,便连人带衣服一把捞进自己怀里了。 南嫣一时没稳住身体,整个人一不小心就跌进了对方怀里,后背贴上那块温热的胸膛,还没开始挣扎,便听到身后的人温声说着话,「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因为我昨晚对你做了那样的事吗?可你现在这态度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工具人使唤吗?」 他又轻描淡写的说,「我昨晚累死累活忙了一整晚,帮你清洗身体还要哄你高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吧,你就这么对我吗?吃完了就不认帐?」 南嫣这下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这人说这话都不要脸的吗?昨晚劳累的人到底是谁?就他早起这么一副神清气爽,跟吸了活人阳气似的,脸上连个黑眼圈都没有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辛苦了一整夜吗? 南嫣下意识伸手拨开他非要圈在腰上的手,沉闷说了句,「很热,我什么都没说,你就想那么多做什么?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什么时候像你说的那样,吃完不认帐了?」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皱眉,脸上露出点不舒服的神色,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钟岭发现,刚刚南嫣似乎瞪了他一眼,这感觉实在有些新奇,跟以往那个温柔顺从的嫣嫣有些不一样,却又异常的鲜活讨喜。 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钟岭听到她说身上不舒服时,明显是信了,毕竟昨晚闹得确实是有些过分。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掰她的膝盖,惊得南嫣本能地想要踹他,又涨红了脸气恼瞪他一眼,这次连声音都带了些恼意了。 「钟、钟岭,你这是在做什么?」 钟岭也知道南嫣是误会了,毕竟这个动作确实是有些怪异,他耳垂也有些微热,将人搂进怀里哄,「别误会,我没想做别的。」 「就是看一眼,看是不是消肿了。」他手掌揉着她的肚子,声音低低的有些柔和的沙哑,「按理说应该没那么难受了才对,我昨晚动作很小心,而且帮你洗干净后有涂药,应该没那么肿的,还是很不舒服吗?」 南嫣挣扎着完全不想搭理他了,这狗男人开荤之后段数明显上升,就连这脸皮都明显的变厚了不少,最后那只蠢蠢欲动的手掌还是被南嫣无情地拍开了。 钟岭表情明显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强求,反正来日方长,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再碰的。他隐隐约约其实也能感觉到的,嫣嫣对待他的态度不像以往那么生疏客套了,她慢慢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格,这说明,她是不是已经在尝试着接受他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1页 虽然没能如愿看上一眼,钟岭还是将人按在怀里亲了两口,又替她拂开了粘在嘴角边的髮丝,最后才声音轻缓地说:「要起来吗?快十点了,应该也睡够了,我先带你去吃些东西,然后我们去医院看下好不好?」 南嫣转头问他,眼神略显古怪,「去医院做什么?这么点小伤没必要那么麻烦的,我自己涂点药就好了。」 钟岭轻笑一声,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细腻柔软的脸颊捏起来还挺舒服。南嫣便忍不住斜他一眼,她发现这人自从昨晚睡过之后,手脚就变得格外不规矩,动不动就喜欢到处摸摸捏捏的,很是招人烦。 果然下一秒,钟岭又捏了捏她的手指,靠在背后的枕头上安抚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去医院先检查一下身体。」 「昨晚我们没做防护措施,虽然一次不一定会有,但如果真的那么凑巧怀上了,昨晚那些人注射的药物可能会对身体有后续的影响,所以去医院检查一下最为稳妥,我有个朋友是医生,很方便的,不会让你不舒服。」 他语气在提到昨晚的事情时明显冷淡了不少,而南嫣则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转头又看向身后那个罪魁祸首,眼里露出一丝谴责的眼神,「你为什么不做?」 对方别过脸明显有些不自在,脸庞有些微红,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神,轻咳了两声道,「昨晚太着急,我就忘戴了。」事后才想起来,这种事情风险确实太大,所以还是很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的。 南嫣没忍住伸手用力掐了一把他的手心,又转过脸去不肯搭理他了。 钟岭被人掐了一把也不生气,反倒是有些新奇,手指头摸了摸被掐疼的地方,心底莫名有些怪异的满足跟欢喜感,从前嫣嫣可不会对他这样的。 他这下也是真的确定了,嫣嫣确实是在慢慢地接纳他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没有忘记昨晚说过的话,还有她昨晚答应过的事情,其实都没有后悔是吗? 钟岭也没有太着急,只是稍微试探着问了一句,「嫣嫣,这边的工作先辞了好吗?我知道你还在准备考试,要不然你先回去安心备考,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的话很累,你的身体也会承受不住,等考试结束后,我们可以先订婚,到时候也可以换个好点的工作。」 「我不会太逼着你的,至于结婚的事情,我们稍微再延后一两年也没有关系,我还很年轻,三十岁之前都可以,你觉得这样可以吗,嗯?」 钟岭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似乎很平静,面上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这些话只是临时想到的,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就算她要拒绝也没关系。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微微捏紧的手指还是透露出了此刻的心情,他还是有些紧张,担心对方会后悔会拒绝。他知道外面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只能提前先哄着她答应自己。 他不想错过这次唯一的机会,唯一可以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跟距离的难得的机会。 南嫣一开始没有说话,她抿着唇,钟岭看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犹豫跟纠结,似乎在挣扎,便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掌,轻轻喊了声她的名字,「嫣嫣,你觉得哪里不合适吗?」 南嫣摇了摇头,在对方那双一直注视着的目光下,好半天,才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犹豫说了句话,「没有,我可以答应你。」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南嫣说这话时又微微抬起头,目光对上了钟岭的视线,语气认真又固执道,「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情。」 钟岭在看到她犹豫着,最终缓缓点了下头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了,下意识地扑过去将人搂进怀里,手掌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背嵴,下巴轻蹭着她的脸颊。 「你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了,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后悔刚才答应过的事情,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商量的。」 南嫣被这人抱得太紧有些不舒服,她伸手用力拍了对方一把,钟岭这才收敛了一些力道,将怀抱松了松,不过还是不肯松手。 南嫣轻吐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看着他的脸说,「我要你帮我去查清楚,昨晚的事情,到底是谁在害我,我希望自己能讨回一个公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又想到了昨晚包房里发生的事情,那种被数个男人按着不能挣扎、不能动弹肆意侮辱的画面,还有被人强行灌酒、强行注射药物时的恐惧场景,让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指节被捏紧到微微泛白,到最后连声音也带了些颤抖。 「昨、昨晚如果不是你来得及时,我今天肯定就没命在了,不管是被人□□还是别的什么,我肯定都活不下去了。」 她反手用力抓紧了钟岭的手掌,揪紧了他的衣衫,只要一想到昨晚包厢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现在情绪仍有些紧张不安。 「你帮我查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付我?我根本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也没什么钱,我现在还很害怕。」 「明明是工作的地方,这么多人都在,这种明目张胆的情况下,那些人都能强行逼迫我,要是哪一天我走在路上,没什么人能注意的时候,到时候他们再来一次怎么办?这次你能帮我,下一次你还能及时赶到吗?」 话刚说完,钟岭直接就将人搂进了怀里,轻声安抚着,「好了好了,别去想昨晚的事情了,那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2页 想到昨晚自己看到的场面,钟岭抱着人的力道逐渐收紧,他心底也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他出现得及时,嫣嫣还有命在吗? 他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别怕,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这件事情不用你担心,以后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理智重新恢復,钟岭也开始思考昨晚的那些事情,嫣嫣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她的交际圈很干净,干净得就只有那么几个认识的人,朋友也不多,除了上班跟图书馆,她也不怎么出去玩。 这么看下来的话,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异常,那么到底是谁会跟她结怨那么深? 钟岭一时间想不明白,没什么头绪,但他又想,可能不是因为嫣嫣自身,而是他跟贺冕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们俩得罪过的什么人,才会让对方将怨恨发泄到她身上来? 想到这里,钟岭心头微凛,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将心头泛起的冷意压下去,这些事情他一个人处理就够了,没必要让她知道太多,免得到时候惹人害怕就不好了。 他又低下头吻了吻南嫣的额头。 「那你先去洗漱,柜子里有干净的衣服,我去给你拿些早餐过来,等你吃完饭,我再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然后我们回去出租屋收拾东西,再搬来我那边住好不好?」 他都安排得这么井井有条的了,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呢?这伺候的都这么周到了,她就算想挑刺,目前也不太好挑啊。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这人床上闹起来也太狠,狠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等到南嫣老老实实的趿上鞋子去卫生间洗漱了,钟岭这才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衬衣长裤穿上。 慢条斯理地系好了每一颗敞开的扣子,又往前几步,修长的手指拨了两下,在那一堆散落的衣服里捡起昨晚扔掉的皮带,往腰间一扣,然后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他这边还有一个招人嫌的麻烦要解决。 昨晚就听到了外面有些明显的动静,不过那时太过沉浸投入,所以懒得去在意,毕竟这房间的房卡就那么一两个人有。 早上醒来后,发现洗手台上的手机晾干了还能用,开机后就看到了助理髮过来的消息,说他跟周医生暂时先离开了,周医生还叮嘱,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去医院找他,另外还提醒了一句,昨晚贺冕也过来了。 钟岭给对方回復完消息之后,就一直等着南嫣醒来,怕她醒来见不着自己,所以一直没有离开。 其实他自己也猜到了昨晚待在客厅的人是谁,虽然不知道那人待在客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昨晚闹出来的动静那么明显,他不相信对方听不出来里面在做什么。 毕竟这卧室跟外面的客厅隔音效果并不好,不过,钟岭眼神淡了一些,既然对方想听墙角,那就随他去好了,都已经是分手的前任了,还有什么资格纠缠不休呢? 钟岭穿好了衣服,手指稍微拨了两下稍显凌乱的头髮,终于又变回了往常那个众人眼中的斯文雅致又冷静的钟老闆。 眼神平静,轻描淡写,目光掠过浴室的某个身影时,神情这才缓和了不少。 他转身说了一句什么就要出去。 南嫣朝他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等到钟岭开了门,果然就看到客厅里,某个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的男人。 他应该是一整夜没合眼,也不知道是疲惫还是打击过度,往常那副轻狂不好招惹的模样,在此刻都像是被霜打了似的,面色平静苍白,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漠然的气息。 地板上是一片狼藉,沙发边缘的纽扣都被扯掉了,露出了里头的海绵,钟岭注意到他手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伤的,但那些都不是他在意的重点。 看到钟岭终于出来,他随手又将身后的那扇房门关紧了,贺冕眼珠子动了下,那双漆黑沉寂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些许情绪。 他只稍微掠过一眼,便看得十分清楚,屋内的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衣裳跟浴巾,还有被撕烂的裙子碎片,露出了粗糙的线头。 贺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怨恨难堪起来,他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听到的那些哭泣的声音,想到那些混乱不堪的画面,还有此刻钟岭衣衫整齐的模样。 那一瞬间,贺冕便感觉心口那忽然就传来一阵抽搐翻绞的闷痛,仿佛被针扎似的,有种抑制不住的刺痛袭来。 直疼得贺冕用力攥紧了手指,手指上的原本结痂的伤口又因为这股力道而绷开,有丝丝血迹顺着指缝滴下来。 贺冕抬眸直视着眼前的钟岭,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发酸发胀,那双因为一夜未睡的眼睛也隐隐泛起了血丝。 贺冕抬手便将茶几上的一个杯子砸了过去,重重砸到了他身后的墙壁上,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玻璃杯子被砸的粉碎,飞溅的碎片因着那股冲击一不小心就划伤了钟岭的侧脸,隐约掀起了一丝轻微的痛意。 钟岭皱了眉,目光冷静看过去。 而屋内的南嫣也听到那混乱的动静后,也没闲着,她还嫌不够刺激,就穿着起床那件单薄的衬衣,直接朝门口走了过来,拉开房门轻轻问了声: 「怎么了,钟岭,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很大的动静,你摔倒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3页 她似乎还未注意到沙发旁站着的男人,目光落在钟岭的身上,声音软绵绵的,喉咙还有些沙哑的调子,含着些许疑惑跟关心。 也是这一声轻喊让刚走过来的贺冕,脚步瞬间停住了,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仿佛被钉住了似的无法动弹。 「嫣嫣……」 有人嗓音嘶哑的喊了声她的名字。 南嫣这时候才注意到被钟岭身体挡住的方向还站了个人,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她刚分手不久的前男友,南嫣抬头看过去,这一看,表情瞬间就有些愣住了。 脸色似乎也在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南嫣只快速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然后就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她轻咬了下嘴唇,像是难堪似的伸手捏住了钟岭的袖子,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整个人处于一种迷茫且慌张的状态。 毕竟这是她才刚分手不久的前男友。 而且她昨晚还给人打了不少电话,虽然他来得有些晚了,但不可否认她曾经喜欢过对方的事实不是吗? 于是这场景就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现在这场景是这样的,她的前任在最前面虎视眈眈,跟她睡过的现任挡在身前不肯退让,她这个罪魁祸首躲在背后默默吃瓜。 要不是怕崩人设,南嫣还真想搬个小板凳过来坐好,这堪比偶像剧的场景难道不值得她来上两把瓜子磕磕吗? 空气也在一时间变得凝固静默起来了。 而看见南嫣表现出来得这么一副生疏客套的模样,贺冕脸色瞬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难看起来。 像是有些不肯接受,他就这么自虐似的盯着两人,看到嫣嫣身上穿着钟岭的衣服,看到她下意识依赖对方的举动,还有她领口处肌肤上明显裸露的红痕跟暧昧的印记…… 那样密密麻麻的一片,殷红到极致碍眼的印记,毫不遮掩地点缀在胸口的肌肤上,甚至腿上也有。 贺冕勐地攥紧了手指,那一瞬间,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勐地被人用一根锋利的钢针刺了一下似的,一开始只是密密麻麻的细微的酸楚跟难受,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得了的。 可紧接着便是一种难以承受的,仿佛潮水一般席捲而来的,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全身的那股难过,他根本描述不出来,又苦又涩,还有一股无尽的不甘跟后悔。 而那些刺眼的痕迹,刺得他眼眶有股难言的干涩与酸胀,怎么都无法停止,甚至只要看到这两人在一起的场景,胸口那种痛苦便有越来越密集的感觉。 南嫣明显也看出了那人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她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下,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 身旁的钟岭倒是先一步转过了身子。 他一低头看到南嫣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薄衬衫,领口扣子都没系严实,稍微动一动,就能看到那胸口留下的红痕跟白皙的肌肤,虽然他不是那种拘束女朋友衣着服饰的古板男人,但对于女朋友被人占便宜的某种行为还是很牴触的,尤其是她的下半身,居然什么都没穿,趿着一双拖鞋就出来了。 钟岭眼神轻飘飘扫了眼,一时间有些无奈,赶紧侧过身遮挡了一下,避开某人的视线,「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先去洗漱吗?」 他声音放得很轻,带着某种安抚似的能力,让南嫣瞬间想到了自己已经答应了对方的事情,便歇了要走过去的心思,稍微解释了句,「我刚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就想出来看一眼。」 她说完才略微抬起头来,不过并没有看钟岭的方向,而是下意识地扫了眼对面的贺冕,看见对方的目光也在朝着她看过来时。 南嫣抿了抿唇,捏紧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一时间竟有些紧张。 钟岭自然也察觉到了她这反应。 他皱了皱眉,掩下心头的那点不适,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凑近解释了句:「没什么,是我失手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杯子,现在门口有很多碎片,你待会儿洗漱完了先别出来,等我清理干净了再出门,知道了吗?」 门口的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闷闷应了声,声音含煳不清,知道他大概是在替自己解围,所以南嫣并未反驳。 「……嗯。」 毕竟两人已经分手了,而她跟钟岭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加上刚刚答应过对方的承诺,眼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跟前任有任何的牵扯了。 于是南嫣犹豫着松开了手。 整个过程,南嫣没有再多看贺冕一眼,除了一开始看到他是表露出来的紧张跟惊慌,之后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面前的钟岭身上。 贺冕看着两人之间旁若无人似的亲近,他不知道钟岭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两人的亲近作为报復。 可南嫣却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只是一晚上而已,他就感觉所有的事情全都发生了变化,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甚至都来不及后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冕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他根本插不进两人之间的任何互动与亲密。 可是不久之前,嫣嫣分明还是他的女朋友,她会笑着扑进他的怀里,会穿着他的外套,像个小娃娃一样坐在他的腿上,会捏着他的耳朵哄他说她是最喜欢他的,喜欢靠在他的肩上,会在他恼羞成怒生气时故意偷亲他的嘴角,让他有气也发不出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4页 明明是他才对!被她喜欢、依赖、亲近、爱慕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他只是晚来了一小会儿,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一点点而已…… 明明嫣嫣都已经给他打电话了,她都主动联繫他了,从始至终,嫣嫣在意的人就是他才对!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生疏得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为什么要在他彻底醒悟后悔的时候,却让他失去了拥有对方的机会? 贺冕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手指动了动,好几次都想要直接冲过去将她拥进怀里,想带她离开这里,他想要回到从前,就像从前那样,想跟她说怎么样都可以的,结婚也没关系,他会给她安全感的。 可直到那扇房门重新关上之时,他也没有等到对方看过来的任何一个眼神。 而等那扇门彻底关上之后。 钟岭这才转过头看向眼前的男人,脸上的温和也敛去了,只冷淡说了一句,「出去说吧,别让她在这里难堪。」 贺冕的情绪到此刻也积攒到了顶端了,尤其是在两人方才的刺激下,他眼底泛红,迫切地想要发泄。 而等钟岭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出去了,等到了拐角处的通风口,贺冕也终于忍不住了,他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手指微微颤抖,「这算什么?明知道她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对她做这种事情?」 「我并没有强迫她。」 贺冕厌恶至极,冷冷嘲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分明有足够的能力解决这次麻烦,却选择了最无耻的一种,可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嫣嫣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钟岭冷静地看他,「这次不一样,嫣嫣已经答应跟我订婚了。」 贺冕听到这句话后,脸上血色瞬间尽失。 第207章 207 「订婚?」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喉间干涩得像是吞下了一把沙砾。 听到这个消息,贺冕浑身忽然一阵冰凉,原本的愤怒跟怨恨好似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似的,彻底冷却了。 他后退了一步,松开了一直抓着钟岭衣襟的手。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住了一般,唿吸艰难。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大脑此刻更是一片空白,从一团乱麻到变得混沌模煳。 贺冕心中原本还有无数谴责怒骂对方的话,可在听到他说的那句,「嫣嫣已经答应了跟他订婚」的话之后,他发现那些谴责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刻,就算他再懊悔否认,再自欺欺人,他也该知道,他到底是错过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漫不经心,因为从小到大得到的喜欢跟赞誉太多了,那点喜欢对他来说太过于寻常了,因为那份喜欢来得太轻易了。 轻易的唾手可得,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对方从一开始就全心全意的在意跟爱慕。 可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下意识地忽略她的难得跟重要性。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玩玩而已,可明明从一开始就认真喜欢的人也是他,到这一刻,就算他再迟钝蠢笨,他也早该明白了自己分明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好感。 或许早就明白了,只是他心底一直口是心非不愿意承认,非要在这上面压她一头而已,要是不在意,怎么会从一开始就跟对方在一起,他分明是在意的,可是却因为一场误会将人越推越远。 他那天说的真的只是一时气话,他没有瞧不上她,也没有觉得她廉价,他只是太生气了,口不择言,选择用最蠢的办法去发泄心头的气愤,他真的没想到她会出来找他。 贺冕脸色越来越白,连带着唇色也渐渐失去了血色,他在心底想着,如果他去道歉,如果他知道错了,她愿不愿意再给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什么都不在意的。 一旁的钟岭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状态不自觉地皱了眉,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有些话,说一两遍就足够了,更何况他们早就分手了,而且嫣嫣已经答应嫁他了。 他不想再让贺冕跟嫣嫣有任何多余的接触,他知道这次发生的事情是意外,但嫣嫣心底对这人明显还有些在意。 倘若两人都不介意这次的事情,并且借这次事情解开双方之间的误会跟心结,最后感情死灰復燃那就麻烦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嫣嫣的性子其实比他想像中要固执,倘若她真的铁了心的要跟贺冕在一起,就算是他也没办法阻拦。 唯一的转机是他现在跟嫣嫣阴差阳错的发生了性关系,这在现在其实不算什么,但这确实又是情侣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是促进双方关系与感情的某种亲近。 不管是男人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异性,总归会有种莫名的深刻印象。好在他经营的不算差,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不算坏。 钟岭将心底的那丝异样压下去,抬手整理了一下胸口被揪出来的褶皱摺痕,想到嫣嫣还在屋内,他又抬眸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已经沉默下来的人,干脆转身直接离开了。 他还要去给她拿些早饭,他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不想再把时间花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跟事情上了。 等到钟岭离开后,贺冕也终于缓过神。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明明他们之间的误会全都可以解释清楚的,那些对她来说的不安跟难堪他全都可以说明白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5页 他知道现在的状况,双方再见面只会徒增难堪跟为难而已,但他还是忍不住,在自己终于意识到那份感情是不可或缺的之后,他心中有种难以忍受的后悔跟难过。 他想着,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起码要将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跟她说清楚,他从来没有瞧不上她,那些话全都是一时冲动。 而在另一边,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的南嫣正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翻着钟岭手机里的相册,不翻不知道,她没想到这狗男人还有窥频的爱好呢? 她从前发在朋友圈的照片全都被这人保存下来了,都是一些常见的生活照,被单独保存在一个文件夹了。 南嫣往下翻翻,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照片,拍得还挺好看的,有种安静温柔的氛围感,不过也有某种死亡角度的,还有一次是他送她回家,在他车上打瞌睡的照片,南嫣是真的没想到啊。 这难道不是某种痴汉行为吗?她没想到看似清冷禁慾的钟老闆还有这离谱的特质! 也就在她静静看着手机的时候——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南嫣转过头看了一眼,稍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就猜到敲门的人是谁了,钟老闆估计是不会敲门的,他会直接开门进来,毕竟以两人现在的关系,钟老闆目前总有一种自己已经是登堂入室的主夫荣誉感。 所以外面的人应该是贺冕。 这就让南嫣更惊讶了,他还嫌不够难堪吗?她原本以为,以钟老闆的战斗力,贺冕应该不会再来找她的了,毕竟他们俩已经分手了,而且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两人之间彻底断了最后的一丝联繫。 但是没想到对方还是过来了,于是南嫣就从床上坐起来,装模作样地问了声: 「是谁?」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门。 门刚打开一道缝,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冕,那么高的个子站在她面前,从前身上的那种气势跟压迫感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沉寂,安静的气息。 这样的贺冕倒跟以往那副张扬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了。 他脸上的情绪已经收敛干净,只是面色仍有些发白,唇色也淡薄得厉害,眉眼间的冲击力也比以往寡淡了不少。 两人视线对上,双方都有些微顿。 南嫣似乎没想到他会站在门口,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不自在,她抿着唇,微微又低下了头,稍微移开了目光,那只捏在门把手上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了。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沉默,双方一开始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南嫣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还是自那天分手之后,嫣嫣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明明曾经那么亲密的人,到现在仿佛成了陌生人一般。 其实,他倒宁愿她怨他恨他,跟他发脾气,生气,打他也没关系,可她这副平平淡淡的态度,反倒让贺冕胸口那股酸涩的情绪又涌出来了,他这才开口,声音低哑: 「昨晚,我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赶过来了,我没有拖延时间,我找了你很久……你昨天有没有受什么伤?」贺冕沉默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关心的话。 提到昨晚的事情,南嫣的眼眸微垂,长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难堪后怕的神色,但脸上还是显露出了分毫,等到她情绪终于平復了一点的时候,她才抿着唇摇了摇头。 「我昨晚是找不到能救我的人,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只是我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觉得歉疚。而且,钟岭来得及时,我其实没怎么受伤,就是受了些惊吓。」 贺冕再次听到她说的两人已经分手的话,恍惚间,胸口又是一股沉闷涩意。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就好。」 两人之间似乎无话可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层薄膜,将原本亲密无间的一对情侣变成了这副陌生的状态,甚至连话题都变得这么寥寥无几。 南嫣明显也感受到了这种沉重不自在的气氛,她抠着手指,似乎想离开这里去找钟岭,但她刚走过去一步,对方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也没抓得很紧,然后说了句: 「对不起……我来晚了。」 南嫣的身体僵硬了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贺冕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慢慢收紧了一些,那双温热的手掌贴着她腕骨的肌肤。 南嫣几乎可以感受到那掌心明显的温度,还没等她挣开对方的手掌,便又听到他继续说了句。 「还有上次在会所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只是一时气话,我气你跟我说分手,气我自己忙活了一整天,最后连戒指都没机会亲手送给你。」 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喜欢这种压抑生疏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所以想道歉,想弥补,「我没嫌弃过你,也没有瞧不起你,嫣嫣……你能,原谅我吗?」 贺冕说这话的时候,嗓音压得有些低。 南嫣听到这句话一怔,转过头看着他,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使力轻轻挣扎了一下,但没有挣开,只不过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南嫣摇了摇头,抿着唇说了句,「我没怪你,我自己本身也有很多问题,我不应该对你要求那么高,而且,过去的事情早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6页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又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呢。我不在意所有的事情,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们俩就像从前那样,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城市。」 贺冕说着忽然就抬起了头,他有些紧张且不安地开口,按道理,他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现在,所有的话都汇聚成了那一句, 「嫣嫣,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你还愿意给我这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南嫣听后,也总算是抬起了头,她眼里的情绪也有些复杂,但最后还是垂眸说了声,「可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贺冕听到这句话,隐隐觉得胸口那股酸楚难受的情绪快要溢出来了,他的眼眶有种酸胀的感觉,目光里透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他看着嫣嫣,但嫣嫣却没有看他。 贺冕唇色发白,他的手掌始终不肯松开,就这么纠缠着,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闻言,南嫣又看向了他的脸,她的眉头不知何时皱了起来,又缓缓松开,最终沉默一瞬,摇了摇头,轻声道, 「可我已经答应要跟钟岭订婚了。 话刚说完,她便感觉到那只原本握在手腕上的手指勐地一颤,仿佛再也抓不住了似的,无力松开了。 贺冕低着头,他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在她说出那句话的一刻,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胸口莫名地灌进去了一阵寒冷冻人的凛风,这股冷风仿佛冰霜似的,越来越冷,冷到最后,他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尤其是看着嫣嫣那样平静的眼神,贺冕忽然就有种承受不住似的,下意识地偏移了自己的视线。 嫣嫣似乎真的已经不在意他了,相比较他们因误会而分手,他发觉自己更难接受的是这一点,嫣嫣已经不喜欢他了,那双眼里曾经有过的爱慕甚至都消失不见了。 贺冕忽然有些匆忙仓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最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枚银色的戒指,他抓起南嫣的手掌,不由分说地便将那枚戒指塞进了她的手心里,语无伦次地说了句,「老早就想给你的,我挑选了很久,可能有些不合适了,但还是你的,不管你是收起来还是扔掉,都是你的东西……」 贺冕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给她反驳推辞的机会了,他转身迈开长腿就朝外面走,甚至连南嫣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话也顾不上了,整个人颇有种落荒而逃时的狼狈感。 他真的感觉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此刻脑中只剩下唯一的念头,那就是离得远远的,只要走远一些,只要他看不见这些事情,他胸口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而等贺冕离开以后,南嫣这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抬手打了个呵欠,又低头看向手心里的这枚戒指。这还是上次贺冕准备的那对情侣对戒,精緻小巧的女款,至于男款的那一枚,估计是在他自己手里吧。 她捏着戒指仔仔细细地瞧了一圈,果然看到戒指的内侧还印着她名字的三个首字母缩写,想来这人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这就没办法了,谁让他自己不懂得珍惜,被她抓到了小把柄呢? 嗯,还不知道钟老闆的把柄是什么? 就在南嫣低头瞧着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时,钟岭也刚好从外面进来了,他手上还拿了一份打包好的早餐,看到那枚在灯光下的照射下一闪而过的,略微有些刺眼的戒指。 钟岭目光闪了下,心底也划过一丝异样,他可以确定昨晚嫣嫣手上是没有任何装饰戒指的,现在有了,很明显是刚才有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送过来的。 想到这点,钟岭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很快又松开,不过他也没立刻走过去,而是贴心的将打包好的早饭一样样地摆好到桌上。 事情做好之后,钟岭这才朝着南嫣走过去了。 她好像故作镇定地在看手机,先前那枚戒指也被她捏在了手心里,大概是怕被他发现了,钟岭忽然有些好笑,难道在她眼里,他看上去就是那么小气的一个人吗?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钟岭心里其实没什么生气的情绪,说介意可能是有点,但还不至于到生气的程度,那毕竟是前任留下来的东西,真要准确来算的话,那可能还是她的初恋。 这么一想的话,钟老闆表情就顿了下,忽然觉得原本没那么介意的情绪都变得有些在意了,胸口还有股莫名的酸气。 都说初恋是最难以忘怀的,她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跟贺冕相遇的,要她那么快的忘记对方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钟岭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了,他知道该怎么样去调节和控制自己的情绪,何况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人。 他还没那么重要的份量能跟她曾经喜欢过的初恋相比较,虽然这么说可能是有些看轻自己,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于是钟岭走过去,抬手伸到她面前,「能给我看看吗?刚进门就被它闪到眼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南嫣眼神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钟岭这下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大概是有些无奈,「这么瞧不起我呢?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小气吗?昨晚摸遍全身也没摸到一样首饰,那枚戒指难道不是贺冕刚给你的吗?」 南嫣被这话说得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7页 她眼里闪过一丝恼意,脸庞也有些微微红了,不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上那枚戒指慢慢露了出来。 钟岭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他将戒指捏在手心里仔细打量,又还给对方,然后弯下腰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喜欢的话就收起来吧,别人的心意不是假的。」 钟岭轻轻唿吸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又说,「我并不介意别的男人给你送东西,也不介意你下收他们送的礼物,这是你自身的魅力所在,也是你自己的交际圈子。」 「我还没过分到那种自私的程度,要你以后的世界只围着我一个人转。」 他看着她的眼神格外认真,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在说漂亮的场面话。 钟岭的声音放缓,「嫣嫣,你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不会限制你的交友范围,在感情上我们是同等的,不过有些也不一定。」 「可能先喜欢上的那一方会下意识地将自己处于更卑微的地位,不过在我这里,你不需要烦心这些事情,我只是希望你之后对待我的时候能稍微公平些。」 钟岭说的很缓慢,他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坐到了她的身旁,给人一种安全感十足的适中距离,很容易让人卸下心底的防备。 他说这样的话不是假话,他喜欢一个人,更希望对方有自己的思想跟私人空间,而不是一方完全将另一方当成是自己的全部世界,除了对方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思想跟事情了,那样未免太累太自私。 可能是从小到大,他的思维方式跟习惯决定了他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但其实,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喜欢嫣嫣这件事情上,一度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跟麻烦。 他曾经也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她做出过不少过分的事情,还有那些过分恶劣的思想,人本质上都有恶劣的情绪,尤其在不理智的时候,会有些难以控制。 但其实,他是不愿意强迫她的,他希望她能主动,希望她对他的亲近都是自愿的。 本质上,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道德底线在的,所以现在,他愿意放下自己从前那些恶劣的想法,跟她重新开始。 他又轻吐出一口气,声音平静,「嫣嫣,人在生气的时候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其实已经说过不少遍了,可能会有些困扰,但以后我会尽力克制。」 南嫣朝他看过去,「嗯?」 「我是说……这戒指其实也没那么好看,你喜欢的话可以收藏,真想戴在手上的话,我以后会给你买更合适的,比这个漂亮。」 钟岭说完又轻咳了声,游离着移开了视线,难免有些不自在,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听起来可能有些虚伪做作。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哄她的? 南嫣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看一本正经的钟老闆口是心非也挺有意思的,就问他,「你不是说你不介意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很老实地回: 「嗯……你要是不戴,我就不介意。」 钟岭点头,看似大方,本质上其实还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两根手指在她无名指的位置上轻轻揉了下,这位置毕竟特殊,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介意呢? 只是他目前还只是一个正待上位的男朋友兼未婚夫,所以底气没那么足罢了。 南嫣:「……」 说那么多好听的废话,绕那么一个大圈子,最后还不是说老实话了,可见这人就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不直接。 …… 之后的事情就像钟岭说的那样,去医院检查后确定了没什么问题,钟岭就开始帮她离职搬家,在搬家这件事情上,钟老闆明显比她还要迫不及待。 而自从两人断了联繫后,南嫣已经几个月没来过他家了,不过钟岭这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就住在从前住过的那间房间。 对于这点,钟岭倒是没继续强求,毕竟两人之间刚发生了关系,已经亲近了许多,他总不能再强迫对方一定要跟他睡一间房。 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何况他们迟早会订婚,这么一点时间,他也不是等不了。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慢慢来处理。 于是,这几天在钟岭家的南嫣过得十分逍遥自在,没什么人打扰,会所的工作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她可以专心忙着自己的考前准备,再加上钟老闆最近格外的体贴,不会经常缠着她,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两人亲近的次数其实很少,只有偶尔休息日的时候,他才会忍不住地想要吻她。 会低着头一声声地喊她的名字,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带着某种暧昧跟旖旎的心思,南嫣明显能看得到对方眼里的情/欲。 有时候被他缠得久了,南嫣也会回应,偶尔会转过身攀着他的脖子缓慢亲吻,一直到钟岭快要失控的时候才会结束。 不过对于这点,钟老闆显然不太满足,但他也知道,相比较从前,现在的情形已经好很多了,只是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尝过一次之后,就想着再尝试更多次。 而这两天钟老闆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工作,跟南嫣接触的机会变少了,只能在手机上给她发些消息提醒对方吃饭。 鑑于南嫣从前过的是两班倒的生活,经常半夜睡不着,白天睡不醒,两人住在一起后,居然很诡异地错开了好几次碰面的机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8页 这点也让钟岭有些头疼,要在之前,他是绝对想不到两人还会因为这种离谱的原因而错开的,但现在,他就觉得自己跟养了只夜猫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从前养的那只是布偶猫,而现在养的是一只仙女猫。 发完消息后,钟岭就将手机搁在一边,转头签字的时候,又忍不住扫了两眼手机,没看到回復,心里估计着对方可能又在补觉了。 钟岭有些想笑,几乎可以想像她睡着后的样子,不过也没在意,而是趁着休息的时间,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开始查看起来。 安助理说那天会所的几人全都送进警局了,送进去之前钟岭也没轻易放过,已经找人提前问过一遍了,透露了不少消息之后才让人送进警局的,毕竟这些人身上都是有不少案底,经常混迹在地下黑市交易的,属于那种拿钱替人办事的那种。 这件事也确实是证明了,不是南嫣惹到了什么人,而是有人在蓄意报復。 能拿钱办事,说明家境并不差,钟岭就让安助理找人顺着对方提供的一个流水帐号跟一个手机号码仔细查,一直到今天,安助理才将这份文件完完整整地送过来。 钟岭也看到了文件上的那个手机号码,对方找了三层关系网,第三层才是真正联繫人,层层计算下来,证据是少之又少,即便是送到警方那边,可能也无法定罪。 到最后只有一个境外的私人号码,那个号码也被註销了,通话记录都被消除了,除了一串数字根本拿不到任何的证据,但钟岭还是认出了那个号码,是阮潇潇以前在国外註册过的一个不怎么用的私人号码。 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之后,钟岭的心在一瞬间沉到了谷底,眼神也变得冷静而凌厉。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她做的,因为如果是她的话,这件事情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钟岭此刻情绪明显不好,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但还是压抑住了,然后拨通了对面的电话。 …… 而在另一边,这还是自阮潇潇回国以后,钟岭第一次约她见面,这让她觉得关系,因为自从上次在会所发生的事情之后,钟岭就再也没有搭理过她了。 这段时间里,她情绪是真的很崩溃。 阮潇潇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俩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他还是不肯跟她复合,一直到那天,她看到那个被钟岭按在怀里亲吻的公主,她才真正明白,钟岭居然喜欢上了一个会所的高级公主,那个经常衣着暴露、在会所给众多男人卖酒陪笑的女人! 他就不觉得噁心吗?她不相信自己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公主,她让人去查过那个陪酒女的身份,真的很穷,穷到靠着贩卖自己唯一的姿色在会所里跟男人勾勾搭搭,只要给钱,想让她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阮潇潇就是看不起这样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她也见得多了,除了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之外,她什么都没有。高中毕业就出来卖酒陪酒,跟一群男客人们厮混,这样的不自尊自爱的女人,凭什么要被人尊重?更何况,她明明已经有男朋友了,已经跟贺冕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吊着钟岭? 而那天会所的消息隐隐传开后,她父母一直逼着钟家要给他们一个说法,毕竟双方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男方现在又弄出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 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公主还能解释说是生气,可之后呢?又跟那个公主纠缠不休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阮家想要跟钟家彻底撕破脸皮的,但这事硬是被她拦下来了,她并不想跟钟岭彻底断了,她甚至在给他打圆场,只说了那天钟岭是喝醉了,认错了人。 但这段时间里,钟岭没回过钟家一次,也没跟她见过一次面,甚至连她去他公司找她,也被他以有事为藉口推拒了。 而现在,钟岭居然主动来找她了。 阮潇潇心底居然涌出了一阵不可避免的欢喜,她是真的很喜欢钟岭,喜欢到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地步,他们在国外待的那几年里,她几乎所有的中心都是以男朋友为主,因为自己喜欢的全力以赴,就希望对方也能跟她一样,可是钟岭明显不是这样的。 他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就因为他太忙了,她的喜欢得不到足够的回应,所以才会在那天的生日宴会上发生了那场误会。 但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成熟了,只要这次他们能复合的话,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那么任性了。 而当阮潇潇经过一下午的精挑细选,终于挑出了一套漂亮的裙子,化上了精緻的妆容去赴约的时候,迎来的不是对方喜欢与在意的目光,而是一封冷冰冰的文件袋。 钟岭黑眸沉静,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面无表情的将那封文件扔到了她面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淡漠然,「你做的?」 阮潇潇愣了一瞬,她低头去看桌上的那份文件,一串串的流水帐号跟数字看得她眼花,但她还是看到了那串已经被註销掉的号码,心中一紧,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心虚,说话都开始磕磕绊绊了。 钟岭又说了一遍,冷冷看过去,「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来见你的,嫣嫣那晚遭遇的事情,是你找人下得手,对吗?」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肯定,还有他的态度那么冰冷漠然,尤其是他看过来的那种眼神,让阮潇潇彻底绷不住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9页 她在他面前向来是最没底气的。 眼泪当即就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了,她觉得委屈,委屈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指责她,她手指用力攥紧了面前的那份文件,「是!就算是我叫人做的又怎么样,她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让人教训她?」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不过片刻,哭得伤心欲绝,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要给她讨回公道吗?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接到你的电话,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和好的!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了一个高级公主质问我、教训我,下一刻你是不是还想着要把我送进警局里了?」 钟岭听到她这番哭诉且毫无悔改的心理,只觉得胸口那阵恼怒跟气愤越来越深。 尤其听着那哭泣质问的声音,他冷笑了一声,从今天下午到此刻一直积攒的怒火仿佛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紧接着就是彻底爆发。 钟岭眼神嘲讽晦涩,手指攥紧。 他勐地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子便朝着她站定的位置狠狠砸了过去。 「你他妈闭嘴,哭够了没有!」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玻璃杯子被砸的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一不小心就划过了阮潇潇的脚踝,让她瞬间感觉到一阵刺痛。 阮潇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也被钟岭的那股气势骇到,整个人好似都被震住了,原本哭泣的声音也瞬间停了,眼眶里含着泪水,就这么呆怔怔地望着他。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副模样的钟岭,更没有听过他爆粗口骂人。 但他现在这样,很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钟岭从对面走过来,他将那份文件用力拍进她的胸口,「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我们之间分手的原因,你自己心知肚明,从一开始就是你跟其他男人乱搞厮混的事情被我发现了,才会导致的分手!」 「你现在却将这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怎么,你学了这么多年法,全都是在为了给自己犯下的蠢事做狡辩吗?」 第208章 208 「我没有!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人厮混,那只是个意外!钟岭,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的解释?」 阮潇潇崩溃哭喊起来,她在国外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因为太过寂寞交了一群狐朋狗友,然后那晚因为情绪失落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喝多了,差点被其他男人占便宜。 可那件事情本质上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他对她不够在意,她明明是他的女朋友啊!可他成天忙着自己的学业、毕业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论题分析,他什么时候全身心的在意过她啊? 两人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可一星期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呢?要不是他没有尽到男朋友的责任,她会因为失落去交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吗?会给人占便宜吗? 分明是他,是他从一开始就不够在意她,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跟上他的步伐了,可她就是赶不上啊,他作为她的男朋友,为什么就不能停下来等等她呢? 阮潇潇哭红了眼,委屈又怨恨,眼眶通红地望着他,她的眼泪不停往下坠落,朝他哭喊着,「现在我在你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恶毒又自私的女人了是吗?可你曾经也是喜欢过我的,你还想着要跟我求婚的!」 「可现在呢?就因为一个认识不过才几个月的高级公主,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阮潇潇哭诉着质问,她仿佛要将这几个月心底所有的委屈跟愤恨一次性全都宣洩出来,「你被一个公主迷昏了头,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名正言顺谈过的女朋友?」 她迫切的需要发泄,眼泪还在往下掉,「你觉得我变坏了,配不上你了是不是?可我变成现在这样子,有一半是你的责任!」 「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外的,是你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的,明明这些全都是你的错啊,你让我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为什么不能找人给她一点小教训?」 钟岭听着她说的那些话,脸色越来越冷,到最后他冷笑一声,显得格外冷静,而他此刻的冷静更是和对面情绪崩溃的阮潇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对她有些残忍。 钟岭冷呵一声,简直觉得可笑,难道他看上去很蠢吗?这种道德绑架他人的话,她也说得出口,从头到尾,她的选择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跟旁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委屈,也别把你犯蠢的事情推卸到别人头上。阮潇潇,你已经是二十六岁的成年人了,不是十六岁的未成年,没有人会为你不负责任的行为买单!」 「你觉得我很蠢吗?会被你这番话而道德绑架?我告诉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逼你做过选择,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也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纯粹是你自己犯蠢。」 阮潇潇睁大眼睛,像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 钟岭的神色越来越冷,「你哭哭啼啼的到底在委屈什么?犯了错的人不仅不知悔改,还理直气壮的伤害别人,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好委屈的?凭你脸皮够厚、还是够不要脸?」 「我是喜欢过你,并且在国外的时候确实已经准备要跟你求婚了,那是事实,我不否认。但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就算当初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们之间也是的的确确的分手了!你对我不满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背地里对无辜的人下狠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0页 「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你,让你变得这么无法无天,肆意掌控玩弄一个人的生命?」 钟岭越说声音越沉,眼神也变得晦涩不明,尤其是看着眼前全然不知悔改的人,他只觉得心头那股怒火燃烧得愈发厉害。 「至于你口中说得一个小教训,阮潇潇,我真该让你也见识一下当天发生的场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恐惧噁心!」 他似乎提及当日的场景都会控制不住情绪,钟岭真的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更没有对她露出过这样阴冷厌恶的眼神跟表情。 阮潇潇一时间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到,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就这么呆怔怔地望着他。 钟岭眼里闪过厉色,「你给她准备了六个男人,你知道那些男人准备对她做什么吗?你说的小教训就是让那六个男人给她注射药物,准备要她的命吗?如果不是我去的及时,你以为她还能有命在?」 「阮潇潇,这就是你说的教训,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阮潇潇瞳孔瞬间放大,有些难以置信。 钟岭说着,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重的阮潇潇发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痛苦起来,他仿佛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朝她说了一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阴冷。 「如果你真的觉得那么委屈,我也可以让你感受一下,当初她经歷过的恐惧怎么样? 钟岭是真的不明白,一个人的性子怎么能变得这样坏,明明从前她也不是这样的,除了有些任性之外,她甚至算得上是很心软,但这样心软的一个女孩子随手之间差点毁掉的,就是另一个女孩的整个人生。 阮潇潇像是这番话震住了,又像是被钟岭突然发狠的表情吓到了,她下意识地去掰那只紧紧握在手腕上的手掌,因为对方过于冷静而认真的表情,最后实在忍不住委屈大哭了起来。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哭到最后整个人脸色都发白了,她用力摇着头,努力辩解着,「我没有,钟岭,我真的没有。什么几个男人?你不能诬陷我,我真的没有让那些男人去伤害她!我只是让那些人装成客人去她工作的地方刁难她一下而已,最多就是逼她喝点酒,可她的工作不就是陪酒吗?」 「我想的最严重的就是去投诉她,让她丢掉工作的,我怎么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钟岭,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让人给她注射什么药物,也没有让那些男人欺负她……」 说到最后,阮潇潇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从眼眶中滑落,整个人委屈害怕到情绪崩溃,她根本不知道钟岭在说什么。 她确实是让人去教训她了,可她说得教训真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刁难惩罚而已啊,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坏呢?根本没说过要注射什么药物,更没想过要害死她的…… 所以从一开始她才会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钟岭小题大做,为了一个公主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指责她,甚至半点情面都不讲,但她没想到现在结果会是这样的。 阮潇潇努力控制情绪去跟他解释,声音愈发堵塞哽咽了,「钟岭,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虽然讨厌她,但我真的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她的,我真的不是那样恶毒的人,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性格的……」 钟岭皱眉,看着她哭得这么一副恐惧后悔又伤心难过的模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不是真心的,如果她没有说谎,那就是有人自作主张了? 他听着那哭哭啼啼的声音,忽然一阵心烦,勐地抬手将人推开,然后说了一句,「你把你做过的事情从头到尾仔细说清楚。」 等到阮潇潇断断续续的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钟岭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是由两边消息沟通不够顺畅导致的最糟糕的结果。 阮潇潇一开始是打着教训投诉嫣嫣的想法,但联繫到中间人之后,传递的消息不够准确,再加上中间人找得那些明显不是什么好人,全都是一群拿钱办事的不法分子,而那些人以为的教训就是狠狠教训,所以那晚才会出现那样的后果。 可不管她是真心还是无意,嫣嫣那晚遭受的伤害全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钟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他明明答应过要帮嫣嫣处理这件事情,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情况下,要将背后主使的罪魁祸首送进警局是不太可能的了。 他手上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找不到那个中间联繫人,也就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证,而他能认得出那个号码,也不过是因为他曾经跟阮潇潇的关系亲近,所以才会下意识地记住了那个另外号码。 但现在,那个号码註销了,那些真正动手的人也被关起来了,证据太少了,基本上是不太可能让阮潇潇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这种情形让钟岭一时间只觉得烦躁。 要知道,在不知道背后下狠手的人是谁之时,他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幕后主使也付出同样的代价,如果没有办法将人送进警局里,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收拾对方。 但现在,他根本不可能用自己的方式对阮潇潇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不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与他脱不了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他,阮潇潇也不会做出这样糟糕透顶的事情,他不是在为她的行为负责,而是拿她没办法。但嫣嫣那边怎么办?难道她遭受的那些伤害就这么算了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1页 钟岭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又看向对面哭声已经停了,但整个人却处于某种巨大的迷茫跟懊悔情绪中的阮潇潇,心中隐隐有股烦躁。 他将那股情绪压下去,眼神变得冷凝沉静,开口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可能你一句对不起就彻底抹消这件事情给别人带来的伤害。阮潇潇,你学了那么多年的法,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就算在法律层面上也构不成严重侵害吧?」 听到这话,阮潇潇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确实,他说得没错。她故意用了境外号码,就是为了避免事后被人追究这事,号码註销之后,连通话记录也全都消除了,一般人很难会找到记录,要不是钟岭恰好记得那个号码,只怕也不会知道背后的人是她。 没有证据,即便他真的要为那女人讨回公道,也没办法定她的罪的。 更何况,那个公主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她最多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而且这次,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钟岭看到她闪躲的眼神便大概猜到她心底的想法了,厌烦的移开了视线,「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舅舅,他最近应该要准备升迁了,即便没什么证据,但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丑闻传开,你舅舅的升迁之路估计也不会顺畅。我会要求他把你送到国外去,以后都不准再回来,更别想着再伤害别人了。」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拿她没办法,但不代表不能将她送走,有这么一个定时杀器待在他跟嫣嫣的身边,谁知道以后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送走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这件事情却不能告诉嫣嫣。 钟岭想到这点,便不自觉地皱眉,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但他暂时是真的没办法。 而对面的阮潇潇听到这话后却顿时愣住了,她眼里流露出一丝难堪又不甘的神色,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声音沙哑地问,「送去国外,以后都不准再回来?」 「你还要告诉我舅舅?」 说完声音便不自觉哽咽堵塞了,她舅舅是阮家目前地位最重的人,舅舅涉政,性子一向比较严格端正,而且他最近确实是准备升迁了,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管是哪个层面上,她以后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阮潇潇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她只觉得心中骤然涌出了一种无穷无尽的委屈跟怨忿,「送去国外?钟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里才是我的家,你要把我去哪?」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要真正伤害她的,如果你真的不觉得不解气,我甚至可以当面去给她道歉!可你把我送到国外,你让我以后一个人怎么办?」 阮潇潇心中的不甘都快要溢出来了,她原本还觉得有些愧疚,可钟岭的这个做法只让她觉得无情无义,她是做错了事情,但这并不是不可挽回的,而且也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他不是及时去救她了吗?为什么还要把她送走。 「我这次回来就是已经打算不再离开了,我爸妈的年纪也大了,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女儿,钟岭,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国外待着,算我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去道歉的,别把我就这么送走。」 她哭着摇头,伸手去抓钟岭的袖子,却没有抓住。钟岭看了眼时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转过头看着她,声音有些嘲讽, 「你觉得这次的惩罚很严重?我只是让人送你去国外待着而已,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做的事情一点也不无辜。」 钟岭甚至觉得这惩罚力度根本不够,即便是将她送去国外,心底也没有感觉到一点轻松,反而更加闷堵,仿佛一根刺扎进了喉咙里,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感。 她根本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但嫣嫣却差点因此而送命,就因为对方的家底不简单,偏偏这就是现实。 钟岭深唿吸了一口气,忽然不想再跟她纠缠了,他骤然冷下脸,将胸口那股异样的情绪一点一点压下去,最后冷声说了一句: 「你不想去也没办法,去跟你舅舅说吧,事情是你自己犯下的,你自己承担后果。」 可这算什么后果?伤害过嫣嫣的人不仅毫髮无损,还能躲在国外逍遥法外,她甚至还觉得委屈,连道歉都没说过一句。 如果这件事情被嫣嫣知道了,他甚至有些不敢去想她会有的反应,她可能会觉得他是在故意包庇对方。 一想到这个,钟岭就觉得胸口沉闷。 他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这件事情再说下去也没用,阮家不可能真的把阮潇潇推出来定罪,更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轻拿轻放是必然的。 钟岭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那就是他也没办法私底下报復,不止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毕竟阮家也没那么好招惹。 钟岭皱着眉,黑眸在灯光下的照射下,显而易见的露出几分烦躁的情绪。 他转身将那份文件收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收敛,这件事情可能还需要瞒着嫣嫣,起码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 钟岭再没管身后哭泣的阮潇潇,他一路开车回到家,到家时已经快七点了,天已经黑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2页 他往常下班时家里都没什么人,张嫂偶尔会在,但通常周五下午都会提前离开,从前他回来的晚了,诺大的房子里总是黑漆漆的格外安静,他以前也不觉得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好,反倒很享受那种安宁的环境。 不过,现在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车子停进院里,就看到客厅里的灯光亮着,暖白色的灯光映着窗口冷灰色的窗帘,莫名有种温暖的烟火气息。 钟岭推开门,没看到有人,倒是听到客厅里有些声响,仔细一听,还是电视里播放的一部最近很热的狗血仙侠剧的声音。 他以为南嫣是在看电视,不过走近了才发现电视是开着的,不过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却睡着了,他有些好笑,又看了眼手机,都这么晚了居然还睡得着,看来是昨晚又熬夜了,他养的这只喜欢熬夜的仙女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作息时间调整好呢? 钟岭脚步很轻地走过去,单膝跪在沙发边缘,抬手将她脸庞上遮盖的碎发小心拨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睡在这里是为了等我吗,嫣嫣?」 钟岭伸手在女朋友的嘴唇上蹭了蹭,又凑过去吻了吻,睡着的仙女感受到身上的重量,不高兴地翻了个身,沙发没那么宽敞,她刚翻过身,身上的那层薄被就掉下来了。 钟岭看她身上穿的也不是睡衣,是一件日常的很宽松的体恤衫,胸口印着一只小猫图案,底下只穿了一件轻便的棉麻短裤。 这么一翻身,原本就宽松的体恤衫往上掀了一半,露出一截纤细柔软的腰。 钟岭往下瞄一瞄,刚好能看到胸口那一圈若隐若现的浅紫色蕾丝胸衣,限定版的仙女款,还是他前两天刚去商场买的。 他刚伸手过去,原本是想替人将掀起的衣服盖上的,只是触及到那片柔软细腻的肌肤,不自觉地就往腰上摸了过去,忍不住摩挲了一会儿,手指顺着衣摆想要往上探寻。 「钟岭?」 她迷迷煳煳喊了声他的名字。 「嗯,是我,刚回来了。」 钟岭还听到她嘴里发出的轻微的呓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人醒是醒了,但还是有些赖床的习惯,也不肯起来。 这么明显的动静,南嫣要是再没点反应的话就要被人占便宜了,在对方压低身子缓慢吻过来的时候,她有些嫌烦地推了两下胸膛,不过没推开,那双手掌反倒顺着腰线慢慢往上,手指凉凉的,挠得人有些发痒。 南嫣这下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睛,眼里全是那种被人打扰睡眠后的不满,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略带些恼意地喊了声: 「钟岭。」 「嗯,怎么了?」 这人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南嫣简直想打他。 沉迷于亲吻中不可自拔的钟岭感觉到女朋友的不配合,唿吸有些急促,他有些控制不住地压过去,吻住那双微张的唇瓣,按住她伸过来的手掌,半个身子覆盖上去,一开始是浅尝辄止,但渐渐地就有些不满足了。 他觉得人的本质可能真的是双标跟打脸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他嘴上说着她不用以他为中心,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可当她总这么平平淡淡的面对他时,他又会觉得不满足,怎么亲近都不够,希望她能够多在意他一些,也希望她能跟他更亲密一些。 但她对他好像没什么太大的玉/望,这点让钟岭十分困扰,成年男女有姓/欲,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相反这很正常,但嫣嫣对这种事情却没那么热衷,是因为他的技术不够好吗?还是那天晚上他没让她舒服? 南嫣这下是彻底清醒了,被人黏黏煳煳的亲醒了,没办法推开,只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问了声,「亲完了没有,你很重。」 钟岭便支起身子,撑在她脑袋两边,小心没压着她头髮,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往她脸上扑,然后又埋下来,高挺的鼻樑蹭着她的下巴,细细密密地吻着,问她: 「你洗澡了吗?身上好香。」 南嫣便侧头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洗,不是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吗?沐浴露的香气,你今晚怎么了吗?」 莫名其妙的有点兴奋过头? 钟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低头又去吻她的耳垂,顺着脖子慢慢往下,蓬松而干燥的头髮蹭得脖子痒丝丝的。 南嫣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的脸。 钟岭这才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专注而柔和,尤其是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很难移开视线,也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他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潇潇的事情,心底总有股莫名的不安,人在不安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想要抓紧身旁那个最怕失去的东西跟人。 他下意识地想要跟嫣嫣亲近。 南嫣明显感受到那股异样的反应,听到他唿吸越发急促,嗓音也变得低哑,好似具备某种穿透力。尤其是盘旋在耳边时,充斥着某种浓厚的欲,「给我吗?这次会戴的,我有提前准备,茶几下就有一盒。」 他这个样子,倒跟平常冷静的状态不一样了,眼睫低垂,额前的黑髮散落,鼻尖带点洇湿潮红的状态,他睁着眼,南嫣也正好对上了那双粘稠得仿佛要拉丝的眼神。 这人居然是来真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前两天不是一直都挺冷静克制的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3页 南嫣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某些事情,心底瞭然,不过并未表露出来,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吻吻他的眼角,因着这份主动,钟岭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缓慢加快,但很快就听到了她蹭着他的鼻尖拒绝的声音,「不行,要到生理期了,这几天肚子有些不舒服。」 她好像是故意的,故意看他为难的样子,眼里甚至闪过一丝细碎的笑意。 钟岭皱了皱眉,心中确实有些遗憾。 不过算算日子,好像是快来了。 说实话,他对女孩子生理期方面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脑海中只有个模煳的概念,生理期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女方会不舒服,可能会引起腹痛,他当然是捨不得的。 但他今晚又确实很想要,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两人就再没这么亲近过了。 钟岭担心自己过度的索取会引起对方的反感,所以平常一直克制着,最多不过是亲吻,平常有需要的话也是自己解决,不过今晚可能是被刺激到了,难免有些控制不住。 于是又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温软的触感让他有些眷恋着迷,他声音低低的,含了些沙哑,「那帮我可以吗?弄出来就行。」 南嫣觉得这种时候她是不是该合理的脸红了一下了。 但她抬眸,看着钟老闆蹙着眉,那格外坦然的眼神,好像自己说的只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南嫣便忍不住本性瞪他一眼,这厮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又问他,「那你五分钟够了吗?时间不早了,我得起来了。」 五分钟……钟岭表情怪异僵硬了下,这么短的时间能做什么?正常人会是这个速度吗?钟岭甚至疑惑,嫣嫣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在她眼里这么不堪的吗? 钟岭皱眉犹豫了一下,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自己解决跟女朋友愿意帮忙很明显是两种体验,他还没试过这样的。 他埋头在南嫣脖子里,轻轻吸了一口,有点像吸猫似的,嗅着那脖颈间隐约瀰漫出来的柔软香气,声音放缓,「好吧,那我试试,可能没那么容易,你得理解一下。」 说好的五分钟硬生生的拖成了半小时,南嫣被人死死圈着腰,整个人几乎是坐在他腿上的,到最后感觉自己腰都快被勒断了。 …… 这事解决之后,钟岭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没了一开始那副蹙着眉抑郁的模样了,一丝不苟地整理好了凌乱的衣衫后。 他又抓着南嫣的手去了洗手台,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这次有点过分了,就老老实实的挤上洗手液,将那点残留的痕迹全都仔仔细细的清洗洗干净了,还拿毛巾擦了擦手。 钟岭还闻了闻她的手指,洗了两遍后确定没什么异味了这才将人松开,然后开始道歉,「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 这种人大概就属于那种,知错必改,但下次还犯的类型。 南嫣看起来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瞪他一眼后,转过头根本不想搭理他。 钟岭嘴角弯了弯,他其实还挺喜欢惹她生气的,看着比从前生动多了,不像从前那副温柔安静的模样,看似跟他很亲密,但其实两人之间永远隔了层薄膜。 等到晚饭过后,南嫣终于有机会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了,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钟岭这会儿倒是老老实实的了,揽着她的腰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偶尔会低头吻一下额头,带点湿漉漉的感觉。 南嫣便问他,「你今天是遇上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明明一句简单的打探消息的话,却愣是被对方曲解了意思,钟岭低头看她一眼,脸上甚至带了丝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南嫣停顿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拧他一把,「钟岭,你好好说话。」 钟岭嘶一声又去摸那只毫不留情的小手,脸上表情倒是没怎么变化,依旧是含着笑意的,「好吧,没什么。」 「只是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能解决。」 南嫣疑惑,「就只有这些吗?」 钟岭轻笑了声,「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还以为是钟家那边为难你了。」 听到这话,钟岭眉头也拧了下,不过很快又松开了,他朝南嫣笑了声,「没有,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钟家再厉害也做不了我的主,我能靠自己的能力养活你。」 南嫣点点头也没怀疑,犹豫了片刻后,她忽然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这动作倒是让钟岭有些惊讶,低头看着她,然后便听到她声音轻轻说了句,「那你以后要是遇上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可以跟我说,别再闷在心里了,我们现在是……情侣,以后会结婚的。」 她说完声音又停顿了一下,手指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答应了你,要跟你在一起的,以后我就会一直爱你,只要你别骗我,可以吗,钟岭?」 「……嗯,不会。」 南嫣试探完,感觉应该不是钟家那边的事情惹他心烦,那就很可能是阮潇潇那边的事情了,于是她又问,「对了,之前你说帮我查那几个人背后的主使人,你查到了吗?有证据能定对方的罪吗?」 钟岭听到这话,原本一直捏着她的手指停顿了下,虽然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但南嫣明显感觉到了。 这人今晚应该就是因为这事心烦吧,看来他确实是查到了一点东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4页 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是因为他没办法帮她处理这件事情吗?还是因为他心软了,没办法对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前女友下狠手呢? 南嫣感觉自己这下终于抓到他的小辫子了,可算是没白费心思。 钟岭不知道自己是怕看到她露出失望的眼神,还是担心那件事情会影响到两人之间如今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静生活,他低着头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情。 「抱歉,那件事情,可能没那么容易查到证据,唯一得到的确切消息就是背后那人是在网上找的第三方联繫人,所以很难查证。」 「嫣嫣,对不起……」 钟岭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明显不太好。 南嫣看着这人似乎有些沉闷低迷的样子,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浅笑着安慰他说:「没关系,我并没有要你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的意思,你不需要跟我道歉,这件事情本身就很难,而且也不是你的责任。」 她说着声音轻了些,安慰他的同时,也在说给自己听,「大不了以后我尽量小心点,不会再给别人随便伤害我的机会,更何况,那几个人不是也被关起来了吗?」 她说的那几个人是那天会所行兇的那几人,钟岭看着她虽然在笑,但眼里明显还是有些不安,这很正常,有个暗中一直想要伤害报復自己的人,没有人会觉得轻松。 他直接伸手将南嫣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也不会再给那人伤害你的机会了。」 …… 第209章 209 第二天是周末,钟岭不用上班。 不过他的作息时间一向规律,早上八点多钟自然就睡醒了。 昨晚南嫣被迫跟着这人一起调整作息时间,在钟老闆的再三保证跟请求下,两人终于睡了一个屋。除了搂搂抱抱,其实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不过第二天钟老闆醒了之后,硬是把她也从被窝里捞出来了。 说是捞也不太合适,应该是骚扰,那人到处摸摸蹭蹭,南嫣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最后还是被他那不停歇的小动作闹醒了。 醒来后的南嫣忍不住踹过去一脚,没把人推开,他反而凑得更近就来亲嫣嫣的脸,南嫣嫌弃他体温太高,一大早的发/情期到了,两人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消停。 吃过早饭后,钟老闆要处理日常的工作任务,毕竟老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他现在也不肯去书房了,那么大的空间非要跑来跟南嫣挤在一块,按他的话说,平时工作已经很枯燥了,如果不能在喜欢的人身边多待一会儿的话,他会更没心思工作。 对此,南嫣只想给他一个白眼,不是说狗男主还是个工作狂人设吗?工作对他来说难道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吗? 不过这些暂且不论,思维敏捷的钟老闆明显要比前头那只人形二哈好用不少,起码她默默扔过去的错题,钟老闆看上两眼,然后几分钟就能给她一个最优解。 南嫣忽然就释然了,莫名有种自己没花一分钱,然后请到了一个金牌家教的既视感。 这么一想的话,南嫣对于这人偶尔拉拉小手、亲亲脸颊之类的占便宜的行为也就忽略不计了,甚至有时候心情好了,南嫣还会凑过去亲他一口表示感谢。 这种相处的情形倒让钟岭想到了自己高中时的校园生活,他看着对面低头做题的女朋友,有时候就会在想。 如果他们俩能早点遇见,或者是在校园里就遇见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更早的喜欢上她了,那么现在的情形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不过想想,现在这样似乎也很好。 钟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心底想着,其实她考完试后,直接去他的公司上班也没关系,她那么仔细认真,不管做什么应该都能做得很好。 不过这件事情,可以以后再跟她说。 想到这些,钟岭又是轻轻笑了笑,在女朋友亲过来的时候,将人拉住,按着她的后脑,缓慢加深回吻了一口,随后也开始投入工作。 然后南嫣就见识到了,身为工作狂人的男主确实不是假的,连着两小时埋头工作都没挪动过一个姿势。 在南嫣出门倒了杯咖啡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钟岭下意识接过抿了一口,然后头也没抬地跟她说了声,「小安,你去帮我把最新的那份西南郊外开发计划书的文件袋拿过来,有些数据我想重新确认一下。」 南嫣知道这人是把她当成了他的安助理了,不过也没在意,她点点头,随口就应了一声道,「好,那你等一会儿。」 倒是听到这声明显不是安助理的声音后,钟岭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钢笔在纸张上轻点,留下一个墨水点,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了,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放下杯子。 他抬手直接拉住了南嫣的手腕,捏了捏她的腕骨,「抱歉,我忘了这里不是公司了。刚把你当成安助理了,你不用在意,我自己去拿就行,你休息会儿吧。」 南嫣则是按着他的肩膀,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声音有些好笑地说,「这有什么关系的,你先忙吧,我坐了那么久了,刚好觉得累了,还想起来走动一下呢,西南郊外的开发计划书是吗?我帮你去拿吧。」 「还有,你以前使唤我的时候可没这么收敛的,钟老闆,你忘记我还亏欠了你一大笔工资了吗?你跟我之间又不用这么客气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5页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 钟岭听到她喊的那声「钟老闆」,也觉得挺有意思,她以前好像也是这么喊他的,只不过以前是公事公办,纯粹把他当个付工钱的大老闆,现在倒是多了几分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他喜欢这样跟他不客气的嫣嫣。 便顺着她的话说,「那等我忙完,你家钟老闆带你去吃饭好不好?日料怎么样?我记得你口味好像偏重,要不然去吃泰国菜吧?」 南嫣自然是笑着应了,说了句都可以,转身便去了书房。 去书房当然也不是为了玩的,她是别有目的。南嫣来书房的次数不多,这里毕竟是钟岭平常工作的地方,很多文件都比较私密重要,还有一些商业上的机密。 虽然那人也不介意她进来乱翻,但南嫣也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去翻他的文件袋吧,这未免太过奇怪,不符合人设性格。 况且书房也是唯一装了监控的地方,南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来找证据,她是觉得昨晚钟岭的情绪不对劲,估计是查到了一些证据,所以才想着来碰碰运气的,说不定能让她找到一些东西。 不过为避免以后钟岭无意间看到监控后会生出怀疑,南嫣并没有一开始就朝着桌上翻找,而是在一旁常用的书架上翻了两圈,确定没什么文件之后,这才去了书桌前。 不过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什么类似证据的东西,就在南嫣打算放弃的时候,刚好就瞧见文件盒底下似乎压着一份什么东西。 她假意去拿文件盒里的计划书,拿到后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却一不小心带翻了整个文件盒,原本装在盒子里的文件夹瞬间掉落了一地,地上全是散落的纸张跟袋子。 而那份原本被人刻意在压在文件盒底下的棕色袋子也跟着一起掉到了地上。 等到南嫣蹲下身去收拾东西,一摞摞的叠起来整理好了,一转身,无意间却看到那份棕色的文件袋里散出了几张资料。 南嫣的动作一顿,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抬手将那几张资料抽了出来,那资料上印着的赫然就是那天包房里试图侵犯自己的那几个男人的照片。 里面不少其他人的资料,都是那晚的同伙,南嫣一页页地翻过去,翻到最后那张,表情瞬间愣住了,那张资料上印着的分明是阮潇潇的资料,她手指有些轻颤,嘴唇也抿紧了,像是有些不敢相信,怕自己弄错了资料,又怕自己看岔了,随后她将这些资料一张张地铺开在地板上,重新对比了一下…… 而此刻的楼下,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钟岭觉得有些奇怪,他估计嫣嫣可能是没找到文件摆放的位置,那些东西,他平常都是自己整理的,她找不着也很正常。 钟岭也没多想,放下电脑后直接就站了起来,他朝着二楼书房走过去。 …… 「嫣嫣,你没有找到吗?我忘记跟你说了,那份文件就在桌面上最左边的文件盒里……」 钟岭推开门,话还没说完,声音便忽然顿住了。 他低头,目光落到中间的那人身上,地板上全是铺开的文件资料,她就坐在中间的位置,手里还捏着一张列印纸,指节捏紧到微微泛白,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终于抬起头来,动作很缓慢,然后认真地看过去,一字一句顿道,「钟岭,你其实早就查到了那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是谁了,对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格外清晰。 南嫣捏紧了那张资料,她将那份资料忽然朝着他扔了过去,白色的纸张随着力道扬起,很快又因为重力扬扬洒洒地落下。 而落下的那张纸上赫然还印着阮潇潇的照片跟那件事情发生前后,是他让人收集到的一些微末的证据记录。 钟岭的视线落在那张纸上面,那一瞬间,他捏紧了手指,脸色也有些发白。 「我……」 一时之间,钟岭忽然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发干,好像被什么严严实实的堵住了一张,嘴唇张了张,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而南嫣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她直接先入为主。南嫣抿着唇,她的嘴唇没什么血色,看向他的目光里甚至含了些难以置信跟失望,「因为是你真心实意喜欢过的前女友,所以即便她做了这种事情,你也可以包庇原谅她是吗?因为你不捨得伤害她,所以干脆就骗我说找不到线索是吗?你昨晚还跟我说线索断了,可现在我手里的这是什么?」 「钟岭,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南嫣眼圈微微红了,脸色愈发苍白,「可你昨晚才跟我说不会骗我的!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南嫣的声音骤然有些失控。 钟岭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甚至有些慌乱地走上前去,也顾不得什么文件了,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抱她。 却被南嫣反手就推开了,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甚至比两人初见时那次还要疏离,「别碰我!」 钟岭的视线随着她转动,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轻颤了一下,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有些混乱,「不是你说的那样,嫣嫣,先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包庇她的,我也不是捨不得伤害她,只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 钟岭固执地按着她的手,始终不让人抽开,「我已经让人送她去国外了,以后都不会再让她回来。嫣嫣,你相信我好吗?我这样做才是真正的保护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6页 南嫣的眼里忽然有了一丝嘲讽,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人,钟岭不知道她是不是不肯相信,他一时间都有些怔住,然后便听到她说,「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伤害我的人,不仅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她甚至还能躲在国外继续逍遥法外是吗?你觉得这样的方式算是惩罚吗?」 「钟岭,你还不如告诉我,她是为了规避风险跟惩罚,而特意躲到国外去避难了,这难道不是在保护她吗?」 钟岭不知道南嫣会这么想,或许早就猜到了她会误会,所以才一直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在竭力控制自己心中不安的情绪,想让自己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在南嫣误会越来越深的情况下,钟岭发现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也根本控制不住心底的那些恐慌。 他只觉得那颗心脏好像被什么吊在那里似的,胸口不断地涌出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嫣嫣。」 他捏紧了手,心里无法自控地漫上了一股酸楚的感觉,这种不被理解跟信任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非常为难,可他真的不是在欺骗她,他伸手去找地上的那份资料,然后递到她面前,竭力冷静道: 「你听我解释好吗?这份资料根本没办法作为证据去定她的罪的,这只是一次通话记录,什么都证明不了的。」 在他的眼睛里,早就没有了先前的那份冷静,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焦躁,握着她的手指着文件里的那串号码给她看。 「还有,她使用的境外号码已经彻底註销了,里面的东西更是全都没有了,跟她联繫的那个中间人也找不到,即便是她自己当场承认了,没有证据,一样没办法定罪的。」 