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烬,纪岁月》 第1章 入准之弦 有文如此记载: 他望曲穹,似无漏,遍布缺处。 荒寥大地,信步走,载茫茫死生。 蝗邪、畸怪、乱形…以一步踏出泯于空寂。 戮力、杀心、疚狂…籍一目嗔痴落入空处。 无穷、无尽、无限…因一语道破消没空虚。 此一路,已忘死生何物。退一步,轻覆亿万强族。 颔首,不知何处灰空。 再走,难道烬玄此生。 「是梦…非梦?」 恍惚回首,来路只余无垠空处。 闭眼缩瞑, 睁眼竭目, 此世仍如此刻, 「终不同,生死游」 一笑生叹,步入黄昏落日。 一路成歌,坠去晚霞薄暮。 一袍挽留眼, 足踏云岚,风翱天巅,冯霾障在心前,行光梭于此间…… ◎近夜 “特克朗,你觉得赤坛会有几成接纳咱们的理由?” 废旧石塔上的卷黄发尖耳曲角男抖了抖肩,注视着半跪在地板上,给自己包扎的黑发尖耳男,摇了摇头。 “能有几成?他们要我们作饵,要我们献身,要我们在这种可笑的地方付出一切……仅仅为看们那虚无的遗产一眼。明知他们是疯子,偏偏我们别无选择,总得试试求生——嗯!?” 把在放在地上的射钉器一碰、斜着按下扳机。 透钉射入虫兽脑中,三米高的坚韧身躯贴着墙倒下,死得悄然无声。 手即刻抽回,继续换个方便的姿势接受黑发男子的包扎,然后问道:“还有多少发消音弹?斯傅塔利” 黑发男斯傅塔利把最后一圈扎好,打上一个稳固的结,说道:“还剩五发,你呢,还剩多少这种透钉?” 特克朗没说话,打开弹夹瞄了一眼,说道:“不容乐观,只剩三枚…你还挥得了砍刀吗。如果赤坛会那些家伙不回来…” “我们能依靠的也就这些老伙计了,或者说……从始至终都只有它们?” 斯傅塔利把腰间别的大砍刀取下轻抚,特克朗低头闭眼沉默,不置可否。 气氛在此时下沉,可似乎下沉得太远,没有了声音。 特克朗猛地睁眼抬头,正想用手势传达警戒的信号,就对上了斯傅塔利警示的眼神。 斯傅塔利示意他看向塔外,他缓缓地转头—— 聚集在德班镇的红眼虫兽本应把夜空映得暗红。可此刻的夜漆黑如墨,如平常一般,只是没有虫鸣。 那夜空下,本来目视不了的漆黑处,却蓦自升起一种引力,蓦自让他睁眼看往此处,又是当目光汇聚此处时,这种引力突兀消失。 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阶梯处。那只虫兽的尸体旁,一个穿着奇特异邦服的小小身影正看着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好呀,可以问问最近的城镇怎么走吗?’ 明明没有张口,却能听到一种磁性的声音传入脑中。 两人相视一眼,身子更加紧绷了一些,再次看向那身影时,他已距他们不到十米。似乎觉察到了他们的紧张,那脑中之声又继续说道:‘第一次见到古鸠维利之外的人类呢,初次见面,如何称呼。’ 似乎再次受到惊吓,特克朗和斯傅塔利往身后一缩。 特克朗:“啊!!!你不要突然过来呀!” 那身影似乎也被他们的反应吓到了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owo?)! 歪了歪头,那声音再次于他们脑中响起:‘抱歉抱歉,吓到你们了吗。要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提纳,斯图亚契·提纳,来自麦城切尔维利’ 听到提纳自报家门,斯傅塔利似乎冷静了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外弦」的加赐。可以告诉我们您来这里的原因吗……「老爷」?’ 说着,将一把漆黑的枪对准了提纳。 而旁边的特克朗用左手握住了射钉器,即使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他相信战友的选择。 ‘诶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我只是想问个路……’ ‘问路,多么可笑的理由,城里的权贵怎么会迷路?您应该能想个更像一点的理由,或许您只是不愿意?更要命的是,你说你来自古鸠维利?你可曾知晓有多少人因为外泄的畸怪死去?而这也只是包裹古鸠维利的无尽侵蚀之地的不幸溢出了一滴!’ ‘我……我并不知道这个,请你冷静一些……’ ‘冷静,但你们教导我杀人的时候,我冷静;当你们,强夺我挚爱的时候,我冷静;当你们磨灭我信仰,当着面凌辱她碾碎她的时候,我都冷静了。事到如今,您找到这被万虫围困的塔顶,将享受这戏耍猎物的愉悦了,却依然想用这种囚笼禁锢我、戏耍我吗?’ ‘我没这意思,真的只是来问路的……’ “砰砰砰!砰……” “斯傅塔利你疯了,竟然用彻甲弹……” 说着,特克朗也朝提纳连开三枪,然后连忙拿起砍刀朝提纳砍去。 但他却愣住了,只见所有的子弹全在这个小小身影面前停滞,然后坠落。 「啊…这种眼神很熟悉,那些无法反抗的生灵总会露出这种眼神……」 图 ‘现在,可曾冷静?’ ‘冷静,您难道不知道您脚下有片兽潮……’ ‘你难道想让已死之物再死一遍?’ ‘怎么可能?’ ‘那要不我让你看一下?’ 当这句话在斯傅塔利脑中响起之后,一股白色的立场掠夺了近夜的黑,让他们看到那随风卷起的虫骸尘埃。 ‘冷静了吗?’ 斯傅塔利闻言连忙点头, ‘明白了明白了,像您这样的存在绝不可能是那些狐假虎威的贵族。您是真正的强者,绝不屑于开这种玩笑!’ “那么。现在,请告诉我城镇、医院在何方……” ◎到达石城小镇——卡利顿 此时,安顿好两人的提纳在治疗站找了个长椅坐下,闭目养神。 黑夜悠悠,星云转暗 「整理一下——」 提纳这么想着,在就在此躺下。 「嗯……远异于厮杀算计的平淡感,果然不是梦」 「赤坛会的破碎铭牌,废弃的小镇,以及聚拥于小镇之中的利足虫潮……如何界定这种情况?这应是长久以来所遇最好的情况了吧……」 「虽然特克朗和斯傅塔利两人仍然隐藏了很多信息——那些不同种族的友谊、以身作饵加入赤坛会的缘由、外界的忌讳。但是最让人在意的还是是面对居优者如同表演般的偏就。我就这么可怕吗……但是,唉,虽然这样的开局有所遗憾,不过还不坏,至少还能试着去建立友谊」 「还有……得规划近期要做的事了。首先,要了解外界的环境、势力、局势等基本信息,然后取得一个合理的身份,再思考怎么身处与古鸠维利那边取得联系……」 ………… 「对了,老胡,你有啥建议没」 |已邀请——胡希维| |胡希维已加入会谈| 〔啊……哈~啥,是有啥好康的吗〕 「你又是刚睡醒吗(▼?▼),都出麦城了,别还这么不正经啊。我在问你可不可以提一下以后的建议」 〔哈~~我就一咸鱼记录员,能有啥好建议,对了,我把今日份的记录发给你,你看看还行不〕 「嗐,算了,大多数时候你都不咋靠谱……这文笔不咋好啊,感觉还不如阿杯给我看的你当年要给言叔和尘辉写的中二小说呢」 〔你也知道我是给别人打工的,我这边的待遇全靠他来给。写长篇叙事哪有写yy小说来得香,没有裂开就感天谢地了〕 「那你改变一下文体呗,写你想写的,但也不要太离谱……」 〔那我还不如亲自下场呢,光在这儿看着,还没个实体,甚至只能是个精神男性,我也想成为真正的man……〕 「别这么沮丧啊。我以后也会尽力让你下场来亲自体验的。啊,快到月中了啊,记得及时更新下一天的内容哦,挂了」 〔就这样挂断了?夜这么长,不陪我多聊聊?我这里还有尘辉那边的秘密情报哦~〕 〔真挂断了?凌晨不到就起床,小心长不高啊!〕 〔罢了罢了……哈啊~靠你了。自动观测者——启动!去睡回笼觉啰,拜~〕 ———————————————————————————— 很好,萝卜睡了。那就由我来唠嗑几句吧! 首先,作为纯鹿人兼纯艾战士的我来介绍一下这本小说吧! 我是纯粹觉得看其他小说太无聊了才想着自己写一本小说。 但由于本人是个杂鱼作者,所以有的地方剧情衔接得僵硬,穿插得突兀。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机性(请大家不要见外,来尽情鞭挞我吧!(* ?????????)) 咳咳! 说岔了,回归正题。 这本小说的灵感来自一个我时常会进入的梦境。这个梦里充满美女与怪兽,发生了一系列悲(喜)天(闻)悯(乐)人(见)的事。 由于现在梦里面的故事超前发展了太多,所以我前期剧情会推得很快。等跟上梦的进度之后,大家甚至可以留言参与改变剧情的走向,与文中角色一起进行决策。 猜猜她是谁(注:是本章出现的角色哦) 在观看人数没有过千之前我会在评论区发图,过千之后我就在文中发图了哦! 最后,求各位看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看一看,留个言吧! 目前剧情仍在展开阶段,后面的故事会越来越精彩的! 第2章 一箭中的(长章) 从长椅上起身,拍了拍脸蛋,看向光滑的墙面中自己模糊又让人觉得正常的倒影。 「不愧是恶名昭着的幻魔,仅仅是织入它的毛发素材的外套,就能干扰他人的认知。效果也很持久……嗯…不对,说不定之前认错我的性别的时候就出故障了来着……」 「罢了,这套服装目前还算契合我表现出来的微风掌控力,不过与常见的古鸠维利仍有很大差异,看起来怪怪的。明天找机会去换套当地服装吧,今晚之后差不多也该有个正式的身份了」 微风在墙壁游走,转转停停,最后汇入提纳脚下。 看了看医务室外仰躺在座位上的两人,提纳无奈扶了扶额,一顿首,消失在了原处。 ◎是夜 咒夜,天体组位最契合某种远古秩序之时地脉与天相共映所展现的反常规律的一种。 主要表现为无星无月之夜,无光之地的沉寂之物浮出地表。 异构秩序重塑现实,超凡力量肆意倾往天空,形成肉眼不可见而出现于咒法感知中多属性能量升流柱——咒地虹。 漆黑夜中,一名穿着朱红色皮夹克,黑色休闲裤,红色皮质无根鞋的黑红发女性醉醺醺地告别还在宴会中的朋友。 独自前往载具停泊区,走过晦暗闷热的夜幕。刚看到自己的专属红色高级车,不由欣慰地从衣服内兜拿出一个银制小盒,抚摸着盒子侧旁的指纹感应区,接过盒中递出银红小棒,含在嘴里。 然后低头把盒子放回,再在另一侧一兜摸着什么的时候。突然冲出一阵强风,只听“呲嘣”一声,一阵轰鸣,崩出的飞梭碎片从此人脸旁袭过。 直接把女人从歪歪扭扭的醉酒状态吓直了。 “什么东西这样子醒脑!?” “不对!我的车——” 一转头 嘣!!! 不巧,这次炸出来的是红色高级碎片。 “呃…呵……” ◎ 看着咒法视野中冲天而起的扭曲地虹,以及地虹之下给人不同直感,冲出地面的嘶吼的各种虚实怪异。 提纳甩甩右手抓起一只实体,伸出左手刺入灵异的幻影,各自注入些许无恶念的奇变杀意。然后向远处望去,没有再看实体倒下后的嘶吼扭曲和灵异膨胀升空后的再变异虚化。 「我能在今天离开那里也有天体组位契合了古秩序的原因吗?」 听着扭曲实体撕咬其它实体的嘎吱声,提纳看着那最粗最大的绯色咒虹。 「在结束此夜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唔……先观察一下卡利顿中的各方势力吧」 念至此,提纳再次消失在原地。 ◎ 咚! 一副庞大的身躯倒下。 白光闪过,异状的实体在相同的脑袋窟窿里涌出各色的液体。 实体与尸体的区别往往只在于她有没有路过。 似乎是嫌效率低下,她将庞大实体的脑袋甩高。 绵延的漆黑之血从脑袋断口淌下,她将刀刃从黑血中斩出。 黑血覆盖刀刃的银光,在夜幕下连成匹练。匹练沿道路蔓延,连接所有目视可及的实体脖颈。 身披红夹克的身影看着被刀咒抑制的绯色咒虹。 身披红夹克的身影看着被刀咒抑制的绯色咒虹。 “这可是我刚提的新车啊……”她呆呆地说着,将刀刃插入地面。 四周的实体血液朝着刃面不断地汇聚、爬升,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填满刀槽,刀刃燃起猩红的火焰,火焰再顺着一路血迹燃烧死躯。 看着燃烧实体的街道。 “我攒了好久的钱买的车。再强点儿啊,最好强个百倍千倍,让我再畅意屠戮,消磨此闷。” 咬牙说着,她左手一甩刀身,将从绯色咒虹中飞出的赤红实体均分,继而走向其余游荡于陆地与天空的幽灵与实体。 “一点感觉都没有。护刀的还在石城,唉,我的刀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此时,卡利顿的其它街道 “什么鬼啊这玩意儿,刀都砍崩口了,还这么能蹦跶。” “次次往头上招呼,钢棍把我手都震麻了,结果它只是身体有点晃,这不是完全打不过嘛!真是倒霉,吃个夜宵都能遇上这种玩意儿。” 看了看弯曲的钢条,一个肌肉大汉嘴角抽了抽。 “老大老二,还是赶紧润吧,这些玩意儿的护甲连步兵破甲弹都难打穿,还得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看着老三支棱着冒烟的枪,偷偷去吃夜宵的三个家伙还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以最快速度逃离现场。 被敲头的实体,看着一溜烟就不见的敌人,脑子还嗡嗡的,呆立在原地。 突兀地一道强光照耀,它歪曲狰狞的头颅看到了一个神似战斗异形的玩意向它袭来。 长而锋利的尖尾把它串向高空,然后还未等它挣扎,便被一发带着紫色残影的子弹爆头。 感受不到温度的紫焰引燃了它的身躯,“异形”随意地将它扔向地面,然后向其它实体冲杀。 成群的无人机从这上空悄然经过,专门盯着对应属性的头颅狙杀。 当这一切一带仅剩燃烧的尸体摆在路上的时候,头戴黑壳红眼侦测装置的检测员才迟迟在地面效应人员的护送下赶到此处。 他们负责检验战果、评定安全度以及回收实体素材。 「这样看来,本地果然有一套完整的应对咒夜的方案。」 今夜的镇压还在有序进行,房中的人早已沉沉睡去。 ◎中夜卡利顿镇远郊 “总算见到一个有点儿意思的家伙了。” 将插于百米级怪异实体头的斩刀狠狠向下一拉,符文流动的黑色硬肉“嘶——”地一下被分开,伤痕很长很深,可仍不见骨。 但怪异实体的仇恨却成功被这个红色的身影吸引。 “让我尽点兴吧,再让我稍稍……宣泄一下不满呵。” 巨大且迅捷的黑色利爪切开夜幕,红温,且超越金铁。 而赫赫利刃自下迎击,外宣的赤焰由刀身内敛。刀刃越是逼近熔点,锋锐越是臻至毫巅。 赫光之刃分割巨爪,可是巨爪自身的动能并未遭受太多阻卸。 强劲的力道将细石撵成沙,冲击波将地块打上半空。 当一道灼眼的炽光闪烁于半空之时,巨爪已无回撤之力。 可实体身上无数奇异的怪肢诡触仍能反击,只是转瞬,它们便欺身而上,而红衣个体仍在半空,避无可避。 “如此…” 无需回避。既来之,则斩。 赫光溢散,化作烈火。 烈火嘶卷,焚绝恶触。 踏在巨型实体的披鳞臂膀之上,身袭至,赫焰紧随。 面对如此迅捷而有力的反击,实体的躯干也不觉颤抖。 而这颤抖被红衣个体很好得利用了,只是一跃,便与其颈同高。 然而斩断颈部并不能送这实体下地狱,她明白,还得再高点。 于是,再次挥出一刀。 「红息」 如龙息一般的火海从刀刃掠过的残影中奔涌而出。灼烧怪异,点燃怪异,引爆怪异。 然后,她淡漠地平视着怪异扭曲痛恶的眼睛,嘴角微翘,左手滑过嘴间比了一个手势。 “嘘——” 左右顺势合握一刃。 「煌视」 荒野在此屏息。 红色身影悄然落下,静静说道: “此间幕了。” 呲呲!呲!呲—— 巨大实体沿着额头整个裂开,风涌入伤口,伤口遇风爆燃、焦胡,纵然脏撒大地,不见秽血一滴。 听着实体的哀嚎声逐渐低迷,红衣个体眼中那丝愉悦也消失不见。 叹了叹气,“要是我买了车险就好了”。眼神再次无光,好像生活又没了希望。 ‘好精彩的战斗!’ 突兀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缓缓从林中走出,慢慢将外套取下。 “你是谁?” ‘别紧张,我没恶意。只是初来卡利顿,目前还不熟悉本地的语言,请允许我用意念与你交流。对了,我叫提纳,不知如何称呼?’ 看到这个小小人影取下外套后的容颜,红衣眼孔猛缩,呆滞了一会儿后,扶额闭眼想了一下。 ‘朱道,称呼我「朱道」即可。’ 提纳点了点头,道:‘还有个大家伙,并且是灵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得等我武器到了再说了,现在的武器并不适合应对灵体,而且,嗯……它快坏了。’ 看了看手中不断滴下的“武器”,朱道莫明觉得有些尴尬。幸好她的车爆碎片了,目前仍然是一张无望的死人脸,看不出尴尬。 ‘它要来了,在你的武器到之前,我先帮你拦一会儿吧。’提纳无奈笑到。 ‘你!?’朱道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 ‘原因就不细讲啦,等会儿你就知道(^_^)。哦,刚好另一个大家伙来了。’ 似乎为了响应她的话,一种惊悚的直觉如浪涛般袭向朱道的脑海,漆黑的天空传来诡异的波动。 蓝紫相间的光点陆续浮现于夜幕之上,不断逼近,如流星般迸发。 ‘叠加了多重精神减益的缠火陨石吗…真是个胆怯的鬼魂呢,罢了。’ 提纳张开双手,猛然似抓住什么一般,微弱却宏大的近地游散气流戛然一停。 然后双手交错靠近,巨大的旋风以一种疯狂的加速度骤然流转。 最后双手旋转着向上向下挥指,已成的风暴向更高处攀升,连接云层。 而风眼之中的朱道看着被气流托向高空的提纳,不禁叹道:“术法。变化之道啊。” 默念法文, ‘此风,支配霆咒。’风暴将黑云之中流串的红光卷下。 ‘此云,浸溶野火。’黑云翻覆,熄灭火焰,覆没陨芯。 ‘此箭,熔铸黑天,赐名追猎。’风暴在提纳左手边凝缩,如同晦暗的弓弦。 陨石在云磨的不断循环的升温与冷却中融铸为万千箭矢,箭成,云尽。 提纳右手前伸,仿佛紧握这片夜幕。 后撤半步。箭矢与风弦右方悬停,动能不断叠加,右手凭依于夜空,夜空在此翁鸣。 ‘万箭,尽归其主。’ 一弦风暴断绝,万矢点亮此夜。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莫不是石城那隐匿的真金……」朱道不禁心想,然后感慨笑道, ‘如此夜景,在石城也难得一见呢。’ 提纳立于风中,风摩挲着他的长发,余光为他染上圣洁。 ‘只是借力打力罢了,这招或许可以一举重创此祟,但力有不逮,无法击杀。’ 空中的小小身影回头看了看朱道,从空中闪至朱道身前数十米处。 ‘我得再等等风潮汇聚,等会儿就靠你了。’ ‘等等……余风告诉我,西南方有一颗可称为真正的流星在往这边降落,上面还有个…人。援军?’ “哈”地笑了一声,朱道翘了翘嘴角。 ‘真是久等了,我的武器。对了,提纳,流星上面那人叫「护封」,是帮我看护和保养武器的人。’ “诸君已然入座。不过,第二幕开始之前,还请先让我看看道具。” 转向西北方向,朱道往那滑过天幕的红光一握。原本近似弧形的流星曲线于此刻开始被拉直。 流星之上的护封感受到身体与大气的摩擦开始猛烈增强,将手放上形如西方圣棺的铭文聚合处。 「异魔箱庭——解封」 斜支旁出,变构重组。圣棺几个眨眼间便化作滑行的巨翼,而圣棺中封印的异魔也从中解放,溶于漆黑的夜。 近乎同时,朱道手中出现了一把齿相交错,呼吸恐惧的把遍布铭文的漆黑刃杖。 “啊……不是刀就算了,怎么还是法师侧的武器,我不是不当法师很久了吗?” 「罢了,就算是法杖,只要够硬,我也要用它把今晚的咒物………全部…切开——斩断——剁碎。为了我的爱车,对那些虫滓,使用神灼吧」 「|古我|」 说着,便已经将身子压低。右手触地,左手横持刃杖,将刀刃朝外,尖端朝内。 一股仿佛劫取天地后的恨意与恐惧从草石水气、四面八方爆发于空中,随之便被刃杖吸噬。极速提高的温度将空气灼得扭曲炸响,白刃竟与这种怖惧相融。 她随之闭上双眼,竟在这种身姿下达到了惊人的静态。 直到那与朱道穿着相似服装的护封落到地面。 闪耀的一滴从刃尖落下,然后随之依附着被刃面瞬速切过斩掉的气压滑向天空。 热量似乎都在此刻释放,一时间竟出现了天空燃烧的盛景,其亮度,完全覆盖之前风暴之箭在天空织出的白线。 此时朱道将刀一震,灼眼的刀刃身不知何时变得灰黑,然后不等眨眼,剧烈的震动从高空传来。 ‘这位置,是那一滴吗……’提纳将手挡在眼前,遮蔽那灼目之光。 可见的波纹将燃烧的天空推下,焚蒸大地。波纹掠过,那些连接天空的咒虹纷纷龟裂破碎,回转高空的一声声嘶鸣仿佛大地都在吃痛尖啸。 可是身在大地我们,站在这熊熊炽白烈火之中,却感受不到一丝热浪,反而是一种温柔的摩挲感从这火焰悄悄摸到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呢」,很想这么问吧。’ 点了点头,疑惑的神情对上朱道略带笑意的眼睛。 ‘把这看作一种布局吧。’ ‘你那一招的确强劲,不过强劲的是负载其上的动能与法术,而灵体对这两类伤害的吸收率奇低。它真正惧怕的精神损伤也由于你的借力打力基本固定在其原始攻击的赋值之下。’ 朱道顺势起身,顺便用刃杖舞了个刀花,将尖端朝下。 ‘换言之,那家伙现在绝对已经缓过来不知苟在何处埋伏我们了。 ‘’如果它再聪明点的话,也会借力,至于借什么力嘛……哦,来了。’ 朱道将刃杖插于地面,空中一堵堵赤红之墙蓦然出现,没入地面。 一阵强劲排斥的力场从墙阵之中发出。正正对上冲来的风暴箭,条条白线在红墙矗立之处断开。 ‘风暴箭是具有追踪效果的……’ ‘啊,我明白。不仅如此,我知道还它追猎的目标早已伏击在此处,风暴箭追逐的不过是它的施法器官’朱道笑笑,然后用切尔维利语说道: “现在,该收获了。” 她将刃杖狠狠从地面拔出,连带红墙与风暴箭,给杖身附上赤红的咒文。 又一次震动杖身,炽白焰海的某处爆发惊天红光。 “呲——!嘶——!吼——!轰!!轰!!” 在一连串异变的吼声之后,巨物搅动山峦的身音出现。数百米的赤红身躯突然从天空显现。 “再次看到此躯,还是有一种目视深渊的既视感呢。不过,你也因此拥有被我狩猎的资质。庆幸吧!咒夜之虫,你将直面神韵。” 语罢,刃杖一划。 刃面滑过焰海,看不见边际的焰海被这方寸刃面吞没。 食指拂过燃烧的刃面,染上金赤颜色。 一指弹出,这抹金赤飘到那巨物之上。 只是一念间,金赤之火消融巨物半边身体,无名的火舌在融化的截面探出,包裹整个巨物的身体。 将之前就想点的银红小棒,再次取出含在嘴里,用…没摸出来……(假装无事发生)直接自燃。朱道转身看向提纳。 ‘融化,精炼,焚毁。这份煴火将会好好料理此咒。余夜很长,愿意闲聊一下吗,提纳小友。’ ‘乐意之至,嗯……朱道小姐。’提纳想了想麦城的礼节,右手向上,平于胸下,微微欠身说道。 朱道欣然笑道:‘太客气了,小友。不过是闲聊罢了。’ ‘不介意的话,就再各自介绍一下吧。我是朱道·赫格温,石城的「红秩序」’ 「红秩序,好厉害的样子……我的甚至还没有正式的身份,该怎么办呢」 提纳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来历, ‘我是柯芙兰·茜汀维利·提纳·耶黎雅,来自麦城古鸠维利,年龄刚到十周岁。目标是寻求开放麦城的方法。’ 还在吞云吐雾的朱道听着听着呛了一口气。 “咳咳……「十岁…什么神仙,不就是长得年轻的老怪物吗」提亚维克,来点儿饮料” ‘朱道小姐……’ ‘没事没事,只是口干被烟呛了「虽然年龄有待确认……不过他说道麦城古鸠维利。倒是好久没见到那里有人过来了…」,我让护封去拿饮料了。对了,我倒是很久没见到麦城的商人了,麦城优质的麦谷和米酒倒是令人记忆犹新呐。’ 提纳听到这里兴奋了起来,连忙追问道: ‘您说您见过麦城的商人,那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往返外面和麦城的吗?’ 朱道把刃杖放于地上,找了找大块的石头坐下。 ‘还能怎么走呢,麦城因为异世的突然降临而与外界隔绝。只是以前异世的污染不深,就偶尔冒出恶兽,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人们还能维持城市间的贸易罢了。不过随着异世与现实的逐渐融合,麦城联通其它城市的那些道路越来越难走罢了。’ 提纳低头听着,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您说「异世」与现实融合,那些畸变和增生的怪物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么……’ 朱道摇头叹道:‘那个世界与我们的国家实力相当,与我国签订过互不干涉的契约。至于那些畸变的和增生怪物,只不过是受不同世界深层规则影响而异变的可怜野兽与地灵罢了。每隔一定时间,我国的异监司就会巡查这些地方,收集异变的数据,同时带来麦城的消息。’ 看了看提纳紧皱的眉头,朱道停顿了一下,补充说道:‘说到底,侵蚀也是相互的。目前,那侵蚀之地相当于公共领土,属于两边都想管又不能管的地界,国家也因此与那一世界的对应国签订了边境合约。这导致一般情况下,不能动用政府与军队的力量去干涉侵蚀之地,不过民间势力除外。唔,不说了,后面的内容算是机密……’ 这下子提纳就有些捉急了,刚冒出一个可行的想法,却还差个关键内容。 ‘那……我该如何获得这些相关信息呢?’ 「鱼儿咬钩了」 朱道注视着提纳的眼睛,缓缓念道:‘三种有效方法。一,你自己在石城寻找,时间久了自然明白;二,找途径然后经过层层政审,入职政府,你可以在三年内找到答案。或者,三,加入我们这个民间小势力,签个证件,登记入册后马上就可以告诉你。我个人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我对你的观感挺好。不过如何去选择,取决于你。’ 提纳振了下身子,拍了拍衣服,略带犹豫地回答道:‘我想快点获得弄明白,所以能加入欣赏我的朱道小姐一方,我很荣幸。不过,说是初来卡利顿,可我连个合理的身份都没有……’ ‘这不是问题,只要你签下这份证件,一切都会有合理的解释。’朱道视乎早有预谋般,从衣服内兜里摸出一个银色小盒,从其内槽之中取出一张白色卡片。 ‘这张卡片上的波动,身为术士的你应该明白。如果你确定,就盯着它,然后默念你的名字即可。其它信息会后续录入。’ 说完,朱道看着提纳目不转睛的提纳,感受到手中的卡片逐渐传来让人安心的温度,微微笑了笑。 “饮料来了。”护封将一个大箱子搬到了朱道旁边。 “给我来份青果酒。”‘提纳,你想喝什么?’ ‘不用不用,谢谢。’ ‘嗐,证件都签了,还跟我客气啥。既然你才十岁,那以后我就算你姐,你该喝就喝,不喝多扫兴啊。’ 说完,朱道打开护封给的透明杯子,给自己盛了一杯。然后直接将箱子放在提纳身前。 ‘这样的话,那就来杯水吧。不对,有酒味儿!…啊………诶嘿~’ 看着提纳逐渐红润的面庞,朱道感觉很不对劲,连忙问道:‘提纳,你怎么了?’ ‘诶嘿~好多星星,就是诶嘿~星空……’ ‘醉…醉酒了?不对呀,提纳你也没喝酒呀……’ “难道是……我记得有些人对酒精很敏感,但不至于……闻到酒味儿就醉吧?_?” 「要不再试试看……」 这样想着,朱道将酒瓶封好,然后用入微的热炎去除逸散空气中酒精,最后再将手中的酒杯置于提纳面前二十公分处,给他扇点酒香。 (清甜的稚女音)“啊!噗c嘀c……你是歪比…巴卜?(?)” “完了,她真的连酒味都醉……不对,这样岂不是,嘿嘿~” ◎日光渐晓 提纳枕于朱道膝上,而朱道则倍受打击地看着提纳。 「真的只有十岁…… 这样还只十岁…… 十岁就这么强……」 这样的话在朱道脑中回响。一面是倍受打击地自尊,一面是捡到至宝的兴奋。 几小时前,朱道便将提纳带到了自己在卡利顿的驻屋之中。她坐在沙发之上,而让提纳躺下。 在这期间,朱道得以好好地观察提纳。 小小的个子,纤细的腰身,如山涧清流般柔顺的卷汐发丝,小小的团眉点在湖中仙子一般的脸上。唯一的遗憾就是脸上偶露的悲伤与挣扎昭示着今夜的噩梦。 朱道尝试像安抚弟弟妹妹般安抚提纳,只是提纳的噩梦似乎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开他。 直至第一抹阳光照在提纳脸上,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幽幽转醒的提纳眼中。 ‘谢谢…我今晚睡了个好觉。’ 朱道翘了翘嘴角,轻轻戳了戳提纳的脸。 ‘说过了哦,现在我就是你姐姐了,对姐姐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嘛。’ 提纳揉了揉头发,‘真是遇到了一个体贴又不讲礼的大人呢。’缓缓坐了起来。 ‘嘿嘿~来,给,这就是你的身份以及工作证件了,电磁感应的,注意保管哦,避免高压以及强电流。’ 拿起朱道递来的软卡,‘还有什么要注意点吗?’ ‘还有嘛,别折叠太多次……对了,我给你找了个语言学老师,今天应该就到了……要洗个澡吗,昨晚还挺混乱的,我去做早饭吧……’ ‘好啦,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去看看镇里两个朋友……’ ‘昨天给你指路的那两个?’ “诶!?” 看着提纳惊讶的样子,朱道突然坏笑了一下,露出个我都知道了的表情。 ‘提纳真是碰不得酒呢,稍不注意就暴露啰~ 不过倒不用着急去看望他们,虫兽毒素要全部清除可没这么快。不如洗个澡然后把吃个早饭再去,那时还差不多。’ “叮——” ‘哦热水准备好了。对了,那给白色的门里就是浴室,衣服在浴室那个白柜中间哦。虽然石城很久没同麦城贸易了,不过作为邻城,生活习惯还是差不多的。啰,这是新浴巾,尽管用吧。’ ‘都知道了的话,那我故意……’提纳有些心虚地看着朱道。 ‘嗯,知道。不过……去洗澡吧。’朱道的声音莫明表现得淡漠(故意的)。 提纳默不作声地去浴室了。 听着水流的声音响起,朱道噗嗤一笑。 “哎,这小男生~” 然后右手插着腰就去厨房了。 ◎ 浴室里,提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一呆。 “诶?!” 「诶!我是长这样子的吗?我的脸型不是应该要尖一点,难怪特克朗他们把我认成女孩。还有声音……我记得不是随着年龄增长要变低沉吗,怎么反而变高了……」 |访客——老罗已访问| 〔还洗不洗啊,光盯着镜子干嘛,我的幻肢都差点爽滑——不是,看着花洒流了半天了,给我向全世界洗不到澡的人道歉啊!〕 「萝……萝卜,你不是应该还在睡觉吗,怎么这时候醒了。」 〔我可以连续工作两小时,也可以连续睡三天,而你,yuo!总是不了解我而妄下定论…… 〔算了,就是睡着睡着听到水流声,发现信誉来了,起床来解决信誉罢了〕 「那现在我洗澡是不是不是时候……」 〔不,现在正是时候,快洗!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信誉是有时效的,不能在有效时长里面解决信誉可称不上真正的man〕 「哦哦!那好吧,我洗……不过总感觉你们那边的“信誉”有点不太对劲,为什么解决它要看着我啊,被这样盯着,有点奇怪……」 说着,提纳又用打了点木槿香,搓出泡泡抹在身上, 看着那氤氲之中,那窈窕之美,那超越常识的清越面庞。 〔嗯啊~爽——!非常的对劲啊,给你大拇哥。〕 「诶,解决了吗?这么快。」 〔嗯!?瞧不起我?!〕 「不,不是。怎么会是瞧不起呢,解决它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成熟的象征吗,你这么快就解决了岂不是说明你非常厉害」 〔呃……的确,我确实很厉害,像我这么英明神武、劲霸无双的林魂必然有一天会光耀整个异世界!〕 〔嗯……对了,洗澡也是件好事,大好事啊!有利于涤除疲劳,益于身心健康,勤洗澡哈提纳!〕 「诶,怎么突然说这些?我本来就爱洗澡啊。」 〔多洗,多洗就对了。嗯……不说这个,既然你帮我解决了一件事,那我也帮你一个忙吧〕 「现在事业正在蒸蒸向上,没有什么急于解决的事呢……可以把这个人情留着吗?」 〔你乐意就行,没事儿我就睡觉了。〕 「你不是才刚醒吗(¬_¬)」 〔我睡回笼觉还不行啊,真是的,啰嗦。〕 感觉基本已经洗干抹净后,提纳操纵微风将水汽从排气孔拍出,然后再用干浴巾从头到脚擦了擦。拿出白柜中间的衣物,按生活经验依次穿上,最后照了照镜子,感觉从功能性上来说完全没问题,就把换洗衣物放入换洗袋,然后提着走出了浴室。 ◎ ‘这些衣服我会自己洗的。’ 看着冒着热气的穆林牛牛奶和闪耀着光芒(单纯是因为被摆到了阳光下)的胡椒煎蛋和精煎羊排,以及旁边坐着向他笑着的朱道。提纳不自觉地说着。 ‘衣服放在棕色门旁的那个收容箱里吧,早饭简单做了些,招待不周,还请见谅(*^w^*)’ 犹豫了一会儿,提纳坐到朱道旁边。 ‘朱道小姐不生气吗’在吃饭时,提纳看到朱道吃完后突然问道。 朱道皱了皱眉,看着提纳说道: ‘生气!当然生气啦,哈!原来我在提纳眼里竟是连这种小事都耿耿于怀的人(?i_i?); 我为提纳亲自地准备了早餐,提纳却还以这么疏远的称谓来称呼我,你甚至不愿叫我一声姐姐; 最重要的,在吃饭时要专心吃饭,吃得犹犹豫豫地,连我都比不过,怎么长成男子汉?’ ‘诶!诶……对不起,我马上吃,朱道姐……姐(意念层的-超小声),只是早餐有点多,我好像吃不完……’ ‘必须,给我好好吃完(▼へ▼),不吃完可别想让我原谅你。’ ‘好吧……’ “呜~” 终于,最后一片羊肉被咽下,朱道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才像话嘛……我也不刁难你了。哼哼~等会儿记得回来哦,有个奖励,稍稍期待一下吧。’ 听闻此言,提纳才略感心安,向朱道道别之后就遁入风中离开。 约莫四秒之后。 车水马龙之中无人在意他的蓦然现身。他只是在人群视线离开那个地方的一瞬出现在了那里,而下一刻,众人眼中的他已是人群。 他在人群中慢慢前行着,感受着不同于昨日的新区,观察着好似完全没受咒夜影响的镇民。 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入救助站之中,看着感染科虫兽治疗特区三三两两的待号人,他不禁心想「看来我昨天的猜想仍有谬误,像特克朗这类猎杀虫兽来改变自己身份地位的人应是少数。」 这般想着,提纳向特克朗两人的病房走去。 房门开着,特克朗二人正在接受医生的复查。 “特克朗,健康。” “斯傅塔利,健康。” 两人早已看到提纳在注视他们,只是换了衣装并未认出。 先查完的特克朗笑着跑过来,蹲着对提纳说:“小妹妹,你在找谁呀” 提纳听不懂,只是笑着对特、斯二人念道:‘早上好,特克朗、斯傅塔利,看来你们恢复得不错。’ 虽然两人从外表上并未认出提纳,不过听声音还是想起了昨天那个恐怖的家伙。 ‘啊啊……失敬了,提纳先生。’特克朗连忙回复。 斯傅塔利刚想顺势附和一下,却被提纳抢先打断。 ‘怎么感觉一天没见,你们两个比昨天刚见面还怕我?’ 斯傅塔利连忙说道:‘没有的事,只是特克朗今晚做了噩梦,稍微有些慌乱。’内心深处却在想「怎么想这家伙都跟昨晚那些怪物脱不了干系,早知道昨晚就不去上厕所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特克朗也是连忙接话:‘的确昨晚做了噩梦,今天提纳又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实在不好意思。哈哈……’ 提纳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心想「没有将心念的全部功效告诉他们果然没错,又从他们这里获取了不少情报,不过……」 ‘算啦算啦,我就不说客套话了,今天我来这里主要是为打听一件事。’ 斯:‘您救了我们,我们自当知无不言……’ ‘我想了解……不,打听一下「红秩序」的消息。’ 斯傅塔利瞳孔猛然一缩,而特克朗则是很明确的答复:‘我不知道。’ 发觉刚才的惊惧被提纳看到的斯傅塔利,迟疑地念道:‘石城的……红秩序吗?’ 提纳点了点头,看着斯傅塔利无神的眼睛,摇了摇头:‘如果不行还是算了,我不勉强。’ 斯傅塔利听闻此言,更惊恐的回复道:‘没事的没事的,就当抱答您的救命之恩,这些消息我必须得告诉您——无论您想做什么,在这石城-切尔维利:不要妄言「秩序」,不要冒犯「法律」,不要窥探「真金」。请您铭记,无论您有多强。当然,当下您最应注意的应该是不要在这城市的暗面提到「红」字,也不要妄途引起「红序」们的注意,请您……格外铭记。’ 听着斯傅塔利这么严肃地透露着这么多消息,提纳不禁担心他的状态,轻轻走到他的身后,‘还是别说了吧,我只是在一个演员那里听到说了这个词,并不在意,只是好奇,来和你们两个朋友问一下。’ 想从他的身后安抚,突然又察觉这并不合适,然后转而想搭在斯傅塔利肩膀上面通过并肩告诉他自己与他们在一起。可是手伸到一半,发现完全够不上,最后只能双手抱住他,变成用一个近乎趴在其身上的让他背的姿势去安抚他。 ‘别在意,就当我向你们问了一个戏剧故事吧。’ 听着提纳的话,感受着提纳的温度,斯傅塔利似乎逐渐安定了下来。 不过特克朗的眼神之中不觉显露一丝羡慕((?⊿?)?为什么?) 斯傅塔利深呼吸了一下,还是向提纳传达了那个劝告:“若是如此,我希望你永远忘掉这个故事,连同这个讲故事的人,通通忘掉……” 感受到身下有股微弱的上升力量,提纳意识到斯傅塔利想要站起来,轻轻地松开双手,自然地从斯傅塔利背上滑下。 “特克朗,该走了。” “可是……” “你想依赖他吗,还要依赖多久?” 特克朗这时也懂了,紧握双拳。 “让我道个别。” “别太久。” 说着,斯傅塔利朝人群走去。 ‘诶,斯傅塔利怎么走了?’提纳有些疑惑地歪着头。 ‘啊,提纳,抱歉。很不赶巧我们原本的安排中今天也有任务,不得不离开了。” “对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记忆的东西,也没有联系方式。不过嘛,还请尽量记住我的名字,以后遇到…哈!好打招呼。’说着便不讲理地将提纳抱起。 ‘诶诶?怎么了……’ 还没等提纳问完,便匆忙将提纳放下。 ‘没事,只是病痛消失,人生充满干劲了而已。’ ‘唔,这样嘛。好吧,那再见。’ 「说‘没事’的时候连眼神都在闪躲呢……这可不是冷静的样子。」 朝着离去的两人挥了挥手,目送着风吹拂他们的衣褶,离开。 ◎坐在窗边皱眉看着荧蓝色电子屏上信息的朱道感受着微风拂过发梢,把眉头舒解,笑着看向背后。 “欢迎回来,提纳。” 提纳不好意思地微微吐了吐舌尖。 ‘被发现了。’ 朱道不禁莞尔。 ‘想不发现都难哦。过来吧,礼物准备好了。’ 朱道从衣服荷包里面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打开,可以看到内部的两层隔间,轻薄的隔间里是一枚芯片,较厚的隔间里是一块亮银色结晶。 朱道把盒子递到提纳手上,轻声说道:‘要不要猜猜这是什么?’ 提纳仔细看了看,那个刻着很多细小纹理的柔软小片他没见过,也没从中感受到什么特殊能量。与之相反的是,银色结晶他见过许多,而这一枚亮银色结晶之中传递的是——咒夜的能量,还有一种充盈血液的力量。 ‘这枚透明小片我没看懂,不过亮银色的结晶应该就是昨晚提炼那两头之一提炼的。’ “啪哒”两声响起。 不知何时,朱道在提纳观察两个物件的时候悄悄移到他的身后。然后等待提纳说出猜测结果后就一把将提纳抱住,贴在提纳身上。 ‘猜得不错嘛,我刚收的弟弟果然是个天才。’ 提纳以前经常与大哥和妹妹们贴习惯了,突然被朱道贴上身也是没什么反应。不慌乱,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心头一暖,好奇问道: ‘朱道姐,可以介绍一下这两样东西吗?’ 朱道把头放在搁在提纳肩上。 ‘嗯~银色的吗,本质上是昨晚那个小山一样的实体的淬炼物,具有承载咒术纲印和提供精神增益的作用,此外这上面已经铭刻了一个我们组织特有的作战增幅回路,只需把它贴于身上,便可以大幅减轻连续作战的疲惫感。’ 见朱道顿了顿,提纳连忙继续问道: ‘那这个柔软晶片有什么用呢?’ 戳了戳提纳脸蛋儿,朱道得意地笑道: ‘哼哼~没见过吧,这个是石城特有的高档货,作用可多了。把它贴于手掌背部就可以激活它。它可以在皮肤表面运作,也可以把它收入皮肤之中隐藏起来,不影响其正常运作。平时,它能够收集生物溢散的生物能作为常规能源,提供连接城间网络,查询信息资料,远程通讯,导航定位等服务。运转体内能量时它可以根据意念指示开启格斗、术式、精算等辅助功能。’ ‘它可以这样……’ 朱道将左手手背平放在提纳面前,一个冒着字符、图片、声音半透明屏幕出现在了提纳面前。 ‘这种形式便于展示信息和对一部分特殊信息的输入。另一种形式嘛,提纳你把它贴上试试,然后把意念集中在眼前,想象眼前有一面可以显示信息的荧屏。’ 提纳按照朱道的提示操作,眼前果然出现了朱道所说的荧屏。 ‘哇喔,真的凭空出现在了,好多不认识的字符啊。’ 朱道笑着点点头,转而想到什么,微蹙着眉头。 ‘唔姆……这倒是有点考虑不周,看来暂时得在你学会石城语言之后才能教你更深层次的用法了’ 看着氤氲晨光之中心满意足地尝试着全新物件的提纳。朱道不禁心思流转。 「不过,你开心就好,我的唯一。提纳,请把这你当作你的家,平日里我永远是倾听你心事的姐姐。」 第3章 红赫之道 叮咚—— 门铃响了, 换上正装的朱道把茶水摆好,看着正在按自己教导的语法学习着现代石城语的提纳,微笑着摸了摸提纳的头, “提纳,你的语言学老师来了。给他打声招呼,留个好印象吧。” “唔……好的。” 提纳把书合上,关闭眼中的荧幕,轻跑到门前把门打开。 看着眼前怕有两三米高的异形生物,一米四的提纳虽然内心被吓了一跳,但鉴于对方穿着正装,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不熟练的石城话)“您,您好,请问您是多萨先生吗。” (优雅的标准语言)“正是在下,我是应朱道女士邀请而来的语言学者。想必您就是提纳先生了,真是俊丽非凡。” “也没有啦,多萨先生久等了,请进吧。” 提纳欠身退至门侧,让出足够空间让多萨进入。 “真是一位礼貌优雅的小先生,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萨恭身行了一礼。 话说朱道这个驻屋内部是真的高。光门就有近四米高,客厅更是高达五米,内部空间更是宽阔,上百平方的客厅,还考虑了客人的身高设计了不同型号的卧室,浴室和卫生间。虽说「驻屋」本身就是这个巨大庭院的一栋别墅,但第一眼看到时我还是有些吃惊。 不像提纳这个有六年贵族生存经验的家伙,我这个记录者只有一些那个屑作者偷工减料后的地球常识,明明知道这个屑那边有很多好看的,但是一点影像都想不起来了。虽然我连个实体都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就是想做一些放松身心的事……虽然事后挺愧对提纳的。但一切都是那个笔作者的错,十年,十年了啊,我虽然知道我有很多二次元老婆,但是我一个人都记不起来啊,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啊!! 不过也挺好,想到那个屑作者看到的也只是我删减后的印象产物,想到他连缇纳真正美貌的百分之一都体会不到,我这个兼职旁白的天才就特码想笑死。 嘿嘿,把观察提纳的秘密记录悄悄私吞,假装我天天都在睡觉,然后把余下一小部分正常内容给提纳看看,最后再把这一小部分内容删减一下送个那个屑。哎呀,老罗我啊这是躺着赚麻了啊哈哈(●′?`●) 诶看看我的提纳宝贝在干啥,哦,在和新来的异形老师学语言呐,石城语、标准语,唔……标准语原来是这个国家的通用语言啊,还有,这个国家叫血渊国,记一下,哦,还有,卡利顿有这么大,石城有这么大,他们都在墨渊国北方……这个多萨还挺负责的嘛,在教导提纳的同时还给他普及这么多常识……等等,卡利顿有多大?96.65顿里,换算一下……12.796万平方公里,你管这叫“镇”?就这还不包括周边的无人区? 遭了,常识要炸了。对了,石城多大来着? .95顿里 离大谱,那这个星球的引力不得高到爆炸。幸好我不在这个世界活动,估计这里都是人均小超人的体质。 对了,刚才还没发现,这个多萨初看长得的确和异形很像,可定睛一看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就是外表披着和异形类似的漆黑且反光的硬甲,也没有异形的章鱼脑袋和尖锐尾巴,更没有内巢牙,嘴巴比我的嘴巴动得还伶俐,不过我没有实质的嘴巴,对骂的话他肯定骂不赢我。还有,之前竟然把它头上那个刻着密密麻麻花纹的东西当作了他的脑袋,这应该是某种增幅或者抑制工具,记一下。 嗯?没看见朱道,她出去了?去看看她在干啥。 ◎一阵视角转换之后 唔……这个建筑,像是记忆中汽车城的 plus版,我想想,朱道八成是为了她那辆被砸的车而来的。 看到朱道在与一名穿着正衣的高大长角女士在交谈,直接凭借自己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特性,无障碍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女士,79齐德兰的补偿额度已经是这种情况下最大底限了,而且那辆真的是石城最后一辆老式车了,要不您还是换购一架飞梭吧,飞梭的各项性能都比老式车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你看我像是为了追求飞梭那点性能的人吗?说了这么多,结果连那些后续未安装的配件都退不了。要是不想补偿那辆车运输失误你大可直说,我也不是第一次在深河车城买车了,何必在这扭捏半天,耽误时间。” “耽误您的时间了,实在抱歉……” “我要你的抱歉有何用?” 朱道给自己点了一下烟, “哦,听说车道上那家伙被换了,是这样吧。” “啊,不知道您指的是?” “看来的确被换了。” 说罢,朱道直接转身离开。拐过几个街角,她便消失了。 哦,不是消失,而是直接出现在了一架对外隐身的浮空载具上面。 将自己的视野固定在载具内侧,可以看到载具内部空间和一辆现代轿车差不多,里面铭刻了很多规律的铭文和玄奥的符号,看多了让人觉得头晕。 此时朱道坐在副驾,副驾的空间相较于主驾的确空旷很多,好让朱道在自己的芯片终端上查看着什。不过让人奇异的明明是主驾上面空无一人,朱道也在翻看终端,载具窗外的事物却在不断变化。 无人驾驶吗…… 在萝卜正在猜测这种空中的自动驾驶是怎么做到之时,密密麻麻的黑红眼瞳突然出现在朱道身后的座位上,直接和萝卜来了个扑脸,吓了萝卜一跳,差点没蹦出车外。 不过这一串悬于空中的眼睛似乎并没有看到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朱道,表现出极度……恭顺的样子。 “主,奴来觐,不,拜见您了。” “哦,区异?昨晚没回去,游食没吃饱?” “出游而未拜主上,实不敢归。但奴谨记主上规训,未曾贪图半分。” “哦,这次来是闻到香味儿了?” “是,吾乃主之训犬,只是犬见主嗜,不求更多,愿主施舍闻其味,饮其血,嚼其骨,啖其骸。” “你倒是眼尖,我现在不稀罕这些玩意儿。今晚吃饱之后滚回去滋养古我杖吧。” “颂主贵恩。” 什么玩意儿,这俩搁这儿说啥呢,主仆cosy?城会玩。 看着面前的黑瞳消失,萝卜惊吓也过去了,ta只看到朱道一直在盯着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只有玻璃,玻璃之外是蓝天白云。 不用想都知道她是在看终端,毕竟没人能闲到一直等着白云看一个小时。 当萝卜都快睡着之时,朱道突然开始脱衣服了。 哇哦,你这么搞,我可就不困了。 然而朱道只是换了一身衣服,把正装换成了休闲装,外面披了一件看起来就很防水的赤色斗篷。 又没下雨,穿这斗篷干嘛? 只是没过多久,ta就知道为什么了。 ◎朱道从车上消失后在一片树荫之中走出。 萝卜猜测这应该是这载具自带了什么功能,可以实现一定距离的人员接收和传送。 跟向朱道,看到朱道进入了一个会场入口,萝卜从上车的跟踪状态转为了全局观测状态。 朱道向接待员递出一张卡片,原本还挺热情的接待员脸上极剧转白。 萝卜想了想朱道那神秘的身份和厉害的外号,也不觉得奇怪。不过看了刚才朱道换衣服的过程,很确定她没带什么武器,全身上下最多只有两张卡片,刚才还给了接待员一张。也就很大胆地看了进去。 豪华的会场入口之后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空间,整个空间分为四层,每层之间都有精美的旋转扶梯相连。随着层数下降,人数减少。最下层最豪华且人最少。 随着那一抹赤色毫无掩饰地前进,有人不满,有人迟疑,有人匆忙退场。 待她完全立于所有未走之人面前之时,整个会场的欢呼声逐渐息止,只有静谧的灯光照在各位来宾脸上。 她在众人寂静的注视下看向四楼的一个人——蓝头发,尖角,毛耳朵。 不由笑了笑。 “看来我没找错地方,不过这里真的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呢。” 四楼那个人皱了皱眉,向左右两个穿着精致会服,动作格外干练的护卫示意了一眼,然后退至幕后。 “唔……熟人的子嗣看来并不想向我打声招呼,真令人伤心。” 话语刚落下之际,护卫便冲破栏杆,几乎转眼之间便飞跃了近百米的空间。 不过这一句话还没说完,这两个护卫的头颅便飞落空中,血液很好地避开了朱道的身体。 两名护卫的无头身体与朱道的“伤心”二字一同落下。 温热的黑血洒在闪亮的地板上,有的幸运儿溅到了血液,当场死亡。 朱道没有理会慌乱的人群,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想玩捉迷藏么?” 取下口袋之中另一张卡片,掷出。 “可惜游戏已经提前结束啰。” 卡片切割幕布,穿透墙壁,不断磨损。最终只剩下卡片之中的钢芯冲到蓝头发的背后,却碰巧不幸地切断了她的脊柱,让她跌倒在地。 朱道看着人群之中有几个勇夫向她袭来。轻笑一下。 “可歌可泣。” 便没再管七窍喷火,爆炸身亡的几位勇士。 此时她好像携着一堵无形高墙。无论哪一层楼,人过,头落。 听着人头哗啦啦落下的节拍。 此时她好像携着一堵无形高墙。无论哪一层楼,人过,头落。 当然,还有一些幸运儿在撞到高墙之前便莫明昏倒,丢了其它零件却保住了头颅。 缓缓地,轻轻地,踏着血池的她悄悄来到蓝发人的面前,令蓝发人惊绝的是,此人身上仍然洁净如初。 “迪芙兰·科佐夫,对吧。” 艰难地支撑起前身,此时她的胸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勉强看到对方昏黄灯光下猩红的眼。 “不认识我呢,不过我很熟悉你哦。来一个小测试吧,通过了我就简单解决你,不通过我就多花点时间,折腾一下你,如何。” 朱道看着不断挣扎的迪芙兰,微微笑了一下。 “是个努力的孩子呢,努力的人,运气一般都不差吧。” “那么,请听规则:两个任务,完成其一就算通过。” “任务一,把脊椎里的钢芯取出来” “任务二,仔细想想自己哪里冒犯过我” “限时十秒,测试开始。” “哦,没有去想原因而是直接去取钢芯吗?真是个执行力很强的孩子呢。可惜,这个并不是这么好取哦。” “三,二,一。时间结束。” “真可惜,第一轮挑战失败了呢。明明好不容易,手指都摸到钢芯了,只是缺少一些勇气啊…” 说着,朱道将手握在迪芙兰没有伸进切口的另一只手的背面,双掌合拢,嘎吱一声,直接贯穿切口,把钢芯连着上下两块脊椎碎片从胸下破出。 “啊!!!” “啊呀?这不是能发声吗,怎么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啦?真是无情呢。” “呜!呜……呃!” “诶,还在挣扎吗,明明右手已经脱臼了,左手也刚好卡在了胸腔之中,要不是我的手刚好堵住了,恐怕你都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了呢。” “真是令人感动的求生欲呢,这让我怎么辜负?算了,我就为你再加一局,降点难度好了。限时一分钟。” “现在,来猜一猜我来找你的理由吧……” “啊……呃啊,因为,因为钱。” “哎呀,不全对呢,略施惩戒。” 喀吱,右掌被完全捏碎。 “啊!啊!!!” “痛呼也算时间哦。” “啊!!因为人口……贩卖” “错得更离谱了啊。” 呲呲声响起,伤口被烧焦,左右手被烤熟。 “嗯呜……因为弑亲” “时间到,唉,全错。” “真是个倒霉孩子,我就想要台老式车来怀一下旧,你怎么就是领会不到呢。就算你杀掉的那家伙是我最肥的羊羔之一,就算你吃喝嫖赌贩卖人口无恶不做,甚至于你冒犯秩序的权威,和我这个普通小民有什么关系?算了,就让你再受一点苦,长点记性吧。” 将持续的高速再生和持续爆破铭文刻在迪芙兰的肋骨上,然后用一根脱落的钢管将其钉在地上,再一挥手,之前那些黑红眼睛再次于半空中浮现。 “处理现场,日落之前,将这迷羔羊送到牧羊人那里,让他按血渊国律法处置。” 哼着小曲儿,去卫生间将自己手上血水洗掉,再将身上的水和血腥味蒸掉,慢慢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而她的话当然不是对萝卜说的,而是对隐匿在空中的千眼之魔,名为“区异”的家伙说的。 整个过程有多久,好像不到五分钟。除开散步和折磨的过程,相当于数秒之间就将这个巨型四层肃清。 萝卜都看傻了,大脑过载地记录下这一切。 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还要跟上去看吗?虽然目前发生的事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范围。罢了,就当是为了兄弟,继续使用「尾随」吧。 不对,她刚才展现的实力完全是不是比昨天强了很多? byd在演提纳是吧,昨天表现的那种“没有武器了,我要死了”的样子感情也是纯纯在演戏是吧,所谓|古我|的特殊武器也是在抑制你的实力是吧。行啊,朱道,你算是我见过的第二会伪装的角色了。‘ 嗯……对了,我记得我还很讨厌吸烟的人来着,没想到在这异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抽烟的人就这么变态。实在不理解抽烟的人在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抽烟。 我得看看这烟草里面有些什么猫腻。去吧,不知道哪里来的物品鉴定术。 「主要成分组成:90%植物纤维,3%花香提取物,7%魔素活性物质」 「鉴定结论——纯纯的驱虫熏香,鉴定为蚊香,可能还有提神的作用?」 (●o●) 诶? 第4章 涌动的日常(上) 提了提衣领,换回正装后就一直在购物城里闲逛。 怎么看都在逛街,一点儿也不像刚刚肃清了一整个巨型会场的样子。 东买买,西看看。这边溜达,那边讲价。观察了两个小时,最终看着朱道提着大包小包返回浮空载具的时候,萝卜才终于确定了——她真的只是在逛街。 果然,变态的脑回路不能妄自揣测,即使是同为变态的自己也难以理解朱道的行为模式:把熏香当烟抽,明明飞梭更酷却只想开四轮汽车,把屠杀和日常无缝衔接…… 萝卜觉得自己的变态最多只是xp很自由,喜欢做一些现代人看起来比较逆天的东西,但至少自己的性格很具体,一点也不抽象。 反观朱道,明明是一副亲切雅致的面孔,做出来的事情却要么恐怖要么抽象。 上车之后的朱道似乎也有一点困了,脱下正装设个闹钟就躺在后座睡去了。 ◎约莫一个小时。 嘀嘀嘀,嘀嘀嘀。 “呵啊——哈” 打个哈欠,下车伸了个懒腰,此时的隐形载具也经过外表变换,变成一副大街上普通出租飞梭的样子,在朱道下来后就直接飞走了。 看着朱道朝着驻屋走去,萝卜也将视野换到提纳那边。 (较为流利的标准语)“多萨先生,您之前说石城的六位管理者以金、银、铜的六种突变命名,银代表律法,金很神秘,铜代表秩序。那红秩序是什么呀,朱道姐之前说她是石城的红秩序,您是她的朋友,可以为我讲解一下吗?”提纳提笔完成多萨布置的练习后向多萨问道。 (轻松优雅的标准语)“朱道小姐嘛,就我所知而言,称她为‘石城安全的保障者’都不为过,更多的我也不方便再说。不过,朱道小姐应该也快回来了,等会儿你直接问她可好。”站在一旁回答着提纳的多萨听到门铃被按响,向提纳致了一个告别礼。 “我也该走了,您确实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员,万分期待与您的下一次见面。” 打开房门,与朱道短暂汇报了一下学习成果之后,多萨便离开了此处。 “哟,老弟学得不错嘛,来帮姐姐提一下。我中午给你做点好吃的。” “来了,来了。不要做太多啊,会吃不完的。” “提纳要多吃点才能长身体,你看你连姐姐的腰都够不到。以后你还要做任务呢,这种身板很难让队友安心哦。” 将大包小包递到提纳手上,再狠狠亲了一口提纳脸颊一口。 “诶?!朱道姐你在干什么呀!” “真是的,姐姐替弟弟取得好成绩开心,亲一下弟弟有什么问题嘛,这在血渊国很正常啦。” “啊……这样吗。的确以前还没被人这么做过……” 萝卜酱的眼神犀利了起来,看来得让提纳注意到这方面的事才行,即使可能会让提纳堤防自己,但也要比老婆兼兄弟被外人抢了要好。 不过在此之前得再看看朱道打的是什么算盘。 ◎ “哈哈~今天的午餐是罗宋汤配软面包,一定要吃饱哦” 看着面前一大碗香气醇厚的淡红色菜汤,提纳放下了朱道给他的书。洗了洗手,去隔间取了两副餐具过来,朱道则是将面包和红汤完成了摆盘。 “不错的餐礼意识,提纳在多萨那里学到了很多呢。” “嗯,多萨先生他对我很好,基本都是有问必答。” “这些多萨都跟我说了……对了,你之前不是想问‘民间势力可以干涉侵蚀之地’后面的内容吗?现在也是时候告诉你了,不过看得出来提纳你还有其它内容要问,我都在这里回答了吧,身在我们这个岗位需要知道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朱道姐,我想知道如何在这边联系上侵蚀之地对面的麦城,以及我们今后要做的工作。” “那就先说一下第一个问题吧。说实话,这边要联系麦城其实还是比较方便的,毕竟侵蚀之地无法干涉我们石城的卫星,也就是说两地之间的无线通讯设备是可以接通的。但实物之间的交互却近乎不可能,毕竟侵蚀效应的影响范围目前就只有星烬层及以上的卫星才能跨越。” “至于我们今后要做的工作吗,首先是你的工作。考虑到你的年龄问题,我给你安排的是一些维持治安的工作,当然,不会让你单干的。等你大致熟悉环境之后就可以试着考核加入老姐我旗下的小组,发挥你的术法以及战斗特长啦。 而我要做的工作嘛……也跟这大差不差。解决石城内外出现的大小怪兽,处理那些破坏石城发展、危害公众的家伙,当然,以我国律法和石城的地方法为标准来执行。” “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就今天下午而言,比如说出去逛逛,了解民情风俗之类的。这几天可是我休假的最后几天,老姐我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里,没人陪着聊天解闷,一个人都不知道干些什么,属实没意思。我之前也来过卡利顿很多次了,这边有几个不错的地方,想去看看吗?” 说着,朱道投以期望的眼神看着提纳。 “没问题的。朱道姐愿意征询我的意见,我很高兴。” “对了,提纳还有其她姐姐吗?” “没有了哦。” “那干脆别叫我的名字了,就叫我姐姐或者老姐好不。我可是在昨晚你签名字的时候就把你当家人来看了哦,我也希望提纳你能把我当作你的亲姐姐。” 这一刻,提纳心中有一种难以明述的记忆被触动,一时之间竟蓦自喊出了朱道期待的那个称呼, “姐姐……” “嗯,我的好弟弟。来!多吃一点。”这般温柔地轻声说着,突然就在碗里夹了一大块牛肉塞到了提纳嘴里。 “啊,不是……” “别想反悔哦,明明就是。接招,狠狠地品尝老姐的爱吧!” 又是几块大肉塞到提纳嘴里,提纳只能赶紧住口咀嚼,捂住嘴巴,避免朱道继续夹菜进来。 “唔……这样下去我这一份就吃不完了……” “有老姐在呢,弟弟有什么办法吗?” 萝卜看着朱道微微笑着的嘴,疯狂地祈祷提纳不要白给。 “哼!坏蛋。” 说着提纳将自己碗里的肉快速地夹到朱道嘴里。 哦哦!提纳a上去了,加油提纳! 朱道没有发出被反杀的哀怨声,反而一脸幸福地看着提纳。 中计了,原来这波是提纳狠狠地白给了啊!oh no! 至此,异空间牛魔萝卜大败。牛头人狠狠地被纯爱战神薄纱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看着越来越亲密的两人,萝卜感觉提纳已经完全在朱道的套路里沦陷了。而他,萝卜,将是拯救提纳最后的曙光! 「走吧,走着瞧吧,朱道,我会找到你的破绽,救回我的老婆兼兄弟的。而现在,我且忍下了。」 ………… 午餐后。 朱道不亦乐乎地跟提纳互相投食之后,就去清理厨余了。提纳也在这个时间段把今早换下的衣服合理清洗了。只留下被虐菜的萝卜不想再看这虐心的画面,飞在庭院到处寻找朱道可能存在的破绽。 可怜的萝卜啊,只会语言翻译,由于没系统学过这个世界的文字,连观察了多年的麦城文字都认不了多少,更别说这刚来一天所见到的石城文字了。 所以他这一圈也是没找到有用信息。字也认不了,铭文也看不懂几个,术法也搞不明白的萝卜真是太逊了。 不过更惨的还是转了一圈回来的萝卜不巧正好看到了朱道在和提纳洗澡。 ??????╭(°a°`)╮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才刚结为姐弟吗?怎么转身就干出这种事情?谁主动,谁被动? 我必须得搞清楚,现在! ◎浴室中 “舒服吗,弟弟” “舒服……” 在享受着朱道精湛的洗发技巧的时候。 |访客,老罗,申| 「萝卜?他现在申干什么,朱道姐姐还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让他访问是对朱道姐姐的不尊重,但现在告诉姐姐他的事又没咨询过他的意见,这又是对萝卜的不尊重,唔……好为难,先拒绝,之后好好道个歉吧。」 |已拒绝访客申请| 啊……啊……啊——! 为什么,为了那个认识一天不到的女人,拒绝了相伴多年的兄弟。 我不信!提纳肯定是受了那妖女的迷惑。 越是这样,我越要唤醒他! |访客,老罗,重申访问请求| 「诶,申请又来了,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诶,不要…呀~” “弟弟你原来还怕痒吗?” “不是……” 那我继续挠痒痒啰…… “不……哈哈~~” 提纳完全倒在了朱道身上,想挣扎,却没力气。反观朱道,挠得越来越熟练了…… “快不行了,哈哈~~” 可恶,这个妖女……提纳会被吃干抹净的,我必须得改变现状! 感觉内心的念头从未如此强劲。无论付出什么代偿,今天我都要再次执笔。 触碰那思维虚空,翘起那鸿蒙巨物。 「篡动吧,因果律!」 这一刻,仿佛理所当然地,从未收录过的诡谲怪犬从街道冲出。锐齿,诡爪,棘皮,刃甲,奇纹,此五者合一物,每一次位移都幻化成虚影。尖刺、激光、爆炸、冲击,它视若无物。魔法、咒术、罡气,影响对其微乎其微。 它笔直地朝驻屋冲来,而这动静早已被朱道察觉。朱道收回了挠提纳的手,手指向后一弹。隔着五堵墙壁,相隔百八十丈远的怪犬被狠狠击向空中。五指一握,空中的怪犬被狠狠碾碎,五颜六色的汁液从高空洒下,又如同它莫明来时一样莫明消失在半空。 “真是扫兴,是个麻烦的召唤师。” “看来我现在不得不暂时离开了,弟弟你应该也知道了,自己先洗着吧。” 语毕,直接消失在原地。 「好机会,赶紧联系提纳」 |访客,老罗,申请重申中| |访客,老罗,已访问| 〔快跑!提纳〕 甩了甩泡沫,直接将浴袍套在身上跑出浴室的提纳连忙问道。 「怎么了,萝卜」 〔听我说,朱道在演你啊!〕 「啊?为什么这么说」 〔你应该也感应到了吧,刚才那只怪物被秒的时候朱道展现的实力比之前见到你之前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这说明什么,朱道那妖女在演你啊……〕 「不能这么说吧?我其实早就知道姐姐她在演我了啊,但我也在演她不是吗,为什么要说姐姐是个妖女呢?」 〔提纳你不知道,今天我外出观察的时候记录下了朱道屠杀会场,虐杀犯人的一幕……你看看吧,这才是她的本性,她绝对是想对你图谋不轨啊!〕 「这个我也知道啊,我的视野未尝不可看见那里。这其中的详细关系我已经总结成一副图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啊……〕 「说离开什么的……这本来就是我计划的一部分(¬_¬)」 〔啊?不是,就算这样,你也要离开啊!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你跟朱道仅仅相识一天不到,就认了她当姐姐,刚才还跟他共进浴室被她看光,摸来摸去。这样下去不到一天你肯定会被她撅翻的啊!!〕 「“撅”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会失去你的贞操啊!提纳,我知道你从小就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警觉啊!」 「这……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姐姐到底为了啥才会来抢我的贞操啊?我们种族都不同,一个血渊族,一个邪魔种。完全无法理解,为了传宗接代吗?且不说我目前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为了快感,她也不应该盯上我吧?你这些理由都讲不通哦……」 〔这……〕 「还有其它理由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裹着这浴巾跑了半天,还好走的都是无人小径,要不然公众形象肯定就毁了」 〔别回去……〕 「唉…我大概搞清楚前因后果了,萝卜,有的时候该收敛就收敛,我也不是完全不懂你对我那种奇怪感情,但是说出来我们都会尴尬。我们以后怎么对待彼此?你得接受,我懂的或许比你想象的要多。」 …… 「以后不要再用那股力量了,目前我们都不知道那有什么危险……回去后我会和姐姐说清楚的。你也走上明面吧…这对计划有利无害」 第5章 涌动的日常(下) “所以,就是你识域里面住的那个怪诞的家伙干的?” “你不必帮他道歉,唉……要硬要说老弟你说有什么不足的话,恐怕也只能是这份逾界的温柔了吧。ta虽然现在只是个意识体,但既然能直接干涉现实弄出那种奇怪的生物,那说明还是可以与外界交互的吧。无论如何,也无论多久,这声抱歉让ta亲自来说。我绝不接受提纳你对ta的袒护。” 朱道抱着想道歉的提纳,抚摸着他的头和背部,安抚着他。 “而且,提纳你竟被那种家伙以不正当的理由看光,这种事情我绝不姑息。当然,估计我刚才也被这家伙看了个遍。呵……这份委屈咱能忍?至少,得让那家伙站在我面前。这份代价,ta须偿还!” 萝卜一脸不屑地看着朱道。让我偿还,在说啥大话呢大姐,之前我都快贴脸你都毫无察觉。 连以「恒」为名的尘辉都没能让我拥有实体,你能做到?你要是能做到我还当个屁的男人,直接性别都随你算了。 (野生作者的温馨提示:你要不猜猜到底是尘辉不能还是他压根不想做呢?) 你看看。嘿,我从你身体里穿过去啰,诶,我又出来啰, 进去啰… 出来啰…… 看吧,完全没反应,你能奈我何? “正好,我收藏了一个奇特的全人偶,是用其它维度的物质构成的。之前我用这种物质按我的意志塑造了很多物件,对所谓灵魂、精神体,游走的意识都有很好的适配度哦,换言之,这应该可以让你这位朋友拥有一副好身体呐~” 说着,朱道伸手一挥,一个真人般娇小玲珑的人偶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哈!朱道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这小小人偶光看外表就不是个男人能进去的。 你是想用这种雌小鬼一样的人偶来羞辱我绝世英武、劲霸无双的灵魂吗? 「萝卜,去试试吧,这不就是一个拥有实体的机会吗。你也说过很想有一个实实在在的身体,以前在麦城那种感觉,不好受吧……」 |访客,萝卜,已邀请| 〔我萝卜行事光明磊落,自会前去,提纳你不必提醒我〕 来,让我看看你气急败坏的神情吧,朱道! 萝卜就这么直接向着人偶“大步走去”,当然,萝卜还留了一手——「洞察眼·自动记录者」。 虽然完全不担心自己会陷进去,但是留一手可以显得自己更聪明。 所以萝卜很自信地一股脑就扎进人偶里。 游转了人偶全身之后,完全没感觉的萝卜直接向人偶外部冲。 (得意的麦城语)“我就说不行吧……诶?” “哦,有反应,看来已经在里面了。那就激活吧。” 说着,朱道往人偶眉心一按。 莫明的充实感蔓延到了萝卜的全部身心。 就像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是猛男,梦醒自己是少女。 ‘完全没有违和感,仿佛自己天生这样’一般,萝卜直接向前跑了几步。 那纯粹就是之前想冲出人偶的想法在幅躯体上面实施了。 原本要摔倒的身体被一只手稳住,扶了起来。 (tm的萝莉音)“啊,谢谢。” “不客气哦。”愉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萝卜浑身一僵,一抖一抖地转过头,看到了一脸微笑的朱道。 “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呢~” “啊,这……” 「道歉啦,道歉」 旁边的提纳一边比着手势一边意念传递着。 “哦哦,红豆泥斯密麻赛!”随后直接一个侧滑式跪了下去。 〔大丈夫生于世间,伸缩自如。大不了赔个道歉,然后“你给路大哟”就行了〕 “这是什么异世界礼仪嘛?我可看不懂哦~” 提纳这时赶紧说道: “这个我知道,是他们世界上一颗岩石行星的某个冥族的正式歉礼,很诚恳的那种。” 朱道听后叹了口气,扭了扭脖子说道:“既然提纳作证,那好吧……这幅身体用着怎么样。” 萝卜看着朱道貌似熄火的样子,顿时也大胆了起来。 “除了与我英武的灵魂格格不入之外,身体的活动性倒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全人偶由我亲自制作,我能不知道这些吗。不仅行动上不会有问题,该有的生理功能也都有……不过,我想问的可不是这些,我真正想问的是‘你目前的感觉系统有没有问题’” “感觉系统么,刚才体验了一下,视觉、听觉、嗅觉、触觉都与记忆中没有太大出入……” “那就好……来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吧” “噗——!怎么……” 一只手从萝卜心窝处穿过,握住她那小巧、颤动的呲血心脏。 “既然你刚才诚恳地给我道歉了,那么现在,给提纳道个歉吧。不过在道歉之前你欠下的债嘛,就由我这个姐姐代他收下了。” “啊啊啊!咕噜…咕噜…我……” 心脏被扯下的痛感本应让萝卜脑血管炸裂而亡,但这幅人偶躯体的神经和脏器似乎都经过强化,不仅感觉比一般人体敏感了数十倍,硬度与韧度更是强了好几个档次。 要不然萝卜现在就不是大口吐血这么简单了。 “快点把喉咙那点血吐出来,就这样给提纳道歉吧,我听着,别浪费时间。这幅身体耐打得很,再不说伤口都要愈合了。我就把手放在这里,帮你把手破洞堵上,免得你说话漏风。” 〔提纳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真是的,我也有点希望你道个歉啊……」 〔啊……提纳……可是我要死了啊……〕 「不会死的」 〔痛!太痛了!好痛啊……啊……我从来没这么痛过……〕 「多体验体验就适应了」 〔你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快说吧,早点说,少点痛」 “提……提纳,对……不起……” “嗯~”朱道看提纳点了点头,将手从萝卜胸膛抽了回来,然后一手刀将萝卜拍晕。 〔沃艹,这是……自由!爷自由了!〕 〔没想到提纳你这小子也是一点儿都不老实啊。道歉什么时候都可以,偏选今天干嘛。害我这么惨,以后给我注意点啊ヾ(。`Д′。)ノ〕 「好了好了,以后会补偿你的(????)」 〔对了,那个朱道竟然真有本事让我拥有肉体,你快让她给我换一副高一些的,帅一点儿的,最好能迷倒万千少女的正常男性躯体啊,那副躯体我绝对不会再进去了〕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副躯体我认得。」 〔什么意思?〕 「老姐给我看的书里有这个人。原名茱莉娅,稀有种族个体,因肆意杀人而被「红序」按照石城地方法依法处死。」 〔啊,朱道她搞毛啊,把这种东西给我用,这就是她对她老弟的兄弟的态度吗,这种人太恶劣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这种人偶使用可能有什么要求……总之,你注意着就行了。」 〔啊……好……从刚才开始就不知为什么好困……算了,睡觉去了。〕 ◎ 闹剧过后,朱道还是跟提纳把澡洗了。 现在他们正在乘坐卡利顿的公共交通前往朱道所说的那些地方。 这里的空轨与地球上的轻轨相似,只不过是石油、电力、魔力、岚气等多种能源混用的载具,几乎没有能源问题的同时还可以凭空行驶,速度也比轻轨要快得多,几乎就是近地的火箭。 他们今天下午前往的第一站是长原泊,犹如蓝宝石般空灵澄澈的湖水周边是各种奇异灵动的生物。 “这只我在书里见过,是一种叫珀獴的皮科属长绒生物,一般在水质极高的区域生活,以昆虫和坚果为食,喜欢像鸟一样捡起树枝筑巢。” “那这只是什么呢?” ………… 第二站是一个叫天象站的巨大建筑,在这里不仅可以借助设备看到几万公里之外的飞星,还可以直接询问接待人员相关的天文乃至气候知识,朱道配提纳在这里呆了很久。 然后朱道配提纳去了卡利顿的大型商场,达班克。在这里朱道几乎为提纳备齐了工作后要用到的装备。当然,不仅是装备,服饰、特产、美食也是应买尽买。 什么,东西太多装不下? 朱道自然有办法,只是轻按腕间所带的黑表,这些物品就被装入了未知的空间。 要说为什么今天早上不用这个,那纯粹是朱道想怀念以前的生活格调,故意不用的。 此后,他们还依次参观了风俗交流会和歌厅,了解不同地域的人种与风情的之后再欣赏从下里巴人到阳春白雪的变奏,品完小民忧情的哀叙再鉴国势激战的高歌。 一路看来一路听。 不觉间已来到最后一站。 近黄昏中,一座山涧飘雪的入云孤峰在此遥望, 彼方与此方。 顶峰之下是云层,在这里了望可以看到那金色的原野和缓卷缓舒的橙黄云气。 往后看,橘日从此沉下,阁楼的灯缓缓点起,大地的灯火渲染了片片灰黑的天空; 往前看,星河逐渐浮现,一大片璀璨的亮带从天边蔓延,点缀这辽阔的原野。 “提纳,你看见了什么?” 曦微的风是畅暖而舒展着的,正如一个人展开双臂,拥抱世界。 青丝撩动, “我看见,整个世界向我问好。” 第6章 卧趣!我爱洗澡 (高昂的萝莉音)“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看着镜中自己精致的小脸,长而微卷的秀眉,天青灰色的长发以及一环套一环的异色瞳,萝卜再也绷不住了。 「一觉醒来又回到这副身体了,妖女朱道和提纳偏偏还不在,怎么办啊((???|||))」 「不过,好在我这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摸摸胸口,能感受到心脏在跳动。 「这恐怖的恢复能力……」 「不对,仔细想想……我之前干的那一档子事是不是有点那啥……太蠢了」 「天呐,我以前怎么会这么蠢,不可思议。」 「明明知道提纳在尘辉的生死场历练之后已经变得非常强大了,无论实力还是内心,他都远超自己了,萝卜,你怎么还能这么自以为是啊!」 「而且以前的自己也太废才了吧,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天天等着别人发动漫来看,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角色就不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暗恋自己长得很好看的兄弟,并擅自在脑中把他p成美少女……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真会有这般废物且油腻变态的人,要是我有他十分之一的变态还不如当场死去……」 「诶……不对,我就是他……」 「不可能……我绝不是他!绝不是!」 「但是,又是他附在我身上,我才……」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的身体,而且我怎么会有“萝卜”这种愚蠢的外号。这绝对是梦,真想快点睡醒……」 「可恶,身上全是血。必须洗个澡了,洗了再冷静想想……」 「对了,朱道妖女的家里是不是没有我的衣服……」 「算了,用提纳的吧,目前我的体型和提纳相近了,而且提纳好歹是我兄弟…他是不会介意兄弟穿他衣服的……」 就这样,拿着提纳衣柜里面的衣服,匆匆忙忙跑进浴室。 「啊…地上全是血,有点难受,洗完澡后把房间打扫一下吧……」 “呼——轻松~” 低头看了看 「真的没有我的小兄弟啊……不对,我怎么可能会有小兄弟,无论是意识态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都是无稽之谈吧!」 「真是恐怖……我必须认识现在的自己。」 「首先,我绝对不能用萝卜这个蠢名字……嗯,这个身体原主的名字叫茱莉娅,但可惜是个杀人犯,肯定也不能再用她的名字。那我想想……嗯?我竟然有茱莉娅以前的记忆……这是朱道妖女故意留的!不管是身体也好记忆也好,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恶……我偏偏又无法抑制使用这份记忆的欲望。」 「那就仔细看看这份记忆吧……」 将头发用提纳的浴巾擦干。在用镜子下面的梳子梳顺。 「竟然是这样,茱莉娅那个小丫头也是个天才啊,可惜是不幸的天才。 由于父母在黑帮斗争中死亡而走上了复仇黑帮的道路…… 一开始这丫头还能坚持内心的原则,只是后面受到的背叛欺骗、恶意揣测和付予真心之人的厌恶让她彻底崩溃疯狂了。 即使如此,年纪小小的她都能将两个中型黑帮毁灭。」 「真是可怜,这么多年压榨自己来换得实现经济独立,身体在完成复仇的时候便已达到极限。友人、同伴、倾慕者,这一路复仇使她一无所有。她的童年和提纳一样,在低年龄段承受着多数人无法承受之痛。」 「看来外面的世界和麦城也差不多,不该奢望这里有多光明。」 擦干身上的水后将提纳的衣服穿上。 「唔,意外地合身。只不过提纳穿这衣服怎么说呢,虽然法师的衣装大致都这样,但这也太女性化了吧。也是……提纳这个家伙从不在意这些讲究。」 「把这浴巾洗洗再放回去吧,对了,把地拖好后还得洗一下换下来的衣服……唉,破了这么大个洞,衣服也是穿不了了啊。」 「趁着打扫房间这功夫,看一下原身的天赋和发现的线索吧。」 拿起卫生间的拖把,浸湿,将地上的干血与血块拖到浴室排水口处。 「嗯……由于家庭教育的缺失,种族天赋和血脉天赋均未知未知。在疯狂学习术法之后,习得了主动法术“人性操纵”和被动法术“情绪引导”,好像前身之前就是因为这个被动搞得亲离友散的吧,希望我不要走她的后路。」 「不过,原身是多久开始复仇来着,八岁,死亡时未满十二周岁……这么看来,说原身是天才好像还不够,至少比常见的天才要强很多」 「至于原身死亡的之前取得的线索么……!!!查到了操纵石城所有黑帮的组织“赤序”,以及支配石城黑暗面数百年的那个存在——“红秩序”」 「等等,原身的死亡也是朱道所在的组织下的手,而朱道更是“红秩序”本人,所以这副身体在朱道手上也说得通,倒是可以解释其他问题。」 「不过朱道为什么会将这些信息交给我呢……难道」 「现在就我一个人还不知道朱道身份是吧。一个个的,藏着掖着,都不给我说,给我玩解谜游戏是吧?焯!」 随着最后一点血色在拍水口被冲走,女孩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汐芥” 「象征那终将如潮水退去的过去」 “如今,也算是全新的我了” “哈~”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还有多久才回来,把衣服洗洗再睡吧……应该不会睡过头吧,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又被掏心窝……不过有了茱莉娅的记忆好歹可以识字了,怎么说呢,喜忧参半吧。」 将洗完的衣物放在除水器上。 「记忆里是这么操作的,应该没问题吧。唔……困意又来了…浅浅睡一下再去查资料吧……」 “呼……呼……” 加长沙发之上的青灰系少女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夜至 朱道和提纳回到了驻屋,一开门,就遇见了正在翻书看的汐芥。 “看来恢复得不错,脑中的记忆也接收了吧,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 向屋内走着,朱道将身上的外套脱下。 看着朱道外套之下的白衬衫,汐芥笑了笑。 “没想到你竟是这种性格,果然,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啊。” “说什么算计,这话可不兴讲。我只是见时机凑巧,送了一个合适的躯体给你而已。” 将黑表里面的东西转到储物间中,朱道呵呵笑道。 提纳将门带上,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感觉到萝卜你的变化了,以前的你我总是看不懂,现在好懂多了。” “我真是谢谢你啊,提纳。不过,性格上面的变化的确挺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这是好事。” 朱道走到沙发前,坐下。 “对于我和提纳而言,肯定是件好事。” “文字无情,却能伤人啊。我的思维、性格以及各种偏好都在这个身体的影响被改变了,这真的对你们有好处?” 朱道示意提纳在自己旁边坐下。 “这么说吧。意识态的你在原有三观的影响下,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事认知有很大偏颇,但经过茱莉娅的三观收束,你现在才算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 “可是以前处于意识态的我本来就不需要融入这个世界啊。我记录,观察,再提出建议,不也挺好?” “哦,如果是那样的你,怎么配称为提纳的兄弟?” “所以我现在连把都没了,反而更能称为提纳的兄弟了是吧?是这样的吗?啊!” “你以前其实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那个器官啊……那只是你幻想出来的。而且我相信,真正的兄弟情绝对不因躯壳而动摇。如果要让我说哪个你更有资格让提纳以兄弟相称,毫无疑问也只会是现在的你。” “???请让我查询你的精神状态好吗?” “拜托!双方都有把才是成为兄弟的前提吧,双方都没把那叫姐妹,一方没把一方有把那叫恋人或夫妻啊,这是常识啊!不管是我原意识所在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这都是常识吧!这没问题吧!” “如果你想以那种意义来跟提纳称兄道弟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也什么时候都不行。毕竟你跟他连物种、存在形态都不相同,竟还用这种古早狭义的定义来理解兄弟。我认为提纳心中的兄弟肯定不是这种含义。” “不是这种含义……当然!心灵的兄弟,情感的兄弟,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那你还纠结你那一无所有的性别干嘛,反正你在提纳心中的地位也从未动摇。”朱道摆了摆手,看向提纳,提纳看着我。 “是这样吗,提纳?” “的确是这样的。既然你与我一同走过了古鸠维利,那么这份情义便不会改变……唉,不知何时起,你的语言便开始让我不安,但如今的你让我很安心哦,就当是我与以前的你再会吧,欢迎回来,兄弟。” 提纳一个拥抱让呆立在原处的汐芥回过了神来。 “别这么肉麻啊,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今晚吃蛋糕吧,正好买了原材料。恭喜新成员的加入,以及你和提纳崭新人生的开始,恭喜恭喜。” 看着朱道就这么径直走向了厨房,汐芥唉叹了一声。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返回意识态?” “这个躯体一经受用,终生绑定,除非受到巨力冲击或者超过意识能承载的痛楚,否则意识不会轻易脱离。”朱道头也不回地答复道。 “我真是谢谢你啊。意识态的全视野功能就这么被禁了。”接受着提纳略带歉意地按摩,汐芥叹了口气。 “没什么好叹气的啦,这些东西只要稍加练习很快就能重新找回呀。” “还是提纳很贴心啊,不像某个掏别人心窝子的家伙,总让人伤心。唉~真是令人感叹,我以前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恐怕就是教会你说语气助词,现在看来做得太对力,可爱力爆棚。” “为咱提纳点赞。” “谢谢你,萝卜。” “嗯……其实我为我全新的生命取了个正式点的名字,以后尽量以‘汐芥’这个名字来称呼我吧” “嗯呐,那谢谢你,汐芥。” ◎夜晚,宁静,烛火 “呼,开动吧” 乒乒乓乓…… “诶诶,吃慢点……给提纳留一点啊,你这家伙!” “对不起唔……对不起,这个身体唔……一摄入到食物就失控了唔……” “没事的没事的,汐芥饿坏了,让她多吃一些吧,我可是连我自己这份都吃不完呢。” 看着眼前两个孩子(按照朱道的年龄来说还真都是孩子)享受着这一餐。朱道也叉起一块蛋糕慢慢品尝起来。 “对了,你们两个,吃完休息一下,去洗个澡。” “啊,又洗澡啊,你和提纳今天不是都洗了两回了吗?” “洗澡可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而且有利于身心健康,难得放假,不多洗洗怎么行。” “唔……好吧,等会儿谁先洗?” “你和提纳先洗吧,我等会儿帮你们找一套睡衣。” “那没问题……” ◎快进到洗澡 “唔~” 「朱道说得对,洗澡的确事件很舒服的事啊,美滋滋~」 搓着细致绵软的泡泡,天青色染轻灰的长发自然地浸润着流水,尖尖的耳朵抖了抖,洒落其上的水珠。 「话说这身体的消化能力也真是厉害,才过了这么一会儿,一点吃撑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要是提纳快点儿过来那就好了,真想搓搓他本体毛茸茸的尖耳朵和尾巴。毛茸茸啊……摸起来应该会很舒服吧,我要是也有毛茸茸的耳朵就好了……」 “汐芥,我也要来洗了哦……” 「想起来了,血渊国的人好像很少因男女之事而羞耻,跟自己关系好的人向来坦诚相待」 “这样啊……快来吧。” 提纳穿过大厅与浴室隔间的门,裹着浴巾进了浴室。 “哇,毛茸茸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让我帮你搓搓!” “哎呀,汐芥,浴巾要掉啦,先让我把浴巾放好呐……” “哇,里面这么热闹,我也进来啰~” 看着直接走进浴室的朱道,汐芥直接惊呆了,一时间竟忘记了怎么说话。 “蛙趣,我爱洗澡!” 第7章 步入正轨 “汐芥,起床了,我们今天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提纳的呼唤在汐芥的耳边响起,汐芥揉了揉模模糊糊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哈~提纳,几点了。” “六点了哦,老姐早就起来了,饭也快做好了。” “啊,这么晚啦,起床起床!” 挣脱铺盖之下的温柔乡,汐芥将睡衣叠在另外两人的睡衣上面。慌慌忙忙地跑出卧室,走到梳妆台旁,快速地进行着刷牙洗脸梳发打扮的操作。 「汐芥对身体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了呢……」 提纳歪看不到五分钟就梳妆打扮完毕的汐芥,笑了笑,帮朱道整理着餐桌。 在血渊国的很多地方,一次早餐的开始往往需要东道主或上位者的暗示。但在朱道家里,主打一个随意,想吃什么就夹什么,菜不够了就抢菜,汤不够了就抢汤。 至于为什么又说这个,那是因为现在汐芥就在和朱道抢菜。 “这是最后一块羊排了,朱道姐你就让给小妹呗~” “这饭都是我做的,你怎么不看姐姐辛苦把这块让给姐姐呐……” “姐姐这么厉害,肯定不缺这一块的吧,但小妹我从小就缺营养,现在不补补以后就废了啊!” “少废话,凭本事来抢。” 然后,当然是朱道抢赢了,汐芥怎么可能抢得过朱道。 在抢菜上面狠狠地薄纱汐芥之后,朱道心情大好。 稍微收拾了一下厨余之后,便让其余二人稍作准备进行早洗。 话说三人关系是怎么变好的呢? 原因是朱道压根儿不把两人当外人啊,一点儿都不见外,对亲近的人体贴又耐心,无微不至,有容乃大! 而且连汐芥刷牙洗脸等一系列生活所需用品竟然都被她包办好了。 拜托,强大温柔体贴人还白给的全能型老姐谁能拒绝啊! 于是很自然的,汐芥在今早洗澡的时候就拜朱道为义……不,亲姐。 至于之前被掏心窝子的经历……汐芥表示早就已经忘到肚子里了。 ◎清晨,薄雾见阳光 “哇,老姐,这声‘老姐’真是叫得太值了,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见外啊,直接就带我们坐隐身飞梭。” “嘿,你都管我叫姐了,姐还能亏待你不成。还有,这可不是飞梭那种低阶产物,这玩意儿叫虹驱,专门靠那些异变能源驱动的,周边城市的绝大多数观测手段都对它没用。” “那按你昨天说的,咱们今天就去石城会见以后的队友啰。要多久才能到啊?” “按现在这个速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不过光这么等着也太无聊了,我把你们队友的信息发到提纳终端上了,你们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哦~提纳,放出来看吧。” “嗯,总共有三人,你看吧。” 提纳将左手手背向上放于他和汐芥中间,打开荧屏。 “诶,怎么三个都是女生啊?” “这是由于血渊国与魔种国各种摩擦常年在征兵吗?很多男公民的都被征走了,回来的太少,太多人牺牲了。很多人即使有幸回来,也早已落下不治之症。你们之前在街上是不是没见到几个青年男性?就是因为这个。” “这真是可悲,朱道姐你之前给我们聊过提纳是你现在唯一的弟弟,难道……” “有部分原因,但不全是,别聊这个了。看看你们队友的其它信息吧。” “嗯,老姐,这个术战者是个怎样的职业啊,没了解过。” “术战者是个对战斗技巧和术法技艺都有较高要求的职业,这是一个系统性的职业,整个职业体系囊括了回复、增益、格斗、械斗等多种特化分支。你们队伍你的术战者,叫琳娅对吧,擅长格斗,特化回复与减益,是个制服歹徒的好手呢。” “哦,对了,这里有个大写的数字二,这个数字旁边还有七颗绿色的晶石标记。” 从副驾的隔柜里面取出了三瓶冰镇饮料,递了两瓶给我们,开一瓶喝了一口后朱道才回复。 “气候转热了,就是得在这个时候来口冰镇看会儿沙漠才舒畅。哎,汐芥你说的那个其实提纳也知道一些,不过并不算全面,我给你们笼统地说一下吧。” “大写数字二,表示她的整体实战评价在师匠这个层次,晶石标记代表这是切尔维利官方登记在册的作战单位,七颗代表她已经超越了大师,可称之为达人了,晶石颜色为绿代表其倾向于保护性战斗,也就是以保护队友为最优先,其次是保证目标的存活。” “对了,你们要注意一下数字二,十颗晶石的情况。因为一般情况下,师匠这个层次只有九个分级,但有两个特例,「极致」或「英雄」,极致是指由于身体限制无法向第三层次迈进,转而寻求技艺的不断深研,单论技术,有些极致者甚至可以战胜三阶后段的人。而英雄则是战斗意志超常绝伦,在达到二阶九段的同时,至少完成了一件‘可被颂歌之事’的人才有可能拥有这个段位,标志极致的那颗宝石会有流光,标志英雄的那颗宝石会很亮。” “对了,你们队伍里的纯苒女士便拥有这种亮银色宝石,银色代表她是秩序派,倾向于完成任务,达成律法目标。请记得对她保持应有的尊重。” 这位纯苒女士……职业是裁决者,擅长使用雷电和激光,有很强的机械天赋,团队定位是攻坚手。 还有一位队员,叫慈鲨,二阶,嗯……八颗红色……颅骨? “诶!这个慈鲨是什么情况啊?” “慈鲨啊,这是咱们组织培养的人才哦,年龄比你们大一些。所以她的段位标识不是水晶而是颅骨,至于为什么是红色,那时因为她是个比较嗜杀的石城律法崇拜者。” 看了看荧幕上歪头微笑着的红发女孩,汐芥感觉这笑容有些瘆人,转头看向提纳。 “对了,我和提纳有这种信息卡吗。” “其实没必要,提纳就不说了,等会儿见面你们队友们自然会明确他在团队中的地位,我倒是给你做了一张。” 汐芥拿着朱道递过来的卡片,看了看。 大写的二,九个青色的盾牌。 不对劲。起猛了,再看看…… “还真是九个青色盾牌,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师匠九段之下的敌人难以破防,青色意味着超再生,在一定条件下,你越被打,越耐打。综合考量之下,重骑士这个职业应该比较适合你” “啊?老姐你在开玩笑吧,我这种身板去当重骑士?这合理吗。” “当然不会直接让你当的,装备和训练都安排上了,那边的教官会教你怎么做。相信你的体质,那毕竟是老姐我亲自改良的,而且你的法术也很适合这个职业,合理应用可以吸引敌方注意力乃至干扰和控制敌人。毕竟目前还处于训练期,要提高你的天赋和生存能力。” “既然老姐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只不过这个重骑士在团队里面是怎样的定位啊,护卫吗?” “可不只是护卫这么简单,你要成为团队里面最能抗的人……这不仅可以尽快提高你的身体强度和意志力,还可以能让你熟练掌握你的被动。总之,相信老姐,对你肯定没坏处就是了。” “好吧,我没问题了。不过还是有点没缓过来,没想到我还挺厉害的,喝口饮料压压惊……” 小口地喝着饮料,看着窗外地貌更迭,风驰云卷。 “这么悠哉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呢?” 朱道望着窗外,透过座位的间隙看了注视着窗外有些出神的汐芥。 “天下可没有白来的幸福,你以后会见到很多人对此的求索。只是看到这份闲适背后的代价后,你还能心安理得吗?” “恐怕就再也回不到这样的境地了吧……” “嗯,那就好好看看风景吧,在这儿的每一刻可都是无法重现的唯一。” “……知道了” ◎似乎很长久,又好像几次短暂的眨眼 “到了,这儿就是你们今后在石城的训练所了。” 看到眼前这个宏大建筑的第一眼,汐芥就被狠狠地震撼到了。 就连提纳也看呆了。望着宏大建筑之上繁华的商业街,汐芥痴痴地感慨道, “这简直就是在城里又建了一座城……你说那一栋是我们的训练所?” 朱道看着眼前呆呆的两人,有点想笑,就轻轻拍了拍他们肩膀。 “就这儿,全是。” “啊!全是?这么大一个区域!” 没再管汐芥的惊叹,朱道将两人拉到了一个巨大的巢型结构面前。 “看到前面那个穿着运动衫,长的和我有点儿像的人了吗?她就是你们今后的教官。” “啊?老姐,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午时才过来呢……” 眼前这个人看到朱道明显有些惊讶, “这两位就是小组的新成员了吧……年龄的确挺小的。既然是老姐带来的,那就不复测了。只不过我现在还在热身,要一起来不?” “我就先走啰。难得的假期可还没用完呢,得再去消遣消遣~” 眼看朱道转身就要走,汐芥喊到, “诶,那我们呢?” “你们当然是跟教官走啦,这是我的假期,可不是你们的哦,你们的工作从现在就开始啦!” “啊?骗人的吧,这么突然。” 朱道回首笑了笑, “咋的,才过了一天就舍不得我了?这样的话你们旁边的教官可就要吃醋咯,谁还不是姐姐我的小宝贝呢?” “啊啊!!!老姐不要说了!你好歹照顾一下你亲妹妹作为教官的尊严啊(>д<)!” “诶嘿ヾ(^▽^*))),那就拜托你了哦。” “好了好了,快走吧。诶……” 话音还没落下,眼前的朱道就不见了。 教官无奈地摇头叹了叹气, “摊上这个老姐,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说着便将提纳和汐芥提了起来。 “你们两小只,别发呆了,跟我去换衣间换一身运动装再跑。真是的,都是来训练的,还化什么妆啊……” “对了,我的名字是鸿契·赫格温,以后叫我教官或鸿契教官就行。” 将两人放在一个简约的大屋子门前,各给了两人一张卡。 “去吧,在两分钟之内换好出来。” ◎早晨,日渐中天 “呵——咳咳!!你管这叫热身?” 汐芥大口大口地喝着淡盐水,同时不忘也给累晕的提纳慢慢地喂了一些。 “拜托,我已经根据你们的极限情况减负减量加时间了好吧……原本几分钟的运动量可是化了几个小时才跑完,这个早上连身都没热好。不过也看出来了,提纳这孩子体质太弱了,得多练练;你这体质还行,就是意志力还有待增强。以后会弥补你们这些短板的,现在去洗个澡,然后叫上你们队友兼师姐们去吃饭吧。你们的专属澡堂是那间,她们应该也在里面。” 说着,鸿契指了指一扇装潢精致的高大房门。 “啊,现在提纳还晕着,我也根本没有胃口吃饭……而且教官你不洗吗?” “由于今天带你们热身,我连汗都没有出,洗个寂寞啊!我先去吃饭了,吃饭可是大事。你们不想吃也得吃,可不能迁就你们矫气的习惯,洗完澡让你们师姐带你去专属食堂,那里饭菜不限量。” 说完,她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就像瞬移一样,跟今早朱道姐离开的方式一样。”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这样,想想就很酷……」 “唉,提纳你应该还听得到。就是昏厥了,身体没有反应。我背你去澡堂吧,谁叫我是你兄弟呢。” ◎ “咳咳……” 清了清吸入喉咙的水,提纳也猛然惊醒了。 “啊~不要这样~” 只不过一醒来他就听到了靡靡之音,看到了一些很刺激的画面。 「起猛了,不确定,再睡一会儿……」 “提纳!我看到你起来了,你绝对起来了吧,不要装睡啊,快来帮我挣脱这两个女流氓啊!” “好生气哦,被汐芥小妹妹叫作女流氓之类的……真是说得太对了!” 一名红发尖齿的大女生正在对汐芥上下求索。 另一名青发琼眼的双角女性则从后面抱住了汐芥,轻浮地笑道:“这样调逗姐姐之后还想逃走吗?正是个坏孩子呢。对于坏孩子嘛,当然要好好教育一下哦~” “你在往哪儿摸啊!摸那里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啊~” 而提纳嘛,被一名特别高大的浅蓝色女性扶了起来,很乖巧地接受着对方的清洗。 “啊~” 「谁都行,来救救我啊——」 第8章 体验实训 “啊,吃不下,真的吃不下了!” 拒绝投食的声音响起。然而此时这么说的却不仅是提纳。 连之前饭量很大的汐芥也表示——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刚吞下去就被两个女流氓塞了进来。 “哇,真的吃不下了……唔~你别往我嘴里硬塞啊……唔~” ◎饭后 “呐,提纳,我感觉自己像是怀了6个月一样。这样子还能训练吗?” 然而回头看向提纳。 刚刚还撑得跟个球似的提纳身上浮现了玄奥的符文,身体逐渐消了回去。 “这是什么……提纳,对我用一下这个好不?或者你教教我也行……” 身材复原的提纳看了看汐芥,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这身体具体的构造,术法乱用的话可能会有不好的后果……不过听朱道姐说你的身体可以通过各种锻炼来实现相应的强化,以后应该就不会有这种困扰了。” “啊,就离谱,我感觉消化刚刚吃下的这些至少要一个小时……” “呀,你们还在这里啊?”名叫慈鲨的女子看到了两人,直接小跑了过来。 汐芥看着直接跑过来慈鲨,“你这么快就吃完了!?而且……明明你吃得比我多了好几倍,为什么肚子一点儿也不胀?” “嘻嘻,想知道?答应姐姐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只要不过分都行……” 慈鲨将嘴贴在汐芥耳边小声说道: (小声)“这样……然后……” “啊……那好吧。” 这其实是教官之前教我们的饕食法。通过这种方法,我们可以很快将食物极速地分解吸收掉,不用担心过度进食导致的身体不适。” 汐芥顿时傻眼了, “就这,啊……亏大了啊!” 挠了挠头发,汐芥对慈鲨催促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找教官吧!” “当然要等等队友……哦,来了啊。” 两个黑影恍然一闪来到了三人旁边。 “抱歉了,跟纯苒聊了一会,没耽误太久吧?” 青发的琳娅笑着跟三人问候了一声。 “走吧。” 淡蓝发色的纯苒淡淡地说了一声。 巨大的光翼直接将众人包裹,下一刻众人便出现在了一个八方皆白的训练场内。 而鸿契教官早已在此等候,直直盯着突然出现的众人。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混熟地差不多了。汐芥你过来一下,我先给你度一道「饕息」,今天训练结束之后会专门跟你们两个新手讲解一下饕食法。” 汐芥很听话地上前,让教官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股热流直接从教官的手掌流经她的肠胃。她的肚子肉眼可见地变小着,几秒之后便已看不到起伏。 吸收了能量热流如虎添翼,飞快地往四肢百骸窜动。 “哇,我好像突然兴奋起来了,好有干劲的感觉!” 汐芥高兴地挥了挥手,感觉比之前有劲多了。 “好了,回去吧。现在,队伍里的老手出列。依次跟新手简述一下自己在队伍里的职能分配。” 琳娅、慈鲨、纯苒三人依次出列,齐肩而立。 “琳娅,负责治疗、辅助作战和敌方人员压制。” “慈鲨,负责歼灭、后卫和处刑。” “纯苒,负责攻坚、闪击和敌方火力压制。” 三人依次简述之后,教官拍了拍手, “好,入列。老手按照训练计划进行训练,两位新人领取训练终端。” 三名老手走后,提纳与汐芥上前领取终端。 “将终端贴于脖颈处即可使用。这是你们的训练计划。” 两人将柔软的芯片终端贴于侧颈处,接过教官发的小册子。 汐芥看了一眼,直接头皮发麻。 说不定今早起猛了的副作用还在。不确定,又看了一眼。 「这,这会死人的吧……不过,看教官让我们自己训练,我稍微偷点懒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此时教官先见四周没有其他人了,直接说道:“我根据老姐给的资料设置了这个训练计划。提纳你按照这个训练计划直接训练就行,不懂的直接来问我。至于汐芥,我陪你训练。” 「寄!」 ◎下午,艳阳高照,露天训练场 “首先,要锻炼你的体能。” “引体向上,负重75万分顿,慢做100个,每个间隔时间不超过两秒,整体时间不小于半个小时,开始!” 「要命!真的要命!一开始训练强度就这么离谱。我最重的时候都没15万分顿,超过体重五倍的负重根本一个都做不到啊……」 看着在吊在杆下,一个也做不了,不断弯曲扭动汐芥。 鸿契无奈扶额。 “不出所料……来,模仿我的动作和呼吸。” 汐芥看着鸿契也给她自己上了同款的施重器(只不过示数是自己的十倍),一下子跳到旁边一根比这高得多的杆上,与自己的身体姿态同步…… “疲劳、胀痛之类的都给我忍住,忍不住就取消休息,加练。” 听闻此言,汐芥连忙调整自己的呼吸,将自己的动作和呼吸与教官同步。 此时,原本体内或阻滞或乱撞的热流突然在体内温和流转,使手臂与身体充满力量。而且这股力量给人的感觉并不是突然一猛的蛮劲,而是连绵不绝,随呼吸律动的体力。 ………… 不知不觉已经做完了一百个。 “体能训练第二组,全力逃亡,开始……” 跟着鸿契训练的时候根本没有偷懒的机会,汐芥的疲倦与怠惰完全被鸿契把控着。恰能让她绷至极限的训练,恰能让她回复体力的调息时间…… “体能训练第三组……” “生理耐受训练,拳击半小时,开始。” “生理耐受训练第二组,电刑,开始。” ………… 越到后面,训练的强度与难度越大,这让汐芥一度怀疑鸿契动用了私刑。 …………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呀?我好想你……呜呜x﹏x” “汐芥!汐芥!你清醒点!训练已经结束了!” 汗水浸湿全身的提纳使劲摇晃着变成“阿嘿”痴呆颜艺的汐芥。 提纳,这样子是无法叫醒一个装睡之人的,让我来吧。 只见教官从提纳身旁缓缓走过,看着倒在地上的汐芥,聚气于右脚掌涌泉穴,狠狠一踩。 “噗——啊!!!好痛啊,好痛啊……” “这对你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吧,我又没把你踩穿。你这样懈怠,朱道她肯定经常教训你吧!我这不是比她轻多了吗。现在清醒了吧,要不要再来一下……” “醒了醒了,彻彻底底完完全全醒了,谢谢你刑部尚书……” “嗯!?你叫我什么?” “教官教官,那肯定是‘教官’啊。那啥刚才肚子太痛出现幻觉了……呜……看到离去的亲人了呜……” 收回右脚,鸿契无语地看了汐芥一眼。 「怕不是训练得太狠,把她练得人格分裂了……」 “算了,现在我要讲解饕食法,不想变成圆球的话就好好听。” 说道这个,就算汐芥再累再痛也不得不竖起耳朵听了。 “饕食法是一种可以让消化能力不怎么好的种族在短时间内彻底分解食物,吸收并存储能量与营养的综合法门,要想运用此法,你们需要引导体内的细胞产生一类极强的生物酶——枢构溶神酶,这种酶可由特定基因片段生产,至于这个基因片段我已经在给于汐芥饕息的时候通过微操术法刻在了汐芥的肠胃细胞基因里。如果提纳你也要用这种饕息法的话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给你改基因。” 提纳点了点头,但汐芥发现了关键信息:“啊?我怎么不明不白就被基因改造了!?” “你这躯体本来就经过了朱道的很多次魔改才保留至今,况且饕食法这种方法在血渊国已有数万年的历史,几乎没有意外情况。” “好了,讲重点。光有这种酶还不够,如果想要让你们的消化速度实现质的飞跃,还得建立异构溶神酶适应的环境,这环境的建立方法就很多样了,无论是术法、体术还是魔法咒术,只要你们能让胃内温度达到41.97度,那就能达到溶神酶在体内的最大活性。至于消化全部的食物之后多余的能量和营养物质往哪里储存,这也因你们的方法而异。以我为例,我的一种方法是通过提高细胞强度,让身体的储能细胞储存比原本多万倍的物质。当然,我还综合了法术手段,建立身体的储物空间,将平时积累且没用上的能量及物质屯在空间里,在你需要的时候你可以通过空间物质与细胞质的交换改变自身密度与重量,这招一些环境里会有奇效。” “呼……饕食法的大致内容就这些,这是我构建身体空间的法术结构图解,你们要学的话就看看吧。” 鸿契不知从何处取出两张特大号的解析图递到了我和提纳手中,等我们将图收起,鸿契又开口说道:“毕竟今天是你们第一天来到这里,我会给你们一个短暂的适应期,也就是今天晚上。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小队就不加练了,带你们回寝室分配床具之后再讲讲队伍后续安排。” 一挥手,如同移形换影般我们来到了宿舍区,前面是一辆辆小型立体电轨。 “记住我们小队的宿舍编号是a-3409,乘坐宿舍区的短距轨道交通可直接到达对应宿舍,在宿舍门前照一下门前的镜子便可识别身份,进入宿舍。” “你看,就像这样……” 说着,又将我们转移到一个有着大门的宿舍前方,鸿契直接从镜子面前走过,大门便直接开启。走进门内,一张平板电脑大小的绿屏显示着开门者的简要信息——房主,鸿契·赫格温。 同时,房内五张床上交错坐着的小队其余三人也同时看向了鸿契教官以及其后的提纳两人。 “啊……教官您来啦,床具我们已经帮他们摆好了。直接讲一下小队小队以后的安排吧……” “不要这么慌,琳娅,你不觉得现在宿舍里面有点味儿吗?先去把澡洗了,这些话之后再谈。” “嗯!好的。” 说着,三人非常顺从地跟着教官进了浴室,提纳和汐芥也随后关闭宿舍大门后进入。 由于有教官在场,慈鲨和琳娅并没搞事,六人很快就洗好并换上了睡衣,围坐在房间里。 “从你们主动帮提纳两人安好床具可以看出你们的确挺喜欢这两个小家伙。