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痴恋知始终》 第1章 恭喜你,怀孕了 夜,黑沉如一滩深渊。 方晓染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男人一双有力的手粗暴地翻了个身,紧接着,一具精瘦强健的男性身躯沉沉地覆了上来,有两根微凉的长指紧紧地钳住了她的下巴! “唔……” 方晓染被那股寒意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去推搡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下一秒,浓郁的酒味和熟悉的气息令她忍不住失了神。 原来,是沈梓川回来了。 每次只有喝醉酒需要她的时候,他才会来客房找她。 “沈梓川,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不是外面那些需要花钱随便怎么样的女人!” 方晓染气得浑身发抖,“每次都在我睡着的时候打搅我,你什么意思?能不能稍微尊重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她被他困在大床上,拼命扭动着身体,激烈地抗拒,不愿意被他亲吻。 身上带着一股子浓烈的酒意,谁知道他吻了哪个女人又回来吻她呢? 结婚四年,被沈梓川冷暴力了四年,她以为自己早就被锤炼得刀枪不入,可今晚沈梓川醉酒后的举动,还是精准地击中了她最柔软的盔甲,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丈夫深夜不回家,你没有一个电话关心,自顾自睡觉,呵,方晓染,你还知道是我的妻子?” 看着一向柔顺的女人突然胆敢反抗,沈梓川莫名涌出一腔怒意,捏在方晓染下巴的手指再次加了五六分力气。 力度狠的想要将她弄死。 “啊……疼……” 疼! 好疼! 方晓染疼得止不住颤抖,睁开眼视线凌乱地看着身边眼神冷酷无情的男人,无力地嗫嚅着双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半晌后,沈梓川抽身离开了客房,一切嘈杂的声响归于平静。 方晓染感觉到身体都快散架了,刚撑着胳膊准备起床去洗手间清洗,就看见沈梓川推门而进,手里捏着一盒药,朝她扔了过来,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字字残忍,“马上把这些药都吞下去!” 每次事后,方晓染都必须当着沈梓川的面屈辱地咽下四粒药片。 如果她不吃,他就会亲自动手让她不得不吃下去。 这药丸,是为了避免她怀上孩子。 在沈梓川的心底,她就是个为了嫁给他而不择手段的心机女,根本就不配生他的孩子。 面对咄咄逼人的沈梓川,方晓染无力做出反抗,乖顺地抠出四粒药片,仰头丢进了嘴里,和着喉咙间的苦涩一并吞进了肚子。 一个半月后。 “恭喜你,沈太太,你怀孕了,孩子差不多四十天左右,胎心正常,发育得也很好。” 耳边,是医生讨好谄媚的声音。 方晓染咬住唇,看着医生把一张检验报告递到她的手中,心底有即将成为母亲的欢喜和疼痛。 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她的丈夫沈梓川会喜欢吗? 他会不会因为孩子的存在而对她的憎恨更少一点点? …… 方晓染死死捏紧孕检报告,脸色沉静如水的从手术室出来。 走廊上,一个眉眼俊挺神情漠然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眼神最深处充满了阴鸷。 看着突然出现的沈梓川,方晓染有一瞬间的意外,紧接着,一颗心也跟着揪成一团,心生惶然,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梓川,你……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第2章 打掉孩子,我就信你 眼前这个方晓染深爱了十年的男人,她对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刻。 她绝对不会自恋地认为,他出现在手术室外面,是特意来关怀她的。 但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方晓染突然生出了一缕勇气,加快脚步冲上去抓着沈梓川的胳膊期待地问道,“梓川,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她怀孕了,平坦的肚子里面正孕育了他们共同的宝贝。 “知道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孽种吗?” 沈梓川的声音,凉薄而没有温度。 紧接着,他的大掌犹如铁钳牢牢地钳制着方晓染细软的胳膊,猛然用力…… 方晓染猝不及防,手臂被攥的那一处部位隐隐作痛,疼得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身体的痛苦,远远抵不上沈梓川的冷言冷语带来的心底的伤痛。 方晓染踉踉跄跄地站稳身体,抵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紧拳头,倔强地看着冷漠的男人,眼底一片凄凉,“梓川,我们已经结婚四年了,你不爱我,漠视我冷暴力我,这些我都忍了,谁叫我犯贱爱上你了呢? 但你怎么可以污蔑我们的孩子是孽种?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沈梓川冰冷的薄唇微勾,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把手里的一份亲子鉴定书使劲摔向方晓染的脸上,眸底布满刻骨的寒气,“事实摆在眼前了,还给我装无辜,方晓染,你真该死!” 薄薄的纸张,竟然划破了方晓染的额头,蜿蜒出一条刺眼的红色血痕,由此可见男人对她是多么的恨之入骨。 方晓染顾不上自己满脸的狼狈,颤抖着手捡起亲子鉴定报告,当看到最后的结论语,整个人都是懵的。 孩子竟然不是沈梓川的! 这……太荒谬了! 怎么可能呢? 除了沈梓川,她再没有与任何男人发生过亲密关系,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沈梓川的? 方晓染错愕地盯着那一行结论,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就听到沈梓川说出无情残忍的话,“收拾一下,马上去民政局离婚。” “离婚”两个字,犹如两把雪亮的匕首,插进方晓染的心脏,整颗心疼痛的无以复加。 “你不信我?” 她想自欺欺人,这是沈梓川的一句玩笑话,可男人眼眸深处冰冷的温度,漠然阴鸷的面容,反复提醒她,他是认真的,迫切地要跟她划清界限,千真万确要与她离婚,刻不容缓。 “梓川,你答应过爸爸的……你明明答应过他的!答应他会照顾我一辈子,会永远保留我冷太太的位置!我们……不离婚,可以吗?” 她颤抖着埋下肩膀,声音哽咽,低得近乎听不见,“难道,你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厌恶吗?相信我,孩子是你的……” 声音悲怆又绝望。 沈梓川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般,勾唇冷笑了几声,淡漠地看着方晓染,冷酷无情,“打掉孩子,我就信你!” “不!我不要打掉孩子,更不要离婚!这份鉴定书肯定是错的!梓川,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信我好不好?” 此刻,男人站在方晓染眼前,矜俊的脸上是一双冷漠又残忍的眸子,他的指尖夹了根燃烧的香烟,烟雾缭绕中,正目光寒漠地看着她,面容尽是讥诮和嘲弄。 第3章 你该让位了! “梓川,我活了二十七年,身边只有你一个男人,也只和你一个人上床,我们……再做一次亲子鉴定行吗?” 方晓染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冷静下来,“如果不是你的孩子,我甘愿离婚!” 那斩钉截铁的语气,令沈梓川有些失了神,心口莫名一震。 他抿了抿薄唇,刚要出声,一道甜腻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梓川哥,你是来看我的吗?刚才医生吩咐我好好调养几个月身体,等你和我姐离了婚,很快呀,我们就能拥有可爱的宝宝了。” 听完这番话,方晓染所有的不甘和悲愤都卡在了喉间,愣怔的视线落在朝沈梓川款款走来的漂亮女人身上。 方嫣容! 这个女人即使化成了灰,方晓染也能把她认出来。 二十六年前,方父和方母成婚多年却生不出孩子,无奈之下去了福利院抱养了一个小女婴,也就是方晓染。 时隔四年,也就是方晓染四岁的时候,方母奇迹似的怀孕了,顺利生下了亲生女儿方嫣容…… 也就是从那以后,方晓染在方家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更过分的是,在方晓染和沈梓川结婚当天,陪在沈梓川身边巧笑嫣然的女人,竟然是方嫣容!!! 此时,方嫣容身上穿着一袭华美的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股甜蜜的香味迎面扑来。 因为方嫣容的到来,沈梓川紧绷的脸色柔了两分,转头看向方晓染时,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 “你心里很清楚,我爱的女人一直都不是你,所以,你该让位了!” 男人理所当然的语气,犹如残忍的子弹呼啸地射入方晓染的胸膛,倾刻间鲜血淋漓。 早就知道他恨她入骨,为什么还天真的抱有希望,以为有了孩子他就会…… 方晓染周身被寒意环绕,咬着苍白的唇,努力压抑喉间的心酸和苦涩,眼睁睁看着方嫣容走上来挽住了沈梓川的胳膊,举止亲密。 那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却毫不避讳方嫣容的举动…… 方晓染的心仿佛沉入了深渊。 她定定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妹妹,涌上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方嫣容的身体快要调养好了准备要给沈梓川生孩子,所以,她这个不为他所爱的女人要即将被废弃了吗? 方晓染的脸色更加苍白,却悲愤得说不出一个字。 直到看见了方嫣容脸上毫不掩饰的嘲笑之后,她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翻滚的怒意和怨气,加快脚步冲到方嫣容的面前,愤怒地大声呵斥,“嫣容,你太过分了!小姨子和自己的姐夫勾搭在一起,很有脸吗?就算不为我着想,你也要为方家和沈家的脸面想一想吧!” 她伸手恨恨地指着方嫣容,惨白的脸上,流露出豁出一切的孤勇,“梓川,你以为你怀里的女人对你就是天真无邪需要呵护的小白兔?别傻了!当初沈爸爸为什么会好端端的从三楼阳台栽下去变成了植物人,方嫣容她最清楚不过了。” 第4章 除非我死! “闭嘴!” 两年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从阳台跌落不幸摔成了植物人,这件过往的伤心事如今被翻出来,沈梓川内心的怒气汹涌翻滚! 男人英俊的脸沉了下去,猛然出手卡紧了方晓染的下巴,“如果不是你刻意在爸爸面前讨好,跟我结婚的人就是嫣容,而不是你!” 沈梓川不怒反笑,唇边勾起的一抹笑,狠戾又寒凉,“那天晚上你假扮成嫣容的模样,又劝服爸爸给我下了药,否则我怎么会和你睡在卧室的同一张床上?还那么巧被爸爸堵在了门口?要不是爸爸以死相逼逼着我娶你,你以为我会娶你?” 方晓染爱了沈梓川十年,沈梓川就厌恶了方晓染十年,与日俱增。 要说在嫁给沈梓川这件事上方晓染没有耍心机,谁也不信! 没想到在沈梓川的心里,自己就是个丑陋的心机女形象,方晓染心底隐隐泛着苦涩,却挺直了背脊,忍受着下颌骨的刺疼,笑得肆意骄傲,“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离婚这件事,我坚决不同意!