他的手指有些僵硬,动作显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笨拙,很快他又松开文件,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嫣嫣,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把她送到国外去,不是为了帮她避祸,也不是捨不得报復她,而是因为……」 钟岭说着,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缓慢艰难,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交待,她是从头到尾最无辜的受害者,但想要的公道却那么艰难。 这让钟岭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堵,但还是沉闷地将这个现实说了出来。 」嫣嫣,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阮家人不会让她去受罪。」 「如果他们稍微有点良知的话,他们或许会给她一点惩罚,让她在国外过得艰难困苦一些,但如果真的有人对阮潇潇做了什么事情,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轻了,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劝慰她,「嫣嫣,我知道你心底委屈难受,可我暂时真的没办法。」 南嫣当然知道这就是事实,上辈子不也是这样吗?她死了也无人问津,只是被当做一个新闻热点随口提了一句而已。 但是事实,又不代表她一定要去理解,她一个受害者为什么要去理解加害者的思维方式,为什么要代入别人设置好的情境。 南嫣抬眸看向身旁的钟岭,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说,「所以,你是在告诉我,因为对方有权有势,所以即便是做了坏事,她也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全身而退是吗?而我就得白白忍受这一次的无妄之灾?」 那双莹润的略带些凉意的目光忽然含了些自嘲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 「钟岭,我以为以你的手段,一定可以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的,难道这样也不能让她身上留下一个污点吗?」 她看向他的目光忽然流露出一股陌生的情绪,像是第一次彻彻底底地看清他整个人似的,随后心底涌出的就是一股茫然,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钟岭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他有些着急,「别这样,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 「嫣嫣,这件事情即便是被人公之于众了,阮潇潇的名誉也不会有任何大的损伤,可能她舅舅的升迁之路会受到一些影响,但凭藉这些人操控舆论的手段,过不了几年就会恢復原状,而我们则占不到任何优势。」 「你听我说好吗……」 钟岭握紧她的手心,紧紧握着,他知道嫣嫣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嫣嫣的情绪在逐渐稳定。 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受到的伤害,还有自己一时的欺骗让她觉得难过,让她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人人都在欺骗她。 钟岭尽量去跟她解释,他尽量去安抚她的情绪,「所以不如先卖对方一个人情,逼他们将阮潇潇送到国外,不准她再回国,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说着说着便放缓了语气。 「而且,嫣嫣,那天晚上,你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即便是法律层面上,她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犯罪,惩罚依旧会很轻的。」 在说到最后那句,「你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时,钟岭明显感觉,原本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的南嫣突然就变得激动起来了。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眼尾甚至晕染开了一圈水汽,她勐地将自己的手指从对方掌中抽出,抬眸看向钟岭的眼神中也含了一丝冷意跟讥讽,「钟岭,你是不是觉得,因为我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所以这次的事情就无关紧要,对我来说就不痛不痒了是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7页 「可你是不是忘了?」南嫣的语气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带了一丝不可控的激动情绪跟受伤,眼圈通红地望着他,「那晚我不是被你侵犯了吗?我们之间不是发生关系了吗?」 「被你睡跟被一群人睡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被睡吗?不过是从一群人变成了一个人,难道这样,我受到的刺激就不算了吗?」 南嫣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你就是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然后毫无愧疚地送你的前女友离开的吗?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会觉得她犯下的错都是小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是吗?」 她用力甩开了对方的手,眼神中迸发出一丝怨恨,她的声音也不像以往那样轻柔,再没有了从前那副安静温顺的模样。 说实话,区别还是有的,而且很大。起码一整晚钟岭都在照顾她的感受,哄着她,取悦她,没有一点伤到她的行为。 不过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南嫣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口不择言了,但人在生气的时候口不择言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谁让他说的话突然刺激到她了呢。 确切地说,那晚她是自愿的,两人之间也算不上什么侵犯。但如果不是他的前女友弄出的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后续的这些状况,南嫣只不过是将事实揭露而已。 而听到这话的钟岭身体顿时一僵。 他安静地坐在她对面,浑身发冷,额前的黑髮因为刚才的动作显得有些散乱,当头顶的光线落在他的鼻樑上时,在面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僵。 他注意到嫣嫣眼底骤然迸发出的那一丝怨恨,而那丝怨恨也让钟岭意识到,她可能并没有那么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在一起。 从始至终都没有。 认识到这个事实,钟岭的心中骤然涌出了一种要窒息似的异样痛苦。 这样近的距离,南嫣看到他的表情不可控地抖动扭曲了一下。 然后,她听到他声音低哑,有些艰难地说,「侵犯?你觉得那晚是侵犯?所以,在你眼里,我跟那些人其实没什么区别是吗?」 钟岭慢慢的说出那句话,他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逐渐褪去,变得惨白,「那你这段时间,愿意跟我在一起,也都是假的吗?」 南嫣抿紧了嘴唇,她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微微泛白的指尖掐着指节,在莹润的肌肤上留下一个明显的月牙形的红印。 她没有说话,但钟岭这时已经抬起头来了,那双漆黑的眼眸就这么盯着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波动,但那双眼里泄出了一丝隐隐要失控的预兆。 钟岭的手指用力攥紧了,紧得指节发疼,他真的难以接受,在她的眼里,他跟那群试图伤害她的人没什么区别。 心脏好似被一根无形的丝线反覆来回撕扯一般,隐隐有种痛感逐渐在心口蔓延,这一刻,钟岭心中骤然有了种凄凉跟绝望。 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跟欢喜全都成了虚假的,她好像从来没有对他动过心。 他甚至不知道,在她眼里,他居然是这样一个人?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想他。 一瞬间,钟岭心里都有了一丝绝望。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种碎片不断刺激冲撞着大脑里的血管,让他的身体迸发出一种本能的痛苦。 钟岭捏紧手指,他不想去想那些令人痛苦的事情,可嫣嫣说的那话仿佛一根剧毒的刺一样,狠狠扎进了他的心底,刺得他心口生疼,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 沉默了好一会儿,南嫣闭了闭眼。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情绪崩溃时说错了话,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苍白。 等到她终于将方才的情绪平復下来,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尖锐之后,才哑着声音说道: 「钟岭,对于我来说,你是唯一一个能跟我站在同一战线的人,我只是忽然间觉得,我们的世界不一样,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神,神情从一开始的愤怒慢慢变得平静了不少,「我只是想过简单、平静,没有太多风波的正常生活。」 「可在你身边,你的父母不喜欢我,你的前女友仇视我,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们也看不上我曾经做过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上流社会中豪门之间的处事原则,也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些所谓现实。」 「这件事的本质就是我被你的前女友伤害了,作为男朋友的你却瞒着我送走了她。」 南嫣说到这里忽然垂下了眼眸,长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受伤的神色,钟岭看着,只觉得心中忽然涌出一种无力的感觉,他想说些什么去反驳,可什么都说不出口。 即便他想否认这一切都有苦衷原因,但在嫣嫣眼里,这就是事实,阮潇潇确实没付出任何的代价,这就是不公平。 可他能怎么做? 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满意? 南嫣说着又轻蹙了下眉,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有些淡了,她抬眸看着对面的钟岭,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怪,「抱歉,我说这些可能有些自私了,因为你没有任何必要为了我去得罪一整个阮家,这不值得是吗?」 钟岭不知道她是在讽刺还是在自嘲,他只是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8页 他不知道嫣嫣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明明他们好不容易才亲近起来的,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事情而争吵?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这些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不是他想动手就能动手的,更何况,这件事情最直接的原因甚至是因为他。 南嫣大概也想到了这点,她想了想又说,「我决定不了任何事情,我跟你在一起,除了依附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能保护我。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全都是你想告诉我的,一旦你不想告诉我了,你就会像今天一样的欺骗我,你说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可我仍感觉自己被你圈在了某个可掌控的范围里。」 「钟岭,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南嫣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喉咙里的嗓音也略带了些哽塞,「你骗我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每一次你都是有理由有苦衷的,那你让我怎么办呢?」 说到最后她又闭上了眼,眼眶中含着的泪水也终于从侧脸滑了下来,她只是哭了一小会儿,便将整个人的情绪克制住了。 然后她看向他, 「我是决定不了那些事情,但我可以决定让自己不去融入你们所谓的那个上层圈子。」 说到最后,南嫣的情绪已经彻底平復下来了,她抬手轻轻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珠,眼睛里也没了一开始的嘲讽跟尖锐,只是脸庞上的泪痕隐隐透露出她脸上的情绪。 钟岭听到她声音轻飘飘的响起。 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伤人。 「所以,我们暂时先分开吧,各自先冷静一段时间,也许我们之间并不合适。」 她缓缓地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指,好像彻底放开了心底的固执,变得有些释然。 她确实是决定不了别人的任何事情,被欺负了也无法讨回公道,既然这样的话,她以后离他们远一点不就行了吗? 他是没有错,因为那确实是解决这次问题的最好方法,但她自己的选择也没有错,远离他的同时也远离了他带过来的那些风险。 「你休想!」 而听到这句话的钟岭忽然间遍体生寒,面容一瞬扭曲发狠,他用力攥紧了南嫣的手腕,抓回来,死死握在手心里:「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我不会放手的。」 他好不容易才经营出来的局面,凭什么被她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全部否认掉了,钟岭眼眶甚至有些泛红,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放手。 听到这话,南嫣的眼神也跟着慢慢变化了下,她抬眸看向对方,「为什么不行?」 钟岭只觉得胸口的不甘快要溢出来了,「我就是不同意!你要跟我分开,你想去找谁?贺冕吗?你以为他能帮你?」 「从一开始你期待的人就是贺冕对不对?明明我一直在你身边,明明你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我,但你最开始的选择,永远都是贺冕是不是?」 不管是那天晚上还是更早的时候,她选择的对象永远都是贺冕,明明他就在她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也要给贺冕打电话。 钟岭的眼神晦涩,声音里仿佛含着某种怨恨,「他就那么重要吗?就那么值得你喜欢吗?可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晚上,你是如何缠着我,缠着我跟你做了一遍又一遍,那双腿是如何架在我身上,夹得那么紧的样子,片刻不捨得分离,还有你哭泣求饶的姿态,你全都忘了吗?怎么,事后就想反悔了吗?」 「住口!钟岭,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南嫣手腕被捏得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但这次完全是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 「我胡说?」钟岭冷笑一声,眼角却渐渐泛红,「呵,别忘了,从一开始就是你求我的,你求得那么可怜我才给你的!」 这人大概也是被她刺激到彻底失控了,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 她眼圈也有些微红,因为疼痛而咬紧了唇,又因为听到那番话而气愤,故意去激怒他,「是又怎么样?我就是反悔了,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我们之间从头到尾就不合适。」 她用力挣扎了下,却没有挣开,最后只能看着他说,「一个前女友就已经让你招架不住了,如果以后,对我做这种事情的人是你的父母呢?如果是你的家人要伤害我呢?你又要怎么选?一如既往的欺骗我吗?」 钟岭听到这话,仿佛再也控制不住了,原本一直压抑在胸腔内的怒火、不甘、委屈还有各种混乱的情绪一齐爆发。 「可我不是已经在努力了吗?」 钟岭紧紧抓着她的手,陡然扣住了她的肩膀,眼角发红,勐然朝她喊了一声: 「我分明已经很努力了,我努力的在周旋,努力的让你远离一切烦恼事物的中心,我自信自己有能力可以保护好你!」 钟岭的声音越来越重,含着恼怒与怨恨,他眼底散发出的那种火光,仿佛能将人燃烧殆尽。 「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剩下的一切全都我来处理,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一切事情!我可以抵挡住长辈的责骂反对,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愿意站在原地等着我,只要我一转身就能碰到你。」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做的这些努力在你看来仿佛毫无用处,被你一句轻飘飘的不合适就彻底否认干净,你告诉我!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满意!」 钟岭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唿吸急促,他此刻的眼里满是不甘跟愤怒,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怨恨,「为什么你能把分手这件事情说的这么随意?温南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会这么随意!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跟我在一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9页 钟岭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她根本不知道,那天早上,当她愿意放下过往跟他在一起生活的时候。那一瞬,钟岭是真的感受狂喜,从未有过的欢喜。 可是就在刚刚,听到了她脱口而出的话,原来在她眼里,他跟那群试图侵犯她的男人没什么区别,他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一座冰窟里,浑身冷得僵硬发颤。 她根本就不喜欢他,所以才会把分手说得这么干脆,于是原本积攒的那些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彻底处在了失控边缘。 而南嫣也被他这副失控的情绪刺激的浑身发颤,她咬着嘴唇,几乎被咬得充血,然后直直盯着他,「对,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不喜欢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你,所以我才想要跟你分手,这样的解释够了吗?」 第210章 210 在听到她说「是」的那一瞬间,钟岭感觉眼眶中又酸又胀的似乎有什么快要坠落下来了,与此同时,还有另一种极端混乱不堪怨恨的情绪在他胸口翻滚着。 让他根本无法顾及其他,他此刻只感觉脑海中的血管都因她这番话而疯狂跳动叫嚣着。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他做得还不够多吗?还不能让她心中满足吗? 他明明已经将自己拥有的一切全都捧到她面前了,全都毫无保留地交付给她了,但她不稀罕,不仅毫不稀罕,反倒将那份心意踩到了泥泞里。 钟岭在心底怨恨,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也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堪跟难受在心底蔓延开来,理智与疯狂交织着在脸上显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他甚至感觉到心中的绝望,那种拼尽全力靠近她最后仍旧会被她推开的绝望,不管他做什么,不管他怎么努力,她始终都不肯给他一丝机会的那种绝望。 怒到极致,就是一种疯狂的,本能的想要掩饰心底受伤又痛苦的不甘,他用力抓住南嫣的手,将南嫣硬生生从一旁拽过来,拽到自己的面前,嘴里压低声音怨愤说着: 「不够,我说了不够就是不够!」 「你不喜欢我,那就试着喜欢我。」 显而易见的,他已经彻底处在了失控的边缘,那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想分手是不可能的,休想!我是不会同意的。做都做过了,你现在想不认帐,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脾气很不好的,温南嫣,我不是任你摆布,也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一脚踢开的男人。」 他说完这话,脸上又显露出那种怨恨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然后疯狂地吻了上去,双手揪着她的裙子撕扯着。 他在掩饰着自己的恐惧,试图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是实实在在的,能够触碰并且拥有眼前这个人的。 南嫣只感觉忽然间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倾袭着,整个人被压制着挣扎不开,她的嘴唇被人用力堵住了,对方的动作愈发急切,他抬手伸进了腰里,从腰间往下滑。 「啊……唔!钟岭。」 南嫣用力挣扎着,但不论她如何挣扎,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力量差异太大了,她根本摆脱不开,而那双手还刻意地在底下游走。 兴许是感受到她的抗拒跟挣扎,钟岭眼中的痛苦怨恨一闪而过,动作更加放肆刻意起来。 气得南嫣眼眶都红了,她使劲推搡着对方的胸膛,最后发现怎么都不能使对方停下来的时候,她忽然用力咬了对方嘴唇一口。 钟岭吃痛,却吻得更加用力毫无顾忌,南嫣甚至能感受到从他口腔中渡过来的那种血腥气味,逐渐瀰漫开来,可这人依旧没有一丝松口的一丝,他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腰身,睁眼看着她,看她哭泣挣扎的神情。 他眼眶也不受控制地泛红,眼中清晰可见的是那一抹受伤的神情。 眼睫轻颤着,里头仿佛蕴含了某种不管不顾地,即使是倾尽一切也要用力抓住她的某种疯狂与执念。 甚至隐隐泛起了一丝明显的水光。 直到南嫣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了,钟岭这才怔然,他心口隐隐有股痛意,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下力道,缓缓放开了对她的禁锢跟钳制,而南嫣则是趁着这个间隙,伸手勐地一推,用力将人推开,随后一巴掌重重扇在了对方的脸上。 钟岭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原本打理得宜的额发彻底乱了,散在额前,遮掩着那双漆黑氤氲着水光的眼睛。 那张白皙的面庞则是迅速浮现了一只鲜红的巴掌印。 他唇上还沾了些被她咬出来的血迹,嫣红的,带着些许靡艷的气息,衬得那张脸色更加苍白了。 南嫣则是用力擦了一把唇上的血渍,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看过去,眼眶中的泪珠还在不停地滴落,「你疯了吗?你的强势就只会用在这方面上吗?你就只会对着我发狠吗?还是你就只会强迫我这种没什么反抗能力的人是吗?钟岭,这就是你口中说的现实吗?」 「你敢这样对待你的前女友吗?就因为我反抗不了,所以你才会这样对待我吗?说到底你跟那群人一样,你们之间有什么区别?」 霎时间,钟岭的面色变得僵硬而苍白。 他抬眸看着眼前这人,胸腔中涌出一股难堪后悔的情绪,却发现自己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钟岭,你不要太过分了,更不要让我一辈子都这么怨恨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0页 南嫣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眼泪又开始往下滑落,她抬手用力擦了一把眼泪,整个人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似的,踉跄着从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远离眼前这个人,远离这个书房。 偏偏她刚一站起来,身后的人动作比她还快,原本坐在地上的钟岭,眼里忽然迸发出一点光亮,他冲过来直接从身后圈住了南嫣的腰,就是死不松手,力道重得让南嫣甚至感觉腰间的位置都快被勒得淤青了。 他的手背青筋浮现,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出现了某种痉挛,就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住了那根属于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仿佛只要一松手,下一秒他就会溺水而死了。 「别走,你别走。嫣嫣,我错了,知道我做错了。你要什么都可以,我全都找给你可以吗?别走,我求你别离开我好吗?嫣嫣,我们和好吧,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我不介意的,我不介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可以不介意之前的所有事情,不管你从前喜欢的人是谁,只要……只要你像这段时间一样对我这么好就足够了,嫣嫣,算我求你了好吗?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刚才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强迫你了,好不好?」 钟岭小心翼翼地哄着她,语气愈发卑微缓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只是不想失去她,他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他根本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他以为自己可以克制的。 可这种感觉根本克制不住,他从前没有跟她在一起时就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了,现在好不容易他们同居了,在一起了,甚至很快就要订婚了,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她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让他怎么可能甘心,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他看似冷静克制,可一旦遇上自己真正在意喜欢的人,不论遇到的困难多大,他都会一一排解,然后朝着她走过去。 但怀中的人却不是这样的,她轻易的就把他放弃了,轻易的就抹除了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他只觉得心口那处有什么渐渐崩塌了,是那种无所适从的痛苦又迷茫的感觉。 钟岭更加用力地抱着她。 南嫣被他勒地腰疼,她甚至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深唿吸了一口气,抬手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放手。」 「钟岭,你现在很不冷静,情绪不稳定,我不想和这样的你待在一起,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下来,你放手。」 钟岭还是不肯放手,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他只觉得今天要是自己真的放手了,他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执着过,执着到理智全失,所有的心神全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内心深处涌出的悲伤跟绝望让他压抑到极致,到最后,那种悲伤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地爆发了出来。 「我不放,死也不放。嫣嫣,贺冕比不了我的,他什么都不能带给你,除了我没人能护着你,除了我没人能实实在在的帮你讨回公道的!只有我,从一开始就只有我。」 钟岭更加用力地抱着她。 他的力道越收越紧,像是抱住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件宝贝,生怕自己稍一松手,她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买,我可以给你钱,我可以给你房子,你没有安全感,我还可以跟你结婚,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庭。」 「这些我都可以给你的,贺冕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贺冕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做任何事情都会比他好,我不比他差劲的,嫣嫣,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钟岭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极致痛苦又哀伤的神情,他的眼泪也不知何时滑落了,顺着脸庞没入了领口,隐隐有股湿意传来。 南嫣略微侧过身,她看到身后的的一点点轮廓,嫣然的唇瓣轻轻抿了抿,低声说了句,「放开我吧,钟岭,你现在需要冷静。」 钟岭下意识地反驳,「我不需要,我一直都很冷静清醒,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你别走。」 而他脸上露出的那种痛苦的神情,在南嫣一根一根掰开他紧紧扣在腰上的手指时,慢慢加深,他心底的那种恐慌、不安还有无尽的委屈跟狼狈,那些混乱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涌着,最后随着她的动作而逐渐扩散。 他真的不明白,他都已经这样卑微的请求了,为什么她还是会松开他的手? 温南嫣…… 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所以在放弃他的时候才会这么的随意,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钟岭的手指被掰开,身体也被推开。 南嫣终于远离了他的怀抱,她长唿了一口气,说:「你放手吧,我只是想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而在她远离的那一刻,那一瞬间,钟岭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那顷刻间的功夫全都涌上了头顶,大脑一瞬间遭受了冲击。 一股难言的怨恨跟剧痛迅速从胸口至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痛到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朝她喊出了声,是那种无能为力之后一种极不成熟的发泄跟威胁,「温南嫣,你以为你是谁?你什么都没有,你没钱,没工作,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离开我之后,你能去什么地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1页 他的手指被掰开,僵硬地似乎不能合拢,那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眼里的恶意跟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大概是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留下她之后,他选择了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来嘲讽,威胁,来逼迫她就范。 但这种行为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就像是人最后在无能为力的绝望时刻发出的最后一声吶喊跟跳脚,显得幼稚又可笑,根本毫无作用。 这简直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南嫣还听到身后的人在继续嘲讽,那声音里似乎含了几分轻颤,「你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超过几千块钱,你的内衣还是我给你买的,你现在还欠了我十多万,你的朋友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现在你唯一的工作也没有了,你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你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价值!」 「你离开我,离开这里之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除了我没有人会在意你,收留你。」 「你没钱没势,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夜晚走在路上,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你,那晚的情形还不够你醒悟清醒吗?你会后悔的,离开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钟岭的手指终于恢復了一点知觉,他用力攥紧了,那一瞬间居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 这场面确实很可笑,尤其是听到这话的南嫣身体顿了一下,他这是在威胁人吗?他以为这样的口头威胁就能让人屈服了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被对方这么一通贬低训斥,她心中还十分不满,但现在听了这话,南嫣只觉得莫名有种想笑的冲动。 她在门口站定了,虽然没有回头,但还是侧过脸,低声说了一句,「我会尽快去找工作,也会尽快把欠你的钱还给你的。」 这很明显不是钟岭想要的结果。 他此刻只觉得无望,胸口一股充满涩意的疼痛,让他用力捏紧手指,语气愈发嘲讽,充满恶意跟恨意。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的,温南嫣,你听到了没有?我告诉你,我不会一直留在原地等你的,我也不是一定非你不可的!你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姑娘而已。」 「你没钱、没家世,没背景,你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继续去卖酒吗?我告诉我,我们之间天差地别,你离开我,我就会跟其他女人结婚,我的事业会更上一层楼,我拥有的财富是你这辈子都想像不出来的,而你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再跟我有任何的接触了。」 「你听到了没有?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我没有你可以活得更好,而你没有我,你只会越来越艰难,越来越穷。」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在南嫣耳中,就总有一种对方是在无能狂怒的感觉。大概就是那种熊孩子打架输了,然后开始嘴硬放狠话,但他放的狠话好像也不够狠。 因为南嫣没感受到任何的威胁力,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 钟岭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嘴唇轻颤着,心底奢望着哪怕她有一瞬间的犹豫,只要她稍微有那么一丝的不舍,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但是他失望了,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他只听到嫣嫣压着声音说了一句,「那就祝你跟前女友新婚快乐,打扰了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还有,听说这间房子也是你按照女朋友的喜好,亲自为对方设计的结婚新房是吗?真是对不起了,被我占据了这么久的时间。」 听到这句话,钟岭的胸口勐然间传来一阵翻绞撕扯,一种要窒息似的痛苦,他眼眶通红,突然提高声音,语调更加尖锐兇狠。 「你比我心狠多了,温南嫣,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上了你。」 他朝她失控地怒喊出声,手指被捏紧到僵硬不能伸直,浑身发颤,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涌出,「你滚,滚出我的房子,滚远一点!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的牵扯。」 「我会如你所愿,就像你说的那样,跟我的前女友订婚,之后我们会结婚,我们会举办一场人人羡慕的世纪婚礼,所有人都会来祝贺我。」 「你不稀罕我,有的是人在意我。」 钟岭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气疯了,「我们以后还会生个孩子,而你不一样,你跟你的孩子,这辈子都只能住在那个破烂不堪的环境中,那个连路都不是完整的城中村里,过一辈子拮据难堪的生活。」 「你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这辈子都不要后悔,因为就算你后悔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的!温南嫣,你听清楚了吗?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他一连重复了好几遍,喉咙喊到最后已经嘶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那种压抑到极致的悲伤跟痛苦一齐爆发,混乱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湮没。 他绝望地盯着那道背影,试图用兇狠的言语喝退她,试图让她心中对此刻的生活,生出那么一丝留恋迟疑。 可他还是失望了。 南嫣伸手推开门把手时,稍微转过身看了他一眼,身后的钟岭眼圈通红地站立在桌子旁边,他此刻看上去已经彻底失去了往日那副冷静自控,风度翩翩的模样了。 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疯子,胸前的衣服皱巴巴的沾着泪痕,他唇上的血迹已经慢慢干了,原本结的小血痂显得更加的暗红明显,那双眼睛就这么死死盯着她的方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2页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那双眼里迸发出微弱的光亮跟最大的恶意,还有一股执拗。 仿佛这一刻,只要南嫣踏出这道房门,他们俩之间就成了彻底的陌路,两人的联繫就全都断了,所有的一切全都抹消,他再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了。 钟岭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出那种理智与怨恨交错复杂的表情,他的眼神中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为他妥协一次?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他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他很努力地在爱她,很努力地在照顾她,他已经将自己所拥有的全部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她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南嫣低头说了声, 「……对不起。」 在南嫣低低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走出房门之后,她骤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充满恨意的喊声,隔着虚掩的门听得格外清楚。 「你不要后悔,这辈子都不要后悔。最好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声音骤然发狠,脸色也是阴沉难看,像是参杂了无尽的怨恨,「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也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我,你耍我,玩我,欺骗我,温南嫣,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她怎么敢的?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没有任何一丝停留。 伴随着那声失控与悲伤过度的喊声,还有什么东西被用力掀翻重重砸到了地上摔得粉碎的声音传来。 「温南嫣,你给我回来……」 那语气里的哀伤跟绝望让南嫣脚步下意识停顿了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去收拾东西了。 …… 南嫣的东西收拾起来很快,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箱子都能塞满,都是一些衣服,柜子里钟岭提前买的各种衣服都没拿,有些甚至都没穿过,吊牌还崭新地挂在那里。 她这次离开估计也不太可能再回来了,不过这场景还真是有种莫名的熟悉,离开贺冕家时好像也差不多,算了,反正一来二去的,她都习惯了。 跟周姐合租的出租小屋也没退,毕竟周姐还在医院治疗,房子当初是共同合租,还有用,眼下也就只有那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等到南嫣东西收拾完,原先一直站在书房里的人也没出来过,除了一开始还能听到里头的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之外,片刻之后,屋内的动静也终于消停了。 南嫣下楼时路过书房,下意识地侧过头看了一眼门口,透过那道狭窄的缝隙,看到虚掩着的门内是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散落的各种文件,还有摔碎的瓷器跟茶杯。 那道略显惨澹的身影靠着混乱中被掀翻的桌子无力地坐在地板上,一条长腿曲着,南嫣一扫而过,没看见全貌,只看到对方那只皱巴巴的衣角上沾了一丝暗红的血迹。 应该是被碎片不小心划伤了手。 不过那些都不是她现在该担心的,她得趁着这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尽快离开,免得对方又后悔发疯,看他刚才那副失控的样子,这种没有道德底线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干得出来。 南嫣只扫了一眼,便拎着箱子下了楼。 现在时间还早,她直接打车去了之前的出租房,至于贺冕那边,暂时是不想联繫了,而她的工作,她也已经想好了。 …… 等到那道身影终于消失在这幢装修精美的豪华别墅里,钟岭心中只剩下一股空洞跟凄凉,他活了将近十年了,却是生平第一次,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股无尽的凄凉。 这一刻,他满心不甘,却毫无办法。 他根本留不下她,不管是哀求还是威胁,她那么随随便便的就从他身边离开了。 明明说好了会一直爱他的,她昨晚还在安慰他的,说他们是情侣,以后会结婚的,可是为什么,转眼之间,她就能这么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钟岭看到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她来时他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痛苦,整个人像是溺水了,快要窒息的那种绝望。 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好似骤然间崩塌了,有种说不出的空虚和茫然,让他的大脑一时间变得混沌又不堪,根本无法思考。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出来的感觉,明明前一刻还触手可得,他就在她的怀里,他实实在在的拥有了她,可是下一秒,这份他苦心经营又得来不易的感情就这么没有了。 从拥有到失去,不过才几天的时间,让他感受过那种美好之后,在他最期待最欢喜的那一刻,再硬生生的将它抽离,那种难过的情绪,来得勐烈又突然。 钟岭忽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人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似的,他无力地坐在地上,颓然地靠着被掀翻的桌角。 她就这么走了…… 钟岭感觉眼眶中似乎有什么落了下来,他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指缝间有湿气散开,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了许久,才缓缓伸手擦去了唇上的血迹跟脸庞上水渍,看着手心被碎片扎得泥泞不堪的样子,他眼神骤然间有些发冷。 她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离开他,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走就走吧,他会让她看到的,没有她,他会过得比从前更好,他什么都不缺,他有钱,有事业,还有无数喜欢自己的人,离开她之后,他会过得更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3页 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毫无自尊地去卑微祈求了,不过是一次失败的恋爱经歷罢了,这算不了什么的,女人而已,只要他喜欢的话,他可以拥有更多。 钟岭强迫冷静下来,手指轻抖着去摸地上的那盒香菸,他再一次在心底对自己强调,不过是个漂亮点的女孩子而已,可手上的那支打火机点了半天始终都没点上。 …… 离开后的南嫣又回到了那间出租房,她这次跟钟岭之间的联繫似乎真的断了。 两人前段时间在一起时,消息传得有不少人知道,毕竟那晚会所都报警了,起码他的那些朋友跟钟家人都知道了当晚发生的事情,但两人分手的消息却是悄无声息的。 南嫣不太清楚钟岭那边的情况,也没怎么关注过,不过一个多星期后,倒是从她这边来打探消息的小姐妹们口中知道了一个事情,那就是—— 钟岭要跟人结婚了。 那个小姐妹就是会所那天试图帮她挡酒,但被人扇了一巴掌的姑娘,她在电话里笑眯眯又略带些羡慕地问她。 「嫣嫣,你是不是要跟钟老闆结婚了呀,你们日期定在什么时候啊?婚纱照拍了吗?」 「哎,你现在可真幸福啊,咱们几个里就属你最好命。那个钟老闆真的好爱你啊,居然真的跟你结婚了,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跟你玩玩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样的男人,就算是玩玩也不吃亏。」 身旁还有一群熟悉的声音跟着瞎起闹。 南嫣笑着问了一句,「你们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谁跟你们说我们要结婚了?」 对面人又说,「哪会有人特意跟我们说这种事啊,你忘了我们在哪儿混的了?」 「是前几天会所招待的那几个客人喝醉了无意中提到的,好几个都提了,所以我们才猜测着,应该是他们那些人的圈子先传开的吧,据说这次婚礼会举办得很盛大。」 「嫣嫣,我们现在都好羡慕你啊,世纪婚礼啊,那个女孩子不期待一场世纪婚礼呢?」 「谁说不是呢!姐姐要是能再年轻个十来岁,也一定勾搭个有钱有事业的黄金单身汗,好好体验一把结婚是个什么滋味。」 「哎,不过嫁入豪门也不一定轻松啊。」 「是啊,都说当豪门太太规矩最多了,钟老闆家在陵城还不是那种不入流的小豪门,估计比一般有钱人家规矩更多吧。」 规矩多不多的,南嫣也不太清楚,反正嫁人的人也不是她。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全然没有注意到电话对面的人已经很久没说话了,等她们议论完了,又提到南嫣的时候,就个个要求南嫣到时候给她们递个请帖。 毕竟姐妹一场,到时候随个份子钱还是可以的,好歹也让她们开开眼,传说中的世纪婚礼是什么样的? 南嫣低头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太多情绪,她是真的不在意,只是轻声说了句,「你们这次听错消息了,跟钟岭结婚的人不是我,我跟他早就已经分开了。」 这话一出,对面原本吵吵闹闹的局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了,南嫣在这边都能感受到电话对面那种尴尬凝滞的气氛。 那群人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不是跟嫣嫣结婚的话,那传出来的结婚的消息是跟谁?她们也不傻,这会儿终于缓过神来了,估计是钟家安排的未婚妻吧。 然后混乱中就有人骂了一句脏话。 「草他妈的,就知道那群有钱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完了不认帐。嫣嫣你别难过,反正你还年轻,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就是啊,嫣嫣你也别太在意了,他们那种豪门联姻最不靠谱了,指不定两年后就得离婚,呸,是一年后就得离,祝他离回。」 「果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 南嫣笑了笑,也知道大家相处久了,这群人多少对她还有点同事情分,听到这种事情都有点义愤填膺,嘴里骂骂咧咧的,都在谴责钟老闆。 不过这次她们还真的是骂错人了,吃完不认帐的人不是钟老闆,而是她。 挂断电话后,南嫣也差不多了解到那天的后续了,看来钟岭还真的是言行一致,真的要跟他的前女友结婚了,不过她也没怎么在意,因为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现在要忙着重新找份工作,在会所的工作已经彻底结束了,不可能再回去的。 所以南嫣去了原剧情中两人会相遇的那家婚纱店,应聘了一份帮客人挑选婚纱的工作,嗯,就等着男女主主动送上门来了。 第211章 211 钟岭要结婚的消息确实很快在圈子里传开了,之前闹得要死要活的,为了一个小公主跟钟家都差点闹翻了,结果转个身跟阮潇潇要结婚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去看那喜帖上印着的名字,钟岭先生跟阮潇潇小姐,名字没印错啊,确实是这两人,那之前那个闹得要死要活的小公主怎么办?就这么被抛弃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作为两人的朋友们,都觉得这场婚事举办得有点仓促且突然了,这两人哪像是结婚啊,可能阮潇潇还好,对于婚姻这事格外期待,但看钟岭那样子,哪有半分跟人结婚的喜气模样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4页 半个月前,他们看钟岭还是那种平淡干净、眉眼雅致的贵气公子,因为温南嫣终于跟他在一起的事情,几乎是逢人就笑,下班后也不跟他们一起出去浪了,好几次约他出去喝酒都被推拒了,说是自己回家要陪女朋友,那种欢喜的状态肉眼可见。 还经常追着他堂哥询问各种有关结婚场地、订婚礼服,还有生育之类的事情,搞得他们都以为钟岭是遇着真爱了,准备强娶人家了。 结果这才半个月后,不过才两个礼拜的时间,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散了。 说实话,要不是他跟阮潇潇要结婚的消息传出来,他们压根都不知道他跟那个小公主又分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分手这件事情他们早就预料到了,毕竟双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三观、性格还有各种习惯方面暴露出来的问题很容易会让两个人走不下去。 这倒也不是说人家姑娘不好,只能说这两人是真的不合适。 可现在呢? 他们偶尔看到钟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都会觉得他是不是受什么巨大刺激了,还是快要破产了,公司倒欠了别人十几个亿,要不然怎么看上去那么不对劲呢。 脸上半分喜气都没有,脸色冷漠沉静得不像话,性子也愈发怪异扭曲了。 通常话没说两句就懒得搭理人了,从前他还是那种斯文风度的翩翩公子。 但他现在这模样哪像是心甘情愿要跟人结婚的状态啊?简直跟结仇似的,都不知道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要眼睛还没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场婚事的仓促跟可笑,钟岭很明显对这场婚姻没有丝毫期待,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或许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气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但他发现生气的人就只有自己。 他现在这段时间的生活过得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看什么做什么都不满意,心中有种无穷无尽的怨恨跟痛苦。 他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所有的时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不去想那天发生的事情,不去想那个毫不留情就将他抛弃的人。 可工作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夜晚也总会有降临的时候,每到这些时候他都会忍不住在想,她抛弃他会去找谁?贺冕吗? 她抛弃他的最终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心底喜欢的人还是贺冕? 钟岭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她离开时的那个房间还跟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动过,衣服也是一件都没带走,好几次钟岭都想喊人过来,让人将她用过的那些东西衣服全都丢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仍是没动手?她走的时候毫不犹豫,对他也是毫不眷恋。 在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疯狂挣扎纠缠,最后钟岭得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既然她完全不在意他的话,他又为什么还要惦记着她呢? 所以在钟家要求他跟阮潇潇结婚的时候,钟岭头一次放弃抗拒了,干脆随他们的想法去吧,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当一个联姻的工具人也挺好的,即便他对这场婚姻没有任何期待,或许,在他心底深处仍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期待。 当她听到他跟别人结婚的消息后她会不会后悔?她会不会来找他?会不会质问他?毕竟,她在送阮潇潇去国外的这件事情上都接受不了,知道他跟阮潇潇结婚的话,是不是也应该会做一些反应? 但可惜的是,消息传开之后,钟岭没接到任何有关南嫣的电话跟消息,从那天两人分开之后,她真的再也没有联繫过他,没没发过任何一条消息质问,甚至连动态都很久没有更新过了。 这段时间,钟岭故意在谈生意的时候去过一次会所,但是南嫣不在那里了,她辞职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也是那一瞬间,钟岭才发现自己无法从身边的任何人得知有关她的消息,他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俩的圈子从来就没有交融过。 之后钟岭又让人去查了一下,终于查到了她新换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婚纱店给人当店员,每天忙着上班挣钱。 钟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背后暗暗窥伺着她的生活状态? 他不希望她离开他之后还能过得好,可又不希望她过得不好,他希望她的不好是因为没有他,他觉得自己很矛盾,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开手。 他要让她后悔,让她看看他现在的状态,没有她之后,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而她离开他之后,连最基本的生活都维持得那么辛苦,这就是她轻易抛弃他之后的代价。 但其实,南嫣过得也不算太辛苦。 尤其是钟岭要跟人结婚的消息传开之后,贺冕还过来找过她几次。 这段时间里,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从前性子张扬的贺家大少爷,也变得内敛稳重了许多了,不再像以往那样冲动了。 他来找她无非就是道歉,还有告诉了她一些关于贺冕跟阮潇潇结婚的事情,最后又跟她说,「嫣嫣,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们去别的城市,要不然出国散散心也可以?」 那一瞬间,贺冕修长的身影在落日的光照下被拉得很长,他的脖子上换了一个挂坠,是那枚男款的银色戒指,在落日的余晖下透着耀眼的光芒,对面的男人神色平静且认真,眉眼间没有过多的情绪,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他的语气认真而坦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5页 但最后还是被南嫣拒绝了。 「……不用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再次拒绝了他的心意,贺冕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无力跟哀伤,是那种一开始不明显,但后劲影响非常大的一种难受。 让人心口闷疼,其实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嫣嫣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她从前看他的目光还有些不自然,但现在却变得格外平静温和,贺冕心中在想,或许不是她变了,而是她对待他的那份心意慢慢没有了。 可能那份心意慢慢转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了,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朋友最终还是不喜欢他了。 这个认知让贺冕心中隐隐涌出一股涩意,被拒之后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忽然笑了一声,不是以往那种冷笑或者是嘲讽的笑容,而是那种挺温和的挑着眉的笑容。 然后目光温和地跟她说,「算了,这次不答应,我就下次再来问,总有一天,你能给个面子跟我试试的吧?」 对此南嫣很想表示,没有这么一天了。 …… 而在另一边,随着婚期的临近,钟家跟阮家双方父母长辈也在一心一意地开始筹备起婚礼来。 试妆的那天,是两个人一起去的,提前预约了婚纱店里的化妆师跟造型师,最后,钟岭带着身旁满心欢喜的阮潇潇,去了那间像是拥有宿命一般缘分的高档定制婚纱店。 也就是南嫣后来工作的那家店铺。 橱窗里展示的婚纱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丽,洁白晶莹的纱裙上点缀着流光溢彩的宝石水钻,像是漫天星辰被织成的一件婚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一家典型的欧式华丽婚纱礼服店,一共有上下两层,店铺的婚纱很多,主打的都是高端的定制精品款,有租赁区也有定制区,不过来这消费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婚纱再昂贵,也抵不过新娘子的喜欢。 换句话来说,他们其实不太在意这些钱,但在意的是不是唯一。 阮潇潇今天是来试妆的,店铺的工作人员自然是认得两人的,毕竟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有人提前预约了,而能来这里消费的,且挑选的都是私人定制款的,这些工作人员们当然知道他们是不差钱的。 说实话,让钟岭陪着她一起过来试妆挑选礼服这件事情,还是她厚着脸皮央求了好久的,对方才终于点头答应了。 自从上次两人争吵闹翻之后,阮潇潇在面对钟岭的时候总有一种底气不足的心虚感,她曾一度以为钟岭会说到做到,也会让她舅舅把她送到国外去。 但是她没有想到,前段时间在钟家吃晚饭的时候,钟伯母不经意间提出让两人结婚的事情,阮潇潇一开始还觉得难堪,觉得钟岭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但她真的没有想到,这次的钟岭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反对了。 而之后,两人要结婚的消息也就慢慢传开了,说实话,阮潇潇这段时间里,整个人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她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等她再三确定之后,钟岭是真的答应要跟她结婚了,整个人居然有种要哭出来的酸涩与感动,她没想到,周转几回,最终还是他们俩走到了这一步。 这是不是也说明了,该是她的,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最终都是会属于她的,任何人都抢不走。 之后的两个星期里,她就开始忙着结婚的相关事宜,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心中便不自觉地泛起一阵甜蜜。 至于那个公主,阮潇潇心中还是有些隔应的,她其实私底下也去查了那女孩的行踪,她不知道钟岭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跟她分开了,这其中的原因似乎没什么人知道。 对于这点,阮潇潇也没有多想,她将这原因直接归因于,大概是钟岭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本质,或者是意识到了双方是真的不合适,毕竟是个陪酒的公主,身上总会沾染那些夜场的气质,而且这样的女孩子几乎没什么底线,只要是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肯做。 所以,阮潇潇也不愿意去多想,她甚至不想在钟岭面前提到那个女孩的名字,总之他们能够分开就好了。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阮潇潇心中还是有些歉意的,毕竟她也算是害她失去了工作,而且现在钟岭又跟她分开了。 据说她好像还欠了不少钱。 阮潇潇原本是想着赔给她一些钱的,毕竟上次的事情她也算是有一半的责任。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而且最后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她毕竟也受到了一些惊吓,赔点钱倒也算不了什么。 阮潇潇心底想的很简单的,她也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复杂化,只要那个公主以后老老实实的,安分守己的别再来招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跟钟岭结婚后自然会给她一大笔赔偿金的,但这件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婚纱挑选完后,店内的工作人员带着她去了二楼的新娘化妆间跟更衣室,阮潇潇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休息室里看杂志的钟岭。 他脸上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那双浅黑色的眼眸,在灯光的折射下显露出淡漠的光,整个人平静到不像是过来试西装礼服的,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兴致。 钟岭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一本精美的婚纱摄影图摊开在长腿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翻动着纸页。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6页 阮潇潇看出了他似乎没什么兴致,皱眉心底有些郁闷,原本想拉着他到处逛逛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反正大多男士陪女生逛街都是这样的,像她老爸陪着老妈逛街时也差不多,整个人都是一副不耐烦又嫌麻烦的样。 阮潇潇忍不住笑出了声,转头跟钟岭说了几句话,对方头也没抬,清淡「嗯」了声之后,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了化妆间。 等到阮潇潇离开,钟岭才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精美的摄影图展合上,他侧过头,清隽的侧颜在灯光的照射下一如往常的冷淡。 目光缓慢扫过大厅内的每一处,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熟悉的身影,于是他站起身,长腿迈开,仿佛漫无目的开始在诺大的大厅里走了几圈,然后在一处走廊的拐角处,看到某高档区的婚纱展示架瞧,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的那一瞬间,钟岭脸上也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变化,神色冰冷,就这么平静无波地望着,看到她手上拿着一小截捲尺跟一本笔记本正在一边测量一边记录着尺寸。 落地窗前悬挂着的白色窗帘渗透着淡金色的阳光,朦朦胧胧的透着光影,她走过去时,披在脑后的头髮也随着动作轻轻飘动了一下。 钟岭看她来回走动,身旁的小圆桌上摆放着一支细细的青色简约花瓶,里面还插了一束带了点水汽的碎冰蓝玫瑰。 圆形的原木小桌上铺了一层带流苏的蕾丝桌布,上面摆放着与礼服相衬的珠宝首饰,宝石是蓝色的,跟她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样的色泽,戴在她的脖子上应该会很好看。 灯光洋洋洒洒从她头顶洒下来,她就安静地在做自己的事情,这样的场景莫名让钟岭想到了那时候,自己在车站第一次送她回家时的场景。 那样美好又独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这让钟岭心有不甘,他好像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心底。 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她不肯,他无数次向她靠近,又无数次被她不着痕迹地推开。 这一次,钟岭还是面无表情地朝着对方走了过去,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过去?但走过去了,看到她之后又没什么话可以说,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因为上次两人的分手闹得并不怎么愉快。 即便是现在,钟岭想到那些事情仍旧会觉得怨恨跟不甘,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恶意。 身侧有清晰的皮鞋声响起。 有客人脚步缓慢的走过来了。 南嫣正弯着腰将礼服裙下摆的皱褶仔细抚平,她并未回头,只是说了声,「您好,这边都是定制区的,有喜欢的可以随便看看。」 那双深色的皮鞋在她的身侧停下了。 「嗯,我是想让你来帮我的未婚妻挑选几件私人定制的婚纱礼服。」 男人在她的身后站定,白皙的手指轻轻勾住那支花瓶里的碎冰蓝玫瑰,淡淡的香气在手心缓慢散开。 钟岭脸上神色很平静,低头时额前打理得宜的黑髮垂落了一缕,松松散散垂在眉峰间,他眉眼淡漠,唇缝之间隐隐约约留着一抹浅淡的血线,整个人看上去冷清了不少。 少了以往那份温和清雅的平易近人感,也没有先前分手时那种疯狂怨恨的失控感,现在的钟岭看上去清清淡淡,看到她时,也是一副心如止水,不起丝毫波澜的模样。 当南嫣听到那段声音时,身体明显停顿了一下,她转过身,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钟岭明显能看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惊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南嫣率先低头移开了视线。 这里是婚纱店,能在这种地方遇见还能是什么原因呢?总归不会是来找她的,既然不是,那就是来挑选婚纱的。 更何况她也没忽略对方刚才说的那句话,帮他的未婚妻挑选几件合适的礼服,于是南嫣微微低头移开了视线,声音轻轻地说了句,「那您的未婚妻喜欢什么款式的呢?」 她眼神平静的望过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听到他提到了未婚妻也没什么生气的徵兆,就像是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客人,只是扫过一眼,又淡淡的移开了目光。 钟岭心中的怨气忽然又积攒了不少。 他捏着手心里的枝茎,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整个人濒临失控的程度,不管什么时候,在面对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他总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原先所有的冷静也渐渐被打破。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这样的话是为了气她的,可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仅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反倒让他胸口的那股涩意与不甘越来越深,深到无法拔除的地步,怨恨与某种冷意交织并存。 南嫣说完说句话就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没有继续搭话的意思,但她不搭理,身后的人明显不肯就这么罢休。 钟岭折断了手心里那枝花,正当他开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身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位工作人员,她手上还拿着整套的白色西装,走过来时,态度明显殷勤。 「钟先生,原来您在这儿啊。」 「我刚找您好久了。对了,这两套新郎西服都是刚才阮小姐给您挑选的,说是跟她的婚纱比较搭配,她想让您穿上试试,看跟她挑选的那两套婚纱合不合适。」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7页 钟岭听到那个工作人员说的话,转头随意扫了她手上的衣服一眼,实际上余光一直注视着对面那人的反应。 他注意到对方在听到阮小姐这个称唿时,看到她手里记录的那只笔似乎停顿了一下,但那又好像是他的错觉。 因为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钟岭甚至能感受得到,她对他的态度变得比以往更冷淡了,甚至连敷衍的程度都没有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捏紧,钟岭低垂着眉眼,心中陡然有股阴郁沉闷的感觉。 但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身旁的店员又恭敬笑着说了一句,「钟先生,更衣室就在前面,我带您去换衣服吧。」 钟岭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个工作人员手上拎着的衣服,他其实没什么想去换衣服的想法,不过目光在触及一旁站着的南嫣时,忽然语气淡淡的说了句, 「不用你带路,让她带我去吧。」 他转过头朝着身旁的南嫣示意了一下。 这话一说出口,面前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那员工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温南嫣,这个女孩儿是最近新来的员工,正常情况下,客人指定员工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这个行业里,谁招待的客人能成单,谁就能多拿一份提成,那员工明显有些不甘心,就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钟先生,您不知道,这女孩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的,而且还不够专业,对我们门店更是不太熟悉。我带您去男士更衣室吧,那边还为您准备了咖啡跟一些点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开口打断了。 「我就要她,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钟岭转过头瞧着那不肯罢休的员工,黑色沉静淡漠,里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语气甚至很平静,但就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跟强势,让人无法拒绝。 「她熟不熟悉不关我的事,如果她服务得不好,我可以投诉她,不用你来教我该怎么选,现在够清楚了吗?」 那员工张了张嘴,脸上明显有些尴尬。 她都不知道这位钟先生的脾气这么不好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投诉她?这些客人们她肯定是得罪不起的,也不知道她刚那几句话惹这位老闆不高兴了。 倒是一旁的南嫣先反应过来了,她将手里的笔记本暂时先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上前从那位同事手里小心抱过衣服,朝对方使了个眼神,很温和地说了句, 「钟先生,你先跟我来吧,试衣间在右边,我来帮您整理就是了。」 钟岭神色冷淡的跟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之间太过安静,让他总有种不甘的情绪,于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你倒是挺乐于助人的?」 他不是看不出来刚才那女人对她的排斥,没想到这样也能忍,她离开他就是为了过这样的生活吗?每天忍受各种客人的刁难跟白眼,就这样也不肯跟他在一起吗? 南嫣偏头朝他看过去一眼,那一眼淡淡的,像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然后低头笑笑,「钟先生难道不知道吗?像我们这样没钱没势的人都是这样的。」 「为了生活挣钱养家并不丢人,倒是某些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随意践踏别人生命跟自尊的,最后毫无愧疚之心的人才应该是最心虚吧。」 她语气很平静,平静地透着一股温和的意味。 这话说完之后,身后的脚步声明显停顿了一下,片刻后,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嗤笑,他语气明显变了,冷淡开口,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南嫣转过头看他,正好看到了他眼里的那股怨恨跟一丝无法抑制的怒火,他竭力平静,然而语气还是显露出了那抹不甘,「怎么,你现在又要将这件事情怪到我头上?」 「难道不是你先不要我的吗?」 他声调明显拔高了不少,甚至带了一丝恼怒,也幸好这边是私密性较好的高档定制区,没什么人在,也没什么人听到他说的话。 不过即便是听到他说的话后,南嫣也没什么太多的反应,她只是低着头说了声抱歉,然后抱着衣服进了身后的更衣室。 男士的更衣室跟休息室很像,外面是巨大的落地镜,身后有灰白的原木桌,桌上放着刚泡好的咖啡跟点心,还有一些杂志。 南嫣将手上的两套衣服放进里面的更衣间里,而钟岭看她这样的反应,只觉得心中讽刺,从头到尾分明都是她不肯给他一丝机会,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他心中陡然涌出一股冷意,眼神也冷了下来,最后轻嘲了一声,抬步就进了那个隔间的更衣室。 南嫣看他进去后,转身便要离开。 不过也不知道屋内的人是不是掐准了时间计算好的,在她转身刚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更衣间里传来一道声音。 「进来。」 大概是怕她误会,不肯进来,钟岭又补充了一句,「帮忙。」 他声音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异样。 南嫣顿了下,她抬头看到那房门开了一道口,应该说那门从一开始就没关紧,她犹豫着没动,虽说婚纱店里帮客人整理衣服妆容都是很正常的,但两人的关系明显不太好,谁知道他会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于是南嫣就站着没动。 倒是屋内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冷嗤轻声说了句,「你磨磨蹭蹭的在做什么?怎么,接受不了吗?接受不了就别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8页 他语气里含了一抹冷笑。 「温南嫣,你要是不想干这份工作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一把。」 大概是这话起到了一些作用,南嫣捏了捏手指,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站在里面的人便扔过来一根皮带,皮革的材料不小心打在手背上,发出一声轻响。 南嫣轻嘶了一声,手指下意识缩了下。 钟岭似乎也察觉到刚才的力道有些重了,他皱了皱眉,目光扫过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皮肤太白的缘故,他看到那手背上隐隐有些泛红,不过还是抑制了心头的那一抹不适,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拉链拉不上,你过来试试。」 南嫣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愣住了,这下她忍不住蹙了下眉,抬眸看着他没有说话,而钟岭看她没有说话,眼神便也冷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吗?」 他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语气很冷淡,「又不是没摸过见过,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对你做出什么吗?」 南嫣抿着唇,面色明显有些难堪,这人很明显就是故意在为难她,她的手指微微捏紧,过了一会儿又缓缓松开。 最后轻吐了一口气,像是释然了一般,缓慢走了过去,然后伸手到他的裤子前。 钟岭一直站着,目光静静盯着她。 看到她那双手伸过来,还有手背上愈发明显的红痕,眉头又不自觉皱了下。 拉链是真的拉不上,南嫣试了两次也没拉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位置的原因,她的手指总是很容易蹭到前面鼓起的位置,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里面灰色的纯棉内裤,每拉一次就蹭一下,这狗男人要是再没点反应的话,南嫣都快怀疑他是不是不行了。 到最后,那层薄薄的柔软面料此刻被撑得胀鼓鼓的,南嫣的手指轻颤了下。 拉链终于被拉上后,她刚要收回手,对方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南嫣用力拍了一巴掌他的手背。 「放手。」 南嫣转过头看着他。 「就这么讨厌我吗?」 钟岭看到她眼底的疏离跟冷漠,哪怕是他心中做好了会被她厌弃的准备,此刻依旧会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钟岭心中怨气喷涌而出,周身的气势骤然变得冷冽强势极了,抓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收越紧,「可我们睡都睡过了,现在装模作样有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要钱吗?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说,你要多少,多少才能跟……」 「啪——」 南嫣抬手用力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得结结实实,扇得他偏过头去,白皙清俊的脸上迅速浮现了红印。 钟岭没有反抗,那双眼里簇着一抹乌暗的光,就这么冷漠的盯着她。 南嫣眼眶微红地看着他,「放手。」 钟岭看到她眼底的那一丝怨恨,那一瞬间,原先所有冲动的情绪全都凝固起来了,他要说出口的话也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她的手。 竭力平復着胸口涌出的那一抹后悔的情绪,最后低着头说了声,「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温南嫣,你跟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心里对我,到底有没有过一丝喜欢?」 南嫣的手指捏紧了,她微微低着头,朦胧的灯光下,钟岭听到她低低的回应: 「钟先生都要跟人结婚了,现在说这种话还有意思吗?我只想恭喜钟先生跟阮小姐新婚快乐,以后,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对他的排斥。 根本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钟岭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或许是从头到尾,那段时间的甜蜜幸福全都是他的臆想,眼前这人从始至终就没有对他有过半分感情。 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 钟岭闭了闭眼,再睁开后,眼底的情绪全部收敛,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随后拎起外套直接推开了门,走前还平淡说了一句。 「那就,谢谢你的祝贺了,希望能如你所愿,我跟我的未婚妻以后会过得很幸福。」 …… 等到南嫣也走出去后,这才看到大厅里站着已经化好妆的阮潇潇,钟岭正侧身站在她的身旁,俯身听她在说着什么。 两人穿着配套的礼服,瞧着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新婚夫妻。 阮潇潇原本的关注点全在钟岭的脸上,她看到他脸上的那道红印,明显有些心疼,不过一转头看到从那间更衣室里走出来的南嫣,整个人的表情顿时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在南嫣跟自己的未婚夫之间游走了一圈,不知道为何,她心中忽然涌出一股不安。 她总觉得他们俩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钟岭脸上的那道巴掌印是怎么来的?他还说是自己打蚊子的时候不小心打伤的,怎么可能呢? 阮潇潇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眼眶中隐隐有股酸意涌出,为什么?为什么这女人总是阴魂不散呢? 她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呢?就安安份份的躲在某个小角落里不行吗?为什么总这么纠缠不休呢?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是她从少女时期就在期待着的婚姻,怎么可以让别人来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干扰这场婚事。 第212章 212 阮潇潇虽然不知道那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就是有一种直觉,刚刚钟岭一定是去找那个女孩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9页 他脸上的巴掌印那么明显,明显到旁人多看两眼就知道是那女人打出来的。 想到这儿,阮潇潇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跟不安,那个公主打他都没有关系,扇他巴掌这种侮辱人的方式都能够让他毫不在意,他甚至没说过一句重话,而那个女孩仍旧完好无损的待在婚纱店里。 想到婚纱店,阮潇潇脑海中忽然又冒出了一个令人心颤的念头,她的眼眶越来越酸,钟岭这次之所以愿意陪她来这里试婚纱,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个女孩在这里工作? 他根本不是陪她过来这里试婚纱的对吗?他分明是因为没有藉口主动去找那个女孩子,所以才愿意过来的对吗? 如果真正原因是她想的这样,那他答应结婚的事情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在跟那个女孩子赌气? 阮潇潇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她咬着唇,她发现自己不能去想,一想到这些事情,一想到某种可能,想到钟岭答应跟她结婚完全是因为一时之气,是因为一时冲动,她心底忽然涌出一种无尽的难堪跟不甘。 怪不得,怪不得,他这段时间总是心不在焉,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对这场婚事没有任何期待跟欢喜。 只有她,只有她自己还在一如既往的欺骗自己,以为钟岭答应跟她结婚结婚就是因为还喜欢着她,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已经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了啊,跟他结婚甚至都已经成了她毕业后最期待、执念最深刻的事情了。 阮潇潇心底甚至在想,他从前能喜欢上她,以后他也一定会重新喜欢上她的,只要他们结婚了,结婚之后过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自我,她会试着体谅他,他一定会重新爱上她的。 不管是自欺欺人还是真有可能,阮潇潇此刻都觉得自己只有这一条道路彻底走到尽头了,她现在是不可能放弃的了。 只是,那个女孩子怎么办呢? 如果她一直出现在他们俩的面前,钟岭是不是这辈子都忘不了她了? 她不希望是这种结果,更不希望那个女孩子往后会一直夹杂在他们俩之间。 阮潇潇用力捏紧了手指,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呢?她之前做过的事情已经让钟岭生气过一次了,要是再做一些伤害到那个女孩的事情,钟岭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了。 她其实并不想伤害那个女孩子的,阮潇潇咬紧嘴唇,嫣红的唇肉被她咬得更加殷红了,她之前让人查过那个女孩子的背景。 那女孩的家庭背景其实很普通,普通到让人都注意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优势。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而且还是因为不满意父母安排的婚事偷逃出来的,收了男方的彩礼钱,却不肯履行承诺,她知道这事不怪温南嫣,毕竟没有任何人会想要被人强迫着安排婚事。 但她又在想,为什么温南嫣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老家安心嫁人呢?这难道不比当个公主要体面正常许多吗? 至于她的父母,阮潇潇有查到,温南嫣的父母跟那个男方似乎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过她,想到这儿,阮潇潇的手指又掐紧了。 手心被指甲掐得发疼,她心中骤然涌出一股愧疚跟歉意,她知道那女孩的生活不算好,尤其是跟他们这样的家庭相比较起来。 但两个分明不适合的圈子为什么硬要融在一起呢?她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买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别去招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好吗?为什么要来抢她的东西呢? 阮潇潇缓缓低下了头,眼底闪过一丝纠结跟愧疚,最终还是下了一个决定,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是有些过分,但那毕竟是她的父母跟弟弟,再坏也不可能像上次那样毫无底线的伤害她了吧? 她这么做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她只是想让她离她跟钟岭的生活远点而已,回她的老家不好吗? 这一天,车上的两人心思各异。阮潇潇在想些,该怎么去通知温南嫣的父母,让她的父母将温南嫣接过去,或许她还可以给他们一笔钱,只要他们以后能看住温南嫣,别再出现在陵城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而钟岭则是一直在想,刚才在更衣室里,嫣嫣看他的眼神里,泛着丝丝水光,隐隐的似乎参杂了一股怨恨又莫名的情绪,她还讽刺了他,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安静温顺的嫣嫣也会有这么毫无顾忌嘲讽人的时候。 是因为他说得话太过分了吗? 还有她手背上不小心被皮带打出来的红印,不知道……严不严重? 钟岭不自觉蹙了眉,想着想着又闭上了眼,身体往后倾了倾,重重靠在了座垫上。 他脸上还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心里却在微微发苦发涩,还有那么一丝丝无法拔除的后悔跟愧疚,这情绪来得缓慢又持久,仿佛一根细细的尖刺一般扎进了心口里,让他无所适从,心里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面对嫣嫣的时候都是一副难以自控的模样,可能是因为她对自己毫不在意,也可能是因为从头到尾,她都不肯对自己说一句软话。 为什么连一次的妥协都不愿意呢? 他知道自己刚才说得话,或许……是有些过分了,他很可能是真的让她心中难过了。 钟岭眼睫微垂了下,眼底神色莫名。 明明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0页 他没想过真的要她难堪,更没想过要惹她伤心,但人在生气的时候,有时候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越是在意的人和东西,就越是怕她失去,越是容易失去理智。 钟岭偏过头,看着车窗上映出的皱着眉的冷淡面容,他发现最近的自己真的变了很多,变得有些陌生控制不住情绪。 明明他从前不是这样的,起码没这么冷漠,可现在却因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将自己变成了这副不堪又扭曲的性格。 变得连他自己都有些厌烦。 钟岭心中隐隐又生起了某种自我厌弃的感觉,闭上眼却心有不甘。 他现在居然连女孩子也开始欺负了,就因为对方不喜欢他,不肯为他妥协,他变成了从前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种人。 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逼迫一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女孩子,以一副施捨的姿态去压迫对方,就因为想要对方跟他在一起,几乎已经快失去自己所有的道德底线了,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堕落到什么样的地步? 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团充满迷雾的泥沼里,挣扎不开也摆脱不掉。 就这么纠缠着,怨恨着,一个人在那里自暴自弃。 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可是能怎么办呢?她不肯给他机会,不管他是祈求还是轻哄,他努力地向她靠近,努力地解决一切横在两人之间的阻拦,可是,她却始终不肯给他一次机会。 但凡能让他看到一丝丝的希望,但凡能让她稍微在意他那么一点点。 可是她不愿意…… 钟岭睁开眼,整个人身上忽然显露出一种无能为力的疲倦感,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看着车窗上映出的面容,眼里一瞬间闪过一丝迷茫跟混沌。 ……他到底要怎么做呢? 而身旁的阮潇潇也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或者说,此刻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对方身上,也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对方在想什么。 而在另一边,南嫣估摸着这个世界应该也快要结束了。毕竟阮潇潇离开时看她的那一眼,可比上辈子难堪多了。 她可能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做点什么,在背后稍微动动手指,花点钱估计就能找来原身的父母了,之后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替她处理好。 那些事情暂且抛到脑后了,等南嫣从婚纱店下班后,刚走到车站,贺冕的车子就停在了路口边,车窗摇下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侧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南嫣看着他挡在路口不肯挪动的模样,身后有车子按喇叭他也不搭理,就这么瞧着她,脸上还带了些笑意,南嫣皱眉看他,最后实在抵不过这人的固执,无奈问了一声: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车窗内的贺冕低着头笑了笑,口是心非地说道,「左右我很空闲,送你回家不好吗?你一个女孩儿挤公车,很容易遇到危险。」 南嫣抿着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最后在身后司机疯狂按着喇叭催促的情况下,南嫣轻吐了一口气,无奈上了他的车,说实话,这免费的司机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不过她面上仍是那副沉闷的神色。 等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南嫣才轻声说了句,「谢谢,不过,贺冕,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明知道我已经……」 「我知道。」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突然发出的声音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不管是已经不喜欢他了,还是已经喜欢上别人了,他都知道他们俩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但是他就想着再尝试一次。 毕竟钟岭已经彻底放弃了不是吗?在他打算跟阮潇潇结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放弃了她不是吗? 既然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能再尝试着努力一把呢?他知道从前的自己不够成熟,但人总是要经歷些什么才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贺冕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平復下去,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南嫣,看她垂着眸,神情明显有些低落的样子,贺冕还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于是缓和了一点,继续说道: 「就算是朋友,送你回家不也是很寻常的一件事情吗?」 说完,看她还是没什么反应,贺冕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便又问了一声,「今天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 「……没什么。」 南嫣顿了下,脸上明显露出了些许疲惫牴触的情绪,随后又摇头轻声应付了一句道,「就是有些累了。」 贺冕感觉到她应该是不想告诉他,但片刻之后,他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了,他转头看到南嫣低着头,看到她眼泪仿佛断线珠子似的,顺着苍白的脸庞不停地往下掉。 「嫣、嫣嫣……」 这动静看得贺冕一时间都怔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立马靠边停了车,想伸手过去却又发现不太合适,手忙脚乱地摸遍身上,急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了,最后终于在后座的小箱子里翻出纸巾递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是不是我刚才惹你生气了,要不然你打我,打我一顿出出气好不好?」 贺冕的手指终于伸过去了,指腹轻轻蹭着她眼睑下的肌肤,看到她眼圈微红,眼底的水光越积越多,最后连成串,晶莹的泪珠就这么一颗颗地顺着脸庞滚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1页 南嫣摇了摇头,其实心底没什么难过的情绪,但她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丝辛酸跟绝轻颤,最后声音沙哑地说了声, 「……骗子。」 「你们都是骗子,永远都是这样,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实现的……」 贺冕这下知道她说的是谁了,毕竟钟岭跟阮潇潇离开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看见。 他也猜到店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钟岭当着阮潇潇的面对她说了些什么过分的话,否则嫣嫣不会这样难过的。 贺冕心中忽然一阵泛酸,她以前从来不会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浪费心神,但现在却因为钟岭而伤心难过,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其实是真的喜欢上钟岭了。 想到这里,贺冕忽然伸手,然后将身旁哭泣的人轻轻按进怀里,声音低缓安抚着,「别哭了,嫣嫣,对不起。」 听着这样的哭声,贺冕莫名觉得心口有股沉闷的疼,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当他明白嫣嫣身上那种没有安全感,又无能为力的辛酸,他跟钟岭都是混蛋,可偏偏让她遇上了他们。 他用力搂紧了怀中的人,还是忍不住说了声,「嫣嫣,跟我离开这里好吗?我带你去另一个城市,我们开一个花店,养两只宠物,过那种平静的生活好吗?」 南嫣听到这话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最后擦了一把眼泪,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一瞬,贺冕感觉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心头,让他感觉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冰水里,心口有种漫无止境的哀伤。 …… 而在另一边,属于阮潇潇跟钟岭的婚礼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办着,或许是因为知道钟岭是因为赌气才答应跟她定下的婚事,阮潇潇最近一直在催促着婚礼的进程。 这场婚礼的规模确实不算小,阮家是书香门第,而钟家在陵城的影响力更是众所周知,这两家的联姻势必不是小事,甚至上了媒体新闻,有不少家杂志报纸发通稿宣扬了这场盛大的世纪婚礼。 随着婚期越是临近,阮潇潇的心底就越是紧张,她担心钟岭会在这关键时候后悔,如果他在这时候悔婚,不止是她,两家在陵城都会成为一场天大的笑话。与此同时,她也确实是联繫上了温南嫣的家人。 说实话,看到那一家子灰头土脸却又格外强势的模样,她真的难以想像,这样的人会生出温南嫣那么干净漂亮的女孩子。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她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是他们对待温南嫣的态度。 阮潇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自然不是亲自联繫他们的,让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后,叮嘱他们一定要带着温南嫣回老家。 不管回去是做什么,有那笔钱作为保障,温南嫣以后的生活都不会过得太差劲的。 她给的数目不算少了,而那笔钱有一半是给温南嫣作为补偿的,应该足够温南嫣以后的生活了,还有另一半算是给她家人的封口费,最好让她以后都别在出现在陵城了。 只要她乖乖的待在老家,她跟钟岭婚后的生活也会逐渐归于平淡,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她相信她跟钟岭之间一定能回到从前的。 说实话,南嫣虽然不太在意别人对她使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手段,不过阮潇潇的这种做法,确实是毁了原主的一生。 从小生在幸福的家庭环境中,大概是真的难以想像在某些重男轻女的家庭中,身为女孩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原罪。 她也差不多想好了该怎么离开了。 不过这段时间,贺冕一直守在她身边接她上下班,比上班打卡还准时准点,这也害得蹲守在附近的温家人一直没机会下手。 终于到了钟岭跟阮潇潇结婚的这一天,而这次的婚礼,贺冕也被要求必须出席。 这下子,他没办法守在南嫣身边了,而南嫣也终于成了落单的一个人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抵得过一群人呢? 尤其是这群人突然从路口边的胡同巷里冒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南嫣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转身就要跑,却被身后早就挡住的年轻男人抓了个正着。 有路过的行人看不下去了,刚想上前帮忙,为首的中年男女就用一些参着方言的普通话喝退了原本想要打电话报警的路人。 「报警?报什么警啊?这是俺亲闺女,俺闺女年纪大了,跟未来女婿闹矛盾了,不肯回家结婚,俺们这是来带她回家结婚滴。」 「你们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滚滚滚,都给老子滚远点,老子教训不听话的毛闺女,你们这群人跟着凑什么热闹?要你们多管闲事了,烦不烦人啊?」 温父见抓住了人,转过头又笑着对着那瘸腿的年轻人一招唿,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好女婿,来来来,这丫头就交给你了。收了你家的彩礼,这闺女就是你家的人了,不听话就打,打服了就不敢跑了。小丫头片子还敢偷钱逃跑,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那句话是对着南嫣说的。 其实不止是温家人来了,在温家父母终于得知了女儿的下落之后,立马通知了收了一十万彩礼钱的男方家,男方家也带着几个叔伯兄弟一起过来了。 温家人也没想到这闺女的胆子那么大,一个人偷了身份证逃到了陵城这种大城市,身上穿得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没怎么吃过苦的,不过他们收了人不少钱,说是要把这丫头带回老家就行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2页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不给人办妥呢?本来他们就是一直要把这丫头找回去的,那一十万的彩礼都收了,偏偏这丫头跑了。 人家一直缠着他们家要拿回彩礼钱,这事能不闹心吗?那钱都已经给一弟买了房子付了首付了,他们家哪还有钱还给人家? 现在好了,前两天就有人联繫他们说他闺女找到了,在大城市里给人当陪酒女,气得温家人在家砸了一通锅碗瓢盆,好好的大媳妇不当,居然到大城市给人当陪酒女,这个糟心玩意儿,真是丢人现眼。 好在那人给了他们一大笔封口费,有几百万哩,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反正他们现在也懒得管那闺女的死活了,收了男方的彩礼钱,她就是男方家的人了,跟他们温家没关系了,那笔钱也是攒着给一弟以后买房买车娶老婆用的,跟她没关系。 南嫣是被人捂晕了塞进一辆面包车的后座的,开车的是上辈子的那个家暴男。 