不过一个队伍光有同伴间的羁绊还不够,合理的职能分配与高效的合作也是队伍走到最后不可或缺的要素。” “现在我要为大家介绍这两名新队员各自的特点以及他们未来在队伍中的职能。而我日后也会往这职能方向去训练他们。” “首先是汐芥,职业目标是重骑士,即附凯骑士,是个对科技产物要求较多的职业,这一点嘛,纯苒,她的装备靠你了。至于她在队伍中的职能定位嘛……是引火、狂战和强控。” “然后提纳嘛……情况有些特殊,职业目标是术师、猎杀者和战术家。由于掌握了多种术法,并且具有高超的战斗技巧和卓越的战术规划,所以在队伍中将担任斩首、联络和指挥的职能。” “新人的职能定位到此为止,截止目前,一个完备的作战小组已经形成。那么各位,来讲一讲自己来到这个队伍的理由吧,纯苒,你先开始。” 纯苒点了点头,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发现了石城的律法偏离了它的根本,而作为一名执法者,明知法律出现了问题却不能对其提出质疑,这让我不得不从其它途径寻找解决办法,而这支队伍,便是我找到的方法。” 鸿契颔首以示认可, “那么琳娅,你的理由又是什么?” 琳娅没有怎么思考,直接就回复道, “我嘛,没有什么宏大的理想,无非就想变得更强,做个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听闻此言,提纳不禁对琳娅多看了几眼。 “可以接受的理由……那么你呢,慈鲨。” 慈鲨不禁疑惑地歪了歪头,“我也要说吗?” “当然,随便说说就行了” “那……因为你是我妈,这是我家,所以我就过来了。” 结果一个爆栗直接落到了她的头上。 “也不要这么随便,至少找个正常点儿的理由好吗?而且我只是你养母,不是你亲妈,你这么说到底是有多希望我单身啊?” “可这真的就是我来的原因嘛……而且这里更适合变强……” “好,理由勉强过关。提纳、汐芥,你们两个来这里的理由嘛,朱道已经跟我说了,不多赘述,一个是来打工还债的,一个是来磨砺自己的。” “很好,根据你们的目的,短期的目标已经可以确定。那么诸位,欢迎来到「嗜刃」,我很期待你们今后的成长。” “今晚就到这里,明天正式开始训练。” 第9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 灰黑的夜依然接受着路灯的点缀,三轮明月高悬,虫鸣熙攘。这是破晓之前黑夜最后的残留,很多人醒来,而更多人睡着。 而我们「嗜刃」小队明显不是后者。 “提纳,保持缓速均匀的呼吸,把饕息调至眉心,这可以使你不至于昏迷。感觉身体快要脱力了就停下来,这个训练只是为了增强你的体质,无需勉强。” 再随众人跑了几里,提纳终于还是倒在了地上,汗流浃背,浑身脱力,强行抑制着大口喘息的渴望,努力调节着自己的脉搏。 「尘辉的|生死场之梦|现在看来只是赋予了提纳超强的技艺和强大的毅力,对于身体素质之类的提升几乎没有,以至于提纳的身体素质与其术法强度相差至少三层。」 “诸位,提速,跟上我!” 「教官开始提速了,可是……」 “可是提纳怎么办?”汐芥还是把心中想的问了出来。 “我们在第二圈接他!” “第二圈!?这可是大半个学城啊,来得及么?” “当然来得及,只不过你得尽全力了!” “啊?” ◎一个累趴的上午,却是一天训练的开始 教官看着横七竖八倒下的众人,大笑道,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努力,就连汐芥都没有偷懒,这很好。但今天的训练才刚刚开始哦,单数日的早间训练通常是队友之间的相互对练切磋,双数日的早间训练是团队切磋,你们要随机匹配队友进行团队赛或与其他「治安队」进行切磋,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让你们直接训练。(注:血渊国的‘一周’不止七天,共有十天,第十天是休整日)这些切磋和比赛有利于缓解‘热身’运动带来的疲惫感,同时让你们更加了解彼此,相互学习。” 将水放在倒下的众人旁边,她继续说道, “很幸运,今天是周七。喝点能量饮料补充一下,然后随机匹配开始对练。对练以实战为准,奉行三不原则——不求道义、不论感情、不讲武德。现在开始!” “第一回合,提纳对汐芥。琳娅、纯苒预备。” 晕晕乎乎的我喝了一口饮料之后向提纳那边看了一眼,只见躺于地上的提纳在拧开瓶盖,却看不到同时已经有风在其指尖凝聚。 “啵”的一声,风炮微弱的声音被瓶盖。但由于比较熟悉提纳老六的作战方式,我提前往旁边一滚。 “砰!”的爆响便从原来的位置响起,但还没等我庆幸,一发风炮便击中了我,同时身周又有五处地方传来爆响。但此时的我已经被打飞了出去,刚喝下去的能量饮料被打得吐了出来,浑身都在痛,根本起不来。 看着飞出去很远的瓶子,我知道这一局我已经输了。 但我没有谴责提纳的老六行径,我知道这是由于提纳以前的生存环境决定的,我只是暗骂自己的太愚蠢,没想到这一步。 “哦,看来汐芥已经倒地不起了呢。提纳得一分。” “对了,得跟新手们补充一下,晨间对练场地只限开阔地带,一个回合的结束标志是至少有一方倒地不起或离开阔地带。而且晨练的得分最高者可以向我提出一个力所能及请求。其余没得最高分的人晚上加练,得最低分的人负责本日的宿舍清洁和其他人的衣物清洗。” “加油哦汐芥,你的得分已经是负一分了,争取以一种好看点儿的方式回去洗衣服,我看好你哦!” “有您这样鼓励人的吗?感情您根本不相信我能赢是吧!” 见鸿契不置可否地笑着看向自己,随手又丢了一罐能量饮品给自己。 把这罐能量饮品狠狠灌下, “可恶,别当我是病猫啊!!” “不,其实你刚才趴在这里的样子并没让我觉得你是病猫,而是让我以为你是一根废柴……” “呱!可恶啊!愤怒了!!!我一定要赢,然后让你给我洗衣服口牙!” ………… 第二局是琳娅对纯苒,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正经的达人级战斗。 当教练的号令响起之后,两人均是快速地行动了起来。 琳娅迅雷般闪至纯苒身前,不,确切地说她的皮肤之上溢出了闪电,然后身体拽着发散的电触转瞬即至。 可是纯苒也是熟悉对方的套路,顺着起身的动作,不退反进。猛的一脚踢出,那些电触直接在一个透明的圆形能量场中收束,最终汇入纯苒右肩的一个小型臂徽之中。 而失去电触的琳娅此刻似乎如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一般,只能静静看着这似有排山倒海之力的一脚落在自己身上。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这恰巧是她所求的反击之时!只见琳娅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如同纸片一般贴着纯苒的脚闪到其大腿内侧,俨然是要暴击其要害,使其陷入僵直状态。 察觉到琳娅意图的纯苒下意识想要回防,然而随着之前那一脚的踢出,她的上半身目前滞留在上一招的平衡动作里,而下半身仍处于单腿站立的状态,而踢出去的那只腿所携的动量仍未平复,一时之间,全身上下竟无可用的肢体。 然而见到眼前形势一片大好的琳娅并未懈怠,反而就着纯苒一脚踢出的气压差,更快地袭向向其弱点。 不过她再快,能有光快? 一道激光直接照在其拳锋上,想让琳娅吃痛而收回这一招。与纯苒有过多次交手经验的琳娅当即意识到这是什么——激光作战群已经展开了! 若是收回这一击,此回合必败无疑! 可是硬抗激光的话又会有右拳报废的风险。 不过可别忘了琳娅身为术战者,其对咒术的应用早就超过了一般的咒术大师。而且今天可是新加入了两个小伙伴呢,他们之前那短暂的比赛也足够自己为这一战再准备一个小咒术——不多,但绝对够用。 「虚化」 由于准备时间过短,这个咒术完全达不到全身虚化的程度,而且持续时间更是连一秒都不到。不过这正合琳娅之意,正是这一点儿时间,能够完美命中其弱点。 正当纯苒没感受预料之中的痛楚,以为琳娅就此收手之时……猛的一阵冲劲从腹部传来,让她一瞬间陷入了僵直的状态。 而琳娅也顺势勾住此处,倒挂在她的背部,并持续对其弱点输出。 感受着腹部传来的一阵阵怪异与刺痛感,纯苒意识到此刻已然中招,并且基本已经没有挣脱的机会。如果让她再这么输出下去,自己肯定会失去战斗力。 难道此局纯苒已经输了? 断然不可能,遑论血渊国不同物种之间差异极大,就算是同一物种之间,第二层次三个大段的差距也足够让后者遥望,更不要说这三个大段位之中还有一个是意志坚定而着称的「英雄」。 屏息凝神,强行忍下这种不适,在控制激光作战群疯狂攻击背后琳娅的同时,以饕食法强化自己的肌肉。 而背后的琳娅在支起术法抵御激光的时候,猛然感受到纯苒的背部一烫,外加此时纯然又如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一般的宁静状态,让琳娅瞬间想到一种可能。 “不会吧……” “嘎吱、咔嚓——咔嚓……” 收回前脚的动能外加肌肉牵引的钳制力直接扭断了小山羊琳娅的腕骨,并且反复碾压着断裂的位置,想要将其扯断。 “艹!怎么可能……” 忍受着骨骼扎进肌肉,被反复碾磨的痛苦。琳娅意识到再这么下去自己肯定又要被反杀了,当即决定不再留手,疯狂地将力量灌注于那断手之上,想要将其在纯苒弱点之处直接引爆,结束切磋。 而纯苒似乎早就料到预料到这点一般,将饕食法的运转中心移到了弱点处。 感受到断掌传来的灼烧感和体内能量过快流失产生的空虚感。 琳娅直接麻了。 “这不可能!一般人谁会把溶神酶基因嫁接到那种地方啊!!!” 但是惊呼归惊呼,既然好不容易做到了这一步,那断然不可以就此放弃。 在这期间,琳娅还在输出,停止往断手处注入能量,直接对断手疯狂施加诅咒,让其扭曲、让其异变、让其窜动。 但最终,随着体力的再次耗尽,以及断手的感知完全消失,琳娅无力地从纯然后背滑下,背上满是激光灼出的血洞。 “靠……” 收了收激光作战群和潮红的脸,原本想再给琳娅一点儿教训的纯苒看到琳娅直接昏迷在原地,也只好无奈摇头,将其扔到了教官手上。 教官看了看手上破破烂烂的琳娅,直接往其嘴里倒入一管绿色药剂,琳娅的伤势便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接着她看了看地上脸色煞白的汐芥,笑着点评到道: “不错的较量,两人相较于上一次都有不小的进步。尤其是琳娅,完全打开了思路,除了慈鲨之外的人都要向琳娅学习,到了战场之后绝对可以称当奇兵,做到出奇不意、越段杀敌。” “那……那…慈鲨为什么不用学?” 汐芥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 “你以为琳娅是向谁学的?” 教官笑着对汐芥问道, “下一场,纯苒对慈鲨!” 站在场中的纯苒听到慈鲨的名字,顿时将所有能用的激光作战模块全部召出,分散到场地各处,同时唤出一身科技感与威慑力齐具的全覆盖装甲,然后凌聚光翼,悬浮于半空之上。 慈鲨看着状态比第二回合还要好上不少的纯苒,微微笑了笑。 慈鲨的微笑 “真的有必要这么堤防我嘛,纯苒姐?你现在的状态可比以往这个时候同我对战要好得多呢。” “轻敌,便会输!” “哈哈,那么我权当您对我的表扬啰。毕竟您还是赢过我的嘛。不过……您这么早就将这些小伙计唤出来,要是被我玩坏了可别心疼哦~” 扭了扭脖子,只听“咔呲”一声,慈鲨歪头笑道,只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都很惊悚。 “对味了……啊哈哈哈哈~” 说着,便一抖双袖,两把锯剑从中送到手上。 「慈鲨一直都把武器放在袖子里吗?真是……!」 还不等汐芥惊叹,场中的慈鲨竟然直接消失了。 “你把这些小家伙放在这里,是为了方便我撕碎您吗?” 不对,不是消失在场中,而是出现在场地上空……踩在激光作战模块上! “哈哈哈哈~真是,不甚荣幸~” 说着,便以一种诡异的优雅感,在激光雨中起舞。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比激光还快!」 看着上空毫不惊慌的纯苒,提纳好像发现了什么。 “节奏、预判。” “什么!” 不过看着上空的确像踩着节奏,优雅起舞,移向纯苒的慈鲨,汐芥觉得这并非没有可能…… “对了,在此期间纯苒仍在保持着移动,但我认为她不应该移得这么频繁,这么……有节奏。” 是诱导!没错,这绝对是一种诱导!当万弦归于一律之后,那破谐之音便是杀招! 不过…… “是对谁的杀招呢?不是小鲨哦~” 轻松避过了那破谐之音,慈鲨却直接闪到了纯苒身前。 “是小鲨,对姐姐的杀招哒~” 一剑从腹部贯穿了纯苒的装甲, “不……还是我的杀招哦。” 一阵可见的蓝色电流从纯苒的装甲上溢出,攀附在了慈鲨的的锯剑上。 “哎呀,是强电流呢?不过小鲨手上白白的是什么呢~” 纯苒意外地沉默了,动作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啊啦?是角质层呀ヾ(^▽^*)))” 但好像慈鲨并未发现这追击的良机一般,自顾自地看着左手之上的角质层,而这只手,正握着一把未用的刀。 “太警惕了,鲨鱼。不过失去了这把武器,你还追得上来吗?” 看着手上被熔断的锯刃和飞向更高空的纯苒, “哎呀,纯苒姐姐逃跑了。我本来不打算用刑具的,不过小鲨太穷了,没有多余的刀了呢~” 说着,一晃眼的功夫,四朵血花在纯苒身上绽放,仔细一看,那竟是一种已经展开的固定钉,固定钉似乎还连接着很细的线,而这些线,最终落在慈鲨手里。 “喔!好耶~纯苒姐姐带小鲨放风筝啰!” 感受着这些线的坚韧程度,纯苒一咬牙,强行扯过右手,想要烧毁左手的线。 “啊呀?姐姐不想带小鲨放风筝嘛~这可不太好哦。” 说着,将锯剑猛地一掷,穿膛而出,再一转、一拽。 通过锯剑背后的倒齿卡击肋骨的阻力将自己拉到纯苒身上。 虽然纯苒可能断了几根肋骨,不过鲨鱼还是上来了,贴到了纯苒背上。 “唉呀,只能背着姐姐偷偷放风筝了~” 这么说着,一边收拢着细线,让纯苒无法挣扎。 第10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2) 慈鲨又甩出了几根线,分别固定住纯苒的四肢和躯干。 “啊呐~纯苒姐姐现在就可以宣布小鲨赢啰。” 纯苒感受着慈鲨全新的虐杀方式,以及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你真是完全没有创作瓶颈呢,鲨鱼。” 慈鲨吐了吐舌尖, “我就当纯苒姐姐在夸我好了。” 纯苒扯着动弹不得的四肢,感受着两度穿刺的剧痛,心中构筑着裁决仪式。 “随你怎么想,不过……” “不过游戏还没结束是吧。抱歉,已经结束了。” 感受着蓦自断开的四肢,看过去,切口很平整。 “好细的线,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纯苒姐姐构筑仪式的时候哦。很轻吧,完全没感觉哟~” 慈鲨握住剑柄,激发痛楚,破坏了纯苒心中吟唱了进程。然后一转剑柄,在高空之上调转身位。 “哇喔~小飞棍来啰。” 驾驶着纯苒的余下部分,这小byd还玩上了,在天上飞来飞去。 “汐芥,帮我捡一下纯苒姐的碎片好不好?晚上我送你好吃的……” 看到十殿阎罗发令了,汐芥吓得浑身一颤,不敢看飞天阎罗一眼(在汐芥眼里,已经将这个世界所遇到的残暴人士分了个级:提纳〔旧约天使〕<朱道〔刑部侍郎〕<鸿契〔刑部尚书〕<慈鲨〔阎王\/十殿阎罗〕),小心翼翼地去捡纯苒的掉落物去了。 捡回纯苒的掉落物,交到教官手里。 教官拍了拍手,直接将天上飞得正嗨的慈鲨提了起来,然后一震,将纯苒身上的异物清除,用外放饕食法将纯苒的掉落物溶成一股热流,然后又给纯苒灌了一瓶绿色药剂。看到纯苒身上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之后,将其放在地上自行好转。 看了看目前场上能行动的四名队员,教官笑了笑,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看来大家今早的精气神都不错呢,接着对练接着嗨哈!第四局:慈鲨对提纳。” “提纳你小心!加油,一定要赢啊!” 提纳点了点头,恢复好体力的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慈鲨。 虽然不知道慈鲨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生气,不过从之前她与纯苒的当中可以判断出她大概率是偏向于物理速攻高破甲的线路,那么只要自己元素化,她的大多数手段都会无效。 可是这样做的话切磋将毫无意义,但不这样做的话到底要怎样才能战胜速度、反应、攻防都远高于自己的慈鲨呢。 当然,由于思考也是需要时间的,提纳使用了隐形、留影和分身三个较为简单的魔法(此处是「魔法」而不是「术式」,就实战来讲,魔法比术式生效很快,及时性更强)来牵制慈鲨。 不过慈鲨仍在逐个击破着这些幻影,带着微笑,刺得愈发温柔…… 虽然慈鲨是三位老成员中表现得最疯狂、最痴愚、最变态的一位。但毫无疑问,这一切行动与演出背后隐藏的定是非人般纯粹的理性,乃至从之前洗澡之时三位老成员的站位、动作都可以判断——慈鲨,才是原小队的核心。 说实话,仅凭资料来判断的话,很容易就会以为成熟稳重、战斗意志坚韧的纯苒是原队伍核心。但结合目前慈鲨面对这种突兀且看似毫无章法的谜幻术的态度,以及解谜进度来看,很可能下一刀就会刺向自己。 不过提纳面对已知问题时,一直都是牵着问题跑,而不是被问题牵着跑。 所以,在下一刀来到之前,提纳的两个术法生效了。 慈鲨目前唯一的锯剑在扎穿提纳上一秒的真身时,术法效果「溶蚀-饕食法特化版」启动了。 不到数秒,锯剑便只剩下了一个剑柄。 看到最后这一把锯剑都被溶掉之时,慈鲨的眼角有些颤抖,似乎是微笑快绷不住了。 事实上,她的微笑也的确绷不住了,直接开始狂笑。 “找到你了,小家伙……” 说着,她直接捏爆剩下的剑柄。 “恐惧释骇” 沙哑、狰狞、扭曲、惊悚,提纳的视野随着这个名词的落下,声音上的惊悚与怪异扩散到了他的眼睛、鼻子、舌头乃至皮肤。只是微微一愣神,便换了世界。 其实提纳也不知道另一个术法是否会奏效,不过当他看到突兀地一剑将自己刺穿后,不由得心中一喜。 「稳了」 被刺穿的提纳身上释放出一种强大的立场,直接覆盖了慈鲨的恐惧释骇。 将慈鲨吓得瞳孔一缩,眼神黯淡,双目无神。不知道她这次遭遇的是什么幻境…… “啊……啊……呜呜x﹏x,妈妈……” 教官看到这样的慈鲨,直接也蚌埠住了。 看了两分钟也没看到恢复的迹象,无奈之下只能宣布提纳的胜利。 刚恢复的三人也都Σ(°Д°;起来了,表示对结果感到十分地不可思议。 “哦,我的天呐,这简直比母猪会飞天还要神奇,我真想用x红外线光谱摄像仪来检查一下我的眼睛,看看里面是不是进了过期的眼药水。” 琳娅是剩下三人之中最震惊的一个,因为身为慈鲨的长期迫害者加学徒,她感觉现在这一幕是很冲击世界观的。 那个狰狞、恐怖、残暴、怪虐的慈鲨,竟然会暴露这么纯良、呆萌、无助的一面。 “纯苒姐,我感觉我世界观碎了,好像以后变得怎么奇怪都无所谓了……” “变得奇怪之前记得再让我打你两下。” “啊?!” “闹剧到此为止,第五局,汐芥对琳娅。” 听闻此言的汐芥赶紧向远处跑去。 可她跑得再快也快不过闪电。 “砰!”地一声,汐芥被击飞了出去,在地上侧滚了好几圈。 “啊,好痛啊……不过,没破防!?” 看着只是略感稣麻,有些肿痛的自己。 「对了,朱道说过师匠九段以下的攻击很难破自己身体的防……」 “什么鬼!?” 看着拍了拍灰,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逃跑的汐芥,回忆着刚才铁石一般的打击感,琳娅讶然。 「电流几乎无效么……而且之前接触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是非常柔软的,怎么刚才这么硬?这种打击感,有点像阻冲流体……」 这般想着,琳娅的攻势却未停下,下三路、剜眼、体术……这些都试过了。她突然发现,就算叫得再凄惨,汐芥实际都没有受到多少多少损伤,而且越往后打,汐芥的反应也越平淡。 「不止是阻冲流体的性质…刚才我试着用力劲去压制她之时,她也防住了。而且……似乎我的力量越弱,这种阻制力就越小。这相当于我的格斗术几乎对她无效!」 不过格斗无效的话,还有很多手段。比如咒术…… 「虚弱」 “诶,怎么回事……。”还在尝试挣脱琳娅的汐芥突然感觉全身一软,使不上劲儿。 “啊呀,汐芥小妹妹,姐姐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哦……” 说着,虚化的手探入其腹中,略微恢复,尝试内脏暴击。 「可恶……连内脏都是硬的!这家伙,只有意志是软的吗?」 “啊啊!你要干什么?快收回去啊!!” “嘿嘿,只要汐芥你认输,咱就把手伸回去……” “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可恶,即使身体已经不是男人了,但我的意志可是真正的man!你无法击败我的意志,放马过来吧,杂修!」 “那就没得谈啰~” 狠狠地痛击其弱点。 从没有过的排斥感和异样感涌上汐芥全身,她感觉口干舌燥,涕泗抑制不住地流淌,身体酥麻而失控。 即使这样,她依然誓死不屈,直到全身霜华,陷入昏厥。 「记住…你只是……战胜了这…具身体,而不是……战胜……我…………」 这是汐芥最后的意识。 当其消失之后,萝卜自然地冒了出来。 〔虽然你是我且非我,但你“如我”的意志,我认可了!〕 〔话说……我现在能干啥呢?唔…离开身体后脑子突然不够用了……〕 〔算了,摆烂。〕 ◎一瓶小绿入腹,汐芥满血复活 可怜的汐芥已经连输两局了。 但这远不是终点! 于是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 她今天早上的得分来到了第一, 当然是倒数的。 而且还创下历史记录, 自然是新低。 最重要的是,她今天上午的得分是47分, 负的。 刺激而快乐〔汐芥: so? y o u l l b e l i k e t h e m a b a n d o n m e w i l l y o u问号儿?〕的早晨于是就此结束了。 “哈哈,汐芥你今早笑死我了……这么明显的攻击你怎么不躲开啊……而且能够在一早上被掏49次,我完全没想到有人能在一回合被掏两次啊……哈哈……哈。” “诶,纯苒姐,提纳,这不好笑吗?” 提纳顿了顿,犹豫着开口, “我感觉,这对汐芥她……是不是太不友好了?你看看她眼神……” 看了看汐芥木讷的表情和坏掉的眼神,琳娅笑了笑, “诶~这有啥,开始的我们都是这个表情。过个几天适应了就好” “那纯苒姐呢,你怎么不笑啊……是哪里不开心吗?” “没事的,等会到澡堂了肯定会笑的……”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纯苒姐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有哦~” “哦,完蛋,八成是生气了。” “唉,慈鲨不怎么开心我还能理解。可本来好好的一个放松活动,结果整得无精打采的。想到下午都是乏味单调的训练,大家好歹开心一会儿嘛~” “你怎么还能笑出来啊……” “呀,汐芥说话了!真是的,早上才几个回合就一直沉默着,不过是一个练习兼娱乐的活动而已,不用担心,这种前期的不适很快就能适应啦!” “这个早上你可是被打成筛子、涂在地上、穿心开膛…还有那些酷刑,你都体验了好几遍……怎么还笑得出来?” “那叫什么事嘛……我又没死!能在这里好好站着吹牛打诨,还能提高实力,这不挺好的嘛……” “呵…呵……原来疯了。” “什么嘛,简直不可理喻……算了,你以后会懂的……喔~去洗澡啰!真是的,衣服都被打没了,身上全是干瘪的血甲……” ◎下午 “啊啊…教官,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不,你能坚持。” 几乎和昨天一样的残酷体验,不过相较于昨天,今天的“质”与“量”都有所提升。 鸿契就是这样的一个教官,你的极限、你的进步她一眼就能看出,并且能恰到好处地按照你的极限来制定训练。 虽然这样的练习会让受训者极端地痛苦,甚至产生一点儿精神小创伤。 不过,关她鸿契什么事? 她只是一个尽职得有些过分的教官,等受训者从战场杀回来之后,他们还得感谢自己呢! 于是,这个下午,汐芥明白了哀嚎的无用。当然,昨天她明白的是偷懒的痛苦。 汐芥似乎适应了训练。教官的要求,她逐渐能圆满完成,这让红契很满意,以至于晚上加训之后自愿留下来又给汐芥加了一点儿训。 汐芥原本就因打击、疲惫而麻木的心都快绷不住了…… 当然,后面还有让她更绷不住的。 原来,管理宿舍清洁卫生还包括给全部队员洗衣服洗鞋…… 全部整完这些之后……她以为能好好睡个一两个小时,就去慈鲨床上睡了。 至于为什么,这就此前慈鲨给她提供饕食法消息的代价——让慈鲨抱着她睡几天。 虽然消息没啥用,但汐芥根本不敢反抗,虽然,她也不知道慈鲨这么做的目的……不过,太累了,她也不想去想…… 于是在慈鲨的被窝里倒头就睡,因为昨天她也在这里睡的,所以也算比较熟悉了,没有太多精神负担。 至于睡后发生了什么事?抱歉,睡得太沉了,根本没有感觉。 只知道今天早上昏昏沉沉地一觉醒来,两人就只有一套衣服穿了。 但慈鲨也穿了,汐芥也穿了。 “呃?怎么回事……” “啊,你醒了啊。我怕你起不来,就直接把你和我绑一块儿了……” “不对啊……那我睡衣呢?” “穿两套睡着会很热啊……不说这个了,该进行今天的热身活动了。对了,喝下这个就可以消除疲劳哦。” “诶,让我出来,我自己喝……唔…” “别客气嘛……我喂你!” “状态好多了,谢谢慈鲨姐!快让我出来吧。” “唔,难道我很显老吗?我可是只有15岁哦!” “诶,那这样我不还是应该喊你姐吗?” “不要,叫我小慈或小鲨!” “啊……不对,您先让我出去……” “那你要先叫对称呼,快叫!” “啊啊,小慈,小慈!” “这就对了嘛。” 说着,身子一筛,把汐芥抖了出来。 看到慈鲨的脸,莫明想到了昨天早上的事。 有些害怕,赶紧穿上运动服,说了句转移注意力的话。 “那个……昨天你不是切磋胜出者嘛…你有没有提什么要求啊……” “这个 第11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3) 「周八,是地球上不存在的说法……累麻了,为什么这里会有十日制啊!」 仍是离谱的热身运动, 仍是累趴的一个早上。 只不过相较于昨天好上许多。 「在这种强度下我竟然没有感受到昨天遗留的肌肉疲劳……是药剂的作用吗?」 “今天是双数日,但很可惜没有其他有空的团队愿意与我们比试。所以,别期待了,即刻补充能量,开始早间训练!” 又是强度高得离谱的训练,明明很想就这么倒下,甚至能感受到心中有这么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我:“快晕厥……快脱力……快倒下……” 可是这副身体并没有这么脆弱。 每当我的意志以为我要不行之时,身体总是各种不合时宜地硬挺了下去。 我发现我并不惧怕痛苦浓缩到一点来击破我,但却非常害怕这种苦痛均匀分布,长时间地折磨我。 「啊……好想直接寄掉。谁来捶爆我的狗头,让我解脱啊……」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有些东西越是无时无刻想要,越是与你渐行渐远渐无痕。 于是,这样的早上过去了,这样的下午过去了,这样的夜晚过去了。 一天,又接着一天。 不知不觉,已经是周十了。这三天半的训练属实把我与提纳进行了一番大改造。 首先,呃……该怎么说了,我们身上开始出现肌肉了,似乎从训练的第一天就有这种势头了,只不过这几天的训练都非常地劳累,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变化。 第一次注意到这个,还是今天(也就是休整日)被小慈叫起来洗澡的时候看到镜面中的自己形体有些奇怪才猛的意识到长肌肉了。 看着自己略显精炼的马甲线内冒出的六块浅浅腹肌,第一个想法竟是「我不会变成金刚芭比吧……」 而一旦这个念头冒出就再也扑不灭了,我虽然也想自己变成健美身材,但完全没想过要用这种萝莉之躯去变啊!而且要是以这个体态、这种年纪就狠狠地冒肌肉的话,自己会变成毛样? 蛋白质女王? 还是有些惊悚了……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瞄到了丝毫没有对自己体态变化感到异常的提纳。狠狠一拍脑袋,突然想起完全可以问这些有经验的前辈啊。 “提纳,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束一下这些肌肉吗?” “诶?为什么要收束啊!完全没想过……” 算了,我该料到的。提纳或许是个战斗方面的大佬,但在生活方面,他向来缺少一些常识。 “诶……阿芥,你在问长肌肉的问题吗?这个我在行哦!” 慈鲨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悄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直接窜了过来。 “诶,小慈,你有办法啊,快说说!” 此时的汐芥已经完全没有了对慈鲨的恐惧了。要说为什么,已经和慈鲨贴贴了四个晚上的她感觉自己对慈鲨真的太熟悉了啊!无论是物理的还是精神的。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变态训练和被慈鲨温柔地虐杀了数十次之后,自己大概率已经不正常了,竟然跟她形成了类似兄弟一般的联系,甚至还觉得她很可爱……可恶,都怪提纳!害得自己对慈鲨完全放松警惕了。 “嘿嘿,这个可以由「体术练劲」、「法源封魄」、「饕食粹身」等多种方法解决哦。阿芥想学哪一个呢?” “唔……「饕食粹身」是目前听起来最可行的吧,就这个吧!” “嘿嘿,跟我猜得差不多呢~那听好啰,阿芥。先运转饕息,使其涤荡身体空间三遍,然后撤回。” 调转昨天学会的饕息,使其在身体空间荡了三遍。 “好了,下一步怎么做呢?” “分配一部分身体空间,不需要太多,和你想要收束的部分差不多就行了。然后用那部分身体空间反复冲刷你要你想收束的部位直至这这部分身体空间被再吸收即可。” “唔……这样吗……哈哈~哈~好痒啊,这么会这么痒啊~” “这很正常,毕竟阿芥你的身体比一般人强太多了,一般人可能感觉是剧痛的过程,你却感觉和挠痒痒差不多。” “可恶啊~好像挠啊~但是不能分心……可以拜托你或提纳帮我稍微挠挠吗?” 汐芥眼角带泪,面色潮红地对两人恳求道。 慈鲨似乎早有所料一般,赶紧用自己纤巧的手指在汐芥身上轻划着。看了一眼想要来帮忙的提纳,直接开口道, “提纳,琳娅她们那边有事要找你,是关于你的法杖之事。这边有我一个就够了,快去琳娅那边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提纳愣了愣,挠了一下头,说道, “这样嘛,好的,我现在就去。” 没有再看离开的提纳,慈鲨回过头一脸专注地给汐芥挠痒痒。 “小慈……稍微用点力好吗?你这样挠我感觉更痒了,还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的。还有那不是什么别的感觉哦,单纯是饕食粹身的反馈效果罢了…” “可是,小慈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总感觉你一直在笑……” “阿呀,阿芥,看错了哦,我可是很严肃地在做这件事呢!” “嗯,这样吗……那好吧。” ……… 半分钟过后, “呼——感觉好多了,腹肌真的消失了。” “并不是消失哦,只是被收束了。这些肌肉看似不见了,实际上仍在原处起着作用,并没有减弱身体强度。甚至由于身体空间的淬炼,那个地方会对空间手段产生抗性。只是无法再从外界感受到它们的存在了。” 汐芥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小腹, “真的没有腹肌的触感了呢……真是个便捷的好方法啊。” “嘿嘿,有帮上忙吧?” “真是帮大忙了,事不宜迟,现在去洗澡吧!” ◎浴室 “唔~舒爽……” 「唉,这三天简直度日如年啊,都快忘记清晨起身洗个澡有多舒心了……」 「不过,队伍里的前辈们身体都好纤美啊,柔顺的马甲线,没有肌肉的可爱小腹……之前都没关注过这些,想来她们应该都用了收束肌肉的方法吧。」 “嘿嘿,阿芥今天有什么打算吗?这可是难得的休整日呢~” “啊……之前都没想过呢,小慈有什么推荐没有呀?”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然后突然揽住自己的慈鲨,汐芥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样啊,阿芥也没主意呢……不如我们换上便装去周遭逛逛怎么样?” “好主意呀,我的确对这周边地区不太熟悉。一想到之前都是在凌晨热身去了,根本没闲心看周边的风景嘛~还不知道这里有些什么呢……” “哈哈!那真是太好啦!不过,我之前帮阿芥整理衣服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见休闲服、便装之类的,好像就只有一件你来之时穿的那一套比较正式的洛丽塔和训练用的运动服了。” “诶,那穿那套正装不就好了……” “不好哦!一点儿都不好!那样光看着都感觉束手束脚地,根本不符合休闲的定义嘛!要不这样算了,我还有一些以前留下的便装,你先穿我的吧,之后上街再给你买几套便装。” “啊?这样真的好吗?” “我本人都没意见,谁还会有意见啊!真是的,朋友都没衣服穿了还不肯借出自己多余的衣服,那还是朋友吗?” 揪了揪发梢,汐芥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谢谢……” 趁机搓了搓汐芥头发,慈鲨揽住汐芥道, “还说什么谢谢啊……以咱俩的关系哪还用得着说谢啊……” “好吧……诶!不对,咱们除了队友还有其它关系吗?” “唔……穿着一套衣服睡在同张床上的,会是什么关系呢~” “不会吧……真是那关系啊!” “我每天都在对你说晚安哦,可是汐芥总是上床就睡啦,应该是没听到吧……” 汐芥神情一骇,略有颤抖地说道, “那……为什么会是我呢?” “因为汐芥对我的眼神很清澈纯粹啊,而且当初见我之时也没有恐惧或猜忌,甚至还用那种欣赏的眼神看我……” 「“清澈纯粹”……那不就是毫无见识的愚蠢眼神吗?而且你给别人的第一印象的确是那种美好可爱的少女形象啊!是个人都有欣赏美的心啊,谁会第一时间就恐惧或猜忌一个美丽少女啊!」 “阿芥从不在乎我身上那漆黑的杀孽,不仅欣赏我,还是我喜欢的类型,甚至还愿意接纳我这么多的冒犯的行为……这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两情相悦啊——” “啊啊!!两情相悦什么的,咱们的关系难道不是闺蜜吗?而且我根本没看到什么黑色的东西啊!” “‘闺蜜’,闺中密友吗?真是个好词呢~而且汐芥完全不在意我的杀孽……我…我真的太感动了。还请让我们向更深的关系迈进吧!” “不……不要啊!前面是深渊啊!!” 看着慈鲨一套“表白”之后发烫冒烟的脑袋,汐芥也无所适从。 「寄!这…这种情况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那啥,“恋爱脑”吧!恐怖的阎王对我一见钟情什么的……绝对不要啊!!!」 “阿芥的意思是对我的感情像深渊一样深不见底吗……我知道了,是我今天莽撞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好像终于冷静了……」 慈鲨抱了一下汐芥, “抱歉!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不稳重的话,让你受惊了…这副样子…很让你失望吧……” 「虽然不知道“闺蜜”之间到底该是怎么样的关系,不过应该和兄弟差不多……吧」 虽然跟不上0的脑回路,但汐芥还是知道兄弟陷入自责的时候是需要关爱与激励的。 汐芥顺着慈鲨抱自己的手反过来抱住了慈鲨。 “没事的,我并没有失望「而是tm的绝望啊」哦,小慈一直都很优秀「你砍我的花样可从未重复」,我不希望你陷入这种沮丧的样子「赶紧反应过来放过我吧」!” “阿芥,真是温柔呢……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应该明白了吧,肯定明白了吧!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已明白我的话外之意了吧!!!」,快点洗完出去吧!” 慈鲨赶紧松开双手,恢复沉稳的面色,自己去洗了。 「看来她真的明白了……呼——总算安全了……」 ◎休整日的清晨,阳光透过树梢于薄雾,如宝石洒在地上 “阿芥,快点快点,这边有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去晚了可就卖完了!” “好了好了,真是的,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终于,慈鲨跑到了一家有着木制露天座位区的铜匾精致店铺,像本应如此一般,找到一处映照暖阳、自然舒心且摆盘精美的靠边位置,直接坐下。 “嘿嘿~抱歉啦,我其实早就预约好了。” “唉,那就不用这么赶吧!” “不!再稍微晚一点,餐点最完美的状态可就飞走了,不说了,快尝尝。我推荐先喝口豆奶,再吃方糕哦!” “唉,真是拿你没辙……这顿就当是我欠你的,下顿我买单。” 入座后按照慈鲨推荐的顺序品尝着早点。 「豆奶清新可口、鲜美甘甜。初碰舌尖,便给人留下一种纯美之感,但这种美感不是豪华壮阔的楼阁,不是孤傲绝顶的仙居,它仅仅那种是溪水潺潺流过小桥的境遇,恰逢老友,对你憨憨地笑。」 「当它回转与唇腔之内时,我才渐渐感受到那似远似近的豆香,远到想起故乡,或许我起初只是一无所有,但当他把这份记忆、这种意识传给我的时候,那从未相逢之地,已然是我故乡……」 “诶诶!!怎么流泪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豆奶不合胃口?” 看到汐芥闭眼品饮之时突然从鼻侧冒下的眼泪,慈鲨突然有些惊慌,连忙靠过去问道。 “没事的,只是这豆奶太好喝了,还引起了我近日的回忆。” 「是了,这豆香亦很近,近得能够听到那仿佛深耕田垄,郁物经年,终难求的叹息……这也牵动了我近日压抑的忧郁。故乡俗话说“睹物思人”,可我此前从未见过此物,从未牵念故国,仅仅是抱着“品一下”的想法,它便牵动了我意识之中深埋的——孤独。正因孤情思旧国啊……」 第12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4) “啊!?这也太大惊小…………抱歉,请慢慢地吃吧。” 原本还想吐槽一下的慈鲨也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一转轻和,慢慢回到位置坐下,缓缓地继续吃着早餐。 “这豆奶……豆香宜人、奶味醇华,很好喝。” 看向擦干泪水的汐芥,慈鲨笑了笑, “这里的豆奶是免费的,我等会儿再让服务员送一份吧。” “谢……” 还没说出口,便被慈鲨掩住了嘴巴, “我说过,不需要感谢。” “好吧。” “笑一个吧!代替口头的感谢。” 轻轻笑了笑,慈鲨回以微笑, “这几天在你看来怎么样呢,难熬吗?痛苦吗?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这是该笑的时候……那开心便笑,苦涩也笑。如果你连痛苦也能笑着面对,那这份意志会连苦难都折服于你。” “怎么突然开始讲道理了……” 无奈地看着慈鲨,汐芥轻笑, “可以告诉我小鲨的过往吗?我想……更加了解你。” “唔,这个的确没什么好说的。把这几天的经历扩展到十五年,那基本就是我的过往。” “小鲨那么早就开始开始训练了吗?” “唔……从记事时起,这便是是我的生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何必纠结?生活再怎么难受,难道我就不去生活了吗?我们终需直面,在生活战胜你之前,心胜于物,战胜它。” 汐芥听后由衷笑了笑, “真是不明白小鲨脑袋里面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 慈鲨歪了歪她的脑袋,风吹着她鲜红的发丝。 “小小脑袋,大大智慧,嘻嘻~” “今天的小鲨看着格外开朗呢,为什么呢?” 摇摇头,慈鲨从碟子里夹起一块方糕,塞到汐芥嘴里。 “我也找不到为什么,穷开心。好了,快吃吧,这么好吃的餐点都没堵上你的小嘴~” “甜稣的外表,细软的内里,轻咬一口,香味犹如春风吹拂,百花齐放……只是盘里的方糕好像都是不同的口味” “噗~没想到汐芥也这么有雅致。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干脆让所有口味都来了一点。” 说着,又用筷子给汐芥夹了另一种花纹色彩的方糕。 微微一笑,这次没再道谢。 见此,慈鲨满意地收回了筷子。 「等等!筷子!为什么这里会有筷子!?」 看着慈鲨手上的朱红色筷子,汐芥沉思着,慈鲨察觉到其目光,稍显疑惑。 “阿芥,你对这种餐具感兴趣吗?这是这家餐厅特有的,我第一次用的时候可不习惯了,只不过老妈挺喜欢用这种餐具的,常带我来这里,用久了反而觉得这很好用,非常地灵活。” 汐芥点了点头, “这种餐具让我想到了自己的故乡……” “诶~这样的话你跟这里的老板可能是老乡哦!听说他也是来自外国呢。” 汐芥睁大双眼,赶忙开口询问道, “真的吗,小鲨你知道那位老板来自哪个国家吗?” “这……这我隐约记得是个很古老的国家,叫永…诶,永什么来着?” “那你知道老板在那儿吗?” “喔!老板我还是挺熟的,毕竟基本每周都来,也是常客了。他现在应该还在后厨,不过现在去打扰人家还是不太好,我去跟他的弟子说一声,约一下下午的某个时间再来吧!” 郑重地看了慈鲨一眼, “拜托,麻烦你了。” “嗐,多大点事,别放心上!你先吃着吧,我去前台说一下。” 看着剩下的早餐,虽然心乱如麻。但当美味入口,一切都好了起来。 回归了平静的她想开了。在这里能遇到有相似文化的人实属幸运,就算别人来自别处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终究回不去那个故乡。 “我约好了,今天下午四点左右老板他没事儿做,就呆在店里。我们记得下午四点回这里就可以了。” 朝着慈鲨会心一笑,慈鲨笑着点了点头,坐下继续解决着剩余的早餐。 ◎ “阿芥,穿上这个看一下。我是绝对不会笑的!” 看着穿着魔术师一般轻捷便装的慈鲨,汐芥面带犹豫。 「虽然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可是小鲨明显是在憋笑啊!」 “真的不会笑吗?” “绝对不会!如果笑了,拿回去之后就狠狠的惩罚我吧!”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算了,我穿啦……” 将这件米卡色卫衣往身上一套,扯匀之后,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感觉挺正常的啊……」 “哈哈哈……好呆……” “你笑了,你明明说过不会笑的,真不知道这套衣服的笑点在哪里……” “你看看你这张宣传图……真的好呆啊…哈…哈……” 接过慈鲨递过来的宣传图,打开一看。 「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等等,怎么不是人在穿,还有一行小字……」 “适用于宠物猫……” “哈哈哈……笑不活了!哈哈哈!” 〔汐芥:so……(此处省略31个字母外加一个问号儿)〕 “啊!非常坏小慈,回去接受惩罚吧!” “请务必狠狠惩罚我!” 似乎被慈鲨这个回答吓了一跳, “呃…虽然说是个玩笑,但还是正常点吧。这样下去别人真要以为你是变态了……” 慈鲨兴奋的表情一停,歪了歪脑袋, “难道我不是变态吗……” 「别在公共场合发布独立宣言啊!」 “不是……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变态「莫明有点心虚」,因为真正的变态是不会觉得自己变态的!” “喔哦,我懂了!下次谁再说我变态就是在骂我!我明明十分正常。” 「总感觉她理解错了什么,但又形容不上来……」 看着汐芥略带无语的表情,慈鲨从更衣室外面拿出了一套白色底衬的夏日休闲服。 “阿芥,我们再试试这一套怎么样……” “好吧,但别再坑我了。” “一定一定!这次绝对正常!” 换上新衣服, “唔——意外地合身,而且绝对谈得上舒适……真是正常的!” “那是当然,已经开过的玩笑我是不会再开的。所以你把灯关一下看看。” 略显狐疑地关闭更衣室的灯。 “what''s up!” 奇怪的荧光在奇怪的地方组成了奇怪的纹路。 “不要再给我找奇怪的衣服啦!再这样我就不相信小慈了!” “抱歉抱歉,之前是真的没有忍住,毕竟这些衣服不看其奇怪的地方的话还是非常正常的。下一件衣服我绝对不开玩笑,我保证。” 看着慈鲨认真的表情,汐芥意识到不能再被动了。 “相信小慈当然可以,不过小慈恶搞了我两次。我要再加一个要求——找那种比较帅的。” “哦!没想到阿芥要走这种风格~完全没问题,看我的吧!” 看着一眨眼就不见慈鲨,感觉有什么不对,但人都出去了,也没办法。 开启更衣室的灯,赶紧将这套令人尴尬的衣服换下。 “哦哦……阿芥,看看这套怎么样,绝对的气质流!” 刚把衣物换下,慈鲨就兴冲冲地跑进来了。 “这次回来得这么快,真没问题吧。要是有问题我明天就不理你了!” “放心吧!这件衣服我绝对没搞怪!开两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没问题,但不停地开玩笑岂不是过分又弱智吗?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啦!” 面带惊艳之色地看着眼前深黑色嵌金赤镶边的“西装”, “我们不是在买休闲服吗,怎么找了件正装呀?” “阿芥你穿上就知道了,这绝对是休闲装。” “那好吧……” 换上黑色金边的衣服, “唔……这竟然不是西装,这么贴身,嗯……是哪种衣服呀?” “唔,这个叫内衬,不过这可不是外面有卖的哦!刚才遇到了一位组织里的老熟人,她问我在买什么衣服,我跟她说了一下,她说她那里刚好还有这种衣服,就直接就把这件衣服送我了。” “随便给的竟能这么合身!?” 慈鲨唇角微起,神秘一笑, “可别把这衣服跟外面流通的纺织物混为一谈哦,这是「异兽魔炼」的产物,特性是‘绝对合身’与‘自我修复’,正常情况下可以用一辈子的!” “这「异兽魔炼」又是什么啊?这件衣服听起来很贵重的样子……” “别这么拘谨,这些东西相当于组织的福利啦~不过「异兽魔炼」嘛……说来话长,简单概括就是以法术手段将怪物的可用素材炼制成有各种作用物件,就比如这件衣服。” “喔,那真的很好啊,请问那位送衣服的女士走了吗?我得给她道个谢。” “哦……出来吧,就在那里哦,那位穿淡红色格子衣的女士。” 走出更衣室,沿着慈鲨视线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位留着及耳短发,穿着淡红与朱红相间的格子衬衫的女子。 “哦,小鲨,换好了?这就是你那位朋友吧,幸会,我是楠梦·赫格温。” 听到女子说出自己的名字,汐芥惊奇地向前走去, “赫格温这个姓氏……不知您是否认识朱道姐和鸿契教官?” “哈哈,当然认识,我大姐和二姐嘛!看来你应该就是大姐给我说的那个小妹汐芥了吧。” “啊,这么说您也是朱道姐的妹妹啊,朱道姐竟然有这么多妹妹吗?” “这对于一个正常的家庭来说并不多吧,你应该都见过了。对了,我在咱家同辈姐妹里面排行第三,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三姐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三姐,谢谢您给的这件衣服啦!对了,之前都没见过您,您也一直在石城吗?” “在石城哦,主要从事服装工作呢,收下三姐我的联系方式吧,以后想要什么样的服装都可以来找我哟!至于你之前没见过我,那单纯是因为大家平时都有自己的工作嘛,就直接终端联系了。不过每年姐妹们还是会抽些时间来聚聚,谈谈工作怎么样,有没有找对象之类的。” “诶,你们还要担心伴侣问题吗?” “小芥是不是把咱们当成什么大恶人了?别看大姐二姐都很凶,但都是很遵纪守法的人呢,待人很友善的。” “这……仔细想来好像也是……” 「嗯,因为车子不理赔去屠杀大型会场的“遵纪守法”和极致压榨学员体力与理智的“友善”」 “好了,想来小芥和小鲨都是来放松心情的吧……唔,姐姐等会儿要去忙,没怎么好好招待你们。这样吧,这两张卡你们收下,里面存了一些零钱,而且有这张卡你们在石城也比较方便。” “谢谢小姨了,不过这种卡我已经有一张了,小姨也知道的,虽然我现在才十五岁,但是收入并不低哦,至少自食其力肯定没问题了。” “那我也算……” “你们俩孩子还跟我客气啥呢?小鲨你也是,才长大没多少点儿,就搞二姐那套经济独立是吧,别把小芥也带憨了。再说以前你可不会拒绝这些……” “小姨你不要再说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个……” “你们连个可以承担法律责任的公民都算不上,还逞啥能啊。而且,我说过要给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再收回。如果你们连这点儿零钱都不收的话,我可在老姐那里说不过去,给小姨我留点儿面子,好不。” “不是,哪有白拿别人东西的道理啊?” “我觉得也是……” “真是的,小芥别跟你鲨姐学坏了。要是你们还过意不去,那以后就多领点西城区那边的任务,就当我对你们的奖励,好吧。” 慈鲨看了看似要发怒的楠梦,又看了看一脸呆萌的汐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努力的。” 说着,便接过楠梦给的漆黑金纹卡片。 “小芥呢?你鲨姐都拿了,还犹豫啥。” 说着,把另算张卡片飞了过来。 汐芥只好赶忙接下。 “对了,小芥你不要经常把眼睛睁的这么圆,这会显得很憨。” 汐芥一惊,没想到自己已经憨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那,那怎么办啊……” “微微抬头,把眼睛微合一点,看别人之时紧盯对方。唔很好,这就是最配这套‘尊名礼服’的表情。对了,回去可以试着多照照镜子,练一下微表情。有不懂的话可以直接用终端联系我,那张卡上有我的联系方式。” 看着按找自己所述行动的汐芥,楠梦很满意。 “就这样吧!我也不耽误你们的假期了,拜~” 说着,也不等两人道别,就挥挥手走远了。 “小慈,你觉得这个表情怎么样?” 看着汐芥刚学来的表情,慈鲨赞叹地点了点头, “的确帅气多了,有一种尊贵高雅的气质。不过多了一种蔑视的意味……平时还是换一套穿吧,表情也恢复一下。” “哦哦!这样吗,我会注意的。” “不说了,一套休闲服肯定不够吧,再多给你找几套。” 第13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5) 汐芥一行人打算在休整日去训练场四周逛逛,此刻小队里的其他人在做什么呢? (由于萝卜暂时下线了,此段情节由「自动记录者」记录) “是卡萨啊,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妈妈。” 将略带科技质感的小提箱放于行李架之上,看了看眼前一目了然而简洁清朗的过道,从此刻开始,她算是回家了。 “枣荨她在家吗?” “姐姐她在书房,听说是在复查她们的实验项目” 小男孩打开主屋的门禁,高兴地看着回来的蓝发女人。 “温水时刻备着的,房间我也一直有在维护哦。妈妈,还请多休息一会儿吧。” 抱了抱眼前还不到自己半高的孩子,纯苒轻轻询问着, “有爸爸和哥哥的回信吗?” 小男孩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很轻的声音从其半白的薄唇中传来, “……没…” “没事的,只是那边战况吃紧了,别乱想,别乱想……好吗。” “嗯,一定只是他们太忙了,等爸爸他们回信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妈妈!” “好孩子…好孩子……” 轻抱着小男孩,抚着其辉蓝如金的短发,柔和地安慰着,悄悄走入主室。 如蓝色天幕的发海之上的小巧发带闪着淡蓝的光,门缓缓合上,反锁。 “妈妈,可以了……让我为您倒杯水吧。” 将孩子放下,轻轻点头,盘腿坐在室中的小桌旁,从衣兜里取出一支小笔,展开成一张舒眼的电子屏。 她要开始弥补这几天欠亏的工作了。担着这个家,没多少时间停下。 “妈妈,给……” 小男孩缓缓地将盛着七成温水的小猫纹样的玻璃杯放在小桌右边。这里远离笔,而方便母亲伸手取。 轻轻点了点头,想着去回以微笑,但突然闪过电子屏的信息还是让她沉默。 没有什么敲敲打打的声音,这种电子办公并不会造成明显的声响。 静静的空旷主屋里,男孩就这么呆立在那里,他在期待吗?他在等待吗?还是仅仅在享受这寂静的过程? 我们不得而知。 五分钟…… 十分钟…… 终于,她的身形一顿, “卡萨还在这里啊……” “是……妈妈。” “去练习一下铭文吧,等会我看看。” “好!” 就这么简短地回复了一声,小小男孩兴冲冲地向隔间跑去,那里放着他练习载体法术的道具,隔音效果很好。 这宽阔的方寸之间寂静地仿佛凝滞,唯有那如残影般工作的手揭示着时间的飞速流动。 在这里灯光通明。由于不是什么昂贵的外层房,只是大一点刚好可容下梦中九口之家的楼内之房,采不到外面的自然光。 那只存在于显示屏上的时间变化不会体现在屋内。 就这么静悄悄地, “吱呀”一声,是另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 “妈……你回来啦。” “嗯” 很简单地回应,伴随着余光卡着字节掠过的缝隙看向这名头发乱糟糟的女孩。 “快到正午了,我去做菜。” 说着,也像之前那男孩一般跑到一间隔音房中。 「你可得再挣口气啊,枣荨。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接过母亲的负担了。」 这么想着,井井有序地开始准备午餐。 「平时都是弟弟做好午餐再叫的我,如果到了这个点都还没叫我,那他一定在忙,这种时候,我无论再忙都得抽出时间来让这顿饭按时进行了!」 火热的烹饪声。 …… ◎两扇隔门,三个房间 如同互不交错的时空一般,三人在这两扇门隔绝的房间中各自努力着。 “呼——暂停一会儿吧。” 将电子屏收回笔中。 看到可爱水杯中已经凉透的水,加点热水,一饮而尽。 “噔噔。” 轻敲了两下卡萨练习室的门。 “砰!”地一声,隔门被一下子打开。 “妈妈忙完了吗?快来看看我练得怎么样吧!” 将一块透明小石递给纯苒,卡萨睁大眼睛期待得看着母亲, “很好哦,算得上是同年龄段最好的那一档了,只不过要注意一下这些地方……” 摸了摸孩子的发梢以示鼓励,提出卡萨需要注意还有哪些不足。虽然得到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但卡萨似乎并不满足,继续追问道, “那能赶上哥哥吗?” “还得多加努力哦……”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卡萨赶紧说道, “……嗯,好的,一定!” 看着有意掩盖沮丧情绪的次子,纯苒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家的次子与长子之间有着较大的差异,如果连长子都陷于那个战场,那么次子现在付出再大的努力未来都很可能是无用功。 作为母亲,她真的不想赌。谁愿意将自己悉心教养,可爱乖巧的孩子投入到无休止的训练当中,用其童年赌一个机会渺茫的未来呢?这不是一个合格母亲应有的作为。 可身处于她这个位置,她明白,自己注定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为此,哪怕是能弥补一点儿自己身为母亲对孩子的亏欠,她都愿意为此奋不顾身。当然,这必须以孩子能在那个时候让她弥补为前提。 如果连这个前提都做不到,那她再努力又有何作用呢? 「所以我实在枉为人母。辜负孩子的期望,愧对孩子的信任……」 她将次子拥入怀中,这次她不再轻柔,而是以适合的力道紧紧抱住。 卡萨没有反抗,而是以更紧密的方式贴在母亲身上。 「这样子真的让我想起你小时候,那段时光我们纵情相拥……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你爱画本、爱音乐,但我不敢给予这些。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想倾听我的内心,知道你靠近我之时那无助的心情,我怎能不知道?只是这么久,我装作不知道……不知道,更不敢想,如果这么做的未来会是怎样……」 「真想一直就这样,那一切未知的恐惧,重重的烦恼都抛于脑后……与你们尽情相拥。可终究世道不允许、时间不再允许了……」 “卡萨,就这样吧……我想,是时候去吃午餐了,姐姐应该久等了。” “嗯,好的……” 似有依恋地缓缓松开,携他缓缓走到长桌前。 一双幽绿的眼眸看着这对母子相拥,并未提醒,并不阻止,直到他们缓缓来到桌前。 「母亲也在克制着离别与割裂的痛苦啊……明知这并非理智,可又怎能阻止呢?」 朝着缓缓走来的母子高兴地笑, “妈妈,你们来得正好,饭菜温度正合适呢!” 笑着入座,没有嫌弃女儿乱糟糟的头,狠狠的揉了揉, “辛苦了。” 说完便开始快速而不失礼地进食了,卡萨则吃不了这么快,就小口地啜噎着。 并没有所谓的饭桌礼数,只有一家人的默契与长时间养成的理所当然。 「说实话我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完全比不上经常做饭的弟弟。但妈妈吃得很快,没有思量饭菜的品相与口感;弟弟吃得很慢,时不时地看向妈妈,偶尔也看着我,并没有指责的意思。」 「我终究做得不够……连一顿好饭都没能让家人享用」 ◎短暂的午餐之后 亦是如上午一般的寂静,回归于那三个房间。 血渊国的家庭与其他国度总有不同,就好比眼前此刻,用表面的无视与淡漠掩盖着真正的在乎与炽热。 静默无言,又是半饷。 留下一封早已准备的信件,纯苒无言离开。 就如往常一样,高高的身子不惊扰一片树叶,不留恋一朵云彩。 “诺修斯,将当前置顶任务的目标确切地点告诉我。” “抱歉,目前仍然无法锁定那个可以高速移动之人的确切位置,但失窃的e306号药剂目前已知在南城区坐标(dc3799,bf407)处,不会离太远。还有,很高兴您愿意再次处理这种案件,裁决使纯苒。” “不要混淆概念,我仍然反对那些一刀切的对边民对策,只不过这次那边实在过界了,我出手只是避免损失扩大。好了,从现在开始,确保城南边区海鲜仓库周边的高空监视正常运行。” “遵命,长官。” 结束与特殊终端连线员的对话,望了一眼已经看不见的家, “假期结束了啊……” 说着,耀眼的光翼从半空延伸,包裹住纯苒,不留痕迹地消失。 ◎南城边区海鲜仓库,失窃药剂堆放处 小心翼翼地走向囤放药剂的地方,观察着药剂的状态, 「很杂乱的摆法,要么是那几个主要边民聚落的新手,要么是城外来的新势力,更甚者可能不是边民;没有法术残留,基本排除其接触过市政教育的可能,不是贵族的“猎犬”;有高速掠过产生的裂痕,对方的身体素质超过第一层次;唔……药水味,有人正在附近饮用魔药,并且不是目标药剂!」 按下手提箱把手上的特殊按键,启动其内部的三种应对集群。 环视晦暗潮湿的四周,寂静得诡异。 「仓库有太多可潜伏的地方了,对方的隐匿技巧很高,与推断信息不符。可能对方有较高的反侦查意识,或者并非同一个人,也不拍除是同行截胡的情况」 “莎……” 纯苒听到右侧五十米处传来了衣服摩挲的声音, 「持续时间过短,是诱导,反利用的可行性不大,对方在试探我,表现基本警戒姿态即可」 当即神情一凛,盯着响动传来的方向缓缓俯身前进。 「不正常的气流数据,对方在头顶,且正在进行攻击预备。由于不排除团队作案的可能,为避免打草惊蛇,采用意外识破法」 当那个灰黑的身影携着漆黑的利刃刺向纯苒时,纯苒身形一顿,向脚下看去,一副踩到什么东西的样子。 而此时由于纯苒这么一顿,那个半空中的伏击者发现无法命中要害,只能匆忙更正刺出方向。 而这一半道更正所产生的动静可比伏击之时大多了,而这,正是纯苒所期待的效果。 「基本可以确认对方脱离新手层次,新手往往不会半空变招」 假装被惊动,身体产生收回的动作趋势。 待对方刀刃接近心口处之时,一个瞬间变位,使对方从自己腰侧滑过,砸向地面。而此时顺势收手的动作,正好使纯苒触摸到了对方。 露出惊讶的表情与撤身的姿势,纯苒心中仍在推断着。 「这样子,即使此刻还有其余同伙,他们的戒心也会大幅下降,从而暴露更多破绽,或者群起而攻……」 「判断无误,有四个地方出现异常,均不到第二层次,可以收网了」 左手迅速钳住第一个袭击者,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动手提箱。 手提箱接早已收到纯苒脑中传来的信号提前进行了预热,只需纯苒一转,强激光便在刹那间激发。 四个方位的预备袭击者被这突然的激光扫过,均是已是开膛破肚,断肢残臂。 「一人失去逃跑能力,三人失去战斗能力。」 将从慈鲨那里学来的「固定钉制敌法」活用了一下,把还未反应过来的四名袭击者拽了过来。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们回答,别浪费时间,也别想自杀” 挥手间将五个防自杀装置塞入这些人喉中,各拍一下使其将装置吞下。 “咳……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名袭击者开口问道,然后他剩下的手就无了。 “我说过。我问,你们答。” 其余袭击者见状,深知遇到了狠角色,顿时强忍伤痛,噤若寒蝉。 低头环视五人一眼,轻敲行李箱,张开透明立场。 “刚才开口那个,你们并不是劫走药剂的那个人,你们是谁?” “我们,不会告诉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确定……” “我确……” “不!他不缺定!” 正当无手男子要硬气回应只时,他的同伴软了。 “黑希,你什么意思!” 刚才插话的那个名为黑希的女子顿时怒骂道, “塔利恩……你要死别拉上我们!老娘的成人仪式还没……” 又是两道激光扫过,两人各断一条腿。 “你们,好像忘了我说的话?” “我的问题,你们一个个地回答,别插嘴,更别浪费我时间。刚才那个,继续。” “有种你杀了我呀!” 他变圆润了。 “继续。” “你tm……” ta已经不是男人了。 “继续。” “杀了我……” “搅碎还是切片?” “……” “回答我!或者你想来点更刺激的?” 他的意志动摇了,对方比他想象的凶残太多。 “我……啊啊啊啊啊——” 一根钢叉落下,将ta固定在原地,同时钢矛还在不断放电,破坏其语言组织能力。 “白痴!浪费太多时间。” “刚才跟他骂的那个人,你来回答。” “是是!您尽管问。” “回答第一个问题……” “啊?” 她也变光滑了。 “别告诉我你忘了。” “我我真的记不到了……” “废物!” 又一根钢叉落下。 “下一个,那个高个的!” 剩下的人抖若筛糠,他们所有的预想都错了,无论是苦肉计牵制还是无间道,通通都没有生效的机会。 「这这个家伙根本不是来审讯的,她根本只是在享受肆意虐杀!」 “说!刚才同样的问题。” “是……是这样的,大人……” 又飞出去一只手, “回答重点!” “我们只是来接应的,大人!” 看了看终端里浮动的数据, “没说谎,那回答下一个问题……偷药剂的和跑得快的是否为同一人。” “我……我并不……” 激光一扫,使其变圆润,再补上一钢叉。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剩下两个人,男的先来,回答刚才的问题。” 面无表情地将两人中的矮个男性拽到面前。 “说。” “是同一人!我保证!” “很好,没说谎。下一个问题——他在哪里儿。” “这……这我真的……” “愚蠢!” 又一个圆润的人被插在地上。 “最后那个家伙,你不必害怕。” 将最后一人圆润化后固定在地上, “现在你就不用担心四肢突然没了,回答刚才的问题吧。” “我回答你-码,你对塔利恩他们干了什么!” 「果然被激出来了,不出所料,是个第二层次的家伙」 一道看不清的身影眨眼间由远及近,眼看就要冲到纯苒面前。 但纯苒不为所动,只是将右手抬起。 而此时袭来之人的劲拳已经探入立场中。 “咔吱!”一声,袭来之人的手臂折了,而纯苒抬手即将来人制服。 如法炮制地给他塞入一个球,使其咽下,然后使其圆润。 “刚想问你在哪儿,你就跑出来了,很热情嘛。来吧,跟我详细说说,故事的全貌。” 看着眼前之人温暖人心的笑容,还有意识的两人人不寒而栗。 第14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6) “纯苒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已经回到宿舍了。跟我说说吧,提纳,你跟琳娅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谁” 鸿契看着与琳娅一同回来的提纳,他正在整理着身上的法术介质和诗集,旁边一名金发小女孩在缠着他。 “呃……这可能得重头讲起。” ◎休整日凌晨 “好了,纯苒姐你放心回家吧,提纳的法杖包给我就行了。” 目送着纯苒离开,琳娅给了提纳一张小纸条。 “提纳,我等会儿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要注意遵守纸条上的规则哦。” “琳娅姐,那地方跟法杖有关吗。” “唔……自然是,提纳你可是我们小队法术玩的最好的,不配个好点的施法介质怎么行。走吧,可能有点儿远,得早点去,还得走高速通道。” “诶,琳娅姐,不先吃早餐吗?如果实在赶得话就让我用法术过去吧。” “真的?你的法术运送速度可以有多快?” “半天之内,往返石城没有问题。” 琳娅惊得眉毛一抖, “这么快!纵使知道提纳你的法术造诣了得,但这种速度还是太惊人了吧,会不会很耗体力,如果消耗太大就算了。” “这倒完全不用担心,这种法术充其量只是对微风的操作而已,对体力的消耗很小。” 「“微”风?移速这么快还能叫微风吗,怕不是“危”风哦」 “那好,去食堂吧,先吃早餐。” 说着,便已经移步至食堂。 “对了,琳娅姐,可以先在这上面标一下目的地吗?” 让终端把石城实物地图投影出来, “嗯,好的。” 在石城北部的一处群山处放缩了一阵子,点出一个地点进行标注。 “喔,是在北部高山神祠那边吗,有些偏僻呢。” “没办法,那边是我老家,目前也是除了这里之外唯一的家了。” 提纳感觉好像闻到了不好的地方,连忙道歉, “对不起,我多问了。” “哪儿的事,不过是一件平常的事而已,不必在意。唔……菜来了,先吃吧……” ◎休整日早上九点 “这……就到了?真的这么快啊!” 风璇消解,两人立于这远山崇林之上。 琳娅满脸震惊地注视着提纳, “提纳,老实告诉我,你的法术水准是不是已经在第三层次了,这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了!从未听过有人在你这个年纪就掌握这种程度的风术法。” “这的确需要很多练习才能达到这种水准,不过要说这是第三层次法术还是过誉了,只是对风特性的一些独特运用而已,不算厉害。” “可别谦虚了……你可是我见过的最精湛于风术的人,你再这么谦虚我简直都快无地自容了!亏我以前还以为自己那些三脚猫术法是个宝来着,这下被小了自己六七岁的人狠狠打击了……” 提纳垫了垫脚,发现自己压根只能够到别人半腰,直接放弃接触式安慰法,以真诚的眼光注视着琳娅, “别灰心,琳娅姐也有许多我没见过的术法哦,身为队友的我们是共同面对共同成长的关系嘛,过去不如意的话就超越过去吧,咱们一起向前看。” 感受到提纳真挚的目光和温柔的话语, 「啊……这是真正的天使啊」 一个不注意直接抱住了提纳, “提纳,谢谢你。事不宜迟,我们去拿施法介质吧。” 说着直接抱着提纳向山中神祠跑去, “诶?!先把我放下来啊,琳娅姐——” ◎半小时之后 一名身着诗人装束金发蓝眼小女孩轻笑地看着眼前一众黑帮样式的暴戾恶徒。 “现在你们仍能耀武扬威,很好。” “你个小姑娘在呱唧什么呢,老子没空听你废话,赶紧滚!” 一名身形高大位于中位的疤脸男子朝她大吼道。 “哦,是边民吗?那更好了。” 不知为何,那小女孩笑容更甚。 “mad,不滚是吧!那就别滚了,兄弟们跋山涉水来这儿肯定都憋坏了,今早开荤!” 众人眼毛精光地向前,小女孩轻轻摇头,直接转身走入神祠。 “有道是「黎程何言伤人,清风吹悼断魂」,好个舒爽早晨~” 轻笑并未改变,只是背后再无恶徒,只留灰絮几许,飘散风中。 略微一伸懒腰,拾起门旁扫帚,将庭前落灰扫除。小女孩打开手上的诗集,在这无人之地继续着她的吟诵。 ◎ “来了很有趣的朋友呢……” 将手中诗集闭合,在神祠的石阶上坐着静等着。 “呼——到了,高山神祠,我的老家!” 高高兴兴地冲上高阶,看到的却是干净的祠堂和静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的少女。 “嗯!?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略带戒备地看着台阶上的少女。 “唔……琳娅姐,快把我放下来啊!” “哦哦!好的。” 将提纳轻轻放下, “(轻声)小心那家伙,我看不出她的意图。” “嗯……没事的,我能感受到,她没有恶意……” “谢谢理解。跋涉劳累,还请入屋。” 台阶之上金发的小女孩起身让开道路,这么说道。 “唔……”提纳看向琳娅,询求其意见。 “在让我们进去之前不该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陌生人。” “嗯,的确是我失礼了。我是石城一名四处为家的吟唱诗人,名为谣晓。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来到了这里。” “可真是够随性的,但你现在可是在我家地域之内,这样未经允许坐在别人家里,是否有点不讲道理乃至不合法律呢?” “真是抱歉,只是我从旁人那里听闻神祠心诚即可进入,未曾想这里竟有原主。实在是莫大的冒犯,不知如何赔罪。” 谣晓深深地欠身鞠了一躬。 看着对方竟然如此礼貌,琳娅心中纵然有再大的火气,此刻也消了大半。 “我要你的赔罪干啥,既然你来到这里,还让这里保持洁净,我可以不追究擅自借居之失。不过你既然在这儿,那我身为房主必须得问问——你是否有挪用屋内设施?” “这倒是没有,来这里的这几天都是把这儿当作一个歇息之所和找创意的地方。毕竟身为吟游诗人不仅要歌颂英雄,还得积攒点儿自己的词藻不是吗?” 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到什么。最后,琳娅开口,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很明显的一个问题——你并没有你说得这么简单,至少实力上是这样的。这怎么解释。” “这怎么说……只是周游在外备了一点儿防身术而已,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吧。” “你看着很年轻啊……好吧,说最后一个问题,那便不再多问了。进屋吧,提纳,这儿毕竟是我家。” 见琳娅向屋中走去,提纳也随之进去。 转身想要拉着提纳,却看到仍站在门外的谣晓,琳娅笑道, “知道房主来了反而约束起来了吗?没必要,我相信提纳的判断,进来吧。” 谣晓微微颔首,朝屋内走去。 “嚯!打扫做得不错嘛,跟我以前有得一拼。桌上这是你写的诗吧,介意我看看吗?” “自然不介意,请随意!如果有人能欣赏那便再好不过。” 打开桌上合起的诗集, “厉害啊,给每一页都添置了不同的设计,即使不懂词藻,也大概能明白其意思,很有意思!” “唔……可否点评一下词句?” “看不懂。” 很直接了当的回答,谣晓也无言。 「这才是血渊国民众的真实写照,为生活奔波,榨干时间和精力。这样的他们怎会沉浸地感受诗意奔流与宁静呢。」 “能让我看一下吗。”站在一旁察言观色的提纳突然开口。 “请。” 琳娅将手中的诗集递给提纳,与她不同的是,提纳仔细阅读着其中的内容。 「唔……是他吗?会不会年纪太小了?」 “初看了一眼,《落寂与雪歌》和《古诸陀》等诗的文体、诗意、感情完全不同,你的涉猎面很广呢,谣晓,或者说‘莳砂’。” “诶?没想到……朝嘶哑!” “夕别珊!” “哇,真的是你呀!” 说着,谣晓直接抱住了提纳, “可算把你盼来了,我的知音……” 琳娅看后直接懵逼, 「诶?!不是,你们俩在搞啥呢?旧友重逢?网恋奔现?那我是不是太多余了,要不我走?」 看到琳娅的反应,提纳解释道, “起因是这样的,我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在终端上查资料,这家伙的诗歌也会发到网上,我偶尔会看一下,再点评一下这样……” “啊?你撒谎!你明明看得这么认真,每条留言都是在精读词句、深思背景、结合现实留下的,你给我的每一个评价,我们一起探讨诗歌的每一分钟……这可是我重拾诗歌创作的动力!别把这些说得轻描淡写啊,魂淡!” “诶……这样啊……那实在我言过了……对不起。不过,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的啊,不会真的是你说的那种缘分吧?” “那必须是啊……” “说实话……不然我就取关了哦。” “别!不要取关啊!但是……我还能怎么说嘛…我都来这儿祈求英魂了!难不成我会预言,事先知道你要来这儿?” “嗯……这难说。” 听闻此言,谣晓不由抱得更紧了。 “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跳,这是撒谎的感觉吗?” 勉强扭过头,看见那双泪汪汪的眼睛。 “好吧,我信!我相信你了……别抱这么紧啊,我快被你勒死了……” “啊!抱歉……”赶紧把手松开,退了几步后,谣晓不好意思地看着提纳。 “不过知音你真名是叫提纳对吧!好像没我想的那么……年长,而且,不对劲……你是男孩子!” “这难道不应该第一眼就看出来吗!?” “诶嘿~不过提纳你到底几岁啊,我说不定会比你大哟。” “十岁,刚满十岁没多久……” “哇……那只比我大两岁呢!看来以后要叫你学长了~” 「嗯!?你八岁?你管这叫八岁!八岁能让我一个体术达人看不出你的行动?拜托,讲故事都不能这么讲的好吗~_~算了,看不下去了,去找那个法术介质吧……」 琳娅一脸无语地看了一眼谣晓,朝着屋神祠之内走去。 提纳也哑然,稍缓了一会儿才吐槽道, “说什么学长啊……我也没指导你太多东西啊。” “嘿嘿……只要你不取关,以后不是有大把时间可以指导我嘛~” 说着,将一枚书签卡在书里, “这本诗集就送给你啰,当做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纪念品。那枚书签上有我的联系方式哦,欢迎打扰~” “这,不太好吧,我不能白拿……” “唔姆……那就把它当做我以后白问问题的一个补偿吧!” “这样啊……好吧。” 就这样提纳受起了, “好耶!契约成功啦!” “啊?啥契约!”提纳顿时警觉了起来。 “当然是我们互相学习的契约啦!对了,学长你现在在干什么啊,我现在当吟游诗人当得都快吃不起饭了,有没有什么好工作啊。介绍一下呗,我在某些方面可是非常厉害的!” 提纳不禁汗颜, “为什么要我推荐工作啊……以你的能力还会找不到工作吗?” “啊……有点抓狂嘞……学长你这个大石头!我就是想跟学长一起学习才特意这么说地嘛~” “就是这么说,可我的工作……嗯,还是等会儿跟琳娅姐说说这件事吧。” ◎约莫十分钟后 “呼,提纳,找到了。我们走吧!” 看着不知道去哪儿沾了些许灰尘的琳娅,提纳没有多问,向她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所以,由于那个家伙想和你呆一块儿,想让你给她推荐一份工作?” 看着那个清澈眼神中略带愚蠢的小女孩,琳娅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不如让她加入我们队伍吧!” “啊!?虽然谣晓她对我们很客气,人也很好,但这样就把她拉进队伍会不会太草率了……而且我们的的工作还有一定危险性……”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提纳,你觉得她加入队伍之后是她会更危险还是咱们更危险?” “学长好在乎我的安危,好诶……不是!危险?!那我更要和我的唯一知音站在一起了。不要考虑我的安全,‘我完全没问题!” 「得了吧……我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更担心自己和队友的安危……不过嘛,有鸿契教官在,倒是完全不需要有这方面的担忧」 “所以,提纳……” 看着又被谣晓抱住的提纳,他摇了摇头, “我也没办法了……让教官来判断吧。” ……… “就是这样了,教官。” 鸿契顿时感觉一个头顶两个大, “信息量有点大,不过都是好信息,那就先这样吧……谣晓,登记一下,明天加入训练。” 第15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7) “感觉石城这个地方怎么样?” 红发少女笑着对青灰色的女孩说道。 “非常好,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地方。每个人都热情面对彼此,没有忽视与冷漠,连设施都是那种高级而贴近生活的。我看得出来,所遇的每一个都在‘拥抱’生活,竭尽全力地。” 青灰系女孩看着她赤红灼目的双眼,亦笑着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如此吗?” 摇了摇头,淡紫色眼瞳注视着她, “我看见的并不多,未见石城全貌,未经事件全程。或许是这背后曾付出或仍在付出一些沉重的牺牲……我无从知晓,只是从她人言语里揣测。” 一只纤小的手抚上她青灰的头发, “这已经很接近真相了,不过剩下这部分不该我来告诉你。还请去感受它,这是生活,也是生命,如此,不枉在此世来过。” 任由她的小手在自己的发丝中轻抚着,看着天轨之下车水马龙,她轻声道,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 回应她的声音没有改变, “朱道是我大姨,鸿契是我养母,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还离我这么近?” “我见到的是现在的你,是这几天的你,可没看见那个家伙的影子哦。你永远是当下的你,不是你的过去。这就是我的答案。” 长呼了一口气,汐芥看向慈鲨。 “真想对你说声感谢啊……” 慈鲨轻轻捂住她的嘴巴, “那请把它藏在心里。” “哦,时间快到了。汐芥,该去见他了,餐厅老板——南忘忧。” ◎ 与早晨来这里的时候不同,虽然外面摆的木制桌椅没有收回,但完全没有早上那种热闹的氛围了。转而是与这座城市有些格格不入的闲适出现在这儿,道路两旁绿植的树叶自由地飘在这些未收回的座椅上,三三两两的老人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下棋。 屋内平淡地擦着茶盏的那位犄白长角老者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而收起茶盏,向门外走来的两个身影招呼了一声。 “阿慈,稀客啊,怎么还会来找老南头来玩儿啊?” 慈鲨一个闪身,高高兴兴地爬到南忘忧背后抓着他的大犄角。 “怎么了嘛,平时又是练习又是出任务的,好不容易抽空来找南大头来玩儿了。咋滴,不欢迎啊。” 微微弯了弯腰,南忘忧连忙喊道, “哎呦,真是我的小祖宗!你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还不忘爬我背上玩我这南老头的角呢。快快下来,我快撑不住了……” 慈鲨一脸无语地从白角花白发的老者身上下来, “真是的,我现在这个重量就算再来十数个我南大头也承地起吧。真是的,明明就是不想我来找你玩了嘛~” 南忘忧赶紧摆了摆手, “哎呦,我可没这意思,我巴不得咱们的大英雄阿慈你天天有空来这里玩呢,只不过稍微消停一下嘛。平时来这里的都是些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闹腾啊……” 慈鲨古怪地看着南忘忧, “你说他们这些人经不起我闹腾,拜托,我妈都在他们手里讨不了好,怕不是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可以用一根小指头吊打十个我,你搁这儿搁那儿呢?哦……我懂了,又想忽悠小孩子了是吧?小时候就在这儿被你忽悠了,现在还当着我的面忽悠汐芥,岂有此理哦!” 歪着一个小猫脑袋,慈鲨开始批斗起南大头的种种“罪行”。 “好了好了,一直都跟我这南老头聊嗑,还没介绍这位小姑娘呢。你看,让她久等了吧,眼睛懵懵地,都快睡着了。” 汐芥连忙摇头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 “好了,说正事儿吧。是这位叫汐芥的小朋友有事来找我吧,听听她怎么说吧。” 南忘忧取了三个瓷杯,盏上三杯热茶,找个座位依次沿着桌面摆上。然后坐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慈鲨拍了拍汐芥的肩膀,直接就在南忘忧侧边坐下了,汐芥连忙在她的对面坐下。 慈鲨在那儿无聊地吹着茶杯里的茶水,南忘忧笑着朝细节点了点头,示意她请说, “那个,南老板,我听说您来自一个古老的国家,早上吃饭那种筷子也是从那边传过来的,这个餐饮习惯跟我的故乡很像。于是就想找您问问那个地方叫啥名字,在哪儿。” 南忘忧不知道为什么脸抽搐了一下,刚抿下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这种小事儿……阿慈没跟你说?” 旁边的慈鲨吹茶水吹得越来越起劲儿了,俨然达到了忘我之境。 “她好像记不清那个名字了……” “咔嚓” 好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嘶——” 只听南忘忧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小慈!下周休整日记得叫你妈妈来喝茶哦,我想到一种很妙的棋路,务必叫她来对奕一番。” 慈鲨神情一滞,随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唔……完蛋。” 看着慈鲨的反应,汐芥连忙问道, “小慈,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但慈鲨并没回答,老南头帮她回复了“没事,这是好事,可以增进鸿契和她俩母女间的感情。先别管这个,我回答一下你刚才的问题吧。” “真的没事吗……” “有也是好事儿。好了,你想问的那个古老国度叫「永世」,全名「永世皇朝」,我还有这边几个老家伙都是从那来的,当年鸿契她父亲也是和我们一道来的。永世之国属地太多,我也不能确定你的故乡是不是在那里,但永世有一个特点就是绝对的地广物博,但纯科技相较于血渊国就差上一些。由于距离问题和两国之间那片海渊,血渊在约莫两万年之前才同永世建立外交,咱们也是乘着外交风潮来见识异国风情来的。后来永世与血渊结成同盟,我们也就留在了这里。” 品了品茶,南忘忧继续说道:“你方才是不是在好奇小慈那一副‘完蛋了’的表情?这也和我们永世之民的一个家国思潮有关,永世后裔虽身居国外,但有一个不可变更的意识,那就是——不忘故国。这次回去之后希望鸿契那小妮子能好好教育小慈吧,虽然她们这一代未能见到故国风貌,但这故国之思还是不能忘啊。” 沉默着听完,汐芥凝视着桌上那棕榈色圈线交错的纹理, “这描述很像我的故乡,但我也知道这不可能……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 南忘忧摇摇头,笑道:“何必客气,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哦,对了,贤内煮了花生,本应散与常客,小友若有空不妨品尝一番,同我这闲来无事的老头子再聊聊闲话。” 汐芥看向慈鲨,后者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道:“只要在日落之前回去就行。” 南忘忧看向汐芥,问道:“小友意向如何?” 点了点头,汐芥品了一口茶, “好怡人的茶……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不知忘忧爷爷可愿告知练就此般厨艺的历程?” “哈哈,不过拜了个好老师罢了,晚年有幸于这血渊国内拜师「煌厨」崟茵。师傅传法不传技,教我自己寻求自己的烹饪乐趣,从此经年,我便逐渐学会了把思想做到食物里而已。” 不知为何,汐芥想起早上的豆奶, “看来忘忧师傅的确很想念那永世之国啊……” 南忘忧有些惊讶地一顿,随后无奈说道:“毕竟此行离乡日久,有太多感觉被熬成了回忆,不自觉已是如此怀念……出我意料,没想到小友也是个思乡客。” 捧杯品茶,汐芥以此掩盖自己空无的眼神, “思乡……更确切地说应该怀念,怀念了一个知道模样而无法返航的地方。” 语落,两人都陷入沉默,只留莎莎落叶滑过这个晚秋,门外几个棋友叫好喧喝。 ◎日近黄昏,空轨迎着夕阳遨游在金色的云海之上 看着伸手便可触摸的金色云暮,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撇着窗,斜看着那边正在乐呵乐呵吃着花生的小慈。 “小慈啊,你怎么又开始吃煮花生了……现在一点儿也不怕了?” 根本没停下剥花生的动作,慈鲨笑着拍去落在身上的云朵, “说实话,跟老妈的惩罚相比,这花生可要好太多了。再说了,这煮花生不宜久留,早点吃完别浪费才好吧。”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汐芥吐槽道, “我什么时候要有你这乐观心态就好了……生活简直不要太轻松。” “嘿嘿,待在我身边想不乐观都难哦~以后阿芥就知道我的厉害了。”慈鲨突然把脸凑过来坏笑道。 捏捏她的脸,汐芥叹了口气, “唉,还是想想怎么跟教官说才能让你的惩罚轻松一点儿吧……” “依我之见,这件事老妈全责,我只要负责早死早超生就可以了,汐芥你最多就是下周取消假期就没事儿了。” “你管这叫‘就可以’和‘没事儿’?一想到教官那张寡毒的脸,唉!前途一片黑暗啊……唔!” 被慈鲨塞了一颗花生, “别这么说我妈,那只是残暴恐怖毫无人性了亿点,外加找不到老公,怎么能用‘寡毒’这个词来形容她呢,明明用‘歹毒’更合适吧……” 「您可真是个带孝女啊……」 ◎傍晚宿舍 “你可真是我的好闺女啊!说吧,为什么要假装在南老头那里忘了那个名字,我可不觉得以你的记忆力会连这种事都忘了,假装忘的吧……你是想向他们引荐汐芥。这固然是个好主意,但你用的却不是什么好方法啊。” 把刚才说完事儿的慈鲨拽到卫生间里,鸿契面色意料之外地平静,只是咬牙切齿的语气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确很恼怒。 “反正又不会真的有人挂掉……” “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的好吗!?不过你这么做应该也想好代价了吧……这样,下周周末我也不给你和汐芥安排什么炼狱训练了,我会从我要做的小事里面挑一件给你们做,如果你们做得好,我会考虑从轻处理。” 听到鸿契要把自己的事给自己和汐芥做,慈鲨猛打了一个寒颤, “您还是给我们安排炼狱训练吧……” 鸿契阴森一笑,挥手道:“免谈!” “这是真的会死人的啊!” “呵呵,所以这个任务成功的前提是你们能活着回来,不是吗?” 看着养母阴暗的神情,慈鲨知道自己恐怕再劫难逃了。不过,至少要保住自己的闺蜜。 “不是,这不关汐芥的事啊,至少别把她卷进来!” 鸿契眉头轻翘,略带蔑视地看着自己这个养女。 “少来!她可是这件事的最终获益者,怎么能不为此付出代价呢?” 说着,这个寡毒的教官将慈鲨从卫生间甩了出去。 刚才还在为慈鲨被教官拉进卫生间而担忧的众人,看到她这么快就被甩出来,连忙拥过去去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过其中最先将她扶起的还是汐芥。 “小慈,教官她……没太为难你吧。” 谁见慈鲨一脸忧郁地转过头来,“阿芥,我对不起你啊……你恐怕下周要和我一起受难了。” 汐芥当场一愣,不过并未表现得有多在意, “没事儿的,不是什么生死相关的大事就行……” “没这么简单!”慈鲨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然后把她抱住,“搞不好是真的会逝世啊。” 不过话虽这么说,汐芥还是觉得鸿契教官有后手,总不能真让自己的养女去送死吧…… 就在汐芥还想再安慰安慰慈鲨之时,鸿契教官已经从慈鲨背后走了过来。 “诸位,忘了回来之后要做什么了吗?” 众人尽皆一愣,仔细想了想,好像要做的重要事项基本都做了……那教官还要让他们做啥? “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但我可不想让我的宿舍出现异味……热水好了,去浴室。” “唉?是混浴吗……这…这不好吧。要不我跟学长单独洗?” 刚来的谣晓听出了鸿契的话中的不对劲儿之处,连忙制止道。 “考虑到你才刚加入我们,你要自个儿洗也行,不过耽误的时间你自己解决。还有,保险起见,提纳你跟她一起洗。”鸿契瞥了一眼提纳,示意他之后再洗。 提纳一懵,“啊?” 谣晓一喜,“太好了!” 第16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8) 结束不到一天的短暂假期,我们又回到那汗水夹带鲜血滋味的日常。 有时候难得等下可以暂许一些闲暇的思考,只是那时我们并不明白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奔跑,所想的只是那些落叶,那年哀蝉。 呆呆地望着,亦是一种享受。这种享受的愉悦感,在往后的训练愈发强烈。 与我身体同步的思想似乎也在其中抓住了张扬迸发的灵感、对冲情绪的压抑与爆发,以及那种越发无所谓恐惧的兴奋感。 我似乎变得疯狂,且乐在其中。 不错的痛楚,把我的情绪再次推向激昂;美妙的割裂感,让我如此淋漓尽致;有趣的疲惫态,使我流连忘返,此乐不殆。 啊!我理解了,我明白了。为什么被贯穿而兴奋,被撕裂也愉悦。这是对压抑爆发的注解,这是对原始快感的催动,是对死亡的致命征服欲。 在这一次次逼近极限中,我领略一个又一个生灭往复,那种气力的轮回,积至盈,盈且溢,溢而亏,亏尽虚,虚反积。使人愉悦,让人沉沦。 于是我在不经意间挥出一拳,拳身击碎墙面,拳风扬起尘暴,此乃肌力的充盈;于枪林弹雨中穿行,令枪弹吹拂衣角,乃是气力的平衡;历上百迫击而断臂,折身不倒,只因劲力竭而不去,尽而未丧。 我有些记不清这是训练的第几天了,过了一周也说不定。只记得此时鸿契教官给我安排了更严苛的耐受训练以及略显残酷的天赋训练。 “汐芥,既然你已经逐渐开始掌握你身体的‘力量’,那么后续的训练也将进行适度调整。现在,该开发你的法术以及你的种族天赋了!”当时,她笑着对我这么说。 然后我全新的受虐生活开始了。 此后每天,刀劈、重锤、磁电、高温乃至辐射,伴随我的呼吸;毒素、魔法、诅咒,从队友的对练走入日常;贯穿、撕裂、击碎,更是每日都有。 当然,以上只是平时体能训练之外的耐受训练。而真正的天赋训练还没有说呢~不过说了恐怕过不了审吧…… 此外,这些“训练”的强度并非一成不变。随着这些训练的进行,我的身体里面外面各方面的耐性都在显着变化着,为了贴合我的极限,那些呼吸间的折磨当然是与日俱增。 最初这些训练来到我的身上之时,我直接怀疑我与鸿契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当我看到其他队友的训练内容之时,才发现这家伙对每个成员都一视同仁的残忍。 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强悍的身体耐受啊……由于过于癫狂暴力,这些细节当然也过不了审。 总之,此后每当我与队友对练,即使我的身体耐受提得再高,他们也能轻易撕碎我。这又迫使我利用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去加强自己的反应速度与敏捷度。 对了,还有个新加入的队友,就是除了训练,天天缠着提纳的那个。也在训练之中逐渐与我们混熟了。 起初那个家伙应对教官的训练还显得游刃有余,不过后来还是被教官找到了极限,跟我们一样被练得死去活来了。 不过她似乎独衷于提纳,不管是对练也好、吃饭也好、洗澡也好,甚至睡个觉都要去纠缠他。 我真是服了这个小我四岁的家伙,不过碍于我本身也被慈鲨这么纠缠着,也管不了她了。 虽说这小屁孩个性放荡了一点,但实力是真的强啊。 一开始我完全理解不了教官找个八岁小孩加入我们是何居心。不过当对练之时我们大多数人都被秒了之后,我才明白教官的高瞻远瞩——这是又给咱们队伍找了一个大爹啊! 单论综合实力而言,除了提纳能稳高她一头,其他人对她已有一种望尘莫及之感。那种感觉很离谱,就是总感觉这个家伙比我们至少高了一个层次……不过怎么可能!如果她真的才八岁,那只能说这是一个接近提纳那种层度的怪物了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她对我们并没有什么轻视之意,我们也对她没有什么排斥之感,毕竟她是真的愿意融入我们。除了最初那几天她有些拘谨,后面也和我们打成了一片(各种意义上的)。 ◎ “哟哟哟,这不是平板谣吗?几天不见怎么更平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啊?” 紧紧地捏了捏我的脸,谣晓直接被气笑, “要不是知道你在关心我,我怎么说也得回敬一下……不过咱们血渊族也不稀罕这两个碍事之物,咱们更喜欢恰到好处。这点你以后可能比不上我呢,汐小球。” 刚好从后面经过的鸿契脸冒黑线地直接给了她们两个一脑蹦。 “尽想些有的没的,这是你们这个年纪该考虑的吗!?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分析对面的战术与配置!” 瞄了一下鸿契教官的规模,唔,也释然了。 哦,对了,今天好像是双数日,早上难得可以匹配到了一个愿意和我们比拼的「治安队」。 不过…… “对面人数也太多了吧!”看着对面陆续到场的百八十号人,汐芥直接懵圈。 谣晓看到汐芥这反应,不禁贴近笑道,“哎呀,汐大笨蛋不会还没发现吧,他们实力普遍在尖兵层,师匠层也不过廖廖十数个,是个以量取胜的杂鱼队伍哦~” 汐芥看到贴脸嘲讽的谣晓,也不惯着她,直接狠狠揉搓着她的脸蛋儿,反击道, “行行行,你聪明!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雌小鬼的一面啊,不过嘛~猜猜现在被我狠狠搓脸的是谁呢?” 被汐芥抓住机会搓脸的谣晓很快就挣扎了起来,不过以汐芥目前的力气,想挣扎出来哪有这么容易呢? “放开我,汐憨憨,你是要让别的队伍看我们笑话吗!?” 哪知汐芥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如果他们能够因此轻视我们,倒正和我意呢,这也是谋略的一种。对吧?” 知道汐芥在问谁的鸿契笑了笑,拍着汐芥的头说道, “不错,看来小脑瓜里还是有点儿脑水的。不过你们俩还是别太轻敌了,这些家伙还是可以看的。对了,今天的比赛要打一个上午,所以会以不同的打法进行多组比赛。注意体力的把控,团队赛我不会再提供体力药剂,体力全靠你自己回复。” 汐芥一愣,揉谣晓的手都停了下来, “啊,不提供体力药剂了,玩儿这么难的吗?” 谣晓赶紧挣脱了出来,对汐芥反驳到, “教官都让我们别轻敌了,你这憨憨还以为这是在玩了?” 不过她看到脸色有些潮红的汐芥,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了,显然她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你这家伙,不会兴奋了吧……真是变态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嘴角都快抑制不住了吧?” 看着因为强敌而兴奋的学员,鸿契表示这很正常,稍微提醒了一句, “收敛点儿,别让他们因为害怕而避开你们,那样子的比赛是你们期望的吗?” 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快去和前面的提纳他们会合,这次纯苒给你准备了临时铠甲,汐芥你先去适应一下。” “哇,教官,你说这个我可来劲儿了啊。”说着,汐芥好像热身时的疲劳都退去了一般,直接向前跑去。 “哇,别想甩下我!”谣晓看着汐芥直接就走了,也不甘示弱,紧随而去。 看着跑得飞快的二人,鸿契笑了笑, 「看来早晨热身的强度又可以提高了……」 ◎ “太酷了吧!这流线形的身姿,这漆黑的外表,这狰荣高冷的形象。还跟我这么适配,对了!你说这个铠甲多高来着……1米76,原来我竟然长得这么高了吗?明明记得前不久我还跟提纳差不多高呢……” 看着现在比自己矮上一个头默然不语的提纳,汐芥想到了什么, 「要不是那梦的代价,提纳应该也可以长到这么高的吧……」 “好了,汐芥,先穿上试试,如果没问题我们就直接抽号进行对战了。” “哦!好!竟然这么快……”将穿于铠甲内侧的内衬穿好, 「好,试着激发劲气与法力」 摆于面前的铠甲随着内衬之上的符文闪动而解体、浮空,再于这内衬之上拼接。整个过程并没有穿铠甲的动作,而是铠甲如同受到感召一般附于此身。 当肩部最后一块装甲契合完毕之后,再次于全身激发法力,铠甲内侧的铭文随着法力拂过而快速响应着,随着咔咔声响起,这寓示着全身铠甲的缝隙已被铭文效应弥补,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严丝合缝”。这种设计在弥补古铠甲不能防渗透这个缺陷的同时,提高了铠甲穿戴者的灵活性,让人不禁感慨其设计者天才般的想法。 直至这时,汐芥这才稍微明白了“重骑士”一词的意义。唤作“重骑士”,实则上是“打人非常重”的骑士,而非笨重的骑士。当然,她这个骑士目前还没有坐骑,只是个拥有部分骑士技能的战士。 「而这也仅仅是临时铠甲吗……真是让人对未来充满期待呢。」 这般想着,按照此前纯苒教她的操作方法,她开启了铠甲的的各个模块。由于是全身铠,所以这种铠甲必须要有外置的视听、嗅觉感应模块,但是由于这些感应模块都是依附于铠甲表层或嵌孔之中,基本无法屏蔽。 而且由于这副铠甲早已与汐芥的嗅、听、视、触各个感官法术罡气综合链接,她与铠甲可以达到感知一体化,甚至说“铠甲就是她力量的延伸”也不为过。 “临时铠甲各项指标正常,所有功能均可正常运行。纯苒姐,可以进行抽号了。” 纯苒见汐芥穿着自己制做的铠甲走来,也不啰嗦,直接从一到六号摇了一个五号递给她, “第一组比赛的规则是双方相同号数对战。为了模拟真实战况,每个编码对应敌人数目都是随机的。对了,记住团队赛的规矩,点到即止,他们的恢复力可没有咱们好。” 右手叉腰,比了个“ok”的手势,汐芥进入了预赛区。 看了看对面几乎要坐满半个预赛区的那什么队,好像没人和她说过啊。 拍了怕旁边提纳的肩膀, “提纳,你知道对面是哪个队伍不?有没有看出有什么弱点?” 提纳摆手摇摇头,“没有,这些信息被鸿契教官故意隐瞒了。看来,我们要以接近被突袭的实战情况来与对方比赛啊。” 汐芥察觉到提纳话中的“被突袭”三字,眉头一皱,“你说‘被突袭’,意思是这组团队赛存在明显的信息差吗?” “是这样的,但我们并非对他们完全信息闭塞。好好观察前面几个回合吧。” 说着,提纳已经起身。 “呼——” 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高效的调息法快速回复着热身消耗的体力。 「第一回合就是王炸啊,看看对面如何应对吧。」 ◎组赛,第一组次,第一回合 「哦,对面只有十三个人,该说提纳好运还是对面倒霉呢?不过他们的实力隐藏得很好,得先打了才能判断,是个老队伍啊……」 这么想着,比赛已经开始了, 提纳直接一个瞬发的影子魔法消失于原地,接着场地升起迷雾。 然而对面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只见其中一人猛地一挥手,平地起风,将队伍附近的迷雾清除,再一握拳,开始吟诵。 然而与此同时其他队员也没干等着,只见其中约莫三四个人开始以相似的法门与之合鸣,又有七人警戒四周,留有一人支起一道屏障,一人预备施法。 「很好的团队合作意识,很明显他们知道提纳最大的优势在于其法术,对此一来便有所针对。不出意料的话他们一定会展开反法术立场的,不过是不是那四个人正在吟唱的,尚且再观望一番」 调息中的汐芥仍然在密切关注着比赛现场,这是鸿契在这些日子以来所教的“基操”。 「提纳还没动静吗……他想做什么?对面的多人吟唱已经基本成型了」 只听最后一个祷词同步落下,巨大的淡白色球体笼罩了大半场地,迷雾消散,阴影不再。 「果然是反法术立场吗,不过提纳还是没出现,有趣起来了……」 看来提纳不出现的情况仍在对面的考虑之中,只见那预备施法之人猛地激活身上的符文,一股强大的气爆在其身上迸发,震得观众台上的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汐芥虽然有铠甲降声,但还是被这突然起来的一套震得脑袋发闷,可想而知近处的提纳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完全没料到,以为是个法师的家伙竟然是个师匠层的武者」 如对方所预料的一样,隐匿在风中的提纳果然出现了。但是出乎预料的是他并未受到那一震的影响,直接一个闪身飞掠,穿行至敌人队伍之中。 但敌人配合何其精妙。如同一个整体一般,敌队那负责警戒的七人似乎不带思考地直接开始反应,只见两人迅速撕裂两张预制的咒符,空间静滞,风息顿缓;剩下五人之中四人刺剑挥刀,封锁提纳当下招式以及可能的变招;最后一人手持细剑飞快地朝着提纳刺去,单论刺剑的速度在师匠层可能都算独一档。 但面对这种绝境,汐芥身为提纳兄弟多年的直觉感受到提纳似乎在笑,但眼中的提纳却仍是面无表情。 “哦,将军了。”淡淡地说了一声,好像只是在回答自己一般无趣平淡。 随着这如同蚊语一般的声音落下,场上那被死死封锁的提纳消失不见,刚张开立场的四人身周各闪过一道虚影。 影出,人倒。 而正在出招阻击提纳的七人此时还在目标消失的惊愕中。 只听“嘭”地一声,支起屏障的那人倒下。 此时他们反应过来了,四人看着那道身影挺身攻击,另外三人撤步保护另外三名施法者,而之前那名在身上铭刻增幅铭文的师匠级武者已然攒势又起,变化莫测的攻击模式似乎让人无处可躲。 但偏偏是最善变化的那人提纳的下一式中第一个倒下。只见提纳身上亦是浮起咒文,同样是增幅,只不过这里足足有三道,由于是贴近自身体表触发的,几乎不会受反法术立场的影响。 一个瞬身,消耗一道咒文, 一拳,解决最麻烦的武者。 随后,再消耗一道咒文,暂时逆转反法术立场的作用对象。 一拉,一掷,击倒仍在攻击的四人。 然后消耗最后一道咒文,一股吸力猛然出现在其右掌,不仅剩下那六人被这股吸力锁住狠狠地被吸了过来,空气中溢散的法力似乎也被这一掌风暴吸入。 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被击倒的四人起身,那被吸附的六人便随提纳掌力一牵,狠狠砸在他们四人身上。 此时这几人已暂时无法行动。趁着这个间隙,提纳给了他们每人一脚,彻底断了其行动能力。 自此,提纳赢得了这一局。 时间过去不到两分钟,状态比入场前还要好许多。 第17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9) ◎组赛,第一组次,第二回合 第二回合上场的是纯苒,对战21人。 经过了多次切磋,汐芥明白纯苒真正依靠的并不是她的那些造物。在平时切磋之中她甚至从没转换过形态,一直以平常态对战。 不过在这场对战中似乎她不打算维持隐藏了。 “老朋友了啊,「锈犬」猎杀团。” “好久不见,「裁决者」纯苒阁下,以前与您的合作非常愉快。” 看着没有立马开打的双方,汐芥很快来了兴趣, 「哦,纯苒姐以前跟他们有过合作?或许他们的对话可以给我更多信息……」 不过她的这点想法「锈犬」们怎么可能预料不到呢? “不,既然您当下在「嗜刃」小队,那便不该以以前的身份来称道了……现在,尽管来拼杀吧!” 纯苒身上泛起白光,释然一笑, “正合我意,那么算上以前你们给我添过的麻烦,这次你们会如何应对呢?” 语未毕,其头上浮现黯淡光环,背后展开苍白羽翼。羽翼一挥,其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好快,单论这时的速度,已经和第一次看见她和慈鲨切磋之时慈鲨的移动速度差不多了……真是越和她们相处,越是觉得她们隐藏地深」 想到此处,她瞄了一眼谣晓, 「这个平板又藏了多少……」 “你这家伙……总感觉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汐芥仍在闭眼调息,却转过过头对她说话的谣晓。 “你闭着头都能感应外界吗?” “如果不能这么做我干嘛要闭眼调息?在你眼里我难道会自大到轻视对手吗?” 犹豫了一下,汐芥回答道, “不是吗?” “鬼!不想理你。” 结束一小段的闹剧,此时这局比赛才堪堪开始, 在见到纯苒直接闪身消失之后,「锈犬」小队并没有急着去寻找纯苒,而是让队伍中近半的人一同吟唱构筑着一个强劲的术式。 “您并没有以最强的姿态迎击,希望您不会因此而后悔。” 话语间,可以看到他们吟唱节奏明显变快了。 “加速吟唱吗?这又是什么原理呢……”汐芥看着敌队那些颂祷神名,构筑法术回路的人,不禁联想到吟唱的多样性, 「说实话,我到目前为止仍不知道吟唱的核心机理是什么。“颂祷神名,建立链接,构筑回路,激活法式”——这是流传最广的术式吟唱法。但就我所知,不说提纳,就连谣晓、慈鲨等人的吟唱方法都与此大相径庭。提纳的吟唱像是宣告,谣晓的吟唱就是念叨,慈鲨的吟唱……无法辨别她是否只是在与别人正常对话。他们的在吟唱之时都不怎么注重回路的构建,甚至可以做到战斗和吟唱互不干扰。我目前仍然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一半还是有的」 看着场上术式已经几乎成型的锈犬小队, 「纯苒姐也做得到吧,可是她为什么不出手干扰对方呢……莫非对方现在并未出动所有吟唱者,对方在拖时间,而她也在拖……不仅是时间,还有对手的心理!」 这般想着,一股压抑的感觉涌上心头,就连空气都变得黯淡,隐约间有黑色的尘埃无端从天空沉落。 「这就是锈犬小队在半分钟内构建的术式吗……不像能量场,也不是立场。难道是……领域?但这——」 就在此时,刺耳的咔嗞声在地面响起,一柄巨大的光矛不知何时已刺入锈犬小队腹地。光矛之上蓝电萦绕如突张扩散的半圆,竟然直接给这方黯淡世界强加了此般强烈的色彩。一时之间竟如惊雷滑过夜空,在击倒电晕了几个锈犬成员的同时,开辟了一个不受外部领域干扰的空间。 锈犬小队立刻反应,并未对此感到惊讶,而是快速分散队形,迅速锁定了光矛投掷的方位,随后一个黑色的直线突兀出现于两点之间。 