只要我一天呆在沈太太的位置上,我亲爱的妹妹就永远都只能是受人唾弃的小三!” “沈梓川,想要给她转正,除非我死!” “姐姐,梓川哥一点都不爱你,你这样僵持有意思吗?”方嫣容咬着唇委屈地大喊了一句,脸色泛白,仿佛被掐住下巴的人是她。 她抬头看向方晓染,漂亮的大眼里泪水盈盈,“姐姐,梓川哥的爸爸从阳台上栽下去我怎么会知道呢?当时我都不在现场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我啊?你明明知道我和梓川哥情投意合,却硬是耍手段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后来,沈爸爸知道自己被你利用了,想要把实情告诉给梓川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推下阳台!这一次更过分,你居然去外面借种生孩子……你这样做,对得起梓川哥吗?,” 顿了顿,方嫣容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姐姐,我爱梓川哥,梓川哥也爱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把梓川哥让给你的。” “方嫣容,你给我闭嘴!我没有耍手段,也没有失手推倒爸爸,更没有找别的男人借种,梓川,你别听她的鬼话连篇。” 说完,方晓染用力挣脱沈梓川的钳制,下巴早就一片淤青,强忍着那抹刺痛感,匆匆抬起头,撞及到了男人眸底阴鸷的寒光,身体的温度瞬间一寸一寸地冷下去。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只相信方嫣容的话? 为什么他从不信她? “我没有!梓川,你相信我……” 方晓染伸手想去挽沈梓川的手臂,将将触碰到的霎那,手腕却猛然被一股大力狠狠地甩掉。 沈梓川见她还在狡辩,不由得冷笑出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方晓染,从结婚的那天开始,到现在四年了,我碰你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做足了避孕措施,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突然怀孕了?” 明明是他的孩子,现在却又因为一纸荒谬的亲子鉴定书不承认,方晓染望着男人冰冷的俊脸,心痛如刀绞。 她没有反驳,只是闭了闭眼睛,唇边浮现一朵苍白的苦笑,“沈梓川,原来在你的心里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吗?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错,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绝对没有做过。” 看着方晓染唇畔的苦涩笑容,沈梓川心底闪过一抹异样,却刻意忽略掉那抹情绪,冰冷地说道,“打掉孩子,并且离婚,我就信你!” 从方晓染头顶压下的声音,低沉而冷酷。 离婚? 这四年里,他时时刻刻都想着跟她离婚吧?! 方晓染心里压抑得想要号嚎大哭,却用力眨了眨眼,眨去了眸底的水雾,故作坚强地笑了起来。 她爱沈梓川,爱到卑微,低到了尘埃底下。 她可以为了沈梓川做任何厚颜无耻的事情,但她的尊严,却不允许在方嫣容的面前被践踏。 方晓染抬起头,视线直直地撞上沈梓川,对上了男人冷漠如霜的目光,心脏仿佛洞开了一个血糊糊的大洞,钻心地疼。 她喃喃地重复,“我不会离婚,更不会打掉孩子,除非……我死!” 方晓染长的很美,尤其是那悲怆含泪的眼眸,平添了一份楚楚动人的妩媚,这份妩媚令沈梓川有了瞬间的失神。 想起这个女人妖娆完美的身段,他的喉结情不自禁幽晦地滑动着,眸光变得更加暗沉。 第5章 打赌 方嫣容在一旁注意到沈梓川的异常,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眸里流转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梓川哥,说来说去都怪我,我不该喜欢上你,更不该把姐姐私底下做的那些事都告诉给你,总之,都是我做妹妹的不好!你就别再逼姐姐,她也是太在乎你了,才会去找别的男人借种,打算用孩子挽回你的心……姐姐,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 “方嫣容,别假惺惺在我面前演戏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无耻的女人。” 方晓染冷笑着从地板上站起身,朝方嫣容走过去,冷冷地笑道,“你心里一直都这样认为,我是爸妈从福利院抱来的孩子,我这条命也是爸妈给的,所以,我要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爸妈的恩情,对不对?是,你想的没错,我欠爸妈的情这辈子都还不清,但……我不欠你方嫣容的!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方晓染深爱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的男人,你就死心吧!” “姐姐,我,我没有这么想的……” 方嫣容仿佛被吓到了似的,满脸泪水,哭得楚楚可怜。 沈梓川脸色沉了沉,迈步站在方晓染的面前,俯身,漠然地说道,“堕不堕胎,离不离婚,可由不得你!” 说完,他掏出手机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男人很快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拖拽着方晓染往手术室那边走去。 “不!” 方晓染挣扎着,隐忍的泪顺着脸颊滚滚滑落,却胳膊拗不过大腿,身不由己地被几个男人给拖进了空荡荡的手术室。 方晓染身体止不住地打哆嗦。 她万万没有想到,孩子的到来,不仅没有缓和她和沈梓川的关系,反而加剧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眼看着离手术台越来越近,方晓染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逃! 逃得远远的,保住自己肚子里来之不易的孩子。 绝望之中,方晓染激发出身体最大的潜能,趁着几个男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猛然挣脱开他们的钳制,脚步踉跄地往门口窜了过去。 她什么都顾不上看不见,只知道如果被沈梓川抓住了,孩子铁定是保不住的。 在看见方嫣容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容迎上来,方晓染想要顿住脚步的时候,已经晚了。 很快,她只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接着整个人便疼得弯下腰瘫倒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 ** 醒来的时候,方晓染只觉得浑身仿佛被架在火山上烤似的,疼痛难忍,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挣扎了许久才睁开眼睛,仿佛一辈子那么长。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病房。 想起肚子里的小生命,方晓染下意识地伸手放在腹部轻柔地摩挲,疼痛中夹杂着欢喜。 沈梓川不爱她没关系,至少,她还有孩子。 下一秒,方晓染的喜悦,因为方嫣容的到来,戛然而止。 她脸色一变,皱眉看着对方,“你来干什么,还想再害我一次吗?” 记忆慢慢回笼后,方晓染仔细回忆了昏迷前的那一幕,才想起来如果不是方嫣容趁人不注意狠狠地推了自己一把,她根本就不会摔倒以至于陷入了晕厥。 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并不像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害。 方嫣容走过去,盯着方晓染的腹部看了很久,满眼的阴冷,“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撞击都没能让你流产,没想到你肚子里的孽种命够硬的。” “方嫣容,你怎么陷害我都没有关系,但你不该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毒手。” 方晓染用力攥紧了拳头,漂亮的眼眸死死地瞪向对方,冷冷地笑了,“如果我告诉沈梓川,沈爸爸从阳台跌落变成植物人与你脱不了干系,甚至四年前我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以沈梓川的性格,你认为他还会对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可吗?” 闻言,方嫣容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副夸张的无辜表情,“哈,你说的话梓川哥会信吗?还有,没有证据,你就是在污蔑诽谤我的人格,信不信我分分钟把你送进监狱去?” “方嫣容,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方晓染微微眯起了眸子,讥笑开口,“我没心情跟你废话,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方嫣容沉默,阴狠地挑了挑眉头。 既然方晓染软硬都不吃,那就怪不得她了! 视线一转,扫到桌上的玻璃茶杯,方嫣容拿在手里,慢悠悠地松开手任由它从掌心里滑落。 啪的一声,茶杯摔得粉碎。 她从皮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朝病床上的方晓染款款走过去,得意地笑道,“姐姐,说来说去,你还是对梓川哥不死心。行啊,我们来打个赌吧,看看这一次梓川哥到底是选你,还是选我?!” 第6章 卑鄙无耻! 眼看着方嫣容手持水果刀步步逼近,近到方晓染能感受到雪亮刀刃上传来的锋利和寒气,她霍然撑着胳膊从病床上爬起来,迅雷不及掩耳地躲过了对方刺过来的凶器,身体往后避了避,背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冷冷地笑道,“方嫣容,从小你就打不过我,哪怕我现在怀孕了,你想要就这样杀了我可没那么容易。” “姐姐,我怎么会蠢的杀害你呢?杀了你让梓川哥觉得我心肠歹毒吗?” 方嫣容摇了摇手里的水果刀,勾唇得意地笑了几声后,忽地把尖锐的刀子扎进了她自己的腹部,用力往里面捅了捅,深达两寸的位置。 鲜红的血色从腹部伤口喷流而出,雪白的连衣裙,瞬间被血液染成了一片红,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事到如今,方晓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向讨厌白色的方嫣容为什么今天会特意挑了件白色连衣裙踏入病房,目的,就是为了让沈梓川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惨状,并且让她方晓染背上对自己妹妹痛下杀手的黑锅。 清楚了方嫣容的目的,方晓染咬着嘴唇,讥嗤地笑了。 这么拙劣的表演,只要沈梓川稍微多留意,就能瞧得明明白白。 但那个男人的心啊,从来都不在她方晓染的身上,只怕……今天这个黑锅要背定了。 因为自己横插一手,方嫣容成了沈梓川求而不得的挚爱,而她方晓染,是拆散了他们感情的侩子手。 现在好了,方嫣容受伤了,她方晓染不仅是侩子手,还是杀人未遂的凶手。 