车子开到一半,南嫣其实就清醒了,不过一直没动手,这男人天生自负,大概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逃不掉了,所以并没有像上辈子绑她的手脚,这也给了南嫣极大的便利。 一直等到车子开上石桥上,南嫣忽然从后座爬起扑了过去,跟那人开始抢夺方向盘来,这一动作吓得那男人大骂出声。 「臭女人,你想死吗?」 南嫣抬手就将肩上的布包用力朝着这人脑袋砸了过去,「你去死吧。」 两个人开始在车上争执抢夺起来,那男人腿脚不利索,又因为一开始受了惊吓,手上动作也不够利索,最后方向盘被南嫣勐地掰过来,车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转,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最后完全失控,勐地撞上了石墩,车子一个翻身直接冲出了围栏。 车内的人天旋地转,巨大的冲击力跟撞击力让南嫣浑身剧痛,头晕眼花,额头上似有什么在不断滑落,一滴一滴落到座垫上。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与婚礼现场的充满欢喜热闹的氛围不同,钟岭整个人浑身发冷,他捏着手指,眼皮子突然不受控制似的疯狂跳动了一下。 这一瞬,也不知为何? 莫名的,他心里忽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慌跟不安,心口骤然涌出一股心悸的感觉,一股无法描述的窒息感忽然瀰漫到了整个胸腔。 这种情绪来得勐烈又突然,让他无所适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跟轻颤,仿佛有巨石堵在喉咙里,完全说不出来话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后悔了吗?因为不想跟阮潇潇结婚,所以本能地生出一股排斥的心理? 钟岭抬头扫过这周围的人群,这场婚礼举办得确实是很热闹,露天庄园的巨大别墅里,来得都是上层圈子的各家名流,甚至还有的几个比较正派的老牌明星。 他看到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子,被她的父亲牵着,一步一步走过长长的红毯,身旁有花童不停地挥洒着花瓣,她朝他笑着,脸上是那种幸福又嚮往的笑容。 明明是极喜庆的场景,钟岭却觉得浑身越来越冷,他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整个人忽然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到最后,他甚至有些迷茫而期盼地望向庄园的入口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一直到新娘子走到他面前,身旁的主持人提醒了几声,钟岭才终于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穿着一身洁白婚纱的阮潇潇,又看了坐下四下里的嘉宾,脑海中却愈发清晰地印出另一个女孩的面容来。 「我……」 钟岭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沉默了一瞬,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 阮潇潇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堪,她咬着唇,自顾自地掀开薄薄的头纱,目光对上钟岭的眼神,祈求似的望着他。 「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先等这场婚礼结束后再说好吗?很多人都在看着呢。」 钟岭却是没理,他下意识地摸出了手机,泛着蓝光的手机频幕上,显示的是一个视频通话,是嫣嫣打过来的。 钟岭发觉自己那种心颤的感觉又出来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转身就按下了接听键,屏幕上是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见。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终于恢復了一点意识,她这下也算是看清楚现在的情形了。 翻转了一整圈的汽车尾部彻底撞断了护栏,车尾悬在空中,车头则攀附在石墩上。 这也就导致了,南嫣被后车翻到下来的座垫压住了下半身,出不去也起不来,而汽车还在摇摇欲坠,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连人带车一起落进护栏底下的湖水里。 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也被这场景吓得魂飞魄散,他也流了不少血,嘴里骂骂咧咧的,疯狂扯着身上的安全带要往外爬。 他一动,车子就发出勐烈的「嘎吱嘎吱」的声响,一副摇摇欲坠的架势。 那人最后费了好大一通劲才终于从车窗里爬出来,捂着磕破的脑袋鬼哭狼嚎,哭着喊着求人救命。而南嫣靠坐在座垫上,悉悉索索的,动作艰难地从肩上的帆布包里摸出手机。 然后—— 给钟岭打了这最后一通视频电话。 电话视频接通那一刻。 南嫣听到了手机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参差的声音,碎掉的屏幕让她有些看不清对面那人的脸,只听得清他声音有些轻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3页 「餵……」 钟岭一直看不清屏幕后动静,好半天听筒里传来的都是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直到对面那人移动了一下手机,钟岭这才看到对面的情形,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勐地停了一拍,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身后喊他的声音渐渐的全都听不见了,那个窄窄的视频窗口里显露出来的情形几乎让钟岭心口发颤,血液一瞬间全部冲上了头顶,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他看到嫣嫣额头正在流血,看到她被困在汽车的后座,看到她胸口全是血迹,殷红不停滴落的血液隔着屏幕都让他眼眶瞬间红了,他颤着声音喊她的名字,「嫣嫣……」 「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里?」 南嫣声音哽咽而无力地喊了对方的名字,「钟岭……」 她睁开眼睛看向屏幕里的人,想要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先一步落了下来。 「我明明……只是想要努力的好好的活着,我每天都在努力地挣钱养活自己……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 这一刻,钟岭心口生疼,从未有过的懊悔跟愧疚几乎将他湮没。 他努力贴着屏幕,不停地跟她道歉,「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你,你告诉我,嫣嫣,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我来救你,我马上就来救你了,你等着我,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钟岭的眼眶通红,手指轻颤着,一边开启手机上的定位系统,一边冲出去开车。 南嫣侧过头看着屏幕里钟岭,眼里含着痛苦的泪水,「我的出身不太好,家里很穷,我没有被人包养……我也不是出来卖的,为什么……要那样欺负我呢?我一直都在很努力而艰难的活着而已……」 「我是没钱没势的穷人,钟岭……我欠你的钱可能这辈子还不上了。」 钟岭心口好似被人狠狠扎了一刀,扎得鲜血淋漓,疼得他几乎窒息。 「嫣嫣,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我来救你了,我马上就能来救你了。」 南嫣摇了摇头,她忽然吃力地抬起手,从脖子里拽出一根细细的项鍊,项鍊上挂着两枚银色的戒指。 钟岭看着她的动作,刚开始还不明白她是在做什么,直到她将那两枚戒指凑近了屏幕,钟岭才看到戒指上刻了两人的名字。 然后听到她声音微哑地说,「钟岭,这是我自己攒钱买的戒指,很早很早就买了,在你……那天吃醋说,不准戴别人送的戒指时,第一天,我就去买了。」 「虽然……不是什么很名贵的东西,不过也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了,你别嫌弃……我是真心想过要跟你在一起的。」 南嫣伸手,似乎是想触碰他的眉眼,但手指触碰到的,只是碎裂的冰冷的屏幕。 她手指无力又失望地垂落了,搭在座垫上,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只是,我真的好难过……」 「为什么,你也不能理解我呢?」 「你跟阮潇潇结婚,我好难过,你明明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欺负我呢?」 她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滑落,没入髮丝,鲜血混合着眼泪,几乎将座垫都染红了。 钟岭的眼泪不停落下来,他疯了似的不停催促着司机开车,去指定的位置,又片刻不离地盯着那一块小小的屏幕窗口,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想气气你,我想让你在意我。嫣嫣,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了,真的马上就来了。」 这一刻,钟岭怕到心脏几乎要停止。 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南嫣摇着头,钟岭又听到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轻到最后他甚至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只听到了那摇摇欲坠的汽车发出「吱嘎」一声巨响。 然后听到她开口,声音断断续续的,「钟岭,你能不能不要忘了我,车站那天……你送我回家,跟我一起在车上吃包子的时候……」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男人好特别啊,胃口还好大,吃光了我花十块钱买的早点,我当时还有点小心疼。」 「可是啊,我又想……」 「他不仅不嫌弃我是公主的身份……还愿意跟我做朋友,这是我来陵城遇到的最开心的事情……我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你。」 「钟岭……我也喜欢……」 那个「你」字还没有说完。 原本悬挂在护栏外摇摇欲坠的汽车终于支撑不住了,连人带车子,「轰隆」一声巨响,彻底坠入了底下湍急的江河。 手机彻底关机挂断的最后一刻,南嫣听到屏幕那边绝望撕扯到破音的声音:「啊!」 钟岭眼睛肉眼可见地漫上了一层红血丝,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已经快疯了。 「嫣嫣,嫣嫣!」 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屏幕黑掉的最后一刻,嫣嫣整个人在他面前坠落的画面,他什么都来不及做,什么都做不了。 隔着一层屏幕,看着喜欢的人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她的手指,衣服,头髮,任何一丝有关她的东西都触碰不到。 「不要啊,不要!!」 「救救她,有没有人能救救她!」 直到车子彻底坠入河面,那一瞬间,钟岭仿佛听见了震耳欲聋的崩裂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4页 「啊!」 是绝望的哭喊。 手机屏幕一瞬间熄灭变黑。 钟岭哭嚎着,求求司机开快点,眼泪好似断了线不停地滴落到屏幕上,他手指不停戳着屏幕,可对面始终没有反应了。 他连她最后一眼都没有看见。 「不要,别这样对我!」 「嫣嫣,求你了,求你了!」 最后一句话,他泣不成声。 他朝着熄灭的屏幕绝望哭喊着,眼泪好似断了线似的哀求,「嫣嫣,求你别死……」 第213章 213 等到钟岭疯了似的终于赶过来的时候,汽车甚至已经被人打捞起来了,周围是警方拉起来的隔离带。 钟岭跌跌撞撞地拨开拥挤的围观人群,疯了似的往里头挤,一边哭一边挤。 他现在的样子疯狂又狼狈,脸色惨白,怕得没有一丝血色,因为过度奔跑,他的胸腔一阵剧烈的闷疼,喉咙里仿佛有股血气似的,口腔里隐隐有股血腥味。 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捏紧无法展开,害怕得连眼珠子都在颤抖。 身旁有警察想拦住他,钟岭反手一把抓住了交警的胳膊,喉咙里不断喘息着,胸口发出剧烈的起伏跟抖动,「我、我是她家属,我是她男朋友,她有没有事?」 「你们、你们是不是救下她了?你们救下她了对不对?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看看她,让我过去看看她吧。」 被他抓住的警察阻拦的动作一顿,然后慢慢放开这人,摇头抱歉说了声,「先生,你冷静点,很抱歉,我们救起人的时候,那位女士的唿吸已经停止了。」 汽车摇摇欲坠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报警了,有热心群众想上前救人但是没办法,那位置太危险了,车头攀附着护栏,车身大半都悬空在桥下。车里的那个男人倒是自己跌跌撞撞的爬出来了,最后被赶来的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后续他们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车里还有一个女孩,身体被座垫压住了不能动弹,最后那车子坠入江面的时候,警察才急急忙忙赶到,不过时间也已经晚了,一个受了伤快陷入昏迷的年轻女孩,在水下沉没的时间超过了十多分钟,怎么可能还能活得下来? 听到那警察摇头的那一瞬间,钟岭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出现了一种嗡嗡的耳鸣,周遭所有人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大脑一片空白到混沌。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每一次唿吸胸腔内都是那种重重的,好似被玻璃渣子割了一刀似的,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唿吸了,那种窒息感好像让他整个人被汹涌的浪潮彻底湮没,喉咙里泛起艰难的疼痛。 到最后,他才听到身旁有人喊他,那个声音越来越大,逐渐让他清醒过来,他的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踉踉跄跄地拨开身旁的人群,跌跌撞撞地朝着里头走过去。 然后—— 他看到了那具被白布遮掩着的尸体。 钟岭的眼泪瞬间决堤,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想要唿吸,想要唿喊,可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似的,怎么都无法动弹。 周围是一片围观的人群,对着中间还有护栏被撞坏的位置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远处甚至还有小孩子被吓哭的声音。 钟岭踉跄着地跌倒撞在了那具年轻女尸的身旁,她的身上盖了一块白布,地上都是沁出的水渍。透过缝隙的边缘,他看到她的手指微微泛白,米白色的裙摆上还沾着淡红色的血迹。 她的肩上还挎着那只白色的帆布包,包上挂着那只丑丑的青蛙布偶挂饰,被鲜血染红后又被河水浸泡后变色,泛着淡淡的血红色,看上去湿答答的,显得有些诡异而狰狞。 钟岭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 他绝望地跪倒在地上,手指颤抖得伸过去,摸住了那只丑丑的青蛙挂饰,又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掀开白布,看到的是一张沾着水珠,已经毫无生气的苍白的脸。 那一刻,四周所有的情景在他眼中仿佛都被怪异地扭曲了,他的眼中装不下其他,只剩下那个静静躺在那里的女人了。 他胸口痛得仿佛连痛苦都感受不到了,浑身上下只剩下寒冷跟麻木,冷得他身体僵硬,眼泪在眼眶中积聚,他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悲到极致了却哭不出声来。 「嫣嫣,嫣嫣……」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起来好不好?起来,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们和好吧,不吵架了好不好,你是不是故意吓唬我的,故意用这一招吓唬我的对不对?」 他又哭又笑,眼泪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他握着她的手指轻轻放到嘴边吻着。 「好了,我认输了可以吗?我知道错了,我跟你保证,以后真的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嫣嫣,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他又伸手,小心翼翼的用袖子去擦她脸颊上沾到的水珠,看到额头上不小心蹭破的伤口,眼泪又滴到她脸上。 「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还玩水呢?衣服湿了会生病的,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换衣服,你的衣服还都挂在那里,我没有碰过……」 「求求你了,嫣嫣,你起来啊!」 「只要你起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嫣嫣,起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求你了,求你了,你别不要我!」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5页 钟岭哀求着,哭喊着,泣不成声,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哭到最后眼睛发痛,脑袋里也是一阵一阵地抽痛。 可不论他怎么哀求,躺在地上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她死了,真的死了,钟岭仿佛这才意识到一个现实。 她的身体越来越冷,冷到最后,慢慢变得僵硬,面容惨白如纸逐渐瀰漫着一股森森的死气,而在死亡面前,任何的唿唤跟哀求都毫无作用,显得那么无力且苍白。 他的嫣嫣真的死去了,失去了往日鲜活的模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不会哭,也不会笑了,再也不会用那种温温柔柔的声音喊他钟老闆了。 当钟岭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挖空了一样,四周是闹哄哄的一片,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将人抱在怀里,身上的西装礼服被他脱下来了,像是怕她着凉,便小心翼翼地裹在了她身上,就这么绝望的抱着怀里毫无知觉的人,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生机。 …… 贺冕是在当天下午知道嫣嫣出车祸的消息的,事实上钟岭在婚礼现场逃婚后,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给嫣嫣打电话,却没有人接。 贺冕心中逐渐生起一股不安。 而之后,当他听到嫣嫣车祸死亡的消息后,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像是被人勐地敲了一闷棍,一股炸裂似的疼痛在脑袋里蔓延倾袭开来,疼得贺冕的表情一阵扭曲。 他勐地站起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整个人险些站不稳,踉跄着往前摔了一步,好不容易才扶着一旁的桌子站了起来。 怎么会呢?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一定是骗他的,一定是有人骗他的。 明明昨天前天大前天,他还送她回家了,他会在车里给她准备一些小点心,她嘴上说着拒绝,可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嘴馋会吃几口,然后跟他道谢,她那么温柔,那么鲜活的一个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贺冕的眼里不自觉地涌出一层雾气。 等他找到了位置,却被一群人拦在了门外,在那个被告知正在做初步尸检的隔离室外,钟岭就这么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的金属椅子上,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肩膀无力地陷下去,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他听到了脚步声,也没转过头来看他一眼,贺冕看着他,看着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眼神突然一狠。 他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不顾周遭所有人的阻拦跟视线,怨恨朝他喊着,「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出车祸,嫣嫣好端端为什么会出车祸?」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来,他根本不敢想像,在死前的一刻,她是有多么绝望害怕,她真的很努力地在活着,她前一天还在跟他说,自考马上就要开始了,她说等她考完试了,想去附近的那个大学看一看。 她说她没读过大学,很羡慕那些能够上大学的学生,她还问他大学时期是什么样的?她说等她拿到了文凭,就能找点体面的工作了,可以坐在办公室里了,不用做这些成天被客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工作了,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期盼的笑意。 可现在,她怎么会躺在那冷冰冰的尸检房里,怎么会死?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贺冕再也忍不住了,怨恨与绝望一齐爆发,他抡起拳头用力朝着钟岭身上狠揍,表情扭曲,整个人近乎疯狂,「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为什么?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了,又随随便便把她丢弃,你不是说过你很喜欢她的吗?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在你跟人结婚的当天,她却出车祸死了!」 「钟岭,你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啊?要是你死了该有多好!你把她抢走了却不肯珍惜她。钟岭,你知不知道她也是会哭的啊,你那天为什么要欺负她?你知不知你跟阮潇潇试婚纱的那天,她哭得很难过很伤心啊。」 「你明明知道她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啊?」 贺冕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明明昨天,她还对着他笑了一下,她对他的态度在慢慢好转,她说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啊。 他迫切的需要的发泄,在他狠狠一拳揍向对方的脸时,身后屋内的工作人员也终于听到了走廊上的动静,一群人冲出来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两人彻底分开了。 钟岭的嘴角微微溢出血丝,被狠揍一顿也不反抗,整个人却毫无知觉似的,就这么静静地靠在墙壁上,安静地望着门口的位置。 身旁的贺冕发出了痛苦又压抑的哭声。 其实他自己也该死,他比钟岭好不了多少,他最开始的不也是一个混帐吗?自以为高高在上,对待感情漫不经心,自以为是的伤害了别人的感情,后来才知道后悔。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局,他死都不会来参加这场婚礼,他会好好的守着她,守着她一辈子,哪怕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能睁开眼睛再对他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了敲窗户,是已经检查完的医生,初步鑑定,是一级重大伤亡事故。 死者是昏迷后的溺水窒息导致的死亡,肺部跟脑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瘀血跟损伤,应该是溺水前就陷入昏迷了,死亡时应该没有太多痛苦。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6页 这结果可能是对家属来说唯一的安慰了,死者去世的时候可能没那么痛苦。 另外,警方那边的鑑定结果也出来了,汽车检查之后,没发现有行车记录仪,桥上的摄像头只拍到了汽车突然失控翻转的画面,汽车内部的情形不太清楚。 他们询问过医院正在接受之间的那个胡姓年轻男人,那个男人已经醒了,根据他的笔录回忆,当时两人是发生了几句争吵,最后汽车失控,而他本身左腿有部分残疾,所以一时间没控制住车子,这才导致的翻车。 这种情况其实很难鑑定,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当天发生了什么,而这个男人也在这场车祸中受了重伤,同样是属于受害者,只不过他当时幸运一些,提前爬出了驾驶座。 另外,经医院诊断,那个男人确实是左腿有残疾,这点作不了假。 而车祸当天,他是来接死者回去结婚的,据死者直系家属说,他们是来接女儿回老家结婚的,但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鑑定结果结束之后,钟岭并没有将嫣嫣的遗体交给温家夫妇。那对夫妇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愧疚,嫣嫣死后的第三天就带着原本的一群人回老家去了,没有任何追究男方刑事责任的意思,说到底还是因为钱,因为男方的父母又给了二十万给他们。 嫣嫣的葬礼是钟岭一个人办的,她在这边认识的朋友并不多,唯一认识的那几个人都是会所来的女孩子,还有医院化疗的周姐,她的病还在治疗中,不过身体已经在渐渐的好转了。 得知消息的时候,周姐哭得比她的亲生父母还难过,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借钱给自己治病的姑娘就这么没了。 钟岭替她办好了葬礼,那天天气不太好,十月份的天已经渐渐转凉了,天上下了点小雨,打在人的脸上有股寒凉。 牧师念完了祷告词后,钟岭走上前去,在墓碑前放了一朵洁白无瑕的白玫瑰,根茎带了点绿色。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的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 他低着头,冰凉到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轻轻印下一吻。 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钟岭去了一趟医院,而之后,陵城就传出来了一则钟岭杀人的消息。 消息传出的那天,不止整个陵城被惊动了,网络上也彻底被炸开了,杀人毕竟不是小事,有人就去搜钟岭是谁,这人到底是什么背景,居然这么无法无天,敢光明正大的杀人。 结果他们搜到的词条无一不是关于这位钟先生的家世背景的,光看出身,这人算得上是陵城首屈一指的上层人士了。 生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富豪,年纪轻轻就从国外某所常青藤名校毕业,学得是金融管理,在校期间就开始利用自身的资源跟优势开始创业。 在同年龄的富二代们还在吃喝玩乐、纵情享乐的时候,他就已经凭藉着自身的优势跟能力成了身价不菲的继承人。 钟家在陵城绝对算得上是一手遮天,家族集团多不胜数,产业更是涉及各个层面,地产、医药生物还有科技研发等方面。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豪门家世,这真的已经是金字塔顶端的上层人士了。 而钟岭这个人,不仅是一个家世背景优越,同时也是一个很努力的优秀男人,但现在,这么一个高知精英模范的优秀男人,居然知法犯法,亲自动手杀人了。 所以,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让这个什么都不缺的豪门太子爷,不惜去犯罪也要去杀人? 后来就有某同城网友去深扒了,扒到了这位太子爷的女朋友身上,还扒到一些真实可靠的私密消息,据说是太子爷被家族逼着跟某位前女友联姻,但太子爷本身已经有一个女朋友了,并且女朋友的出身不太好。 女孩的父母是一对典型的重男轻女的家庭,收了本地老家那边某个男方家的二十万彩礼,强迫女孩嫁给一个瘸了腿的流氓。 而那个流氓在强迫女孩的过程中,跟女孩起了争执,导致女孩在车祸中去世了。 陵城九月二十号那天,也就是车祸当天,那个男人原本可以拉女孩一把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自己一个人爬出车后,就没管那女孩的死活。 而这事之后也被两家人私了了,男方又赔付了二十万给女孩的父母,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至于钟岭,他是女孩逃出来后自由恋爱的男朋友。 这名网友将自己深挖到的消息发布之后,网上的人一时群情激愤,那女孩的父母不当人,重男轻女太噁心了,生生毁了一个女孩的性命,最后给二十万就把这事完结了。 身为亲生父母,甚至还不如女孩的男朋友在意自己的女儿,温家父母的名声彻底烂了臭了,甚至本地人都开始议论,有过分的甚至在半夜往他家碰石头,温父某次还被石头砸破了脑袋,温家人在屋里骂骂咧咧的,但也不敢开门,谁能想到这事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不过很快,事情又迎来了一个巨大反转,杀人兇手钟岭去警方那边自首了,自首前还向有关部门实名举报了一条犯罪消息。 举报人是钟岭,被举报的人是他的那位前女友,举报对方教唆杀人罪,故意伤害罪,收买证人罪以及各种罪证加在一起。 证据齐全,所有的通话记录,被收买的中间证人,以及支付给温家人的那三百万封口费,还有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7页 关于温家人的招录口供,全程由律师在旁为证,摄像记录完整,另外还有之前前女友的境外电话,跟那六个人的口供。 所有的证据摆在面前,那位钟家的太子爷显然也是懂点法律的,全程录像都有律师在场记录,一些书面证据通过网络传播出去,最后是钟岭的一段独白。 录音里的钟岭声音平静,情绪稳定地讲述了自己杀人的原因,还有女朋友死亡的真相。 …… 女朋友不是第一次遭受侵犯跟伤害了,在这之前,他的女朋友就已经遭受过一次人生危害,不过那次事件被他隐瞒下来了。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他的软弱跟息事宁人,所以导致对方以为他软弱可欺,而这一次的车祸事件,就直接下狠手要了她的命。 他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因为一点点小小的阻碍就选择了隐忍调解,导致她死的时候,他连想触碰她一下都碰不到。 …… 这则消息一经发布,立马在网络上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网络上的网友们彻底炸开锅了,说实话,原本在得知这位钟家太子爷是为女朋友復仇犯罪之后,他们对他的观感就没那么差,毕竟能为了女朋友做到这个份上,虽然是犯罪,但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了,起码比拿钱了事的温家人靠谱。 但他们没有想到,原来事情还有这一层反转,他们感嘆背后黑暗的同时,也为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感到可怜,如果不是因为这位钟家的太子爷竭力揭露真相,是不是她连死了都没人知道,而罪魁祸首也根本得不到惩罚? 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相关部门接到举报跟罪证后,警察很快上门逮捕了才刚起床,穿着睡衣,还什么事都不知道的阮潇潇,但十几个警察一起上门的景象,还是让阮家人吓了一跳,直到他们拿出来搜查证,还有网络上实名举报的消息跟罪证。 阮潇潇情绪彻底崩溃,哭着喊着跪地认错,她紧紧抱着母亲的手臂不肯松开,哭得最后眼泪鼻涕全都流出来了,求警察放过她。 甚至有记者提前蹲守阮家别墅门前,清清楚楚地拍摄到了一段时长二十秒的崩溃痛哭的视频。 视频曝光后,点击转载超过三亿人次,很快就有人扒出了阮潇潇的家庭背景。 出身书香名门,父母曾担任过某知名高校的教授,阮潇潇是家中的独生女,从小就备受宠爱,其他的倒也罢了,关键是她的舅舅在陵城某个监察局任职副局长,眼下还正值升迁的时候,这下子,因为阮潇潇事件的重大影响,迫于舆论压力,连他舅舅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暂时被停职待办,且禁止使用职权参与阮潇潇教唆杀人罪一案。 还有不少网友扒到了阮潇潇的社交帐号,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知名品牌的衣服,背着几十万的包包,一只手机壳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还有晒出的那些在国外开着豪车跟朋友们一起轰趴的照片。 光看外表,这是一个甜美又精緻的漂亮女孩,白色的珍珠耳坠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女孩的手上拿着一张国外学校的ffer,指甲上还涂了浅粉色的指甲油,水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指纤纤,白皙莹润,底下还有她编辑的一段外文文案。 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就是终于拿到了某个名校的ffer啦,要跟男朋友一起去国外留学了,学得还是法律学,大家为我祈祷吧。 还有一些数不胜数的日常照片,大多都是和朋友们一起外出游玩打卡的生活照,随意展示的一角都是常人难以想像的奢侈与精緻。 与之相反的钟岭的社交帐号,从前的有关其他人的东西全都被清空了,只留下了一些有关女朋友的分享,而置顶在最上面的只留下了一张黑白照片,是墓碑的照片,一旁的文案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未婚妻。 墓碑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女孩的黑白照片,有人往下翻,翻到了女孩的正面照,那看上去像是这位太子爷的偷拍。 照片上女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碎花裙,背着便宜的帆布包,那包上还挂着一只丑青蛙,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路灯下等公交车,灯光洋洋洒洒的从她头顶落下,女孩仿佛与周围的景物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眉眼温柔干净,脸颊白皙,脸上没有过多的妆容,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脑后,光看轮廓就知道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但看墓碑上的出生年月,她今年甚至还没满二十岁,月底十月份的生日。按照这个年纪,她应该还在大学里读书的,但因为一场车祸,她的生命就此终止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离不开上面那个知法犯法的女孩。 有人就忍不住感嘆,怪不得连钟家的太子爷都忍不住动心,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啊,也许是天生长了一张白月光的脸,所以才早早的离开人世间,去了天堂了吧。 最后的法庭上,钟岭对于自己犯下的故意杀人罪供认不讳,因钟家人提前取得了受害者家属的原谅,请了专业律师辩护,再加上犯罪人认罪态度良好,主动自首且积极配合调查,以及为举报前女友的犯罪事实提供了齐全的证据,最终判处其五年有期徒刑。 至于阮潇潇的多数罪证,因为证据齐全,还有一段餐厅的录音能够直接证明,犯罪人确实是主动参与并谋害了被害者的生命,两次教唆收买他人犯罪,最终导致被害人直接或间接死亡,判处其七年有期徒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8页 法庭上的阮潇潇听到法官宣判后的结果时,当即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她真的没有想到,没想到钟岭是彻底疯了。 他不是已经答应过送她去国外,这件事情就算是了结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把温南嫣死亡的事情也加在她头上啊? 那明明是她自己家人的错啊!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给了他们一笔钱,然后叮嘱他们将温南嫣带回去而已,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不想坐牢,她真的不想坐牢!她才二十六岁啊,坐完牢她这辈子就毁了,她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她向背后旁听席上的父母哭泣求助,父母也在流泪,她告诉他们,她一开始真的只是想给对方一点点的小教训而已,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过杀人,更没想过要害死温南嫣。 她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无心之举,却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但罪证跟事实摆在眼前,每一样证据都很齐全,甚至当初餐厅里她因为一时冲动说出的话都被钟岭录下来了,还有那些收了钱的中间人,不知道怎么被他找出来的,那些罪证将她钉得死死的。 最后在两名警员的押送下进了监狱。 身后的钟岭也是一样,进监狱前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唯一没想到的事情,戒指被摘下来了,真可惜啊。不过没关系,等他出去了,再戴上也是一样的。 其实这次的证据,有一部分是贺冕拿到手的,关于温家人收了那三百万的封口费,那家人重男轻女,对于死了的女儿没太多伤感,却对儿子格外重视。 贺冕找人带走了那个男孩,温家人迫于无奈,将那笔封口费拿了出来,还在法庭上做了证,确实是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强制让他们将女儿带回家。 最后又找到了那个中间人,才在律师的协助下做好了一份口供证据。 说实话,法庭外的贺冕也没想到,钟岭最后会那么冲动,直接动手去杀了那个男人,他不知道钟岭是不是带着某种自毁的倾向去做这件事情的,或许他真的有点疯了。 案件结束后,贺冕才放了那个男孩,不过温家夫妇没有放过,找人打断了温父一条腿,后续的事就懒得去管了。 最后的最后,贺冕以南嫣的名义成立了慈善基金会,每年都会提供一大笔资金,用来资助那些贫穷的,因为没有钱念书的女孩子们,还有院里的一些被丢弃的女孩。 他去了很多贫困山区,也去了很多落后的村庄,资助那些女孩念书可能成了他这辈子唯一能够支撑下去的执念了。 …… 五年后,出狱后的钟岭哪也没去,没回钟家,也没回曾经居住过的那个房子。出狱的那天,带上了自己的东西,跟那枚戒指去了一趟墓地,在墓碑前放下了一束沾着露水的白玫瑰,安安静静的离开了陵城。 一直到半个月后,曾经有关注过这位太子爷社交帐号的人某天忽然发现,原本一直死气沉沉毫无动静的社交帐号忽然更新了一张照片,一望无际的大海面前,年轻的男人低头,温柔亲吻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在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枚小小的、淡蓝色的精緻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的是灰白色的粉末,是女朋友的骨灰。 文案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亲爱的,带你来海边看星星了。 之后的动态就再也没更新过。 …… 第214章 214 回到系统空间的南嫣可算是松了口气,系统适时地递上一杯饮料,南嫣咬着吸管,歪着头盯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狗系统。 「嫣嫣,你可终于回来了。」 「呵,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老娘刚从任务世界回来,起码得休息半个月,其他的全部免谈。」 系统随着升级也变得越来越人性化了,递完饮料又递点心,听到这话,糰子脸立马露出一个皱眉的表情,「说什么呢?我是这种统吗?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家主人吗?瞧你这段时间忙的,双下巴都出来了,真可怜。」 听得南嫣「呵呵」两声,直接放下手里的点心,一把按住狗系统从头到脚,狠狠揍一顿,「狗嘴里说不出人话,我这叫婴儿肥。」 她可不觉得自己胖了,回到系统空间后,所有东西都跟她生前是一模一样的。 死的时候二十来岁,被系统带进空间之后,就一直是这个年龄样貌,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稀奇,要不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意识,她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奇怪的梦。 系统被揍得没办法,立马开始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别揍了,这个壳子是我最喜欢的限量版,很贵的,弄坏了就没有了。」 「疼疼疼,耳朵疼,好了好了,我错了!你不想知道上个世界的最终结局吗?我给你看看,免费的,这次不收你积分。」 被收拾一顿的系统果然老实了,它瞄了一眼沙发上神清气爽的疯女人,果然啊,工作久了的女人都是脾气暴躁且月经不调的。 它跳开,按下大屏幕。 南嫣这才看到上个世界的最终结局,说实话,钟岭帮她杀了那个家暴男她是没有想到的,不过这个结局倒是甚合她心意。 还有阮潇潇坐牢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其实她早有预料,毕竟钟岭对她的感情也不算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却毫无办法,这种情况的刺激下,报復是肯定会有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9页 不过南嫣也没想到他最后会那么冲动,其实一直以来,她能隐约感觉得到在钟老闆心底存在着某种自毁倾向,可能是被压抑得太久了,正常情况下的相处很难察觉出来,倒是生气难过的时候隐隐有感觉。 最后的一幕是他在海边仰望星空的模样,夜晚的海边繁星满天,不远处还趴着一只米白色的流浪猫,小猫眯着眼在打盹。 …… 至于另一边的贺冕,他这几年有意无意的,一直在跟阮家做竞争,阮家这几年的公司生意也不太好做,尤其是家中独女犯罪害死人的消息传开,阮家公司股票一落千丈。 等到阮潇潇出狱的时候,曾经的阮家早就搬出了那座豪华的湖边别墅,那栋房子作为资产已经被冻结了,阮家破产了。 阮家夫妇一瞬间老了起码十岁不止。 至于阮家舅舅,当初那件侄女买兇害死人的社会影响实在太大,当初停职待办之后,阮家舅舅顶不住社会压力及职场压力,主动退位让贤以保全名声。 但这一退,就被调到了某个整理档案的闲职上,一连五年都没什么变动,最后实在忍不住妥协了,阮家舅舅主动辞职了。辞职后跟着家里人一起回了祖籍另一个城市,过着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倒也逐渐安稳了。 一直到阮潇潇出狱都再没见过这位舅舅,而等她出狱后,迎来的不是父母的迎接跟全新的面貌新生活,而是阮家破产的消息。阮家的别墅、豪车、房产还有各种资产全都被查封了,到现在,父母两个人住在市中心一个不足百平米的公寓门生活。 这样的生活是她没有想到的,而她今年也才三十三岁而已,她往后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可没钱能怎么办? 她去正规公司平台找工作,可人家根本不收,她从前那些好看的海外归国的学歷文凭根本不能用,而她的牢狱经歷更是让她在这个职场内根本无法抬头立足。 没有工作就没有钱,她已经三十多岁了,父母因为破产的事情身体已经渐渐不好了,她除了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父母,普通的工作根本没法供应日常的生活开销。 到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了。 只能化了妆,穿上性感暴露的衣服,走进了某间曾经自己最不屑、也最为鄙夷的高级会所内,开始陪客人喝酒唱歌。 因为只有这种地方是对学歷、过往最不讲究的地方,也是到这个时候,阮潇潇才意识到,原来失去尊严,被那些所谓的有钱人逼着喝酒、忍受那些占便宜的行为有多噁心跟艰难,还有那些客人们的随意一个投诉,就能让她一天白干的行为有多崩溃难受。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得跟人家赔着笑脸说对不起,明明不是她的错,就因为对方是客人,又因为对方有钱,所以她必须得毫无底线的放弃自己的自尊。 阮潇潇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她一开始是怨恨,怨恨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怨恨所有人,怨恨钟岭失控发疯害了她一辈子,怨恨贺冕太狠,可怨恨久了,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怨恨是毫无理由的。 她确实是做错了事情。 她害死了一个年轻女孩,她如今的生活虽然难了点,可她毕竟还活着不是吗?除了被客人刁难,失去了以往优渥的生活,她的父母亲人还都是爱护她的不是吗?并没有因为她坐过牢就彻底抛弃了她。 她从前还瞧不起在会所工作的那些女孩公主们,心中嫌弃她们自甘堕落,可如今的她甚至还没对方有原则有底线。因为一个月后,当一个富商透露出一点想要包养她的想法时,阮潇潇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视角转换之后,阮潇潇才彻底明白,原来当初的自己有多过分,仗着自己有钱任性,随意抹杀掉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年轻性命。 可等她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她想说一句对不起,而那个死掉的人也早就听不见了。 …… 看完结局,南嫣感嘆一句完美。 然后开始刷新起系统商城来,有了积分当然是要各种买买买,买好吃的、好玩的,扫地机器人也给安排上,最后还瞧中了一款新型的智能管家,可惜这真的太贵了,实在买不起,只得按下自己躁动的心。 在系统空间休息了一个礼拜,南嫣居然还有点想去任务世界作妖了,没人陪玩的世界挺无聊的,就想找几个渣男来陪着玩玩。 离开前,南嫣又问系统,「狗子,上次跟你说的,帮我申请调休世界的批准了没有?」 系统蹦蹦跳跳的正在练习一款新的跑酷训练,说是这样能保持它的数据更活跃,听到南嫣的话,头也没抬地就回。 「哪有那么容易啊,调休世界很难申请的,好多部门的任务者都在盯着呢。」 「哎呀,你别着急嘛,我正努力着呢。」 南嫣给它一个自行体会的白眼。 系统又说,「你放心,等我申请到了一定第一时间喊你去,你快去忙吧,休息这么久了,不能再摸鱼了,要不然要扣钱了。」 南嫣听罢这才果断进入下一个世界。 这次的进入的是一个古早重生文的剧情世界,大概剧情就是上辈子过得一团糟的女主重生后,这辈子就只想抓住那个在自己背后默默守护的竹马男神。 所以不顾对方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依旧选择死缠烂打,而竹马也因为放不下青梅,两人纠缠不休之后,终成眷属。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0页 而这次,很不凑巧,她没穿成那个让竹马男神放不下的小青梅,她穿成了那个被当成工具人的白莲花女友了。 …… 周柚柚跟季蕴深是同一个小区楼下的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一块长大。 季蕴深从小就是别人家口中的那个孩子,而周柚柚就是他的对照组。 两人虽然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但一直到大学之前,两人的关系其实都不怎么样,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看不顺眼是实实在在的,但两人之间的亲近关系也是旁人这辈子都比不上的。 通常只要彼此一个眼神,双方就能理解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得益于双方在一起的相处时长,二十多年的感情,让两人之间变得熟悉又自然,互相嫌弃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在意。 而这个死对头可能也只是周柚柚自己心底的臆想,因为季蕴深其实没做过什么欺负她的事情,相反,作为一个合格的竹马,季蕴深对她其实很照顾。 只是从小到大被父母拉踩打压式的教育下,周柚柚天生就对这类不努力还学习好的人没什么太多好感。 再加上季蕴深还时不时地往她身边凑,每次一考试的就拿她成绩不好说事,所以少女时期的周柚柚非常嫌弃季蕴深。 就连周柚柚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看季蕴深不顺眼?明明一开始季蕴深也很迁就她的,他会捉弄她,但也会照顾她,会让她喊他季哥哥,还会在她受欺负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站在她面前保护她。 但在青春期的时候,季蕴深的性格也慢慢变了,变得脾气不好,有时候对自己很冷漠,有时候又格外体贴,体贴到甚至连自己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 而在那一时期的周柚柚喜欢上了隔壁学校的另一个男生。 也就是原剧情中的男主角林时序。 那也是周柚柚跟季蕴深关系最差的一个时期,周柚柚后来回忆时都觉得眼眶发酸,她不知道为什么曾经那么熟悉的竹马,在交了一个女朋友之后就对她越来越冷漠了。 还跟她说什么女朋友会吃醋,所以要保持距离之类的话,他眼里露出的那副生疏陌生的眼神,好像她会对他做什么一样。 但她当时的心理是,既然季蕴深不在意她了,那么她也不会再在意对方了。更何况,她现在喜欢的人是那个穿着白色衬衫,连唿吸都带着一抹冷淡气息的男生林时序。 周柚柚喜欢林时序这事闹得轰轰烈烈。 当时的高三时期,两所学校里,同年级的学生几乎都知道,她追求林时序的这事。 喜欢林时序的人很多,但坚持最久的却只有周柚柚一个人,为了这场喜欢,她付出了很多很多代价,几乎是自己高中时期的全部精力跟时间。 周柚柚从小就是小区楼下一霸,性子大大咧咧,或许是因为性格的原因。 她跟大多数女孩子都玩不来,她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场面,不喜欢化妆,不喜欢各种漂亮裙子,也不喜欢留长头髮。 她喜欢穿各种衬衫、搭配修身牛仔裤,喜欢穿修身的衣服展示自己的身材,喜欢跟男生们一样玩那些刺激又冒险的项目…… 但为了林时序,她努力地去迎合对方的喜好,开始尝试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收敛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让自己变得温柔起来,跟以前的朋友们开始保持距离,留了长头髮,穿上了长裙子,变得温温柔柔的。 她喜欢上一个男生后就不顾一切地去追了,她也确实是把对方追到手了,可这个过程却是花了她四年的时间。 从高中毕业一直到大学毕业,经歷了无数的点点滴滴,这个过程有辛酸也有甜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终于在大四毕业的时候,她跟林时序在一起了。 但在一起后的生活却没有双方想像中的那么甜蜜,或许他们俩之间也甜蜜过一段时间吧,但那实在是太短暂了,他们在一起后的同居生活,简直就是一地鸡毛。 没有出轨,没有小三,但两人的同居生活却让周柚柚感觉窒息、压抑,太痛苦了。 他们根本无法包容对方的真实性格,林时序不喜欢她跟那些异性朋友过多来往,而她也是嫌弃林时序各种非人的怪癖。 林时序有严重的洁癖跟强迫症。 他的床垫不准任何人坐上去,他的私人空间,必须要有他的允许,对方才可以进入,就算是她这个女朋友也不能例外。 有一次她只是不小心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床单而已,结果男朋友当着她的面,直接掀了被单全部扔进了洗衣机里。 而那样的举动却让周柚柚愣在当场,她觉得自己很受伤,男朋友那种排斥牴触的态度,让她觉得对方根本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他对自己可能只是同情罢了。 或许他们不是因为适合才在一起,而是因为她坚持得最久,在所有喜欢他的女生中,只有她坚持了四五年,所以他才会在毕业的时候答应跟她交往试试而已。 那天晚上…… 那是他们同居后爆发的第一次争吵。 周柚柚真的不懂,她哭着质问他: 她身上真的有那么脏吗? 为什么连回到家都没办法彻底放松?为什么每次进门后都要提前洗手消毒,要换身衣服,每次想触碰他的时候都必须得到他的允许,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恋爱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1页 虽然当初的同居生活是她求了好久,对方才终于同意的,可同居后的生活跟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男女朋友之间的恋爱是在一起甜甜蜜蜜分享各自的生活跟爱好,他们会窝在沙发上一起看剧,一起吐槽剧情,一起接吻拥抱,然后做更亲密的事情的。 但林时序却根本不是这样的想法。 他洁癖到令人难以容忍的地步,连她跟他牵手都要里里外外洗三遍手,洗得干干净净的,他才会大发慈悲的跟她牵手,好像她身上沾了什么病毒一样遭人嫌弃。 两人同居一年,就连她不小心掉落在地板上的一根长头髮,林时序都会面无表情的带上手套,然后捡起来丢掉。 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处处却透露着一股冷淡的气息,从前她很喜欢他那副禁慾冷淡的性格,但现在,周柚柚只觉得那样的冷淡毫无人气,他根本不像是那种会给她幸福的家庭生活的那种人。 周柚柚不懂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在这种情况下下,她被压抑得快要窒息了,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六年多的感情,她又怎么可能捨得放弃? 两人就这么纠缠着,最后在林时序被另一个女人纠缠追求的时候,她提出了分手。 也就是那天晚上,她冲出家后,却不小心出了一场车祸,在医院的病房里,她在空中模模煳煳看到有人送了一束百合在她床边,然后听到了季蕴深跟她说的那些过往。 原来她的竹马从前一直喜欢她,因为喜欢,所以在意她不顾一切地追求别人,所以那段时间的脾气变得不太好,经常说些话来气她,更气她那个笨样子,为了别人改变自己,把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开心。 到最后,季蕴深跟她说他要结婚了。 他说的那些话让周柚柚胸口颤动,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眼里却什么都流不出来,在她车祸陷入重度昏迷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晚了,她好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在季蕴深还喜欢自己的时候紧紧抓住他。 明明他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明明一开始他们就是最般配的,为什么自己从前都不懂得珍惜呢?硬生生地将他推进了别的女生的怀抱里。 在她后悔到极致的那一刻,大脑忽然一阵刺痛,眼前骤然闪现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那抹白光刺的人眼睛痛,紧接着慢慢变成了更加耀眼的金色。 直到最后,那抹金色慢慢变淡。 而等她逐渐恢復意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自己刚跟林时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正是甜蜜的阶段,他们还没有同居,也还没有发现彼此的内在性格。 所以,她果断跟林时序提分手了。 但这次林时序却不同意了,他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俩刚在一起,彼此之间才刚相爱磨合,女朋友就莫名其妙的不要自己了,兴许是这辈子的周柚柚开始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真实性格,反倒让林时序的喜欢变得越来越深了。 但周柚柚还是跟他提分手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没什么人知道。 而提出分手后的周柚柚开始去吃竹马这棵回头草去了。 …… 至于竹马身边的女朋友,那算什么呢? 她都重生一次了,难道还要因为上辈子的窝窝囊囊、畏畏缩缩而错过这一辈子的幸福吗?更何况,季蕴深不是说了吗? 从一开始,他喜欢的人就是她! 而南嫣这次的身份没上个世界那么悲惨了,不过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南嫣出生在一个中等小康水平的家庭环境中,她是家中独生女,就像所有普通家庭一样,生活还算幸福美满。 高中时努力读书,大学时期第一次恋爱,恋爱到一定的时间后,两个人打算步入婚姻的殿堂,却偏偏在订婚的前一周—— 看到男朋友跟他的小青梅纠缠不清,两人衣衫不整的从同一间房里出来。 这场景刺激得夏南嫣当场就冲上去,要打那个小青梅一巴掌,却被自己的男朋友下意识地挡了一下,那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男朋友脸上,她看到男朋友身旁的那个小青梅心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而自己这个正牌女朋友却跟个小三一样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男朋友跟她解释说柚柚只是喝醉了,他带她回来休息一晚而已,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可这种话夏南嫣能信吗? 真当她傻吗?没发生什么的话衣服会乱吗?没发生什么的话,他脖子上的印记是什么,别告诉她那只是蚊子咬出来的屁话? 她不是那种傻白甜,现在傻白甜都不吃香了,恰恰相反,在追求季蕴深的期间,夏南嫣还用了不少套路,她好不容易才把这么一个男人变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她就是原剧情里那种专门给两人添堵的心机白莲花。 可她也是真心喜欢季蕴深的。 真心喜欢那个在无奈时会低头亲吻她眼皮,笑起来时会说她脸皮厚,还会在冬天下雪的时候将她的手塞进衣服里捂暖的男朋友,他像所有恋爱中的好好男友一样。 对待别的女生从来都是懒得搭理,唯有在面对女朋友时才会温柔体贴。 可这份温柔体贴在对上他的小青梅时就完全变了样,他会跟他的小青梅吵嘴,会变得幼稚,会揪她头髮,弹她脑袋瓜子,可他也会在她生理期的时候给她准备红糖水,还会黑着脸气沖沖的去楼下给她买卫生巾……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2页 可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做过,如果不是喜欢,他真的能为另一个女生做到这种地步吗? 明明他们俩都准备要订婚的时候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吗?他有女朋友了,结果却在这档口跟自己的小青梅厮混,他到底把她这个正牌女朋友当成什么了? 夏南嫣不甘心,可她更不愿意分手。 可她再不甘心,也抵不住男朋友跟小青梅之间的纠缠,她真的不懂,周柚柚明明有男朋友了,明明有喜欢的人了,她到底为什么还要缠着自己的男朋友? 她当初四五年的时光都耗在林时序身上了,她追求那个男生时闹得轰轰烈烈,从高中追到大学毕业,几乎全校的师生都知道,可她现在为什么要来掺合她跟季蕴深之间的感情,就这么不要脸吗?为什么连这点分寸感都没有? 彼时的夏南嫣还不知道周柚柚单方面跟林时序分手的事情,应该说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们俩,根本没什么人知道。 谁能想到喜欢林时序喜欢得跟中了降头一样的周柚柚会在某一天突然收手?还是在两人刚在一起,感情正浓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重生,谁也不会想的到,周柚柚会选择放弃这段好不容易才收穫的爱情的。 至于夏南嫣,在发现自己不管做什么努力,不管她怎么阻拦都无用之后,情绪彻底崩溃。 她发现男朋友跟小青梅之间的关系总会在日復一日的相处中亲密,而她这个女朋友甚至不如一个外人了解他更多。 她掺合在他们中间更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来者,可明明他们才是真正的情侣啊!在最后,男朋友最终还是含着歉意跟她提出了分手。 而就在分手的当晚,夏南嫣哭得眼眶通红,最后跑去酒吧喝酒,而在酒吧的那晚,她看到同样在喝闷酒的林时序。 她那时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故意报復? 满脑子想的都是,既然周柚柚抢了自己的喜欢的人,那她也要去抢周柚柚的喜欢的人,所以,她跟喝醉酒的林时序上床睡了。 这是她做过的唯一一件很过分的事情,但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了。 而且她确实是在故意报復,因为睡完之后,她甚至还很冷静的拍下了两人的照片。 她以为自己可以报復别人,但最后得到报復的就只有自己罢了。 醒来的林时序被噁心的差点吐出来,她看到当时的林时序厌恶的手指都在颤抖,脸色惨白如纸,看向她的眼神冰冷骇人,而之后,她等来的就是林时序的打压跟报復。 寥寥几笔,带过的是她的一生。 但这只是属于女配那些被一笔带过的潦草人生而已,她不是任务世界的主要人物,她的故事也不重要,她只是促进男女主感情彻底激发的一个工具人而已。 第215章 215 这事倒也不是很难评,夏南嫣确实是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不仅跟人睡了一觉,还偷偷地拍下了两人的照片刺激周柚柚,所以招来男主报復也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情。 不过,她最后的结局也很惨,是真的很惨,谁能想到就那么一次没做措施的机会,她就不小心怀了孕。 可能她当时是真的被酒精沖昏了头,看到林时序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既然周柚柚抢了她喜欢的人,她就要去抢周柚柚的人。 甚至睡完之后压根都没弄清楚,这种报復只会将男朋友越推越远而已。 而且因为一时之气跟个自己不熟悉的男人随便睡了这事,明明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她后来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怀孕之后她也犹豫过,但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只不过在她决定流产的那段时间,林时序的报復就已经提前来了。 那段时间,夏南嫣被对方逼迫着离职,名声扫地,认识的人都在议论她做的事,而她拍下来的照片最后也被林时序拿到手了,作为一手证据保存了下来,还面临着一场起诉官司,重重压力、打击与报復之下,夏南嫣的情绪几乎要崩溃了。 她去给人道歉、乞求对方撤诉,但对方根本不肯见她,回去的路上她精神恍惚,情绪再度崩溃,可能是怀孕的人情绪更容易敏感不稳定,而精神恍惚的后果带来的就是一场不可逆转的伤害。 夏南嫣出了场小车祸,没有生命危险,但却因为怀孕这事受损很大,可能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当时是怀孕的状态,包括林时序也没想到,但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 夏南嫣子宫受损严重,严重到必须切除一部分的地步,也就是说,她这辈子都不能再当母亲了。 知道这件事后,林时序也顿住了,沉默了很久,然后默默撤诉了,大概谁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 而这件事情给她的打击确实很大,但又确实是她自己招来的,是她自己一时冲动导致的后果,所以她连报復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她本身已经决定拿掉这个孩子了,但因为意外失去孩子的那一瞬间,她还是心有不甘,一种是自己主动放弃,而另一种是被别人逼迫着放弃。尤其是在车祸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护着肚子,可能那是一种作为母亲的本能。 最后伤好之后,夏南嫣又大病了一场,病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人什么心思都没了,不想跟人计较从前的事情,也不想再报復周柚柚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3页 因为这场意外,整个人仿佛老了近十岁,只能收拾东西,带着满身的狼狈与创伤,一个人灰熘熘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离开前林时序想见她一面,但彼时的夏南嫣已经无心跟这群人纠缠了,最后一个人离开了。 …… 该怎么说呢? 这件事情夏南嫣确实做错了,但错后的代价却是太大了,惨痛得无以復加,夏南嫣这辈子都无法再生育了,不仅是身体,心里也遭受了巨大创伤。 而且作为一个女人,她为什么要去共情男人呢?狗男人睡的时候他又不是没爽到。 回顾完整个剧情,南嫣只想对另外那两人说一句,真是不讲道理!她这个工具人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哦,大概就是为了刺激周柚柚的吧? 在季蕴深作为一个男朋友时,介于责任跟爱情之间,在她这个女朋友光明正大的跟男朋友接吻亲近的时候,不小心被对方的小青梅看见了,那画面刺激得她心神大恸。 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竹马跟女朋友亲热的场景,眼泪不停往下滑落,那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重生回来的意义是什么了? 说实话,周柚柚跟季蕴深确实是青梅竹马,两个人的关系也确实是很亲近,不是旁人能比得上的,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一对。 尤其是在双方父母眼中看起来都格外般配登对的一对,偏偏在两人的高中时期渐行渐远,然后双方都有了各自喜欢的人。 就因为周柚柚重生了,就因为她上辈子过得不如意,所以这辈子就可以毫无顾忌并且理直气壮地去争取别人的幸福了? 她也确实是努力去争取了,这种人当初在学校时就能够为爱不顾一切,追求林时序时闹得轰轰烈烈,几乎所有学生都知道, 可她心底好像没什么底线,不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所有的一切都凭自己的喜好来,结果就是,闹得这么人尽皆知的一件事情,最后还不是说分手就分手了,还分得悄无声息的。 可分手就分手吧,回头草也不是这么来吃的,仗着自己跟竹马间的「兄弟情谊」一步步侵入对方的生活。到最后,反倒把她这个女朋友弄得莫名其妙的,她这个正牌女友亲近自己的男朋友,作为一个外人,周柚柚反倒还会觉得不高兴了,真是莫名其妙。 尤其是在她跟季蕴深的感情出现问题的那段时间,说实话,夏南嫣不笨,相反她还很敏感,尤其是对待男朋友这件事情上。 不过感情这种事情上,大概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是容易输,尤其是在遇上这种天然汉子茶的时候,她这朵名副其实的心机白莲花都被衬托得格外清新脱俗了。 对于自己莲言莲语好不容易拿下季蕴深、同时挤走对方身边的众多追求者们的事情上,夏南嫣表示自己是很愿意承认的。 她确实是用了不少心机套路才拿下这个男朋友的,但她对季蕴深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追求喜欢的人用些套路手段并不过分,毕竟无主的大白菜长高了,谁都想来啃一口,更何况季蕴深还长得那么好看。 不过大概是报应,她从前茶言茶语挤兑旁人,但后续的事情,却被他的那朵小青梅气得咬牙切齿,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 她仗着跟你男朋友的关系很熟,仗着两人从小到大的「兄弟情谊」,所以可以毫不脸红的跟你男朋友讲那些荤段子。 笑起来时脑袋会下意识地靠在男朋友的肩膀上,可以支使男朋友做很多事情,包括生理期了让对方帮她去买姨妈巾。 别问,问就是兄弟情谊,做这点事情是举手之劳,一点也不过分。 因为自己大大咧咧,且毫不做作的性格,所以聚餐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地喝男朋友喝过的杯子,毫无分寸感。 还有更过分的事情,会跟竹马勾肩搭背,会羡慕他有腹肌,然后上手捶两把,最后郁闷托着脸,感嘆自己为什么练不出来? 还会在你面前说他小时候的各种糗事,气得男朋友黑脸,她却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你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表示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亲密,还是在似有若无的炫耀。 你要是故作生气了,她就会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小题大做,说他们俩是从小一块撒尿玩泥巴的好哥儿们,她连男朋友小时候不穿裤子,光屁股洗澡的模样都看见过,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呢? 关键她做这些事情,说这些话的时候确实是一副大大咧咧不懂事的模样,你要是真生气了,她甚至会有些疑惑且不自然地望着你跟男朋友,仿佛是真的不明白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已经给对方造成了严重困扰。 好吧,在这种情况下,饶是原主这朵温温柔柔假白莲也有些甘拜下风,搞不过,是真的搞不过这种天然茶女汉子! 她做的事情还真不是刻意的,但就是会让人心中隔应。 你要是介意了那就是你太小气,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估计能把自己给气死! 关键她不止跟你的男朋友这样,她跟别的男生相处时也是这样亲近的,大大咧咧、性格豪爽的女孩子确实很招男生们欢迎。 尤其是这种放得开,又很会玩的,被同伴揍上几拳也不在意,这「好哥儿们」更不会像别的女孩子们那样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掉眼泪,她跟别的女孩子们确实是不一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4页 她有豪爽的一面,但偶尔也会有需要人照顾的柔弱难过的一面,刚柔并济说的就是这样的。 就问问,这么清新脱俗的女孩子混在男人堆里能不受欢迎吗? 有时候可能真的是跟喜欢无关,但就是觉得跟这么一个人在一起能感觉到开心,毕竟生活不是偶像剧里播放的那样,什么男人真正在意你就不会给别的女孩子接近自己的机会,那些都是空话,听多了容易被洗脑。 不可否认确实有心思细腻的男人,但大部分都没那么细緻,更何况在没有做出些什么亲密事情时,双方确实是朋友关系而已。 转换一下视角的话,要有这么一个长相清爽干净,很会玩,又体贴的绿茶弟弟混在一群女人堆里,经常给各位姐姐嘘寒问暖,听她们吐槽男朋友,陪她们一块出去玩,逛街不嫌累,拎包不嫌麻烦,渴了饿了比你男朋友还贴心地去陪你吃饭,知道你的口味,还能记得住你生理期的时间,在你肚子疼的时候给你泡杯红糖水,你看那群女生们是不是也会觉得这绿茶弟弟性子好、会来事。 说实话,这种绿茶弟弟难道不香吗? 难道就因为你有了男朋友之后,就莫名其妙的不要这个好弟弟了吗?怎么可能呢! 这是什么道理,毕竟你们之间确实是清清白白,就是本本分分的好朋友,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没有的啊! 男朋友嫉妒你们之间的关系亲密难道不是他在无理取闹吗? 只能说,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男女思维大多都是一样的。 你还不能说对方只针对你一个人,毕竟人家跟竹马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从小就是这样,对所有异性朋友们都一视同仁。 更何况,真要按时间来算的话,你这个女朋友才是半路杀出来的那个,只是她亲近别的男生们的方式跟竹马在一起的时候略有些区别而已。 …… 而南嫣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算是剧情才刚开始的时候,至于周柚柚,估计才刚重生回来,心中犹豫纠结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跟自己好不容易追到手的男朋友分手了。 至于她这边嘛,按照目前的发展来看的话,夏南嫣跟男朋友之间的感情其实还算稳定,小两口甜甜腻腻,像所有普通又正常的情侣们一样,经常下班了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感情正在稳步发展。 如果一直无人打扰的话,或者说是没有那个小青梅来打扰的话,季蕴深会慢慢爱上她这个女朋友,两个人工作一年后会在年底见双方父母,然后第二年的中秋节订婚。 季蕴深会爱上夏南嫣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毕竟这个女朋友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女孩子,长相漂亮,相比较周柚柚略显英气的面容,夏南嫣则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温柔甜美样貌,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难会有人拒绝这样的女孩子。 她估摸着,原主大概也是用这副温温柔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性子,逐渐把季蕴深骗……咳,哄到了手。 她跟男朋友谈了两年多的恋爱了,在周柚柚风里来、雨里去,急吼吼地追着林时序屁股后头来回跑的时候,她也暗戳戳的花了两年时间,终于在在大二那年,把这个男朋友顺利哄到了手。 两年的相处时光,怎么说,两个人之间都是有那么一些感情在的,如果不喜欢,季蕴深也不可能选择跟她在一起的。 季蕴深自然也是有些喜欢她的,但喜欢的程度也是分等级的,原主倒是很想把两人的关系变得更亲近一点,但碍于男方不配合,最多也就是把她按在怀里亲吻,再多的也就没有了,可两年的时间,两人亲吻的次数都比较少,更别谈其他的了。 总不能老让她这么厚着脸皮去占人家便宜吧,白莲花的本质让她担心自己暴露得太过明显,到时候把男朋友吓跑就麻烦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更喜欢。 所以面对男朋友的时候才会格外的在意跟小心翼翼,不希望自己在对面眼里有任何一丝不好的一面,希望对方喜欢的永远都是自己温温柔柔漂亮的那一面。 可也就是因为她太端着了,让两人的感觉发展得比较缓慢,毕竟季蕴深本就是个慢热的人,尤其是在对面心底还藏了一个很喜欢的小青梅的时候。 早知道有这胆量,她把季蕴深睡了不是更好吗?两人还是合法情侣呢,再怎么亲密也不至于招来报復吧? …… 南嫣抬头看了眼日期表格,现在这个时候,周柚柚大概率是已经重生了。 但现在的周柚柚可能还沉浸在重生的不可思议中缓不过神来,等她缓过神来后自然就会去找林时序分手了。 而等她分手后,大概率就会跟一帮兄弟朋友去喝闷酒,一群朋友还以为她又跟林时序吵架了,劝得劝,哄得哄,而等她喝醉了,就会借着醉意,跟那个已经很久没怎么联繫过的竹马打电话,再然后,大概就是南嫣第一次被男朋友放鸽子的事情了。 然后渐渐的,次数越来越多,可能一开始大家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毕竟只是两个闹了矛盾的青梅竹马借着一次酒醉和好了而已,但感情就是这么慢慢死灰復燃的。 等彼此双方都意识到不妥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越是克制就越是克制不住。 这可不行啊。 好不容易遇上周末约会的机会,她可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嗯,就想给两人多创造一些阻碍怎么办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5页 想到这里,南嫣忍不住摸出手机开始戳戳男朋友窗口,开始日常一撩,男朋友太正直了就是这点不好,一点情趣就没有。 南嫣暗戳戳给他发消息,「亲爱的,我能问你个问题,你喜欢金/瓶梅吗?」 眼下季蕴深正在跟同事们聚餐,他大四出来实习,毕业后直接转正,工作认真且能力强,明显很得一众同事喜欢。 但季蕴深也只是来攒经验的,估摸着再学个一两年就准备自己出去单干了。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嗡嗡」两声,季蕴深打开手机屏幕,看到消息后,一口酒没咽下去,咳嗽了两声,咳得脸庞有些微热,好在包厢里灯光暗淡,大家都在聊天,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季蕴深抬手打下几个字,跟女朋友发去了消息,「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末了还补充一句,「浏览淫/秽/色情网站容易被诈骗,你自己注意。」 对面没搭理他,很快又回復了一条消息,她问,「那你是喜欢胸大的,还是胸小的?」 季蕴深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沉静仔细盯着屏幕看了一遍,是这个问题没错,他女朋友怎么了,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季蕴深觉得这问题很没逻辑的,又觉得这问题有坑,现在的姑娘好像都很喜欢从网上找一些问题来试探男朋友,他就试探着回了一句,「你这样的就很好。」 南嫣看到这条消息便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人目前还挺受男德的,起码还知道说点好听的话哄她,于是她又问了一句。 「那你喜欢小猫吗?」 「喜欢。」 「那你喜欢小猪吗?」 这是什么问题? 季蕴深拧了下眉,看这问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这个看情况,多数情况下,我更喜欢它们在锅里。」 南嫣笑的有些没心没肺,她继续打字,「那我问你,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对面的季蕴深这下觉得有点绷不住了,他觉得今天的女朋友很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太忙了,冷落她了,所以女朋友变着法儿的开始来折腾他了。 说实话,他对女朋友是喜欢的,不喜欢的话当初也不会答应跟她在一起了。 只是有的人天性慢热,而女朋友又过于体贴懂事,所以在对待感情一事上,他也就没那么容易放得开,他以为是自己最近冷落女朋友导致她不高兴了,犹豫了片刻,便说了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是我最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吗?」 这下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先是发了个笑脸,说了句,「没有。」然后又回了一句,「亲爱的,我想看唧唧。」 她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打错字了,一不小心就把腹肌打成了唧唧,然后颇为自得地发了出去。 而在另一边,季蕴深收到了女朋友的消息,只看了一眼,就一口酒喷了出来。 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身旁的同事看他那样便好心地凑过来拍他后背,边拍还边取笑他。 「看什么呢?看什么呢?喝个酒都能喝呛着了,蕴深你这样不行啊。」 「女朋友又给你发消息了是吧?从刚才就看你手机嗡嗡响了,怎么了,弟妹给你发什么消息了,瞧给你看的,脖子都咳红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季蕴深就想到了女朋友刚发的消息,说要看唧唧的事情,一想这事,耳朵就忍不住发热。 他女朋友今天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好端端怎么会跟他提这种要求? 季蕴深将对方的手掌抖开,将手机屏幕熄灭,随口敷衍了几句总算将这群人的注意力转移了。 等他平復情绪,这才忍不住摸起手机,又趁着空挡给对面回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了?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事情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想看这个?」 南嫣便开始跟他吐槽今天中午午休公司一群姐妹讨论的事情,「亲爱的,你不知道,我今天中午跟同事在群里讨论,同事说他男朋友每天跑步锻练,锻练得可厉害了,腰部以下练得又黑又壮,还说每次摸上去都硬梆梆的,坐上去的时候还会让她脸红耳赤!」 「这种事情我能服气吗?我是那种会认输的人吗?我当场就说,我男朋友也不差劲的,结果他们都不信,亲爱的,你给我看看成吗?」 南嫣开始睁眼说瞎话,故意装模作样地发腻死人不偿命的语音过去哄他,「我就看一眼,你给我拍个照片好不好?」 毕竟是女朋友福利,看个腹肌不过分吧。 季蕴深这下脸是真的有点热了,他掩饰性地举起酒杯喝了口酒,但也止不住身上散发的热意,说实话,两人自恋爱以来,还真没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也不是不想。 他是正常男人,这种冲动情绪当然会有,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欲/望这种事情也就那么回事,就是荷尔蒙分泌而已,来得快也去得快,情绪过去也就过去了。 女朋友在这种事情上更是从来没有过过分的要求,别说看那种位置了,连接吻的次数都很少,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不够主动导致女朋友需求不满了吗? 季蕴深咳嗽了一声,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打字,「不方便,我现在在跟同事们聚餐,这种事情,以后……总有机会看的。」 后面那句话说的犹犹豫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6页 南嫣听了这话很明显不满意了,她就是要折腾人,就是想现在看,手机被她按得飞快,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响。 「不行,我就要现在看。」 「你去厕所拍一下嘛,很快的。记得要把衣服撩起来,最好弄点水在上面,我要那种若隐若现、欲语还休的感觉。」 对面立马回了一排的感嘆号! 大概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多要求,季蕴深唿吸微沉,然后果断回了句。 「不行,要不然以后好吗?」 南嫣没想到就这点要求都推三阻四的不肯答应,心里立马不高兴了,她一生气,干脆就回,「你不给我看拉倒,就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能满足我,我要你这个男朋友有什么用?好!我不看你的了,我去看别人的!」 「!!」 季蕴深看到这个消息难免有些不淡定了,他脸色还有些黑,这种事情,她还想看别人的?还有那个男生会给她看这种玩意儿?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才是她男朋友啊。 季蕴深想都没想,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回了一句,「不行。」 回完以后看对面好半天没什么动静,又在想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了,就犹豫着皱着眉又问了句,「一定要看吗?」 这下对面倒是回復得很迅速了, 「当然了。」 一副理直气壮的口吻,季蕴深几乎能想像出女朋友那得意的样子。 「最好是脱了衣服的,光线暗点没关系,我要的是那种禁慾氛围感,光影交错的立体感,还要有曲线的,你懂了吗?」 对面捏着手机的季蕴深,看到这条消息的顿了下,然后忍不住抬手捂了脸。 还要拍出氛围感? 他没想到女朋友的要求还这么多,从前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呢? 季蕴深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犹豫了片刻,原本想拒绝的,但一想到女朋友要是真去看别人的,又莫名觉得牙根痒痒,最后还真去洗手间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不多时,南嫣手机里果然发过来一张照片,这下是她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了,好傢伙,这狗男人色/诱她,居然跟她搞黄色! 照片里的卫生间光线是有些暗淡,有人靠在灰白色的木门上,腰间的皮带是解开的,黑色的皮带前段泛着银光,露出了底下灰色纯棉的平角内裤,薄薄的布料被撑得严严实实的,没露太多,一直手还似有若无的挡在前面撑起的位置。 底下若隐若现的,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南嫣瞪直了眼睛,下意识地就问他,「你为什么穿内裤?」应该是为什给她发穿内裤的照片才对! 季蕴深刚把皮带扣上,深唿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他们是男女朋友,男女朋友之间亲密是正常的,毕竟是成年人了,嫣嫣有点需求也很正常,他是她男朋友,她看他的,总好过她看别人的吧。 看到这消息,季蕴深又忍不住捏紧手指,都这样了还不行吗? 「不是你说的若隐若现带点氛围感就行了吗?不穿会被封帐号,搞黄色要被禁言的。」 南嫣忍不住捂脸,笑得没心没肺。 一边内心谴责这人不要脸,一边又赶紧把照片保存下来,当作以后威胁人的筹码。 「可我想看的是腹肌啊,你给我发小黄图做什么?男朋友,你都撑起来了哦,是不是忍得很辛苦啊。」 这话很有杀伤力。 季蕴深有点臊,脸庞开始涨红,吐出一口气,手指因为情绪波动而有些发颤。 他急匆匆的,还特意回去翻翻聊天记录,修长的手指戳着屏幕,然后截图给她。 「你驴我?」 「什么腹肌,到底谁说的要看唧唧?我都说了以后再看都不行,要求还那么多,不给看还生气的人是不是你?」 南嫣翻了翻自己的聊天记录,这么一看眼睛就瞪圆了,还真是啊!可是看都看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不看不知道,原来她的男朋友也没从小表现得那么死板又无趣啊。 南嫣的眼神就在那照片上游移,腹肌没看到多少,本钱倒是不小,她戳着屏幕给人发消息开始哄。 「好好好,我错了成不,是我话没说清楚,我跟你道歉……」 「我错了,我明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亲爱的……男朋友。」 季蕴深看这人发的消息,哄也哄得那么敷衍,他干脆不搭理人了,回到包厢里又喝了口酒,手机又「嗡嗡」响了两声。 季蕴深原本还不想搭理她的,不过又想看看她发了什么,结果屏幕一点开,一截白皙的锁骨就露了出来。 她应该是在家,靠在灰白色的沙发上,穿着一件雪纺衫,扣子解开了,胸口是黑色胸衣包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细细的银色项鍊,一直延伸到胸前的雪白沟壑里…… 季蕴深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咳嗽一声,越是不动声色,耳垂髮热的温度越是不受控制地上升。 到最后脸也止不住的红了。 女朋友还从没在他面前这么袒露过,她在他眼里一直以来就是个温温柔柔的乖学妹,谁能想到乖学妹有一天也会这么胆大放肆,打着心思故意诱惑人。 身旁有个同事看他表情那么怪,脑袋一偏就想看他手机,季蕴深下意识「啪」的一声盖上手机,然后面无表情看人一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7页 「不要偷看别人手机。」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偷偷按下了保存。 第216章 216 季蕴深下意识地将那张照片保存了,刚刚匆匆那么一瞥,眼睛都快晃瞎了,还别说,挺白挺惹眼的。 白生生的肌肤一直从锁骨延伸到胸口,他知道女朋友的皮肤挺白的,平常牵在手里就觉得白得晃眼睛,今天解开衣服,没成想她腰也那么细,季蕴深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不到两只手掌的宽度。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以前摸的时候好像也没觉得有这么惹火,倒不是显得他是多么高光伟正的一个人,而是女朋友在他眼里一直以来就是个温柔清纯带点小矫情的姑娘,他平时跟她接吻都得照顾她情绪的。 季蕴深又看了两眼照片才收回去,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算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看自己女朋友的照片搞得跟人偷情一样。 季蕴深干脆点开手机,就看到对面发过来的消息,她还问他,「好看嘛?」 季蕴深手一抖,保持基本的男友风度,很诚实的夸了一句,「嗯,好看。不过穿的太少,容易着凉。」 另外还很真诚提醒了一句,「还有,少浏览一些淫/秽/色情网站,手机容易中病毒。」 发完后,自己反倒是先忍不住笑了,手指轻轻敲着屏幕,他几乎可以预见女朋友气唿唿的摔手机的模样。 南嫣确实是被气到了,气得牙根痒痒,她都多大年纪了,看点小黄片怎么了,观摩观摩学习一下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有些不服气,一时气急,就泄愤似的戳着手机,把手机屏幕按得噼啪作响,然后发过去三个字,「绣花针!」 季蕴深看到这三个字轻「嘶」了一声,刚想熄灭屏幕的手指微顿了一下,忽然就有些牙痒痒,想冲过去把对面那姑娘抓过来,让她仔细看清楚,他这样的还算绣花针的话,那其他男人的是什么?纳米丝线吗? 大概是男人这类生物,不管是年轻还是年幼,骨子里都是不喜欢被人说小的。 尤其是作为男朋友,被女朋友指名道姓的说成是绣花针,这还能不在意吗? 季蕴深戳着手机,「皮痒了是吗?」 南嫣「嘻嘻」笑了两声。 这下却是不肯搭理他了,给季蕴深一口气吊在那儿,胸口不上不下的,磨着牙心有不甘,但又没什么机会给人打电话。 其实也不一定要给女朋友打电话的,这应该算是情侣之间的某种小情趣,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生女朋友的气。 不过今晚的聚餐季蕴深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晚上开车回家,他都忍不住盯着手机看,就想等着对方先发消息。 但她好像就这么不搭理他了,把人撩完了就这么不管了。 季蕴深这下子也有些忍不住地磨了磨牙,第一次感受到了女朋友的恶趣味,等明天见面,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南嫣当然是故意的了,管他后续怎么样呢,反正先撩了再说,这可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这回还不是被她捏在手心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给人撩出一身火气的南嫣不管了,转个头就退出界面跟人打游戏去了。 而在另一边,一直到聚餐结束也没等到女朋友一条慰问消息,季蕴深一开始还挺有耐性,后来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看来女朋友还真是把他给忘了啊。 等他回到家都九点多了,季蕴深这下也没时间盯着手机了,洗完澡出来都快十点半了,他想着明天周末,嫣嫣今晚应该不会睡得那么早,便又摸出手机,给人发了一条消息,「明天周末,想好要去哪里吃饭了吗?」 两人目前还不在一起住,不过距离隔得也不算远,平时开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 南嫣接到消息的时候正窝在床上看恐怖片呢,看到有人明天约她吃饭,那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还跟男朋友打了个视频邀请,很快对面就接通了,她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了,窗口比较小,但也能大致看得清楚男朋友流畅分明的脸部轮廓,这么一个死亡角度都遮掩不住的盛世美颜。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这么晚了还没睡,坐在桌子前整理什么文件,穿着深黑色的睡袍,髮丝半干未干,看着就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样。 南嫣吧唧着嘴,隔着屏幕欣赏男朋友的美颜。 对面的男朋友自然也看到女朋友了,像只猫咪一样趴在枕头上,嘴里叽里咕噜地跟他念叨着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她说一句,季蕴深就应一句,时不时地给她一点回应,然后就听到女朋友在对面笑得格外开心的声音。 两人聊着聊着,一开始还很融洽。 然后没过多久,季蕴深就看到屏幕里那张小脸莫名忧郁了一下,露出一个苦闷的表情,那双墨玉似的眼珠转了两下,一脸忧愁地跟他聊骚: 「男朋友,我睡不着,我好想你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想跟你见面,想看看你。」 季蕴深听了这话就忍不住好笑,他转头看了女朋友一眼,看着对方眼睛乱转的模样就知道这人又要开始作妖了,于是一边查阅资料一边低头应了声。 「这不是在看着吗?你还想要怎么看?」 这话到了南嫣耳里就自动翻译成另一个意思了,「怎么看都可以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8页 季蕴深被噎了一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女朋友这理解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那你说说要怎么看?」 南嫣听了这话眼睛就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人,毫不知耻地提出了自己的过分要求,「那我想看你下午给我看的那个,亲爱的,我没看仔细,能再发一波深夜福利吗?」 她还跟他提要求,「最好要高清大图的,可以的话,我想看梅川酷子的,可以嘛?」 听到这话,季蕴深的手指又是一抖,一个字打错了,他抬头看向窗口的女朋友,小小的屏幕里,一开始还没怎么,等她捧着手机坐起来,季蕴深这才看到她的上半身。 身上就穿了一件浅紫色的吊带睡裙,肩膀裸露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像一块羊脂白玉似的,晃人眼睛。 她身体往前倾了倾,本来就没什么遮挡力的睡裙随着动作往肩下滑了下来,露出肩膀雪白的肌肤,头髮是乌黑细软的,松松散散垂落在圆润的肩头,身体柔软纤细,又带点女孩子特有的肉感,看着特别无害。 这么无害的人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季蕴深都不知道女朋友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咳嗽一声,手心有点发汗,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正经了,又忍不住转头看她一眼。 对面的女朋友抱着枕头挡在胸前,两条手臂纤细柔软,细细的肩带从肩头滑落,浅紫色的蕾丝点缀着胸口的肌肤。 那模样搞得跟色/情直播一样。 尤其是看到女朋友巴掌大的小脸略带些红意,水汪汪的眼睛还一副格外有兴致的模样,看样子只要他一点头,她都能顺着网线从对面那头爬过来。 于是季蕴深深唿吸一口气,果断拒绝了她,「不行,裸/聊犯法!要被请喝茶的,还有,你肩带滑下来了。」 南嫣一边把肩带拨上去,一边还忍不住瞪他一眼,「哪里犯法了,我看自己男朋友也犯法吗?我又没看别人男朋友的,就看一眼都不行吗?我就是有点好奇。」 季蕴深简直想把人抓回来打一顿,哪来那么多歪理邪说的,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脸皮这么厚呢,还想看梅川酷子的,这种事情也是能随便好奇的吗? 他手掌心忽然有些发热,像看那种令人头疼的学生一样盯着她,「就是不给看,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好奇的?你中学没上过生理课程吗?跟课本上的没什么区别。」 南嫣抱着枕头哼哼唧唧了两声,明显是不满意了,「不给看拉倒,我去网上找好看的,你个绣花针自己藏着掖着吧,真男人不屑于掩藏,只有短且小的男人才没自信。」 季蕴深:「……」 说谁短且小呢?还有,她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的? 明知道这人是在拿话激他,但季蕴深还真是就被这话撩出了一身火气,他现在忽然有种想冲过去,把女朋友揪过来好好收拾一顿的想法,难道真的是因为克制太久了? 季蕴深牙都酸了,喉咙有些发痒,一时没忍住那点子被撩出的火气,直接就说了句。 「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小。」 南嫣忍不住笑起来,又故意板着个脸,瞥他一眼,哼了两声道,「口说无凭,我要看证据。」 季蕴深这下真是被气笑了,他要再看不出来女朋友故意逗他的意思就真眼瞎了,本来他也没生气,这是情侣之间的小趣味,他往沙发上靠了靠,四肢修长。 「不信算了,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南嫣明显不满,瞅着对面一脸淡定的男朋友,知道今晚是没戏了,就敷衍问了一句,「知道什么啊?」 季蕴深瞥她一眼,微笑着,然后冷不防说了句,「能草到你怀疑人生的地步。」 南嫣:「!!」 哇,这人居然跟她一本正经的耍流氓耶,南嫣趴在床上忍不住笑,「你好坏!」 她觉得这人大概被鬼迷心窍了,一边甜甜腻腻跟人笑着,一边故意用那种假惺惺、假正经的斥责,「你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对面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难得地跟女朋友开起玩笑来,「因为在不要你跟不要脸之间,我选择了不要脸。」 「哎呀,你好骚啊。」 不过聊骚聊骚,就是要骚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然都想看点成年人该看的东西了,不骚起来,聊起来都很没意思。 季蕴深瞥她一眼,「这不刚好配你吗。」 南嫣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这人表面正直,内里比她这假白莲还骚包啊,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她这模样,显然是对自己以后的性/福生活充满期待。 她笑着笑着,又把自己的手指递到窗口,五根手指纤细白嫩,指甲上涂了浅浅的冰透蜜桃粉,色泽莹润透着光,然后问他。 「哥哥,我今天新做的指甲,好看吗?」 季蕴深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她把那双手伸到镜头前,这动作显得手指更加白皙纤长,女孩子的手指要柔软肉感一些,看着特别软,手背上还有些淡青色的血管,手指微微弯曲着,很是俏皮。 他下意识地跟自己的手掌对比了一下,然后笑着夸了一句,「很好看。」 「那我这么好看,还大发慈悲地跟你这老古板聊天,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啊?」 季蕴深还没回答,又听到她用那种甜甜的语气问他,「你想不想亲亲我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9页 南嫣凑近屏幕,巴掌的小脸也塞不进这么小的窗口,不过凑近了,季蕴深能看到她眼睛上那一排浓密的睫毛,真是越来越黏人了,跟只缠人的小猫崽似的,没啥区别。 季蕴深老实说了句,「嗯,想亲。」 对面就吧唧一声,笑的眉眼弯弯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跟他说,「想亲亲不着,我明天给你亲好不好呀?」 季蕴深忽然觉得有些手痒痒,还觉得喉咙有点痒,想伸手摸摸她的脸颊,但屏幕隔着老远,他就心里想着,女朋友的脸一定比视频里看到的还要细腻柔软的。 这人闹腾起来还有点没完没了的架势,季蕴深也挺喜欢看她闹腾的,他心里还想着,明天见到女朋友一定要把人按在怀里亲个够,让她几天没见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本性暴露的十分彻底。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一直到对面没声了,季蕴深有些奇怪,抬头一看,这才看到女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手机还立在床头,歪着脸趴在枕头上,头髮松松散散煳了一脸,还有些髮丝顺着颈窝缠绕着,季蕴深轻轻喊了她几声,睡着的人稍微有了点反应,翻了个身侧过脸来。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就看到女朋友侧过身的样子,肩带又不小心滑落了,髮丝随着翻身的动作滑进胸前的沟壑里,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走光了。 季蕴深看着看着就觉得耳根子有些热,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他也不是没看过成人片,但女朋友跟那些不一样。 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心里身上有些不受控制地冒热气,一场视频聊天又给他撩一身的火气来了,耳根子也觉得有些发热,他移开视线,抬手下意识地想去关掉屏幕。 但手指刚伸过去,碰到屏幕的那一瞬又忍不住收了回来,季蕴深盯了里面睡觉的女朋友一眼,然后鬼使神差地把人睡着的照片截图保存了下来。 这种感觉……还有点奇怪。 但很快又平復下来了,这是他自己女朋友,他看两眼怎么了,又没走光,女朋友睡觉姿势有点可爱,他观摩观摩怎么了。 想归这么想,季蕴深盯着那张照片,又翻到下午她发过来的那张,看着看着,又想到刚才那情景,还有女朋友说的那些话,忽然就觉得底下毫无徵兆地有了那么一丝反应,山包包撑起,布料被撑得紧绷。 季蕴深脸色一僵,脸庞微红,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正常反应,原本想忍忍的,但不知道今晚是不是被刺激过头了。 犹豫了片刻,手掌还是伸了过去。 …… 第二天是周末,差不多十点半了,季蕴深才给女朋友发了消息,说要带她去吃饭。 小情侣每个周末都要约会吃饭然后到处熘达的,平时上下班大家都忙,偶尔空闲了,才会一起出去吃晚饭。 但季蕴深事业才刚起步阶段,很多东西都要多学多看,所以小情侣约会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并没有大学时期那么悠闲。 南嫣摸出手机看了眼,十点五十分了,男朋友也准时到了楼下,而南嫣换好衣服也准备要下楼了。 她今天还特意化了点淡妆,不过在外人面前,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她总是要化点妆的,这朵假白莲不仅好面子而且还很爱美,没办法,爱美是天性,她就喜欢美美的。 南嫣很快换好了衣服。 穿一条丝质流光裙,配米白色的薄纱外套,手上还拎个同色系的小皮包,刚好能适应初春微凉的温度。 季蕴深看到女朋友从小区楼上踩着高跟鞋「哒哒」的从不远处小跑过来的时候,原本还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溢出一丝笑意。 「男朋友,我来啦。」 南嫣一路小跑过来,柔软的长髮随着奔跑的动作而轻快地跃动着,发尾微微弯曲,耳边散落了几绺捲曲的碎发,松松散散地搭在胸口白净的皮肤上。 她脸颊因为跑动而泛着淡淡的粉色,双眼清澈又明亮,漂亮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季蕴深刚要应一声,女朋友就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了,一个星期没见,女朋友都变主动了不少,南嫣凑过去直接在人脸庞上「吧唧」一口,很诚信地兑换了昨晚的诺言。 那双眼眸亮晶晶地瞧着人,还把脸颊伸过去,一副要亲的样子。 「季蕴深,你想我了没啊?」 季蕴深搂住女朋友的纤腰,摸了两把发现确实不足他两个手掌,他低头在人脑门上轻轻亲了一口,心情仿佛都因为女朋友这没心没肺又欢喜的模样而欢愉了不少。 他还闻到了她嘴唇上柠檬味的唇膏香气,又忍不住亲了几口,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几天不见,变得比猴子还闹腾了。」 「哪有,我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都不想我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想你。」 南嫣一时皱眉,一时又抿嘴笑,双手不自觉缠住男朋友的脖子,直接将脑袋埋进对方颈窝里,蹭了又蹭,撒娇似的缠着人。 「这是做什么?」季蕴深拍着她的肩膀。 南嫣厚着脸皮哄他,「就是想你了嘛。」 说完这句话后,女朋友也老实了不少,季蕴深看着这人跟粘人精似的窝在怀里不松开,也知道这段时间两人之间见面的次数有些少了,明明也不是异地恋,但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忙,所以连着快有一个星期没见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0页 正常情侣哪有像他们这样的? 也就她脾气好,一个星期没见面都没生气,还时不时地说好话哄他。 季蕴深之前忙得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现在看女朋友明显有些情绪低落的模样,心口忍不住有些发软。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怀里这颗软乎乎的脑袋,细细软软的头髮摸起来还挺顺手,看到女朋友这不高兴的样子,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也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哄人了。 他附在女朋友耳边哄着说,「好吧,是我的错,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太注意你的感受,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南嫣就抿唇,拿眼瞟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他说,「那成,那我这次就原谅你了。」 「不过……我前两天刚看上个漂亮包包,两个字母的,跟我这身裙子可配了。」 她话里话外的暗示着,就差没把意思点明白了,那小眼神还止不住地瞅他。 等他一低头,跟她四目相对,她又立马「嘤嘤嘤」的跟他装绿茶,左一句好哥哥,右一句我好想你。 