「还有魔法?那些没有吟唱的家伙竟在隐秘施法!」 但是这个黑线并没有如预想般击中纯苒,仔细看去,一半以上的锈犬小队手上竟然都有一个鸡蛋蛋黄大小的黑球,而刚才那道黑线也只是让这些黑球中的一个被用掉,用掉之后,又有新的黑球在凝聚。 「黑线往那个方向不知延伸到何处,这样可没办法判断其威力……但是结合黑球的数目以及激发速度,不难推断出这可能有标记作用,只是,真的如此简单吗?」 看向黑线消失的方向,想到这一点,汐芥不禁皱眉。 「不过,纯苒姐可没有这没简单。」 果然,那落入敌队之中的光矛突然虚化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一道强劲的挥扫如弯月彗光一般扩散到敌人阵列之中,击倒了大片位于其内的敌人。 但是剩余敌人依旧迅速反应了过来,六七道黑线直刺光矛消失之地,竟将场地表面犁出一道道沟壑。 「这威力,完全是可以击穿纯苒姐的防御的。虽然无法对我造成太大影响,但这已经说明敌队既然连这种程度的情报都掌握了,那后面的战斗……看来会很有意思」 想到此处,汐芥双拳微微握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赛场中心。 但是出乎预料的后续攻击并未出现,只见光矛挥扫扬起的尘埃重归大地,那黑线犁出的沟壑如同符文一般铭刻于其上。 「不对,这是——」 赶忙将目光看向场地各处, 「一个面积足以囊括整个场地的符阵!什么时候……」 随着略带焦黑的之色的土石符文显现,远处符阵最后残缺几笔被突兀出现的光线补全,至此,锈犬小队即使早有意识也无力改变,更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最终,锈犬小队的临时指挥还是环顾四周,紧蹙眉头,命令小队抹除符文,然而这种符阵既然已经开始生效,又怎会如此容易终止。 还未等锈犬小队开始行动,一阵强光便笼罩场地。 又见天空浮现一圈又一圈红蓝相间的魔法环从上空垂直罩下。与这罩下的魔法环同步的是最上的环中落下的那滴晶莹露珠,在红环处加速,又在蓝环处裂解。还未等其落下,便化作一阵白雾。但白雾仍是具有动量的,经过最后几段魔法环的加速,竟形成了轰动整个场地的气爆。 当气爆降下,震动整个场地之后,那里笼罩大半场地的强光终于消失。 一圈又一圈蛛网般的裂纹出现在场地中心,锈犬小队和最中间那块场地一样被击飞,洒落于场地各处。 确认已经无人又反击之力后,只见纯苒在裂纹的中心落下。 回到平常态的纯苒没多看破损的场地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以那些形态来对局。你们来不及后悔。” 说罢,转身回到等待席。 位于我们这一排的鸿契教官点头示意,摆了摆手,场地恢复,空气中的压抑感完全消散。 做完这些,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看向我们, “只是对领域可笑的模仿罢了,不见其形,未通其意。以后你们到第三层后我会教你们真正的领域。” 说完,未等我们反应她就直接宣布了第三回合的开始。 ◎组赛,第一组次,第三回合 这次上场的是琳娅,非常幸运,对战对方九人。 和第一局一样,没有过多的交谈,琳娅和提纳一样选择了直接从原地消失。 但是敌方并没有选择与之前相似的策略,直接收笼圈子,将为数不多的法师保护在中间,最外层是持刀者,中间之人则将武器换为长枪。 「完全无法判断其中的法师在干什么啊……不得不说,这种阵容与阵型十分克制琳娅姐这类精通格斗的术战者,那么琳娅姐她会怎么应对呢?」 擦了擦鼻子上滴下的水珠,汐芥想到了什么, 「空气的潮湿度在急剧上升,应该是要用那招,但是意图太明显了,对手会中招吗?」 只见一圈又一圈的风丝将敌方小队围绕,将他们周围的水汽卷走, 「用风,他们在想什么,这不是正中琳娅姐下怀吗?不对,他们的施法还没结束!」 围绕锈犬小队的风卷之中的水汽逐渐凝集,形成肉眼可见的水滴,而风卷之中本就含有的沙尘突然迅速与这些水滴结合,凝成一个又一个小块。然而到此这个术法还没结束,又一个法阵在其内部形成,竟激发出一股又一股强劲的冲击,与之前的阵法共同构成一个循环往复的反击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下有趣了,不过琳娅姐在此期间干了什么呢?这个反击垒形成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呢,要寻求胜机似乎只能借助虚化进入敌人中心……」 这样想着,场地的雾气之中似乎窜出一股股冷流和热流, 「等等,之前的思路不对!我现在好像明白她的想法了,只不过这些量……似乎远远不够。」 由于敌人被反击垒裹住,而自己也在场地的层层雾气之中,琳娅直接解除了虚化。紧接着引动全身气劲,外放咒术使自己与场地水雾融于一体,但是她明白这还不够,完全不够。还需要更多电荷,而这些电荷她提供不了,或者说提供了的话后面的比赛就别想赢了。 于是她盯上了天上的云,可是云太遥远,远远超出此时她体术能力的极限范围。 「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应该没有咒术能影响到这么远的地方吧。」 可惜汐芥想错了。只见琳娅身躯闪动电弧,应该是带上了大量单性电荷,然后撤步击肘,施加了特殊气劲竟然卷起地上一层又一层土石,直至露出深层带着金属光泽的特制地基。 「这种地基……我跟朱道姐来的时候在这城中城之外见过」 见到这地基,琳娅也不再犹豫,直接向下面施加了一个没见过的咒术,再一掌击出,将全身大部分电荷传入其中。 随着一股面对天空的磁场形成,琳娅才盘坐于此地,进行短暂的调息。但纵然是在调息中,她也密切关注反击垒的动态,不敢有所松懈。 「果然面对高度掌握己方信息的敌人,必须得出奇不易和创新啊……」看着端坐于磁场端口的琳娅,汐芥又想道「刚才那个咒术估计就是琳娅姐最近才创的新招,因为这样,对方才会毫无戒备。」 不到三分钟,似乎是天上的云卷降到了合适的高度,琳娅迅速起身,再起架势,呼出一口浊气,猛地踏地,将地面踩出碎片状的裂痕,冲入云卷中。 然而此时反击垒中的锈犬小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当前的情况与他们预料的情况出现了巨大偏差,再加上地面突然传来震颤感,让他们当即做出撤下反击垒的判断。 反击垒是一种具有类似二极管性质的结构,从外面难以攻入,但却极易从内部解除。 不消片刻,锈犬小队的法师就解除了反击垒,同时释放了一个强风魔法,将场地上的部分雾气卷走,这才让他们看到那片破碎的地表。 来不及犹豫,他们即刻散开。 也就在这时,云卷之中闪烁出一道红色的雷霆,直接解决掉了这个队伍之中最麻烦的法师。 小队其余成员一惊,但是仍然不敢聚在一块儿。他们在赌,赌琳娅可以在天上滞空多久。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琳娅在调息之时便提前给自己施加了浮空咒,而浮空咒的生效时间完全足以让她将剩下的家伙逐一击破。 但目前琳娅还暂时做不到这一点,毕竟她的体力有限,在加上早上“热身”之后还略显空虚的身体。她断然坚持不了太久,于是再次劈下三道闪电之后,她利用最后那点儿滞空时间从新吸收了部分电荷,同时也回复了部分体力。 见上空云卷之中不再闪烁雷电,剩下五人也大胆了起来。猛地一齐抽刀斩向上空隐约可见的琳娅。 剑与刀的攻击距离往往不会同看起来一样,人体也是。 只见天上的云卷猛的被切开,竟是一道融合了力、衡两劲的手刀。 当下便又有两人没有来得及躲闪,被直接淘汰。而剩下三个人对于琳娅来说就好对付多了。 一个穿云纵,如天谴一般坠至一人身边将其淘汰。再一个闪身,在剩下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夺一人之刀,一拳将其物理催眠。此时最后一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将身体一压,长枪猛地刺出,不过正和她意,顺势一侧身,右手将夺来的刀一个大力纵劈,断其枪,然后左手一挥,击其侧面。 至此,场中九人皆倒。 将夺来的刀随手一甩,插于地面。 震身除尘,扭头舒展着回到观战台上。 第一组,第三局,嗜刃胜。 第18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0) “哇,琳娅姐,你这次没有化为下半身战神诶!” 刚回来的琳娅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平定一下心情再笑着回复汐芥, “对面穿了合金裤裆,还把反步兵雷贴在那里,不好下手啊……不过小芥既然这么喜欢这个称呼,我回去再让你体验一下就是了~” “哒咩!!不要啊!我错了,还请手下留情!” 看着这个话题马上要往不可控的方向进行,汐芥马上转身,换了个聊天对象, “对了!谣铁板,小心啊,对面这次有三十四个人。” 汐芥对着向修复好的场内走去的谣晓大喊道。 “汐馒头,我谢谢你(〝▼皿▼)!又给我起了新的外号,还喊这么大声。你小子可别让我逮到机会,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看着怒目圆睁的谣晓,汐芥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嗐!你不也给我起了新外号吗?看你小气那样,提纳会不喜欢的哦。” 握了握拳头,没再理她, 「哈?到底是谁开始取外号的!?你这厚颜无耻的家伙倒是先给我消停点啊!」 虽说此时谣晓非常想要和汐芥对骂一波,但是从小养成的高等教育还是制止了她,于是只能压下这份憋屈走入赛场。 ◎组赛,第一组,第四局 谣晓此局的对手有三十四人,保守估计至少有三名师匠在场。 双方都是一上场便出手。 由于在锈犬所知的情报当中谣晓非常善用短吟唱、高爆发的咒法,所以他们中的近战成员一来便是极速拉近与谣晓的距离,法师则是使用几乎不需要吟唱的魔法直接开轰。 “简单粗暴,我喜欢……” 「这家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念咒,她会后悔的……」 这么想着,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近战大师已经逼至谣晓身前,一人限制谣晓身位,一人猛击谣晓要害,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刀劈斧伐,霆雷冰霜。 非常地有气势,非常的帅气,看得汐芥那是直摇头啊, 「跟谣晓比近战?那基本就是送了。」 “见鬼!”两位大师瞳孔一缩,不由惊呼。 原来是在他们的攻击已经封锁谣晓所有可能的身位,马上要砍到其身上之时,他们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原本的小女孩突然消失。还未等他们开始收力,一双手便擒住了他们的后颈。 但大师的反应何其之快,迅速不退反进,将刀刃斧板一横,想要借助彼此的击力震退这袭来的暗手。可是他们太过低估谣晓的力量了,凭借两个师匠之力竟挣不脱这一双手,反倒被这双手借此更进一步,一个猛抓,竟是直接刺入脖颈,触其劲椎。然后猛然一握,“咔吱”一声,暂时废其武功。 两眼迅速左右一瞧,将两个被废的大师猛然一甩,再次解决两名近身的家伙。 就在谣晓欲要再次展开近战之时,一股威胁的直感传来,她迅速将头一歪,身躯右转,整体下倾,躲过转瞬而来的七道漆黑射线。 用余光瞄到对方至少还有四个黑球正在找准角度发射,她打算转换一下思路。 「尽快解决吧,就用那招」 “瞬” 一声轻呢,她的身体再次莫明消失,似乎无处可寻,又似无处不在。 可惜这种感觉只存在在场之人心头一瞬,下一声便又轻呢来到, “狱” 一种晃眼的感觉,竟是血染红了视野。怎么了?谁的血?为什么? 当他们看见彼此在空中飞旋的头颅之时,这些疑问已然得到解答, 「被斩首了,竟是我们自己的……」 “空” 不知何时又响起了一声呢喃。 然后整个空间猛然一滞,然后天空直接澄澈,连一点儿变化的过度都无法看到,等到反应过来众人的头颅已是头再度立于脖颈之上。只是这喷涌的血并不虚假,断裂的头颅也不虚假,他们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竟是这样……败了。 将手上残留的没有吸收到的血直接灼成飞灰,谣晓扇了扇手,往观众席走去,不经意间嘀咕了一句, “用了十秒,各位还算不错。” 就这么一闪身便回到了观众席。 旁边的汐芥惊呼了一声“what''s up!”,然后赶忙抓住谣晓的肩膀赶忙问了起来,关键是她还边问边甩, “阿板,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板又是谁啊(▼皿▼#)!你要问就问,别晃我行不行?” “哦,那好……”这么说着,汐芥还真就不晃了。 看着汐芥似乎有听自己劝诫的意思,谣晓不禁低哼了一声, “我觉得你对我缺少尊重,和一点儿敬意……” “诶,我不是很尊重你吗?而且为什么还要对你抱有敬意啊……这不欺负老实人嘛!”汐芥眼睛一瞪,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看到她这表情,谣晓更气了,立刻扯着汐芥的嘴角微笑道, “姑且不问你对我尊不尊重,十秒钟干翻了34人,其中师匠不论,你就说这帅不帅,厉不厉害吧!对明显这么历害的人抱有一点儿敬意怎么了?瞧你这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难道连点求学求知的欲望都没有吗!?” 听到此言,汐芥捶了一下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嗐!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的确很难,但对你来说不是稀疏平常嘛~而且你厉害没错,可是你没有胸啊,这点你连我都比不了,根本毫无威严,怎么让人尊敬嘛?” 此时谣晓已经涨红了脸,估计一半是闷的,一半是被气的, 「又是这种快一半贬一半的说辞,真想就地把这家伙暴打一顿啊……但是学长还在这里,姑且忍住!」 “你还有身为战士的荣誉感吗?你以那套说辞为尊敬一个人的标准,那照你的意思,岂不是脸教官都不值得敬畏?” 还在眯眼假寐的鸿契酱突然眼神犀利了起来, “你这么说完全没道理,虽然教官……” 一把抓住汐芥的头将她掷入赛场中,鸿契成功制止了一场舆论风波。 略带不善的眼神剽了谣晓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声 “下午加练。” 谣晓那是哭得一个死去活来啊。 「没让汐芥那家伙受罚就算了,怎么还把自己罚进去了啊?血亏啊!」 ………… 与此同时,比赛场地上 正在回收战败成员的善后人员一懵,突然发现背后还有一个被倒插在地里的家伙。 「上个出战名单里没有这个人啊……难道是上上场比赛就遗留在这里的?那可太惨了,赶紧回收吧」 这么想着,就使劲往汐芥脚上一拽。 这不拽还没事,一拽汐芥就从懵圈中回过头来了。 看到突然乱动的汐芥,善后人员直接心理惊呼一声,“wc!惊悚!溜了溜了,不收了……”然后飞也似地推着回收小车离开了。 将头拔出地面后,汐芥又懵了,完全不知咋的自己就提前到了赛场上。 「马萨卡……是教官预判了我要说她胸小,直接就让我来到了赛场!?原来如此,这就是高手之间的心理博弈吗?这么说……这是我的胜利啊,鸿契酱!」 此时汐芥完全没注意到经过鸿契这么一摔,她不仅意识变得更秀逗了,就连智慧都暂时下降了。 「可是敌人还没来啊,该怎么办呢……哦,对了,我不是穿着临时铠甲嘛,再叠个甲算了。」 这样想着,她迅速调整身姿,以一个放松的姿势站立。左手一卷风雾,双指直指青空;右手一握尘埃,探食指无名指正对大地。 「轮转法·归天返地」 也正是达到这个姿态之时,她身上流转的法力、气力如熹微晨光一般轻微地与周围共鸣、扩散着。当自身与环境的契合度达到一定程度后,她再一转手,使双手四指全程滑过一个完整的圆弧再位于位于一根直线两端,轻握回拢。这似乎是一套完整的仪式,身周共鸣的熹光回归于她身上,使其整体变得虚幻而缥缈了一些。 「话说这个招式还真有点儿全能,除了准备时间时间长了一点,准备条件苛刻了一些,以及暂时无法完全施展之外——提高体力上限和回复速度、接近六分之一的闪避和免伤、外加提高自身环境契合度、增幅自身与铠甲的延展度……这应该不能简单称为叠甲了吧……」 顺其自然,垂下双手,汐芥这么想着,静待对手到来。 ◎组赛,第一组,第五回合 「这局是13个敌人吗?不多也不少」 一个侧身,闪过袭来的破城矛。 「看来他们还是比较清楚我的防御性能的,刚才的锐度已经能让我感到威胁了。得改变一下作战模式才行!」 迅速调整身姿,压低身体提高爆发力, 「对方撤掉了攻击性法术,看来是了解我的法术耐性。不出意料应该是法术增幅、低阶控制、高阶输出的模式……有点麻烦,要长脑子了。可恶!想这么多干嘛,直接莽!」 这样想着,直接以爆发模式突击。强横的力量直踏地面,扩散四周扬起大片尘土。 看得观众席上的教官都有眼前一黑之感, 「这家伙……放弃思考了?现在是在莽吗,你最好别是真的在莽!」 果然,由于动静太大,被锈犬小队中的力量型达人提前截下, 「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呢?」 看到汐芥嘴角那一抹微笑,拦截的那位达人直感不妙,想要撤力拉开距离。 不过他想多了,汐芥一直都在莽,他以为她在楼的第二层,实际上她根本没上楼。 顺着那位锈犬达人的后退趋势,汐芥一个转轴猛击,借助其力反突,改变进攻方向的同时再次提高了突击速度。 按照基本的作战思想,汐芥这一波基本就是要切对方脆皮法师了。 不过莽夫的想法岂能以常理度量,就在法师准备回防,重甲准备掩护之时,她竟然直接一爪抓住了旁边的一个刀卫,直接一个腕击使其松开武器,然后正想以一个投掷技使其干扰反应过来的达人之时,发现这个刀兵竟然反应了过来,在半空直接改变质量,差点没把她压到。这也迫使她立刻撤身,滑步顺走他的武器。 虽然这波打了一个出奇不意,但也让她陷入敌人包围之中,而且并非每个人拿到武器都能增加战斗力,相性不符的武器只会让人更好被拿捏。 深知这点的汐芥并没有因为滑步的终止而停下。一个劈砍的假动作骗出另一个长枪敌人的刺击,此时她的腹部陷入空档,然而长枪兵这一式的目的也并不是击倒汐芥,而是为了将其击退,然后自己后撤,为队友准备好的攻城矛屯出空间。 不过汐芥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滞留在地面的左脚脚掌一转,带动身体侧倒,而她也顺势将手上碍事的砍刀往侧方的敌人一掷,自己则将之前维持平衡的右脚迅速上踢,给这个枪兵来个惯耳,之后左手擒住枪兵失控的身体重新将自己的身体摆正,顺道将失去意识的枪兵的身子拽了过来,获得人肉盾牌一门。 此时汐芥的随性而为的欺诈性莽撞已经结束,直接攀到心理博弈的第三层,暂时反转了被动的劣势。 不过她可不敢赌敌人会有多少犹豫,迅速一个反掷加速将自己再次闪至之前的失刀刀卫面前,此时他刚好结果队友传来的刀。任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个家伙怎么敢马上回到自己这个刚让她吃过苦头的人面前。 实在夺闪不及,只能将刀横在身前,刀口向敌,沉身受击。 「这就是我选择他的原因……」 再次借助踏地加速的汐芥已然在半空完成了铠甲的硬度调整。双手侧击将刀卫的刀击碎,然后拐出两指夹住飞出的刀刃碎片,狠狠向其颈部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虽然刀卫来不及躲避,可是锈犬的攻城矛来得及!只是刹那,便快从汐芥后颈穿过。 「不出所料……」 只不过汐芥此时还在滞空,能过借力的刀面也已破碎,俨然处于绝境。对此,她选择将脖颈处的铠甲褪去,尽量将头侧过,避免脊椎受损。然后让破城矛撕裂她的小半脖颈,将刀卫贯穿。 那一刻,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她的颈椎骨和部分飞散的骨片。只是当她脚触地之时便止血了,不消几个呼吸便可恢复如初。 「哦?毒吗。正合我意……升段!」 早就猜到敌人会用毒来压制自己的反抗能力,不过这几天的抗性训练可不是白练的。将故意被打飞的骨片融毁,吸收其中能量反馈己身,触发骑士的奉献系特性,暂时保持行动不受影响。再以痛感增幅和易伤为代价激活前不久获得的牺牲系特性,强行提升自己的意志、兴奋度和攻击性。 眼中的紫光一闪,锁定每一个收拢而来的敌人, 「前后矛盾的作战逻辑。既打算用毒来消耗我,又想用合击来控制我,迫使我提前进入爆发态,不出意料他们就要分散来消耗我了。不过我可是莽夫啊,怎会在乎这些呢?」 一个转身快速将落地后矛尖破损的攻城矛拔出, “切,破损的吗?” 用话语卖一个破绽,看对方卖不买账。 果然又一发破城矛从后方投掷而来,只不过这次汐芥定位得清清楚楚,直接有所预料地顺着之前的拔矛的剩余动量再次快速转动半圈,击落袭来的破城矛。 至于要问汐芥如何定位敌人的? 她之前挥散出去的熹光可没有完全收回哦,只是那时已经稀薄到看不见了吧,现在也应该已经扩散到整个场地了。 借着击中破城矛的反作用力反转一圈抓住全新的破城矛,再狠狠投向另一个“师匠境”投掷手。 「两个不断在场地边缘游走的投掷手,想要解决他们最快的方法还得是借力打力,而且还得比他们更快更狠,不过现在我正好满足这点!」 随着嘭地一声,一个投掷手被钉在场地边缘的墙上。被反制的他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吞服着解药。不过汐芥是知道的,以她的力道,如果那个师匠要挣脱,那时这一局必然早已结束。 「不过这下子其他锈犬应该知道我可以用这种方法来反制投手了。下一次的攻城矛会更阴险……或许没有下一次也说不定。」 再次借力打力击退其他敌人的攻击,汐芥佯装皱眉, 「矛盾了啊,如果想要抑制毒性就不能快速反击,如果采用均衡模式,拖到后面我必然会毒发倒下。该死!他们连我的毒耐性都摸清楚了吗……不过,正和我意,毒发就毒发!」 看着扑击而来的一圈刀卫和穿过间隙刺来的枪兵,知道为了误导敌人以为她在犹豫的微表情已经生效。 当即不再犹豫,全身法力猛然爆发, 「碎钰·破阵」 爆发的法力由临时铠甲吸收,可是任何事物的吸纳都有一个阈值,铠甲也不意外。更何况临时铠甲设计之初便保留了这一功能,也就是做功来快速释放能量。这效率可比在人群中释放一个破片手雷高多了,至少得是半吨tnt的爆炸当量,外加高强度可回收的锋利破片。 发现这一点的锈犬成员已然无法收手格挡,只能尽量仰头下滑,确保脑组织不会受伤。 只听那震耳欲聋的一响,围击的锈犬成员都是被炸得碎碎的。不过位于爆炸远点的汐芥倒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只不过有点儿抑制不住毒性的样子,半跪在深坑中心。 最后的投矛手和兜底的那三个法师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的队友,看到汐芥处于无法反抗的状态,毫不犹豫便发起了反攻。 随着破城矛的迫近,汐芥当即也不装了。 「所有伪装都是为了看到这一幕」 直接一个瞬身握住破城矛,再垫行几步反掷解决投手。然后便是以法师来不及施法的速度直接弹射而出,两个眨眼间解决最后三个法师,甚至最后还不忘给那个还在墙上挣扎的投手补上一拳让其失去战斗力。 至此,仍是嗜刃的胜利。 第19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1) “分团长,为什么让我们直接认输?这可是我们在这组比赛挽回尊严的最后一次机会啊!对方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而且她的弱点我们不是一清二楚吗?” 看着队员怎么劝都劝不住,非常气愤地前来理论的临时第六队队长。 锈犬猎杀团分团长——一名高大的黑发女性无动于衷地叹了叹, “当我知道第六组的对手是那个家伙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们必输无疑……” “可是为什么?难道鸿契给我们的情报有误!?” 略带恼火地挥了挥手,她盯了面前这名不高的橙发女性一眼,见其浑身一颤才继续开口道, “别直呼她的名字,也别插我的话。情报是对的,但给你们再多情报你们也战胜不了她,你们只有二十几个人。在当前情况下,至少还得加上一个配置完善合理,成员之间非常熟悉且配合紧密的四十人大队才有战胜她的机会。至于为什么,你既然知道她的名字,难道还想不起她的代号?” 闻言,第六小队临时队长瞳孔一缩,身子不住地倒退一步, “不是名字和那个存在恰好撞上,而是因为她们本就是一人么…可是这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那……实在难以想象……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宣布认输的………为了能参与下一组战斗。” 听着她支支吾吾自问自答似地回复,锈犬分团长叹了一声,提示道:“好好准备第二组的总团赛,对面配合不如我们默契,用老方法作战。” 低头应答了一声,临时队长就这么低头沉默着走了出去。 ◎ “嗯……这就是我要对你们说的,对面为了保证他们下一局的胜率,直接提出了认输的请求。没意见吧,慈鲨?” 见鸿契教官教官都这么说了,慈鲨点了点头,并未反驳,而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这倒和以往一样,没有问题。不过对面竟然在这种小事上犹豫了这么久,那个临时指挥是新人吧。这是否说明那边……” 鸿契摆了摆手,阻止慈鲨继续询问, “那边的事暂时轮不到你们关心,锈犬的换新也只不过是个别现象,别大惊小怪的。对了,虽然有些话我早就跟慈鲨说过了,但为了防止你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一下,给我记好——在哪个阶段就做哪个阶段能做的事,别逞强斗狠。” 环视了一圈,看到汐芥已经将毒素清除完,小队所有成员都在一脸认真地听着之后,鸿契才继续说道, “由于你们上一场的表现,下一场将是团队赛。记住自己在团队中的定位,注意团队配合,这会让你们输得好看一些。” 听到这话大家都没发声。锈犬团员间的配合度是有目共睹的,仅靠九人便可形成强大的合力。这份合力对其的影响可不是战力相加这么简单,从观察结果来讲,这至少得是一种函数式的增益。 虽然由于之前几场比赛双方硬实力相差较大,都是草草结束,不太好预估他们保留了多少。不过光就鸿契的那番话而言, “唔……锈犬他们藏得很深,有很大可能是假意在第一组比赛中输给我们,让我们轻敌并借此保存实力。咱们还没有练过配合,趁此好好锻炼一下也不错。” 慈鲨就此分析了一下,算是对鸿契的回应。再扫视一眼后面的队友, 「大家都很平静啊……也对,一场比赛罢了,本就是锻练的另一种形式,虽然难得,但也不少见」 “走吧,看来我们的对手也准备好了” 汐芥再次将临时铠甲穿上,跟着已经准备好的慈鲨他们一同进入了一个远比之前几场比赛更大的场地。 ◎组赛,第二组,小组配合赛 还未等他们完全进入场地。甚至就在他们进入赛场那滞空的零点几秒, 「什么!不出意…不对!?」 汐芥预想的袭击没有到来,对面那些分散在这个复杂场地各处的法师不约而同地将各种高速术法往慈鲨怼去,巨大的法术殉爆迫使整个嗜刃小队以慈鲨为中心暂时拉开了距离。 「在这么远的地方就开始了这种烈度的袭击,对面之前无疑是留大手了」 落地的瞬间,汐芥迅速击地闪动,来不及思考对方战术。至少拉开距离更方便自己施展。 操控回归的临时铠甲侧鳞面倾斜三十度左右,传导法力使其快速带动被预判的身位向后偏离三四公分。 轰地一声,如同被炮弹击中一般,汐芥的右臂被打飞,余下的动能使她撞在墙上。 「该死!热武器吗?没想到连这种东西都有……难办,被锁定了!」 那如同死神呼唤一般的直感在汐芥心头一闪而过,她不再犹豫,立即远控不远处的右臂背对着自己的那部分发动「碎钰」。 只不过由于上场战斗为了开启这个消耗了太多能量,光凭右臂本身残余的能量达不到之前那么猛。尽管如此,这股反冲力还是带动着断臂将汐芥击飞数米。 这样的力道相较于那转瞬即至的“炮弹”还是好上太多。借助反冲力,左手手掌已经可以碰到墙壁,使劲一转,在半空中窥见了那几乎击穿了这堵超厚合金墙的武器与攻击物的样貌。 「奇怪的钢珠以及……电磁炮!他们连这玩意儿都带进来了!?」 来不及惊愕,预估着下一发炮弹即将到来的汐芥赶忙顺势用双脚“抓”住墙面,利用墙面进行了一段诡异的位移。 为什么要说这位移诡异呢?因为这个路径实在是有点儿过于奇怪和违反物理常识了。 「被狙击手盯上……这还是第一次。麻烦了,必须得借助掩体」 这般想着,汐芥不断发动「碎钰」,利用反冲力进行了一系列诡异难辨的机动,期间多次堪堪躲过那些转瞬即至的钢珠。 也是趁着这个空隙,汐芥稍微分出部分精力为自己的大脑进行一次主动的思维加速 「三个忧虑——不清楚对方的索敌原理;不确定对方是否存在诱导意图;不保证这期间是否会受到其他人的攻击。那么……」 即将到达掩体的汐芥突然一改方向,斜着向上一拐,越过掩体窜入敌阵之中。 看着惊愕的敌人,汐芥没有犹豫地迅速利用左手夺过其武器——只是一把砍刀,然后一脚将其踢晕使其淘汰,再顺势骗了狙击手一枪后躲入了掩体之中。 这个掩体在外面看来只是一面足够高的黑色合金墙,但不巧的是她正好认出了这种合金——老南头店外那几个下棋的老头坐的就是这种质感金属的椅子。 根据慈鲨之前说的话不难推断这种金属的性质,至少硬度不会低。 「那边的敌人被我这一波勾引搞懵了,看来我的法术被动依然在正常运作。现在正是好机会……」 「主动法术——人性操纵·恼怒」 一边施法一边扯下一根手指发动「碎钰」,没有去观察法术是否生效,当看到那根断指骗到一发电磁炮之后,她不再犹豫。再次发动「碎钰」以几乎瞬移的速度直接带动砍刀斩下旁边一名敌人的头颅。猛地借助其无头身体完成一次弯月斩击,解决掉这个地方的大部分敌人,然后再将此刀一甩,干掉那个这个地方离她最远的那个弩手。 这一套动作下来,她估摸着电磁炮又要来了,当即再发动一次「碎钰」,躲避穿透障碍而来的“炮弹”同时击晕此地最后三名敌人。 「从入场被袭击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13秒,狙击手的发射间隙约1.4秒」 猛地窜出抓住弩手仍握着弩炮的手,通过最近对人性法术的开发训练,她现在已经能短暂接入失神之人的意识,同步其作战经验了。 几乎不带偏差地将弩炮对准远处的狙击手,直接扣下扳机。 「刚才就看到这家伙已经装好了箭;还剩0.6秒。该反制狙击手了……」 只听“轰”地一声,汐芥的头飞了起来。 「中计了!那家伙的发射间隔根本不是1.5秒……」 ◎此时,赛场另一侧 从容不迫地支起隐身屏障,顺手再干掉周围最后两名法师的谣晓开始查看队友动向。 「提纳,解决了西南方的一处敌人聚集地;纯苒,干掉了高地两名狙击手和一名法师;琳娅,处理了一处火力压制点;慈鲨…没事儿,杀疯了;汐大傻子——啊?被干掉了!?」 看着汐芥的“死法”,整得谣晓都无语了, 「这一看就是判断攻击间隔失误被反杀的典型案例……【操纵人性】这么好的法术天赋怎么就落到了这个憨憨手里?真是……唉!这个连通用电磁炮0.9秒的发射间隙都判断不出来的白痴……」 无语扶额,叹了一口气。根据汐芥脑袋和身体的相对位置关系判断出敌方电磁炮狙击手的具体坐标,把坐标发给纯苒。 「说实话,根据队伍中的职能关系。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那个蠢蛋估计连挨了几发电磁炮就开始上头了,最后就自己送掉咯~嘿!今天下午估计有她好受的」 笑了笑。看到指定坐标之处闪起一片带在蓝色电触的白光后,谣晓点了点头,朝着琳娅的方位走去。 「看来电磁炮已经易主了。从我这里到琳娅那边还隔了差不多十几号人,干掉山麓那几个隐匿的,再获取一些敌方情报吧……」 这么想着,将身周的隐身屏障收束到自己身上,化作隐身镀层,再用饕食法的衍生应用将自己体重降到极限,谣晓开启了「暗杀模式」。 此时,广阔的赛场之内,汐芥的头还没有失去意识。 「唉,又是掉头啊,估计得等个十来分钟才能退场吧。现在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了……不对!我还可以收集情报!」 通过面部表情来移动脑袋的位置,看到地上好些个跟自己一样无聊的脑袋。 「果然!他们也没失去意识!虽然我现在无法说话,但是脑电波交流还是做得到的……」 汐连铜他们的脑电波 汐:‘嘿!哥们儿,你也闲着没事儿干?’ 光头1:‘谁是哥们啊?叫谁哥们呢!这里都是姐妹,有没有眼力见啊你!还有,我们没事儿干还不是你害的……哎呦,我现在脖子还疼呢……’ 「我感觉谁都可以是姐妹,唯独你们不行。一个个五大三粗得就像是从刃牙里面跑出来的一样,走出去谁不得迷糊一阵子!?还姐妹呢……」 光头2:‘对头!都是你害得,现在老娘脖子还疼得要死……要命,不对……要去——我好像看到白马王子了……’ 「白内障了吧您!还白马王子,你看这里除了我被电磁炮拉扯出来的内衣还有白色的地方么。正对着我的内衣还能想到白马王子……过于逆天虾头!无力吐槽……」 绿发猛汉头:‘我觉得吧……生活就好像那意大利面混合那四十二号混凝土,总是无常且有趣的……’ 紫发灯泡头(离谱):‘私认为,应该用生可乐煮乌冬面,这样可以得到一个发光的滨州……’ 黄发火车头(什么鬼啊这是!):‘屁!生可乐最配的是核巫水,那种海纳百氚的感觉,再喝一口就能够让人爽到爆炸!’ ………… 汐芥直接一副难蚌脸, 「什么啊这是?咋滴啦,你们被模因污染了还是咋的,不仅人长得越来越抽象,话也越来越逆天……不对,是我的问题——没想到天赋被动还在发挥作用,好像在这种脑缺氧的状态下还发生了异变!这是……【意识同步】发生异变了!既然如此,还是用诱导吧……」 既然在这个世界人们可以用脑电波实现远程静默交流,那么用法术加工后的脑电波对别人进行思维诱导想必也不是一件难事。 汐芥稍稍诱导了一下她们的思维,破译了一下她们被【意识同步】改变的“加密通话”, 「嗯……获得今天的情报了,再远一点儿的就不是我现在能做到的了。得联系提纳他们……」 艰难地用面部挪行着, 「终端在右手上,有些远啊…来得及吗?可恶,已经开始眼花了……得再大胆一点」 用一种难以启齿的方式,汐芥实现了滚动。 「看不清……咬到…了。终端没被震坏……输入,(4332,769,2185)……」 第20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2) 感受到终端又传来反馈,提纳赶忙解决当前据点剩下的敌人, 「是汐芥传来的消息,她坚持到了现在吗?很了不起。一个坐标啊,敌人指挥部?离我很近吗…我去解决吧,通知其他人继续保持原计划。」 在战术终端交流频道留言后,提纳使用「化风法」快速赶到坐标地点附近。 「唔……高强度合金,严丝合缝,水泄不通。除了我和谣晓应该没人可以进入吧,敌人必然知道这一点。综合目前的情报基本可以断定核心战力在这里面了,那他们有很大概率会认为我们会以暗杀或潜入的方式攻陷此地。这样的话……强攻吧!」 想到此处,提纳不再迟疑,当即在指尖凝聚法术, 「之前我都在用我最不擅长的风系术法来应敌,毕竟这是我实力的最短板,在不断地压制下勉强能维持【灾异】初期的水准。按照对面的谨慎度来说,这里面应该有至少两名能称为【灾异】的家伙……呼,外界真是卧虎藏龙啊。那么稍微显露一点作战能力吧,之前演得太厉害了差点把自己绕进去。嗯!就当放松一下身心,这倒是可以遂教官之意。」 保持加速思维是提纳来到外界之后一直的习惯,毕竟就其利用能量的效率而言这部分消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短暂的法术凝聚之后,提纳指尖从这座合金建筑左边往右一滑。 那一瞬,被风丝切过之地一片空白。合金、器械、人体,都如被抹去一般,断面平整。 「这是情报中那个“初入第三层次的风法师”?你管这叫风魔法?!」 成功利用预感法躲避了此攻击的两名隐藏灾异级并没有因此感到震惊,就算对方魔法再怎么强横,只要没有爆发可以瞬间移平整个场地的力量,那便可以反杀。 如同前面提纳所做的那样,这两人也选择了隐匿身形。 但提纳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岂会没有反制措施。 只见他单手一握,身周形成一个风罡场。对于一个正常灾异级来说,维持这种可以对同层次强者造成明显损伤的动能场是很难的,因为这么做往往会快速消耗体力,基本很少有人会这么做,就连提纳本人之前都没有这么做过。 但提纳岂是常人?尚且不论他对能量的超高利用率,别人施展同样的一个法术消耗量比他的十倍还高;再说整个嗜刃小队也没有谁回魔回的比他快,别人要等好几分钟的量,他只需要几个呼吸即可。回得快,耗得慢,整就一个字——赖。 而他之前不这么做的原因也很明显——没必要。不论是队内切磋还是咒夜之战,基本都没有能值得让他使用拖延战术的对手,即使对战谣晓也是一样。 但要说提纳正常的话,倒也有些地方很正常,比如他还存有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浪漫。不过……正常人家的孩子谁会在这个年纪早上起来打打杀杀啊! 嗯?怎么我的话风变了? 哦!原来是萝卜又回来了。汐芥一晕,萝卜这个异次元贵物就会回归。 〔骂谁贵物呢!?骂谁贵物!!〕 〔好啊,几天不见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你可知我经过这几天的淬炼,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萝卜了!现在的我可是心思更缜密,能力更超群,xp更灵活……咳咳!!总之,只有美少女可以骂我,木鱼程序给我滚开!〕 逆天!抽象!第一,我觉得你的业务能力并没有我强。其次,我可不是什么程序,请叫我救世主sama。没有我,在这儿当无聊旁白的可就是你了!最后,虽然主角这边无事发生,但明显这是时候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观察并记录,请别妨碍我收集情报。 〔(σ;*Д*)σ你……你可是我创造的技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主人!!〕 你难道不觉得是你在这里对我产生了干扰吗?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那你就去别的地方去观察啊!不要来这里污染我好不好。 「我明白了……你就是个颜狗!因为我在这里挡到你欣赏帅哥美女了是不是!?好,我走,我就不信在专业领域我还比不过你这个被动程序!」 看来我得再澄清一下——首先,不要说我程序,我是自动记录者,是你的构成,是你的延伸,和你并无高下之分;还有,我就是你,你应该有所感觉。还请自重,别骂你自己了。 〔(艹皿艹)高贵的我还是不该跟这种脑残程序对骂,这样会显得我很蠢……〕 本来就没多聪明…… 〔呀卡吗洗!庆幸吧,我不会与你一般见识。我要去看外面的世界!我将超越过去。现在的可不是汐芥那个雌小鬼,也不是你这个飞舞,我就是我,我是胡希维,是提纳口中的老罗!我是……〕 你个若智,是个槟州,滚! 〔蛤?!无知小儿,竟敢辱我。待我成道归来,必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你等着!!!〕 呼……很好,那个抽象飞舞总算离开了。功能检测正常,观测继续—— 见提纳施张开罡场将己方二人笼罩其中,锈犬两名灾异相视一笑, 「竟想用这种消耗巨大的方式来压制我们……真是狂妄小儿,等你魔力耗尽之时就是你败北之际!」 提纳在释放罡场之后便立刻一手指外维持罡场,一手虚压,运转回气式,并再次发挥自己的演员特长,开始营造自己组建开始感到吃力,在坚持和撤力之间不断徘徊的假象。 另外两名老六也是很默契地见着提纳快撤力了,就赶紧放点血,假装惨叫几声,联系队友开展行动,做好两手准备。 一时半会不见分晓,双方仍在僵持着。 ◎与此同时,赛场的另一侧 「嘶——诅咒,什么时候中的!我不是进入第二态了吗?难道是改造电磁炮那会儿!?」 感受着体内不断失控冲突的能量,纯苒大感不妙, 「这样下去绝对坚持不了多久,退形态后我将直接陷入被动的绝境!得抓紧时间多解决几个狙击手……找个空档进行强攻!」 心念控制着远处改造过的电磁炮掩护自己,纯苒接收着隐形无人机集群提供全视野。 「敌人是可以反热成像、电磁以及声波探测的隐身者,麻烦了。不能把魔法视野用在这个时候,早上才过去一小半……再试一下诱击策略」 用改造过的隐形干扰无人机投放诱导物,观察诱导物的受击数据,从而推导敌人位置。 正常的纯苒很少使用这一策略,因为引诱猎物的诱导物本身就可能成为更高明猎手的诱饵。 但是现在的纯苒深受诅咒牵制,而这个诅咒除了能扰乱能量之外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潜移默化地降低受咒者的智商。 见效缓慢,但效果显着。 纯苒在计算得到敌人方位之后立刻远程控制电磁炮朝那里射了一炮。预料之中的机械碾碎血肉之声传来,纯苒心中一喜。当即便要进行变位狙击下一个目标。 就在这时,一种强烈的痛感从心脏传来,就好像一个人狠狠正在蹂躏着自己的心脏。随着口中一甜, 「这不是错觉,心脏被强行猛地压缩,我全身多处血管脆弱点已经破裂了……竟然还有其他诅咒,刚才下的吗?」 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 「糟了!我独特的血腥味会被辨认……被锁定了」 刚意识到这一点,纯苒还未开始行动移动之际,一个尖锐之物狠狠切入了她的颈椎。 「竟然……就在我附近……」 随着身体的失控,纯苒从第二形态退了出来。 还未等其多想,一个绸状物便包住了她脑袋,意识也自此中断。 看来汐芥能够这么长时间无事传达信息也有对方的设计,这么说…… 记录这一点后,自动记录者关闭了此处的视窗。 ◎谣晓与琳娅处 在谣晓的帮助下,琳娅顺利镇压了多个火力压制点。 模式很简单,谣晓在这其共有的火力覆盖地大肆虐杀敌人,而火力压制点的武器又刚好是大范围杀伤武器,于是好不迟疑地打了过去。 结果发现多发之后还未解决对方,他们便被先解决了。 在一处炮兵阵地处,琳娅惊异地问着谣晓, “小谣晓,你是怎么做到在这么多范围杀伤性武器之下毫发无伤的啊?” 谣晓笑着挥了挥手解答了她的问题。 “那并不是我的本体,只是一具分身罢了。” 这番话让琳娅一惊,“谣晓你果然是……” “琳娅姐你说是就是咯!在战术终端上查看一下队友状态吧,我们得加快进度了。” 看了一下战术终端,琳娅并不奇怪,她对谣晓问道:“对方高端战力仍在提纳牵制中,他们的指挥部应该也确实被捣毁了,基本所有的火力点和狙击手都被解决了……唔,慈鲨把法师切完了。目前唯一要注意一下的应该就是剩余的匿形者和那些同层次的家伙了。” “不……我们先去和慈鲨汇合,干掉了这么多术士,我怕她会进状态。” 琳娅倒是不太担心这个,“她没有这么容易失控,这个时候不应该去打扰她,让她好好消化一下。” 谣晓有些迟疑地问道:“字面意思?” 琳娅点点头:“字面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至少无需担心法术偷袭了,但这局势是否对我们太有利了一点儿?以对方之前的布局来讲,这一路我们都是被引着过来的,当然,我们并没有拒绝这种引导…… 从一开始就有种违和感,不合理的伏击时间,明知道我们小组的配合暂未成型却不利用这一点…… 不对,他们已经利用了,从汐芥被干掉的那一刻,再到纯苒被淘汰,无一不是利用了我们这“半成型”的队伍特点。 呵,如果这样想的话……不出意料,我们面对的将是【暗杀】,那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家伙或者配置能干掉咱俩!」 伸出右手捏碎迎来的刀刃,这一刻谣晓并没有识破对方计策的愉悦感。 「故意留时间让我们想?如果连这层都被他们预判了,那就真是彻彻底底被牵着走,引颈受戮了啊……」 看着对方略显惊恐的脸,谣晓则是阴沉地一手刀将其颈椎击断, 「假的!装的!或者……被引导的」 感受着背后紧随其后的危机感,谣晓想直接念咒解决偷袭之人,可是法力运行至肺部便突然被消除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没有中法术……」 无奈之下只能再次伸出右手解决背后那个小威胁。若要问她为什么不转身去应敌,那自然是因为相较于背后的小威胁而言前方突然出现的两个大威胁明显更加致命。 「林娅被三个大家伙缠住了,我…唔呃!怎么可能……」 看着突然闪现而来贯穿胸膛的利刃,谣晓想要立即挣脱。然而后方伪装的“小威胁”显然并不想让她这么做。横刀一挥,将其以此截断。 就算这样,看着谣晓那不甘的眼神。即使明知她已无法反抗,他还是补了一刀,将其脑袋斩下。 而琳娅呢? 面对三个“大麻烦”的攻击,尚且需要时间去挣脱。如果这个数量翻倍,那么就算她在当前段位上再升一段估计还是得寄。 ◎视角回到提纳那边 「谣晓、琳娅被淘汰了,不出所料。看来教官是真想让我再显露一点儿啊……」 看着即将绷不住的两个第三层次存在。提纳也不演了,看准两人最后一次尝试放血的间隙直接将两个指尖风暴送入其隐匿之处。 “啊!!你果然在演我们!该死!” 浑身是血的两人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以当前最强的招式袭来。 「太急了,就算我再怎么激怒他们,他们都不该这么急的……急则有变,我…只能负责让他们变不出来」 “我允此躯,噬解兵刃;” 周围风罡迅速收束,附于提纳衣表,善刀者的刀刃在与其触碰的那零点零几秒便被其寸寸吞噬,连同他那愤怒的勇气。 “我诏此眼,分噬术脉。” 目光所至,这诡异的风罡再度异变,原本溢散在空中的其它法术能量被其尽数吸收。原本正在凝结强力一击的灾端法师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汲取法源了,不仅如此,他凝结的招式也开始变弱,其自身更是开始出现无力与虚弱的现象。 正当俩人已经差不多被这诡异罡风给抽空之际,提纳正准备下手之时,他们却狂笑不止。 “笑什么?” 「还有其它埋伏!?还是什么后招?」 提纳迟疑,但二人那似乎不会停下的笑容抹消了这份迟疑,正当他再欲催动风罡解决两人,他们却开始说道了:“你不会继续下手的。” “说说你的理由。”将两人击倒,提纳好处于高处对两人施加更多压力。 “呵呵,副团长引导你们一步步走到现在,为的就是这一刻。我们……将成就锈潮。” 猛地一皱眉,发觉到不对之处,用凤罡继续对两人施加更多压力,继续追问道:“锈潮是什么?” 但是两人没有回答,还未等提纳反应,他们便猛地炸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快到提纳还来不及反应,便在风罡的保护下被震晕了过去。 第21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3) 锈潮是什么? “一个亡灵,一种被固定的法术,一场由疯子主导的暴动。” 你有什么? “四种武器。” 还要继续么? “这并不是极限。” 见没有下一个问题,她便离开了,朝着那畸变之山。 ◎组赛,第二组次,终局 “你终究是以血肉为她们给养……” 慈鲨溅染着鲜血的脸上浮动着诡异的红晕,时而消遣,时而暴起, “哦~我还以为锈犬进入这个状态会毫无意识呢。” 那畸变的亡骸血肉之山虽说听不清这蚊声细语,但它明显还是对残躯血肉被分噬这件事感到非常暴怒。 于是它啃噬被它覆盖的山体,生长坚固而锋利的血触,欲要以此碾碎那个赛场边缘的小布丁。 “处理完队友的麻烦事,接下来我貌似没有收手的理由咯~” 她将右手悬起,掌面朝下。赤红如血,耀如金铁的锋刃自此寸寸凝结。 然而这血咒亡灵似乎传承了锈犬分团的秉性,事先制造欲要从上方进攻的假象,然后当上方血触已然成形,携着浩大凶势袭来之时,真正的攻击从地下转瞬即至。 不过慈鲨早已有所预料。只是一瞬身,便与地下袭来的黑色刃触擦肩而过。又一转身猛踢,一脚刺入黑色刃触,借其攻势袭上空中巨大的血触。 「显现武器之一·饮血」 一把内映金纹、外显铁质的赤红利剑轻松刺入那猩红之触。虽然这红触融合了山体内部的坚石,坚硬的同时还具有分泌润滑黏液的特质。不过慈鲨明显不吃这套。提前脱去破甲能力几乎为零的运动鞋,现在她的四肢已然全部化作利刃。 每一脚都狠狠刺入这硬石质地的血触之中,她在此加速,狂奔。 饮血之锋被其带动,往山头袭去。吸收鲜血的利刃撕裂血肉巨触,当其掠过,红触朽解。 见偷袭之击并未奏效,反被对手利用的亡骸血肉聚合体勃然大怒。但怒虽怒,其内部却憋着更加阴损的暗招。 这血肉之魔收缩血肉,在其体表形成密密麻麻杂乱分布的小孔。小孔之间又生长出大小不一的红色晶状体,似乎具有感知某种事物的功能。 慈鲨知道自己当前的速度十分依赖惯性维持,换言之,即非常容易被预判。但当那些转瞬即至的激光从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孔中激射而出之时还是让她惊讶了。 她的身体耐受能力并不算强大,至少还远远防御不了这种程度的激光。即使早有所感,提前进行了一些规避,但身上还是瞬间带上了几个血洞。 「虽然早就料到这玩意儿保守是个灾异层中水准的家伙,但是这肆意改造身体的能力…不好应付啊,或许提前进入状态也不坏……」 这般想着,身上的血洞眨眼之间便愈合。 「之前摄入的能量还很充裕,饮血的能力也很给力,看来暂时不用担心能量消耗了。那么……」 “让我看见血河流淌。” 幽冥之声脱口而出,这是一种以念咒的形式来主动变更状态的方法。 只见慈鲨小口轻轻张合一番,便少时间霎时间消失于原处。那瞬间袭来的第二波激光也因此打空。 再次出现的她已然踏足于这血肉山巅,此时她的眼更红,牙更尖,凛然之势更甚。挥手之间,那饮血之刃再度出现,只不过这次与原点相隔了一条被斩断的血渊。 没有再管那几乎被一分为二的巨触,她用赤红的眼,略带戏谑地看着那侵据山岳的晶状之物。她明白,这个亡灵在透过这里观察她。 观察到她手指变得深红且尖锐,其上浮现着黯淡的符文。 利爪猛然刺入这最靠近她的那个血色结晶,一种名为“恐惧”的毒素在此扩散。 “恐惧”是一种情绪,它沿神经传导,如影随形,转息即至;同时它也是一种毒素,消磨理智,破坏形体。 将手拔出,一甩黑血。不再去管脚下黑色波涛如何层层动荡、搅碎结晶、封塞小孔。她只往前走,即使前方似乎已无道路。 巨物颤抖,它从内部撕裂表皮,甩掉那扩散的黑色浪涛。铁锈之味从中扩散,刺耳昏沉的愤怒咆哮在其内部传出。它终于完全吞噬了这座矮山。 「这才是锈潮真正的样貌,一个无所定型的异变狂潮!」 只见猩红的锈潮之中扩散出法阵,它竟然被分割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升上高空,变成一轮黑色天球;一部分不断裂解,浮于半空;一步分侵蚀地面,化作汹涌浪涛向慈鲨袭来。 悬于半空的慈鲨并未对此感到惊慌,一股蓝色火焰从她身躯浮现,攀上赤红之剑。 「负载武器之四·断魂」 一轮烈焰斩出,让这汹涌浪涛变为死涛。再一斩,如同神兵天降,击穿这位侵蚀地面的锈潮。 一圈圈蓝色焰环不断从她身上扩散,大有蒸干这这大片锈湖之势。 不过锈潮怎会做无用功,它攒下的暗招已然激发。 只见那正在爆燃的蓝焰一滞,如同掺入不纯的燃料一般开始一断一断地闪烁。 「切!又是诅咒,真没新意。」 猛地将蓝焰收回,以左手尖指刺入右臂。激发恐惧,反噬诅咒。 眯眼感受着身体的情况, 「没这么简单,无法完全抑制。果然,还是得速战速决啊!」 “予我,勘破这恶雾迷障。” 双眼猛睁,一抹金色在其瞳内闪烁。她身形闪动,接连躲过半空不断分裂的锈球蓄力释放的迅击术法。 「还不够,我仍然处于被动。得找机会升空,优先解决天上那个大家伙!」 似乎料定近战攻击绝对会被对方利用,空中浮动的锈球就一直高速释放远距离的能量魔法,打算以此迫使慈鲨不断闪躲,配合地面的锈潮持续消耗慈鲨的体力。 但是慈鲨怎么可能只做得到这一步呢?她一直在示敌以弱啊!以此等待敌人露出破绽。 终于,她捕捉到敌人为了掩饰一次大范围攻击而慌乱的阵脚。直接爆发闪躲之时在脚下积蓄的力量。 这一刻,她如同鹰隼,直入敌阵。 一挥一斩,撕裂豁口;一停一闪,戏敌掌间。 但是锈潮可不是纯物,被慈鲨这么一戏弄,当即明白她示敌以弱,寻找突破口的作战逻辑。 不给她留丝毫继续上升的机会,锈潮集体当即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溶解整个浮空层。 决定的下达与实施几乎是同步的,还未等慈鲨反应过来,脚下突然一空,身体开始向下坠落。 不过慈鲨明显也料到了这种情况,不再犹豫, 「显现武器之三·彻骨」 向天上那巨大液体天球掷出了被魔法延伸长度的固定钉,同时一股激寒往固定钉之上传导。 “咔嚓”一声,慈鲨知道这是液体凝结的声音,当即不再犹豫。 随着魔法的收束,她以极快的速度朝天球冲去。 感受到高度差不多之后,她便将魔法撤去。然后手掌朝上,一把浮着寒霜的锯剑随其惯性带入天球之中。 寒霜扩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着天球。 这天球也不是什么善茬,感受到攻击的那一瞬便直接生长出各种尖刺异触,不断击打着其被攻击的地方。 「没有眼睛吗?不,是伪装的吧。」 慈鲨也没犹豫,一边利用饮血开路,一边利用彻骨铺路。 「这个天球应该在酝酿一次大范围的攻击,必须得进入核心,或者……整个儿破坏它!」 避开突闪而至的异触,慈鲨开始吟唱。 “(古语)戈兰图拉——破碎大地的妄语之枪啊。刺下!” 虽然被诅咒延长了一些吟唱时间,还差点被地面的黑色光束击中,不过好歹这个威力强劲的对单法术还是顺利激活了。 好不迟疑地从基本被冻成冰球的飞天锈潮,慈鲨拔出彻骨剑,毫不犹豫地从上面跳下。 转瞬之间,一把造型诡异的巨型法术长枪从天球上方凝结,狠狠刺下,在慈鲨先到地面之前便将天球狠狠地钉在了地面之上。 「只碎了一半儿吗,那再补一刀」 引注蓝色火焰附于双刃,扩散寒冷气息冻结地表。 利用火焰和寒气在空中完成变轨,从残余量最多的地方狠狠斩入,切出。 并没有火焰灼烧血肉的滋滋声,只是缄静的蓝火猛地爆,照亮这临近日中的地表。随后,血如雨下。 淅淅沥沥的血雨之中,慈鲨不动声色地向前缓缓行进着。 她并不喜欢这非人之血,她也不喜欢与这种巨物对战。它们的恐惧,浑浊不堪。 不过,这一切似乎在现在迎来了转机。 只见天球陨毁之后,这吸收了血雨的地面锈潮变得更宁静了一些,蓝火、寒气对其的影响越来越小了。 带着笑意往锈潮深处走去,她明白,下面的才是真正的决胜之战。 “来吧,看看我是否能再次品尝恐惧。” 说着,让锈潮淹没身体。 意识剥离躯体,再次睁眼已是清风涤荡的无边草原。这次,完全形态的她将面对整个完好无损的锈犬分团。 “真的,老熟人们,拒绝了人家这么久,不觉得太绝情了嘛~” 对面严阵以待地凝视着她, “嗜人者,大可不必如此逢迎。这里大半的人至少被你杀戮过一次,咱们彼此间还算熟悉。不必再假装亲善了!” 用彻骨剑身给自己敲敲背,将饮血插入地面,整个人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哦,彼此间还算熟悉?你们对我有多熟悉?熟悉我的能力、我的装备、我的个性?就这!?能算熟悉吗?你们,可否熟悉我的恐惧呢~” 仰着头,诡异地笑着,这副全是破绽的姿态却让对面,包括那两个灾异在内,不敢妄动。 “当然,恐惧可是你的能力,你用这个能力猎杀了石城多少有实力的强者,怎么还敢保证自己的能力不暴露!?” 听到这种话,慈鲨直接蚌埠住了, “哈哈哈!!‘恐惧是我的能力’,的确像是你们这种人会说的话。如果仅仅这样,那么你们聚合成那锈潮之时为何不敢尽全力?这么做的话,相信我很快就淘汰——乃至死去吧~这样你们就能逃避这份恐惧,甚至轻松死去哦~” 他们仍然凝视着慈鲨,只是不自觉地手中冒起冷汗, “别再说这么说,我们现在不是站在同一阵线吗?这里只是比赛,况且现在的我们已不再是犯人,不再是囚徒,而是和你一样的石城执法者!” 以右掌托住脑袋,轻轻用手指敲击着下颚,慈鲨一脸嫌弃地说道:“石城执法者。多么光荣的名讳!你们真配拥有?要我说,各位中的大多数在被定罪的那一刻起,恐怕就被开除人籍了吧,真有脸这么自称啊……不过,我之前看到这里有挺多新人嘛,卢克斯那老家伙还算有眼光,知道找些年轻人来促进你们的转型……” 此时锈犬队伍之中已经有很多人面露愤怒之色,几个耐不住的新晋小队队长大吼道:“混蛋!你知道我们为了能站在这里定下了多大的决心、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难道认为每个囚犯都是作恶犯科之人吗!?” “首先,得排除囚犯是人的前提。其次,你们有无作奸犯科关我什么事,我不是解决问题的那群人,我的任务只是解决出问题的家伙而已。”摆着一副无语的表情,慈鲨用放下彻骨刀,转了转脖子。 “可恶!执迷不悟的家伙,执迷不悟啊!不如手底见真章!” 慈鲨更无语了,干脆闭上了眼睛,仿佛光是看着这几个家伙都是一种辣眼睛的事, “这又不是什么骑士对决。你要打你就来啊……光想不做,那怪你这么久了还不成人形哦。” 「啊!忍不住了,去死!只要我的愤怒超过恐惧,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只见那几个叫嚣之人瞬间闪至慈鲨身前,直到他的刀即将落下之时,慈鲨都是一年无所谓的随意模样。 「三个师匠境,能做小队长还是有点儿实力的。白送的人头,我收下了」 剑出,铁碎,人断头。而这一切,很多人都看不清。 只有两个灾异境和精通速攻的达人才勉强看到有刀滑过。甚至只是看到,而不是看清。 除此之外的其他人无一只是听到咔嚓一声,三个师匠境就没了。而对方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只是将剑再次插入地面,任其淌血,悠哉悠哉地换上了另一把剑。 “唔……怎么说呢,有点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你们应该也直观看到了吧,我被归为师匠,是因为我的身体短板在这里。你们能被归为师匠,估计也就是能有个才艺能拿出去教人的水准。别送了,怪无聊的。要上还是一起上吧,别不好意思,我对人特攻;也别太害怕,我杀得很快,不怎么痛~” 感觉实在没意思,慈鲨都开始用插在地上的磨指甲了。 “所以你演这么多戏,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戏耍我们么?” 听到别人这么说,慈鲨顿时不乐意了,皱眉指着自己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按照你们的剧本来了吧!为了弄出一个你们可以合理赢过我的机会,好给你们的长官留一点儿面子,我可是费了好大劲的。毕竟想着你们老大不小的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能抽空鼓起勇气来挑战老妈教导的队伍,咱总归没有太放纵,已经给足面子了不是吗?最后!再说一遍,要不要一起上!不上的话我就上去随便找个理由认输算了!” “可恶,岂可辱人至此!!!”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反正此话一出百应,剩下的锈犬朝着慈鲨围攻而去。 慈鲨嘴角微翘,“早点儿这样不就好了吗?真胆小。” ◎赛后 看着从锈潮下面脸朝下浮起来的慈鲨。 “卢克斯,还是你带出来的队伍更胜一筹啊。只是一个分团就可以战胜咱们整个队伍,连下一关都不用看了,以他们的回复能力,看不到下一关啰~” 看着对面望向窗外巨型竞技场的鸿契,这个名为卢克斯的老头当即乐呵呵地回应到:“能得到鸿尊如此嘉奖,实在是不胜荣幸。不过可以看到那些孩子还是尽力了,他们只是缺乏一些配合而已。我们也是依靠整个团队百余人的配合才堪堪能战胜他们。这些孩子的未来才真是不可限量啊!” 侧着脸对这个老头儿笑了笑,鸿契回敬道: “借您吉言。” 第22章 记录【1】(萝卜苦难之始) 本章节将透露当前剧情之前的部分部分对话记录,归档记录与分析记录等各类记录,由胡希维(也叫老罗、萝卜)、自动记录者、汐芥和斯图纳契·提纳冠名支持。 目的是为了让大家更加了解故事背景、情节发展、就当前事件发展捋清思路。(绝不是因为杂鱼作者以前情节写得太烂而找的补救方法)与正文后续情节发展基本无关,并且比较影响观感。 如非对剧情与世界观过于迷糊,请跳过。 ◎记录类型壹-对话记录(测试版-无旁白与角色标注) 《1》(节点一:一年前,麦城古鸠维利;情景:问答) “大哥跟我说过的,你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跟他所去之处完全不同……” “啊……你知道了啊……” “你会回来吗?” “…会。” “请肯定地告诉我!好吗。” “会的!” “那好!哥,我就在古鸠维利……等你。” (节点二:半年前,事件前,麦城古鸠维利;情景:分别) “哥!你可以不用去的!就这样……这样就好…” “没有不去的可能……就像你不希望我走一样,我也不希望你离去啊。” “那我们就在一起,不分开了,度过最后这……” “我想……总是要有人为未来去付出代价的。之前是大哥,现在是我……抱歉,我们都没能给你选择的权利……” “不——不要去那个地方!我不要你离开我!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啊!真正的亲人!你说过要回来的啊!如果做不到就不要离开啊!!啊啊……咕呜呜……大哥走了,你也走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呜…” (节点三:半年前,事件后,麦城古鸠维利;情节:决心) “……真的吗,这是我哥留给我的信?” “哎呦……我骗你干嘛,我骗你估计没命……哎呦!” “我不相信我哥会让你这样的家伙传话,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啊!我滴个祖宗诶,怎么前脚遇到个杀星,后脚就又碰上个煞星了诶!我真的不知道啊!信我已经送到了,相不相信都随你!说到底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你松开我!我要离开!” “不松!好不容易有他的消息,你给我交代清楚!” “我已经全部交代了!就连那个杀星都用那种恳求的语气来拜托我,我凭什么要伺候你这个小丫头!我不管了,我真要走你还抓得住我不成…………艹!麻的!还真是死缠烂打!你到底想干嘛!” “告诉我!我哥到底去哪儿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他说信里已经很清楚了!对了,你要是不信?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的’,好像意思是这样你就会信了……” “‘一定会回来’真的是他,他挺过来了!但他到底去了哪里?无论如何我不该坐以待毙!至少……我也得兑现我的承诺……” 《2》(节点:来到石城第二天晚上入睡前,情景:闲聊) 〔诶呦,这倒霉的一天总算结束啰〕 「怎么感觉你很高兴的样子?」 〔经过这么多事情,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就是朱道是真心想当咱们的姐啊,当然,对我感觉是这样,但是对你嘛……总感觉还有别的动机,不会太纯粹。〕 「唉…汐芥,你觉得真的会有人会因为某些纯粹的感情去收留一个隐藏实力、不明来历的家伙吗?就我所知,朱道姐应该至少有三个收留我的理由,当然,这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她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stop!停停停!好不容易才过完今天,别讲这些沉重的东西!讲点有意思的吧……比如,你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 「唔……这样吗,好吧。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就是引导两个怪物的异变,让他们帮我去解决镇子内外的其它怪物,我好去收集情报。」 〔哦~那你收集到了哪些情报?〕 「细节方面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讲不完,我概括一下吧:麦城、石城两地的天象地质差异;卡利顿镇的防灾布局;石城的人文情况;以及……一些强者的信息」 〔哦!那收获颇丰啊!先给我讲讲这两地的天象地质差异吧,之后那些你选讲一些就行,反正太多了我也记不住。〕 「总得来说,星象差异不大,但两地空气中散布的能量有很大不同。具体你可能听不懂,单从给人的感觉来讲——麦城的能量给人的感觉古老沉重,石城的则是让人觉得活跃、短暂与狂躁。此外,两地的地质差异极大,石城的整体高度不止超过麦城一星半点,与麦城相比,这里简直就是高原!而且这里有很多奇异矿藏一及诸多地脉。这些应该就是能引发咒夜的主要条件,咒夜这种情况我也只在“那个梦”中遇过,昨天晚上还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面对咒夜……」 〔哇呃……太多了,算了算了。你今天不是收集了很多外界的情报吗?给我讲一下此地的势力形势吧。〕 「势力嘛……这里明面上是石城管理者一家独大,其下交错着各个等级的贵族,贵族之外又有独立的执法者,然后就是没有什么势力支持平民阶层了,不过平民之中似乎仍有分化,不过那些比较复杂,我就不多讲了。石城暗地里有很多民间武力组织和帮派势力,他们让这里维持了一种比麦城更和谐的平衡。不过还是有一些扰局者存在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外界的非法移民,也就是那些被叫做“边民”的家伙。当然,边民并不一定是坏人,他们更多的只是无法融入当地的求生者;此外,一些无家可归或者犯了事的本地人也会藏在这个群体之中……」 〔啊……这个也好多…头皮发麻。算了,今天就先睡吧,晚安。〕 〔呃……嗯,那好,晚安。〕 ◎记录类型贰-归档记录 《1》斯图亚契·提纳,种族是血渊族。 该种族是血渊国的主导种族,其内部更有多种分支。提纳所属的那个分支其本体整体看来趋近于人类,但是长有绒毛尖耳,也也有细长的尾巴,根据个体不同,其尾巴性状也会有所不同。提纳就是整个尾巴都毛茸茸的,又细又长,像是跳鼠的尾巴。但他亲妹妹的尾巴就与他有很大不同,虽然同样细长,但没有什么绒毛,取代绒毛的是一种细滑的鳞片,在尾端乃至一些其它的地方甚至还有尖锐的角质刃线与尖刺。提纳还有一个兄长,他的尾巴长且较为粗壮,覆盖有坚硬的鳞甲,经常作为第五肢来使用。 这很奇怪,我目前完全搞不清楚同一个种族乃至亲兄妹之间为什么会有这种性状分异。我多次问提纳,他说他也搞不懂。既然如此,那我真就没办法了。只能暂且跳过这一点。 虽然该种族在其国家内部总量占比很小,但不可否认的是既然该国家都以这个种族命名,其影响力必然不可小觑。目前已知的两大城市——石城和麦城,其内部的许多贵族都是这个种族。 对了,说到贵族,提纳家族也是一个古老的贵族世家,他本人更是这个家族指定的继承人。只不过由于其父母之间离奇的关系,以及后续一系列令人头皮发麻的事,他从有意识开始就接受着贵族的规训。在其四岁之时,他由于过人的天赋,得以留在本家,练就了贵族的典仪与法礼;后来,他在一些途径之中推导并见证了贵族的真相,趁着他七岁按照其父之意参与对麦城外区异怪的清理任务,他成功摆脱了过去的身份。借此机会,他成功与其兄长、妹妹汇合,此时三人已有三年未见,在这几年阅历之中都见识到了贵族的险恶与家族的嘴脸,或厌恶或仇视着这个家族,不愿承认与其的血脉关系。 糟了,说多了。继续谈谈血渊族有哪些特性吧。 说道血渊族,首先想到的是其对血液等生物体液的掌控能力,真的很逆天。我亲眼见到一个血渊贵族将离她数十米之远的怪物轻易掌控,仅仅一握,便将怪物扭曲变形,制成活体兵刃;还有几个叫“鹰犬”的血渊族,可以直接通过体液进入别人身体,直接对其身体进行操控。这类技艺实在过于残忍恐怖,我不想多述。 其次,血渊族与其它种族没有基因层面的生殖隔离,我就遇到过好几起血渊亲属之间同族不同种的案例。不过贵族之内几乎见不到这种情况,血渊贵族非常注重种族的纯粹性,往往宁可族内消化,也不愿意与其它种族联姻。我想这个特性可能也是血渊族能成为该国主导种族的原因。 当然,这个种族的厉害之处远不止这些。要不是我所见的血渊族都有实在的血肉之躯,我都快认为其是一种液态生命了。毕竟液化、分裂、升华、滴血重生这些能力出现在一个血肉之躯上面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当然,这些特质我也只在那些精英血渊族身上见过,普通的血渊族大多只是回复能力比大多数其它种族强悍一些而已。 看到这里,估计大家都想到了一个传说中的种族了吧——吸血鬼。 不得不说,血渊族的技能树真的和吸血鬼的技能树长到一块儿去了。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当我看这些血渊仔看多了之后,我发现两者完全不可一概而论。硬要说的话,这个种族可能是吸血鬼plusmax版,卡兹的同素异形体。 为什么这么说呢?第一,吸血鬼有的弱点这个种族基本没有,这个种族既不怕阳光也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甚至连光明系的魔法都可以使用,很多时候其他种族玩这类魔法还没有这个种族玩得6。 第二,血渊国十几万年历史之中还没有出现自然老死的血渊仔。血渊国主本人甚至持续了十数万年的007生活,至今健在。 第三,血渊族繁殖能力强大,不管什么种族与其配对,繁殖期都会大幅缩短,并且、其子代天赋绝对会比原外族要好,同时还会遗传一半以上血渊族天赋。除了这方面的欲望为负这个“弱点”之外,估计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限制该种族发展了。 好了,记录到的血渊仔特性差不多就这些了。 不管这个种族再怎么逆天,萝卜我眼中的提纳永远都是可爱的代名词。 《2》谣晓 这个家伙没什么好说的,要是我还是以前那个xp概念没进化的我的话,肯定早就看不惯这个老爱缠着提纳的家伙了。 不过经过青春之火的熔铸之后的我意志何其强大,老婆的老婆不还是我老婆吗?性别什么的别卡得太死, 连种族差异都没阻止我的,区区性别又耐我何?更何况尘辉那家伙的种族还分23个性别呢,他、提纳还有我还不是好兄弟嘛。 只不过以后提纳喊我兄弟,我喊他老婆……嘿嘿嘿(λ?_??)……(反正我是一个无性的异次元意志集合体,只要接受了这一点,我就是无敌的!你管我xp怎么长(?ˉ?ˉ??)) 不好,又开始自嗨了。赶紧干正事。 话说回谣晓,现身高150cm,身材娇小,是个钢板萝莉,不在我的xp之内,再等等看,说不定以后会长大呢,到那时再考虑叫她老婆也不错……不对!数据是不是有问题? 我记得组赛之前她和提纳第一次见面只时他不是比提纳好矮吗?提纳由于接受了尘辉的帮助,付出了身高以及其它代价,现在还是一米四几…… 不过以成年血渊族四米往上的离谱身高来看……好像这个发育速度也不是太难接受。不过,这样看来她以后岂不是会长得比汐芥还高!不行,身为另一个我,你可千万不要在身材输给这个雌小鬼啊!汐芥!(汐芥o(▼皿▼メ;)o:别来碰瓷我!你个逆天抽象离谱变态飞舞跟我毛关系都没有!!!) 算了,既然你不承认你是我,那你就是我老婆……( ̄e(# ̄)(汐芥:滚啊!死逆天你怎么还不死啊!!) 〔嘶——好痛,竟然能够打到身为异次元意识体的我,此女不可小觑!〕 不说这些了,说正经儿的。 嗜刃小队全员都知道谣晓有问题,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一个小孩儿能在八岁达到灾异境怎么想也不合理,而且她还对提纳这么死心塌地的样子,毫不犹豫就加入了慈鲨小队……槽点太多,怎么想都非常可疑。 连她本身也深知此点,不过她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别扭的样子,怎么做到这么如此自然的?而且不仅是嗜刃小队,就连教官,那个被别人称为“鸿尊”的存在竟然都默许她这么做……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算了,这些与我无关,这么多疑干嘛,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老婆啊…… (''-'')ノ)`-'') wc!汐芥你又打我干嘛!(哦,没收住手。真是神奇啊万有引力╮(??w??)╭) 好!行!好歹有相同的记忆,就不能做彼此的港湾吗? (我可以是任何人的港湾……不是人的除外) 你!……说得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汐芥!我不做人了!等着变成我老婆……(‘i_’メ) (死皮赖脸!死不悔改!飞舞死宅,活该挨打!) (*?????)呜……不做港湾就算了嘛……能别伤害吗? 行啊!等你什么时候正经做人了再说。 好吧……(╥﹏╥)继续说正事吧。算了……说不下去了。总之汐芥你小心就是。 《3》汐芥 我不想说了,汐芥你就自己介绍一下吧。 (可真够无语的,才几巴掌就把你打抑郁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好好悔悟吧!要不然以后挨的打不会少的!|接过意识档|) 嗯……虽然我在以这种形式说话,不过我可不是萝卜那个无性飞舞。我是汐芥,还请明辨。 在我自我介绍之前,有一件事得先跟大家说说。 相信大家都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和萝卜同屏出现吧? 以往都得是我昏迷之后萝卜才能从我意识之中出来,不过现在嘛……我在老姐朱道的帮助下成功把这个渣滓从我意识之中完全分离了。现在的我将不再受ta影响,是完全自主的正经人了。 如果大家还想看到以前那个比较……逗比欢乐的我,抱歉,做不到咯。 不谈这些了,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上文那个“我在朱道的帮助下……”这一行字没有。明明现在这个时间点组赛才刚刚结束,为什么老姐会过来并且帮助我呢,这是不是对不上时间点啊? 其实不然,只是情报的收集与整理一般都在事件发生之后进行啦,我现在归档这些情报的这个时间点其实已经隔组赛这个时间点比较久了。如果想要了解我跟老姐料理萝卜的过程的话,还请往下一章之后看哦??)? 好了,前事说完,该进行正经的归档了。 先说一下大家可能比较关心的防御力问题。 我在组赛之时的防御力相较于朱道姐掏心之时并没有太大变化,一直都是大写的数字二加上九枚青色的盾牌,意思是师匠九段一下的攻击很难让我破防。 现在我对这个的认识可太深刻了啊,大家不要以为我在切磋、比赛、战斗之时断手断脚断脖子掏肾掏肺掏心肝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痛哦,那感觉真是痛得欲死不能啊!这种摧残心智的事我可是用了接近五天才勉强麻木……抱歉,现在我可能也算是个另类的疯子了吧,竟然在笑着记录这件事。这种事情其实很残忍,现在我对此还有所认知,我不该给你们说这些的。 为什么要举这个不怎么适当的例子呢?我只是想说明一件事——这些可视化表达所描述的防御性能其实有着其对应的数值。当时老姐可没告诉我这些,不过提前将这些告诉我的确没有什么用,反倒会让我畏手畏脚,不敢放开……算是领会到这种隐瞒的魅力了吧。 说回防御力数值的问题。不对,说防御力可能有些不太恰当,换作“防御性能”应该会更好一些,因为这可以代表我对不同类型的攻击有着不同的……呃,吸收率?这么说虽然有些奇怪,但还算比较恰当。 以大写的二加九个小盾为例,这代表着我有着综合下来师匠境第九段的防御性能。简单地将小盾数量乘以十的二次幂,将其进行数值化就是90,意味着我的综合防御性能在这种算法下可以达到90水准。这个数值由多项指标统一单位尺度之后进行加权求和之后得到。 比如: 我的身体可以承受单位的雷电法术伤害,那么将这个数值乘以一定比率,如0.00015。得到与数值化综合性能同一尺度之下的数值即是2.4,此数值便可直接加入综合防御性能的累计池中。 这样你们应该就清楚了,这个可视化的防御力结果根本不是说低于这个层次的攻击就绝对能防御,而是有长板有短板,把所有板子取出来求它们的长度总和!而我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是这把这些板子做成水桶,看它能装多少水! 这也侧面给了我一个教训——统计结果不能与实战结果一概而论,还真得去试试才能把控自己的“度”。训练的这些打我还真是挨得值啊,就当她们用心良苦吧,不计较她们对我的折磨了!不然哪有姐姐会把妹妹当作仇人来折磨啊,这也太过分了,会记一辈子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讲一下把这个数值对我的实际作用吧—— 如上所说,这意味着雷电法术将我破防的法术强度极限值为一万六千,低于这个强度的雷电伤害会以一个极低的比例被我的身体吸收,大概0.013的样子,也就是实际对我的损伤为208对应单位(萝卜:不如给它命个名,就用你的名字,叫“阿汐疤”怎样……(‘⌒′メ))「没必要跟不长记性的玩意儿讲废话」。 这对我来说基本刺痛一下,没有真正伤到体内组织那种。 但是这种属性的攻击一旦超过了这个阀值,那我可就惨了。首先,我会受到被击破防御时身体破损的损伤——我把这个叫做穿透损伤,这个数值基本固定,大概在三四千对应单位左右。然后我会受到内脏损伤,这个值在一万七到三万六左右,如果内脏被击穿,那这个数值得再翻一翻。这个攻击结束后,我还会受到回复前的持续损伤。当然这些损伤在我自身物质储备充足之时,只是相当于精神损伤。但如果我的物质储备不充足,那就是无法挽救的身体精神双重损伤了,真的会去世的那种。 所以,事先对此进行训练,了解自己极限的同时再锻炼自己的意志是多么爽……糟了,好像说了一些很变态的话。不行不行,我要正常啊,一定要正常一点!还要跟别人讲解啊! 大家就当无事发生哈,哈哈,我继续。 所以我被朱道姐掏心,被电磁炮打爆完全是因为是因为我的身子太脆,防御性能不高啊……我一定积极参与身体“锻炼”!多加“磨难”自己啊!啊!啊~好兴奋! (萝卜:呃……汐芥你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回去休息吧……自动记录者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你的,不用再说了吧,观者自然看得到的……) 诶?!我怎么进状态了,糟了,我得赶快离开!对不起哈,虽然萝卜你既猥琐又变态,但没完成任务的确是我的错,下次你再犯二的时候我一定轻点儿打哈!_(┐?;?д?)ノ |意识档换回| 6。 《4》慈鲨 不跟心胸不宽广之辈一般见识! 话说我介绍人物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结合实力和生平事迹一起介绍一下? 但介于我目前掌握的情报不算多,还是算了吧。 慈鲨嘛……我对她的印象是一个长相乖巧可爱的残暴阎罗王…… 话说在这里议论她应该不会有逝吧。 算了,正常时间段的她好歹是汐芥的闺蜜,应该不会介意这些事。 对于她……我还是少说点儿吧。绝不是因为我怕她或者是虚了之类的!单纯是她太恐怖了而已。 毕竟能够欢声笑语地将闺蜜掏心掏肺,凌迟碾碎的家伙,你就说可不可怕吧!尤其是你还以第一人称满痛觉地多次体验那个感觉…… 可恶!啊——光是想想就开始幻肢痛了。 md!总之她很强、很残暴。你们自己往后续章节看吧,我不说了!艹(草类植物的统称)! 《5》朱道 刚走了阎王,又来个刑部侍郎。你们一家子可饶了我吧! 说实话,这家伙我也不太想介绍。总之她的城府很深,我估计得配上提纳那种级别的处理器才有资格去揣测一下她。 不过就现在而言,反正知道她奈何不了现在的我,所幸就大胆一点儿吧。 嘿嘿(?°???°)。其实我有个能力,叫「lsp感应」,只要跟具有lsp特质的家伙对上眼,我就能立马有一种特殊的预感。说实话,谣晓和朱道都给了我这个感觉,我当时才敢对提纳说朱道不怀好心的。要不是当时我太着急,被反驳之后又太紧张了,说不定汐芥都不会出现呢!不过现在这么说,明显有些马后炮了…… 话说……如果我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找朱道开车,应该不会有逝吧……她也挺好看来着…说不定能够为兄弟舍身取义一下。 好!这个想法越想越可行,所性下次去试一试…… 嗯!来看一下刑部尚书的资质——七头身,少女面容,凹凸有致,有容乃大,非常nice啊! 呸!不对,我在说什么呢,这岂不是暴露了本性。 不行,必须谈点儿正经的把这个圆过去。 有道理,但朱道是一名面容姣好的黑长直美女,实力在教官鸿契之上,为石城暗面的掌控者,只要与其交谈跟其交心使其娇羞,必然能够狠狠拿下。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孩子的未来,我必须得发力了——哼哼啊啊啊啊啊! 不行啊!这样会染上雪的,会把老婆弄脏的,我不能顾此失彼啊……(‘e(#’) ((╬◣д◢)你想对我姐干什么!?) 汐……汐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消状态了吗…… (你觉得去个状态需要多久?我才离开一会儿,又开始放飞自我了是吧,真是一刻不打都能上房揭瓦啊!(??へ??╬)) 我错了!_| ̄|○求放过! (怂得挺快啊!以为我不知道你下次还敢犯?) 你还要干什么?……住手啊!不要啊!放我出去啊! (嗯……只要意识被困住,就做不了妖了吧) 不要啊!世界这么大,你不能这么残忍!这是违法行为!这是囚禁!是私刑! (哦~你倒说说这是哪个国家的法?你是哪个国家的公民?不成人形的家伙!雷打不化的抽象玩意儿,除了嘴整个意志里没有一点儿硬气的东西!)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就对我这样——(??д?)你这个寡毒的女人! (就当你在赞扬我咯,反正对你不这样不行。) 那我该怎么办!?之后的分析记录你来做吗? (瞧你这样,怕是根本就干不好事。从档案归录开始就没消停过,让你分析你又能分析什么?战斗?情节?等级?关系?能做好吗你?)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能力! (拉倒吧……你有啥能力我还不清楚?把“笔”给我!我最多帮你把内容最少的等级分析写了。我可不像你这么有空,天天有这么多时间进行“阴暗的爬行”) 那其它的内容呢?咒夜、队内切磋、组赛的战斗分析还有两个大型事件的情节分析以及主要人物的关系分析都不做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说实话,看看你做的这几个人物档案记录吧!越来越不像样……慈鲨和朱道算好歹是重要人物吧?你就这么记录她们?真是怠惰得离谱啊。既然要做你就给我好好做啊!做不了你就别做,让自动记录者来都比你在这儿胡言乱语要好无数倍!) 可恶……竟然说我不如那个程序。好啊!我先把“笔”给你,你再给它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写的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意识档交接成功| 当然,你好好看着。 ◎记录档案叁-分析记录 《1》等级分析 此处的等级只是指前期出现三大层级,以及其具体细分。 究其原理,所谓“三大层级”其实不过是血渊国对其国内个体进行的某种个体价值的承认度。也就是说,这玩意也是不能代表绝对强度的,最多是一种强度象征。象征什么呢?象征着外界对你整体能力的接受度——这里的能力可就太宽泛了,不仅包含当前武力、接受各种buff的能力、对各种减益的抗性这些可以归为战斗力的东西,还囊括了智商、情商、性格、处事能力等“生存力”。 这么说可就有意思多了,意味着跨级别战斗并非不可能,甚至像慈鲨那种越层级战斗在理论上都做得到,只不过她那种情况太偏科了,很少有人能偏到她那程度,所以并不具有代表性。 只能说,这“承认等级”在大多数时候都代表了个人当前的“实力”,不仅是正面作战的能力,还有采用计谋、间接取胜的能力。当然——「超越」除外。 「超越」是一种极端情况,这在承认度等级体系之中不仅代表了绝对的战斗力,同时也代表了社会对其的认可度,是不可能被跨段打败的存在。如果真有其败北的情况,那绝不会是正面的、实打实的战斗,或者她根本就是在陪你玩儿、跟你演戏呢。 「超越」代表着一个独立的段位。每个层级的最终段之上的便是超越段了。就以第二层级-师匠为例,师匠被细分为九个段位,这九个段位又被不均等地划分为三个阶段:能匠(1~2)、大师(3~6)和达人(7~9)。此层级的超越段便是英雄(10)或极致(?),前者不是简单的战力象征,后者不可用单调的等级度量。 当然,要说的是“三大层级”,既然师匠是第二层级,那么第一层级与第三层级又是什么呢?它们有没有什么指标呢? 指标是肯定有的。不过我们得先讲层级,再讲指标。 第一层级也叫常人层级-尖兵,是普通民众都可以触及的层次。尖兵层级分为四个阶段:白卒(1~2)、走士(3~4)、精锐(5~8)、尖兵(9),上文提到的可以进入体液控制人体的“鹰犬”就在血渊族第一层级的精锐阶段。这个层级之下的统称“不入流”,至于这个层级的标至嘛,至少进入了承认度体系,好歹是有异于普通人的。以破坏力而言,白卒代表着可以一拳打穿一扇崭新的不算太硬的木质门;尖兵代表着成为普通民众眼中的超人,飞檐走壁,折金碎石(折的是碳钢合金,碎的是大理石)。当然这个层级也是有其「超越」段的,比较有名的就两个——将才(10)和暗子(?)。由于没有具体数据,这里就不多说了。 我们接着来讲讲第三层级-灾异,进入这个层级,意味着你已经成为一座城市潜在的危胁,直观体现就是——如果你是该层级的一个格斗家,那么你将具有摧毁街道、击碎高楼的能力;常见的合金你可以轻易穿透,不论厚度;不对自身能力进行收敛的话,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对固定建筑造成大面积损伤。 与前两者不同,这个层内差距极大的层级被分为12个常规段位和几个独立的超越段位。但有意思的是这个层级竟是前三大层级里面阶段分布最均匀的一个,其分为:异常\/超凡(1~3)、灾端(4~6)、灾厄(7~9)、天灾(10~12)。列举该阶段两个比较有名的超越段——天启(13)和宿命(?) 好了,三大层级的分段至此差不多就介绍完了。但石城的明面顶尖战力可是远高于这几个阶段啊,至于为什么不介绍呢? 那就是我对此也搞不清楚,第四层级及其之后层次与之前的段位分化完全不同,甚至再以段位来划分这个层级内部分异都不再适宜——这是宗师的境界,是神明的境界。 好了,差不多讲到这里就该停了。我有事,就先走了。让自动记录者来续写后面的分析吧。 (萝卜:不是,你管这叫分析?这不是大白话吗!分析该有的案例呢?你不能就这么一了百了啊,老板会扣我的娱乐份额的!) 大家都是又忙又艰苦,就你在这里天天白嫖,还有动画等娱乐,竟然还向我卖惨,要脸吗你…… |意识档交接成功| 《2》战斗分析-咒夜 1、对象: (1)提纳 此战斗的目的:获取情报乃至有利地位 战斗表现:奉行表演策略,以尽量低的实力展现自己的意向,获取麦城外界的善意。 隐藏战斗:将从|生死场之梦|与侵蚀之地攒下的杀意极微量地刺入咒夜两大代表性怪物——扭曲实体和无形灵体之中,使其产生定向增加其强度、抹消其对弱者敌意的异变。乃至最后操控两者聚合为咒夜完全体,收获战斗果实。 战斗结果:取得超出预期的收获 (2)朱道 此战斗的目的:回家探望母亲,祭奠逝去的亲人,顺道解决即将发生的咒夜异变。但完全没料到会出现喜欢拆红色高级车的实体。车被拆了,后面的战斗目的几乎都是泄愤。 战斗表现:奉行发泄主义,用自己最不擅长的刀法尽可能爽地虐杀实体。 隐藏战斗:使用「神韵」永久地解决引发咒夜的突变地脉。 战斗结果:获得超出预期的收获 2、战斗细节 略 不为别的,就想老板扣完娱乐份额,让萝卜正常一点儿,顺便看看ta带上痛苦面具的样子。 (你tm!坑爹程序噬主了!谁来管管啊!汐芥!汐姐……焯!二次元老婆的印象变得更浅了,都是你害的!) 《3》战斗分析-队内切磋、《4》战斗分析-组赛 全略 (啊!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但我很快乐。 (||Φ|(|t|Д|t|)|Φ||你个程序要毛线的快乐啊!!!) 哦,不把我当人是吧——一袋米抗几楼! 《5》、《6》情节分析,《7》人物关系分析: 啪! 快乐, 都没了! (_| ̄|○你tm!孽畜啊!!!!!收手吧,阿杯,外面全是吃瓜的!你也看到了!全是这个孽畜害的!就少扣点儿动画吧!我一定会在以后补回来的,手下留情啊!!!(╥╯﹏╰╥)?成功的man不能失去二次元老婆,就像豆腐脑不能失去辣椒啊……) 第23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4) 沉默着看完两者的争执,从阴影中走出。 “昼……朱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青一黑两个女人,她淡淡地开口了, “怎么?还不允许老朋友来叨扰一下吗。” 两人争相回复道, “怎么会呢,请坐吧。” 一蓝一黑两把银制椅从地上凭空生成。 “哦,给我两把椅子。怎么,想让我选选?” “没有这个意思,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随便坐哪张都行。”其中一人连忙摆手。 将两张椅子熔铸在一起,然后坐下。朱道挤了一个微笑给她们。 “那么,两位,又瞧上哪个小伙儿了?争得挺激烈啊。”这么说着,朱道给自己盛了一杯茶。 “啊!这……”被朱道猜穿的两人各自转移视线,显然有些窘迫。 “不止这么简单吧。到底是什么利益纠葛,不如说来让我听听。总不会是两位脑袋一热,连石城的现状都看不到吧?对吧,两位「银律」” 眼睛一转,蓝发的存在显然比旁边黑发的要灵光一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哦!你是说关于应对边民那边的新律法吗……” “不是。”朱道抿口茶,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这显然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慌乱了不少。 “那你的意思是?” “侵蚀之地的异常,两位没看到?” 两人对视一眼,明显很惊讶。 “什么异常,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报道啊。而且应对这些灾害不是秩铜的工作吗?你找我们干啥。” 看着不明就里的两人,朱道叹了一声。 “你们也没中什么诅咒啊。难道被那啥蒙了心?” 听到这话,两人霎时老脸一红。 “你别乱说!我们是这种人吗?” 瞥了一眼两人,朱道后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得了吧。我还不懂你们俩?哪有身为管事者的矜持,遇到真对得上眼的家伙怕是啥都能放得下……”说着,她停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对二者一笑,“不过嘛,身在其位还是得谋其事啊!这件事我不想掺手太多,给你们一个机会吧——在你们等的那家伙到这儿之前解决这件事。或者,我帮你们解决他,你们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解决问题。” “喂!你冷静点儿!有事好商量不好吗……”看着空荡荡仍然红温的椅子,两人的话头卡在了喉咙里面。 最终还是不太清楚情况的黑发存在问了一句, “所以,咱们失职了是吧?要不然暗面不会来管这些事儿。” 蓝发存在直接扶额,“还能是其它原因吗?得亏她没派鸿契或者其他家伙来提醒咱,要不然今晚少不了挨一顿打……”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调查?” “要不然呢,难不成还待在这里玩?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格,向来不论过程只看结果。不把这件事处理好的话,倒霉的可不止咱们。” 深黑发的存在点了点头,“好吧,这样我也不推脱了,我去肃清内部。” “我这里也有一些相关情报,正好去调查一番。那就这样决定了。”说着,蓝发存在走入夜色之中,再无身形。 “嗯,也好。”此时钟楼钟声正好响起,黑发存在的身影也与钟声一同消弥。 ◎石城,朱道府 回到石城住宅之中的朱道又洗了个澡。 话说此时为什么能看到朱道这边呢? 这其实是自动记录者自带的性质——可以随时对观察过的对象进行无视距离的同步观察。这个性质就连萝卜自己也不知道,要不然ta就不会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业务能力可以强过自动记录者了。 不过话虽如此,还是不清楚朱道刚才突然终止度假去找那两个神秘的家伙的原因。 「律银」这个称呼视乎格外对应某类石城管理者,会是她们吗?这样一想石城近期应该会有大事要发生,不如再看看朱道动向吧。 她洗完澡之后就开始看书了啊,话说她的作息还真挺规律的。除了初次观察之时她是醉醺醺的,后面的观察记录几乎都差不多。 起床洗澡吃饭闲逛洗澡吃饭闲逛吃饭洗澡看书睡觉……这就是朱道的假期吗?看起来跟一个无事可做的闲人完全没区别啊! 不对,以朱道的段位,绝不可能如此简单!石城暗面的掌控者怎么可能是个街溜子,不可能,绝不可能! 结合一下她这几天逛过的地方……她其实是在按例视察或者是收集某种情报? 有可能,她每晚洗澡之后都要看好几本书……既然有终端这么方便的信息查询方式,为什么她偏要选择看书?书上有什么机密吗…… 可恶,书的种类太杂了。上至学术文,下至周边小报、娱乐笑话……难道这里面尝有某种不为我所知的破译方式?还有,朱道这些书从哪儿来的!? 她每次都从客厅的书架上拿书,把书架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显然是不担心书会被盗走的……不,以石城中心区的治安以及其自身的手段来说,还真不用担心什么小偷——那这样岂不是一无所获吗! 可为什么朱道今天会莫明其妙知道这么多信息,然后一副气闷的样子去找石城的管理者啊?这不是说明她必然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信息吗?到底是什么…… 不对!我好像一直在以普通人的思维来看朱道,可问题是她是普通人吗?就今晚她那种瞬间跨越不知多少公里,从教堂钟楼回到家中的手段……就已经说明她的实力绝不会低于提纳目前表现出来的水平了吧。 这样一想,对方的信息渠道要能被我找到那才是真的活见鬼了…… 嗯,她又开始行动了?对了,终端!有终端这种便利之物,谁还用传统方法查情报啊! 我刚才绝对是程序出错了才没想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绝对是之前被萝卜污染的理智模块还没完全修复,不然我的记录是绝对不会带有情绪的! 算了,先看看她又想干什么吧……嗯?换上了她常穿的红色夹克,今晚不会又有啥腥风血雨吧?穿上这个总没啥好事发生…… 她朝着西北方向离开了。对了!刚才她是不是从书架上面拿了什么?由于回来后她的表情几乎一直一副死鱼脸的样子,我竟然错过了这个细节。算了,追上去看看。 ◎ 赤红的身影停在高塔之顶,地下是望不尽的虫潮。 她沉思着。手指一滑,将这虫潮、夜幕一并肃空。可以见到在虫潮之中撑起橙色光罩的一个个人影。 “铜序向我发来支援信号,无需多言。来个人带路。” 看着那颇有象征意义的装束,铜序的兵卒没有多问,只是立正敬礼,缓缓让出一条道路。 一位穿着侦查兵服的士卒出列,用枪指出一个方向。见赤红身影点头示意,他便朝着该方向以最快速度奔袭。 赤红身影手一挥,是其速度再上几个档次,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这两人如同墙刷一般,将漆黑的虫潮碾成血色。 约莫半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目的地——一处大型的陨石坑边缘。 朱道挥挥手,将侦查兵移至部队;再将手一握,让陨坑再度破碎,无数彩色水晶从裂隙中迸发。 “凡事总得有个度吧,灾星。”平淡地述说着,好像在规劝某位老友。 那些水晶听到她的声音,直接开始猛地聚集,融合成一张惊愕的大脸。 “怎么来的是老阿姨?你要侵蚀之地溢出的露滴吗?” 眼角抽了抽,朱道争取挤出一个微笑, “用一副矿石假躯与我对话,你可真有礼貌。” “啥意思啊!你又不是我妈,凭什么管我?我这些天在这里帮你们处理这边的侵蚀异况,你不夸我一下就算了,还来阴阳怪气我干嘛?” 这话说得,朱道的微笑已经开始扭曲了, “几年不见,胆儿又肥了啊!但今晚我不是来教训你的,过几天自会会有你好受。” 水晶大脸更加懵圈了,并且表示十分的不服, “我干啥坏事儿了!?我就出来弄点零食,不小心洒了一丁点出来,让地上长大虫子了嘛,再说弄点儿虫子给将士练练手不是挺好的嘛。这些士兵天天驻守在这里,多无聊啊!你这意思咋像说我是个坏人呢!?” “不说其他的,他们要你来帮忙啊?就你这双商要是能帮上忙,我还不至于半夜快睡觉了还接到求救跑过来。你要不看看你干了啥?虫子都把墙啃穿跑到城内咬人了!” “嗐,多大点儿事,不就是一群移动蛋白质吗?又不是不能吃,让里面那些家伙吃了不就好了?” “所以说你双商低啊……他们想吃虫子不会自己去买经过无数代培养的食用吗?而且每个种族的体质都不一样,别一概而论啊!” “啊……好烦呐!你就直说吧!我干了什么坏事儿,要怎么做?” 朱道把眼睛看向别处,深呼吸了一下,平定过于激动的心情, “坏事儿多到说不完!我会跟你母亲好好谈谈。现在!把那些落下来的假身收回去,给我按照标准好好地回去驻扎。还有,别再想你那破露滴了,该给你的一滴都不会少!再让我看到你因为什么愚蠢的理由出来晃悠,就不会再这么和善了。” “行行!不就仗着自己积累多吗?哪天我要能找到合适的宿主,指不定谁跟聪明呢!还拿我妈来压我,给她当过老师就这么了不起啊……” 朱道眼中闪过和蔼的笑意,名为灾星的存在看着觉得差不多就得了,赶紧收回所有深入地表的水晶,向天空飞去,化作星空之上一颗红色的辰星。 “唉,麻烦。”朱道将终端外显,做了个记录,就立刻前往另一个方向了。 ◎恢宏古地 “你的好崽子可真会给人找事啊!” 朱道揪着一个看起来有点呆深棕色华装女子的耳朵,从小树林里面走了出来。 “啊……那只是灾星有点笨嘛,老师您也带过她,其实她本性也不算坏吧,就是有些好吃外加木楞了一些嘛……都怪我没太多时间去上面教她。如果我有好好教育她,那就肯定不一样了。您看其他孩子多争气啊……”华装女子讪笑着,顺便移来了一张古铜椅给朱道摆好。 “要不是你这边确实有事儿,我可不会如此轻易饶过她差点干涉到的我计划这件事。”朱道就着座椅直接坐下,又揪了一下华装女子另一只耳朵,“怎么,不给自己找张椅子?” “老师您坐着就好,我没有坐的必要。对了,您又打算收拾人了吗?让我猜猜……是「银律」两痴女是吧!听说她们又瞧上帅哥,走不动路了呢。” “这倒被你猜得差不多了,不过我真正要做的可不止这件事。” 铜华古装的女子移到朱道背后给她按摩,“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就不敢猜啰……对了,查可摩洛也在哦,要不我把他叫来玩儿吧。” 朱道突然间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叫停,“你怕不是看我至今单身来故意找茬的吧!一眨眼你七只崽崽里最小的一只都可以陪我玩儿了……呐,莉秋可,你是我养大的吧。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是怎么在我之前找到丈夫的啊!” 名叫莉秋可的女子目光四处游离着,视乎在想怎么回答才好,“那个……阻止您找丈夫最大的因素可能还是您的那个……要求太高了。” “这不是高不高的问题啊,这是必要条件啊!如果丈夫的天赋与实力连妻子都比不过,那还怎么保证家庭圆满啊!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朱道几乎毫不犹豫地说道。 莉秋可笑得有些勉强,“但您要知道,能在几百年之内就超越神明的人是极少的……在咱们石城几乎是没有的……” “不!有的。不过对方是极致的天才,我……” 听到这里莉秋可马上来劲儿了, “那还犹豫什么啊!赶紧下手啊!不管阳谋、阴谋、麻药、媚药通通搞上啊!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啊!” “哎呀!你不懂,主要问题是咱们还缺了一些感情基础……和时间。” “还缺啥时间啊!?先把生米煮成熟饭,感情可以慢慢再谈啊!真的你不着急我都快为您着急了!这种苗子周围绝对不会缺少追求者,稍微迟疑就会后悔一生啊!” “不是!是……对方还没成年……”朱道在说这里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头也逐渐埋了下去。 莉秋可眼中浮现一丝担忧的神情, “您真的没出幻觉吗?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神才?” 但看到朱道肯定的眼神之后,她的神色逐渐疯狂了起来, “唉……这可难办了。不过以您的地位,石城法律制裁不了你。如果按血渊的法律来,您要坚守本心还是挺不容易,而且在那之后还要好好赔偿那个孩子……”说着说着,莉秋可的眼神也越发犀利了起来。 “砰!”被狠狠地爆栗了一下,莉秋可当即捂住了脑袋。 “这是一个管理者该有的想法吗!?你给我好好地向你所在的职位谢罪啊!还有!我在你眼里是什么禽兽吗?不要默认我现在就行动啊!!!咱们寿命不是很长吗,等对方到达二十一周岁很难吗?”朱道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看向蹲在地上捂着头的莉秋可。 “我在身为石城管理者的同时难道就不是您的女儿了吗?况且我考虑的也是合法途径啊!虽然的确对不住我的职业操守……不过绝对是对大家都好的方法啊!这种时候您不要这么死板啊!不是我说,就在您犹豫这会儿,说不定就有好几个女流氓盯上他了……” “怎么可能!对方才十岁啊?他身边不可能有这种家伙……”朱道连忙反驳。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你真的敢保证?” “我……” 看到朱道眼神逐渐动摇,莉秋可赶忙抓住了这个机会, “来。老师,妈,您把情况告诉我,我好为你出主意……” 第24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5) 天呐!我听到了什么,这绝对是重量级的情报!还真被萝卜那家伙猜对了。不过……我该告诉他吗?不!!刚才我已经明白了,朱道对提纳是真心的。那么……萝卜!我要看你戴上痛苦面具! ◎翌日(又是一个周末) 周末,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轻松惬意的,但这条规律对部分人不会适用,尤其是即将接受处罚的人。比如这两位——慈鲨、汐芥 …… “为什么啊!不要带阿芥去啊,她绝对会拖我后腿的,会死人的啊!让我一个人去,一个人做的事必须一个人当!”慈鲨这么恳求着鸿契,可是自身对死亡的恐惧根本让她流不下一滴眼泪。不过嘛……她没有因此兴奋得笑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这也让她的恳求根本连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就是了。 所以鸿契根本没有一点放松条件的意思的原因似乎也很明了。 “汐芥本人都没反对,你反对个什么劲儿呢?我说过的话难道还会有变不成?” 「嗯……还真有,挺多的。」 心中这样腹诽着,但表情仍然一脸轻松。 她这几天也算明白了。与其与他人叫板,不如做点实事——比如思考一下计划等会如何执行。 「这次任务的对象是一个大型黑帮,目标是查获其隐藏的黑匣子——倒是挺精致的……对方综合实力、底牌等信息我们一概没有,估计被教官扣了。但好歹有一张详细的建筑施工地图,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不过至少不会一窍不通了。可以根据这个制定一个比较可行的潜入计划……」 “两位,到站了。” 还没等汐芥反应过来,她就和慈鲨一同从鸿契的飞梭之中弹了出来。 「等等!现在是千米高空?!」 汐芥认识到这点之后迅速抓住慈鲨,想要使自己位于她下面,好在落地之时给她提供一小会儿缓冲。 但是当她抓住慈鲨的同时,慈鲨也抓住了她。 只见慈鲨将衣服狠狠地撕开,操控魔法针迅速将其缝于自己的四肢之上,制成了一件简易的滑翔衣。拽着汐芥向下划去。 汐芥见此方法有效,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撕开,向喊道:“小慈,帮我也缝一件!” 谁知慈鲨摇了摇头, “抱歉,破不了防。” “开什么玩笑!你身上那件根本阻止不了……快,运转饕食法,尽量在空中……” “已经在用了!”看着慈鲨缝合之处被撕扯出的血痕,汐芥全力运行着饕食术,将自身尽量多的质量储存于身体空间之中。 “轰——”地坠地声后。 「滞空时间远比想象得要短,远不及十秒,有五秒吗……」 对了! “小慈!你怎么样了?” “嗯……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不过阿芥,我现在反应速度确实比你快哦……”慈鲨拉了拉手指,指甲连着的细线连结着目光所及的树林,在清晨的曙光下熠熠生辉。 “我其实在被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下面是一大片从林了……方圆数公里都没什么人工建筑。所以才好意思把衣服撕了哦,你看我现在可以说是完全走光了呢不过阿芥也差不多啦,哈哈!” 反应过来的汐芥有些羞恼地看着慈鲨, “笑什么笑啊……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还有,你身上缝的……” “啊……这个不碍事。”说着,慈鲨一把将缝在皮肤之上的“衣物”连同皮肤一起扯下。“啊呀,现在看来我更暴露了呢~” “啊……你就不能用一个比较轻缓的方法吗!” “没这么多时间了嘛~” …… 无奈扶额,“真是服了你了,那下一步该怎么办?潜行应该不行了……”看着破破烂烂,勉强挂在自己身上的衣物,汐芥叹了口气。 “我从来没打算潜行哦……不过衣服的话老妈倒是给咱们准备了许多。”说着慈鲨指了指地上的两个箱子。 “诶……箱子?不对,为什么箱子都有降落伞啊!?