精神恍惚之际,方晓染耳边传来方嫣容的尖叫声。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对我动刀子?我们是姐妹啊……” 方嫣容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故意往病床上扑上去,跌倒在方晓染的身边,抬起头泪如雨下地抽泣道,“就算梓川哥喜欢的人是我,看在这么多年姐妹的份上,看在我爸妈抱养你把你养大成人,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对我啊?” 然后,在方晓染愕然之际,方嫣然又当头砸下了一记重棒,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意,“姐姐,经过这件事之后,梓川哥一定铁了心要和你离婚的,为了能让你死个明白,我就把实话告诉你吧。梓川哥手里的那张亲子鉴定书是假的,猜猜是谁干的? 哈哈哈,不错,就是我在里面动了手脚。” “方嫣容,你卑鄙无耻!” 方晓染心口传来一阵激烈的愤怒,虚靠在墙壁上的身体,撑不住地颤抖起来。 就算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方嫣容,她也想不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会因为一个男人,竟然对自己做出这般歹毒的事情。 “我再卑鄙,也比不上你方晓染!”方嫣容满腔恨意地瞪着在方家同一个屋檐下相互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女人,毫不掩饰眼底的强烈嫉妒,“虽然我是爸妈的亲生女儿,但由于你比我早出生了三年,又比我乖巧听话长的比我漂亮,还脑子比我聪明比我会读书,处处都压在我的头上,结果呢,外面的人居然只认可你是方家大小姐,我这方家的亲生女儿还比不上你这个无亲无故的养女!呵,真是可笑!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偷偷怀孕的事情是如何被我知道的吧? 实话告诉你,上个星期六你回家的时候妈察觉到你无故呕吐状态不对劲,她怀疑你怀孕了就随口提了一嘴,恰巧被我听得一清二楚,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花大价钱买通医院的院长做了份假的鉴定书交给梓川哥……” 由于过于兴奋,方嫣容咯咯笑了起来,以至于腹部的伤口更加开裂,鲜血涌得越来越快。 她疼得闷哼一声,柔白的手指捂住流血的部位,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方晓染,这就是我对你费尽心思抢走梓川哥的报复。我不仅要你被梓川哥抛弃,还要你身败名裂臭名远扬!” 随着这句话落,病房的门砰地被踹开,一道男人修长冷峻的身影,冷漠地走了进来。 第7章 太委屈 冷漠走进来的男人,正是方晓染的丈夫沈梓川。 俊脸冷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她,径直地走向躺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方嫣容,弯腰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把人抱起,转而看向方晓染,浑身散发冰冷的气息,“你为什么对嫣容动手?” 寒凉的嗓音,带着一点点香郁的酒味——是他的味道。 方晓染来不及消化掉刚看见他的欢喜,就听见了男人无情的指责,猛然抬起头,正好撞上男人那双冰冷得毫无温度的眼眸,只觉得骨头缝隙里都沁出彻骨的冷。 “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 方晓染倔强地盯着沈梓川,嘴里的话一遍一遍地重复。 她知道沈梓川从来都不信任她,尤其是关于方嫣容的事,更是绝对性地倒向了方嫣容那一头。 可此时此刻,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为了让沈梓川看穿方嫣容的真面目,她不能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肚子里。 于是,方晓染用力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忽视掉窝在沈梓川怀抱里的方嫣容那张挑衅的脸,慢慢爬下了病床,站在距离男人不到一米的位置,抬头直视着他,冷静地开口说道,“我没有偷人,也没有伤害你怀里的女人,我最后再重申一遍,这一切,其实都是她搞的鬼!还有亲子鉴定书,也是她……” 方晓染正说着,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突然毫不怜惜地钳住了她的下颌,头顶传来沈梓川凉薄的声线,“方晓染,你对我的喜欢,就是一次次伤害我的家人吗?” “你,什么意思?”方晓染有些发懵。 她喜欢他,痴恋他,足足十年,全桐城的人都知道,但她什么时候伤害过他的家人了? 男人用一只有力的臂弯紧紧抱住方嫣容,另一只手的指腹狠狠用力,几乎要把方晓染的颌骨给捏碎了。 他说,“我的父亲,被你从阳台上推下去,跌成植物人,现在你又对嫣容痛下杀手,为我亲眼所见。方晓染,你是要把我身边的人都害死吗?你最好祈祷嫣容的身体没出大问题,否则,我会让你活得生不如死!” 一股酸涩,从方晓染的眼眶涌出,片刻弥漫到了心脏最深处。 有苦难言百口莫辩的滋味,太难受了! 她飞快地眨了眨眼,眨掉眸底湿漉漉的水雾,想为自己解释,“梓川,你相信我,我没有做……” 看着眼前的女人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的模样,沈梓川的心弦仿若被一片轻柔的羽毛拨动了一下,脸部冷硬的线条不由自主地柔缓了几秒钟。 结婚四年,这女人对他从来都唯唯诺诺,胆小慎微,如今居然有胆子敢反抗他了。 沈梓川的心里,莫名有股怪异的悸动感。 病房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时,方嫣容突然爆发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咳……梓川哥,姐姐不是故意要对我动手,她也是不小心的,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梓川哥,咳咳……我肚子疼,好疼啊!” 方嫣容楚楚可怜地咳着咳着,从嘴里流出一股鲜红的血渍,顺着嘴角滴落在沈梓川雪白的衬衫衣袖上面。 趁抱着她的沈梓川不注意,方嫣容冲方晓染飞快地露出挑衅得意的笑容,紧接着头一歪眼皮合拢陷入了昏厥中。 “方晓染,如果嫣容出了什么意外,我要你给她陪葬!” 丢下这句狠话,沈梓川抱紧了怀里的女人脚步匆匆离开病房快速赶往急诊室。 方晓染转过身,站在空荡荡的病房中央,看着走廊上那道修长冷峻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眼底一片凄凉和哀伤。 没多久,她的肚子隐隐作疼,急忙伸手按床头的警铃。 认识的一个女医生进来给方晓染做全套的胎儿监测,发现肚子里的宝宝胎心不足,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强烈要求她住院一个星期,且必须保持心态平和。 “沈太太,为了孩子,切忌大喜大悲。” 女医生来的时候把刚才的一幕都看在眼底,非常同情方晓染的遭遇,但迫于沈梓川在桐城的滔天权势,只能隐晦地提醒着方晓染。 方晓染把手伸到腹部,温柔地摸了摸,回了女医生一个感激而苍白的笑容,“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 为了肚子里来之不易的小宝贝,再多的委屈和泪水,她都能忍下来。 晚上,有小护士帮忙从医院的食堂打来了饭菜。 方晓染没有胃口,仍然强迫自己吃了小半碗饭菜,洗簌完毕后,拖着一身的疲惫和满心的酸楚躺在病床上闭目休息。 就在她半梦半醒睡得极不踏实的时候,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 第8章 手术马上开始 方晓染睡眠很浅,听到踹门的重击声,刚睁开眼,消失了大半夜的男人蓦地出现在她眼前,床头灯柔和的光线倾泻在他的头顶上,亦真亦幻。 逆着光芒,方晓染看不真切沈梓川的脸,却莫名感觉到了恐惧和害怕。 她瑟缩地往床的最里面挤了挤,力图保持镇定,但颤抖的嘴唇还是出卖了她心底的紧张,“梓川,这么晚了你……你来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男人漠然地回答。 啪的一声…… 灯光大亮。 橘色的光温暖地笼罩着整间病房,柔和醉人,却柔软不了男人那颗冰冷冷的心。 沈梓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女人,眼底掠过一片阴霾,“嫣容的一颗肾被你刺破了,你必须还她一颗健康的肾。起床跟我去手术室,现在,立刻,马上!” “凭什么把我的肾换给嫣容?” 方晓染听了猛然抬头,一阵愕然,又觉得可笑,“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有对她动手,都是她自找的。还有,你到底知不知道摘掉一颗肾对我意味着什么?我是个孕妇,如果强行摘除掉我的肾脏,很有可能我会死在手术台上…… 梓川,就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的命和孩子的命加起来,都比不上方嫣容的一条命吗?” 她的眼眶泛红,气愤又难过。 沈梓川再没有理会方晓染的激烈指责,只伸手扣住了她的两条瘦弱手臂,把她整个人从病床上扯起来,拉拽着往外拖着走。 一边离开,一边从薄唇里冷漠地吐出了八个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女人的力量与男人相比,永远相差悬殊。 不大的功夫,方晓染就被沈梓川粗暴地推进了手术室,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 “不,梓川,你不能这样对我!” 方晓染喊得嗓子都快哑了,急忙想要去拉住沈梓川的手不让他走,却被他冷冷地甩掉了。 沈梓川站定脚步,挺拔身姿就堵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方嫣容,目光透着说不出的温柔。 大约十几秒过后,他转而看向满脸倔强愤怒的方晓染,俊脸恢复了冰冷的神色,朝赶过来的医生一字一句残忍地吩咐,“人就在这里,手术马上开始!” 随着这句话落下的,是砰然关闭的两扇大门。 最后,方晓染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医生强行绑在了另一张空置的手术台上,犹如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 医生们各司其责,戴着透明的白色手套打开工具箱,把里面各种各样尖锐雪亮的器械放进棕黄色的液体里面消毒,进行的有条不紊。 方晓染心里慌极了,“不,求你们,别伤害我的孩子。” 但这些所谓的白衣天使对她的哀求声置若罔闻。 “姐姐,求他们没用的!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听我的。 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熟悉而刺耳的声音,充斥在方晓染的耳蜗里,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盯着下了手术台风情万种走过来的方嫣容,仿佛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喊道,“嫣容,你……你不是肾脏破裂急需换肾医治吗?” 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 第9章 救命啊 方晓染满脸的气愤神色,大大地取悦了方嫣容。 