季蕴深:「……」 那模样假得紧,还装模作样地看向别处,季蕴深光是看着她那模样都觉得好笑,他也是真的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季蕴深这下也是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他这女朋友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他倒也不是那种抠门的男人,尤其是对待自己的女朋友,季蕴深的思维也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女朋友想要什么自然是会给买的,「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真是难为你还想这么多藉口了,男朋友给女朋友买口红、包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南嫣「嘻嘻」笑一声,这下是真高兴了。 「男朋友,你今天真好。」 把人拽下来往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一秒钟推开,转个身就爬上了身后的轿车,颇有种用完了就扔的意思。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得季蕴深都愣了几秒,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抬手摸了摸还带了点湿意的脸颊,心口莫名有些发软,跟被什么挠了两下似的,有些痒丝丝的。 季蕴深开车带女朋友去吃饭,两人选中了一家日料馆,很清淡的日式口味,味道还不错,两人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也一起吃过。 其实情侣日常约会都差不多,两个人在一起无非就是吃饭聊天看电影,这些事情大学期间都做过。 或许刚开始还觉得很有新意,两个人牵手时会心跳加速,会忍不住紧张,尤其是接吻的时候,季蕴深的掌心甚至会冒汗。 但现在,恋爱都谈两年多了,牵手拥抱这类事情早就习惯了,只是接吻的次数还不多,两人吃完饭后,又去看了场电影。 看到最后实在有些无聊了,好不容易等电影散场了,时间也不早了,季蕴深看了一眼时间,都下午五点多了,头一次感嘆时间过得这么快,明明还没做什么呢。 季蕴深转过头来,就跟她说, 「要不要去电动城玩游戏?」 被南嫣拒绝了,她摇着头,半个脑袋靠在男朋友肩膀上,两人坐在地下停车场的那辆车里休息,车内开了空调,车头前的招财猫挂坠被南嫣戳一下又戳一下,猫爪子一动一动的,挺有意思。 季蕴深伸手揉了揉了她的手心,果然比他自己的要柔软很多,薄薄的,又带点肉感,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脸上难免有些不自在。 偏偏这时候,南嫣又转过头来跟他说,「咱们回家吧。」她眼睛亮晶晶的。 回家?要回哪个家?这一下,季蕴深很明显就想歪了,眼里闪过一丝怪异,低头看着女朋友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有种想把人拎起来洗洗脑袋的想法。 其实也不怪他,主要是女朋友这两天的想法太过厚颜无耻了,真要回家了,他指不定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季蕴深觉得这女朋友真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他再怎么样也是个正常男人好不好,女朋友在怀里,还跟他说要回家,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说要回家,能是什么想法?总不能是玩过家家吧? 季蕴深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越捏越觉得手感好,他跟人说,「你是不是觉得撩我没脾气,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南嫣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在污衊她的清白,眼神飘忽忽的瞅着人,「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就想跟你回家看看而已嘛,没听过女朋友要查房吗?」 季蕴深忍不住好笑,盯着南嫣, 「真要跟我回家?」 女朋友脑袋跟小鸡琢米似的点着头。 季蕴深这下真是被她色胆包天折服了,他盯着南嫣一会儿,觉得今天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就这两天,他被这女朋友撩得一身火气,这人好像是真不怕他。 真以为他这男朋友当的半点风险都没有啊,季蕴深眼底神色有些深。 眼下车内气氛刚好,地下车库光线比较暗,车里也没开灯,只有一点光线打下来,照着车头,刚好能看清内部的动静。 南嫣听到男朋友问,「要接吻吗?」 这么适合的场景,居然还问这么一句多余的废话,南嫣都觉得这人是不是太客气了,她一脸鄙夷地瞧着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1页 瞧得季蕴深一脸古怪,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他原本还在等着女朋友心头小鹿乱撞,然后脸红点头的,结果这女朋友伸着小手,一拍大腿,一副霸道女总裁的模样,说了句让人想揍她一顿的话。 「嗯,坐上来,自己动。」 那声音还带点小任性,挺霸道的。 季蕴深脸都黑了,什么坐上来自己动,这女人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还拍着自己的腿,那瘦胳膊细腿的,他要真坐上去,估计能把她压散架了。 两人以前也不是没接过吻,但季蕴深是绝对克制的,通常都是照顾着女朋友的情绪,但他没想到这人的本质是这样的,敢情从前在他面前的温柔小意都是装出来的啊。 他抓着女朋友的肩膀,在对方笑意吟吟的目光下,直接将人拽过来,一低头就吻住了那张说个不停的得瑟小嘴。 刚一低头,女朋友就「唔唔」的发出了几道气音,显然是没做好准备。 季蕴深微微松了口,在南嫣稍微喘了口气,对面那人又吻过来了,这下才开始是重头戏,这人接吻还讲究个循序渐进,一开始是亲她的嘴角,沿着嘴角慢慢细细描摹着薄薄的唇瓣,然后撑开她的嘴唇,挤进她的口腔,舌尖挑逗,缓慢加深了这个吻。 南嫣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她发现这人果然是闷骚型的,外表正值,内里变态。 瞧给她嘴皮子啃的,都啃秃噜皮了。 挺好一男人,就是吻起来费嘴。 好一会儿,季蕴深才松开她的脸,把她抵在后车座上。 南嫣唿吸有些急促,她这下明白了,她虽然外表咋咋唿唿闹得很兇,但内里是一戳就散架的纸老虎,不过这人嘛,是表面一本正经,内里狂热的真流氓。 他看女朋友被他吻得嘴唇嫣红,还张着小嘴忍不住唿气,心底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你肺活量好像不太好,体力也不行,这才一个吻你就歇菜了,你以后怎么办呢?」 南嫣瞪他一眼,对于他的挑剔相当不满,「我牙口好,咬人一口一个准,你要不要试试?」 男朋友这下忍不住笑了,伸手蹭了蹭女朋友的嘴唇,揉了又揉,颇有种爱不释手意味,「那没事,我不怕疼,而且从小就爱招一些猫猫狗狗来咬上几口,再多一个也不怕。」 「你骂我呢!」南嫣就明白这人是在含沙射影骂她是小狗小猫了,干脆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个清晰可见的月牙印子。 季蕴深忍不住笑,一只手直接扣住她的后脑,把她脑袋往怀里带,「脾气这么大呢?嘶,轻点轻点……别磨了,怎么跟王八似的,还不撒嘴呢?」 南嫣听了更生气了,磨地更用力了,一直到他脖子上那块红印快充血了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没办法,体型摆在那儿,搞不过,是真搞不过他,肺活量也比不过这人。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她越菜还就越喜欢蹦哒,显而易见她就是这样的。 在男朋友抿着唇轻笑,还忍不住啃她一口的时候,她听到对面的人问她,「都这样了,还要跟我回家吗?」 南嫣听了这话能服输吗? 她刚要点头,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他搁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季蕴深皱眉,一只手抱着女朋友,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摸手机。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还愣了几秒,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周柚柚?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季蕴深犹豫了一瞬,又转头看了一眼女朋友,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手指一抖就按下了免提,等电话一接通,首先传入耳朵的也不是其他,南嫣听到了一串断断续续的哭声。 那环境也不怎么好,估计是在外面,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汽车喇叭声,听些有些杂乱刺耳,隔着话筒在车内传开。 一听到那声音,南嫣心中瞭然,知道对面那人是谁了,不过还是先前那副跟他胡闹的模样,她有些牙根痒痒,没去看手机,但趁机凑过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脸上。 狗男人,你的小青梅找你来了。 季蕴深「嘶」一声,摸着女朋友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带点轻哄的意味,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沙哑,哭泣着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蕴深,我知道错了……」 「蕴深,我好想见你。」 「季蕴深,你能不能……来见见我。」 季蕴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到对面那伤心欲绝的哭声,还是忍不住皱了眉,捏着手机的动作下意识地紧了紧。 第217章 217 这个哭声让季蕴深有些意外,还有种说不出的心情,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的情绪。 其实他这几年跟周柚柚的联繫已经很少了,尤其是高中毕业后,周柚柚忙着追求林时序,从高中就喜欢的那个男生,听说两人已经在一起了,他不知道周柚柚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还哭着说自己错了? 而且,他也已经有女朋友了,他跟周柚柚虽然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但确实已经分道扬镳挺多年了。 他们是在高中时期渐行渐远的,那时候,他可能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只知道自己对那个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小青梅有种很奇妙的心思跟感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2页 喜欢跟她走在一起,喜欢跟她一起上下学,还喜欢在她考试成绩不好的时候故意炫耀自己的好成绩,以期望对方能够多注意他一些,或者能够主动开口找他帮忙。 但那个时候的周柚柚却很讨厌他,讨厌父母总是将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块,讨厌长辈们拿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更讨厌他在父母长辈们眼中是个成绩好、未来很有出息的好孩子,而自己未来则是个没出息的傢伙。 他那时还洋洋自得,总觉得自己这么优秀,周柚柚应该会像所有女生那样喜欢、崇拜自己这个比她大几个月的哥哥才对。 直到某一天,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这个小青梅跟身旁的女生说: 「你说季蕴深啊,最烦他了!」 「成天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啊?」 「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学习成绩好点就好点呗,真的烦死他了!天天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边,谁稀罕他接送啊!真把自己当哥哥了,真的是讨厌死了!」 …… 大概是属于青春期少年们心底里那股别扭又不认输的自尊与骄傲,他当时想的是,既然周柚柚那么烦他,他以后也要变得冷漠一些,看上去更讨厌她一些才好。 或许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底真正怪异又别扭的少年心思。 也可能是男孩子天生成熟较晚,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听到那番话时浑身发冷,却难以描述心底那种失落又难过的情绪。 而等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后,学校里也渐渐传开了另一个消息—— 周柚柚喜欢上了林时序的事情。 他起先还不知道林时序是谁,一直到后来,几个学校一块举行的一次物理化学生物联考比试,他才第一次看到对方的真面目。 同时也看到了,那个跟在对方身边,把自己变得不伦不类、怪模怪样的周柚柚。 她那时应该是刚准备留长头髮,头髮半长不长正处于尴尬期的阶段。 周柚柚手里还捧着一瓶矿泉水,穿着以往从来没怎么穿过的长裙子,眼睛晶亮亮的朝着门口出来的那个男生走过去。 她脸上露出的是那种很少见的温柔笑容,跟她从前大大咧咧不服输的样子差异太大,导致他一时间都有些晃神,还以为自己是认错人了,可等他真看清了,确定自己没认错以后,出门的那个男生没有搭理她,转个身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然后他就看到,小时候总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喊他季哥哥的小青梅,笑着又朝那个男生追过去了,她眼里流露的情绪,是他很渴望却从未拥有过的笑意。 他甚至没来得及跟人打一声招唿,小青梅就已经追着那个男生跑开了。 周柚柚很喜欢林时序,不是那种随口说说的喜欢而已,高二至高三时期那一整年都在追着对方的身边来回跑。 至于他,越是听到有关两人关系转变的消息,心底就越是不舒服。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另一个女孩子慢慢出现在他的身边,经常来请教他各种类型的题目。而在这期间,他也听到过不少有关那两人的事情,大多是周柚柚为了追求那个男生闹出的笑话。 再一次听到林时序拒绝周柚柚的消息时,是在某一次的圣诞晚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在为她的情绪低落而感觉到难过。 他也想过要跟她说清楚自己的心思,但话到嘴边,又担心对方会对他露出那种厌恶嫌弃的眼神,说到底他就是怕被拒绝。 在看到她为了追求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生,把自己的成绩弄得越来越差之后,他有心想提醒她一把,但说出的话可能没那么委婉,这也就导致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 周柚柚以为他瞧不起她成绩差,而他则是气周柚柚区别对待,对待他这个从小陪她一块长到大的哥哥嫌弃不耐烦,却对着另一个男生满心欢喜跟包容,她给林时序送牛奶、送早餐,还送各种节日礼物,却对他这个哥哥视而不见。 所以,到最后,周柚柚情绪失落再来找他的时候,他很冷漠的说了句,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希望她以后能跟他保持点距离,免得他女朋友以后不高兴。 他还记得周柚柚当时错愕又茫然的表情,眼眶里还有些微红,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的样子,但其实只要她稍微对他留心一点,稍微对他耐心一点,再去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他当时根本没有女朋友。 后来,一直到高中毕业,到双方上大学,两人之间的联繫越来越少,双方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一年更是说不上几句话,就算平时见了面,也只是点头打声招唿而已。 原本关系亲密的一对青梅竹马就这么渐行渐远了。 他知道林时序后来读的是宁市医大学校,而周柚柚则是填了个跟他距离很近的三流院校,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么执着的模样,为了一个男人,从高中追到大学毕业,耗费了四五年的时光,最终得偿所愿。 他最后听到的消息是两个人终于在一起的消息,至于听谁说的,季蕴深也不太记得了,不过当时确实是晃神了一瞬。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这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对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喜欢她。 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双方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女朋友跟男朋友了,有些事情,也该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慢慢变得释然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3页 季蕴深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哭声,他心里猜测着她可能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或者是被家里人教训了,除了这些事情,他想不明白她这么突然的找他是有什么事情,毕竟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繫了。 但她哭得那么伤心欲绝,又特意给他打了电话,季蕴深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她不管,毕竟再怎么样,他们俩也算是一块长大的朋友。 于是季蕴深轻吐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多了,就问了一句: 「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又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停车场本身就黑,看不出外面的天色,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也不早了,现在都六点多了,外面天色应该也早就暗下来了。 季蕴深皱了下眉,又说了句,「你那边好像有点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季蕴深的问话还是很正常的,中规中矩,没有过多关心在意,但也符合一个朋友哥哥的身份,对于一起在外地读书工作的同乡妹妹应有的照顾跟客气。 作为女朋友的南嫣不是听不出来他语气的客套,她既然暗戳戳的在这人身边埋伏了这么久,就不可能不知道男朋友从前一直对自己那个小青梅微妙的心思。 但知道是知道,又不代表她得理解。毕竟她现在才是正牌女友,生气吃醋都很正常的。 就像她当初跟这人告白的时候不也是装出一副很体贴大方的绿茶模样,还莲言莲语的跟他说,「哥哥我不介意的,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就行了。」 神他么不介意! 反正说好话的时候是很温柔动听的,但现在人都骗到手了,那还不是随她拿捏。 毕竟是男朋友暗恋过的小青梅,她怎么可能不介意啊,不矫情一把怎么对得起这来之不易的好机会呢! 听到男朋友在跟人打电话,南嫣睨他一眼,脑袋从颈窝慢慢挪到他胸口,对准那胸口凸起的位置恶狠狠用力一咬,咬得季蕴深倒吸一口凉气,手机差点没拿稳。 「嘶,轻点!轻点,皮都给你咬掉了。」 他一边摸着怀里这跟小狗似的乱拱乱咬的脑袋,一边低着头凑过去轻声哄,「轻点成吗?你看清楚,是她打过来的,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繫了,你知道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南嫣当然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其实她咬得也没那么重,就是看着兇狠,她一边咬一边磨,还给季蕴深磨出一点不可描述的反应,弄得他耳垂有些微红。季蕴深弯着腰没让她看见两腿之间的异常。 南嫣则是松了力道,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地威胁警告,「吃醋了,你老实点的,不然我拿刀剁你!」 季蕴深闻言没忍住笑意,伸手摸了摸那脑袋,其实他觉得女朋友这样光明正大的把吃醋的话说出来还挺可爱的,威胁人也威胁得很有意思。 他刚想继续哄两声保证一下,但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对面的哭声又传过来了。 她可能是喝醉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哭得又格外的可怜。 「季蕴深,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其实没那么讨厌你的,我只是有点难过……为什么你交了女朋友就变得那么冷漠了。」 「你来见见我好不好?」 「我想见你……我想回家。」 季蕴深听得皱眉,他不知道对面那人是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跟欺负,还是跟林时序吵架了,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但她说得那些话,确实是听得人心中一阵闷烦,隐隐约约有种很说不出的怪异。 季蕴深平復了心情,又问了一句,「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吗?你男朋友呢?他不在你身边吗?你今天是不是喝醉了?」 眼见着女朋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季蕴深只能随口应付了几句,「以前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你也不用那么在意,毕竟从前,我也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 说实话,周柚柚来给他道歉的事情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本还以为两人大概会一直这么生疏下去。 毕竟两人渐行渐远不止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他自己也有问题,放不下自己的自尊,但肯定他放下了也没用,一心落在林时序身上的周柚柚是个倔脾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其实这事到现在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少年时期心目中认为的天大的过不去的坎,现在看来不过是年少时的落不下面子而已。 而今天,周柚柚来道歉,也算是缓解了他当时被厌弃后心底的那种恼怒与不甘的情绪,可能心底是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总之,目前的季蕴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双方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更知道,在决定跟女朋友交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打算放下过去的感情了。 他不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说放下,也不止是随口说说而已。 曾经的暗恋跟求而不得,是年少时的初次心动,但确定放下就该说到做到的,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 想到这里,季蕴深的语气又缓和了些,「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挂……」 「挂了」那两个字还没说完整,就听到对面「咚」的一声,像是有人从台阶上滚下来的声音,摔得还不轻,紧接着又是委委屈屈哭泣的声音,透着那么一丝丝的无助跟悲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4页 「不要……」 「求求你了,别丢下我一个人。」 「啊,滚开,别碰我!」 这下季蕴深跟南嫣都听到对面混乱的动静了,大概也猜到了她是一个人在喝闷酒,而且现在很可能还遇上了一些麻烦。 季蕴深脸色微微变了,大概是听到了她的惊唿声,对着电话连连喊了几声她的名字,「周柚柚,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对面哭喊着,呜呜咽咽地报了一个地址,「我在xx公园路口………」 季蕴深现在都还记得,往年每学期大学放假回老家,周叔周姨都会私下拜託他帮忙照看一下周柚柚,说柚柚那傻闺女没脑子,他比她大几个月又稳重懂事一点,要是柚柚在外面遇到麻烦了,希望他能帮一把。 季蕴深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他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偏偏现在知道了,那就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一个喝醉又在路边坐着哭泣的姑娘不管的。 更何况现在都这么晚了,谁知道电话挂断以后,对面那人会不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别说两人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了,就是普通认识的人,季蕴深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一个醉酒的姑娘不管。 他听到了周柚柚报的地址,又转头看了一眼女朋友,原本想解释什么的。 但女朋友忽然背过身去不肯搭理他了,虽然这是不高兴了,但季蕴深也能看得出来这明显是默许的意思,看来嫣嫣也知道这么丢下一个醉酒的姑娘不管不好。 于是他转过头确定了一下对面的位置,又叮嘱几声让她别乱跑之类的,这才开车朝着地点出发。 不过路上,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解释一下的,他不是心底放不下周柚柚,只是这毕竟是个朋友邻居,而且他去找她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只是随手帮个忙而已。 他转头看了一眼女朋友,语气都比一开始打电话的时候要柔和不少,带了点轻哄的意味,「嫣嫣,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嫣瞥他一眼,唿吸重重的,就开始无理取闹,「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啊?」 季蕴深皱眉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又放开了,「你生气了?」 「那不然呢?我还得高兴吗」 南嫣忍不住白他一眼。 季蕴深也知道这事不太好,毕竟在两人约会时间被另一个人打扰,但还是跟她解释,「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以前答应过她爸妈,偶尔的时候会照看她一下,其实我们最近几年都没怎么联繫,你可以看我手机。」 大学时期的联繫也少了很多,只有前两年过年时期被周叔周姨拉着去家里吃了顿饭,那顿饭吃得也安安静静,周柚柚全程都没怎么搭理过他。 南嫣当然知道这人说的是真的,也知道这人目前是清清白白的,她也不可能跟男朋友说,你的小青梅目前已经重生了,马上就要开始追夫火葬场了吧! 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别过脑袋,故作气闷道,「你这道歉很没诚意,我不接受。」 季蕴深看她好像没那么生气了,有些想笑,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放低声音继续哄,「那你想怎么样,再给你买个包好吗?」 南嫣看一眼,眼神带点嫌弃,像是很不理解他说的这话,她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一个包就想把人打发了?想得美! 她就说,「不,我不要。那些都太肤浅了,我不稀罕,我想看唧唧。」 季蕴深这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脸上带了点笑意,又点点头说,「好,你要看腹肌是吧,等回家给你看可以了吧。」 南嫣立马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一脸理直气壮加厚颜无耻,「什么腹肌啊?谁要看腹肌了,我这次要看的是唧唧!」 季蕴深:「……」 季蕴深这次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都不知道该该说什么什么好了,他原先想的是,她想看腹肌那就给她看看好了,省得她成天惦记别人的,上网浏览一些不正当网站,看多了还得洗眼睛。 结果现在,好傢伙,赔个罪道个歉还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季蕴深下意识夹了夹腿,想了很久都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彙来形容这女朋友的色胆包天,季蕴深沉默了,深深地沉默了,不得不沉默啊,尤其是看女朋友那一脸跃跃欲试盯他下半身的目光。 他都觉得耳根子有些热。 季蕴深还试图掰回女朋友以往温温柔柔的性子,「你怎么这么……猴急?」 南嫣义正言辞的朝他喊,「什么猴急?你别污衊我的清白,我就提前观摩一下尺寸不行吗?你就说一句,到底给不给看?」 季蕴深盯她一会儿,憋了好久都没说出说出一句话来,最后磨了磨牙,硬是说出了一句,「那你到时候别后悔,看了就得负全责。」 南嫣眨着眼睛忍不住露出笑。 「那光看不负责行不行啊?」 季蕴深看她笑,便也跟着笑了,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种假温柔真威胁的意味。 「呵呵,你说呢?」 …… 大概半小时的车程,两人很快到了周柚柚说的那个地点,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那小公园长椅下坐着一个喝醉酒哭泣的女人。 外面天已经黑了,路口灯光也亮了,橘黄色的灯光洒下来,照得小公园广场通透明亮,大概是附近车来车往的行人也比较多,一开始还有几个小混混看到个年轻姑娘坐在那儿哭就想着上前占便宜,但小公园散步的人还挺多的,那几个人也就不敢过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5页 季蕴深把车停在路边,两人就直接过去了,坐在长椅上的周柚柚还在抱着膝盖哭泣,背部抵着身后的椅背,双腿曲起,头髮有些散乱,眼眶哭得通红,鼻尖也是红通通的,她这模样看上去是真的在伤心。 长椅边上还放了好几罐喝空的啤酒瓶子,其实周柚柚下午已经跟几个朋友喝了不少酒了,他们都以为她是跟林时序吵架了。 但其实不是,他们没有吵架,按照正常的情况下,这时候的她跟林时序之间的关系甚至还处于一个互相包容迁就的阶段,是互相喜欢的。 她对林时序的爱慕在意不是假的,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现在的她甚至很乐意为对方去改变自己。 偏偏她重生了,重生到了自己刚跟林时序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初恋是很美好的,但最后一地鸡毛的生活也不是假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心中的郁气无处宣洩。 而经歷过上辈子的那些磨合跟压抑的痛苦后,她发现现在的自己再也不能去包容那些未来不可能会改变的致命缺点了,她也是真的不想再经歷一遍上辈子的痛苦了。 她再怎么努力妥协也无法改变那样的局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进一个死胡同。 最重要的是,上辈子车祸后,她昏昏沉沉躺在医院里,没办法睁开眼睛,却能听到季蕴深在病房里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真的没想到,原来她的蕴深哥哥一直喜欢在意着自己,他从高中时期就喜欢她了,可那时的她一心扑在林时序身上,根本没有多看过他一眼,甚至觉得经常说那些话管教她的竹马哥哥非常讨人嫌。 她说过不少伤他自尊跟骄傲的话,是她自己硬生生地推开了他。 如果不是她先推开了他,她的竹马哥哥一定会在身边一直守护着她的。 她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没有看清谁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人,固执地追求林时序,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把最后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两个人都很累。 明明她根本不需要为了任何人而去改变自己的,在季蕴深身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会无条件地迁就着她,照顾她,喜欢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她不后悔。 所以她庆幸自己重生了,庆幸自己还有机会去挽回,可是,她现在又好难过,不止是因为放弃了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林时序,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这样爱护她的蕴深哥哥,现在已经不是独属她一个人的了。 他也有自己的女朋友了。 周柚柚抹了一把眼泪,她知道这就是事实,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去等另一个人的,更何况,她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可现在,她却是后悔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来不来得及,可是不管怎么样,她总要试上一试的,要不然,她这辈子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 两人走过去就看到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围在周柚柚身边打转。 看到季蕴深过来了,那小黄毛眼神一瞥,飘忽忽的立马往旁边走开了,嘴里还骂了几句什么脏话。 季蕴深皱着眉上前,「周柚柚?」 周柚柚意识有些不清醒了,她眼睛也哭肿了,视线模模煳煳,隐约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下意识地就想去抓他的手。 「季蕴深……季蕴深……」 季蕴深没忍住训了一句,「你没脑子吗?在这种地方喝的烂醉,不怕给人占便宜吗?就算是吵架也不该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很明显,季蕴深也以为周柚柚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此时的周柚柚喝的烂醉如泥,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自己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一遍遍地喊着脑袋里那个印象最深的名字,眼泪又开始不停往下掉。 「别走……求求你了,别离开我。」 「我好想你……呜呜,我好想回家。」 她的声音委屈又可怜,大概是终于见到了一直想要见的人了,整个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原先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也开始混沌模煳了,最后靠在椅背上昏睡过去。 「蕴深哥哥……」 季蕴深没办法昧着良心,皱眉看着眼前的场景,来都来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喝醉的周柚柚丢在这里不管,他刚要走过去,身旁的女朋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南嫣瞪他一眼,「你要做什么?听见小青梅喊你蕴深哥哥,心里火热难耐,要上前抱她了是吧?」 季蕴深:「……」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不过季蕴深也知道女朋友吃起醋来是很没道理的,知道她现在不高兴,便捏了捏她的手心耐心解释了句。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看她手机放口袋里了,打算给她男朋友打个电话来接她而已,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南嫣便哼了一声,甩开这人的手掌,说,「那我去拿,你一个大男人当着女朋友的面对个女生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季蕴深颇为无奈,不过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好,那你去拿,我不碰她行了吧。」 南嫣走过去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周柚柚扶起来,手指在她口袋里摸了摸,手机刚摸出来,点了下屏幕,就发现手机已经彻底没电了,这情况还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俩。 南嫣转过头气愤愤瞪他一眼,好像这手机没电也是他的错一样,「现在怎么办?手机没电了,你是不是高兴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6页 他高兴什么啊? 季蕴深只觉得头疼无奈死了,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白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必要,他其实也不想再跟这人有过多牵扯的,毕竟都过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揪着不放,现在的生活很好,他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但现在没办法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躺在这儿是不可能不管的。 没看见两人就晚来这么一小会儿,刚刚都已经有不少小混混盯上她了吗?要真把这么一个醉醺醺的女孩儿丢在这里,指不定明天就能在手机上见到法制新闻了。 南嫣转头盯着他男朋友,季蕴深知道这人是要他表态了,他伸手摸了摸女朋友的脑袋,没办法,只能哄着道: 「要不然,我送她去你家住一晚?」 南嫣拍他的手,气恼拒绝,「我不干,我才不要伺候醉鬼!」 季蕴深也猜到了她会拒绝,这下更没办法了,只能他自己照顾了,「那我先送你回家,再把她拎回家住一晚,毕竟不可能就这么丢着不管,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哪里。住宾馆有些危险,她醉成这个样子,半夜要有什么问题的话,没人照看会很麻烦的。」 女朋友小脸一板,手指用力揪住男朋友的衣摆,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往他身上戳。 「不行,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你是嫌我脑袋上不够绿吗?我都没在你家睡过,其他女人更不行了。」 季蕴深听得头疼,捏她脸颊的力道重了重,语气也重了些,「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 南嫣就理直气壮道:「那我要跟你一起回家睡。」 季蕴深闻言,看过去的眼神明显古怪了一瞬,脸色也有些怪异,「你最好真的是单纯的想睡觉?」他可还记得这人刚才说的话呢,难不成还真想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南嫣眼神毫不心虚的瞅他,「那当然了。」 犹豫了片刻,季蕴深还是同意了。 女朋友在家好歹也方便点,周柚柚醉成这个样子,难保她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下两人终于达成了一致,这才扶着醉得迷迷煳煳的周柚柚上了车,醉的意识不清的周柚柚除了嘴里偶尔喊两声季蕴深的名字外,倒也没那么难弄,可能真的是喝多了。 南嫣坐副驾驶,车子一路往前,大概半小时就到了季蕴深目前住的房子。 …… 到了家里,季蕴深刷了卡把车子停进停车位,就带着女朋友跟一个醉鬼上了楼。他家里收拾得还是挺干净整齐的,起码比南嫣自己住的狗窝要干净清爽很多。 南嫣自然也不是第一次来男朋友家了,之前也来过几次,不过都没留夜,虽然心底是有那么点想法,不过男友没那意思,她也就只能到点就走了。 这会儿季蕴深把喝醉的周柚柚扶进另一间闲置的卧室里。 女朋友今晚要在这边过夜,他自然还得给她收拾床铺,一个人进进出出的忙活了好半天,终于收拾得差不多了。 一出来,就看到女朋友跟大爷似的摊在沙发上剥橘子吃,还敲着一只脚,裙子滑到了大腿根,露出白色的底裤。 她还真是不客气。 季蕴深看到她把外套脱了,内里是一件丝质的流光吊带裙,灯光下丝线一闪一闪的格外晃眼,那双高跟鞋也脱了,两只脚搁在对面的沙发上。她的脚掌也是柔软白皙的,透明的指甲上还涂了一层浆果色的指甲油。 他以前觉得女孩子涂这些东西很麻烦,现在看着确实挺精緻漂亮的。 女朋友吃完了橘子又靠在沙发上喊他的名字,「小鸡子,小季子!我要喝水,你去给我倒杯水来,我没拖鞋,走不了了。」 那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模样简直像个皇太后,就差身旁有人喊一句,老佛爷吉祥了。 什么没拖鞋走不了,她分明就是想享受这种被人伺候的滋味!季蕴深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笑了,她这是把他当太监使唤吗? 还小季子,可把她能耐了是吧! 想归这么想,季蕴深还是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走到客厅就看到女朋友趴在沙发上沖他笑得格外甜美的样,肩头的髮丝滑落。 季蕴深刚把水杯刚放下,女朋友就跟只粘人精似的扑过来了,将人扑倒在沙发上,双手缠着他的脖子, 「亲爱的,我晚上睡哪里呀?」 季蕴深深唿吸一口气,扫她一眼,「我都收拾完了,你才问这句话,你今晚睡厕所门口去吧。」 女朋友咬他一口,瞪着他发气,「胆肥了啊你,敢让我睡厕所门口?」 季蕴深忍不住好笑,捏捏她的脸颊,「到底是谁胆肥了啊?夏南嫣,你是不是觉得把我套牢了,所以从前掩藏的本性全都暴露出来了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醋劲这么大。」 南嫣嘻嘻笑两声,笑得格外得瑟,「那怎么办啊,我都把你哄到手了,你还想反悔不成吗?你要是敢反悔,我就……」 季蕴深问她,「就怎么样?」 女朋友手指往下一拽,精准无误地拽住了他的皮带,使劲扯着,「把你唧唧切了。」 季蕴深「嘶」一声,忽然觉得有些牙疼。 这姑娘怎么那么彪呢?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她脸皮这么厚的,看她一眼,这人还笑得这么放肆,她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是谁的地盘呢?一戳就穿的纸老虎,本事不大,胆子还不小。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7页 南嫣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她可还记着这人在车上跟她说过的话呢。促进感情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就是男女互动啊,调情骚话一把来,她就不信拿不下这狗男人。 第218章 218 南嫣笑着揪他的脸,使劲拧了拧,「生气了是吧?就是要你生气了才好,别以为我今天心情好就能放过你了。」 她故意酸熘熘地哼他一声,脸上笑容一收,立马露出一幅不太高兴的模样,可她长得不唬人,天生就这么一幅甜腻腻的样,没那个气场。 「我问你,屋里那个小青梅怎么办?人家又是醉酒又是道歉,想你的,我今天要是不跟来的话,你是不是就一个人带她回家了?然后你给她换衣服鞋子,再照顾她一整夜,四捨五入一下,两人就是亲密接触,再四捨五入一下,你们俩是不是就要旧情復燃了!」 她说的这话可不是假话,上辈子她离开之后,周柚柚不就给他这个好竹马打电话了吗?这好竹马照顾醉酒的小青梅一整晚,那心里头还能没点小波动吗? 季蕴深就知道这事还没完,刚在外面还知道给他留点面子,这会儿回到家里果然就原形毕露了。 虽然他也觉得今天醉酒的周柚柚有点奇怪,但也没往歪处想,倒是女朋友这么一副大吃飞醋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好笑。 「什么旧情復燃?我跟别人有过旧情吗?胡说八道倒是厉害,还有你这四捨五入是跟谁学的?还亲密接触,就这么不放心我啊?」 南嫣理所当然地点头,咬他下巴一口,像是换牙期的猫崽子,遇见什么东西就想上嘴啃两口,「别人都没关系,就这个不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焉坏,心眼还贼小,你以后要是再跟前心上人勾勾搭搭,我就……」 季蕴深低头笑,还没见过这么说自己的人,蹭了蹭她脸颊,问道,「就怎么样啊?」 南嫣瞪他,「你还好意思问我,这还不简单吗?我就学她那样,也找个机会喝醉了,专门去勾搭她男朋友,反正你也不在意。」 话音刚落,季蕴深就觉得牙根痒痒,这种话她也能说得出口,还当着他这个男朋友的面说,真当他没脾气的啊! 他越想越气,到底没忍住这股邪火,一口咬在了女朋友肩膀上,「你还想勾搭别人男朋友?是我没满足你吗?」 南嫣立马不服输地怼他,「满没满足你自己不知道吗?半点男朋友福利都没有,我要你有什么用?」 「你还想要什么福利?」季蕴深这下真的是被气笑了,白嫩嫩软绵绵的肩膀被他咬个牙印。 疼得南嫣抽气一声,伸手就去拍他脸,拍的噼啪一声响,「狗!你是狗!狗崽子,咬人痛死了!我不要你了,走开。」 季蕴深听了这话立马咬得更用力了,他握住她不停抵抗的手腕,弓着身子弯腰压下来,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压在怀里了,压得南嫣都喘不过气来,「轻、轻点,要闷死了……」 季蕴深眼眸半眯,伸手捏她的下巴,脸上露出个严肃死板的表情,「闷死你算了,果真是个心眼焉坏的女朋友,嘴皮子够硬的,这种话也敢乱说,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吗?」 南嫣半点没有犹豫的,横他一眼,不怕死地跟他对着干,「我就是说了又怎么样?」 季蕴深呵笑一声,眼睛黑梭梭的,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像是在威胁:「说了也不怎么样,不过说错了——要被草翻的。」 他觉得这女朋友很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情形,他按着人凑到她脖子上咬两口,灼热的唿吸故意喷洒在肌肤上,还带点威胁的意味。 南嫣眼睛瞬间瞪圆了,听到这话不仅不怕,她还笑嘻嘻地跟他掰扯闹腾,然后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来呀来呀,让我看看你有多能耐,你还敢凶我是吧!我现在可不怕你。」 季蕴深忽然有点无奈,这女朋友是真的不怕死啊,完全没意识到他身体上的反应。季蕴深一边克制着,一边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他一只手撑在她两边的沙发上。 他跟她说了句,「别闹。」 南嫣亲了下他的下巴,眼睛水汪汪地盯着,「摸一下怎么了嘛?我就在旁边摸摸蹭蹭,不进去还不行吗?」 季蕴深:「……」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什么在旁边蹭蹭不进去?她还想进哪儿去啊。 季蕴深哄她,「不行,今晚不行。」 不过他明显低估了女朋友能闹腾的劲了,她大概就是那种越哄越起劲的熊孩子,越是不让做的事情她就越是要做。 「什么不行,你刚在车上都答应我了。」 那是权宜之计,原本想着哄哄就完事了,谁能想到这脸皮够厚的女朋友还真惦记上了了。 季蕴深脸庞微红,又头疼的很,简直想把这人按在沙发上就地正法,但今晚是真的不合适,隔壁房间里还有个喝醉的人在睡觉,而且两人什么准备都没有,他可不想第一次就这么仓促,连个安全措施都没有。 南嫣趁他不注意,半个脑袋又从他胳膊底下冒出来,她嘻嘻笑着,双手毫无顾忌地去揪他皮带,皮带扣还真被她解开了,「咔」的一声轻响,那双小手还肆无忌惮地往下摸,摸得季蕴深表情瞬间变了。 「嫣嫣!」 他下意识地攥住了这四处作乱的小手,底下那人还在胡乱折腾,撩得季蕴深满身火气,唿吸都急促了不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8页 他眼底泄露出某种晦暗的色泽,俯身直接将那个没心没肺的女朋友压住,长腿稍一用力,便轻易挤进了她的双膝之间,严丝合缝,紧密贴着身下某个位置。 眼见怀里这人还不肯罢休。 季蕴深也有些上火了,腰身往前抵了一寸,格外强势,他一只手还按在她的腿上,穿过她的腿弯托起来,然后勾住夹在腰上。 他眯着眼,脸上的神情微微收敛了,调子也沉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人,一字一句都像是带着某种欲/望勾子,修长的手指还捏在她的下巴上,「真不怕被草死吗?」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接吻过来了。 南嫣被吻得说不出话来,肺部里的空气全部被榨干吸走了,有种窒息到晕厥的感觉从大脑传到身体里,又被挤压成模煳不清的喘气声:「唔,轻、轻点……」 这下完蛋了,真惹过火了啊。 到最后,南嫣也没力气挣扎了,浑身软绵绵的摊在沙发上,尤其被这人的狠狠教训了一顿【改掉了,只是接吻】,又被人狠狠威胁了一通。 女朋友这下子终于老实了,不老实不行啊,这男人凶起来可比她能耐多了,尤其是接吻的时候,简直是把人当成唐僧肉来啃似的,又凶又狠。 南嫣这下都感觉自己嘴唇真被他啃破皮了,接个吻都弄得跟干一场世界大战似的,这就是个专门吸人精气的妖怪,肺活量还比她的好。 季蕴深看她这没用的样子,手指碰了碰她被吮吸到充血的嘴唇,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人菜还瘾大,非得要人狠狠教训一顿才肯老实,不过这满身的火气确实难消。 他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脖子,吸一口气,轻轻啃咬她的锁骨,直到微微发红才肯罢休,他把双手撑在沙发上坐起来,又替人将裙子整理好,一边整理还一边教训。 「以后还敢再撩了吗?」 南嫣缓过神来了,又拿脚踢他,脸上一副气愤又不甘的表情,捂着破皮的嘴巴一脸愤恨郁闷。 「狗……你是狗……就知道咬人。」 季蕴深抬眸瞥她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这么大个人了,半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男朋友再老实那也是个男的,哪个男人能经得起她这么撩啊? 两人在沙发上胡闹了好久,他正想把人按住好好教训一顿的,结果一直格外茶几上充电的手机铃声响了。 两人转头看一眼,在响的是周柚柚的手机,南嫣挨得近一点,一扭头就看到屏幕上赫然显示的就是林时序三个字。 季蕴深自然也看到了,他伸手过去,正要去接,怀里的女朋友满脸嫌弃,忽然推了他一把,然后率先抢过茶几上的手机说: 「我来接,这大晚上的,你一个男人接人家女朋友的电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个眼刀子丢过来,明显有些不乐意了,「这多容易造成误会啊!要是人家误会了,最后又因为你吵架分手了怎么办?你是不是还得对你的小青梅负全责啊?」 季蕴深一听她这么说还挺有道理,就掐着她的脸颊凑过去亲了脑门一口,「那你接行了吧,就算有误会也跟我没关系。」 于是南嫣满意了,转头笑眯眯亲了人下巴一口,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对面很快传来一道清泠的男低音,平静的有些又略带些质问的口吻,「周柚柚,为什么一直不肯接我电话?」 南嫣也跟着「餵?」了一声。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声,直接就让对面的林时序皱了眉。 在他的印象里,周柚柚身边几乎没什么亲近的女性朋友,而刚刚那道声音,很明显不是周柚柚的声音,她声音没那么软。 这也使得林时序的声音慢慢冷静了下来,随后眉头皱得更紧了,直接问了一句: 「你是谁,周柚柚呢?」 南嫣也没想到这人一下子就听出区别,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你女朋友现在在我们手里。」 对面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拧了拧眉,清冷的声线又问,「什么意思?」 南嫣就老老实实地回,「没什么意思啊,就是你女朋友现在在我们这里,而且她晕过去了,不方便接电话。」 对面沉默了一瞬,林时序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定是周柚柚的电话号码没错,但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周柚柚现在在他们手里,而且还晕过去了不方便接电话? 这话听上去像是有人绑架了周柚柚,他下意识地按下了录音键,随后又问了句,「你们想要什么?」 南嫣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人还挺上道的,她摇了摇头说,「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明天自己过来就行。」 林时序表情微变了下,声音也冷了冷,不过听上去还是很冷静的,问她,「好,说吧,要多少钱?」 「要钱?」南嫣听了这话也愣了下,她转头看向男朋友,大概是脑子抽了一瞬间,下意识地就问了句,「啊?那你能给多少钱?」 男朋友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捂脸。 显然是没想到,她是怎么把这一通普通的电话硬生生的打成了一场绑架案的。 尤其是,他还听到手机对面传出林时序冷静且干脆的声音,是很认真的语气。 「我现在身上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金,八十万够吗?我只能给你这些钱,但你要保证,我女朋友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还有,我希望能跟她通话……」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9页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备用机准备联繫自己一个警局的朋友,想通过他先确定一下这手机的使用范围跟最近的出行记录。 但话还没说完,林时序就听到对面有个男人咳嗽了声,还有凑近了跟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嫣嫣,你还是把手机给我吧,你再跟他说下去那就不是单纯简单的误会了,对方可能真的要报警了。」 南嫣还转过头疑惑瞧他,「我说什么了?这人好像不太聪明,张口就要给我钱,八十万呢,他是不是傻啊?周柚柚怎么会喜欢一个傻不愣登的男人啊?」 傻不愣登的男人林时序:「……」 这绑匪是不是有点子太猖狂了?钱还没到手呢,就敢当着他的面骂人? 季蕴深听着这话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将女朋友拽过来,直接从她手机拿过手机。 对面的林时序听到两个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绑匪是两个人,可那男人接下来的话都让他莫名有种脑干缺失的离谱感,到底是在犯蠢? 季蕴深轻吐了一口气,赶紧跟人解释,「抱歉了,咳,林时序是吗?我是季蕴深。你可能听周柚柚提过我,刚刚跟你通电话的是我女朋友,她话没说清楚,可能让你误会了。」 「柚柚今天喝醉了,一个人在路边昏睡过去了,我担心她在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就跟女朋友一起将她带回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绑匪,周柚柚也没事。」 听完这番解释。 空气中诡异的沉默了一瞬。 林时序捏着备用机的手指也停了下来,所以,从头到尾就是鸡同鸭讲,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没对上点是吗? 那女人……还好意思说他不太聪明? 明明是自己没说清楚! 林时序深唿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没那么在意,毕竟对方还照顾了他的女朋友。他当然听说过季蕴深这个人的名字,毕竟周柚柚在他面前不止一次的提过这个名字。 不过,他对那男人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对方是周柚柚从小一块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周柚柚经常嘴硬心软地说过他不少讨人嫌的话,但本质上还是挺在意这个竹马,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林时序默默将备用机收起来。 今天早上的事情发生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周柚柚了,女朋友好端端的就跟他提了分手的事情。 这事发生的突然,让他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他们最近明明没有吵架,甚至昨晚她还说,要他明天陪她去看电影,两人还聊了哪个上映的电影更好看。 结果今天早上她就跟他提了分手的事情,她还说自己不是一时之气,也不是开玩笑,而是认认真真的思考过,说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性格不合,以后会遇到更多的麻烦,紧接着就毫无徵兆的提出了分手。 林时序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他甚至觉得离谱至极,可能是周柚柚一直以来在他面前总是一幅温柔迁就的姿态,他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才刚在一起不久,感情明明很稳定,他真的不知道周柚柚为什么要分手,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为了报復他从前对她过于冷淡的态度,所以现在把人追到手了就不稀罕了。 但现在,他很明显不能丢下她不管,就算要分手,她也得给个充足的理由,而不是那种莫须有的藉口,什么以后两个人的性格不合之类的,那会让他觉得,她只是在找藉口。 林时序冷静想了想,又说,「谢谢,我听柚柚提起过你,你现在能给我发个地址吗?我想过来接她回去。」 不管怎么说,周柚柚都是他女朋友,女朋友喝醉了睡在另一个男人家里,怎么看都有点不大合适。 而且他跟周柚柚之间无论发生什么,那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并不希望有第三方掺和进来,即便是冷战,他不可能真的丢下她不管。 林时序说完后,对面的季蕴深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又低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胸口昏昏欲睡的女朋友,脑袋蹭着他的脖子,髮丝挠得人心口痒丝丝的。 他想了一会直接说道,「今晚时间不早了,要不然,你明早再过来吧。周柚柚已经睡着了,挪动起来可能不太方便,而且我女朋友在这里,今晚照顾她也会方便一些。」 他说这话还不忘记把女朋友搬出来,毕竟有女孩在,对方自然也能放心些。 不过指望女朋友照顾估计是不太可能了,这祖宗还得他来伺候呢! 而听了季蕴深这番解释的林时序也看了眼时间,确实不算早了,来来回回估计需要两个多小时,而且喝醉的人搬来搬去确实不好,他又想到刚才跟他通电话的女孩子,那样的人感觉更不靠谱了,她能照顾周柚柚? 林时序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同意了,毕竟都这么晚了,人家也是需要休息的,而且没有必要等着他上门。 两人约定好,只能明早再过来接人。 …… 挂掉电话的季蕴深看着怀里睡得迷迷煳煳的女朋友,靠着沙发莫名有些心满意足。 他还是第一次抱着女朋友睡觉,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抱了一只软绵绵又热烘烘的猫,浑身上下肉乎乎的跟没有骨头似的。 她倒也不胖,四肢匀称纤细轻盈,但女性的身体可能天生脂肪更多更柔软,所以抱起来就格外舒服。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0页 季蕴深伸出一只手掌,忍不住捏捏她柔软的后颈,软的不像话,又摸摸她的脸,将人脸颊上覆盖的髮丝拨开,他倒也没想做什么,大概就是好奇,想到处摸摸。 手掌贴着她的肚皮,她身上的裙子也全都爬起来了,他手掌很轻易地就摸上了她的肚子,大概是被摸得有些痒了。 南嫣明显不舒服地动了起来,顺着他手掌的方向往怀里钻,【全改了全改了!只是单纯的身体触碰,啥都没有,改到现在现在句子都读不通顺了】贴得紧紧的,这种情况下,原本平復下来的地方也慢慢起了一些【改了】。 季蕴深的唿吸就微重了,但看着女朋友睡得格外香甜的模样,转个头又扶着额有些无奈,他都怀疑自己最近大概是真的被女朋友撩过头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支起来了。说实话,他也就是个正常男人,以前没那份心思是因为觉得还没到那个阶段。 但他现在动不动就起反应,主要还因为他真有那么些想法。他不是什么信教徒,也没什么节慾禁止婚前性行为的念头,如果彼此之间水到渠成的话,他也愿意跟女朋友发生点什么亲密关系,但今晚是真的不合适。 季蕴深一把将怀里睡着的女朋友打横抱起来,小幅度地掂了掂,这女朋友纤细是纤细,抱起来还挺有重量的。 他将人抱进自己的卧室,又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睡衣替她换上,过程虽然有些惹火撩人,但好在没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睡着的女朋友安分老实多了。 季蕴深忍不住想笑,又拿出毛巾替她擦了把脸,然后在人脑门上亲了一口,等处理好剩下的一切,这才转身出去了。 没办法,卧室床铺不够,他只能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了。半夜里睡不着,又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几声委委屈屈的哭泣声,嘴里念着他的名字,还一直念叨着要喝水。 季蕴深轻唿了一口气,只能爬起来给她餵了杯水,餵完之后周柚柚倒是安静了许多,只是她这反常的行为,还是让季蕴深觉得怪异,这人好端端的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莫名其妙的缠着他说了好一通奇怪的话,又莫名其妙的跟他道歉,可他刚刚听林时序说话的那语气,很明显也是在意她的,而且两人也不像是闹分手的架势……她千辛万苦,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跟精力,终于跟林时序在一起了,不是该很高兴了,转个身来,又在他面前哭得那么可怜是怎么回事? 季蕴深有些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干脆也懒得想了,可能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说得那么清楚,双方心里有个默认的界线就可以了,等明天她清醒过来,估计就会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大概六点多钟,季蕴深就清醒了,大概是睡了一整晚的沙发,夜里没怎么睡好,再加上隔壁房间里时不时地传来啜泣的声音,让他一整个晚上脑袋里都是嗡嗡乱响的,有点心烦。 季蕴深起来得很早,有人也来得很早,他才刚洗漱完就听到门铃声响了起来。 透过猫眼看到门前站着个略显眼熟的面容,他大概猜出这男人是谁了,林时序的样貌跟高中时期比起来变化还是有点的,但也不至于认不出来,毕竟高中时期他跟这人也见过几次面,只不过双方还不怎么熟罢了。 而因着周柚柚的关系,季蕴深曾经暗地里还对着这人有过不少的敌意,但不知道是不是双方都成熟了,那股敌意也渐渐淡了。 他打开门,对面的男人就点头打了声招唿,「抱歉打扰了,我是林时序,季蕴深对吗?我听柚柚提过你,我是过来接她回家的。」 季蕴深也象徵性地打了声招唿。 两个男人明显没什么话题可聊,而且也不熟,打完招唿就显得莫名尴尬,不过就这么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 季蕴深便邀请对方进屋坐坐,林时序一开始还有些排斥,倒也没什么别的原因,这毕竟不是自己家,他是来接周柚柚离开的,不是来人家家里做客的,就算要做客,空手来别人家里也显得有些不礼貌。 他刚想拒绝,不过在听到周柚柚还没睡醒,也没洗漱,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醒来时,犹豫了片刻,也只能跟着对方进了屋。 季蕴深给对方倒了杯水后,转身就去敲了两下周柚柚的房门,屋内的人很明显已经清醒了,她刚开始开门看到季蕴深的时候,整个人一激动,眼眶又有些泛红,下意识的抓住了对方的袖子,却听到竹马说了句。 「你男朋友来了。」 周柚柚整个人顿时有些愣住了,一时间还有些晃神,然后一转头就看到站在客厅里的林时序。 修长立体的身影站在客厅里,等他转过身来,那股冲击力就更明显了,熟悉的轮廓样貌瞬间映入眼帘。 周柚柚心中顿时有种莫名怨忿的感觉,她知道自己是受了上辈子的影响,明明从前那么在意爱慕的一个男人,可现在再见面,她想到的不是两人之间甜蜜的过往,而是自己曾经为他受过的委屈跟怨恨,一点一滴的全都刻在了脑海里,还有未来的那些争吵。 让她眼泪瞬间不受控地溢出来了,下意识地便将房门换上了,嘴里还说了句。 「让他走啊,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压抑低低的啜泣声隔着门板传过来。 这下屋内的两个男人都愣住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1页 林时序脸色也微微变了下,他是真的搞不明白周柚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两人之间真的出了问题,她可以清清楚楚地跟他说明白,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给他难堪。 更何况是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她这做法只会让他觉得不适,林时序有些不冷静的走到门边,他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门把手被反锁了,只能站在门口,尽量用自己冷静压抑的声音对她喊,「周柚柚,你出来。有什么问题可以当面跟我说清楚,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周柚柚情绪明显很不稳定,「你滚啊,我都说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谁让你过来找我的,我不是都跟你提分手了吗?」 「理由,分手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你想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了就可以随意一脚踢开的男人?你把理由说清楚,如果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周柚柚朝他喊,声音委屈的,「我说了我们性格不合适,你听不懂人话吗!」 什么性格不合?见鬼的不合适吗! 性格不合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还能商量着要去哪里吃饭看电影?还能约好了要去哪里一起旅游打卡?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原因吗?他倒是更愿意相信是她移情别恋了。 林时序明显也是有些生气了,但他还记得这是别人家里,他不想给人看笑话,只能努力压抑着,「你出来!周柚柚。我不想再听到你说那种我们未来的性格不合适之类的鬼话,到底是什么理由,你给我说清楚……」 眼见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不稳定,且争吵有逐渐升级的架势,一旁站着的季蕴深也有些头疼,他伸手拍了拍身旁林时序的肩膀,劝慰道,「要不然这样吧,你们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先去沙发上坐会儿,我进去跟她谈谈,看能不能让她出来跟你离开。」 这确实是个折中的办法。 林时序深唿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头的那股无名恼火压抑下去。 他刚刚也看到了,周柚柚对着这个竹马的态度都比对他要好,他觉得现在自己的情绪也确实是不太稳定,主要是女朋友的含煳不清的态度太过令人生恼了。 他昨天给她打了一整天的电话,对方却一个都不肯接,他不知道是不是从前的周柚柚在他面前太过温柔体贴的形象深入人心,而她最近突如其来的转变,导致他心态转换不过来,所以心底有一种巨大的落差感,可从前的周柚柚在他面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林时序再生气也不可能将这气无缘无故地牵扯到别人身上,而且双方还不熟,最重要的是他在别人家里争吵确实很没礼貌。 听到这话,林时序也渐渐冷静下来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最后看了一眼房门,又转头对着身旁的季蕴深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今天打扰了。」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走去了客厅。 站在门口的季蕴深看着他走远,又看到他在沙发上坐下。随后敲了敲房门,隔着门板,他跟屋内的周柚柚不知说了些什么,又过了几分钟,房门这才打开了一道缝。 林时序隐约听到里头传来的哭泣声,接着又是房门关上的声音,里头的动静小了不少,隔着一层门板听得有些不大清楚。 林时序有些难掩心头的烦躁,便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子喝了几口,微凉的茶水滑进喉咙,胸口的那股恼火渐渐平息了不少,原本烦躁的情绪也平復了很多。 而在另一边卧室的南嫣也终于醒了,她起床看了一圈,没在屋内看到男朋友的身影,便赤着脚直接走出了卧室。 林时序大概是气过头了,没注意到身后主卧房门打开的声音,也没听到有人赤着脚走过来的声音。 而南嫣一手揉着眼睛有些不清醒,她自然也是被刚才的动静吵醒的,醒了就有些睡不着了,但也没完全清醒,介于清醒和犯迷煳中间,就这么意识不清地往前走着,走到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朋友,大概是光线有些暗,她只看到了男朋友的侧脸。 于是想也没想,双手从背后伸过去,搂住男朋友的腰,再爬上沙发,然后闷着脑袋一头就扎进男朋友怀里去了,嘴里还迷迷煳煳念叨着,「我想去厕所,你抱我去。」 她一边说话,脑袋还一边埋着男朋友的胸口,陌生的体温贴在林时序的皮肤上,还能听见这女人的唿吸声。 林时序整个人都僵住了:「!!」 连生气都忘记了,这是什么情况?! 第219章 219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林时序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浑身上下顿时表露出一种抗拒排斥的心理。 他的喉咙微微发紧,有股痒意随着她触碰的位置迅速蔓延开来,这感觉让林时序唿吸微窒,下意识地说了声,「起来!」 偏偏怀里的人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闷着脑袋在他怀里乱拱,细软的髮丝轻扫着他的手腕,怀里的人闭着眼睛一个翻身,脸颊就彻底埋进了林时序的腰上,再往下一点就是过分的位置。 她一只手还环着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按压在他的膝盖上,听到男朋友说话时略带些生硬的低哑生硬的语气时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干脆一巴掌拍他大腿上,用力拧了一把,嘴里还哼哼唧唧黏黏煳煳念叨着, 「你凶什么啊,快点抱我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2页 林时序的脸色迅速带点不正常的白了,白了又很快涨红,手指微微捏紧了,有些发颤,因为他很明显感受到那女人的脸颊在他身上不高兴地磨蹭着。 她身上原本就没松松垮垮的衣服也被蹭开了一些,从原本的位置滑下来一点,粉色的带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来了,整个人柔软的好像一团棉花,团缩在沙发上,让人无处下手。 林时序额头冷汗都出来了,偏偏怀里的人一无所知,她还嫌他的大腿太过僵硬枕着不够舒服,手指在腰背后摸摸捏捏,最后也不知道怀里的人忽然碰到哪处了。 他一整个后背立马都绷紧了。 林时序也终于绷不住了,他一把掐住那女人的后颈,却感觉自己的手掌好像陷入了一团棉花里。 对方脖子后那软乎乎的肌肤触感腻得他手指都有些发颤,下意识地就想将人扔出去,他还从没跟人这么亲近过。【没写黄啊,掐脖子而已啊】 这女人一来就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以至于林时序的嘴唇越抿越紧,脸色也越来越白,「松开……快松手!」 林时序捏着她后颈的力道瞬间收紧,紧得南嫣后颈脖子一阵发疼,一疼起来她就忍不住轻嘶一声,然后不服输地一口咬上了男朋友。 那一口正好咬在了膝盖以上一点点的位置,这下子的触碰让他整个人的动作仿佛按下了暂停键,细微疼痛刺激得林时序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额头一滴冷汗顺着眉毛落下,仿佛被攥紧脖子的大鹅,浑身绷紧了,略微有些发颤,「松开……你认错人了。」 其实平常的林时序反应也没这么僵硬迟钝,但或许是今天被气着了,眼前这女人又是突然冒出来的,几乎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直接扑过来抱住他了,尤其是那种软绵绵的触感,让林时序整个人瞬间都绷不住了。 他甚至还能听到怀里的女人含煳不清的说「不松开」的声音,说完咬人的力道陡然加重,那双柔软细腻的手指压在他的膝盖以上,虎口又条件反射似的掐着他的腿肉。 那一瞬间,仿佛有某种电流穿过身体,一种又痒又麻的刺激感瞬间从被按压的位置外侧往内蔓延,林时序的手指都开始有点发抖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控制自己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出现了某种异样排斥的反应。 这种情况林时序当然也知道不对劲,可谁让两个人贴得这样近,近得他想推都推不开,而这种脱离掌控,混乱又羞耻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想要甩开怀里这个烫手山芋。 他这时候头皮都发麻了,根本顾不上她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浑身上下都在传递着某一个信号—— 那就是赶紧将人推开。 林时序捏紧她的后颈,用力将人拽开,正要将她从怀里彻底退下去时—— 偏偏这时候,他听到对面卧室的房门「咔哒」一声被人打开了,几乎还没来得及将人推开,他的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然后就听到了对面的男人一声冷冰冰的唿喊: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这声唿喊,南嫣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来,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反手一伸便搂住了怀中人的脖子,然后一扭头就看到对面男朋友阴沉沉地站在门口。 她好似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下意识地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扭头瞪着他看。 「我抱我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南嫣理直气壮地回。 但她看对面男朋友的眼神很不对劲,阴沉沉的盯着好像她是什么出轨的潘金莲一样,冷飕飕的简直跟刀子似的往她身上戳。 季蕴深简直被气得没脾气了,他冷呵一声,看南嫣那眼神活像自己是个被戴了绿帽子的武大郎一样,眼睛黑漆漆的,说这话的时候冷静得像是一点没生气。 「你抱哪个男朋友呢?」 季蕴深眼神也冷下来了,语气阴沉沉的,简直想把对面那女朋友拖过来让她仔细看清楚,到底哪个才是她男朋友。他才离开几分钟的时间,她就钻到别人怀里去了。 她还好意思跟他理直气壮、半点不带心虚的,尤其是她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半个肩膀都露出来了,季蕴深顿时觉得自己更生气了!她脑子是不是全让殭尸啃没了? 气得脑袋疼,简直想把人拽过来狠狠收拾一顿才好,让她不长眼睛,连自己的男朋友都分不清。 而坐在沙发上的南嫣这时候也慢慢缓过神来了,她转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男朋友」,也是这下,她才彻底看清这人的脸,很明显不同于男朋友的长相。 南嫣先是看到了一截光滑如玉的下巴,被光线照得立体分明,头髮鸦黑茂密,额前还有一绺黑髮掉落下来,垂在眉眼。 等他转过脸来,那样貌带来的冲击力就更甚了。 只不过这人现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他额头是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嘴唇紧抿着,脸色也略有些苍白,立体分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又带了那么一点冷淡的气息。 他的视线跟南嫣对上,眼底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波动,南嫣犹疑地眨了下眼睛,她那么大一男朋友怎么变脸了呢? 看到他那两瓣嘴唇动了动,唇瓣微微被打湿了,显露出了湿润的光泽,然后他嘴唇轻颤地对着南嫣说了句, 「……松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3页 南嫣愣了一瞬,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下意识地松开了人,还忍不住问了一声,「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对方没回。 她看到那人搁在沙发上的手指都捏紧了,指节被捏紧到微微泛白,其实不止手指捏紧了,他整个人也是绷紧了。 南嫣甚至有种他整个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微白的脸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肺腔里还挤出颤抖的唿气声,那唿吸声有些重,挨着的南嫣听得更清楚了,她一抬头便看到,这人的嘴唇轻微动了动。 可他又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某种颤抖又窒息的困境,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勐地站起身来,匆忙之间只着急说了句: 「抱歉,我想先去下洗手间。」 说完这句话后,林时序整个人便再也绷不住了,他几乎是有些狼狈的,脚步慌乱又着急地冲进了客厅对面的洗手间里。 他是有些洁癖跟强迫症,但平常在外面也没这么严重,只要不触及他的私人领域,他的情绪不会这么波动,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无视,可今天明显不一样。 而他今天之所以出现这么严重的反应,主要还是因为在刚刚跟那女人的触碰中,身体出现了一丝不可避免的可耻反应。 …… 趁着对方去了洗手间的空档,季蕴深也终于回过神来,大步走到沙发边,看到女朋友睡衣领口散开,肩带滑落的模样,整个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也猜到女朋友可能是认错了人,估计还是睡迷煳的状态,毕竟刚才的反应他也瞧见了,谁也没有想到林时序会来那么早? 要在平常,这屋里也不会出现另一个男人,她一时间认错了也属正常。 可想归这么想,他心底还是忍不住生气,他才不管林时序是谁的男朋友,毕竟对方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女朋友被个男人看了抱了还摸了,便宜占尽,他现在心情能好吗? 没把他赶出去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此时此刻,季蕴深也顾不上其他了,什么周柚柚,什么林时序,他们俩要吵架就吵架,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俯身一把将坐在沙发上发愣的女朋友抱起来,直接抱着人进了卧室,转个身,长腿一勾,「砰」的一声就将房门关上了。 季蕴深只觉得有一把内火在他胸腔里燃烧起来,胸口闷堵得不爽,他脸色有些难看,可看着怀里老老实实窝着不动的女朋友,心里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不仅发不出来,看着她探头探脑瞅他的模样,那股恼火又莫名其妙的熄灭了不少。 他将怀里的女朋友抱到床垫上坐好,自己则是蹲到她面前,抬手将睡衣崩开的扣子一颗一颗系好。 两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空气中一时间有些安静,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男朋友这是不高兴了,要人哄。 偏偏南嫣硬是装眼瞎瞧不见,她还惯会得寸进尺,尤其是在察觉到男朋友可能没那么生气的情况下。 在男朋友蹲下身给她系扣子的同时,还把两只脚踩上了他的膝盖,季蕴深抬眸瞥了一眼这得寸进尺的缺心眼女朋友,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就是心口莫名有点堵。 南嫣看他还是不搭理人,就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生我气了……生气容易长胆结石。」 南嫣飘忽忽说了一句,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虽然是有点心虚,但那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谁能想到啊,在男朋友家里睡得好好的,客厅居然冒出个野男人出来了? 这事怎么能怪她呢? 她就是一不小心认错了人而已嘛?再说了,做男人难道不该大度些嘛,这么点小事都计较未免也太小气了。 不过后面的话南嫣没说出来,她还没那么缺心眼,小打小闹的那个度还是有的,毕竟说了估计就真要火葬场了。 季蕴深听这话更生气了,他抬头看她长得就像个胆结石,她这是成心要气死他吗?说两句好话哄生气的男朋友会死吗? 「我不该生气吗?」 「我要是不生气的话,你是不是还要得寸进尺的钻到他怀里去啊。」 南嫣就板着脸用脚踢踢他的膝盖,力道也不重,开始倒打一耙,「胡说什么呢?还不都怪你!我以为那人是你我才去抱着他的,谁知道沙发上坐着的人不是你啊。你都没告诉我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个野男人啊。」 季蕴深盯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嫣就继续说,「还有,你不好好待在客厅里,跑你那小青梅房里做什么?别以为我没看到啊,你一大早的就是从她房间里头出来的,你说,你们俩在里头干什么坏事了?」 她越说越起劲,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了,怪模怪样的打量来打量去的,盯得季蕴深眉头都皱紧了,最后这人下定结论,甩锅甩得飞起,「要不是你,我能认错人吗?」 反正千错万错都是你这狗男人的错,她脸皮厚,厚脸皮的人是不会心虚愧疚的。 季蕴深简直被她的不讲道理折服了,他这下也是被气得没脾气了,手上动作都停下了,抓着她的手腕捏得死紧。 「你还讲不讲道理了,认错人这事也能怪到我头上?现在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你忘了昨晚自己跟人通过电话的吗?林时序是来接周柚柚回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4页 「他们俩刚才闹了点小矛盾,我看不下才进去劝和的,你这脑子里成天装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尽会胡思乱想,半点正事不干,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甩锅?」 南嫣抿着唇,就只能厚着脸皮煳弄说,「那以前的事情又不能全部都跟你说……」 季蕴深冷呵,「你还挺得意的是吧?」 「没有,真的没有。」 南嫣这时候也知道自己该去好言好语哄几句了,毕竟现在还不是分手的时候,她就踩着他的膝盖往前挪动几步,伸手去搂男朋友的脖子。 「对不起嘛,可我真的是认错人了。」 「谁能想到那人不是哥哥你啊,我还纳闷他怎么都不抱我呢,他还使劲掐我后颈脖子,掐得可疼了,你给我摸摸好不好?」 她张着两只胳膊抱他,身体重量一下子全压到男朋友身上了。季蕴深被她压得身体往后仰了仰,倒还是将怀里的人稳稳噹噹的抱住了,然后就听到她黏黏煳煳说。 「男朋友……你抱着我。」 她还好意思跟人撒娇,道歉也道得不够真诚,就这么煳弄完事了,还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脖子,黏黏煳煳的这谁能招架得住? 季蕴深从鼻间哼一声,一边骂她活该,一边伸手去摸她后颈,待翻开后领衣服,看到那白皙柔软的颈部确实红了一大片,又不自觉皱了眉,抬手轻轻揉了两下,还能听到她抽气的声音,动作又下意识放轻了。 林时序下手这么重? 他在心里又有些责怪那男人下手没个轻重,一个大男人推个女人都推不开,抱一下怎么了,还不是他占便宜。 季蕴深一边给人揉着一边又抱着她坐下,眼看着两人在卧室里也待了好一会儿了,他这才从一旁的床底下摸出拖鞋给她穿上,一边穿还忍不住一边教训: 「以后眼睛能不能看清楚点,别什么男人都往怀里扑,我跟他难道长得很像?连自己男朋友都能认错,你是不是讨打?」 南嫣有点敷衍的应付几句,「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鞋,穿鞋……我饿了。」 「我们早上吃什么啊?去饭店吃吗?他们走了没啊,总不能让你的小青梅一直这么跟我们在一起吧,这样约会多不方便啊?」 「对了,他们早上吵架了吗?林时序什么时候来的啊,他们俩是因为什么吵架啊?是要闹分手吗?」 季蕴深看她那探头探脑的八卦模样就有些牙痒痒,伸手用力揉了把脑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你那么好奇做什么?没见过你这么八卦的。」 女朋友哼了一声有些不乐意。 他转个身又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毛巾递过去,嘴里叮嘱,「赶紧拿着毛巾赶紧去洗漱,牙刷在底下柜子里,我去给你买早饭。」 女朋友这下老老实实「哦」了一声。 一直到南嫣拿着毛巾出去,季蕴深看着女朋友转身离开,房门打开又关上。 他这才重重吐了一口气。 不过一想到刚才在卧室里,周柚柚跟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季蕴深心中又隐隐有些烦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或许是因为周柚柚那些奇奇怪怪的反应跟态度,明显有些不对劲,好端端居然跟他说: 从前的事情都是她的错,说她不是故意的,说她心底从来没有真正讨厌过他,还说她跟林时序之间真的不合适,她要是再跟他在一起的话,她以后一定会死的…… 乱七八糟的,不知所云。 她还跟他说了好一翻道歉的话,最后还问他能不能给她一次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季蕴深不太明白,周柚柚并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他只觉得可能是周柚柚的醉酒还没清醒,不过她哭得又实在可怜,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样子,是真的很绝望,那副委委屈屈又有口难言的模样,让他下意识地以为是不是林时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一个男人想要欺负一个女人的话手段有很多,她要是真的被人欺负了,作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哥哥,他自然是要帮她一把的。 但他看林时序的态度又不太像,那男人反倒是挺在意她的,毕竟这么一大早的就过来接她回去,昨晚跟嫣嫣通电话的时候,甚至愿意拿八十万的现金去赎她…… 季蕴深也不得不承认,这点证明林时序为人确实不算差劲,起码不算道德败坏,毕竟正常人就算有能力也不一定愿意这么做。 所以现在的情形就很古怪,她不肯跟林时序离开,林时序想要个说法,但为什么又要牵扯上他呢? 还嫌现在的关系不够混乱吗? 季蕴深皱着眉,推开门出来,原本在阳台对峙的两人也跟着进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他看到周柚柚朝他看过来的求助的眼神,还有一旁的林时序脸色发青的样子,两人互不理睬,很明显刚才的谈话没谈拢。 没谈拢是很正常的,林时序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触到她底线了,他只是去洗手间洗了个手而已,出来后就被对方冷眼轻嘲了一翻,说这就是两人不合适的原因。 这理由让林时序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想到刚才触碰那女人身体时某种软腻的触感,他身体明显又僵硬了一瞬,大腿某处被咬的地方还有些轻微刺痛。 又有种想去洗手的冲动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5页 林时序脸色微微发白,捏紧手指忍着,将心头那股异样的冲动压抑下去,努力控制自己的排斥心理。 他抬眸冷静看着对方,如果说介意他有洁癖这点的话,以前为什么不说出来? 而且这些她不是早就习惯了吗?他就是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她很早以前不就知道了吗?为什么现在反倒不能忍受了? 这藉口能找得再敷衍一点吗? …… 季蕴深看了一眼两人之间怪异的反应,觉得这事可能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他又听到女朋友在卫生间提醒他早饭不要太油腻的,季蕴深随口应了几声,随即转过头来又问了两人一句。 「算了,有什么事情吃过早饭再说吧,我先下楼去买早饭,你们要吃什么?」 听到这话,周柚柚露出一个笑,下意识地就说了句,「蕴深哥,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买四人份的可能不方便拿。」 周柚柚话说完后,季蕴深还来不及拒绝,另一道清泠的男声也跟着响起,明显是故意的。 「那我也一起去吧。」 季蕴深觉得这两人就是跟过来捣乱的,买个早饭也要一起去,真是服了,他好不容易遇上个周末,原本应该是他跟女朋友甜甜腻腻约会的日子,现在搞得成什么样子了? 他皱着眉,转头扫了两人一眼,「算了,不用了,买个早饭而已,楼下饭店位置我比较熟悉,你们不认识这边的路。」 他说着便走到玄关处换了鞋,身后的两人坐着没动。 林时序也不是傻子,明显能感觉得出来对方对自己的牴触心理。 他蹙了下眉没说话,毕竟是他们给别人添了麻烦,要是有人这么肆无忌惮地闯进他的私人领域,估计他会比他更加烦躁。 林时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跟周柚柚之间目前的状态更是无话可说,两人处在分手阶段,虽然这段感情分得莫名其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耍了一次一样。 但他现在确实是拿她没办法。 而一直站在原地的周柚柚在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往屋内卫生间看了一眼,里头没什么动静,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不停擦拭手指的林时序,明显则有些心不在焉, 她犹豫了片刻,在听到门外传来的电梯声响时,周柚柚抿着唇也没说什么,直接走到玄关处换了鞋子,然后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主动的想要改变什么,她真的不想错过这个一直默默对她好的竹马了,更不想让自己后悔。 所以她想尽可能多的跟他相处,尽可能快的恢復他们从前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 而等林时序听到房门再次打开关上的声音后,脸色明显有些发冷,他转头看向空荡荡的客厅,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女朋友宁愿跟别的男人一起出门,也不愿意跟他待在一块,什么介意他那些令人难以忍受的怪癖,还不如说她是移情别恋了。 只不过他想不明白,一个人前前后后的反差真的会有这么大吗?还是她从头到尾追求她只是因为不甘心从前被他拒绝过而已。 林时序蹙着眉,没等他想明白这个事,另一边洗手间的门也终于打开了,从里头走出个披头散髮的姑娘。她好像刚洗完头,髮丝还没吹干,半干未干地搭在肩上显得有些凌乱,她的衣服也沾了些水渍,手指拢着头髮,一边走还无知无觉地掉下几根头髮。 尤其是当那女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林时序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刚才跟她亲密接触过的滑腻感又蔓延开来了,好似有无数只蚂蚁沿着手心爬上手臂又开始往身上各处蔓延,让他实在忍不住捏紧了手指,全身上下都在散发出一种抗拒烦躁的不适感。 他差点忘记了,季蕴深跟周柚柚都离开了,这房子里岂不是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要在平常他反应可能也没这么大,毕竟都成年人了,心理素质没那么差,而且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过更凌乱的场面。就是他刚刚被她抱着咬了一口,身体不受控制地出现某些反应,让他浑身僵硬不自在。 连周柚柚都没那么亲密的跟他接触过,更别说其他异性了。 林时序很想让这个女人离他远点,最好三米远,但这房子是人家男朋友的,他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自己忍着。 林时序目光扫过,他看到那女人肩上散落了好几根断掉的头髮,她动一下,那些断掉的髮丝就随着动作落到沙发上,又从沙发上落到地板上,轻飘飘的,无知无觉。 偏偏被他看到了,还看到的十分仔细。 简直有种逼死洁癖跟强迫症的烦躁感。 他甚至有种想走过去将那几根掉在地上的头髮全都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的想法,还有沙发上掉落的那些,她不觉得脏吗? 林时序深唿吸了一口气,他尽量不去注意她身上的异状,但还是止不住控制不住地捻了捻手指,腰背也下意识地绷紧了。 南嫣坐在沙发上回着消息,男朋友发了几张图片过来,问她想吃什么,南嫣圈了几样东西发过去,她余光看到身旁这人姿势的僵硬,心中隐隐好笑,不过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南嫣发完了消息,抬手拿起了桌上的玻璃杯子喝了口水,她一边喝,脑袋还一边朝着身旁隔着一个空位的男人看过去,眼神略带些怪异的打量,「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6页 她在想这人是不是还记恨她咬的那一口,可他不也动手掐她脖子了吗? 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林时序一下子愣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女人拿的杯子是他刚喝过的,她根本没意识到这点,两瓣嫣润的嘴唇含着杯沿仿佛浸了水的石榴花一样,微微被打湿,透着清淡的粉,又露出珍珠白的牙,然后将杯中的水慢慢喝完了。 林时序忽然闷热地扯了扯领口,扯得越用力反而整个人越弄越烦躁,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因为她喝的是他的水杯吗? 林时序说:「你的杯子……」 他话没说完就止住了。 这原本也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而已,如果不说就这么过去了了,可如果说出来,增添的无非就是双方的尴尬和僵硬。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的东西,在外面用的东西通常都是私人的,要么就是一次性的,用完也会自己扔掉,但今天来的匆忙,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杯子怎么了?」 南嫣眨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水杯,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林时序轻唿了一口气,忍着某种想要将杯子丢进水池来回洗上三遍的冲动,平復了好久才说,「没什么,杯子很好看。」 南嫣瞥他一眼,觉得这话假得很,这辈子哪里好看了,透明的玻璃杯而已,连个图案都没有,她将水杯放到茶几上。 然后踢了拖鞋,身体往后一靠,整个人就爬上了沙发,双腿还盘了起来,这动作在林时序看来简直不能忍。 她刚擦头髮时没有洗手,她穿过的的拖鞋没有消过毒,脚也没擦干净,还不小心踩到了地板上,她肩膀上的头髮丝还在乱掉,她还随手喝别人用过的水杯…… 可以说,这女人身上目前聚集了所有他无法忍受的个性。 跟她在一起,再多待一秒钟的话,林时序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真的是太不讲究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挑战他的极限,下一秒又继续刷新他的底线。 不能忍,简直不能忍受! 第220章 220 在她靠上沙发的那一瞬,林时序也彻底绷不住了,「蹭」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刚要走到另一边去,想要离她远点。 结果地上不知何时滴了一小滩积水,就在他脚边,大概是他起身的动作太快,又或许是他根本没注意到那位置。 他脚一滑,身体就这么不小心砸在了南嫣刚伸展开来的小腿上。 不偏不倚的正好压着她的小腿,那一瞬间,林时序是真有种想死的冲动,一种温热软腻的触感瞬间从手掌被覆盖的地方传了过来,陌生的体温贴在他的手心上。 南嫣脚脖子一凉差点一脚蹬过去,好在她忍住了,并且假惺惺问他,「你没事吧?」 林时序抿着唇,整个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迅速反应过来,想要挪开覆盖着的手掌。 偏偏这时候,南嫣故作不知地伸手过来,她往前倾着身子,弯下腰似乎想要将人扶起来。 这动作令林时序头皮发麻,他明显很不习惯跟人亲近,所以在南嫣伸手过来的那一刻,原本倾倒在沙发上的林时序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想要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掌。 而这一下,勐地起身的林时序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撞在了南嫣凑过来的脸上。 脑袋撞脑袋,充分验证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南嫣脑袋都快被撞傻了,一股又酸又涩的痛感迅速从鼻樑骨处蔓延开来。 林时序大概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脑袋也有些痛,不过还能忍忍,可他还没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对面那女人眼泪都冒出来了,眼泪汪汪的,眼眶通红,整个人活像是被欺负惨了一样,头髮也凌乱了。 南嫣捂着鼻子,隐隐约约有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内缓慢滑落下来,手一拿开,一滴鲜红的血液就顺着鼻尖滴了下来。 「你……」 林时序这下也僵住了,眼睁睁看着她流鼻血,然后是第二滴,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鼻血越流越多了。 南嫣也觉得这事晦气,尼玛的,虽然那滩水是她故意洒在他脚边的,但也没想到最后会祸害到自己头上啊? 她原本还想着他滑一跤,她趁机去扶着人,然后两人亲密接触,这不是很完美的暧昧情节吗?谁能料到会出现这么个情况?这狗男人居然还是第一个让她流鼻血的男人。 眼见鼻血越流越欢了,林时序也愣了一瞬,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他朝着南嫣伸手,刚伸过去又像是被烫着了一般迅速收回来。 他心中止不住隔应纠结,可看着那女人哭得泪眼汪汪的委屈模样,林时序也有些顾不上了,他看那女人一边哭一边仰着脑袋,忍了又忍,最终克服了心里的排斥,干脆利落地伸手过去按住对方的后颈。 「别这么仰着,鼻血会顺着鼻腔流进咽喉里,你这样会更不舒服。」 他手指轻颤了下,忍着某种排斥的心理,伸手去捏她的鼻樑骨,轻轻按压着,正要帮她止血,却被南嫣一巴掌拍上了手背。 「你还能不能轻点了,你捏痛我了。」 「我好心要扶你起来,结果你还撞我脑袋,都撞出血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报復我刚才认错人咬的那一口?」 她不说那事还好,她一说那事,林时序明显也想起来了,表情显而易见的僵硬了一瞬,他腿侧隐隐约约还有股痛意蔓延。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7页 「……不是,我没那么想过。」 林时序虽然理亏撞了她,但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最多就是有些难以忍耐她跟他接触而已。 南嫣哭得十分委屈但看上去还是很兇,凶得还知道瞪人,她一巴掌拍过去,林时序的身体又是一僵,整个手指上沾了她的血。 她现在就是无理取闹,尽情发泄,「你还说你没有,你没有我这鼻血是怎么回事?」 林时序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这次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撞上的,你先别乱动了。」 南嫣要能老实听话那才怪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她用鼻血换来的,那还不得趁着这个机会隔应死他。 林时序抿紧唇,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他简直想不管不顾转身直接冲进洗手间里全都清洗干净。 但看到眼前的人流血的样子,他又不能就这么不管,尤其是南嫣根本不听他说的话,仰着脑袋跌跌撞撞的要往卫生间走,刚一起身就撞茶几上了,眼看着又要摔倒,身旁的林时序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托住她。 他这会儿也只能克服着心底涌出的那股子排斥心里,伸手一把将不肯老实听话的南嫣捞进怀里,最后连扶带抱着,直接带着人去了洗手间。 「慢点……你这样不行,别乱动了。」 他那冰凉凉的手指就按在南嫣的鼻樑骨上,轻轻按压着似乎在检查状态。 「这是撞击后导致的鼻血管破裂,我刚检查了下,鼻樑骨没事,可能就是内侧受了冲击,冷敷一下就会好,你别仰着。」 「都说了别仰着了,你老实一点。」 林时序动作很迅速,很快将毛巾浸水冷敷在她脸上,偏偏怀里的人不老实,动来动去还不肯消停,当医生的最烦的就是这种不肯老实听话的,他手指稍微用力一点,身旁的女孩就发出令人头疼的哭声,哭得龇牙咧嘴,泪眼婆娑的,眼泪全往他手掌心乱蹭。 蹭得林时序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她打包扔进洗衣机里洗个三天三夜才好,她脑袋还往后仰,到最后,林时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嫌弃又压抑的状态,从一开始的面色发白,到后来的竭力忽视。 他情绪控制能力还算可以。 起码没在这个档口一把将人推开。 等到鼻血终于止住,南嫣听到身旁这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关键是这人搞得比她还狼狈,明明流血的人是她啊,她看到这人袖子上沾了不少血迹,看到那些血迹的瞬间,林时序表情明显凝固了一瞬,然后她又看到对方把袖子全都打湿了,用清水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彻底干净他才收手,然后将袖口捲起来。 等他洗完,一扭头就看到身旁的南嫣盯着他,将自己那双手也伸过来,那眼里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洗干净,都是你弄出来的。」 她说话时还有些闷闷的鼻音。 林时序表情僵硬了一瞬,很明显是不太愿意的,但他看到对方那哭得微红的眼睛,还有微微发红的鼻尖。 想到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理亏。 于是忍着某种极度嫌弃,从洗手液里挤了一点又一点,然后抓着她的手像个给孩子洗手的老母亲。 他那动作还挺标准,往她手上打上泡沫,仔仔细细搓得干净,洗了一遍又一遍,把沾到的血迹全都洗了个干净,洗到最后,南嫣都怕这人把她手给洗秃噜皮了。 等这人还准备洗第三遍的时候,南嫣找准机会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好了好了,再洗皮都搓没了。」 林时序抿着唇不说话,看着她的手指有种想抓回来再洗上最后一遍的冲动,但好在忍住了,这人毕竟不是他什么人,他没那个资格强迫对方做什么事情。 于是他干脆也不看对方了,眼不见心不烦。 等到季蕴深跟周柚柚一块买了早饭回来,两人手上都拿了两个袋子,一进门就隐隐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季蕴深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朋友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她眼睛还有些微红,头髮也是湿湿的,看上去像是不太高兴。 季蕴深还以为是自己出去太久,她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才不高兴了,不过眼下人比较多,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前抱着人哄。 只能先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摆好,又去厨房拿些餐具,身后的周柚柚也跟着一起,两人之间气氛倒是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南嫣也不是瞎子,这点小变化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她估计两人之间肯定是把什么事情说开了,毕竟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就算是一时疏远了,有什么误会解开了之后,关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现在不就是这样吗,她一抬头就看到周柚柚站在厨房跟男朋友在说着什么,男朋友低着头应了声,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熟悉了许多,然后她就听到男朋友喊她过来吃饭。 