就不能把降落伞给我们?我们抱着箱子跳也比做自由落体要上好无数倍吧!!对了,小慈……你刚才说什么……”正要询问之时,慈鲨已经穿好了衣服,甚至连血都处理干净了,一把抓住了她,将衣服往她身上一套。 “好了,别说了,穿好之后就要赶快去搜集情报啦!” “唔……至少让我自己穿啊……”汐芥无奈叫唤。 ◎帮会-裕联会外部 咬了一口糯米糍,看着自己身上休闲却又略显华丽的衣装,汐芥不禁感叹道:“以游客的身份进去吗……” “不,我更倾向于她想让我们以贵族的身份尽快获取信息。”穿着一身侍者服装的慈鲨给汐芥传了简易的信息,‘掩护我’。 「看来小慈已经有计划了,那配合她就好了」 佯装悠然自得在裕联会外部逛着,实则偷偷打量着四周的地形与人物,汐芥一副随意的样子,看来是想扮演一个外出游玩的贵族形象,慈鲨则是在其之后紧随着,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虽然不太清楚这个城市贵族的真实情况,但以上周见到的那些家伙为例,再外加我在提纳那里了解的内容,想来不会差太多。」 这样想着,两人已在外部行进了足够的距离, 「接下来的路段竟然需要电子通行许可,还挺智能的。不过我们可没这东西,折返吧……」 看着面前的厚重的电子门,正当汐芥这么想着之时,慈鲨直接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张小卡,直接解除了门禁。 ‘信息足够……汐芥,你往外走,外部的兵力很弱,等会儿你在外面接应我。’蓦地接收到慈鲨的传讯,汐芥也是没有多问,直接就往外缓步走去。 见汐芥走后,慈鲨取下了有碍行动的装束,身形一闪便进入帮会建筑内部。 「就刚才所见的,外部分为林区、观光区与贸易区。小慈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在林区等待,解决沿路伏击的敌人。以她对地形的了解,想来不会让我担心,不过目前我的情报缺失是不是太严重了?」 这般想着,汐芥没有回答附庸而来的守卫,毕竟这里虽然只是一处常见的无人门禁,不过附近还是设置有哨站的,至少监控对面的人应该不会对消失的人无动于衷。 轻易捏碎一个哨卫身上的漆黑兵刃,再直接锁喉将其甩飞。 「力道控制得住……不过这些护卫是否太弱了?连比赛之中最弱的锈犬成员都远远不如……该如何出力呢?毕竟这次只是来查获东西的……」 再次降低力道,这次只是将迎击之人的胸甲击碎,不过对方仍被震荡得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一个原处的弩手看到这一幕,握紧弩箭的双手都在颤抖,迟迟不敢发射。“可恶,队长,这边的敌人也是个怪物!咱们入阶的战士被她随手击败了!请求支援,让近卫弟兄快退!” 就是这几句话的时间便又有四人倒下。“可恶!” 弩手终于按捺不住弟兄生死不知的怒火,将弩箭发射了出去。 「哦,箭矢!是个好东西啊」 伸出两指向拈花一般将箭捏住,食指微微用力,将箭矢一分为二。再将尾羽去掉,投出中间的特殊材料制成的箭身将刚才那么弩手上箭的左手废掉,再用箭头摧毁高处那个显眼的摄像装置。 弩手侧过身,想要抑制被箭身断面贯穿的痛苦“啊啊——快撤,对面绝对是怪物,别送死!”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一只手轻轻伸了过来,捏碎了他的联络器,随后轻和温柔的声音在其旁边响起, “告诉我防御布置,小哥;或者就此死去,边民。” 被眼前之人单手擒住脖颈,弩手只觉得心跳一滞,不敢反抗。 “当…当然!地图就在这里…我只是被雇……” “抱歉,没兴趣。”将弩手拍晕,取走地图。 「拜托,身为治安执法的人员,怎么会乱杀人?这家伙竟然还被唬住了,真没志气」 白了晕倒的弩手一眼,汐芥直接从哨塔跳下,再沿途干掉一些不长眼前来拦路的。就在林区入口处停步,不断击倒前来迎敌的人。虽然随着时间推移,迎敌的人逐渐整墙,这让汐芥很高兴。但越到后面,来的人就越少。最后甚至只来了一个可以撑过一回合的人,然后就是隔了半个钟头也没来人。 就在汐芥想着对方不再派敌人前来的可能情况之时,突然感到眉心一痒。摸了一下,全是灰灰。 「什么啊?像是碳灰。」 “可恶!狙击步枪对她没用,特殊近战成员就位,咱们至少要再……困住她半个钟头。” 听闻此话,汐芥表情愕然,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不来我也会在这儿再待半个小时,甚至更久?」 手掌接住敌人的电弧刀,手臂挡住射来的激光,汐芥感受着这其中的强度, 「挺暖和……等等,别烧我衣服啊!」 看到衣服竟然如此脆弱,汐芥连忙侧身闪避。 不过这显然让对方误以为找到了弱点,一股脑劲往她衣服上面攻击。 见此,汐芥也不惯着对方。直接往最近的敌人突进,一掌轻击其下颚,使其失去意识。然后将其折其,充当临时盾牌。 有了这个盾牌之后,敌人对她的限制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这个队伍的人员配置和武装水平只能说聊胜于无,真正能威胁到我的应该估计还在后头。毕竟是慈鲨哭诉着请求教官取消的任务,不可轻敌……」 将这一波最后一名敌人撂倒,汐芥就这么坐在人盾之上凝视着裕联会内部的方向。果然不负她所料,一股如针扎一般的杀意被她敏锐地察觉到。 「暗器……」 她仰身翻滚,不过腹部的衣物仍然被这梭子一般的暗器撕碎,显得婆婆烂烂。 一手撑地,以此扭转身体方向,想要借此拔出暗器反制敌人,却不料正中敌人下怀。 “嘭!”地数声并响,尘土模糊了汐芥的视野,而这种好机会敌人自然不会放过。不过敌人的确谨慎,没有贸然近身突击,而是选择投出另一种粉红色外表的球状暗器。 汐芥反手一抓,既没有感受到敌人进攻突击,也不能根据暗器轨道反推敌人位置,只能暗道不妙。 「没想到在外面第一次使用这种诱敌之法便遇到这种情况。投掷武器,炸弹吗?不对……这是什么烟雾」 鼻腔之内先是传来一股火辣之感,并且这种感觉还直充眼眶。无奈之下汐芥只能屏息,向后猛退。 然而这种烟雾的效果却超乎寻常地强烈,即使只是吸入一丁点,整个身体便开始抑制不住地燥热。 「这种感觉……是极为强烈的催情剂!幸好我做过这方面的抗压训练……不过这种东西怎么会流通到这里?」 联想这其中的可能性,汐芥当即紧闭双眼,猛退地后退。 「既然教官说过利用饕食法可以将非武者体内的生物能量置换为更直观的劲气与罡气等能量,那么像琳娅那样使用气劲增幅身体动作,并以此直接震散这气团也并无不可」 只见她身上似有风场缠绕,随后风场猛然爆发,将这粉红色的雾气稀释到空中。 「不行了,这一招过于耗氧……」 当汐芥猛然吸气之时,她竟发现体内的躁动之感又增强了一分。于是赶紧再次激发气劲,将眼中沙去除,这才看到四周的情况。 「天呐……方圆近百米之内的空气都是淡粉色的,刚才我所在之处竟然好冒着近乎鲜红的烟雾!没办法,只能继续退了。」 正当汐芥想要再次猛退之时,一根绳索缠住了她。 “你……这……家伙……别走……” 虽然看不到对方在哪儿,但触感和听觉却搞诉了她对方已经贴到了她身上。 「可恶!隐身战衣吗?」 猛地向后抓去,虽然不知道抓的是哪里,但好在还是抓住了对方。 “啊~” 没有管敌人的呻吟。她直接将其往自己右手方向一拉,估摸出敌方大致的体型与质量,然后猛地一个过肩摔。 看着对方砸在地上激起烟尘之后便再无动弹,汐芥便将她的隐身作战服脱去。 「怎么里面是湿的?不管了!正好缺一件合适的衣服穿」 第25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6) “呼…裕联会,真是晦而不宣啊!”众庭楼下,慈鲨咧嘴笑着,锐齿毕露。 “能引来大名鼎鼎的「骇噬」光临,我这府邸恐怕真得从地图上‘隐去’了。”与其她峙的五人之中的一位断臂老者一边使用术法限制着断口继续溢血,一边说道。 慈鲨呵呵笑着,驭饕息从右掌传至老者的断手之中,将其分噬化灰。 “哦~是‘府邸’而不是‘帮会’吗?你后面这四个家伙应该给不了你这么多的勇气。” 见老者脸色铁青,慈鲨继续说道, “我想想——应该是那个黑匣子与你们走私的那批药剂…以及你们从城外找来的‘援军’……嗯,勉强够……” “狂妄至极!!给我活捉此寮!”听到断臂老者的下令,那四位分别使用弓、枪、鞭、刃的黑袍之人的攻击瞬息即至。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无论多么强势的存在,面对复数同层次乃至更上层之人的围攻也必然会转瞬落败——至少在此之前黑袍老者是这样想的。 不过在此之后嘛,他的认知可能就得刷新一下了。 毕竟他惊骇地看见了慈鲨在这一波合击之中并未受伤,反倒是他的四名手下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被反制了武器。 不知从哪儿来的锯剑将原本应该封锁慈鲨的鞭子钩住,并以长鞭为弦,在枪与刀之间穿针引线。鞭头仍在用鞭者手中,但此时却被那个红发的家伙锁死末端。刀刃斜斩而来,却被卷来的枪身打偏了方向,正好砍在了袭来的箭上。 此时没有人会觉得这种事是巧合,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他们的死死盯着红发之人的眼睛。 这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戏弄!一种基于绝对实力的碾压!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在他们脑中,便挥之不去。这种近乎绝望的压迫感逐渐凝实,此时在场所有人都以这种位置悬停,这压迫感近乎成为恐惧……等等,恐惧! “继续攻击,不要停下!这是术法,「骇噬」最擅长的便是收割恐惧!” 老者的声音让四人一震,持刀之人最快反应过来,一刀斩断长鞭解放长枪,弓箭手则是转手射出五发箭矢。 这种同一根弦上射出的毫无创意的箭,虽然看似无用,只需一剑便可斩下。但此时的慈鲨还来得及挥剑吗? “抱歉,我用的是双剑。”慈鲨幽然开口,果不其然又是一把剑,只不过这把剑不仅斩断了箭矢,还顺道斩断了欲要撤回的长枪和刀。 这下子,四位黑袍人和断臂老人真的抑制不住,开始恐惧了。 敲了敲剑身,让面前之人清醒一下。 “怎么,还要继续吗?无论多久我都奉陪哦~啊……当然,这得看你们能坚持多久。”举起饮血,在双眼之中轻轻划过五人的头颅。 这种言行显然让他们心头一阵恶寒,刚才他们的确感受到了杀意,而且这种杀意绝不是单纯想让他们死去,而是——为杀而杀,千刀万剐。 可是,想到答应便是真正的死亡,不答应还可以等待那位存在被召唤……就快成功了,怎么能就此放弃! “一起上!!”那位老者喊道。 “啊哦,真是个无畏的决定,为什么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慈鲨的手从不留情。 最先出手的人往往最先迎上她的刀锋,最先倒下; 最后出手的人通常能纵观猎杀全程,享受绝望。 但如果以这五人战败作为胜利条件,那么慈鲨早就与汐芥汇合了。那为什么这边会拖延这么久呢? 「嗯……肉体破损成这样都不说吗?这样下去可不行…难道他们的底牌真的是那种东西?那这样的话必须得尽快——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股凛冽的立场突然从这亭楼底部扩散。 无尽深冰在视距之外疯狂凝结,摧毁高楼,重塑地面。 只是眨眼,目光所及之处便尽是深冰霜雪。 在这种立场之下,慈鲨也只能提前将双剑插入地面。 而她这么做,也仅仅是为了维持不会就此倒下,不至于像身下的的那些家伙一样冻成冰块。 话虽如此,但冰霜已经将她双腿冻结。 「该死!这种状态下我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死死盯着那迫近的寒息。 只听一种直颤心魂的碎裂声响起,一道银冰铸就的「门扉」撕磨从楼叠嶂的“方寸之间”。 祂从那白邈的寒息中走出,只是轻轻的步伐彻天动地,炎日飘雪。 「门扉」缓启,吐纳无垠一片冰川。 “你们召唤成功了,召唤了一个难得的食粮。” 慈鲨看着暴风雪中的那个影子,眼瞳猛缩,“竟然是你!” 祂将视线缓缓从地上的碎肉移向慈鲨,“很惊讶么……无所谓。不过你应该想要这个,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吧。” 说着,情报中标注的那个黑匣子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中。慈鲨看着那模糊的身影,此时祂也逐渐散去了立场。 冰雪消融,如同幻梦。 慈鲨松开持剑的手,站直俯首行礼问道, “这样啊……您想要什么呢?” “一个结果。” “什么样的结果呢?” …… 半晌之后仍无应答。无奈她只能抬起头,只见炎日烈烈,哪有半点雪花?只有面前的黑匣映着日光。 ◎树林边缘 杀了一路的慈鲨成功与汐芥汇合。 “……所以只是你只是抢了她的衣服?” 汐芥愕然,“那不然我还能干啥?” “不……没事。算了,不讲这个,今天咱们可有得忙咯。”慈鲨叹了叹。 “发生什么了?”,汐芥连忙追问。 “这样吧,我长话短说。”说着,她往汐芥耳边靠了过来,以很小的声音把她所想的来龙去脉给汐芥交代了一遍。 听着听着,汐芥脸上布满了细汗, “所以……咱们这是相当于被石城管理者直接传令了?” 点了点头,慈鲨不置可否。 “唉——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啊……那我们咋办?” 慈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用最简单的方法,把裕联会杀一遍吧。” 看着汐芥怪异的眼神,她连忙解释道,“咱们要是仔细调查的话,估计几个月都搞不完……不就是把他们杀一遍嘛,又不会死人。而且真正的坏人肯定会在那里叫嚣,很好看出来的。到时候我们对坏人多处罚几遍不就相当于补偿了无辜的人了嘛~” 汐芥瞪大双眼,掩嘴惊呼道:“你真甜蜜的是个天才,怎么能想到如此绝妙的计划,这下子不得不做了!”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执行任务吧!” 就这样,慈鲨带走汐芥愉快地去执行约定了。 ◎此时,鸿契这边 “姐,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啊?难道知道那件事了?”鸿契看着坐在沙发旁的朱道,歪头问道。 朱道揉了揉她的头,无奈说道:“你啊……就是当年没有怎么见过父亲,要不然也不会对那几个名词这么不感兴趣。” “你果然知道了啊。唉,老南头打人可真有一套,明明疼得要死,却偏偏不影响活动,外表上面也看不出变化……” 听着鸿契的嘀咕,朱道打趣道:“怎么,要是身上带点儿疤,你还要像以前那样跑到我怀了撒娇啊?” 那知鸿契不羞反喜,“诶,还可以这样吗……” 这反应看得朱道是一愣一愣的,探了探妹妹的额头,“也没中诅咒啊……” “哎呀!老姐,开玩笑啦!别太当真。” 朱道捏了捏她的脸,有点小生气地训诫道:“你啊,怎么说也是带过几个孩子的人了吧。在老姐我面前好歹适当展现一下你平时的成熟嘛!” 鸿契则依旧不以为然:“哪有什么好看的?我平时为了保持威严都快累死了,就不能允许妹妹在姐姐面前重回本性吗?而且成熟有啥好的嘛……像姐姐这么‘成熟’的存在不还是孤身一人啊。” 左:鸿契;右:朱道(即使对比已经如此强烈,鸿契还是垫了) “不要!那种家伙多半都是变态萝莉控,我看都不想看到他们。而且如果真的成家了……我…不确定能承受那种痛苦……”不知不觉朱道将鸿契搂到怀里,鸿契也很配合地将体型调小了一些。 “分别,是这片土地永恒不变的主题。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别因为注定到来的分别而去躲避那些可能的相遇。别因为痛苦而撒手幸福啊……在这一点上,楠梦要比你坚强哦。” 鸿契换了一个姿势接受朱道的抚摸,“好了,老姐。我都这个岁数了,对这些东西可太了解了,而且这些‘永恒的话题’你跟我讲过多少次了?我都数不过来啦……与其讲这个…我在你身上可是闻到了一股危险且不祥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被鸿契这么一问,朱道突然一愣,“什么味道啊,我怎么没感觉到?” 鸿契望着朱道的眼神逐渐犀利了起来:“姐,看来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现在的味道跟卡利芙维和孟黛黎那两个家伙平时那种感觉很像……这很不对劲。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朱道震惊了。 「可恶啊!我猜的。明明只是想让老姐吃瘪,为什么心痛的人是我啊!!!」 “嗯……我只是莫明有了这个感觉。不过别说这个了!老姐你到底看上谁了!!”鸿契急得不断摇晃着朱道。 “呃……我感觉给你说了你很可能就会干一些不太好的事。” “在老姐的心里我难道就是这样子的吗?” 看着朱道的眼神,就差把“是”字说出来了。鸿契急忙开口辩解,“肯定不会啊!能被老姐看上的存在那会差吗?只是不知道姐婿在那儿高就,等我哪日有空,必将等门拜访,送上好酒好礼啊!” 说道这个,朱道的眼神就有点飘忽起来了,有种不知道该看哪里的尴尬,“那……那个,最近这两周咱们都见过的吧……” 「“最近这两周”、“咱们都见过”这两个条件咋看起来挺宽泛的,但是排除恶人、异怪、老弱病残、同性等不可能的对象,这范围可就小多了啊……不对啊,怎么直接小到没有了呢?」 “老姐……那啥,您确定没说错吧,我印象里怎么没有这号人呢?”鸿契狐疑地看着朱道。 “你们不是天天见吗?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装糊涂了,这样搞得我很尴尬诶!对了,快说说他身边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显眼的女人……女孩也说不定……”看着又开始轻捏自己耳朵的朱道,鸿契cpu都快被干烧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到了一种最符合条件而又根本不可能的一个人…… “那啥,老姐,那人在我带……不,是天天都跟着我训练吗?”鸿契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还用说吗?快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有没有那种女人啊!”见鸿契犹豫不决,扭扭捏捏的样子,朱道此刻显然已经进入了一种莫明恐慌的状态。 不过鸿契此时何止cpu被干烧了啊,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我最尊重最敬爱最美丽最强大最善良最体贴最对我好的老姐……竟然是重工业癖。不……我应该是练功出了岔子,陷入了某种世界毁灭的心魔当中了……对!区区心魔岂能动摇我的道心!我的信仰岂是你们这种邪秽可以污蔑的……」 “阿契!鸿契!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真的有人缠上他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显然这一声声真切得不能再真切的呼唤彻底打破了鸿契的幻想。 她直接悲不可耐,憋了十数年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有啊!有很多!还有一个天赋跟他差不多的天天都在缠着他,连洗澡都想单独和他洗啊……” 朱道听闻此言直接瞳孔地震,“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鸿契不禁汗颜,撇了撇嘴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一口嘛……” 第26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7) 朱道拍了拍鸿契的肩膀,看了看终端,又看了看不明所以的慈鲨二人,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两位,说一下吧。” 「啊哦,要寄!怎么连朱道也在这里啊!」汐芥脸上连冒冷汗,眼神不断在鸿契和朱道两人之间游离,总之就想表达一种信息——「两位一定要明鉴,我只是拦不住慈鲨!绝不是主犯啊!!!」 但是慈鲨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直接给两人讲了来龙去脉…… “所以,你们最终让所有无辜者都满意了?” 慈鲨叉了叉腰,一脸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他们可是亲口承认了,那表情可真挚了,道谢的时候都是感激涕零的……”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朱道叫停了。只见她拍了拍额头,无奈地低眉摇头,“唉……小鲨,情况我大概了解了。这样吧,我要单独和鸿契说一下,你和汐芥先出去吧,等会儿提纳回来了通知我一下,我这次会来就是专程来找他的。” 闻言,汐芥赶忙拉着慈鲨往外冲,生怕朱道后悔似的。 待确认两人真的已经离开后,朱道一脸无语地看看着鸿契,“为什么不把情报好好交代清楚呢?卡利芙维那家伙需要在外人面前维持神秘感,这无可厚非,不过阿契你在干什么啊?这下子好了,一个小任务变成大骚乱……看看这些新闻——什么《石城的惊现嗜人恶鬼,公民的执法者在哪里?》、《上千人被反复虐杀,这倒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媒体都炸开花了……” “这……我的确没料到这件事会这样发展。不过嘛……流银那个家伙应该早有预料吧,咱们也完全不用管这后面的事,对吧。” 朱道白了她一眼,“这哪儿不用管啊?咱们家孩子做出这种事,不得好好去解决吗,难不成觉得卡利芙维很靠谱?” “她身为石城有迹可循的明面四位管理者之一,这种事应该不需要咱们担心吧……”鸿契不确定地这么说道。 朱道没好气道:“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熟悉她们。这种时候的她反而是最不靠谱的。” “诶?”Σ(????)? “脑力都去用来想一些繁衍生息的东西去了,谁还管别家的小孩惹的祸啊!往好的方面想,她还会把这个锅甩到幕后黑手那儿;但如果她另有心思呢,这就不是简单地给她通个信就能解决的了。” “我想啊……小鲨还有五年都该结婚生子了,年纪也不小了,这种事她未必不可以自己解决吧?” “你想让她们这一代再像我们那样建立秩序吗?” “该教育的三观我也没给她落下,孩子的未来该试着让她们自己着手了!不过汐芥还差了一点……算了,联系梦妹吧,这种事她在行,这事还得算到我身上。” 朱道见她这么答应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正当两人准备品茗等待之时,客厅的门铃响了。 “听说朱道姐在找我,请问现在有空吗?” “啊……提纳啊。没事了,进来吧。”朱道起来把门打开。“只是想问一些事罢了。” 虽然亲和的笑容仍然挂在脸上,但心里已经开始想打人了。 「说好跟我报信的那两人呢?怎么是提纳直接过来啊!」 提纳被朱道拉着入座之后就不禁问道, “唔,是什么事啊?不方便在终端里说吗?” 「我该怎么说?如果在这候坦言的话,姐弟关系会就此断裂的吧……」 “没什么,也没多远,就想来亲眼看看你这边过得怎么样了?交了那些朋友啊?” 虽然外表稳如泰山,但内心慌却是得一匹。 “啊!这样啊。”提纳开心地笑了笑,“在这儿的日子大家对我都挺好的,除了小队里面的原成员外,还有个叫谣晓的同族女孩。大家都是肝胆相照,朝夕与共的好朋友哦!” 「同族!女孩!!完了,真被偷家了!!!」 面不改色地继续问道:“唉,你们小队又加入新成员了吗?不错哦,对方几岁啊?在队伍里担任什么样的职务呀?” “年龄上比我小两岁,在队伍里的预定职务是乐辅,看样子是打算发展辅助能力。” “八岁吗?小契,你怎么连这么小的家伙都招进来了?” “嗯……她的实力与天赋仅次于提纳,而且身份可能比较特殊。” 朱道眉毛一挑,“你是说……哦~我知道了。”说着又看向提纳,“提纳可以再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吗?” “其实没这么麻烦啦。她其实也在外面,我把她叫过来吧,她也挺想和朱道姐见一面的。” 朱道莞尔一笑,“正合我意,拜托你啦。” 片刻过后。 “您就是提纳的姐姐朱道吗?久仰久仰!” 谣晓一进来就很激动的样子,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跟朱道攀谈。 朱道俯身莞颜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其坐下。 “请坐,不用客气。提纳能交到这么开朗的朋友,我也很高兴。如何称呼?” “叫我小晓就好,不必太正式。”谣晓接过朱道递来的茶水,显得非常开心。 “那小晓是什么时候加入这个小队的呢?” “唔……也不是什么秘密,也就差不多十天之前吧。” 朱道眉毛一挑,“哦,那算入队较晚了吧。琳娅是两周之前入的,纯苒的入队的时间还要更久一些。提纳他们是14天之前由我推荐过来的,小晓你为什么突然想加入这个队伍呢?” “要说原因的话,学长可是我唯一的知音啊!怎么能看着他独自训练,孤身陷入险境呢?至少也得和他一同前行才对吧。” 朱道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又续上了一杯茶。 “这样啊……那你跟提纳是怎么认识的呢?” “嘿嘿,说起来也巧。也就是十四天前的那个晚上,我独自在城网诗集上面发布着我新写的诗歌。也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几条留言,这是一种我之前从未见过的留言,他细赏了我很多诗歌,并且给出了切实有用的建议,这绝不是那些外行一窍不通地指指点点。也就是那事,我认定对面就是我的知音。只是没想到那天过后才不久就遇到了现实的他,真是美妙的邂逅啊……” 谣晓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畅想了起来,虽然这话说得旁边的提纳尴尬得不知所措,但他却没有制止,而是任由谣晓讲完。 看到这里,朱道仍是微笑以待。 「可恶……怎么进展这么快!真跟莉秋可说的对上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的最终目的还是我吧,提纳只是她靠近我的方式…或者附带的?」 “看得出来提纳也挺无奈啊……下面的话我们还是单独聊吧,别留提纳在这儿坐立难安了。可以吗,提纳?”朱道轻和地看向提纳。 “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陪汐芥她们了。祝你们聊天愉快。”说着提纳便慌不迭地离开了。 待提纳彻底走后,朱道食指轻点了一下茶杯,好像改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现在,说说你真正的理由吧。小晓?” 谣晓见此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玩味且有趣, “你不是在找我么?所以我来了。就这么简单。” 茗了一口茶。朱道一改之前温和的形象,架腿而坐,睥睨地看向对方。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谁给你的勇气,神境分身?还是提纳?” “呵呵,当然不是。我只是从不将主动权留给别人而已。”说着,谣晓凭空捏出一颗灼金。“「创造」的门槛。想必这就是你梦寐以求之物了,我的——白昼。” 朱道眉毛一拧,“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竟然直接进展到那个层次。”看向对面之人略带戏谑的笑容,她又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这下子你可算将那些贵族们玩弄于股掌了。不罔你冠有那个称号……算了,这次的对局我承认你的胜利。但你我真正的对弈还未开始,希望你那时还笑得出来!” 说完,她看向在一旁一直潜水的鸿契,“行了,别摸鱼了!她能隐藏至此也是你的安排;她如今性格如此恶劣,少不了你的影子;以后她和提纳再出什么问题……那就别怪我这个姐姐翻脸不认人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以后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立刻、马上、毫不迟疑地与您联系!您消消气,消消气……” 不管鸿契如何讪笑,朱道这次也不讲什么姐妹情深了。直接揪住她的耳朵,把她按到茶几上,核霭地笑道:“这些账,另算。现在,把她给我带出去!” 见朱道缓缓松手后,鸿契连忙拉着谣晓的手,把她带了出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鸿契对谣晓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为了隐瞒这件事付出了多大代价。那件事你一定要办好……” 谣晓笑了笑,“当然!该做的事我绝对会做,该有的报酬也绝不会少……那么——回归日常咯!教官~” ◎客厅之中 “汐芥啊……姐姐这次交你过来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你的旧意识与这世界产生了一些麻烦的突变,是时候帮你解决问题了。” “诶!姐姐,老姐!这是什么啊!别进来…好奇怪……诶?感觉有什么东西补全了,又有什么麻烦少了,而且脑袋也更清明了。” 「握猹!这是……我竟然又自由了!我萝卜又重出江湖了。」 看着汐芥疑惑不解的表情,朱道解释道:“刚才一看到你我就察觉到一种违和感,现在好了,我把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那一部分取了出来,又补充了你原本缺失的部分。” “诶?老姐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而且我之前犯了错不该有处罚么……” “处罚当然会有,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帮我办一件事……” ………… 说完,朱道与汐芥会心笑了笑。然后莫名朝着意识态的萝卜走了过来, “现在,该好好谈谈‘处罚’了……” 「不对!你怎么看得到这个形态下的我!!你要干神马……你不要过来啊——」 ◎浴室 「哇!所以朱道现在都搬过来住啦诶……焯!老子现在天天都要被挨打了!」 意识态的萝卜已经对面前的莺莺燕燕没有了兴趣。毕竟他好歹也是当过女人的人了,虽然现在他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无性时代,并且他精神上一直认为自己是男性——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一想到以后稍微放浪一下就要挨打的生活,他已经能感受到前途的黑暗了(悲) 在这个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时代,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绿头发的沸羊羊…… 「果然,朱道那家伙就是想追提纳吧……一个两个的……追吧!斗吧!最好斗个你死我活……特耐耐滴,一群小别扇,还想抢我老婆?西内!」 在现实之中唯唯诺诺的萝卜,在意识海里也只能无能狂怒。实属惨淡——不过身为他的专属技能,我「自动记录者」嘛~ 就爱看这个! ………… “那个……提纳,你不是说你们血渊族都很厌恶与「繁衍」有关的事吗?那为什么谣晓看起来对你这么感兴趣啊?”汐芥一边给提纳搓着泡沫,一边好奇地问道。 提纳想了想,低头回答道:“大家的人生都很漫长,有太多东西可能一瞬间就错过了……可能格外珍惜这所有来之不易的机会吧。这绝不是某种污秽的欲望,我认为这更倾向于是一种对孤独的恐惧,单纯的渴望陪伴……” “这样么……”汐芥想了想,“以后的路的确充满未知和挑战,不过我也会陪你一起走的。谣平板那家伙,想要获得你的感情,那就拼上真心吧!不论是战斗还是感情,我都会为你严防死守的!这才是兄弟该有的作为。” 「这……相当于我的|化身|抢了我的台词么?算了,反正都是我……不管了!反正我也不是啥二性生物,差不多也该有点儿高维生命的自觉了——性别无所谓,好看就完了!」这么想着,萝卜逐渐看开了,「算了!既然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开放……那我不去谋点儿眼福岂不是说不过去?」 就这样,ta首次踏上了纪录此世美色的旅程。 第27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尾) “小苏缇,记得早点回来啊。”氤氲小道之中,一位约莫十六岁的淡青发少女挥手送别着自己渐行渐远的弟弟。 “知道了,你也保重哦!”他笑得开朗,就像外出进行一次郊游。 但是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道别。身后的征兵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别再逗留。 于是,压下那种不舍。他望着那个方向,只是车行太快,她的影子眨眼不见。 “不要过于伤怀,这会让你后面的日子更难过。如果想再见到她,那就忘记她。”旁边一位护送的战士在他身旁提醒道。 征兵员看着那名战士的行为,并没有多说什么。 即使是要求最低的兵种,能衣锦返乡的比例也远低于百分之七十。 这位战士说的话既是告诫,也是安慰。这并不非针对某个人,而是面向整个征兵队的所有人。提醒他们——过往已绝,唯前路可得生存。 一个有人情味的兵团总会有这样的战士自愿引导新兵,这是其凝合剂,也是其存续之道。 “嗯……我知道了。现在我是预备战士,该遵守战士的要求。”男孩改变状态,眼神变得坚定。 “保持现在的状态!我不会再提醒你第二遍!” “是!” …… 这辆运兵车运送的并非运载精英阶层或贵族阶层所用,它的目的地很简单,就在城郊;它的路程很崎岖,兜兜绕绕走完城区还有一大段偏僻道路。 它要经过很多的方,市区、民区、林场,最后还有连绵的山路。正因为路程很远,护送它这一路的战士既有疲倦,也有危险。 一般情况下,石城内部的治安很少出问题。一有问题,那都是大问题。 很不巧,他们赶上了这一趟——势力清算。 ◎黄昏,林场入口 只听轰地一声,车辆被迫急停。外面叫喊声此起彼伏,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喊:“入阶者!拦下那辆大车!” 征兵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其他战士紧随其后。他们没有什么口号一呼百应,有的只是常年高效作战养成的默契配合。 迅速判断形势,然后锁定肇事者的位置,架枪、瞄准。 虽然这只是一个石城随处可见的平民武装兵团,但这仍是石城的兵,切尔维利唯独不会对自己的兵吝啬装备。 当看到那漆黑的枪口传来致命的肃杀气息之后,这些装备破烂的肇事者便知道来的是个硬茬,但是他们仍然无所畏惧。 没有为什么,因为入阶者对凡人的威慑近乎是绝对的。况且他们也有自己的方法搞到可用的枪支,虽然性能远不及对方,但入阶前后的差距会抹平这一切。 更何况他们是边民,是一群不被石城承认的家伙。 此时正在面临“清扫”的这些家伙已然顾不上其它了,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并没有什么能比“清扫”带来的死亡更可怕。 在几个入阶者的包围下,战士们并没有贸然开枪。与其无缘无故与这些渣滓开枪遭受损耗,他们更愿意死在与异兽的战场上。更何况他们此次的职责是护送新兵,一切以任务为上。 “即刻离开,边民!你们已经触犯了血渊律法,我们有权击毙你们!” “无所谓,但我敢肯定你们死的会比咱们多。”边民之中一个高个的入阶者将的巨剑甩出,插于车前,堵死了他们前进的道路,“让我们上车,或者与我们陪葬!我相信这个不难决择。” 「可恶,这群该死的城外人,死到临头了还不肯消停!」 对面并没有打算给他们时间。无论是抢车还是劫持人员,只要能让战斗中心的那个家伙分神,他们之中总有人能有机会离开此地。 不过真的如此吗? 边民总是会因为一时的得利而自满。 处理这次清理任务的特殊人员也清楚队方的这个特点。 所以她留了一部分力,就是为了使边民产生我能逃走的错觉,从而分散力量,便于她快速解决主要目标。 而现在,解决了主要目标的她将目光移向了这里。 那些正要登车的入阶者身子猛的一滞,好像有什么无形之物拽住了他。而其他边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突兀的阻力让他们的行动变得困难而迟缓。 这就是这个间隙,一把旋转而来的蓝色双刃匕首将挡路的巨剑斩断,之后再回到来人手上。 战士们见此也不再犹豫,迅速回到车中。 待车辆起步之后,那名名叫苏缇的男孩才看到解救他们之人的样貌——所穿铠甲如同蓝玉星空,外附装甲略显厚重,手持着旋转飞回的匕首。斜着眼看了他们一眼,这名带着黑色面罩的青灰色发女子便在眨眼之间解决了剩下的边民。 「好强,没想到我们居住的城市竟有这么强大的人。我有机会达到那种层次吗?」 “被多想,小子。那些家伙和我们处于不同的世界。”被征兵员突兀地拍肩膀提醒,苏缇浑身一激灵,连忙回复道, “是!” ◎ “fz75区任务完成。发生了特殊情况,作战时有运兵车被劫停。现已将其撤离,无人员伤亡。” “那就行,不过你还是慢了,大家都在等哦,阿芥。对了,别忘记处理现场。” “嗯……按照你教的方法,现场很干净。” “不错,到ug36区集合,准备收队。” 说完,对面挂断了终端通讯。 汐芥看了一眼这干净的地面。 「他们以前或许只是一群走投无路的人,不过现在已然不值得同情」 不过也仅有一眼,一眼的功夫,她已离开此处。 ◎训练场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可以熟练地配合了,这次任务很成功。” 众人看向鸿契,她刚看完这次的任务报告,看起来比他们还高兴。 『这……提纳,教官是不是高兴过头了?』 汐芥给提纳发起了“内部语音”。 「的确,今天的教官过于高兴了。应该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似乎心有所料一般,鸿契的下一句话便解决了他们的疑惑。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去处理其它事啰~带了你们近三个月了。接下来你们就要以独立小队的身份去工作啰!要什么工具自己攒钱去买吧,要住房自己去租。大家现在都是有能力的人了,以后除了进阶之类的事就不用来找我了,自由活动去吧!” “诶?!!”众人惊诧,“这是为什么啊!” “有什么好说的?该教的我都教完了,而且我这次当教官也当得够久了,是时候回归本职工作喽~”鸿契非常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那我们……” “别说了……我知道,是不是因为目标还没实现我就突然退场感觉很突兀,很不合适也很不负责是吧?” 众人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呵……我就知道。不过我也不跟各位说多了,把咱们的联系方式保留好,我作为教官主要职责就是你们训练的引路人,而不是你们的圆梦人。你们现在已经进入了了可以脱离我指导的阶段,但生活可不止是训练,该求索的还得继续去求索,该生活的还得努力去生活。以后的路,你们自己选择……不过这些训练场地你们可以自由使用,宿舍房间我会收回……此外,大家可不要松懈哦~我会定期检查的!” 说完鸿契就不见了,真就凭空消失,找也找不到的那种。 “这就走了?好歹再多交代一下后面该怎么练啊!这不还是非常不负责吗!”汐芥好不容易练出的坚韧内心差点儿都被整破防了。 这时慈鲨靠了过来,“老妈这话是打算让我自力更生啊,看来以后又要无家可归喽……阿芥,不介意我和你一起住吧?” “这有啥好介意的,离开了你那两个大抱枕我还睡不香呢!对了,纯苒姐和琳娅姐呢?” 琳娅望着蓝天, “我家离这儿太远,不如就近找一个住处。咱们合租如何?” 提纳点点头,表示支持,谣晓算是提纳的小跟班了,做什么都要和提纳在一起,所以汐芥就默认不再问她意见了。 纯苒则是表示想回家多陪陪孩子,就不参与合租了。 “喂!好歹问一下我啊!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团队一大辅助吧!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啊!” 『呃……“辅助”?你管你那叫辅助?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刺客外加狂战士双职业者呢!』 “你有提纳关心,还用咱关心吗?” 慈鲨这么一说,谣晓显然非常高兴, “还是鲨姐说话好听,汐芥你就不能学学吗?” 慈鲨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好了,大家不是要找租房吗?以前我独自做任务的时候对这还略有心得,这附近房租我也比较熟悉,可以带大家去看一下。事不宜迟,尽快解决住宿问题吧!”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也就留纯苒待在训练场中,其他人组团去选房了。 …… 不过这一切萝卜都看在眼里,虽然他比较抽象,但他还是挺务实的。 〔汐芥,提纳,事发突然啊。你们打算怎么办?〕 『哦?难得见你这么问,对未来感到迷茫了?』 〔有点感觉……之前和提纳离开麦城之后就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后来遇到朱道,还以为生活迎来了转机,结果她随手将我们丢给了鸿契,后面鸿契的魔鬼训练每天换着不同的法子折磨咱们。很多东西都变奇怪了,汐芥你自己应该也深有感觉啊,之前的你绝对比现在活跃吧!然后当这一切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鸿契突然就说不管了。这一切都跟朱道说好了的吧,毕竟现在朱道把办公地都搬到这附近了,不可能不知道啊!原本打算解决侵蚀之地,接斯戈图洛(提纳妹妹)出来一起生活,顺便游历世界的。结果被朱道这么一搅,多了这么多选择……唉,你说咋办嘛?〕 「这到不用担心,解决侵蚀之地的事朱道姐跟我谈过了,她现在就在就在布局那边的事。而且我跟图洛的联系她也在着手建立了,为了安全地建立这两边的无线通讯途径,她还多次跟我询问麦城的事呢。不过可能那时候萝卜你在看汐芥那边,就没听到我们的交谈。总之,我们现在完全不必要迷茫,尽量在石城待久一点,把与麦城的联系巩固了再说。」 〔唔……既然提纳你那么说了,我相信你的决择。可是往近处想,最近该怎么办呢?住宿已经有着落了,工资的问题……估计也是不断借助终端的任务模块选任务吧,虽然危险,但不可否认收益是真的高。不过为了提高收益,多数时候大家都会选择单干的吧,那我们之前练的小队配合该往哪儿用呢?〕 「不需要担心这个,单干的都是些小任务。组织要发布任务的话一般都是团队任务。一起执行任务的机会少不了,说到底咱们是一个小队,总归还是更愿意一起并肩作战的。」 『不过话虽如此,朱道姐想的可没有这么简单啊……提纳你也清楚吧,但你一直在装糊涂哦。在咱们这里还需要伪装吗?』 「哈哈,尘辉说得对,有时候面具戴久了,就真的会变成面具的模样。不过,这种感觉不是挺不错吗?而且这一切都往我的预料之中发展了,这只是一场互利共赢,一种交换,不是吗?」 〔我想,汐芥想问的是——你是否真心接受朱道,提纳。如果那种事情发生,意味着你们要重整彼此之间的关系,可不是某种交易这么简单。〕 「我知道这点,亦未将感情视为交易或儿戏。你知道的,我现在的真实面对感情实在是太淡漠了……为此我重塑了“仁善”这张面具,借助它我才勉强能对外界情感有所交互。她予我真心,那么我不妨成为这面具,赠予她。」 〔呃……汐芥,提纳开始说谜语了。我听不懂,你来翻译一下。〕 『为什么我们有相同的记忆,智力差距却这么大呢?说这么多,终归还是在强调“真心换真心”啊。话说萝卜,你既然认了这么多人当老婆,为什么还对这个一窍不通啊。真是即变态,又杂鱼呢~』 〔嘶——这是你先攻击我的,那就别怪我了……十二岁的雌小鬼叫什么叫!我今天就要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man……〕 …… …… 提纳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脸色怪异的汐芥, 「(???)今天,又是无语的一天……」 第28章 今晚的订单 经慈鲨推荐以及众人商讨决定,大家租了一套空间宽广,功能齐全,设施自备的三层湖畔房。 话说石城的房价为什么这么便宜啊?这房子一年的租金连汐芥一个月的任务报酬都赶不上。属实离大谱了。不过,或许是汐芥他们本身的任务报酬就高也说不定…… 〔这样新家就置办好了,提纳你打算怎么办?〕 看到众人付完押金之后将床、浴室、卫生间等设施都置办齐全,萝卜给提纳发起了内部通话。 「今天嘛,当然是要去做任务咯。毕竟之前还欠了教官很多指导费呢,而且我想做一些备用的瞬发法术卷轴,这些东西也是急需用钱的,还有欠慈鲨姐的设备分摊费用,今天不是周日吗?就不去训练场了。」 〔啊……可是天都快黑了,你现在去做任务?〕 「这倒不用担心,我这是提前选好的夜间任务。给一个较大的帮派找到其内部蛀虫的作恶证据而已,必要之时也可以选择除掉蛀虫。」 〔这样啊……那汐芥呢?〕 萝卜想了想,又连通了汐芥, 『今天我当然也是预定了任务的啊。你想干嘛?难不成还要继续跟着我不成?今天下午可被你恶心坏了,一周之内你最好都别往我这儿凑。想想你记录的故事主角是谁啊!拜托,是提纳啊!』 〔切,还不是你先嘲讽我的,咱们性格也相差不大吧,别人嘲讽你也没见你忍着啊?算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陪提纳啰!提纳,没问题吧?〕 「我倒挺乐意的,没啥问题。不过萝卜你既然以我为记录故事的主角,那不妨融入我的视角,这样效果应该会好一些。」 〔你的意思是…以你的主观视角来观察事件吗?听起来不错,但好像少了点什么……〕 「放心,我会将感官与思想开放给你的,好好体验吧。」 〔哇!突然这么大方啊……〕 「我无所谓,你能接受就行」 ◎黑天,星月夜 「到林愿路的尽头了……嗯,跟情报所述一致,今晚这里的确有个宴会。」 穿着礼服的提纳脚步均匀地在检索机械面前缓缓走过,畅通无阻,门是自动开启的。 “提纳先生吗,欢迎来到本次的收获节晚宴,您的编号是716,请进。” 通过电子门之后,一名管家装束的精干女子走了过来,引导提纳走向会场某处。 “提纳先生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会场吧,这是主办方简录,请查收。” 提纳接过精致簿册样式的简录,感受着其内部微弱的电磁波动。 「接应者也是不知情的吗?倒是个巧妙的设计。」 “干得不错。”提纳从宽大礼服中取出两枚纹理精致的银制圆币,递到管家手上。 管家很自然地道完谢,说了些祝福的话之后便走了。 「收小费的习惯,挺好。希望你可以给我带来有用的情报。」 进入会场,入座。显然这个会场与麦城的那些没有太大不同。 华丽的建筑之中摆上亮眼的装饰,边缘的大小方桌圆桌之上盛放着精致的美食,人们在不知何处传来的舒缓音乐中畅饮、交谈、共舞。提纳对此并无兴趣。 他只是静静坐在一隅,借助服饰与灯光玩了一个视觉的魔术。看着往来的众人的外貌与举止言行,标注那些可能的目标。 「卡利兹·法尔德罗维利,经惯用手残留以及交友范围初步确定其有药物走私行为;叶仆莉·切古芬,泪液中含有未知药物残留,结合其言行,可断定其与边民存在内部交易……」 要说找到某个人的作恶证据的话,仅仅如此是不够的。但是既然它们已经被提纳所怀疑,那么元素便不会放过它们。在此之后,它们的恶行与证据会被【光】所记录,它们审判会由法律或【风】来执行。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我成功将魔法与终端建立了联系,所有的影像会如亲眼所见一般保留在终端之中,这就是我来这宴会的原因——确认目标。」 看来这里的贵族与帮派状况本质上和麦城那边相差不大。硬要说这里与古鸠维利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只能说是男性太少了吧,往来皆是或穿着舞装礼服或衣着干练礼服的女性, 「血渊国常年半战争的状态对这里的影响还是很大啊。虽说与外界隔绝麦城情况也与此相差不大,但至少四分之一数的男性数还是凑得出来的,不至于像这里近千人里男人数量单手都能数过来啊……」 看着简录名单之上的所有人员都入场之后,提纳也起身离开了座位。 「准备完成,该去见宴会正主了」 “女士们,绅士们!欢迎来到本年度最后一次收获宴。请各位尽情畅饮、尽性舞蹈,歌颂我们石城伟大的管理者和永恒的白昼吧!祝各位都能来此有所收获,得到自己心愿之物!好了,话不多说,开始今夜的狂欢——” 晚宴主持人最后将身音拉得很长,像是某种抒情的诗调,又像拳击赛开始之时的叫喝。 但是这确是非常符合参宴之人身份的,毕竟这是帮派组织的宴会,来人却不止帮派主干与精英,更有石城各处的中小贵族。 虽然略显嘈杂,但还算雅俗共赏。至少来宾们很喜欢,一下子就被调起了热情,就连音乐也适时地躁动了起来。 「唉……麻烦。就不能安静点儿吗?」 这样想着,提纳借助体型小的优势成功穿过躁动的人群,来到了宴会后台。 看到一名高大的黑红色渐变尖角的女性,提纳对比了一下她与雇主的相似度,决定前去试探一下。 “您好,请问您是萝拉·梵特劳斯女士或其家属吗?” “啊……您好。我是她的妹妹,不知道您找她有什么事呢?我可以代为转告。” 「结合动态以及音频资料,基本可以断定她就是萝拉本人。不过我是匿名接的任务,她有戒心倒也正常。」 “我是来送东西的,编号716。” 萝拉听到这个眼神出现了明显的变化,确认四周没有人之后,她说道:“请随我来。” 接着将提纳带到了一处隐秘的隔音室。 “不知阁下有何安排。” “安排说不上,人员已经确认,后续事务是否还需要们处理?” “不必了,我们内部有处理办法。” “那行,这个铜芯你收好,接入终端及可直接查看它们动向与视野。由于时间问题,证据由你们自己去收集,这次的任务报酬可以适当降低,不要低于原价格的80%” 听完,萝拉眼睛大睁,接过铜芯之后连忙说道, “请您放心,这次的报酬我们会一分不少的支付给您。” 提纳眼神不变,依然显得很平淡,显然这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你们很有诚意,希望能有下次合作。” 说完,敬了一个脱帽礼便离开了。 第29章 有被石城冥风震撼到 〔今夜任务完成得不错啊,准备回去了吗,提纳?〕 「嗯……还有点时间,再去赚点外快吧。」 〔嗯……好吧。我再陪你看看。对了,等会儿试一下这个技能吧——〕 ◎夜黑风高,酒厅老巷 “这个……你应该知道怎么戴吧?” 点点灯光点缀蜿蜒的老巷之中总有些灰黑得不见五指的地方。 “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真不知道……” “不,你知道!都说人越帅越聪明,您这么俊美,怎么会不知道呢?”说着,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拿出了一个荧光灯,灯光顺着她纤细的双腿,撩过她窈窕妖娆的身体,最终照到…她那俏丽魅惑的脸上……的两副面孔上。 虽然她长得不错,可能也比较符合某些审美怪异的变态的癖好。不过可能是自身种族特点,体型的确过于巨大了,稍微一起身,便有一种要高出两边老楼一头的趋势。 相对比之下,她手上握着的狐耳家伙可就小上太多了,可能只有一米六几的样子。再看他那颤颤巍巍的样子,显然已经被吓坏。 “怪……怪……” “嗯?怪什么……” 看着对方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眼睛,小家伙的惊呼被卡在喉咙里。 (当然是怪物啊——不过这么说的话肯定就回不去了吧……) “唔…怪我,想着三更半夜人们都睡了,没有人会管我这个边民……都怪我不好,不应该这么饿,想着三更半夜出来买东西……要是我待在废楼里面就好了……” 狐耳异人低头沮丧着脸,神情满是悔恨。 “呜呜x﹏x,好感人。姐姐,要不我们等会儿轻点吧……” “唉……妹妹,这你就不懂了。在外城那种环境下成长的边民都很强悍的!等会儿咱们尽兴一点也没关系。而且他又不受法律保护,咱们玩完后把他吞掉,它就再也不用受这种苦了。” “好像是耶……” “是你个头啊!城里人都这么离谱的吗?不是说石城都很爱干净吗?我十多天都没洗澡了!求求你们还是放过我吧……” 见自己的演技不奏效,狐耳异人小小的脑袋瓜也想不出什么补救的方法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挣扎了起来。 “没关系哦,我们会在用之前帮你洗干净的,而且要给你戴上的这个大袋子也有这个作用嚯~等会儿弄完之后,咱们再洗个澡,这样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是干干净净的嚯。这样子的话,您会满意吗?” “满意个鬼啊!我想吃饭,我想回家!快放我走啊!” “可是我们衣服都准备好了,已经不能收手了……不过您不用担心,不久之您就是我们家人了……很快就能回家了嚯。” “你说……哇——” 哗哗……水流激荡的声音。 凭空出现的高压水柱将狐耳异人冲得七荤八素,以至于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嗯!准备好了。” “那么现在开始吧~” ……黑夜中这个巨大黑影鬼鬼祟祟地摸索了一会儿。 “唔唔——” 在这过程中,狐人似乎受到某种冲击,逐渐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好黑,就算是老巷也不该这么黑啊?又黑又热……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不!不要!我还没活够——’ 感受到体内传来某种异动,夜幕下黑影双首中的左首轻噫了一声。 (这不是地狱!我还活着!可我这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它们在哪儿,它们似乎无处不在,而且能轻松捏死我……)” “姐姐,你感觉到了吗?应该是苏醒了。” “嗯,唉……那没办法了,用法术吧……希望不会把其他人引过来。” “噗——” 胸腔猛地受到挤压,狐耳异人感到自己喉咙冲来一股腥甜。 (……怎么回事儿,它们在哪?我怎么突然被袭击了,难不成它们把我弄到了某地的深水区?可恶,比以前扛过的最强的水压还要大…该死……喘不上气……难道我就要命绝于此了吗?不……) “遭了!狐耳朋友没声音了。姐姐,该怎么办啊!” “嘘——小声一点儿,这样做毕竟不是太好,别吵到其他人了……不过它可没这么脆弱,也罢,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决定追求刺激,那一定要将其贯彻到底啊!” 夜幕下,一阵微弱的莹光之后…… “我……发生什么事了?” “好!没问题,看不出来了。” 这时候某个房间的灯也亮了。 “萨德拉家的俩丫头在干什么呢?平时也没见她们这么大声啊。老婆你去叫一下她们,让她们小声一点儿,别再深夜放毒了!” “哦……好吧。” (糟了,姐姐,咱们被听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快把衣服穿好,好好道个歉,记得等会儿礼貌一点!) (哦哦!好,那狐狸先生……) “喂!俩丫头大半夜的干什么呢?快去睡觉!” 一位妇人探出窗外,朝她们小声喊到。 “(小声)对不起,我们马上回去……” “(小声)非常抱歉,吵到你们了……” “(蚊声)唔……(可恶!我被什么东西禁言了……你既然这么礼貌,那就别禁我言啊!看我不狠狠痛诉你们的罪恶行径!)” 不管怎么挣扎,狐耳男发现自己都动弹不了,他也逐渐放弃挣扎了……开始摆烂了。 “唉……这地方蚊子也怪多的。这么晚就别出来玩儿了,遇到溜进来的坏蛋边民你们俩丫头该怎么逃啊!快回院里去吧!虽然那里挺窄的,不过好歹能睡个好觉不是吗?” “嗯!谢谢阿姨,那我们回去啦……” “真是……”妇人关闭了窗户,熄灯继续睡觉了。 ◎晚间老路,月比灯亮 “姐姐,我们快点儿回去吧,感觉……有点儿不妙” “我也一样……被别发现了,快走吧!” 提纳昨晚任务,正要回公寓洗澡睡觉之时,听到了下方道路上传来了零碎的话语声。经过三个月训练的执法者神经当即捕捉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于是,毫不迟疑地瞬移到了这个双头北境巨人的身后。 「这家伙可真高……比七个我加起来还高……为什么会有一种心悸的感觉?明明我在面对那些千米往上的异怪之时都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是恐怖谷发作了?好像以前也有过…是哪一次来着?记不清了……」 虽然内心闪过强烈的情绪波动,但是以提纳的定力还是轻松压了下去。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冷不丁地开口询问,显然下来这两姐妹一跳,只见她们浑身一颤。 “……(我——嘶!天呐,骨头都要断了!)” “您是……” 她们僵硬地转过头。 “预备执法者。这是我的证件。” 说着,提纳抬起右手,投射出他的电子证件。 两个大大的脑袋死死盯着这份电子证件。 “这……姐姐,怎么办,这好像是真的。” “别怕,咱们又没犯法……这位长官,不知道您有何贵干?” “我探查到了边民的气息……请配合调查,出示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 虽然双方内心都十分紧张,但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有的有的,这是我们俩的铭牌。我叫卡尔,她叫檬仔,姓氏是萨德拉·施瓦·艾华,在孤儿院那里有备份的。” 提纳点了点头,一边对终端进行操作,一边询问? “孤儿?年龄几何?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跑?” “这个……没有。” “哪个没有?” “嗯……就是年龄那个,十九。” “嘶——信息无误。”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暂时不行。我在你们身上感受到了第三个人的气息,解释一下。” “啊……这……” “我回答吧……我不想让妹妹面对这一切……” “等等!你的意思是……不对!里面藏了什么?好好交代!” “这……其实您误会了,不是这样,呃……那其实是……就是那个……您应该懂的…………不…看来您不懂。唉~我实话跟您说吧,是这样的……” ……一番解释后。提纳双眼空洞地仰视着眼前朝大的巨人,半天没有响应…… 〔嘶——城里人的玩法……属实离谱了。我承认我有点孤陋寡闻了……不过估计这下子也把提纳的cpu都被干烧了……突然,有那么一刻竟觉得我也不算什么变态……〕 “姐姐,你为什么把真实过程告诉他了……而且他直到刚才都没有反应,到底怎么了?” “嘘——别打扰他。今晚算我们倒霉,这件事瞒不住了,他是血渊族,查出来是迟早的事。咱们有没犯法,顶多是干了一件不太道德的事,抗拒知情不报、抗拒搜查才是犯法……” 「怎么会这样?这种情况又是哪样?从未设想的情形……到底该怎么办?」 提纳纵使是在cpu烧坏的情况下,仍在顽强工作着。 “这……不好意思。有些事情太难以启齿了……可能还得需要您的帮忙——请您帮忙把狐狸朋友救出来。” 此话一出,原本就深陷某种震骇之中的提纳直接眼前一黑, “我……” 提纳瞳孔猛震,啪嗒一声倒在地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灵损伤,竟被这惊悚的话语直接给吓晕过去。 “啊……执法者晕倒了,姐姐,怎么办怎么办……” “别慌……他应该只是晕过去了,心跳速度过快了,快把他送医院……” “那狐耳朋友……” “它暂时不会有事,这边更要命!这可是执法者啊,即使只是预备役,也不能在咱们出事啊!” “哦哦……” 两个脑袋一问一答着,整得萝卜沉默不语。 时隔不知多久,最终还是一口气长叹而出, 〔(/_\)不懂不懂,看不懂,搞不懂,别问我〕 第30章 阴险的本地人 “诊断结果为过度惊吓,患者情况趋于稳定,目前已苏醒,请尽快接回……” …… 「发生什么事了!?」 〔呃……说来话长。提纳你之前可能受到一点儿心灵“冲击”,猛地晕了过去。总之这里是医院,送你来的那两个家伙在另一个大房间进行着一场特殊的手术……〕 「别说了!我想起来了……」 “嘶——呼——” 提纳猛地睁开眼睛,从临时床上坐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 〔唉……你对眩晕的耐性……还是这么的一言难尽啊……〕 「尘辉说的那个代价……包含所有可能造成昏迷的因素吗?」 〔不太清楚,不过目前为止——酒精、冲击波以及心灵创击都能使你昏厥……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提防着这些〕 「前两者我已经整合到被动的法则之中了,这第三种……算了,我把沉默法则也加进去吧」 〔法则吗?提纳你藏得不少啊……算了,不多问了,你也知道我是那种守不住秘密的人〕 「不会的,有些信息从你这里传出去更好。不过你既然说她们俩在做手术……那现在我面前的这位是谁?」 提纳平复了一下心绪,看着面前容貌清俊的“男子”。 “您好,我是坎忒·珀尔,是卡尔檬所属孤儿院的院长。”那名男子苦涩地笑了笑。 “院长吗……这医务费是你付的吧?” “不不……是那个孩子付的。” “那‘卡尔檬’……” “是那孩子的合名。您知道的,如果一个个体有多个独立意识,并且这些意识能过同时存在且名字不同的话,我们一般会取个合名。” “真是复杂……那么你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呢?” 提纳下床,前往隔间换上正服。 “我是她的总监管者,既然她出了事,我自然要负责。” 提纳斜着看了她一眼, “不……这不是真正的理由。真正的原由是她那尴尬年龄和特异的体质吧……非特定种族的畸形现象。现在的她,让你们很难脱手吧。” “的确,虽然说她已经拥有了兼职与工作能力,但以她的特质,在城市里生存仍然十分困难。”坎忒看了看提纳略带思索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您也知道她是北境巨人吧,这是一支近百年来才被石城接纳的种族,在那之前一直生活在北境那些荒芜之地,还继承着优胜劣汰的习俗……” “所以她被其族群弃养,然后又被你们这个孤儿院兼收容所收容?这的确挺可怜,但这绝不是她可以作恶的理由!” 坎忒摇摇头,“您说的对,这的确不是她这么做的理由。请听我说完,这绝对方便您之后下判断。” 示意提纳跟随她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她继续说道:“我们林海机构对外宣称是孤儿院,实际上更像是个收容特殊种族、特殊个体的收容所。这就导致了几乎每个成员都很特殊,我们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关照全部。简单来说,她们总是倾向于陪同更易陪同的对象的……而卡尔檬正是最不好陪同的那一批人,也由于体型问题,她是我们孤儿院最孤立的一个人。但这种情况下会滋生怎样的情绪……说实话,种族不同,我们也不清楚。虽说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对外表现得也越来越乖巧懂事,但她真实的想法总是隐藏着的,她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社交圈,她周围的人对她的好更多的只是口头上说一说罢了——以上是她的直属监管者对她的简述。而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给这个家伙找好下家。” “找下家?她不是才十九岁吗?按血渊国的法律……?” “二十岁只是最低的婚配年龄,至于独立年龄……早个十二年就够了!这个家伙正因为没有可以接纳她的家庭,所以才一直划在我们名下,而我们……早就受够了……谢谢您能接手这件事,我们不胜感激!” 提纳一惊,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顺道处理个案件……” “可是石城法律规定——案件中既无归属的市民应由其直接处理人接管。” “她哪里无归属啊!她不是还在你们名下吗?” “对呀!这只是名义啊,又不是归属……” “不对啊!她能干出那种行为,想来没少做坏事吧!那为什么以前没人管他!?” “嗯…在我们那个地界混的一般也不会是啥新人,而且以前她不是还蛮收敛的嘛,说不定只是这一次某种情绪爆发了……” “不行!别来找我啊!我只是个预备执法者……” “但你已经拥有办案的权利与义务了啊。” “不对不对……就算以上的都成立,但我只有十岁多一点儿,你让我去管一个比我大九岁的的大家伙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但你既然能当上预备执法者……那么这一切想必都是合乎情理且满足法规的!” 提纳睁大双眼,表示这事非常不合理,他绝不能接受。一想到那么变态的恐怖双头巨人会由他接手,他感觉前途只会黑暗无比…… “呵呵……我明白了,从始至终这都是一个局吧。” 坎忒耸耸肩,“我不否定。这是一种阳谋,愿者上钩啰!”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你这道德败坏的家伙!”提纳真想冲上去给她两拳。 “说得有点儿过了。不过,我也的确不是啥纯好人就是了……” “嘶——”提纳倒吸一冷气,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不行,等那个家伙从手术室出来之后,我得让专业人士来处理……” 「对了,鸿契教官!听朱道姐说她可是专门处理各类疑难杂案的好手,而且以她的效率想必当天就能解决。给她打个通讯吧……」 “稍等,我出去给专业人员联络一下。” 坎忒让出道路,“请吧。” …… “啊(>人<;)……教官事情就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啊!” 荧屏之中鸿契看着不知所措的提纳,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提纳,我知道你对巨大的人形生物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但这次遇到的可是北境巨人啊!不管是哪个分支,能在北境那种鬼地方生活的无一不是极为强大的种族,天赋绝对很好,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苗子啊……” “如果这样的话……要不教官您接手吧……” “不!这必须由你接手,正好也可以提高你对这种恐惧感的抗性。” (?⊿?)? “不要啊!即使这真的有效,我也不想身边多上这么一个变态巨人啊!” “那就去教化她吧!身为我的学生,我相信你有这种能力!” “不行……我要咨询律法,这绝对是种违规行为……” “嗯,这种民间小案的确归石城律法管……不过提纳你可能得失望了。” “啊!?为什么?” “我把相关规定直接传给你了,你自己看吧……” 第31章 要不咱管你叫爸? 提纳失了魂一般飘到了坎忒面前, “啊……执法者先生,看来您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还能选别的吗?你给我说说。” 坎忒沉默,随后塞给提纳一张卡片, “衷心祝您生活愉快!” 说完便走了,只留提纳在原地看着像是某种多用途的卡片。 〔有点儿良心,但不多。过去吧,提纳,生活还得继续,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至少,尘辉当年是这样保证的……〕 「可是我怎么感觉前途一片黑暗啊……」 〔那是种错觉,提纳。困难只是暂时的,克服困难之后你会更加强大!〕 「……你说得对。走吧,听说那边的救援工作已经完成了」 ◎ 提纳看了眼面前这名逐渐开始恢复意识的狐耳女子,然后再盯着死鱼眼望向那个巨人。 “怎么会这样?” 巨人挠了挠头,眼神游离地看向别处,小声地嘀咕道, “这……应该是魔法的效果。” “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和你们如出一辙的血脉气息。” “这……应该是种族特性……” “你是说他昨晚被你们先这样(加密语言)……然后那样(加密语言)……最后再这样(加密语言),就变成了这样?拜托!这连种族都变了好吗?” 就在这时,狐耳女子似乎转醒了。 “这……这是哪儿?” “这里是医院。” “不对!我怎么会在医院!?”她猛地惊坐了起来。于是,很自然地看到了自己那个双首巨人和自己大变样的身体。 “是你们!(╬??д??╬)byd,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叮当猫呢!?我的小兄弟呢!?” 那知对方根本不躲,较小的那个头转了过来,温柔地对她说:“手术很成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混蛋!谁跟你是一家人啊!我卡兰特利斯从小天生地养,无父无母,外出靠兄弟,在家靠自己,跟你这个怪物没有半块面包的关系!” (っ╥╯﹏╰╥c) “怪…怪物……(我们终究还是别人眼中的怪物吗?即使赋予其血脉关系也不能改变……)” “可恶!给我道歉啊!还有赔偿,没有一车面包绝对别想原谅你们!” 看着这个狐耳女子发泄得差不多了,提纳提醒道, “您好,我是负责此事的执法者。鉴于您目前的情况属于边民非法潜入城市,请配合我的调查。” “执法者?那是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 看着对方毫不在意的模样,提纳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以最直观的形式展现执法者的工作内容。 于是将衣服内侧的手炮抵在了对方额头上,和蔼地说道:“请您配合我的工作,因为我大可当场击毙您,边民先生……哦不,女士。” 卡兰特利斯瞳孔猛缩,谁知她还没说什么,卡尔檬就将其抱住,护在怀里。 “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谁是你女儿!放我下来!”卡兰特利斯怒吼道。 “不要!我这次会再随便松开了” 「唉……这里可是户外啊,两位大姐,别再说了,等会把无关人员卷进来就不好搞了……」 提纳无语地看着这两货, “闭嘴!你们的关系医院自会下判断。现在,不要扰民,跟我离开这里!” 说着,提纳不管她们同不同意,直接使用微风术法与她们一同转移至空旷的原野中。 “医院对你们的血液取过样,无论是血液成分还是基因都可以检测,我等会儿就会知道这一切。不过现在,你们仍是我管理的犯人!” “我……”卡尔檬想说什么,但被提纳直接打断, “别跟我说你没违法。或许昨天晚上你没有违反石城法律,但你改变了一个生物的血脉,这是未经许可的生物实验!你已经触犯血渊的法律。” 听闻此言,卡尔檬两张脸的面色都变白了,低着头,再也不敢说话。 “现在,卡兰特利斯!交代你潜入城内的目的,或者我用法术去读取。” 看到这么大的巨人都被震慑,狐耳女性再也没了脾气,只好老老实实全部交代。 听完她的话提纳面色再三改变。 「法术一直在生效,说明她没说谎。可这……着实有点儿惨了。」 “你说你只是想来到城里安安静静地拿些城外的虫兽神经来城里换点儿吃的,结果被本地黑恶势力抢劫,拐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暗巷区,然后由于没有可以换取钱财的物件只能住在等待被拆迁的破屋子里养伤……最后实在是真的受不了了才打算去外面找点儿吃的,就这样还遇到了变态双头巨人,被她拔干、抹净、愚弄……最后不明不白变成了这样,现在也搞不清楚情况?” “是这样的……我真的没骗您!” 看到她那颤颤巍巍的悲微样子,差点儿就原地下跪了,提纳点点头,用风将其扶起,并给她披了一件外套。 “你的确没说谎。我也不是那种一味仇视边民的人,你穿件衣服吧……”接着他又说道,“根据血源分治条例,即使是后期被迫获得石城许可血脉的边民,只要服从安排,皆可给予其宽限,视情况可直接转为石城市民。好好表现吧……” 听到此处,卡兰特利斯直接转悲为喜,连忙谢道:“感谢长官!感谢长官!谢谢长官的宽宏大量,我一定会好好听从长官指挥,努力成为上进市民……” 提纳摆了摆手,制止其继续说道:“别说,多做。” 然后他转头看向正在不知为何抽泣的卡尔檬,语气森冷地说道: “结合你种族的体质情况,血渊国的惩戒将会延期执行,如果你知道你自己的具体分支,这个执行时间会更加准确。” “我……我不知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会将这件事形成报告,你就等待通知吧。” 此话说完,卡尔檬更加绝望了,她跪倒在地上,撕扯着杂乱的头发,姐姐的头沉默着,妹妹的头埋首低泣着:“我……我……只想拥有个家……故事里的家……可以互诉衷肠的家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提纳对她的哭泣毫无感觉,甚至觉得这很无聊, “你对他人造成的伤害无法用愚蠢推卸,亦不能用哭泣抹消。” 这冰冷的话让卡尔檬更歇斯底里,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已经十九了啊,我还有多少时间!我只想体会拥有亲人的感觉,我只想拥有这不足一年的童年!这有错吗?我是不聪明,只能想到这种办法……但这也是错的吗!执法者啊!请你告诉我……” 姐姐的眼睛怒视着提纳,但是提纳在没有其他友人在场之时是懒得戴上面具的,而且萝卜早就知道他的真实情况,所以戴不戴也无所谓。所以以淡漠回视那双怒眸, “你的痛苦,与我和干?你大可现在离开,律法不会因此而终止;或者与我回家,我会履行修正的职责。” 听闻此言,卡尔檬呆愣在原地,任由泪水滑落脸庞也没有去管它, “回家?可是……没有家啊?” 提纳只是觉得这家伙太痴傻了,于是提高了一个声线,强调道:“回我家!以后我就是你的教员!” “诶?!” “诶!?” 姊妹两人都看向了提纳,眼中逐渐散发起异样的光芒,她们不约而同的问道:“这意思是……您想成为我们父亲吗?(???????)?” 听闻此言,提纳不禁眼前一黑,好在今天上午加上的沉默法则生效了,不至于被创得昏厥过去。但是这仍造成了他声音的阻塞, “不是……” 不知道卡尔檬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得,听到这话之后反而更开心了, “要不咱管你叫爸?” 这话说得提纳都快脑溢血了,顿时表情也不冷了,声音也不堵了,这次轮到他歇斯底里了。 “不要————!!!” 第32章 更换视野,洗洗眼 我是萝卜,一个善良、无助又可怜的异维度量子幽灵。 原本自认变态的我竟在此刻遇到事业上的对手——卡尔檬。 你应该不难猜到。身为一个拥有部分地球回忆的我,在这异世界也是会时常感受到一种无助的情绪的。 一开始,由于阿杯、尘辉以及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家伙赋予的使命,我还没想过这些。可是时间一长,完成使命的空虚感便袭向了我,而这三个家伙则是有多远跑多远,理都不带理我的。直接把我甩在了这个不知有没有边界的异世界,让心理年龄十八岁的我直面这么复杂的世界,使我脆弱的心智不时体验与这世界的参差。 我也总是思考这是为何会有如此变化,可是量子幽灵又没有脑子这个器官,我能想到什么呢? 那便是一个最朴实的道理——不够变态,才会在这满是变态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可我又始终忘不掉我那宝贵的地球记忆(指二次元老婆和美少女回忆)。 于是我只能坚持兼收并蓄、守正创新,去开辟一条前无古人的全新道路——变态道。 而卡尔檬的出现显然让我意识到了我自己严重的正常行为——那就是光说不做。 她真是个变态大师啊,竟能想到用魔法将已有之物“再孕育”,从而成为他人血源层次的母亲,甚至连他人的性别也可以如此轻易地改变。这是何等高妙之举,如果将此应用到敌人身上,我想这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然而这还是太变态了,我暂时还不能接受,所以就出来逛了。 但我的“逛”可不是闲逛,虽然主要目的仍是散心,但如果能收集一点情报那便更好。于是我在外面找到了一个二人组合。 ◎南部外城边民区 “喀萨斯!有没有人说过你叽叽嗡嗡的废话就像集市里的苍蝇一样多?” 一个男子不耐烦地擦着一把有明显改装痕迹的手枪,冷不丁地朝他旁边一问个不停的绿瞳尖耳女子斥道。 但那名女子并没有丝毫的不适与歉意,反而嬉笑着对他回道:“真是抱歉,斯傅塔利先生。看来您并不喜欢我这性格,不过我天性这般,还请多多见谅。” “那你就带着你的天性去赴死吧!我不奉陪。”斯傅塔利看来是受够了这个家伙,径直朝着林间小道加速前行。 “啊呀呀?看来您并不待见我这个新队友啊,明明咱们也并肩作战了一两次呢。”名叫喀萨斯的女子在后面紧紧跟随,不忘继续出言挑弄。 “你要有常人一半的静默,也不至于如此让人生厌!” 听着斯傅塔利的回答,尖耳女子一笑:“呵呵~言语可是生活必不可缺的调节剂。如果您能早早运用这点,你上任的搭档或许就不会这么容易情绪失控,发生事故啰……” 不过这句话显然让斯傅塔利烦闷更甚,他一把抓住这家伙的衣领, “你懂什么?又有何资格去评判他的行为!” “你说得对,我或许并不是太了解他。不过因为他的冲动引出来的麻烦事,可都是由集所的大家担着呢。你何必为难我这嘴碎的特点呢?不过比我先进集所两个月,难道我还对你不够尊敬吗?「半隼」前辈。”这位绿瞳女子眯着眼睛看着他拎住自己的手。“而且这么粗鲁地对待一位女性后辈……是否有些过于失礼了呢?” 平定了一下心情,斯傅塔利松开抓住衣领的手,“你之后最好给我安静点,如果惊动了那些痹齿兽我必不饶你!” “好好!知道啦。我可是弩手诶,难道连这个都不会吗?” “希望如此……” 差不多又行进了半分钟,斯傅塔利确认周边的环境之后停止了行进。 “到了,布置陷阱,撒上诱饵!” “好!” 没有过多的对话,喀萨斯利用沿路采集的藤蔓简单布置了数个落石陷阱,而斯傅塔利则削尖砍来的硬木,制作复数地刺陷阱堵住出口。做好陷阱伪装后,斯傅塔利再撒上诱饵。 由于彼此之间有过合作的经验,两人效率较高,很快就完成了所有的布置。两人分别喷上覆盖气息的药水之后,一人隐入树冠、一人藏于石窟静待猎物前来。 不多时,就有数只两米见长的类狼红齿怪物寻着气味儿来吃诱饵了。虽然它们来时有几只不幸被陷阱弄死了,不过这种特制诱饵的气味显然让陷入了癫狂,疯狂抢夺着这些饵料。 虽然它们此时尽显疯狂,但眼中残留的凶戾与奸诈表明其还残留部分理智。 等到没有更多痹齿兽进入,诱饵也差不多都被争完之后,一发弩箭狠狠贯穿了一直昏昏欲睡的痹齿兽头颅。然而吃了诱饵的野兽基本上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并没反应。 只是后续赶来的那些有所惊吓,正欲逃走。却被反方向卸下伪装的斯傅塔利堵住了道路。 没有办法,留下痹齿兽朝斯傅塔利扑去,剩下则是四散奔逃。 四散奔逃的要不就是触发陷阱,要不就是被树上的弩手收割。留下来的痹齿兽也是被斯傅塔利用直刀拦下,熟练地找到弱点,三下五除二地干掉。 确认已经没有活着的痹齿兽后,树冠附近的喀萨斯跳了下来,斯傅塔则是利回到原本撒下诱饵的地方喷了一下除味水和驱兽剂。 喀萨斯看着一丝不苟地进行着善后工作的斯傅塔利,笑了笑。 “还真是一丝不苟的好前辈啊~老规矩,皮革和骨髓我带走,剩下的留给你。” 斯傅塔利埋头剥取着痹齿兽的毒囊和牙齿,直接说道:“行,赶快收拾早点将这些卖掉。晚了留到明天不好出手。” “我的老本行可是猎人,这点可不需要你来教。”收好弩箭,拍了拍手,喀萨斯熟练地剥取着皮革。 约莫午后两点,二人收拾好这一切。 “嚯!这么多上好的兽肝啊,这些可不好尽快脱手啊……让我想想,留给你那兄弟的?” 听着喀萨斯轻浮的话,斯傅塔利皱了皱眉:“赶你的路去,管这些干什么!难不成你带的东西太少了,要帮我拿?” 喀萨斯则是挑了挑眉:“还可以再带点儿,我不介意。” 斯傅塔利没搭理她的话。 「切!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第33章 一种身为边民的日常 “皮革卖给老凯町!他那里最近找到了个大客户,对这些比较缺,可以卖个高价。” “哦~那挺不错。对了,之前那个建议你真不考虑一下吗?” “如 既然你那儿不能接受特克朗,那就算了。” 说完,毫不犹豫走向了边民集市的另一头。 “切!你这辈子可就跟你兄弟一起过吧!” 喀萨斯没有好气地看了那个毫不犹豫离开的家伙一眼。 「难道我在他眼里毫无美色?还是那家伙就是个同?」 喀萨斯不由想到这一点,不由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不不……那家伙还是挺聪明正直的,我的资本也不算差。而且现在愿意跟他组队的人基本没有,我都这么投怀送抱了,他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搞不懂城里那些家伙的心思啊……」 想着想着,已经来到老凯町的皮革收购所, “凯町,听说你这里急缺兽皮。来!给个价吧。” 将背后拎的一捆痹齿兽绒皮啪地放在柜台上,眼前这个小老头扫了一眼来人,「得!又是个老手,宰不了宰不了……」,双手拿过捆线,就要架在电子秤上。 “78顿69卡(约181千克),不要称了。” 老凯町回过头看向她那眯着的眼神,停顿了一下,说道:“这可是沾了血的,得降价。” 喀萨斯笑着摇了摇头,“血的价格另算,可以低一点,不能低于一半。” “我不收血。” “你不收自然有人会收,只不过到那时我不亏,你也赚不到。” 凯町顿了顿,稍作思考状, “便宜点儿,一成。” “不可能,七成。”喀萨斯斩钉截铁地回复。 老凯町扯了扯兽皮,把其下鲜红的毛细血管露了出来,说道:“兽皮本身未风干,更重。三成!” “据我所知,越是新鲜的兽皮应当卖得越贵。七成。” “你走吧,别打扰我做生意了。” “行,那我去找格兹,他那边也有收这种皮革,而且价格不会低。” 喀萨斯毫不犹豫,转身就走,老凯町急忙喊到: “等等,最高四成,真的的不能再多了,我这店本身又不收这些旧血……” 喀萨斯回头看了瞥了一眼,笑道:“老凯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些可是下午沾上的血,你管这叫旧血?我说过,收血低于半价,免谈!” “那五成就五成,算我亏了,卖你个人情!这些皮绒才是大头不是?”见杠不过对方,老凯町立刻停止了压价。 “按照你牌子上的来,市场价十五辻一顿,按市价120%收购,总共1416.5辻(在边民区购买力约合人民币354元),别低于这个价!” “嘿!这个自然做不了假,也别找零了,算上旧血,1800辻,别找零了!” 接过钱的喀萨斯斜视着看了一眼这个小老头。 「还是卖便宜了,不过也不错了。该去卖兽髓了,斯傅塔利现在在哪儿呢……」 ………… “缺损痹毒牙不收,完整痹毒牙,59辻一颗,总共七颗;痹齿兽毒囊大小不等,共九个,算你1000辻;一副完整痹齿兽骨架,200辻。合计1613,求个整1650辻,你收好。特克朗那小子挺好,你还留了兽肝对吧?多出这些买点盐和椒粉,给他弄点儿好的。”半框眼镜的络腮胡大叔在斯傅塔利面前这么絮叨着,而这次他没有感到厌烦,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斯傅塔利没有推脱,默默收下, “谢了,伯坦叔。” “既然你叫我叔,还道什么谢?等特克朗养好了伤记得来找我絮叨絮叨哈!”打了个哈哈,伯坦催促着他赶快离开。 斯傅塔利没再说什么,径直朝着集市深处走去。没有他的遮挡,名为伯坦的中年大叔往店内卷缩着他空荡荡的裤腿,叹了叹,关上了店面,隐约间可以听到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都是些不让人放心的孩子……” ◎ 不久后,斯傅塔利提交了集所的任务,买好下次狩猎的道具和调味品回到了临时小屋中。 随着木制房门地推开,近夜的夕照投入房间, “你回来啦,斯傅塔利……” 看向正要起身的特克朗,斯傅塔利连忙制止道:“别勉强,先躺下吧。” “没事,不过截了条胳膊,不碍事儿。”勉力笑了笑,特克朗最终还是撑着坐了起来。 “别——唉……还是算了。你恢复得怎么样,身体感觉如何?”斯傅塔利如同往常一般问道。 “还好,或许还有点儿毒素残留,不过应该也快好了,现在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多啰~”但斯傅塔利还是看出了他的真实情况。 “你那半青的脸色可不会撒谎。这哪里像要好的样子!你分明是被痛醒的吧!再等我一会,我给你上药。”斯傅塔利快速地放好兽肝,生火煮药。 看到这一幕,特克朗不禁苦笑道, “以前以为你是个孤傲杀手。现在看来,你哪是杀手,分明就是一个操心过度的保姆……” 一块蜜饯别塞入他的口中,堵住了还在酝酿的话。 “如果觉得不适应就吃点糖,别强忍着说这么多话。药马上就好,吃完药我再做饭。”斯傅塔利抽会那只塞糖的手,专心分配着药材。 “唔……”嚼了嚼,斯傅塔利觉得这种状态下的蜜饯似乎太过干燥,以至于反复咀嚼,想分泌点儿什么去吞咽它。 “水。” 查觉到这一切的斯傅塔利从还未加药的药瓮中盛上半碗开水,再兑点水壶里面的冷水,递给了特克朗。 “谢谢。”喝上温水的特克朗向斯傅塔利道了声谢。 “如果真想谢我,那就赶紧躺好,快点康复,尽快出任务。别让我再当保姆了,好吗?” 特克朗看着斯傅塔利当场就用上了他刚开的玩笑,顿时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还是有幽默基因的,不过一码归一码,该感谢还是得感谢……” “如果真这么说,我是不是得先感谢你?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埋在了蛇窟里……”斯傅塔利注视着炉下的火焰,淡淡地说道。 “哈哈……还是一码归一码,现在你在干的事还不如那两个字的感谢吗?” 斯傅塔利没说话,专心熬着药。 第34章 我们在此相逢 白隙洒落窗前,又是一天。 阔别这短暂的黎明,清晨起早谋生。 日子过得小而精细,这便是边民的生活。 这种日子谁也说不准有无尽头,也许就在下一刻,也许会伴随一生。 别上砍刀,带走轻便的手枪,他向另一张床上熟睡之人留下纸条——压在盛满肉干与果脯的盘下。 斯傅塔利又开始了他平凡而又充满挑战的一天。 今天,他仍需与那个尖耳女子组队。只是不再狩猎齿兽,而是挑战魔狼。 穿得很轻便,这使他面对齿兽都有可能受伤;行动很迅速,这使他有自信挑战更强的魔狼。 而魔狼,是契合这世界名为“法”之魔力的一个物种。准确来说,是被世界眷顾的物种。 这些物种天生具有世界的青睐。那如同神明加护的力量,它们如臂指使;那玄妙莫测的术法,它们生来具备。 你能见到它们撕磨岩土,亦可见其追逐烈风。 即使是斯傅塔利最强的时刻,也未有把握单人面对。 但若多来一名实力相仿者,这种底层眷者也并非没有战胜的可能。 如果再多上一人,那么胜利的天平将毫无疑问地向猎人一方倾斜。 而此刻,斯傅塔利已经与此次的猎狼之人会合。 “斯傅塔利,精神不错嘛!” 喀萨斯一如既往地话多,刚结束与队伍成员的对话,就马不停蹄地与斯傅塔利进行搭话。 “早上好,斯傅塔利,咱们又见面了,希望这次依旧合作愉快!”队伍之中,一位束发断角青年伸出右手,朝着斯傅塔利笑了笑。 斯傅塔利回以右手,与青年击了个拳,淡淡回道:“合作愉快,塔拉姆。” “看来你就是斯傅塔利了。我是从集所西队调来的横练,名叫达旦,善用拳击盾,祝配合顺利。”这位名叫达旦的短发无明显魔族特征的干练男子向他点头示意。 斯傅塔利点头回敬,说道:“斯傅塔利,善用直刀与自制枪械,专通弱点打击,愿配合愉快。” “好啊!斯傅塔利!我第一个向你问好,你理都不理我是吧?”喀萨斯明显被斯傅塔利这种无视她的态度给激怒了。 “嗯。”斯傅塔利没有回头,从腰侧取出地图,展开。 “嗯什么嗯啊!你倒是正面回复我啊!” 斯傅塔利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开始与其他队员讲起了任务布置。 两名男性队友见斯傅塔利对喀萨斯的态度格外冷漠,暂时也猜不准两人的关系,只能先与斯傅塔利讨论此次任务的明细。 “魔狼的智力在同水平魔物中算高的了,外加此次目标有着藤甲缠绕,寻常的猎兽陷阱几乎对其无效。但如果用火烧则难以保证素材质量。斯傅塔利,你能确保这种不入阶的药水能对魔狼造成伤害吗?”塔拉姆听完任务布置后对斯傅塔利问道。 “如果想要用这直接放倒魔狼,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利用这药水成功干扰了魔狼状态,那将大幅降低魔狼与我们之间的硬差距。而这药水对人无效,你们可自行检验。预先在伏击地点将药水扩散开来是这次任务的关键。” “很有用的药剂,那就按你说得来吧。”塔拉姆满意地点了点头,取了一点药水闻闻气味,顺便检验其是否对人无效。 高个儿的达旦也是点了点头,“与其布置陷阱,我更善长与这些兽类正面作战。那么你怎么看,喀萨斯。” 喀萨斯看着这时才搭理自己的众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论对魔兽的了解,我不及他。就按他说的来吧。” 收起纸质地图,斯傅塔利点点头, “很好,立刻动身吧各位,我会将魔狼引至预定位置来与你们汇合。” 其他人点头与他致意后,迅速奔赴其各自的伏击点,斯傅塔利也前往了魔狼的目击地。 与众人清晨汇合,斯傅塔利找到魔狼已经接近日中。 「这个家伙在魔狼里面也算是极为谨慎的了,伪装了这么多假痕迹,显魔药剂几乎都耗尽了。不过总算找到了……」 看着小型望远镜中那头四米长的魔狼,一种基于外形的压迫感沿着镜片传来。 「宰过这么多头魔狼,还是抹不掉这种感觉啊……这种生命层次间的差距」 估算完距离,斯傅塔利毫不犹豫向魔狼打出了提前装好的标记弹。 即使是同一物种,面对某些情况也会做出不同反应。有些一发子弹打去,可能会向你冲来,有些则会受惊跑掉。 虽然入阶魔物受到这种程度的攻击大多只会被激怒,但两手准备仍有必要。 直到看到魔狼盯着自己的方向的那一刻,斯傅塔利才确认自己的引诱成功了。当即毫不犹豫,展现一种慌乱的样子背对着魔狼朝着伏击地点跑去。 这样子跑有助于激发野兽追击本能。同时慌乱的样子也可以调动魔狼这种入阶生物娱乐弱者的情绪,使其对自己紧追不舍。 「不过还不够……虽然它追上来了,但迟迟追不到猎物的话,它极有可能发动魔法或放弃追逐。演戏还是得演全套……」 斯傅塔利时不时地降速,回头观察魔狼距自己的距离,一旦觉得其与自己近了,就会赶快拉开距离,此番拉扯之下,不断激发魔狼的戏耍天性。 不过人与魔物的体质往往存在巨大差异。以斯傅塔利目前离伏击地的距离而言,要以目前这种状态在体力耗尽之前赶到几乎不可能。 所以他给自己留了足够的能量缓释液来维持体力。最终在高速疾奔了十多分钟后到达了预定伏击地点。 稍微停身喘气,造成一种浑身破绽的假象,引诱魔狼的扑击。待魔狼已经飞扑而出,斯傅塔利快速拔出别在腿侧的短刀,向后右翻滚躲过扑击的同时将短刀刺入魔狼藤甲覆盖面少的腹部。 这个举动既可以对魔狼造成开放性伤口,加速空气中的药剂生效的速度;同时还能使他在躲避魔狼攻击的同时躲入侧方树丛,拥有足够的换装时间。基于数次合作经验,他知道喀萨斯绝对不会放过魔狼愣神的机会。不管造成怎样的伤害,这点时间都够他换上直刀了。 「藤甲、长毛,弱斩击」 箭矢极为幸运地刺入了魔狼的一只眼睛,相较于眼球被破坏的痛楚,插在腹部的这把小刀带来的痛苦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这也彻底使魔狼进入了暴怒状态。由于找不到箭矢是从哪里射来的,它只好将灌注了疾风术法的铁爪狠狠向斯傅塔利扑去的那个树丛抓去。 第35章 我们于此围猎 锋利的爪面如力大无穷的板斧击碎了沿途的石与树,由此激发而出的锐利风罡更是搅烂灌木、撕碎树皮。 由此可见其威力。如果承受此击,单凭斯傅塔利那轻捷的配装不死也得残。不过斯傅塔利显然知道这一点,此时直刀已然出鞘。 他不需要与这钢爪硬碰,只需要借助其强劲的惯力,便有可能突破其藤甲,将其沿关节斩断——即使这会建立在他失去战斗力的情况下。 不过…… 「还不够,这样并不能完全将其斩下,还差股劲……」 只听“嘭宕!”一声,竟是一个钢铁圆盾将狼爪击偏。 而斯傅塔利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虽然狼爪发生了部分偏移,但借助余下这股力量仍然劈开了韧甲,挑断了足筋。 至此,魔狼已失一眼一足,但此时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了吗? 药水生效至少要三分钟,而魔狼暴走只需要一两秒。 缠藤魔狼嘶吼一声,身上开始浮现淡淡青芒,见此斯傅塔利赶忙抽回直刀。如果再晚一秒,那疯长的藤甲定会将其刀死死卡住,到时候失去主武器的他势必无法继续应对魔狼暴怒地猛攻,连逃离都会变得困难。 勉强抽回直刀的斯傅塔利迅速后退数步,稳定重心。虽然暴走的魔物速度与力量往往会有较大提升,但是在提升之前往往会有一个蓄力或转化的过程。 这个过程不长,不过短短数秒。但这数秒的时间完全足够一个换好箭矢的弩手再射一箭……或者一名精湛的投手掷出一矛。 虽然幸运的光环没有再次眷顾弩手,让她把箭卡在了藤甲上;但多次蓄力的老练投手并不需要太多运气,他只需要确保金属尖矛能够命中猎物,并狠狠刺穿它。 很明显,钢矛比弩箭更加失准,但好在还是命中了魔狼,即使没有命中显眼的头部和躯干,但好歹还是击中了它的利爪,将它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左前爪狠狠钉在了地上。 也正是此时,魔狼开始暴走。它的右爪狠狠抓断长矛,左爪从后方脱出。 在这种状态下,魔狼可以暂时抑制对痛觉的感知,相当于这一矛的作用被延后了。但是被挑断脚筋却不止疼痛这么简单。 只见魔狼想要快速反应,打算向前冲去,但由于它失去了对左后腿的控制,速度大幅下降。一增一减之下,竟比暴走前还要慢上不少。 狂暴之后的魔狼几乎将藤甲覆盖了全身,可唯独没有覆盖鼻孔和眼睛。这就说明魔狼的特长与弱点仍然暴露在外,同时不怎么合理的藤甲还降低了魔狼的速度与灵活度,而且这又会促使魔狼使用法术来弥补这些缺陷,从而加大其法术与体力的消耗。 在合理的配合下,暴走反而会成为面对敌人的催命符。 「如此,便不用等三分钟了……」 不与魔狼硬刚,此时斯傅塔利只是尽量去躲避魔狼的追击。 直到达旦攻击落到魔狼身上,渐渐转移了魔狼的注意力,他才反躲为攻。虽然这是两人第一次合作,但老手间的默契并不需多说,仅由实战便可见证。 两名近战牵制魔狼,两名远程进行输出和控制,再由药水持续对敌人进行削弱。 持续的消耗战也使魔狼早早地退出了暴走状态。虽然恢复了部分意识,知道状况不对,应该逃走,但耐何已经深入敌阵,暴走之后的虚弱更甚,战斗不消五分钟,魔狼便倒在了血泊中。 在经过对战魔狼经验最丰富的斯傅塔利确认后,众人开始对魔狼尸首进行素材分配。 斯傅塔利取走魔狼活血与储魔器官,其他所有交于剩下三人自由分配。他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完成集所进阶任务,只是因为好友下一个疗程的药中缺少这藤缠魔狼血。当然,储魔器官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诸位,尽快收完返回吧,魔狼尸骸挥发的魔力很快就会吸引其它掠食者前来争夺。”收完魔血后,斯傅塔利对还在讨论分配的其它人提醒道。 “有道理,这魔狼尸骸太大,取走最有价值的部分即可,剩下的就当回祭自然吧!”达旦取走魔狼骨架,对其它人说道。 “我也好了。塔拉姆,你呢?”喀萨斯将剥下的毛皮卷起捆好。由于魔狼的体型太大,皮毛也厚实,她也仅能带走这些。 塔拉姆将魔狼的胆汁装瓶、取走部分脏器并收好后脱下了染血的手套。 “可以了,走吧。” ◎ “哦,没想到达旦你是西部那些古老部族的人呢。话说这个种简单……不,简便的供奉自然的方式还真是受那边的人欢迎呢。之前我也跟好几个西边来的家伙组过队,其中很多都有这个习惯,达旦愿意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没有什么太大的理由,仅仅相信这样能够维护长久的自然循环而已。而且每个部族都有自己不同的习俗与传承,有些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我倒不介意说一下我们部族的观点。” 虽然还在返回集镇的路上,但以喀萨斯那种“健谈”的性格,显然这一路也是不会太安宁的。 “哦哦,那说说。” “不知道你是否相信「自然灵」这种说法?” “自然灵……我有听过。是不是那种很飘忽不定、可与人沟通,或是神性或是邪性的家伙?” “嗯,大差不差了。我们的祭祀对象主要就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又能影响我们的自然灵。” “哈?居然是真的啊!我还以为之前看的那些满天飞的满地爬的牛鬼蛇神,精灵鬼怪都是我吃错蘑菇眼花看到的呢……” “呃……那很有可能是你真的吃错蘑菇了。毕竟要看到那些存在往往需要进行复杂的「入灵」仪式。据我所知,这种仪式可不像城里人用魔法那样需要借助魔石与介质,只需要跳着特殊的舞蹈,喊几个特定的号号,就能看到那些有些像烟雾,有有些像光束像阴影的家伙,而且他们传达的信息也挺呆萌的,就像‘饿饿’、‘饭饭’、‘朋友’、‘坏蛋’之类的。它们的进食也跟我们不一样,有些通过晒阳光、有些通过吹风、有些一股脑地从祭品上穿过,祭品什么感觉都没有,它们就饱了。” “喔哦!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我想问一下献祭东西给它们会有什么作用吗?” “嗐!别这么说嘛……如果你以这种眼光去找它们,它们估计都不想理你。最好以朋友的心态和它们相处,至少你知道身边有些这么可爱的小家伙至少能够睡得更安心不是?” “那多没意思啊……” 「唉……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第36章 这谈不上生活 斯傅塔利用储魔器官换来的钱又换来了不少干粮,今天运气好,甚至淘到了以前见过的那种行兵粮。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给兵器好好维修一下,换上几个好点儿的零件。可惜余下的钱还得置换药材,算来算去也早已不够。 「还是得跟特克朗再说说这计划中的远行。这些东西够他吃几天了,我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照料他,希望目前的药能支撑他的活动,再过几天就得看他自己了……」 这几天他和往常一样。狩猎,换钱,屯物资,买药。空闲时间被压得很小,大概就是熬药的一个半小时和入睡前那似梦似醒的几秒。 从猎得魔狼的那天起,特克朗清醒的时间似乎变多了,也逐渐能够下床走路。纵使只有一只手,他也能够操作很多东西了,至少基本的生活已不再需要斯傅塔利操心。 这几天斯傅塔利屯物资的行为特克朗看在眼里,他问了很多次,既得知斯傅塔利即将远行,又求不得原由。 「这次分别……」 “你不用担心,我万事周全。”斯傅塔利临行前是这么说的。 「还是这么蹩脚啊……那把枪和你的刀真的翻新了吗?」 望着斯傅塔利远去的方向,他没有说离别。 “一路顺风。” 回首,点头示意。 这不是他的第一次离别,也说不准以后能否再有离别。 他往南边走,远离了待了半年的边民集镇。 这半年他改变了很多,首当其冲的是他对边民的偏见,相处久了,他觉得他们只是位于一种更加困乏的平凡——一种更为生活奔波,为更多人生活奔波的平凡。 从疏远,到与之交易,谋生。 再到后来认识那个乐观过头的家伙,之后的组队、相处。虽心塞,但还是否定不了那些愉快。 「这一路走得。浑浑噩噩、磕磕绊绊。诸事不顺,诸多损贬。」 从清晨走入薄暮,这是一条漫长、转瞬即逝的路。 暮光晒人眼啊……看不清别处。远处一位袍客走来,似相逢,似等候。 「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是找了上来。该悲伤吗……不!这次我想笑一笑,就这么试一下。像那生活那样……」 微笑地随着对方走入树影。 ………… 「这就是生活?不……」 “这不是生活,仅仅是一种生存。一种哀长苦痛的延续罢了……” 特克朗按着药方捣鼓着药罐,嘀嘀咕咕地说着听不清楚的话,房门像为某人留着缝,晚霞照得小屋空落落的。 直到夜深,这道门缝才缓缓合拢。 日子还得继续。 寒来,枯叶归根。 暮落,长夜袭至。 这户僻远的人家熄灯了。 ◎次日午时 还是没等到想见的人,喀萨斯擦了擦脸庞滴下的汗珠。即使是冬日,城外天上这些大大小小的太阳仍然炙热。 “唉……那个沉默寡言的家伙不知道死哪儿去了。通常这个时候他早到了。不会有了点儿钱就不知道去哪儿逍遥了吧……” “我跟斯傅塔利也挺久了,他不是这种人。我问了他家里那个家伙,说他昨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塔拉姆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还不等多喘口气,他就赶忙驳回了喀萨斯的话。 “我也觉得他不是那种人。有些话……我就说说,别太当真。”喀萨斯压了压头上丛林帽的帽檐。 “在这儿一直等一个不知所踪的家伙家伙也不是办法。虽然他很可靠,但我们仍得为生活奔波,不能停太久。” “也是……劳碌命啊,想停又放不下。” 叹了叹,他们各奔东西。 分别很常见,再逢很幸运。 ◎又是一周 “先生,鉴于你的情况,最好先从一些小任务入手。狩猎任务您至少要凑齐两人以上的组合我们才能发给您。城北集所每名成员都是唯一的,还望自重。” 特克朗活动了一下左手,用刀不行,射钉枪勉勉强强。 他最后还是放回那个仅剩的可自选的狩猎任务, “好吧,有什么推荐的吗?” 接待员翻翻任务册子,“嗯,我看看……不知道先生行动放不放便,目前好像就一个采药的任务没人选了,应该是距离远,很多人觉得跑这一趟不值当。” 叹了口气,“没办法,这个任务我接了。挂我的牌吧。” “好的,请务必尽快回来,晚上森林会变得极其危险。”任务分派人员接过他的号牌挂任务板上,然后给了他一张彩色照片和一份小地图。 “这算是给新人的福利,后续如果需要就得收费了。” 接过这些,特克朗朝他笑笑, “好……” …… 对边民来说,生活免不了四处奔波。 「果然还是有些太勉强了……但也没办法,家里物资迟早会用完,越早熟悉新组织的工作方式越好」 在加速奔行了近半个小时后,特克朗感觉体力逐渐不支,不得不停下来。 “呼……嘶呼……” 「再跑下去只会脱力……快入夜了,离聚集地还很远,只能在附近寻找山地过夜,洞窟、高地、悬崖……哪里都好,不能呆在森林」 想起童年因为好奇在夜晚探入森林看到的那些诡异黑影,特克朗有些不寒而栗。 「还好这里有个光秃秃的山丘,总算脱离森林的范围了……」 看着天边的白线缓缓沉下,特克朗不敢生火。仅仅是在这个小丘找了个穴窟,用石头堆在入口处,石头之间偶有间隙,可以用作通风和观察。 「森林中果然出现了些长着奇怪组织的扭曲影子。只不过他们都只在森林里活动,为什么不出来呢?」 但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之间山体一阵晃动,有些石块被摇了下去。视野猛然拔高,低沉的幽吼回荡于天地之间。 特克朗目眦欲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处的各类山丘之下涌出各类暗触,那些暗触竟将这些山丘高高地撑起,移动,卷入林中那些白眼红眼的诡异影子。 “丘陵……是活的。”特克朗看见了一些前所未闻、从未设想的东西。而这一切无疑指向另一个结果——这里存在着某种常识之外的生态。 今夜不冷不暗,山上安全暖和,特克朗却难以入眠。 第37章 这亦不是牺牲 “没想到竟是你走向了这条道路。” “你应该不难想到。” “果然,那些贵族真是擅长玩弄人心啊,竟派我的弟子来干这种事……你真的甘心?” “鹰犬不该质疑其主,你便是因为质疑而沦落至此,而我不会。” “这样么……我明白了,伽贺利。那便手里见真章吧!”斯傅塔利瞬间暴起,握住腰间的横刀直接对右方来上一记极快的拔刀斩。 虽然刀是好刀,也是他以往最熟悉的刀,却斩空了。 “西芙塔利,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明明真正的武器是横刀,却摒弃横刀之法转练直刀……” 「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西芙塔利心中一惊,侧头以毫厘之差躲过那名为伽贺利的黑袍女子的斩击。 “多么可笑,你将最好的伪装用在了最亲近的人身上。你的名字、武器乃至性别都被你藏得如此之好……” “你到底知道多少!” 西芙塔利侧刀转身,利用足部发力迅速向贺利腰部斩去。 但是伽贺利的反应速度明显要高上西芙塔利一大截,只见压低身体的她一个横踢扫过,瞬间破坏了西芙塔利的身体的身体平衡,同时也从侧面脱困。 “我与你不同!身为主人的鹰犬,怎么可能不培养自己的爪牙?”伽贺利攻击转斩为刺,比之前的攻势更快。 深知躲不过这一刺的西芙塔利也只能连开数枪将这刺击尽量打偏。只不过这种行为也明显激怒了这名为“贺利”的黑袍人。 刀子穿肾而过,再一横向切出,给西芙塔利身体留下一个巨大的豁口。 这种巨大的疼痛显然是西芙塔利无法承受的,她的身体疼得颤抖,连脚步都逐渐不稳。 但这反而激起了伽贺利的杀欲,毫不犹豫又给她的另外半边肾脏来了相同一下。 失去子弹的拦截,她的攻击更加精准。比先前更加巨大的豁口出现在了西芙塔利的另一边,几乎削掉她另一个肾脏。 这两击迅速消灭了西芙塔利的反抗能力,看着她跪在血泊颤颤巍巍的样子,伽贺利不禁发笑。 “哈哈……很痛苦吧。这种伤势必死无疑,不过我不会让您如此愉快的死去哦~想想您刚才做了什么吧……” 伽贺利夺过西芙塔利的横刀,将其插于地面。