她走到方晓染的面前,洋洋自得地笑了,“姐姐,你忘记了我是学什么专业的?找些鸡血袋道具和可以自由伸缩的匕首,对表演系的我来说轻而易举的事。” 感情之前的一切,都是这个所谓的妹妹演的一场好戏。 此刻,方晓染恨恨地盯着方嫣容,愤怒地说道,“为什么要欺骗梓川我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要对梓川说谎是我捅了你并且捅破了你的肾?二十多年的姐妹之情,我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亏待过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被梓川哥的父亲看中了。” 方嫣容陡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声,修饰完美的白嫩手指落在方晓染那张略显苍白却依然精致动人的脸蛋上,恶狠狠地掐了几把,眼眸深处闪过浓重的嫉恨,“明明梓川哥喜欢的人是我,我也喜欢梓川哥,可是,就因为他的父亲……老东西认为我性格阴狠长相又太过小家子气,担不起沈家当家太太的重任,原本嫁给梓川哥的人是我,最后却换成了你!就连你和梓川哥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是老东西设计的。 方晓染,你不仅抢走了我的男人,四年过去了,你甚至一点点快要把他的心也抢走了,我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我要一点点的,把你拥有的东西统统夺过来,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另外,我也不怕告诉你,四年前我就买通了沈家的佣人,在老东西的吃食里面加了慢性致幻药,吃了两年,老东西没有死透仅仅摔成了植物人,真是便宜他了。” 方晓染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漂亮的脸孔下竟然藏着这么一副歹毒的蛇蝎心肠,实在太可怕了。 “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不是老东西从中作梗,我就是梓川哥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不是心怀不甘的小三。” 方嫣容冷笑着,从方晓染的脸上收回手掌,转过身朝那些医生高傲地吩咐道,“你们马上准备给我姐姐动手术,记住,不用给她打麻药。” “不!方嫣容,你不能这样对我!” 方晓染恨得想要甩方嫣容几个耳光,可是她的手脚被牢牢地绑在手术台上,完全动弹不得。 不打任何麻药,这个歹毒的女人根本就是打算活生生疼死她的节奏! 方嫣容却勾唇笑了,笑得十分得意。 “姐姐,我要你清楚地感觉到孩子在你肚子里一点点咽气的滋味,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吧!” “方嫣容,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这么多恶事,迟早会遭报应的。” 方晓染恨得眼眸几欲滴血,重重地呸了声,朝方嫣容吐了一脸的唾沫。 “报应?呵,姐姐你太天真了。你嫁给梓川哥四年,我就痛苦了四年,结果,你遭到报应了吗?没有! 顶着沈太太的名分,你过得可是比谁都开心啊!” 方嫣容抹了把脸,继续冷笑道,“既然老天不帮忙,我就自己动手报复回去!老东西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轮到你了,我的好姐姐。放心吧,我会交代医生下手越慢越好,尽量延长你的痛苦。” 说完,她朝医生做了个手势,走到一旁得意地欣赏方晓染的狼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几个医生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从消毒液里取出雪亮的器械,争先恐后地朝方晓染躺着的手术台走了过去。 “不!走开啊!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 方晓染发出凄厉的惨叫,拼了命地用尽全力挣扎着。 透明胶布牢牢地缠在她的手腕脚脖上,随着她的挣扎勒出了一条条鲜红的血痕,但她毫无察觉,咬着牙关拼尽全力犹作困兽斗。 辛辛苦苦盼了一千二百多个日夜才得到的孩子,她不能失去! 绝对不能! 可是这里除了她和方嫣容,剩下的都是方嫣容买通的医生,她求救无门。 至于她的丈夫沈梓川,早就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 “救命啊……” 方晓染绝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眼睛滚滚而落。 生平第一次,她的内心充满了噬骨的绝望! 谁来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 第10章 景城,救我 手术室里,几个医生步步逼向被紧紧捆绑在手术台上的方晓染,有人手起刀落,刷刷两声,割碎了她身上穿的浅咖色连衣裙,露出里面白色的棉质打底裤,以及,如凝脂般白皙美丽的肌肤。 “不,别伤害我和我的孩子!”方晓染拼命挣扎,流着泪哀声祈求。 她的嗓子严重充血,几乎快要撕裂了,嘴角溢出了鲜红的血色,张着苍白的唇,只能发出痛苦的悲鸣。 眼看着医生的手术刀已经高高举起,就要落向自己裸露的肚子上面,方晓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急忙扭头过去,视线模糊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精致靓丽的方嫣容,不得不委曲求全。 “嫣容,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答应你马上离婚,我把梓川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留下我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的泣血哀求,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随之而来的,是方嫣容的嘲讽声,“姐姐,现在知道求我了?呵,晚了!我既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全盘说了出来,就没有打算让你活着从这里出去。至于是让你变成半身不遂的残废可怜虫,还是干脆让你一死了之,就要看我的心情咯!” 这是方嫣容第一次表达了想要方晓染非残即死的念头,方晓染也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妹妹是这样的恨她,脸上的恨浓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不就一个男人而已,至于吗? 方晓染瞪着方嫣容看了几秒钟,忍不住讥诮地笑了,“沈爸爸说的没错,你性格阴狠长相太过于小家子气,确实无法担任沈太太的位置。” 方晓染的话仿佛一颗呼啸而过的子弹,直直地射进了方嫣容的心窝里,她腾地一巴掌甩在对方的脸上,恼羞成怒地吼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说完,她又扯着脖子朝那些医生颐指气使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马上给我姐姐做手术,越快越好!” “是,方小姐。” 下一秒,方晓染被堵住了嘴,嘴巴里死死地塞了条毛巾,根本无法呼出声音求救,眼睁睁地看着冰冷的手术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就要落在她的肚皮上划破表层的柔嫩肌肤…… 她急得浑身抽搐,身体涌出一股又一股的悲伤和绝望,流向了四肢百骸。 没有人! 再也没有人来救她和孩子了! …… 手术室的大门,在此时被人用脚重重地踹开。 萧景城一身白衣牛仔裤,大踏步走进来,携着一身的风尘仆仆,旋风般冲到方晓染的面前,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此刻,他看着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既狼狈不堪又无助到极点的方晓染,一向玩世不恭的俊脸上戾气遍布,“特么的谁敢动我的染染,我就要了谁的命。” 在桐城,谁人不知,萧景城就是萧家的败家子,除了干正事以外的吃喝玩乐,无所不精,夜夜笙歌,活脱脱的纨绔二世祖,经常为了找乐子一掷千金,眼皮都不带眨的。 可是,各色美人见多识广的萧景城,唯独只对方晓染特别。 特别到只要方晓染一个电话,他就能随叫随到,而且毫无怨言。 方晓染已经快虚脱了,头晕目眩的,浑身冷汗淋漓,听到耳边炸雷般的熟悉声音,她下意识拽住了萧景城古铜色的手臂。 等到嘴里的毛巾被萧景城快速地扯掉后,方晓染颤抖着唇瓣,发出细微的呻吟声,“景城,救我,救救我……” “染染,别害怕,我就在这里,没有人再能欺负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 我只是被老爷子强行抓到了国外压榨了一个星期,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看到她眼角喷涌的泪水,萧景城喉间一阵哽咽。 第11章 等着你求我 “景城,带我走,无论去哪里都可以,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方晓染紧紧拽住萧景城的手臂,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眼里含着泪反复念叨着。 孩子? 那一定是沈梓川的种! 萧景城的目光移到方晓染的腹部,扫到了那片洁白无瑕的肌肤,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长臂一伸,把她整个人从病床上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护在胸膛里,嘶哑着嗓音低吼道,“染染不哭,我马上带你走。” “好……” 方晓染虚弱地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休息。 之前拼命地挣扎,已经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多说一个字。 有萧景城在,她无比安心。 她知道,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他也会冲上去给她顶出一片晴朗的天空。 可萧景城的情意,她却无法回应一丝半毫。 只因为…… “滚,挡我者死!” 男人两条大长腿推翻了扑过来的几个男医生,气势汹汹地朝门外走去。 方嫣容见势不妙,满脸焦急地叫道,“萧景城,你不能,不能把我姐姐带走……她现在可是沈太太的身份,回头我姐夫找你要人,你看着办!” 萧景城回给方嫣容的,是一个鄙夷至极的笑容,根本不屑与这种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女人说话。 见萧景城依旧铁了心要带方晓染离开,方嫣容急了,慌慌张张跑过去夺门而出,堵在门口试图关拢房门,却被萧景城一脚残暴地踢翻在冰冷的走廊,背脊骨狠狠地撞击在坚硬的大理石板上,疼得她差点落泪,眼珠子一转,嘤嘤地哭了起来,“姐姐,你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梓川哥说过了只要你打掉孩子,不再与萧景城来往,他就原谅你这一次!姐姐,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啊……” “特么的你胡咧咧什么呢?