「嫣嫣,过来吃饭吧,不是说早就饿了吗?买了你喜欢的鱼片粥,还有红米肠,快过来吧。」 季蕴深说着又朝对面的林时序招唿了声,基本的客套跟礼貌还是有的,随后又将桌上的餐点摆好,样式还是挺丰盛的。 两人是在楼下最新开的那家粤式茶餐厅打包买的,人来人往的客人还挺多,他们排队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8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原本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也走过来了,四个人一块坐下,明明是两对情侣的,位置却是分开坐的,南嫣挨着林时序,对面是男朋友跟他的小青梅,这情形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周柚柚跟林时序正在闹分手呢,两人能安安份份坐下来一块吃顿饭都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起码还没吵起来不是吗? 等到四个人都坐下了,季蕴深就看到女朋友的鼻尖也有些泛红,像是冬天在室外被冻出来的那样,又刷了一层玫红色的粉饼,红彤彤的,鼻樑骨那儿红得更明显一点。 他就随口问了一声:「鼻子怎么了?」 南嫣还没说话呢,倒是一旁的林时序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南嫣余光扫过身旁的男人一眼,眼神凉飕飕的,掰开筷子夹了一口红米肠,没跟他说真话,只能闷闷说了声,「……可能是刚才洗脸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蹭到的吧。」 季蕴深没有怀疑,他知道女朋友皮肤比较敏感,稍微磕磕碰碰红了就比较明显,于是也没太在意,稍后又说了句,「吃完饭要不要出去玩?带你去跟朋友能聚聚好不好?」 「他们好像在南郊那边弄了个俱乐部,有蛮多活动的,应该挺有意思的。」 说实话,这建议还是刚才在楼下排队的时候周柚柚提出来的,说他们以前那几个玩得很熟的几个朋友已经很久没聚过了,既然周末有时间的话,不如大家一起出来聚聚,反正也都在一个城市,见面也很方便的。 她这么一提,季蕴深就来了几分心思,他知道那群朋友比较会玩的,跟他们在一起也总比跟他一个人在一起要有意思,而且他也确实挺想带南嫣见见自己那群老朋友。 周柚柚原本是想着跟他多相处一会儿,才这么提议的,她知道季蕴深一定会答应的,但没想到他还要带着女朋友过去。这就让她心情一时间有些低落,但她也知道这样很没有道理,毕竟人家是正常的男女朋友,而自己只是关系已经疏远了的青梅而已。 但她心里又有些不甘,毕竟上辈子,她的蕴深哥哥也亲口承认过自己心底一直喜欢她的不是吗?她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不是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东西,但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她都想着再努力一把。 毕竟重活一世,她是真的不想再错过自己身边这个最在意她的人了。 于是周柚柚又将心头的那点失落压抑下去,面上也露出大方的笑,她转过看着季蕴深的方向,「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呢,自从你上了大学,又交了女朋友之后,就很少跟我们联繫了,前段时间他们还说,每次想约你出来玩的时候,你都总说太忙了没时间去。」 季蕴深则是抬头看了南嫣一眼,脸上是很自然的笑,「那段时间确实是忙,忙得连女朋友都没时间见面,哪会有时间陪你们玩。」 南嫣轻飘飘看他一眼,不说话。 倒是身旁的周柚柚「哇」一声,忍不住笑起来,又骂他是个重色轻友的傢伙,怪不得从小就爱和女孩子一块玩,不愿意跟那群男生们玩了。 她提起小时候的糗事,提到季蕴深小时候总爱带着她翻墙爬树去抓知了玩,还有某一年的暑假,一大帮小屁孩被父母带着去乡下,然后一块去小池塘里捉泥鳅、钓龙虾的事情,最后一群小男孩还偷了不少人家果园里的桃子,结果被两条大黑狗吓得在树上哭得稀里哗啦,最后死活不敢下来的场景…… 类似的糗事还有很多,数不胜数。 她每说一件小时候的事情,季蕴深的记忆也就被慢慢带回去,他也时不时地纠正吐槽她几句,说不完全是他的错,还有其他人瞎指挥,而且被吓哭的那人可不是他。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融洽,倒衬得对面两人的脸色愈发不好了。 她原本就鼻子痛,看着两人聊得这么开心,现在就更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她估计身旁的林时序也是一样,眉头轻蹙着,从刚才坐下来开始,那碗里的白粥就喝了一两口,显然也是没什么心思。 南嫣便伸手掰开旁边放着的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只对虾,又套上手边的一次性手套,细细地拨开虾壳浅尝了一口。 她吃也吃得心不在焉,毕竟鼻樑骨还隐隐痛着呢,又慢悠悠地吃几口鱼片粥,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她胃口不好了。 季蕴深自然也看出来了,他也觉得奇怪,明明离开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他出去一趟就变得蔫巴巴的了,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没精打采。 南嫣也没在意他想的是什么,反正她看不顺眼自然是要作妖了,尤其是听着他们俩聊的那话题,从头到尾都衬托得她这个正牌女友跟个置身事外的外人似的,根本就插不进面前两人说的那些话。 南嫣明显不爽了,不爽了就要给两人添点堵,于是她剥了另一个虾球递过去。 「要吃吗?」 季蕴深愣了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旁的周柚柚下意识地说了句,「等等,蕴深哥他对虾过敏的,吃了要起红疹的,严重的话还要进医院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的眼神中隐隐有些不自然。 南嫣脸上露出微怔的表情,心里却毫无波动,她当然知道季蕴深对虾球过敏,不过她就是故意的,不这样表示一下,怎么能给两人展示亲密的机会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9页 虽然周柚柚说这话时的语气熟稔自然,听上去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也不像是炫耀两人之间关系有多亲密。 但南嫣就是能从那看过来眼神中看出一丝丝责怪的意思,大概是觉得两人交往了这么久了,而自己作为季蕴深的女朋友却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 南嫣举着手指没有动。 反应再迟钝的男朋友大概也隐隐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女朋友,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相处久了,季蕴深也能感觉得出来女朋友今天的心情明显不太好。 他看了一眼女朋友递过来的虾球,眼神缓和了不少,像是在帮她解围,「嗯,我对虾是有一点过敏,之前一直没跟你说过,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话,身旁的周柚柚倒是怪模怪样看他一眼,语气中像是带了些调侃,「什么没问题啊,你忘了你以前在我家吃了虾后,脖子上起了一大片红疹的事情了,又疼又痒,最后还是我陪你去医院挂盐水的。」 季蕴深轻微皱了下眉,大概是觉得周柚柚说的话有些不合适,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他确实是对虾过敏,也确实是没告诉过嫣嫣,但出于某种男性的天然直觉,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女朋友此刻已经很不高兴了。 偏在这时候,南嫣朝他故作乖巧地笑了一笑,很自然的接过话题来,「原来你一直对虾过敏呀,那你怎么不早说呢,你早说我就不会递给你了,多浪费啊。」 季蕴深看着她笑了,心底刚要松一口气,想说没关系,这只是小事。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女朋友将剥好的虾仁转头放进了身旁林时序的碗中,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低声说道,「林时序,你尝尝这个吧,味道很不错的,就当是给刚才的事情赔礼道歉了。」 她说完还浅笑着补充了一句,一副轻轻柔柔的模样,「你应该对虾不过敏的吧。」 这动静很快引起了桌上其他人的注意,几乎她一动作,对面那两人的目光同时看过来了,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略显怪异。 林时序:「……」 他确实是对虾不过敏,但他有洁癖。所以,过敏人的命是命,他洁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季蕴深:「……」 季蕴深还以为南嫣说的赔礼道歉是只一开始她认错人的事情,但很明显,林时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毕竟他刚刚一不小心撞到她了,还害得她流了不少鼻血。 但这个面子他是真的不想给啊。 一旁的周柚柚也在不动声色的看着。 她心底甚至有些轻嘲,林时序这人平常跟她一起在餐厅吃饭都要先用热水泡过餐具才行,他的洁癖不是一般的严重,尤其是饮食上的洁癖,平常连跟她牵手都不愿意,更别提吃别人手指碰过的东西了,即便是跟她一起在外面吃饭,两人也都是各顾各的。 林时序其实也能明白南嫣的意思,无非就是一口气咽不下去,想找个人发泄罢了,说实话,他看刚才那场景也有些不顺眼。 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他盯着碗里递过来的虾球,眉头越蹙越紧,尤其是感受到对面两个人的目光,他沉默了一瞬,还是没能过得去心里那道关卡。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赔礼道歉,虽然他确实理亏,但真的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折腾自己,于是林时序轻吐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视线,刚要开口拒绝, 「谢谢,我不……」 结果他话还没说出口,原本平放在桌底下的脚突然被人用力一踩。 有什么东西在桌子底下踩他的脚背,踩完了不算事,那只脚很明显还没穿鞋子,然后顺着慢慢裤腿往上,林时序甚至能感受到那只脚轻轻踢在小腿上的柔软触感。 「咳——」 林时序忽然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咳得脸庞都有些微红了,白皙的面庞涌动着一抹异样的潮红。 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刺激跟某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羞耻感,他整个身子都绷紧了,搁在桌上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收紧了,而那一下的触碰更是让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方向,不用猜林时序也知道那捣乱的人是谁了,因为身旁的南嫣忽然又朝他看了过来,她脸上还是那副温柔体贴的笑容,眼神却是「威胁」似的盯着他,又看了眼碗里的虾仁。 那意思表露得很明显,不吃也得吃! 林时序简直有种想把对面作乱的人揪出来狠狠揍一顿的想法,但他忍住了,不仅忍住了,他还深唿吸了一口气。 然后忍着某种嫌弃,手指捏紧了,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抬手夹起了那粒南嫣递过来的虾仁,非常冷静地送进了嘴里。 他吃完还不忘转头看了身旁的南嫣一眼,眼神有些发冷,脸色也不太好看,声音略有些微哑地评价道,「没你说的那么好,已经凉了,味道不怎么样,下次要剥就趁热。」 「还有,我不喜欢吃别人不要的!」 小样,这傢伙脾气还挺大。 第221章 221 当看到林时序真的拿起筷子夹起那粒虾肉送进嘴里的时候,对面的周柚柚明显愣了一瞬,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难以置信。 她抬眸看着林时序,却发现他并没有看她,他皱着眉嘴里咀嚼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本白皙的脸庞甚至还蔓延出了一层薄红,面无表情的,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0页 但他转头看着身旁夏南嫣的动作,看在周柚柚眼里,却是一种莫名的刺眼,如鲠在喉一般,就连吃在口中的早餐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她此刻心底甚至生出一股怨怼,他到底在干什么?存心想气她的吗?他真的以为那些小把戏可以气到她吗? 她在他身上耗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处处迁就着他的爱好、习惯,可他却丝毫没有为她而改变过,他现在是什么意思?为了气她所以故意在别人面前改变自己洁癖的习惯吗?她不相信那么多年的怪癖能在这么一瞬间就完全改变,还不是故意做戏给她看的! 她不在意,根本就不在意他的举动,管他为谁改变,她说过要放弃就真的是要放弃了。上辈子的教训已经够她承受得了,她不想这辈子再经歷一遍那样的不堪生活了。 周柚柚一遍遍地在心底强调,可是想归这么想,不知为何,胸口还是有些莫名的有些发闷,甚至连咀嚼吞咽的动作也变得机械了起来,根本不知道偿在口中是什么滋味。 不过很明显,现在的情况是,不止她一个人食不知味,一旁的季蕴深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 他就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女朋友,但她却没有看他,注意力都在身旁的林时序身上。 季蕴深盯着两人没说话,但还是有种想走过去将女朋友的脑袋掰过来看着自己的想法,他想站起来,但又觉得不行。 他知道嫣嫣是故意的。季蕴深也不是傻子,很明显就是感觉出来了,嫣嫣因为他跟周柚柚聊天的事情生气了,要不然不会这样故意在他面前对别的男人亲近。 这一顿饭吃得人心思各异,倒是只有南嫣在度过了最开始的心情不爽之后,胃口也变得好了起来,原本没什么滋味的白粥都喝的格外上头,没心没肺地隔应完两人之后,毫无半点心理负担。 没办法,谁让她就是这么小心眼呢。 至于林时序那边,南嫣也是见好就收,毕竟一次刺激忍忍也就过去了,她要是继续得寸进尺,难保对方不会彻底翻脸。 不过看到对面两人都不开心之后,她的心情果然就舒畅了不少。 …… 吃完饭,南嫣进屋换了身衣服。 几个人约定好要去南郊的俱乐部玩,既然是出去玩,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了,所以林时序跟周柚柚也没离开。 不过眼下屋内的气氛明显有些怪异,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一对小情侣在闹冷战,至少在南嫣看来,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她就是在跟男朋友闹冷战,还有另一对就更别提了,情侣都不像情侣,从刚开始到现在,周柚柚跟林时序都没说过一句话。 原本周柚柚就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对这个男朋友心怀怨气,而刚才林时序的举动,多少是有些刺激到她了,让她目前情绪有些混乱,也没什么心思去跟季蕴深说话了。 周柚柚余光还时不时地扫过对面的林时序,只是眼神怎么看都是有些冷淡烦闷的。 几人收拾完了桌上的餐具,又休息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时间,刚到九点半了。 时间还早,跟那些朋友约在俱乐部的时间是十点半,四人收拾完了便准备去俱乐部。两个男人都是开了车的,这下分配自然而然地很合理了,周柚柚倒是老老实实地上了林时序的车,估计两人是有什么话要说。 南嫣也是乖巧的坐上了男朋友的副驾驶,车子一前一后的开出去了。休息日出来玩的人有不少,路上有蛮多私家车的。毕竟宁市的经济处中上等,生活节奏也不算快,大家周末的时候就爱出去玩玩。 南郊距离市中心也不算太远,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路上的时候,男朋友终于忍不住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一路上都没有看过他,也不肯跟他说话的女朋友。 她一个人坐在身旁专心致志地玩消消乐,好像那消消乐比他长得还要吸引人。季蕴深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在生我的气吗?」 「因为我跟周柚柚说的那几句话,还是因为我对虾过敏的事情没有告诉过你?」 季蕴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觉得这场景转换得太快,明明前一刻还因为女朋友认错人而气闷的自己,谁能想到下一秒就会对着女朋友问出这句话。 可他也觉得这气是很没有道理的,因为他跟周柚柚并没有什么过分亲近的举动,只是稍微回应了几句话而已,只有她提到的那些小时候的事情,他偶尔才会回应一两句。 因为这样而生气,嫣嫣对他是不是有些太苛刻了? 季蕴深想到刚才在楼下买早饭的时候,周柚柚跟他说的那些话,她说得很清楚,说自己想和林时序分手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两人的性格不合适。 而她这次跟他道歉是因为从前不懂事的时候在背后说过不少让他难堪的话,在他真心为她考虑着想,担心她学习的时候倒打一耙,从而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周柚柚说得很真诚,她看上去像是真的想要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早上的那番胡言乱语,也没有思绪混乱,所以季蕴深相信了,相信对方是真的想要跟他和解。 但其实说到底,他对这些事情早就没那么在意了,甚至她不提,他也不会觉得生气,只是她提了,并且道歉了,就会让季蕴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且未来应该会是一个哥哥的形象,就更不应该抓着从前的事情而跟她斤斤计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1页 两人之间的小误会解开,很多事情自然也就一笑了之,或许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原因,他们相处时自然而然地就没有那么疏远,但他也确实有在跟她保持距离的。 南嫣听到声音这才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她看上去像是并不在意,眼神一瞥,随口说了句,「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季蕴深要是再听不出来女朋友那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就太没眼力见了,他有些无奈,又伸手去握她的手。 「可你这语气很明显就是生气了。」 南嫣听完干脆也不装模作样了,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显然是很不高兴了,「呵,你也知道我生气了,那刚才你还和你那小青梅在厨房里说说笑笑,两个人都快贴到一起了!」 「你没看到我一句话都说不上了吗?弄得她好像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我就跟你们俩的电灯泡一样碍事。」 她越说越起劲,扫他一眼,又冷笑一声,「你们在厨房聊完了不够,还要在餐桌上聊个不停。从小学聊到初高中,怎么就有那么多话要说呢?你俩干脆从娘胎里开始聊算了!说不定还是指腹为婚,天生一对呢。」 季蕴深:「……」 这一番话打得季蕴深简直是有口难言。 他是没真没想到,只是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能让她那么生气,可是他们真的什么亲密举动都没有,就连说的话也是很正常的话,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南嫣也知道自己这模样确实是有些过分,毕竟人家是青梅竹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邻居,即便高中时期有过疏远,但彼此之间熟悉的程度也是那种,如果做不成恋人,也会成为兄妹的那种程度了。 可南嫣现在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她不高兴了就是要拿他出气,谁让这人是她男朋友呢,不找他找谁? 季蕴深大概也知道,女人在气头上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这个时候,解释就是掩饰,他只能用更缓和的语气跟她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嫣忍不住瞥他,眼风扫过,像是要把他钉在耻辱柱上,「那应该是什么样,你真当所有人都眼瞎了吗?看不出对方的心思吗?」 季蕴深皱了皱眉,他虽然也觉得周柚柚有些古怪,但暂时还没往其他方面想,毕竟她喜欢林时序的事情众人皆知,「真的只是小时候一块长大的妹妹,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妹妹?呵,现在的妹妹可有很多种呢,谁知道是不是你的情妹妹,指不定哪天就能哭着扑进你的怀里叫哥哥呢!」 她说的又不是假话,难听是难听,但也确实是事实。 季蕴深越听那个语气越觉得不合适,他声音稍重了些,喊了声她的名字,「嫣嫣,不要乱说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算不相信别人也该相信我。」 南嫣不听,她语气反倒越来越怪,阴阳怪气地能隔应死人,「相信你才有鬼,反正你们从小就认识,感情肯定要比我这个外来人要亲近得多。」 「我都说了我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心思。更何况她男朋友也在这里,你说这些话是还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够混乱吗?」 「你凶什么凶啊?」 南嫣听了这语气立马更生气了,反正她现在就是一个软硬不吃的硬茬。 尤其是一扭头看到男朋友那明显紧绷的脸色,她更气愤了,咬着牙,抬手一巴掌就拍开了他一直握着的手掌,气汹汹喊道: 「别碰我,谁让你碰我的,你这副模样是凶给给谁看?你当我看不出来吗?真以为所有人都眼瞎了吗?」 「对着你那小青梅就是百般温柔、百般体贴,她哭了你还知道去安慰去哄她。我才说这么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就对我甩脸子,谁要看你的臭脸色!凭什么要我委曲求全哄着她啊,她是我什么人吗?就因为她心情不好要跟男朋友分手,我就得照顾她的情绪吗?」 「你滚远点,别碰我!」 「都说了别碰我你没听见吗?」 季蕴深简直是被女朋友的不讲道理喜怒无常折服了,她也不听听她说的那是什么话,他什么对别人百般温柔体贴对她凶了?他语气稍微重些就是凶了吗? 季蕴深深唿吸了一口气,忍着心头某种烦躁,很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不想跟她吵,也不希望两人感情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出现裂痕,那未免太不值得。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我只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我安慰她也只是想让她早点跟林时序一起离开,嫣嫣,你不要不讲道理。」 大概生气中的人都是听不进去道理的,南嫣只听到了他那句「不讲道理」的话,于是这下更是气急败坏了,硬是跟人钻起牛角尖来,「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讲道理!现在你看清我的真面目了吧,是不是觉得幻想破灭了,是不是觉得后悔了?你干脆跟我分手,去找你那个很讲道理的小青梅好了,说不定人家正迫不及待得等着你呢!」 大概是分手那句话触及到了底线,也成功的让季蕴深心底一直积压着的火气从胸口涌上来了,他目光微沉,实在没忍住重重喊了声她的名字。 「嫣嫣!」 南嫣很不服输,脸上一副难过的样子又偏要眼眶红红的瞪着他,「你喊什么喊?声音大了不起吗?你以为我很怕你吗?大不了分手就是了。」 她这声音喊得比他还大,还带点哭腔,尤其是在安静的车内就显得格外刺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2页 季蕴深:「……」 季蕴深忍住额头的青筋,简直被她这副不怕死又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到胸口不顺。 分手分手,就知道提分手! 见鬼的分手,这种话也是能在男朋友面前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她是不是觉得他真的不会生气,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问题,甚至在他看来,女朋友这样苛刻的要求简直是过分到无理取闹的程度了。 此时季蕴深的脸色也有些冷,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看着女朋友这副胡闹的样子,他明显也有些生气了。 季蕴深转过头盯了她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没忍住说了一句,「别动不动就把分手挂在嘴边,你对我不满可以跟我说出来,甚至可以跟我吵,我有错自然会认会改,但你这副无理取闹的模样,甚至拿分手威胁人,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生气?」 季蕴深原本还以为她会说点什么,但南嫣这下却是抿着唇转过头不肯说话了,看也不肯看他一眼。 而这副沉默的态度也没比刚才争吵的模样要好上多少,气得季蕴深眼神越来越冷,毕竟有时候,越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就越是令人抓狂,于是季蕴深也不看她了。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自己难受。 …… 两人吵完之后谁也不肯先低头,就这么僵持着,车内气氛也变得越来越沉闷压抑,一直到了地点才稍微缓和些。 不过也只是维持表面上的平静而已。 两人从车上下来,双方扫过对方一眼又淡淡挪开,看上去若无其事,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情况不太妙。 其实不光是他们俩之间的气氛不太对,身后的林时序跟周柚柚的情况明显比他们更糟,两人就差没把「吵架」写在额头上了。 林时序抿着唇表情冷淡,要不是维持着最后的那点男士风度,只怕他会当场撇下所有人直接离开。倒是身旁的周柚柚比他平静些,还笑着跟众人打了声招唿。 这个俱乐部确实不算小,大概是那种集餐馆酒吧民宿还有各种室内室外活动于一体的娱乐场所,位置还挺大的,怪不得是在南郊附近,市中心也承担不起这土地的价格。 民宿在另一边的南湖岸附近,风景很美,餐馆比较多,酒吧也有两个,一个轻吧一个闹吧,闹吧还有定期会举办的各类主题之夜的活动,这设置确实是比较完善,看着就像是大多数年轻人会喜欢来玩的地方。 不过大概是俱乐部才开业,还没怎么大力宣传,所以这周末来的人并不算多,只有大部分认识的朋友前来暖场的。 季蕴深跟这群人显然是比较熟悉的,刚到了地方,隔着老远就看到有几个人沖他摆着手招唿,身旁的周柚柚也是一样。 大概是因为吵过架,一旁站着的南嫣跟浑身散发着某种生人勿近气势的林时序就显得格格不入了,南嫣想也没想,她转头就朝着另一旁的林时序走过去,正要跟他说话。 结果刚走出两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季蕴深单手抓着她的手腕,力道也不重,但就是让人难以挣开,他把人轻轻拽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交错分开,然后与她五指相扣,「要去哪儿,别又认错人了。」 南嫣不肯搭理他,眼神往别处飘着就是不肯看他,季蕴深也有些无奈,他是真的没想到女朋友会因为这事这么生气,不过大概是看她一个人生闷气的样子又有些心软,眼神慢慢缓和了下来,「不跟我去见朋友吗?」 「带你出来本就是想跟他们玩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从前的事情吗?他们也全都知道的,又不是只有周柚柚一个人知道。」 气也气了,吵也吵了,难道还不能和好吗?季蕴深是真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争吵,更何况他现在对周柚柚半分心思都没。 南嫣嘴唇抿了抿,还是不肯搭理他。 季蕴深握着女朋友的手指轻微紧了紧,大概是感受到那加重的力度了,南嫣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听到这人俯身突兀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去看看?」 南嫣还以为这人说的是要带她去俱乐部四处看看,她有些不高兴地想甩开他的手,但这人握得太紧了,她没有甩开。 便只能说,「要看你自己去看。」 季蕴深低着头没说话,他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过了好一会儿,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笑,低声说道,「我看过很多次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吗?这里还养了一条不咬人的玉米蛇,带你去看看好吗?」 「它很温顺的,跟皮肤差不多的颜色,没那么难看,摸摸蛇头就会支起身子,会朝你吐信子舔你的手心,可能会有些黏人,一般早上的时候会比较活跃,需要给它挤奶,不挤也没关系,它自己会平復下去。」 南嫣听了止不住疑惑,她连生气都忘记了,转过头一脸怀疑看着他,「蛇还需要挤奶吗?还有这种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身旁的男人咳嗽了声,眼神怪异的飘忽了一下,耳旁略微有些微红。 他捏着她的手心轻轻按压着,「当然有……咳咳,就是那种你前两天一直缠着我要看的那条,平常都很温顺的,不过发/情期期间总会有些暴躁,通常认准了一个主人就很老实听话的那种,喜欢缠着人翻绞不停。」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3页 南嫣起先还不懂,她什么时候缠着他要看蛇了?再说了蛇有什么好看的,滑熘熘还软绵绵的,全身上下都没有骨头,摸在手里都瘆得慌。不过,忽然脑海中又闪过什么,南嫣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抬头望着人:「……」 两人四目对上,空气中一时间有种难言的安静,季蕴深面不改色的跟她对视着。 好傢伙,你说的这条蛇最好是真的玉米蛇!它要是早上会挤奶的话,那它是不是还长了毛,偶尔还会掉毛啊? 南嫣忍不住别过脸,这人真的是好骚啊,居然顶着这么一副认真且真诚的表情跟她说这种不正经的话,骚还是他更骚啊。 季蕴深又问了一遍,「要摸摸它吗? 南嫣脸颊终于红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你要不要脸,你的蛇会下蛋吗?」 南嫣觉得这人今天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变态了,果不其然,他还真好意思说,季蕴深眼神微闪,飘忽忽地挪向不远处,「下蛋倒是不会,但是咳……会产卵。」 「一次大概有十几亿的生命精华,不过一次只能中一个,有时候没有,厉害的话可能会中两个,你想要看看吗?」 「……」 南嫣看他那么不要脸,干脆抓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住,季蕴深则趁机将人一把环进怀里,他脸上总算带了点温和笑意,送上门来的女朋友,不抱白不抱。 怀里的女朋友那么软,季蕴深也不捨得捏太紧,他又忍不住低头嗅了一口她髮丝间的淡香,挺直的鼻樑轻轻蹭着她的脑袋,怀里这种柔软的触感愈发有种让他上瘾的感觉,怎么抱着都嫌不够。 看这人终于乖巧的窝在怀里没挣扎,季蕴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摸着她的脑袋,又低低问了一句,「这下不生气了吧?」 南嫣可有可无哼了一声。 又被这人抱得更紧了些。 原先一群人是边聊天边往前走的,结果走着走着,几人就发现季蕴深落后了,两人磨磨蹭蹭的早不知落后到什么地方去了。 周柚柚下意识转头去看,她现在对这个竹马的注意力总是格外的在意,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要去关注对方的身影。兴许是重生之后,彻底明白了自己的那份心意,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觉得那份心意来得有多可贵。 结果她一扭头就看到拐角处的那对小情侣慢悠悠走出来了,季蕴深还牵着女朋友的手,偶尔低着头在她耳边说什么。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讨人嫌的话,惹得身旁的女朋友被气得脸颊微红,眉眼间含着一股恼意,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最后实在没忍住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 而季蕴深则是露出一个讨饶的表情,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又凑过去哄她…… 周柚柚看着表情微怔了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人家是正正经经的情侣,可看着季蕴深毫无保留去另一个女孩高兴的时候,她心底还是会不自觉地泛起一股难受。 这种难受不是一瞬间的,也不是那种很勐烈的,而是慢慢的,细水长流似的,一股难以描述的苦闷酸涩,慢慢的从胸口蔓延开来,仿佛喉咙里有什么被针刺了一样,让她整个人瞬间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明明从前,那些待遇全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他从前会哄她玩、会逗她笑,会在她不高兴的时候,带她去各种地方吃喝玩乐,还很喜欢捉弄她,他还说他喜欢她,很早很早就开始喜欢了,在自己甚至还没明白喜欢是什么含义的时候,他可能就喜欢上她了。 明明是他给了她与过去的一切重新划开界限的勇气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上辈子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因为有了那么一股执念,她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重生根本没什么意义,而她重生回来,早早的跟林时序划清界线,就是为了挽回过去的一切的。 怎么能,就这么放手呢? 第222章 222 熟悉的朋友过来暖场,这群人也很给面子,一群人去的是他们平常休息放松的私人场所,一幢独栋的三层小别墅。 这处原本也是建民宿招揽客人的,但他们俱乐部才刚开业不久,客人不多,所以这幢别墅就成了一群朋友私下聚会的场地。一楼是客厅厨房之类的,二楼空间最大,有七八间房间,大多都是娱乐设施之类,三楼就是休息室了,一般累了困了就在楼上休息。 南嫣跟这人暂时是和好了。 虽然瞧他时依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没刚才那么僵硬了。 季蕴深便牵着女朋友的小手走到了一众朋友面前,互相介绍之后,几个人跟着上了二楼。门一打开,就能看到屋内的场景,这里头更像是一个小型轻吧,没那么吵,但也还算热闹,里面还有几个相熟的人,都是以前认识的朋友,所以见起面来也不尴尬。 在场的也不是只有南嫣跟林时序两个不熟的人,还有其他人也各自带了自己的男女朋友,一共十来个人,这下他们也不算尴尬了,坐在沙发上喝着酒跟人聊天。 很快就有人开始嫌弃光这么聊天实在太无聊了,但又不能不聊,要不然冷场了就更尴尬了。于是就有人提议要不要一起玩游戏,反正现在人也蛮多,一群年轻男女凑在一块玩游戏也挺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一说,立马就有个烫着个性小卷的渣男标配头的男生乐呵呵地跳出来把音乐关了,拿着话筒提议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4页 「来来来,男士们女士们,都看过来了,大家注意了啊,光这么聊天喝酒实在太没意思了,不如咱们来玩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见一群人果然都看过来了,捲毛男又笑着说道,「夜店小游戏玩过吧,吸管传纸片的游戏,咱们围成一圈,男女混合着坐,然后用吸管吸住纸片,依次往下传怎么样?」 有其他人吐槽道,「光这么传下去有什么意思啊,没什么惩罚吗?我就想看人倒霉,要我说,还不如玩真心话大冒险刺激呢。」 有人附议,捲毛男也不强求,本来就是找乐子的,甩了甩一头新烫的小捲毛,潇洒一笑道,「那也行,反正输的人得对瓶吹。」 说完,对面的林时序轻微蹙了下眉。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明显有了想走的意思了,其实在车上跟周柚柚又争吵了一番后,他就已经想走了,不过那时打招唿的人有点多,他刚来就走实在显得不够礼貌。 眼下的游戏他也没什么心思玩,尤其是在明白周柚柚跟他提的分手不是一时之气,而是真心实意的决定以后,他更没心思跟这一群不认识的人厮混了。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倒霉,袖子上的水渍还没干,后脑有些轻微的撞痛,大腿内侧被咬的地方也有些痛感,越想越觉得心头烦躁,他是真的不喜欢这种病菌多,人也多的地方,令人窒息,看着就觉得不够卫生。 不过他没来得及反对,对面的那群人就已经围成圈,一个挨着一个的坐下了。 他身旁挨着的位置原本是周柚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看到他之后,她绕了一圈直接走到了另一边,然后笑着挨着季蕴深的位置坐下了,中间空出来一个位置。 有人刚要拍两下林时序的肩膀,示意他坐过去,结果手掌刚伸过去,还没碰到这人的肩膀,对方就已经自然而然地坐过去了,这一下也正好挨到了南嫣身旁的位置。 身旁的女孩立马转过头来朝他歪头一笑,林时序顿时又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灰尘,但就是有种想去洗干净的冲动。 桌上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了,有人开始转动酒瓶子,最先中招的就是那个烫着渣男头的捲毛男生,他一上来就开始暖场子,选了个大冒险,最后被要求来了一段脱衣舞。 捲毛男也没犹豫,说到做到,立马脱了外套开始群魔乱舞,一旁有人拿手机在录像,还有人骂他好骚啊。 一阵闹笑打闹之后,屋内的气氛彻底热闹起来了,一群年轻男女的玩心被调动起来,结束之后又开始转动酒瓶子。 接下来就很不凑巧了,一连两次中招的都是身旁的季蕴深,这群人跟男朋友自然是熟悉的,毕竟小时候一个院子里一块玩,他们还知道不少关于季蕴深的辉煌事迹呢。 不过眼下人家女朋友端端正正的坐在这儿,做的太过也不行,虽然不至于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让他丢面子,但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了,谁让这人从高中毕业之后就跟他们渐行渐远了呢? 其实他们大致也能猜到原因,无非就是他跟柚柚吵架了,周柚柚经常在他们跟前晃悠,这人就连带着他们也一块疏远了。 眼下终于有机会逮着他了,这群人也是卯足了劲的想看从小就爱装模作样的男神出糗,更想看着他在女朋友面前脸红耳赤的样子。 于是一上来问题就问得十分劲爆,一群人跟着瞎起闹,伸着脑袋闹哄哄地问,「你跟女朋友亲热时最喜欢什么姿势?」 这问题问得季蕴深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没忍住扶额,低头笑了一声,问他们,「你们至于吗?一个小游戏而已,玩的这么狠?」 身旁一群瞎起闹的损友不肯放过他。 「那可不!都说了是游戏了,玩游戏就得遵守规则,这叫游戏精神懂不懂啊?丢人可以,游戏精神不能丢。」 「就是就是,快说,快说。」 季蕴深被这群损友追着要答案,眼见真的躲不过了,只能先低头看了一眼女朋友,看她笑得似乎很有兴致的模样。 这人还朝他眨眼睛,嘴里慢慢对他做了个口型,跟个瞎凑热闹的熊孩子一样: 嘻嘻,你快说啊。 季蕴深顿时有些无奈,耳旁有些微红,最后只能摇了摇头,干脆说道: 「还没试过,不知道哪种最喜欢。」 这话一出,当场就有人忍不住「哇哇」了两声,然后毫无顾忌地发出一阵无情嘲笑,「不是吧,老哥,你说真的啊。」 这种事情难不成还有假的吗? 季蕴深扫过去一眼,不想搭理他们。 这群损友们立马闹笑起来,酒瓶子都被他们撞倒了,又坏心眼地拱了拱他肩膀,眼里露出格外同情又嚣张的眼神,笑得张牙舞爪,「都一把年纪了,老季你不行啊。」 行不行的事情季蕴深现在不想讨论,他现在就想问这一趴什么时候能过去?一群人说说笑笑,等他们终于闹够了之后,才终于放过他,然后桌上的酒瓶子转动了一圈,不出意外的,又转到了季蕴深的位置。 这下季蕴深的面皮也有些绷不住了,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今天就想看他一个人出丑是不是? 几个闹得最凶的人立马得瑟起来,季蕴深怕他们再问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干脆选了个大冒险。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5页 于是这群满肚子坏水的最佳损友们又商量了一下,最终得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方案,「行了行了,我们也不闹你了,你自己干脆一点吧,就亲吻身边的女孩子三十秒!」 他身边的女孩子可不止南嫣一个人,这群损友们分明也是注意到了,尤其是听到这句话时,身旁的周柚柚也微微捏紧了手指。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季蕴深一眼,然后故作镇定地伸手去拿摆在桌前的杯子,玻璃杯跟桌面轻轻磨蹭,发出一身干脆的声响。 季蕴深也听到了这声音,不过没太在意,他这时候的目光全都在身旁的女朋友身上,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地就凑到了女朋友的面前。 然后在对方那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都没等南嫣说一句反驳的话,就这么被人吻住了。 而就在两人亲吻上的那一刻,另一边周柚柚的眼神明显有些变了,变得有些苦涩难堪,心中酸楚止不住往上翻涌。 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以为对方起码会转头看她一眼的,毕竟他从前喜欢过她,而她现在也是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子不是吗? 但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就靠向了夏南嫣的方向,周柚柚捏着酒杯的手指越来越紧了,紧到指节微微泛白。 这一下就是很纯粹的亲吻了,一开始季蕴深还很克制,克制地亲吻着女朋友的嘴唇,吻到后来,他明显就有些克制不住了。 毕竟他也是个正常男人,手掌按着女朋友的手腕慢慢收紧,缓慢地朝她靠近着。 而南嫣被他抵着,身体则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靠到一定的位置,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身后的男人明显有些异常抗拒地绷紧了身子,仿佛她再靠近一寸的距离,他就能不管不顾地将人推开。 于是南嫣就停下了,而这边的状况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概都是一群正值年轻的男男女女,看到这种血脉喷张的亲吻场面,众人难免都有些口干舌燥。 现场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热闹,身旁还有不少人在计时,而在这种混乱热闹的场景氛围中,只有少数几个人还能保持着冷静。 坐在南嫣身侧的林时序就是,他脸上仍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只是目光偶尔扫过身旁那对亲吻的男女时,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 他们真的不嫌脏吗?人的唾沫口液中蕴藏的细菌简直数不清,是正常人肉眼都难以看清的。 而这样接吻、彼此间交换唾液,除了感染双方口腔中的异类病菌之外,根本没有丝毫其他的用处。 只要这么一想,林时序便感觉整个人愈发冷静清醒,清醒得连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女人要是再往后靠近一点点,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推开她走人! 季蕴深吻得太过投入,一直到南嫣忍不住伸手推开他的时候,这人还有些意犹未尽,脸庞微红又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女朋友。 众人原本还想看他俩笑话的,结果被这对小情侣毫不留情地塞了一嘴的狗粮。 而这一下,也算是过了明面了,彻底表明了两人之间关系的确定,有人注意到身旁的周柚柚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 有人跳出来打着圆场,然后游戏继续。 而这下就很不凑巧了,中招的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林时序。 这群人自然也是认识林时序的,毕竟周柚柚经常跟他们一块玩,他们当然也知道周柚柚高中时期的光辉事迹。这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中了降头似的喜欢上了人家,从高中追到大学,执着得让人头疼。 不过林时序这人从高中以来就比较高冷,说好听点的那还是叫高冷,说不好听的其实就是冷漠,尤其是跟他们这群成绩不太好的学渣根本玩不到一块去。 眼看着一群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看了过来,林时序皱了皱眉,想说自己不玩了,但其他人都遵守了游戏规则,不可能到了他这儿就算了,他一犹豫,被人催促着就胡乱选了个大冒险,包房里顿时有人笑出声来。 林时序就皱着眉,瞬间觉得有些后悔。 其实这群人跟林时序都不算太熟,虽然因着周柚柚的关系,私下里见过几次面,但也不好用太过为难的事情去刁难对方,大家互相看了几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一犹豫,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几个缺心眼的傢伙,拍了拍桌子,还很得意的,干脆就说了一句:「要不然就跟刚才的一样吧,你也亲吻身旁的女生三十秒就成了。」 这话一说出来,林时序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目光落到身旁的女孩身上,表情瞬间僵住了。 一旁的季蕴深也微愣了一下,随后就是止不住地皱眉。 林时序身旁的女生原本应该是周柚柚的,但两人闹了矛盾后,刚才落座的时候,周柚柚直接跟人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季蕴深的旁边,所以现在,林时序身旁挨着的女生就只有南嫣一个。 不过现实哪有这么凑巧,反正南嫣刚才看着周柚柚绕开林时序走到季蕴深身旁的时候,她就干脆不动声色的站了过去。 而眼下,他身旁的异性可不就只有她一个嘛,于是南嫣也抬起头,正好对上林时序此刻的目光。这人皱着眉,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太正常的模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6页 对面的几个男生还在唯恐天下不乱的闹腾着,显然还没注意到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劲了,「亲啊,亲啊,都说了是游戏而已嘛。」 身旁有人扯了扯起闹的人的袖子,但那人明显在兴头上,没注意到这点小事。 倒是有人转头看了一眼周柚柚的方向,知道这两人最近闹矛盾了,可能待会要起争执,谁不知道周柚柚喜欢这人跟喜欢什么似的,要真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孩子接吻了,指不定还要闹成什么样呢? 但看过去的人却发现周柚柚脸上并没有什么着急吃醋的表情,甚至是一副看笑话似的表情,隐隐约约带了丝轻嘲。 林时序别说是跟陌生人亲吻了,他连最基本的跟人牵手都会嫌弃对方不干净,又怎么可能会当众跟人做这种亲密的互动,她几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场景会有多难堪了。 事实上她想的也没错,林时序确实是对这种跟异性嘴对嘴亲吻,然后彼此之间交换口水的戏码没有半分兴趣。 他甚至觉得很噁心,在他眼里,这已经不是卫不卫生的问题了,这分明就是很脏的一种互动。 每次接吻,都有超过几百种不同的细菌经由接吻者的口腔内传递到另一方,尤其是,她刚刚还跟自己的男朋友接过吻。 这么一想的话,林时序的手臂上的汗毛又竖起来了,一种排斥牴触的情绪瞬间蔓延至全身,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表情甚至有些难看,他转过头看了身旁的南嫣一眼,轻唿了一口气后,几乎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不行,太脏了,我不愿意。」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也正好能让整个桌上的人都能听见,而他说完便伸手去拿摆在面前的那一瓶冷啤。 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脏」字,很明显说的就是他身旁坐着的南嫣了。 南嫣的神情微微怔住了,搁在桌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整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明显有些难堪。 而坐在另一边的周柚柚脸上则是一幅早有预料的神色,脸上的表情见怪不怪。 倒是一旁坐着的季蕴深听到这话后,眼神迅速冷下来了,他转头看着左侧的林时序,声音微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林时序说这话真的没什么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嫌弃不够卫生。 但当众说出来后,他也察觉到了那话里的歧义,自然而然地就会让那个被他拒绝的女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堪。 林时序抿着唇,当众说一个女孩子脏这种事情其实挺有失风度的,他心底也有一丝异样,觉得有些不适,但现在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再去解释也没什么用,说多还错多。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尴尬僵硬,坐在一旁的南嫣倒像是回过神来了,余光扫过一旁的林时序,直接伸手握住男朋友的手指,笑得毫无芥蒂,「本来就是游戏嘛,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而且本来就跟不卫生嘛……」 一句话打了圆场,剩下的人自然顺着她的话去说了,现场的气氛又慢慢缓和起来,不过很显然没有最开始的那么自然了。 倒是林时序,自己认罚,一瓶酒喝完之后,小腹都有股微微涨意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将空瓶子在桌上重重地放下来,发出一声轻响,随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我去趟洗手间。」 林时序说着便起身绕过一群人,他是打算上完洗手间就准备离开了。这样的聚会是真的很没意思,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既然跟周柚柚都已经把话说开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必要再没自尊地纠缠下去了。 林时序前脚刚走,差不多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南嫣转头轻轻笑了一下,呵呵,得罪了人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南嫣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来要去上厕所,她从身旁的包包里翻出一小包湿纸巾,季蕴深便起身将位置让开。 南嫣便朝他笑了一下,随即转身朝着二楼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不高兴了,她还没没嫌弃他一身龟毛的臭毛病,他反倒嫌弃起她脏来了!嫌弃就嫌弃呗,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不是存心让她难堪吗? 呵呵,反正还是那个道理,谁要是让她不自在了,她就一定得给人隔应回去。 另一边的林时序上完厕所,洗完手,又抽出一张消毒纸巾一遍遍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等确定擦干净后,他才有些不适地按了按自己发胀的眉心,觉得有些不舒服。 林时序闻到一股很浅淡的香气。 是这间私人卫生间里燃着的淡香,换气系统一直开着,周遭的环境也十分干净,这让他情绪稍微平復了一些。 他擦干净手,刚转过身准备离开了,迎面一个纸团就朝着他胸口重重砸了过来,砸得胸口一声轻微闷响,倒也不疼。 就是那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林时序愣了下,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那是一小包纸巾。 眉头瞬间微蹙了下,林时序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女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男卫生间里,面色不太好看地瞪着他: 「林时序,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我招你惹你了吗?你骂谁脏呢?」 林时序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刚要开口解释:「你怎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7页 结果话还没说完,对面那女孩就跟个小炮仗一样沖了过来,林时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没来得及躲开,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就被这姑娘重重抵到了身后的门板上。 又因为那门是开着的,承受不住两个人的压力,这下好了,两个人直接撞进了厕所里,白色的门板大力反弹了一下又弹了回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林时序愣了一瞬,因为对方冲过来的速度太快,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将人推开,而等他看清眼下的情形之后。 整个身体顿时都僵住了。 他一低头就看到将自己抵在墙壁上的南嫣,那双眼里还流露出些许微恼的神色,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毫不客气地质问他: 「我哪儿脏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你存心让我难堪的是吗?」 林时序捏紧手指,面色微微发白,他觉得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将人推开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 林时序深唿吸了一口气,他正要解释,「抱歉,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剩下的话全被对方咬过来的嘴唇全都堵进了喉咙里。她是真的咬,没有半分犹豫,重重一口咬在唇上,温热湿滑的触感传来,还有一丝细微的酥麻痛意。 林时序顿时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身上的人,但是却被人紧紧按着双手,明明那力道也不重,偏偏就是让他挣脱不开。 那一瞬间,林时序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麻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浑身上下包括手指的力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次亲吻抽干了。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被噁心的,还是被对方惊吓到了,微白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一层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也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他的胸腔里挤出颤抖的唿吸声,眼里也瀰漫出了一层雾气,整个人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林时序的喉头滚动了一瞬,他感受到了那条软腻湿滑又纤薄的舌尖扫过他的口腔,顿时,全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眼前的女人身上,还有牙齿微微用力咬过来时的那股刺痛,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 林时序的身体越绷越紧,紧到最后,整个人都僵硬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涌发酵,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起来,整个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紧张、颤抖、排斥还有窒息…… 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头,连带着鸦黑的髮丝都有些湿气了,林时序真的从来没有跟人这么亲密接触过,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用需要去描述此刻内心混乱的情绪,尤其是一想到,她刚刚还跟别的男人亲吻过…… 一想到这里,林时序手指捏紧,手背青筋骤然浮现,原本混乱不堪的思绪瞬间恢復清明,尤其是在察觉到身体上的某种异样后,他再也忍不住了,抬手用力推了一下身上咬住他就不肯松口的女人。 这一下也直接将人推开了,但厕所内的空间太过狭窄,南嫣被他推得一不小心就后退了一步,整个人直接撞上了身后的白色门板,「砰」的一声,后脑勺重重磕在了门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嘶——」 这一下大概也是真的撞得有点狠。 南嫣当即捂着脑袋蹲了下来,声音带着委屈跟呜咽,光听那动静,林时序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下的力道有多重了! 但看现在这情况,林时序也不比她好上多少,他捂着胸口发出混乱的喘息声,整个脸色都是苍白的,睫毛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似的轻微颤抖着。 他还是第一次毫无防备地跟个女生做这种亲密的举动,那种湿滑软腻的触感,还有某种交换口水的行为,让林时序整个人忽然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声。 其实倒也不是噁心,起码没他想像中的那么噁心,甚至有股淡淡的甜味,可能是她唇膏上的荔枝味,但身体上的本能反应有时候是不受自身控制的。 而眼下这种情况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烦躁不适极了,林时序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蓄意报復,但很明显,这样的报復简直就是两败俱伤的。 林时序下意识拉扯了下自己的领口,想要将身体里那股异样的燥热情绪驱逐出去。 他努力平復着胸腔内躁动混乱的情绪,但发现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他的手指还有些许轻颤,往常那双冷静理智的眼睛也被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所掌控,他的状态根本不正常,应该是很不正常。 等到林时序的情绪终于平復了一些,他又低头看了一眼那蹲在地上呜咽的女生,只看了那么一眼,他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 「起来!」 林时序抿着唇,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躁动不安,他想要离开这里,想赶紧回去,回去里里外外彻底清洗干净。 今天的遭遇已经足够打破他所有的冷静跟理智,尤其是身上沾染的那些混乱的气息,实在是太多太糟糕了。 已经到了让他再也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南嫣蹲着没动,林时序简直想直接将人拽开了,再这么耽误下去,他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手指刚伸过去,林时序便咬了咬牙,心底挣扎了一下,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最后还是干脆伸过去了。 不过刚碰到人就被对方一巴掌拍开了,底下的人痛得咬牙切齿,落在他眼里就是委屈又怨忿的啜泣,她还眼眶通红瞪着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8页 「你别碰我!」 南嫣喉咙哽塞了两声,隐隐含着泣音,她拍开林时序的手背明显是想自己起来的,但大概是蹲太久了就容易腿麻,身后的门板还来回摇晃着没关紧,她手上没什么支撑点,便下意识拽了一下他的裤腿。 原本是想接着他裤子的那点力想要站起来的,结果力气使重了,人没站起来又摔了一个屁股蹲,倒是一不小心把这人的裤子从上到下哗啦一声毫无阻力地拽下来了。 春光泄了一半,好歹还留了半条。 林时序的裤子被她拽到了膝盖弯,她一抬头,那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上还有个牙印,是她的杰作,微微泛红,再一往上,就是对方那条纯黑色打底的四角棉裤,包裹得紧紧的,那上面还印着一只蜡笔小新打屁股的卡通图案,在正中央那一坨微鼓的位置。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相望无言。 南嫣觉得自己这下真的是被冤枉了,她这下可真没想着占便宜了啊,谁能想到会出这么个岔子,这人怎么会没系皮带呢? 这不符合常理啊。 南嫣手指哆嗦两下,含着眼泪,颤巍巍地跟人解释,「我要是说,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林时序:「……」 我信你个鬼! 他现在觉得自己跟这人很可能是八字犯沖,命中克星,他手指颤抖地去捞自己的裤子,捞了两下都没捞到,厕所的换气系统装备得太过完善,冷风从侧面吹过来,他只觉得两腿之间莫名有些凉飕飕的。 同时也在心底怨恨自己,为什么就今天没系皮带?然后他就想起来了,早上出门来得急,他原本以为自己接了人就能回去的,结果一拖再拖,然后就脱成现在这样了。 林时序简直有种想原地去世的冲动,他手指轻颤了两下,抿着惨白如纸的嘴唇,然后艰难地说了声,「放、放手……我要出去。」 南嫣这下也不阻拦了,磕磕绊绊地从地上爬起来了,手指拽着他的裤子就要给人穿上,嘴里还念叨着,「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这次真的是个意外……」 林时序一看她这举动就下意识地绷紧了背嵴,轻薄布料下的大腿都绷紧僵硬了,用力想要推开对方,然后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南嫣被这人毫无防备地推开,脑袋再次撞上了门板,还是原来的位置,相同的配方,二次伤害,这么一撞更是让南嫣痛得要死,嘴里瞬间发出啜泣的声音,整个人都差点滚出去。 偏偏这时候,厕所门又开了,过道里还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南嫣一时间没稳住身体,差点被身后的人推得滚出去,也幸好被人及时拉了一把,因着来回的弹力,两人重重抵在了门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砰响。 南嫣被这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嘴里下意识地发出了浅浅的泣音。 但那声音只发到了一半,就被压过来的林时序一把捂住了嘴巴,对方额角轻抽了一下,咬着牙根头疼似的提醒: 「你安静点,这里是男厕!」 「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 尤其是这里还有旁人的时候,她这么光明正大的冲出去,让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林时序的手掌紧紧捂在南嫣嘴上,另一只手还按着她的手腕,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他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牴触的心理了,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他现在已经被这人刺激习惯了,连承受能力都加强了不少。 不知不觉间,原本走进来的那个男人正好停在了两人躲着的这间前。 他还随手敲了敲那门板,清脆的撞击声就敲在了南嫣的背后,她几乎能感受到那股冲击,随后两人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时序?」 两个人的神经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南嫣瞪大了眼眸,大概是没想到外面那人会是她男朋友。 她眼眶的瀰漫的雾气瞬间更浓了,眼里甚至流露出一丝着急的情绪,手掌用力地揪着林时序胸口的衣衫,试图用眼神示意他—— 不能开门,千万不能开门啊! 要是被她男朋友看到这种拉拉扯扯的情形,两人就彻底完蛋了。但这种时候,就是不用她提醒,林时序也知道该怎么做。 …… 季蕴深自然是知道厕所里有人的,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女朋友也在里面。 林时序确实没想到外头的人会是季蕴深,更没想到他出来还是特意来找他的,看样子他来找他还是有什么事情的。 林时序只好忍着某种牴触跟不适的情绪,试图用往常那种冷淡的语气回答。 「……嗯,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223章 223 季蕴深的声音有些冷淡,「我并不想跟你发生什么争执,这很容易让人误会我在针对你,但你刚才说的话确实很过分。」 林时序抿着唇,一时无言。 他低头看了面前的南嫣一眼,忽然间觉得这对情侣还真是妇唱夫随,两个人连想法都想到一块去了。女朋友心中不满来找他讨回公道也就算了,男朋友也在门口堵着人。 关键他堵的还不是别人,连他自己的女朋友都被一起堵在了卫生间里而不自知。 这样的场面要是被对方看见,林时序几乎可以预见那种混乱又不堪的场面了,他忽然有些头疼,就算他跟这女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估计也会被对方误会成是做了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9页 而他现在是真的不想沾染这群麻烦,明明这群人于他而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随着时间的过去,林时序的后背也在不知不觉中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连带着额头上的汗也变多了,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了,林时序打量四周一圈,唿吸略微平復,但脸上的那抹潮红却怎么也平復不下去。 外面那人的问话他还不能不搭理,于是林时序轻哼了一声,因为两人的距离挨得太近,他唿出的气息也不可避免地喷洒到了对面的南嫣脸上,「……嗯,所以……」 他一开口,对面的南嫣就能够轻易嗅到他口腔中的那股淡淡的冷麦啤香,还有那唿出的气息洒在她的眼睛上,睫毛有些发痒,不受控制地扇动了两下。 她很不满,伸手用力掐了他腰间软肉一把。 林时序勐吸一口气,说话声音戛然而止,鼻间却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闷哼,他咬着牙,用力将那道声音抑制住了。 捂着她脸颊的手指力道顿时变得更紧了些,眼神兇狠地瞪了眼前这女人一眼,试图用眼神警告她别乱来。 外面的季蕴深听着那声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皱着眉,但也没有追究到底,毕竟他跟这人也不熟,于是就说了声: 「所以你需要道歉,这件事情并不过分,我想你应该会同意吧。」 林时序深唿吸了一口气,他一边要顾忌着面前这人的无情毒手,还得应付着她男朋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一心二用,明显有些不自然,林时序胡乱按着南嫣的手腕不让她动弹,「嗯……抱歉。」 「是我自己的问题,可能是我刚说的话有些歧义,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林时序的声音压得明显更低了,喉咙里的唿吸声都能清晰可闻。 南嫣被对方捂得太紧了,原本就是异常狭窄的空间,两个人叠麻花似的压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起点摩擦。她伸手用力掰着对方的手掌,林时序担心她会弄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于是捂得更紧了些。 这一紧,南嫣就开始难受,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她两条腿都站麻了。 身后一门之隔就是男朋友说话的声音,这么近的距离,一不小心就有翻车的可能了,刺激得人连头皮都是凉飕飕的。 她被压制得有些受不了了,双手就揪住林时序的大腿根处使劲拧着,这一拧对方眼睛勐地瞪起来,眼里忽然流露出某种羞愤又窘迫的情绪,那张冷冰冰的俊脸涨得微红,连额头都冒着一层细汗,他咬着牙瞪她! 大概是感受到了那股异样的刺激痛感,林时序终于忍不住,他低着头轻喘一声,手指轻颤着松开了一点,身体稍微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就不小心踢到了身后的马桶盖。 「啪嗒」一声轻响,外面说话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身前的南嫣感受到他手上力道的放松,她掰开这人的手掌,干脆一口咬了上去,咬到对方腕骨的位置,让他刚才捂得那么紧! 也是这一下,林时序的唿吸一窒,口中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一声异样的闷哼声。 站在门口的季蕴深听到那声明显很不和谐的声音,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正常情况下怎么会有人发出那种怪异的声音,而且这人在里面待的时间是不是也太久了些? 想到这儿,季蕴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然后那张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脸色理所当然的黑了,用力踢了一下门板,嫌弃又不耐烦地骂了一声,「你在打手/沖?!」 里面半晌没动静,这也让季蕴深更加确定了,想到这点,心底忽然就泛起一阵噁心,这叫什么事?他跟他说话,结果里面的人却在干这种事情,能不让他噁心吗? 林时序:「……」 他现在也觉得自己是真的冤枉,要不是他女朋友跟只王八一样咬了人就不松嘴,他至于会发出那种噁心又怪异的声音吗? 林时序自己也觉得离谱。 他手腕刺痛,又必须控制得自己的声音,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咬着牙腾出另一只手一把掐住这女人的脸,将脑袋使力扯开。对于外面那人的问题,他还不能不回復,又怕被人发现不对劲,只能将错就错。 「嗯……」 林时序现在是真的觉得,他跟这对情侣就是八字犯沖,尤其是面前这女人,早上咬完他的腿,下午就来咬他的手,咬住了不松嘴,他还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门外的季蕴深明显是觉得晦气,他显然在这儿是待不下去了,一个大男人隔着一层门板,在里面干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能不噁心吗?噁心的甚至有点想吐了。 季蕴深深唿吸一口气,然而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却没有好上多少,他脚步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明显都嫌弃躁动了不少。 「行了,我不管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你最好跟我女朋友认真道个歉。」 他说完又咬了咬牙,可能是觉得这男人表里不一,外表看着挺高冷矜持的一个人,结果私下里却在这种地方就撸起来了,谁知道他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怪癖?让他接近自己女朋友能是什么好事吗? 季蕴深想都没想,干脆又嫌弃地说了句,「算了,我不用你道歉了,你以后最好离我女朋友远点。」 这话说完,季蕴深也没心思在这再待下去了,他转身要走,却还是没忍住心底的晦气,离开前忍不住一脚踢上了门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0页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门板被踹得砰砰震颤了两下,里头躲着的两人大概也是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操作,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成功地让原本靠着门板的南嫣毫无防备。 因着这股冲击力的惯性,一不小心就扑进了对方怀里,林时序一低头,嘴唇就结结实实的吻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他眼睛盯着,还没反应过来,南嫣就伸手摸了一把脑门,湿漉漉的,又热唿唿的,还带着一声很干脆的声响。 这下可不是她强迫他的了,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于是南嫣表情一变,眼睛瞪直,随即抬手毫不客气地拍了这人胸口一巴掌,「谁让你亲过来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这波主打的大概就是一个厚颜无耻,倒打一耙,反正她脸皮厚,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林时序眼皮子陡然一跳,气得咬牙,冷冰冰的一张脸涨得薄红,心里更是呕得要死,他真的从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女人。 这种事情也能怪他吗? 简直就是可笑,她亲他的时候,想咬就咬,报復起来的时候毫不客气,结果他不小心碰了下她额头而已,就开始胡搅蛮缠,他现在简直有种想把人按进怀里狠狠收拾一顿才好,谁教她的这么肆无忌惮! 但林时序忍住了,忍着胸口那股郁气堵闷,重重唿出一口气。 等确定外面的动静终于消停了之后,他这才将人一把推开,低头看了一眼那女人瞪着眼睛一幅微恼的模样。 「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林时序将自己略微凌乱的衣服整理干净,维持住自己身上最后的那一丝丝风度。 他说完又轻吐了一口气息,一幅不太想搭理她的模样,伸手捲起袖子,指尖还有些泛白,等整理完了才低着头,文明看向她, 「你不扑过来,我就不会亲你。」 林时序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解释了,对方好歹会有些心虚歉意,因为这本就是事实,但他遇上的这位很明显就是个不讲道理、毫无风度的主儿。 南嫣不虚他的气势,她听了这话能服气吗?她先是用力推了这人一把,再把门打开,然后狠狠瞪人一眼,抬脚就是一记撩阴腿,一击致命! 踢完了人转身就跑,边跑还边骂了一句,「呸,你说得好听,别以为我没感觉出来,刚刚有什么东西戳着我了!」 「呸」完一声就彻底跑没影了。 临走前还要把气都撒出来。 那举动更是气得林时序脑袋发疼,差点顾不住那点风度,想冲上去把人抓回来狠揍一顿。尤其是那一记撩阴腿,踢得毫不留情,隐隐的痛感让林时序额头青筋浮现。 他捂着被踢中的地方,想揉都不好意思揉,抿着嘴唇,苍白的手指微微轻颤着,脸上不可避免地涌上了一股潮红,还有一丝尴尬跟窘迫。 他只是稍微有点洁癖,又不是什么性无能,在那么狭窄的空间里,一男一女互相触碰摩擦,怎么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他又不是死的!林时序简直要被人气死了。 …… 而在另一边,南嫣出了卫生间,便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后,这才装作一幅若无其事的模样往来时的方向走过去。 她刚走过拐角,就被后面冒出来的男人抱了个正着,差点被对方那挺阔的胸膛闷到窒息,脑袋下意识地往后仰着,刚想给对方也来一记撩阴腿时,一抬头看到男朋友的脸,那抬起来的脚才堪堪放下。 男朋友托着她后仰的脑袋,南嫣被这么托着也挺舒服的,也就没挣扎了,她仰起脸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不进去玩了吗?」 季蕴深摇了摇头,看起来轻松自然,完全没有刚才在卫生间临门一脚时的兇狠,手指捏了捏女朋友的脸颊,嘴角带笑地说,「没什么意思,一群人太吵了,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带你去吃饭吧,之后我们自己到处逛逛,比跟他们在一起轻松多了。」 南嫣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原本周末时间就少,跟一群人热热闹闹的玩还不如两个人在一起轻松自在,一开始季蕴深是想着带女朋友认识些以前的朋友。 但刚刚的游戏过程玩的并不算开心,而且他也不想女朋友再因为周柚柚的事情跟他生气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趁早离开。 于是两人打了声招唿就提前退场了。 作为一个标准的好男友,季蕴深在陪女朋友逛街购物的态度上就显得格外体贴大方,尤其是对方刷卡的动作,格外帅气。 言行一致,绅士又风度,说给她买包那就绝对是陪着一起当街去买,之后南嫣又买了两条裙子跟一条领带,领带自然是附带着送给身旁这位男朋友的,很衬她的裙子。 嗯,很不错。花他的钱送自己的心意,这次价钱来得很划算。倒也不是她抠门,这大概也算是情侣间的某种小情/趣。 两个人都不是缺钱的主儿,虽然不算顶富的上层家庭,但在宁市也已经是足够的小富阶层了。 而季蕴深还有能力自主创业,手头的资源自然不少,他也不介意给女朋友花钱。 两人逛完街,又吃完晚饭,南嫣便顺路在楼下买了两杯奶茶,原本是要开车回去的,但距离不远,而且季蕴深也想跟女朋友多待一会儿,于是就跟女朋友手牵着手一块在林荫道上往小区的方向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1页 外头天色已经黑了,大楼似火树银花般亮起,来往车灯流动,时不时地有一阵眼风吹过来,吹在人的脸上还挺凉快的。这条路到了夜里就显得格外繁华。 前半段的路程女朋友还能自己走,毕竟这夜景也挺赏心悦目的,但走到后半段南嫣就开始作妖了,走不动了就要这人背她。 季蕴深笑着逗她,一开始是答应的好好,老老实实的在她面前蹲了下去,等南嫣刚要爬上去,这男朋友就立马站起来跑开,气得女朋友一边追一边用脚踢他。 小情侣打打闹闹的还惹得路过的遛狗大爷笑话,最后南嫣被人一把带进怀里,季蕴深搂着女朋友的腰,说了好一通软话,才终于哄得女朋友不生气了,大发慈悲地爬上了他的背。 一直把人送到小区楼下,眼看着时间也不算早了,季蕴深就没有上楼了。 分开前又忍不住在人脑门上亲了一口,烧唿唿的还带着响,直到看见女朋友的房子窗口灯亮了,季蕴深这才转身离开。 手上还剩下女朋友没喝完的半杯奶茶,甜腻腻的味道让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女朋友的吻,他边低头笑着边往前走。 到了停车场,季蕴深也走得有些热了,他坐上车垫,将领子敞开一点,正准备回家,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直搁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季蕴深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摸出手机,等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表情愣了愣,他以为自己跟周柚柚已经说得挺清楚了。 就在南嫣去卫生间的那段时间,周柚柚过来找他,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季蕴深干脆就把话跟她说清楚了。 毕竟女朋友因为两人的事情已经跟他闹了不少矛盾了,他跟周柚柚其实并没有什么一定要接触的理由,所以就跟她说了一句: 以后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两人还是跟从前一样尽量少联繫吧,过去的事情也算过去了,没必要再耿耿于怀,而且他也不介意那些小事,何况现在双方都有了新的生活。 不过接到对方的来电显示,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拒绝,季蕴深微皱了下眉,手指按下接通键,「喂,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周柚柚焦急到呜咽的嗓音,隐隐带上了哭腔和惊惧,听上去像是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 「季蕴深,你过来救救我!他们把我堵在厕所里了,那群人还在撞门,啊!」 听到这话,季蕴深心下勐地微紧,无关其他,毕竟正常情况下遇到有人求助的事情都不可能不管,更何况这人还是他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季蕴深隐约听到手机对面嘈杂一片,有女孩子哭泣的声音,还伴随着门外各种混乱骯脏的叫骂声,应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了。 「季蕴深,你过来好不好?」 「啊!我现在……好害怕。」 女孩子哭得可怜又恐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季蕴深深唿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声音冷静地安抚周柚柚,「你先别着急,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周柚柚赶紧把酒吧的地址报给了他。 季蕴深一边调转方向,一边拖着声音安慰她,「别哭了,记得把门锁好,再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能防身的东西,距离很近,我马上就能赶过来的,记住了吗?」 周柚柚哭着点头,单手将房门抵得更紧,又将一旁的拖把紧紧攥在了手里,听着外头传来的那些污言秽语,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在包房里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在季蕴深当着她的面跟夏南嫣亲吻,之后他女朋友离开,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到他,想跟他多相处一会儿的。 结果季蕴深却拒绝了她,还跟她说了以后尽量少联繫的话,周柚柚根本描述不出自己当时的心情。 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一股难言的刺痛在心头蔓延开来。 让她再也忍不住了,上辈子回忆跟这辈子的现实交错重叠,一时间全都在她脑海中冲击翻滚着,情绪起伏太大,就需要找些什么事情来宣洩自己的情绪,而在季蕴深离开之后,她一个人去了酒吧喝酒。 眼下就是酒吧厕所内的某个小隔间里,一开始还好,没什么人打扰她,可后来随着时间越久,她喝的有些醉意,便有一个纹着纹身的黄毛想过来占便宜。 周柚柚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儿来的勇气,直接拿起酒瓶砸了对方一脑袋,玻璃瓶子瞬间就在对方的脑袋上开了花。 然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她砸了人,又是孤身一个人,对方很快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群人来堵她,还说要给她一顿教训。 周柚柚砸完人就跑了,跑到走廊里被空调冷风一吹,原本的那些醉意也渐渐散了不少,她这下也知道是自己太冲动了。 但现在砸都砸了,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尤其是看到那个黄毛捂着满脑袋的血,还带着四个男人拼命来追她的时候。 周柚柚整个人都清醒了,她被吓得眼眶都红了,当即就躲进了厕所里,然后将门反锁了,哆哆嗦嗦地就给季蕴深打了个电话。 周柚柚一边掉眼泪一边跟他说明现在的情况,也许是最近的遭遇的事情太多太混乱了,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语无伦次的,描述混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2页 她也知道是自己过分了,这种时候不应该去打扰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人的,也许他现在正在和她的女朋友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而她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就会让两人之间发生争吵,但她现在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从小到大,不管她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是被什么流氓混混欺负,第一个冲出来挡在她面前的永远都是她的竹马哥哥。 她到现在才觉得真正的后悔,后悔自己错过的那份感情,明明从前他们关系那么亲密的,亲密到不容任何人插足的程度。季蕴深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对她一个人温柔,偏偏那份心意被她自己轻手推开了,推到了别的女孩子怀里,可她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前所未有的后悔,她是真心想回到从前的,想挽回两人之间错过的那段感情,她之前的后悔只是因为自己上辈子过得不顺心,但现在却是真正因为自己错过的那份心意。 而在另一边的季蕴深却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他想的很简单,周柚柚再怎么样也算是他半个妹妹,这人现在遇到麻烦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不管,而且听着对方那哭哭啼啼的声音,也确实是有些可怜无助。 手机上的定位显示那位置距离停车场并不是很远,大概十多分钟的车程。 季蕴深心里的担心也不是假的,毕竟这是一个单身女孩子,要是那群混混真的不管不顾对周柚柚做出了什么事情,他身上也有部分责任在的,毕竟他下午说的那些话确实是有些过分,否则周柚柚也不会一个人去喝闷酒,但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呢? 虽然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周柚柚只给自己打电话,而不是给她的男朋友打电话,但很显然,现在不是想那么多问题的时候了。 路边的景物在他两边飞驰而过,季蕴深一边安抚着对面的人,一边把车子开得很快,时间过得飞快,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位置。 季蕴深停下车子立马朝着酒吧内部沖了进去,速度极快地穿过那条光线暗淡的走廊,季蕴深一边拨打着电话一边查找位置,刚穿过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就听到一群小混混围在女厕门口骂骂咧咧的。 眼看着就要将门砸开,季蕴深直接沖了上去,这群小混混的年纪显然还不算大,为首的那个还捂着脑袋,染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黄毛,估计才十七八岁的年纪,一看到有其他男人过来,动作明显慢下来了,不过硬是强撑着气势,表情不屑地看了过来。 「你谁啊你,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季蕴深脸色微沉,他手上还拿着手机,一看就知道是个成年人的样貌,尤其是站在这群小混混的面前,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蕴深的声音有些冷。 「你们在做什么?不知道恶意围堵他人,涉嫌寻衅滋事是要被刑事拘留的吗?」 「我看你们年纪都不大,是附近哪个学校逃课出来的学生吗?我现在就报警,看下监控的话,估计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听到这话,这群小混混立马变了脸色,大概是注意到季蕴深的脸色不好看,气势又冷冰冰的,这群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他们确实是附近技校的学生,学校都是从来不管的,他们每天逃课出来跟人厮混,虽然不怕被学校知道在外惹事生非,但听到要报警心底还是有些憷的,毕竟谁也不想跟警局官司扯上关系。 这群小混混心有不甘,气得不轻,但看现在这情况估计也不太可能把刚才那砸瓶子的女人拖出来狠狠教训一顿了。 只能嘴里骂骂咧咧的,又踹了好几脚房门,直踹得那门砰砰震颤了好几下,摇摇欲坠的,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等确定那几人的脚步声远离之后,季蕴深这才敲了敲房门,但里头没什么动静,大概是墙体的隔音太好,他连里面的哭声都听不见。 季蕴深正准备摸出手机给里面的周柚柚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结果他刚点开手机屏幕,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柚柚站在门后面,眼眶哭得通红,脸上的妆容也花了,一幅受了惊吓狼狈又可怜样子,还没等季蕴深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对面那人忽然不管不顾地就朝着他扑过来了。 季蕴深猝不及防,根本没来得及躲开,就这么被人抱了个正着,还被对方撞得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你怎么才来啊?」 周柚柚的声音哽塞,还带了点委屈。 她说完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此刻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双手紧紧抓着季蕴深的衬衫,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对方的胸口中。 她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除了一开始说的那句话后就一直在掉眼泪,整个身体就这么蜷缩着伏在季蕴深的怀中,肩膀还在小幅度地颤抖着,手上的力道却抱得越发重了。 「周柚柚……你这是?」 这样的姿势让季蕴深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他觉得这样的触碰太过亲密了。 季蕴深有些不适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恋爱以后,除了女朋友,他还没有跟其他的异性这么亲近过,而现在的状况就让他有种莫名的不自在。 但看这人哭得这么伤心难过的模样,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人推开,只能耐着性子尽力去安抚对方,毕竟这也不算小事。 「……好了,没事了,不用怕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3页 「你可以放开了,那几个人已经走了。」 季蕴深尽量放缓了自己的语气,一只手还不停地拍着对方的肩膀。 大概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安抚,周柚柚原本一直轻颤的身体终于慢慢平復了下来,只不过那双手还是依旧抓着他的衣衫,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季蕴深轻吐了口气,看这情形似乎更无奈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能伸手扶着她的肩膀,将怀里的姑娘稍微扯开了一点距离后,安抚着说道: 「要不然这样吧,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今天晚上这件事情明显不是……」 但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喊,「小心!」 周柚柚眼睛忽然睁大,然后就看着那几个原本已经离开的小混混,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了,为首的那个黄毛手上还拎着一个酒瓶子,那人眼神一狠,然后拎着酒瓶就朝季蕴深的背后不管不顾地砸了过来。 那一下的力道实在不轻。 周柚柚忽然抓住季蕴深的手臂,对方好似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本砸下来的力道稍微停顿了一下,也就趁着这个空挡。 周柚柚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不听使唤似的,下意识地就朝他后背扑过去挡了一下,随后那个酒瓶重重砸到了她的肩膀上。 那个小混混砸了人也不管了,嘴里骂了句脏话,转身就朝着走廊的方向跑开了。 砸过来的玻璃瓶子应声而碎,周柚柚疼得脸色惨白,额头冷汗都出来了,她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刚要站起来,半个肩膀顿时一阵剧痛,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季蕴深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一只手托住她。 「周柚柚……你怎么样?」 第224章 224 季蕴深扶着周柚柚的肩膀,眼里露出明显担心的神情,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急促,「你怎么样?哪儿伤着了?我送你去医院。」 眼下的季蕴深也顾不上刚才那几个混混袭击人的事情了,一时情急之下也忘记了要通知林时序的事情,尤其是看她痛得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直接扶着人就上了车。 期间周柚柚的眼泪一直不停地掉,季蕴深看她偏着半个身子的姿势,估计她可能是伤到肩胛骨了,他其实也没想到那群混混还会折回来报復,这次真的是无妄之灾。 季蕴深开车很快到达了医院,医生拍了片子,检查后发现时骨损伤以及肌肉损伤,皮肤明显有些青肿,不过还好没有骨折。 因为伤得是肩膀部分,所以不需要打石膏,也不需要住院,但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每天按时贴药贴,大概两到三周就能恢復完全了,另外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提重物。 确切地来说,这次还是比较幸运的,身体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不过要受些皮肉之苦就是了。 季蕴深在医院又是取号、又是排队,来来回回忙活了好一通,时间都过了两三个小时了,等他把所有的流程步骤全部弄完,季蕴深抬头看了眼医院墙壁上的时间显示器,都已经凌晨一点多钟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从医院出来后,季蕴深又转头看向车后座里睡得不太安稳的周柚柚,一时间只觉得麻烦跟头疼,但又没什么好解决的办法,她现在受了伤,行动不便,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她丢下不管,只能先将人带回去住上一晚,等明天中午再送她回家休息。 季蕴深转头开车,估计明天他也没时间去上班了,而且这事还不能让嫣嫣知道,否则以女朋友那醋翻天的性子,估计又会跟他闹矛盾。 等车子到了楼下后,季蕴深才喊醒了后座已经睡得迷迷煳煳的周柚柚,带着人一起上了楼。周柚柚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季蕴深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不适委屈,但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着事情能够早点安定下来。 他原本还想着给林时序打个电话的,但现在明显有些晚了,而且听到他要给林时序打电话后,周柚柚一直不肯同意。季蕴深这才想起来,这两人目前还一直在闹分手的事情,一时间只觉得更麻烦了。 上楼之后,周柚柚还住之间的那间客房,季蕴深转头给她拿了些一次性的洗漱用具。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季蕴深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了几句: 「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吧,工作那边暂时先请个假吧,今晚就先在这边将就一晚,等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现在太晚了。」 周柚柚应了一声,她原本还想着能多跟他相处一会儿的,但现在身体是真的很不舒服,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她一动,肩膀就痛得不行,刚开始还好一些,没那么严重,但贴了药贴之后,药效发作,肩膀后面就越来越痛,似乎有根针扎在骨头里似的难受。 季蕴深交代完之后就回了房间,他把手机充上电后又开机,这才看到女朋友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还发了不少条消息: 一开始是问他到家了没?然后就是问他,房间里是不是落了一块平安符玉佛,那是奶奶在佛寺给她求来的,不能弄丢的! 看到他一直没回復,那语气从一开始询问,渐渐的到后来,就变得很不高兴了,最后气得直接给他发了一堆砸脑袋的表情。 季蕴深忍不住低头笑了声,他赶紧在房间地上四处找了找,没看到有什么玉佛,又掀开床铺,到处翻了下,然后在枕头底下摸到了那块玉白色的大肚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4页 他这下也没忍住笑了一笑,知道大概是这人昨天晚上睡觉不踏实,脖子上的红绳都被扯开了。 季蕴深赶紧给对面的女朋友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又回復了几条消息,说是手机关机了,一直没看到消息,现在才回復之类的。 发完之后对面一直没什么回应,季蕴深一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揉了揉了头昏脑胀的眉心,差点忘记了…… 这个时间点女朋友应该早就睡了,他又给人发了个爱心的表情,然后将玉佛放到桌上放好,准备明天给她送过去。 后半夜一直相安无事,隔壁没什么太大的动静传出来,季蕴深也终于松了口气。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概是前一天睡得太晚了,季蕴深早上醒来的时间这有点晚了,摸出床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都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看到手机上还有女朋友发过来的几条消息,一边起床一边给对面那人回復消息。 季蕴深起来后,隔壁屋里还没什么动静,等他洗漱完后,这才隐约听到房间里传来几声轻微的痛唿声,像是某种压抑着疼痛的声音,季蕴深听见后便走过去敲了敲门。 「周柚柚,你怎么样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毕竟这人伤了肩膀,行动肯定不太方便,慰问一句也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听到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大概是在整理衣服的声音,便又问了一句,「肩膀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吗?」 隔着房门,他听到屋内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没什么……你等等。」 过了小半会儿,那道房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人磨磨蹭蹭的也终于出来了。 季蕴深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精神明显有些不大好,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季蕴深很明显地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这也就衬得眼下的那两团乌青显得格外扎眼。 他眉头微皱了下,大概是出于某种正常情况下的礼貌慰问,他稍微问了两声,「你昨晚没睡好吗?肩膀太痛了?」 周柚柚手里还拿着那盒药贴,她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已经没事了,一开始挺疼的,不过后半夜疼着疼着也没那么明显了。」 「我早上想换副药贴来着的,但是伤在肩膀上了,右手够不太着,稍微用点力又容易扯着伤处,所以磨磨蹭蹭了好久都没贴上。」 她这话里表达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但季蕴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没接她的话。 周柚柚看他一眼,踌躇了下又说,「你能帮我换个药贴吗?我一只手不太方便,够不着。」 季蕴深这才缓过神来,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也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有种很怪异的感觉,眼前这人对他的态度似乎转变了许多,不像是之前那么随意了,反倒多了点小心翼翼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太痛了,所以连带着情绪也变得有些不稳定了吗? 他看到她手上拿的那盒药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贴个药贴而已,为什么弄得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这种小事,她开口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他随意点了下头,没什么太多的情绪波动,「给我吧,我帮你贴上就完事了。」 季蕴深说完这话之后,他自己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周柚柚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了,不过她也没扭捏,毕竟两人小时候的关系可比现在要亲密多了。 周柚柚轻吐了口气,又转头看了一眼季蕴深的脸,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时,心底隐隐的又有些失落。 她转身坐到床沿边上,手指轻轻拨开领口边的衣衫,小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脖子跟肩膀,周柚柚觉得自己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情况下,即便两个人从前再熟悉,现在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季蕴深也忍不住皱眉,不过不是因为她脸红的模样,他倒是没注意她此刻的情绪。 只是低头看到她肩膀上那一大块红肿淤青的部位时明显有些意外,他也没想到昨晚砸得那一下还挺严重,起码比他想像的要严重一些。 毕竟昨晚那伤也是替他挡了那一下的,虽然他可能并不需要她的帮忙,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不管怎么说,季蕴深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而对于周柚柚露出的小半个肩部的行为,说实在的,季蕴深心底其实没太多感觉,单纯的贴个药贴而已。 现在女孩子的衣着服饰露肩露腿的情况实在再正常不过了,这并不是什么尴尬不堪的事情,换句话来说,这人不是他的女朋友,而他对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所以这举动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季蕴深眼神平静的,一边把药片给她贴上,一边跟她说,「待会吃完早饭,我就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毕竟,总这么一直跟他待在一块也不是个事。 季蕴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没什么异样的情绪。 但周柚柚却能很明显地听出他语气里生疏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鼻尖止不住地泛起一股酸涩。 她忽地转身,伸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袖子,然后顺着一直压在心底的心思说出来: 「我就在这里休息不行吗?我不会打扰你的,小时候我们就经常在一起的,以前我感冒不舒服了,你总是会陪在身边照顾我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5页 季蕴深皱眉,摇了摇头干脆拒绝道,「这里不方便,而且现在也不是小时候了。周柚柚,我有女朋友了,你也有自己的男朋友,这样对双方都不太好,我也不希望我跟女朋友之间再因为这些事情闹出矛盾。」 「我已经分手了!季蕴深。」 周柚柚看着眼前的这个竹马,这个上辈子在她的病床前认真地跟她说喜欢的竹马哥哥,眼圈泛红地望着他,连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了,「季蕴深,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了吗?」 