看着对方捂着伤口,低头沉默颤抖的样子,她感觉格外的愉悦。 “你说我是您弟子的时候,我并没反驳,想来也是给足了您尊重。而您呢?赴死之志算一个,疏忽技艺算一个,连这种不入眼的耍聪明的玩具都敢拿出手……您可真敢呐。辱我至此!您最好别这么快死了。”面露狞笑,这名紫瞳黑袍人将半跪的西芙塔利彻底放倒,让其仰视着她。 “啊……很痛苦吧。想来精通给他人带来痛苦的您——一定从未体验过如此苦楚吧!真是美妙绝伦的表情,扭曲、挣扎、脱力,让人如此愉悦!想来当年我的父母在你面前也是这番表情吧!哈哈~令人慨叹!令人赞叹!”她吮吸着西芙塔利流淌的鲜血,撕咬其破碎的肉块,再不住地欣赏其无助的表情。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这种厌恶的无力感、这种愤怒的绝望,我简直在梦中祈祷了上千遍!如今总算让我在现实中品尝——这简直比连续糕朝上十遍还要爽!我简直要为此兴奋的失去理智!不过……还差几步……先让我撕碎你引以为豪的伪装!” 看不清的两刀斩下,西芙塔利只是身上多出两道从脖子延伸到脚跟的浅痕,一开始她还很疑惑,因为这并没有击破她的伪装。不过……显然她低估了这位“弟子”的疯魔。 只见她将十指灌入其中,多年狩猎经验的西芙塔利当场就意识到对方想要干什么…… “不……你不能……”她的声音发颤。 “哦~熟悉这种感觉啦?马上就给你带来全新的体验!简直没有比这更加美妙的反侦查……” 撕拉一声…… “无论你的外表怎么伪装、怎么改变,你的内在永远不会变!你男装这么久,混在男人堆里的这半年想来非常爽吧…………啧!竟还是个没出息的处……连我都不如,真是失望透顶!” “你这个……疯魔……”西芙塔利自觉没有生还的余念,模糊的视线之中全是这个疯子沾满鲜血的扭曲的脸……所想最好的办法还是咬破舌下的毒囊自尽。 不过这么明显的小动作怎么可能不被入阶的贺利发现。锋利的刀刃差点将舌头连同毒囊与牙齿一同挑飞。 “你不会以为这种小把戏也会奏效吧……我吞食这么多敌人获得的实力早已超越过去的你。而你将是下一个”她继续撕咬着,发出恐怖的咀嚼声。 而她的唾液似乎也被改造,让西芙塔利更加痛苦,更加难以昏厥。 “啊……我会给你远超于那些家伙的‘额外’享受!你将会以最原始的感官体验到我与您齿骨相磨的快感!我是主人最忠诚的鹰犬——绝对比任何秃鹫都吃得干净~” 哀嚎、咀嚼、吞咽声此起彼伏。 而人的体力终有极限,被啃得几乎只剩骨架的西芙塔利睁着浑浊的双眼失去了意识,但啃上瘾的鹰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 直到一道超音速的金属矛从云端刺下。 感应到其威势的伽贺利立马调转方向,以最卑微的方式朝着那道矛跪服。 此时蓝色女子的相貌 “哈,抱歉啊。嗯……小狗还是小鸡来着?我不小心把标枪投歪了呢~歪得——真——远~”一名穿着篮色修身铠甲的女子慢悠悠地从远处走来。感受到其与金属矛如出一辙的感觉,贺利连忙扯下黑袍,显露其残破的角与毫无防护的躯体,以五体投地的方式朝着来者跪服。 “不知是哪家主人,小犬未能夹道相迎,还望恕罪……” “哦!看来是小狗啊。没事没事儿我就是来找矛的……诶!?你的脸怎么这么脏啊?不像是「家犬」哦……” 听闻此言,伽贺利全身一颤,连忙颤声回答道:“小犬绝对是家犬,有犬牌的有犬牌的……” 说着便要掰开什么东西,但是这种行为明显使对面那名蓝发女子非常不喜,只见她狠狠地皱了皱眉,捏住鼻子,似乎准备忍受什么难闻恶臭。 伽贺利连忙停住了动作,再次以五体跪服之姿跪在了地上。这次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生怕引起这位贵族模样的女子生气。 “你有一个令人恶心,催人呕吐,使人厌恶的主人。我呢,喜欢拴着链子的狗,最好再干净一点……”说着,丝毫不询问对方的意见,直接用水魔法将冷水不停地从半空往伽贺利身上冲下。 感受着冰冷刺骨的水,伽贺利强忍着想要打冷战、想要逃离的冲动。对方刚才随意使用魔法的行为无疑让她更加确认其贵族的身份。 虽然,在她感受到金属矛的威能与那副铠甲之后便已经确认就是了…… “嗯……差不多可以了。” 这刺骨冷水差点没冲掉伽贺利的皮。 还没等她缓口气……那名贵族又开口了 “话说小狗哦,你之前的行为其实我都看到啰~弄得我都想来串狗肉烧烤了……你看看,这金属矛是不是很适合拿来做烧烤啊~” 伽贺利这是才算是真正地从头凉到脚趾尖。身心皆凉的她已经有些顾不上之前的忌讳了。 “您……您是说我吗?” “嗯」难不成……” “请恕小奴斗胆,那边那个不知……”伽贺利指了指,贵族女子看到她指的方向,不禁大怒。 “你竟然想用你啃剩的玩意儿来恶心我,真该死啊!你自己上去,别让我动手!” 伽贺利浑身一软,不断磕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的!我不该的……大人求您了,换一种方法吧!我会死的!会死的啊——” “快——动——手!” 听闻此言,伽贺利心一横,直接拿起自己的刀往左手一砍…… “啊——” 虽然很痛,但仍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 她用右手将其串在金属枪上。蓝发贵族盯着她,良久不语。 “你是否误解了什么?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咱家的科技?如果连这种事儿都办不好,这种狗还有必要养吗?” 伽贺利看着蓝发贵族那不容质疑的姿态。只能把心一横…… 第38章 存续,此乃无法代偿的悔痛 “这……这是哪儿?”明亮的灯光中点缀着彩色光斑,白床上发色淡紫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轻声呢喃。 “这里是我的审验室。”戴着白色口罩的青灰发女性放下手中的实验器材,从白慕之后缓缓走了过来。 “你是……” “怎么,这么快就记不起我了?”青灰发女性摘下面罩,映入伽贺利眼中的是一张记忆犹新的脸。 “是你…不,是您……” “看来奴性并未完全消除……嗯,下一步需要检测其身体内部是否还有奴役纲印,希望那玩意没在她脑子了。”青灰发女性并没有继续观察她的反应,像是在与某人通讯。 “您这是……”伽贺利感受着被束缚的四肢和无法动弹的身体,对方拿起手术刀的动作使她之前的记忆逐渐涌现,她回想起来之前自己的惨状。 「就连断肢以及那种从低到顶的贯穿损伤都能恢复吗……那她现在想干什么?」 似乎早有所料,收拾好手术器材的青灰发女人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 “这是治疗,亦是审讯。等会儿会将你物理展开,你应该没体验过这种感觉……而我,会让你时刻清醒,以便于回答我的问题。” 淡漠的语气就好像即将进行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伽贺利极力地想要挣扎,但这些束缚让她根本动弹不得,连转头都做不到。 “啊——” ………… 〔这比凌迟还要狠啊,凌迟好歹也会切下来啊……话说你为什么要从中间开始,不该先从四周开始吗?那样早就结束了……〕 『闭嘴!你懂医学还是我懂医学?我的医术可是经由小慈指导,岂是你这种俗人能看懂的!』 〔我怀疑你只是纯粹想要将自己经历的那些痛传递给那些看不顺眼的家伙……〕 『你懂什么?什么叫传递痛苦啊!这明明是分享喜悦——只要她习惯了这种感觉,那肯定会发现其中的美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汐芥你……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啊!〕 『这我无法否认,但我再变态也没有你变态吧?』 〔不不不……这不是程度的问题。这是方向的问题,你只是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线……〕 『算了,懒得和你说。纲印溶解完了,该唤醒她了……』 〔你不该先给她上点儿药吗?〕 『药多贵啊!等会她醒了直接不认账怎么办?咱们这样直接唤醒她,她绝对会哭着发疯似地求着我给药,给了药之后还得恭恭敬敬地感谢我,感谢完了咱们还可以漫天要价。有了这种回忆,她怎么也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黑!真的黑啊你!我八辈子都想不出这么黑的主意!〕 『哦?这么说你还挺有良心哈?!你在这段时间四处观察就没有得到一点儿成长吗?这可是基本操作,连这都不会的话,以后还是别想在这世界混了……』 〔我这是出淤泥而不染……要不然也不会叫你去救斯傅塔利了……〕 『呵!“出淤泥而不染”?怕不是淤泥都得嫌你脏。还有,别叫人家斯傅塔利了,她的真名是西芙塔利,而且现在她怎么说也是咱的跟班了,别把名字都搞错了……』 〔她不是不想提起这个名字吗?〕 『大不了我之后再给她取一个就是了……在这之前该怎么叫就怎么叫。』 〔算了,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弟子差点就把她活吃了,她还求你救这家伙,我认为就算以前关系再好,也不该原谅这种行为吧?〕 『都在这家伙身体里找到“纲印”这种玩意儿了,她的思想估计异变得很严重。咱们这波拨乱反正,倒是可以看看这家伙以前的真性情……当然,能再收个跑腿的小弟也不错』 〔喂喂!这家伙前不久可还在如同疯狗一样地啃人啊!你竟然还想收这家伙当小弟?〕 『嗯……我倒是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咱们的以前的记忆是相同的,不过你还是缺乏这个世界的常识。实话实说——石城智慧种族这么多,不少种族之间甚至存在天然的捕食关系,就连市民与市民的生态地位也可能截然不同。如果你要生活在这里,接受一些以前无法忍受的东西是必然的……前提是在法律范围内』 萝卜默然不语。汐芥将清醒剂喷洒在伽贺利身上(这原本是注射用的,但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下针头了)。 ……伽贺利逐渐转醒。 首当其冲的便是痛——剥皮抽筋、千刀万剐的痛,脏器割裂、深至骨髓的痛,记忆爆发、情绪充斥的痛。 “啊——————” 汐芥眼疾手快地往她嘴里塞上一大块医用棉,这才让这刺耳的叫声停了下来,接着她又开始慢悠悠地讲解了起来, “你醒了啊,手术很成功,需要治疗吗?要的话就点点头,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我这儿的药很贵哦,请妥善考虑……” 但剧痛无比的伽贺利根本听不清她讲的是什么,只有“治疗”和“点头”二字像是拥有魔力一般,清楚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看着她表情疯狂,似乎想要干什么。汐芥笑笑,打了个响指。 接着她的脖子以上的束缚解开,她的脑袋开始像压到极致的弹簧一样疯狂地摇动起来。 “很好……治疗过程有点痛哦,还请忍耐。” ………… 〔你明明可是直接给她一针营养剂,让她自己长回来的,却偏要给她一片一片地,像粘胶水一样给她粘好……明明可以打点麻药的,硬是一滴也不肯打……〕 『闭嘴!没看到我还在资料吗?而且营养液不要钱啊!麻药不要钱啊!我还要攒钱换新凯甲呢!哪像你天天啥事儿不用想…嗯?给她拼错了,切下来再拼一次……』 〔啧啧!真是魔鬼……〕 『安静!或者你想我等会儿到意识还里也给你几刀?』 萝卜立马就安静了。因为拜朱道所赐,现在的汐芥是还真的随时可以回意识海里提刀来砍ta。 而励志要做“成功的man”的他,在意识海里也只是一个昂藏七尺面如冠玉轩然霞举剑眉虎眼眸若清水品貌非凡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一个普通男子。而这!甚至不如眼前读者伟貌英姿的万分之一! 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也只好忍气吞声,目睹着汐芥进行着这惨无人道的手术…… 第39章 修正,须用薪火来照亮前程 “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哦!怎么样,西芙塔利小姐,现在能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了吗?” 汐芥扶起一见面就要跪下的西芙塔利,浅笑着看向她。 西芙塔利连忙摆了摆手, “小姐不敢当,承蒙厚恩,阁下有求小子理当肝脑涂地。” 汐芥无语地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是说过了吗?我既然要收你作小弟,便不会要求你太多。肝脑涂地什么的太过了!咱可是正派人士,而且小弟也不是手下的意思……算了,我也不多废话了,就当协助我调查,说说你的过去和来历吧。”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 —— 石城是一座坐落于丰饶矿脉之上的城市,位于血渊国寒带偏暖的落枣州,历史有近十万年之久。 第一代石城城主与其他开拓血渊国的将士一样,以杀伐而闻名。御外敌,扩国境,征战疲迷,驻扎于此。偶然探得矿脉,遂适地筑城。一度成为血渊边境,直至血渊再扩北境,石城回归内地。 石城贵族制实行数万年之久,由历代强族显贡担当。血渊贵族,向来品性高尚,否则不能蒙受“贵”字。其待人分明,为血渊之友、血渊之公民行服务,诛戮恶敌外祸,管理法外之民。 直至数百年前侵蚀之隙突现,世界交错,石城再任边境,实行边域特法,血渊之法与本地律法共同生效。实行之时,允许本地律法优先于血渊共法,即——加入死刑。 至此,石城秩序调整。由「金石」、「色彩」、「自然」所支配的秩序改为金、银、铜三序。金序乃石城实际执掌,银序篆证石城律法,铜序维持石城秩序,其内部又分金一,银二,铜三,共六位管理者。 此番调整下来,虽受各界响应,明面自然和谐,可实则暗波迭起,乱事不断。 当然,自从血渊遣派「礼之位」流银与「明之位」秘银两银序大位任职,石城科技发展飞速,军事方面具备常规第四层级-覆城级打击手段,同时科研与民政也没有落下,高空同步卫星、信息化和机械化均位于血渊国前列。 不过高度的的机械化生产也导致了大量工人失业,这些工人很大一部分流向其它行业,间接促进了石城服务业的发展。 不过法律变动与科技的进步也变相催变了石城的移民方针。 “非血渊在档之人不可随意入住石城”——一条简短的禁令拦住了十数万石城边民,激化了这座城市的一些不被放在明面之上的矛盾。 而西芙塔利就属于被卷入这“暗处漩涡”的的一员。原本她只是一个有着一点小智慧的边城游子,后来被按例巡察边城秩序的紫檀家看中,收入家族当作家士培养。 这个紫檀家其实也称得上是石城的一个世家大族,经营着石城最大的纪念品市场的同时也处理着石城诸多位点的“麻烦事件”。 跟很多稍大一些的家族一样,紫檀家也喜欢筛选一些“不法人士”来充当自己的鹰犬。不过这些人虽然叫做“鹰犬”,可实际可能连奴仆都不如,最多算是一种贵族之间流通的“工具”或者“玩物”。 这跟先前提到的“家士”完全不同,身为贵族的“家士”,只要完成贵族指定的任务,就可以在石城内部活动,贵族提供你身份与地位,你为贵族办事。 当然,家士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贵族会以各种方法“训练”自家的家士,熬得过来是家士,熬不过来就被淘汰(保证活着回边城,但不保证能够完好如初)。如果敢反抗或违逆贵族,也有可能会上贵族的通缉令。 西芙塔利就是这种情况,在执行贵族各种偏激的任务以及无情的“训练”的这么多年里,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愤怒与悲伤,选择和“培养”了她这么多年的紫檀家决裂。 此外,身为紫檀家家士时期的她还在某天在完成一个任务之后收养了一个被家暴的孩子,并将其培养为自己的弟子。当然,这个家伙不用猜也知道是伽贺利。 “这是一个非常乖巧听话的孩子,一开始那十多年她从未接受过什么贵族的任务,一直是我在训练她……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怯怯弱弱的样子,看起来胆小怕事,不过真到实践起来却非常地缜密细心;后来她也长大了,一个人也能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变得自信起来了,有时候甚至能够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连我都惊讶于她思维的开放性;直到后来,咱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还记得我们最后见面的时候,我给她说了我离开的想法,她表情严肃,但也表示了认同。我一直都坚信她不是那种会被他人改变底线的人,直到她在撕咬我的那一刻,这种想法也并未动摇……这么多年的陪伴,我们的关系可能也超越了师徒。那些未经明说的话,有时超过了血缘上的母女。” 最后,她以一段非常长的独白简述了她和伽贺利的过往与关系。 这也契合了房间内接收完脑中信息的伽贺利失声痛泣,干呕不止的样子。 “嗯……可以了,这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走吧,去看看你女儿,总不能让她一直哭吧?”汐芥拍了拍西芙塔利的脑袋,以她现在的姿态,还真有一副大哥……不对!是大姐头的样子。 「啧啧……一个真实年龄十二岁的小朋友借助饕食法收了一个比她年长了多少倍的家伙当小弟……6」 『呵呵……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说风凉话,这下子变成酸萝卜啰~』 「你说我酸!?难道你觉得我会嫉妒你吗!」 『这还需要问吗,你是什么秉性我还能不知道?』 「你——罢了!君子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结束短暂的组内通讯后,汐芥看向了脸庞发红的西芙塔利。 『她刚才好像还挺羞涩的……觉得现在就承认关系还太早了吗?』 “西芙塔利,等会我给你信号你再进来吧。现在的伽贺利应该还不敢面对你。” “明白。” “别这么拘谨,等会儿还得靠你呢!” 拍了拍西芙塔利肩膀,汐芥享尽身高优势,悠然自得地走过几个拐角,来到伽贺利面前。 “怎么?还想哭吗?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并非无可救药。想回归正常的生活吗?” 依然是哽塞的呜咽声,之前吃的东西早被消化。原本就空荡荡的肠胃根本吐不出除了其它东西,这不停的干呕只是徒增痛苦。 “还是没缓过来吗?我把西芙塔利叫过来吧……” “别!别!求求您……”伽贺利立马抑止了哽咽,连忙嘶哑地说道。 “这不是能好好回答嘛……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是否想回归正常的生活?” 伽贺利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 “不……不配……呜……我这种畜生不配回去……”说着说着伽贺利又抽泣了起来,像是无尽的悔恨、自责、内疚与痛苦打湿了她的面容 ,泪水不要钱地淌下,活像一支停不下来的老旧花洒。 “够了!配不配还由不得你来裁定。你的归宿我早已确定。” “不……不……请您杀了我吧!请您杀了我……我……我这辈子做不回人了!现在的我只是一只畜生。别让她……别让妈妈看到我……” “哦~你好像说漏了什么……不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世间有太多比死亡痛苦的折磨,让你带着悔恨赎罪可比直接结束你的生命要好太多太多……尽情感受这份折磨吧——这是我对你的修正,而你,无权拒绝。 “西芙塔利!” “在!” “该你跟她说了,我还得准备其它事情呢。明天,依旧要前行啊——” 打了个哈欠,汐芥离开,随意地关闭了房门。 “不!不……别看我,求求您……这会弄脏您眼睛……” “唉……傻丫头,我从来未责怪你……” “我知道……我知道……正是这样我才不配……” “傻孩子,这难道是你的错吗?这是那些贵族对你的操控啊!要怪也只能怪我——低了它们的残暴,没能把你带走……” “不……不是的!是我,这一切我都轻轻楚楚地记得,那些感觉,那些情绪……都是我……都由我……” “好了,小伽贺,这些始终过去了,难道你要因此就放弃自己吗?难道你要就此一了了之吗!我认识的伽贺利绝不是这样的人!” 伽贺利呆呆地低着头,还是不敢看向西芙塔利。 “可我……我……我不是人啊……” “啪——”这是非常狠的一个巴掌,扇得伽贺利嘴角溢血。 “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自暴自弃的!如果连你都这么想,身为你的引路人,我还有什么资格苟活于世!?” 摇晃着伽贺利的肩膀,西芙塔利用手抬起对方的脑袋,盯住她的瞳孔,嘶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 伽贺利看到对方手上的血痕,这副身躯以罪恶手段获得的体质让她感到无比厌恶,无比……自责。 “那就给我好好地去弥补啊!证明给我看!我西芙塔利教出来的绝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混球,一个不敢向前的懦夫!” ………… 沉默之中,两者的眼神逐渐重合。 汐芥关闭了监控,又往之前购买的烤地瓜炉里加了两块干柴。 “看来做得还不错嘛……这次的木柴不错,火炉烧得很亮。等会做好后让她们尝尝我的手艺吧……” 第40章 摸黑之中 天亮了。 通往集所的路薄雾萦绕,一点点未消解的烟火仍存余温。 从旭日东升之时开始奔跑,沿着轻和的阳光穿越森林,终于还是在早市收尾赶到了这么小小的城北集所。 “交…交货……牌号779。” “好的,这是您的报酬。请问还需要领取其他任务吗?” 收好手中那900辻,特克朗想了想。 “这是我的前集所凭证,也算是个老手了,用钉枪的。我现在体力挺足,想接点儿小型的狩猎任务……” 接待员看向他空荡荡的右袖。 “这样么……小型的狩猎任务的确有。不过先生,说实话,左手持枪狩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您最好还是先找一个合适近战人员组队。” “没有像尖角羚那种适合远程人员单独狩猎的兽类吗?” “先生,您来太晚了,这种小型任务被起早的新人抢光了,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的进阶任务。您这种情况与其选择去狩猎,不如想想接一下集所的帮工委托,虽然很累,钱也来得慢,不过至少没有什么危险不是吗?” “帮工啊……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毛手毛脚,现在又是这种情况,也就打打猎什么的比较在行。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会试着去找个队友的。” “好吧。祝您好运……”接待员见特克朗离开,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开始等待下一个承接或提交任务的过客。 「队友吗……又有谁能瞧得上一个残废呢?连最新的新人都知道要找个可靠的队友……特克朗啊特克朗,离开斯傅塔利你又忘记如何生存了吗?」 「用这点儿钱买点儿早餐吧……早市快收尾了。错过这顿以后只会更难熬。」 特克朗一路小跑,街上很多早餐店都开始整理收摊了。跑了几条街,他才找到一户还在蒸着馒头乘凉的人家。 “您说要买馒头?这个是给咱孙女吃的,不卖。” 一个老叟守着几大笼屉的馒头,却一个都不肯卖。 “真的不卖吗?我可以多付点儿钱。”特克朗不知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特别的饿,这个老叟店里最后这一笼馒头特别的香。 “真的不卖……不过看小哥这装束,是个猎人吧。在这时间点买早餐,是错过了集所任务还是队伍缺员了啊?” “我的确是个猎人……看我这情况你也知道,缺人组个队而已……”不知为什么,特克朗竟然直接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哦哦!那可赶巧。咱家孙女也想成为猎人,可惜没有人捎带她。如果小哥愿意与她组队,这笼馒头我也不收你的费用了,你可以随便拿!” “诶!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如今的特克朗感觉实在饿极了,外加又有人主动找他组队,也就连忙答应了下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小栗,爷爷给你找到领路人了,快来吃饭!” “好嘞!爷爷,我把衣服穿好就过来。”楼上传来清脆的女声,光是声音都能知道对方是个可爱的女孩。 “嘿嘿……小伙饿坏了吧,随便拿随便吃,给自家人做的馒头,别人那里可找不来这种味道。”老叟连忙塞了几个馒头到特克朗手上。 特克朗瞳孔猛缩地看向这雪白的馒头,只感觉这位老者实在是太好了,竟然如此帮他,还这么友善地将馒头递给了他,让他再次重温到人性的温暖美好。当即眼角含泪地咀嚼起馒头。 没过多久,楼上那个小姑娘就咔哒咔哒从木制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特克朗,当即跑了过来。 “哇,你就是可以带我走上猎人之路的大哥哥吗?” 特克朗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感觉霎时间就饱了,这种饱腹感也稍稍唤回了他的理智。正想询问那个小姑娘是否真的想好要成为猎人,却不料瞥见她的面容。 印象对比图(左:斯傅塔利:右:栗舒米) 原本稍稍唤回的理智被她直白地击毁,此刻他脑袋空空。 「我是谁?我在哪?我该怎么做?」 “怎么感觉呆呆的,你真的是个猎人老手吗?” 没有想她为什么知道自己是个猎人老手,现在特克朗脑袋空空,连忙回答道, “那当然,别看我少了一只手,但我的枪法可是很厉害的!” 小女孩哦了一声,介绍起了自己。 “我叫栗舒米,大哥哥如果真的有本事的话。就等我吃完之后去后山练练吧!” 说着,她也不客气了,直接往嘴里塞着包子。 虽然这吃相粗犷,而且她一人就吃完了叠地半人之高的笼中的所有馒头,但特克朗愣是不觉得这有哪儿不对劲。 稀里糊涂地来到后山,他拿着手中的钉枪射击着跑来跑去的移动靶,枪枪命中,引得栗舒米不断地惊呼。 “哇,真得厉害,以后小栗就和大哥哥组队啦!” “嘿嘿……” 特克朗的眼神愈发“睿智”,发出了自恋的笑声。 ◎ 不知不觉过了很多天,特克朗一直都在和栗舒米组队进行着狩猎任务。 不知不觉间,特克朗觉得腰不痛了、腿不酸了,体力越来越好,之前中的毒仿佛一扫而空,重回了巅峰时期——不!是比巅峰时期还要强。 一枪解决了一头魔兽之后,栗舒米跑来用短刀收割着素材。 “特克朗大哥,天好像黑了呢……我们要在森林过夜吗?” 这句话让特克朗猛然一惊,之前的恐怖回忆涌上心头。 “不……离聚集地太远了,咱们去山丘上面!” “可是天已经黑了啊……山丘在哪儿呢?” 特克朗冷汗直冒,原本晴天白日的环境在短短两句话之间便变得深邃黑暗。 这黑暗的四周逐渐冒出无数双惨白、发光、畸怪的眼睛。 它们围了上来,特克朗急忙喊道,想要抓住小栗赶紧逃跑。 “快跑!小栗……” 然而抓到的确实扭动地尖锐之物,向下看去则正好对上那对散发白光的眼睛。 “不用害怕,特克朗大哥,这些都是同伴哦……” 特克朗再也管不了其他,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跑! 疯狂地跑,往白色眼睛最少的方向跑…… 无端流动的风推搡着他的身体,支撑着他继续跑下去。 直到脚下一空,一种猛烈的下坠感袭来。他连忙向下看去,之间自己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坠向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 第41章 啥啊这是 刺痛感!撕裂感! 这些尖锐的感觉如同锋利的爪牙般狠狠地扯碎了特克朗的梦泡。 他猛然惊醒,正午太阳直晒在他的脸上。 挡了下阳光,连忙从地上起身。揉了揉眼,他才看清身周的溢散血迹。 血迹的源头似乎是他的右手。 特克朗猛地睁大双眼。 只见原本接受截肢变得空荡荡的右手竟然完好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如同神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你有没有礼貌啊!一大清早地大吼大叫,还让不让人睡了……” “谁!” 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脑中,他快速环顾四周,但四周只有碎石和自己采来的药,此外就是光秃秃的岩壁。 “你看不到我的,我在你体内。” “你是谁?想干什么!” “你管我是谁?啊……怎么这么倒霉……好好的一场梦境捕食,还能反被你这种家伙给融了!?” 特克朗听后心中升起一种惊悚感, “捕食……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想干什么!” 那道声音冷哼一声, “你急什么急?你急就有用吗?反正我都在你体内了……啊!!!一想到这个就来气!为什么那么厉害的的家伙会罩着你这种废材啊!不管了,总之我现在是你的右臂,你必须得养我!” 特克朗听闻此言,只感觉脑袋嗡嗡的,连忙拿起采药的小刀,想着要不给这右手来两下, “什么叫你现在是我的右臂,难不成这个右臂还有独立意识?” “你想砍就砍吧,疼的是你,我也不会有事。此外,我的确有独立意识……不过我事先告诉你哈,我这意识绝不是寄存于某个器官,而是在你体内自由扩散。还有,别想用这只手干啥龌龊的事,不然我让你好看!” “那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我体内!” “呵呵……我到底是什么?怎么,相处了这么多天,转眼就把我忘了?大哥哥~” “噫——我想起来了……可那不是梦吗?” “别把我的捕食仪式和做梦混为一谈啊,混蛋!你在我身上过夜,我找你要点儿利息很过分吗?” “等等!你刚才说我在你身上过夜……难道你的本体就是这像小山一样的吗?” “我的本体可没这么丑,我本体可是在你梦里出现过的!这种小山只是我的临时居所罢了,就是因为我经常附身于这里,这里很多东西都产生了异变。” “你这意思……那我会不会发生异变?” “异变不是早开始了吗?你的手可不会凭空长出来。” “啊!?那我还有哪里发生了哪些异变!你到底要干么?” “目前我也只是让你的手长了回来,给你去了去毒。毕竟现在咱俩是共生关系了,我也不可能害你……” 特克朗眼神逐渐犀利,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要控制你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那你怎么不控制我?” “懒得控制。” “懒?那你又为什么来找我的麻烦!” “饿了呗,过来进食。” “你的确懒得我无话可说。不过你必须解释清楚这‘进食’是什么意思!既然你和我是共生关系,那你也不想我突然暴毙吧?” “你很烦诶o?o!我最烦别人一个劲地问个不停了。意思我就是想吃你,物理意义上的。咋滴嘛?满意了吧!” 特克朗瞳孔猛缩,咬牙切齿道, “可恶……竟然把这种事当作「进食」,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怎么,你不服?不服来干我啊!这都做不到你是不是不行呐?” “你到底又是什么意思?之前还想吃我,现在怎么说出这种话……” “我想干啥就干啥,你管我……算了,平白无故给你长了条手,耗的可是我的能量,记得以后好好补偿我。我累了,不理你了……” “喂!喂……可恶!”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在它不会读我的心……」 “对了!我是女的,就这样。” 突然再次出现的声音让特克朗一愣,随后他低声嘶吼道:“你可以听到我的想法……” 对方没有回应。 特克只得暗骂一声。 没有办法,他只能将草药再次带回去提交任务。不过今天下午可就轻松多了。 他将任务提交完的下一件事就是立刻回忆梦中的情景,沿着街道寻找梦中的那个地方。 可是…… 「根本没有?怎么会这样!」 特克朗看着空无一物的荒林,陷入了沉默。 “啧啧……看来你的确对这儿不熟,连有几条街都不清楚。” “你终于肯说话了,你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瞻仰一下我的本体……在在你梦里应该是自称栗舒米来着,然后给你个过渡,把你诱导至我的猎场。不对……我干嘛要给你说这些?我出来是因为我饿了,快给我去吃饭!” “我吃饭难道就能让你获取能量么?” “这还用问吗?都说咱们是共生关系了,无论是记忆、感官、思想、能量还是体力什么的都是可以互通的。我都把我的饥饿传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进食?” 特克朗沉默, “你管这叫‘饥饿’?你这真的是饿了吗,我觉得不是,你分明只是嘴馋想吃点儿东西而已!” “想吃东西了难道不叫‘饥饿’吗?” “你怕是根本没有饥饿的概念……没有饿到虚脱乏力怎么能称得上是‘饥饿’!” “都饿得这么难受了再进食不是很蠢吗?” “你说你能看我的记忆,那你好好看看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唔……好烦呐,在看了在看了……啊?做个人怎么这么麻烦,连饭都不能想吃就吃。” “我很好奇,你以前到底是怎么过的……” “啊,我从有意识开始就开始吸收各种事物的能量,的确没有你这种烦扰。” “那你到底是什么……” “拜托,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了,我也不知道好吗!” “那你怎么确定你的性别和样貌的?” “我说是就是,你管我!” 特克朗,沉默。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第42章 这是一种教化 “汐预员,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唔……我的话,肯定是要去紫檀家对峙的。说起来我在训练之时也结识过一位前辈,她也是紫檀家的。从认识她的那些人那里了解到她一直极力反对家族中对边民的方式,对那些因为自己没能阻止导致的惨剧也很痛心,一位可靠的队友推荐我叫上她一起去对峙紫檀家。”汐芥整理了一下任务记录,对西芙塔利这么说道。 “那小伽那方面……” “哦?她也要一段时间恢复是吧,我会注意的。还有,她拥有紫檀家血脉这一点也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单凭这一点,足以让紫檀家伤筋动骨。” “那我没有疑问了。”说完,西芙塔利走到汐芥身后给她按摩。 现在汐芥已经恢复了原体型,看起来要比西芙塔利矮一点。 “对了,之前给你注射的那支药剂效果怎么样,感觉如何?” “谢谢预员关心。我……” “等等,我说过在非公务的时候要叫我什么?” “嗯……老大……” “重新说一遍。” “呃……谢谢老大关心,我从未感觉如此好过,种族的密匣已经打开,我如今才算真正认识到我自己的天赋是什么……” “哼哼~老姐给的药剂还不错嘛。对了,西芙塔利你到底是什么族的?” “诶?!老大不知道吗?是幻形族的溶魂支脉啊。”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有啥特殊能力啊?” 西芙塔利一副不相信对方真的不知道的表情,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可以自由改变形态和对灵魂比较熟悉这两点比较厉害。不过受自身物质限制,我的形态改变范围也有限……” 〔我懂了!是变形怪……〕 「不会说话就别说。」 没有太过理会萝卜的胡言乱语,汐芥朝西芙塔利开心地说道:“这样啊,你以后可以跟我训练,我这里有种技法挺适合你的,正好可以弥补你的限制。” 西芙塔利听后惊异,不知汐芥是何想法。但既敬人事,便欲下跪屈礼,只是这又被汐芥无奈拦住。 “我都说了,不用在我这儿搞这一套形式。如果你实在是觉得我无缘无故帮让你感到了不安,那就好好做我小弟吧。你在分内帮助我,我也在分内帮助你……话说我实际年龄可比你小太多了,你能叫我老大我心里也很爽啊。既然如此,你要是真心想感谢我,就真情实意地喊好这声‘老大’吧!” 拍了拍西芙塔利肩膀,汐芥拉开窗帘,逆着自然光注视着她。 此时的汐芥看起来是如此的正义伟岸,令人望而生畏。 「汐芥,你想出这种姿势想了多久啊?」 〔萝卜闭嘴!〕 「切,小家子气……」 暂且不论汐芥这副姿态到底练了多久,不过这效果显然不错,一看就知道成功在西芙塔利眼中树立了一种伟岸的形象。 西芙塔利似乎被汐芥的坦诚打动,擦了擦眼角若隐若现的泪水。 “嗯,老大!” “嗯~就得这样!好了,紫檀家的事后面再谈,先说说你最关心的吧——伽贺利的「失格修正」” “诶!?现在吗?” “那可不,她也算我的预备小弟,以后我还指望着你们让我轻松一点呢。我也该‘知人意,尽人事’了,就先说说我的计划吧……” ………… ◎汐芥与西芙塔利商讨完,来到了伽贺利的适应训练室 一拳一肘破其势,一挡一勾毁其形。 “唉,小伽你怎么尽挨打不还手啊?” “我想还手也得有那个实力啊……” “嚯!不老实哦~我之前看你在那林中作战的时候可比你现在反应快多了,我刚才展现的应该还没有那种程度吧。” “预员,我想尽快赎罪……” “什么赎罪!人格还没给你掰正呢,又想去祸祸别人?” “不是!我是想……” “想让内心好受点?嘿!看打……” …………(此处省略上千字的挨打镜头) 给伽贺利递了瓶水,汐芥也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 “呼——好受一些了吧。” 稍作沉默,伽贺利感觉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有气无力地开口, “好受多了……” 无视着伽贺利疼得龇牙咧嘴的表情,汐芥搭在她肩膀上哈哈笑道, “就是这样嘛,这不就把情绪排解出来了吗?别在这儿精神内耗了,有这精力还不如好好学学怎么处理情绪。这不比你一天嚷着‘我要赎罪我要赎罪……’啥的有用多了?” 汐芥模仿的样子的确惟妙惟肖,让当事人嘴角都不自觉地翘了一下。 “谢谢……” 汐芥顿了顿,摩挲着下巴,盯着伽贺利, “你要不猜猜我干嘛要对你说这些?” 伽贺利愣了愣神,摇头说道:“不知道……” “哼嗯——要不先这样……叫一声‘老大’试试,对着我。” 汐芥突然说出的话让伽贺利脸色一慌,不知所措, “啊……这…这不是西芙对您的称呼吗?” “嘿!要不然我给你这么好的待遇干什么?你现在已经与紫檀家决裂,以后是注定要为我效力的。正确的称呼你必须得会!” “可……可是……这太乱了!”伽贺利不知道哪里冒出了力气,用手捂住了脸,偷瞄着在训练室窗台看风景的西芙塔利。 “不学会这个我是不会让你出任务的。说!” “啊……知道了,老……老大……”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老大……” “大点声!没吃饭吗?” “老大!” “就这点气势还想上战场!?” “老大!!!” 直到最后伽贺利几乎是吼了出来。 “嗯!很有气势!奖励你一针强化剂!” 说着,汐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装着晶紫色液体的注射器,毫不犹豫就朝伽贺利屁股上面扎了过去。 “诶咿?!这是什么……” 还没等她问完,汐芥又不知从哪里开来一瓶金色药剂给逮着她的嘴就往里面使劲灌。 懵圈的伽贺利还没缓过神来,就感觉身体好像瞬间被扔进了焚化炉,没再焚化炉待几秒就又被深埋冰川,在极冷与极热之间来回切换。此外,身体时而亏空得像是要坍缩,时而盈胀得即将要爆炸,体表就连毛细血管都闪烁着紫金色的脉纹,整得跟个霓虹灯似的。 「哇——金色传说!」 〔咋又冒出来了,你闲得要死啊?〕 「咋滴,还不允许让人吐槽捏?这也不是啥要紧场合啊!?」 「哦!你一个精神男性的家伙看着别人女孩子身上浸湿汗水,身姿若隐若现,体质重塑改变就很有意思是吧?」 〔呵!我早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了。几月前跟你同为一体的时候我就领悟到了我是个性别不论的颜值论者的本质。要不然谁管这两个相遇不足几小时的边民啊!〕 「哦?我还以为你真心向善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拜托,我天性善良和我追求颜值有什么冲突吗?我就不能在拥有颗崇高之心抱有英雄救美之意吗?〕 汐芥没绷住,嘴角抽了抽(?_?) 「得,我就不该搭理你」 第43章 一种基于教化的规训 “食堂的饭菜怎么样,不合胃口吗?” 食堂之中,汐芥突然对西芙塔利和伽贺利说道。 看着两人吃得越来越忧郁,直接给汐芥整不会了。 虽然她今天带她们来自助食堂的主要是她不想做饭,但按理来说食堂的饭菜要比她这个新手自己做的要好很多吧。大鱼大肉应有尽有,水果饮品样样不缺。 三个人一共的花销也不过几常,而且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真搞不懂她们怎么还吃抑郁了。 毫不客气地从她们碗里夹上几块肉尝了尝, 「也没有毒啊,难不成心理又出问题了?」 汐芥咂吧咂吧嘴,想不明白。 “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怀。”西芙塔利低缓地说道。 “哦!我明白了,你们还是内疚,觉得吃得太好对不起曾经的伙伴对不对?” 想了想她们的身世,汐芥释然。看着她们沉默又不否定的样子,汐芥挤到她们中间拍了拍她们的肩膀。 “嗐!这就是你单方面的想法罢了。真正牵挂你们的人可不想让你们过得差,况且这也只是很平常的一餐,你难道觉得你的伙伴会连这种事都在意吗?如果是你牵挂着别人的话,也要吃好喝好有力气帮忙不是?” 西芙塔利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开始快速干饭。 “还有你,伽贺利,别emo了,快吃!” 伽贺利原本只是没有胃口,在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吃,被汐芥突然特意的催促吓了一跳。 “e……emo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那种傻呆在某处忧郁发呆啊!所以快点给我干饭啊!我趁着跟你们讲话的功夫都把自己这么一大盆都解决了,你们能不能给点力啊!” 说着,汐芥的那一大盆半人高的食物还真的被消灭干净了,连油的不留一滴。 “诶!?这是怎么做到的?”伽贺利大为震惊,明明从一开始就没看到汐芥吃自己那盆的东西,食物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好奇吗?如果想学那就好好吃饭,听我的话,看你表现如何我再考虑教不教你。” 伽贺利猛地点了点头,也开始使劲往嘴里塞东西了。 ◎训练场嗜刃小队训练区 “所以啊!为什么你偏要叫我爸啊!?我今年只有十岁啊,十岁!你年龄几乎是我的两倍啊,两倍!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啊?” “可是……可是提纳您确实是能成为我父亲的人啊!” 汐芥一走进自家小队的训练场,刚一开门,就听到了令人难蚌的对话。 抽了口气,汐芥领着自己刚认的小弟走了进去。 眼尖的慈鲨一眼就看到汐芥,当即结束了今天的单杠负重加练,der~的一下窜了过来。 “阿芥!你果然听了咱的建议,这两位就是你刚招的手下对吧?” 汐芥摇了摇头,“不,她们不是手下,而是‘小弟’。” “哦~竟然被冠以这样的名号啊……那可得有必要的资格哦。” 汐芥点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我把她们带到这里来了,打算和咱们一起训练。” “吼~那可就有意思了,除了提纳带回来的女儿孙女,又来了新伙计呢。以后看来会很热闹啊……” “啊!!鲨姐,别乱说啊!!!” 提那被三个女子团团包围,都快崩溃了。 “嚯嚯!这就是饕食法的「分形化噬」的效果吗?真不错,将卡尔檬的两个脑袋视作单独的个体,借助该法重铸身躯之后不仅多出来了一个人,还能将她们的体型压缩到了常人大小。现在不论是训练还是生活都一下子方便了很多啊。” 慈鲨点点头,“的确,自从那一大只变成两小只之后,提纳对她们的认同度也显着提高了啊……” “不要乱说啊!!!我不要建立这种认同呀!” 锻练了好几个月还是身柔体弱的提纳被高出他两个头的女儿卡在怀里,揉来揉去。 “提纳真的很神奇呢,锻炼了这么久体格一点儿也没变过,体内稍微长了一点儿肌肉就再也长不出肌肉了。虽说提纳也能随意变化,但无论怎么变都变不强壮。虽然身体强度提高了,可就是长不壮啊……为什么呢?”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明明这三个家伙都才在这里待了两周不到就壮了好几个层次了。为什么我这么久了一点儿都没有啊!” 提纳不断在谣晓、卡尔、檬仔三人怀里挣扎,可就是挣扎不出来。 “学长不用担心,小小的也很可爱。”谣晓抱着提纳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唉……为什么谣晓这几个月长了这么多啊,现在都比提纳高出一个头了,明明几个月前还和提纳一样矮来着……〕 「嗯……谣晓这情况应该和你相似,早年营养不足,后面补上了就开始疯长。」 〔真心不觉得她以前会是个营养不良的家伙,说她用法术变化了自己的体型还差不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种族不同,生长方式也不同嘛,血渊族到了这个年纪只要营养跟得上应该都可以这样疯长。你难道看见谣晓长得比你快,羡慕了?」 〔我没这么无聊,而且长得太快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这意味着我们学的技巧、战斗方式也要随之快速变化。不过还好饕食法使我们这种形体基本固定的种族也能随意转化形态,不愧是血渊国非特殊人员不可修行的禁术吗〕 「真是,越到后面越佩服提纳的远见卓识啊……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惨就是了。」 慈鲨拍了拍汐芥的肩膀,使她从与萝卜的对话中脱离了出来。 “阿芥你在想什么呢?” “唉……我也想不通啊,明明我是陪提纳最久的人,还是不知道他这种体质的解决办法。” “特殊个体嘛,总是与众不同的吧……不过先不说这些,刚才缇杨娜·巴莱克利亚给我发消息,说她答应了,明天早上就和你一起去对质紫檀家,下午可以在槲石桥街休沐咖啡厅跟你碰头。我今晚把「特殊通讯」给你,这月的绩效就看这一次咯!” “好了好了,就算是给小弟讨个说法,我也得卖力干好啊。” “哦……那你小弟可真是幸运。不过今天不是要让她们熟悉一下训练吗?我去陪她们吧……” “好……这边就拜托你了。对了,保密了这么久,现在可以把缇杨娜前辈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了吧?” “嘿嘿~当然!” 第44章 缇杨娜·巴莱克利亚 ◎槲石桥街休沐咖啡厅 穿过氤氲小巷,汐芥进入这家环境清幽的咖啡厅,随便找了一张流客椅(专用于招待那些挑选商品而不一定购买的客人)坐下。 “客人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没事,我来找……⊙w⊙诶!!缇杨娜前辈!?” 环顾四周咖啡桌的她完全没料的自己要找的存在会以服务员的身份出现。 “真是赶巧了。都到这儿了,来杯饮料吧,喜欢热饮还是冷饮?” “诶…不是!在问这个之前…前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当服务员啊?” “唔……因为梦想或者说爱好?不过相较于这些,不来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吗?点份饮品吧。” “诶,这样啊啊……我想来杯暖和点儿的,但在外面我吃得比较少,前辈推荐一份呗。” “哦,这就开始拜托我这个前辈了吗?真是没办法……这里的招牌可是咖啡哦,喝得来苦味饮料吗?”说着,这名紫短发亮紫瞳的“少女”把汐芥带到了一张靠边缘的饮品桌上。 “没喝过,想试试。” “那我就给你点这个吧——新人必点的‘迪休卡’咖啡……这种咖啡喝起来有着青提的清香,同时保留着如同酥酪奶茶的口感。味道微苦,可自选糖块种类和数量,如何?” “听起来很不错诶,就这个吧。糖就选蔗糖,加两块就行了。” “好的,那请客人稍等。” “好!” 缇杨娜款款离去,汐芥开始仔细观察着店面布置, 「看来“等待”也是服务的一环呢……环境幽静,店面布置也很精致,戳人萌点。不过要说这里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话……果然还得是那面逆时针旋转的钟啊,从未见过的魔力引导方式,不知有何作用。算了,既然能够大摇大摆地摆在那儿,等会问问缇杨娜就是。」 汐芥把目光从那面钟上面自然地移下来,然后就看到咖啡已经摆好在自己面前,缇杨娜也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看来汐芥很好奇那面钟呢~其实这面钟没什么大不了的哦,只是铭刻了一种可以使客人感到放松,从而感觉不到时间流动的精神类铭文而已。钟本身更是平平无奇,也就设计比较新颖这一点可以称道称道。” “哦——难怪前辈都来了我还毫不知情,原来是这样……” “好啦,谈正事吧,我现在可是在旷工呢。” 「呃……这里的工资真的对你有意义吗?」 “那就先谈谈明天的谈判流程吧。首先,我会先变装潜入……” 缇杨娜摇了摇头,拒绝道, “没必要这么麻烦,贵族说到底仍处于公民的范畴,大多数贵族对市民和执法者都是非常坦诚的。至少以我对紫檀家的了解,他们不会这么做。” “那您的意思是……” “叫上受害者,和他们当面对质。当然,他们也是懂法律的,但我们证据确凿,只需查明真凶即可。”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要是有所隐瞒……” “那只会让他们更惨。可以说咱——也就是石城的执法者们,是石城管理者权利的延伸。以祂们在石城之中的威严与力量,没有哪个石城人会去触这些存在的霉头。敢这么做的要么是无依无靠的游民,要么是不知所谓的鼠辈,绝不可能是我们这些以公民品德着称,根脉长远的贵族。” “嗯,前辈您对贵族公民品德的信任我是知道的。但他们真的会心甘情愿地接受我们的指控吗?毕竟真凶大概率是他们的族人,这其中牵扯大概会很深吧。” “唔,那就是为什么慈鲨会推荐我来帮你了。”缇杨娜品了口自己的咖啡,悠然说道。 “您是指?” “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家的事总归得自家人解决,那些麻烦的家伙就包在我身上吧。” 汐芥点点头,“有前辈这番承诺我就放心了。” “呵呵,年纪小小,想的倒不少。说到底还不是要我一个承诺。对了,这个给你。虽然亲自拜访更显真诚,但你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不止一个承诺这么简单吧。” 缇杨娜将一枚罗盘样式的挂表交给汐芥。 “这是?” “对紫檀家纲印的特化可视地图以及便捷解除道具,把它连到你的终端便可使用。当然,也不白送给你,这意味着此次至少要把紫檀主宅里面的鹰犬全部清零,做得到吗?” 将终端连上挂表,一幅硕大的立体式地图赫然呈现在眼中,成像可自由放缩,清晰度很高,其中还有着淡淡的红点在移动,并且特地标明了这就是被印上紫檀家纲印的人。 “有这个的话,我完全有信心。” “那好,这次的交谈很成功。我就继续去忙了,你慢慢品尝这杯‘迪休卡’吧。” 说着,她将自己喝完咖啡的杯子收了回去,继续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汐芥则是看着自己面前一口未动的咖啡,苦笑了一下。 「特意选了最偏僻的角落,远离他人的视听,从一开始也都一直在她的引导下进行谈话。一切导向了最有利于她的结果,真是位可怕的前辈啊……」 缓缓品尽杯中的咖啡,汐芥走出咖啡厅,向训练场跑去。 ◎ 「要死了……真的快死了……太好了……」 一个小绿瓶下去,西芙塔利和伽贺利的伤势完全恢复。 两人双眼含泪, “为什么?为什么啊——” “哦喔,看来两位精神状态不错嘛!我来陪你们了哦。” “诶,老大你来干嘛?” 看着两个小弟这声“老大”喊的很整齐,汐芥非常高兴。 “那还用说?当然是补训练啦,为了你们的事我可是欠了好几天的训练啊!感觉像是少了什么,浑身没劲……小慈,别和她们练了,陪我练吧!” 此话一出,汐芥的形象在倒地的两人心目中变得无比伟岸,仿佛再生父母…… “没问题!西芙塔利、伽贺利,你们两个去和卡尔檬还有卡兰克利斯她们练!” 慈鲨吩咐了一句,就开始来和汐芥进行闺蜜间“友好”的互动了。 倒地的而人闻言也如蒙大赦,巴不得再长两条腿,像个奇行种一样朝着卡兰克利斯扑去。 在场实力最弱的卡兰克利斯直接被吓倒在地。 “你们不要过来呀——” 第45章 仁德与暴行 缇杨娜与汐芥一行人由府邸正门接引人员直接引入会客厅。 “欢迎欢迎,还请入座,尊敬的执法者阁下……” 精致豪华的大厅之中,一众紫发紫瞳之人列坐左右,最中最上的一名男子此时站起,行着贵族的礼仪。 汐芥摆了摆手,“不必,正事儿要紧。” “哦~”那名男子看向随行于汐芥身后的伽贺利,先是有些疑惑,随后释然一笑。 “如此,那就先行正事吧。管家!把此事的罪魁祸首带过来,别耽误执法者阁下的时间!” 『是找的替罪羊……还是想让这次事件尽早结束,减小影响?』 见汐芥没说话,那名男子又坐下,扶着椅子撑着脑袋,看向汐芥身前的缇杨娜。 “唉……缇杨娜,我愚昧的女儿,你又来了啊。上次回家是什么时候呢?” “我可没把如此纸醉金迷、枉顾人性的地方看作是家。时隔九年,该结算新一轮的总账了!” “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声父亲……唉!以前真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现在如此执迷不悟。你真当这是在拯救它们?此般所救,注定只会得到一群野兽——一群唯有贵族方可规训的禽兽。” “我真是受够了你的这些歪理!真正可行之策自会现于法条,而不是你们深埋暗处的腌臜行径!” 柏莱 “唉……柏莱,这就是咱们好生好养的大女儿啊!此去经年,她仍然如此自以为是。那么再怎多说也无益!卡瓦,迪法,去好好接待一下你们的大姐。” 男子其第三排中列坐的两名与缇杨娜八九分相似的两名女子早有准备般地直接出列。 左:迪法 右:卡瓦 缇杨娜看了这两位好妹妹一眼,然后又看向那名男子, “她们无法不可能战胜我,这般安排,只怕是为拖延时间吧!” “呵……拖延?只希望你不要后悔这些话,缇杨娜。柏莱!不给咱这长年不回家的女儿叙叙旧吗?” 被她注视着的那名华贵女子叹了口气, “唉,好吧。带她去哪儿?” “城南那片古林正好,风景不错。” 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名为柏莱的华贵女子看向缇杨娜, “你这次真的惹你父亲生气了。跟我走吧,缇杨娜,我尽量不还手……” 这种规格已经远远超出缇杨娜的预期了,虽然没有扯走最碍事的那几个家伙,但给汐芥的那个目标想来还是能够达到的。于是她也没废话,紧随着那三人离去了。 也正是在这时, “老爷,第四房荼耶德科带到。” “我想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丢人玩意儿。自己去受罚吧,私自对沾有同族血脉的家伙进行改造,别人这么明显的血脉特征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是不会包庇一个罪人的!” 汐芥看着被押过来的那名男子。核实了一下资料中对方的年龄,回想着紫檀家主刚才说的话,想到了一个破局之法。 “紫檀家主此举甚妙啊!既能将即将奔赴战场的子嗣保住,又可以让我尽快结束此次诉查,想来也是对石城法和血渊法了如指掌了吧。” “执法者阁下言重了,在下并没有这种想法。依阁下提出的线索从此僚房中收集到的作恶证据在这里,请您仔细核查,他任凭阁下处置。” 示意西芙塔利接过管家递来的一大袋实物证据和电子存储设备,汐芥仍旧注视着前方主座之上的晶紫发男子。 “任凭处置?紫檀家主可真是自信。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你们提供的证据,我更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不介意的话,紫檀家主能否支持一下我们的调查?让我们自由在紫檀府搜查即可。” 紫檀家主一笑,似乎并不惊讶, “阁下秉公执法,在下哪有不从的道理?刚才所给的设备之中已有紫檀府各处的同行权限,该有的人员我绝不调离,应有的证据我绝不隐瞒——以紫檀家的仁德起誓。” “好!承蒙贵言,咱们即刻动身。” 汐芥转身带着西芙塔利与伽贺利离开。没有预想中的阻拦,紫檀家主也没再说什么,仅仅是目送着她们离开正厅。 汐芥此行带上西芙塔利和伽贺利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查尽紫檀家当前所有可能的违法行为,同时解救或收服那些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人。 说实话,边民在石城的地位简直不能用“低”来形容了。民众讨厌这些破坏规矩的家伙;贵族将其训作鹰犬,视作家畜;就连石城绝大多数的执法人员都厌恶着这些家伙,即使知道并非所有边民都是渣滓,也早在长时间与边民对峙中失去了耐心。 估计也就汐芥这种初任预备执法者的家伙还对这些良莠不齐的家伙的恶秉性认识不深。愿意花费精力在他们身上。 『这终归治标不治本啊,查封了这一波,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训练出下一批鹰犬……』 〔这些事情我们又能怎么办呢?以那些上位者的手段,想要解决这些问题也只是说句话的事儿。可这事儿至今都未解决,怎么想都有那些家伙的影子吧!〕 『那些上位者……这也有朱道姐的意思在里面么……』 〔你觉得呢?〕 『……』 『上位者自有上位者的考量,咱们做好分内的事就行……』 〔唉……这种事也挺沉重的,我也不开玩笑了。你慢慢查吧,注意看好那个叫茶耶德科的家伙,别一不留神让他被西芙塔利和伽贺利打死了。我去看看缇杨娜那边情况如何。〕 ◎ “大姐,你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么?” 缇杨娜·巴莱克利亚 瞬间方圆三十米之内的硬石地面龟裂,石屑纷飞如雨。 “我为什么要听?老妈也是,你们也是,一个个的都心狠手辣,虚伪至极!在让我接受你们的说辞之前,你们给我解释一下!那些边民受到非人折磨之时,你们眼中的、脸上的愉悦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莱接过缇杨娜反夺而来的长枪,一晃使其脱手,又扔回给迪法。 “缇杨娜,你对我们未必也太严苛了。这种感觉本身也没错,也没违反我们对公民仁德的准则,咱们平时忙活族里的事物,也没啥更好缓和情绪的方式……” “老妈你也这么说!我小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们骨子里面这么坏呢?你们缓和情绪就偏要去折磨这些不被法律保护的人吗!你们的娱乐就是这种不分好坏的虐待吗!难道你们的仁德只是伪装给城中群众看的吗?” 柏莱眼看缇杨娜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说得话也越来越过激。当即也不再留情,只是一闪便至缇杨娜身后将她擒住。 “唉…你让我怎么回答嘛,看着那些家伙扭曲的脸就是很爽啊……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而且这种便捷、高效、一途多用的方法又不犯法,最多只是不道德而已。咱们把仁德留给自己人就行了不是吗?” “这是什么歪理……” 还没等缇杨娜说完,一记手刀就将其打晕。 “又是无效的沟通啊,算了,就在我怀里睡一会儿吧,妈妈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抱过你了啊……卡瓦!场地恢复就拜托你啦!” “好的妈妈!谢谢妈妈!这次没被大姐暴打真是太好了……” 第46章 授意行动 “老大,我们这边已经处理了接近9只‘鹰犬’了,其中仅有一人还有挽救的可能。” “已经很好了……你与伽贺利注意观察环境,那些家伙分散后保持静止不动了,推测是进入了隐匿状态。保持通讯畅通,如有意外立即通知我。” “收到!” 把对西芙塔利那边的通信调成单耳接听模式 将慈鲨给的联络装置打开,汐芥给她发起了通讯。 通讯发出不过数秒, “阿芥,你那边情况如何了?” “成功得到紫檀家主准许,进入他们府邸了,目前已经处理十多个纲印了。” “很好,但注意把控时间。由于柏莱的干涉,你所剩时间不多了,直奔地下层吧,那边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地方。” “好吧,看来现在也只能期待我的两个小弟能解决上面的问题了。” 说着,她将从琳娅那里换来的虚化卷轴吟咒用掉。随着昏黄的火光一闪,她的身形直接没入地下层。 地下层远比想象中整洁。没有什么鲜血、残肢与哀嚎。入眼的只有如同医疗实验室般白亮洁净的走廊,以及镶嵌于走廊之上的铁栅窗。 『这里墙面的材质并不算太坚硬,嗯!可以一试』 ◎ “管事!管事的,求求你,只有这个是真的不行,换一个训练吧,我下不去手啊!” 一位中年男人赤着上身,硬抗着鞭子,手中拿着的刀不断颤动,始终无法对前面被绑的边民挥出。 穿着硬质甲衣的家士丝毫不为所动,并又给了男子数鞭。 “真是……” 正当家士想要开口嘲讽之时,只听“噗嚓”一声,几根手指从墙上冒了出来。 还未等家士反应,如同耳边轰雷一般的巨响便袭来——伴随着半米厚的硬石墙被生生碾碎的情景。 霎时间烟尘弥漫。 似乎是嫌刚才开出的洞不够规整,汐芥又往两边墙壁打出两拳,生生开辟出一个可供三人通行的大洞。 踏出烟尘,汐芥眉头微皱,郁闷地说道, “这种硬度的石墙里面怎么还有这么多烟尘啊!真烦,看来回去的第一件事还是洗澡……” “喂!该停了吧。难道紫檀家没通知你们吗……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于紫檀家来说这些人都是弃子啊,这就是紫檀家主的阳谋——“你要找到人都在这里,可你能带多少出去呢?”』 脑中莫明联想到紫檀家主的声音,不明情况的家士已经围攻而来。 汐芥没有看他们,直接在经过冲来的家士只是弹了一下他的钢甲。 如同被炮弹轰击的过后的残躯落在地上,彻底震慑住了其余家士。 霎时之间,全场一片寂静,只留汐芥闲庭若步的脚步声。 “很好!女士们先生们,我是调查紫檀家的执法者。无论你们是否听过这个职业,我都将对在场的各位进行仁道地筛选,方法很简单——无装备混战。谁能在不使他人受伤的情况下站到最后,我将给他自由!请大家遵守规则。” 有个边民颤颤巍巍地询问,“自由是指……” “不受贵族约束的,合法的石城人身份!”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毕竟待在这里的都是从边民之中“训化”而来的贵族走狗,稍微有点儿见识的都知道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住所、工作、认同,甚至于在城内还会得到贵族的以礼相待。 几乎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这些原本身份不同的边民便已经开始扭打在了一起。 但这并不是汐芥想看到的。她得让人群停下来。 于是她又挑了两个极壮的人,连同他们的甲胄与武器一起击碎,制造点儿震撼让众人再次冷静。 “我说过,‘无装备混战’!不管是甲胄还是武器,通通都给我放下!有多远扔多远。” 看着这名行动狠厉的蓝发女子,众人无不被其震慑,连忙丢盔卸甲(盔甲嵌在身上的还是算了),放下兵刃。 这个房间很宽,整个房间约莫有五六十人,据缇杨娜给的可视化地图可以看到地下层的纲印受者几乎都在这里了。 『‘小弟’这类的存在果然还是不能太多,管不过来的。既然小弟里面已经有战斗力和智力担当了,那么平衡一下也该招一个人际担当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汐芥眼神越过了混战的人群。显然,这些人已经被淘汰了,由于违反了不使对手受伤的规则。 在这群混战之人的对面是与之完全相反的协商队伍,在讨论着合作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客,只看不参与。甚至还有人在已经在准备逃跑了。 毕竟这里是紫檀家的地盘,这些被留下来负责训练鹰犬的家士自然还是知道部分可用的出口的。 不过由于这部分人比较少,不过五指之数。即使他们站位分散,汐芥依旧可以轻松拿下他们。 逐一解决掉这些想要逃走的家伙,汐芥再次看向那些被自己手段震慑之人。 “你们继续,这只是想要逃走之人的下场罢了。对了!那些不注意规则的家伙,成为石城市民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遵守规则,那么很遗憾,你们也被淘汰了呢。” 说着,汐芥已经袭入乱斗的人群之中,这次她也不收手了,两三下就就解决了混战二三十人。 『这批‘鹰犬’的素质怎么这么差?不止是接受训练的人员,就连那些负责训练家士都没几个身体素质达得到前天西芙塔利那个水准的……算了,直接问她们吧』 汐芥调整通讯的频道, “西芙塔利,听得到吗。” “听得到,老大有何指示。” “谈不上指示,就想问问你们目前在上面的作战还顺利吗?” “目前进展顺利,还没遇到需要用武器的敌人。” “嗯……不错,那根据我在通讯仪里发的动态地图尽快完成筛选。目前你们的身份仍然比较特殊,注意回避府内的贵族及其他无关人员。” “收到。” …… 在淘汰了大部分人之后,最终选出了一个口才好,社交能力强还很有人性的家伙。 余下有限的时间内,汐芥依法处理了紫檀府余下所有的纲印。并与西芙塔利她们汇合,将紫檀府中剩下的最为“忠心”的鹰犬也清零了。 在缇杨娜的牵制住紫檀家明面可用最高战力的情况下,慈鲨也顺利结束了她的幕后调查,给出了一份有力的证明——这些才是此行真正的意义,也是真正能让紫檀家肉疼的东西。 第47章 优雅又不失尴尬 “根据报告显示,紫檀家私自与边民交易,证据确凿,可有辩解?” 紫檀家主让管家将汐芥给出的电子档报告带回,仔细检查了一番,笑了笑。 “无可反驳,证据很充分,看来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 “哦?看来你一点儿也不慌。” “我的确不慌,毕竟这次可是让紫檀家洗牌的好机会啊……” “哪怕这会让紫檀家伤筋动骨?” “伤筋动骨不至于,不过借此给家族好好做个‘防蛀处理’也不错。” 汐芥扶着缇杨娜,看向紫檀家主,也笑了, “看来这也在你的预料之内……那就算是合作愉快了,告辞!” “慢走不送。” ◎ “可恶!竟然以这种理由……” 缇杨娜猛地睁开双眼,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己自己被变装之后的汐芥背在背上。 “前辈你醒了啊。” 连忙从汐芥身上挣脱下来,缇杨娜眼神望向远处。 “你……背了多久?” “不太清楚,不过已经快到我们小队的训练的地方了。” “唉,算我倒霉,老妈还是动手了。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嗯!完成了……前辈你之后打算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回去照常生活、照常工作啰……” 缇杨娜摊了摊手,里面有着一个更小的机械配件,“你现在应该也不需要紫檀府的地图了吧?这个超声波组件你拿去吧,可以扩展一下那个全景地图的功能。” “诶,前辈你怎么突然给我这个?”汐芥一愣。 “算是你完成任务的额外奖励,还有就是我最近会比较忙,你应该是找不到我的,这个也算是一种饯别礼吧。”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前辈!” 缇杨娜挥了挥手,优雅而自然地告别了汐芥和她的两个小跟班。 …… “老大,她看起来很尴尬呢,直接就走了。” “伽贺利,这种事就别对其他人说了。毕竟正打算大展一番拳脚就被亲妈收拾什么的的确……” “诶?我不是这意思,我觉得她应该是身为紫檀家大小姐的事情被咱们知道了才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哦!这样啊,那前辈人还挺不错嘛……” …………此时缇杨娜那边 「幸好我用最自然的方式离开了,被十二岁的后辈背着走了这么远之类的……真是丢死人啦!绝对不能被二队的其他人知道,幸好我给了汐芥封口费……她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吧。」 缇杨娜飞快地走着,恨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直接去做下一个任务。 ◎从训练地回到合租房 “啊!檬仔,这些东西不能乱吃啊!卡尔你难道就是这样看管你妹妹的吗!?” “啊……爸爸,这不能怪我啊,我是吃了之后觉得没问题才没管的……” 提纳闻言眼神逐渐呆滞, “所以你也吃了是吧?我不是给你们说了这些东西很危险,而且我把这些东西放得这么隐秘,为什么你们还能翻出来啊!?” “但您又没说不能吃,这些五颜六色的水果的确很诱人呐,您看我不是完全没事嘛……诶,我怎么长尾巴了?” “……” “你们是婴儿吗?自己搞出来的问题给我自己解决啊o(*≧д≦)o‘’!!!” 汐芥带着两个小跟班训练结束后回小队合租房看看,一回到小队合租房就看到了提纳在训卡尔檬。 「自从带了卡尔檬之后,提纳的感情越来越丰富了啊……真不错。」 看着卡尔和檬仔一会儿长耳朵,一会儿长尾巴,从各种模样变来变去的样子,汐芥只觉得这很有意思。 奔溃的提纳甚至来不及纠正她们叫他爸的事,就被卡尔的尾巴卷了起来。 “哇!爸爸,尾巴还可以这样玩儿吗,你也有尾巴耶,尾巴还可以怎么用啊……” “玩玩玩,就想着玩,训练结束之后不是玩这就是玩那……尾巴都长出来了,北境巨人都长尾巴了啊!你还想着玩儿!我求你了,你就不能有点儿快20的人的自觉吗?” 提纳面对卡尔檬,全程保持着奔溃的状态。 “咱们可都是超额完成了训练的,爸爸,咱们要奖励。” 提纳听后更是咬牙切齿, “还想要奖励…故意气我是吧……好!我奖励你们,一定要好好奖励!今天休息结束,加练!奖励你们加练到明天早上!!!还有,你们今天吃的玩意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解药,你们自己解决!” “啊?!不要训练啊!咱们不要奖励了还不行吗?” “呵呵……现在后悔了吧。晚了!我要亲眼看着你训练到明天早上!免得一会没见又给我惹什么事出来……” 楼上的谣晓非常耳尖地听到了这句话,飞快地窜了下来。 “诶!学长今晚不回来睡吗?” “嗯?你不会又想半晚梦游粘着我吧。” 谣晓疯狂摆手,坚决否认, “那种事情真不是我想的!梦游这种东西是真的不可控啊。” 提纳板着脸, “那我怎么没见你梦游到别人床上?你再这样我可就不陪你了。” “啊!别……”谣晓直接惊呼, “嗯?” “嗯……我的意思是这样没有必要,大不了我把自己绑在床上就是了……” “唉……” 生活不易,提纳叹气。 “真是搞不懂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卡尔檬,去加练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卡兰克利斯一半乖啊。” 正在看书的卡兰克利斯, “喵喵?” 〔你是狐人啊喂!为什么要这样叫啊!狐狸是怎么叫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要吐槽就把她拉进来呗,干嘛对着我吐槽?』 汐芥也很无语,这根咸萝没事就会跑到别人意识里面吐槽,还总是装作一副“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的样子。 〔拉进来了我的秘密不就暴露了?〕 『惊了!你竟然还有秘密吗。』 〔我的存在对咱们来说难道不是秘密吗?〕 『照你这么说,这也算是一种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人尽皆知!?能有几个人知道?〕 『提纳、我、朱道姐、咱们小队……哦,对了提纳带的那几个家伙也知道。这是藏不住的~』 〔嗯!?怎么连她们都知道,你们的保密工作就是这样做吗?〕 『抱歉,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保密……』 〔这让我内心何其的悲凉……我可是能篡改因果的存在啊!你们就一点儿也不珍惜吗?〕 『嗯……是这样的。毕竟以后也没打算让你用这个能力呢。』 〔哈!?〕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提纳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们的大病,可能比我还要厉害一些……〕 第48章 大爱和光雨 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暴露,那我也就不再收敛了。 正好看到有一个人很闲,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萝卜心中顿生妙计。 〔西芙塔利,今天又有事情要拜托你……〕 〈啊!是“胡”先生啊,是老大叫您来的吗?需要我干什么呀?〉 〔不是汐芥叫我来的,是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呢,不是什么坏事吧……〉 〔怎么可能!我胡希维行得直坐得正,怎么可能会想那些龌龊的事!〕 〈这……我也没说啊……(°ー°〃)〉 〔咳咳!!总之——你现在不是啥都能变嘛……就是想让你变成一个人的样子,不需要改变你的性别特征,脸什么的就用他的,体型也是越还原越好〕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得内容,西芙塔利眼神一滞,瞳孔逐渐失神, 〈……(“他”,说明对方是个男的吧。胡希维先生自称是“先生”,那也应该是男的吧。两个男人什么的……还不让我变换性别……)〉 〔西芙塔利,在想什么呢?行不行吧,你说一声〕 猛地一激灵,西芙塔利脱口而出 “哇!有够太刺激的!” 〔?!〕 〈不是!我刚才口误了,我是说我愿意帮这个忙!〉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把构想的形象传给你。〕 〈哦!!!这……这不是提纳先生的样子吗?这…这种衣服……想想都会冷呢!〉 〔不行吗?如果不愿意的话还是算了……〕 〈不!!!我会支持您的!不过那种……纹身也要加吗,感觉看起来会比较奇怪哦……〉 〔连你也觉得奇怪吗?我不强求。〕 〈不不,只要是个女性都会觉得奇怪的吧……算了!我尽力一试,以后胡先生也要记得帮我啊。〉 〔那是当然!公平交换嘛。〕 ………… 〔喔喔!相当不错呐!可以试着加入龙角、兽耳等元素吗?〕 〈嗯……我试试〉 ………… 〔对了,西芙塔利,你每次变换形态的时候身后都会出现黑色的虚影,那是什么啊?〕 〈啊……本质上来说都是一些生物质,预拓在外铺垫骨架用的〉 〔这样啊……我又有了一种很妙的想法——你尝试过变出翅膀吗?〕 〈翅膀啊……竟然有这样的思路。我试试……〉 〔嗯!不错,可以再加一点那种……还有……〕 〈我……我试试吧。〉 ………… 〔西芙塔利!手指崩了,这根本不像手指了啊!〕 〈这……我现在的极限差不多就这样了,与原本形态差异越大就越难维持……尤其是维持这种半羽翼半背景的模式。〉 〔算了,那就这样吧!现在已经很完美了。以现在的模式再试几组吧……〕 〈唉……好吧,以后我有麻烦了你一定要记得帮我哈……〉 〔一定!〕 ………… 〔喔喔————西芙塔利,你简直就是我的神!我的再生父母啊!〕 〈呃……真的不至于。今天也不早了,我得为明天的训练养足精神,就不陪你了……〉 西芙塔利再次回到众人视线中时已经天黑了…… 哦吼吼,女装版提纳,嘿嘿嘿……总算圆梦了。 〔嗯,我在此澄清一下,由于我萝卜是没有性别的,所以我这种行为不算变态——是大爱啊!〕 去看看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四处闲逛ing 在提纳在教卡兰克利斯和檬仔魔法,太复杂看不懂,没意思; 汐芥和慈鲨在激情对练〔属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想挨了〕,太血腥,不想看; 琳娅在和卡尔练习体术,太单调,没意思; 谣晓不知道跑哪去了,找不到; 纯苒在执行裁决使任务,哇!她在打什么东西?果断选你了! ◎废墟 “霆涅裁决使,被冠以「英雄」之名的存在!竟能亲自拜见,实属在下三生有幸。” 废墟原本并不是废墟,而是一座和谐的边民集镇。只是当它的畸变幼齿抵于此处,吞噬了这片土地,连同其上的生灵,被同化为那一条条分噬这土地,不断扩散的邪虫,既能分散,又能聚合。连同被噬之人的意志一并同化 而如此怪邪之物,仅仅是侵蚀之地的空气逃逸一丝到外界,结合了外面的某滴雨露,其催生之异怪死后的残血二次催生之后的产物。 官方为之名曰——「秽血病」戈瓮达尔,意为污秽的再生蠕虫,即将晋升异常的怪物。 而它此时则是受控于一位更高位者。 卡班高,新生荒原组织鬣首会的副领袖,踏入超凡的强者。 “卡班高,看来鬣首会已做好觉悟。” “喔哦!您是代表石城对我说话吗,裁决使阁下?据我所知,石城管理者镇守城市绝不出手,其下各大眷族、裁决均不入荒原,在此将我与这个小宝贝就地格杀似乎是您唯一的选择呢?但您做得到吗?凭你这二阶之躯!?” 卡班高在半空抽搐着他的怪肢,桀桀怪笑着,活像是出不了这一章的杂鱼。 “你无权选择死亡。” 如宣判一般的话语轻如羽毛一般地落下,但这并非是比喻的羽毛,而是现实的羽毛——由火焰迸发的尾息卷作的火羽,灼得热浪滚滚,呲鸣嘣裂。 百尺之隔,转息即至,一剑破空,瞬步碎地。 「艹你嫲这怎么可能——」 卡班高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蜷缩那些如虫的怪肢进行抵挡。 “grinder!” 戈瓮达尔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即使现在叫喊它的名字它也无法赶到。 但至少会产生一种威胁,让纯苒知道巨怪的攻击即将袭至,从而迫使她撤退。 而她绝对来不及破坏自己的怪肢,因为她仅仅是二阶。在二阶将速度提升至此那就意味着她绝对无法破她的防,层次总值如此,无法改变。二三层次之差犹如木炭与钢铁,木炭不可能击穿钢铁。 至少在被切成两半之前他还是这样想的。 他想的也没错,但这就是超越! 超越常识之破忌者。 木炭的确砸不穿钢铁,但谁规定必需得用砸呢?如果我能将木炭精控到极致,一块木炭的原子重组为一条毫丝,那它仅仅是被撑着滑过,切钢也如切水。 他以为她只是爆发的速度能达到这种程度,所以一击之后必定撤退。可哪能想到那踏碎土石的一步仅仅是加速的前兆,二段加速只在她的剑斩出他躯体的一瞬。 「斩体·拔刀」 由永世审天之术极致弱分之后的产物,作用不大。也就是每当斩断某些东西之时都可视作一次拔刀。 次数不限,体力跟得上就行;武器不限,开刃就行。 由上斜斩而下的斩击已经超越目力能及的范畴,身不至,剑刃直断往上冲袭的虫躯,溢散的剑息仍能搅碎木石。 而这次斩击又触发了「斩体·拔刀」,但下面已经没有目标,所有能斩之物尽在上空。于是她猛踏虫躯,直接击碎其坚硬外壳,双足踩于如铁的虫壳之上,硬将斩击化作转体。 速度似乎降了下来,得以看清“剑”的本貌——这根本不是什么完整兵刃,竟只是融合火与电缠于如剑的羽刃之上,而这羽刃显然与纯苒背后虚化的光电之翼密切相关。 但短暂的降速流给敌人的只是一种梦幻的错觉,使其侥幸。然后,无处可逃。 羽刃吸收缠绕其上的火与电,化作光矛。 松开手掌,光矛将巨虫贯穿再将卡班高爆头无需眨眼的时间。 而这一切从她说完那句话过了几秒? 五秒?三秒?不过寻常两息时间。 呼出一口气,纯苒猛攥右掌,光矛融入云层, 淅淅沥沥闪着晶光的雨随之而下, 溶解这片惨地。 第49章 试炼,山铜之境 石城的冬日是温旭而凛冽的。 温旭的是她早晨,朝阳沉暖,繁日之下雾凇白雪缓缓化开;凌冽的是她的夜与黄昏,阴风阵阵、刺骨的寒气与凝实阴暗仿佛能让人看到另一个世界。 此时琳娅已从这冷冽的夜走入那旭日初升的暖阳。 晨光斑驳于这古林之中,点亮残留的雪。 她再次回到了她的深山老家。 山路曲远,以她目前的体力仍是登攀了半天。 古致凝静,这里乃是深邃渺远祭祀自然神灵的庙堂。 她细嗅着这荒山深林的气息,心平气和。不似刚刚熬过这漫长寒冷的夜。 打开这庙堂,拿出其中的扫帚如往常般打扫着庭前的落雪,房檐的积灰与满屋灵牌之间新结的蛛网。 「对不起……」 做完这些,她将扫帚放好。 缓步行至屋侧那天然形成的石眼之前,一屈一拜,一步一行礼,默念着低沉的颂赞古谣。 直至心有所感,她已然站在那深邃石眼之前。将手置于其上,这暗冷的夜积攒于全身的冰寒似被其吸走。 “岐羊家的末裔,我已知晓你的来意。如若寻求晋升之机,你将直面你的心境。做好准备便向前一步,心有犹豫就后退一步。”石眼转动,如同真正的眼球,一道空灵不知性别的声音在从中响起,传入羊角少女的耳中。 没有犹豫地,琳娅选择向前踏出一步。 ◎十二年前 父亲远行,全家六口目送着他下山,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呀。” “爸爸会在工作办完之后就回来的,我们一定要等着他……”我依稀记得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父亲远去的方向,没有回头。 然而这一等便是三年,三年来我没听到一丁点父亲的消息。 大姐总是安慰我,我则是将头埋在她白白的头发中,不知道为何内心每次想起此时就如此酸楚,一直哭。 那年三弟还小,还不知道“父亲”的概念,每次看到我们抱作一团情绪低迷便会感到无趣地离开,寻找爷爷玩耍。 没过多久,姐姐病了,似乎是一种特殊的病,那天医生将她带得很远,也不许我们陪同。 那天起,我便再也没看到最疼我的姐姐。 姐姐离开后不到三年,爷爷也走了。 这位“幸运山羊”有幸战胜了战场,但仍然没斗过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 从此我们母女三人相依为命。然而好景总不长久,不到一年,母亲见小弟已经有了照顾自己的能力,突然告诉我们她要去寻找父亲。 那时的我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极力反对却没能争赢母亲。 那年我十岁,弟弟七岁。 离去的家人从未回信,我和他都是默默地锻炼自己,希冀着能有一天找回过去。 老弟的天赋很好,比我好多了,很早就被石城官方发掘,被当作军官培养。不到两年,他便开始正式带领队伍,短短四年,便已战绩赫赫。 直到今年的春天,我收到消息,他遭受到了敌人的斩首行动,无论我怎么询问老弟的下落,他们都闭口不言。 他们唯独愿意告诉我老弟是在与荒原势力作战的过程中奉行激进战术,中了敌人的多重诱敌之计而后残败的。 至此我似乎没有了什么好牵挂的了,我唯一想做的只有前往我所珍视的至亲们逝去的那些战场。 我必须去,无论是找寻下落还是报仇雪恨——这已是我前行的动力。 这些回忆很短,却实实戳中了我每一寸的悲痛。 但我不该在这悲痛中沉没,而是拨开这记忆迷雾…… “让我看到你的决意!” 眼前是迷雾之后的星空与海洋,那立于海洋边缘的便是…… “父亲……” “你成长了很多啊,小娅。可惜你若想踏过此境,那便必须穿透我的胸膛或击碎我的头颅。” 看着出现于此穿着棕色长衫的男人,琳娅沉默, “做得到吗?小娅……无论我以前对你怎么好,但此刻,请你忘掉我。” “……这也太狡猾了啊……爸爸。” 纵然往日被尘封的美好不断涌现,眼眶奔涌的泪珠连成长线,琳娅依旧摆好了架势。 此刻她将以背负着的痛苦与决意,与思念进行决斗。绝不允许后退! 然而就在她做好心理准备之时,对方的攻击转瞬即至。 “别在战斗中走神!难道我没教过你吗?” “是啊……是您教我的,所以我便绝不会露出破绽。” 迅速抬手抓住此次攻击,刚才的走神反倒成了琳娅故意卖出的破绽。 只见她猛地将手甩开,用自己的全力一拳猛击其面部。 “所以啊……你还是仁慈了。”对方淡淡地开口,语气略有不满。 琳娅此时想要尽快结束战斗,不然眼前之人再受伤害的心情反而昭示了她的软弱。 全力的一拳虽然强且快,但动静却太大,极易被预测。 果然亲爹就是亲爹,只需侧头便轻松躲过了这一击,然后猛地右腿发力,便转守为攻。这一脚毫不留情地踢中琳娅腹部,将其击飞。 但他并没有乘胜追击,仅仅是站在原地,毫不留情地对琳娅点评着。 “如果仅此而已,你可以退了……” 琳娅捂着头,抑制着腹部的疼痛,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 “可恶……又是这种诡计,你难道还想愚弄我的感情么?” “愚弄你的感情?呵呵!不得不说,这一刻我真想说点儿什么。但很可惜,还远没到那个时候……尽管动手吧!如果你的决心足够,那就动用你的浑身解数——将我的一切,悉数瓦解!” 琳娅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一边是对方不知所谓的发言,另一边是自身决意竟还存迷茫。 混乱与不满使她越发觉得当下的自己如此无能,无能得让她掩不住心中的怒火。 她不再和对方说话,如果硬要进行什么交流的话,尽管拳脚来判好了! 直接利用自身从地面弹起的力进行加速,此刻的她已不再犹豫与仁慈。 她誓要将这个亵渎她父亲的家伙碎尸万段。 “很好!看来你已经不再受这些没必要的情绪影响。那么就好好见证这些我未曾指导你的战法吧!” 激战十数回合,琳娅使尽浑身解数,快的、狠的、强悍的、卑鄙的,她都试过了,可对方仍将她玩弄于股掌,甚至对方使用的力量还没自己高…… 「这怎么可能!他用的到底是什么技法?我怎么可能这虚假的幻影都无法击败吗……不!绝不可能!」 看着琳娅愈发疯狂,“父亲”觉得是时候结束这场战斗了。 “疑惑吗?愤怒吗?怀着这种心情再去练练吧!” 来不及抵挡, “不……” 琳娅差上一招,被“父亲”爆头击杀。 第50章 碎梦轮回 呼吸一滞,琳娅的手赶忙握住了自己脑袋。 「怎么回事?我刚才……」 “愣神什么呢!第二局的训练正式开始。” 勉强缓过来的琳娅被“父亲”再次击飞,这时的她才明白“训练”到底是什么意思。 「死亡或战斗失败并不会让试炼终止!那么“训练”的意思是要让我掌握敌人的技巧么……」 在被击飞的过程中,琳娅快速地完成了状态的调整。这次的落地没有上次那么狼狈,但此局的“父亲”亦没有上一局那么仁慈。 琳娅还未落地,“父亲”便已然再次袭来。 此次的攻击全是杀招,让琳娅败得比上一次还要快。 这次的对局仍然以琳娅被爆头结束。 甚至如果对方想,可以轻松让琳娅一直做一个空中沙袋,无法借力,毫无还手可能。 ———— 第三局,认识到情况的琳娅迅速反应了过来,挡下了“父亲”带有偷袭意味的杀招,但没完全挡下。 对方这次明显更加用力,不仅打断了她的手,连带着她的心窝子也被掏了出来。 此局,琳娅·卒 ———— 第四局,这次琳娅反应得更快。 既然格挡不行,那便闪避或卸力。 然而自己变招,对方也开始变招。 没过几回合,琳娅又挂了。 ————第五局、第六局、第七局……直到第十一局,琳娅已从开始的扳回劣势逐渐摸透对方的套路,估测其所用的到底是何技法。 通过对“父亲”战技的模仿,琳娅已经能够短暂抵抗其全力一击了。同时还对“父亲”的身法进行模仿,两者的差距也开始快速缩小。 ————第十六局 琳娅已经可以与“父亲”激战近百回合。 但很不幸,仍被其抓住破绽秒杀。 ————第二十局 琳娅似乎领悟到了这种战法的精髓,以气供速,以速带体,以体携力。 这一局她已经能压着“父亲”打了。终于在相持数百回合,双方都接近力竭之时,她抓住了“父亲”的破绽。 使出全力一击! 然后又被“父亲”秒了。 ————第二十一局 「什么!刚才那是什么!为什么他体内淤塞的气在一瞬间爆发了!?」 熟练应对着父亲的招式,琳娅再次将“父亲”逼至绝境。 这次对方果然又爆气了,不过其中的技法似乎有迹可循…… 但是由于可以观察爆气的时间太短,琳娅只好多次尝试。 在约莫第五十局的时候,琳娅总算掌握了爆气法。 然而这招用出来几乎是必死无疑,所以无论怎样,她还是要输。 「如果想要获胜,要么是要封住这个爆气法——但人体经脉太多,想要在战斗之中封住那些浮动的气脉难如登天……」 「看来只能用第二种方法了——改良爆气法,至少不能让这种功法这么致命……」 说改良谈何容易,这种功法不知被多少代御气者使用,可能已经是能改良的最好版本了。况且改良这种功法要消耗的可不仅仅是人力、物力、财力了,每次对这种功法的改良所需要的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但很不巧,在这里最不缺的可能就是“生命”。 于是复活就自爆的改良功法之路开始了。 ————第281局 琳娅找出了引发爆气法所有可能需要的经脉。 ————第497局 琳娅发现封闭掉某些特定的经脉可以使爆气法的副作用下降,代价是威力减小。 ————第876局 琳娅做到了把爆气法副作用压缩到不致死的同时保住了其威力。 但此时的她似乎触摸到了更深层的东西,如果能达到那种程度……她不敢想,直接继续实验了起来。 ————第9476局 她终于触碰到了那些东西: 极低副爆气法(爆气法常态化) 外天罡触改爆气法(大幅增加伤害半径) 空震(无视部分装甲) 立场同化(瞬发) 但是这些东西还不能同时兼顾,如果能整合在一块,那将会是全新的功法! 想做就做! ————第局 这一局琳娅并没有太大收获,整合这些比想象的还要困难许多。而且她有种莫名的感觉,不知道是好是坏,似乎对死亡的反应越来越小了…… ————第局 琳娅的融合仍然没有成功,但她发现了第五条开发途径: 闪断(将当前的爆气法与雷速咒法进行结合,达到近乎长程瞬移的效果) 闪骇(弱化同样的组合,只不过弱化了爆气法,增强持续力的同时近战效果远强于闪断。仅仅是微量释放,也会显着增幅自身压迫感,施展此招的时候,甚至会让部分敌人失去意识) 开发新特性的愉悦感让琳娅越来越快乐了。 ————第局 琳娅发现自己的愉悦感好像不止是得到新特性这么简单,她现在对死亡已经没有感觉了……不!是没有痛苦的感觉了。 死亡让她很兴奋。 明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却产生了这种感觉。这让她感到很奇怪。 但为了开发bug技能,达到全新的境界,她又觉得这些无关紧要了。 ————第局 她觉得自己回不去了。 ————第局 她成功在这些特性之间建立了联系! ————第局 所有的特性被统合为一部功法:《幻息经》 如同呼吸般的人形瞬移瞬发自走对装甲特攻导弹。 这下子她完全明白山铜之境的真正用途了。 她又开了几局,尝试再从“父亲”那里敲出点儿东西,可惜毫无所获。 对方也继承了这么多局的记忆,一直在说“自我”、“真实”什么的,由于研究功法研究得太专注了,根本听不清,也没心思听。 最终她想给自己的死亡次数凑一个吉利的整数,干脆就把《幻息经》教授给这个“父亲”。 ————第十万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打不赢自己了,因为她的身体经脉已经在十万次的重生之中变为了最适合《幻息经》的形状! 此时倍感无趣的她在轻松消灭父亲之后也没自尽了,她也没有被传送出这古铜之境。 没事可做的她只能到处闲逛。 闲逛之后她也没发现什么,只有“父亲”的尸体还在那儿,看起来怪让人兴奋的。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于是琳娅就挖了个坟墓给他埋了。 埋了之后突然眼前白光一闪。 第51章 不是你我 这里环境与之前的空间完全不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各种密闭室分布在这纯白的走廊旁边,室内的场景漆黑一片,琳娅根本看不清。 但琳娅感知事物还需要看吗?轻轻松松施展了一个探测法术。 然后成功激活了所有的防卫器械。 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把琳娅吓了一跳,直接释放空震。 把这些防卫器械连同着纯白的走廊一起变得破破烂烂的。 只不过这一击也打碎了很多密闭室的门。 “啊……小娅,是你吗?” 「这声音——是姐姐!」 要说从小到大谁对琳娅最好,那无疑是姐姐,其次才是爷爷和妈妈。 老爸对琳娅的陪伴太少了,没有多少印象。 幸亏琳娅战斗之前被强行回忆了一遍,要不然在上一个地方她还真认不出来那人模样是她爸。 不过现在就完全不同了,对面可是从小陪伴自己长大,对自己的关心无微不至的姐姐啊,这怎么会认不出来? 不过当她看见自己姐姐的时候还是被震骇了,少有的愤怒袭上了她的脑干,仅仅站立于此地,那如呼吸般的《幻息法》便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动了。 “姐……姐姐……谁干的!” 细致的震荡立场如同呼吸推动的空气般波动,原本铁质的地面也因此被碾碎成如水细末开始微微荡漾。 她想救姐姐,不管是真实还是虚幻。 至少要弥补当年无能为力、毫无作为的罪过! 姐姐是有稀有病的,让她头发呈病态白的这种病本身就已致命。但仅仅如此,以石城的科学水平和法术造诣也不会缺乏治疗手段。可是她这病还伴随了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病——那甚至不能称之为“病”,那是一种诅咒!一种不给人留存生机的诅咒。 法术手段由于这个“诅咒”而完全无效,科技是我们唯一能寻求的途径。 而民间常见的科技治疗手段完全无用,直到我们寻药之事暴露,一个自称是石城最大三家制药公司的梅兰克集团的代理人的家伙找到了我们。 他们自称是最有实力拯救姐姐的人,而拯救姐姐唯一索求的代价便是让姐姐积极配合她们的实验,期间家属不允许询问,他们说这是机密。 可如今看到姐姐……我几乎看不到她原本的样子。 她的角像是被磨平敲下,再磨平再敲下的平整碎块状;一只眼眶是空的,另一个眼眶装着机械义眼;咽喉之处插着塑料管道,外面连接着巨大而精密的仪器,每说一个音节似乎都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宽大的白色病服之下是无数根闪着各色光芒的晶体管,下半身已经看不到血肉结构了…… “咳…咳咳……好多灰啊……姐姐…看不到小娅……” “我在这儿,我就在这儿!” 琳娅连忙冲上去,抚摸着姐姐手上还有皮肉的部分,那里可能还有知觉。 “啊……感受到了……姐姐这眼睛…不行呢……抱歉…” “不会的不会的!姐姐你先歇一会,我把这里的灰尘去了再说……” 手上涌现着电弧,走过去将那些由于愤怒而不经意扬起的钢尘吸附、压成钢饼。 此时走廊更深处的重型机械部队也似乎赶来了,为了不波及到姐姐,琳娅走到室外。 顶着重型机械的火力,琳娅逐渐增强着幻息法的吐纳量。估摸着距离足够,琳娅的身形连闪两下。走廊涌出的,以及更深之处的金铁连同着它们的驾驶员一同被碾碎,番茄酱在这些重型机械的碎隙之中淌下。 没有更多时间关注这些废料,琳娅此刻只想确认姐姐的状态。 “姐!那些家伙怎么敢……” “我……求他们…做的……” “不……这不可能!我来了!我现在很厉害了,姐姐你不用担心那些家伙会来伤害你了……” 滴滴嗒嗒的计数器不停地响着,机械的义眼传递不了情绪。 “是真……的哦,姐姐也……想活下去呢。” “姐姐你难道就没看出他们只是想拿你做实验,做完实验就不管你的死活了吗?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连灯都是关着的!这些设备身上满是灰尘,这会是在乎你生命的样子吗?” “这……也是……没办法,我的……体质对他们有用,而我……只能作为……机械……活着……” “谁说的,姐你一定能够活下去!作为活生生的人。” “……姐姐……感受……得到,身体……无端……溃败,骨头……突然……断开,烂肉……无故……滋生…………做不成人……”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绝对是那些家伙胡乱给药、肆意妄为的结果!” “拜托……” 琳娅捂嘴倾听着, “盘……请把……意识……盘……插上主机……” “盘?这个小金属圆片吗?” “拜托了……” “姐!请告诉我这是干什么用的。” “活着……第二次……生命…………” “姐!姐你怎么了?仪器——怎么呼吸更新值为零了!?吸口气啊!姐!!” 一时半晌没有回应,汐芥明白已经没有办法了。老姐是真的要自己这么做。她不能用姐姐的生命去犹豫。 于是只好赶紧将金属盘嵌入房间主机的接收区内。 房间突然亮起,墙壁之上的巨大电子荧屏出现了姐姐完整时期的样貌。 “谢谢你,小娅。这正是姐姐所求的新生哦……” 琳娅寒毛耸立,心头一紧,不由呢喃: “这算什么新生……” “抱歉……可能这种新生并不符合你的定义。但不必否定如今焕然一新的我,血渊从未否认高智慧的机械体不是她的公民。” “那原本的姐姐呢,你能救她吗?” “我会救的……不过不是救治,而是救赎……” “什么——”琳娅不禁想到了什么,赶忙返回查看老姐的情况。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黑的区域,所有仪器全部已然停止了运行。而对于需要如此多的机械维持生命的患者而言,这种结局昭然若揭…… “是你——为什么!!!” 琳娅现在非常地恼火,无缘由地。 她该愤怒吗? 她该复仇吗? 她愤怒的是谁?她该复仇谁?一切在此刻似乎都找不到缘由。 “不为什么,这就是我的性格,是她的性格,我们的性格是完全一致的——而我,不如说瓦夏,都很自私,不愿与别人共享亲人的爱,不允许世上出现第二个‘我’……” 机械声音并无感情,却让琳娅无比愤怒,身周的立场不断凝实。 “胡掐!你在污蔑她的品格!” “胡掐么?那么小娅,你是否真正了解我?了解瓦夏,了解你的姐姐?” 机械之声持续发问,似乎想要动摇琳娅的意志。 “已经没机会了!当你绝她生路之时时,你的所有狡辩都已成妄言!” 这屋内无数的感受器无一不显示着这不断飙升的威胁等级。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第52章 愈发昂扬的决心 机械,无穷无尽的机械不断从任何漆黑的角落涌出。 每一战,都会因竭而结束。 「这又是第几次复活?」 「那玩意儿能操控的器械近乎是无限的,并且破损的器械还能重组——这意味着它有无穷无尽的兵力」 “死亡如此多次还没让你心智变得涣散吗?真是坚强呢,小娅。” 每一个机械都传递着那个家伙的声音。纵使琳娅每次攻击都能清出一个半径二十多米的无声区,也无法保持内心的宁静。 “呵呵,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始终没有认同我啊,难道仅仅只是换了个意志的载体,我就不是你姐姐了吗?” 琳娅维持着固定频率的气爆,干笑了两声, “认同,你有何资格让我认同?一台遵循某个程序的机械而已,更遑论你对姐姐的污蔑我绝不会饶恕!” “呵呵……那个盘可是你亲自装上去的,现在又想装作事不关己了吗?无论是谁胁迫你做的,最终完成我最后一块拼图的人还是你啊!” “闭嘴!” 「该死!根本无法判断主机目前的方位,而且术法……」 “无言以对了吗,还是寻找机会反击我呢?呵呵……既然我拥有瓦夏的记忆与意志,那她的术法我自然可以使用,甚至使用得比她更好,完全不是你这种法术三角猫可以比拟的。啊,看来被我猜中了呢。” 看着琳娅被拆穿之后无能愤怒的样子以及其身周不断缩小的气爆圈,机械瓦夏感到万分的愉悦。 “真是抱歉呢,小雅,姐姐的性格就是这样,也会看到他人痛苦而开心呢。只是以前重疾缠身,不会、不能,也没有办法在你们面前表现……” “现在,看到姐姐的真面目。伤心吗?痛苦吗?还是压根就不相信我呢?” “那还用说?我已立誓杀你,又怎会再受到你的影响!” “真是令人沮丧,小娅竟然连一点儿狡辩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琳娅没有搭理它,专注于感知周身情况和降低体力消耗。 「这些机械对我的气爆抗性越来越强了……它们在升级换代!!」 琳娅盘坐而起,平复心气, 「我目前最有可能感知到对方的预知术式被她更强的法术给抑制了,而且现在复活的时间点也刷新到了它启动之时,此战不可避免。《幻息经》在这无尽械潮之中只会越来越受限,与它的对战必须速战速决!而唯一的办法只有术法——在术法上超越它!」 不断感受着对方的术法残余,由于两者术法同根同源,反推其术法构造也并非不可能。 只不过需要足够的耐心与洞察力,以及极致的专注。 然而对方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不断试图用言语扰乱其心境。 “小娅,你真的决意要杀死姐姐吗?这可是姐姐在这世上最后的存余啊!姐姐也想活着,活着难道都是错吗?呐……小娅,姐姐不是对你最好了吗?难道你也想让姐姐就这么消失吗——小娅!回答我啊!!回答姐姐啊!!!” 机械瓦夏的声音越发真切,越发趋近于真实的瓦夏,就连刻意压制情绪的琳娅都被触动。但提前预备的回神术法生效了,她成功从这短暂的情绪触动中回过神来。 「她对术法的干预果然不算深,只是…我竟然还在动摇,难道是我的决心不够吗?果然……这些东西还是该放下啊,逝去之人不断去追忆难道就能挽回吗?不可能了!!!」 随即她再次收回心神,这次的决意绝非之前可比。此时的她仿佛认定了某种事实,断绝了某种留念,孤心钻研。 这其间无论遭受怎样的攻击,活来又死,死去又活,生死往复,她不曾停一刻。 最终她找到了那一丝契机,只是转瞬即逝的破绽。 她瞬现而出,碾碎沿途一切阻碍。 惯拳刺下,穿透特化气功防御的屏障。 “你果然……丝毫不再乎我呢。那我又何必在意你呢?” 闪烁的各色光彩的主机突然停滞,就在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之时。 一阵强光覆盖了一切。 「这不是通关的感觉……这是——死亡!?」 琳娅快速反应过来,看到又是密密麻麻的机械,然后不到一秒,白光再次袭来。 同样是瞬间、毫无痛苦的死亡。 又一次的重生让琳娅毫不犹豫发动了闪骇,一秒之内连闪近了十数次,她这才看到那白光的原貌—— “微·型·核·弹!!!” 由于闪出去了一定的距离,这次她死得就没那么快了。 先是极强的光芒灼瞎她的眼睛,然后再烧毁她的皮肉,最后冲击波赶到,将她撕成无数碎块,让她于热波之中化作飞灰。 再次重生的她这次选择直接发动闪断,这次核弹爆发时的光芒已经无法烧伤她了。 就在她以为这次已经安全之时…… 她又死了。 「密闭空间!?这儿竟然是一处有限的密闭空间!!!」 琳娅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不断发动闪断,不断精调闪断的距离。 可是闪断的本质是什么?闪断的本质是爆发! 爆发的力弱了,速度毫无疑问会下降,稍不注意就会被核弹追上。 爆发的力强了,毫无疑问会刹不住,一头撞碎在空间边界上。 两边都是死。 但还好让琳娅在短时间内找到了破局之法 ——提前垫气,以伤换停。 说起来高妙,其实就是给自己装个安全气囊,增加减速时间罢了。 全身多处骨折与肌肉撕裂换取到在这空间边缘的极限逼停。 然而问题还没完。 最大的那个问题依然存在——那就是这枚核弹的杀伤范围远大于这片空间的总范围啊!!! 冲击波到达边界,虽然没有将琳娅再次直接碾碎,但还是让她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紧随冲击波之后的热浪也随之而至,虽然没有将琳娅烧成灰灰,但至少把衣服、毛发啥的一次性烧没了。 但密闭空间内部的冲击不是一次性的,是一阵一阵、反反反复复的啊!! 这一局,琳娅感觉死得格外的久,反应格外敏锐的她完整感受了整个人从烧伤、烧熟再到炭化的过程。 然而之后她还得继续这么做,这般往复地经受这种痛苦。 只因这是唯一可以预见的办法,她将在此利用多出来的这几秒时间累积成一个较长的时间段,供她构思最有可能实现的那个方法——再次创新《幻息经》,开发其防御用途! 「这次死亡多少次了呢……好像比“父亲”那一关还要多呢,记不住了。」 最终,琳娅屹立在这高温高压的空间熔炉之中。 「现在可真是狼狈呵!算了,去寻找结束之法吧……或许又是通往下一关的闪光?」 第53章 城防军 「通关之法竟然是为老姐立块碑,再说上几句家长里短关切的话。难道这与她的尸骸全部被蒸发有关……不过还是耽误太久了啊,枉我来来复复再这里待了这么久,吸收了太多辐射,两角都在发光啊!!希望不会影响到我后续的发挥……」 死了太多次的琳娅感觉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她现在只想尽快出去,或者体验下一关。在这里待久了实在无聊,无聊之余她将身体所有的辐射质全部转移到两角之上,把角整得跟那红莲形态一样,虽然并没有啥特殊能力,只能充当夜间行路只时两个高亮的灯泡,但这帅啊! 回归琳娅真实的年龄段,的确应该是那爱幻想爱耍帅的中二时期啊…… 不过回归正题,这是萝提纳某天观察到琳娅状态不对,特地提醒萝卜来关注她的,没想到她竟然进入了这种可以近乎无限重来的特殊秘境。 根据她之前与那未知存在的交谈可以得知她来此是为了进阶。 话说她在这几个月训练之下实力肯定达到了达人九段了吧……那么这次进阶说不定就是想将实力提到第三层次,或者——超越。 在反复回味了那天纯苒的战斗实况之后,萝卜总算找到了解释“超越”这一境界、这一状态、这一行为的最佳阐释名词—— 开挂 没错,就是开挂。 你不开挂凭什么可以跨越层次之间的能垒秒掉别人啊!!! 所以在萝卜的反复斟酌、深思熟虑之下。还是决定用“挂壁”来形容这些跨入超越领域的人。 这已经不是用常规形容能够表述的状态了,必须重拳出击! 因此萝卜此刻有充分的理由认为琳娅此时正在开挂的路上。 