我和染染一清二白,什么事都没有,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萧景城的乖戾脾气,惟有在方晓染面前才会收敛,至于其他人,都不在他大少爷的眼底,和一堆垃圾没多大区别。 萧景城恐吓了一顿,方嫣容终于蔫了,却在看到刚从电梯里走出的英俊男人之后,惊喜万分,楚楚可怜地说道,“梓川哥,萧景城要把姐姐带走。” 她潜心揣摩了沈梓川多年,对他的性格非常了解,话说一半藏一半,多余的,她一字未说。 这也是她演了多年表里不一的戏份却没有被沈梓川察觉的原因。 更或者,这个高高站在巅峰之上的男人,骄傲到不屑于任何人的阴谋诡计。 沈梓川脸色寒峻地走过来,看到亲密拥窝在萧景城怀里的方晓染,继而看到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眸光深处迅速掠过浓重的阴霾。 “萧景城,四年了,你还没能记住她是我沈某人的太太。” “沈梓川,四年了,特么的你还知道你是染染的丈夫?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我及时赶到,染染她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萧景城见沈梓川一副漠视方晓染的模样,却走过去把瘫倒在地上的方嫣容轻柔地拉了起来,顿时气红了眼,抱紧怀中的方晓染,冲上去就想揍人。 “景城……” 方晓染轻轻开口喊了声,瞬间平息了萧景城的怒火,她却慢慢睁开眼,目光落在了沈梓川的脸上。 “梓川,我没有捐肾给嫣容,你是不是很失望?” 惨白的脸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沈梓川近身,低头凝视着方晓染的眼睛,薄唇轻扯着往上勾起,神色寡淡,“你以为萧景城能护得住你?不出三天,你就会乖乖来求我捐肾,我等着你!” 男人无情的话,就像冰天雪地里的一桶雪水,从头到脚淋向方晓染。 她的指甲狠狠地抠住掌心,双眼瞬间溢满了悲伤的泪水。 但沈梓川已经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紧紧跟随其后的,是一脸娇柔却隐隐透出几分得色的方嫣容。 耳边是萧景城暴躁的怒骂声,但方晓染充耳不闻。 不出三天,你就会乖乖来求我捐肾,我等着你…… 铺天盖地的痛楚,从方晓染的心底渗透,迅速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她爱的,不是人,是个真真切切的魔鬼! 第12章 爱是无奈 方晓染在萧景城的别墅里,足足呆了两天,沈梓川那儿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给她打电话,更没有给她发短信和微信,以至于到了第三天上午,她的心中生出了惶恐不安。 以沈梓川睚眦必报的个性,不可能沉默到现在。 他肯定憋着大招在等她! 这时, 萧景城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端着一杯鲜榨果汁,不顾方晓染的抗拒,一口一口喂进她的肚子里,看着憔悴了很多的女人,义愤填膺地问道,“染染,你怀了沈梓川的孩子,他却要把你的肾挖给方嫣容那种妖艳贱货,特么他就是这样对你的?” 方晓染抱膝而坐,听到萧景城的问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有些悲苦,又有些自嘲地笑了,“可能因为……我不是他心爱的女人吧!” 因为不爱,所以肆意伤害她,也不觉得心痛半分。 仗着她的爱,有恃无恐! “特么的既然他不爱你,为什么还要娶你?!” 萧景城实在看不下去方晓染悲痛的模样,每多看一眼,他的心口就多堵一分。 如果她不是沈梓川的女人,换成任何一个是萧家能惹得起的男人,他都能做到把她明目张胆抢夺到身边,好好呵护体贴关爱,把她宠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偏偏…… 她心中最爱的男人是沈梓川,她嫁给的男人也是沈梓川。 四年前他就看出来沈梓川的心根本不在方晓染的身上,要她好好考虑清楚,但她执意要嫁给沈梓川,萧景城便幡然醒悟,爱是无法强求的。 他深爱方晓染,而方晓染却深爱沈梓川,这大概是世间最大的无奈! 萧景城气极了,拿起杯子倒满了冰水,狠狠地仰头灌了一杯,“染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亲生的疼。” “景城,你别这样!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方晓染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咬着惨白的唇苦涩地说道,“沈梓川的脾气,我比你更了解,他不会放任你把我带走,更不会忍气吞声,我真的不希望你和萧家因为我的事情而受到连累。 这几天谢谢你照顾我,有空了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答谢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往外走了几步路,就觉得两脚一直在发抖,头晕目眩,身子踉踉跄跄地往前倒了下去…… “染染!” 眼看着方晓染整个人无力地往前扑倒,萧景城惊得心都要跳出喉咙口,急忙扔掉手里的水杯,急吼吼地纵身跃过去,张开有力的双臂,在最后一秒把人揽进了怀里,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心疼又焦急地说道,“你是要气死我吗?身体虚弱就别给我逞强好不好?沈梓川沈梓川,特么的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全心全意对待,甚至差点搭上你的小命?!” 闻言,方晓染心口一震,落寞地将脸埋入了萧景城的臂弯,喃喃念着,“景城,你知道吗,看见梓川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他了啊,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我能怎么办?” 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他让她,一眼就入心! …… 附近的公路上,一辆低调内敛的黑色迈巴赫,正朝别墅的方向疾驰而来。 半个小时后,沈梓川跨下车,缓步而优雅地踏入了萧景城的别墅大厅。 当目睹到方晓染和萧景城亲密拥抱在大厅中央,一副你侬我侬的甜蜜劲,男人深邃的眼眸深处,瞬间翻滚着乌云般的阴鸷之色。 第13章 那是她欠我的 见到沈梓川的时候,萧景城气红了眼,松开了怀里的方晓染,冲上去抬腿便踹向那个该死的男人。 “沈梓川,你特么给我去死吧!” 见他气势汹汹杀过来,沈梓川早有防备,勾唇冷然地笑了声,修长有力的双腿往后移动两步,躲避了萧景城的攻击,顺势给了对方一记左勾拳。 “砰”的一声! 萧景城一时轻敌,胸口被沈梓川砸了个正着,顿时有点懵逼,回过神来后,便不甘示弱地踹了沈梓川一脚。 就这样,两人在大厅里你来我往,你一拳我一脚格斗起来,犹如生死仇人般,互不相让。 “别打了,住手,都给我住手。” 萧景城被沈梓川逼得步步往后退缩,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他只是个酷爱吃喝玩乐的主,身体的素质,根本比不上每天都去健身房挥洒汗水潜心锻炼的沈梓川。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沈梓川打伤打残的。 方晓染的心中又焦灼又担心! 她猛然拖着瘦弱的身体扑了过去,横在两个打斗男人的中间,苍白的脸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梓川,别打了,我们的事,跟景城和萧家没有半点关系。不管是让我净身出户离婚还是给嫣容捐肾,我都同意,我现在就跟你回去,行吗?” 沈梓川的性格和手段,她太了解了。 一旦他把萧景城视为仇敌,那么,整个萧家都会成为他发泄怒火的陪葬品。 她绝对不能连累萧家。 更不能毁了萧景城。 “现在想到求我了?”沈梓川抬手优雅地拂了拂黑色西装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黑眸微微眯着,冰冷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他给了她两天的时间求饶,也给了她机会回头,但她竟然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给他,甚至罔顾他的脸面,与萧景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足足两天三夜。 有些事情,何须两天三夜,快枪手半个小时就够了。 这种关乎男人脸面的奇耻大辱,孰不可忍! 他沈梓川的妻子,即使他对她无情无爱,也轮不到萧景城这种纨绔二世祖染指! 对上男人淡漠如雪的目光,方晓染结结实实打了个颤栗,那眼神,太冷了。 萧景城注意到她的恐惧,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呸出一口血痰吼道,“沈梓川,你特么的真不是个好鸟!染染温柔善良美丽可爱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方嫣容那个妖艳贱货?特么的你既然不爱染染,那就放手让我来爱啊,为什么要这样往死里作践她?为什么?特么的你到底是为什么?” 沈梓川淡淡扫了萧景城一眼,凉薄的唇微微弯了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她欠我的!” 胆敢设计他的婚姻,就要有承受他报复的心理准备。 “嗤”! 萧景城摸了把嘴角的血迹,毫不客气地讥笑,“染染欠你的,我来还!这条命够不够?不够,再把整个萧家赔给你。” 沈梓川毫不理会萧景城的叫嚣,连一个眼神都欠奉,迈步走向方晓染,抬起手温柔地拂去遮住她双眼的黑色长刘海,神色淡漠,“通常不给我面子的男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介意对萧景城痛下杀手。 方晓染心里凉飕飕的,连忙从萧景城的背后钻出来,抬头回视一身寒凉气息的沈梓川,强颜欢笑道,“一切都与景城无关,是我自愿来这里的,你不要动他,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看着她真心实意维护萧景城那个废物,沈梓川只感觉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口窜起,熊熊燃烧起来,越烧越旺。 男人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不怒反笑,“方晓染,你,很好!” 看着沈梓川唇边那朵淡淡的笑花,方晓染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被她惹怒了。 即将等待她的,不知道将会是什么? 第14章 孩子是你的,你信吗 方晓染完全没有预料到,沈梓川不顾她的激烈反抗,强制把她囚禁在房间里,绝不允许自由进出。 当触及到男人眸底冷冽的光,她整个人快要崩溃了,“沈梓川,我不是罪犯,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沈梓川原本是不打算跟她解释的,听到她的指责,转过身去,俯身,方晓染的下巴被粗暴地钳住,“就凭你和萧景城不清不楚,就凭你肚子里父亲不详的孩子。” 说完这句,他又冰冷地补充道,“别试图挑战我的耐性,否则,明天萧家和萧景城就会从桐城彻底消失。” 方晓染满脸的绝望和悲伤,“沈梓川,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你,更不该奢求沈太太的名分,我们离婚吧!