忍到现在,她的情绪是真的已经绷不住了,一开始她还想着,他们俩可以慢慢地相处,他那么喜欢她,只要她努力一点,两人之间的感情早晚有一天会恢復原样的,但现在才发现,根本不行的。 好像自她重生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一个轨迹,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挽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恢復原样。 明明她已经提前跟林时序分手了,她甚至回头去找他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没有像上辈子在病房里说的那样喜欢她呢? 她每次看着他跟女朋友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近时都会觉得,胸口难受酸涩极了,明明上辈子就说过喜欢她的人,为什么这辈子就变了呢?明明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去挽回,为什么他就已经没打算放弃她了呢? 他现在还想着要跟她避嫌,就因为他女朋友会不高兴,所以他就执意要她离开。周柚柚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难道他们十多年的感情也比不过他跟女朋友之间的关系吗? 她摇着头,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季蕴深的表情却因为她这突然转变的情绪而变得有些怪异。 其实自两人和解以来,周柚柚除了最开始那天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之外,并没有做什么太亲密的事,之后的情绪一直还算稳定,两人的相处就像普通朋友,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对她说什么疏离的话。 毕竟那会让人觉得是他在自作多情,而且她喜欢林时序的事情众人皆知,即便一时闹了矛盾,也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但她现在说的话却又不像是那么回事,也不是玩笑的语气,这让季蕴深心底隐约有了些猜测,但又那么肯定,只能平復情绪问了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柚柚哽咽着吸了口气,她手指紧紧捏着他的袖子,仿佛要从那一点点的力道中汲取部分勇气似的。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种话可能有点晚了,但我还是想说,季蕴深……我喜欢你的。」 她终于将自己重生后一直掩藏在心底的心思说了出来,眼圈通红地望着他,「我说的后悔了,就是这个意思。我后悔自己知道的太晚了,我跟林时序分开也不是因为别的,因为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是你。」 「季蕴深,你现在明白了吗?明白我为什么不肯离开,为什么一直想要靠近你了吗?」 这回换成是季蕴深愣住了。 这话确实是让人意外,谁能想到呢?她追求林时序追求了四五年,好不容易终于追上了,却在这档口说她喜欢的人是他? 他要是林时序的话,他都会觉得周柚柚是不是故意在耍着他玩?有这样的道理吗? 季蕴深皱了皱眉,跟周柚柚一开始期待的不一样,其实他根本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抱歉,柚柚,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们俩现在的感情很好,我从前确实喜欢过你,这是事实,但现在已经结束了。」 两人此刻的心神全都在这件事情上,所以也没有注意到门外有钥匙转动门孔的声音。 季蕴深将被拽住的袖子轻轻扯开,起身站了起来,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不适合待在一起了,「你自己先冷静一下吧,我先去买些早饭,吃完我会送你回去。」 他转身想走,却被对面那人一把抓住,周柚柚的眼里几乎是瞬间就溢满了水汽,「别走!你别走。你以前对我那么好,还说过喜欢我的,为什么现在全都不一样了呢?」 季蕴深皱眉,他转头看着她,隐隐觉得这样的情形有些麻烦,尤其是看她哭得那样,此刻只觉得难办,「没有人会一成不变,以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周柚柚,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周柚柚还是不甘心放手,她越抓越紧,就像小时候两人相处,她每次抢不到玩具都会耍赖一样,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你别说这样的话,上辈……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到底什么地方变了呢?」 季蕴深听着她又开始胡言乱语,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因为她抓得太紧,又因为顾忌着她肩膀上的伤口,他一时间居然没把人推开,只能无奈喊了声对方的名字: 「周柚柚……你松开。」 然而这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了耳畔忽然传来的一道明显含着嘲讽又冷冰冰的声音,「季蕴深,你们在做什么?」 南嫣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一个来回,看到周柚柚衣衫不整的模样,眼里的讽刺顿时更加明显了,「好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你们俩现在看上去还真是恩爱!」 「需要我腾个位置,好让你们俩以后相处起来别那么偷偷摸摸了吗?」 季蕴深一转头就看到女朋友眼圈通红地站在门口,尤其是看他那眼神,冷冰冰几乎毫无温度。他心中一惊,整个人顿时有种头皮发凉的感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6页 这时也顾不上什么周柚柚了,手上稍微使力,直接将纠缠不放的人一把推开。 他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看上去比较冷静,他跟周柚柚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女朋友那双含着愤怒的眼神,他心底莫名有种发慌的感觉。 「嫣嫣!」 他轻轻喊了声她的名字。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他朝着南嫣伸手,却被人狠狠拍开了递过来的手指,他有些艰难地抿了抿嘴唇,「不是你想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我不该来这里吗?」 「我要是不来这里,就不会知道原来你昨晚一整晚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原来是在跟你的小青梅在房间里厮混。」 「季蕴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 眼前的南嫣明显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面色因为情绪波动而微红,眼里泪光闪烁着,狠狠盯着他。 季蕴深不敢唿吸,赶紧冲过去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嫣嫣,昨晚她不小心被人砸伤了,所以我才带她回来的。」 季蕴深转手就握住了南嫣的手腕,喉间干涩得像是吞下了一把沙子似的难受。 南嫣的情绪却越来越也不稳定,她说的话也越来越刺耳,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往他的心口上戳,「是啊,她受了伤,所以断手断脚的走不动了是吗?需要你照顾她照顾到你的怀里去是吗?要是我再晚来一点的话,你们俩直接就照顾到床上去了是不是!」 说完这句话后,她眼眶里积聚的雾气凝聚成泪珠,终于忍不住落下了。 季蕴深声音沙哑地喊了声她的名字,「嫣嫣!别说这样的话,我跟周柚柚……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别乱想。」 他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周柚柚,看到她衣衫不整一副面色潮红的模样,可能也觉得有些难以令人信服。 「别乱想?」南嫣忽然抬头,微红的眼睛盯着他,眼神仿佛含着某种怨愤,「你们都做得出来,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季蕴深脸色微变了下。 南嫣想甩开他的手掌却没挣开。 「你不知道我一直介意这件事情吗?你不知道我一直不希望你跟她接触吗?你明明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你就是做不到呢?」 「为什么你总是会有各种无法拒绝的理由,为什么你就是喜欢围在她身边打转呢?」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季蕴深,你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吗?我让你跟她保持住距离就那么难吗?」 「我,我不是……」 季蕴深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话一说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喉咙自己全部沙哑了。 而南嫣说完这些话后,已经不想听他的解释了,她觉得两人之间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偏过头,声音冷漠说了句: 「放手,别碰我。」 季蕴深心底忽然涌出一阵恐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在他的脑海里转动着,「嫣嫣,你冷静点,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 南嫣忽然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扇得毫不留情面,那张白皙的面庞上也迅速浮现出了一道鲜红的掌印。 季蕴深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他也没有反抗,那双黑眸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倒是身旁的周柚柚下意识往前了一步,尤其是看到竹马脸上的那道巴掌印子,眼里瞬间流露出了些许心疼的神色。 她转头朝着南嫣看了过去,看到她举着的手掌,只觉得眼前这女孩不可理喻到了极点,「你太冲动了,夏南嫣,我跟季蕴深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知不知道,他刚刚还……」 「你闭嘴!」 南嫣转头朝她看过去,眼神愈发嘲讽,「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简直不可理喻!」周柚柚显然是没想到她这么不讲道理,她被气得脸颊微红。 可看着季蕴深那模样,又觉得这事确实是她的错,「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只凭着自己看到的这一点点情形就胡乱冤枉人。」 她刚往前一步,原本是想跟她好好解释的,却猝不及防被对方用力推了一把,这一下推得她整个人都没站稳,整个身子顿时不受控制朝后面的柜子撞了过去。 这一摔,直摔得她整个后背跟脑袋都重重磕在了身后的柜门上,痛得她眼泪瞬间就溢出来了,脸上血色尽失,连嘴唇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整个人难受到了极致。 南嫣推完她后也不管了,她转身要走,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转过头去看,「放手。」 季蕴深却不肯放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那双眼睛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眼底仿佛压抑着某种晦涩的情绪,然后说了声。 「你道歉。」 南嫣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用力掰扯着他的手腕,眼泪忽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你心疼了是吗?就因为我推了你的小青梅,所以你忍不住了是吗?」 「季蕴深,你倒是很能忍啊,你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忍得很辛苦是吧?好了,现在你不用忍了,我们之间结束了!」 南嫣彻底爆发了,「以后你想喜欢谁就去喜欢谁,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不当妨碍你们俩在一起的绊脚石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7页 南嫣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一手掰开他的手腕,一边朝他用力喊了声,「你滚开!」 她将手里的皮包连带着前天晚上一起递给她的钥匙,全都一股脑的朝他砸了过去,钥匙弹到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砸完那些东西后,南嫣转身就走。 而留在原地的季蕴深则是彻底僵住了。 他面皮微微抽搐着,忍受着胸口某种仿佛被撕扯着的痛楚,那种隐隐的窒息感,整个人像雕塑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严实堵住了似的,什么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他听见客厅传来的一声「嘭」响,大门被勐地关上。 季蕴深手指动了动,原本僵硬的身体仿佛被针扎了似的,一种麻痹的感觉瞬间从身体蔓延开来。 让他觉得整个人都难受极了。 他的本意明明不是这样的,他真的只是带周柚柚回来住一晚,很快就会送她离开的,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呢? 身后的周柚柚支撑着身子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了,她上前扶着他手臂,原本想要安慰他几句的,却被人一把推开了。 季蕴深面无表情地说了声,「你自己离开吧,我今天没有心情送你回去了。」 周柚柚抿着唇,忽然觉得有些委屈,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吗?为什么要迁怒她呢?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他们俩起争执的原因也确实是因为自己,所以周柚柚心底多少也有些歉疚。 她这下也没有办法,知道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需要时间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 而在另一边,离开了小区,南嫣脸上的眼泪也慢慢收得差不多了,这还哭个毛线,终于分手了,为这俩人哭都浪费她眼泪。 她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按照接下来的剧情的发展,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欺负人了,林时序的女朋友抢了她男朋友,她终于可以有理由去折腾他了。 南嫣一边走一路小跑,手背还不停地擦着脸上残余的泪渍,把脸颊擦得微微发红,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备受打击,失魂落魄的模样。 显然她是不准备回去了,公司那边也请了假,于是在路边随意拦了辆车子,直接朝着附近的一间酒吧去了。 她知道林时序那边因为分手的事情,早上处理问题时出现了一个小失误,虽然最后没造成什么大麻烦,但也让他没什么心思继续下去了,于是早早地就下了班。 下班之后的林时序也没有回家,直接开车去了附近的一间轻型酒吧,打算喝点酒放松一下心情,他原本也不是爱喝酒的人,但上周发生的事情多少对他都有点的影响。 心中烦闷的情绪无法排解,他就是想找点事情做做,找个途径发泄一下,自然而然就会想要藉助酒精来释放压力。 于是林时序去了附近的一间酒吧。 这里工作日的时候几乎是没什么人的,林时序来过一两次,都是晚上人才会多些,不过今天倒是奇怪,他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背对着趴在柜檯上喝酒。 那侧影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谁,眼皮子忽然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林时序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有种头皮发麻,转身想走的冲动了。 不过这抹异样的情绪还是被他压下了。 林时序冷静想着,没必要,完全没这个必要,他们俩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根本不熟悉,他完全没必要因为前两次发生的事情对这人退避三舍,全当看不见就行了。 第225章 225 林时序想归这么想,不过目光在触及那女人一杯酒接着一杯不停地往肚子里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他心底在想,这女人好端端的跑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出来喝酒很不安全吗? 他虽然心有疑虑,但也没有过多干预,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好歹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何况他现在自己的心情也不算好,自己都顾不上了,又哪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去顾及别人? 林时序在这酒吧里坐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的时间,本来还有一个同事聚会也被他推掉了。有人给他发消息,旁敲侧击地问他最近是不是发生事情了,要不然为什么早上那么简单的失误都没发现。 林时序随口应付了几句,他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有点多,但没必要告诉别人。 他并不喜欢将自己的私人生活带到工作期间,对于同事们的打探,不管是好心提醒还是想看热闹,他全都不予理睬。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林时序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四周的路灯也亮起来了,这路段没那么繁华,四周也就显得格外安静,尤其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再被四周的环境衬托一下,人就很容易空虚,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林时序打算离开了,他今天其实也没喝多少酒,毕竟不是酗酒的人,不过额头还是有些疼,林时序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摸出手机喊了个代驾。 等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对面柜檯上已经坐了一下午,断断续续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女人,先推开门离开了。 林时序看她走路的样子,摇摇晃晃的,原本白皙的面庞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漫上了一层红晕,她似乎还哭过了,眼眶也是泛红的,脸上还有些明显的泪渍痕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8页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时序轻蹙了下眉,看她那样就猜测这女人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过那也跟他没有关系。 他转身离开酒吧,代驾还没过来,林时序便在酒吧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门前的围栏里被店家种了一小圈的绿植花卉,四周打着灯光,橘黄色的南瓜小灯挂在围栏边上,盆栽里的花卉开得静谧而热烈,有种说不出的氛围感。 然后他就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原本很安静的一幅画面也被这道声音打破了,那女孩的嗓音里带了些哭腔,含着某种愤怒跟烦躁,「滚远点!」 听到声音,林时序就下意识地朝着那方向看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那女孩被几个路口抽菸的混混拦住了,她往左边走那群混混就往左边堵,她往右边走,那几个混混就跟着往右边堵,几个混混随意调笑,莹白色的灯光下,女孩脸上的愤怒被照得尤为清晰。 她这很明显就是遇上麻烦了。 林时序低头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了,这间酒吧的位置并不属于繁华地段,路上又没什么行人车辆来往,她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姑娘就这么走在路上,不被人盯上才有鬼了。 林时序的心中忽然涌出一股烦躁,原本残留的些许醉意被这夜晚的凉风一吹,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看了好半天又将目光收回去,然后在心底提醒自己,那女人就是个麻烦,更何况她有自己的男朋友,很可能她男朋友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又或者是正在某个拐角处的车里等着她呢,他跟那对情侣八字犯沖,遇上了准没好事的,自己没必要多管闲事! 可就在他将目光转开的一瞬间,他又听到那女人又气又怒的声音响起,「让你们滚远点听不懂吗?都说了我不去玩了,你们是聋了吗?真以为我怕你们吗?我现在就报警!」 她说着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正准备报警处理,却一个不察,被其中一个纹身男眼疾手快,一把将手机从她手上抢走了。 南嫣一愣,大概也没想到这群人的胆子这么大,气得眼眶泛红,还是忍不住朝几人喊了一声,「你们做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那几个混混看她这副模样却是越来越起劲了,笑得不怀好意,有几个原本站在原地的还往前走了几步,动手动脚地想去抓她的手腕跟衣服,嘴里还笑着说: 距离最近的那个男人手指伸过去扯南嫣的头髮,「带你去玩玩而已嘛,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妹妹那么生气做什么?」 身旁还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就在这附近的一个小酒吧,距离很近的,陪我们去喝个酒嘛,我们还有好几个朋友都在的。」 「我们就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嘛,别那么排斥呀,反正结束了我们再送你回家就是了,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的。」 「——滚开!」 听着那几声抗拒的声音,林时序心底的烦躁也越来越深,他有些焦躁地踩了踩地砖上的石头,这女人的男朋友怎么还没过来? 要是真放任这群混混把这么一个醉醺醺的姑娘拖走,林时序不用想也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眼看着事态发展越来越糟,有几个混混的手指甚至都扯上了南嫣的裙子,林时序捏紧了手指,心底隐隐就有股火气烧了起来,还是没忍住心里的那道关。 他实在没办法就这么见死不救,更何况这姑娘还跟他是认识的。 于是,在为首的那个纹身男正准备上前强行去拽南嫣手腕的时候,忽然从身侧冒出一个男人来,那人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掌。 然后将路灯下摇摇晃晃的女孩子直接揽进了怀里,低头问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不是让你在门口等我吗?谁让你乱跑的?」 那几个混混听到这话,原本要上前的动作立马犹豫了下,脸上都是一副将信将疑的状态。 而南嫣看到那张稍微熟悉的面容之后,转头一脑袋就砸上了他的胸口,她低着头委委屈屈哭了两声,又忍不住骂他。 骂他怎么才来啊,还骂他狼心狗肺,那只手还毫不客气地在他腰上乱掐乱拧,也不知道是把他当成谁了。林时序被拧得一阵腰疼,简直想把这恩将仇报的疯女人直接丢出去,干脆让她被人欺负死算了。 林时序摸出车钥匙往旁边按了两下,车子发出一阵声响,那几个混混一看这场面,也知道今天是没什么便宜可占,没办法,只能转身悻悻离开了,不过离开前,林时序还从为首的混混手机拿回了南嫣的手机。 他一边搂着这个意识不清醒的醉鬼,一边按亮对方的手机屏幕,原本是想给她男朋友打个电话叫对方过来接人的。结果点进去才发现,她男朋友的号码应该是全被删除拉黑了,半点有用的联繫方式都没有。 林时序心底又是一阵疑虑,这又是怎么回事?偏偏还没等他想明白,怀里的醉鬼又开始不依不饶地挣扎乱动了起来。 林时序被折腾得够呛,实在没忍住朝着这女人喊了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而原本被揽在怀里的南嫣动作一顿,紧接着更加用力地推开了他,她一个人扶着路口的路灯慢慢蹲了下去,然后止不住地开始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指责他。 「谁让你过来的,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你这次帮了我,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你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的,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9页 林时序听得一阵无语,他又低头看着蹲在地上哭得格外伤心委屈的南嫣,隐隐约约有了一丝猜测。 林时序直接将手机塞回那女人的包里,皱眉看着她,「你是不是跟你的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才一个人来这个地方喝酒,还喝成这个鬼样子。」 南嫣听到这话后愣了一瞬,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人的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而等她终于认清了那人是谁之后,眼泪瞬间流得更凶了,她一把抓住了那人递过来的手腕,忽然朝他喊了一声,「原来是你!」 林时序还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被这人紧紧抓着手腕,隐隐有种不适感,但似乎也没先前排斥得那么厉害了。 他低头看着她,南嫣眼角哭得绯红,脸色苍白,原本柔顺的髮丝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松松散散地贴在脸颊上,眼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水光,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是我,怎么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衣服,大概是刚才被那几个混混扯乱的,领口的那几颗扣子也被扯得有些松散了,摇摇欲坠的,隐约都能看到里头白皙滑腻的肌肤。 而此刻南嫣转过身子正对着他的方向,这样的姿势,林时序一低头就能看得更清楚了,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南嫣却仿佛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她眼睛一直盯着那人,「我就知道是你,你一直都没安好心对不对?你连自己的女朋友都管不住,你说你有什么用,作为一个男人,你什么用都没有。」 南嫣说着这话,忽然朝着对面那人一把扑了过去,那双手还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哭得眼泪一颗一颗的直往下掉,有好些还落到了他的手指跟衣服上。 林时序一开始是觉得嫌弃,可嫌弃过后,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被这人经常刺激得习惯了? 他看这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现在只觉得麻烦,居然没有多少从前那种噁心排斥的感觉了,或许还是有的,不过可能没以前那么严重了。 林时序一脸嫌弃地盯着怀里这女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这女人的言行举止中,隐隐约约也能猜得出来—— 大概就是这女人因为周柚柚的事情跟自己的男朋友吵架了,然后一时想不开跑来这地方喝闷酒…… 可这件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造成的,更何况,他自己也还是受害者呢! 林时序想将这女人从怀里扯开,但不知道是她抱得太紧了,还是他使得力气不够,居然一时间能将人推开。 「你放手,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生气发疯,但我刚才帮了你是事实,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不放。」 南嫣怎么可能会放啊,好不容易缠上了就不可能放手了,她直接把脑袋埋进这人的胸膛里,委委屈屈又哭哭啼啼的就是不肯放手。 「怎么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你女朋友分手,你要是对她好点的话,她就不会跟你分手了。她不跟你分手,也就不会跟我的男朋友纠缠不清了,现在你满意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我的头上呢?」 林时序简直被这段莫名其妙的发言刷新三观,被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事情也能怪到他头上,林时序盯着怀里这个蛮不讲理的疯女人,觉得自己对她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遍,简直是超越了他的底线! 原本还以为她只是稍微任性了一点,稍微不讲道理了一些,但这也很正常,毕竟恋爱期的女孩子这样并不会让人觉得过分,而他之前不小心撞到她鼻子出血,让她对他观感差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但现在看来,这女人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他现在都要合理怀疑,是不是因为她自己太不讲道理了,她男朋友才会受不了的。 反正不管说什么,他现在是受不了了,这女人又吵又闹,满身的酒味,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眼泪还全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林时序额头青筋忽地不受控制跳动了两下,他深唿吸了一口气,用力拽下了这女人死死缠在脖子上的手臂。 他今天不管怎么样都不想再搭理她了,这就是个麻烦,沾上了就甩不开手了,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帮了忙她不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这种事情还能忍吗? 正常人谁能受得住这女人的坏脾气? 林时序想清楚之后便慢慢冷静下来了,他将怀里的女人扯开一只手腕,低头严肃又正经地瞧着她,「你跟你男朋友之间的问题别赖到我身上,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南嫣不依不饶地抓着他,她抬起头,几滴眼泪就顺着脸颊砸了下来,她还不怕死地说着,「怎么就没有关系了,你的女朋友撬我墙角,跟我男朋友纠缠不清。我今晚就以牙还牙撬她墙角,我就是要把你给睡了。」 她说这话时毫不客气,气势汹汹。 林时序简直是被这发言给气笑了,他扯了扯领口,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些燥热,躁得连后背都开始冒汗。 尤其是低头看着这个当着他的面还敢大言不惭说要把他给睡了的疯女人,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不知是可笑还是离谱的情绪。 他以为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可一个正常男人,在听到这种话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情绪失控,而这种情绪也让林时序胸口起伏,整个人都变得不冷静了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0页 让他简直想把这人按在地上狠狠收拾一顿,这种话她也好意思说出口? 她怎么敢的啊?! 林时序气着气着忽然就冷笑了一声。 「夏南嫣是吧,你是不是忘了,我没有义务照顾你的人身安全。出于道义,我刚才帮了你一把,但你要是再纠缠不休,我就直接把你丢出去,你到底放不放手?」 林时序看着这人甚至想问,就这么一副神志不清的醉鬼模样,她连站都站不稳了,她哪来的胆子敢说这种睡了他的话的? 「不要,我不放手。我一放手你是不是就要跑了?」她醉是醉了,但意识还是有的,起码还知道欺软怕硬。 南嫣用力抓着他的衣摆,就是不肯撒手,任他怎么威胁教训,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装死她倒是很拿手的。 林时序被她这死性不改的模样气到变形,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不可理喻的女人,「好,你不松手是吧,摔疼了也是你自找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利落地捲起袖子,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动手了。 南嫣一看他这副铁了心的架势,表情立马有些绷不住了,她抬起头,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表情委屈死了,还有那双含着雾气,泪眼朦胧的眼睛就这么哀怨地朝他看了过去。 「林时序,你就这么狠心吗?这大晚上的,又黑灯瞎火,路上连个车子都没有,你真打算就这么丢下我不管了吗?」尼玛的,为什么她男朋友就没有这种自觉呢? 林时序闻言冷呵了一声,又面无表情看她一眼,眼神冷漠,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在。 「我为什么不能?我刚从一群混混手里救下你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事情了,我不是你男朋友,没义务要对你负责到底。」 更何况他也不是傻子,都折腾这么久了,这女人的意识多少也清醒了一些了。 他转头看向四周,基本上是没什么潜在的危险了,他不是她男朋友,也不是她什么关系亲密的人,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见过两三次面的陌生女人而已。 这种情况下,他帮了她一次就已经是足够的了,难不成还要他对她负责一辈子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只要这女人不是傻得没脑子,就该知道在他走后,去那间酒吧门前坐上几分钟,然后打个车自己回去,这种事情难道很难吗? 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的话,别人又凭什么要为她的人身安全承担后果? 不过,他大概是低估了这醉酒女人的奇葩脑迴路了,他那些冷冰冰的满含教训的话听在迷迷煳煳的南嫣耳中,自然而然地就被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了。 南嫣心底慢吞吞想着,「什么不是男朋友,就没有义务照顾」之类的话,这不就是赤果果的暗示吗?不,这都已经算是明示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闷骚属性,穿蜡笔小新内裤的男人,能是什么正经男人吗? 南嫣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好吧,看在他表现得还算是令人满意的情况下。 南嫣自以为很隐晦的很快就领悟到了他话里的深层含义了,毕竟现在人都喜欢打马虎眼,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喜欢直接说出口,一般都是似有若无的暗示。 这种人通常嘴上说着不给她睡,其实心底还是很渴望、很诚实的,孤独寂寞又空虚的年轻男人,骨子里还是很燥动的,不过这人不一样,他嘴上其实也暗示了。 于是南嫣慢悠悠抬眸,满眼幽怨又妥协似的瞪了他一眼,虽然她才刚跟男朋友分手,但也不是不行。 被瞪了一眼的林时序只觉得莫名其妙,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然后他就看到对面那女人抬手抹了把眼泪,挂在眼睫上的泪珠轻颤了两下,又抬头,眼角微红地望着他,那眼神委委屈屈的,最后好似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双手忽的伸过去,紧紧抱住林时序的脖子,整个人贴近他怀里,一边亲吻过去,嘴里还一边啰啰嗦嗦念叨着,「我就知道的,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个个都是表里不一,嘴上说着不愿意,其实身体可诚实了。」 「什么不是男朋友,没义务,你这意思不就是想趁机上位吗?我给你这个机会还不成吗?」 林时序的表情一瞬间裂开。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离谱至极的想法?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撬开这死女人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是不是装了一麻袋的废物草料? 片刻后,林时序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亲得有些麻了,是那种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脸庞一直往下蔓延,像是要钻进人的心底,让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他低头看了这女人一眼,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地裂开一道缝隙。 这女人嘴上的口红都被晕染开了,可想而知他现在的模样,一定是很不好看,最后亲着亲着,连他的脖子都没能放过…… 林时序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他捏紧了手指,死死盯着这个厚颜无耻的疯女人。 明明是他被人占尽了便宜,结果这死女人还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搞得像是被他强迫的一样。 然后还睁着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委屈问他,「这样够了吗?这下你满意了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半个男朋友,不,还是半个炮友比较好,这样的关系你够满足了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1页 林时序不说话,眼风冷飕飕扫她。 南嫣滴两滴鳄鱼眼泪,听不到回应还以为是他不肯满意,于是那张小嘴又开始胡乱叭叭,脸上还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还不够满意吗?我都已经为你迁就到这个份上了,你的要求不要太过分了!你要理解我,我才刚分手,不可能那么快地就进入下一段感情的。」 林时序的表情差点都没绷住,他也没想到这女人的脑迴路能如此奇葩,是被酒精煳了一脑袋吗?连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能这么毫不犹豫地说出口,他到底哪里表现出了要给她当男朋友的意思了? 可惜南嫣这下没能意会他的心思了。 她说着又自怨自艾了起来,脑袋埋进他的脖子蹭了两下又抬起来,脸上表情十分难过地望着他,「我只是个刚受了一段情伤的可怜女人,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南嫣揉着泛红的眼睛,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开始不停地往自己身上叠人设buff。 她现在只是一个受了情伤的可怜女人,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就要沦为失足妇女了,就这还不够你这正义感十足的大男主来拯救的吗? 她抡起粉拳用力捶了一把这人胸口,「我劝你最好不要太过分了!你听到了没有!呜呜……你不懂,我的心已经死了,一个心死的女人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接受别的男人呢?」 林时序:呵呵!那可不见得。 你的心是死了,可你的嘴巴还没死,你还会强吻别人,吻得别人嘴皮子都发麻了。 实在是可怕得很。 林时序在心底想,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呢,何至于受这样的惩罚啊?要被这么个神志不清的醉鬼逮着一顿胡乱折腾。 南嫣说完这话也就不管了,一脑袋扎进林时序的脖子里,嘴里含煳不清地哼了两声,也不知道到底在哼唧个什么劲。 林时序原本还想把人扯开,偏偏这时候,之前喊的代驾司机也过来了。 林时序真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这么纠缠着也不是个办法,他深唿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了心头的那股憋屈跟烦躁。 然后伸手拍了拍怀里这人的脸,见她不搭理,他就继续掐了掐,「起来,醒醒。」 「夏南嫣,你到底什么毛病?要发酒疯就回去找你的男朋友发疯,要睡觉就滚回你自己家去睡,我不是你的床垫,给我松手。」 他用力扯了扯这人的厚脸皮,结果被人一巴掌拍开了,手劲不大,打人还挺疼的。 林时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他现在没心情跟这么一个醉鬼计较,只能将人先扶上车坐好,没好气地问了句:「行了,醉鬼,别闹腾了,时间不早了,你家在哪个位置?」 南嫣脑袋靠着这人的肩膀,这肉垫枕着还蛮舒服的,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不过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咬了他肩膀一口。 说谁醉鬼呢? 「你别太过分了,闹够了没有?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着要登堂入室?你就不能知足一点吗?老老实实当个合格伴侣不行吗?」 林时序心头一哽,又听见她说: 「我暂时给不了你别的,你要是实在不满意的话,我只能……」 她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林时序下意识皱了下眉,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正想问问她又要作什么妖?结果那女人忽然伸手,莫名其妙地就扯开了自己半边衣领。 林时序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但联想到她后来说的那些话,顿时也明白了,然后脸色不可避免的黑了。 这女人居然没有丝毫顾忌,毫不犹豫地就扯开了自己的衣衫,尤其是那领口被她扯得扣子崩开,连里头的文胸颜色都显露出来了。 这操作简直生勐。 林时序额头青筋勐地跳动了两下,反应极快地握住她的手,但还是慢了一拍,领子被她扯开一半,一低头便能瞧见那里头裸露的肌肤,被一层黑色的、薄薄的布料包裹着,隐隐约约露出起伏明显的细腻曲线。 林时序气得不轻,心中隐隐有股恼意,眼神微冷,脸庞却微微涨红了,「夏南嫣,你又在发什么疯?还嫌现在情况不够混乱是吗?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我把你丢出去。」 林时序一把将人按在怀里,同时将车里的外套盖了上去,好在后座跟前排有间隔空间,司机师傅正在认真开车,听见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也以为是小情侣在争吵,没太仔细往后看。倒是林时序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不少活色生香的场景,只一眼便觉得脸热。 但紧接着便是更大的气恼,林时序的眉头狠狠皱起,这个浑身麻烦的女人,简直是片刻都不能放松,要不是今晚遇着他了,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跟男朋友分个手而已,有必要闹得这么一副不可开交的模样吗? 不知道还以为是天塌下来了呢? 南嫣被这人捂得太紧喘不过气来,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又扒了扒身上的外套,这才将自己的脑袋露了出来。 她轻吐了一口气,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却是没有聚焦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嫌累了,脑袋往他怀里重重一砸。 那模样一看就知道醉得不轻。 林时序心中登时一阵嫌弃。 然后就听见她说:「我没疯,我都说了不能带你回家的,你不要让我做这种为难的事情,男人要懂得满足,不能太贪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2页 林时序现在已经被这人气到没脾气了,大概是气着气着也就习惯了,他发现自己现在连抱她都没什么太大的排斥反应了。 林时序皱了下眉,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指缝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几缕黑色的髮丝,柔柔软软的,摸起来也没什么异样,他又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他现在没有她男朋友的联繫方式,也不可能直接将这疯女人扔到大马路上丢掉,就只能将她先带回去了。 总之先带回去住一晚,其他的事情等她酒醒后再说。 至于南嫣,她现在可懒得管这人脸上的恼怒情绪,反正靠在这不要钱的人肉垫子上睡得还挺舒服的。 第226章 226 这大概是是林时序第一次带个陌生女人,不,应该是带个醉鬼回家。汽车开到了某个环境良好的高档小区,代驾司机刷了卡把车停进停车位后就离开了。 剩下林时序一个人拖着这醉鬼的手,一脸想要生气却又没办法爆发的表情,最后只能忍着,忍着忍着,林时序感觉自己都快忍成忍者神龟了。 「起来,安静一点,不要闹了。」 林时序扶着人,长唿了一口气后情绪终于变得冷静了,他现在也不管对方的意识是不是清醒的,率先就把话说在前头了。 「夏南嫣,我带你回家住一晚是有要求的,晚上不准吵闹,不准折腾,更不准在客厅走来走去,地板上要是被弄脏,我会直接把你扔出去。」 他确实是有那么点私人领域的意识,连亲密的朋友都很少带回去,更别说这么一个醉醺醺的疯女人了,要不是稍微有点关系,他今晚才不会多管闲事,管她的死活。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带这女人回去后会弄脏他家的地板、浴室跟房间,这会让他有种难以忍受的不适感。 林时序再三警告,对面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终于将这女人拽下了车,结果转个身去拿外套的功夫,那女人就拽着车门不肯放手了。 大概是原本靠着人肉垫子睡得舒舒服服的,结果一转眼就从车上被拽下来了,那动作还格外的不温柔,南嫣立马就不高兴了,死活拽着车门不肯放手。 林时序今天也是第一次见识喝醉后的醉鬼能有多闹腾,他越是用力拽她的手,她就是越是起劲地跟他较着劲儿。 扒着车门死不松开,等他加重力道拽人的时候,她又突然放手,结果两人一上一下的,一块就摔了个叠中叠。 她倒是安然无恙,脑袋砸在他胸口还蹭了蹭,林时序就没那么轻松了,摔了一跤不说,胸口还被这女人砸得生疼! 林时序这下是真的被气着了,刚刚的冷静理智早不知丢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火气。 那双黑梭梭的眼睛里头也跟被点燃了一簇火焰似的,咬牙切齿的,怕是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发了。 「夏南嫣!」 他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肩膀,咬着牙气得不轻,「你再给我乱来一下试试,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 南嫣这会儿倒是很听话了,死皮赖脸地蹭了蹭他的下巴,眼睛都没睁开,撒娇认错的姿态倒是熟练。 像一只不停蹭着主人手掌心的猫。 林时序都不知道她是跟哪儿学来的坏招数,气得一把推开人,又急又恼,莫名其妙的,原本冷冰冰的一张脸也被涨得薄红,他是被下了降头吗?这醉鬼又不是他女朋友。 平復了好久,林时序才终于将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压抑下去,随着唿吸的平稳,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心头那股异样的情绪又隐隐又蔓延的迹象,他抒口气将人扶了起来,最后才带着她上了楼。 两人在电梯里磕磕绊绊的,倒也不是林时序没那个能耐直接一把将人抱起来,实在是怀里这人太不安分。他保证,以后有关这女人的所有麻烦事,他是绝对不会再管了。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林时序的耐性也快要耗尽,他扶着怀里的人站稳,嘴里还是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声调格外的冷,「你今晚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地板上要是有一根头髮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丢出去。」 说完这句话,林时序眼风冷飕飕扫了她一眼,怀里的人老老实实的靠在他肩膀上,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林时序的表情莫名有些憋屈。 他觉得自己今晚实在是倒霉,为什么这女人喝醉酒的结果却是他来承担? 他想到这点,心头莫名有股烦躁,明知道这女人可能什么都听不见,但还是忍不住训了句:「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喝酒了,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你是想把自己蠢死吗?」 训完这句话林时序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打开房门,屋内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模样瞬间就映入了眼帘,南嫣看到连鞋柜上的鞋子都摆放得格外整齐。 不过这下林时序也没心思去管那些了,直接抱起醉得神志不清的疯女人,一把丢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那女人也不恼,就着沙发打了个滚,然后又坐起来,伸手去抓他的手掌,但没抓住,只抓到了一截皮带。 南嫣心里寻思着,看来这人是吸取经验教训了,知道穿裤子得系皮带了。事实上还真是如此,要不是上次卫生间里发生的事情,林时序也不会系得这么严实。 林时序面无表情地将那只手掰开,转个身将手里的皮包还有手机全都放到了茶几上,原本想坐下来稍微松口气,结果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又不肯消停了,那女人居然趁机爬上了他的后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3页 林时序揉着发疼的眉心,他现在是真的有一种要被这醉鬼折腾疯了的感觉。 后背上贴着的柔软身体让他脸庞涨红,那女人四处作乱的行为又让他咬牙切齿。 「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南嫣对着他脖子唿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面,激起一阵颤慄,她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我哪里不安分啦?」 林时序一把抓住环在脖子前的那双手,他现在真的是忍不了,被折腾得晕头转向。 原本打理得宜的头髮凌乱散开覆盖在额头上,他的额头甚至还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偏偏脖子后面那块位置又痒又麻。 此刻的林时序真的是半点风度都维持不住了,原先冷静理智的医生形象也全都没有了,他的领带歪了,扣子被扯开了,还有头髮,凌乱散下一小撮,垂在眉眼上方。 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崩溃,从一开始的咬牙隐忍,到最后是真的彻底绷不住了。 林时序最后实在没忍住,一把将身后趴着的女人拽下来,双手捏着她的肩膀,用力朝对方喊了声: 「夏南嫣,你玩够了没有?」 南嫣被吼得一愣,一开始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人,然后那双满是雾气的眼眸委屈哀怨地瞪他一眼。 「我哪里玩了?」 说着又开始嘤嘤嘤的露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活像被人无情抛弃的深闺怨妇。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刚亲完就不认帐了是吗?我手腕都被你捏红了……林时序!」 她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林时序捏着她的手腕指责,「你自己亲过来的,是你亲的我。」 南嫣不甘示弱,也朝着这人瞪回去,「亲都亲完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区别吗?」 林时序:「……」 她谴责唾弃完这人占完便宜就不认帐的行为之后,还不忘记支使他,「你去给我倒杯水来,我说了那么久……有点渴了。」 林时序听完,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接着是不可控地扭曲了一下,他简直想把这女人一巴掌拍死算了。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这么使唤人的,她以为他是谁啊,她的男朋友吗? 仔细看清楚,他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更没有义务照顾她。 林时序使劲捏着她的脸颊,脸色明显有些微红,眼见这女人脸庞被捏得微红,眼里水雾都冒出来了,嘴里还念叨了一句: 「疼……你轻点呀。」 疼死活该,省得他看了还心烦。 他眼底的恼怒又慢慢转变成一种压抑的愤懑,干脆把人就这么捏疼死算了。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勉强深唿吸了一口气,才将心底那种恼怒的情绪压抑下去,然后转身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结果刚走到沙发上,就看到那女人靠在沙发上张着嘴,那模样像是还在等着他亲自去伺候,真把自己当成老佛爷了是吗? 林时序太阳穴两边突突跳动了一下,气得把杯子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发出一声哐当响。 呵,爱喝不喝,干脆渴死算了。 真是简直了,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前一整年所有生气的次数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今天一整天生气的次数多!他只觉得自己的底线再次被这女人突破到极限了。 林时序放下杯子就不管她了,紧接着便是卫生间灯光打开的声音,走进浴室,然后他就在镜子前看到了自己那副又脏又乱,糟糕透顶的惨样。 他的衣服早就被扯乱了,头髮乱七八糟地散在前额,脸庞还涌动着一抹因恼怒而蔓延开来的潮红,迟迟褪不下去。 林时序下意识地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肩膀跟领口,脸上很快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嫌弃别人,也嫌弃自己。 「满身的酒味,难闻死了。」 他动作幅度很大地扯着胸前的领带,看到领带上还沾着一抹明显的红色印记。 林时序的动作又是一顿,伸手拨开领口的位置,果然就看到脖子上印着几颗隐隐约约的红色印子。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蹭,只蹭开了一点,口红遇水晕染开来后变淡了很多,底下吮出来的印子却是怎么也蹭不掉了。 林时序的指尖有点发烫,烫得他心底有些轻颤,脸上莫名有股燥意,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种怪异又烦躁的情绪是什么,但现在明显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一把将那根领带扔进了柜子里,随后将身上的衣服全都换下清理了一遍,消毒,那些衣服全都要扔进洗衣机消毒清洗。 他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随随便便发善心,更不会再捡那种喝得烂醉的醉鬼回来。 林时序走进浴室将自己里里外外全都清洗了一遍,等他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终于平復稳定了不少。 不过一走到客厅,看到地板上东倒西歪的鞋子时,原本舒展的眉头又控制不住地皱了起来。 林时序扫了一眼沙发上女人,沉默一瞬,从鞋柜里翻出一双干净的拖鞋过来,又将那双脱下来的鞋子摆进鞋柜里放好。 看到整洁干净的地板上不染纤尘,心情这才好受了点。 做完这些,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去隔壁的储物间里找出一床薄点的被子,直接扔到了沙发上,然后低头看着那女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4页 「听着,你今晚就在这沙发上将就一晚,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没办法,谁让你满身的酒味,我不想等你离开后,我的房子会变得一团糟,所以,你晚上最好给我安分点。」 林时序皱着眉,认真又严肃地跟她定下了几点要求,他觉得这些已经是最基本的了,毕竟都没让她从头到脚的去消毒了。 「已经很晚了,不要看电视,不准唱歌,更不准发酒疯。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感谢的事情,睡完这一晚,第二天早上等酒醒了,你就立马给我离开,听清楚了吗?」 南嫣愣愣窝在沙发上,没有搭理他。 林时序看她没反应稍微拧了下眉,他说完这话也不想再管她,他转身要走,袖子就被人抓住,身后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声音。 「……我要洗澡。」 林时序又转过头来看着她,将人打量了一圈然后拒绝,「不行,这里没你的衣服,你自己将就睡一晚就行了,要求不要那么多。」 南嫣抿着唇,抓他力道越紧,反正就是不肯放手,「那我可以不穿。」 这话弄得林时序脸色一僵,耳垂莫名有些发热,直接掰开她的手冷声拒绝道,「闭嘴,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再闹了。」 他说完是真的不想再跟这人纠缠了,转身走了两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女人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大概是折腾得久了,现在这人如此乖巧听话的模样反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林时序松了口气,还想再叮嘱两句的,结果一转身就看到沙发上的女人在解自己的扣子,看到这副情景,林时序愣了一瞬。 然后身体快过大脑,在那女人快将身上那件衬衫完全脱下的时候,一把抓住身旁的外套,将人严严实实的裹起来了。 林时序被这人折磨得终于忍无可忍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忍耐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就不能安分点吗?好端端的又脱衣服做什么,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吗?」 说完了又补充一句,「你要是在你自己家,随你怎么脱衣服都没有关系,但在我家就是不允许,你听到了没有。」 他话刚说完,对面那女人眼睛水汪汪的看过来,然后往他嘴唇上重重「啾」了一口,一脸温柔小意。 「……我要去洗澡。」 林时序:「……」 林时序唿吸略微停窒了一瞬。 脸庞被气得微红,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转移注意力,都说了,他不吃这一套。 林时序面无表情地看着人,将外套用力裹在她身上,南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明显很不舒服,她伸手从底下的缝隙中钻出来。 两人一来一往的,大眼瞪小眼。 到最后,林时序终于没办法了,无力地捂住脸,如果不是嫌弃太丢脸的话,他可能想用力抓一把头髮来发泄自己的憋闷。 被折腾到彻底没脾气的男人最后忍耐着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自己这副鬼样子还能去洗澡?」他都怕她会不会一不小心把自己溺死在浴缸里。 南嫣摇头,脑袋撞过去,轻轻蹭着他的肩膀,「能的,我真的要洗澡……你让我去。」 她用脑袋撞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的,力道也不重,但就是越来越缠人。 林时序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不情愿慢慢变成了一种挣扎,然后无奈,最后被折腾得没办法了,长嘆一声后,终于妥协了。 大概心累就是这种感觉。 他头疼地将人丢进浴室,又给她找来了干净的衣服,最后警告:「好,你自己洗,洗完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滚去睡觉。」 南嫣这下确实是没作妖了,洗完澡后老老实实的穿上了衣服,不过回到客厅时已经没人了,南嫣瞅了眼沙发,那座垫上还有个压出来的印记,大概这人也是真的怕她溺死在浴缸里,所以才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 不过,南嫣瞅了眼又挤又窄的沙发,就让她在这儿凑合一晚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 再说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用来培养感情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于是她裹着被子又敲响了狗男人的房门,那人刚开始还不肯搭理,南嫣就一直不厌其烦地敲,等到那人终于忍不住了,房门打开,南嫣才看到门口站着的狗男人。 他看上去冷静多了,不过在看到南嫣的那一瞬,脸上的表情还是莫名扭曲了一下,有种忍无可忍,然后一忍再忍的憋屈感。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从最开始被她搞得满脸生气,一副要把她扒皮抽筋然后气愤丢出去的兇狠模样,到现在的冷静以对,大概他也知道,跟个醉鬼生气计较是最没用的。 林时序的声音里带了些忍耐,「去睡觉,你还想干什么?已经十一点多了,洗完澡就老老实实去休息,我没心思陪你折腾了。」 南嫣是要去睡来着,她刚要往房间里走,被面前这人直接伸手拦住了。 林时序满脸嫌弃地盯着她,大概是提前看清了她的意图,他掰过这人的脑袋,指了指客厅的方向。 「去睡沙发,那里才是你的位置。」 南嫣顺势抓住他的手臂,摇晃了两下,连人带被子一起栽进他的怀里,轻声细语地说,「我从来不睡沙发的。」 「你没得选。」林时序忍着某种焦躁。 南嫣觉得自己其实好像也没怎么闹腾,不过这人好像很容易生气,他越是生气,就越是想要折腾他,心情也就格外舒坦。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5页 南嫣抵着他的胸口不停地把人往后推,但没推动,这人在门口站着就是不肯让她进去,「我不睡沙发。」 林时序伸手挡住她的肩膀,不肯放松一下,就这么冷眼盯着她,「那就去睡地板。」 他这下倒是干脆利落说了句,很明显是不打算惯着她了,这女人就是得寸进尺。 「睡地板还是睡沙发,你自己选。」 南嫣:「……」 但他大概是低估了这人厚颜无耻的属性,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从胳膊底下钻进去,惊得林时序下意识转身。 他刚要冲过去想要将人拽回来扔出去,但没抓住,反倒是不小心被对方绊了一脚。 林时序一不小心压了过去,这下好了,不仅没把人推开,反倒将人压得结结实实的,混乱之际手掌也不知道压到了哪一处,完完全全的覆盖住了。 「唔……疼,你重死了。」 他听到底下传来抽气跟申吟的声音。 手指又条件反射性地按压了一下,直到底下柔软的触感出来,林时序脑袋里顿时一阵「嗡嗡」乱响,某种警报瞬间被拉响了。 那么软,指尖仿佛有电流蹿过似的。 林时序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偏偏在他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底下的人还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凑过来「吧唧」一口。 一阵细碎的亲吻就落在的脸颊上,林时序身体的反应瞬间变得更明显了,石更了。 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瞬间蔓延整个胸腔,有那么一瞬间林时序是真想将她一口咬死算了,尤其是在怀里人亲完之后就准备将他推开的时候。 林时序眼神带点压抑,他倾身朝着对方压了过去,捏着这人的下巴,眼里的热度越来越浓逐渐转变成了某种浓烈的情绪波动,接着是挣扎,最后勉强忍住,咬牙威胁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想被草死是吗?」 …… 而在另一边,从南嫣离开后,季蕴深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天黑他才出来,然后去了女朋友家的小区楼下。 他想当面跟她解释清楚,他知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他的错,没有提前告诉她。 但他跟周柚柚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没有喜欢别人,也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人,他现在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 他以为自己还来得及,可他在楼下等了很久,等了几乎一整个晚上,楼上房间的窗口却始终没有亮起来过。 莫名的,季蕴深的心中忽然生起一种恐慌,脑子里一直浮现白天女朋友情绪崩溃的模样,还有她说分手时眼神决绝的模样,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头疼。 季蕴深给南嫣打了很多个电话,一开始是没人接,之后他又发了很多条消息。 一遍一遍地跟她解释今天的事情全都是误会,但所有的消息全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一条得到回覆。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底越来越沉,胸口处莫名有种说不出窒息感,隐隐有种再也无法挽回的恐惧跟不安。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他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小误会而已。 嫣嫣从前也因为周柚柚的事情跟他吵过架的,但他们一直都是吵吵闹闹就好了,只要他跟她解释清楚,他们之间还是会跟以前一样。 可是现在她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有回家呢?都这么晚了,她是去朋友那边住了吗? 季蕴深脑海中有无数种混乱的想法一齐涌上了心头,他又开始拨打那些朋友们的电话号码,他认识的有两三个,但每一个打过去都说不知道嫣嫣在哪里。 这让季蕴深的脑子又变成一团乱麻。 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抱着某种试试看的心理,去了附近的酒吧之类的场所,到处去找那个可能会出现的身影。 …… 这边的季蕴深一整夜都被混乱的思绪折磨,而南嫣那边却是一夜好眠。 等她醒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搂在怀里,对方长手长脚的,搂得严严实实,南嫣被闷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还能忍? 她干脆一脚踹过去,睡梦中毫无防备的男人就这么被她一脚蹬下了床。 「夏南嫣!」 被踹了一脚的林时序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已经忍了她一整个晚上了,这一大早地还被人踹下床,这种事情谁能忍受得了。 林时序的脸色很难看,他站起来冷冷盯着坐在床上已经清醒过来的女人,「你一大早的又在发什么疯?」 南嫣没回他。 然后他就看见对面那人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床单上那一抹干涸如宝石红的血迹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林时序的视线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也看到了那抹殷红,表情顿时也愣住了。 等南嫣听到林时序的喊声,眼里顿时流露出委屈难过的神色,捡起一个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嘴里还骂了声: 「禽兽,你昨晚都对我做了什么?」 林时序大脑迟钝了半晌,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不可能,我没做到那一步。」 「那怎么会有血的?」 南嫣眼眶瞬间红了,恨恨瞪他,「你个禽兽,分明就是趁我喝醉了,然后对我做这种事情的,我真是看错你了。」 林时序觉得有些不对劲,昨晚那女人胡乱纠缠不休,他最过分也就是咬了她肩膀两口,这血根本就不是他弄出来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6页 偏偏床上那人委委屈屈哭着,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要是他真做了也还好,可偏偏他昨晚忍了一整晚,根本没碰她分毫。 林时序直接走过去掀开被子,原本还想检查一遍到底是不是昨晚睡梦中的自己干的坏事,结果被子一掀—— 就看到那女人的短裤沾了不少血迹,两条修长白皙的腿上也全是血,她稍微一动,大腿内侧的血液就一股一股地流出来。 就连底下的床单也被染得血迹斑斑。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女人来例假了,不仅如此,她还把他的床单给糟蹋了。 而南嫣看着裤子上的惨状,也愣了一瞬,她这下也反应过来了,然后抬头,跟林时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她怕这人待会发起疯来能把她掐死,愣是坐在原处不敢动。 然后她就看见那人皱着眉,没好气地问了一句,「你自己来例假都没感觉的吗?」 「好像……是没有。」 南嫣心里想说,其实也不是毫无感觉的,毕竟底下湿湿滑滑又热热的,跟睡完之后的感觉其实也差不多。 她看上去有点委屈。 林时序这回真是被对方折服了,看她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床上没敢动弹,两只腿弯曲着,裤子上都是殷红的血迹。 原本白色干净的床单上此刻也全是血,有些干涸的地方都已经变成深红色了。 说实在的,他还真没亲眼见过女人这里流血是什么样子,教科书上倒是见过不少,毕竟是学医的,不可能连这点生理知识都不懂,但实实在在的情况就只有这么一次。 原本还以为很脏很难以接受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没那么的难以容忍,不过是正常的生理代谢。 林时序直接将床上的人抱进浴室,又拿出湿纸巾给她擦拭着腿上的部分血迹,剩下的她自己清理。 等处理好人之后,林时序又走进了卧室,看到床铺上残留的那些血迹,表情莫名觉得有些怪异,他没觉得脏,也没觉得嫌弃噁心,甚至觉得还挺好看,像盛开时被人硬生生扯落的玫瑰一样,艷丽灼目。 他觉得这样的想法可能有些扭曲。 林时序将弄脏的被子床单一块捲起来丢进了洗衣机,又听到外面的手机在响,不过不是他的,是南嫣的。 第227章 227 林时序听到客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走过去一看,原本还以为是她的朋友或者亲人之类的,便敲了敲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随口问了一句道:「有个叫宝宝的女生给你打电话了,要不要帮你接一下?」 南嫣正忙着洗澡呢,哪有那个心思接电话,听到这句话也是随口应了一声道,「你帮我接一下,应该是我闺蜜。」 于是林时序就按下了通话键,手机刚接通就听到对面是个急匆匆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餵?」 林时序转过头瞥了一眼磨砂玻璃门上倒映着的模煳身影,心里寻思着,她这闺蜜居然还是个男人,哪来的那么多好闺蜜呢? 林时序将这名字记在了心底,对着听筒问了一声,「餵,哪位,有什么事情吗?」 林时序没什么耐心的问了声,他看到在浴室清洗的南嫣,忽然想起来家里没有女性用的卫生巾,按照那女人缺心眼又马虎的性子,估计也是没有准备的。 林时序便摸出自己的手机在附近的商场看起来,类型都差不多,不过送过来的话可能还需要四十分钟,还不如他直接下去走一趟买回来更快。 电话那头的嗓音一开始是有些沉闷,但接下来的语调明显变得有些着急了起来,「你是谁,嫣嫣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或许是因为太过着急跟激动,季蕴深一下子并没有听出对面的男人是谁。不过林时序倒是听出了他的声线,他又转头看了一眼玻璃门上的身影,紧紧盯了一会儿。 然后就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在意,那毕竟是前任,过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既然决定要接受的话,就不能太过小气,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男人。 不过这种跟前任藕断丝连,拉拉扯扯的行为还是不行,必须趁早决断才好。 左看右看,林时序终于收回了视线,那头电话里的季蕴深还在询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我女朋友的手机到底为什么会在你手机,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季蕴深是借了嫣嫣朋友的手机才打通了她的号码,至于他的号码,昨晚在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显示一直关机的状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号码应该早就被嫣嫣删除拉黑了,这让他根本联繫不上她。 他昨晚到处找了一整晚,跑了好几个酒吧网吧,几乎一夜没睡,但都没有找到有嫣嫣的身影,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只能找到了跟嫣嫣关系还算亲近的一个女性朋友这里,用她的手机给嫣嫣打了几通电话。 电话也终于接通了,只是他没想到对面接电话的会是个男人。季蕴深的心底顿时有些紧张,他怕嫣嫣被人欺负。 林时序还不知道他的那些混乱思绪,沉吟一会儿,他便舒展了眉眼,耐心地给对面回復了一句,「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昨晚是在我这儿睡的,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季蕴深听到这话,身体顿时僵住,他面皮一瞬间扭曲抽搐了下,手指用力捏紧了手机,紧得指节微微泛白,心口那一瞬间仿佛被针刺一样,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7页 一声勐烈又混乱的情绪突然倾袭而来,季蕴深的整个脑袋忽然嗡鸣一声,似乎被人重重敲了一棍子,疼得让他根本无法适从。 喉咙里更像是有什么被严严实实的堵在了深处,唿吸停窒,胸口发闷起伏,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季蕴深压抑着胸口翻滚的那股混乱的情绪,他隐约听出对面的声音有些熟悉,不止是一点点熟悉,他将嫣嫣认识的男性一一排除出去,最后定格在某个男人的身上,季蕴深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忽然说了句: 「林……时序?」 季蕴深话一说出口,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干涩喑哑了,简直像吞了一把沙子,难听得很。 林时序眉梢略微动了下,大概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对面那么快就听出了他的声音,不过他也没有否认,反倒很平静地应了声。 「嗯,是我。」 季蕴深的神色在幽蓝屏幕的照射下莫名显得有些阴沉。 他忽然想起来,嫣嫣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他跟周柚柚牵扯不清的话,她就会以牙还牙地报復,去跟林时序纠缠不休,这个认知,让季蕴深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下。 他脸上所有的情绪都被收敛了,眼底是一片深色,没有丝毫波澜,好半晌,他才低声问了句,「嫣嫣呢,我要跟她说话。」 听到这话,林时序又沉默了一瞬,他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转头盯着浴室里还没洗漱完毕的女人一会儿,想到她昨晚醉酒为了某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模样,还有折腾了他一整晚的情况,莫名就觉得有些心气不顺。 他昨晚大可以把她丢出去的,可最后却没有,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现在不想再让那女人再跟自己的前任有什么牵扯。 林时序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卧室,新床单还没来得及换上,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他就把暗示说得更明显了些。 「她太累了,还没起来。」 声色平静,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杀伤力到底有多大。 尤其是对面的季蕴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顿时阴沉下去,那一瞬间,他简直有种要把手机彻底摔碎的冲动。 而等对方挂断电话以后,季蕴深低头凝视了一会儿,眼神晦涩,然后没忍住,一脚踹断了小区楼下的一棵枯树枝,断裂的树杈被他用脚跟狠狠碾碎了。 最后他将手机还给了等候在大厅里的朋友,说了声谢谢后,转身一个人离开了。 而在另一边的林时序也没闲着,挂了手机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了。 他转身走进房内,重新铺上干净整洁的床单,确定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之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从衣柜里翻出一整套新的衬衫跟底裤放到浴室门口的凳子上—— 然后敲了敲玻璃门,语气十分平静地问她对卫生巾有没有什么指定的牌子。 这话问得南嫣一脸懵,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来姨妈了居然连卫生巾都没带。 她这下子竟然还不如一个男人想的周全,南嫣拍了拍门说没有要求,正常的都能用,林时序就说了一句,「好,知道了。」 说完就下楼去了。 南嫣这会儿发现这人还挺体贴的,起码比昨晚体贴多了,就这么搂着睡了一整晚,这福利待遇一下子提升这么好,搞得她都有些不适应了啊,总觉得那人在使什么坏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姨妈巾肯定是需要的,他愿意帮忙,她当然也欣然接受。 事实上,林时序对这些生理常识并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跟所谓的羞耻感,对他来说,这些反应都是正常的人体代谢。 他甚至还能说出一点关于女性经期的形成原因,是由于子宫内膜周期性脱落造成的定时代谢的过程,这意味着对方的身体很健康,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问完之后,林时序穿好外套就下楼去了,楼下附近几百米处的地方就有个大型超市,品类齐全,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没到,林时序就提着一个黑色的塑胶袋回来了。 南嫣看到里面有两包卫生巾,夜用日用的都有,还有几条未拆封的内裤,不过这没洗过的也不能立马穿啊。她现在穿的还是他的底裤呢,这人可比她讲究多了,家里的消毒烘干机也比她用的齐全干净多了。 不得不说,这人洁癖的坏毛病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起码他穿的衣服全都是高温消毒的,穿在身上也确实是比较舒服。 南嫣又转头看向正在用沸水给内裤浸泡消毒的林时序,他这操作起来居然比她一个女人还要熟练,南嫣属实是被他这波操作惊到了,看看,这就是职业素养!作为一个医生,洗内裤都比一般人严格专业不少,硬生生的把一条内裤洗成了她穿不起的模样。 不过他看上去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在买内裤的时候,差点被超市大妈当成了法制新闻里的猥琐变态男,不仅差点被大妈赶出去,还对他发出了无情嘲讽,指责他品性道德有问题。 毕竟一个年轻男人,又是买卫生巾、又是买女性内裤的男人能是什么正经男人吗? 气得林时序脸色铁青,如果不是担心楼上那人血流成河,他指不定要走过去跟那大妈认真理论一番,公共场合辱骂他人,侵犯他人隐私名誉权,情节严重是要被拘留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8页 再说了,有谁规定男人不能买卫生巾了吗?着实可气。 等到林时序清理好换洗的衣服后,走到客厅抬头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南嫣,看到他走过来时还随口问了一句。 「我闺蜜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林时序看到她穿着自己的衬衫,下面又换了一件底裤,松松垮垮地露出脖子以下的肌肤跟两条白生生的小腿,他的衣服对她来说明显都有些宽松了,尤其是底裤。 林时序目光顿了下,然后转过脸去,语气没什么变化地回復道,「没什么,就是问你昨晚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回家,又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跟他说你在朋友家休息的。」 他说得都是实话,不过就是稍微添了点油、加了点醋而已。 看到南嫣「哦」了一声后就没继续追问了,心底知道她大概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林时序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多钟,便问了她一声,「早饭要吃什么?」 林时序犹豫了一下,其实他也说不准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暂时还不太适合梳理两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真要谈论下来,两人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还没那个立场去说这些话,进度发展太快容易招人反感。 南嫣转头看着他,总觉得这人哪里怪怪的,好像睡了一晚上过后就彻底打通了任督二脉,对待她一下子就变得格外体贴了。 而且,她刚才洗澡时可没错过自己肩膀上的那些印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人昨晚咬出来的,看来昨晚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就是她没想到,性格闷骚的林医生原来喜欢这种口味的,果然啊,外表越是正经严肃的,内心就越是闷骚不正经。 不过昨晚那种情况他都能扛得住,南嫣可不得夸他一句好忍耐吗? 作为一个刚分手的女人,南嫣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快地接受另一个男人,于是扫了他一眼,非常不知趣地问了声, 「想吃什么你都能做吗?」 林时序微皱了下眉,「你确定,我做的很一般,你要是真想吃,我可以煮面条。」 南嫣立马敲定了,「那我就要吃面。」 林时序瞥了她一眼,感觉这人就是故意在折腾他的,昨晚折腾了一整晚还不够,今早还想着继续折腾,她是欺负上瘾了是吗? 不过林时序还是转身进了厨房,他只会做些简单的菜式,毕竟他不是很喜欢油烟的气味,但偶尔也会买些牛排自己回来煎,毕竟厨房不是摆设,他也不是生活白痴。 那边坐在沙发上的南嫣一转头就看到林时序有模有样的进了厨房,先是清洁餐具,然后去冰箱拿各种材料,那姿态做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把她打一顿,这让南嫣有些吃惊,然后就看他转身,动作还挺熟练地打了两个鸡蛋下面。 南嫣看他那样,就想再试试这人的底线,没办法,她就是有一颗想作妖想欺负人的心,于是就对着厨房说了一声道: 「别以为你施些小恩小惠我就会原谅你了,我可没忘记你昨晚对我干的那些好事。」 南嫣将沙发上的抱枕抱进怀里,一边说话一边转头打量起了四周的场景,冷棕色的现代化装修风格,视觉效果格外宽阔,极简主义美感,干净是真的干净,屋里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干净得都能反光了。 「我昨晚对你干什么好事了?」 林时序从冰箱里拿出纯净水,听到她的话,忍不住转头问了一句。 南嫣又气又恼抬眸瞪他一眼,脸颊微红,显然是觉得这人明知故问,实在有够不要脸,「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林时序皱眉,他昨晚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事情,反倒是自己被她折腾得够呛。 「这种事情还用我说得那么清楚吗?」 南嫣装模作样羞恼转过脸去,然后抬手就扯开了半边已经,露出脖子上那些因亲吻得太过用力,而迟迟褪不下去的红色印子。 看到那些,林时序的身体顿时僵硬了一下,思绪立马被拉了回去,昨晚发生的事情悉数涌入脑海中,两人紧紧纠缠的模样……鬼知道他昨晚为什么会没有克制住自己。 林时序心口轻轻颤动了一瞬,耳垂也微微有些发热,他觉得现在的情绪有些奇怪,但还是克制着,并没有表露出来。 林时序转身进了厨房,隔了整个客厅的距离才松了口气,然后声音故作平静地说了声,「谁让你不管不顾地扑过来,我早说过让你老实点了。」 偏偏身后的女人还不依不饶,一边扒着自己领口,一边谴责他: 「我胸口还有,肩膀上都是牙印,都快被咬破皮了,你说你是下了多重的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昨晚被你虐待了。」 「我就知道的,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的,明明嘴上说着别闹啊、不要啊,其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身体表现可诚实了。」 那张小嘴不停叭叭,跟个深闺怨妇似的,眼神时不时地幽怨瞅过来一眼,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恨恨瞪上一眼。 林时序听到最后,感觉自己额头青筋都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果然,昨晚觉得她温顺安静又乖巧的模样全都是假的,都是错觉! 直到林时序将煮好的面条端上桌子,南嫣这才停止了持续性输出的嘴,这面条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碧绿的青菜配着乳白色的汤汁,两个碗里各放了一个煎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9页 南嫣坐在位置上,看着碗里的煎蛋,又看看他的碗,「我不想吃鸡蛋。」 话音刚落,对面那人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抬头看她一眼又收回视线,「你太瘦了,鸡蛋可以补充点营养跟蛋白质,对身体有好处。」 林时序现在又发现了这人身上的一个缺点,除了啰嗦麻烦事情多之外,她还挑食,真是不好养。 「那我跟你换,肉也很有营养。」南嫣戳了下鸡蛋,翻出底下切的薄薄的肉片,她夹起来放进嘴里,还跟他说,「我喜欢吃肉。」 这动作分明就是故意的,吃过的筷子放进碗里,摆明了就是想看他能不能忍受。 其实林时序一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是有些抗拒不适应,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抗拒的必要了,毕竟昨晚两个人都那样亲密了,他其实对她已经没什么牴触的心理了。 于是林时序又看了她一眼,「你想吃肉的话下次可以跟我说,我直接分给你就是了,不用换来换去的,麻烦还不卫生。」 南嫣不依不饶的,「我就是要跟你换。」 林时序看她现在就跟个故意作乱的熊孩子似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按照正常人的眼光来看的话,这大概就是要「作」了。 林时序嘴角抿了下,心底隐隐有些无奈的感觉,他便将碗推过去一点点,「那你夹给我,我把肉给你。」 南嫣看他脸上似乎真的没什么抗拒嫌弃的情绪,就真将碗里的鸡蛋夹过去了,还顺带着把人家碗里的肉片一扫而空,一来一回的,动作幅度也不大。 然后两人开始吃面,林时序的目光不自觉地看过去,她头髮被一根皮筋扎起来了,耳边垂落了几缕又被拂到了耳后,吃面时嘴唇一张一合的动作,小口小口,看上去很斯文。 大概是温度有些烫,林时序看到她嘴唇被烫得红艷艷的,像涂了一层唇釉一样泛着水光,让他不自觉地就想到了昨晚的情形,哄两声就能乖乖张着嘴给他亲的模样。 于是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几个靡艷的画面,嘴唇被吮吸得微微充血,嘴唇微微张着,唾液分泌,口腔内的舌尖红艷艷的,沾染些晶亮暧昧的光泽,像是被欺负惨了。 其实接吻,似乎也没他想像中的那么难以接受,而且好像有点上瘾。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接吻会刺激人体分泌出某种荷尔蒙,让肾上腺素传递到身体各处,所以接吻的时候,男女双方,彼此间的身心都会处于一种轻松愉快的状态。 林时序没说话,收回视线,低着头安静地将面吃完。 等到两人都吃完早饭,林时序便将桌上的餐具收进厨房,洗碗机自动清洁,他自己则是去卫生间重新清理了一遍手掌,确定没有任何不适之后,这才回到了客厅。 林时序看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南嫣,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清楚一点的时候,他听到门外铃声忽然响了。 林时序走过去,透过猫眼,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眉头不自觉皱了下,周柚柚跟季蕴深,这两人怎么会一起过来的? 林时序打开门,门口的两人就那样站着,季蕴深的眼神冷漠,两人视线对上,一种难言的情绪在他眼里酝酿压抑。 如果不是最后的那一丝丝理智控制,林时序推测他可能是想直接冲上来给他一拳。 然后就听到他问:「嫣嫣呢?」 林时序微皱了下眉,听着这语气就知道来者不善,不过脸上神情倒是没什么太多的变化,平静问了声,「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季蕴深闻言冷笑了一声,声音里莫名带了点讽刺,他是嫣嫣的男朋友,这人有什么资格问他这句话,他用力捏紧了手指。 「你在开什么玩笑吗?我找她难道还要跟你说明原因吗?林时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摊子的烂帐没处理干净?还有,我跟嫣嫣之间的关系比你想像中的亲密。」 季蕴深说的是周柚柚的事情,林时序便将视线转到一旁的周柚柚身上,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奇怪,让林时序一时间都分辨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情绪? 周柚柚确实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但在季蕴深过来找她,说林时序跟夏南嫣在一起回家过夜后,她心底确实有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时序那样怪癖的性子,他怎么会那么随随便便地就带一个女人回家过夜呢? 她宁愿相信他是在故意报復她,也不愿意相信他会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因为一个陌生人而随意改变自己那么多年的怪癖。 那她从前的那些努力算什么,她上辈子跟他在一起时耗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 她从少女时代就开始追求他,喜欢他,可他却一直排斥自己,直到大学毕业后才终于肯接受她了,但又让她发现了他那些令人窒息的怪癖,他们谈的那段恋爱,就像是融化的冰川一样,一点一点地消耗掉了她所有的爱意,到最后就只剩下疲惫跟不堪。 可如果季蕴深说的是真的,那她上辈子的那些付出都算什么啊? 她连一个陌生女人都比不上吗? 想到此处,周柚柚忽然抬头看着面前的林时序,她心中有怨恨,是那种无能为力又不甘心的怨恨,鼻间更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阵酸意,让她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林时序皱了皱眉,他跟周柚柚的视线对上,前段时间分手的事情慢慢浮上心头,他忽然有些不明白周柚柚为什么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0页 就在他开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的客厅传来女人大声抱怨的声音,还有拖鞋踩在地板上拖沓的声音。 「林时序,你怎么还不过来呀?」 「你磨磨蹭蹭在做什么?我就让你让你帮我倒杯水来都不行吗?」 「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昨晚做过的好事了,我肚子到现在还难受着呢。」 「林时序,就非得要我起来走一趟是吗?你不知道我现在不方便……」 …… 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到了客厅的外围,视线落到门口的位置,尤其是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两个人,三人的视线对上。 一时间,客厅内寂静无声。 几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凝固了起来。 南嫣甚至有点想笑,站在周柚柚身旁的是她的前男友,而她的身旁则是对方的前男友,这场景看上去能不诡异吗? 场面还真是热闹。 林时序下意识转头看了身后的南嫣一眼,看她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衬衫就出来了,顿时拧了下眉,尤其是她脖子上的鲜红印记清晰可见,还有底下只穿了一件男士短裤的两条腿,光熘熘的晃得人眼花,林时序便下意识地将衣架上的外套披了过去。 「你这样很不雅观,要是被人拍照了很容易上法治新闻,先把外套穿上吧。」 南嫣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了。 她不仅老老实实把衣服穿上了,还故意握住了他的手,林时序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掌,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眉梢轻挑了下。 他也不是傻子,南嫣这副故作亲密的姿态很明显是想气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吧。 不过他暂时没介意,就这么任她牵着。 这举动明显让门口的两人都怔住了。 看到这一幕的季蕴深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自己的女朋友衣衫不整的站在另一个人男人的身边,尤其是两人亲密的姿态,季蕴深只觉得脑袋里在嗡嗡作响,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指紧握成拳。 原本怔住的周柚柚也终于回过神来,她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又看到林时序那副毫无排斥跟牴触的模样,一瞬间,只觉得胸口受到了莫大的冲击,这种情绪来得勐烈又突然,让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是被针狠狠刺进去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的一切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对面那男人勐地冲过来,不等对方反应,一把揪住了林时序的衣领,然后一拳砸了过去。 林时序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整个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南嫣倒是及时松开了手,免得自己遭受牵连。 大概林时序也意识到了这点,余光下意识落到了对面跟鸵鸟一样装死的女人身上。 那假模假样的姿态,脸上连点担心的表情都装得不像,估计她自己也是知道的,跟他四目相对时,还故意掐了把大腿,林时序嘴角止不住抽了抽,隐约传来一阵痛意。 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他听到对面的季蕴深兇狠说了声,「你以为你是谁?林时序,你最好离我女朋友远点,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林时序抬手轻蹭了下嘴边的位置,指腹上沾了些血丝,他抬起头,没有后退,反倒是冷静地往前站了一步,「我没有管你的事情,不过你现在看到了,我跟她在一起。」 季蕴深眼里酝酿着某种压抑的情绪,手指越捏越紧,最后他冷笑一声,盯着眼前这人,「所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第228章 228 季蕴深脸色忽变,他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扯住了面前这人的衬衣领子,努力压抑着,压抑着内心想要将这人狠揍一顿的冲动,「你在说什么笑话吗?」 「你跟她什么时候在一起过?你以为睡过一晚就能名正言顺了吗?林时序,我们之间只是闹了一时的矛盾而已,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从一开始到现在,她愿意跟你在一起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真实目的,还能是什么呢? 为了报復、为了气他而已,因为他跟周柚柚之间的误会,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做这样的事情。 季蕴深狠狠抓着林时序的衣领,嘲讽至极地警告他,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静下来,以为自己可以理智一点,可是事情发生了,他才发现根本不行,他现在嫉妒得快要疯了。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那天早上,嫣嫣看到他跟周柚柚在一块牵扯不清的感受是什么样的了,怨恨、愤怒、不甘,失控还有不可置信等等,各种混乱不堪的情绪全都交缠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心底的难过,她怎么可以……真的这样做? 尤其是看到两人牵着手的亲密的那一瞬间,好像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了,好像他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看到那一幕的瞬间,季蕴深只感觉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那顷刻间的功夫全都涌上了头顶,一股极致的冲击跟难受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怒吼出声。 紧接着,就是一直压抑不下去的怒火,他忍耐了这一路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了。 季蕴深情绪失控,手指被气得颤抖,他紧紧抓着对方的领子,眼神含着某种怨恨跟嫉妒,即便他说的信誓旦旦,即便他知道嫣嫣跟这人在一起是为了报復,是因为一时冲动,可他心中还是会止不住的恐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1页 他不知道嫣嫣会不会原谅自己,他怕两个人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状态了,更怕自己这次会彻底的失去嫣嫣。 季蕴深越想越乱,他几乎是失控地朝他喊了一声,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林时序,你明知道她昨晚情绪不稳定,你明知道她是在生气,你还趁机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怒到极致,他只能将心底那股不稳定的情绪全都对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发泄。 而林时序听到这话也知道这人是误会了,不过,他现在并没有解释清楚的打算,既然误会了那就误会好了,因为他现在也确实是起了这份心思。 林时序闻言冷静说了一句,「你们现在已经分手了。」这件事情是事实,但被人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不仅体现了自己情绪稳定的同时,还能很有效的打击敌人。 于是拳头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朝着对方的面门袭了过去,这一下林时序倒是速度极快地偏过了身,但下巴还是不小心被刮蹭了一道。 剧烈的疼痛让他条件反射性捂了下巴,眉头不自觉地紧皱起来,紧接着便是毫不犹豫的反击。 打架不是他的作风,这种事情太丢脸了,但被人连揍两拳都毫无反应更不是他的作风。 第一次还能说是心底那点微末的道德底线在支撑着,毕竟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过分,而自己这样的行为也算得上是「趁虚而入」,趁着人家情侣之间闹矛盾,彼此情绪都不稳定的情况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没人能控制得住不生气。再一个就是,这人前两天还帮过他,在他跟周柚柚之间闹矛盾的时候,帮他带回了人,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变得这么彻底。 两人脸上都挨了一拳,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场面一触即发,眼看着两人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很明显都让一旁站着的两个女生惊到了,南嫣在偷偷摸摸看好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现在门口的周柚柚,她简直无法想像这两个早就已经是成年的人了,居然选择了用这种最不理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她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将两人拉开,却在拉扯的过程中,不知道被谁大力推搡了一把,整个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向后倾倒,重重撞上了身后的玄关柜。 她的脑袋磕在柜门上,一不小心就打翻了原本放置在架子上的一盏橘黄色的圆形小灯,还有一盆巴掌大的盆栽绿植。 掉在地板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周柚柚捂着原本就受了伤的肩膀,疼得有些难以置信,她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然后一颗一颗不受控制地掉落了下来。 「你们疯了吗?」 瓷瓶碎裂的声音在混乱的客厅中响起,伴随着周柚柚惊唿痛苦的声音,终于让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但眼下的场景并没有好上多少,季蕴深情绪失控,即便双方已经停手了,他的手还紧紧攥在林时序的领口上,另一只手捏成了拳头,眼看着就要重重砸过去,南嫣忽然从侧面沖了过来,然后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要在正常的情况下,季蕴深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对方推开,不过眼下几人都处在刚才混乱中,而季蕴深对她更是毫无防备。 这一推,不仅把人推开了,还推得他踉跄一步,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地撞上身后的柜子,发出沉闷的一声撞击声。 季蕴深脸色忽变,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半晌,他才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人。 南嫣则是走上前去,将原本被抵在木架旁的男人扶了起来,她抿了下嘴唇,脸上一开始犹豫挣扎的表情慢慢收敛,然后转过身去,眼神怨恨不客气地望着对面的前男友: 「季蕴深,你一个人闹够了没有,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好端端的发什么疯!