他要好好记录下这些过程,说不定哪天还可以给提纳或汐芥参考参考,乃至哪一天ta拥有一具真正属于自己的躯体之后也可以试试开挂的乐趣…… ◎一处天边泛着血光的荒原战场 琳娅只见白光一闪,眨眼便是到达此处。 对面是邪肢乱长,初具人形的妖魔鬼怪,后方是背对遥远城墙,怒视敌阵,斩荆冲锋的坚毅战士。 此刻,琳娅被夹在战场中央。 在茫茫人海中,谁也认不出她。双方只认彼此之间不互通的军势,不同军势者,皆斩! 更别说上一关辐射带给琳娅的副作用还被保留了,头上的发光双角就像是两个浴霸灯似的,被当作是某种长得像人的妖魔给砍了也不难预料。 琳娅始终是要与双方交手的。与其与护城战士作对,不如杀入荒原“妖魔”,也算给自己弟弟讨点儿利息。 这种需要集团军队互相拼杀的战斗一般都是普通战士之间的战斗。 凭借着科技优势,琳娅来之前守城阵营似乎就已经远程射杀了部分妖魔。 琳娅来之时这些“妖魔”已然离得够近了,于是守城将士改远攻为近战。 不过这样也好,琳娅不需要再担心流弹的干扰了。 以她当前的实力,“妖魔”阵营只能将其看作是自己阵营之中混入了一台绞肉机。大家大多都是肉体凡胎,谁会脑子过不去跟绞肉机斗啊! 只有一些来不及逃或不幸被推搡过去的家伙被卷入其中,徒留一地肉糜。 “那家伙……” 那率领着本批护城军的军官看到了敌军队伍之中随意走动的那个血肉磨盘。 “至少是第二层次的强者。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这种家伙?既然没有收到指示,那便只能是敌人!” 嘀咕了几句,他在军用通讯频道中喊道:“右翼后线的弟兄们往左翼靠拢,敌军此侧阵地有个非凡者,来源不明,暂定为威胁,至少二阶,注意规避!” 在军官下达该指令后,可以看到战场右侧后方的战士纷纷向左边移动,而此侧抵抗敌军的前方战士也有了后退余地,纷纷向后撤去。 由于战场双方都有各式的远程武器,“妖魔”方的远程武器像是某些霰弹枪和燃烧器的混搭,着重强化近距离对敌杀伤。 只不过真到了两军近距离战斗之时,这些家伙大多已经被护城军射程更远的狙击人员给点掉,难以对局势造成太大威胁。 这是一场由不知天高地厚的荒原势力挑起的战斗……或者是某种声东击西的阴谋。 不,或许称之为阳谋也不为过。 敌方人员压根不合理的人员配置,摆明了就是要声东击西,但这边的城防军却不能撤。进攻此处的敌人太多,至少是荒原多股势力的合军,而且其真正要攻击的人员、方位暂不明确,未有上级指示下达之前不可胡乱自乱阵角。 况且后方还有一支特战队可以随时支援,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 一切都在循规蹈矩的进行,琳娅在敌阵里面细细地碾着,城防军在另一边按部就班地收割着。 很快双方就见了面,不过此时“妖魔”方还有残兵,琳娅也就对护城军笑了笑,举了举双手表示自己无威胁便又去清理残兵了。 不多时,最后一个残兵解决。 琳娅大喊道:“那边护城军的弟兄们,我这边弄完啦,可以到你们那边去吗?” 话虽这么说,但这句话的询问对象明显只有一个,那只能是管理这支队伍的军官。 这位军官思量了一下,还是在通讯频道中传令道:“让她过来,询问她信息。” “可以。”前线一名士兵传令道。 随后琳娅自然地进入了军阵之中。 “请告知我军你的姓名、身份等信息,并将随身终端与此仪器校准。” “啊,这……”琳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见此周围士兵眼神犀利了起来,随时准备清空弹夹。 琳娅也担心他们误会,毕竟她心理上是非常敬重这些边防战士们的,打起来她不一定会受伤,但这些还未入阶的战士却极有可能受伤。说实话,伤到这些战士比伤到自己还让她难受。 于是她赶忙解释, “是这样的,我叫琳娅,真是实身份是隶属于红秩嗜刃小队的成员,无固定编号。由于战斗原因,身躯曾被毁灭数次,连终端也没了……” 通讯器另一端的军官自然也是听到了这番话。 “身体被毁了数次你现在能又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了?而且……红秩!?这不是那啥都市恐怖故事吗?” 心想这事的等级可能超过了自己的决策范围,此阵地的军官立马联系更上级进行汇报, “……” 上级沉默片刻,又向更上级汇报…… 最终折腾了老久,没有什么解释,只得到两个字的回复——“信她。” 军官毫不迟疑,立马下令让士兵撤防, “‘信她’而不是‘情况属实吗’?保密程度这么高……” 心里暗想着,军官默默走出了指挥室,亲自会见了琳娅。 “请说明你的来意……女士。” 第54章 时隔多年的重逢 “您说您是卡桑·奇耶谷多特战官的姐姐琳娅·奇耶谷多!?” 琳娅点了点头,具体来的原因她以机密任务为由拒绝告知。 不过在一番问答之后,她倒是搞清楚了目前关卡所在的时间点。 「竟然在在老弟失联之前吗……结合之前关卡与回忆之间的联系,看来这次要面对的是老弟啊……」 “是的。我现在已经完成了组织安排的任务,想趁空闲顺道来拜访一下许久未见的弟弟,不料正逢诸君作战,擅自介入,还请见谅。” “哪有哪有,您仗义相助,咱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女士您若想见卡桑特战官可能有点困难,目前接到他正在此区东部防线与荒原强敌作战的情报……” “什么!?那将战斗坐标即刻发给我!这不是请求,是身为红秩成员下达的指令!” 指挥官也是没有犹豫,直接将坐标告知了她。还未等他再说什么,琳娅已经不见了踪影。 “唉,看来又得跟上级汇报一下了。”指挥官无奈笑了笑,“希望不要给他们添麻烦才好……” ◎ “可恶!耶莱卡,把支援补给提供给队长,不要浪费给我……” “这样的话你…” “这就是命!去啊……” 后勤保障人员看着对方几乎割裂的身体,狠狠一咬牙,朝着正在激战的队长跑去。 小圆角的卡桑看着跑过来的后勤,大喊道:“别过来!” 耶莱卡这才注意到潜伏在尸堆中的那对眼睛,其焦点赫然正对着她,但此时反应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一柄长矛猛地从中刺出, “切!”卡桑只好将自己的武器甩飞出去,勉强碰到长矛,使其错过心脏,朝腹部刺去。 “哈哈!中计……”此时一名敌人发觉破绽,携着尖棱刀突刺而来。 “嘎——”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他面前。 明明是自己在突刺,怎么会有有个人在自己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到达自己面前呢? 啊……他懂了,看着漫天的碎糜他懂了——原来他碎了啊,对方仅仅是从自己经过而已啊…… “卡桑,不是说过要保护好自己吗?你就是这样兑现诺言的吗?” 看着突兀出现于眼前的尖角女子,卡桑一时没认出来,出现一瞬间的惊骇。 可是听到她的话,又觉得莫明熟悉,一时竟拿不准主意,干脆一动不动,先看对方的意图…… “怎么了?连你姐都认不出来了?” “姐!?你是琳娅!” 琳娅见他还真没把自己认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给了他一个爆栗。 “咱们有这么生疏吗!‘琳娅’都叫出来了……” “哎呦!这感觉……真是娅姐,不对!先不说这些,赶紧去救其他队友啊——” 哪知琳娅又给了他一个爆栗, “就这观察力,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特战队指挥官的!你就没发现直到刚才都很安静吗?” “安静?怎么可能……”卡桑看向四周,最终选择沉默。 “解决了!全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更危险的敌人——” 又一个爆栗,三重爆栗让卡桑脑袋晕晕的。 “什么敌人?难道就不能是你老姐太厉害一下子将敌人解决了吗!?” 摇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卡桑接连表示着自己的不相信, “不可能,绝不可能!逗比娅姐连我都不如,怎么可能一下子解决这么多敌人?” “什么叫比你都不如啊!你小子,敢瞧不起你姐(?`ェ′?)つ回去有你好果子吃——不过现在就算了!救你队友去吧,再不救可就真的救不活了。 “既然老姐都这么说了,暂且相信吧……耶莱卡、小佩里恩、迪亚佐客……你们没事吧!” 卡桑连忙跑去给伤员上药并将他们带回医务室。。 还有意识的耶莱卡面色苍白地捂着腹部前后的伤口,努力不让其中的东西露出来。 “……队长,你再来慢点儿我就真逝世了……” “好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情况还不错,先给你消个毒,你自己把绷带缠上,我去看看其他人情况……” 说着,卡桑给耶莱卡前后伤口都喷上两遍消毒喷雾,丢下一卷医用绷带就走了。 耶莱卡有些无颜以对,本来后勤医疗应该由自己负责的,结果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还得让队长干这个。 正想将那柄长矛缓缓拔出来之时,一只手扶了过来。 “一个人这么清理还是有些困难,我来帮你吧。” 负责后勤女孩看着对方的发光尖角, “啊!您是…队长姐姐吗?” “嗯,是的。” “感觉跟队长描述得很不一样呢?是队长的亲姐姐吗?”耶莱卡看着对方,不知怎么越看越奇怪,身体也逐渐产生了一种不适感。 未等她反应,一管抗辐射溶剂便被对方注射了进来。 “啊,我这角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弄的,有辐射,等会记得跟其他队友都注射一下抗辐射药剂。” “啊……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话说队长一直都说你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是身份特殊需要对家人保密吧。” 看着对方思考的模样,琳娅哈哈一笑。 “小姑娘眼光不错嘛……正是因此,我才能赶到这里拯救你们啊。” 琳娅趁其不备,迅速将长枪安全从她体内抽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绷带给她包扎好。 “啊——嘶……这么突然?” “慢一点,痛苦就多一点儿嘛。现在不是好多了?医疗箱就在这里,应该可以自己上药吧。” “这倒没问题。” 琳娅一笑,“那可以来聊聊我弟弟吗?我想知道这几年他过得怎么样。” “唔,这没问题。不过你之前叫我‘小姑娘’呢……听卡桑说你现在只有十四岁吧?” “唔,这样说也没错……” “那你该叫我姐姐才对呢,我其实大你三岁哦……” “啊? Σ(⊙▽⊙“a” 琳娅懵圈, 「这种事情都有必要争吗?」 略带无语地看着她,敷衍地说道, “好吧,好吧,耶莱卡姐姐……现在该跟我讲讲卡桑在部队里的生活了吧?” 耶莱卡嘿嘿一笑,不过这样拉近了对方感情,也就随意讲起了卡桑在军队发生的那些故事。 第55章 荒原游骑与法术杂谈 “嘶——” 突如其来的尖鸣打破了琳娅想要听点故事的闲心。 紧随尖鸣之后的是铁蹄踏地的声音,脚部传来的震感表示来者明显不止一人。 「石城没有哪种器械的声音与此类似,是荒原势力!他们仍然贼心不死……早知道留个活口给他们来点儿警示也好啊……」 琳娅给耶莱卡比了个禁言的手势,对方连忙捂住嘴,点头示意。 见此,琳娅也安心了,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闪断至敌人后方。 「一个达人打头阵,几个稍次的二阶当陪衬,其余都是普通的荒原游骑……听说荒原游骑擅长团队作战,如此数目,怕是寻常超凡都不敢硬拼——但是现在的我应该有能力一试!」 敌人明显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同伴的残骸,显然非常愤怒,直接开始分散搜查此地。 这对擅长高速移动的琳娅来说显然是非常有利的局面。 几个闪断下去直接解决了数个荒原游骑,不过这些动静也招致了那些二阶家伙的注意。 可是这样的速度根本不是这些家伙能反应得过来的。 余下发觉情况不对的敌人迅速将自己身上扭曲的佩剑刺入腹中,饮血之后扭曲的剑身瞬间扩散出各色的立场。 这些立场之间明显是可以共融的,共融之后的立场已经可以将所有的敌人囊括进去。 这种混合立场竟然可以抵消自己的气爆攻击,这属实让琳娅惊讶。不过转念一想,突然觉得合理了起来。 「这些家伙应该没少和父亲所属的部队作战吧,竟然这么快就发觉我预备的超越专属技的本质了吗?看来又得进行创新了啊……」 琳娅的速度突然降了下来,荒原游骑们这时也看到了袭击者的模样。 显然对方让他们非常震惊,不仅是因为对方的年轻得出奇,更是因为袭击者只有一人——这说明对方仅需一人就能将自己这支二阶顶尖战力期带头的游骑队给压制。 即使这支游骑队的目的是直接进行攻城突破,所装备也是各种攻城道具。不过要想瞬间压制这支队伍,显然也只有一种可能——对方达到了灾异级。 单人成灾,这便是这个层级的写照。 “所有人!收拢阵列,进行术脉蓄力!”即使不使用技能,琳娅的速度也不是他们能比的。要想打击到她,无疑需要一种更为快速的攻击手段。 而什么样的攻击手段才能保证比任何生物行动都快呢? 首当其选的必然是光学打击。但说实话,光学本身就是一门极难用血肉之躯把控的物理学科。如今还要将其用魔法的形式展现出来,那所增加的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呈几何倍数的增加。 任何「魔法」、「术法」、「术式」等法术的施展都建立在施法者自身的认知与对大环境的契合度之上,这在血渊国是无法争议的常识。 在血渊国,法术是一门极其高效而精密的学科,是凭借着各种介质对底层规则进行诱导,由其诱导手段、诱导效率、诱导效率的不同而分别以「魔法」、「术法」、「术式」而着称,其中更有无数细小的分支,如“咒术”就是「术法」的一个分支。 法术的门槛很高,光是入门难度最低的魔法便不是一般人能够触及的。 光是能使用魔法这一点已经说明了对方所接受的的不是一般教育,只有一般城市精英教育水准及其以上的教育才会教导对法术的使用。 更别提使光魔法迅速造成大量杀伤所附加的“凝聚”、“增幅”以及各类附加属性,这都是光学、术学、战斗意识等方面的集大成者才能具备的手段。 而如今对方竟在自己面前凝结术脉,这要不是传至城市之中的法术,要不就是那些未被驯化的荒野之中流传至今的遗族所掌握的古老技术,除此之外还有部分个体天生便掌握着特定的法术。 不过看对方这些荒原游骑的情况,种族不统一、装备不合理,明显就只能是那些古老遗族的技术了。这些古老遗族大都藏得极深,所使用的手段也往往不为外界所知。 面对这种未知的技术,就连现阶段的琳娅也只能以最高规格的手段进行防备。 「对方施法速度如此之慢,想来威力必定不会小。既然如此……」 「法术同调」 「幻身」 「残影」 「虚化」 「反击诅咒」 「与雷共影」 「与电同形」 「这几个月我可没懈怠法术训练……不过对方的法术既到尾声,那我也该收尾了——来让我见识一下吧,遗族的古老技艺!」 连续施加了七个术法,琳娅却不见丝毫疲惫。这不仅是「法术同调」“共律减耗”的效果,更是这几个月来不断的非人训练,使得她自身的「念」以及可以调用的「量」都极大幅提高。 早在她进入试炼之前,她的硬素质水准便已然达到超凡的层次。但她所求的并非是「境界」,而是「实力」。 她不需要别人以某种机制来评定她的等级,唯有实力才是一切的根基——这便是她寻求超越的原由。 |遗族古法·共鸣-外星海的福音| 对方显然不打算再与琳娅进行任何形式的周旋,直接以最无解的手段应对她的多层准备。 这种手段显然已经超出了琳娅当前所有的法术认知。 诡异的泵动声在四面八方回荡。这并非是真实的声响,引起的也不是空爆或音浪,它只是在与某物共鸣。 琳娅追寻其源头,竟是自己的心脏。 血色模糊了视线,原来是不知何时的异变早已侵蚀了自己。 目光所至,哪有什么荒原游骑。有的不过是一群人头马身,触肢疯长、低鸣嘶吼的妖魔鬼怪。 未等视线完全模糊,眼前便是强光一闪。 意识瞬间回归,竟又到了偷袭荒原游骑的那一刻。 「这种感觉……又被秒杀了吗?会是谁呢……」 琳娅这次改变了策略。先攻击领头的,然后再利用闪断切入敌人阵型之中。 不知为什么,这次的敌人似乎没有先前被偷袭的记忆,轻易便被琳娅取下了颈上人头。 可复活的时间点又让她无比确定对方就是这一关的敌人,事实真是这样吗? 第56章 姊弟对决(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又是数不过来的死亡。 这属实是琳娅失算了,未曾设想对方竟有如此手段。 敌人分散的阵型此刻竟然成了琳娅无法切入敌阵的限制。 无论怎么使用闪断,敌人立场融合的瞬间都会将她排斥出去,最终使用那种古法强行终止对局。 当然,杀死琳娅的最终还是那道白光……不过到底是弄出来的白光呢…… 「难道是老弟!?」 琳娅此刻开始思考敌人来此袭杀原因。 「那种攻击极有可能是某种应对对外敌的大杀器,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来这里截杀老弟的原因也就很明显了——就是要摧毁这种武器!」 「!!!那我在这里岂不是影响了老弟发挥?」 念及此处,琳娅这次决定不再和敌人硬嗑,转用法术构造残影来牵制对手,真身则是套上隐匿潜行到卡桑身边。 “老弟,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啊~” 声音幽幽地在卡桑背后响起,但对方却毫无震惊的模样。 “老姐,你总算发现了啊。不过你找我可没用哦,那玩意用了的话咱都要完蛋。” 琳娅纵然之前不愿意去往那个方向去想,可是对方已经这么说了,那也由不得她再自欺欺人了。 “卡桑,你果然还保有记忆啊……” 卡桑转过头来注视着她的眼睛,“老姐,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也不止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了吧,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见琳娅沉默,卡桑继续说道, “说白了,我才是老姐你这关的最终对手。时机不就在眼前吗?为什么要犹豫呢……” “这般轻易地说出这种话,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琳娅死死盯着他,想看透他的本质。 “我始终是卡桑,你的弟弟。不是你之前或之后遇到的其他,唯有“独一无二”这一点我能确定……来吧!老姐,我不愿与你战斗,可这里是幻境,你又何必留情?” 对方毫不虚饰的神情和话语让琳娅不知所言, “你这小子,难道就不知道我这样更下不去手吗……”紧咬着牙,似乎脑中那些不愿面对的猜想已然逐一证实。 “我也想过。不过这么久了,能多陪老姐一会儿不多……就原谅我这个弟弟任性的自私吧。” 琳娅眼神凝重了起来,“如果这真的只是你的任性,我又何尝不愿这种任性再长久点呢……可是你的言语实在在自相矛盾,如果你真想让我多陪一下,不必说这么多。罢了,归根到底还是得弄清一件事——你们到底是幻想还是真实?” 卡桑无奈微笑着摇了摇头, “幻想、真实真有这么必要?我的言语的确自相矛盾了,不过谁能做到心无杂念呢?我自认做不到。所有这些话其实都是我真实的想法,不抱什么目的,当作闲聊便好。我们终已逝去,幻想之内的我也只是些许残念构筑的亡魂罢了……” 此番话语让琳娅心跳一滞,霎地脸色苍白,却又让她感到肩上一轻。 “你是说……亡魂。” “老姐你不是早有猜想了嘛,难道此刻的你依旧动摇吗?” 琳娅捂着自己脑袋,只觉胃中翻涌。 “没…没事,只是有点儿意外罢了——但我变强的决意不会改变!” 她突然发觉,刚才所说的只是一种黯淡的决意,一句话下来,黯淡得仿佛怒火也随之消宁。 卡桑毫无觉察一般地回复着, “那么,在此杀了我吧。给我立一座小小的坟……” “你竟然如此软弱。”琳娅蓦地开口。 “什么?”卡桑怀疑自己没听清。 琳娅深呼了一口气,竟又被他突兀的软弱点燃了内心那丝怒意, “你的生、你的死,该自己来争取!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你曾经入队的誓言便只是个笑话!不必用什么软弱来掩饰怜悯,你最不该的还是对我产生怜悯,那种味道我深厌无比,我感受得到。我终究是活的啊!那需要你的怜悯!?哪怕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过得依旧很好!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我的队友在期待我。而你,要辜负你队友的期待吗?哪怕在这虚幻的时刻?” 琳娅硬挺着胸膛大声宣讲的样子令卡桑只觉苦涩。 “终究还是没能骗过老姐,既然如此,你也识破这些幻象了吧……终究只是我的一番残想。” 卡桑无奈叹息,单手虚放空中。 “老姐,你既做好准备,那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战场了……” 一握,便是梦碎。 宁静的医务室不再,治疗伤员的耶莱卡不再,就连静静躺着的特战队成员也随面前之人一起破碎。 只是稍一晃眼,鲜血与残肢便铺就了世界。 如同什么都没能挽救一般,入目所见犹如人间炼狱。 所有之前鲜活的生命化作尸体微笑着看着她,没有任何的谴责之色,只是好像再说。 ‘没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由衷地感激您……’ 相较于谴责,眼前这一幕更让琳娅痛苦。 但还未等她缓神,炮弹落到琳娅面前,击碎了这些余存的残念。 琳娅咬牙切齿地看向那奔腾而来的钢铁洪流深处,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的好弟弟,你竟如此擅长令我生气……” 不过眼前这一切彻底让琳娅认识到试炼虚幻的本质。 「虽然知道再怎么生气也是没用的……不过敢这么惹我?这种家伙还没出生呢!况且你还只是我弟,就算是亲爹这么做,我也得给他扬了!」 将气由肺部引至全身,为身体每个细胞都开启针对各种能量的“呼吸”。本来身上的细胞就由训练和配套药剂强化过,再结合这种反生物的“呼吸”法,现在琳娅已经不会因为窒息、饥饿等原因而缺能量了。 这就是《幻息经》的功能内核「幻息法」。即以自身身体素质为保障,使全身细胞催化进化出能量适性,为身体开启能量虹桥,从而使能量转换率发生质变。 而其战斗核心则是以各种能量催动自身气力循环,积攒内生「气」,当体内的「气」达到一定的额度就会将多余的气盈绕于周身,卷携附近的能量。 而每一次爆气则是将这些千奇百怪的能量转化为一种能量——动能。 这种动能光是推动空气便足以碾碎钢铁,如果试图推动其它东西,那第一个受不了的一定会是琳娅自己,毕竟她身体强度还没高到那种程度。 不过现在嘛…… 踩着周围遍地都是的碎铁,看着被提起来讪笑的小老弟,琳娅觉得这功法目前已经非常够用了。 “老姐,临终时至少给我留个好印象呗……” 琳娅撇了撇嘴, “唉呀,小老弟不够给力啊。老爹老姐那儿或多或少都教给了我一点儿东西,在你这里我怎么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啊……” 卡桑觉得自己深受打击,顿时狠下心来, “既然老姐都这么说了——” 一种不妙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难道你要……” “老姐不是尝过很多次了嘛,努力把这个也适应一下呗~” “出生啊你——” 白光笼罩大地,琳娅不发一语。 这byd老弟还把复活点改在了爆炸瞬间,琳娅这下子真是物理层面的“不发一语”了。 毕竟一瞬间就死了还怎么说话嘛。 第57章 怎么会这样? “老弟,给我想一个比「出生」更有攻击性的词汇呗~” 卡桑被琳娅单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琳娅偶尔会松点劲,给他透点气, “咕……杀了我,……老姐……你……这样……提……着……我……生……不如……死啊……” “再多叫会儿,我爱听~” “初生啊……你……就……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你不也没在意吗(*^w^*)要不猜猜为了在爆炸之后还让你活着以便我能好好折腾你,我到底死了多少次?” “你……自己……领……悟完……后……通关……不……就好……了吗,而且……我不……也……死……了这……么……多次……” “你一下子就死了,压根不会有感觉的好吗,我可是顶着死亡疯狂地寻求破局之法啊!这有可比性?你知道保持清醒死去这么多次有多么痛苦吗?要不是这个试炼有山铜大位保障,我早就因为过度痛苦变成傻子了!不过也是哈~以后要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祂……” “现在,细数你的罪恶吧!我的出生老弟!!!” 卡桑脸色苍白,感觉随时要断气的样子,努力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们……是……家人……不是……要……互相……关爱……啊……” 琳娅笑了,笑得很灿烂,尤其是她身后的环境由于高能爆炸变得晶莹剔透,一闪一闪的,显得格外圣洁, “对啊‘我们是家人,所以一定要相爱!’这可是母亲走之前留给咱们的话啊!我怎么会忘呢……那么你「凌迟之爱」和「泡沫之爱」,你想选哪个呢?” 琳娅又松了点儿力道,好让卡桑快点选择。 “咳咳……前面……那个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所以你选「凌迟之爱」吗……” “不不不不!选后面那个!后面那个……”卡桑疯狂摇头,恨不得直接把头甩断,早点熄灭。 “好好好!我的老弟果然是天才,直接选到了姐姐我最喜欢的那个!!姐姐啊……很早就想尝试用这种巧妙的空气学手法一丝一缕将罪人打成泡沫呢,老弟你愿意献身于此,属实令我感动……” 话还没说完,卡桑脸色就已煞白得发黑,大声求饶, “(;''a`)老姐,我错了,真的!您大人有大量,还是快点结束吧!咱们以前玩的这么好,你总不至于这么绝情……” 听他说得这么声泪俱下,琳娅表情也有些悲伤, “的确……咱们以前玩得这么好,以后就真的难以相见了啊……” “对啊对啊!所以一定要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咱们好聚好散得了……” “不,是一定要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卡桑你做的这些事我一辈子也忘不掉,所以我一定要让你下辈子也忘不掉我才行……”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呜——” 卡桑的求饶还没结束,琳娅就用地上随便拿的石头堵住了他的嘴。 然后开始实验着《幻息经》的刑法用途…… ——大概几百回合之后 “这个出生老弟真是太逊了,才这点儿苦就把他痛成痴呆了,怎么复活都恢复不过来。如果他有老爸那种意志就好啰,至少能抗上千次……罢了,傻了也没关系,不是还没魂飞魄散嘛,姐再给你设计几个造型~” 痴傻的卡桑眼中流出了不争气的泪水…… ◎约莫又过了上万回合 兴致勃勃的琳娅哼着小曲,给老弟万般不厌地尝试着全新造型……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琳娅直接进入了下一关…… 「诶!怎么突然通关了?老弟不会真的就这样被搞得魂飞魄散了吧(;oдo)!」 「(〒▽〒)那也太可惜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学心理学呢!说不定那样他就不会想不开了,就可以坚持得更久了………」 「痛!太心痛了!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哀莫大于心死啊……」 琳娅神情沉痛地进入了竹林道场, “小琳娅,好久不见。” 琳娅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来者。 一名宽衣竹杖老人悠悠地走来,明明相隔数十米,却能感受到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爷爷……” 老者招了招手,用竹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走了很久了啊,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爷爷您……” 还没等琳娅反应,她便已经坐于石凳之上了。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很多想问的东西,我会一一给你说明的。不过还是得先休息一下,你太累了……” 琳娅入座之后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宁静得好似之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小琳娅,无论你之前遇到了谁,又发生了怎样的事,请不要忧虑或悲伤。我与山铜有过承诺,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战了,而我将会把我毕生武艺的精髓真正教予你……” 听到“最终一站”四个字琳娅猛然惊醒,连忙问道,“妈妈呢?” 老者一愣,琢磨起这话的意思, “你没遇到薇琪儿吗?” 琳娅摇摇头,意思很明确, 老者瞳孔一缩,气息断了半拍, “……那咱家其他人你都遇到了吗…唉,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啊,为国为城征战半生,背负「岐羊」之赐,接受「幸运」之名者,竟然是连家人都没守住……爷爷,对不住你们啊……” 见老者极度悲伤,琳娅如同童年那般抱住了他的手。 “这不是您的错,爷爷。您为国尽力至此,献志捐躯,已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自我记事时起,您苏醒之日无多,我们都知道您沉默的不甘与悲痛……这一切,只是我们未能好好继承您的……” “不必多言……我知道的,我终将伴随他们而去,成为你的给养……” 琳娅猛然一惊,这其中透露的意思比她所想的还糟糕,连忙问道:“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岐羊家既与山之主契约,魂灵自当归于其下。而山之主性情慈爱仁善,自会将灵魂寄予咱家后代,为其成长给养。其他人自从魂灵归于此处便已知终有此日,你现在不知道也很正常,咱家都是良善的好儿郎,自然不愿将其倾述,让人忧扰……” 琳娅闻言,感觉自己心中一拧,但是不算太痛。 「我真的不是人啊!干了这种事,知道了这些真相!竟然连点内疚都挤不出来吗!?琳娅!你以怨报德、以伤还情,真是史上最混蛋最无可救药的除生啊!」 爷爷看琳娅神情像是有些受到打击,还以为这是正常现象。 “小琳娅,好好休息一下,缓缓吧。接受这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与其最后山铜大位告诉你这些,在我这里你无疑可以接受更多开导。之后再进行那些未完成的教学也不迟……” 第58章 迟顿觉 “小琳娅,你确定准备好了吗?” 点点头,琳娅此刻尽力屏息,专注于眼前。 此刻她已然没有别的选择,与其后悔与伤怀,不如将身心倾注于此。 「这是我的血源至亲发自灵魂的选择,如果我连他们的决择都怀疑,那便是辜负其意,这何尝不是对其品德与魂灵的否定?」 「不该也不可犹豫——此刻的我啊,背负着他们的信任与生命!」 老者携杖伫立,直视着琳娅坚定的眼神,愈发庆幸当初的抉择。 “很好,看来你还没有迷失方向。既然如此,你便以全力攻来吧。” “全……全力?”琳娅略微一愣,她是最清楚自己当前实力的人,在完全破解了卡桑的秘密武器——「赫光龙闪」之后,她的攻击连目前的自己都略感惊骇。 迟疑的神情暴露了对面前这位枯瘦的老人的担忧。 「爷爷应该还不清楚我当前的“全力”到达了哪种程度吧,就像我也从不清楚他们那一代人底蕴。既然如此……我选择相信!」 所谓的担忧转瞬即逝,只余升腾的焦红空气闪烁着雷鸣。 「数不尽多少死亡,几度错认极痛与乐狂,我当时怎么突破那种攻击来着——无非就是这般:以极限破极限,以强胜强。」 这不是什么武艺,仅仅是一种动作、一种呼吸。 仅需一息,便是木肃地清。而她即将施展的,才是真正生撕「赫光龙闪」的武艺。 她没有将其作为自己的超越武学命名,而是令其内核融入千招百式,强化自身一切武功。 这招起于平凡,自当忠于平凡。 但其威力却与平凡无关,哪怕只是对空气的撕扯,也足以引动远处高山巨石的碎裂。 更遑论眼前的土石地面,早已碾作尘烟。 但尘烟之中却有一人站定如初,甚至连脚下土地也未乱分毫。 “如此强度吗?着实令人惊喜。既然如此……此式亦可传授与你。” 老者没有说要传授什么。他兀自将驻于地上的拐杖抬起,就当琳娅以为他要攻击之时,他却转身往回走。 “诶?唔——” 琳娅发现自己的力量与生机在瞬间被逆转,巨大的反噬使红色裂纹瞬间遍布她的全身,然后下一刻,她如坠落的水晶一般碎了满地。 ————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又站在了绿茵草地。风吹过竹林的声音萧萧索索,仿佛上一刻只是一种恍惚错觉。 不过老者沏好茶,端坐于石椅上,招呼着她坐下的样子又昭示着刚才所见非虚。 琳娅顺其之意静静坐下。 “痛吗?” “不痛。可是明明感受得到身体力量反噬之时的错乱感……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老者品了口茶,却道:“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再怎么品尝也无法改变……” 琳娅听着,没有打断他那似乎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小琳娅,你知道好茶是怎么泡的吗?” 摇摇头,琳娅老实回答道,“不知道。茶很平淡,我很少喝,更不知道怎么泡。” 老者微叹一声,“真是可惜,沏茶可是一种好文化啊……你有没有发现你之前那一招潜藏的「迟顿觉」。” “迟顿觉……” 琳娅不解地摇头,这是一个她闻所未闻的词汇。 “切勿将其视作什么法诀,这只是我融创功法的一种阐释罢了,试着以其它途径去理解它。” 琳娅闭眼反复思考、感受着这个合词,或者说是以永世的遣词法所代表的“三个字”。 约莫半刻,琳娅似乎有所察觉。 “我之前之所以会遭到反噬,是因为我的反应相较于我的气力循环被变迟缓了?可我竟然毫无察觉,难道说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吗——这怎么可能!” 琳娅惊讶地睁大双眼,老者笑着又品了一口茗。 “嗯……推测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这可不是一瞬间的事,只是一种基于对手注意力高度集中或意志昂扬之时运用身体与外界协同制造的错觉罢了,让他们产生了主观的滞留,客观所运行之物不干涉,任其继续走。” 琳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连忙追问, “错觉!?这又是怎么做到的?法术?还是什么特殊的功法?” 老者放下茶杯连连摇头, “怎么可能是法术?你爷爷我可没有什么法术天赋。这只是技术的积累罢了,接下来我会一步一步地将这一式教予你。当然,这仅仅是第一步,之后我会将后面两式也慢慢教给你。好好体悟,后面的过程不会太轻松……” 老者说完仿佛失去了身形,演示已然开始…… 水波的荡漾、树叶的飘落、鸟类滑过天空这些是基于视觉协同所造成的迟滞; 蝉鸣、水滴、雷鸣,声音协同亦可使迟滞生效; 摩挲、花香、苦涩,这些感觉突破原有器官的限制,共同交织于意识回廊,构成错觉的真实。 仅仅是一次刻意引导的观摩,她便已探入其中奥妙。 「这真的是错觉吗?还是……被修改的……」 然而老者的变式并不会因为琳娅的惊讶或迟疑而中止。 “回神!下面便该亲身体悟了——” 琳娅刚一摆正注意力,身躯的破碎感便紧随而来…… 「这种感觉与之前如出一辙!不过这次很慢……我感受到了——」 「停顿!是突兀的停顿感!如同连续的线在此断开,是连续感受之间突兀转变的过渡!就是这种停顿感……」 还未等她完理清,意识便进入下一局…… 又是不断的死去活来,她对这一式的本质的了解愈发清晰…… 越清醒,越惊骇。 终于,她渐渐适应了这种全新的“瞬间”死亡之感。从延迟身体的破碎到完全抵消这种效果,她终于能说出心里沉积已久的话—— “爷爷……您深知这一式有多强,也应该知道其本质是什么。毫无疑问的,这是一种——禁术。” 老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琳娅的断言,手中的攻击并未停下。 “禁术?不,仅仅是强度达到禁术罢了。这是我多年深研求得的,最适合咱们岐羊血脉的一式——就连它的名字也完整继承于此。” “我仅有的未来视没有看到战友的生路。它跳得太远,远超我的预料,却真的洞见了未来!” “这便是那无法言说的存在唯一留下的感受,我用万千语言,无数词汇,仅有「迟」「顿」「觉」三字可概括其感受!” “现在「迟」与「顿」你均有所成,也该「觉」了……” 第59章 唤出 「觉」究竟是什么? 感知? 突破? 醒悟? 还是生物对外界的阐释,一种由静向动的本能? 当琳娅捡起自己过去的碎片,所有感触都于这一刻浮现。 此刻,万籁无需倾听,答案已是不言。 她竟如此清醒,清醒地看到那纤毫毕现的过去,真切地感受到每分每秒的实感。 记忆模糊的过去,血肉模糊的折磨,无数生死的挣扎。 破碎的过程变得漫长无比,聚合成为新的个体却只需一瞬。 「所以无数次的死亡都真正的死亡吗……每一次的我们都是继承过往全部意志的崭新躯体?」 “小琳娅,你是否察觉到了呢,是否认同这种「真相」” 四面空无一物、万籁俱静,却能听到老者近在咫尺的声音。 琳娅不言,蓦自一笑, “如果仅此而已,那我无非换了无数躯体。但只要我的意志没变、我的精神内在没变!那我的灵魂便不会改变,我的决意不会改变!” “我仍是那个琳娅,只不过更新于存续与死亡。” “我与那已逝的无数个我不同,此刻我将直面未来,断绝恩仇!” 洁白空间八方寂寥、空空荡荡。 却是响起那些已逝之人或重或轻的掌声。 此刻,逝者与生者重合,如梦归寂于现实。 老者再无言语。 琳娅明白,这便是「觉」。 既是「无所有」,又是「万有」。 可容纳矛盾之间的共鸣。如梦幻泡沫,浮现于真实废墟。 老者无言,胜过万言。 「觉」经一点生,此般不是结实收获,而是播种萌芽。 如此试炼的逝者与存者归一,纵然万般扭曲,仍旧如杨笔直。 琳娅不动,而洁白空间动、寂寥万象动。 此刻她将手伸出,此时那手掌已是不经意时划过石眼。 “如此,试炼便是过了,你已具有超越之实。成为「英雄」还是新的「极致」,后面的路你自己选。” 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啵——”的一声。 她已然站于自己合租房的卧室之内。 看着身周与记忆之中别无二致的小房间,琳娅低首沉默。 「祂一直在关注着我?还是其力量能够时刻辐射全城……」 此刻,她的内心已然清明,只留诸多疑惑未解。 怀着这份疑惑,她抬抬头,正准备活动一下身体,却碰巧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尤其是那对发光的尖角。 (●???●|||) “诶?!” ◎画面回到训练场地 卡兰特利斯像条哈巴狗一样喘着粗气,卡尔和檬仔再给对方擦着汗,显然是一大清早刚结束“晨练热身”的模样。 旁边的西芙塔利与伽贺利半死不活地趴在墙上,眼神游离。 自从嗜刃小队的成员适应了这些“鸿契式训练”之后,巴不得每天都让这些小弟接受和自己一样的训练。 不过就连人与人的体质之间是有差异的,有时候差异有如云泥之别。就像在场这些不同种族的小姑娘小伙一样。 且不说实力恐怖莫明的提纳、谣晓与慈鲨三人现在接受这样的训练还有多少感觉。就连拥有部分地球人记忆而偶尔异常懒惰的汐芥都能面不改色地跑完这段加长、加快的“半个时辰三人负重环训练城内环九圈跑”——这全程近百公里的高强度负重“热身”。甚至跑完身上衣装毫发无损。 而横七竖八倒下的这些新人状况就没这么好了,模样大都凄惨不已。情况最好的卡尔檬只是穿烂了一双不算耐用的运动鞋,而加贺利则是连脚都磨肿了,西芙塔利身上被负重的家人砸的青一块紫一块。卡兰特利斯是其中衣服最整洁的,看起来要比她们好一点,实际上却是最惨的。毕竟脚板都快磨没了,最后还是爬过来的。 虽然她们都是一副要死不活,不能继续训练的样子。但这难得倒嗜刃小队这些活阎王陪练员吗? 只见其随便将自己日常配发的绿瓶恢复药剂往饮用水里这么一滴,然后搅拌均匀再往她们嘴里猛灌。 效果那是杠杠的。只需几分钟,模样最惨的卡兰特利斯就可以满状态原地复活,继续哭爹喊娘地奋力训练——为了下一顿饭。 没错,根据这些萌新不同爱好与追求,陪练员们还十分人性、科学、因材施教地给出了不同的训练奖励。 比如说训练状态不好下一顿就没有饭菜、增幅不达标就一直加练、注意力稍不集中就取消休息啥的…… 反正魔鬼教官鸿契的特训精神就是如此被他们充分发扬光大的。 对了,话说汐芥上次处理完紫檀家那桩子事回来之后不是又扩招了一个小弟外加一堆手下嘛,他们现在在哪呢? ……哦,原来是没扛过热身,倒在了半路之上啊。 汐芥顺道回收了他们,然后浇了点兑了恢复药剂的水,就将他们堆在器材库里了。 琳娅给自己双角涂山隔辐射溶剂并戴上防自辐射服之后,小心翼翼地溜出房间,然后不出意料地被眼尖的纯苒发现。然后琳娅就由于双角变异发光的问题,被迫接受了小队里的成员连番询问。 在一系列询问之下,琳娅最终还是交代了部分事实。但只是关于试炼原由、结果和辐射由来的那几部分。 “琳娅,这对你真的不会有影响吗?” “既然那位存在没有讲这种状态剔除,那多半是对有益无害的。” “可是,琳娅姐,你这种情况岂不是洗个澡都不方便?” “唉……是啊。我以后估计要去那种防辐射的小澡堂咯,以后还要尽量避免出现在普通群众的面前,他们可不一定像咱们这样耐辐射。对了,汐芥你等会儿有空吗,帮姐姐去鸿契教官那边取套高级点儿的防自辐射服呗,咱俩关系这么好,你总不至于拒绝咱吧……”隔着防护服看不出琳娅是啥表情。 “唉~”汐芥叹了口气,说实话琳娅虽然性格活泼,但真正交好的朋友不多。汐芥勉强算一个,没啥城府,平时也经常和小队成员聊天,于是不知不觉就混成了琳娅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要是从别人那里取我肯定毫不犹豫就去了,但如果从鸿契教官那里……娅姐,你也知道……” “放心!钱管够……”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个月的工资。” “娅姐言重了,今天下午我就算奔赴刀山下油锅也要给您把那儿最高级防护服找来!” 说着,汐芥转身就已行动。 看着她飞快远去的背影琳娅赶忙提醒了一句,“千万别把防自辐射服跟其它的防护服搞错了啊!” 第60章 放轻松点 “哈——难得的休息日,去缓缓心情嘛,阿芥~” 慈鲨从汐芥的睡衣里面探出头来,打了打哈欠,给汐芥进行着“挠痒痒唤醒法”。 不过幸好汐芥早有所料,提前做好准备,硬是忍住了在床上不停翻滚的冲动。 “小慈啊,我说过了别用这种方法叫我起床。真是屡劝不改啊,看来下次得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才行……” “哎呀,阿芥口是心非,明明早就醒了,却在这里干等着我的偷袭……啊啦~难不成阿芥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 汐芥捏住慈鲨的两边脸蛋,揉啊揉啊,边揉边说:“谁会喜欢这种不知所谓的感觉啊!我这次就是为了好好反制你,才刻意提前醒来的,而且今天可是休息日啊!难得的休息日,我要去南叔那边胡吃海喝!” 被不停揉着脸慈鲨也是不生气,反而觉得这种亲昵的方式挺好的,乐在其中。 “哇哦……还是欠缺一些说服力哦。不过看来这次阿芥不想用假期加练来卷我们,属实是一种进步呢!就是这样啊,该练练,该耍耍,练好玩好,互不耽误,这才像样。” 汐芥听到慈鲨讲这些,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她“前辈病”又犯了,赶紧给她塞到了衣服里。 “可别再说教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感受一下现在可以在我睡衣里面肆意撒欢的时光,等今晚轮到我变小,看我不把你乐死……” “哎呀哎呀,知道了!到时候还望大大芥手下留情呀!慢点换衣服嘛,别慌……” 嘴上这么说,但是手上折腾汐芥的功夫可是完全没有停。 “慢点换?我偏不!慢点换便宜怕不是被你占完了……出来。” “不要!” “出来穿衣服啦!难不成你想我换换衣服的时候不着寸缕地挂在我身上吗,不嫌丢人呀……” “哎呀,提纳早就溜出去忙活他的秘密计划了。现在卧室里面只有女生,都这么熟络了,还害啥羞啊~” “你不害臊我害臊啊,幸好娅姐搬出去了,不然她得被你烦死。不过还是别闹了,这里不是还有两个我新招的小弟嘛,别把她们吵醒了……” “哦,对了。阿芥你昨天晚上忘记给她们留纸条了!” “啊!?小慈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留了哦~” 汐芥一惊,“你留了什么?” 慈鲨嘿嘿一笑,咬在汐芥身上。 “继续训练。” “嘶,可真狠啊……犒!别动口啊!” 汐芥脱下睡衣,正准备把慈鲨扒拉下来。结果她这么一咬,反而不好扒了…… “嗯……小慈啊,换个地方咬呗,你不觉得咬这儿很尴尬吗?” “卟肝嘎,折耳吻……” “哎呀!小慈你说话清楚点儿吗,这样我怎么听清?” “不尴尬,这儿稳当……诶!?” 显然这是汐芥的诱敌之计,想要把话说清楚必然会分散上下颚的力量,这样一来只要快速反应,便能轻松将对方拿下。 就像此刻汐芥轻松地把慈鲨扒拉下来,提在手上。 但慈鲨显然也是不服气,正想反击,却被汐芥的话拦了回去。 “嘘——小点声,刚才我看到西芙塔利的耳朵尖儿动了一下,八成是快醒了……” “那还等什么啊。穿好快溜!” 显然慈鲨和鸿契是一脉相承的,都爱在后辈弟子面前装高深…… 虽然我觉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们俩……该说自信嘞,还是我行我素呢? 硬是表现得自己好像做得天衣无缝一般,不管自己的ooc有没有被发现,下一次都如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在后辈面前维持自己的人设。 显然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一旦有人设崩塌的可能,她溜得比谁都快,也就一个愣神的功夫,她就穿好衣服,一脸高深地地在客厅品茗等待。 〔话说为什么这儿会有茶?〕 显然我的询问没有人会回答。 慈鲨刚抿了一口,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是汐芥昨晚忘了倒的隔夜茶! 然后也是同一时刻,她那断线的思维才恢复了一点。显然反应到自己现在喝茶完全不合理,于是环视四周,发现无人目击之后,当作无事发生赶紧抱上一套休闲服去浴室洗澡刷牙了。 对,你没看错,就是“洗澡”刷牙。用朱道的话来说,就是—— “我能洗澡为什么只洗脸?” 属实有实力有财富就能为所欲为。 毕竟真要让这些家伙一个人洗澡的话那肯定是非常快的,甚至比普通人洗一把脸还要快。 也就这样的家伙会毫不在意洗澡洗脸之间的效率差异吧。 不过话说回来,慈鲨一溜烟跑了之后汐芥也没光愣着,也是赶紧换上室服,抱上假期专用的休闲服冲进了浴室。 不过这种时候慈鲨可不会等她。毕竟这可是难得假期诶,根据具体情况制定一份具体的游览计划还是蛮有必要的,她也要提前查好情况嘛…… ◎三分钟之后 “老大她们走了,完全离开宿舍了……” 小个子女性看着眯着眼睛,透过窗缝瞄到汐芥她们自由远去的背影。 “看得好!娜娜辛,不愧是我们三个里面最有眼力见的人!” 西芙塔利原来也醒了,之前估计也是配合汐芥的演戏装睡。 略显漆黑的卧室之内进行着秘密的对话。 “所以……咱们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叫上伽贺利一起出去玩儿啊!” “啊?!可是慈鲨大人不是让我们继续训练吗?” “怕什么?这种傻了吧唧的安排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看好,纯粹是在折腾咱们。更何况卡尔檬和卡兰特利斯不也出去玩儿了?咱们也没犯什么大罪,就连卡尔檬都可以度假,咱们凭什么不可以,大不了后面加训。但假期可是真的不能错过啊……你就不想试着凭借她们给的权限过一下城市人的日子?” “这……我无法反驳,但也不敢全力支持。你能伽贺利会同意吗?” “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她可是我带大的,还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放轻松点儿,咱们也能愉快度假。” 第61章 我也没想过会这样 “阿芥,老南头那边今早客人很多,可能得排上不少时间。要不今早咱们去七里海吧,话说你应该还没去过吧,咱们顺道简单买点早餐得了。” 听慈鲨突然来上这么一句,汐芥感觉一大清早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了不少。 双手捧着脑袋,一幅名画《呐喊》里面那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д◎)啊!?今早喝不到南叔熬的豆奶了吗?” “别光想着吃呀,七里海那边的早餐虽然略逊老南头一筹,但那边风景好啊!说不定啊……还会赶上一些有趣的事哦~” 看慈鲨说得这么神秘,汐芥不禁也来了兴致, “也是,以现在咱们这种自由行动状态,好像什么时候想去南叔那边吃都没问题。那就说说吧,到底会有哪些有趣的事……” “嘘——太早知道可就没意思了。” 看慈鲨搞得这么神秘,汐芥只是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切,搞得这么神秘。算了,不闲聊了,早点赶过去吃早饭吧,再慢一会儿我可得被饿死了。” 慈鲨也无奈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要说为什么不乘坐交通载具……事实上以她们当前的实力,赶路速度已经比石城大多数交通载具还快了。 更何况还能飞檐走壁,低空滑行,更是比寻常载具不知道灵活了多少,毕竟这几个月也不是白练的。 而且这既可以省去等车搭车的时间,还可以乘机做点儿热身,暖暖身子。 不过嘛……最主要的原因果然还是不会驾驶载具吧,而且购买合适载具对于现在的她们而言应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吧。 ◎七里海 七里海不是海,就像四天王永远不止四个,老婆饼里永远没有老婆一样,是个仅止于幻想的谎言。 不过也不能说她是虚假宣传,毕竟命名者也不是因商业目的来命名她的,而是因为“美”。 如同真正碧海波涛一样的长湖点泛着粼粼波光, 就如无数童谣描绘的漫趣小镇坐落于这初升的晨曦之下,依山守望着这澄澈水天。 仅是从入口的山峡了望,便让人看山不是山,看湖不是湖,而是步入秘境,面朝大海…… “七里海可不是先天就有这么美的哦。” 看着汐芥嘴里叼着包子,一副被这穿山走廊之外的景色惊呆的模样,慈鲨善意提醒道。 “若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很难想象这其中是何何伟力……” “嗯……严格来说也算是自然的杰作吧。” 汐芥疑惑地看着她,几口将自己嘴里的包子咽下,然后又从提篮里取出了一个小的出来,递给慈鲨嘴。 “这是怎么回事?” 慈鲨吃东西可比汐芥斯文多了。与组赛和出任务时的狂虐姿态不同,毕竟吃饭是吃饭,进食是进食。 吃饭之时当「人」,进食之时为「兽」,也算是她很早就懂的一个道理了。 也不能批判她怎么样,毕竟这儿可是多种族的血渊,其中很多种族其实本就是魔类,有着天然的强者为尊,弱者为食的秉性。 对了,这里要提一嘴石城的种族构成。据终端石城官方网站统计,不计边民的情况下,97.6%为“人”,即拥有各种天赋的魔类;2.3%为“准人”,即弱势群体,主要为没有什么种族特征与种族天赋,连身体素质也是中等偏下的纯人类,其中大多是已被覆灭的圣神帝国子民,该国覆灭之时国内还有好几个第五层级的存在,好像是内部又发生了动乱,然后没收住,把自己玩没了,后面分裂成了数个小国,其中大多为血渊所合并;最后0.1%,嗯……实际远不到0.1%,是各种以“人”与“准人”为基板的“超人”。所谓“超人”者,是超越自身种群被称为特殊个体中一类,自打出生起就远超常人,其中分类众多,不好细说,不知道慈鲨算不算其中的一种,汐芥问过她,她没肯定,也没否定,估计又是哪档子的特殊情况…… 罢了,懒得讲这些,扯多了还耽误我拉剧情,还是先听她说说七里海是怎么回事吧—— ——慈鲨小嚼了几口便咽下,自在而悠闲地说道: “阿芥,你也是咱们小队的核心成员,就不说其它的,你怎么看待石城的「铜秩序」们呢?” “嗯……跟铜序的管理者们有关吗?实际上对这些存在我都谈不上不了解,唯独知道他们司掌秩序,以及与朱道姐共享「秩序」之名。”汐芥摇摇头,没有隐瞒。 慈鲨见她是真不知道,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进入正题, “既然如此,你知道司掌自然秩序的那位是谁吗?要不猜猜。” “这么厉害,「司掌自然秩序」啊……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里就是祂的手笔吧。不过我还是猜不出来,这种存在怎么可能会轻易就被别人猜出来嘛……” 慈鲨听后直摇头, “哎呀,别这么说嘛,我倒是感觉她们都很亲民的啦,你见上她们一面不就知道了嘛。不过造就此地的「山铜」的确长年沉睡,深居简出……” 汐芥一惊,似乎在记忆里面检索到了相应的名词, “你是说……为娅姐提供试炼的那位?” “嗯!就是她哦。” “看来娅姐的身世也不简单呢……” 汐芥又往提篮里面一抓,啥也没捞到,看了一下,原来是早餐吃完了。 “唉,根本不够吃啊。” “怎么了,胃口又变大了?” “不是,听故事什么的很下饭啊,你不觉得吗?” 慈鲨被逗笑了, “估计也就汐芥会这么想了。不过咱也别光站在这里,去下面看看吧。有意思的事情就在下面哦~” “行,能让你这么说,那就让我稍微期待一下吧……” 汐芥还没做完,慈鲨便从崖上跳了下去。 “诶?等一下我啊!” 说着,她也跟着跳了下去。 不过慈鲨是借助崖壁树木石突辗转腾挪而下,汐芥这是“噔儿——咚!”一下子嵌在地里,把路过的小伙都吓坏了。 看着紧随其后优雅落下的慈鲨,汐芥不作评价,单走一个字: “6!” 第62章 啊?哥布林?! 如果是正常的度假,慈鲨是绝不会走崖壁这种捷径的。 但如果这下面有特殊情况那就另当别论了。 显然,面前这位面色惊恐,飞快绕道逃窜的男子就是这种情况。 不需要汐芥出手,甚至那个小伙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慈鲨如同擒鸡仔一样绑在了地上。 就连绑他的材料也只是荡下山崖只是顺道采的壁藤。 “可恶,被那些家伙卖了吗……” 汐芥一听, 『呦呵,这么有料?还没问就搁这儿自爆呢。』 当即收身一纵,跃出地面,然后御周身气劲一震,荡除身上杂物。 没有管汐芥的反应,慈鲨开始和蔼地向这位被缚人员交流, “你身上有霜海冰石的残片,交出残片并坦白同伙的下落,或者去死。两个选择,三秒。” 交流效果十分显着,可以看到被绑小哥那是摇头晃脑,高兴坏了,一秒都没过去就连不迭地叫唤道, “我说!我说!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本地打工人,知道的不多……” 一边听着被吓得涕泗横流的小哥飞快地交代事情,一边调动终端对这个家伙进行着身份核查。 慈鲨向汐芥点了点头,意思很明显, 『这家伙还真是本地人啊,这下子可不好办了,这可是拥有合法身份的石城市民。不过,他交待的这些同伙可不像是市民的样子……』 “好了,身份核查结束。贴好这张纸条自己去当地警署备案,这是一起非凡案件,常人回避!” 慈鲨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如果忽略她此时一副度假休闲装的样子,应该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是是!我以后再也在来路不明的人那里赚外快了……” 被慈鲨松绑的男子连忙将慈鲨给他的纸条贴在自己的手臂上,一会儿纸条就消失不见了。没有惊叹执法人员的手段神奇,男子面色三分“见鬼”,七分“劫后余生”地跑远了。 “嗯……小慈啊,你这样搞显得我好像很多余诶。” 慈鲨笑笑,说道:“别担心,等会儿有你好玩儿的。刚才他交代的那些家伙可记清楚了?” 汐芥用混合魔法清除着衣服上的泥土,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当然,我也不是三个月前那种萌新了。” “那好,你负责小镇西边,我负责东边,磨刀不费砍柴功,咱们就当是给假期找点乐子,搞完了就去那处背阳坡脚下集合。” 慈鲨指了指西面未被晨光照到的一处小山坡。 “那行,动身吧。留点时间好好正经地度个假,可别把度假搞得跟工作日一样麻烦才好……” “不会的,这次的问题也就度假的水平。” ◎ 「“秽亡凯”、“陆杏梧”、“浅潇雨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代号,中二病交流会?」 又轻松撂倒一个只有空架子的家伙,汐芥将他们统一安排在垃圾桶里。 “可恶!老大,那个家伙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竟然敢公然以那种无敌的姿态干掉咱们的旁门兄弟,这是对咱们的挑衅,对老大您无敌之姿的蔑视!必须立刻集结弟兄们,对此寮进行反击,以挽回咱们「狂龙」寨分寨的威名啊!” 一名绿皮尖耳猴腮的家伙在另一名精壮的棕皮尖耳猴腮的大家伙身上嘀嘀咕咕。 大家伙振臂一呼,库房里面一大群歪瓜裂枣纷纷高声嚎叫,显然非常认同刚才那个家伙的言论。 然而还没等它们欢呼几秒,库房钢门就被一脚踹飞。 还在欢呼的几个绿皮怪当场就被砸死了一摊。 “叫的这么欢,谁给你们的自信……吓!什么玩意儿?七里海闹哥布林了!?” 众所周知,哥布林是西幻作品中一种猥琐、低劣、邪恶、令人恶心的魔物,经常出现在一些不能过审的作品上,起着不能过审的作用。 但这里可不是什么西幻世界,这里是另一个方向的真实。 地球上面的幻想产物不一定能在这里有所对应。但很不幸,偏偏哥布林在这里有对应——魔精,一种同样矮小、低劣、不以正常方式繁殖的生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站在汐芥面前。 此番言论一出,所谓狂龙寨分寨的家伙们集体愤怒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哥布林是啥玩意儿,但光听语气就知道这个女人在瞧不起自己。 于是一股原始的本能灌入大脑,一大票绿色潮水一般的魔精向着门口形单影只的汐芥冲去。 但是还未等汐芥来波大的一下子将它们全部带走,一声怒吼就硬生生地止住了她们。 “趴下!” 棕皮高个魔精大吼一声,那绿油油的魔精潮还真就马上趴伏在地。 不过这也让汐芥注意到了这个高个魔精,在终端查了一下这种魔精的资料,汐芥这才觉得此次的事件没有这么简单。 “女人!很强大!一拳打飞钢门,只有戈古可以!” 『嗯,跟资料显示一致,是种智力低下的个体。』 没有听它废话,汐芥凝气为刃,附于手上。 于半空划出,将它平分为均匀两半。 失去棕色魔精的某种特殊压制,绿色魔精潮又立刻汹涌而来。 而汐芥此刻似乎还没有收回气力,呆立在原地。 魔精潮已然袭来,似乎下一刻就要发生某种惨不忍睹的事情。 咳咳!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萝卜及时按下了暂停键,开启了ta的新技能——中场讲解。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讲一下魔精到底为何物了!〕 〔魔精这玩意儿虽然能用“异世界哥布林”来简单理解,但是却不能一概而论。〕 〔相较于哥布林,魔精无疑是一种种类繁多,适应性更强的个体。〕 〔魔精不一定是血肉之躯,其广泛分布于荒野各种环境,是游离魔素的某种聚合形式。其本身应该是没有形状的,却偏偏因为有窃取特征的性质,可以凭借各种手段获得各种生物的特质〕 〔最常见的手段是基因窃取,即通过生物细胞获取生物性状,这其中效果最好的方法就是使其魔精本源同化生物配子,然后遵循生物发育规律自然成长为全新个体〕 〔配子供给方魔素量越大,魔精成长为更强个体的概率就越大。〕 〔顺便一提,棕色魔精对应的配子等级至少为第二层级〕 第63章 灼炎大虫 『唉……对手太菜就是不好,不好控力,死的时候容易弄得满地都是。』 汐芥拧住鼻子,屏息退出了房间。 『这种场面,还是通知当地警署来吧,再怎么说也是官方人员,总知道这些玩意儿怎么处理吧』 借助终端给警署署名留言之后,汐芥也往西边走去。随着她的逐渐远离,堆满魔精尸体的库房之内那残留的气线也逐渐消散。 『刚才进去之前就听到里面在说“狂龙寨”什么的……要么说的是荒原上的“狂龙教派”,要么就是从别处召唤而来的魔精。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只说话很流利的魔精到底由谁操控……』 汐芥不多时已经将小镇西边的所有目标全部解决。 这些都不是她要找到那个操控反常魔精之人,更不是荒原人,倒像是戴着荒原装备的边民。 接连的反常现象让汐芥有种预感——背阳坡下面或许有个大家伙。 『有点期待也好,毕竟是来度假的。不过慈鲨料到的肯定比我多,这点是最毋庸置疑的,呵呵……与其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不如说真如想象之中那样岂不是更好?哈~我也想看看你能做到哪种程度啊,小慈……』 虽然知道自己这精神状态或多或少有些问题,不过汐芥完全不在意。 反正在这几个月里她见到了太多各式各样的疯子,有癫狂欲求不满的,有痴志孤心一意的,有压抑捯抟疯魔的,而自己在这其中连“疯”的边儿都沾不上。 怎么才算真正的狂人疯魔了,哈哈!不就是天天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吗? 有如此佳友陪伴,如今她已能濒死而无惧、知败而无畏。 “如果能有什么痛苦能超越死亡的话,那可真得好好品尝啊……哈~” 『不过以我这体质,估计以后机会会越来越少的吧。』 「适应性」——这是名为「似暗」的稀少种之躯经过朱道不知通过何法塑造而获得的一种特性。简单来说,就是“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包括痛苦。” 『呵呵…不过也是,我终究会离开这里,去游历远方……那么切尔维利!尽情展现力量吧,看看你能让我提升到什么境界。』 ◎ “哇喔~你这小脑瓜是怎么想出这些坏主意的呢?我真的很好奇啊。” “别剥了,已经全说了……真的……” 把以一个长相按照荒原人的审美来说都极为怪异之人的上脑壳碎片清除干净,慈鲨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真是奇怪耶!明明脑子就跟常人长得差不多嘛,也没经过啥改造,真是不明白啊不明白……哦!找到了。” 慈鲨终于通过魔法视野看到了位于端脑位置的大脑皮层之上浮现的一个小型法阵。 “唔……是这个啊,好了,不需要你了。” 截出那个小型法阵,慈鲨用从纪念品店卖的石英刀让这个社会层面的人渣变成物理层面的人“渣”,看完之后还不忘放火烤一下。 趁着这个人渣残余还没处理完,慈鲨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堆工具鼓捣起了这个法阵。 烤肉味儿很快就从这处隐蔽的洞窟飘了出去。 不出所料,一个冒冒失失的身影很快就冲了进来。 “好啊,小慈,我在外面转了这么久,野炊都不叫我是吧!烤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慈鲨凝视着法阵之中的结构,淡淡回了一句, “沙漠害虫,不能吃。” “哦,这样吗……挺可惜的。算了,说回正题,那个法阵对面的才是真正有意思的东西,对吧?” “我还以为你会说这对面会是啥罪魁祸首呢,”慈鲨语气夹了些许惊讶,“不说他是不是罪魁祸首,但肯定是一条有趣的大鱼,说不定比这次假期还有意思……” “哦~这样吗,那也不枉我这一趟把衣服都弄脏了呢。” 慈鲨感觉差不多了,将手中法阵随手捏碎。 “那是阿芥太莽了,稍微注意一点不就像我一样干干净净了嘛~” 就在慈鲨谈笑间,周围的黑暗猛然聚合,朝着窟内不远约莫三四十米处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隧道,活像某种传送门。 ‘何处杂碎毁我棋……’ 隧道之内传来轰鸣之声,震得洞窟岩壁的石笋摇摇欲坠。 不过慈鲨可没有放任敌人大放厥词的习惯,自然脱手的石英剑像一柄巨型飞刀一般猛地扎进漆黑隧道之内,用实际行动让对方闭嘴。 短暂的寂静,大概也就松动的石笋自然落到地面这么短的时间。 对面明显怒了,巨大的燃烧之触猛地撑开隧道,狰狞的庞大长角蛇头猛地往外一钻。 霎时间,巨大的盘虬多足的长虫之躯猛地撑开整个洞窟,连带上方山体也倾斜。 一时间,怪异长虫的嘶鸣声、火焰烤崩石壁的咔嚓声、山体崩落的轰隆声彼此交鸣,恐怖的威压近乎凝实。 即使以汐芥这几个月的阅历看来,这也是极为带感的一幕……不是震撼的一幕。 真正震撼的一幕是慈鲨不知从何取出了四合剑(饮血、噬身、彻骨、断魂四种无形武器的合一)。 仅仅是取出来,那狂怒溢散的压迫感就猛然一滞。然后那烈焰长虫不知为何猛地被居中截断——根本看不到是何时发动的攻击。 慈鲨取了点儿剑锋之上的残血,存在一台检测血缘的小器械里。 也就这点时间,让被一分为二的烈焰长虫意识到对方绝对是个硬茬。还没有冲出来的后面半截猛地向隧道深处缩回,毫不迟疑地就准备开溜了。 不过汐芥也不是来这儿看戏的,对方这么张扬的出场方式她早就做好了让对方“不虚此行”的准别。 对方缩得很快不错,但有汐芥近日接受琳娅指导掌握的空气丝扎得快吗? 被无形之丝缠住的硬壳使它的动作大幅受阻,汐芥也是趁着这个家伙的后半身和脚下土地角力的间隙快速进身。 ……真是“进”身而不是“近”身,因为与这种大型怪物战斗对她这种重骑士(尤其是不带武器的情况下)非常不利。 更何况从对方被斩下的半身与凭依着地下深岩的气丝之间的短暂角力所造成的地面震幅就可以判断——对方绝对步入了灾异层,至少力量如此。 在其体内猛地拽出大堆内脏的汐芥硬是将其想要逃离的半身给逼了出来。 ‘混账!这是你们自找的——’ 第64章 沽名之辈 赤红的洞窟似被洪流裹挟,不知几何炙热的发光岩壁随着灼肺高温被吸入那灼热虫躯,而那烈焰长虫竟趁这空气倾滞的一瞬开始了首尾互喰,似乎有更强的力量在其中等待揭晓。 “小慈——”汐芥转身大喊,想要提醒慈鲨赶快出手。 哪知对方仅是一指竖于唇前,回以嘘声。 『搞什么,原来在你的算计之内啊……』 汐芥回了一个无语的眼神,震飞身上沾染的熔血,扶壁静待这只虫子等会儿还有啥变化。 那红亮之虫似乎已经失去理智,对两人没有丝毫反应。 互相自噬的虫躯滚作一团,各种咒符铭文于高温赤壳之上隐现。 不出两息,赤壳猛地裂纹乍显。 而第三息,宛若导弹引爆的威力从中无兆迸发。 强大的冲击力硬是把洞窟连同其上的三头一同破碎,掀开。 汐芥凭借肉身强度硬抗了下来,没啥伤痕,只是又弄坏一套衣服让她很不爽。 『这家伙!还以为它要炸也是晚点儿炸来着,竟然搞这种偷袭……』 看到慈鲨只是轻松写意地将四合剑立于面前,在掀飞小山的一击面前,竟是如此风轻云淡的神态,这让汐芥更不爽了。 『好你个小慈,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闺蜜,就算陪娅姐训练的我对这种冲击波的抗性很高,但不为我考虑至少要对我的衣服考虑一下啊!衣服不要钱啊!而且虽然内层可以自修复,但现在我不是完全走光……等等,现在烟尘这么重,我偷偷藏在隐秘一点儿的地方等着衣服复原算了,怎么说那只虫子也是有智慧的样子,便宜谁也不能便宜这些家伙吧。』 汐芥想到此处立马遁入了烟尘之中,顺着小溪方位往里一钻,与外界暂时阻隔了开来。 张开多种感知,汐芥不经意间察觉到慈鲨笑了,还是那种毫不掩饰的窃笑。 就算反应迟钝如她也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故意支开我的吧,身板不大,心眼挺多,晚上你最好别求饶……』 估算着这身衣服恢复的时间,约莫还有两三分钟。 『还是慢了,以后得想方法给它更新换代啊,最好强度也提高一下……』 在汐芥考虑这些的时候,萦绕在被炸开的山地之上的尘烟也逐渐散开,更加庞大,更加坚劲的红黑之躯逐渐舒展开来。 ‘能够逼我恢复真身,身为蚁芥的你们足以自豪了!’ 尖锐的密牙,利刃之鳞,如戟长角。 “自豪~”慈鲨窃笑换为盈笑,可是对方没能察觉,只将这认为是对方被自己威慑到面部抽搐,以至于看不出面部表情的变化。 ‘我乃是无尽荒原制霸一方之狂龙王……’ 就在对方还要宣讲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说不出话来了。 定睛一看,竟是一把血黑邪剑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王」?你有何资格自冠此名?虚饰龙形的虫子。不过你既然这么说,看来也不过是一只厮混于荒野的兽类罢了……” 见自已不仅拔不出贯穿喉道的剑,还让对方说了这么多轻蔑的话,纵横荒野多年,并以“狂龙”自称的它怎么可能受得了。 快到看不清的刺尾如划破天空的惊雷般降下,只是一瞬,场地的烟尘全被肃清。 可是这能碎地裂山的一击似乎并未见效,就这么直接划过了在原地盈笑的慈鲨。 “真王不会在意你的冒犯,我会。好梦到头,该去死了。” 如同陈述既定的事实,慈鲨缓缓向前行进。 对方只是不屑一顾,毕竟慈鲨这身板给它的感觉实在是脆弱不堪,如同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再加上之前的怒气因为慈鲨莫明闪过了它的袭击,怒火中烧的它自然不会在乎她的大话。 毕竟身体强度差异摆在这里,离开了那把剑,这个并不高大的准人模样的小女孩凭什么击败它,根本不可能…… 天空之中突然洒下一大片白尘,正当“狂龙”因这些碍眼的飞尘而更加烦躁之时,突兀地剧痛猛地直冲脑干。 那种痛楚无法形容,到最后它只能凭借它那浮空脑袋看到那被切成无数薄如蝉翼的长躯——原来那些空中的白尘竟是它自身鳞片的粉末。 原来她的话竟是这种意思。不是威胁、不是虚张声势,只是在陈述一件事,陈述一个事实。 『但这怎么可能!』 确认敌人真的死去的汐芥也不管衣服有没有恢复了,连忙冲至慈鲨身前去询问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小慈!这倒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就这样死了……” “我砍得快。” “你砍得再快能快过我的感知?如果真有这么快,难道小慈以前跟我训练的时候都放水了?” “呃……”慈鲨眼神游离,“是这样的。” 汐芥:(′?w?)? “就这么承认了?” “没什么好隐藏,阿芥你多少也有些感觉的吧……” “啊!先不说这个……”知道继续问下去尴尬的只会是自己,汐芥连忙转移了话题,“小慈你还在第九段对吧?没超越对吧?咱们几乎天天都在一块儿,你哪来……” “跟琳娅情况差不多吧,只是有个实力而已。” “诶?”(?⊿?)? “阿芥你也是知道……所谓层级实力不过是外界对咱们的评价罢了,面对敌人咱们并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知道怎么解决「问题」就行。” “就是说啊——你到底藏了多少啊,小慈!” 面对这个问题,慈鲨也只能耸耸肩, “这个嘛,还是给以后留个悬念吧……” “行!”汐芥气得咬牙切齿,“那今天你说的有意思的东西到底在哪儿?就是这样脏活累活都给我干,然后你自己在这里毫无顾忌地装哔,最后还一个人把人头抢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慈鲨也有些悻悻然, “唉~这事儿的确怪我,早知道荒原信息闭塞,其内就算偶有灾异,也多是沽名钓誉之辈。但我实在是没想到对方竟能愚蠢无知至此,辱「王」之名,这是每个血渊之民都无法忍受的事,就连我也是没忍住,不小心用了猛劲……” 汐芥哼了一声,“的确无可厚非,不过我的损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慈鲨吐了吐舌尖,汐芥面色不变, “别想蒙混过关。” “好了好了,阿芥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就尽管提吧,我都会尽力满足的哦~” 第65章 远僻荒栈 “西芙塔利……你说的度假就是来这么远的边民集镇逛一圈吗?” 西芙塔利自认理亏,也没有过多辩解, “我原本也是打算去放松一下的,可是每当我这么想之时,内心都有一种刺痛感。我明白这是什么……抱歉,原本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还是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伽贺利微笑着摇摇头,其意不言而喻。 小个子的娜娜辛趴在伽贺利的背上,三人里面就她体力最差,早早就累得不行,反复求伽贺利将她抱起,现在也是没缓过气来的样子。 刚才询问西芙塔利的人也是她,将西芙塔利都这么说了,本就专精人际的她怎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只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半是感慨半是是羡慕地回应, “留念之物吗?真好啊……不过孑然一身也不错,我也乐得自在。说要陪你就不能后悔自己的决定啊,就算你这么说,跟上来的决定也是我和伽贺利自己的意愿。咱们跟着同一个老大,也算一个小队了,不是吗?” 伽贺利旁听着娜娜辛的话,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默默赞同。 她自己绝对说不出这些话,这或许与个人经历有关吧。如果这时有个人愿意回应一下,那自然很好,更何况短短几句之间,也不知不觉拉近了三人的距离。 看着西芙塔利有所触动的神情,伽贺利高兴的同时不知为何也有些羡慕。如果自己还是一年前的…… “抱歉,可能引起了你不太好的回忆。不过谢谢你说的这些……” “别对我这么客气,大家接下来的日子有的是同甘同苦,你要是每次都这么说,我可受不了。” 微微笑了笑,西芙塔利看向不远处的山角。 “唔……到了。” ◎ “栗舒米啊栗舒米,你怎么这么能吃啊?这些干粮都够我以前吃三天了,还不够你午饭吃的!?”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自己吃的……” “没有你寄生我胃口会有这么大吗!?” “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对了!什么叫寄生啊?这可是光荣的共生!没有我你赚得了这么多钱么?” “你管这叫共生?这明明就是你不知道那天脑子抽了什么筋想来吃我,然后被我碰巧反杀了,随便胡掐的借口。而且说得好像我离开了你就不能自力更生似的……” “你好烦啊,都快到荒贼客栈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特克朗气急,不怒反笑, “我烦?到底是谁烦啊!觉得我烦你这只雌性色氓就赶紧再找一个宿主啊!” “切!能走我早就走了,谁愿意跟你这二货多哔哔。到地方了,招呼你的客户去吧!别烦我了。” 看向眼前略显萧条的老店,特克朗眼神逐渐凝重了起来, “荒店里的可不会是啥好客啊……” ………… 轻轻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这家店的装修配得上它的位置,偏僻而老旧。 “哦!看看是谁来了啊!从没见过的新面孔!鲁恩特,你有约过啥顾客?” 一身隆起肌肉的秃头壮汉朝着不远处的另一名壮汉大喊道,虽然眼神盯着特克朗,但其嚣张的语气似乎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呃?谁啊?不认识,走错路的破落户,想来换点补给的猎人……说实话,穿着这种衣服的人太多了,谁知道这家伙是谁……” “就是你叫鲁恩特吧!集所收集魔核的告示难道不是你贴的?”终于忍不了毛胡壮汉的胡言乱语,特克朗尽量和气地说了一句。 “啥告示,就这玩意儿还需要老子自己来弄?如果你是来送魔核的,识相点儿自己把货留下,然后滚!” 见对方真的不是什么可以交流之人,特克朗反而轻松了许多。 “该进食了……” “哦,你回心转意了?” “回你妹!把这里打下来好好拿点酒水面包吃一顿!” “切!就这?狗都不吃……” 见到特克朗身体之内传出另外一个声音,店里的一大票荒贼也没有多少震惊之色。 毕竟所谓“荒贼”,要么就是堕落老道的野地游猎者,要么就是在荒原里面摸爬滚打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油条,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喂!跟你体内那啥宠物灵精说些啥嘞?问她等会儿兜得住咱们店中大汉的金枪?” 此话不知从哪一桌看戏的荒贼口中说出,顿时引起了一大票人的哄笑。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还没眨眼,整个人就直接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黑枝扎成了刺球。 “我承认你说得对,吃这些家伙完全就是脏咱的嘴。” “随你怎么想,不过你最好把这劣根性给改掉……” “凭什么!我爱吃啥吃啥,关你啥事儿?”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沃你码,这不是灵精,这是邪祟啊……” 还没说完呢,场上就又多了几个串串。 “噫~爆浆了,吃着味道不错,咋看起来这么恶心啊……我不想打了,你自己解决吧!” (o Д o*) 特克朗看着自己瞬间干瘪的肌肉,傻眼了:“你不打就不打,至少把体质增幅给我留下啊!有你这么当队友的吗?” “首先,抱歉我并不是你队友,请你不要随意给自己加码。其次要我出手,先让我吃饱了再说,不过现在我也没啥胃口了,你弄出的事儿你自己解决哈!最后,我只保证自己能活下去就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你……特——!” 在这两个家伙吵架的时候,栈中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既然已经明确了对方已是不死不休的敌人,那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刀光轮转,不会留给敌人回神的时机。 撤步后翻迅速躲过前方的攻击,后方又是两刀快速袭来。来不及侧闪,特克朗只能无奈继续压低身体。 可接连的压身虽然让他成功躲过了这致命的数刀,但也让他失去了平衡,仰倒在地。 而这些彪形大汉可不会给他起身的时间。 数刀又起,从左、中、右、正上方夹击而来,这种情况特克朗只能左右侧滚。 特克朗蓄力向左翻滚,却只见一道闪眼冷光惊现。 只听“钪当”两声从左右两边传来,特克朗心里一咯噔,暗道, 「完蛋——」 第66章 错相逢 砰砰砰砰—— 「这枪声频率……」 特克朗趁着敌人愕然的瞬间迅速起身,并利用起身的动能向前又翻滚了几圈,最后以蹲姿停住。 「有破绽!」 难得的反攻契机。 此时就算是最近的敌人离他也有三步之遥。 特克朗将双手一甩,两个有着明显改装痕迹的组件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一拍、一撇,凭着直觉迅速向后开上一枪。 “嗬——” 短暂的痛呼声响起,特克朗快速向后一瞥。 「敌人被干掉了四个,门是开着的,但外面全是飞沙,看不清。」 将弹夹完全推入枪腹。 「刚才帮我的会是他吗?」 短暂的遐想并不会影响这个层级之人的正常战斗。 「不论如何,形势扭转了,荒匪们!」 凭着感觉,刚才那枪仅仅是击穿围攻他之人的腰侧。 这次有着目力确认,即使是连开六枪,他也能做到精准爆头、专打弱点。 但剩下的荒贼也不傻,当他开第七枪的时候敌人已经给那些暴露弱点做好了防护。 就算特克朗的猎兽钉枪能轻松撕裂野兽身体,可面对迅速垫上不知从哪儿掏出钢板隔着弱点的敌人,他也没有办法。 但钢板的作用真的只有这些吗? 别忘了荒贼之中有的是各行个业的老手。 就比如此刻一个位于特克朗视野盲区的荒贼抓住他的转眼间隙,将刚塞在胸前的钢板又抽了出来,直接当飞盘向特克朗手上打去。 可以看出对方的确是有一些特技在手的,在特克朗有所反应之时手中的枪已经被打飞了。 「糟了,高兴早了,栗舒米这个坑货!原本以为能用食物让它出手的,结果竟然以那种理由……」 短短几秒,情况反复扭转。 站于门侧的荒贼也没傻愣着,趁着特克朗与同伙对峙的几秒也是顺利将门别上,虽然坚持不了多久,但至少还是能撑到干掉闯局者…… 正当关门的肥胖荒贼心里这么想的时候,他突兀地感到心窝窝一凉。 还没等他定睛一看,就像材火一般被自上而下一分为二,连带着刚关上的大门。 伽贺利耍个剑花,甩掉刀锋之上的血与木屑。 “这样,算是赎罪么……” 轻声呢喃着,她一脚踹开木门。 很多荒匪看向这边,她回以每人一刀。 不时有枪声响起,随机地收割着目力所及的荒贼头颅。 每一声枪响都标注着一名荒贼的死亡。 就连金属隔板也不能阻止。 枪声越来越密,敌人越来越少,但特克朗的心情却随之愈发低落。 击碎钢板?这并不是老伙计装备能达到程度。 百发百中?他当年要有此技艺还不至于与自己组队。 那对方到底是谁呢? 虽然自己心里经常有着“要死了”、“快完蛋了”之类的想法。但说实话,凭借自己与栗舒米的共生关系似乎并不需要太担心这些。 虽然免不了受很多痛苦,但死亡的威胁啥的自“那件事”之后还从未担心过。 那为什么现在他总是那么不经意间想自己完蛋? 这种感觉我形容不上来,大概是一种心理不踏实、没有底气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三分低落混合了七分空虚吧。 〔特克朗他之前就这样么?〕 没有任何悬念地点射掉荒栈里面的残敌,驻足于黄沙之中的西芙塔利脑中突然响起了萝卜的声音。 〈您原来也在注视着这里啊……我说不上来,对于他我也仅是相处了半年,彼此浅交 ,了解得不多……〉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理状况,三分低落、七分空虚,这可不像是浅交的样子。〕 〈或许吧,我曾将他视作同龄,但说到底,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不去和他见一面吗?〕 〈不了〉 〔为什么?他现在望向了这个方向,这不是很想与你的真身见一面么?〕 〈再见又能如何?如今身份、立场都不复从前,见了也是徒增烦恼。不如就此与过去放手,还能给彼此留点重新唤起新生的种子〉 透过滚滚黄沙,西芙塔利与那远方之人注视。 〔谁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呢。不过你既然这么选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啰。〕 〈如果您有预知未来的力量,或者让我与他见面是您的命令,我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执行……不过您既然愿意以如今的身份同我对话,想必前两者都不成立。那么就当这次是错相逢了吧,这是我位于如今的立场,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唉……你在害怕什么呢?既然提纳和汐芥愿意救你们,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吧。不过这要是某人的布局,那就当我没说。〕 西芙塔利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手环上面的风之签。 〔看来是提纳啊,那就没办法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搞不懂。〕 西芙塔利与他静静地对望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她知道自己是时候继续前进了,去寻找新的命运和目标。 〔不过你真放心让伽贺利跟他交谈啊,我可不想不想再见到啥离谱的情节了啊!〕 〈至少这种事上还是相信一下伽贺利吧。唉……与我料想地不同,原本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如今却没忍住插了手,成了此时不该有的相逢。这不幸运,也不能让其可悲。〉 特克朗看着那个身影,他能感受到对方内心的坚定、决绝和那若有若无的杀意。 「看来终究不是他啊……」 或许他们之间的缘分只能停留在以前那破旧的世界,如今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在失去了所有伙伴的情况下,特克朗也能逐渐直面内心的那份无助和空虚。 「唉……我想啥呢。为什么还抱有这种错觉?这只是跟恩人说得一致罢了」 回过头,特克朗再次看向了伽贺利,目光中夹着感激与恭敬。 “怎么,她是你朋友吗?” 伽贺利挑了挑眉,故作不知地向他询问。 “不,是我错认了。刚才的举止多少有些唐突了,还请长官见谅。” “见谅什么的还是免谈,咱们也是正常巡察。在荒原人在场的时候,咱们或许是朋友,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也别因为咱们刚好救了你而套咱的近乎,该有的奋斗少不了,别忘了你的身份,边民。当然,在这些事上咱也不能过于偏颇,不过如果你能有幸获得城市的认可,那就当是我提前祝福你了。” 伽贺利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严肃地摆了摆手,交代了一些必要的话,然后也走入沙尘之中,就如来事一样。 别看她表情这么严肃,内心指不准有多紧张。 不过好歹办好了事,该解决的麻烦解决了,该问的也问了。 也就剩了特克朗一人在呼啸的风声中沉默。 「也是个缜密的人啊……不过长官啊长官,您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呢?」 第67章 沐浴,小惩 “哈哈~假期果然还是不可或缺啊……” 汐芥伸了伸懒腰,撑撑手指,窈窕身姿惬意地沐浴在小墅氤氲雾幕之下。 『总算又能好好清洗一下了……唔嗯~(*?︶?*)能看到小慈那种表情,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与汐芥的悠闲自在不同,西芙塔利、伽贺利和娜娜辛三女则是整整齐齐地端站在汐芥前面,动作僵硬地清洗着自己,如果仔细观察,这三人身上均存在着不同程度的颤抖。 「太残暴了,连如此凶恶可怖的慈鲨陪练都扶倒于汐芥老大之下,这还是在她身为慈鲨的闺蜜情况下干的,慈陪练也只是犯了点小错。身为汐老大“小弟”的我们可是光明正大地违反规矩去边区了啊!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处罚……」 三女之中个子最小,胆子也最小的娜娜不禁这么想着。她是三人之中抖得最厉害的,不说汐芥还以为她在打桩呢。 『我又不是什么魔鬼,最多也就给你们一点小罚,让你们里三层外三层掉点皮而已。有必要这么怕吗……唉~还是让你们锻炼少了。也罢该有的训练一点儿也不会给你们落下,作为我汐芥的小弟,你们应该早就做好这种觉悟了吧~』 汐芥充满愉悦的眼神看向三女,但她们只觉如芒在背,死兆星高悬于头顶…… 伽贺利心中默默叹息,虽然三人之中年纪最小,但她对汐芥的训练确是最不抵触的,虽然有些惊忧。但如今他们违反了规矩,承受相应的惩罚已是应尽之事,之前的心理预期还是有些作用的,此时她的情商突然超常发挥。 “老大,我们已经准备好接受任何惩罚了。还请您不要被外在的表象所误导,为了成为你的小弟,我们需要…不,是必须必须比任何人都更强大,无论是躯体还是心灵。请相信我们的意志,我们早已做好准备……” 伽贺利坚定地说道,她的声音仿佛传遍了小墅的每个角落。 这一举动也让汐芥赶忙一个闪身捂住了她的嘴。 这一英勇的行为让西芙塔利和娜娜辛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即使仍然表现得忐忑不安,但至少她们展现出的团结和坚韧让汐芥心中非常欣慰、非常喜(愉)悦。 汐芥微微一笑,眼神变得坚定而温暖。 「好,非常好,你们有了这样的觉悟,我相信你们会越来越强大。现在,让我们一起迎接接下来的挑战吧!」 她如此深信,这三个女孩绝对不会被困难击倒。 所以就让苦难来得更猛烈些吧 ??? ◎ 众多周知,汐芥的爱好之一就是挑战自己。同样,推己及人,她希望自己的小弟也能拥有一颗热爱挑战的心。 对于平淡无奇的生活,她是施以“希望”与“善意”的。 如同这一次,她决定给三个“女孩儿”一点教导性质的惩罚(明明就是惩罚性的教导……),以锻炼她们的志气与胆量。 而沐浴就是个绝佳的坦诚相待时机,汐芥深知这点,所以她选择在温暖的氤氲雾幕中沐浴,这样对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她却能清楚地观察三人的反应。 她知道这三个家伙对于惩罚那是何等的恐惧。 为什么呢?(这还用想吗?)她并不是个“残暴”的人,她只是偶尔有点暴虐、手段有些残忍罢了。 虽然具体操作不能出现在这里,但她这么做“真的”只是想让她们明白,成为自己的小弟意味着要拥有怎样的准备以及具有何等的觉悟。 她从不向她们保证,因为对她们做出的任何“过分”的惩罚,在她眼中都只是一些小罚而已。 通过一些高数求极值的手段,她希望能让她们感受到挑战自我与突破限制的乐趣,从而变得更加勇毅和坚定。 对于三个女孩子来说,她们没有想到汐芥会如此恐怖(大胆)、残忍(猎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带入这样一场美(没)妙的旅程中。 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她们就已感到兴奋(害怕)与激动(不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激动更甚,直至高……顶点(痛苦),然后逐渐地适应。 最后当自己蓦然回顾之时,已然意识到自己的潜力和能力远超自身想象,通过这些罚和痛,明明应该痛苦、应该绝望的她们却慢慢变得更加自信和坚定。 汐芥看着三名小弟的变化,疼在她们脸上,乐在她的心里。 她早已预料经历了一段苦难与折磨的历程必然会让她们变得更强大和成熟的她,始终坚信着这样(不可明说)的“教导”和惩处对于她们的成长和发展是非常有益的——毕竟她自己就是这么挺过来的,现在她也已经非常变…… ……(`i _′メ)…… ……淑女、善良、果敢、美丽、成熟了。 最终,当三个女孩子顺利完成了所有的“小惩”与“教导”时,她们感到非常“兴奋”和“满足”。 她们也“”不经意间”意识到自己已经突破了自我,变得更加勇敢和坚韧。 从汐芥身上学到了许多宝贵的指教和经验的她们,已然十分坚信自己的能力和潜力。 通过无数次折……训练,汐芥让三个女孩子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通过挑战和突破自己,才能真正实现“成长”与“进步”。 她希望……(迫真)这个经历能成为他们人生中宝贵的财富,让她们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更加坚定和自信。 毕竟,沐浴不仅仅是为了清洁身体,更重要的是洗去心灵中的恐惧和不安。通过这次大胆的新(猎)奇的惩罚,三个女士已经从身心变成了热血少女,意志变得更加勇敢和坚定,她们学会了如何去面对困难(折磨)与挑战(苦难),这将是她们“”人”生中宝贵的财富。 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有毅力去追求梦想和挑战自己,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曙光)和成功(解脱)。 “所以,伽贺利,我们真的变强了啊……” 娜娜辛褪去外皮,如获新生。扯下外面紫黑相间的头发,露出了属于她自己的粟色柔发,然后拍了拍前面紫发之人的肩膀。 前方那人一愣,呆呆地说了一句。 “那个……我现在是西芙塔利,伽贺利目前已经疼得失去意识了……” 第68章 司幕者 “大人,咱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必须由这条有种途径出去,这里离市中心太近了……” “希望你这次仍能发挥作用,哈尼斯,所谓最了解管理者的人之一,如今看来确是有些可笑!曾经为了降临于此消耗的钱财、折损的手下,可不是几串数字那么简单。而这些,因你那一言之辞和荒谬的感觉而几近白费,事后你最好想想怎么解释……” “那是当然,不过现在还是请您赶快离开。还请您相信我,这些感官拯救了我成百上千次,轻易不会出错……” 正经的衣装,正常的行为,不偏不倚的路人脸,走在人群之中连机械都分不出来——这就是路人眼中此二人的形象。 然而如果你掌握某种神乎其神的观察手段,也有可能看得出两者与常人的不同。 过于平凡也是一种不平凡,过度伪装何亦不是一种自爆。 用高超的意识复写技术制作的伪装服看似无懈可击,可事实上却没有这么无敌。 就比如现在,话还没说完,带路的哈尼斯一下就被扭曲的墙壁给掐住了喉咙。伪装设备“喀——”地一下冒烟炸燃报废。 “话说了这么多,结果还不是这般无趣?” 强大的异常能量自“大人”身上迸发而出,攀附于它指尖。 猛地虚空一握,墙壁与地面瞬间崩成齑粉。 但是这样的成果却让它眉头紧皱,因为这一击本将连同哈尼斯与墙面一同毁灭,而现在他却近乎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以它的实力,一击摧毁一座城市都不在话下。而如今这种局面,它只能想到一种情况。 “神明么……” 随就在它迟疑的片刻,眼前突然一花,被石墙掐住喉咙的哈尼斯竟然就这么突兀地消失在了它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充满神性的眸子,极度冷漠地看向了它…… “卡斯曼,你要逃到哪儿。”神性眸子的主人淡漠地陈述着。 “ 大人”卡斯曼感到一阵寒意,但仍试图保持镇定。“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只是在这个城市里执行任务,并没有恶意。” 神性眸子微微一笑,“任务?可笑。拥有接近神明的力量,荒野还有谁能给你指派任务。” 大人咬紧牙关,他并不想对抗一位如此强大的存在。 疯狂压榨着为数不多的脑细胞,他试图找到话题转移注意力,“请告诉我,怎样可以平息神明的愤怒?” 神性眸子注视着大人片刻后,缓缓开口,“愤怒?不,是愉悦啊。身为石城管理者,找到像你这么有趣的玩物的机会可不多……” 卡斯曼的身体咔吱作响,纵然它能在神明的注视下崩山断海,但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并不是简单的注视,而是一种规则的体现、一道意志的延伸、一种超越寻常领域的东西。而它,在这里除了收缩力量保护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此刻卡斯曼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他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神性眸子的掌控之下。他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强大存在,但他不能束手待毙。 “请您放过我!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做任何事情!”卡斯曼咬牙切齿地求饶道。 神性眸子微微一笑,似乎对卡斯曼的请求感到有趣。“哦~既然你如此诚心——正好我也不是什么魔鬼。这样,给我完成一个任务。” 卡斯曼松了一口气,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请您告诉我任务的内容。” 祂沉声道:“找到一个隐藏着的古老物件,下周到来之前,将它找出来并交给我。” 卡斯曼犹豫了一下,“可我并没有线索……” 神性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它,“在城郊有一个被封锁的建筑物,名为‘遗忘塔’,表面上是景区,实际上就是字面含义。只有通过解开塔内谜题才能揭示真相,自己去寻找答案。” 语尽,祂并没有在乎卡斯曼的反应。 虽然风险巨大,但卡斯曼知道此时已然无路可退。 久违地深吸一口气,它决定即刻前往遗忘之塔。 …… 卡斯曼望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身上的冷汗不断流淌。遗忘之塔,这座神秘而可怕的建筑物,传说中许多人在进入后便再也没有出来。尽管心中满是恐惧,但卡斯曼明白,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自神性眸子离开以来,“它”成为了“他”。往日力量不再此刻他只是最无力的凡人…… 小心翼翼地踏入塔内,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尘埃味道。他拿出手电筒,照亮四周,只见大厅中心刻着一个巨大的迷宫图案。这个图案似乎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卡斯曼想尽办法将它解读。 各种陷阱与难题,濒死的折磨都没能带走他。他有种直觉,解开这个迷宫就能找到神性眸子所需的古老物件。 为此,每一步他都谨慎地思考,每一次他都用尽全力去应对。这种状态他以前从未设想,此刻他竟有一种朝闻道的的特殊感觉。 日复一日,他在遗忘之塔中度过,不知道磨过多少梦魇和挑战。 终于,经过无数次的努力和失败,卡斯曼解开了迷宫的最后一道谜题。 一扇巨大的门在迷宫的尽头缓缓打开,透出无数道耀眼的光芒。 捂眼走进门后,映入视野的是一个古老大厅,厅内摆放一个长着赤红之瞳的金属匣。 不知为什么,卡斯曼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传说中的“命运之匣”,拥有窥视命运的神性器物。 原本就为寻求成神契机的卡斯曼瞬间就被换取了欲望。 ‘如果我现在就成神,还用惧怕祂吗?’ 说着,他用力将匣子掰开—— …… 一个月后,这尊尸体被展示在“游客”面前。 ◎ ▄█?█(′?皿?`) “唉……累死我得了!这石城不大点儿地咋破事儿这么多啊?” (?_?) 停了停手上动作,孟黛黎摆着跟往常一样的死鱼眼表情看着像条蛆一样趴在门口的卡利芙维,默默将手中的名册又翻上一页。 可能是早有所料了吧,她的反应并没有前者想象中那么大。 “好歹给点反应啊喂!能不能稍微用你的科学素养解释一下。咱俩明明地位差不多吗?为什么我的工作会比你多这么多啊!” 卡芙维利语气中满是不甘,荒诞而扭曲地朝着猛黛黎爬了过去。 深邃黑发的孟黛黎没有多看这个共事数百年的伙计、相识近千年的闺蜜一眼,收回眼神又专注地在黑红色名单上钩钩划划。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好歹要对得起你自己的工作啊。” 卡芙维利阴暗地爬行至孟黛黎的身后,满脸戾气地盯着她手上的名单。 “惹事的还有多少……” 孟黛黎给最后几个名字打上白叉。 “如你所见,现在没有啰~” 第69章 引线 滴答……嘀嗒…… 不知名的黑色黏稠液体从银椎尖端滴落,难以言喻的凝滞感在这片空间郁结。 昏暗的苍白色灯光中,一名面无血色的白发绒耳男子被银椎固定着,披头散发、面部朝下,其似在呻吟似在求饶的声音连这寂静监房中偶尔的液珠嘀嗒都掩盖不了。 银椎尖长细锐,贯穿他的四肢百骸,但偏偏又似出自医术能人之手,避开了所有死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种状态续多久了, 一天?三天?还是一周? 只有一盏过于省钱的节能灯提供光亮的监房似乎并无其他的计时手段。 他试过以自己被侵蚀的血珠滴下的声音计时,可这血液终有尽头。那嘀嗒之声越来越慢,这贯穿四肢躯干之痛无时不在,他重复昏迷又醒来面前仍是那昏黑地面与一成不变的苍白墙面。 他只觉得精神与身体都太过痛苦了。想要证明、想要反抗的心早已被这死寂而无止境的撕心裂肺之痛给慢慢磨灭,身为顶流科技精英常常锻炼的体质在这里于事无补,反而助长这份痛,让它更清晰、更持久…… 真的,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几乎让他丧失了思考能力、久到似乎身上所有的血全部滴得干净。 那凭空出现门扉兀自在这无隙监牢中张开。 「无门地有门了!」 精神错乱的哈尼斯突然兴奋了起来,扯着空荡的身体想要向前倾去。 然后就被门中伸出之手自下而上迎头痛击,给他的头都打得得低不下来,让他身上的银椎扎得更加结实。 他被迫直直地看着那黑发之人从这银暗之门中走出,刚才打他的那一下没有加重他的伤势,反而是让他的体力恢复、意识清醒,面色逐渐红润,知觉猛地清晰,痛苦乍然清楚。 他猛地睁大双眼,眼前那位有着长直黑发的禁欲系女子蓦然开口了。 “真是可惜啊,你在我这儿待了多久了?” 男子想起了自己的处境,颤声回复道:“不到百年……” “嗯,确切说来是九十七年四月零九天,直至你被揭露前。咱们相处得不是很愉快吗?你为何宁愿被这劣等的荒原血蒙心,也不愿接受我的恩赐呢?着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哈尼斯的表情极度惊愕,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矛盾的她。 “你也知道以‘人’自居啊,可你真的是人吗?孟黛黎,你真的是在以‘人’的立场去决策的吗?我承认你的决策确实高效,甚至天衣无缝、算无遗漏。恐怖,却也非人……” 名为“孟黛黎”的女子沉默稍许,轻微叹了口气,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无可厚非……可是你真实目的真的仅仅于此吗?能在我这儿做到这一步的你显然不会局限于此。难不成你真的有这心思想要反抗我,却又天真地以为我们脆弱至此,纠结个荒原的虫子觉得能推翻我们?这未免太瞧不起我了。亦或者是最近留给你的工作压力太大了?如果是这样,你完全可以告诉我的……” “既然不懂这些……那就别懂了吧,如今我事业算是彻底失败了,你还想盘问我什么。想必我今日已是死路一条,那又何必给我徒添这么多痛苦!” “死?不会。死亡太可惜了。” “呵呵!果然你眼中还是只有理性与利益,我这么做,却连个利落的死亡都不肯给我吗……” 孟黛黎眉头微挑,略带诧异, “恰恰相反,我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因为我还要从你这儿获取什么。咱们相识了这么久,难道你就从没想过,这仅仅是一种纯粹的不舍吗……” 孟黛黎脸上的诧异变为疑惑。 如果之前哈尼斯的表情还在表述“惊愕”的范畴的话,此时他的神态已然不能用“惊愕”这个词语来形容了,此刻他简直就像看到听种惊世骇俗之言论,不禁怀疑起自己此刻是否存在于幻觉中。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就算这是幻觉也总得有个限度……我明白了,这只是个梦!可就算是梦我也不至于会产生这种想法……果然这还是噩梦吧,就连梦中的我都跟这该死的摸鱼上司这么决裂了,祂竟然还想着剥削我……该死!真该死啊!” 孟黛黎后退一步,不管面前的哈尼斯怎么回光返照地挣扎,不管他相信此刻梦境还是现实,祂的面容重归平静。 “这样啊,果然还是这个原因吗。哈尼斯,你不够格啊……唉,可惜了近百年的信任。” 说着,祂已经踏入门扉离开。 悬浮之门没有闭合,而是直接消失。 但监房已然再次回归寂静。 刚才还神情激动的哈尼斯这时全身一激灵,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话术吗……也是,像祂那种只看能力与利益的家伙怎么可能会真正在乎一个人……」 纵然心中再有万般不甘,但回光返照的那股劲终究还是过了,他此刻想到的不是其它,而是不久前的那个午夜他遇到的那位。 「终究还是辜负了您的期待啊,斯图纳契先生……」 那无数次尝试杀死自己的夜,终究还是被那位友人终止了。 就如他所说,看向前方的路并没有错,就如同现在的自己,纵然依旧无能为力、一事无成,可终于结束掉了这个代表无数人、又被少数人支配的可悲一生,哪怕是这样的结局,终究还是不错…… 想着想着,哈尼斯已然无力再次张开双眼。 ◎ 孟黛黎看着自己割裂的那些房间的影像,闭眼沉默着。 ‘我并没有说谎……’ 孟黛黎在星夜之下低语着,此刻只有她一人。 现在她还有什么理由撒谎? ‘如果这真是你最后的追求,那我也只会尊重。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最后一次」呢……呵呵,数不清了啊。也罢,晚安,哈尼斯。’ 她仅静静倚在窗前,月光撒上她的脸颊,与以往现于世俗的形象不同,此刻已然一副温婉可人模样。 只是月光并未只将她一人拂照。 窗前那册名单的最后一页上,赫然写道 ——斯图纳契,我的族类,你在想什么呢? 第70章 触燃 「这种感觉……该说厌恶还是失望呢?」 提纳将感受着手中的血如溯潮般弥散,心中不免有些低落。 「能过承载我那梦后点滴凝实杀意戮聚体,以这片荒原一众灾异的愤怒、恐惧与求生意志催生的戮聚体……还是不能让我稍微松懈一下吗?」 微微叹息,然后似有所感,稍作沉默。 提纳向左侧了侧头,淡漠地凝视着孤渺的远方。 