今后,你爱谁就去爱谁,想娶谁就去娶谁,我再不会干涉,也没资格干涉,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一别两宽,行吗?” “离了婚你想嫁给谁?萧景城?我警告你,不想他早死早超生,你就离他远点!” 男人捏住她下巴的手突然用力,嗓音低沉冷漠,“方晓染,我最后一次问你,我父亲从阳台意外坠落,跟你有没有关系?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泪水突然如泉涌般掉落,方晓染突然感觉浑身冰冷,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把她强行送到手术台上给方嫣容捐肾之后,他居然能够毫无愧疚之色地朝她头上扣各种各样莫须有的罪名。 这一刻,方晓染彻底寒心了,在他阴鸷的目光下,流着泪笑了,“我说跟我没有关系,你信吗?我说孩子是你的,你信吗?” 漆黑得被泪水冲洗过的眸子,熠熠发光,定定地盯着沈梓川,语气却静如止水,如同一个局外人。 可涨红的脸庞和猩红的双眼,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并不像她表面所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 沈梓川目光触及到她那双盛满泪水的黑眸,以及柔软苍白的唇瓣,心口莫名一荡,仿佛有根细小的荆棘刺入体内,疼痛中夹杂着些许欢愉,绵绵麻麻的舒爽感。 意外的,方晓染的泪,竟让他有些不舍和心疼。 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男人轻咳一声,忽略心里的异样,视线沉沉地凝视着方晓染,忽而笑了,笑得凉薄而冰冷,“嫣容的身体需要调养,一个月后重新安排捐肾手术,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方晓染愣怔在原地,面色惨白。 一直等沈梓川离开了许久,他残酷的话语依然在耳畔不断地盘旋起伏。 …… 当天晚上,大概十点半左右,方晓染趁监视她的佣人眯着眼打盹的时候,推开窗户小心翼翼爬上窗台,又轻手轻脚地跳窗出逃。 但她刚跑到没多远,就被闻讯而来的沈梓川堵在了后花园的门口。 跟随在沈梓川身后袅袅娜娜的女人,正是方嫣容。 这女人隐去眼角的得意,柔柔地说道,“姐姐,你就别再这样任性了,动了胎气,对你和孩子都不好!捐肾的事,我和梓川哥再跟主治医生好好谈谈,也许一个月后不一定需要你给我捐肾,我们一定可以找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方晓染看着人前温柔娴淑人后恶劣残忍的方嫣容,再也忍受不住满腔的恶心,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怒气冲冲地质问,“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沈爸爸变成植物人,分明就是你搞的鬼!还有那张亲子鉴定书,也是你造的假!至于你的肾,根本就没有破裂,更不需要换肾,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这可是你亲口跟我说的。” 说到这里,方晓染指着方嫣容,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沈梓川,真正的凶手就在这里,你问她,你去问她啊!” 啪…… 沈梓川冷着脸,扬手打掉方晓染高高抬起的手臂,目光阴鸷地看着她,“所有的事情我全部调查过,桩桩件件都与你有扯不断的关系,所以,你污蔑嫣容,能带上你的脑子吗?” 男人目光阴鸷地盯着方晓染,冷若冰霜,就算他下一秒要将她弄死,方晓染也深信不疑。 第15章 孩子,我的孩子...... 半个月的时间就在方晓染忐忑不安中一晃而过。 每天像个真正的囚犯一样,被囚禁在这间差不多一百多平方宽敞的卧室里,她的心,也和这空荡荡的房间一样,空洞洞的。 有时候,方晓染想着,与其失去自由屈辱地活着,不如死去一了百了。 但当她的双手摸到自己平坦的腹部时,脸上是挥之不去的不舍和不甘心。 孩子。 她还有孩子——唯一属于她的宝贝。 她不能自私地带着孩子离世,亲手剥夺了孩子来到世界上的权利。 方晓染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还有半个月时间,她一定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离开沈梓川,重新开始新生活。 这天中午,方晓染强忍着难受的孕吐,逼着自己多吃了一碗小米饭和一碟菜后,走进卫生间洗簌完毕,沿着卧室的四周遛达了一会儿,她换上轻薄的睡衣躺在床上,准备午休。 此刻,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把眯着眼半睡半醒的方晓染惊醒了。 她皱了皱眉头,刚睁开眼,就看见消失了半个月的男人站在她的床边,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打出了一片和谐唯美的光和影,分外迷人。 男人的面容笼罩在阳光之中,方晓染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可莫名地心跳加速,咚咚作响似擂鼓。 等心跳恢复了平静,方晓染才故作镇定地开口说道,“离捐肾的一个月之期还差半个月,你来找我有事吗?” 吧嗒! 皮带的顶端甩在皮带的暗扣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方晓染吓了一大跳,目光顺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瞧过去,震惊地发现沈梓川竟然在解皮带…… 美色当前,方晓染再也没有往日欣赏的心情,急迫地缩着身体往大床的最里面后退,直到背脊死死地顶住墙壁,依然找不到安全感,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你……你要做什么?” “做夫妻间的事!” 沈梓川冷冷地回复方晓染一句话,酒精的肆意作用下,使得本来就没多少耐性的男人变得更加不耐烦,一手揽紧床上不听话的女人的腰肢,把人拖到眼前…… 她的身体看起来非常纤瘦,却瘦不见骨,摸上去透出绵软沁凉的触感。 这也是沈梓川在陪客户多喝了几杯之后,宁愿自己驱车一个多小时来找方晓染,也不愿把精力浪费在酒店特意寻来的公关小姐身上。 对着那些妖艳造作的女人,他只有厌恶! 而方晓染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哪怕她穿戴得整整齐齐什么都没干,也能轻而易举挑起他的渴望! “梓川,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孩子,我的孩子……” 当男人的薄唇凑到耳边舔舐她敏感的耳垂之时,方晓染闻到了熟悉的凉薄气息中夹杂着浓郁酒精的味道,吓得脸刷的一声白了。 每次都是这样,只有喝多了酒需要她的时候,才来找她! 换做以前,她会不情不愿的配合他,但现在,肚子里有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孩子,她绝对不允许他伤害到娇嫩的宝宝。 “不要!” 方晓染侧着身体抗拒,双手早就下意识地护在了肚子上。 第16章 好痛啊 沈梓川恍若什么都没有听见,薄唇发出一声冷淡的轻笑,有力的手臂握住方晓染瘦弱的肩膀,轻而易举就把她翻了个身。 紧接着,骨节分明的手掌,固定住她的后脑勺,缓缓地,将凉薄的唇凑到她苍白柔软的唇边,一字一顿讥诮地冷然说道,“又不是我的孩子,做掉了最好!” 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插入了方晓染的心脏上,疼得她鲜血淋漓。 她震惊地瞪大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狠心伤害她的男人,嘴唇哆嗦着,却难过得说不出一个字。 等她从痛苦中反应过来时,沈梓川灵活修长的手指顺着她滑腻洁白的脸颊,一路往下滑移到下巴,脖子…… “沈梓川,你不是人,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方晓染用力按住他还在一路下滑的大手,咬着唇,愤怒地喊道,“我告诉你,这次你敢弄掉我的孩子,我就敢找你拼命,大不了一死了之,谁怕谁呢?像我这样每天屈辱的活着,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死了更干脆!” 说完这番话,仿佛用完了方晓染所有的勇气和体力。 她浑身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咬紧牙关,倔强地瞪着压在身上的沈梓川,眸底迅速溢满了屈辱的泪水,却飞快地眨了眨长睫毛,强忍着不哭。 在沈梓川面前流眼泪,只会让他极其不耐烦,甚至厌恶。 而方嫣容的泪水,却能轻而易举勾起他内心深处所有的怜惜。 呵。 一个心里没有她方晓染的男人,她做的再多,做的再对,也全都是错! 午后灿烂的阳光洒在方晓染惨白的脸上,透出琉璃般惊心动魄的美。 尤其此刻她含怒的泪脸,更增几分平日里寻不到的妖娆风情,这独特的风情令沈梓川的眸光更加暗沉危险,性感的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幽晦滚动。 但当目光射到她平坦的肚子时,沈梓川体内熊熊燃烧的火焰,统统化为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焦躁。 风风光光活了三十年,他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却不仅仅拥有他一个男人,叫他如何不恨如何不厌恶她? “方晓染,这一次,你不做也得做,做也的做!” 沈梓川猛然扣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她的头顶上,健硕的身体再次沉沉地压了下去,凉薄的唇贴上她湿漉漉的眼皮,一字一句异常冰冷无情,“胆敢给我戴绿帽子,就要承受我的报复!方晓染,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好好享受吧!” “我没有,唔……” 再次被他兜头泼了盆脏水,方晓染快要气疯了,刚要开口申辩,唇瓣陡地被两片冰冷的唇给堵得严严实实,大脑短暂的空白后耳边依稀传来了小孩子细细嫩嫩的哭叫声。 身体激烈一震,回过神后,她竭尽全力反抗,隐忍许久的泪终于顺着眼角哗啦啦流淌。 哭着向男人小声哀求,“梓川……求你,放过我吧!孩子,不是野种,他是属于我们的孩子……” 声声如泣如诉,却根本唤不醒压在她身上被嫉恨给刺激得理智全无的男人。 “啊……痛,好痛啊!” 这该死的魔鬼般的男人,竟然咬烂了她的嘴唇。 一阵阵撕碎般的扯痛,从唇瓣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方晓染扭动身体拼命地挣扎着。 无论她怎么痛哭求饶,沈梓川都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充耳不闻。 梓川,不要! 孩子…… 是我的,也是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求你,相信我! 方晓染颤抖着惨白的唇想要告诉男人她的心里话,却疼得哆嗦着唇,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活生生疼晕了过去。 事毕,沈梓川走下床优雅地套上衬衫西裤,暗沉的视线落在晕厥的方晓染身上,凝视着那张苍白得不能再苍白的小脸,冷硬的心肠蓦地软了软,俯身过去,力道很温柔地将她浸满汗水的长发拂到耳后,半是讥诮半是冷笑,“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方晓染,这是你欠我的!” 