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跟你之间已经分手了,你现在要对我的男朋友做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用力握紧了林时序的手掌,大概是怕他不肯承认配合,还偷偷掐了他手心一把。 不过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顿时都愣住了,尤其是林时序,他低头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又抬起来看了一眼身旁这个新鲜出炉的女朋友,没有说话,心底倒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两人的关系……就这么确定了? 而另一边的季蕴深则是愣愣地望着她,他有些不敢相信,深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一种无法描述的痛苦迅速从胸腔内翻涌出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男朋友,她说那人是她男朋友。 那他算什么呢? 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全都不要了吗? 她怎么能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呢? 还有她表现出来的那种抗拒排斥的态度,当着他的面维护另一个男人的姿态,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季蕴深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知道这次是他做错了事情,是他拎不清现状,没有顾及她的感受,但他跟周柚柚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们之间全都是误会,他可以解释清楚的。 可对上那双厌烦得毫不遮掩的眼睛。 季蕴深自己被人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用力攥紧了,然后用一柄不太锋利的充满锯齿的小刀细细割了一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2页 一种窒息又难以忍受的痛苦瞬间在胸腔内密密麻麻的蔓延开来,忍不住,也停不下来,肺腔里挤出颤抖的唿吸声。 这一刻,就算他再迟钝,就算他再自欺欺人,也该知道嫣嫣对他是什么态度了。 她放弃他了,彻底不在意他了!这个认知让季蕴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如坠冰窖一样。 他不干放弃的,努力地盯着她的脸,想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一丝同以往一样对他的那种爱慕,可是他怎么努力都没有找到。 她的手还牵着别的男人的手。 季蕴深恍惚回过神,终于摆脱了那种失控的状态,可心底的那种痛苦却更加明显了。 好半晌,季蕴深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的声音慢慢响起。 「你的男朋友,你跟他……」 他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南嫣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们昨天刚在一起的,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这句话一出,现场顿时静默了一瞬。 她看季蕴深的眼眶泛红。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南嫣,有那么一瞬间,眼泪几乎要溢出眼眶了,而南嫣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是与他对视着的,她的语气甚至很平静。 「季蕴深,我说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这样无缘无故欺负我的男朋友难道不该跟他道个歉吗?」 南嫣忽然冷硬地对他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季蕴深当场就愣住了。 他的身体忽然轻微摇晃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苍白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觉得眼前这场景有些眼熟,他跟嫣嫣分手那天也是这样的,他护着另一个女人,让她给她道歉。 季蕴深心脏微微有些窒息,胸口隐隐约约有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甚至只要和面前的两个人待在一起,那种痛苦就有一种越来越密集的感觉,难受至极。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只是误会,他不喜欢周柚柚了,他只是……嫣嫣喜欢的人是他,明明是他才对,他才是她的男朋友。 她只是在生气,生气他那天没有即使地站在她那一边,所以才会报復他,才会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气他的。 嫣嫣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他! 季蕴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在心中喊出声来,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重重堵住了,哪怕是唿吸吞咽都有一种极大的困难。 是他自己拎不清,是他自己没有维护好两人的感情。 以往那些跟女朋友在一起的画面慢慢涌入脑海中,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回忆、过往还有那些亲密相处时的情景,那么多数不清的回忆,怎么能说丢掉就丢掉呢? 为什么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呢? 大概是这场面真的太痛苦了,季蕴深没有再开口,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到最后,他连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而留在原地的周柚柚,她看了一眼季蕴深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林时序,想直接离开却又心有不甘,她忽然问了一句: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周柚柚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又跟着红了一圈,她是真的很不甘心,上辈子追求了他五年多,他们在一起后,他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任何改变跟妥协的事情。 不管她最后有多煎熬窒息,他始终都不肯为自己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则跟怪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努力了这么多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却偏偏被另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是她背叛了他,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他把她逼成这个样子的,但凡能让她看到一点点希望,上辈子的结局也不会变成那样。 周柚柚不甘心,她不甘心的是自己上辈子那样惨澹的结局,只有她一个人遭受这样的打击跟痛苦。 可是现在呢,她的竹马开始怨恨她了,明明上辈子亲口承认喜欢过她的季蕴深这辈子却怨恨上她了,上辈子跟自己痛苦纠缠的男朋友,这辈子却为了别人打破了所有的原则。 为什么她的两辈子都过得这么不堪? 她真的觉得自己好不甘心,为什么老天让她重生了,却没有让她改变这一切的能力,为什么她付出的努力却总是没有回报。 林时序转头看向面前的周柚柚,又转头看了眼南嫣,然后跟她说,「有点事情要跟她说清楚,我跟她出去谈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这里不是她的家,这人也不是她的男朋友,刚刚肯配合她把前男友气上一顿,她现在已经挺满足的了。 南嫣瞥他一眼后,立马松了手,装模作样而已,其实没必要这么事事都看她意向,他们又不是真正的情侣。南嫣侧过头朝他假惺惺笑了一笑,然后转身一个人进了客厅。 反正外面乱七八糟的情况她也是不会收拾,林时序那么爱干净,他肯定会收拾得比她还干净。 于是另一头的林时序跟周柚柚一起出了客厅,饶过电梯,两人直接走到了无人打扰的楼道里,「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周柚柚没想到他一开始就这么开门见山,她看着眼前的前男友,眼圈微红,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将上辈子的事情代入到这辈子,可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3页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去证明,在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故意伸手去牵他的手。 可她的手指才刚伸出去,还没触碰到对方,林时序便条件反射性地避开了。 这算什么? 周柚柚抬头看他,正好见到了他眼里的不愉,眼眶里的泪水瞬间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她盯着眼前的男人。 「她碰你就行,我碰你就不行是吗?」 「林时序,但凡当初你对待我有今天对待她的一半容忍跟妥协,我们之间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林时序神情愣住,紧接着,情绪又平稳了下来,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淡,「所以你找我是想验证什么是吗?」 周柚柚立马说道,「是,我就是想验证一下,为什么我努力了那么多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却可以轻易做到,林时序,你当初答应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有喜欢过我?你是不是只是看我可怜,所以同情我?」 林时序皱了下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周柚柚,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我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你说要分手的时候我有挽回过,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周柚柚的手指捏紧了,是啊,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两辈子加在一起,他都没有做过什么出轨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什么第三者的问题,他只是用自己的那些怪癖逼得她快要疯了而已。 可是为什么不能是为了她而改变呢? 上辈子的她明明已经努力了那么久啊。 林时序也知道自己身上有些问题,但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对着南嫣的时候,那些抗拒的反应会没有那么明显? 其实也不是不明显,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很排斥她的,每次接触都会有种噁心嫌弃的感觉,浑身冒冷汗,所以,他并不是初次见面就对她全盘接受的。 只是阴差阳错的情况下,这种症状慢慢有了变轻的趋势而已。 「还有,我不否认,自己身上的这些症状在从前的交往中给你带来了困扰,但这些身体上的本能反应,不是我能克制的。」 「你如果接受不了,从一开始就应该告诉我,而不是被一时的冲动沖昏了头脑之后,跟我在一起后又立马离开我,我的感情并不是虚假的,也还没有达到收放自如的地步。」 他确实是喜欢过,但那份感情也确实是没那么深,可能不够纯粹,所以在放弃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那么严重。 「我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你验证这些情况,还有,既然已经分手了,就没必要再为了之前的事情后悔,你现在也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他的原则因为别人而改变,却没有因为她而妥协,这种不甘心其实在她刚提出分手的时候,他也有过。 不甘心为什么从前一直追在自己身后跑的女生跟自己在一起后,反倒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她现在的情况就跟当时的他差不多。 周柚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像是被人看穿了心底所想,脸色迅速地苍白了起来,她也知道自己这是不甘心,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人,她胸口还是不受控制的,隐约传来一阵绞痛,让她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她此刻竟觉得自己有些悲哀,为什么所有的事情总与她的做法背道而驰,她越是想要什么,就越是得不到什么。 说完这几句话后,林时序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事情说开了没有任何纠缠的必要,更何况,他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处理。 林时序转身离开了,留在原地的周柚柚却不知为何,只觉得胸口处空荡荡的,她重生一回,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上辈子的结局,可事实上,她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 而在另一边的林时序回房后就听到了沙发那边传来打游戏的声音,心口莫名有点堵,这人把他利用完就扔。 当着人前装模作样倒是很有一手,嘴上说得蛮好听,一口一个男朋友护到飞起,结果没人后,愣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最后一点含蓄都没了,都不跟他装一下。 总归是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忍着这不是滋味的林时序还是皱着眉先将客厅的碎片清理干净了,然后去浴室洗干净,最后拿着一些清理伤口的医用消毒水走到了客厅,然后坐到了他那个刚新鲜出炉的女朋友身边。 她还在打游戏,打得快乐飞起,一波神操作后直接送了对面一个人头,死了也不肯下线,又菜又倔强,就很坚持。 「嫣嫣?」林医生决定开口唿唤她。 南嫣扭头,「怎么了?」 林时序看她头是扭过来了,眼睛还盯着屏幕,就声音平静说了句,「没什么,等你结束我们再说,这件事情先不着急。」 他说完可能是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道,「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 「哦。」南嫣随口应了一声。 但很快又注意到身旁这人的打量,他说没事不着急可他那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想是不着急的样子,沙发上那么空的位置,这人就这么坐她旁边一直盯着,盯得人心里毛毛的,觉得下一秒他可能就要暴起打人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4页 这下南嫣绷不住了,停住了操作,手脚麻利的送了人头,然后把游戏关了,转头看着眼前的林时序,「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时序原本还在犹豫,酝酿了很久,结果时间越久反倒越是不容易说出口了,他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终于开口:「是有点事情要跟你说清楚,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重新确定一下,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对吗?」 原本还想过些时间再确定的,但今天机会刚好,而且她既然主动说了,林时序觉得自己就更不能退缩了。 南嫣怪模怪样看他一眼,然后忍不住笑了,小人得志说的大概就是她这样的人,「你喜欢我啊?你想给我当男朋友呀?可你昨天不是还嫌弃我太脏了,要把我给扔出去吗?」 林时序也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些不正常,情绪变化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有时候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不过很快脸色又恢復如常,「只是想让你老实一点,并不会真的那么做。」 南嫣眼睛一转,忽然伸手过来,作势要去碰他,「那我要是伸手摸你,你会嫌弃吗? 听她这么说,林时序就明白对方大概率也是知道他有那些洁癖跟强迫症存在的,不过这也很正常,他们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的相处都有一种令人头疼的感觉。 林时序语调平缓,脸上几乎没什么太多的牴触情绪,说道,「你可以试试。」 南嫣听了这话,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立马支起来,然后两手一握,用力捏住他的脸,接着就是一通乱揉。 像是熊孩子逮着了好玩的毛绒玩具,扯着他脸颊稍微有点肉的地方死不撒手。 好像这是张假皮。 她之前靠近他那还都是不正常的情况,要么是这人出糗,要么是祸害他出糗,在那种不得已的情况下,这人也不得不克制着那些身体的本能反应,但现在嘛,南嫣伸手过去蹂/躏一通,发现这人除了一开始的拧眉,还真没什么太大的牴触。 她还不知道的是,林时序拧眉,是因为她一只手刚好戳中下巴处的那点伤口了。 林时序便伸手握住了那双作乱的手,可那双手在他手心里也不安分。 林时序觉得这样不行,于是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掰过了她的下巴,顺着她仰起脖子的方向自然而然地吻了过去。 温软的唇瓣被重重压了一下,一个唿吸绵长的吻就这下覆盖了过来,含住了南嫣的嘴唇。 大概三秒钟,林时序又立刻离开她的嘴唇,只是看着面前有些愣住的女人,脸不红气不喘地冷静说道,「这样也不会难受,而且会很愉快,想要获得更多一点的,只不过我们的关系暂时有些混乱复杂,所以我没有继续下去,你觉得这样的情况可以忍受吗?」 南嫣:「……」 好傢伙,这人还反客为主了啊。看来林医生也没她想像中那么传统保守。 南嫣还没开口,就又听到他继续说道,「我是有点怪癖跟强迫症,但也不是完全克服不了,可能需要点时间,你能接受吗?」 他又听到对面的女人说道,「那我们在一起后,你还会和前任纠缠不清吗?」 林时序摇头,「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南嫣又继续作,眼神还飘忽忽瞅他,「你怪癖那么多,谁知道以后在床上会不会有更多毛病,我要是跟你在一起了,以后被你欺负了怎么办?」 林时序眼皮子跳了一跳,没想到她思维跳跃得这么快,一下子跳到床上了,从洁癖跳到了某些特殊癖好上了,他还没那么变/态,最多只是有点正常人都有的小爱好。 「……不会,我可以保证。」 林医生咳嗽两声,莫名有些难以启齿,他大概还是头一回跟人这么冷静的讨论这种事情,然后用他那冷淡的声音低低说,「我性/癖是正常的,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不过,你要是有什么爱好的话,我可以配合。」 南嫣睁大了眼,然后故意问他,「你这么体贴,那捆绑、皮鞭都能行?」 林医生有点离谱地看着人,那眼神真是一言难尽,「……你喜欢这种?」 南嫣点头,「我要是喜欢,你给玩吗?」 林时序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这么外表一个乖巧听话的姑娘,怎么就喜欢这种的呢?思想居然这么奔放,他表示不理解但只能尊重,「……会受伤,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玩点温和的。」 第229章 229 这下林医生是顺利上位了,两人成了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原本只是一句说给前男友听的气话,但谁能想到就这么成真了呢? 南嫣觉得自己这是属于无缝衔接啊,旧人还没彻底利用完,新人就已经勾搭到手了。 用现男友去气前男友,这操作她熟悉,啊,她好渣啊!人间渣女跑没准了。 于是看着这人脸上诚恳认真的表情,南嫣拍拍脸,表示自己心底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心虚歉疚,比芝麻粒还小点的,稍纵即逝。 接下来的时光,林时序就好好体验了一把何为女朋友的关爱跟照顾,瞅着他下巴上的那点蹭伤,新鲜出炉的女朋友立马自告奋勇地要给他处理,还说这事女朋友该干的事。 林时序觉得这大概也算是促进两人感情稳定的一种方式,于是就随她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5页 没办法,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快过短,所以对彼此双方的真实性格还都不太了解,林时序想了想自己的从前,两段感情的差别真是太大了。跟周柚柚是隔了四五年才终于接受,跟眼前这个姑娘是四五天就在一起了,要说心里没点底气,那肯定是有的。 其实他现在也还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很能确定的是,他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相处模式。 林时序这样想着,又低头看向了身旁的女人,看到她的包扎手法似乎还挺熟练。 大概是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林时序想了想,便温声开口说了一句道,「看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好像以前有专门学习过?」 南嫣点了点头,「嗯,以前是挺有兴趣的,就跟着一个朋友学了点。」其实不是,这玩意儿在哪个世界跟谁学的她早忘记了。 林时序听着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点了点头后又问了一句,「你那个朋友也是学医的,说不定我有可能认识。」 「那倒不是,你肯定不认识的。」 听到这话,南嫣立马摇头说道。 这么断定的话倒让林时序有些好奇,他的视线扫过她脸庞一圈,看她在笑,心底有些奇怪,便忍不住问道,「是吗?你就这么肯定,那他是做什么的?」 南嫣看着已经清理干净的下巴,顺手捏了把他的脸,然后笑了一笑,用那种很贴心的语气十分得意又骄傲地说道:「那可不。」 「他学的是母猪的生殖与产后护理专业,我这一手给人护理的手法跟操作就是跟他学来的,怎么样,是不是业务相当熟练啊?」 说着还慢吞吞拍了拍他的脸。 林时序真是一言难尽:「……」 南嫣逗完人就不管了,笑得格外嚣张又轻挑,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现男友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怪异表情。 林时序低头看着对面的南嫣,发现自己还真是看不懂这姑娘,昨天还哭得要死要活的,今天就能坐在他的腿上大放厥词。 他的手掌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五根手指头,细细长长的而且很柔软,林时序捏在手里觉得还挺舒服的。 他有点想说什么,大概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停顿了一会儿,忽然说了句,「以后要是想学这些东西可以问我,我比你那个朋友应该要专业一点。」 养猪什么的还是算了吧,用照顾猪的那一套来照顾人,难免有些不大合适。 他这话说出口后又隐隐觉得自己的目的可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嘴唇张了张,又不自然地抿了下,视线慢慢转开。 不过这些反应也就只有一瞬间,快得南嫣都没看清,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说了句什么,就转过身去玩自己的游戏了。 大概是两人从相识到在一起的时间太快了,这过程堪比闪电跑火车,就很容易造成这种冷场的情况。 林时序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那种爱玩的性格,但南嫣似乎跟他相反,也不知道往后两个人的性格到底是会互补,还是会互相排斥,这个结果没到出来的那一天,可能谁也不知道,不过目前唯一让林时序感受到的是,他并不抗拒这段关系的初步确定。 只是他还不够了解她,不知道怎么样去稳定提升这段还不够稳固的感情。 于是敛着眉略有些困扰的林时序就这么一直看着身旁的南嫣,看她打游戏似乎也挺有趣的,大概是他的打量太过引人注目了,让南嫣这种脸皮够厚的人都有点耐不住了。 她游戏又输了一把,对面收割她人头的傢伙还骂了她一声小学生,南嫣也跟着骂回去,骂了他一句,傻叉。 等她骂完人,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身旁的男人,「你平常都没什么事情做吗?不玩手机也不看电视,是不是有点太无聊了啊?」 好吧,其实她是有点嫌弃他那种探究又专注的眼神了,看一会儿还行,没什么太大影响,毕竟她也不算太难看,可他看久了那就不是欣赏,那就有点子变态那味了,难道这厮还有什么没开发出来的未知属性? 林时序沉默一会儿,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这么干坐着确实是挺无聊且浪费时间的,于是从茶几底下翻出了几本医疗方面的书。 南嫣探头瞥过去一眼,看到那书上还做了不少的笔记,黑的红的都有,林医生的字还挺好看的,斯文隽秀,跟他人一样,就是那子母数字还有人体结构看得她头昏。 「我平常空闲的时候大多都是看书,不怎么看电视,也很少玩手机。」 他说着还从底下的隔板里摸出一只眼镜盒,里面放着一副鎏金色的双梁半框眼镜,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擦拭了两下镜片,一带上,那种斯文败类的禁慾味立马出来了。 南嫣这下立马来了兴致了,找着机会就开始问他,「那你平常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吗?比如打游戏,追剧,要不然就是上网冲浪、逛街,还有,你看蜡笔小新吗?」 嘻嘻……南嫣还记得这人的闷骚属性。 林时序冷飕飕瞥她一眼,很明显也是想到那天卫生间的事情了,不过那天都是他在出糗丢脸。 其实她说的这些娱乐活动他都不太喜欢,要是去做的话当然也可以,但好像没那么必要,玩完之后只会让他有种时间被浪费了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务实的人,时间应该花在更有意义的事实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6页 林时序想了想,便摇头回復道,「没有,这些事情我都不太喜欢,虽然也会去做,但一般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啊……」南嫣闻言后忽然拖长了尾音。 这个男人还真是她见过的人里为数不多的算是比较正经的人了,因为太过正经反倒显得有些死板无趣。 「你这样好无趣啊。」 南嫣毫不犹豫地跟他吐槽抱怨,很明显这就是个老古板。也不是说不行吧,可这人是怎么把自己二十五六岁的生活,硬生生的过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大爷模式的?南嫣觉得他要再钓个鱼、养个乌龟那就更齐全了。 「无趣?」 林时序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拧眉,仔细回想起来,他这样的生活确实是有些无趣,不过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心底下意识地不想被打破这种固定的模式。 他从高中到大学就一直是这样的。 因为某些心理上的原因,他其实有些抗拒别人的亲近跟靠近,周柚柚是唯一一个坚持了这么久的人,所以毕业后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之后又因为他的那些心理原因而分开。他也知道自己有些问题,但这些事情,有时候并不是自己想改就能改掉的。 可能还是因为……感情的问题? 他转头看了一眼明显有些兴致缺缺的女人,然后平静说了一声,「那你要是喜欢什么,以后我可以陪着你一起。」 毕竟现在这是正经的男女朋友的关系,林时序觉得自己既然没那么排斥她的话,稍微做出些改变也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 南嫣看着这人的脸,她有些好奇地伸手摸了摸他的眼镜框,然后就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很是不知羞耻地问他:「那我要是喜欢浏览一些不正经的黄色网站看岛国动作片,你也能跟着我一起研究体位吗?」 林时序:「……」 林时序欲言又止看她一眼,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概是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他确定自己以前都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女生。 看着挺好挺温柔的一姑娘,就是长了张不正经的嘴,还有这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林时序抿着唇,没忍住说了声,「你的想法总是出乎我的预料,让我感觉很意外。」 南嫣笑的十分得意,觉得他这些是夸奖,然后凑过去靠近一点,浅浅的唿吸都在无意间喷洒过来了,笑着问他, 「那你想不想嘛?」 林时序看一眼她的笑脸,白生生的透着股天真劲,不是说她是不懂事的天真,相反她懂得也不少,但应该是那种追求短暂欢愉,之后的事情全都不管的那种的感觉。 这种人奉行的大概率都是那种及时行乐的行为准则,这跟林医生从前的生活方式很明显是恰恰相反的,他通常都喜欢提前做好计划再去做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沉默一瞬,林时序抬头看过去,居然很诚实地回了一句,「……想。」 确实是想的,这是正常的生理欲/望,林医生觉得这没什么好羞耻的,身体分泌正常的荷尔蒙而已。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性/欲是某个个体对性行为的强烈需求和某种产生兴奋的感受,也是生物进化和繁殖的重要途径之一。 这算是一种本能欲/望,对于繁殖下一代有利,大部分的生物体通过性行为来实现其作用,然后促进个体的繁殖和种群的延续。 说了那么多高大上的书面词彙,总结下来其实也就两个字,通俗意义上的说法就是——交/配。 所以在听到他说「想」的时候,南嫣就忍不住笑了,她又发现林医生这为数不多的优点了,起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她又往他身边靠近一点,手指摸摸他的镜框,林时序发现她似乎对自己的眼镜很有兴趣,便摘下来递过去给她,「你很喜欢眼镜吗?我还有不少其他款式的,不过都收在了衣帽间里,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 南嫣就摇头道,「不,我只是喜欢看你戴着它,林时序,你说戴着眼镜接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呀,唿吸会蒙住镜片吗?」 她这么一说,林时序就觉得自己仿佛收到了某种信号,手里的书看上去忽然就没那么有意思了,他也不知道南嫣是不是在暗示他,可是她看上去又像是真的在玩。 林时序的唿吸微微迟缓了一瞬。 他抬头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忽然伸手将眼镜戴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然后低声问了句,「那你要试试吗?看看这样接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南嫣眼睛眨了下,跟有灵性似的,非要把人问得不自在了她才高兴。林时序觉得这人是真有点熊,跟熊孩子似的。 她故意问他,「你想亲我啊?」 她居然这样问他?可这话题分明是她提起来的,现在居然又反推到他身上去了。林时序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确实是想的。 于是点头,转过身,轻轻「嗯」了一声。 对面那姑娘便毫不犹豫地凑过来了,扶着他的肩膀,往他嘴唇上重重「啾」了一下,还笑着问他:「那这样可以了吧?」 林时序本能地抿了抿唇,他都没尝出味,这下看出来了,她这分明是在逗他玩儿,大概是觉得他太死板无趣了,好欺负。 南嫣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她觉得林时序这人跟她从前遇到的那些人相比较的话,居然算得上是个少见的老实人了,除了闷骚这一点之外。不过她大概是忘记了,老实人要是被惹过头的话,他也是会生气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7页 被惹过头的林时序还抓着南嫣的手腕,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对方的脸上,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片刻后思考结束的样子。 然后低下头,在对方那双微睁的眼眸中压低身子,然后凑了过去,大概是觉得她这样子有些好笑,他看她的眼神很平淡,「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好欺负的老实人?」 南嫣看着他,难道不是? 林时序跟她四目相对,忍不住轻笑了下,他支着一条修长结实的手臂在她的脑袋边上,想了一下说,「你别这样想,会吃亏的,再老实的男人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好欺负的,我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不了解的方面,别把我想的那么老实。」 南嫣明显不信,伸着手拍了拍他的脸,一副得寸进尺的霸道模样,笑着问他: 「是吗?我咋就那么不相信呢,快说说,你都有哪些不老实的过往。」 林时序沉默一瞬,低着头看到那双压在他大腿上的细长的小腿,皮肤白皙,还穿着他那条四四方方的底裤,衬得双腿纤细又柔软,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早上看到你流血的样子,想的是什么吗?」 他说的是早上南嫣来例假的名场面,一不小心把姨妈弄了一整个床单的鬼样子,那场面看上去跟兇杀案也差不多。 这场面还能想什么? 南嫣疑惑看他,对面那戴着眼镜的斯文败类压低脑袋,跟她眼神对上,声音清清淡淡的说,「我当时在想,那样子居然很好看,不过……要是穿上白色的医生服的话可能会更好看。」有种纤细又无助的美丽。 哇……这人果然是变态。 不仅是变态,他还是个制服控。 「你居然喜欢这种的?」 南嫣眼廓微微睁大,明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她就忍不住笑了,笑得对面那人的薄脸皮也绷不住了,微微有些发红,林时序大概也是头一次跟人说这种事情。 「……也不是很喜欢。」 林时序稍稍掩饰了下,但没什么用。 原本三分的不自在也被人看成了七八分了,脸庞也有些发热了,尤其是看她笑得那副嚣张模样。 几乎是本能反应,身体快过脑子,他忽然就这么低头吻了过去,力道没轻没重的,还不小心撞到她的鼻樑。 「唔……疼。」 林时序听到她吃痛气恼的声音,他动作刚要放缓,结果就这么一个犹豫的功夫,对方勐地一个饿虎扑食压上来,压住了他的肩膀,再一口咬住他的嘴唇,大概是想咬他出气。 林时序明显能感受到一阵细微的痛感传来,一口雪白的细牙咬得还挺紧的,两人的唿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林时序按着她的手腕,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着,几乎被人整个按在沙发上,原本干净透明的镜片很快因两人的唿吸而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雾气,隐约遮住了视线,这种视觉被遮挡了之后其他触感就异常明显。 林时序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圈,睫毛轻轻动了下,唿吸也更轻了。 「……我轻点,可以吗?」 都到这地步了,还问她可不可以? 南嫣原本以为这人问完,大概率还要矜持克制一下的,结果没想到这回他倒是很很主动的吻过来了,顺着这个姿势,自然而然地就搂住了她的腰,随即加深了这个吻。 跟以前那个全程皱眉板着脸,然后说接吻会传播口腔细菌的龟毛男一点也不一样了。 这个吻又长又久,吻到最后,南嫣感觉自己嘴皮子都有点麻木了。 直到最后怀里人拍着他后背表示挣扎抗拒的时候,林时序才有些迟缓地松开人,他发现接吻这种事情确实是会让人上瘾的。 林时序的喉头滚动一瞬,透明的镜框完完全全遮上了一层白雾,让人看不清镜片后迷离深黑的眼神。 那张微白的脸颊还涌动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他努力平復着唿吸,南嫣注意到他搁在沙发上的另一只手掌都捏紧了,但额头还是渗出了不少的冷汗。 明明是他主动亲别人的,但南嫣不知道为啥,这人怎么忽然就表露出了这么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南嫣感觉自己嘴都被亲麻了,【这段到底哪里有问题了】,这下身体一放松,整个人往后坐下,直接【都改了啊,这句话到底哪里有问题,已经全都修改了啊】【全都改了】又有些的【全都改了!】。 南嫣原本还以为是什么遥控器之类的,硌到自己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拨,结果刚伸手就被对方捉住了手腕,林时序有些无奈地按着她的手,言简意赅说了句,「别乱碰。」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狗男人这么快有了那么一丝不对劲了?居然这么离谱的,就一个吻就变得这么明显。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直了眼。 「这么快就起来了?」 林时序的身体僵硬了下,也有些微窘, 「嗯……」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喉咙里沙沙的还带了点湿意,「抱歉……如果你很介意的话,我以后会尽量克制,只是暂时还有些不习惯,可能还没法控制,这是正常的身体症状,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林时序边说着边将眼镜摘下来,用棉布擦拭着镜片上的白雾,然后摺叠起来放进盒子里,面上看上去是冷静自持的,但南嫣还是注意到他眼尾还泛着一抹浅淡的红痕,鸦黑的睫毛上还沾着丝丝雾气。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8页 那模样看着就想让人把他绑在床上来一场强制爱,越是敏感越是刺激,南嫣这下倒是很想反驳一句,她就是很喜欢强迫啊! 不过这人可能不太愿意跟她玩啊。 南嫣忍耐地嘆口气,看得见吃不着,可能是她的停顿跟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林时序稍微误会了什么。 他眼角下垂,忽然想到了什么。 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够礼貌。 他想到了那天在聚会上跟南嫣接吻时的季蕴深,她在他怀里就很温顺,也不会挣扎抗拒的模样,越想就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太舒服,本来还有些隐忍的林时序也露出了些许怪异的表情,手指搁在一旁的沙发上,对她说,「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会改掉。」 南嫣抿着唇,怪模怪样看他一眼,明显有些气闷不甘心,「什么都能说吗?」 林时序「嗯」了一声,「你说着,我听。」 南嫣便伸出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身体坐下,另一只手还伸过去掐他的脸,很不负责任的,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那种有钱的纨绔子弟找乐子时熟练又轻挑的口吻,「我能玩你吗?玩完还不给钱的那种可以吗?」 林时序:「……」 林时序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发言。 玩就算了,玩完还不给钱。可见这人的品性道德有多低下恶劣,林时序心里想着,他还真是低估了女朋友的厚脸皮,这时候居然跟他说这种话。 林时序吸了口凉气,忽然觉得自己牙根有些痒,想咬人,又想了想两人目前的这关系,他没忍住问了一句: 「那你……想怎么玩?」 南嫣慢吞吞往下瞅了两眼,那眼里的意思显而易见,她还能理所当然地接得上话,「就把手绑起来……然后堵住,不准它出来,当然我会很温柔的,你到底给不给嘛?」 她说完还觉得挺自豪,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大问题,毕竟是个人爱好嘛。 林时序想也能知道那会是个什么香艷场面,光是想想都能被气得脸红,她这是真的把他当什么玩具来玩了吗?用力攥紧了这人的手腕,他这下倒是很果断地拒绝了她。 「不行,你想都别想。」 敢这么玩他的话,他一定会草翻她。 南嫣一听这话果然就丧气了,脑袋埋进男朋友的怀里,又忍不住咬他脖子两口出出气,大概是觉得有些愤懑,「你真小气,玩两把都不肯,别人家的男朋友都可大方了,早知道我去找别人了。」 这女朋友说话永远都这么语出惊人,还能气死人不偿命。 林时序觉得自己真是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她这么作,他这回倒是很硬气,他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一发狠就抓紧了南嫣的腰,差点没把她的腰给勒断。 「想都别想了,别人家的男朋友再好那也不是你的,你要是敢跟别人玩这种乱七八糟的鬼游戏,你看我会不会草死你!」 第230章 230 两人在屋子里胡闹了一整个下午,坚守原则的林医生都没再让她沾身,也不是不喜欢,其实这么闹下去……他也觉得挺有意思。 只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女朋友不太靠谱,跟他在一起好像跟电视剧里那些有钱大爷欺负小姑娘们一样,完全是馋他的身子。 林医生虽然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毕竟这也是能够体现自身魅力的一件事情。 但他并不是为了能跟女朋友上床才跟她在一起的,他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对方讨喜的性子,想要增进的也是彼此双方的了解跟感情,而不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她胡闹。 尤其是她现在还这么一副血流如注的模样,谁看了都得头疼。 闹腾了一下午的女朋友最终没抵住困意,趴在男朋友腿上睡了一下午,林时序就这么给她枕着,看了一下午的医疗书,他还真是看进去了,等眼睛累了低头看一眼女朋友,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等南嫣醒了就看到男朋友戴着眼镜在认真地看着手里的医疗书,眉头平展着目光平静地盯着那一排排的符号字迹,另一只手还捏着支原子笔很潦草地在旁边的空白页上画出了人体的部分结构。 南嫣不得不感嘆一声啊,这种情况下都能看得进去书,这大概就是学霸的精神世界了,跟她这种爱玩还爱闹,脑袋又空空的渣渣明显不是一类人,反正她是做不到这样的状态,不过不妨碍她对这样的人很有好感。 南嫣就这么盯着人,欣赏着男朋友的盛世美颜,不过忽然想到了什么,大脑咯噔一下,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要是以后,她跟这男朋友吵架了,他是不是就能跟新闻里描述的那种连捅她二十七刀都不带致命的,还能刀刀避开要害,留她一条小命继续折磨的,她越想越觉得瘆人。 她这怪模怪样的打量很快让林时序注意到了,本来看一会儿也没什么影响,但她越是打量眼神就越怪,林时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怎么一觉醒来,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变得这么嫌弃了? 被嫌弃的林医生轻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声音放缓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还没睡清醒吗?要不要再趴一会儿?」 林时序拍了拍沙发,看上去是一副很正经的模样。南嫣就咳嗽一声,旁敲侧击地跟他说,「你知道吗?我前段时间看到一个很吓人的社会新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9页 林时序「嗯」一声,又低头看她一眼,不知道她话题怎么转变得这么快,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问了句,「什么新闻?」 「就是一对原本很恩爱的小情侣闹了矛盾,然后女朋友气不过,连捅了男朋友十几刀,刀刀避开要害还能不致命,最后还被法院判定是轻伤,私下赔钱了事了。」南嫣吐了口气,拍了拍他手臂,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你知道吗?据说那女生也是学医的。」 这话一出,林时序的眼皮子忽然跳动了一下,听着她讲述这离谱至极的法制故事,忽然有点想笑,他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林时序捏捏她的手指,顺着她的话题接下去,「好像是有听说过,不过十几刀应该不可能,这在医学上已经算是很严重的伤了,两三刀估计是没问题的,能避开要害,而且还能不致命。」 南嫣听着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觉得跟林医生这种老实人交往就这点不好,她那么渣,要是被他发现她跟他在一起完全是馋他身子,跟前男友赌气,搞不好这人气急了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呢? 南嫣在这边循循善诱,大概是在试探底线,「那你觉得自己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吗?」 林时序想了想,他很明显把这些问题都当作是女朋友想要了解他的某种方式了,于是很自然地回,「应该算是吧,我一般不怎么生气,除非是真的惹恼我了,我才会生气。」 其实这点南嫣也看出来了,他脾气确实不算坏,昨天晚上被那么折腾也没真的丢下她不管,甚至还有点嘴硬心软。 不过他这么一说,南嫣又觉得有些好奇,「那你真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的?」 她当然是见过这人真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上辈子睡完之后就见到了,差点没被他弄死。 林时序捏着女朋友的手,通常情况下,他的情绪很少外露,只要是不侵犯到他的私人领域,他其实看上去还挺好说话的,听到女朋友这好奇的声音时,他转过头去笑了一下,「你想看我生气的样子吗?真生气的时候肯定是会失去理智的,反正不是什么好的情况,我以前的朋友都挺害怕我生气的。」 林时序说着还皱了皱眉。 南嫣偏了下头,随手就将沙发上的枕头抱进怀里了,想了半天才说道,「那你要是生气了,会对女朋友发火吗?」 林时序这下终于忍不住笑了,说了这么半天终于绕回主题上来了,他伸手直接将靠在一旁的女朋友搂住抱进怀里,显然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你是怕我欺负你吗?当然不会,我还不至于糟糕到这种地步,跟自己的女朋友计较这些事情,我最多只会让你哭。」 还好意思让她哭? 这话气得女朋友脸色立马变了,心情更是老大不爽了,当场一个勐虎扑食,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胆肥了是吧? 现在都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了!可见是还没有彻底认清现实,这要是不好好教训一顿的话,以后还不得上天啊! 南嫣闹着欺负他,林时序也不还手,被她咬的脖子上微微有些发痒,他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等女朋友闹够了,林时序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这才拍了拍南嫣的后背,问她要不要出去吃饭,毕竟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 南嫣当然是要的,牙口贼利索地给男朋友脖子上盖了个明显的戳印,叮嘱他以后老实点,不然就是这个下场。 林时序眉梢微挑了下,没接她的话,反而伸手碰了碰那块位置,这才松开了人,随后两人回屋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吃饭。 这大概也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比较正经的约会,林时序原本是要带着她去市中心大厦的某个西餐厅吃饭的,那里的环境还算干净,不过愣是被南嫣拉着去了附近一个环境不怎么样的路边摊档口。 林时序倒也不是嫌弃,只是他本能地抗拒这样的环境,周围还有不少人聊天喝啤酒的声音,他只觉得很吵,这样的气氛别说是吃饭了,就是干坐着都会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大概也知道女朋友这是什么意思了,大概是故意打击报復。 林时序觉得这样可能不太行,他深唿吸了一口气,伸手去牵女朋友推门的手,「为什么要来这里,这样还不如回家我给你做。」 南嫣这时候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稍稍抬起头,那双眼睛毫不心虚地瞅着人,「可我就是喜欢这里啊,你不愿意吗?」 林时序皱了下眉,他低头看了眼前的女朋友一眼,然后问她,「我要是说我不愿意的话,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南嫣这下倒是很果断地摇头了, 「那倒不会。」 她跟这人谈恋爱又不是来受累的,要是真得处处迁就着他两人才能维持感情的话,那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反正别人愿意迁就他是别人的事情,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人都是双标的,都希望对方能为自己改变,但是却不喜欢自己因为对方而改变。 林时序脸色微变,抿着唇明显是有些不高兴,南嫣看他努力压抑着,大概是有种想松开她的手转身就走的冲动。 沉默一瞬后,他也是真的松手了。 但这其实也是试探的态度,她在试探他底线的同时,他也在试探着她的底线。 毕竟是在交往初期,两个不熟悉彼此的人都在慢慢增进对双方的了解。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0页 南嫣看到这情况,眉梢轻微动了下,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指望过这人能在短时间内改掉这坏毛病。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于是南嫣也没管他,她伸手推门,转身就要进去,但她还没走,身后那人在看到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后,原本松开的手掌突然就伸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等等……」 林时序也没想到这人能放弃得这么毫不犹豫,连句央求他的话都不肯说,她这样的态度也让林时序清晰意识到,她对他的在意可能并没有那么深,即便两人现在是情侣关系,她要放手也只是一个念头间的事情。 这样的态度让林时序忽然间就没那么的有底气了,他觉得自己对她的在意可能要多一些,起码对待女朋友,他不可能做到就这么随意地放手。 想到这里,林时序心中又莫名的有些烦躁,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矫情上了,但他们不是情侣吗?情侣之间偶尔有分歧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不想做的事情,她难道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他,然后央求他去做吗?这难道不是情侣在交往中最正常的步骤吗? 南嫣转头看着这人。 看得出来,他现在的情绪有些烦躁,但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着这种情绪了。 林时序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他看上去已经平復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不能改,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也不能控制,而且……这些影响我日常生活的习惯,已经持续很久了,你不要对我报有太大的希望。」 反正这就是有愿意妥协的意思了,南嫣闻言便立马朝他露出一个笑,踮着脚往他脸庞上亲了一口,亲完转身就往里面走了。 这态度也敷衍得很。 而身后的男朋友还站着没动。 林时序其实是顿了一瞬,在她亲完自己的脸庞后,下意识地碰了碰那块带了点湿意的位置,他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大概是有些奇妙。 这间饭馆不大,不过还算干净。店铺里还稀稀拉拉地坐着几对年轻男女在吃饭,大概是还没到饭点的时间,饭馆里的人还不算多。 两人刚一进门,店铺老闆就过来招唿了,尤其是看到南嫣那张熟悉的脸,笑得满脸褶子,「丫头,又跟男朋友过来吃饭啊,味道还跟以前差不多吧?」 听这语气就知道是熟客,南嫣立马笑着应了一声,「还跟以前一样。」 她转身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把竹筒里的筷子倒出来放好,又问对面的林时序,「你吃不吃辣?」 林时序点头说了句,「都可以。」 南嫣便转头继续跟店老闆叮嘱,林时序听着两人有来有往地聊了几句,聊的还都是以前的事情,他听着老闆偶尔打趣提及的话题,还问她跟男朋友是不是要订婚了之类的事情,脸色慢慢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 他就是再没脑子也该意识到了,这地方应该是她跟她那个前男友经常过来约会吃饭的地方,要不然人家店老闆也不会一进门就跟她打招唿,还认错了人。 这个认知让林时序原本就不怎么样的情绪又隐隐生出了几分牴触的心理,可能是这里的环境实在让他不适应,还有就是知道了这点事情后,心底莫名有些隔应。 之后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大概就是吃饭的时候,林时序追着从前的事情问了几句,问得女朋友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然后这顿饭就吃得两人心情都不大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而之前发生的事情又太迅速,不可能那么快的毫无芥蒂。 …… 之后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 两人吃完饭后,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小饭馆,南嫣很明显能感觉到这人是有些不高兴了,本来好不容易把人哄得正常点了,结果现在他又不太正常了。 其实这事也怪他自己,吃饭的时候好端端的偏要提起从前的事情,还非要刨根问底,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来这儿吃饭。 还能是什么原因,因为这儿好吃呗。 他问得太啰嗦了,南嫣本来是不想说的,后来烦了,干脆就赌气实话实说了。 就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经常跟朋友来这种地方约会吃饭的。至于是什么朋友,那不用说也知道了,肯定是男朋友了。 毕竟那时候才刚上大学,大家都是没钱的学生仔,就算是有点生活费,也不会有很多钱,所以约会、吃饭还能促进感情的地方自然就是这些小吃街跟路边摊。 这下好了,这话说完以后,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愉快的林时序脸色明显更不好看了。 然后场面就变成这种诡异又不太好说清楚的气氛,这人倒是也没发火,面上还维持着那种冷静的态度,一直到两人吃完饭后,这人都很有志气的没再跟她说一句话。 大概是想等着她先来服个软? 不过他不说话,南嫣自然也是不肯开口的,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一前一后的安静地在路上走着,眼看着时间不早,路两旁的路灯也亮起来了。 这路段到了晚上也挺繁华的,尤其是天色暗下来后,路上车灯来往流动,就很容易让人精神松懈下来。 一直到上了车之后,林时序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驾驶座上的女朋友,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拔高声线,只是很平淡地问了一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1页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南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能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是吃了顿不顺心的饭而已,谁知道这人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不高兴了? 她就转头看着对方,然后听到对方冷静地说了一声,「你带我来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是你们俩从前常来约会的地方是不是?」林时序继续面色平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南嫣回想了一下从前的记忆,还真是这么回事,她从前跟季蕴深交往的时候,自然是打着小情侣要培养感情的名义,经常拐着对方到处熘达乱逛的。 他们去的也不是那些高档餐厅,都是一些不怎么出名却格外令人惊艷的小店铺,通常都藏在一些小胡同口跟巷子里,那家店铺的老闆也是因此跟两人熟起来的。 林时序这么一说,她自然也就想起来从来的那些事情了,不过还真不是他想的那样,她这次带他来这里纯粹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底线,谁能知道他会把事情想的这么歪? 「你是在把我当他的替代品吗?」 林时序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了,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就变得有些难看。他大概是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也不怪他多想,毕竟那天在季蕴深的屋子里,这人把他误认成是季蕴深,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扑的事情。 林时序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紧了紧,转过头皱眉看着一言不发的女朋友。 「你觉得我跟你的前男友长得很像,所以要把从前跟他做过的事情也要跟我再重复一遍?」他现在语气还算比较理智,起码还没生气,还在等着她的答覆。 南嫣简直佩服他的脑洞,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事情上的,她觉得这人是在无理取闹,不止女人会无理取闹的,男人有时候折腾起来更麻烦。 「你不说话是因为……」 眼见着这人没完没了,南嫣也终于没什么耐心忍受他了,她这下说话也不过脑了,干脆就顺着他的意思直截了当的朝人瞪了一眼,「是又怎么样?」 林时序:「……」 林时序被这么一噎,倒是愣了一瞬。 紧接着那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看了,明显是被气到了,要不是女朋友还坐在身边,他现在能气得像个河豚。 林时序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本来这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心底有些不舒服,所以想将这些事情说清楚而已。 事实上只要她能稍微服个软,或者是说两句好话煳弄一下,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会一直追着过往不放,偏偏她连这点软话都不肯说。 南嫣直接甩开这人的手,转头将身旁的车窗打开,外头的凉风吹进车里,原本垂落在肩上的头髮也被吹了起来。 她转头看着身旁的林时序,他的手还维持着刚才那个被甩开的姿势,表情有些僵硬地愣在那里,另一只手捏着方向盘的力道有些紧,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这人也不是那种会低声下气会哄女朋友的人。 南嫣忍不住瞪他一眼,她现在也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很是不快,「我就算是带你去以前跟男朋友一起约会过的地方吃饭了,那又怎么样?」 林时序的手指不由收紧,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可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圆场,毕竟他不是真的想跟她吵架,他也没那个立场,跟人家好几年的感情相比较起来,他什么也不是,甚至这恋爱的过程都是这么的随意。 但他现在好歹是她男朋友了,难道连生个气,吃个醋的立场都没有吗? 林时序胸口堵了一口闷气,但这口气没处发泄,他也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大发脾气的人,所以再生气也只能自己忍着。 忍到最后,林时序终于将胸口的那股情绪慢慢平復下去了。 他这才转头看向她的脸,和她的视线对上,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 他就移开了目光,最后在沉默了一瞬后,这人抿着唇,略微僵硬地说了句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不喜欢,你可以带我去别的地方,我会尽量跟你一起。」 其实就是说几句软话的事情,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思,偏偏身边的女朋友看不出来,非要弄得两人跟闹了场不可迴转的大矛盾一样,这其中的道理林时序也明白,他要的就是南嫣能像在家时的那样亲他哄他。 「哦。」南嫣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林时序便缓过神来,大概是觉得她的态度还算可以,便想得寸进尺,他又迟疑着说了句,「以后不准再跟他联繫。」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南嫣没回復但也没有反驳,倒是给了他一个略显不耐烦的眼神,显然这也是默认的意思。 于是对面那人的胆子大了些,态度也跟着强硬了些,林时序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再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话,语气严肃且认真,还带了点命令的语气,「不要把我当成他。」 这才是他最想说的话。 林时序在心里想着,可能他的外形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跟她的前男友有些相似,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错认成她的男朋友,但这不代表他愿意给人当个替代品。 林时序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看上去似乎有些勉强,两根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大概是在掩饰着内心的烦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2页 很明显他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有些多了点,其实这些话他应该再晚一点说出口的。 但眼下时机正好合适,林时序觉得既然有机会,那也就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免得日后还要另找机会。 南嫣这下终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她发现自己以前好像都不知道这人还有这么一个啰嗦的缺点,不过这些要求也不算太过分。 南嫣便深唿吸了一口气,这才大发慈悲地说了句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时间也早累了,南嫣身体一放松就靠在了后座的垫子上,大概是夜黑了人就容易情绪化。 其实两人之间本就没什么大的争执。 这话让林时序拧动钥匙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復正常,汽车启动之后,南嫣这才听到身旁略显冷静的声音迟疑响起,「你不跟我回去了吗?」 南嫣想也没想就说,「不去,我要回自己家,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住你家来回很不方便。」 林时序低着头「嗯」了一声。 他也没强求,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可能在交往过程中只能算是个意外,要不然他不可能那么快就登堂入室的。 而意外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天天都发生。 车子一动,车前挂着的那枚平安符也跟着晃荡起来,南嫣扭头看着窗外的情况,外头的路灯一排排地在往后掠过,晚上的风吹在人脸上有种格外凉爽的感觉。 这下两人的情绪明显都稳定了不少。 车内的气氛也在慢慢缓和,不过林时序还是能察觉到女朋友今天是有些不高兴的,大概是因为他提的要求有些多了。 小区距离两人吃饭的的位置并不算远,车子很快就到了位置,南嫣转头看了一眼男朋友后就下了车,倒也没说什么太多的话,只是随口说了句,「谢谢,我先回去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自己路上回去的时候也注意安全。」 林时序应了声,也跟着下了车。 眼看着女朋友就要离开,他停顿了一会儿,身后这才响起一道犹犹豫豫又略显不太理智的声音,林时序在车旁转了几圈,才摸着扣子慢慢走过来。 「我今晚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林时序谨慎地问她。 南嫣听到身后的声音时刚好就停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林时序走过来就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他看上去有些不自在,虽然表情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样子。 南嫣看着这人没说话,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一整晚都在给她脸色看,这还是约会呢,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心情能好吗? 林时序犹豫了会,想了想今晚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她承诺一下的,「我不会再提那些事情,什么前任的事情我都会忘记,还有以后你想带我去哪儿都行,我今天是有些不理智,可能是因为情绪有些失控,我以后尽量冷静一点。」 虽然这语气听上去有些勉强,但起码态度还是有的。他觉得南嫣跟他从前遇见过的女孩都不太一样,他有点摸不准她的底线在哪儿,明明好的时候很好,可是真到触及她底线的时候又会被毫不犹豫地被放弃。 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女朋友,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太短了,而她又跟其他的异性不太一样。 说实话,南嫣其实也没怎么生气,就是觉得这人麻烦事多而已,而且还喜欢胡思乱想,磨磨唧唧的有时候比个女人还爱计较。 不过看着这人主动求和认错的模样,她的心情瞬间又好了不少。 南嫣嘴角抿了抿,忽然伸手揉了把男朋友的脸,直到把他的脸揉红了,这才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好吧,其实我也没怎么生气,毕竟我只是想给你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谁知道你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林时序也捏捏女朋友的手,「真没生气?」 南嫣摇了摇头,又挣开他的手指去捏他的耳朵,「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林时序这才放松一点,他现在知道女朋友是吃软不吃硬的了,低头看了一眼路灯下女朋友的脸,稍微往前靠近一点,林时序便闻到她头髮上的洗髮水的味道,跟他用的是一个牌子的,这种认知让他心底的思绪又宁静了不少,然后伸手指了下自己的嘴唇。 「那你现在……亲亲这里。」 他说着还往前倾了倾身子,为配合女朋友的身高,好让她踮脚的时候没那么吃力。 不过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跟人索吻,脸上装得再镇定理智,某些肢体反应还是遮掩不住的,手指捏紧了,身体也有些僵硬。 南嫣:「……」 她也没想到这人把索吻的姿态表露这么明显的,都不犹豫一下直接就说出来了。 说好的生性内敛呢? …… 第231章 231 小摩擦之后两人之间又恢復正常,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双方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而两人就像所有的情侣那样。 一直按照正常的相处模式,通常都是下班后一起约会吃饭,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小情侣的感情也愈发稳定。 至于另外两个人的事情,南嫣其实也没过多关注,她并不着急,不论是出于后悔还是不甘,对方迟早都会过来找他们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3页 也许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也就这几天的功夫,就在南嫣感嘆生活无聊,没什么人作妖的时候,偏偏这时候,南嫣接到了周柚柚的一通电话。 说实话,这通电话还真是出乎意料了,她原本以为先找上来的应该是那个前男友,却没想到反而是周柚柚先找过来了。 电话接通之后,对面的语气并不算友好,甚至带着一股怨忿跟焦急,很明显是在跟她发泄情绪。 「夏南嫣,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季蕴深出车祸了,你知道吗?」 周柚柚几乎是情绪失控地朝着对面喊出了这句话,她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明明上辈子好端端的人这辈子却莫名其妙的出了一场车祸,而她这个上辈子该出车祸的人现在却安然无恙。 她现在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才会导致这个竹马的人生发生了难以预料的转变,可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结果啊。 其实她这段时间过得真的是很不开心,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她的预想。 明明前段时间,季蕴深对待她还有一些情谊的,起码看在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的份上,他就算再生气也没有过多的苛责她,可从上次他跟林时序发生争执,跟夏南嫣彻底分手之后,他现在甚至连见她都懒得见了。 车祸是在昨晚发生的,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怎么拨打季蕴深的电话都打不通的时候,她才在一个朋友那里知道了季蕴深晚上出车祸的事情。 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下来,南嫣也确实是有些意外,她也没想到季蕴深会出车祸,不过听着对面那人责怪的语气,好像季蕴深车祸的原因全都是因为她一样。 可她这段时间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好吗。 对面的语气真情实感不似作假,南嫣甚至还能听到对方哭诉怨怼的声音,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可能做到毫无反应。 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是不能错过了,不管是什么立场,前男友出车祸的这件事情,南嫣觉得自己不过分的话,去看一眼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问了地址跟病房号之后,南嫣便打算去医院看看情况。 …… 而在另一边的医院,林时序冷静看着眼前的场景,虽然有些意想不到,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季蕴深出车祸了,而照顾他的是自己的前女友,这场景怎么看都略显怪异。 不过林时序不是主治医生,他只是跟着同事一起过来查房,记录病人近况而已。 实际上,季蕴深的伤势还算是比较幸运的,并没有生命危险,大多是一些皮肉伤,不过车祸总是比较严重的,他左肩被挡风玻璃划伤了,约有两指长的伤口,血是流了不少,所以送来的时候也比较吓人。 林时序查完房,又将各种症状记录在册,等记录完这一切,他转身准备离开,倒是身后的前女友终于忍不住追了出来。 周柚柚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恨跟不满,「林时序,你现在看到我连一句话都没有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每次看到我才会这么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周柚柚的眼眶有些红,尤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遭受的压力跟打击实在太大了,她现在真的很见不得他那副视若无睹的模样,好像是她对不起他一样。 可明明不是那样的,上辈子她明明给过他很多次机会的,是他自己从来不肯为她改变,现在又怎么能将这些事情全推到她头上。 而眼前季蕴深躺在医院的场景,莫名地就让她想到了自己上辈子躺在医院里无人问津的场面,尤其是看到这个从前的男朋友穿着一身冷冰冰的医生服,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却始终无动于衷的模样,那样的场景似乎在某一瞬间跟上辈子的纬度重合了。 两辈子的回忆顷刻间涌上心头,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怨恨,怨恨他为什么那么冷漠,为什么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为什么就只有她一个人对那些过往耿耿于怀,甚至让她想去指责对方的冷漠都那么的没底气。 她以为自己重生了,就能改变一切了,可是她现在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不仅失去了自己的男朋友,甚至连从前唯一真心喜欢过自己的竹马也失去了。 如果说林时序身上的坏毛病能像上辈子一样改变不了,依旧抗拒任何人靠近的话,她可能会没那么怨恨!可就在她才提出分手不久之后,这人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把那些回应跟爱慕全都毫无保留地交付给另一个人。 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 她以为他对她起码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跟留恋的,可现在这又算什么呢? 而林时序听到这话,眉头轻微皱了下,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眼眶通红的前女友。 很明显是有些不太明白她对自己那么深的怨恨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毕竟他也没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有时候他都觉得周柚柚是不是透过他在怨恨着另外一个人?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 林时序压下心头的烦琐,扫了一眼手里的记录本,感觉她应该是因为季蕴深的事情而感到难过,所以才这么不理智,于是又看向对方,声音沉稳地说了句: 「他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主治医生应该告诉过你,药效过了自然就会恢復清醒了。之后的事情就是住院修养就可以了,另外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4页 大概是真的被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气到了,周柚柚原本沁着水汽的眼睛忽然就迸发出了一丝恨意,她没忍住朝他喊了一声。 「林时序,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最过分的人一直都是你。你现在凭什么这么一副冷淡漠然的态度,明明我才是这段感情里的受害者,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对待我。」 如果是上辈子,她说这话的时候,林时序可能还会受到点影响,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但现在,林时序只觉得莫名其妙,好在他此刻的情绪还算冷静。 于是转头看着身后的前女友,林时序的眼神跟她对上,整个过程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他唇角慢慢抿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沉默了几秒,最后冷静说了声: 「随你怎么想好了,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已经分开了,无动于衷就是对彼此最后的尊重,我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也并没有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是你自己现在情绪失控,想太多了。」 说完这句话后,林时序也不跟她纠缠了,直接离开,转身去了下一间病房。 而留在原地的周柚柚则是捏紧了手指,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底的委屈愤恨顿时如潮水般涌出来,真的全是她自己的原因吗?她想过好点的生活有什么错?可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 而在另一边,南嫣收到消息后就直接来了医院,其实车祸最开始的时候,是有好心人给她的手机打过电话的,不过她早就把季蕴深的号码拉黑了,所以这个消息就一直没有接收到。 等她到了医院,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季蕴深其实已经清醒了,麻醉针的药效过了之后,身体就已经恢復知觉了。 不过季蕴深仍旧闭着眼睛在休息。 此时的病房门并没有其他人在,给她打电话的周柚柚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南嫣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年轻人,胳膊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额头上也贴了块纱布,还穿着一身白色的病号服。 他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明显没什么精气神,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才刚经歷了一场车祸。 看到这副场景,南嫣也没有出声打扰他休息,将手里的花束放进一旁的花瓶里,又将手里的果篮放下后就准备离开。 也就是这时候,身后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大概是没怎么喝水,他的喉咙听起来明显有些干涩沙哑。 「现在已经讨厌我到这种地步了吗?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 听到这话,南嫣扶上门把手的动作也停顿了下,原来这人已经清醒了啊。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季蕴深,抿唇平静说了句,「没有,我只是怕打扰你休息。」 「嫣嫣……」 南嫣看着他,「怎么了?」 季蕴深忽然喊了声她的名字,他慢慢抬起头,有些吃力地撑着身子,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不过可能是受了伤,身体没力气。 「你过来扶我一下好吗?我另一只手目前受了伤,行动不方便,没力气撑起来。」 南嫣没有上前,反而犹豫着说了句,「你才刚做完手术,知道受伤严重就别乱动了。」 听到这话,季蕴深忽然低头轻笑了声,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或许是因为这次车祸,让他的情绪没之前的颓散,反而变得稳定了不少,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缓和了一些。 季蕴深看她脸色,语气淡淡的说了声,「不讨厌我,连扶我一把都不愿意了吗?我并不会对你做什么,这点要求也不行吗?」 这人还学会以退为进了。 南嫣听到这话似乎也没办法,只能抿着唇,然后朝着床铺走过去,慢慢将病床下的座垫调高,又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来,在她做好一切,正要往后退回去的时候—— 季蕴深忽然一伸手便抓住了南嫣的手腕,手上再一用力,将人往前拽了一下,南嫣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床铺上的那人压了过去。 这一压也不知道具体压到什么地方了,她只听到对方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声,明显是被砸得不轻,可就算是这样,这人也依旧没有松手。 倒是南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支起身子站稳后又去查看他身体上的状况,「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刚做完手术,身上还受着伤吗?」 南嫣微皱眉,尤其是看到他手腕上的纱布都已经开始渗血了,脸色微白,赶紧伸手就要按下床头的唿叫器。 但这动作却被对方伸手拦住了。 南嫣转头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季蕴深握着南嫣的手腕,又看了眼手腕上的血迹,眉头轻皱了下又缓缓松开,语气温和道,「不用喊人过来了,只是稍微压了一下而已,没那么严重,而且也不是很疼。」 「都渗血了还不严重?」 南嫣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这一着急,也就没在意这人一直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了。 大概是看她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看,季蕴深便低声安抚了句,「要不然你帮我重新处理下可以吗?床头就放着一个小药箱,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出了点血而已。」 听到这话南嫣也没办法了,看着床头安安稳稳坐着的那人,又看到他手腕上渗血的伤口,只能翻开床头柜上的小药箱,将他手腕上带血的纱布小心拆开,仔细清理完血迹之后又涂了点药水,这才重新包了一层。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5页 季蕴深看着对面仔细给自己清理伤口的南嫣,一时间有些沉默,他也知道自己用受伤的这件事情将人留在这儿的行为多少有些卑劣,但他真的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看过她了。 他看着南嫣就跟从前一样,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嫣嫣的眉头也是一直拧着的,表情小心而认真,时不时地还会问他痛不痛,是不是她的力道太重了之类的话。 这个过程让他有些恍惚,好像两人之间又回到了从前没有分手的那个时候,直到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之后,南嫣将手上的绷带跟纱布一起放回去,却不小心碰到柜子上的一枚小盒子,从里面掉出来一枚戒指。 戒指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安静的气氛,季蕴深看到她动作停顿了下,目光落在了地板上的那枚小戒指上,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抿紧了唇,想跟她说,那枚戒指其实是上次争吵后他去店里买的,原本是想跟她彻底表明自己的心意跟态度的。 他想着,如果她真的不放心的话,他们可以先订婚,他对周柚柚真的只是一时心软,把她当做是个妹妹来照顾而已,只是那些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事情就变成了最后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模样。 他从来没想过要跟她分手的。 季蕴深握着南嫣的手指越收越紧,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开口问道,「……嫣嫣,我们和好可以吗?」 季蕴深嘴唇动了动,他声音有些沙哑,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一直盯在她脸上,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动容或者是犹豫的神情,可是他好像没有看到。 而听到这句话的南嫣则是抬起脸,她看着他的眼神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抿了抿唇,随后慢慢的,将手指从他掌心抽了出来,「季蕴深,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听上去很平静。 「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了,我这次来见你,也只是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可能是我上次说的话有些太过分了,但我不想你因为分手的事情而出现什么意外。」 季蕴深的脸色瞬间发白。 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心底也越来越难过,难过得无法用语言描述,浑身上下只剩下胸口那处位置还有一丝知觉,心脏仿佛被什么勐地蛰了一下,疼痛异常,让他嘴唇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一下。 他手指僵硬地还想要去牵她的手,好不容易才磕磕绊绊地牵住了她的手指,生怕错过这最后的一丝机会,「别说这种话好吗?我可以改的,很多事情我都可以改的。」 他们之间并不是那种不可迴转的矛盾啊,他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就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季蕴深的喉咙有些哽塞,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乞求的意味,「我可以保证,以后我跟周柚柚之间绝对会保持住距离,我真的不会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了,也不会再去管她的事情了,嫣嫣,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而南嫣低下头,依旧平稳地拨开了他的手。 不仅如此,她还往他心口扎了一刀,扎得他嘴唇惨白,「已经晚了,季蕴深,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跟林时序在一起不是假的,也许以后,我们会结婚也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季蕴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原本一直抓住她不放的手指也渐渐放松了。 好半晌,她才听到对方艰难而又干涩的声音,迟缓地在耳畔响起,「……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南嫣摇了摇头没说话。 但那态度表露得很明显了。 季蕴深忽然间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刻,就算他再迟钝,也该知道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或许早就有这种预感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季蕴深忽然觉得因着车祸撞破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起来。 越来越痛,像是有根针直直扎在那骨头缝隙里,一个劲的往里头钻,痛到最后,他都不知道那痛苦到底是来自哪里,到底来源于自己的身体,还是他的胸口,他甚至连身旁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了。 而在另一边,南嫣刚出门,迎面就撞上来站在门口的周柚柚,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两人之间的对话。 但她的面色看上去很不好,神情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还带了那么一丝嘲讽跟不屑,大概是觉得她没良心,也不配过来探望季蕴深。 周柚柚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拦住了要走的南嫣,「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 南嫣看着她那副不耐烦的神情,倒是没有拒绝,于是两人走到另一边的走廊里,这里比较偏僻,也没什么人走动,就算发生了什么争执也不大可能会被人看见。 周柚柚怨忿看着眼前的南嫣,她现在只想说清楚一件事情,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跟季蕴深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我以后也会离他远远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周柚柚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也不可避免地涌出了一阵怨恨委屈,她是真的觉得眼前的女人在无理取闹,毕竟她跟季蕴深两个人在一起十多年的感情,真要算起来,夏南嫣才是她跟季蕴深之间的外来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6页 可现在能怎么办呢? 因为这两人分手的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周柚柚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竹马时,心底头一次产生了某种后悔害怕的情绪。 她有些担心自己过多干预的原因,最终会害得上辈子属于自己的结局降临到这个竹马的身上,尤其是看着他这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模样,她心底是既难过又难堪。 到现在为止,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说到底,夏南嫣的态度不就是想让她彻底离开季蕴深吗?她现在就如她所愿,以后再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还不行了吗? 所以她把这句话直接对南嫣说了。 而南嫣现在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她还真觉得自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明明跟季蕴深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却要承担所有人的牴触跟伤害。 或许她还觉得自己挺委屈,为了让两人和好,不仅放弃了自己的执念,就连两人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感情也一併放手了,瞬间转变成一个隐忍委屈的受害者形象。 南嫣也是服了这人的脑迴路了。 明明从一开始就是她莫名其妙的闯入别人小情侣俩的感情中,现在又说什么「离他远远的,这下你满意了吧」之类的话,这话说得倒是很委屈,好像别人有多对不起她似的。 可这一切分明都是她自找的。 南嫣抬头看着周柚柚,「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跟季蕴深都已经分手了,现在再来说这些体面话彰显自己的委屈很有意思吗?」 周柚柚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她不是傻子也不可能听不出这人语气里的嘲讽,心里的那根弦绷紧了,口气自然也很不善: 「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都已经答应离你们远远的了,就这样还不够你满意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明显有些泛红。 南嫣看出这人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她轻笑了一声,看着她道,「也没怎么样,反正别人怎么对我,我自然也就怎么对待别人。至于你说的事情,现在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好了,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我也要离开了。」 说完这话,南嫣转身要走。 对面的周柚柚则是明显愣了一瞬。 她可能还在想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她很快反应过来,隐隐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南嫣的手腕,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所以你跟林时序在一起是在报復我?」 南嫣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忽然轻笑了一声道,「是又怎么样呢?我就是故意跟他在一起的你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只允许你接触别人的男朋友,不准别人靠近你的男朋友吗?」 「周柚柚,你不是很喜欢当着我的面展示你跟季蕴深之间的感情深厚吗?在我面前跟他打情骂俏,他过敏的事情你知道的比我清楚,醉酒了总喜欢往我男朋友怀里钻,还喜欢跟他讲述你们俩从前的事情……」 「你半点分寸感都没有,也不知道避嫌,当着我这个女朋友的面跟他俩兄弟情深,好像我才是你们这对青梅竹马之间的第三者一样,你是真当别人眼瞎了所以看不出你的心思吗?」 这番话成功地让周柚柚脸色惨白。 南嫣朝人一笑,继续说道,「那你要不要看看林时序对待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他虽然有洁癖,可是却从来不会抗拒我哦。」 大概是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周柚柚的心里防线,这么多年,两辈子加在一起的时间,她在意的一直都是这点。 周柚柚捏着泛白的手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她知道这人一直都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没想到她的心眼居然这么坏。 周柚柚的眼眶越来越红了,她的胸口起伏着,几乎失控朝她喊出了声,「所以你就利用林时序的感情,你觉得这样可以报復我是吗?夏南嫣,你这么做就不觉得愧疚吗?」 南嫣表情诧异,像是觉得可笑,「我为什么要觉得愧疚,你这样的人都没有丝毫的心虚愧疚,我为什么要有这种多余的情绪?更何况,林时序现在喜欢我不是吗?」 说完这话,她也懒得再跟这人继续纠缠了,南嫣其实没什么心思对付她的,不过这人那副委曲求全的姿态实在让人心里隔应。 既然这人让她不舒服了,那她自然也是要丝毫不差的还回去的。 而一旁的周柚柚咬着唇,眼神怨恨,她显然是还没从刚才的那番冲击中回过神来。 一直到南嫣离开后,她才彻底回神。 …… 而这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走廊的拐角处有一片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只停留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很快就消失不见。 第232章 232 不顾情面对着周柚柚一顿输出以后,南嫣心情很好的离开了医院,她暂时也没去找林时序,知道对方还在工作,直接打车回家去了,回去之后也没干什么,就窝在沙发上看她前两天还没看完的恐怖片。 南嫣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在医院大放厥词的姿态被男朋友瞧了个正着,她也不担心周柚柚把这些事情告诉林时序,虽然可能会有些小麻烦,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至于另一边的林时序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听到那样的一番话。 而听到这番话后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此刻的情绪,生气是有的,但可能还没到那种失去理智的地步,其实他知道南嫣跟他在一起大多是因为赌气,但没想到她袒露得那么彻底。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7页 他以为……嫣嫣对他,至少是有那么一些喜欢的,要不然为什么总是喜欢撩拨他呢? 林时序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神情淡淡的盯着手上已经被捏得起皱的记录纸板,心底隐隐翻涌着某种难言的情绪。 然后他将那份案板放到桌上,身体往后仰了仰,乌黑的发梢垂落了,松散搭在光洁的额头上,林时序闭眼后又睁开,浅金色的镜框衬得那张面容愈发显得疏离冷淡。 而这样冷淡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下班以后,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林医生的不对劲。 明明早上还挺随和的,怎么出去一趟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呢? 不过几个同事也不好意思问,毕竟这人是出了名的性格怪异,而且这也是私事,几人就猜测着林医生可能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一直到下班后,林时序才给南嫣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好了原本是要一起出去吃晚餐的,不过现在,林时序临时改主意了。 他给女朋友打了个电话之后,就一直安静地靠在车旁等着人。 等到南嫣下楼就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个面容冷冷的身材修长的年轻人靠在车门上看手机,他看上去还挺专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作用下,南嫣总觉得男朋友此刻的背影看上去显得有点冷漠。 不过南嫣也没多想,在她看来,不说话的男朋友看上去确实是有些冷淡的。 南嫣一路小跑朝着男朋友扑了过去,双手抱住了男朋友肩膀,逮着这人的脸庞毫无顾忌地亲了一口,然后哄他: 「男朋友,你今天看上去好像有点不高兴呀,是不是等我等得太久了?」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又转到他的正面,双手捧着他的脸,林时序一伸手便将偷亲的女朋友抱进了怀里,也顺势扶住了她的腰。 他低头看着怀里笑得眉眼弯弯的女朋友,那双黑润润的眼珠子充满笑意又温顺地瞧着他,清澈得都能看见自己的倒影,她这副温柔笑意的姿态,好像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全身心都爱慕着他一样。 不过谁又能想的到呢?她会当着周柚柚的面说出那番毫不留情的话。 林时序跟她四目一对,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他一低头就能闻到她头髮上的香气,林时序笑着握住了女朋友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轻轻□□着,然后问她: 「你觉得我今天心情不好吗?」 这种事情还要她觉得吗?南嫣忽然觉得这话听上去有些怪怪的,她把手指从男朋友的手心里抽出来,然后捏着这人的脸颊,好像这是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 「你看上去是有些兴致不高呀,怎么了嘛,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林时序低头笑了下,脸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地表情,然后问了句,「那我要是不高兴了,你会哄我吗?」 南嫣想也没想就点头道,「会呀。」 她仍旧是那副一无所知的模样,脸上还带着温情的好意,那双漂亮的眼珠瞧着他,双眸明亮,折射出明媚的笑。 林时序便问她,「那要怎么哄呢?」 听到这话,南嫣立马就心领神会了。 她这下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双手一伸,直接圈住了男朋友的脖子,然后将人往下拉了好些距离,林时序也不恼,配合着她的身高,弯着腰身凑过去,直到对方跟自己差不多的高度,这才笑着一口亲了上去。 「这么哄你可以吗……」 她刚亲了男朋友一口,话都还没说完整呢,结果这回反倒被压制着,林时序居然咬了她嘴巴一口,还是实打实的咬了一口。 疼得南嫣眼睛都红了,立马伸手去拍他胸膛,眼里都泛起了一层水汽,她一生气,白皙的脸庞也跟着涌动了一股潮红。大概是看她真的要哭了,林时序这才把人松开。 南嫣下意识地推了这人一把,没推开,反倒被对方带进了怀里,她气得又一巴掌拍了过去,拍得他肩膀一声响。 「你咬我做什么?疼死了!」 南嫣这才把手抽回来,又气又愤瞪了这人一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嘴皮子,可能是有些红了,没咬破皮,但还是有些疼的。 南嫣觉得这人的反常更明显了,这人还是第一次在接吻的时候咬她来着,明明从前她亲过去的时候,林医生还会不自在地脸红,现在倒是不一样了。 她还在想着是不是周柚柚把两人在医院说的话全都告诉他了? 但这反应也不太对啊,正常人知道这种事情第一时间不都是应该来找女朋友求证的吗?要不然也该问她一句的不是吗? 林时序看她眶含泪的模样,大概是觉得很有意思,那根大拇指就在她眼眶周围的皮肤上来回地蹭着,有种漫不经心的随意感,让人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忽然探过身子,压低脑袋在南嫣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像是在哄人,「很疼吗?那我下次注意点?」 还下次注意点?南嫣听到这话又忍不住拍了他胸口一巴掌,觉得这人今天晚上真是神经兮兮的,她没忍住问了一声: 「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是不高兴你就说出来,别老这么莫名其妙的欺负人。」 欺负?她说的也没错。 他确实很想欺负人来着。 林时序手指蹭着她的肌肤,从脸颊到被咬的嘴唇那块,他指腹冰凉细腻,其实这么蹭着也不难受,只是后来有些用力,把她皮肤都搓红了,嘴唇也因为被咬的原因,红得有些充血,看着就知道两人刚做过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8页 他这下的心情倒是好受了些。 心情一好,态度自然也正常了不少。 林时序低头看她一眼,忽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好像先前的阴霾全都一扫而空,「真生气了?是我咬得太重了是吗?那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让你咬回去还不行吗?」 南嫣听到这话凉飕飕瞥了这人一眼,莫名有些嫌弃,谁要咬回去了,她又不是狗。 不过看着那人笑得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南嫣又有些牙痒痒,气不过,干脆直接扑过去,扒着这人的脖子用力咬了一口。 林时序眉梢微动了下,他倒也没生气,单手还抱着南嫣的腰,在她扑过来的时候顺势抱紧了些,然后蹭着她的脸颊,蓬松干燥的头髮蹭得南嫣脖子痒痒的,南嫣也闻到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林时序被咬的也有些疼,大概是没想到女朋友这牙这么利索,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看了眼时间,这下才说,「好了,不闹了,时间不早了,带你去吃晚饭好不好?」 时间确实是不早了,原本两人还要约会吃饭的,结果在小区门口就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南嫣气闷哼一声,有些嫌弃地推开对方脑袋,用力掐了一把这人的手心才算罢休。 之后两人上了车,小情侣俩说说闹闹似乎也没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原本南嫣还以为这人的反常已经算过去了,不过等他车子停了,南嫣看了眼窗外,这也不是餐厅啊,不是说好了去市中心大厦吃西餐的,怎么车子愣是开回了他自己家? 南嫣转头有些不解地瞧着人,「怎么来你家了,不是说好了要去吃饭的吗?」 