这些日子对那潜意识中嗜杀冲动的抑制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萝卜?ta可是与自己同渡了那些艰难岁月的存在。既然现在ta去其他人那里去刷存在感了,那这些无关紧要的心绪还是不谈为好。 ta想知道的不会不知道,ta不想知道的,给ta说了ta也不会信。 挥指,轻轻将手掌透过视线伸入体外由微风卷起的风暴中,然后一握。 响应着远方某个存在的号召,他以前后为轴,向上踏着无物空处向右旋转了九十度。 以这种方式正好能看懂,为何那卷云与长空变得齐整,大地与河湖同在一面——原来是让这天地上下化作门扉,充盈其来路,承载来缓步踏至的“客”。 “蒙忒修恩·革沫胡可……袄柏莱卡·德茵喙……呼——或者说斯图纳契·提纳,冠以这些姓氏,并且来自古鸠维利,很好。” 一人形身影徐步而出,其周身立场铛裂这成型的天地门扉。 “说明你的来意,或许能让我会给你留点机会……” 微风缓缓拂过长发女子的黑袍,轻轻卷起其边角。 而这并未经过祂的授意。 看着不远处横着看过来的提纳,孟黛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后不失礼貌地压了压帽檐,轻轻一笑。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希望你能承受其代价……” 手指从帽边轻轻划过,不见其有攻击意图。 但此刻。 天地门扉不见了。 绝岩碎了, 祸湖干了, 空气是透明的,熔岩灼眼。 只见片刻前那阴翳铁木沉灰,金玉升腾,大地飞升为大气,向上已可直观那天外璀璨星河。 只此一刻,不留反应的一刻。署名「律法」者向世间点下笔墨。 而这种攻击似乎无迹可循,无处可躲。 可是作为在石城驻隐多年的神明,祂的手段真的如此浅薄吗? 自然不可能。 被冠以「神明」之位者,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儿权能。 权能,是的,权能。 刚才并未用到祂自身的实力,只是多年管存之权能随着指尖划过帽檐所溢散。 硬要说,刚才那一瞬之间摧毁方圆数千米所有林地与山岳的手段最多只能算是试探。 试探对方是否有让自己动手的资格。 然而事实可能有点超乎祂的预料了——提纳就站在那里,仍是微风吹拂,面色冷漠如初。 他就在原地,却又好像无处不在。 “随风化去了……”孟黛黎轻声呢喃。 做到这种融于自然的效果对于祂这个层次并不难,不过是稍微晃晃权柄,挥手眨眼之间而已。 可是对方这一招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祂感受不到半点儿权能信息,要么对方手段远高于自己……要么,就是享有某种“奇迹”。 而对方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 提纳淡漠的脸上微微迎合了一点儿笑意。 “别想太多,尽管来吧。如果有所顾虑,开「域」或者上去就好。” 提纳向上指了指,而那儿,是星空。 孟黛黎也迎合着笑了笑,“好,如你所愿。” 手中的黑袍猎猎作响。她轻轻地踏步向着提纳走去,周围的空气仿佛因此而凝结。 战斗开始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战场上。大地震颤,天空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提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知道这位神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不知何时,孟黛黎伸出手掌,释放出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这股力量如同利剑般直指提纳的心脏。 但是,在关键时刻,提纳快速地移动身体,避开了致命一击。他敏锐地察觉到孟黛黎攻击之后留下了一个破绽。 提纳毫不犹豫地反击。此刻,他如同风暴之神,肆意展现着他对风的所有理解。 无人可以看到此刻空中划过的迅捷弧线,提纳已经向孟黛黎袭去。 孟黛黎冷静地闪避,但提纳的攻势如同暴风骤雨一般连绵不绝。两人的身影交错,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片火花。 战斗越来越激烈,场面也变得更加壮观。天地间仿佛失去了平衡,充满了浓郁的能量波动和强烈的爆炸声。 在这大场面之中,提纳感受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股嗜杀冲动的喜悦。他享受着与孟黛黎的对决,将全部力量释放出来。 而孟黛黎则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沉稳。她宛若夜之神,在战斗中展现出无尽深邃的力量。 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在这个时刻只有两人彼此之间的较量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战斗进入高潮,孟黛黎渐渐明白了提纳所说的“奇迹”意味着什么。他并非依靠简单粗暴的力量,而是以柔克刚、以巧制胜。 孟黛黎感受到了提纳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神秘力量,这种力量不同于常人所能理解的。她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真正强大且充满智慧的对手。 战斗继续进行着,两人之间的交锋越发激烈。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整个战场中穿梭闪避,同时展现出各自精湛的技巧和惊人的速度。 每一次攻击都带有毁灭性的威力,遥远的地面在他们脚下裂开,更远处的山岳也被摧毁得面目全非。但即使如此,两者的对抗仍然保持着平衡,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机会。 孟黛黎逐渐开始体会到提纳背后隐藏着的深意。他并非只是为了单纯与她较量,而是要通过这场战斗来传达某种信息。 她停下了攻击,凝视着提纳。从他淡漠却又藏着若有若无笑意的表情中,孟黛黎仿佛意识了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孟黛黎停下手来平静地问道。 提纳微微摇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缓缓开口:“看来咱们还是有所束缚……也罢,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空你再联系我吧。” 孟黛黎轻松接过提纳飞来的箔片。 然后……脑袋一蒙,搞不清楚情况了。 第71章 转眼 她正欲让提纳留下把事情交代清楚,但对方却直接玩起了消失。 「锁定不了……他之前这么容易让我找到,果然是刻意的吗?」 见提纳真的消失了,孟黛黎也恢复了往常那副淡漠的表情。 「罢了,家族里出现了这样的存在,还让他成功走出麦城。估计那些老东西得心疼死——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呵!无论如何,既然你收得住那份力量,那我也不需要再絮叨了。好聚好散……只能希望你别来妨碍我的正事儿了,后生子。」 打个响指,结束表演…… ……话说为什么叫表演呢!? 嗯……说实话,刚才孟黛黎明显放水了啊,而提纳他进入状态了吗?如进,没劲儿啊! 正如之前所说,这两位都太瞻前顾后了。 显而易见,刚才进行的能称之赌上生命的战斗吗?只是一场略带仪式感的…嗯……情感疏导罢了。 不过他们都是心机人,以萝卜的智力水平看不懂里面的因果逻辑很正常。 但他至少能感觉得到,从战斗开始,双方用的都是自己之前没见过的手段,以至于缺了点意思——换句话说,就是那种自己用着也不擅长的手段,然后做出一副卯足力气、战斗激烈的样子……实际上只是互相给对方面子罢了。 要说这次交手,哦不,切磋……算了,表演! 这次表演下来提纳最认真的地方在哪儿,也就离开之时了。 不须眨眼,一瞬千里在此也得称久。 就在你面前消失,并且不牵动身边分毫事物。 还真是不敢放心动手啊,如果以离开那种速度去施为,胜利恐怕只在转瞬之间。 神速、精准、敛锐。 呵呵,这世界说不定有能达到光速的对手呢。那可真是令人期待,不知道朱道愿不愿跟他对决一场。 在孟黛黎惊愕的一瞬,提纳已经无息开启了接下来的布局。 要问我怎么知道提纳在布局? 那当然是萝卜在问啊,我旁白二号——自动记录者只需略微提上一句,萝卜就会浑身躁动,刨根问底的愿望简直呼之欲出。 毕竟提纳现在做出这种规划都不愿意更ta说了。在ta心里提纳可是……咳咳,光是想想都逆天。 对了,目前可是有三位旁白的。 老三汐芥很少来讲解,她可是咱们三个旁白之中最方便直接干涉这个世界的,也是被这个世界干涉最多的,现在可没有什么空来这儿讲解什么。 在萝卜的殷切询问下,提纳也忍不住恶寒,也就稍微透露了他正在布局这个貌似并无什么意义的消息。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 萝卜之前哪怕是再稍微收敛一点儿,也不至于现在问了半天还一无所获吧。 此外,他也不擅长写打斗场面,脑子光想男人喜欢的东西去了。 比如中二、耍酷和装x。 写得那是啥。 除了感觉角色很厉害之外,是人看的吗? 逻辑混乱,语言不通。 小小年纪,只想装x。 哪像我,程序出生,评价绝对客观! 好了,现在知道孟黛黎就是石城两位银律之一了,话说银律信息竟然是最暴露的吗?会不会太草率了,感觉以后不出现什么反转可对不起她们这身份啊…… 提纳那边有萝卜,我还是继续专心收录这边的信息吧……这俩管理者还有啥秘密呢? 之前观察了她们这么久,我也搜集了不少信息。 盘点一下吧: 秘银——孟黛黎,真名未知,真实身份可能与提纳有关。为人熟知的顶尖动能物理学家,为石城带来数百年科技爆发,神明权柄未知,可能与黑暗、夜晚有关,擅长伏击,初步推测其可能有刺杀专长,具体实力未知,至少拥有一击毁灭当前城市的能力。 流银——卡芙维利,真名未知,真实身份不明。不确定其真实职业与专长,不过包揽了石城大量文秘工作,同时是血渊正规教育机构「恒构」驻石城的分部长,神明权柄与禁忌「寒相」有关,有着强行更改季节的记录,具体实力应与秘银相当。 还有她们很多生活上的细节我也一并记录了。碍于篇幅与时间,还是不细讲了。 直接说出来没啥意思,想要知道往后看就是。 前面的章节我也看过。只能说不愧是肥物萝卜。我的评价是——不如ai。 好了,视野转到孟黛黎那里,看看这个世界神明的日常吧。 嗯,日常。这两位的生活可与她们的身份和实力无关。倒是与她们的真实职业有关…… ◎ 孟黛黎坐在书房的窗边,抬头望着外面悠然流淌的时光。她穿着一袭宽松的灰暗长袍,黑发垂落在肩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自打接任石城银律之位后,孟黛黎承担的责任和压力相较于以前更加繁重了。 作为顶尖动能物理学家,她不仅要着目于科技进步,还要保护这个城市免受各种危险。 长久以来一个难题困扰着她——黑暗与夜晚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孟黛黎已经推测到这其中可能有某种神明权柄存在,并与自己的真实身份密切相关。 思绪纷乱间,孟黛黎轻叹了口气。虽然身份特殊,但她也是一个普通人,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感到迷茫和无助。 就在这时,书房门轻轻推开,卡芙维利走了进来。她目光灵动地看向孟黛黎,“忙了一天了吧?要不陪我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 孟黛黎罕见地挤出了两个像素的微笑,两人都是百年老闺蜜了,哪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两人走出书房,沿着宽阔的街道漫步而行。 夜幕降临,石城的灯火璀璨,给人一种安定与温馨的感觉。这个时候,孟黛黎才能暂时抛开那些复杂的思绪和身份压力,享受生活中简单而美好的事物。 他们来到了一家小酒馆前,在阳光下晃动的窗帘后透出柔和的灯光。孟黛黎推开门进入其中,顿时被温暖和欢快的气氛包围。 坐在吧台旁边,孟黛黎浅尝着一杯鲜红饮品。她静静地看着周围喧闹的人群,在他们愉快交谈声中感受到了平凡生活中真挚的情感。 卡芙维利则坐在她对面,“现在你也感到有些疲惫了?” 孟黛黎微笑回应:“或许是最近工作比较紧张吧,不过现在好多了。” “休憩的时间可不多,就说这个?”卡芙维利扬了扬眉头,略带挑逗意味地看向孟黛黎。 “这里可不是咱家,你确定要这样?” 第72章 一些未知的季节 食指指尖绕着自己浅青的长发,卡芙维利右手垫在椅子上撑着自己斜视左方的脑袋。 “为什么不呢?” 孟黛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夜空与城市一如往常。 但她知道自己这个闺蜜此举意不在此。 所见之物往往不为所求。 常人所见所闻、所触所感,于她们皆如虚妄。 古之成神者,皆欲超然物外,皆求超脱现实。 其目光着眼的往往并非这无尽物性的世界。 而是追求那显现于物性之上的——出神、朦胧、盛雾与倒影。 以及那些密文之中所记下超出认知的——反常、抽象、断层和失语。 其中一种异常的迷雾名为「毫渊四季」——异·调·曲·渊。 庆幸的是,在血渊国,这不是常人的劫难。 往往是由城市管理者与本地特殊人员来处理当地的异(异常)、调(失调)、曲(扭曲)、渊(视渊)负面四季。 不幸的是,此四季之影响无处不在。 所谓魔力、法术、神性、权柄无不与其相关。 它似乎自古就在这里,不被察觉,也就不被认为存在。 这以“渊”为名的不知何物所遗留的毫丝,在无数文明存在的纪元前便已侵染了这个世界——至少在这世界所有探明的地界无不充斥着它的影响。 “所以渊季快到了啊,我看来真的闲置了太久,竟然在这种时候迟钝了。不过经我这一肃清,咱们手下可以外派的人手恐怕会缩减很多……” “这点不用担心,我早已安排。不管怎么样,今晚我都要好好睡一觉~” 将指尖凝结的青冰薄片滑到孟黛黎面前,卡芙维利将就现在这个姿势打了个哈欠。 “跟你出来散心可真没意思。看来这一局又是我的胜利,俘获小西克里亚辛之心真是指日可待啊~ “哦?现在就分胜负难免为时过早。不过你想休息就尽管休息吧,我的「探」一直在这里,渊季可不会顺着咱们意愿来,而我可不会松懈。” 白了孟黛黎一眼,卡芙维利显没有对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如风吹飞烟般消散于原地。 “那是你的事儿少,有本事跟我换一下工作试试,能比我好上多少?” 没有回孟黛黎以灵视重组着冰寒薄片中的信息。 “嗯,还算不错,有所进步。那么看看我的探子如何发挥吧,渊季,不会太久……” 孟黛黎在月色下远望。 ◎视野跳转至城区探员分队处 开文静静地坐在探员分队的办公室里,目光深邃。他已经将自己的灵视开启,准备追寻渊季带来的异常。 过去的训练和实践让开文对这个城市中的异常事件有了一定的了解。渊季即将到来,这是一个对城市和居民都具有重要意义的时刻。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任,需要尽快找出并解决潜在问题。 开文拿起桌上摆放的阻渊玉契,仔细观察着它发出的微弱光芒。这是一种用于探测和阻止渊季影响力扩散的特殊工具,他早已熟悉如何使用它,在之前的任务中也多次证明了其有效性。 思考片刻后,开文站起身来,披上黑色外套,并戴上头盔。他离开办公室,沿着无数小径走向城区街道。 夜晚安静而祥和,但对于一个探员来说,这里可能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开文开始继续调查深入城区内部。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处异常的标志,白石、青斑和驳文,这是浅层深渊存在的迹象。开文心中微微一动,决定继续向前探索。 在行进过程中,他始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注意到有些建筑物表面出现了奇怪的纹路,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这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正在接近目标。 随着时间的推移,阻渊玉契逐渐亮起来,发出明亮而坚定的光芒。这意味着他离渊季越来越近了。 开文感到内心激荡起来——这种生理现象意味着即将面临的挑战并不容易。但作为一名探员,解决异常事件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在与小队分离37分钟后,他留下记录,并继续朝前方前进。他准备放手一搏,在这个渊季来临之际彻底解决问题。 城区中风景宜人、灯火通明。开文抬头仰望月色下天空中闪耀的星星们,暗自下定决心,无论渊季带来怎样的挑战,他都会全力以赴。 探员卡文迈开坚定的步伐,开启以法文之理开启灵视,触碰渊季维度,做好随时面对未知的准备。 他能感觉到周围环境微妙的变化。他开始意识到一股奇怪的能量正在散布开来,预示着渊季即将来临。 随着探员卡文深入城区,街道上的建筑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破旧的石板路被扭曲变形,仿佛被某种黑暗力量侵蚀着。 突然,一阵寒意袭击开文全身,他立刻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远处传来凄厉的尖叫声和怪异的咆哮声,令人毛骨悚然。 开文拔出手中的武器——一把镇压之剑,并采取最强攻击姿势。他早已做好奉献身心以保护这座城市免受渊季带来的灾难。 在漆黑的夜色中,异常的生物从暗处涌现出来。它们身上散发着恶臭和邪恶气息,无数视线迎来,如同深渊在审视着面前这渺小之躯。 面对这种审视,他毫不畏惧,化身尖刀与这些怪物展开激烈战斗。 此刻,只有他能阻止面前的恶意,只有他能拯救他自己。 但是每一次挥剑他都不尽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身后千家万户,为了那些可能完整的家庭,他愿意以生命挥剑。 剑光闪烁,血花飞溅。开文不断躲避怪物的攻击,同时迅速斩杀它们。战斗中,他逐渐意识到,这些怪物与以往的不同之处,它们并不是那由渊季带来的深邃黑暗能量凝聚而成。 这其中夹有的血色,让怪物攻击性更甚,体力更加持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开文感到体力逐渐耗尽。但他仍无退避之意。 ‘此刻,我的刀不仅为了那城中千万家,更是为了我的家,我的小家……我不会死,不过下次相见可能又要重新回忆你们了,芬杜娜契……’ 就在关键时刻,开文回忆起过去的训练经历和队友们的支持。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心头,注入他无穷的勇气和决心。 挥以镇压之剑,刺向己身,开文释放出攒下的灵视负面能量,并将其注入武器中。 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笼罩整个战场。 此时如同核弹洗地。 最后一击落下,怪物们化为黑烟消散,弥留的深邃黑暗逐渐消浅。 城区短暂恢复了宁静。开文的身体摇摇欲坠,但他满足地微笑着。 他成功解决了该区域渊季带来的异常事件,保护了这片区域居民的安全。 不过开文在哪儿呢? 不知从何处出现,正如不知他何处千来带着疲惫的心情,开文心重新穿过街道,回到探员分队办公室,在桌上记录下这次行动。 第73章 这荒漠月夜 ·将手紧握,再松开放下。 从未体验过如此轻易的屠杀。 这些尸体……不,或许连尸体都称不上,只是淌于血泊中的肉油浮沫罢了。 或许自己前不久还和这些家伙称兄道弟,共同经历痛苦、恐惧、生死、折磨……然后彼此毫不犹豫地背叛。 如果不是自己获得这份力量,这地上的肉酱必然有着以自己称道的那一块……不过无所谓,无论之前与它们混得再熟,现在我跟这些家伙早已不是同一层次的生命。 这些家伙连被吞食的资格都没有,只是肮脏的鼠辈,挠脚的蚁类,不经意间就被踩死了。 感情?哪有什么感情!甚至不需要这份力量的提醒,我自己就已迫不及待将其碾成碎片。或许还有几个有意思的家伙,不过也勉强可以称之为玩物罢了。 啊……这就是荒原人的世界,从不被城市认可的边民,再到被冠以“贼人”之名的堕落者。为了生存,我可真是付出了大代价。正常的生活、被称颂的名誉……不过无所谓了,这注定我与它们不在一个层次,无论是意志还是生命。 这份深邃黑暗的恩赐,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生来就将高于他们吗? 我是命运的眷顾者,我是……· 将冒着灰烟的焦黑色头颅啪地砸在地上,留下一地炭末。 琳娅以专用的除油除碳手巾擦拭着指尖之前嵌入其中的那几节。 ‘这些被渊季污染的兽类怎么都是这样,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不过算了,好歹能出任务了,就算来到荒原也无所谓。’ 看了看这一眼望穿的沙漠游寨,或多或少还能看得出来石城建筑的影子。一座残存的古建筑,便已是这些无底线的荒贼所驻扎营寨。 ‘说起来,这事儿还真得感谢提纳,真是大胆而又充满天才创意的手笔,难怪汐芥和那个游魂都或多或少带有对他的盲目信任——或者崇拜。’ 看了看自己皮肤之下隐隐发光地血管,琳娅又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的变化真大啊,啊哈~现在我这样子是不是得自卑一下?” 自己开着自己的玩笑,琳娅转瞬解决了这个缺少自知之明的家伙后,记录下它脑中那些笑话,然后向沙漠更荒凉处行进。 ‘不过不可能的,我还不至于连这种小瑕疵都耿耿于怀。呵呵,也该继续完成自己那份任务啰,西北荒原所有贼寇的人头,我就不客气地包揽啦。’ 荒原很大,哪怕是其西北方向的大沙漠带,也不是以人力能够张罗的。稍有不慎,便会迷失,然后葬身沙海。 不过这种难度对于琳娅来讲却只能说是“刚刚好”。 在创造、并极致熟练了「幻息经」之后,其肉身极速已如梦骏。破音障,穿碧空。 说实话,在很多层面,此时的她都可算是步入了超凡层次。 不过凭借着血渊优秀的内部人员实力认证手法……嗯~第二层次,勉强加个超越的标签。不能再多了,再多就不礼貌了。 就连实力明显已经达到灾异层次的谣晓和提纳二人,都只能被认定为师匠层次尖端战斗力。 〔不得不吐槽一下属实过于老六了,要知道无论是情报还是档案,乃至可以对外宣传的,都是经过血渊国标准认证后的实力评价。这样玩还能一直让敌人认为你真的只有这么点儿实力,只能说血渊国的相关部门真会玩,还是有操作的。不过嘛,他们肯定也有这么玩儿的实力就是了……〕 〔糟了,一时兴起,光顾着吐槽了。琳娅跑哪儿去了?我要看她的超音速导弹轰拳,还有那说不准真能释放哥斯拉射线的辐射红温绽放犄角!拜托,这超酷的好吗,听到她终于要出任务了,我可是第一时间就跟了上来啊!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跟丢!可恶,爆发吧——小宇宙!〕 萝卜不断地在心中进行着自我加戏,ta始终秉着承着“只要ta不尴尬,尴尬的就会是别人”的变态理念,朝着一条独特的变态之路越走越远…… ◎ 在前进的道路上,琳娅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远处传来。她停下脚步,警觉地四处看了看,准备应对潜在的危险。 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中。那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穿着尘黄色战袍,手握一柄锋利的长剑。他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机,仿佛其身形就是死亡本身。 琳娅微皱眉头,能够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有与众不同的力量波动。这并荒贼该具有的特质,这种锋芒在背之感,只能来自实力非凡且久经沙场的战士。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琳娅问道。 那名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注视着琳娅,并提起手中的长剑。剑刃上闪烁着冷酷无情的光芒。 琳娅无所畏惧,她已然习惯面对各种危机与险境。 毫不犹豫地装备自己的进阶武器——两套由横练罡气衍生的幻息凝聚而成的指虎,目光同样冷漠地凝视着对方。 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空气中充斥了高伏的电压般的紧张和压抑。 突然,那名男子向琳娅发动攻击。他的剑凌厉无比,每一招都宛如重炮扬起大地。 然而琳娅并不退缩,她运用自己极高的速度与娴熟的身法规避了对方的攻击,并有余力反击。 琳娅的身体在空中连续变换姿势,灵活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她利用幻息技巧和指虎的力量,瞬间闪现到男子身后,并一招快若闪电地向他背部砸去。 然而,男子似乎早有准备,他瞬间转身,迅速挥剑阻挡了琳娅的攻击。两人的力量交锋在半空中,爆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你很强。”琳娅冷静地评价, “但我不会输给你。”然后这般断言。 她全身散发出微光,在幻息经的帮助下提升了自己的实力。她再次展开攻势,每一招都极为凌厉迅捷。与此同时,她时刻保持警惕,察觉到男子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毫不留情地互相厮杀。剑气纵横、罡气肆虐,在沙漠游寨中回荡。 渐渐地,琳娅逐渐掌握住了战局。她化解了男子的每一次攻击,并迅速反击。她的拳头、脚步和罡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强大的攻势。 最终,琳娅出其不意地发动了致命一击。她身体化为幻影,在空中旋转数圈后,突然停下来,用指虎狠狠地击向男子的胸口。 男子闪避不及,被重重地打飞出去,倒在沙漠之中。他艰难地撑着身子,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厉害。并非荒原兽类。”男子有些喘不过气地说道。 琳娅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身份,以及为什么袭击我,理由。” 男子勉力撑直身体,“隶属秘银的探员。有情报称有一个异常强大的敌人行走于这片荒原上。所以我前来调查。” 琳娅皱了皱眉。“那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也罢,如果你还有战斗能力,那就和我同行吧,咱们目地并不冲突。而且,你的实力在这荒漠或许并不够看。” 第74章 半临渊 ‘有很多人问我,这么追求力量到底为了什么。我都一笑了之,没做过正面回答。’ ‘这本身不是「为了什么」的问题,生存于这可悲世界、守护那些易逝之物、践行自我所逐信念……可以说,力量才是最可靠的通行证,实力决定了命运……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 可这一刻,我竟有些动摇。 ‘本不该的,这么多次死亡的清晰记忆仍然铭刻在脑海,我无时无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琳娅站在幽暗的沙堆背影里,心中不住涌现起种种疑问和困惑。 ‘很久以来……呵呵,以我的阅历似乎还配不上很久这个词。也罢,我追求力量的初衷无非就是为了保护那些易逝之物。’ 太多人离去的悲伤,失去挚爱与友谊、亵渎美好回忆的痛苦无不想让我绝望。 还有什么可以对抗这种绝望? 以我的经验与见解——“强大,成为一个能矢志守护的存在”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此,当那绝望的风暴袭来之时,我也能成为一面守护平常生活的坚墙。’ 曾经的畅想如此纯粹美好。 可每一次战斗都是生与死的较量,见证了无数道不撤退的身影,那些人在命运面前真的没有退路可言吗? 不,只是后退便会失去更多,而死战不退,失去的仅仅是自己。 不同于那些有着家人有着羁绊的英烈,他们的离去或多或少会在世人的心里留下惜别、悲伤与遗憾。可我不会,我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当初一意追求爸爸影子的母亲是否会为我遗憾,惋惜,乃至悔恨呢? 呵呵,我的动机也说不上纯粹呐…… 不过我也知道,如那尘埃逝去,于这世界、于这生命最无意义。 而正是因为如此,力量才是我的追求,是我所坚信的「命运通行证」 只有通过实力才能改变自己和别人的命运,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真正保护那些珍贵之物。 然而,在追求力量过程中,当无数次死亡经历重现眼前时,我那以更新生命带来的短暂信仰也开始动摇起来。 历经这么多身心的苦痛与割裂,这并不是应该出现在我的心灵深处的情绪,但它却在这里。 我捂住眼,仍能看见它。 回味自己的行为和选择。是仅凭力量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吗?难道力量真的可以永远保护那些易逝之物?这种疑问渐渐在我的心头扩散开来,一时之间让我感到无比茫然和困惑。 如果力量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那眼前这一幕又是什么? ◎ 英雄,正因为其难得、无私、与坚韧而被赋予正义性。 而我面前正站着这样一位可以冠以这个名号的家伙。 英雄的长枪刺入渊暗沉沙,深黑的雾气穿蚀着他他的身体,猩红的眸子凝视着我的眼。 “执行管理者的命令,杀了我。或者,下一个被终结的是你……” 身躯渐沉,已经可以看到冲突的力量与精神在这那片黑色沙海的渺小身影中不断撕裂的模样。 倍受折磨…… 民众的确感受不到渊季的异常——因为所有的异常都由各处的战士与非凡者拦下。 但“渊”对现实的侵蚀无处不在,无论是无机物还是有机质,进入了现实与毫渊过渡的季节层面,都将无可避免地被其侵蚀,被其污染,被其驱使,乃至步入现实、污染现实、使其灵魂也亵渎…… 眼前便是如此的案例。 同行的傻子探员被刺入沙海,生死不明。 但我知道,如果不尽快将其捞出,待黑沙蔓延此处,他便真的没有生还可能。 ‘那个蠢货……干脆让他死在这里算了。我能让他死在这里吗……能这样做吗,唉,显然不能……’ 那么,我便只能战了。 还有其它选择吗? 身前是自己所敬仰的英雄深受侵蚀,带着最后的决意引颈受戮。 身后是漫漫黄沙,拦在这渊季染秽之地与城市之间。 不管高层管理者怎么想,此刻她就位于两者之间。别无选择。 在亵渎与死亡面前,她只能被迫让英雄瞑目。 ‘这份力量……真的使我改变命运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凝视着面前的景象。那个被渊季侵蚀的英雄,他曾经是我崇拜和追随的对象,如今却成为了渊季与文明博弈的牺牲品。 身后是漫天黄沙,宛如无边的荒野延伸到城市之间。而在这两者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承担起责任。高层管理者或许对此并不关心,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必须做出选择。 悲哀涌上心头,但没有时间犹豫。如果我放任英雄陷入死亡,整个城邦都将受到渊季力量的威胁。作为执法者,保们免受灾难侵袭亦是我的职责所在。 带上对等的决意走向英雄,我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这一刻,我必须再次振奋起来。 即使力量可能无法解决所有问题、无法永远保护易逝之物,在某些时刻它仍旧是最重要的存在 “别担心。”我用坚定而低沉的声音陈述,“我们会战胜渊季。” 微微抬起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希望。我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场终结,更需要有人与他并肩作战。哪怕仅仅是精神上,可总比一无所有好上太多…… 与其共赴渊季的深处,脚下的沙地仿佛在颤抖着。 仅仅遥望便能感受到那无尽黑暗中隐藏着的危险力量,但我没有临阵退缩的习惯。 如果只有通过实力才能改变自己和别人的命运,如果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真正保护那些珍贵之物。那就紧握住这股力量,推动它去实现目标。 当敌人向我挥舞剑枪,我必须具备与其对抗的力量。 这是我坚信不移的信念。 于是,我们便于此对抗,在漫天黄沙中驱使雷霆与那晦暗力量展开了殊死搏斗。每一次攻击都充满决绝与坚韧,每一次防御都凝聚着守护与责任。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在这片被渊季笼罩的土地上,我们成为了第一线,也是最后一线抵抗者。 纵使身心遭受苦痛与割裂,但我们从未放弃过对胜利的追求。 即使这将以悲剧收场,但不该悔恨。 收起手中幻息凝结的刀刃,正身直视着眼前如烟尘般散去的英雄。 此刻,没有比这更崇高的致意 脆弱的身躯,坚韧不拔的意志,弘毅着那些艰难的无私与正义之精神…… 或许此刻,我才算真正有了对所求力量的明悟。 它的意义,该不仅仅限于改变命运和保护珍贵之物的工具。 绝非工具,更非武器。 希冀与勇毅,这才应该是驱动力量的东西。 退回探员被埋的地方,借助他的终端发了一个坐标。 这夜……也快结束了。 扛起昏厥的探员,行驰与这沙海上。 天灾会见证沙原的终结。 而琳娅我啊,将继续追求力量——更强的力量,能够强到无视这些明面的或者潜移默化规则的力量……能过保住面前难能所贵的美好之物的力量。 第75章 或可谈 “所谓遗憾,便是如此。但是倘若这样便迷茫,那么接下来的任务恐怕对他们来说还为时过早。” 名为孟黛黎的动力物理学家如同往常一般收录、查阅、修改着研究组的汇报资料,暖白灯光下的她不知在与谁交谈——明明身边空无一人。 “……是么,如果连您也这般相信,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推脱的呢……就这样吧,还请您不要忘记同为管理者的职责,以及——适可而止,修复方圆千里的城地相较于让您拾起金枝要好上太多……闲暇太短,而现实仍需要更多时间去修复。” 孟黛黎自言自语般说着,然后脱下白色的厚实手套,附有金纹、玄黑如刃的指爪间撒下一片银尘。 未等银尘翻飞,仅是稍与空气接触,其便如幽灵般消散无影。 “当然,我也会极力履行作为秘银的职责。无论是死是伤,在我行职期间,可保石城无恙。” “探子已将渊季原点探明,城内的抑制力正常运转。此时,黄金半醒,流银沉睡。侥幸咱俩手中还有可行之子,暗面不出,也就仅能仰仗您了,「自然」御下。” ◎ 渊季——此世如同噩兆的一面……如果说现实中那些黑暗地界所发生之事对于世人或低阶非凡者已是心理阴影,那么渊季便是天灾与超凡的恐怖噩梦。 “尘世语禁”“堕神墓地”——这只是对其扩张原点的两个代称。 凡人不可言语的禁忌,神明为所忌惮的极地。 而渊季之所以被称为“季”,也只不过其是被总结的长时段周期爆发规律,毫渊接触现实的这个原点从被清理到再次爆发之后的最后一个周期。 “真是无趣又可悲啊,帕可欣,每年你都要将自己有限的力量投入这里。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搅苏醒,连我都忍不住为你哀叹,真的不想让我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祸端?这可是近百年来难得的机会……” “我不这么觉得哦,一年苏醒四次我还是能接受的。虽然真的一劳永逸解决它会让我轻松很多,但这种话让阿契来说未免还是太早了,我当然相信朱道拥有这个能力,但她让你来……是不是有点儿对我太过看轻了呢?” 酒红色中长发女子无奈地摊了摊手, “哪有这种意思,我跟我姐都是很有原则的人。无论是您管理石城已及周边城池原野万年时光的功绩,还是相当于咱们数十倍的阅历,我们都没有这么想的理由。即使您现在被限制了很多,落魄于石城铜序之位,但您依旧是值得我们敬重的存在。我们来此的目的始终如一……”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我不会任由你们越界施为,更不会让你们触碰那类力量。你既然承认我的阅历,难道还不相信我以阅历得出的结论吗?” 鹅黄色染蓝的少女自晴空惊雷与气生寒光中凝落、走出。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礼物,更没有不受限制的力量。” “我们当然明白。”鸿契微微一笑,“但只要您的一个承诺、一纸证书。明面不能解决之事便会被这个城市更深的层次消化。你可以怀疑暗面,但那些隐者与真……” 手掌一握,万籁俱静,渐暗鹅黄的少女连忙打住她的话语。 “够了,他们不该因此而出手,这不是国战,懂吗?你并非想让他们做担保,只是想让我相信你们很有把握,对吧。如果只是这样,我想你是时候该让开了,神上尊——鸿契。”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就这么回去恐免不了老姐的批斗。既然如此肯定地表态,那么,应该不介意在清扫渊点之前来一场合情合理的热身吧。融境造物——帕克辛·泷加梵萨德” 说着,酒红发女子手上已然持上一柄沉谲古默的丈余太刀。 “看来你并没打算让我选择……也罢,看看近百年石城新星的成果也不错。这并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哦~那您可能得失望了。热身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摆手迈腿的老年活动呢……” 说着,一刀已斩出。 看不到!看不清! 你问我那这怎么知道她出刀了ヽ(°▽°)ノ? 刀不在鞘中,而在指尖; 星不在夜空,只在脚下。 若非此刀斩出,何能察觉此刻颠倒了宙星。 这里已经不是地表……不知道这是什么怪力乱神,竟在悄无声息的一瞬之间将两者送上了太空。 诶!对了,忘了说这刀被谁夹在指尖了。 oh!竟然是之前那个不咋起眼的呆头黄毛小萝莉。 〔别问我为什么前文叫她少女,现在又叫她萝莉,之前是眼花了,看她身高还不错就直接叫了。细看之下……啧,这种规模还是划为萝莉算了,她不配被称为少女。或许……叫老女人也可……〕 “火候尚可。只不过还是让这刀身产生了点点热。我虽高龄,但并不老啊……” 说着,无端生黑炎,附于刀尖。 噬暗之火,竟使寂宙悾悾。 指尖绽光明,如剑如雨、如万般野兽噬咬漆黑寰宇。 此刻,仿佛虚空诞万物,宙星演变,生灵繁进。而原点,竟是这两指刀尖融斥的那轮崆骇黑阳。 不……不该称为“黑阳”,因为一眼看去仍能看到对面的星空,哪怕是被极度扭曲变形的。 “如果现在还不上心,你将会为之前的失言付出代价哦。” 〔不可能,绝不可能!她果然还是年轻,真年轻啊,这肤白貌美、这青丝飘飘、这玉树临风……不对!总之就是肥肠的美少女,不是,是非常!非常——这绝不是我怂了,虽然对方大概率有直接来淦自己的能力,但我此刻只是真诚,只是那么的真诚???〕 鸿契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眉头微微皱起。 显然双方都知道彼此有着不能让自己轻视的力量。可以看到即使两指握住了刀尖,帕可欣的手也有着些许颤抖,即使颤抖频率与黑炎律动频率一致,但仍逃不过鸿契的眼睛。 硬要说这颤抖是什么程度的话,嗯……也就是用两根手指夹起筷子那样吧。 “有意思。”鸿契缓缓开口,“也好,随你的意,让热身进入正题吧。” 帕可欣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凝视着鸿契,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压抑的氛围。 随着鸿契手中刀芒闪烁,黑阳撕裂,连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刀身红光微泛,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弥漫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 鸿契脚下生出黯淡莲翼,身体悬浮在半空中。 她径直迎向对方发出的种种攻击,明明是宇宙真空,却仿佛看到了两者之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声。 鸿契善用刀,帕可欣也熟用剑。 剑与刀相割,火焰与黑暗交织在一起。能量波四溢,在夜空中形成了一幅壮丽而异恐的画面。 每次对拼,仿佛时间也会为其停止片刻。 那宛若快慢切换的那一瞬,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沉寂。 第76章 两剑三刀 鸿契和帕可欣的“对决”可谓是异常激烈,暂不论有着「山铜」之职,常坐「自然」之位的帕可欣(亦说“帕克辛”,萝卜说这是ta反复观察之后慎重地音译过来的,前者着重贴合其外貌、个性与职能,后者更加符合其实力、战斗偏好和特质)为何拥有如此反常的实力。光以鸿契那一刀的覆盖的范围与震撼感而言,我也就理解了。 难怪她们要飞这么远,来这乌漆嘛黑不知是哪儿的外空进行这不知是真是假的武力对抗——怕不是随便出手的威能便能让数十个切尔维利核心城叠在一起在毁灭数次。 毫无疑问,两「人」段位极高。他们的每一次交锋都引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在深邃太空中点亮又熄灭星辰。 刀剑相碰,不知几何空间往复着苏生与湮灭,随性挥笔与畅意点染,第一次刀剑相碰便创生了一幅美而怖的画。 鸿契的刀法可谓精湛无比,虽然仅出了两刀,却每一刀恰到好处。第一刀没有直接杀伤的动机,全是位移、试探与战前礼仪;第二刀毫不遮掩,撕裂黑阳又抹去星光,立体广面之上,繁进的造物肆虐如海,她则如沙粒向海挥刀,却让这每一滴海水都平等地蒸发。 叹为观止的技巧与非凡的洞察力,只是两刀,给我的震撼却盖过那转瞬即生,转眼即逝的千军万马。 时而如行云流水般轻盈自如,时而又如山崩地裂般强势霸道。但每一次挥刀攻击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威力,让人不敢小觑。 而帕可欣则是以剑术见长,她虚空持拂那如夜之刃,携万般属性反常闪电,动如宇宙惊雷,出如长夜点灯。 与这灯火相比,半边星河却如草地萤光。 她运用剑术将那相斥的暗与火相融,并通过剑刃释放出可怕的能量。她的攻击快速而准确,仅出一刀,却能让人毫不迟疑地相信鸿契已然陷入危机之中。 强者的对决可能比常人的对决更快。往往只争一息,在那转瞬之间。 两人的攻击相互碰撞,刀光剑影却是星河之景,隐晦能量和直白力量在宇宙中缠绕交织。时间仿佛也为他们停滞了片刻,使每次出刀之后都让世界陷入沉寂。 刀剑相击,不可见的闪光与无声轰鸣。却又好似可以看见的能量或力场如涟漪扩散开来,迅速卷起风暴般的星流。 帕可欣面容冷峻,眼神坚定地注视着鸿契。貌如年轻少女的她,此刻展现的却是远超其地位的力量和技巧。 剑招一环扣一环,第一剑末便是第二剑生。 鸿契则保持着淡定从容的姿态,在战斗中灵活躲避着帕可欣的攻击。她的刀法如老医动刀般精确无误,每一次出手都能迅速找到敌人的弱点,每一次都能劈开那些宏大外景,直取内相之中的帕克辛本人。 两刀一剑,却反常地让时间在她们的战斗中肉眼可见地流逝,自然向星空填充介质,让这不断剧烈迸发的能量碰撞巨响来的有理有据。 鸿契和帕可欣的身影如同两团闪电,在宇宙中穿梭交错。 他们没有退缩,没有畏惧,全力以赴地展现自己的实力。他们彼此之间有着一定的了解和默契,每一个动作都有着自己的道理,指不定那个操作就是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反正我也搞不懂,震撼就完了〕 随着战斗的进行,鸿契渐渐感受到了帕可欣力量上升的迹象。她心中暗自警惕,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于是,在一次交锋后,她突然发动了强攻。 鸿契手中的太刀散发出耀眼光芒,刀尖上聚集着巨大而神秘的力量。她以惊人的速度向帕可欣冲去,第三刀尚未出,便噬去那黑阳,催生那刀体灼热,引得那无端生的兽海沸腾炸裂。 帕可欣仿佛也感受到了一丝“危机”的意味,在那关键时刻,她挥舞的剑身上爆发出同样刺眼的炎电。炎电与鸿契的刀芒碰撞在一起,形成了那不断向外振频扩散的巨大能量波。 夜空中闪耀着灼目的光芒,整个宇宙都仿佛为之颤抖。能量波动席卷而过,似将周围的星辰摧毁殆尽。 此刻,我才明白。造成这般景象,或许鸿契的第一刀根本就称不上是“位移”——更像是“穿越”,否则这种广度的破坏力,难保打不到石城去。 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对决中,他们互抵刀剑,注视着彼此,两者体内强大的力量都在崩溃与消散。 “的确如老南头说的那样,你很强。”鸿契微笑着说道,“但仅仅如此,或许次热身还不会这么快结束。” 帕可欣紧握剑柄,叹了一口气:“让我再看看吧。” 战斗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他们再次交手。每一次招式都更加凌厉和致命。两者实力旗鼓相当,任何一方稍有松懈就会陷入被动局面。 两者舞动的招式搅动破碎的星流,将周围的空间都撕裂成无数的碎片,仿佛宇宙本身都在为他们的对决颤抖。 鸿契用太刀抵住帕克辛的剑招,剑刃和刀锋交错,发出耀眼的电光火弧。两者的力量在空中激荡,不断激发出一道道可怕的能量波动。 她们的身影在宇宙中交错,每一次相遇都伴随着剧烈的能量碰撞。一瞬间,星空中充满了爆炸的亮点,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作其战斗景。 时间在他们的战斗中似乎变得模糊不清,度日如年?度秒如年!他们的剑法越发的凌厉,直至光线扭曲,似乎周围的空间都被打成了奇异的形状。 她们战斗的力量逐渐超越了常理,刀剑相击之间,有时能量碰撞都像是当面引爆了一颗小恒星,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和摧毁一切的能量。 鸿契感受到帕可欣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再这下去她恐怕会真的忍不住正式出力,那样事情就大头了。 不过……管他呢。年轻就得趁着年轻好好玩玩,与这个层次强者肆意对战的机会可不多……而且看着帕可欣一直说不,现在这表情不也挺兴奋地嘛。 笑了笑。 ‘正式出刀现在还为时过早。不过多放点儿力,放手一搏给这个热身作个结尾也不错。’ 鸿契身体挥刀如轮,难以形容的地快,一刀出而百刀生,如同一座旋风扇盘快速绞向帕可欣。其中又卷携自身与周围各种能量,在锁定对手的同时使其更加难以破解。 帕可欣面对着鸿契的强攻,心中涌起一股不能忽视的危机感。她加速挥动手中的剑,剑流带动空形聚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 两者的力量和技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们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对决中。 他们的招式越来越凌厉,每一次攻击都带来巨大的破坏力。星辰在他们的战斗中湮消,星光在他们的刀剑下熄灭。 但是时间好歹也是客观之物,虽然两者对招之快,精神放缩万倍光阴。 但无奈时间仍在他们的战斗中慢慢流逝,他们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疲惫的气息。 最终,帕可欣的剑招突破了鸿契的防线,剑尖刺入了她的身体。但鸿契不在乎这些,不……相反这可能正是她所期待的。反退为进,这正是终局之时。 第77章 救命!我的老姐有两幅面孔 鸿契微笑着,感受到帕可欣的剑尖刺入自己身体的瞬间,她迅速做出了反应。接沿剑隙,她抓住了帕可欣的“手腕”。 到达她们这个层次,肉身强度已无定数。当然,像这种“友好地热身活动”,想来是用不上真身的,说不定只是类似分身或者投影之类的东西……吧? 眼前赫光一闪,意识猛地一麻,恍若亲证了撕裂、恐惧在其中膨胀。 鸿契翘嘴诡谲一笑, “落幕了。” 〔如此诡异而真实的恐惧,还能反映到这种状态的我身上……〕 〔不是……阿sir,你来真的啊?〕 帕可欣立刻感到一股诡谲的力量从鸿契传递而来,但不知为何,她发现自身好像位于某种锁定之中,动弹不得。她试图挣脱,但鸿契就是这么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得她无法回避。 与旁观的我不同,身临其境的帕可欣想来体会的是比迸发恐惧和意识割裂更直观的东西,以至于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帕可欣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但也有一丝释然。这场战斗注定要有一个胜者和败者,而现在看来,失败者似乎已是她的不语之定。 “这便是第四类超越吗,殷拓而强衡...“帕可欣喃喃自语道,尽管口中说着赞美之词。但这于剧痛扭曲之下淡言的面孔下那真实内心到底在想什么,还尤未可知。 屏除破碎的身体,拾起那被无名攻击所破碎的月魄。能量在帕可欣体内汇聚,在指尖上形成一团耀眼的光芒。 生命与意志的集结点,即使直面那未名恐惧的源头,仍未放手。 再次,不知这是过了一眼还是数年,只是突兀地感觉到……仿佛两者整个空间被撕裂开来。 巨大而致命的能量于那点光芒中昭毁而出,直奔鸿契。 鸿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随即恢复了平静。毫不畏惧地同样直面着这股强大的能量,身体仿佛化为流光般穿越其中。 两者交织的一刻,仿佛宇宙在颤抖。 无论我奔向哪里,这种影响不减散。未知长响罗布星空,能量波动盈扩开来,于周围造成巨大冲击,日星暗散,碎月盈满。 两者不再拼“武器”,转而使用最直接的手段,展示着对力量与权能不同的理解。 说时恒久,实则转瞬。 我感受到对峙的信息,到两者分隔而立,也不过恍眼。 她们相站与面强能看到对方的身位。 鸿契微笑着,拍了拍手,像是在为什么而满足,逐渐化为烟幕在这星空背景中淡出。 帕克辛则是没这么悠闲,直接留了一句 “镜像,倒也是不错的实力。” 便将未揣于怀的另一只手自左往右一挥,走入了一个纯白耀眼的空间。 ◎渊季-昼相 帕克辛从散布星芒的缺口直接踏入,不管前方是高山、大地或天空,祂在此中悬立,那么脚下便是祂崇高阴影中的石城。 “朱道,你这是僭越!说吧,这次暗面有理由来强行插手官面的事宜?” 朱道的身形自灼白炎烬中凝成,亦是鼓了鼓掌,似作欢迎。 纯白发中淡蓝的眼看向帕可欣,笑了笑, “以这种形态出现,你还以为我是那个朱道吗?” “你——”帕可欣瞳孔猛然一缩。 “昼……怎么可能是你!?不……就算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有来这里的理由?!” 被唤为「昼」的白发白眉淡蓝双瞳女子摇头一笑,伸出右手自然垂落向下一压。 纯白的火焰如水侵染、浸没地面,原本晦暗无言之处竞皆嘶鸣,如庞然垂死之物最后的悲咽。 “朱道的约定,我不想多言。能做出那种允诺,对她来说尤为不易,尤其是她要当那个亲历者……罢了,太久没出来溜溜,竞又说了些废话。你不需要明白,我在这里已然说明了一切。” 灵动而写意地完成对毫漏渊季的处决,白发人影似不想与自然多言,笑了笑,转而离去。 “与其花时间和你解释,我还是更期待能看看此身的「义弟」——我未来的……呀,忘了有个看白戏的,不多说了,哼哼~” 临散前从苍白大地引出一片玉叶,飞向帕克辛。 “不会让你白来一趟,这是一点儿久违的小礼物——或者……理解成封口费也不错。” 接过这片灼腾玉叶,帕克辛皱了皱眉…… “什么情况会让这种家伙这么兴奋?与这相比,恐怕毫渊事宜也要暂时放放……罢了,不该我去作死……” 看着对方悠然离去之处,整片无声燃烧地白色大地,她眼神凝重,沉默不语。 ◎朱道于训练场的临时住所中 “哦吼吼……我的小提纳,好久不见,想姐姐了吗?几个月的充足伙食看来有长高了不少哦。” 看着毫无顾忌直接抱起提纳在怀里肆意输出的朱道,鸿契呛了一口刚坐下喝来润口的茶。 ‘老姐……其实不会夸奖别人的话是可以选择不夸奖的。’ 提纳很悲伤,被禁锢在怀里让义姐疯狂拉肖邦…… 你若问我怎么拉,我只能说提纳用心整理的长发转眼间就被揉得、弹得、拉得乱糟糟,其实是我躺在意识海里拉肖邦。 〔原来是这样……这样就说得通了。我的好提纳诶……你早就知道了吗?那你到底抱着怎样的觉悟做出了这般选择?〕 提纳摆着生无可念的表情眼神晃过意念空中悬浮的我, 「别悲伤了,看过那些东西你应该也能暂时理解我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再静下心来好好深思一下吧,你看到的那些,或许还有些细节我也没预料到。」 划过陪着鸿契尬笑的汐芥, 「阿芥,快劝劝老姐,再揉下去我头发都要冒烟了。」 滑过被呛得脸色通红的鸿契, 「教官……不,二姐!直接动手吧,大姐她这架势,不揉个十分钟把我毛薅下一片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就当是为了自己,对朱道姐使用痒痒挠吧!」 最终落到朱道身上, “啊……原来头发长长也叫长高吗?” 朱道看着被自己“一不小心”薅下的一手顺滑绒毛,也有点蚌埠住了。一直手尴尬都挠了挠脸颊,但另一只手却丝毫不停歇,反倒像是加了速,一只更比两只强。 看了看旁边指了指被撇断的人类高质量痒痒挠,和一边尬笑一边对自己脑袋和真实状态毛绒绒耳朵上下其手的大姐朱道。 提纳望天,不知道在向谁求助, 「救命!我的便宜大姐有两幅面孔(?_?)」 第78章 勿恋故 悠扬的和声轻轻地转响,对另一个世界的期待仍在回味。 “每一次听都是不同的感觉啊,我都快怀疑你是否真的失去了记忆……” “我也说不清……不管怎么说,我们到啦,不再受过往的束缚。这环境如此适宜,景色如此绮丽的世界——真是找不到理由去否定她。我想是是时候迎接新生了。” “来,图莉,帮我把行李架上的望远镜取一下。” 淡棕色短卷发的小个子骨尖耳女子白了下面驾驶着大铜车的长黑发男子一眼,扭过身子向马车堆得更高的货箱攀爬。 明明马车磕磕绊绊,货物抖来抖去,随时都像是一种稍不小心就会连着这个小个子女孩一同甩下去模样。 可不知为何,这小女孩儿就是能轻松在颠倒的货物间辗转,顺带协调又写意地将那些偏位倒位的货箱摆正,同时还不忘吐槽: “你还要留着这些玩意吗?也不是啥高级货,带这么多……再不处理掉点儿,大铜车都快承不住了哦!” “诶别!千万别,咱就说别这么功利好吧,这些东西可是很有意义的,说不定还跟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有关,就算没啥关系,留作纪念品不好吗……” “真是受不了,咱们这一路捡了多少垃圾了?你还不把这些久置没用的东西丢一点,你是想把我的小窝塞满然后贴着车厢睡觉吗?给我自觉点去自挂东南枝啊,你这个冷血的资本家!” 明显对方这种回答让棕发女孩儿很不满,抽出卡在货箱间的缩放式望远镜直直朝着控车男子脑袋砸去。 很难理解男子是如何在专心驾车的途中不经意间将手往后脑勺一接,然后自然而然地挑了挑指尖将望远镜反个面,轻轻一甩便将望远镜调到自己需要的角度,然后只手举起放于眼前,望向右前方。 “哎呦,别这么急躁嘛,我可不会修这些东西,弄坏了可是一大损失啊。而且每次都往我后脑勺甩……我的失忆真的不是你干的吗?” 说着,男子一手掌车快速驾驶,一手举镜透过重重林障看风景。 “真有那事儿我肯定得把你的滑稽模样拍下来,然后挂满车前车后车侧,然后挂个高音喇叭天天炫耀。” 男子听到女孩的话,反倒被逗乐了。他放下望远镜,向她挥了挥手。 “别这么夸张……” “夸张吗?我觉得这很值得,很有意义!比你收集的破烂小物件有意思多了!” 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发男子淡笑着再次拿起戴在脖子上的竹风琴, “那我可真是太厉害了。” 竹风琴很小,如果不仔细看,很可能就直接把它当成一个青色口哨了。 虽然这么精细的物件不是常人能驾驭的,不过这倒方便了男子腾出手专心驾车。 “好了,长乘,跑这么快可领略不了多少风景。” 他似乎在与大铜车在交流着什么,而图莉则是见怪不怪地直接回到自己坐回行李搭出的小座位上。 铜车速度减缓,男子侧倚铜车扶手,看着时速50迈的风景。 他们继续前行,马车轻快地穿越着蜿蜒的山路。男子手中的竹风琴发出悠扬的音乐,似乎与大铜车产生了一种默契。 “李子,你觉得我们会在这个世界找到答案吗?”图莉突然开口问道。 男子捻来风中飘落的一片半青的叶,微笑着,口中的风琴自然落下,很洒脱地回答道:“答案或许并不重要,我真正在意的是我们在寻找的过程中的经历,答案真的重要吗?我更在乎过程。” 男子揣摩着飘落在手中的叶片,眼神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期待。“图莉,你是否曾想过,在这个广袤的世界中,我们所期待的答案可能并不存在?或许,我们真正需要寻找的是内心深处那份纯粹的渴望。” 他透过滚滚车辙撞散的无边叶海,看着前方广袤的山川河流,感受到大自然带来的力量和美好。这个世界充满了奇幻与未知,而他们作为初来者,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时刻更具有探索这里的勇气 “每一次回想起记忆中的风琴声,我都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带着痛活着。”男子轻声说道,“或许失去记忆不是上天的玩笑,而是恩赐,让我可以从零开始体验人生。现在,我们终于走出了束缚,面对一个全新的开始。” 图莉静静地倾听着男子的话语,没有谁比她更懂这颗李子。 “你说得没错,祝李。或许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相伴、共同经历的时光,那些亲临险地,解开迷局的瞬间。” 沉浸此刻,伸手遮挡直射的阳光,从中撒下的影子,仿佛可以看到无尽可能在其中开启。 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鲜活而真实,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新鲜空气的滋润,而不是哀嚎与血。 “图莉,你相信吗,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赌在这个旅途中,我们将会找到更多关于自己和世界的答案。如果我赢了你就好好帮我把我收集的物件保管好,永远不许扔。”男子微笑着说道。 “好家伙,根本不给我赌赢的理由和好处是吧?这就样还想陪我玩,门都没有,该去挂路灯了,资本家。” “随你怎么说,不过这个赌注就算成立啰。” 图莉毫不犹豫又往祝李脸上甩了几个他要求好好保管的“纪念品”。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单方面的宣告是无效的!” 两人在大铜车上,感受着风从身边掠过、山谷间传来的鸟语花香。他们继续前行,期待着那片未知领域中等待着他们的奇遇与挑战。 屉转的轮声回响在耳畔,“真是每一次听都是不同的感觉啊,你到底失去了什么记忆啊……” “我都失忆了,我怎么知道?” “切!无聊……” …… 时间渐渐流逝,在过去,或许有着许多未被揭晓的答案,但现在都已淡。 不带怀念,继续向前。 大铜车驶过起伏的山峦,继续探索未知的世界。无论前方是怎样的风景,他们都愿意坚定地走下去,因为旅途本身已是一种奇迹,何况他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不出一日便能到达。 而这一天,石城山色满楼。 第79章 除魅 “唔,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超出了预料……” “嗯!?你看不起我的审美?” “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是压根能不能看的问题啊——你这是什么池沼审美,我才昏迷了几个小时,你对我的身体干了什么,我装备呢?我衣服呢?你是猿人吗!?给我挂几片叶子就完事儿了是吧!” “有什么关系嘛,荒山野岭的……” “不说了!我甘你酿——” 今天散步看到了一副奇怪的画面,一个人猿泰山模样的男子正在和他的右手打得不可开交。 关键是这男的好像还打不赢他的右手,被打得上窜下跳,七荤八素地。 怎么说呢……还是蛮勇气可嘉的。 这男的还能是谁,这不是……是……是谁来着? 特离谱? 葛朗台? “理智点儿,特克朗。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啊。等我先把神经收回来再说,到时候你想打多久我陪你打多久好不好……” “你想得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要想让你这家伙知道好歹,不下点狠手可不行——共用我感官是吧!在我乱搞我身子是吧!来啊!*边民出口*的跟我玉石俱焚啊——唔!” 男子一边瞠目怒吼着,一边把身体往周边树木石头上撞,不一会就撞得头破血流。 “啊……你怎么这么小气又不听劝啊!你那身破装备烂了换掉不就行了,有什么好纠结……” “这tm又不是你赚钱买的,你当然不心疼……不,说一个你听得懂的概念吧,呵——那一套,可以养你六个月。” “嘶……没道理啊,那种破烂怎么可能值这个价!你就算想唬我也至少该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我骗你?我骗泥马勒戈壁……” “哎呦~还想骂我,幸好我没有马,哈哈,骂空了吧!” “……”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一个人不说话,却感觉有两个人在沉默。 〔真是蚌埠住了。要不是最近没啥事儿做,听了提纳建议来这儿逛逛,我也不至于遇到这么难绷的情况……造孽啊——〕 若有所感,听到远方隐现风琴声。 〔哦~我就知道提纳的建议不会有错。看来又有好戏可以看啰!〕 ◎ “哎呀!” 收拾着货物的少女身体一趔趄,差点被甩飞出去。 “祝李!!!你想谋杀我吗?!没事搞什么急刹!” 面对后上方明显怒火中烧的声线,祝李悻悻然地缓缓转过头去。 “这个……的确是我的错,不过先别说这个,前面那个朋友明显需要我们的帮助……” “啊?有饭票吗……唔——!?” “别乱说,我们可是职业医生,虽然现在落魄了,但还是有着高尚的职业素养的。” 像是使用了某种法术让图莉闭嘴,无视着对方“你在说什么屁话”的眼神,祝李拉了拉衣领,想个秀才一样摸了摸头发,整理好仪容。 用着天下最通用的语言——心念通,询问着眼前满地打滚的泥人。 「这酸李子脑袋终于还是坏了,这种家伙一看就不是啥能做饭票的正常人,他是有多眼瞎才会去讹他啊……」 不管心里怎么腹诽,祝李已经走到特克朗的身前了。 ‘哦!我的朋友,一看您就是遇到的大麻烦。’ “哪儿来的奸商,鬼!” 打得忘我的特克朗明显没有太过注意这突如其来的念话之声,但是栗舒米的呵斥让他一下子就对面前这个男子提起了兴趣。 ‘抱歉,身为初到此地的异乡人,未能用您听得懂的语言与您交流,实在有所失礼。您有怨言也无可厚非。不过身为钢门学院的优秀医学毕业生,我看出了您的症结所在,正好我也需要有人向我们介绍这个城市,如果您不介意,我愿意帮您去除这个祸患,而代价则是向我们介绍一下您所知的有关这个城市的情况。” ‘哦~’特克朗沾着泥土的眉毛一挑,明显感了兴趣,‘你打算怎么弄?’ 低头直视着特克朗的眼神,面部表情尽可能地表现得真实。 ‘首先,我想您需要一个沐浴,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哈哈!你不会以为特克朗会被这种伎俩给唬骗吧……” 栗舒米控制着特克朗的嘴巴大肆嘲讽着,感觉对方也就这样,心中那丝警觉猛地退下,开始随心所欲地讥笑对方。 “很好,我同意了!” “嘎——”栗舒米乍得被吓出了鸭叫。 祝李点了点头,对特克朗的回答非常满意。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干骗子这一行,没想到自己简单而随意的初次尝试竟然能直接成功。 他不禁心想:“真好啊,看来我真有忽悠人的天赋,以后就没必要再打打杀杀啰~” 友善地对着特克朗一笑。祝李打了个响指,身边骤然水汽突生,一下子就掩盖了视野。 然而水汽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水汽便缓缓下沉,露出了特克朗已然被清洗干净的脖颈。 祝李递给特克朗一套干净的便服,示意其尽快穿上。 〈不是,特克朗你还真信了他那种鬼话啊!?〉 栗舒米在脑中给特克朗发起了队内语音。 「不管他说得对不对,他至少给予了我基本的尊重,这一点是你根本比不上的。」 〈你…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无话可说。等被骗得毛都不剩,就尽管来恳求我大发慈悲吧!哼o(′^`)o看我到时候还理不理你!〉 「……」 特克朗没有再回栗舒米的话。 感受到水雾之中清洗干净的人猿已然清洗完毕,祝李大笑道。 ‘很好,我的朋友,感谢你的信任。既然已经准备完毕,那么是时候为您除魅了。’ ‘除魅?’ ‘没错!据我观察,困扰您的一定是当地某种浓烈情绪所滋生的无形魅物。下面我会问你几个问题,您只需要如实回答,帮我确定魅物类型。那么不消入夜,困扰您的问题便可解决。’ 〈呵!除魅……〉 ‘问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 迎着特克朗的注视,祝李自信地笑着。 ‘那是当然。好了,第一个问题,你初次接触此物的地点……’ 第80章 小麻烦 ‘嗯,的确感受不到它的影响了。’ 特克朗满意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虽然对方的“资料”过程他看不懂,但这么自由的感觉倒是有些怀念。 不管对方是不是如他所说那般,只是个家门招灾、走投无路的异乡学者。 但他至少说到做到了。 去除栗舒米那魅物影响的感觉格外轻松。那么作为交换,在为其讲解了自己所知的石城近况后,原本想主动邀请他们加入自己边民集镇的特克朗被直接拒绝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他们两不相欠。也就大路朝天,各走各边咯。 ◎ “唉……酸李子,白忙活咯,你问了一个边缘人。这不是很明显吗?你为什么还要在他那儿浪费时间。” 驾着铜车的祝李摇了摇头。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咱们知道了这个城市的名字,以及大致的阶级结构。当然,最重要的是,咱们知道了人群在哪儿……” 原本侧趴在行李之上的图莉眼神一挑,猛地坐了起来。 “你想干回老本行?” “当然不是,只不过还是发挥咱特长。而这次,则会用温和的方式。” ◎ 滴滴滴…… “这里是西南边区第三常驻贵族小队,信号状况良好,无异常事态发生。” 轻压胸前的小型徽章,如往常一般记录着边区无聊而琐碎的情况。 但录到一半,平淡的语气陡然一转,似乎看到了极为有意思的东西,拔高了几个调。 “嗯,如果下面这事儿也算是某种事态的话。调为时间记叙上传模式。” 歪头避过猛地袭来的红色矛刺,用余光捕捉了这根红刺的特征。 ‘无人为加工特征,没见过的物种,是林地里面的又变异了?’ 目光直视之处,林间片片红芒闪烁。 “呵,有意思,看来并不是个例。” 剑影闪烁,颇有仪式感的仪式剑斩下了紧随而来如箭雨般的攻势。 “我就当你们是个懂得配合的智慧生物吧,不管怎么说,袭击血渊……哦不,是切尔维利的军人。你们可以开始祈祷死亡的眷顾了。” 没有关注那些没有拦下的红刺扎入军营之中是否会造成伤亡,如果自己手下这些兵连这种攻击都没有躲过,那真是白活了这么久,不如死了算了。 ‘不像是这片林子的原生生物,以现有记录,突变得再快的生物也至少该保留一些原有的生物特征,可这些玩意儿——与其说是变异,倒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是边境裂隙扩张了?还是又有新的界隙生成了?’ 几个闪身加速逼近这些体长近两米,红皮瘪肤、刺颤如麻的兽群。 兽群里面也有几个反应快的,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连忙蜷缩成一团,或扑咬、或爪击更又甚着直接蜷成一圈,一边翻新土地,一边向着军官碾来。 军官也是毫不犹豫,当断即断,硬是借助着辗转过程的力量将剑掷了出去,串起那个翻土机似的兽类,并将其死死钉在树上,无法动弹,生死不知。 将仪式剑投出之后,他也不讲那些贵族的繁俗礼节了。 对付敌人——尤其是这些暴动的非人兽类时,总有高效的方法不是吗? 掏出枪套里的镇暴电枪,将其在“致死”的基础上再调高两档,笑了笑,向着几个反应快的兽类分别点射了一下。 仅仅是一下,却足以将其烧熟,令其物理裂开。 在烧熟了那几只兽类之后,军官轻松地拔出仪式剑。他目光扫过周围的红刺,发现它们并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 \"这么顽强,真是不死心。”军官略带嘲讽地说着。 他快速腾空而起,接过军营中投来的正式军刺,并携其向着地面反向加速。 如剑军刺落下,伴随着一阵激烈的气浪。无数红皮异兽被击碎,在林间四散飞溅。 林间陷入寂静,原本藏匿于林间的兽类现在都洒落在地上。 一个一个地确保着这些兽类已经死绝。 然而,就在军官以为这场闹剧就要这样结束时,从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树木中突现而出。 “!”军官一惊,连忙向后方闪退数十米。 从烟尘中走出的是一只高达十米的巨型兽类,全身覆盖着厚实坚硬的鳞片。脊刺如同利剑般锋锐冰冷,时刻透露出一种强大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息。 “该死!没有这个家伙的情报,巡察组是干什么吃了!”军官暗自咬牙切齿。 巨型兽类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整个林子都似在颤抖。它的目光盯着军官——这是周边最具威胁性的目标,哪怕威胁不大,但值得让它警惕。 军官自然不会犹豫,即使明知自己不敌眼前敌,但良好的战斗素养仍让他不会放过每一个可以扭转战局的时机。 霎时,他身形如电,显然是动了全力,剑影连绵不断地刺击着这个怪物能被打到的可能的弱点,于此同时,他的。然而,这些攻击只是激怒了巨兽。 它用尾巴猛地扫过,将军官打飞出去。军官摔倒在地上,满脸惊讶和无奈之色。 “它想让我死在这里,这现实吗?”贵族军官心底乍怒,脸上显现一丝诡异的微笑。 毕竟体质未经塑造,这比凡夫俗子差不了多少身体面对这种攻击已经接近丧失反击能力了。 就在此时,一股温暖的感觉涌现在军官体内。他感到体力迅速恢复,连急促的喘息也迅速变得平静起来。 一位穿着华丽长袍的黑发青年突然出现在军官面前。他拥有一双深邃的眼眸,看似年轻却透露出无时不刻透露着未知的高贵感。 “让我来吧。”神秘人说道, 军官愣了一下,撑起身子。“你是……” “一个来得不凑巧的异乡人罢了。”神秘人微笑着,“但不必怀疑,我是来帮助你的。” 神秘人伸出手掌,一道璀璨的光芒从他指尖散发而出。军官感到力量在体内涌动,这种感觉妙极了,让他感觉此时仿佛可以轻易徒手撕裂金铁 “可惜我不能出手,不过这应该够他用了”神秘人似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军官没有太多犹豫,再次紧握军刺,准备再次面对巨型兽类。 在更明确的敌人面前,太过犹豫往往会更快败北。 “看来这家伙并不吃电击这一套啊!”军官感受着身体中的力量,估摸着,有咽下一粒淡棕色药丸。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环境开始变幻起来。林子中的红刺野兽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神秘而古老的气息弥漫开来。 第81章 矛盾 虽说血渊的确以其生物技术而出名,但若让一个未入阶的士官转眼到达造成异象的程度,未免还是有点不现实。 影响外界不容易,但对于口服药来说,身体本身才是其主要作用对象。尤其是这种军用调和药,其最大作用便是使对应种族个体状态迅速到达未经其它外力加成的最佳原始生理水准。 总而言之,就相当于适当解放了原有的部分身体限制,这种状态是寄由药物调节的某种激素、神经乃至肌肉的综合最佳态。 激昂明确的意志、冷静慎密的头脑、归束活跃的肌肉群,乃至个人的感官、直觉都是最符合服用者偏好的状态。所以现在的军官的感知中那些死去的野兽才会消失,平静地接受那些古老的气息充盈其全身。 “嘶——呼,这次看得清楚多了。” 军官躬身持剑,趁着进攻他处的巨兽发觉自己并未倒下,直接向其背部壳隙狠狠刺去。 于此同时,华贵长袍的神秘人也并未站在原处,而是游走于战场,观察着各处的战斗情况,在有必要时再帮扶这些战士一把。 也就是在巨兽感受到背部猛地刺痛,猝然爆发背部毫针之时,军官也已压低身子近地再刺。 战场可不是拿来张耀武德的地方,厮杀一旦开始,便几乎注定了一方必定倒下。而为了成为战斗的胜利者,使用再鄙劣的手段也有了原由。 正如此刻,巨兽再怎么怪异,从其撕咬时尖牙锐齿间的残留也可判断其食肉性。而食肉,也就意味着其本质还是那一套碳基生物该具备的东西。 物质不会凭空产生或消失,真能完全消化所食之物的存在必然已在更高层次,不会参入此处毫无意义的斗争。所以不必过多确认,那这巨兽必然存在着一套对应其结构与特性的新陈代谢系统。 纵观其上负厚皮重毫,滴水不漏,那弱点必在其下。 虽然这并不是他的特长武器,只是营帐之中应急用的军刺,但狠狠一刺、一突、再一拉,搅碎内脏还是做得到的。 尖嚎一声,方才不可一世的巨兽似乎猛地狼狈了几分。 即使腹部一道长沟不断呲血,但巨兽显然不会这么快倒下。 这巨兽看来也是与那些红皮野兽根从一脉,一察觉腹部受伤就立刻蜷缩起来,堵住伤口的同时呈滚刀状碾向敌人。 但军官此时的状态显然很好,就着巨兽蜷缩时的动作直接借力调到树上,再于树端不断腾挪,同时不忘以电枪消耗灰黑巨兽的体力,诱导巨兽滚至巨物陷阱上方。 不出预料,巨兽是被陷阱杀死的,数根金属长枪贯穿了它的豪刺、厚皮与硬甲。 也没必要再确认了,巨兽确实必死无疑,这些金属长枪想来也是通了高压,不一会儿巨兽身上便已冒起了焦糊的黑烟。 这只巨兽似乎就是那些红皮兽类的首领,如今它已伏诛,这些红皮针兽也开始四散奔逃了起来,很快就被快速反应的士兵尽数活捉或消灭。 看到士兵们将红针兽封闭的金属笼中,身着华贵一袍的神秘男子突然有些激动。 还未等他说什么,一柄雕刻着固有魔法密文的刺剑就几乎顶在了他的额头。 “您这……是什么意思?”男子语气一沉似乎夹杂着不解、冤屈与愤怒。 军官以没有持剑的左手指了指那些死去兽类的尸体, “解释一下这些召唤物。” “喂喂!!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也不一定是什么召唤物,我也是途中遇到了这些家伙……”男子似乎突然蒙上了某种莫须有的冤屈。 “佯善作恶,罪加一等。把我们当做那些边民来骗,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什么。”军官举剑的手没有丝毫松懈。 “骗?!我骗了你什么?你的证据呢?你用什么证明?凭你口说无凭么!” “抱歉,证据有,但并不是给你看的,如果你真的疑惑,欢迎在监牢里面提问。” “我刚才还帮了你们,你就这么对待恩人?切尔维利的士兵就这种德行!?你们城市的待客之道就这样!!?” 男子似乎极为惊怒,极度不理解。 当军官表情毫无波澜,就好像在看一种不存在的东西一样。 “束手就擒,或者我们亲自逮捕你。” 军官显然是见过很多类似的情况,没有丝毫废话。 男子似乎因其不可理喻而气恼至极,然后知道对方丝毫不动摇后气急败坏,怪笑着在原地消失。 军官眉头猛地一皱,身边士兵迅速反应,形成队列阵型层层检视周围。 最后军官将手从胸前徽章上滑过,摆手收队,“不用找,对方走了。” “是,列长,请下达后续指示。” “收队,等待。这个麻烦轮不到我们来解决,咱们尽力协助城中支援的执法者即可。” 列长下了命令后,士兵们立即按照指示进行整理装备,准备后续的行动。 身着华袍的神秘男子突然消失的行为的确让他感到有些困惑,仅当权宜之计,他命令士兵们重新封闭红皮针兽的金属笼,并加强了安全措施。 不久之后,城中支援赶到了现场。 但令他惊讶的是,这些家伙的着装与他熟知的执法者差异的确有些大了,他们穿着黑色制服,灰暗警徽,这可不像是一支能现于明面的部队。 列长的上级,也就是西南边区第三分区的组长向执法者汇报了已知情况,并表示目前无法确定神秘男子是否与召唤物有关。 执法者们不言,出列两人,一人接过事件记录,一人取走巨兽素材。 仅是观察数秒,便有初步结论。 “这些痕迹显示出明显的能量波动,与红针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能量有所不同,更与本界常见能量特质不同。但很不巧,这跟侵蚀之地的能量很像。你们没有出手的确是明智之举。此外,可以确定——红针兽并非由神秘男子召唤而来。” “那他……”组长想要追问。 “与你们无关了。我们既已接手此事,便不会放任外人在此造次。” 第82章 常规武力 祝李躺下,身子贴在一块巨型花岗岩上仰晒阳光,自在哼悠闲的小曲。 “李子,你觉得现在是该晒太阳的时候吗?” “很适合啊,怎么了?” 图莉倚在树下,沉默了。 晴朗的天,温度却是格外地凉啊…… “这里的风景可是前所未见,可得好好看看呐。” 图莉感觉那种莫名的寒意越来越近,四面八方,环顾一周,处处皆是。 “这种时候,你还在说什么?遗言吗?” 图莉一惊。 明明她心里只是无语,丝毫没有这么说的理由,可还是控制不住地说了这种话。 ‘寒意……不是来自外界,而是——这里!’ 图莉右手灌力,猛地刺入自己心窝,就在正欲发力的关头,身体的控制权突然消失了。 “不错的反应,看来你们的来历不会太美好啊。” 祝李瞥了一眼被支配的图莉。 “嚯!我还以为切尔维利的执法者会正大光明的袭来呢?看来你们的手段也没有我想得这么光明啊。” 将右手从心窝中抽出,身体肉眼可见地恢复着,滴下的血在“图莉”手中凝成了一把血剑。 “你在说什么笑话?” 听得出来“图莉”口中的蔑视之意,但她显然没有打算向祝李解释什么,说话间已经携剑袭来。 “果然啊,美好易逝。如果战斗是你们的渴求,那我满足你们便是——只是,不知你们能否接下呢?” 祝李不急不缓地伸了个懒腰,确是诡异地偏离了所有的斩与刺。 随后一掌猛灌其面部,硬是从图莉身中打出一道翻飞数十米的残影,而原本应与残影一同翻飞而出的图莉却被他稳稳固定在手上。 能够将常人脑袋直接拽下的力道竟对图莉身体毫无伤害。 结合刚才图莉轻轻松松就能对自己掏心窝的先例,想来她的身体强度不会太高,那毫无疑问,便是祝李对力道的控制太精湛了。 残影从地上缓缓站起,轻轻鼓掌。 “喔!看来你的评级还可以再往上面翻一翻,不过竟能直接破除我的控制,看来你有个不错的信息渠道啊——有兴趣交代一下吗?节省大家时间。” “呵,碰巧罢了,这种程度还需要别人额外提供情报吗?” 轻微的掌声咋然止住, “哈哈,看来还真是被小看了啊~也行,从你嘴里敲出来也不会消耗太多时间。” 没有在意残影为什么能发出声音,也没有管残影放了什么大话,祝李只是朝失神的图莉额头狠狠弹了一下。 “啊大……我甜美的,李子你发什么病啊!拿我来装杯是吧,我记下了!” “咳咳!!!”祝李看着一副不会善罢甘休模样的图莉,也是有点发怵。 “好了,多大点事,这不是说明你还需要多加磨炼吗……那边三个,白境,留给你和这些家伙咯。” 说着,祝李左手虚握,周边石头迸裂,扬起一片粉尘。空气猛地干燥,像是被强行吸收了水分,粉尘之后是数个三人多高,快速挪行至图莉身边的木石土糅合之物,仿佛游者传记里面的傀儡此刻活了起来。 “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过分的自信啊。” 没有半分犹豫,摆正身姿的黑色残影直接袭来。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如果切尔维利城里尽是这样的对手,那用以前的手段来对付你们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说着,祝李直接锁定残影身后一块翻飞的燧石,抬起右手,燧石猛地朝他手心引动,其速度之快非目力所能及,残影像是没有反应一样被轻易贯穿。 右手刚握住飞来的燧石便朝着一块疑动的地方投去,速度比来时更快。 “如果你以真身行动,不是更省时间么?” 燧石打空了,爆开于石堆之上溅出多处火星。 “杀鸡焉用牛刀。”残影似乎并未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祝李眉头微皱,“呵,我以为我已经够狂了,结果还是太谦虚了吗……也好,繁文缛节也让我累得够呛。” 话未说完,眼前残影乍然消失。 祝李心中暗自嘲笑,却并未放松警惕。他迅速转身,一道黑影瞬间闪过,剑锋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 \"好快!\" 图莉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之色,单较武术,她的造诣绝对在祝李那个半吊子诡召师之上,但此刻的对手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压力。 要知道,现在对三的只是祝李口中三个“白境”中的一人。 “烂李子,我热烈的!” 显然对方没有在意这边的声音,自顾自打得激烈。 两人在战场上交错而过,残影如鬼魅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接着,在图莉不断扫视四周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向前跃开,并抽出手中的长剑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攻击。然而,那个黑暗中的身影竟然没有给予任何攻击。 图莉来不及松口气,她知道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对手的沉默只会是在酝酿更致命的攻击,她集中精神,等待着下一次袭击。 突然间,整个战场陷入了沉寂。图莉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自己,但又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刀光划破黑暗,迅速向图莉袭来。她勉强闪避开了致命的攻击,但还是被剑锋划过了肩膀。 鲜血飞溅而出,伤口顷刻间化为乌有。 刺痛感越来越多,而敌人的攻击毫无章法,甚至没有气息。 图莉撇去心中的暗自恼怒,她也在等这个时机,对方攻来之时绝对是可触的实体状态,而正是这个时候——是时候倾注所有怒气反击。 她舞动手中的长剑,施展出自己最狠鸷的招式。剑影纵横交错,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明亮的光线。 然而,无论图莉如何努力,那个黑暗中的身影总能轻松地躲避她的攻击,并且在关键时刻发起反击。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两人你来我往,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彼此皆具备灵活至极的身法,攻防如同舞者般优雅而又凶狠。 时间渐渐流逝,战斗越发白热化。图莉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但她并不甘心放弃。 “输?这不会是留给我的词汇!”她咬紧牙关,发出一声低吼。 她的身体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霎霎作响的长剑不断织网。图莉冲向那个黑暗中的身影,毫不畏惧地与之交手。 战斗再次陷入白热化,剑招如雨点般落下,空气中弥漫着锋利的杀意。两人你来我往,每一次攻击都是致命的威胁。 然而,在这激烈的对决中,图莉渐渐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超乎想象。他们似乎能够预知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并迅速做出反应。 就在图莉准备发起最后一击时,那个黑暗中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攒劲攻击的气势因为失去目标猛地丧失大半。 正在此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背后靠近自己。她转过头,只见那个黑暗中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嗯,回复——‘输’的确不是预留给你的词汇,‘死’才是。\"它冷漠地看着图莉,眼中不断闪着冷白光。 ‘——!!!这不是生物!难怪,难怪……’ 战斗再次爆发,在黑暗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剑与剑相互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 ‘竟有这种同类。’ 第83章 听风簌 ‘如此也好,同为「非人」,我也不必在拘束于这狭隘的躯壳了……’ 难以预料的行迹,全无后摇的招式,几近于无的反应速度——这样的对手归以“人”的范畴未免太过恐怖,但如果对方并非人类呢? 譬如精怪……譬如半械…… “不想扩大毁伤面积而拘束形态吗?迷惑了我很久啊,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的确是成功的,但恐怕接下来的事就不能如你所愿了!” ‘坠入天空升堕吧,臆动的往日啊——’ 一点寒芒从图莉的眉心刺入。 可惜没有血肉的质感,有的只是戛然停在半空的寥寥空鸣。 「无法脱离……」 “执法者”眉头紧蹙,眼中的冷白光更甚。 没有揣测图莉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见一击不成,剑也无法收回,它迅速后撤数步,形成残影,便又失去了影踪。 「剑……和那个家伙一起溶解了?不,是蒸发!」 匿于影中的“执法者”只是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所在。 「这种情况……并未收录。」 确认情况超出预期,“执法者”不想与其继续纠缠,朝着另外两名“常规执法者”与石头精怪们的战斗中冲去。 “想三个人合击我?可笑。” 升腾半身的图莉声音似在“执法者”耳边低鸣。 咔呲—— “执法者”猛地显形,身上多处冒着火花,直接从残影中跌落。 “血渊国竟有这种武器,看来你们留的后手不少啊。” 此时图莉似乎也完成了形态的转化,吊垂入云的气线所牵引的洁白人影闪至它面前。 “果然是机器么?”精密的处理器和大量金属残渣穿过“执法者”的体表,此刻它眼中的白光也转变为闪断的绿光。 「空间……时间…冲突……」 绿光乍然熄灭,与两只木石造物缠斗的“执法者”也突然消失不见。 图莉猛然一惊。 话还没骂出口,爆炸的气浪与火光便将她与这个山头一同吞没。 ◎ “呜~幸好有她牵制那些家伙,要不然少说得碰我一脸的灰。” 祝李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头发,贴着躲过又一道看不清残影的斩击 “还真是悠闲啊。不过在这半空之上,你还能往哪儿躲呢?” 一刀落下,一刀又起,循其往返,已是封锁四面八方,寒光如雨。 “还躲啥?玩闹结束了——既然各位执意如此,便请诸位下趟地狱。” 祝李绕了绕指尖——那里竟不知何时卷起了入云的丝线。 而指与线之间,是被串起的所有寒芒刀影。 一屈指,寒芒尽碎。 拉住云线,朝面前的执法者猛地一扫腿! …… 一扫腿竟然什么也没打到!? “哦?看来你的余力不错。可惜了几个前锋,又要好生修补一番了。” 一名精短紫发女子踏出残影,手中却并非拿着直刀,而是暗红的长剑。 看到此幕,祝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并未看向显现正身的紫发执法者,而是盯着在下方爆炸尘烟中不断咳嗽的图莉。 “那家伙可比你有意思多了,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冒名执法者女士~” “冒名?职务需要罢了。不过你的确知道得不少,看来今天你是走不出这里了。” “不一定…——” 正想边讽刺边反击的祝李瞳孔猛然一缩,执法者的黑红剑锋已经近在眼前(物理上的)。 不过他的惊讶也仅限于此了,瞳孔猛缩的一瞬,他的身影便一碎,带着气息直接消失于执法者眼前。 “真是心急啊,既然你这么急,那便离开吧!” 一只手猛地从执法者身体穿出,随后是千只手、万只手——直到将面前这具血肉之躯绞得丝毫不剩。 「这种真实的战斗,无论看多少次还是难以接受,从心底里难以接受……」 眼前的执法者眨眼之间死于自己手上并未让祝李感到高兴。 不如说此刻与预想的相反,他眉头紧锁。 ‘她刚才,是在笑么……为什么!?’ 祝李轻握着自己的竹风琴,手中未染分毫鲜血。 不过还不等让他呼出这口气,这种潇洒的情形便戛然止住。 ‘——!!!’ 鲜血从其胸口破出,洒在竹风琴上,宛若被一把无形的剑贯穿了心脏。 ‘幻觉?什么时候!!’ 祝李猛地向前一倾,直接脱离了想就此将他一刀两断的无形刀锋。 可是还不等他搞清楚情况,眼前的景象猛然一变。 只是毫秒间的眨眼,他已身处重重包围,地面、山林、小丘,灰漱漱的残影向自己袭来。 “终究还是……不出预料。” 祝李轻吹风琴,所有损伤一瞬间恢复。 他咔吱咔吱松了松脖子,惊愕之后反倒是坦然。 “好吧,既然如此,那第二回合开始,诸位,请听此竹琴风簌。” 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如今这琴声倒是威力更甚——这家伙吹出的根本不是什么琴声,而是音波、是诅咒、是动乱人心的堕落低语! 祝李笑容渐盛,他俯视着眼前的敌人,心中确是升起一股战意。 “这场战斗看来不会过早结束了,也好,这反倒更有意思,当然,在你们能让我尽兴下。”祝李冷笑着说道,“不过若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执法者真就只有这般武力,不妨听我好心提醒一下,跑远点,或许不会太快死去。” 紫发执剑者不屑地耸了耸肩。“临死的挑衅。”她轻声说道,“大话,等到真的挡下这把剑再说!亦或留给黄泉。” 祝李轻挑眉毛,笑意更甚, \"自信,不失为一种好调剂。”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祝李手中的竹风琴再次奏响。这一次,琴声又如同雷霆在空中轰鸣,更显放肆与激昂。 恍惚间,周围的山林已然变幻,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之中。树木生长迅速、倒塌消失,地面裂开形成深渊,火焰和闪电从天降下。 紫发执剑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领域” 祝李微笑颔首,“按你们的话说,就是这个意思。” 话虽如此,两人确是几乎同时动手。紫发执剑者挥舞长剑斩出数道剑芒,在虚幻的环境中穿行如鱼得水。而祝李则以愈发优雅灵活的身法避开每一次攻击,同时不时地发动反击。 可以预见如此下去,不消多时紫发持剑者恐怕便会力竭败北。 祝李的竹风琴本就一把无形的武器,每一次音波更是无视着大部分护甲,直击内脏。 于此情景,紫发执剑者所幸放弃防守,转而全力猛攻。 可即便如此,短时间还是难以觉察祝李破绽,反倒是拖得越久,赢的机会更加渺茫。 紫发执剑者面色凝重,与其费时费力找其破绽,不如抓住时机全力创造突破口。 于是,沉默中,她手中长剑剧烈爆发出灼眼的红光。 祝李眯起了眼睛。“看来你还有底牌。”他轻声低语着。 下一刻,紫发执剑者身上冲天而起的气势迅速膨胀,化作一道苍虬的檀龙。龙吟声响彻云霄,整个虚幻环境都被其笼罩。 祝李微微皱起眉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龙压……啧!真是——这个小小石城,竟会如此复杂……” 第84章 目的 祝李脸色阴晴不定,眼睛死死盯着灰袍激荡的持剑人,尤其是其手中压缩激荡着阵阵龙压的黑红剑。 他惊讶于这攻心的威压竟使自己的行动都不觉慢上几分,虽不能使他受伤,却极度致命,尤其是这种围攻之下,他这种仍受制于肉身的状态。 ‘虽不同永世定义的龙,但在这个层次竟可释放令我暂时受限的威压,即使并不纯粹,也至少可以证明其是直嗣之类,亦或在其之上的存在……’ “有意思,可真是有意思。盛情难却,阁下,让我试试你藏了几层吧!” 繁复的思考和嘴上的慨叹并不妨碍他步步紧逼。 她的威压的确强大,单其衍生出的气爆都如此令人生疼,更遑论这主要作用于意识的震骇……真是直叫人骨肉分离。 ‘不过,正好我不是人。’ “嗯……用这么骇人的兵刃来对付我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祝李身形一滞,持剑者一惊,闪退到百米开外。 她的判断是对的,祝李这出乎预料的一滞的确一中骇人的杀招——不过似乎意不在她,或者说,他不想让这场试探太快结束。 离他最近的执法者残影被其左手直接贯穿,意外地没有溅出火花。 竹风琴也收回衣中,只是余声依旧。 他很平静,可正是这份平静让持剑者不敢妄动。 此刻,战场竟然停顿了片刻……但也仅仅片刻。 “不错的警惕性。” 祝李左掌猛握,被贯穿的机械执法者如水般溶聚,顺着他收回的手化作了一柄漆黑异刃刀。 “你怎么看?”他兴致盎然地看向持剑者。 但持剑者并未回应他,只是以余光关注着地面的战场。 “唔…看来你并不在乎这些机械,也是,终究只是工具罢了……” 他这样掩饰着冷场的尴尬,知道这些执法者残影在这里反而是种妨碍后,那些机器就转而攻向图莉了。 不过这么一说,持剑者也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不过……这眼神似乎夹着一丝怜悯。 “……也罢,那种存在不值得为你投下目光。” 紫发持剑者的语气依旧森冷,始终如一,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 “谁说得准呢?不过你刚才看向地面了吧?” 声一出,寒刃随至。 “……” 持剑者默不作声,回以剑锋。 “真是个冷淡的小姐……听说血渊这边阴盛阳衰,似乎您对对自己的单身危机并不着急。” 刃锋紧咬剑端,手腕抟动,异刀凭依剑舞,迅速拉近距离。 “幸好好我儿子不像你这般无赖。”持剑者难得嗤笑一声,颇为蔑视地回复道。 剑身龙压一震,差点将刀连带着祝李一同甩飞出去。 “哎呀……看来我的确老眼昏花,异国的鲜花就是早熟……当然,也早凋。” 异形刃闪过一丝红光,持剑者暗觉不妙,一股危险感自黑红剑袭向她的大脑。 不过她的反应竟能快过这神经信号,先一步松开剑柄。 余光扫过剑锋,此时那些被异形刃攀附过的地方尽皆涌溢着黑沉浓烟。 “你的手段也算不上光明。” “不!算,当然算得上光明。只要无人目击,我这言行便是坦坦荡荡,我一辈子都是谦谦君子。” “……恶心。” “又是一个不肯承认事实的可怜虫。” 短短几句话间,两人又进行了数回合的交锋。 ‘血渊这边盛产演员吗?这丫的近身搏斗比耍剑厉害这么多……真是时运不济,这波装杯似乎有点儿过于坎坷了……’ 虽说他的心里这样想,可这仍是以他早已胜券在握为前提的。 不过两个眨眼,持剑者便已是伤痕累累。而这些伤痕也像侵蚀那武器一样,在她身上炙出汩汩黑烟。 但祝李心中仍旧暗感不妙,说不清、道不明,但这种直觉让他规避了多次险境,显然这种不该来自其它地方……那只会是在面前的持剑者身上了。 所以即便可以一击致胜,但他仍旧选择以这种侵蚀来削弱对方。 不过,他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 石城是一座老六城市。 所以,他死在了箭下。 第一次,肉身灰飞烟灭,被隐形的风暴箭转瞬抹去。 「大姐说的这探亲地点……未免太过热闹了」 提纳手上摩挲着自己跳鼠般的长绒尾巴(当然,尾巴是顺着袍子沿着衣袖伸到手掌那里的,血渊人似乎认为将尾巴太过直白地展露出来是一种不文明的行为),面前的风暴弦缓缓消散,化作氤氲光雾溶于持剑者身体中,不过三两秒,便让她恢复如初。 “隶属「红秩」的?” 紫发持剑者连连摇头,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附庸……” 「“附庸”?七大帮派是附庸,远响精神院是附庸,十几族豪门是附庸,肃正厅也谈得上半个附庸,现在还要加上一些械院术战者……我这便宜老姐着实有些太不简单,唉,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不错,不错,我就说,以咱兄弟这觉悟!怎么可能被这蛐蛐女色所诱惑……〕 「萝卜,不是给你留了知识储备作业了吗,你在这里干嘛?」 〔(??w??)作业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但没有提纳我可是每分每秒都格外煎熬啊!〕 「{{(°△°: \"}}!真的没问题吗?而且…萝卜你还是收敛点吧,虽然你这样的确充满……“威慑力”,但真的不利于社交啊……」 〔别担心?(??︶??)?理解自我能力真谛的我,在社交方面可是无敌的!〕 「(??w?? ?)呃……不好说呃,我还是不多说了。而且,咱这亲戚留的下马威可没这么简单……」 这么想着,提纳微微歪头,恰好躲过了这一剑。 〔哇!awsl!绒毛兽耳……团团圆尾……白月冰肌……皓眸玉齿……歪头暴击!身柔体轻……〕 「听不见听不见……(;≧д≦)我是精神聋哑人………………求你了,别当着我的面发电啊!你到别人那里……对了,就朱道姐那里,她绝对会认真听的!」 〔还有点儿腹黑……嘿嘿? ??? ?……好像也不错……〕 提纳沉默,良久沉默,紫色持剑者跪伏良久,不禁头皮发麻,反复思考到底做错了什么。 但提纳只是蚌埠住了,也是不知所措。 「……完了,病情加重了(つд?)……」 第85章 唤魔,彻魂嗔吼 异刃黑刀转瞬袭至,却这兀自游离的风给托捎。 明明一瞬百千刀,却无法触及眼前人分毫。 但这并不是让祝李暴怒的原因,甚至之前被碾作飞灰的肉身也无法使此刻他如此恼火。 丧失耐心,狂攻猛击之下,却是对方极其淡漠的目光——看向远处空气的目光。 完全轻视他,乃至将其看作与空气同等,视他为无物,置他如小丑——这才是他暴怒的理由。 「呃……刚才好像有人一直在吵闹,是这个家伙?」 终于,提纳还是将目光看向了他,只是神态淡漠依旧。 “我想,您应该挡着路了。” 提纳此时的石城语已经说得十分流利了,虽然此刻他并不清楚对方是何来历,但以当前情景与之前的动静来判断……此刻用石城语来表露意图准没有错。 “挡路?的确,呵,我确实挡着……不过不是你眼前这条!” 祝李……不,如果眼前这个灰烬的人形还称得上“祝李”的话,那他应该也如同“图莉”一般,此刻连灰烬的质感也淡化,向着某种不定的形态转变。 而提纳似乎对其视而不见,静待着他在眨眼间完成转变——由实到虚的转变。 他的转变层次肉眼可见地比图莉更高,乃至比烟霾更淡薄,真正与空气趋同,完全无法以寻常感官察觉其到底身在何方。 〔真不怪提纳看着这家伙像空气,说不听这玩意的本体还真就是空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离谱了(?w?`ll)〕 只是瞬间,似乎就是这转变完成的瞬间,目光所及这山天湖地宛若所有光被剥离,移境换景,篡天改地。 一切改变的发生太快,来不及眨眼似乎便已结束。 原本撒上黑点的青山绿水现在已然让人如鲠在喉,浊血覆绿水,尸骨遍青山,橘日变得殷红,恍如巨物轻合眼睑,但仍聚焦于这片土地。 「不舒服吗?如果不适应就回避一下吧,你的记录者不是早在这里了吗?让它来吧。」 〔唔……的确有点儿,但说实话并不比那几个月的训练让我更难受多少,你都没说什么,我怎么会就此逃避?〕 「你啊,严肃点儿不是很好么?有些打也是没必要挨的……」 〔无所谓,多折腾几下只会让我变得更强!话说回来,那家伙的攻击随时可能落下,你怎么还有闲情跟我唠嗑?〕 提纳右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 「我给你传的那些记忆你是一点儿也没看啊。唉……罢了,不过你说的那种变强还是算了吧,或者真要有什么用还是得和我明说,要不然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和你选择不告知我某些事情的原因一样,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真是这样……罢了。」 四处无活物物,提纳看着死静的四周,伸出左手小拇指点了点环行周身的“微风”。 “……起风了。” 〔哦——!!!没猜错的话祝李这种手段应该是强化了他那个领域吧,那你是打算用领域破坏领域吗?提纳。〕 「领域……我不算太懂。硬要说,这应该是和领域大相径庭的东西……」 随着小指轻点,风障起了涟漪…… 然后世界也荡起涟漪——这是无边风丝渐起,汇聚着一股股无处不在的微风。 微风淌过湖面,穿过河谷,游经骸髓,带去尘与水。 然后,不给此地留何物,只余平淡的死……纯洁的死。 只是可惜了原本那隽丽的绿水青山,此一指,恐怕使其再也不复了。 风,肃清了世界。无尽尘埃卷入天空,死灰覆盖了漫天血色。 然而那轮殷红血日看来并不想就此“死去”,其深黑的轮廓转眼凝缩成爆红的一点,此点在灰暗天空闪烁数次,伴随着不规则的跳动,宛若将孵之卵。野性,又难掩神韵。 〔提纳,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像是记录在案的东西,很奇怪的……蚊虫。」 那爆闪的红点转瞬间已然已然袭到提纳面前。然而,就在两者只离半米之时,提纳的眼神簌然看向了它。 此刻,在提纳周身不断绕行的风场下,这快若惊雷终于可以隐约看清——一枚椭圆的卵,躁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裂开。 果不其然,只是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这枚红卵便迫不及待地炸开。 然后,在提纳毫无反应的注视下,剧烈爆炸飞溅出卵壳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扎入爆炸的原点——一头形体不明的灰白生物血肉之中。 肉眼可见的光线扭曲挤压在其中,某种令人窒息的势能在其中飞速积存,每个瞬间都像是它的原爆点。 而这一刻,提纳不再放任周身溢散的立场继续压缩它。 撤掉上方部分立场,灰兽几乎同步被轰到高空。 接下来,失去了立场的压迫,这难以言述的……仿佛在一遍一遍贯穿、割裂灵魂的冲击波再次塑造了地表。 只留下提纳站立的地方,已然是此处岿然不动的山峰。 〔我*家乡粗口*的,这东西怎么这么猛啊!〕 「你跑到外面去了?」 〔没有,但这玩意儿并不是光凭立场就能挡住的,留给它这么大的空间,反而让他把攻击展开了……你怎么样?〕 「没感觉,应该是某种反制感知的衍生攻击,我也说不准。接下来可能要动真格了,你还是换上自动记录吧。」 〔唉……真是可惜。〕 「他藏匿了真身,你在我意识海里坐坐,以防不时之需。」 〔好了,我还没这么娇气。咱意识交流这一小会儿,天上那玩意儿又不知道长得多大了。〕 「嗯,也是……」 “风这么大,看来快下雨了。” 提纳轻声呢喃了一句,顺着刚行成的山道缓步走了下去,丝毫没有管天空正在极具膨胀的幽长身影。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走出几步,高空之影似乎便已成型。 万米高空,肉眼可见的盘旋之影,其身姿恐怕能覆盖山脉。 见刚才给予自己重创的身影此刻恍若无物地走动,他于长空怒嚎。 长空凭空闪烁雷光……却在即将降下时炸开,将其笼罩其中。 “嗯,打雷了。” 第86章 控偶,屉世游龙 雷枝触融,化为雨,淅沥沥。 巨影破碎,倏松弛,如鲸落。 〔不过这可比鲸落震撼多了,如山脉之影卷携雨云落下,明明该有窒息感的……〕 看向似在一心一意找避雨地的提纳,胡希维内心文然。 〔呵。不过,落不到我头上,终归少了实感。〕 提纳兜兜转转,从破碎的地表上寻得一块不大不小的奇石,他则侧倚于其下。 至他移到石下,巨影还未落下,但是终究卷走了一大片雨云,云雾又异变成无数丝线。 巨大的黑影悬在半空,迟迟不落下。 无论怎么用观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巨兽虽在云中,却又仿佛与云隔了一层透明薄膜,像是浑蒙中独立的清醒。 然后,它睁开了眼,不是一双活物的眼睛。 “提线木偶,虽然没有死去一说,却是很容易泡烂在水中。” 提纳悄悄伸出右手,接下一粒雨珠。 “下雨了。” 压散这粒雨珠,感受其在指间辗转的温度,缓缓将手指收回。 然后,暴雨骤至。 这场雨,似乎不依托天空那些雨云。 说到底,雨是水啊。 水在哪里呢? 混杂在空气中,无处不在了吧。 所以雨在下,雨一直下。 从体内下到体外,从地表下到天空,又从天空坠到地表。 雨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阻力,越下越快,越下越快。 直到雨滴如同子弹,直到雨珠坚如钻石,直到雨和雨只是相遇便引发爆炸。 