说完,转身打开卧室的门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沈梓川经过一楼大厅,脚步迟疑了几秒,冷着脸朝正在打扫客厅的佣人李嫂沉声吩咐,“去二楼卧室看着太太,有任何情况马上通知我!” “是,沈先生!” 恭恭敬敬目送沈梓川离开后,李嫂上了二楼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刚走进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17章 情况危急 李嫂视线所及之处,只看见方晓染衣衫不整直挺挺地仰躺在床上,身体时不时抽搐着,下半身的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流出来,晕染在洁白的床单上,一片狼藉。 空气里,依稀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李嫂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急忙找出毛巾把方晓染的身体擦拭干净,又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哽咽的落下了泪。 “太太,你……你怎么样了?” 良久,方晓染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往日那张光彩照人的漂亮脸庞,犹如一朵失去了水分而枯萎的花,没有了任何光泽。 稍微缓过神,她的双手下意识摸向腹部,苍白的唇瓣喃喃低语,“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太太你先别难过,孩子一定会没事的,我马上通知沈先生。” 李嫂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飞快地跑到走廊上去给沈梓川打电话。 别……别打给他! 方晓染刚抬起手试图拦下李嫂的举动,但对方的动作太快,快到她根本来不及把人拦下来。 耳边听到电话接通的声响,还有李嫂认真的汇报声,方晓染的手“吧嗒”一声无力地垂在了床下,唇畔升腾一抹认命的苦涩笑容。 沈梓川恨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早点消失,又怎么可能在这时伸出援助之手呢? 罢了,都是命! 注定她和这个孩子无缘! …… 李嫂站在走廊上,心急火燎地拨打沈梓川的手机号码,大概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听筒里传来了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什么事?” “沈先生,救救太太吧,太太她……她流了很多血。” 沈梓川坐在总裁办公室,刚拉开房门准备去会议室主持高层会议,听完李嫂的汇报,握住门把的手狠狠用力攥紧,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处,慢慢松开了手指。 再开口时,恢复了往日的寡淡无情,“先不用急着送医院,给她找苏医生看看。” 李嫂捧着手机,迟疑了片刻,壮着胆子问,“苏医生,能行吗?” 苏医生,是沈家的家庭医生,据说毕业于国外的某座着名医科大学,医术十分高超,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妇科医生啊…… 李嫂心中忐忑不安。 “我说行就行!”电话那头,沈梓川怒而挂断了电话。 最终,李嫂胳膊拗不过大腿,打电话把苏医生叫了过来。 苏医生来的很快,平时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这一次仅仅不到一刻钟就赶到了别墅门口。 陪同他一起的,还有一脸肝火旺盛的萧景城。 苏医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接到李嫂的电话就立刻驱车赶往过来,不料半途中被萧景城拦截,威逼利诱下,不得不把这个惹不起的纨绔二世祖带进来。 李嫂站在卧室门口,先把认识的苏医生放进去,轮到萧景城的时候,把手一拦,“里面是我家太太,男女有别,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去你妹的男女有别!里面躺的是我家染染,不是什么狗屁太太!” 萧景城的火爆脾气一旦发作起来,六亲不认。 他一脚踹开堵在眼前的李嫂,气势汹汹地往卧室里面走,看着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女人,双手攥成了拳头,一拳狠狠地砸在床头柜上,眼眶红红地喊道,“染染,你给我挺住!你答应我一起去川北寻找你的另一个自己,寻找你的诗和远方……别睡了,特么的你赶紧给我起来啊!” 那边,苏医生已经给方晓染做完了全身检查,沉着老脸眉头紧蹙,“沈太太情况很危急,必须马上送医院抢救,迟了,恐怕孩子要保不住了。” “特么的你们还磨蹭什么,赶紧把染染送医院啊?” 萧景城没有注意到李嫂和苏医生两个人面有难色,扑过去一把从床上抱起方晓染就往外面冲。 等到李嫂两人缓过神来,方晓染已经被萧景城小心妥帖地放入车后座,正风驰电掣地赶往市内医院。 李嫂急白了脸,连忙哆哆嗦嗦给沈梓川报告了情况。 “该死!” 会议室里,当着公司所有高层的面,沈梓川第一次不顾形象脸色铁青地砸碎了手里昂贵的手机。 第18章 沈梓川,你活该 在萧景城的大力安排下,方晓染被早就等候多时的医生推进了急诊室抢救。 两扇沉重的大门关闭,把满脸担忧的萧景城关在了外面。 他胡乱地摸了把脸,靠在雪白的墙壁上一动不动地等候。 随着时间的流逝,红色指示灯不断地闪烁着,闪得萧景城心乱如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情越发焦灼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方晓染躺在推车上被护士推出来送往五楼的监护室。 萧景城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跑进监护室,看着方晓染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萧景城眼眶酸涩得泛红,“染染,你起来啊,别睡了,孩子,孩子他……” 方晓染仿佛沉沉地睡了一场觉,意识混沌的时候听到萧景城翻来覆去的念叨,大脑一激灵,猛然睁开眼双手下意识抚摸腹部,哽咽在喉咙间。 “孩子怎么了?景城你快告诉我,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看着她那副激动的模样,萧景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隐瞒了真相,故作轻松地调侃,“我干儿子没事,在你肚子里好好呆着呢。”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告诉我实话,我只听实话。” 萧景城转过头,四处东张西望,“染染,我没骗你,我说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大真话。” 眼看着萧景城还是抵死不承认,方晓染顿时急红了眼,不顾虚弱疼痛的身体,猛然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摇着他的胳膊,笑得很悲伤,“景城,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就知道,你在说谎,孩子……我的孩子这一次是真的离开我了!” 说完,她悲痛地把头埋进萧景城的臂弯,仿佛丢失了全世界似的,披散着凌乱的头发,不顾形象地号嚎大哭。 “染染不哭,我的染染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女人!只要你愿意,孩子什么的,我马上就可以给你一打。” 萧景城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地胡乱安慰着。 …… 沈梓川推门冷峻地走进来,看到了这温馨的画面,陡然冒出一股他才是第三者的荒谬感。 “萧景城,一定要萧家彻底破产你才能记住她是我的太太吗?” “沈梓川!” 见到伤害方晓染的罪魁祸首,萧景城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杀过去把沈梓川大卸八块,为方晓染出口恶气。 “景城,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方晓染推了推萧景城的手臂,深深吸了口凉气,慢慢转过头,视线投在了沈梓川身上,定定的看着他,一瞬不瞬,唇畔扯出一抹苍白嘲讽的笑。 “行,我都听你的!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保证揍不死他。” 萧景城捏紧拳头朝沈梓川隔空气哼哼打了几拳,才不甘不愿地走出监护室。 “梓川,孩子流产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方晓染微微一笑,惨淡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神色。 沈梓川伫立在她的床头,俯身凝望着她盛满泪水的双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地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面容沉静淡漠,“不是我的孩子没了,我当然高兴!” 明知道他对她无心无情无义,但听到他毫无感情的回答,方晓染的心依旧针扎般刺痛。 剧烈的痛楚,疼得她浑身止不住颤抖。 扬起头,她突然咯咯地笑了,笑着笑着满脸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沈梓川,你错了,他就是你的孩子,真真正正属于你的孩子!” “什么意思?”男人拧起了好看的眉头。 “沈梓川,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重新做份亲子鉴定,孩子的胚胎还在急诊室,只要你愿意,马上就能得出结果。你不相信我,从来都不信我一句话一个字!现在,你的亲生儿子也没了,哈哈,你活该!” 印象中,这是方晓染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又哭又笑,狼狈又难看,沈梓川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方晓染,谁都有资格给我生孩子,唯独你,没有!” 撂下这句诛心的话,男人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19章 纸包不住火 夜幕初临的晚上,沈梓川出现在一座私密性极好的私人会所。 他的几个从小玩到大的的密友,刚从m国商谈回来,尤其是老三纪穆远,当了十多年的特种兵,这次需要回桐城出任务,难得有机会欢聚一堂,便由最爱热闹的老二宋子健牵头,大张旗鼓筹办了这次的聚会。 顶楼的包厢,男人身躯修长,静静地站立在落地窗前,修长手指落在黑色衬衫的领口上,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胸膛性感撩人的一小片肌肤。 宋子健端了两杯红酒走过去,递了沈梓川一杯,回头冲不明情况的纪穆远使了使眼色,笑眯眯说道,“穆远,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多年都没有看见梓川有心烦意乱的时候?啧啧,要我说啊,你这不像是生意上出了问题,倒像是欲求不满的样子。来来来,跟小弟我说一声,到底是哪个女人惹得你春心荡漾了?” 纪穆远比不上宋子健爱笑爱闹,但在部队磨砺多年,猜人的心思却是一等一的准,扫了眼沈梓川,一针见血说道,“是因为方晓染!”