林时序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皱眉跟她解释,语气倒也自然,「抱歉,我刚忘记跟你说了,刚来的时候餐厅那边的服务人员告诉我,今天是周末,餐厅的预约已经满客了。」 「所以我在附近的商城买了新鲜的牛排跟海虾,你想吃西餐的话,我回家做给你吃可以吗?比外面的还要干净卫生。」 他说这话的时候温和平静的,视线注视着南嫣的反应,他这模样看着就正常多了。 南嫣知道这人的洁癖问题倒也没多想,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来男朋友家了,而且这人的手艺还不错,就点头应道: 「都可以吧,反正我不挑的。」 林时序便朝人笑了一笑,大概是看她那么乖巧听话的模样,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那行吧,你先上去,我去停车。」 南嫣答应下来,拿着钥匙就上了楼。 等到林时序回来的时候,门前採购的那一大袋的食材已经被人提进屋了。林时序松了松领口,直接推开门进去。 一打开门,屋内便传来了女朋友说话的声音,还有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那电视买来几乎没怎么播放过,倒是女朋友来了之后,经常拉着他一起看那些离奇的恐怖片。 林时序将女朋友随意换下的高跟鞋放进鞋柜里摆整齐,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撑开,然后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干净的拖鞋换上。 等他走到客厅,原本窝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女朋友听到动静,立马转过头来朝他露出一个明媚又随性的笑,然后朝他用力招手,那意思很明显是有什么话想说。 林时序便朝她走了过去,刚走到沙发边上,女朋友便把电话一挂,然后从沙发上直接蹦了起来,坏笑着一把跳到他身上撒娇。 「你怎么这么慢啊,林时序,我都等你好久了,今晚好饿啊,你快去做饭好不好?牛排要煎熟一点,我不喜欢吃太生的。」 林时序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不过女朋友跳过来的冲击力太重,让他一时间没稳住身体,抱着人直接栽倒在了沙发上。 女朋友被压在身下,那头乌黑浓密的长髮也随着动作铺展在沙发上,柔顺的髮丝落了他一手,林时序看着女朋友这眼珠子晶亮又毫无防备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这人的嘴唇,「知道了,买了很多食材,反正今晚会餵饱你的。」 南嫣闻言便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双手拍了拍男朋友的脸,依旧是那副毫无察觉的模样,还很得意,「那你赶紧去呀,大男人不要老这么黏黏煳煳的,得赶紧行动起来。」 林时序好笑,拍了拍这人的大腿,「那你赶紧松手,你不松手我怎么起来?」 南嫣笑嘻嘻的就是不肯松手。 林时序便知道女朋友这是在胡搅蛮缠了。 她一边催着这人赶紧去忙,一边又抬起双腿,故意缠在男朋友的腰上,在他将要起身时,就故意将人往怀里拽,笑嘻嘻地露出了嘴角一排白皙的牙,很明显就是在使坏。 林时序被缠得脱不开身,额前的头髮都在这番折腾中垂落了几缕,虽然他也很享受跟女朋友的亲近,不过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于是林时序便伸手去挠她的痒痒,这一挠果然绷不住了,女朋友笑得脸颊都红了,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的扭成一团。 没一会儿便毫无抵抗力的放了手,等她放开后还忍不住气闷,嘴里抱怨着他不懂得谦让,一点男朋友该有的良好品德都没有。 林时序听她啰啰嗦嗦念叨个不停,干脆搂着人来了一个长吻,然后才松开怀里快要喘不过气的女朋友,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 说实话,林医生的厨艺还算是不错的,煎的牛排也很符合她的口味,七分熟的小牛排,挑的是牛嵴背上最嫩的部分,煎过之后表面泛着浅浅的油光,装进干净的瓷盘里,旁边摆了两颗殷红的小樱桃,这么一搭配起来,就颇有种赏心悦目的仪式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9页 她以前不知道林医生还有这等本事。 反正这顿晚饭吃得是心满意足。 南嫣吃了小半块牛排跟两只基围虾就饱了,又喝了点他调配的柠檬水,感觉嘴里的腻味瞬间被冲散了不少。 林时序倒是吃得比她多一些,不过总量也不是很多的,这点份量对个成年男性来说应该算是比较少的了,不过热量倒是足够的,而且晚饭吃太饱了容易撑着。 饭后林时序将桌上的餐具收进厨房,南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林时序处理好剩下的事情,他又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冻啤出来。 林时序坐到沙发上,他将手里的啤酒打开喝了几口,南嫣自然而然地挨过去将脑袋枕在男朋友的肩膀上,她注意到今晚这人没吃多少东西,可能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连带着胃口也变得不太好了。 林时序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显得身形略有些单薄。 不过身材并不显瘦弱,毕竟那么高的个子摆在那里,而且他还有锻鍊,南嫣某次欺负人的时候还摸到他腰上的腹肌,真要说起来,这人可能是文秀类型的男人。 林时序的身材保养的还是很好的,或许是因为学医的原因,他比一般人更注重身体健康,所以早起的时候会去跑步锻鍊身体。 另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身上的那些要人命的怪癖跟习惯也不是毫无用处的,起码让他的身体看起来相当的漂亮结实。 靠在林时序身上的女朋友手脚动了下,慢慢的,就开始不那么规矩了,一开始还比较收敛,只在男朋友的脸上捏几下,慢慢地,那双手就开始往下了,在男朋友的腰上摸摸捏捏,像是把他当成了什么人形玩具一样,显然一副新鲜又好奇的模样。 要在平常,男朋友肯定会握住那双不规矩的爪子,然后制止对方这没节操占便宜的行为,不过今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居然没有伸手过来制止她。 不止如此,这人衣服也不肯好好穿了,本来就一件单薄的白衬衣,扣子也没好好扣上,领口松开几颗,稍微一动便露出脖子以下莹润的肌肤跟一截锋利的锁骨。 南嫣爬过去嘻嘻笑着,趁机摸摸捏捏跟抱抱占了这人好一通便宜,不过再进一步的动作也就不敢动手了,反正是怂。 她摸完还在男朋友脸上亲了两口,算是给他的补偿,等她停了手,林时序这才转头朝着身旁的女朋友看过去。 他声音有些低,问她,「不继续了吗?」 南嫣笑着趴在他身上,「我是那种厚颜无耻的人吗?」 林时序忍不住笑了,他伸出手搂住女朋友的腰,女孩子的身体轻盈柔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不仅不难受,反倒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想让她贴得更紧一些的想法。 「那要喝点酒吗?」 那只修长的手指捏着手里的啤酒慢慢递过来,微白的指尖被易拉罐的温度冻得冰凉,南嫣看向他的手,灯光的照射下,他手背上那些淡青色的血管纹路都能清晰瞧见。 南嫣看他又喝了几口啤酒,她看一眼又看一眼,还是感觉这人今晚有些不对劲,于是就伸手扯了扯他领口,「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怎么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林时序皱了下眉,像是在思考。 然后他点了点头,眼神跟她对上,「是有一点困扰,你能帮我解决吗?」 南嫣疑惑问他,「解决什么?」 林时序低着头没说话,他伸手握住了南嫣的手指,那种明显冰凉的,分明的指节包拢着她的手心,待到南嫣正要抽出来时,就听到这人低头说了声,「一点生理问题。」 起先南嫣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等她明白这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眼睛顿时瞪直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人。 南嫣脸颊微红,下意识拍了一下这人的手背,「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事来了?」 林时序想了想也没犹豫,抓着她的手覆盖上去,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透过掌心传递过来,他按着那位置说,「因为这个地方一直不太舒服,我自己试过几次没什么太大区别,你能帮我解决吗?」 南嫣:「……」 南嫣也真是服了这人的厚脸皮,看着多正经纯洁的人啊,说起话来愣是毫无节操,关键他说这种不正经的话的时候,偏偏神情还是那么的一本正经,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跟她说今天晚饭吃了什么似的一样稀松平常。 林时序是打定主意今晚要发生点什么的,不过他并不想强迫对方,所以他在询问对方的意愿。他看到嫣嫣的脸庞有些微红,那双黑润清晰的眼睛里也泛起了一丝惊愕的目光,像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可难以置信的呢? 他毕竟是男人,男人都会有这种念头,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羞耻的。 不过看她半天都没什么反应,林时序抿唇低笑了下,他并没有太多的难堪情绪,也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又问了一声: 「你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林时序也不信嫣嫣感觉不出来,她就是没说而已。 「什么?」 两人挨得距离有些近,几乎是肌肤相贴着的,林时序低头嗅到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气,压低声音言简意赅,「——不是想睡我吗?一直以来都很想对我做的那些事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0页 林医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嘴唇贴着南嫣的脸颊,一字一句都像是带着勾子,那双眼睛望着她,纤长的睫毛好像一把小刷子,轻轻扇动的时候,仿佛要把人藏在骨子里的某种情绪勾出来,勾得人支离破碎。 「现在就可以,你想看什么?嗯?看我自尉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平常不怎么撸,可能没你想像中的那么有意思。」他说着又握着女朋友的手放到了皮带扣上。 这话简直震惊她三观,震的南嫣脑袋瓜子嗡嗡作响,饶是她脸皮够厚,听了这番虎狼之词,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这人可比她骚多了,纯纯闷骚,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不正经呢? 林时序也想起之前嫣嫣提的那些要求,其实他一直觉得那些事情可以等感情稳定些再做也不迟,他喜欢循序渐进的过程,但现在,他觉得及时行乐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现在的情形倒是反过来了。 「不,别这样,你都不觉得羞耻吗?」 这有什么好羞耻的呢? 林时序低笑了一声,人之常情而已。 南嫣伸手推着这人的肩膀,红着脸忽然又矜持了,她要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人的异常的话,她也白混这么久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都没做好准备。」 林时序低头在她脸颊落下湿热而粘稠的亲吻,嘴唇贴着女朋友的耳垂轻轻磨蹭着,刻意压低的声线简直是把南嫣的底线按在地上摩擦,「怎么,事到临头反而退缩了?」 他这下倒是很主动了。 南嫣看着他的动作,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他的手指上,那只手薄厚适度,清瘦修长,指节弯曲落在领口的扣子上,动作不快不慢的,却又透着一股利索的劲儿,他脱得也很快,一颗两颗,很快就露出了整片胸膛。 顺着解开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一截劲瘦的腰身,皮肤白皙,那只修长的手指又搭在了腰间的皮带扣上,两根手指轻轻一拨,便听到「咔哒」一声,皮带扣顺利解开了。 他又伸手去握南嫣的手指,掌心贴着她的肌肤,将那股不属于她身上的温度也一併传递了过来。 南嫣分明能感觉得出来,他那只原本是冰凉凉的手指此刻的温度都开始发热了。 那道挺阔的身影静默了片刻,然后朝她这边倾斜了过来。 此刻林时序的眼里是一片静谧,有几绺稍长的额发也不知何时垂落下来的,松松散散搭在眉眼上,让他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沉郁感。 到最后,他的神情也变了,眼睫微垂,那双眼里沉浮着欲/望深深浅浅地瞧着人,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手指碰了碰南嫣的嘴唇,看着这人依旧是那副僵硬的,呆头鹅的样子,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问她,「要接吻吗?」 这赤果果的勾引场面纯纯就是在刺激人肾上腺素,南嫣能不呆能不僵硬吗? 这人骚起来根本没她什么事,脱衣勾引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些话,还有他说那些话时一本正经的神态,面容冷静理智地让她以为自己在干什么正经事。 南嫣犹豫着往后退了退。 结果她刚往后退开一寸,就被对面不做人的男朋友一把抓住,然后拽了回来,她上半身重心不稳,一不小心就撞他胸膛上了,鼻樑撞得还挺疼,这下倒成了自投罗网了。 林时序抓着女朋友的肩膀,手指似有若无的按着她的后背,犹豫了下,随后便低头吻了上去,他吻得也不重,但南嫣就是能感觉到一股窒息的感觉,这吻简直是要把她溺死了。 她这下还能说什么好呢? 只能说……这人是真的好骚啊。 第233章 233 这个吻又长又久,简直就是谋害她的小命。南嫣都感觉这人是把自己当成唐僧肉来啃了,吻得她七荤八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大脑慢慢的,只剩下一片空白,身体也自然而然地瘫软下来,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了。 南嫣最后只能睁着那双充满雾气的眼睛眼光朦胧地盯着他的睫毛看,林医生的睫毛又长又密,不过不是卷的,是长而直,像两把小刷子似的在眼底皮肤上压出小片阴影。 平时多正经的一个人啊,还带点不可言说的禁慾感,偏偏做起这种事情来丝毫不带犹豫的,浑身上下哪都充满了毫无下限。 林医生吻完之后也没撒开手,这人还抱着她的脑袋,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大概是没亲够,又低下头去啃了两口嘴皮子。 南嫣现在都感觉自己是个被按在沙发上摩擦的宠物猫,不过林医生不养猫,也不喜欢养猫,没办法,一切会掉毛的生物,林医生都不太喜欢。 作为猫主子,被铲屎官一通无情蹂/躏,南嫣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干净的气息。 这让南嫣忽然想起来上次缠着他想在家里养条小狗来着,结果被林医生很有原则的拒绝了,后来见她不高兴了,这人又来哄,还说你要是实在想养宠物的话,可以养蜥蜴跟小蛇之类的宠物,这类宠物不掉毛,而且不会到处乱跑,气得南嫣最后冲上去咬他出气,她想养狗跟养蜥蜴是同一个类型吗? 这人的脑迴路跟正常人的不一样。 等到林医生终于亲够了,南嫣也听到了他略有些急促的唿吸声,这就让南嫣看出来了,林医生其实也没看上去那么冷静理智。 南嫣先是看到他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然后肺腔里挤出些颤抖的唿吸声,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不是因为抗拒,而是来自身体内部自然催生的某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1页 他喘气的声音不高不低,还被他有意无意的压抑着,低哑的声线简直是在挑战她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南嫣真有点担心自己把持不住直接把人按倒在沙发上直接给办了。 「你好像有点没用啊……嫣嫣。」 就你有用!没用还亲什么亲? 南嫣恰好对上他的眼睛,这人还敢嘲笑她,林时序低头看着被自己圈在沙发垫上还没缓过气的女朋友,他手掌动了一下,稍微靠近了一点距离,温热的手指刚要摸上她的腰线。 南嫣这下终于清醒过来了,她长唿吸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那张脸庞还因为过度的窒息而浮现出一层不正常的薄红。 南嫣终于忍不住瞪过去,眼睛圆而黑,水汪汪的还带着一层被欺负过后的朦胧雾气,「怎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呢?」 以前没这样是因为他没生气,现在这样是因为他真的生气了。因为她在医院说的那番话,不过他现在并不想说出来,会干扰到接下来会做的事情。 林时序被拍开手掌也不生气,不过嫣嫣不让他摸,那就只能让她来摸他了,林时序又牵起女朋友的手掌放在腰上,不得不说,林医生的身材是真的很好,肌肉紧实,皮肤白皙,是个正常人都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他那件单薄的衬衣扣子早就解开了,南嫣手掌刚贴上去就摸到了一把顺滑的皮肉,他身体的温度也是高的,不过明显要比她手掌的温度低一些,这么一贴上去的话,南嫣只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块冰凉凉的丝绸。 她手一抖,实在没按耐住心底的小躁动,很干脆地伸手摸了两把,然后刚正不阿地收回手,一把将人推开。 她绝对不是那种没有道德,不讲节操的女人,这狗男人休想诱惑她。 林时序倒是被她那副故作矜持的模样逗笑了,他握着南嫣的手腕将人抵在身后的沙发垫上,另一只手碰了碰她的耳朵,两根拇指来回搓着她的耳垂,搓得皮肤都红了。 才低头看着她说,那双眼睛黑梭梭的带点淡笑,「怎么收手了?不喜欢吗?我练的应该可以的,你喜欢的话可以随意摸,哪里都行。今晚、以后想要怎么样都可以,不是想玩吗?什么动作都能满足,你躲什么呢?」 他一边说,南嫣就一边红着脸往后退,可身后就是沙发垫子,她就算卯足了劲努力的往后缩也没办法跟身前这人拉开一寸距离,她心想这能不躲吗? 她觉得这人分明是在光明正大的勾引她,他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南嫣听了那话都觉得胸腔里的小心肝被勾得一颤一颤的,偏偏这人还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 南嫣这下就发现了一个赤果果的现实,那就是林医生是没有羞耻心的,他不要脸起来那是相当不要脸的,绝对炸裂的程度! 南嫣想要挣扎起来又被这人死死按在沙发上不能动弹,实在是完全抗拒不了啊。 而且这么一来一回压制着,她发觉林医生还挺享受,大概是把两人的动作当成情侣间的小乐/趣了,骚的清纯且不做作。 南嫣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尤其是感受身下来自某人的某种压力,她终于忍不住瞪了人一眼,「林时序,你来真的吗?」 这话倒让林时序动作停顿了几秒,然后抬头看她,林医生大概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明知故问的话,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他支起身子,一只手撑在女朋友的脑袋边上,小心没压着她的头髮,然后低头看着女朋友,这沙发位置本来就这么小,他再再这么屈着腿一靠近,两人瞬间就是胳膊贴着胳膊,腿抵着腿。林时序曲起膝盖,长腿稍微一用力,便抵进了女朋友的膝盖之间,这下两人之间的亲密度彻底为负数了。 「当然是真的,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还是你以为我很无聊,这么有闲心的在跟你科普那些性知识?」 南嫣:「……」 林时序看到她瞪直眼睛的模样,一脸的不可置信,南嫣看他简直跟被鬼上身了一样,那鬼大概率还是个偷香窃玉的色鬼。 这人手下的小动作还不停,一只手不知道何时摸上了她的脚腕,在脚脖子那块来回摸摸蹭蹭的,摸得南嫣脚腕发痒,她没忍住干脆一脚踢了过去,这一下大概也是送羊入虎口了。 林医生直接伸手握住了那只踢过来的小腿,那双冰凉的,骨节修长手掌抚上了膝盖,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意味似有若无地划过了膝盖,然后拍了拍,又按压几下。 这情形某一瞬间让南嫣直接幻视自己生病时在医院挂盐水时打针的状态,医生也是习惯性地这么拍人的。 尤其是林医生那副冷静的姿态,很像医生给人打针时那种专业又冷若冰霜的态度。 南嫣觉得真是刺激死人,他要再拿个听诊器就更像了,而接下来林医生大概也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毫不犹豫掰开了原本拢着的双膝,然后将那双退缠在自己的身体。 没有羞耻心的林医生是彻底变态了,他低头看着沙发上的女朋友,斯斯文文的,还维持着自己那点所剩无几的风度。 他这下倒是不急了,低头看了眼女朋友窘着脸一副眼角泛红的样子,就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一口,这个吻点到即止,然后他才把话说的更清楚了,「我想让你帮我,想跟你做点更亲近的事情,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我想插入,这么说你够明白了吗?可以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2页 南嫣真是被这人的毫无下限折服了,她心想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一点都不矜持含蓄,听得人脑瓜子嗡嗡响的,简直跟热水壶烧开后发出的警报声一样。 南嫣感觉这下自己的大脑真的要宕机了,满脑子的废料思想,塞爆仅存的那点理智,她都不敢再往深处去想了。 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他骚起来真的是太会了。 南嫣还一句话都没说呢,这男人已经开始在挑选场地了,黏着她问,「想要去哪里?沙发还是卧室里,哪里都可以,除了这样的,以后我们还可以试试你喜欢的。」 南嫣听了这话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呢,嘴里下意识地就说了句,「去、去房间!」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什么沙发和床啊,她什么时候答应了,这狗男人趁人之危,在她脑袋被震得晕乎乎的时候就开始耍手段。 「你无耻……」 南嫣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声。 可林时序没受她的影响,依旧抱得稳稳噹噹的把人抱进了卧室里,进门的路上就把上衣脱了,扔了一地,还有他的领带。 这时候林医生的强迫症跟洁癖早不知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他现在所有的心神注意力都在怀里的女朋友身上,吻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心肝扑通乱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还是没忍住从了。要是不从的话,这人估计还能折腾出更多的花样来。 林医生不愧是林医生,他实战经验虽然不足,但他理论知识是格外的丰富,什么都懂一点,尤其是关于男女方面的知识,他毫无羞耻心,还很喜欢不耻下问,最喜欢凑在她耳边嗓音急促地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个毛线!南嫣差点骂出声,不过她这点骂声也不明显,听着也是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听着就让人心软。 「你滚远点……」 滚远点是不可能的了,林医生不仅不滚,他还想更进一步,真正的得寸进尺。 南嫣这下也真是被折腾得够呛,她难受起来了就开始哭,哭起来就无差别攻击,双手抓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挠着,最后气狠了,干脆用牙咬,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打架。 林医生忍得也有些难受,急促的唿吸声喷洒在人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隐约牵起一阵痒意,尤其是他身上还带了点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平常那么正经的人,穿白大褂的时候冷淡又禁慾,那双手也是,削瘦修长,指骨分明,结果是用来死死按着她的手腕不能动弹的。 最后更是不要脸到底了,贴着她的耳畔嗓音低哑地说,「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好吗?看我是怎么做的,喜欢吗?嫣嫣,喜欢我这样对你吗?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反正我会用米青夜堵进这个位置?」 他说这话的时候气息加重,眼尾也泛起了一层红意,那双薄薄的嘴唇抿着,然后微张了下,轻吐了一口气,他的嘴唇更红,艷的好似要充血了,最后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腹腔轻轻按压了一下,低声说了句: 「就是这里。」作为医生的林时序精准地找到了那个位置,还恬不知耻的指了出来。 南嫣最后实在没忍住一口咬了过去,像是要把那张不停发出某种低俗词彙的嘴唇重重堵上,让他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踏马的,这可真是刺激死人。 反正到最后,那厮操作已经让南嫣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了,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也确实是享受到了,而这样的后果就是导致肾虚,起码南嫣是感觉自己要虚一段时间了。 这狗男人看着挺清瘦单薄的,实际体力超能扛的,尤其是发起疯来简直不是人。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南嫣才清醒过来,她嗓子都有些哑了,难受肯定是有的,不过也是痛苦跟快乐并存着,两人毕竟都是头一次,磨合起来还有些不熟练。 林医生再牛掰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无证驾驶的开车新手,磕磕绊绊的,再加上南嫣稍微有一点点不舒服就表现得跟十分的痛苦一样,哭得稀里哗啦惨兮兮的。 林医生看着冷静心里也还是有些没底的,最后他也没办法只能边哄边克制了,好说歹说哄了半个晚上,总算是圆满结束了。 …… 南嫣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 屋内的空调开得正合适,不冷也不热。 她摸摸自己身上,就穿了件薄的可怜的睡裙,这还是后半夜林医生给她洗完澡后大发慈悲给穿上的,她在被窝里翻滚了两圈,这才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 都十一点半了,还好今天不上班。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南嫣还没来得及多想,现在想来,那人分明是早有预谋,一边哄着她不去餐厅,一边又哄着亲自下厨给她做饭之类的,麻痹她的警惕心。 不过,林医生突如其来的反常她也有点猜测,毕竟正常情况下的他不是这样的。 她估计那人是真的知道了她在医院对周柚柚说的话,南嫣暂时还没想到他是当场听见,最多就是想着,可能是周柚柚告诉他的,要不然这人也不会闹得这么生勐兇悍。 说起闹得凶这件事…… 南嫣翻身坐起来,往四周环视一圈,地板上原本散落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都被收起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男朋友收拾的了。 南嫣坐在床上怀疑人生,她现在嗓子哑哑的不舒服,没办法,昨晚又哭又喊的不哑才怪呢,所幸她现在也不想说话。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3页 不过环视一圈都没看到林医生的身影,也没听到有其他人的动静,南嫣这回有点奇怪了,这人睡完就跑是咋回事呢? 她把薄被掀开,正要出去看看,结果发现拖鞋还在外面,南嫣刚打算赤着脚跳下床,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穿着日常家居服的林医生端了杯现做的雪梨汁就进来了,他这样子倒和昨晚看上去一点也不一样了,头髮也没怎么打理,松松散散落下几绺垂在眉毛边上。 他朝南嫣走过来,手里那被雪梨汁还递过来,态度很是温和,「先把这个喝了吧,你喉咙可能有点不舒服,刚给你做的。」 南嫣看他一眼,倒是老老实实接过来了,喝完之后嗓子里确实是滋润了不少。她坐在床上没动弹,那睡裙也不够长,坐在那里就露出了两条光熘熘的小腿,她有些不爽,直接踩上他的膝盖,「我拖鞋呢?」 她一边说话还一边伸手拽着林医生的领口把人脑袋使劲往下压,两只白生生的胳膊晃得林医生的眼睛都花了。 可惜再过分的事情最近是不能做了,估计女朋友这段时间都要防着他了。 林时序伸手将人抱起来,没忍住又在人脑门上亲了一口,烧唿唿的,南嫣伸手摸了摸额头,然后就这么被人抱进卫生间的凳子上坐好,「应该在沙发上那边,我去给你拿过来,你先洗漱吧,洗漱完后出来吃早饭。」 这都十一点半还吃什么早饭啊? 南嫣也没心思纠正这人的错误,她现在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走路还打着飘呢,都怪这人的兇残,这一下就直接给她干趴下了,起码得半个月都不准这人再碰她了。 等她洗漱完后,外面的早饭果然已经摆好了,应该是点的外卖,都是比较清淡的食物,还有几样甜品点心跟切好的水果。 南嫣被人拉着运动了一整晚,这会儿腹中空空,感觉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她走到餐桌旁直接挨着林时序的位置就坐下了。 南嫣咬了一口红烧小排骨,闻着香吃起来就更香了。身旁的林时序还剥了一颗虾球递过来,南嫣就着他的手指轻轻咬住,味道还是不错的,慢吞吞的,吃得很香。 林时序一边投餵一边跟她说话,自己吃得倒是很少,南嫣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半夜起来打了鸡血,干这么多活都不饿的吗? 她还听到林时序问她,「你喜欢森系风格的东西吗?」 森系风格?这话听得南嫣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森系风格的衣服驾驭不了啊,她朝着这人摇了摇头,「不喜欢,不好看。」 说着还夹了块鸭脖递过去,她就想看林医生啃鸭脖时是什么样的,林医生果然很给面子的夹起来吃了两口,然后又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沙滩风格的喜欢吗?」 这下南嫣点了点头,「还成,我喜欢漂亮的。」 也是,女孩子都喜欢漂亮梦幻的,他看了一些海洋风格的灯火婚礼,确实是蛮漂亮的,很有观赏价值,而且令人难忘。 林时序想了想又说,「我父母很喜欢旅游,他们最近应该还在国外跟团旅游,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在哪个国家。」 「不过他们最近应该在准备返程了,可能需要一星期左右的时间抵达国内,正好有时间,下周带你回家去见见他们好不好?」 这话一说完,南嫣嘴里的骨头立马都不香了,她筷子一动,那块大小适中的鲜香排骨就这么掉到了汤里,还溅起一点汤汁,几滴正好落到了男朋友递过来的手背上。 林时序淡定的抽出纸巾擦干净,又看向身旁的女朋友,「怎么了,哪里不合适吗?」 还哪里不合适,他好意思问出口吗?这分明就是哪哪儿都不合适啊! 这态度就很不一样了,南嫣转头看着身旁的林医生,这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啊,她才二十四岁,刚进入社会工作的学生仔,这么快就见父母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啊? 这人是不是脑子睡得不太清醒了? 南嫣这下绷不住了,战术性喝了口水,转头问他,「好端端的见你父母做什么?」 可能是看出来南嫣的态度有点抗拒,林时序又放缓声音慢慢哄她,「别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带你先见见父母而已。」 「对了,你不是喜欢沙滩海洋风格的婚礼吗?我看了效果图确实蛮漂亮的,你喜欢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以先预约起来,结婚不用那么早,不过我们可以先订婚。」 南嫣:「……」 谁说她喜欢沙滩风格的婚礼了?她喜欢的明明沙滩风格的裙子好不好! 这狗男人自己说话都没说清楚。 南嫣这下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说实话,这个速度简直比坐火箭还要飞速,正常人应该都受不了,更何况他们俩才在一块这么点时间,三个月都没到呢,能接受才怪。 南嫣直接跟人摊牌了,她这下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扒拉着一旁的果汁喝了几口才说,「我不喜欢,也不想那么快去见你父母。你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事情来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好吗?」 林时序拧了下眉,又扭头望着她,声音依旧温和平静,「只是个确定关系的小仪式而已,我只觉得我们俩的关系可以稍微转变一下,你不喜欢哪点,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南嫣抿唇瞪他一眼,「可是哪点我都不喜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4页 她这就是不肯配合的态度了,林时序的眉头又拧了下,这下比刚才拧得更深了些,像是遭遇了某种令人困扰的事情。 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他尽量放缓语气安抚她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是强迫你现在就要跟我结婚,只是订婚而已。」 现在的年轻人对于订婚这个仪式都比较容易接受,这是比情侣更紧密一点的关系,但又没到婚姻的程度。 「我提出这个请求并不是一时冲动,我对婚姻的看法也不是那么随意。我知道这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不过我有信心可以处理好那些事情。我目前经济独立,有稳定的收入跟一定的资产,养活我们俩是足够的。」 他的想法是理智思考后的结果,可能是有一些想要确定关系的想法在。 但并不是那种一时冲动想要尽快绑定她之类的自私念头。 林时序想了想,又继续说,「另外,我觉得婚姻是将两个独立完整的人格个体组合在一起,并不是一方成为另一方的附属。你可以有自己的工作跟生活,我们可以互相依赖,婚前是什么样子,婚后也会是一样,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林时序说这些也不是客套话,他确实是这样想的,毕竟婚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很能理解她的不安。 因为不论他再怎么保证,女孩子在婚姻成立的过程中始终是付出更多的一方。 不过,即使他这么再三保证了,南嫣还是拒绝接受,「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准备。」 林时序听着这连番几句,全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原本还算平稳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沉郁了,她似乎连考虑都没考虑过,连个正当的理由都没有,就直接否定了他说的全部。 这让林时序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跟他在一起?毕竟她在医院说的话他还记忆犹新,他已经尽力在忽视那些话带来的烦躁了,但现在,那些情绪又出来了。 林时序没再说话了,饭后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闷,林时序收拾完餐具便一个人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他这下再也没主动开口了,那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发冷。 男朋友生气了。 南嫣捧着桌上那盒洗干净的甜瓜走过去了,她走到沙发边挨着林医生坐下,身旁的男朋友也没理她,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拿了本杂志在看。 南嫣估计这人也没看进去,毕竟他好半天都没翻过书页。 她用牙籤戳了块甜瓜自己吃上了,牙齿咬合甜瓜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屋内顿时变得格外明显,林时序这下忍不住看她一眼了。 这瓜还是他刚才切的,她吃瓜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她的男朋友还在不高兴吗? 吃得那么欢,也不怕吃撑了。 林时序收回视线,又看了自己手背一眼,视线再次转回到身旁的吃瓜群众身上。 那只手忽然伸过去往她裙子上蹭了下,把人推开,然后很是冷淡说了句,「离我远点,口水都溅到我手上了。」 南嫣这下忍不住笑了,偏要挨着他,还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脑袋蹭着他的下巴,仰着脸凑过去吧唧一口,问,「你生气了?」 第234章 234 林时序看她一眼,他生气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她不愿意跟他回家见父母也就说明她根本没想过两个人的以后,更不可能跟他订婚之类的。 他承认自己可能是有些心急,但她拒绝的这么果断,连个正当理由不肯说,他心底不高兴了,难道不能生气吗?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不知道她跟他在一起是哄着他玩儿,还是真心实意,又或者是像她在医院说的那样,从头到尾只是因为他曾经跟周柚柚在一起过,因为要报復,所以才会跟他在一起。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因为越想会越生气,而现在面对女朋友这副狗皮膏药似的耍无赖的场面,林时序也没有搭理,脸上的表情没怎么变化过,低头很冷淡的说了一句: 「不是不喜欢吗?还抱这么紧做什么?」 南嫣看着这人故作冷淡的样子,她又凑过去,半个脑袋枕在男朋友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还捏着牙籤戳了快甜瓜递到他嘴边,笑得温柔无害的,开始有模有样地哄人,「谁说我不喜欢了,你吃不吃嘛,很甜的。」 女朋友哄人时的语气是轻声细语的。 大概是听到她说喜欢这个词,林时序的心情总算平復了一些。 他低头看了眼女朋友温柔体贴的样子,觉得她也不是那么的没有良心,起码还知道哄他,于是低头,将那块甜瓜咬进嘴里了。 南嫣这下满意了,虽然她不肯给这人名分,但她脸皮厚啊,没理也能说出个花来,更何况现在这情况还不是完全不占理。 明明是他自己操之过急,这才刚睡完一晚就想着更进一步,林医生这速度堪比坐火箭的思想简直是把她的大脑按在地上摩擦。 南嫣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努力做出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表情再一变,立马就是那副哭丧着脸的模样,偏偏那双眼睛还很真诚地瞧着人,「亲爱的,你得体谅我啊!」 林时序表情真是一言难尽,差点没被那句亲爱的整破功,再低头看她那副假模假样卖惨的表情,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自己不体谅别人还想要求别人体谅她,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道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5页 南嫣也不在乎自己戏演的假,反正感情到位就成了,她把脑袋埋进男朋友的颈窝里,委委屈屈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我们在一起才多久啊,好多事情都还不了解,我都不知道你真实性格是什么样的,不是我不在意你,是我真的担心以后会很难堪啊。」 说完眼圈就红了,鼻子还微微抽动着,看上去还真的是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听到这话的林时序微蹙了下眉,他其实算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了,即便是在跟女朋友闹矛盾时,也不会一味地将问题推到对方身上,可能气急的时候会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但冷静下来后就会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 他这下态度更缓和了,低声说了句,「只是订个婚而已。」不会改变什么,他也不会对她有过多的要求跟限制。 林时序说着又伸手揽过女朋友的肩膀,好让她能在自己的身上靠的更舒服一点。 他其实也不是生气,就是有些在意她那种想也不想就拒绝他的态度,或许她可以说个能说服他的理由,毕竟他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林时序看到她似乎是真有些委屈了,眼眶微微发红,眼角泛着雾气的模样,便伸手在她眼眶底下轻轻擦了擦,结果擦了半天也没擦出一滴眼泪。 南嫣看他态度软化,就继续哄人,「这没办法啊,有些事情我现在是真的接受不了呀,我又不是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一定要我做这么为难的事情吗?」 林时序低着头没说话,脸上还是那么一副不冷不淡的态度,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那两根手指还是在她眼眶周围的肌肤轻轻蹭着,不紧不慢,轻轻揉着,蹭得那块皮肤都有些微红了才松开手。 可能是早有预料,他其实也知道嫣嫣可能不会同意这件事情,说出来也只是想试试看,想看看她的反应,或许她会答应也说不定,但她拒绝的太快,反倒让他陷入了某种不太好受的烦闷情绪中。 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个态度问题。 她这么轻声细语又委委屈屈的哄着人,林时序就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她都这么哄了。 「你总得让我们再多相处一点时间吧,虽然你现在保证的很好,可谁知道哪天你就后悔了,到时候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这话其实就有点无理取闹了,毕竟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而感情是要靠双方来维护的,可谁让这人提的要求吓唬人呢。 林时序听了这话也没生气,他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可能是她哄得还算顺心。 林医生一脸平静,捏着她的手指在手心里轻轻揉弄着,感觉这手很软很好摸,然后南嫣就看到这人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枚银色的小戒指往她中指上戴了上去,银色的小圆环套在纤细白嫩的手指上还挺好看。 南嫣这下很新奇,把手抽回来摸摸那戒指,是很正常的情侣对戒样式,她去摸他的手指,这人手上倒是光熘熘的什么都没戴。 南嫣便问,「你的呢?」 林时序没回他,他忽然压低脑袋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亲又嗅了两下,趁着南嫣还在好奇地摸着那枚戒指时说,「你身上搽了什么吗?有点甜甜的香气,很好闻。」 林医生变换了一下姿势,稍微侧过身子,他那身家居服穿得比较宽松,扣子也没繫到最顶上,领口微微敞开着,这一动作便有一枚银色的小戒指从脖子上滑了出来。 南嫣一抬头就能看到这人脖子挂着的那枚戒指,还有锁骨上全都是被她昨晚咬出来的红痕,不知道还以为她昨晚虐待他了。 看到他脖子上的戒指,南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林医生这职业是不怎么允许戴首饰的,林医生平常连手錶都是不戴的,不过挂脖子上也挺好的,起码不容易丢了。 林时序老在她脖子边上轻轻嗅着,南嫣被这人唿过来的气息弄得脖子上痒痒的,她把这人脑袋推开,低头也闻了闻自己,没闻到什么香气,就是正常的沐浴露的味道,还跟他用的是同一个牌子的。 她指了指茶几上的甜瓜问他,「是不是甜瓜的味道啊,你是不是没吃够?」她说着又用牙籤戳了块果肉递过来。 林时序摇了摇头,他还把人抱在怀里,一只手撩开了她脖子上堆积的头髮,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低头就能吻到脖子上的肌肤,低声说了句,「不是甜瓜的味道,跟我身上的也不太一样,挺好闻的。」 南嫣这下更奇怪了,举着胳膊往鼻子前闻了下,什么都没闻到,她又伸手拍了拍这人的脸庞,然后摇头,「你是不是鼻子出什么问题了,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林时序不解释也不回应,就在南嫣还在疑惑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时候,这人大概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忽然低头,在南嫣脖子上轻轻舔了一下,那种湿滑软腻的触感惊得南嫣一激灵,差点没一巴掌拍过去。 尼玛,这变态怎么变得跟狗一样喜欢开始舔人了,还舔人脖子,他什么时候这么不注意卫生了! 「你想干嘛?」 南嫣赶紧推开这人脑袋,往后退了退,这狗男人一点都不老实,又想打着心思再行龌龊之事了,她这次是不会被他勾引的了。 林医生看到她那副警惕炸毛的样子,忽然忍不住轻笑了声,「没想干嘛。」 他又把人抓回来环抱在怀里,低着头嗅了嗅她发间的淡香,挺直的鼻樑蹭着她脖子后的皮肤。林医生心里在想,她身上的肉那么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似的,让他有点捨不得下口去咬,就只能舔一舔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6页 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可能就是有点情不自禁,林时序轻轻吐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唿吸有些紧促。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舔一舔。」 「可能……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可能这个行为是有点变态,不过从某种生物学的角度上来看,这应该是表达亲密的一种方式,要不然你也舔舔我好吗?」 他低着头跟女朋友四目相对,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一时间有些静默。 南嫣:「……」 她又不是狗,舔什么舔? 南嫣现在可真是无言以对了,她只觉得林医生藏在骨子里的怪毛病又犯了。 大概就是有那么一种变态的属性被激发出来了,就说他属性不正常吧,昨晚闹了那么久还不够,这一大早的又开始发/情。 南嫣毫不留情推开这人的脑袋,林时序稍微收敛一点,可能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不讲究的一天。 说实在的,他其实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确定两人的关系,只是他昨天确实是被她说的那些话气到了,而他的思维方式跟观念又在某种程度上大概率决定了他不会撕破脸皮当面质问,他不想将事情闹翻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但现在,他愿意放缓步骤。 「我并不想逼你,我只是想跟你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们可以慢慢适应,订婚的事情以后再说。」他斟酌一下,「这样可以了吗?」 第235章 235 南嫣听到这话就点点头,又亲了亲他的眼皮,语气更柔和的说了句,「可以。」这人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还挺好哄的。 这下林时序心底那点仅剩的不满也没有了,嘴角牵起一道细微的弧度,知道这是女朋友的让步,她愿意哄他就说明她在意他。 既然在意,那就意味着有些事情只要他努力,也不是不能改变。 如果一味地指责抱怨,两人的感情势必土崩瓦解,他不愿意那样的结果,那么双方都退让一步也不是不行。 林时序这下很满意地摸了摸怀里这颗黑乎乎的宝贝脑袋,他也不想一下子把她逼太急了,有些事情逼急了也没用,只要她能老实一点就行了。 至于昨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只要他不提,不过他不提,不代表不会有其他人想要往他面前凑。 …… 第二天早上,南嫣刚从卧室里起来,就看到已经洗漱干净的男人站在镜子前在有条不紊地繫着领带,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很灵活地打结,这动作做起来也比一般人好看,转头看到她时还很自然地跟她打了声招唿。 看得南嫣忍不住磨了磨牙。 这男人看着斯文清瘦的,怎么不要脸起来就那么不要脸呢?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丢掉节操的林医生比她还不知羞耻的,丝毫没有从前那副彬彬有礼的作风了。 从前他好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道德感,可这回到了床上,是半点风度都不讲了,真就彻底放飞自我了,这也让南嫣清楚的认识到学医的男人都不能惹,惹起来简直要命。 不过南嫣看他整理衣衫的动作,林医生平时也系领带的,不过没那么正式,这么全副武装的倒很少见。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走过去,把脑袋往男朋友肩膀上一靠,「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不是礼拜天吗?不多睡一会儿吗?」 林时序伸手把人捞进怀里,他领带还没系完,倒是先低头亲了亲她脑袋,「吵醒你了吗?我今天要去值班的,你可以再睡会儿,我待会儿会把早饭给你准备好的。」 林时序看了眼她这迷煳的状态,想了想,又忍不住说了句,「还有,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不用太在意,就跟平常一样就好了。」反正他会拿出实际行动的。 南嫣伸手去揪他的领带,他这话说的显然是有点多余了,事实上她昨天也没有很纠结他说的事情,她向来心很大的,两人说开以后就睡了,还睡得很香。 知道女朋友要帮自己系领带,林时序也很配合的弯下腰身,好让她能够到自己的身高,南嫣帮人系好领带以后又被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女朋友这下不仅没有嫌弃,反而很主动的回应了,这让林医生莫名就有种不想去上班的冲动了,不过这股冲动被压下了。 林医生搂着女朋友的肩膀,亲了又亲后才心满意足地问她早饭要吃什么,他待会下去买。 两人正腻歪着,一旁的洗手台上就响起了手机铃声,是有人给他发简讯过来了。 林时序余光一瞥,落到备註姓名上。 是周柚柚的名字。 林医生低头看了眼手机,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看到那消息时,目光倒是微微停顿了下—— 林时序,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清楚。 林时序稍微皱了下眉,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 说实话,两人自上次分手之后已经很久没联繫了,除了昨天在医院见的那一面,他其实并不想跟她有过多牵扯,总觉得周柚柚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 他熄灭屏幕,没有搭理,对面大概是等不到回復,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了,林时序微皱了眉,倒是怀里的女朋友听到手机的声音问他:「这么一大早的,是谁给你又发消息又打电话的,有这么忙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7页 林时序轻描淡写地挂断了电话,安抚似的拍了拍女朋友的后背,笑了一声道,「没什么,周末工作一直是比较忙的,不用在意。」 他说完又将怀里意识不太清醒的女朋友抱到床上坐好,然后叮嘱人,「行了,时间还早,你继续睡会儿吧,我会把早饭准备好的,你要是饿了,自己起来热一下就好了。」 「今天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在家看电视,等我下班了,回来带你去吃饭好吗?」 南嫣点点头应了,觉得这人话真多。 大概是人早上起来那段时间都很容易犯困,反正南嫣现在是真的困得不行,何况昨晚两人还胡闹了那么久。 刚开荤的小情侣晚上不闹腾是不可能的,虽然嘴上说得认真严肃,但到了实际情况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关键是这人格外的配合,让她根本把持不住啊。 林时序想了想又说了句,「要是无聊了,可以给我发消息的,我看见了会给你回的。」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南嫣觉得这人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啰嗦,出去上个班搞得跟不回来了一样,她脑袋一歪,靠着枕头就睡着了。 这速度快得林时序摸脑袋的动作都停了下,还有好多挺温情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就有种自己好不容易展露出来的温情都餵到狗肚子里去了,他还挺想看女朋友跟他撒娇纠缠的模样,偏偏这女朋友不给机会。 林时序一时无言。 那张脸上温和的神色也难得的沉默了一瞬,觉得这女朋友就不适合被这么温情的对待,不过看这人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动作很轻地给人盖好了被子。 等出了房间,林时序又看到手机里发过来的消息,是周柚柚约他见面的时间跟地点,他想了想还是没回应,没什么必要回。 不过他不回应,不代表对方就会善罢甘休,一直到中午,午休时间轮班以后,林时序刚要回办公室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周柚柚。 她看他的眼神跟前两天没什么区别,隐隐的还带了点嘲讽跟不甘。 「你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吗?」 周柚柚捏紧了手指,她是不甘,胸口还莫名的有股涩意,他越是这么冷淡她就越是不甘心,尤其是在听到夏南嫣说的那番话之后,她心底还有了那么一丝复杂,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林时序闻言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约了个地方,打算把两人之间的事情说清楚。 两人约在了附近的咖啡馆见面,颇具情调的暖黄色灯光洒在棕色的墙壁上,显露出几分安静的气息,午休时间过后,咖啡馆里的客人并不多。 两人各自点了一杯饮料,等店员将咖啡端上来,林时序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周柚柚,眼神没什么异样,声音也没什么情绪起伏,平静问了一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忙,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周柚柚看着他这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两人之间相处过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一股似怨非恨的情绪也在胸口发酵酝酿。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的,尤其是重生以后,她明明拥有很多先机,可偏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按照她的预想发展,她就是不甘心他对她这么冷淡,却对一个根本不喜欢他的女人全盘接受,明明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夏南嫣呢? 想到夏南嫣在医院说的那些话,周柚柚的手指不由得收紧,她将心头那些怨念很深的情绪压抑下去,并不掩饰自己来找他的目的,「你知道夏南嫣跟你在一起的目的吗?」 周柚柚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含着说不出的嘲讽,大概是觉得他被报復是活该。 林时序低头想了下,声音平淡,「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跟我说过,不希望我纠缠你,更不想跟我有任何的牵扯,分手就是分手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是觉得我会相信你从而跟自己女朋友吵架吗?还是你觉得这是为我着想的一件好事?」 他其实有点不大明白,从周柚柚提分手的那一刻起,她看他的眼神里就带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怨气,但他又自问自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周柚柚没想到林时序会这么想,可能是觉得自己被误会了,她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胸口也略微起伏着,手指捏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其实他也挺想问她的,即便两人之前分手期间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其实也没到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她又何必这么在意他跟南嫣之间的事情呢? 不管他跟嫣嫣之间的关系怎么样,那都是情侣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一旦多了第三个人,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已。 更何况,要是真心为一个人好的话,真的会在背后说对方女朋友的闲话吗? 周柚柚的那副态度,显然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当场听到嫣嫣说的话,并且已经决定不再计较那些事情了,她说的这些话只会让他跟嫣嫣之间的矛盾更加的不可缓解而已。 所以,他不认为她私下里来找他是为他着想的一件事情,他也没蠢到那种地步,看不出来她情绪上的不对劲。 林时序沉默了一瞬,抬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我不相信你自己感觉不出来,从你跟我提分手的那一刻起,你心底就一直对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怨念。」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8页 「你要是真心为我着想的话,就不该在这种时候对我说这种话,周柚柚,我还没那么笨,不至于连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 听到这话,周柚柚不可置信,眼里瞬间涌出一层泪意,她眼眶泛红,竭力平復自己的情绪,然而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怒,「所以,你是觉得我在挑拨离间吗?」 林时序没有说话。 周柚柚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她指尖捏得泛白,没有一丝血色,「你要将这件事情怪到我头上吗?林时序,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说这种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从头到尾人家都是在报復你耍着你玩而已!」 林时序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然后又移开了视线,「如果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想说这些话的话,那我已经知道了,不用你善意提醒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 医院那件事情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嫣嫣说的话他全都知道,一开始确实是很在意,但他不愿意分手,而且两人关系亲密了不少,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 而坐在对面的周柚柚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眼眶里的泪意越聚越深,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林时序面前哭泣,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去迴避,怎么去遗忘上辈子的回忆,在面对这人的时候,心底总是藏了一份怨念和不甘心。 她不知道这人是不愿意相信她,还是太过相信夏南嫣了,所以在听到自己从头到尾被女朋友耍弄欺骗的话也能无动于衷!既然他对夏南嫣那么宽松信任,那为什么,上辈子不能多迁就她一些呢? 这个念头一起,周柚柚怔了一瞬,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心底深处真正隐藏的心思。 她就是怨恨他! 从重生以来她对林时序的态度就含了一份恨意,她没那么大度,更不希望他过得比她好,从头到尾她就是想报復他的。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对他一直都是怨恨的,上辈子她还有机会将那些怨恨说出口,可是这辈子,她连去指责他的立场都没有,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 林时序说完之后就准备起身,他刚抬头,便看到对面的周柚柚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林时序微顿了下,隐隐觉得有些麻烦,不过见她没有反应,抬步就要离开。 他刚走出一步,却听到身后那人突然说了一句,「你就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跟你分手吗?」 她喉咙里带着压抑的声音响起。 周柚柚眼里雾气凝聚,她看着对面林时序的侧脸,表情从一开始的怨恨不甘变得诡异,「你以为我是无缘无故跟你分手的吗?你以为这件事情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这话说完以后,周柚柚捏紧手指,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林时序脚步倒是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着身后的周柚柚一眼,看到她抬着头,眼里似乎还有一丝丝怪异的情绪,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恶意,这让林时序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都已经分手了,再去谈理由能改变什么吗? 林时序想了下,还是想不明白她要说的理由是什么,最后只能冷静说了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已经既定的事情就算再怎么有苦衷也不可能改变了。」 周柚柚眼底闪烁着莹莹水光,里头还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执拗感,她抬眸忽然对上他的视线,既嘲讽又悔恨的说了句,「谁说不能改变的,林时序,在我的记忆里,夏南嫣最后会跟季蕴深结婚你信吗?就在一年后的中秋,他们俩先是订婚,然后结婚,你跟她根本就不认识,你觉得这样也没关系吗?」 林时序听到这话时先是愣住,然后蹙眉,紧接着,眼神冷了下来,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他觉得周柚柚是在说胡话。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别说嫣嫣会跟季蕴深结婚了,他们俩现在都已经分手了,他才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周柚柚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在她的记忆里嫣嫣跟季蕴深会结婚……这些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记忆,她是傻了吗?以为说这种话他就会相信? 周柚柚知道他不相信,可是不相信又如何呢,她就是要说,将心底深处隐藏的委屈跟愤恨全都说出来,即便不能让他相信,她也要让他心底埋个钉子,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意,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委屈,自重生之后,她心底的那些怨恨连说都无处去说。 就因为她比别人多了一辈子的经歷和记忆,那些事情只有她一个人记得,那些怨恨也只有她一个人在意,她承受的压力也比别人要多上一倍,可惜两辈子加起来的记忆全都是混乱不堪的,没有一点美好的事情。 「你不信自然有人会相信,你觉得季蕴深会相信我说的话吗,夏南嫣会相信吗?」 这下林时序的脸色是彻底冷下来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有把握,但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周柚柚则是目光死死盯着他。 重生后的那段时间她一直觉得这些事情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任何人,但现在她想的是,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呢?如果可以的话,她为什么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呢?就算是不能改变什么,她也不想这人在面对她时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9页 所以周柚柚说了,将自己重生以后,最大的秘密彻底跟他说清楚了,告诉他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分手,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怨恨他,还有上辈子嫣嫣跟季蕴深在一起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说的很清楚。 她连他们订婚的日期都说的清清楚楚。 林时序一开始只觉得她情绪崩溃了在鬼扯,在胡说八道,可听到后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说的好些事情确实是跟现实对上了,尤其看着周柚柚认真的眼神,林时序的面色越来越冷淡,嘴唇也越抿越紧,他知道这人没有说谎,也许……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认知让林时序的大脑一时间受到了些冲击,尤其是听到周柚柚口中描述的上辈子的事情,他终于知道,前段时间,她提分手时的怨气是从哪儿来的了。 但这件事情显然已经不是他在意的了,他在意的是周柚柚说的上辈子嫣嫣最后会跟季蕴深在一起订婚结婚的事情。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有些事情他不敢去细想,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这辈子还有可能会发生吗? 林时序忽然觉得大脑有些混乱,如果周柚柚把这件事情告诉嫣嫣,告诉季蕴深的话,他们俩会重新在一起吗? 第236章 236 林时序最后还是离开了,回到了医院,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一路上脑子都是乱的,想的全都是周柚柚的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这件事情还有心底的那些混乱,可如果周柚柚说的都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不知道嫣嫣会怎么想,但季蕴深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想到这点,林时序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原本想给嫣嫣打个电话,想告诉她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事情,可看到屏幕上发过来的消息,林时序划开屏幕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件事情本身就荒诞至极,不管是相不相信,都会让人心底隔应,如果嫣嫣后悔了,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跟季蕴深重归于好的话,他该怎么办? 林时序进了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就这么一直坐着,盯着手上刚写完一半的报告,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值班室的人已经下班,外头的天色渐渐昏沉下来,原本刺眼的阳光也渐渐缓和了不少,还剩一点最后的余光透过百叶窗争先恐后地涌进房间里,照到了办公室的桌子上,但也只照到了下班,另一半因为没有光线,则显得办公室里略有些昏暗。 林时序坐了那么久,终于回过了神。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略微动了动,便有一股细微刺痛的麻痹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像是被针刺了一样,让林时序的动作都变得有些缓慢迟钝。 林时序出了医院之后,转头直接回家去了,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他刚换好鞋子,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沙发里探出一只黑乎乎的脑袋,头髮散在背后,然后是露出了半张脸,下巴垫在靠背上,整个身子都趴在沙发垫上,正一脸嫌弃地盯着他,「你还知道回来,说好的陪我吃晚饭呢?这都几点了?」 她身上穿了件粉色睡衣,领口宽松,上面还印着一只眯着眼睛打瞌睡的小熊,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却格外的招人喜欢。 林时序被人嫌弃也不生气,脸色却是缓和了不少,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很老实地回了一句,「八点多一点。」 「还八点多,都已经八点半了,你还敢跟我顶嘴。」这老实模样女朋友一看就忍不住生气,她眼神怪模怪样的盯着他。 林时序便朝着沙发上的女朋友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然后在南嫣还在疑惑这人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大对劲的时候,忽然伸手轻轻将人抱进了怀里轻声哄了句: 「没有,只是工作上有点忙。」 这下南嫣也看出这人的不对劲来了,明明早上出门还挺有精神的,怎么回来就这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她推开这人凑过来的脑袋,把人上下打量了一圈,一脸狐疑地望着他,「你最近好奇怪,从昨天就是这样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林时序忍不住轻笑了声,这下心情也好了些,不过还是将人抱在怀里,手掌搂着她的胳膊,像个孩子抱着自己的玩具小熊一样,笑着说了句,「真的没什么。」 「还想煳弄我,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南嫣哪里会信他,这么明显的不对劲,她要再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 反正女朋友不高兴了就是要无理取闹的,这大概也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她一把扑过去,压倒在他身上,林时序一时间没稳住身体,被压倒在了身下,看着女朋友在身上胡作非为他也不生气。 南嫣便伸手去捏他的脸,语气还故作严肃地询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话了,快点老实交代,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 女朋友的身体轻盈柔软,还带了点独有的香气,她这么勐地扑过来,林时序反倒被她压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后仰着,整个身体被压倒在沙发上。 沾染了她体温的银色项鍊也顺着倾倒的方向滑了下来,她领口宽松,微微低落,林时序抬头一看,目光便正好触及到了那里头白皙莹润的肌肤跟隐隐起伏的曲线。 要在之前,林时序可能会不自在,会红着脸避开视线,就算是心底惦记也不会表露出来,但两人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了,也或许是今天受到的冲击有些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0页 林医生忽然伸手,修长的手指按住女朋友的腰背,用力往下压了压,便正好将怀中人压了下来,脸颊也蹭到了那块柔软细腻的肌肤,「我觉得能做什么好事吗?」 他手指顺着后背抚上去,力道往下压,脸颊也瞬间贴得更紧了些,「是这样吗?」 南嫣简直被这人的无耻行为惊到,这么光明正大的占便宜埋胸都不带脸红的,好吧,其实她也不是很介意,反正两人是情侣,而且这么抱着也挺舒服的。 不过南嫣还是忍不住瞪了这人一眼,扯开这人的脑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得出口了。 林时序没说话,而是轻轻蹭了蹭她的皮肤,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彼此之间唿吸交融,肌肤相贴。 南嫣的身体便慢慢放松下来。 大概是感觉到了女朋友的松懈,他并没有松开手,而是贴着女朋友的身体,熟练地抬起头捕捉到她的嘴唇,顺利亲了上去。 两人接吻的次数不少,但每次都会有种令林时序胸口发软的感觉,唇上传递过来的那种柔软触感让他忍不住收紧力道。 「嫣嫣……」 林时序没忍住喊了声她的名字,又去亲吻她的脖子,细细密密的亲吻犹如茂密的雨点一样落下。 「痒。」南嫣偏着头躲开他的亲吻,有些无奈,要说这人直接做点什么她还好些,偏偏是这样磨磨蹭蹭的亲近,还有他头髮蹭着她脖子时那种蓬松细微的触感,弄得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亲我好不好?」压抑的嗓音里略带些请求的意味,他自己伸着脑袋探过来了,只要南嫣一低头便能轻而易举地吻到他的脸。 南嫣还真是没看过这样的林医生。 她觉得挺玄幻的,把人仔细看了一圈,然后觉得他大概是在撒娇。 不过林医生的撒娇又不是那种黏黏煳煳软绵绵的手段,可能他也做不出来那样的姿态,于是就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她,然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 「嫣嫣。」 林时序又低声喊了声她的名字,南嫣拗不过她,便低头亲了一口,在他嘴唇上亲的结结实实的,林医生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他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然后主动迎了上去,这下两人更亲近了些。 情侣俩在沙发上胡闹了一会儿,一直到南嫣受不了这人的黏煳劲后,林时序这才松了手,他抱着女朋友坐在沙发上,南嫣靠在他怀里,两人之间倒是难得的温情。 虽然两人平时温情的时间也不少,但林医生很少有这么知情识趣的时候,他大多时候都比较直接,会将诉求直接向女朋友表达出来,不过今天明显是不一样的。 温情过后,林医生没有说什么话,可能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便伸手握住了女朋友的右手,然后一根一根地瞧过去,南嫣的手指细细白白的,拢在掌心里刚好合适。 南嫣被摸得有些奇怪,她看着人把自己的右手贴过去跟她比一比,两只手放在一起,又去摸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好半晌都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将手指抽了回来,然后问了句,「你最近怎么总是奇奇怪怪的?」 林时序轻笑了声,捏着女朋友的手慢慢收紧,声音平静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南嫣没什么太大反应,她靠在男朋友怀里很自在,讲话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听上去很随意,「喜欢啊,怎么了?有人跟你说什么闲话了吗?」 林时序眼睫轻轻扇动了下,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不过声音压得有些低。 「那跟季蕴深比起来呢?」 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轻松自在,黑眸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说到底他还是有些在意,在意周柚柚说的话。 南嫣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下,她转头看着身后那人,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声音顿了下,「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事来了?」 林时序这回没有退让,他看着女朋友的目光很温和,看上去像是毫不在意,不过心底到底有些不舒服,因为嫣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我不能问吗?」 不是不能,只是这个问题完全没必要吧。 南嫣捏着他的手指,又忍不住掐了把他手心,「你这就是无理取闹了,好端端的问他的事情做什么,我们都已经分手了。」 林时序脸上没什么异样的表情,他低着头,睫毛也跟着垂下来,在眼睑处落下一小片浅淡的阴影,林时序的情绪还算稳定,他又问了一句,「那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他吗?」 这话其实压在心底很久了,一直不说是因为不想说,但现在可能是压抑久了,他觉得两个人之间终究是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所以也就顺着心底的心思问出来了。 这会儿南嫣倒是愣住了。 她就这么看着人,两人视线对上,双方都没有说话,有些话不用说也该明白的,南嫣明显不高兴了,她支着胳膊就从他怀里起来了,可这回林时序是彻底不放开手了。 南嫣伸手去掰他的手掌,「林时序,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这话,林时序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收紧了不少,他大概是也来气了,从一开始心底就窝着一股气,抬眸看着人,「什么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1页 南嫣的语气也气恼了起来,「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清楚,用不着这么试探我。」 她说着又去掰他的手指,这下力道加重了不少,林时序的手掌很快被掰开了,掰开之后又将人推开,一个人坐到了另一边的位置。 「这不是试探,我只是在很认真地跟你对话,嫣嫣,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我知道你一开始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季蕴深,那现在呢?」 南嫣嘴唇抿得更紧了。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雾气逐渐凝聚,「所以你就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在报復季蕴深是吗?林时序,你是傻子吗?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 林时序很快又靠过去,他还想伸手去抓她的手腕,但看嫣嫣那副委屈又排斥的态度,只能深唿吸一口气,将心头的烦闷平復下去。 「我没有要跟你争吵的意思,我也不是追着过往不放,只是你的态度……我不是感觉不出来,嫣嫣,你对我耐心一点好吗?」 南嫣稍微放松一点,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我什么时候对你没有耐心了,明明是你自己最近一直莫名其妙的,我问你也不说。」 林时序看她脸色缓转,便又趁机握住她的手指,他其实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她起争执,他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可能有些冲动了,但他就是想确定一下。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对。 「对不起。」林时序低着头跟人道歉,「我刚刚语气是有些不好,但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可能有点匪夷所思。」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补充,「嫣嫣,我今天去见周柚柚了,她跟我说了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在听到他跟周柚柚见面的事情,南嫣便不自觉地抿紧了唇,可能是预料到了他即将要说的事情,所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南嫣想将自己的手掌从他掌心抽出来,偏偏这人抓得太紧了,她没抽开,只能被他这么握着,这让她有些气闷,干脆回了一句,「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她说她……有上辈子的记忆。」林时序想了想还是说了,他不想嫣嫣从季蕴深那里知道这件事情,不想自己因此而遭受被动,更不想她因为这件事情给对方机会。 这话说完,南嫣确实是愣住了。 她没想到林时序跟她说的会是这件事情,更没想到周柚柚会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他,她就不怕别人把她当成神经病吗? 正常情况下不是该把她在医院大放厥词时说的那些话全告诉林时序吗?这人的脑迴路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样。 不过她很快也反应过来了,心底瞭然,面上还是那副匪夷所思又带些怪异的表情。 南嫣摸了把男朋友的脑袋,接着狐疑地把人打量了一会儿,最后直接把人推开,「什么上辈子的记忆,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相信?就算有上辈子的记忆,这件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嫣嫣。」林时序捏着她的手指,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没骗你,我问了她很多事情,确实是对上了。嫣嫣,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上辈子的你跟季蕴深结婚了。」 他知道嫣嫣不相信,但他还是说了,将周柚柚跟他说过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嫣嫣。 而这话也让南嫣原本想要挣脱他手掌的动作顺利的停下了,她有些怔愣地望着人。 林时序说的这些话也确实是自己心底的担忧,因为周柚柚说那些话时的信誓旦旦,她还说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打扰,嫣嫣跟季蕴深可能已经准备要订婚了,他们俩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这点跟他不一样。 从一开始,他就没什么底气。 他觉得周柚柚如果想用这件事情报復他的话,那她确实是做到了,他确实会因为这件事情烦躁不安。 「嫣嫣,我并不想逼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可以慢慢相处,但如果季蕴深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他肯定会来找你,到时候,你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吗?」 这是把选择权彻底交到她手里了。 真如周柚柚所说的话,一个是上辈子的结婚对象,还有一个只是她稍微有点喜欢的男朋友,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这话让南嫣沉默了,她大概还没缓过神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常人的反应在听到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呢? 南嫣仔细想了一遍,她觉得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自己必须得冷静冷静。 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小事,于是南嫣在看了他一眼后,还是将手指从他掌心里抽出来了,然后摇着头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事情太突然了,让我有些意外,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你先让我一个人静静,别逼我好吗?」 林时序看着两人分开的手指,心情略有些烦躁,但现在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压下心底的情绪,竭力维持一副平静的模样,「我没想过要逼你,嫣嫣,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思考……只是这个时间不要太久好吗?」 南嫣答应了,转身一个人就回了屋,她是真的没想到周柚柚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不过问题不大,大概这个世界也快要结束了。 林时序说好了要给南嫣时间思考,自然就不会逼她,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只不过在结果还没出来之前,季蕴深就找过来了,这大概也就是命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2页 第237章 237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周柚柚还是把上辈子的事情跟季蕴深说了,说的清清楚楚,还跟他道了歉,但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呢? 满是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里,三个人都在,季蕴深知道消息时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身上因车祸受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 他告诉自己并不是纠缠不休的人,上次车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周柚柚说的话还是在他心底掀起了一丝涟漪,他想知道嫣嫣是怎么想的。 想争取最后一次,即便不做点什么,也想跟两人把话说清楚,假如最后真的失之交臂,那大概就是有缘无分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见林时序一面。 所以情况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南嫣在接到季蕴深的电话后才来的医院,但来之后,看到林时序也在,两人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现场的气氛明显有些凝固。 季蕴深靠坐在病床上,目光深深看着窗外,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另一旁的男朋友则是低着头,他的脸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不过在南嫣进门时,身体还是不自主地滞了一瞬。 南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着男朋友走过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然后问了声,「怎么了,你们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男朋友顺势将她的手指握住,看她下意识地朝他走过来,林时序心底还是松了口气的,他跟季蕴深之间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不过是把话说开了,既然都知道了就没必要再隐瞒了,林时序不是揪着过往不放的人。 「没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 说几句话就能闹成这样? 南嫣不信,不过这不妨碍她装瞎。 听到动静,原本一直看着窗外的季蕴深也转过头来,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掌上,目光瞬间变得暗淡晦涩起来。 季蕴深微微沉了眉眼,视线缓慢落到身旁的南嫣身上,声音低低说了句,「我记得林医生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忙的吧,我这边暂时不需要看护了,可以请你先出去了吗?」 林时序皱了皱眉,这是要把他支开的意思了,只是,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呢? 林时序并不想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心底总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可能是因为他跟嫣嫣最近的关系处理得并不好。 他转头看了女朋友一眼,状似无意地搂住了女朋友腰,「要跟我一起出去吗?我记得你好像还没吃午饭,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也缓和了不少,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让别人看出他们俩之间的问题。 然而,那双被他一直牵在手心里的手,这次却轻轻推开了他。 南嫣朝他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我不饿,你自己去吃饭吧,我还有些话想跟他说。」 林时序紧抿着唇,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冷静的情绪在这时候变得一点也不冷静,他其实很想直接带着女朋友离开的,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林时序的心底微微发沉,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那你们先聊,聊完了可以来找我,我在办公室等你。」 他深唿吸了一口气后说,离开后顺便把门关上了,只是脸色怎么看都有些不大好。 等林时序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蓝白相间色的条纹窗帘随着窗口涌进来的风轻轻飘动着,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 南嫣看着眼前的季蕴深,他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了,便问了一声,」你跟林时序说了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的。」 季蕴深微微抬起脸,他唇色还是有些淡薄,不过情绪还是很稳定,目光静静看着站在面前的南嫣,声音有些低,「嫣嫣,如果没有其他人打扰,我们俩现在可能已经订婚了,而且,你对他也并没有那么喜欢是吗?」 季蕴深微微收紧了手指,他是真的不想放弃这段感情,尤其在听到周柚柚说的那些话后,不是所有人都能圆满地走到一起的。 他只要一想到原本自己跟嫣嫣可以有机会订婚结婚,他们原本会有更好的结局,每次想到这些事情,心底都有种隐隐的不甘跟无力,所以他想看看嫣嫣的态度,如果她也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会对他有所不舍。 季蕴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南嫣身上。 南嫣也转头朝他看过去,这人看上去比之前清瘦了不少,稍长的额发搭在眉眼上,眼底显露出一种沉郁的神色,尤其是窗外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时,这样近的距离,南嫣甚至能看到他额头上那块还没癒合完整的小疤,那也是车祸留下的。 她摇了摇头说,「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我并不会因为周柚柚说的话,就会重新跟你在一起,那些事情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不管是不是真的,现在都跟我没关系。」 季蕴深手指捏得微微泛白,眉眼低垂,沉默了一瞬,忽然低声笑了下,笑自己无力,却又不甘心这么轻易就放弃。 「那林时序呢?你觉得你们俩还能这么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吗?嫣嫣,我不是看不出来,你们俩也因为这个事情起争执了对吗?」 那双黑眸静静看了眼门口的方向,然后说出了一个事实,「他其实并不太相信你,不相信你们俩之间的感情,而你也并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如果时间久了,你们之间还是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争吵,嫣嫣,你相信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3页 南嫣的视线顺着他看过去的方向停顿了下,自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她反应不大,只是问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 季蕴深轻唿吸了一口气,「我并不是为难你,只是想把选择权交到你手上,嫣嫣,现在我跟他是一样的,就算要重新考虑的话,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后的事情了。 他说完,有些忐忑得等待着答案。 他并不是要求她立刻答应他,只是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只要她愿意给这个机会,他就有那份自信确定自己能够打动她,毕竟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这样久的感情,他不是盲目自信的人,但很多事情都是要试试的。 门外也有人靠墙站着,眼神晦涩。 林时序也在等,等嫣嫣的答案,从上次之后,他跟嫣嫣的关系一直没有恢復,两人的相处也变得不自然,所以他也在不安。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趁着嫣嫣的答案还没有说出来之前,直接冲进去将人拽走,只要她不说出答案,他就可以一直装作不知道。 直到他听见了嫣嫣说的下一句话。 「抱歉,我不愿意。」 南嫣摇了摇头,声音继续响起来。 「我喜欢的人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不管周柚柚跟你说了什么,也不管我跟男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争吵,这些都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跟外人没有关系。」 她讲话的语调不轻不重,是那种平缓又认真的语气,「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清楚,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跟他分手。」 南嫣低着头对上季蕴深的目光。 季蕴深的嘴唇动了动,他看着她,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南嫣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我跟他在一起确实是因为赌气,但相处久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吃亏了,因为这人浑身上下全都是缺点。」 她掰着手指细细地数,声音却是越来越缓和了,「他脾气不是很好,生气了不喜欢说出来就算了,还总是喜欢不搭理人,要人费心思去哄,而且浑身上下有很多怪毛病。」 「不给我养宠物,也不准我晚回家,还说女孩子喝酒不好,这不好那不准的,比我妈还啰嗦,最重要的是还有点强迫症……」 她满是嫌弃的数落着这人的缺点,最后却是忍不住笑了,轻声说了句,「不过谁叫我现在就是喜欢他呢,我知道他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也知道他一时间遭受的冲击有些大,所以才想着让两个人都冷静一段时间的。」 「不过我从来没想过跟他分手的,现在你知道我的选择了吗?」 外面的人,也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林时序的嘴唇动了动,他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发酸,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不是认真的,她明明可以跟他说清楚的,却偏偏要这样踩在他的心尖撩拨他。 里面的人后面还说了什么,林时序已经听不清了,他站了好久也终于回过了神,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却有种酸胀的感觉。 一直到最后,林时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而在另一边的南嫣,跟季蕴深把话彻底说清楚后,就准备去找她的男朋友。 结果找到办公室的时候却没看到人。 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南嫣只好自己去找了,半路遇到几个小护士,问了一圈才知道林医生刚出去了。 南嫣便朝着护士指的方向追过去了,最后终于在楼下一处偏僻的林荫道上找到了坐在花坛边发愣的男朋友,细碎的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到他身上,林医生看上去情绪并不好。 南嫣走过去,直接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林医生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她心想难不成是她刚才说的话刺激到他了,这人怎么又这么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了。 她决定先发制人,自己先不高兴了,「你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不是说好了要在办公室等我吗?打电话给你也不接。」 林时序没有转头看她,睫毛轻轻动了动,光线落在他的睫毛上显露出一种沉郁的气息,他的语气却有些冷淡,「我并不需要你可怜。」 南嫣这下不服气了,干脆伸过手去掰他的脸,将人的脑袋掰过来正对着自己,然后问他,「我什么时候可怜你了?」 林时序便对上她的眼光,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的,应该趁好就收,可能恋爱中的人都有点矫情,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面怀疑她说的是假话,一面又因为她说的话而感到心动,因为在意,所以要求就更多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知道我在门口,所以故意说那番话给我听的是吗?」 那么明显的说辞他不是听不出来的,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当真。 林时序紧紧抓着女朋友的手。 南嫣愣了几秒,怪模怪样地瞧他。 她觉得这人有些矛盾,真不在意的话,干嘛还抓她抓得那么紧,她觉得这人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我不听我不听,你说什么我都不听,说到底还是想要人哄。 南嫣忽然有些想笑,不过忍住了。 她觉得这样的林医生有点口是心非,还有点无理取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4页 南嫣想了下,然后看向他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平淡了,「那你要跟我分手吗?」 说到分手两个字时,手上力道明显紧了不少,林医生捏紧手掌,气得胸口发堵,「你说了那么多,最后只会对我说这个吗?」 她明明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的,却偏偏喜欢说这种伤人的话,外人看来他们俩的相处好像是他冷漠强势,实际上占主导地位的人不一直都是她吗? 南嫣抿抿唇,忍不住看他一眼,「那不然呢?我不说的时候你又催我做决定,我说了你又不相信,你不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讲道理吗?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一个人。」 「你要是想分手的话就直说好了,我现在就去找季蕴深把话重新说一遍。」 「等他身体好了,我就跟他去订婚。」 南嫣又开始语出惊人,不顾男朋友那么一副气成河豚的模样,她还继续说: 「订完婚后我们俩一起去旅游,然后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回来了。」 「就像周柚柚说的那样,我们俩会过得很幸福,没有人打扰,等以后我们还会生个很漂亮的孩子,小孩也许长得会像爸爸……」 「唔——」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全被人堵进喉咙里了,南嫣被人咬了一口,咬得还挺疼,一开始是用力地咬,咬着咬着就变成了亲吻。 林时序终于忍不住,一发狠勐地抓紧了她的腰,直接将人按进怀里,差点没把她腰给勒断,「你就只会气我吗?你明知道我在意什么的,当着季蕴深的面都能说那些话敷衍他,为什么就不能说点好点的话敷衍我呢?」 「你不要骗我好不好?你是不是觉得骗我很好玩?」他其实知道嫣嫣跟他说了很多假话,从一开始到现在,多的他都有些分不清了,不过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他在意的一直是她的态度,林时序有些无力,「为什么不能多用点心呢,我要求的并不多,就算要骗……你也认真点不行吗?」 林时序将人放开一点。 南嫣不计较他扑过来咬人的事情,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又摸了摸他的头髮,男朋友被摸得稍微放松一点,他看上去有些无力,南嫣的目光平静看着人,这种目光是柔和的,不带任何伤人的情绪。 南嫣也亲了亲他眼皮,小声安慰着,「我这次真的没骗你,我跟季蕴深说的又不是假话,虽然是说给你听的,但那也是我的态度啊,我也不是可怜你戏耍你,你真的不愿意相信我了吗?」 林时序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任何一丝作假的表情,但他看不出来,于是脸上原本紧绷的表情变得有些勉强,可他还是不肯彻底放松下来。 于是南嫣继续哄他,「我根本就没有在意周柚柚说过的话,明明都是你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你如果不提,我根本都不知道。」 男朋友的表情再次缓和了些。 南嫣最后吸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语气有些埋怨,「而且,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受委屈了吗?每次生气了都不说,你就只会欺负我,我连养条小狗都不行,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还有,你刚刚都咬疼我了。」 林时序的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地方,带点湿润润的触感,他看着眼前的女朋友,她的眼光格外柔软,柔软到让人生不出一丝抗拒的心里,林时序忍不住捏紧了手。 「对不起。」他道了声歉。 「你真的没骗我?」 南嫣点点头,「没有。」 这两个字刚说完,南嫣就感觉身体瞬间被搂得更紧了,紧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我会努力改掉以前那些不好的习惯,强迫症也不是不能改,我谘询过医生,可能要很久的时间,你愿不愿意帮我一起改?」 南嫣「嗯」了一声。 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搭上了他的腰。 林时序继续说,「想养宠物也不是不行,养个小点的可以吗?我不喜欢那些掉毛的宠物……你要实在喜欢的话,我也愿意陪你。」 南嫣忍不住笑了声,听到他继续说。 「我会很努力的赚钱养家。」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我不比任何人差,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会跟你说,生气了也不会闷在心里,你不高兴了我也会哄你,所以……」 南嫣又点点头,等他接下来的话,但等了好半天都没听到回復,她就将人推开一点,问他后续,「所以,什么呢?」 林时序又环抱住了女朋友,收紧的声音里带了些请求,温情地说,「所以,以后孩子跟我生好不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