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沈梓川转过身,眼底一片阴鸷,目光沉沉地对视着纪穆远犀利的眼神,仰头将猩红的液体吞得一滴不剩。 有力的指骨攥紧酒杯,缓缓说道,“每次事后我都会逼她吞下避孕药,但她竟然怀孕了,口口声声说孩子是我的,我觉得这件事很可笑,但她已经是沈太太,没有必要欺骗我!” “这还不简单,做个亲子鉴定啊!” 宋子健满不在乎地接过话茬,翘起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得意地笑道,“梓川,你忘了我家是干什么的?只要你需要,随时都能为你服务,十六个小时以内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这人不同于沈梓川的成熟冷峻,竟生的皮肤白皙,眉眼清俊,嘴角噙着一丝淡笑,看起来有股清朗的活力。 沈梓川不知何时点了根烟放在薄唇间吸上,面容沉静如渊,沉默了许久,眼底渐渐涌现坚定,“行,你来安排,明天给我结果!” 没多久,几个大男人就散了,各回各家。 片刻,包厢恢复了平静。 悄然站立在阴影里几乎不存在的男服务生颤着身体,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与此同时,正在逛珠宝服饰店的方嫣容接到了电话,听完男服务生的汇报,吓得花容失色,“知道了,回头我会派人把钱送给你。” 挂断电话,方嫣容精致的脸蛋慢慢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纸包不住火! 之前的那张假亲子鉴定书,虽然不是她亲手交到沈梓川的手上,但只要他决定追查下去,迟早会查到她的头上。 怎么办? 她到底要怎么办? 深吸了口气,方嫣容掩饰内心的情绪,翻出手机找到一个保存了很久却从来没有联系的号码,白嫩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摁动,迅速地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需要你的帮助~】 很快,她收到了回复,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好!】 狠狠捏紧掌心里的手机,方嫣容阴恻恻地笑了。 …… 翌日中午十二点,宋子健亲自走了一趟,把新鲜出炉的结论书,轻飘飘地拍在沈梓川的办公桌上。 淡粉的唇齿中间夹着一根烟蒂,笑眯眯吊儿郎当的模样,“梓川,恭喜恭喜你要升级当爸爸了!” 沈梓川正在签字的动作猛然一顿,静默半晌,抬手拿起那份鉴定书,一目十行翻阅到最后一页,看到两者的亲子关系达到99%的结论时,竟缓缓笑出声,那笑声仿佛淬了冰一般,能把人的骨头冻僵。 他马上给李嫂打电话,命令她马上去他的卧室检查那盒拆了包装的避孕药。 几分钟后,李嫂给了他答复,“沈先生,避孕药两个月前过期了。” “知道了。” 沈梓川啪地一声把手机砸在桌上,阴沉的五官像浸了墨汁似的,脸色铁青。 事到如今,沈梓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定是有人暗中搞鬼,把一张假的亲子鉴定书送到他面前,挑拨他与方晓染本来就非常薄弱的感情。 沈梓川微眯起修长的眸子,脸沉如冰,刚要打电话问责上次做出假鉴定书的机构,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 接听的刹那,他听到了里头传来急救车尖锐的声响,紧接着,有医护人员焦急地说道,“沈先生,方嫣容小姐出事了,麻烦你赶紧来市立医院一趟。” 闻言,沈梓川猛然撑起身体,抬起头,黑眸里的怀疑之色一点点沉寂下去。 第20章 沈梓川,放开我 沈梓川赶到医院的时候,方嫣容刚被送进了急诊室。 男人皱着眉头被主治医生迎了进去,“沈先生,嫣容小姐在地下停车场遭遇到几个混混的袭击,不仅脑部受了伤,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而且还……” 沈梓川冷冷地问,“还怎么了?” 主治医生支支吾吾了半晌,咬着牙说道,“嫣容小姐还被那几个混混奸污了,体内大出血,恐怕凶多吉少。” 听到凶多吉少四个字,男人伟岸的躯体震了震,伫立在手术台边,锋锐的视线落在躺在手术台上面一动不动的方嫣容身上。 以往清纯漂亮的脸蛋,涂满了暗红色的血污,额头破了道几厘米的口子,嘴唇破裂,遍布密密麻麻的牙齿印痕。 最骇人的,是她的下半身。 两条布满青紫伤痕的大腿无力地张开,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中间流出来,片刻之间濡湿了洁白色的床单。 沈梓川面无表情地俯下身,目光逐渐转为温柔,伸手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认真地,一点一点帮她清理满是污血的脸庞和脖子,以及血迹斑斑的大腿内侧。 当他擦拭到方嫣容右手的时候,意外发现她的指甲根根断裂,手中却牢牢地握着一枚蝴蝶形状的钻石胸扣。 握得很紧,很紧。 沈梓川耐心地剥开,把那枚钻石胸扣摊在手心里,仅一眼,就认出是结婚四年来他买给方晓染唯一的生日礼物。 那是酒醉的夜晚她乖顺地躺在他身下,任由他花样百出为所欲为。 当身体得到彻底的舒爽和释放后,他一时兴起送给方晓染的。 沈梓川早就忘记了这件小礼物,更加没有想到,竟会在方嫣容突然遭遇几个小混混奸污之后遗落在她的手里。 事情已经很明朗,毋庸置疑,方嫣容遭遇的不测,都是方晓染找人干的。 他想起半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方嫣容站在月色里,人比花更娇,柔柔地看着他笑道,“梓川哥,等我们结婚了我再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你!” 这样一个纯洁无暇的美好女孩,就这样被她父母一手养大的姐姐方晓染给残忍地毁了! 方晓染,你可真该死! “嫣容,别害怕,我会给你讨回公道!” 沈梓川把蝴蝶形的钻石胸扣紧紧地握在手里,尖锐的边缘深深地刺入了他的掌心肌理,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往下掉落,他却仿佛失去了痛觉一般,毫无知觉地一步步走出急诊室,眼神暴戾而危险。 …… 萧景城听到门锁扭动的声音,看见沈梓川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身上携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直觉来者不善,心里萦绕着一股子强烈的危险气息,急忙张开双臂拦住人,向病床上的方晓染大声吼叫,“染染,你先去卫生间,把门反锁,男人的事情男人解决!” 反正说什么他也不会让染染独自面对沈梓川这个神经病。 方晓染并没有跑进卫生间,而是站在萧景城的身后,神色淡淡地盯着沈梓川,沉默不语。 他来的这么快,倒是非常出乎她的意外。 这是查清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也属于他,特意赶来给她一个交代吗? 沈梓川顿下脚步,五官浸透戾气,微微眯起暗沉的眼眸,那么愤恨又冷漠地回视着她,心头的怒火熊熊燃起。 然后,男人将冰冷的目光射向挡在面前白痴般的萧景城,“滚开!” “滚尼妹啊!”萧景城挑衅地挑了挑眉,“这可是染染住的病房,特么的要滚也是你先滚!” 沈梓川怒极反笑,“不想死就滚!” “唷呵,沈梓川你还来劲了是不是?特么你把染染的孩子弄没了,不仅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反而冲着她喊打喊杀的,你还是人吗?我看你特么就是个禽兽!不,你连禽兽都不如。说你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两个字!” 沈梓川厌恶极了萧景城的叫嚣,突然一拳恶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脸上。 萧景城被砸得猝不及防,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拳。 “卧槽!” 萧景城脸上一阵刺痛,伸手摸了摸,感觉多了个硬梆梆的肿块,他呆住了! 脸,他引以为豪的脸要被毁了? “沈梓川,我干你妹的!” 萧景城气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准备跟沈梓川决一死战,不料还没有站稳身体就被对方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倒在地。 事情发生得太快! 等方晓染缓过神之际,萧景城已经被沈梓川揍得鼻青脸肿,眼看沈梓川又是一记凶狠的勾拳,恶狠狠砸向萧景城的背脊骨…… 这一拳砸下去,萧景城不死也得残废。 “住手!” 方晓染焦急地喊了一声,整个人下意识飞身扑向萧景城,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沈梓川愤恨的铁拳。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的肩膀被沈梓川用力钳住,像拖麻袋一样被他粗暴地拖出了病房。 方晓染激烈挣扎,气得脸都红了,“沈梓川,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攥着她的男人充耳不闻。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巨响,萧景城剧烈的怒骂声也随之消失在方晓染的耳畔。 最后,沈梓川将方晓染扯进了急诊室,罔顾她的挣扎把人按在门板上,摊开掌心里沾满血色的钻石胸扣,阴鸷的眼神如同看着生死仇人般盯着她,寒光咄咄。 “方晓染,看着这枚胸扣告诉我,你就这么恨不得嫣容去死?你不仅花钱雇了小混混去奸污嫣容,还下令把她揍成了植物人,看着嫣容生不如死,看着我因为嫣容的痛苦而痛苦,你心里是不是很开心,嗯?” 本来因为孩子流产的事,沈梓川对方晓染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愧疚,可想到她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付方嫣容,心里的怒火无论如何都压不住! 大手用力一把扯紧她的长发,男人没有丝毫的怜惜,目光冷酷又残忍,“你先是对我的父亲下毒手,现在连自己的妹妹都狠心伤害,下一次,是不是要谋杀亲夫了,嗯?”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方晓染被扯得头皮刺疼,却强忍着疼痛,颤抖着唇做出苍白的解释。 恍惚间,只觉得男人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腿一路上滑,探入了裙底…… “沈梓川,你放开我!王八蛋,既然认定我有罪,就把我送进监狱,凭什么这样羞辱我?”她疯了似的用脚踢他,踹他,用牙齿咬他,“我没有设计你,也没有对沈爸爸下手,更没有对方嫣容下手,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为什么要流掉了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我头上?” “沈梓川,我恨你,恨死你了!” 她拼了命的挣扎和嘶喊,手脚并用,长长的指甲突地划破了男人的脸颊,白皙的皮肤立刻有一道鲜红的划痕。 这彻底激怒了沈梓川,抬手哗啦一声撕碎了她身上的米色连衣裙……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4717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4717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