就在此刻,巨物舒展了他全部的身影。 那半光半影,半实半虚的存在,这刚被杀死的逝去已久的活物睁开它死去的眼睛。 它被远超常理的雷霆劈死了,却又因这雷霆而复活。 雷电流窜在它枯死已久的血管之中,又成了它崭鲜的血液。 雷光缠绕在它的瞳孔之中,此时仿佛让它回归了旧日辉煌之姿。 不甚灵活的死躯活过来了,经过一段时间死亡的生长,万米龙躯在此驰骋。即使最轻微的摆动,也 宛若天罚。 雷霆不仅缝补着它破碎的躯体,也电离了周身百米的所有水滴。 当然,不止如此,经过这副龙躯的增幅,即使百米开外的雷霆也是余韵犹存。 雨滴如此快,快到仿佛如同编织重塑这片土地的丝线。 那么攀附于其上的电就如同点亮这些线的火光。 〔这雨快得不亚于刚刚出膛的子弹,单论威力,恐怕也不弱于古早攻城的炮弹。但这些对于它好像并没有太大用处,说到底终究只是水。〕 「的确,用水来屠龙,哪怕这水比枪炮更胜,却终究是一个恶劣的玩笑,斩龙,向来需要刚性的“剑”,而不是柔性的水……」 〔嗯?那你……〕 「……我说过,这是“雨”」 〔雨?〕 「雨,的确是雨,却不止它常见的形体。萝卜,我稍稍在这里留个问题——雨,从来只是归为液体吗?剑,一定受限于金铁吗?」 「不必急着回答,先看,再想。」 龙躯梭行于电光云从,提纳伸出雨迹干涸的右掌。 汇聚着生死仇怨,凝结满空雷雨的一爪向着提纳直直落下。 右掌虚握,似持巨刃迎击苍天。 只是迎击着宛如天坠之爪的并非是同等巨大的虚无巨刃。 那是雨,肉眼看得见的丝丝细雨。 那又不像是雨,它像秋收割下麦穗的镰刀,像悬于万千死灵头顶之上的屠刀,像分割战场、撕裂海天的堑刀,唯独不像雨,不像任何拥有钝性击打感的水刀。 的确,那恍如天罚的龙爪飞快落下。毫不怀疑这片土地在那种攻击下还可以存在。 嗯…… 确实毫不怀疑,因为这一爪根本不会落下来…不对,应该是落不下来——因为只是滑过天空的些许时间,便足以让这雨剑雨刀将其绞灭。 提纳看着即将落下的龙爪,脸上毫无惧色。他慢悠悠地伸出手指,轻轻一点,仿佛透过空气直触其中的虚无。 雨剑自搅碎龙爪便兀自分崩离析,化为无数细小的水滴,在提纳身前飘散开来。那些水滴并不失去速度和力量,它们在半空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提纳微微抬起头,目光冷漠如冰。他屹立不动,任凭漩涡急速旋转,在他周围宛若一道壁障,薄如蝉翼。 物起,物碎。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难以置信。眼见巨龙没有泄气,龙爪再次袭来,提纳依旧写意。 提纳抓住空中溢散的水滴,犹如把握着不存在的生命。他仍然没有看向对方,哪怕这个庞然大物两次如山倒般袭来。 没有言语,仅仅是壁障之外的水滴开始发生变化。它们凝聚成不断迭起,不断外拓,速度比游龙还要快上许多。 「好了,好了,就在这笼屉里睡去吧,玩偶。” 外迭的水滴猛地凝实,对于罩于其内的游龙和提纳来说,这是一个与外界再次隔绝的舞台……亦或,一处笼屉,一个处决场。 其覆盖此地的一瞬间,水也去了,云也尽了,雷消去,雾气不复存在,游龙轰然倒塌。 雨停了。 走过,巨物消散。 准确地来说或许谈不上消散。只是分解太快,化在风里,转眼已是化作森林去了。 即便如此,这场战斗远说不上结束。 至少这个家伙的操控者还藏在某处。 提纳捏了捏指尖如无似有的气丝。他注视着手中,感官却在黑暗中搜寻着盲点。 视祝李为无物,事实可能的确是这样。但他却不能否认他祝李的存在。至少,手中的无形丝证明其的确还在,可能,距离并不遥远。 譬如, 就在指尖,就在眼前。 “雨停了,该赶路了。” 说着,便要倏地离去。 却是有一阵风……不,风仍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么眼前便只是一面空气,亦或又是什么无形的墙阻隔在他面前,使他行动略有阻滞。 不过这份阻滞似乎是一种错觉,他只是略微停顿一下便再次远去了。 “啊哎~” 伸个懒腰,手中蓦地好像出现了什么,一不小心便是捏碎了。 提纳表情一懵,看了看手里的碎渣和脚下的碎片。 “剑?” 第87章 持剑,噩兆星涌 “呵,这样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祝李的声音自远近各处响起,又似直击脑海,就在眼前……就在剑的碎片之中。 提纳看着手上流走的剑碎片。 这绝不是物质的剑,而是剑的直感,或者这么说——“不拘于形的意”。 眼前一尘一壤,乃至流动的风,沉降的气,有形的,无形的,皆是剑,是剑的“意”,是“剑”字所指代以此为名,被此定义的具体武器的延伸。 「刚才的确是剑的感受,到头来是空气么……」 提纳表情自来此处第一次沉静了下来,眼睛平视,似乎穿过了空无,直视祝李,直视着他的本质。 不过这似乎反倒是祝李所期待待。 “抱歉,似乎打破了某个家伙单方面拟定的章法,不过好景就在眼前,怎能错过?正好,搞了这么久的无所吊味的角色扮演,稍微释放一点儿真我吧?” 「“稍微”……指的是跨越两个层次的实力跨越么?不过倒是能理解,和那些家伙很像……」 “刚才你抹去那条灰虫的一招,也是‘剑’吧?是剑吧?绝对是剑,对吗?既然同样持有这样的道则,那么你一定能明白这样的心情……” 提纳拍了拍右肩,似乎刚才捏碎的不止一把剑,所以这上面沾了灰。 「赢了便是龙,输了便改口叫虫吗?跟通缉令上面所述一致呢。唉,又是这种家伙……」 表情淡然无味,却对着这个家伙第一次开口了, “原来您在这里啊,真是预料之外的出场,意料之内的性格……看来刚才的雨似乎没有影响到您的心情。” “雨?雨!?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小友!!” 声音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扭曲,越说越了无所忌。 “这是雨!这是雨!这遍地尘埃是雨!这漫天繁星是雨!!这剑是雨!!!” 祝李似乎兴奋到了极致,空气与尘埃并结扭曲,光线光线复织、重构,显现出他那苍白的人影。 “那么,小友,再与我舞一曲如何?在这里,在雨中,与剑舞!” 说着,那苍白的人影走近,无法阻抑,无法回避,就这样走来,就这样刺来、斩来、挑来……袭来! 提纳的眼睛注视着前方,从眼前空无一物,到祝李凭空出现,再到他径直走来,然后,舞剑、成剑,始终淡漠。 “我今天要接见的客人似乎有点多了。” 提纳平举左拳,一握,风倒逆,壁障碎,破坏剑。 剑很多,不止一把,这不是能以数字明确量级。因为这一切,遍地浮尘是剑,游云薄暮是剑,光阴吐息是剑,而破坏它们的亦是剑,逆构风得来的剑。 实剑碎,为斩虚剑碎。 然后风止,空气为之遏滞,这是代价。 换得的是——一片干净的领域,无物可为剑。 而这正是提纳所求。 无剑,那便使用这“无剑”。 然后,持剑。 作云上曲,与繁星映。 「这家伙刚才倒是没说错。」 “不过,组首小曲的空隙倒是抽得出来……此剑名为「星涌」,还请不吝赐教。” 祝李苍白的人影已然袭至眼前,说话,向来不是什么好的战斗习惯。凡人的战场便是如此,但很明显,立于此地的并非什么凡夫俗子。 所谓“无”之剑,自当从无处生,从原本所有被认为不存在的原点、空间所诞生,自被无视、被忽略、被下意识略过的无关时点出现。 然后自然而然,剑划过人影,就像自“无”中出现一样,毫无痕迹地带上所斩之物回归于无。 自提纳的剑打在祝李的影上,无剑与白剑对撞,没有什么铿锵,没有什么寒光,有的只是宛如用橡皮擦去了一层浅薄的影像,毫无意义的随手之举——或许更甚,这个过程甚至不需要提纳出手,这被赐名的“无”剑,便已自行斩向他的敌人。 “有意思!有意思!!这才是你的本性,还保留这层虚假的伪装干什么呢!?还说这些无所意义的话语干什呢!?还扮演这种不知所谓的角色干什么呢!!?你在想的,你要藏的,都在这剑锋之上啊——听啊,它什么也没述说,他的本质和你一样,淡漠……呵呵!还掩藏了不知多少嗜血。听吧,这柄被冠以不相称之名的剑,渴望搅碎强者的灵魂,渴望痛饮他们的血——渴望痛饮我的血,来吧!释放你的本我,搅碎我的魂,痛饮我的血!!!” 一个苍白人影被抹去,无数苍白人影又被唤起。这本应转瞬即使的对决,似乎在对方的癫狂之下演化成了一种量的拉锯。 他的话是真的多,可是就像他不会站在那里听提纳说完话一样,提纳自然也不会就在这里什么无所事事听他疯言疯语,至少他的剑不会,至于人倒还是在这儿面无表情无所行动,心里啥也没想,至少我没读到。 “您的话似乎讲完了,很精彩,充满情感。不过我接下来可能会说一些很无礼的话,还请见谅……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希望您不要产生您能让我这么做的错觉,小小期望一下。” 提纳无奈地耸耸肩,十分郁闷的样子。 “你!说!什!么!” 祝李怒极,仿佛即将失去继续教唆的理智,那些白影也不再玄凝稳定,它们外表开始诡变,凶刺骤起、恶端增生,形态变得凶狞,武艺与反应反倒精进,连“无”的剑都数次斩空,使两人角力的阵线都向提纳迫近了几米。 “好!好——好……看来我的礼数反倒成了被你看轻的理由。那我何必咽你这口气!!噩兆剑——「响吾空鸣」,起!!!” 凶狞的人影——凶狞的剑意猛地消失。极快,快到瞬息而至的“无剑”还没落下便失去目标。 快到提纳直视着他,直视着眼中那不被形态固定的诡变形象,那不是可以被称为剑的存在,更不是可以被称为“人”的东西。 如果硬要拉出一个形象的比喻,那只能是——“波”,不在常识空间回荡的波。 虽然这样的波在我看来毫无破解之法,不过看提纳……呃,好像还是一副没啥意思的样子。 “看来您准备好了,由于您单方面多次违背乃至破坏了剧本,耽误了我五分46秒,近六分钟的行程,您可以高兴一下,下去之后被太自傲……就这样,该正式上路了,祝先生。” 提纳打了一个响指,地面似乎与星空响应,规律浮动。 只见那繁星点点,化作花火,化作流光,化作无数的线。不知何时,整个星空成了一张幽紫的画布,而祝李那无法言述的诡异怪状的波也只是这副画作之上几根抽象的线。 然后,这副画被提纳从天上摘下,卷在手中。 摇头笑了笑,他叹了口气对我说:“我该说声对不起,实在没啥好看的,没让你看到想让你看到的东西,看来我的心性还得继续打磨。这一页就此翻过吧,咱们该去干此行的正事了,去给咱们那个僻远的义亲问个好吧。” 第88章 自然而然 “听老姐说您隐居这里并不久……不过单看看这里生机盎然的模样,不可否认您的确用心了。” 静静走过绿叶生新、鲜花逢迎的天然走廊,提纳看着眼前邻家小妹装扮似的鹅黄色发系少女。 其步也轻,其身也盈。 如果这是什么镇上或乡下的小院,还真有几分两小无猜临秋闲游的既视感。 可惜,现在不是近秋,这里更不是什么闲逸的庭院。 “深冬了,您的居所却仍如初春盛秋一般。” 走于提纳前头的少女脚步猛地放缓,仍未转头,只是略有疑惑地“嗯”了一声。 “若真如老姐所说,这只是您无边伟力所盈余的,极不入眼的一粒,那为什么不将这些余力用到更多人需要的地方呢?以您的境界,很难说做不到吧?” 她没停下脚步,只是略微沉默,却也没让提纳等待太久。 “很多事情,没有你第一眼看到般简单,这类问题不该问我,倒不如去问问那些拟定法律的人,问问那些法案的支持者,再不济,你也可以问你的便宜老姐,虽说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但她绝对明白……好了,你来这里总不会只想问这种问题吧?” 说着,已是行进至一片蔓生地前。她没做什么,前方的重重荆棘蔓林却自行散开,展露出内部那简洁清新的小蜗居。 她向提纳指了指小木茶几左侧的凳子,然后自己坐在了右侧的另一张小木凳上。 蜂浆琼露自这树房向内生长的枝端涌注,汇入生长与这树内自然脱落的杯中。 刚好两杯,分乘两端。 “当然,刚才的问题是次要的,如果您能回答,那便最好,不方便也罢。朱道姐让我来这里,说是让我熟悉熟悉这边的亲戚……但这,不该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饮一口这林中露茶,听到此话她倒是放松了几分。 “所以你好奇,说出这话的到底是谁,对吧。我倒是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先告诉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意识到那具躯体里面突然拥有了两个灵魂。” 提纳见她这样,也不再拘谨,行了一个礼便上前坐下。 “看来您并不知道时间……不过却知道原因么…………这倒不是什么要求保密的话题,要说这种感觉,应该是从我与她相遇的那一天就有的,只是近日格外地强烈。嗯……说是近日,但实际也有一周了吧。” “嗯,这样啊。算算时间,封印周期又到尾声了……好!首先谢谢你提供的这个信息。然后,我会告诉你……” 她没有握住露杯的手掌猛地一握。 瞬间那满园的叶簌与鸟鸣全部缄静,门窗骤暗,如坠深海。 “你所询问的那位圣灵,名为「极昼」。” “「极昼」?这更像是一种现象、一类权能,一个代指……而不是一个名字。” “嗯,当然。以那个家伙存在的年限,名字早已不适用于祂,真要说……就是名字太多,记得的人太少,到现在也没几个传世的存录。” “嗯……您似乎很熟悉祂,也不知道祂真正的名字么?” 四周早已没有光线,唯有两者近处沉寂的问答仍在持续。 “说实话,祂可比我古早多了……力量与权能也要强上很多——这也是我突然将你拉进这个海旮旯的原因。这里离石城很远,祂的权能会大受影响,祂想探知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 “嗯……照您这个意思,那您应该就是「极昼」所说‘亲戚’,可似乎您跟她的关系并不算太好?” “这个嘛……说好也好,说差也算不上多差吧。真要说,除了诞生上的亲缘关系外,我跟祂也称的上是‘难兄难弟’了吧。” “哦?可是您刚才话语并不向着祂那一边,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等等…………” 「所以到底是为啥?」 〔我好像像懂了……原来是这样!〕 「诶?到底是哪样啊?」 〔这……其实也好理解,用咱老家的话来说,不就是“看不得兄弟吃苦,更看不得兄弟开路虎啊!”〕 「唔……“见不得对方受难,又不希望对方比自己好上太多”的意思吗?可这又是为什么……」 “明白了!你小子,隔着给我设套呐?差点就进去了,还好我现在能力受限不是太严重,要不然还真被你给诱导了。” 不知道对方又想到了什么,倒是提纳处变不惊,非常冷静地回复道:“啊,你终于看出来了啊。” “……我说一路走来你怎么这么恭维我。明知是我用那个永世驱逐者来刁难你,竟然还这么谦和有礼……你在诱导我去艳羡那家伙是吧?初升啊!” “……?” 〔提纳,你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了吗?〕 「我只懂一半,也就前面一半,后面她说的我就听不懂了,难道套个话是件很恶劣的事情吗?」 〔这些老家伙在想什么,我可说不清……〕 “你……是知道真正追求你的那个家伙就是极昼的,对吧?那也应该知道我跟那是啥关系,对吧?” “……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她倒是说你只是她家一个小辈……” “祂也是个初升啊……不对!祂本来就是个初升啊!” “虽然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但说实话,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些信息,你没必要想这么多……” “咳咳……我的确失态了。不过……” 她语气猛地严肃起来了, “获取情报可以,但必须明确一点,以情报换情报,一条换一条。” “当然可以,就应该这样。” 〔提纳,我看你挺开心的呀,这不是不符合你的预期吗?〕 「大差不差,该到位的已经到位了,告诉她她想知道的,反而有助于我们接下来的沟通……乃至合作。」 〔行,我相信你的谍报能力,加油!〕 「“谍报”什么的,这又不是什么战争……」 〔不……这就是战争。以战争的标准来应对她,或许才比较合适。〕 第89章 破封 “那么,我先说一件你可能比较感兴趣的事吧……这件事与石城银律有关——祂们等候的那位已经到城中了,不如说到了很久,您的表现,似乎并不知道?” 提纳言毕,对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本就阴冷的场地现在更是一片死寂,不过这种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流银秘银近期的表现的确异常了一些,我就算才出山不久也大致清楚这两个家伙在想什么,你这番话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测,算了,放任她们任性一阵子也无不可。不过我刚才沉默可不是因为这种理由……你刚才指代我时有用了‘您’这种称呼吧,我可不信这是你的无意之举,「习惯」、「口误」这种理由可别来。一开始我还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来真是让我浑身不适……如果你还想和我正常沟通,就别再用这种称呼——你知道理由,就算不知道……那最好永远也别知道。” “?” 〔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谁会这样警告别人啊,一个精神正常的人类应该做不出这种事吧……不过一想到说出这话的人是个活了上万年一直摸鱼的家伙,突然又合理了起来。唉,一个两个都这样,这个石城离开朱道怕不是立马要完。〕 「所以她到底不想让我知道什么,萝卜你听懂了吗?」 心念通讯内部也陷入了一阵沉默,萝卜正在组织语言, 〔这……唉,按照这个世界的操淡程度,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不过以提纳你的立场而言的话,现在还不应该知道这些…至少不用这么快就了解到这种离谱事。〕 「离谱事?那还是算了吧。」 “我的确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事情,按照职位,我的确该以敬称来称呼你,不过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我是否可以认为现在并不是什么正式场合?” “唔……不好说,虽然我的确挺厌烦这些客气话的,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现在是个非公场合……既然咱们主要讨论的事极昼的话题,那咱还是正式点为好,应对那种层次的家伙,以你目前展示的实力而言,还是谨慎为妙,嗯……内容正式即可,形式上别搞这一套。” “听你的。既然如此,那么回归正题,你该告诉我有关「极昼」的情报了,祂到底是何种存在,为什么说‘封印’到尾声了,这是哪种封印,为何朱道姐会与这种存在的封印联系在一起……” 还未等他说完,黑暗中就传来对方连连叫停的声音, “停停停……说好的一个情报换一个情报,你这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可不符合规矩啊。而且某些问题也确实超越了,我无可奉告。” “当然,当然……我没有破坏规则的意思,每个问题我都会回以等价的情报。不过你也说了,那么还请告诉我与此有关的等价情报。” “……我也不为难你,一些信息你必须知道——极昼,宙生圣灵,天之顶,世界的两面其一,哪怕仍在封印中,支配属地……即石城周遭,所有厄与光。然后,祂在我上位,现在盯上你了……谨记——‘别反抗’,如果你心中确实珍视眼前这份职责。最后,我想说……不,是我能说的也就这些了,好自为之。” 语毕,眼睛一阵刺痛。完全适应了极暗环境的瞳孔可受不了这种犹如震撼弹一般的闪光——也不一定,好像现场除了我(萝卜)以外也没人对这种骤亮感有太大反应。 提纳对面那个家伙自然不用说,一脸严肃……啧啧,保持威严可不容易啊。何况刚才人设还崩了一次,怎么想也补不回来了吧……话说提纳为什么也是一副没有影响的样子,这种闪光汐芥都不一定能做到面不改色,他总不不至于身体素质反超汐芥了吧? “哟!两个小家伙在这里开展什么秘会呢?来点儿光呗,深海虽静,不过太暗伤眼哦~” 帕可欣看着眼前空荡的光明,对着面前这无源的亮景淡淡说了一句, “既然正主来了,想来我也没有继续待在这儿的理由了……” “不,怎么可能没有理由?来个阔别已久的亲子…哦不,家庭聚会岂不极好?” 光照在她身上,照在她肩膀上。 “唉……看来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好吧,好吧,我还挺看重这副躯体的……不过今天看来又得失眠了。” 帕可欣刚欲起身,却仿佛被光又压了回去,只能无奈坐在椅子上叹气。 “我的好义弟,刚才的高亮我特意避过了你的眼睛哦,没事吧?” 提纳略微沉默, “没事。” “那就好,不过下次别再找这种偏僻的地方了哦,这次我可以理解。嗯,暂时就咱三人,哒哒,温馨的家庭小会现在开始!” 轻轻的掌声自两者之中响起,光线逐渐渐变为浅浅的橘黄暖色,白衫白发白蓝碧眼的灵性澄洁之人已是款款而来。 于虚空中,自然入座。 两人对坐不知何时已变为三人分坐。 「扩离感……空间。」 “极昼?” “哈哈,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现在,我更希望别人叫我‘纯雨’哦。” 帕可欣浅品了一口杯中茶, “前所未有的名字,与你一贯的主张太过背离……是受‘永世’之结太深,还是单单寻求一种全新的情绪。” 如白昼的女子隽理着长发,轻轻摇了摇头, “说是全新的情绪还是太小了,我这次决定不换了……你并非不能理解。” 又品了一口茶,「自然」别过眼神, “果然……” 〔看得我一脸懵逼,不是……大姐你哪冒出来的啊,你这出场方式合理吗?异象呢?门呢?再不济来点预兆吧……像是眼睛接受光线是出现了错觉,凭空淡出了一个活bug——吓我一跳,还以为闹鬼了呢……而且,别讲谜语了,谁会喜欢谜语人啊大姐……〕 「不应该……这个时间点,太违和了。」 〔提纳你也这么觉得吗……〕 「嗯。」 “如今也相当于打开天窗了,那么,白昼的圣灵啊,你来此何求?” 她看向提纳,直视着他的眼神。 “看来小欣还是没告诉你吗?有点可惜……不过没关系,我所求,在眼前。” 第90章 所求在眼前 “‘所求在眼前么’……您真是毫不避讳啊。不过无所谓,我现在只想知道朱道姐与您确切的关系……然后,想要什么就自己来取吧。” 终究还是抿了一口帕克辛的茶,提纳倚着座背,轻闭上眼。 “哼~” “比起自己,先关心咱这个便宜老姐么。呵呵,真是自信呢,不过这并不妨碍,反倒是让我更欣赏……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至少对你不必如此,坦白说——她便是我的锁,我的肉身,我的拘束,我的今世,与我同质而对立的另一个我……如此,你能明白么。” 提纳睁眼紧盯着笑靥温煦的“纯雨”,虽然说他的表情一般都不怎么明显,但至少现在这种样子,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同身异念,同质而对立么。我明白了,看来至少老姐不会的这么想。那么……还是之前那句话,想要什么就上前来吧,如果你真有这个能力。” 语毕,提纳身侧不知何时已然垂下一柄黯玄色的精练长剑,就这么倚在他的坐椅旁。 纯雨似乎也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她轻轻合手, “真可惜……” 天地明晦异变。深海,此刻晴了。 原本无光之处似乎有无尽光热不待地从其中涌现,只是一晃眼——这明煌的炙热之地那还是之前寂杀的深海,气焰升腾,纯白一片,海天倒悬,宛若一场纯白的极光炽焰雨。 「此处应是天之顶……亦是海之底。」 “咱们这个小小的聚会看来不得不暂停了,辛帕,回你的国度吧。” 帕可欣意味深长地看了提纳一眼,然后对“纯雨”吐槽道, “真是任性又可怕的老顽童,看来把场地定在这里还真没错……仅仅是展开自己的境界就让这样子,看了这下子又要因为你去还一屁股债了,上次是古戒龙神,这次又是池之海一大票管理者——你最好赶紧把上次欠的也一块还了,别年年都然我给你垫着!” 语罢,帕可欣早就没影了。 〈嘶——这家伙,好不容易塑造的气场差点被她毁了……还有,还债?我为什要还债,父债子偿不是天经地义吗?你才不还债……〉 嗯……我就乱调了一下队内语音频道,怎么莫明把这家伙读心了……嗯…不过说实话,很符合我对这个世界上位者的刻板印象。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嘀咕了一下,萝卜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两者身上。 可以看到,虽然内心一直在不断吐槽,但表情还是非常镇定的,也看不出什么蚌埠住的迹象……倒不如说,太过优雅了。 “哼哼……辛帕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开玩笑呢。” 唇角微翘,挤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然后抬起原本平放于小腹的右掌,仅仅是轻轻抬起。 引动的却是整个“境界”的擢升。 这里的境界是指代能力等级的境界,单纯的字面意思——一种换了地,变了天的感觉;一种失了理,迷了境的直觉。 好如何形容这种状态,我绞尽脑汁也难以描述。 四面八方一片纯白境界,无法度其距,量其质,脑海中硬是挤不出能形容的词汇,只有两个不可置信的字在脑海里萦绕——无限。 「…这种情形我见过。祂在这个世界创造了自己的规则……有些棘手,希望不要太过背离我的理解域吧。」 提纳的剑不知何时已经紧握于手中。 之前的一切都随这境界的更易所消逝,等白了天,又是两人对立。 〔提纳,刚和那祝李交手不久,现在和这个家伙动手真的不要紧么?〕 「没有消耗,不要紧。」 两者对视沉默,可这份沉默却并不持久。 “怎么,还需要姐姐再主动点么?”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纯雨。 “如果你觉得没意思,我随时可以走,不过这样的机会,我就给你一次。” 提纳法袍消隐,似乎真的要就这么离去。 “还真是不愿意给咱一点儿期待呀。不过也好,就当长睡之后的一点儿小小热身吧。就当回到从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咯。” 祂右掌一握,赋予这遍布的纯白形态。然而这纯白似乎并不拘定于某一形态。 就这么一瞬,这气态的,液态的,沉降的,升腾的炽热的,温旭的,凉爽的,冰冷的与这远近各处无异的如玉之白,便从衣角、从发梢、从提纳皮肤之上拂过。 “嗯哼~” 她带着笑意看向提纳, “你会怎么反抗呢,我很期待哦~” 「姿态被固定了么…可以解决,但……」 提纳尝试使用剑意,但剑被此世现行之规则所排斥。 心中的锋锐无从起,战斗的意志无处生。 「难办了。叠加的形态,不知名的禁锢手段,被抑制的战斗意志……」 “这样很没劲吧,我能感受到哦,你的诉求,你真实的诉求,很想挣脱这个囚笼吧……我明白的。” 纯雨轻轻靠近提纳,从正面伸手抚过他的发梢。 “可惜,血渊的族群总是这么淡薄情欲呢?小提纳啊,你渴望这些感情么?” “不……我能感受到的,你其实倦了。倦了杀伐,倦了屠殁,倦了折磨,你渴望的是突破,突破这些对身心的束锢,突破那些看不见的囚笼是么?” “为此,你选择反抗,而反抗总是避免不了战斗,避免不了厮杀。而嗜杀,是你种族的本能,却不是你的,对么?” “我明白的,命运总爱把拥有变为失去,时光亦是如此。我们都失去过,失去了很多……而现在崭新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提纳没有反驳,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不能反驳。 他没关上心念,只是保持着持剑的姿态,沉默。 纯雨,也就是极昼。这个古久不知岁月的存在说着说着,已经开始为他梳理起头发。 “无论是朱道还是姐姐啊,其实都过于理性了。长久以来,一直量出为入,却没阻止得了这命运岁月的剥取,存不余几。我俩都有着不同的盘算,只是我这般想啊……固步自封只会导致入不敷出,倒不如选择去创生。” 似乎是梳理好了提纳的长发,纯雨熟络地为提纳穿上了与此前一致的法袍。 “此举多有冒犯,可是姐姐实在不是太聪明,暂时只能这样,能原谅我么?我始终站在你这边,我啊,从不急的,我可以等待你想好,无论多久。你愿意和我一同前行吗,前往那所有人的未来?” 第91章 试胆,验慧 沉默…… 也对,她说完之后就再也没人回复她。 ………… 〔她解除了对你的禁锢了吗,还是只是提纳你不想回答?〕 无人应答,此地只留长久的对视。 不知何时,直到我反应过来的那一刻,才发现——什么时候提纳已经伸出一指,他动了? “我不是说了吗……想要什么就自己来拿。何必用这种话术来试探我……你又何时产生了这种了解我的错觉?” 沿着一指所向,似乎牵引着这个「世界」的某些东西被抹去了。 如同墨染白宣,无垠纯白的世界乍现一条无限延伸的蚀痕,然后,肉眼可见的无穷张力沿着此痕将此界撕开。 “伪装么?哦呀,好歹我还挺有自信的呢,对这临时创生的世界……不过!真是令人兴奋呀,啊~小提纳,你果然具有这样的潜力——尽情展现吧,然后,让我尽情欣赏……” 她没否认,只是说着说着,左手已触碰右手,互逆合什……然后回转。 原本以眨眼之速复写着世界的蚀痕在这什手回转之间被四周更为宏大的纯白所蒙化。 如同黑墨滴进了白染缸,最终只是让这白缸里的某块蒙上了灰。只是很快,就连这层灰也被更多的白所分噬,白缸如同初见一般,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说什么试探呢?刚刚那明明是我真心所言……唉,这个世界界终究只是临时的,量和质都差了太多,仅仅是一指就让这里破相了啊。即使修复,终究还是有点……不够完善,不甚入眼。这样吧,提纳,既然你都这么想让我主动来取,那便定下范围,只要在十分钟之内,你能破开这个世界……或者触碰到那边的,看向这里的真实的我,就算我的失败,近期我就不收敛一下,怎么样?” “‘近期’,是多久?” “嗯哼?真是一丝不苟呢……短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吧。如何?” “值得一试。”说罢,提纳的身形如同刚才那种乍然发现的错觉一般,已经不在原地。 刚才还在提纳身后为他理完头发双手合什的纯雨嘴角微翘,在我惊讶于提纳原地消失的下一刻便已融入周身一片白中。 〔好了,现在一个人也看不到了,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白得干净呵!?〕 无人回应我,唯有这如墨染的雷枝疯狂地蔓延整个世界,无声之处现惊雷……似乎也算一种回答? 黑雷撕裂着纯白,如吼的轰鸣在这寂静的原野回荡,两者不断拮抗。 “看来还是小瞧你了呀,小提纳。刚才的被束缚住的表演真的不错哦,让我都信以为真啦,真是让我吓了一大跳啊。” 〈白,在这种黑雷蔓延之处,形态分明了。看来这个小家伙的摸到了几分门道……〉 纯白的境界几度滟潋,无数或浅或深的灰色被反复吞并。 即便如此,可这入眼的纯白似乎依旧如初,茫茫然看不见尽头。 「抱歉了,萝卜,刚才的演出我必须保证能瞒过极昼,于是我屏蔽了心念,稍微理解一下吧。」 〔这倒无所谓,先说要紧的,你这一举动的收益如何?〕 「颇为有效,至少可以明确这家伙的确对自己这方寸世界颇有自信……」 〔等等……“方寸世界”,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的确是“方寸”世界——外收天地于方尺,内拓世界于掌间。祂的手段应该就是这一系,所以给人再怎么无限的感受都是有可能的,因为我们现在在祂的规则之内,就如画中人行于圆一般,陷入一种不自知的循环……也算是一种高明的手段,并不需要太多代价,就我所知的,一场小雨,一捧黄土,一滴鲜血,就足以塑造这样一个“世界”。而当下这个家伙,手段可能还比我在那边遇到的几个更为高明。」 〔你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嘶——很少见。说实在的,你有几分胜算,就现在而言。〕 「……实在很难说,零或一百,当然我还是更倾于一百这边……不过,这需要勇气。」 〔巧了,这正是我印象里你最不缺的东西。〕 黑雷继续轰鸣,似乎要倒转这份失常的黑夜与白天。 可是这一切又着实有些让人不安。 的确,雷势澎湃而起。可为什么极昼毫无反应? 我无比确信现在的确能够听到这个家伙的心声,可这家伙心里却只是一片宁静——只有一种情况,祂现在的确没啥心理活动。 明明具有只手逆转局势的力量,却只是放任着局势的演变,然后内心也是毫无波动。 要么对此不屑一顾,要么早已胜券在握。 眼下看来,后者才是对的…… 可是…… 〔勇气,到底说的是不是眼前这种情形?意思是要继续坚定不移地角力下去吗?〕 「……唉~萝卜,这家伙可不是什么血肉之躯,祂似乎额外热衷于“真心”二字,可你看,那家伙连这个器官都不一定有,你怎么还能轻信这不知何处而来的“心声”呢?」 〔嗯!?提纳……这么说,你其实也听到了?〕 「嗯,不止我听得到,这家伙也知道咱们可以内部交流。显然,祂利用了这一点。」 〔嘶……石城的摆子圣灵,真能恐怖如斯。〕 「这恐怖么?不……真正恐怖的是祂仅需要使用最小的代价,最低的付出,便能知道祂想知道的。而祂需要做的,仅仅是看着,等。」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祂毫无反应就是为了看你就这么顺利地压制祂?〕 「顺利?不,这过程可以一点也谈不上顺利……不过这其中的困难我说再多,你恐怕也没有实感……你现在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就这样,仔细听听看吧,看那个家伙到底还想耍那些花样。」 〔这真的是表演吗?会不会太真了……〕 现在,到底是在剧里还是剧外?演员,到底是提纳还是极昼?亦或是我……还是皆在局中?太疑惑了……这的确不是我该去理解的战斗。 不过,至少提纳的水平我还是相信的,还是按他说的做吧…… 第92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何必在意?” 寂暗的拓破昏霆穿刺往来后与前,掠过重重白幕,如蔓生的枝干向前不断延伸,撕扯无边白,溯至无端点,追至无穷远,如那世界崩殂前灭世的黯光不受抑制铺展—— 似那刚才,又似这现在蹉跎间,不知何时,它们汇聚,亦或是被拉扯,只是被这纯白的人影捻在指尖,轻轻地,像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 如碰巧飞到此处的火星,如此不幸,如此意外且轻易地……待我眼中见到,恢宏之物已然如此渺小。 小啊,小到……很自然地,被掐灭。 望不到尽头的,破碎纯白世界的电光被这双指如此赋予了尽头。破碎,这模样……让人觉得掐断一截香烛都比这轻松许多。 如同在黯淡蒙白的清晨打个招呼,祂就这么出现在了这里。 轻眯着眼,和煦的表情真像日出锻炼正巧遇上的邻家大姐,友善中又带上些许欣慰。 〔何时出现的!?〕 无法察觉,还是单纯无法理解…… 这种仿佛被观察到的那刻才出现在里眼中的感觉——之前绝对不在这里,祂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这个眼前所见这些是真实的!如果这里的事件是连续的!就绝对不应该在这里,绝对不可能在这里! 我的「眼」从未离开此处那里。外界的影响绝无影响到我的可能,而如果眼前是真的祂,那……纯白幕布另一个给我如此感观且骇人的家伙又是谁? 为什么我直到刚才那一刻才发觉,就连提纳都没发觉么? 打了招呼后,真如到了清晨一般,祂右手挽着左肩伸了个懒腰。 “哼哈~算你赢啦……毕竟,我总不能真的放由你把这里毁了吧。那我可得后悔好久——虽然这里一文不值也就是了,但现在对我可是价值连城呢。” 语尽,提纳也似祂一般出现在我眼中。 〔不是……提纳你怎么也这样?那白幕后与雷烬之中激战的存在又是谁?〕 不过现在提纳显然没有回答我的打算,他的注意力还在极昼的身上。 “那我便承您的好意,回去待久点吧,石城想来不会太期待您如此早地到来。” “呵,这话说得可显得太生疏了~唔,突然又不想回去了……还有,石城人真的不想我回去吗?说不定哦——” “但您并没有反悔的意思,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哦——看起来。你自然不会不可能依此做出这种判断,那太轻率!哼哼~不过我也不追究你的手段,这是你的本事。不过近万年来我还是言而有信的。这次就作罢,我说了,不急于一时……” “那么,您该上路了。这个世界太‘轻’,看来这种状态还载不了你这种‘大能’太久。” 显形的纯雨正了正衣装,看来真是想走了。 “大能?呵,可别轻视这世间存在啊。而且——轻? ……唉,的确,如果稍微有点质量这里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不过,你又期待一束光里展开的世界又有什么重量呢?” 她行了一个揭帽礼,就这么退场。 如同白火焰撩过眼前。 然后,便是视野一阵猛地下坠。 眼前一暗,眼前风景骤变。 出来已是飘浮在在一片游弋着陌生鱼种的浅海里,头上的海面波光粼粼。 提纳立足于海面,仿佛等待着什么。 「天色晚了,这里离石城有着好些距离。」 〔你总算回我话了。为什么看你的对局老是让我看不懂啊,这让我很懵诶!记录还怎么写啊!?\(`Δ’)/〕 「这……难为你了。不过不必在意,计划依然正常进行,能记录下来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可以试着把步子放慢点了,到时候我再叫你吧……」 〔唉~真忙……而且,我还以为自己够厉害了呢,结果距离你们还差很远么……〕 「嗯…不必在意。早点回去吧,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因为什么感到难受了,记得和我说。」 黄昏的余光照在海平面上,我也不知是被这风景还是被这心情,搞得有些落寞了…… ◎石城边郊,破碎又复原的林地 “不可能是近几个月突然成长到了这种层次……必然有一个漫长,或者极度艰辛的历程。” 青灰色系女子发色已有些浅白偏紫,来到这里不知道多久,地面裂开的蛛网纹并未指向她那夸张的雷枪。 哪怕雷枪穿立之地已然熔岩翻腾,但这纹路的核心还是在她脚下。 “这个世界可真大……不过这倒跟他说得契合。如此,倒不如放心按他说的去做。提纳,我们的旅途,的确才刚刚开始。” 汐芥捏碎沿途飞溅的碎石子,细细捻成粉末,放入一根科技感十足发玄黑色试管状容器中。 “你的安排一如既往,呵,倒不如说这才好,你的心智至少没有因为那件事而退步。言语难说,总之,这才是最让我放心的地方。” 她回味着触碰到石粉深处沉寂之物的感觉。 〈这绝不是能量……这类缥缈又得凭依物质的东西。凭借着尘辉给的小道具,我着实看见了不少……异奇有趣的东西,不过它们都远不及你——骇骨悚然,哪怕只是分布在这石子里面的这么一点儿……而你说的那种存在,却又不得不依靠我们的力量来牵制么?难以想象。不得不说,提纳,你的实力远超我的预料,但我们也并非是可以随意拿捏的提线木偶,好好看着吧!〉 她将装好的试管装容器收入腰包中,往森林对面看了一眼,不知是在和谁说,面无表情地便又原路返回了。 ◎石城核心区,红序候列厅 脚下的扭曲巨大类人骸骨空洞的眼向上望着,如同无数锁链交织的塔,塔屹立在这里,它也是这塔的一部分。 塔在它头顶凭空悬浮,恍惚间似有某种辛秘符文闪动。 而它脚下……不,不知道这还能不能称为“脚”。 比起脚,这更向是某种根系。根系扎向下方不见底的黑渊,而一弯长枪自其头顶贯穿,随这根一般,不知扎向那里。 “你回来了,看来想交代的事的都交代好了。” 朱道倚在这巨物的旋角之尖,手抚这这柄巨枪,注视着烛火洒下的余光。 第93章 完蛋,我被作业包围了 看得出来,我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朱道这个挨千刀的老女人知道了。 我只是想静静地被提纳安慰一下啊! 朱道这家伙…她明明是知道怎么安慰别人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对我就这么寡毒啊——看不完的资料读不懂的选文,绞成汁的脑子堆成山的题。〕 作业……按照老家的说法应该就是这种东西,至少好几个t,在大脑里遇水变大变高——脑袋要炸了啊!!! 〔真不明白搞出这种初升东曦的彼漾晚意到底赤石几吨才憋出了这种刑具,我跟它有仇吗?〕 看到别人受这种罪我会疯狂吃瓜,或许我还可能幸灾乐祸。 但真要让我去搞,拜托,光是看到这些玩意……我就想问候出题人的麻麻了。 “好,看来没问题了。” 「这怎么都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啊……呃(¬_¬)看来的确没问题了。」 原本‘看着’意识里面滚作一团的萝卜还有点担心的提纳见其只是哀嚎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骂骂咧咧,原本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 “说正事吧,「山铜」主那边的‘小条件’既然已经如约达成,那么也是时候该进行下一步了。” 提纳看着桌上的密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刚才这个东西被汐芥放在桌上的那种金属厚重感。 看着很薄,却莫名让人觉得很厚重,现在这个明显与常见材质不同的物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放在这里——训练场小组专属休息室里。 虽然冠以‘专属’两字,但从人员流动和这里的房屋结构和建材来说,可着实不是什么保密的好地方。 〔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把我们叫出来交代任务,却连个保密点儿的地方都不安排一下……〕 「不是不保密,而是不需要……而且萝卜,作业已经很多了,现在还不是休息时间哦。」 〔咳——咳咳!!提纳,从你36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我们不是兄弟吗?〕 看来想过被这么问之后该怎么回答,提纳目光微微向上偏移,给人一种直视感,因为这正是我当前获取视野的方位。 「嗯,正因如此,一起努力吧,我会时刻看着你的。」 〔你——唉……怎么这种鬼地方也有作业啊!!!不应该啊,不要啊!——我想回家!〕 『往好的地方想想,你就算能回去,也还是得面对作业。』 〔汐芥,我特…我真感屑你哦,你最好有事,要不然……〕 看着汐芥一脸严肃的脸上逐渐向上翘起的屑笑,萝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分离以来,这家伙就越来越挤兑他。 (显然他完全不觉得这是他嘴瓢的问题) 他现在只想立马驳斥她,可还不等他武装好语言,另一股冷不丁的声线便冒了出来。 〈素质还有待提高。回去好好看资料学习吧,再加个不定期考核,我就提醒这一次。〉 朱道突然进了队内频道,让萝卜猛地一激灵,也只好作罢。 话说队内心念明明是我的主场…明明可以选择把朱道的对话请求拦在外面的……但鬼知道这么做之后会发生什么——大概只会这个阎王又会鼓捣出什么特殊酷刑出来。 想想还的是算了吧——这才是明智之选,绝对不是我从心啥的。 话说回来……貌似目前我也没有心脏这个配件——这岂不是不是更方便我没心没肺了(?v?v?)。 〔唉,寄,┌(┌ ???)┐这下子真被作业包围了。没办法,看来最近只能找自动记录者去代工了。〕 “那么老姐,你到底怎么想的?” 汐芥把书放在桌面,看着已经将密函外包装烧毁的朱道。 “该知道的人我自然会告诉他们想要的,不该知道的人,便永远都不会知道。” 朱道将密函烧毁后展露出的华仑玉契金盘沐浴在火中,其中的内容存放形式或许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仅当这种特殊且炙热的高温完全充盈其每一道青玄色暗槽的瞬间,它吸收此前所有积攒的热量便形成一种极短距离的冲击——无形无感的,却又能人瞬间“明白”的冲击。 信息以此被这张小桌周围三人的意识所吸收,不需要讲解,仅仅是火花的余光在这金玉盘之上短短的几次闪烁,这入脑的信息便再难忘掉。 〔握艹!这种东西用来学习岂不是事半功倍!?〕 正当萝卜这么惊呼的时候,这金盘便像是融化了一般随剩余的火光消失了。 〈很可惜,你并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 〈“方便”学习的东西很多,但使用其后付出的代价很多人并不会仔细揣摩。如果你真的好奇,我也不会吝啬这种东西——权当让你体验一下吧〉 〔嗯!!?——我敲!好烫,好烫……感觉整个人的被点燃了,要炸了要炸了,这回感觉真的要炸……〕 听着心念频道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朱道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 〔诶……突然不痛了……不对啊!没有感官我是怎么感受到这些烧灼感的?〕 〈青铜玉晴盘,目前只此一份的通信装置,要求信息接受者拥有足够的意志,至少——不会因为一直被灼烧而痛死之类的。〉 〔一直灼烧……〕 〈很明显,这不适合给你用。〉 “看来现在要做什么已经很明白了。”朱道随手丢给提纳汐芥两人一轮红玉符。 “自然。” “没问题” 〔明白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不懂。〕 “你没有了解的必要,就这样。” 〔啊!?Σ(°Д°;〕 〈提纳,汐芥,这玉符的用法应该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好,那便静候良时吧。〉 〔嗯,所以现在就干等着吗。〕 〈啧。各有各的准备,而你,好好学你的去。〉 说罢,也不等萝卜再说什么,朱道腰间的佩刀不知什么时候出鞘了点点儿。 寒光扎眼……嘶——罢了罢了,我学还不行吗,学就学,总不至于全都是啥难题吧。 不至于……吧。 第94章 残温焚蚀的谷底 “就是这里了。” 伽贺利眼睛大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样子,就差把“你是开玩笑的吧”这七个字写在脸上了。 “真是……不可置信。震撼…不,该说惊骇才对。得亏boss的施舍,否则穷尽咱一生,都没办法目睹如此奇迹……恕我斗胆兹问,您与那位熟络,可知她当时到底出了几分力?”着特种敛光隔温材质护服的西芙塔利还未靠近,便已经能感受到谷内卷拂而来,称得上烫人的气流,想到这只是组织那位不知多久之前斩杀某物之后留下的残留……亦或是给这大地增添的伤口——不管怎么说,太过骇人。 看了看这些“小弟”,收了收轻撇的嘴角和不屑的眼神, 〈终究还是缺点儿见识,看来想要将他们培养成可靠的跟班……任重道远啊。〉 “我怎么会知道呢?说到底,我年龄在这儿可是最小的,你怎么能想着问我?你问我,我问谁?问这儿的罪魁祸首,拜托,我是渴求刺激,但并不想找死……如果真想知道,现在努点儿力,到时候亲自问她也未尝不可…好了!话头打住。现在,检查装备是否无误,等会儿咱们要去的地方或许在某种层面,已经可以称为「地狱」。” “全员,着凯!” “是!” “跳下去。” 西芙塔利:“得令!” 伽贺利:“遵命!” 娜娜辛:“好……啊?” 汐芥:“你在犹豫什么,别耽误后面的组员,快跳!” “不…不是,老大…你知道的,我身子骨一直很脆,这样子下去肯定不死也……” “残疾不是问题。”娜娜辛显然还想挣扎一下,但汐芥可不管这些。现在,当然是任务更重要,哪管你这些小需小求。 说罢,便将护盔焊在了这家伙脖子上,一脚把这家伙踹了下去。 “后面的,跟上,赶快!” “嘶——”看着平时和大家伙混得最熟的娜娜辛就这么被踹了下去,一时之间被分配到这边来的组员不免开始兔死狐悲,齐齐倒吸热气,让这里不觉间都带上了点点凉意。 “嘶什么嘶,你们是snake吗?要是觉得舌头挤在嘴里实在不舒服,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提供剪舌服务,作为组长,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这项服务目前为止可是零差评。” “这……” 看着迟迟不敢下去的众人,汐芥不由一笑。 “看来各位也是非常期待我这项服务了,毕竟能得到组长这般亲自招待,估计在以前组织从来没遇过吧……”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跳……我是想跳的,让我……” “说什么废话,要跳就跳!” 没有等她说完一脚将这个自告奋勇,却又在那里结结巴巴咕噜半天的青雉女子踢下去。汐芥可不惯着他们,或许来到她手下的这些人此前经历有的的确可怜,但这又关她什么事?现在,她要的是绝对服从命令的“军犬”,可不是有着这样那样拖后腿需求的“人” “选吧,给你们两秒,趁现在还有机会,别耽误我时间。” 汐芥背着光向他们微笑,稚嫩的影子让他们不觉脊椎一凉,即便如此燥热,也是寒毛悚立。 “我跳……” 一股强劲的冲击自整个背面爆发,发言者话还没说完便被打到谷内,开始向下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背后的惨嚎空谷传响,寥寥难终,汐芥仍然笑着看向他们。 “时间……” 两秒刚到,余下众人连忙反应过来,逃也似的向谷内跳去。 不过他们的速度怎么可能快得过汐芥,自然是还没冲至半途,这些人便眼前一花,像下饺子一样被倒在峡谷里。 还在下降的半途,有些人便惊骇地瞥见一抹青灰的人影在崖壁一闪,竟比他们被打下去的速度还快。 这般举动自然在本就干热的谷底轰起了一阵浓尘。 汐芥刚接手不到半天的小组,其成员便都在这里了,满地疮痍,遍地哀嚎。 这不是痛不痛的关系,只有亲历者自己最清楚,就是残了,就是……废了……当然,那是没有医疗的情况。 显然在场的大多数人没有这种担心,或许他们此前来自许多不同的“单位”,有些甚至都不是切尔维利人。 但他们至少是血渊国国民,而只要是血渊国国民,那就不可能不知道一点——这个国家的医药水平,堪称无敌。 生死人、活白骨在这里屡见不鲜,只要你展现足够的价值,基本便和“死亡”绝缘,哪怕已经死了,也是如此。 除了一些特例或战损,在血渊国国内医疗体系下的公民基本没有非自愿死亡的案例。 而现在,他们自然是明白的。 ‘又要…接受那种「药」了吗?不太现实……’ 飘浮的尘霾颜色突然变红,但这种变化在本就覆盖着红热空气的谷底着实不起眼。 如果不是伤残的组员身上不断响起被不可抗力生拉活扯的嘎吱声,如果不是这种猛灌全身白骸的灼痛乍地爆发,可能他们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被某种东西给笼罩了。 “反应如此迟钝,果然……你们还是转去后勤吧,难堪大用,等会去找娜娜辛,听她指挥。” 霾幕被一只手生生扯出一条通路,汐芥面无表情地看了掉落满地的组员一眼,毫无欣喜地安排了他们的后事。 反正看着这些家伙在地上扭摆挣扎也是辣眼睛,汐芥看了一眼便是摇头欲走。 “等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放心,至少不是「新药」。‘战场急救’,术法的一种,怎么,你们难道没有见过这么高效的版本么,呵…” 冷笑了一声,也就没有再管这些满地“蛄蛹”家伙。 或许刚才那个发问的家伙已经是十足的坚忍…强悍、勇敢,但可惜还是不够,至少还没达到她的最低要求。 〈这些家伙,果然还是分给后勤吧。虽说是给了我一整个团队,可归根到底,这和我的单人任务又有何不同?说不定照顾这些家伙还会分散我的注意力……他们,对于等会儿要面对的那些东西——还是太脆弱了。〉 汐芥再次走入尘霾。 足底感受着土地的震动,一静一动,纤毫毕现。 〈让那些小子受点刺激的确没错,尖叫声传得够远,那些东西很快就会来了。〉 汐芥感受着手中暗蓝色铠甲唤鳞的坚实质感,还是没有选择戴上它。 第95章 谑虐实体 一种难言的沉闷在灼热的空气里蔓延…虽说谷底的环境本身已经闷得不行,很多人不得不借助特质铠甲和制服来适应——这还是在场大多数人具有裂石折金的身体强度以及各种特种训练所铸就的相应身体素质的前提下,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活着下来。 但这份“沉闷”与这环境自身的沉闷不同,要说有什么区别……后者只要好好穿戴特制护服便能有效防控,前者则是无视着物理的桎梏,直在人的脑髓与心头蔓延。 “时间正好,让那些家伙叫一嗓子可比什么‘专业的引诱装置’管用多了。” 汐芥直盯着不断升腾的殷红的气浪深处,一些说不明道不白的黑色乱影在里面攒动,仿佛饿眠了十数年月突然见到极致肉食的焦渴兽群,躁动,却又迟疑不决。 “老大,咱不是来帮忙取东西的吗……” “明知故问,你觉得什么东西需要带着数十人的特种作战小队来取?” 伽贺利没好气地白了刚刚恢复些许还有些颤颤巍巍的娜娜辛一眼,没有过多理会这个胆小的家伙,只是弹出一截腰侧刀鞘中的利刃,紧紧注视着汐芥着眼的方向。 “老大,那些家伙在等待,应该是兽群首领的命令,交给我即可。” 汐芥将进阶铠的唤醒装置扔给她,微笑, “你去那些家伙后边……” “是!诶?” “兽群?这里不需要这种主观臆断,你还差得远。竭尽全力护好那些‘新人’,西芙塔利,你负责监督他们。” 原本将挫骨剑都拔出来的西芙塔利也是一愣,不过并没想太多。 “嗯。” 简单应答了一下,她的身形消弥在这滚滚热浪中。 “那……老大,不侦查一下环境吗?” 伽贺利还是有些犹豫,这里的氛围实在不祥,让她想起了一些实在不好的传闻。 “那是我的工作。你要做的是保护好那些拖后腿的,还有,让娜娜辛这家伙尽快给我把断域矛调整到就绪态,我可不想再被一些无谓的事情浪费时间。” 汐芥给了伽贺利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懂的。” ‘懂……懂什么啊?’伽贺利收好汐芥给的铠装唤醒器,着实没搞懂,不过她还是照做了。 “从不怀疑上级的指令”,在这点上她与以前并无什么不同。 伽贺利前脚刚走,汐芥便把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一根钉状玩意儿朝着那些流窜的影子给投了出去。 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那些影子一下子炸了锅,如同一群炸毛的老鼠般膨耸了起来。 只听一道如同发动机猛地启动一般的炸鸣声,无数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袭来。 不过这跟箭可不一样,毕竟箭可不会在半空变形又拐弯,但这些东西在拥有始终如同离弦之箭之速的同时不仅能过变形拐弯,还有这如同生命的活性,如同影子的特质,以及脱离影子的……物质性。 它们不仅如若无物般穿过了碎石断崖,更是穿透了它,如同钢针扎穿豆腐般,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迅捷、锋锐、集群且高效,不仅个体兼顾了生物的反应与行动力,整体又能保持一种“如臂使指”的协调感,宛如猎隼之历动,宛如机械之慎密。 这般可怖之物,可想而知为何被禁锢于此,需得一些器具来唤醒……不过可惜,它们还是难近汐芥半步。 半步之外,它们是万分恐怖的绞石机,半步之内,它们连屁都不是,能过来的只有翻滚的热空气。 自它们突袭汐芥两秒后,似乎这半步的距离也被嫌少了。 右掌微张,撑开幕布。 方才密布如阵,大有一副扑天盖地之势的影矢,出人意料地如烈日照入昏荫般被抹去。 ‘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的,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 还没走远的伽贺利当然察觉到了方才骤暗的动静,见如此骇人的情景连她一时之间都是心头一惊。 不过既然能这么简单地解决,那自然是比一切都好…… 〈当然好,毕竟支开了这些碍事的家伙我才能有点发挥的空间……〉 瞥了一眼被趔趄了一下的小弟,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在搞什么名堂。 〈呵,看来还是得让她们多见见世面。〉 环视了被展开的战场,汐芥看向影群最后方那两抹鬼闪的红光。 〈不过现在嘛,开始第二回合吧。〉 轻张的右手猛收,汐芥笑了笑,只是转息之间,她便消失在原地,徒留三尺齑粉大地。 “长得挺别致。” 狞咧着深红色齿链的高大怪物猛睁开复数的瞳孔,紧盯着这闪袭而来的小个子。 狠、疾,她的每招每式都盯准了那些脆弱的“眼”与脏器,转息百千式,出招必见血。 不过这异常实体的血可不是人体可以轻易触碰的。黏稠、腐蚀、生物毒性还都是小事,真正让汐芥感到心烦的还是这瓢泼的黑红烫血对她“立场”与“域”的侵蚀。 作为「领域」前置的“域”以及其必要的“立场”,是对付这些特殊实体的关键。 “立场”是施展者回顾自身的理解,“域”则是其望向深空的领悟。 前者几近于一名非凡对自我、本我、超我的实现,后者基本是外、实、内一体三面的展现。 故她所立之处,便是其武械,所张之境界,便是其猎场。 她明白,被压制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的怪物又怎会不知道? 它紧盯着这个女子的动作,每一枚“眼”的破碎都代表着更多“眼”的复生,看得清,也追得上。 虽然对方的狠疾让它感到久违地棘手,不过这相应的莽撞,倒是让它不紧不慢。 这一毫半秒,即可以是它来不及反应,被乍地压制,也可以是……它故意留的破绽。这么近的距离,它的每一枚眼瞳的看得清晰,每招每式,杀着与破绽,而代价几乎没有。 不过是随时可弃的万千无穷躯壳之一,一点无关紧要的损伤,一些早已麻木的感官,换得一名瞬间压制它术法之人的破绽是赚,换得之后再见天日的先机则更是死而无憾。 所以,它在等。 第96章 两度试探 骨碎骨生,血灭血增,怎么也杀不绝,怎么也死不透,原本十来只眼冒至千百只,仅比人高数尺的一墙之躯暴涨如一座小山。 「体术」,它百十年前就看烂,所谓‘招式’,只是争角于形体相同的个体之间,而当两者体型之差过大,那么所谓“体术”,所谓「武形」的磨砺便只是个笑话。 除了那种存在,除了导弹巨炮,这些枪锤斧戟所剐下的皮质甚至不能算作一种损伤。百年前,它以这种猝不及防的辿变噬杀了不计其数的所谓“武者”,其中不乏速度能跟得上它的所谓“非凡”,所谓“超人”,他们结局如一。而眼下这位,看来也免不了‘俗’。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不是所谓皮肉之苦让他煎熬,只是出路就在眼前,让它远超同类的神智难以按捺,难以忍受,以至于如此地迫不及待,才堪堪长出一千三百多只眼就展开这种姿态。 虽说仅靠这来不及眼睛一眨的空隙便已完成了增形,刚才还压着它的武者转眼已被吞噬,但这么匆促地转变免不了存在一些不足——比如视野达不到全覆盖,比如神经的生长慢上这副躯体半拍。 不过无所谓。这些细枝末节的疏落远不及它那重获自由的急切…… 它老远便看见,除了这个家伙能让它略感棘手,随她一同下来的家伙简直就是随手可摘的血包。量不多,或许不能让它达到无损状态的十分之一,但绝对足够让它冲出这里日渐衰减的禁锢! 为此,可以说让它抑制本性多久都无所谓,让它做多少保险都无所谓,让它怎么示敌以弱都不为过……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过276处视野的直接丧失强行将它从极度喜悦和自得之中扯了回来。 神经末梢堪堪蔓延至体表,剧烈的疼痛乍然轰击着它的脑干,难以形容的痛蜂拥着,撕扯着,涌进它的思维中枢。 原本为了更便捷地感受敌人而长出的无数神经这一刻向它传达了前所未有的痛——这几乎不可能。 它蛰伏了这么久,等待这么久,所要的绝对不是这种这种感受! 为此它甚至不受控制地绷开了褶皱堆叠的皮肤,这些裂痕成为了它的“口”,尖锐嘶吼。 看来它真的以为自己等了很久,不然以它之前的表现不至于跟现在有如此大的落差…… 不过,在等的真的只有它吗? 〈原来这个玩意会发声啊,打了半天也就那点肢体反应,搞得我还以为来错地方了……〉 汐芥收回向着正上方高踢着的腿,沿着这条腿之前踢击的方向,只余十数米碎屑肉沫。 〈好在没搞错,不妄忍气收劲勾引了这么久。算让它两回合,开始第三回了……〉 此番环境之中滚胀的“气”、残留在巨型实体如山之躯上的“气”、汐芥维持立场的“气”,都在她站立看向上方的一刻凝滞。 原本从巨物伤口之中爆喷而出的黑色血雨停在了半空,一滴也落不下来。 按照这种趋势,血聚成池只需半秒,不出十秒,巨物便能恢复如初。 可是对于如今的汐芥而言,这半秒还是太长了。 气压骤升骤降,收气于掌,塑气于身,将立场连通这笼罩天地的恢宏大气层,她的速度已非常人可向往。 爆发,并不需要什么过于招着的契机。就像突破自身之前的形体、超越当前的形体,站在之后的形体之中。 分辨不了她的动作…… 是冲? 是跑? 是走? 她只是到了那里,踏在巨大实体的头颅上,将无数骨屑肉糜和成的稀泥踩在脚底,方才半秒。 〈早了?〉 汐芥所属的小队有个好处,那就是队员之间的通用技巧基本就是一种全面互通的状态。虽然有些技艺的确是受限于成员之间特异的体质,但单是这份“通用”技巧就足以使一些体质刚好的短期实现作战能力飞跃。 汐芥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自从琳娅完成超越仪式后本就关系不错的两人自然很快就完成了技法的互通,虽然时间太短,并不能一下子掌握太多高效的技巧。 不多,但就现在这种程度,足以完成「晋三」——也就是晋升第三阶层,常人口口相传却罕有认知“灾异”了。 身后寒芒骤起,汐芥心下警铃剧震,身体先于意识侧闪十数米。 〈「攻克隐藏境界」的成就的确十分诱人,但我似乎并没有太多选项可供选择,总不能一直拖后腿吧……呵,还是把这烦恼交给以后吧!想想如果以后真有机会为这种事情烦恼,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真不投机,看来正正好,现在,我该加速了!〉 思考与行动的互不干涉可是嗜刃小队的基本功,不过即使已经连闪数个身位也未能脱离这种没有来的锋芒在背感倒是有点意思。 〈果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既然是那个家伙亲自交付的任务,对象自然不可能是这种一副一击即溃的杂鱼,要么是这个家伙藏有后手,要么现在来的才是它的后手。〉 没有继续闪躲,反身尝试轻微与这寒意相接——也就是直接通过这被“气”、“域”、“立场”三重强化震拳与其硬碰。 单凭练习时对这种攻击方式的了解,如果被正面其击中,哪怕是被多次加固叠了四五米钢板的楼房(常规沙包的天花板,开阔隔离的场地进行的物理强度测试)也会被直接击碎(的确是整栋楼都击碎了,正面承受攻击的合金组被击穿,没在攻击直线上的承重墙是被震碎的)。 刚才一击击烂那百余米巨型实体的一招,也只是被减轻抑制力的“气”强化了一次(效果是——不到半秒,连百余年前石城常规市场上能见的最好的兵刃都堪堪只能刮花角质层的巨化异化实体之躯整个、连通着骨架一同被绞作肉泥)。 而这种试探的结果呢? 〈呵,不出所料。〉 全力运行饕食法再生着被直接切断的右手,瞥了一眼无辜被打得支离破碎的崖壁还能再支撑多久,又赶紧提速拉开百米。 〈看来是前者没错了。这种离斥的感觉……一半多偏向那些被千奇百怪的说法定义着的灵魂侧,不到一半则多是那些仅能从部分非禁止书目里面参考的异变侧吗?〉 〈……还有一部分构成是那一道攻击里面不能立刻解析而出的。那么,此刻最有效的应对方法是——迂回。〉 以当前状态的快速机动性换取对这般棘手敌人攻击手段的充分理解的确合理,可这种锋芒在背的感觉丝毫不减却又让她感到反常。 〈难道……〉 第97章 余音仍嚣 需要怎样试探呢?猎物与猎人的身份似乎在两者在不断交替,短短数秒,汐芥便又从优势转为劣势。 朱道给她的安排是——“来这里清除一个隐患实体,再者,确保随行临时组员对战利品的顺利回收。” 太奇怪了,这个任务基本毫无提示,任务原因、目标、特性乃至应对手段,她在此之前几乎一无所知。而且回收实体素材这种事她也干过不少次,可是这次却不让她自己动手回收,反而让这些来自不同部门甚至可能互不相认的临时组员来回收,属实有点让人不解了,这其中原由汐芥当然问过,只不过朱道只是笑着摇首,没说。 〈意思是让我自己去分辨么?的确,毕竟是要晋升至精英之列的,如果连这种临时应对能力都没有,那还做什么白日梦!不过…老姐对我这癖好看得倒是透,这下想放手作战可不行啰~唉,快活不了一点(¬_¬)。〉 当前的情况出乎汐芥预料吗?敌人在肉体近乎全毁的情况下反而像解开了某种禁锢一样,攻击形式骤然转换乃至于几乎天克于她,攻势亦有不减反增之感……是的,若不是她抢先收纳半壁气力于四肢百骸,恐怕连这实体转换形态后的第一记袭击都躲不过。 但这情况又很超出她的预料吗?说不上,她从一开始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是那便宜老姐的安排,虽然这个老姐平时没见到有什么施为,不过这长时间的观察也基本确定了一件事——她就是这个石城实打实的上位者,或许不是明面的,不过这倒更能证明了一点,既然能居此位,那她绝不会是那种会做没把握之事的人。汐芥现在正处于她计划之中的某一环,而她,没有迫害汐芥的理由。 那么,这个任务,这场试炼便绝对有着无需言明的理由,再者,作为造就这一望不到尽头的地缝之人,她不会不知道当年苟延残喘在这里的是怎样一个货色。 〈不明说,这反而说明她对我能顺利处理这件事相当有把握……呵。〉 半分钟,不多不少三十秒。似乎掐准了这么一个时间,汐芥原本躲闪的轨迹骤然一变…不,是骤停! 她在想什么…… 攻击已经近在咫尺了,她「幻息劲」凝练好了吗?这么大胆地停下,是打算硬碰硬? 不过答案倒是披露得快,汐芥看来也不怎么想让对方就这样一直盘踞在暗处。 既然它不显形,那么就迫使对方不得不显形……或者说,露出破绽。 似乎在应证这种猜想,她骤然再敛势下压的身形恰好贴着预期而至的无形斩击掠过,至于飘落的几缕灰蓝发丝则是无伤大雅,紧随而至的震击才是这套行为的重中之重——之前或许还会觉得她掐着三十秒的正点来反击是只是某种随性施为,像以往一样……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对方为什么会留给她躲闪的空隙?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吧…… 像其在实体状态之时一般,每次攻击、反应、判断都受限于躯体的硬性限制。而脱离实体之躯后,它的攻击速度的确变得更快了,攻击也不再遮遮掩掩,反而单刀直入,每一招都饱含杀意,恨不得立刻绞杀汐芥,但事实确是……这种看似毫无章法不可预测的攻击没碰到汐芥一点。 明面上汐芥被接连不断的袭杀弄得忙手忙脚、应接不暇,每一道诡异无形的攻击都使其疲于应对。当然,这好像也起了点儿作用,她闪躲的身姿相较于一开始的确狼狈了不少。 不过现在她的反应我倒是不惊讶……伪装的狼狈罢了。适应嗜刃训练法的汐芥怎么可能会因为这几十秒的战斗而展露疲态——这么做的原因无非一点,她看清了,哪怕对方实体已经毁灭得通透,哪怕对方的状态、身形无法捉摸,哪怕其攻击无源无形、毫无逻辑……但是一点不可否认,对方存在某种局限。 而这种局限很明显,对方这三十秒内的攻击可是如涨潮一般愈演愈烈,而这种消耗,凭借什么来支持呢?或许其以前的确积累了让它支撑到现在并还能继续挥霍的资本,但,转化需要时间,之前一直不以这种无形之法直接抹杀汐芥的原因也很明显。 太低效……或者说直白点,不敢就这样直接暴露。如果这只是一般的手段,消耗只有一星半点,以对方的猴急难捺的样子,恐怕直接就以初见杀的形式出现了吧。 毕竟汐芥之前那种瞻前顾后的姿态并未掩饰……当然,如果它选在那时候动手,战斗只会以更轻松的方式结束,对汐芥而言。 现在无非多费了点力气,探了一下这个家伙的虚实,也没必要这么一直耗下去了。 汐芥躬身下压的一瞬间,无形锋刃的数目不出所料地暴涨数倍,封杀了汐芥动身闪躲的任何可能,同时,杀机尽现。 足,膝,腰,肝,肺,心,喉,脑……看来这个家伙对人类要害的确有些了解。 不过它不了解石城科技,乃至饕食法与汐芥。 宛如平淡的一拳钉在半空。 但其力量并不平淡——数米外嚣鸣的空气、百米外洪泄的热流、千米外龟裂的崖石与赤转蓝的谷中天,无需再言。 汐芥甩去脸上短暂逸出的血痕。 〈并非轻伤。好在我恢复能力尚可,不压制的情况下还是要快这家伙一头……可惜了外套,不过预留制服倒是能跟上我的愈合节奏,有点离奇。〉 心中略微腹诽,汐芥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拳锋自下上压,身姿犁地回正,一种非常人可感知的波动自这拳心卷积而出,压迫着空气,排斥着周遭环境。 这种方法看起来很简单,凝实的气劲,以一种与世割裂的法则轰出,自此拳中心,辐射世界。 脱离虚实的挣扎,让规则转为法则的对抗。 这种办法,不说最好,但却是最简单有效。「自然」的余音,哪怕经由二度转授,依旧非常力可比,魂灵不可拒抗,术法不足抵与。 所以眼前此谷尽现其真身。熔岩如血,曜石作骨,噬武者之骸活,第三层次交锋,开始。 第98章 怪物 “呼——嘶!” 目光所及的蜿蜒谷底之中有什么不明正身的东西在涌动,披羽之鳞攒起,是这灼热的地底开始变异。 刚灼的橙红色岩壁褪其颜色,化为漆黑鳞骨,化作殷红活肉;谷底破碎,涌溢的熔浆喷洒于半空,汐芥固然不惧这般恶烫,但她却不得不再度展开凝实的立场,扩散这沉重的「域」,只是片刻分心,这滚滚流动之物已如血,灌满这破碎山谷如经络的条条裂隙断痕。 这道喘息并非因为眼前这说出去只怕没人会信的可怖实体重组,第三回合,汐芥只是换个心情。 “芽菜们,你们发光的机会来了!” 确认通讯器仍然正常运行,汐芥估摸着时间,给了那些临时组员一串简短的指令, “东南,直面峡角下偏30°左右。倒数三十秒开炮,最大功率,能打多少是多少,摧毁这个实体的核心。我只要成果。” 说罢,组员们的通讯器里传来一片沙沙响动,不像是自然的挂断,是什么东西把信号屏蔽了吗? 身形还有点稀疏晃悠的组员们猛地听到这般指令,只觉得离谱或是说……谎谬。 “娜辛姐,大人她这是……” “闭嘴!” 临时组员里一个年龄比较小的家伙实在不敢相信,带领自己这帮人前来的那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女生不仅直接从这么高的崖壁跳下后无事,现在反而还把少数档案里记录的传说中实体赶出来了? 要知道这个实体可是以狡邪善变而出名,当然,这只是它那诡谲莫测能力的添头。在原部门搜罗遍了所找到的零星资料合一块都看不出那家伙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了,更遑论想要与其对峙乃至将其引诱而出——这需要怎样的洞察力?而做到这一点的家伙还比自己小上不少,这怎能让人接受…… 可不管他能不能接受,命令就是命令,这里可不比常规的兵团军营,“忍非常人之苦,成非常人之事,乃至非人”才是这个临时队伍所应行的宗旨。所以娜娜辛直当地打断了他的询问。 这里……不,是现在,不需要疑问!需要的只有一点,那便是…… “执行它!” 娜娜辛果断下令。 纵然之前她与众人混得再亲熟,都不足以成为现在延误时间的理由。 她是精于人际,但能和环境打成一片并不意味着她忘记了自己的本位。 听到娜娜辛也如此下令,临时组员们也都明白了。 ‘不容置疑,犹如军令’ 他们隐约找回了点过去的感觉,原本奋力支撑着缓慢恢复的身体,卖力组装着五人高巨械的样子突然又像是被打了鸡血,顿时从卖力到卖命,快速恢复的身躯竟然又开始产生裂痕,更有甚者,负伤的速度已然快过复原的速度。 他们没有质疑,当看到伽贺利携着汐芥胄令任命娜娜辛为他们临时指挥的时候,他们便明白了,娜娜辛的命令此刻有了如同军令的效令。 所幸三十秒并不算太长。 不过相较于「域」中交战的两者,这意味着至少数十次交手。每次交手都像某种不定时的指针,给人的感觉——无法度测,但知道它颤抖,且越发迫近…… 终于,这搅动暗流的指针浮出水面,众人感知之外的战斗在无形无界的「域」的开口处浮现。 起初,无人看到、听到,只觉得这种颤动如此微巧,只是自己紧迫的心情、跳动的心脏、颤动的神经。直到第一个人看到它们,哪怕这时,场地仍保持着恍如隔世的激昂的宁静——他们听不到声音。 但宁静没持续多久,随着第一个人被入眼的情景所震慑,手上的动作不由滞缓了稍许…于是更多人看到了—— 〈27秒……28秒……〉 汐芥潜意识里这么记着,左手顶起那两楼之高的‘骨莲花’,右手接续腾挪姿态的力,又一爪撕裂了眼前迫近之物展甲亮刃的伪龙躯。 ‘骨之花’,形似骨,状似骨,质地却比那些凡间金铁强硬太多。虽无法奈何汐芥,但汐芥也没这么容易破除它。 什么样的东西会被塑就成这样呢?反正不可能是锤子或锥子类的打击器。那么,这其中便很可能暗藏玄机…… 无论是破片还是次生实体,一直手没办法震碎它,那再加上一只脚又如何? 既然已经打到了组员面前,那便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汐芥收回部分原本维持「域」的精力与气,调动周身立场,乃至如眼的光景都在此扭曲、晦暗,她将这两者与自身内劲相融,灌注脚尖。 一踢。 层层骨血花瓣作这泡沫碎片齑散,扑蒙了这一脚所向大片空间。膨胀的气流呼呲着操前方、后方、上下四周崩逃,隔着护服都仿佛被刮得生疼,最后调试仪器的几个组员身形趔趄,险些站不稳——这还是有这么一个五层大炮有所阻拦的情况,而其它没这条件的不幸儿,地上横七竖八。 「可怕」 这是他们心中唯一的想法。 肉眼根本跟不上它们的战斗,在脑子还没转过来的间隙里,上百米的怪灾龙肢便已化作如筛的骨碎肉条,几楼之高的诡异花朵散作一片,飘在风里,烂在地里。 “开……” 〈29……收力了,凭依现实的核心,现在看得到。〉 “开火!”娜娜辛来不及起身下令,单手撑着不比一般组员好到哪里的身子赶忙踉跄下令。 “可……”自原部门遗留的严谨作风让做最后校检的组员有些犹疑。 “开火!!!” “!!!”操作员一惊(没有其他比他离操作板更近的人,校验员或许不比专业的操作员,但临门最后的几步操作还会的),连忙以最开的手速调校开炮。 『(;''a`)看不清啊,打哪来着?峡角,什么是峡角……不管了!打怪物就对了!这么大门炮不至于打不中……』 〈唉,看来巨械那边还有点问题,不过关系不大,总不至于这点距离(两百来米)……喔~反应过来了啊,我可是还没真正受过伤哦,可别想逃啊……〉 汐芥将内劲透过余下的「域」直接传导至实体巨大到似乎看不到边际的躯体中。 似乎是第一次吃到这招,实体一下子竟陷入无法行动的境地。 又是一脚,不过这一脚没有再踢碎什么,只是将实体宏躯侧翻在地,暴露伤口,以及其中核心。 汐芥就这么将实体压在脚下,不断施加内劲,使其无法行动。 〈差不多可以收工……呵。〉 实在没有想到,面无表情看了开炮的一眼。 操作员也是一惊。 『刚才…似乎,好像,大概,应该,也许,可能……打歪了?!!』 被这眼神吓到,操作员赶忙连续开炮。 虽然后续特殊炮弹都接连不断都轰炸在实体躯体上,最后还是轰碎了核心。 〈命中率感人……〉 将脚下失去核心力量供应的巨大躯体震碎,汐芥缓步走到了刚才那个巨炮操作员面前。 这脚步不急不缓,刚好踩在这个“开炮开了个爽”的操作员心跳节拍上。 他只能尽量不想多,可无论怎么样,本来就惴惴不安的心似乎终于适应了环境,点点沉入谷底。 “回去来我工作室喝茶。” 说着,几枚炮弹碎片被塞到他的手心。然后他便看到了…… 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诡异笑靥。 第99章 地时差 〈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话说之前老姐还陪谁来过来着?〉 饶是汐芥如今见多识广,初次踏入这样的地方还是不由发怵。 螺旋绞升着,看不到头的如泰坦亡骸之物连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望不到头的光明。 只是从主城某条看着着实寻常无特色的隧道直走,什么时候竟到了这种地方? 〈从哪条路来这里的?路上的景色…事物,记不清了……刚才打开过那样一扇门吗?一扇——仰视如山的玄门?〉 汐芥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并不像自己以为地这么可靠。 〈不……刚才分明只是打开了一扇普通的门,像是走廊尽头的房门、像是楼道拐角进入另一处楼道的矮门,哪怕记不清那到底是怎样的模样,怎样的形状,可唯独那一成不变、千篇一律的平淡感不可能……不应该……〉 “来了这里,便收心吧。” 就在汐芥仍为自己的印象与事实巨大的落差而惊疑时,一直引着她,好像是走着来到这里的朱道开口了,一下子就拍散了她的思绪,明明只是如同平时问叙时的语气,没有波澜地,平灭了她内心方才那逐渐涌起、逐渐澎湃的波涛。 这倒底是平时的训练练就的反应,还是朱道的话语里蕴含了某种法力?或许就连汐芥本人都无法回答。她只是记不清了…… 她来这之前是干什么的?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来这里的?她通通记不清了。 如今她就像第一次萌发意识的人偶,除了此刻能思考,能视触,能反应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你如今也踏入这个层次了,既非物,亦非人,既谒仙神,亦离凡尘。我可不需要你继承所谓灾异的名赐,既然承了吾辈脉系,便拜宗师吧。” 〈宗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却是让汐芥不由想起了另一个红黑长发的女子,那把偶尔别在腰侧没见到拔出的佩刀,一直让她很在意…… “既是道主亲荐的后辈,那便不追究你念他师而略吾之过了。” 〈什么时候!!!(′⊙w⊙`)我面前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吗!?那又是如何…方才我那是分神了吗?感觉只有一瞬……〉 眼中这徒留青白长发垂腰,着宽放衣袍,半边破碎青铜饰具掩面的中年人就这么站在面前,闭着眼,却像是已与朱道问过好,然后自然地将话头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看来这孩子还是想念小契啊,唉,真是……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虽然看不到背后朱道的神情,但这如相遇闲谈的语气却是让对方轻松的脸色微变。 只见他连忙俯身摆首, “岂敢与鸿尊比与,我只是在拳脚徒有见地罢,教戒子弟有余,少与后辈辞色,不想让红道主见笑了。” “哪里的话。小汐,这位就是你今后一段时日在这个领域里的师傅了,打个招呼吧。” 说着,汐芥感觉有人在身后轻推着自己,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她原来就在我身后吗?〉 汐芥已经不敢相信眼睛了,明明朱道就在眼前,这应该是真实的,但她却又在身后推着自己,这亦无法作假。在除去视力之外的一切感知中,眼前之人却是飘忽不定,乃至于这片空间,无所不在。 她没有过多犹疑,况且这两人似乎对她这种明显的反应并不感到奇怪,但他们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或者说为此专门转移了话题,乃至于愿意为她的困惑等待……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让对方等待太久终归不好。 所以汐芥只是将那两字模仿着,顿了一下便脱口而出了。 “师傅!” 辑手埋头俯身鞠了一躬,好像天生就会这么做,就该该这么做似的。 “这倒是过于客气了,我终究只是你的拳脚师傅,等你出了这片空间便不会留下痕迹。与其拘于这些礼术,我更希望你趁这些时间尽快掌握技艺,当然,这些技艺不会留在脑子里。尽快刻在骨子里,我的闲余时间可不多。” 这些话,总感觉另有所指…… 〈有多少是对我说的,又有多少是对老姐说的呢?〉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便吧。我想这里也交待得差不多,就先忙其它了。” 说着,已是几乎察觉不到她的身影,幻觉也破碎。 “对了,苍化,这么久没过来,还记得怎么出去吧?” 总感觉朱道在哪里饶有兴致地笑。 这个似乎名叫“苍化”的中年听后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叹,仍未睁眼,向着不知道哪个方向微微摆了摆手。 “我虽年长些许时岁,但还谈不上老……唉,你去忙吧,这些东西我自然记得。” “那便好。”短短三字留了一个较长的余音,看来说话人已早早离开。 “十余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回石城倒说不上毫无收获……小子,你可知这栋古塔于圈中人来说有多难进,进入这里的人至少得是哪种层次?” “苍化”递给汐芥一双颇有古韵的某种兽皮手套,似乎一下子就看透了汐芥的心思,他也不像朱道在时那么拘谨了,选了一个看着就很放松的姿势靠在了那根粗得几乎看不出弧度的骨椎之上,就这么随意地对着汐芥说道, “汐芥,对吧?看来是自己取的名字,这种名字可不符合红的风格……罢了,刚才的话就当我自问自答……你觉得我很急吗?” 这话说得,似懂非懂,汐芥都搞不清这和之前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他之前那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在说他的时间很宝贵吗?〉 还未等汐芥口头回复,他便是像读了信一般先开了口。 “我的时间的确宝贵,但分地点……在这里,最廉价的不是空气,而是在外界贵比真金的时间……罢了,现在跟你说又有什么用?戴好手套,在我这里练拳脚可免不了‘受伤’” ………… ◎ 汐芥从一扇宛如老屋旧遗的木门之中走出,又像是无意识地顺手将木门关上。 然后乍然惊醒。 回首一看,身后哪有什么门扉,只有灯光稀疏的石板小径,夹杂着傍晚特有的虫鸣。 〈《石磨坊》?看来是转移到了这里,不过……真的只过了两三分钟?老姐还真是不骗人,话说这两分钟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保留?还有,我为什么会被转移到这种地方?〉 “唉~” 〈好在以前承接任务时来过这儿……抓紧时间的话,今天还来得及再给那斯灌点“茶”。〉 “真是可怜啊,如果再晚点儿回去的话那个家伙可能就要渴死了吧……” 〔……不会渴死,你在离开的时候并未把粘在他嘴上一直灌水的茶壶拔出来……〕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渴死!?总之,先回去再给他补充点水分再说……中途被这种不可抗力打断不是一种遗憾和损失吗?〉 …… (……沉默……) 〔你损失了什么?〕 〈快乐。〉 ……(长久无言) 第100章 该做的事 〔啊…………!我好歹已经学了三个小时了,我可是全神贯注地读书做题三个小时了诶!还不准我出来透会儿气吗!?〕 “唔,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我想就算是大姐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你,只不过你这……出来的时间或许赶得真的太不凑巧……” 〔这冰天雪地的,大雪挡得周围根本就看不清,而且咱们只是在心里这样阻隔外界地交谈,哪有什么来得不是时候一说……〕 〈唉……都快到了,我就不多解释,你一会看了就知道了……〉 浑茫一片的雪原里,大风不死命地刮着,看不见耸立的树,看不到起伏的山岭,似乎前路和后路一样地平坦,提纳轻轻走过雪表留下的足迹眨眼便被掩埋。我才刚出来透气,怎么也没想到提纳热身锻炼沐浴更衣之后说是要先处理点儿小事,结果才三个小时就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 〔到底有啥好看的,前后上下都一个样,这雪刮得……差点连哪边是天哪边是地都分不清了,唉,来这儿干嘛……〕 “到了。” 没等我在心里面念叨完,提纳象征性地提示了一下,紧接着好像就从他那看起来不太保暖的袍子之下探出手来,晃一眼似地像是在眼前闪了一下,然后簌地就又收回到袍子里,顺带把袍子也合上。 要不是我的反应速度和观察能力依然在线,可能连他做没做这个动作都意识不到。 〔哪怕发生在眼前,都不一定能意识到……嘶——提纳啊提纳,真不知道是这教官特训的模式太有效,还是尘辉给你开的外挂太强大,下次要看清你的动作又不知道该叠几层主观缓……〕 这次倒没有被人打断,不……应该这么说——从提纳那里撤回视线,只是回头晃眼一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心里再多吐槽也会咽在喉咙,强忍着夹着惊骇一起吞下去吧。 〔这……这是什么?〕 如同敞开一面幕布,撩起这满眼风雪天地,抛向高天,乃至更加缈远的外空宇宙,总之不论是去了哪,那些东西不在这里了,像是刚淘完第一遍米的水盆转眼换上了清澈的水,洁白一片,绵延数里的雪原……不,这哪还称得上是雪原!这分明就是看不到顶峰的山脊…亦或是行至终途的谷底…… 如心脏膨缩,不断泵出这些熙微夹着如半热水汽又似风雪的,半里之大的奇形巨涡,看来就是那离奇狂躁的风的源头。 被惊到后的第二眼,便是看见直冲天际的气旋,这可比提纳初到石城试水所用的龙卷壮观多了。可完整看清后,这似乎还只是某人滞留在此所形成产物!? 不过对方应该也感受到提纳了,风涡肉眼可见地减小了。 “嗯?第一个来的是提纳吗。的确出人意料,我还以为就效率或而言,慈鲨或纯苒姐会快些……不过算了,先进来再说。” “可以入场了。” 提纳径步朝着那被扼喉息止的风涡走去,看起来数里的路途,看上去缓慢的步履,来到它的面前竟只需抬落三次。 但肉眼可见的,无需怀疑地,的确走了这么一段距离,连平淡的空气都泛起了涟漪,但又不同于风吹拂所撩起的涟漪,而是平白无故的,难以理解的——就连空气也于此躁动不安,视线亦在此扭曲。 风终于停了,不被雪花阻碍的视野终于可以纵观整个地方。 〈……这下面看起来挺暖和的〉 〔暖和!?(?⊿?)?都冒岩浆了!这叫暖和??上千度应该有吧,这能叫“暖”↑“和”↓〕 “琳娅姐平时出完任务就是在这加练吗?” 琳娅甩了甩身上冷却不下来的岩浆,整理着并不保暖……不,或许应该这么形容——“过于凉快”的衣装。 似乎也没料到提纳来得这么快,衬衫和裤衩直接一套,表情严肃,一副“没错,就当是正装”的样子,看起来都不像是在掩饰尴尬。 叹了口气, “石城可没多少可以让我精进的地方,这儿倒勉强算一个。” 提纳若有所思, “抑制训练吗,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琳娅无奈一笑,“我还能去哪?这儿相较于训练所,至少没那么束手束脚。「三步冻原」,这还是承了山铜大勋的好意才让我进得这残留了部分神性的地方,此外我还能强求什么呢?” “冬神的手笔……跟外面都算不得是一片空间了,难怪选在这里集合。” “不说这个了……纯苒姐,看来这次你不是第一个到的啰~” 琳娅方才严肃的神情瞬间变为嬉皮笑脸,带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看来提纳的进步也不容小觑……‘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谚还是语言之在理。” 天边白光一闪,近乎凝实的羽翼眨眼已至眼前。 “唔!各位,来得早啊~” 眼前闪过一条线……不对!这是一个人! 只是动作太快,看到的只是其腰侧武器短暂滞留空中留下的反光…… 她好奇地摸了摸飘摇半空,还未完全消散的如实质之羽。 没摸到…… “看来纯苒姐得和我一起努力啰~”慈鲨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幸灾乐祸似地地莞尔一笑。 “那么现在只差汐芥……”琳娅嘀咕着,似乎在嫌弃汐芥太慢。 “嗨嗨嗨!!!这不就来了吗!!?” 这次是天边滑过来了一颗火流星, 伸掌撑地,俯身着陆的汐芥,完美落地(迫真)。 “咳……咳咳…这里的石头怎么这么软?还以为它质感很硬呢……碎渣飞灰溅得我满脸都是。” 汐芥刚吐槽完,场地骤然多出一人。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进入正题吧。” 鸿契突然出现在这里,此时众人的通讯装置也不约而同响起了一致而又独特的提示音。 (这种提示音难以形容,不像是生物体能发出的声音,低沉、震颤,如天空在传鸣,大地在震动,然后是一种如刀出鞘之后,斩开某物的声音。) “这是老姐发给你们的加密文件,里面是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的任务,完美完成它们……然后,我来这里自然也不是传个话这么简单……” 鸿契声音一顿,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面色凝重的几人。 “呵呵,既然各位战力已经达到这个层次,那么再让各位当个预备役可就不太合适了……几位,有兴趣转正么?” 第101章 痴乐(前) ◎石城,中南部,外部安乐区 (外部事件记录,编号0507,开始) ‘休憩两天了,感觉身体已无大恙,择日便可归队报备。’ ‘但是,老妈和小妹……难得见上一面,上次见到她们是多久以前呢?一年…不,或许还得加上一个夏天……我想多陪她们一点儿,哪怕…一星半点儿时间。’ ‘可我…可以……应该如此自私吗?部队的规定没有更外沿的地方那么死板,说是只要不违背规定即可,而规定……似乎也没说提前康复该怎么做……我该隐瞒吗?可以隐瞒吗?好想……果然,该是该请示队长啊。’ 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名身材说不上不上曼妙窈窕,倒应该以高大、壮实之类的词汇来形容的,没有特殊“非人(非地球人)”特征的女性收回思绪,拉亮床头灯,拔下充满电的通讯器,拨出那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通讯码。 “……这个时间,什么事?” 通讯器很快便传出声音,这个声音显得很平淡,也没有因被半夜突然打扰而产生的烦躁感,不过倒对眼前这名女子格外有用,心中浅乱的焦虑一下子就平复了不少。 “队长,我想问一下…………” …… “这样么。既然没有违反,那自然符合了,妥善养伤,好晚了再回来,可别到时候又出啥乱子给我找麻烦,我这边还不缺你一个,以上。” “啊,这样么,谢谢队长……” “嗯。” 通讯被挂断了。 “挂得很匆忙…的确,现在都大半夜了,该早点睡了。” 说完躺下便睡,如同一种肌肉记忆一般。 虽不如想睡就睡方便快捷,倒是不可否认做风还算高效。 (梅子舟舍,u23-15号,观测对象身份为一区块级治安部门从事者,潜在观察价值充足,继续观测) 时间在无意识地推进下总是过得飞快,无非闭眼睁眼,阳光便已照白了天。 “嘀…嘀嘀…嘀……” 短促且有节奏的电子铃对这女子的苏醒似乎格外有效,铃声还没嘀出第五声便被她支身起来直接关闭。 接下来便是服药更衣…… 看着满桂有点熟悉又不全熟悉的衣物,她叹了口气…… “唉,不是早跟妈说过不用买这么多的吗?挣到钱了也不应该这样花啊……” 换了身日常保暖的衣装,她打开大厅的灯。 ‘果然,适应了那边作息的我果然是咱家起得最早的啊……都恢复成这样了,去做三人的早饭吧。’ ‘我看看……’ “嘿哟——” ‘上面的柜子也没有面条啊……这可着实有些为难我了,罢了,一只手还能灵活运动,我还没废到连顿早饭都解决不了。’ 哪怕在科学医药的支持下,近乎报废的右臂也没办法这么快恢复。 ‘不过是复原了形状,到能正常行动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吧,或许是今天?但今早还是算了吧……倒霉,我怎么就是个右撇子呢。’ 略有生涩地洗菜、切菜,用着略感生疏的热锅和电灶,熟练地加火加油掂勺,这份早餐制作得还算顺利。 ‘大半时间浪费了……唉,现在这个点,老妈老妹她们应该都洗漱好了吧。’ 看了看又被点亮的大厅灯光, ‘倒是熟悉的感觉……’ 她扯了扯嗓子,大吼一声, “咳咳!妈,签儿,吃饭啦!” “哦,好了好了,覃尔,你呀,好生修养,饭啥的就让我来做嗬。” “哎,姐你起这么早干嘛……还有别蛊整我了,什么‘签儿’啊,叫‘齐埃尔’或‘埃儿’不好吗!别学我那些损友啊。” 齐覃尔白了自家小妹一眼,“呦呵,都在意起面子来了,你也是,半大不小啦,至少学点做菜啥的,帮妈分担点儿家务哈。” 听到这话,齐埃尔明显就不服气了。 “哼,做菜啥的这么简单我或多或少还是会一点儿的,只不过不算精通,羞于出手罢了。哼,相比于这个,我前不久可是刚帮咱家修好空气循环调节系统(中央空调以及某种空气成分调节器的组合)呢,可别小瞧我啊。” 说着,两人也是陆续入座。 随着齐覃尔将菜端上桌,这份久违发三人之家聚餐就开始了。 “甜笋蛋煲饭,两道青蔬小炒,一份蒸咸肉,一份生菜蛋汤,早餐的确清淡了点,可别嫌弃哦。” 齐母笑了笑,“哪里,明明已经很丰盛了,很久没吃到这么精致的早餐了……” 新鲜饭菜还冒着热气,在老妈还在客套之时,齐埃尔倒是用切实行动表明了没有半点儿嫌弃的意思,帮忙摆盘之后难耐本性,直接一个饿鬼投胎,饿狼扑食吞咽起来。 “喂喂!斯文点儿,你可说好不想上战场的哈,既然不走这条路,那就别学我,你这样以后谁还敢当你男朋友,怕不是直接吓跑了……” 然而回应其覃尔的只有小妹“看穿一切”的眼神,只见其稍微腾出点余力回复道, “要是……姐…你干饭慢……点,就更……有说服力…了,嗝。” 当打出第一个嗝的时候,其埃尔就知道自己还是中计了。 ‘可恶,比我吃得还凶的老姐怎么还有功夫来挤兑我,太可惜了,这下子又被她抢先了……’ 看着自己这两个一点儿都不淑女的两个孩子,齐泉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难登大雅之堂啊……’ 要问她为什么不去制止这两个女儿抢饭的行为……哦,原来她自己也在抢啊,那没事儿了。 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齐覃尔对自家老妹的眼神突然之间又夹带了几分怜悯。 ‘唉,老妈的厨艺,看来并不怎么见长啊……罢了。’ “还有件事,签儿还是对这些机器感兴趣吧……唉,不是我说,兴趣的确是好事,我也不反对她倒腾这些东西,但还是尽量学那些与研发有关的知识,你们也看到了,很多技术岗位都被自动机械替代,大量失业人口难以保障……多方面,也有很多原因,我可不想以后在流浪汉或街头混混群里捞你,埃尔你再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也得稍微收敛点啊,说实话,如果再这么下去,以后很可能……很难办哦。” 第102章 痴乐(中) “养个伤而已,没必要这么矫情……就这样了,晚上见。” 谢绝亲妈顺道陪送的好意,齐覃尔看了眼匆匆忙忙赶着上学说了声“拜拜”就走的妹妹。熟悉的感觉……明明只是一年多没见到这个情景,竟有些留恋。 ‘我什么时候也这么多愁善感了,真是……’ “唉,还跟以前一样,不过回来了,别太辛苦自己,早点回来,多休息下吧。” ‘老妈现在应该比以前轻松些了吧,感觉没那么疲惫了,这一年半载下来老妹长高了不少,也学会了不少。家里情况比以前好多了……但还不够,还得再加把劲才行!’ 这个三口之家每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跟石城里的大多数家庭一样,长久守候总在书里,聚少离多才是常情。 短暂的道别,眼中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 察觉自己不禁的愣神,齐覃尔摇了摇头, ‘我在留恋什么?晚上她们都会回来的,看这样子最多后天我就得返岗了……为了那个长假,现在累点也划算。’ 将挂在门口的短筒状的便携防暴棍放在衣兜里,身着透气便装,现在该出去走走了。 ‘昨天几乎躺了一天,以现在这状态,慢跑轻跳之类的活动应该没问题,7栋那边有个合适的健身步道,就去那里吧……’ ◎薄雾萦绕的绿草池畔 栏杆围住的两岸错落着一些石桌木凳,一条人工健身步道沿此铺展着。 虽说是小区为定居在此的业主所义务铺设,但真正利用这条步道健身的人却几乎没有。 行人匆匆,闲人少有,住在这里的人不少,大多数只是路过。 在这这三三两两的行人之中,有一道不快亦不慢的身影摆着一只手,样子有点儿滑稽地绕圈跑着。 还好大多数人都行色匆匆,倒也没人注目这说不上平常也谈不上反常的一幕。 ‘还好咱家也是前两年搬来这儿,没啥熟人……要不然以我现在这囧样,我可不会来这儿,宁愿多跑两三里路去其它小区也不来。’ ‘这里也就氛围还谈得上可以,社区也是省钱,健身的设备都不凑齐一套,不过倒好,至少没啥正经健身的人回来这里,可以让我静心修养。’ ‘呵,听说以前老妈为了主动融入永世的文化圈,还给自己冠了一个单字姓氏,现在看来,貌似也没有太大必要。高者自谦,达者自容,瞧不上咱家这遗朝旧氏的人,也没必要理会。’ “我奈何不了它们,它们也奈何不了我,真正要堤防的永远是那些流窜在这城市四肢百骸的帮派与「城外人」” “嘶——” ‘想到这里,伤口还隐隐作痛啊。唉,那种情况,这样的结果都算好的了。治安员的死亡率虽低,但也不是零,以后还得加倍小心。’ ‘话说,最近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或许已经发生了?但这些应该都不是我能触及的层次,还是那句话,哪怕天塌下来,也让个高的去顶着吧。力所能及可帮就帮,实在不行,总不能让被人送死吧。’ ‘但是那种力道……属实太反常了,真的是常人能拥有的?虽说人与人之间亦有差距,尤其是在人的定义如此宽泛的现在,差距更甚……但那家伙的同类我可是交手过不少,而且以往可是能轻松压制的……那我当时是怎么被打飞的?不…或许对方是入阶者也说不定……’ ‘那问题又来了,一个入阶者,尤其是那种力道……恐怕阶位还不低的家伙是怎么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冒出来的?’ ‘嗬……想不通,头又痛起来了,回去之后问问队长吧。虽然大概率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唉……’ 她跑着跑着看向了天空,按理来说这个时节现在应该早就雾散见天明了,可现在还是一片云翳雾蒙的样子。 ‘天气预报又出错了吗……最近是不是太频繁了?不祥的预感,看来得抓紧时间恢复了!’ “虽然还有点勉强,但…可以的。” 她借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鼓起了精气神,深呼吸,调节着慢跑的姿势与节奏,身体前倾,愈倾愈低,最终将头低至只比双膝约高半掌之处,如梭般腾转挪移。 这姿势与记忆库里地球某些动漫作品里面的『狂驰』有些像(这姿势已经不是『狂奔』能形容的了,狂奔可以是形容为了速度不计体力地运动,虽然可能也有强调姿态的狂放,但程度可能还是不及『狂驰』,其形容姿态与速度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移动间犹如车马驰骋)。 这种姿势与其说像人,不如说更像豹子,前肢近乎贴地,与其说是用其保持平衡,倒更像是那撑筏之苇,在疯狂挥动、偶尔触地的摆动中,平衡自身乃至随时提速…… 这类奔跑姿态在石城的一些军队乃至体育赛事里面比较常见,主要是这边的「人」虽然说是“人”,但与地球对“人”的定义可能大不相同。 这里的“人”可不限于以往认知中的哺乳类灵长目生物,这里对『人』的定义,可谓是太“开放”……或者说“宽泛”了。 ——「具备长者人形的可交涉知性主\/个体」 他们这般定义。 所谓“长者人形”,就目前流行的说法,是以血渊“长者”,也就是该国古老者的形态为基准,在物质表征上有个人样,且形态外貌能够符合该国审美或能被广泛认同的实体或具备实体状态的主\/个体。 以提纳为例,他初始表征也就是个顶多不到一米四的,长着一对像薮猫一样尖长耳朵、有着一条可以细长且形如跳鼠状的可卷收绒尾、面容呆萌无修饰的生理层面十岁小孩。 虽然他外貌的确容易令人冲动,只是初见便如梦中次元照入人间,宛如初涩后甜的青桔,让人回味无穷…… ……扯远了。 现在可以明确知道的是他目前真正的形态的确是超出他的物质身体的。他说过,目前的他几乎不会面临生理的死亡,他活着,仅需那些走过的路还有鲜血与牺牲,仅要他所站立的原野仍存恐惧与死亡。 这是一种比较抽象的描述,简单说来,就是他的身体纵然分身碎骨千万遍,化为齑粉,焚作火花,也会自敌人的血、泪,原野的雨、雾中复生。 此无非是生命层次与常人不同,但在这套定义之下,终归是要被唤作人类的…… ……还是有些扯远了,但正如前文所说,在这个地界,哪怕你在半路上遇到一个以近乎背离认知的速度和姿态狂驰的人,也实属正常,要么是对方种族特异,要么就是对方接受过特殊锻炼,反正能跑的多了去了,能飞天遁地隐身变形的都大有人在,这种情况虽少见,但在这里不必大惊小怪。 第103章 痴乐(后) 以这种状态“狂驰”的确有些勉强,周身的骨骼、肌肉只在这样运动十二三秒后便疯狂颤动,为了避免骤冷性心脏骤停,齐覃尔只得缓慢降速,直到机体再次造热,血氧收支平衡,又缓慢提速…… 就这样,虽然很累,汗流浃背,但不可否认,效果的确好,半天下来她已经感觉恢复到了平时训练的水平了。 “咳咳!!” 回家兑了一大杯温盐水,纵使有意识地抑制着一饮而尽的欲望,还是不受控制地被呛了一口。 ‘made,丢人…不过还不错,明早估计就可以返岗了……这药效果也忒强了,不管看到还是亲身经历,都是如此震撼人心。’ ‘一天便基本修复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第二天,那些让我肉疼得要死的骨头碎片什么的也基本没了,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要是以前能有一粒这个……罢了,旧事不提也罢,现在只需接受这一切便能拥有更好的的将来……” 尽管衣衫已经成了饱吸水的海绵,头发湿作一团,汗如雨下,刚呛了口盐水更显狼狈,但这并不算什么。 更酸的苦更涩的痛她都接受了,为了更好地团圆更好地生活,自己现在的付出还谈不上疲惫。 ‘呛鼻、疲胀,难受……真是…这么久还是没能完全适应啊,不过,这跟入职这么久见到的惨剧比起来不算什么,那些……罢了,没资格与那些苦痛比较。’ 勉强压下大口喘气的冲动,赶紧按住鼻喉几个穴位,强行使刚才紊乱的呼吸回归稳定。 ‘效率还是有些低……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队长那种身体强度,修习更高阶的技法呢?那时候再遇上那种家伙,我应该也有周旋的余地了……吧。’ ‘真是,我在幻想什么?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只凭我自己的努力想练出那种强度的身体,没个三五年怎么可能……’ ‘与其妄想不如脚踏实地再提高点效率……可不能老妈和小妹等太久。’ 抛开这些杂绪,闭眼盘腿调息着,这是今天康复训练的结尾……亦是等待夜晚来临的末程。 室外光阴流转,窗棂余光转暗。 或许这种程度的训练对齐覃尔的消耗实在太大,大到竟让她如此疲惫,一不注意便是昏睡,连小妹母亲回来的动静都没留意到。 直到有只小手一下子掐住了她的鼻子,那种呼吸的阻塞感让她一下子惊醒。 “啊!” 只是这一醒,便发觉自己正好好地躺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 “老姐,吃饭去。” “签儿啊……你就不能看在你老姐重伤未愈的情况下换一种温柔的叫醒服务吗?”吐槽了一句,齐覃尔按医嘱服药后披了件外套便下了床。 “外面烟炮声这么大都没叫醒你,我能有什么办法?”齐埃尔没好气地盯着她。 被这种眼神盯着,齐覃尔只觉莫名有些心虚。 “还……还有什么事吗?” 哪知道此话一出便立刻遭了老妹一白眼。 “没事儿,只是好奇某人的时间观,说不久后就会放假,却总是不回来……姐,你错过了一次跨年日哦。” “唉……”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视线不觉转向窗外,此刻正好响起跨年特有的炮竹声。这是这个地方的文化习俗,据说传自永世那边。 虽然不明白到底有什么意义,但那冲出高楼的烟火的确美丽,以至于初见便与家人承诺下次烟火一同欣赏…… 不过在现实面前这份期望着实有些渺小……即使自家老妹都这么说,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只是一介地级区块治安员,但平时的训练和出勤都是远超自己预料的,几乎每天都被排满了,上次本应全家团聚的跨年自己甚至没能注意到。日复一日的锻炼、演习、出勤,让她哪有时间来兑现承诺。 纵然此刻有千万种借口,她也只是顿了一下,温柔地揉了一下小妹的头,说了一声, “对不起……” 齐埃尔赶忙挣脱她的怀抱,撇着嘴说道“我可不是为了声道歉才提醒你的!” “……虽然不知道你多久又得走,但石城的药……效果果然很强啊…这样你不出两天又得走了吧……唉,咱要的可不是道歉啊……算了,赶紧出去就餐吧,再说下去菜可就凉了。” “嗯。” 又望了一眼窗外的烟火,,穿好鞋便转身向外走去。 ‘那是不是太近了?’ 心中不由浮出一丝的疑问旋即又被压了下去。 ‘算了,等会儿问吧。’ …… 看着三人小桌上绝对算得上丰盛的一餐,静等着两个女儿的脚步声。 ‘五肉三菜两汤…都是覃尔以前很爱吃的,希望她口味没有变太多……’ 随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齐母总算等到了姗姗来迟的两姐妹。 “来得刚好,快坐好开饭吧!” 明明等了两个女儿这么久,一说干饭确是一马当先啊…… 不过倒也有她的道理,这样子反而和以前一样,没有那么多遵守诸多餐桌礼仪的不便。 反正两人也是很默契地一入座便开始干饭。 ……感觉自己吃得大致有八分饱后,齐覃尔擦了擦嘴。 “老姐,你养伤不该多吃点儿吗?饭菜还多得是,现在就不吃了?”埃尔有些意外地看了老姐一眼,齐母也是默契地放下碗筷。 “八分饱刚好,太饱也不利于恢复。对了,外面的烟花什么时候放得这么近了?以前还得上顶层眺望,感觉现在只隔了两三条街……” (注:石城的烟花爆竹、节庆活动仪式都交由相关部门主持燃放或负责,居民不得私自组织两人规模以上具有风险扩散可能的仪式或活动) 齐母闻言也是一笑,“还以为多大事呢,小覃你没负责咱这区块的确可能不知道,这是近半年组织兴建的烟火厂,在隔街的步瓦巷……” “‘巷’?!谁会把烟火厂开到那种地方?那地方要空间没空间,要交通没交通,说句不好听的,居民受教育程度都不太有保障,政厅出于什么考虑批准的?有公示吗!?” 虽然齐覃尔突然认真的样子让小埃尔吓了一跳跳,干饭都不敢继续干了,不过齐母倒没觉得太震惊。 “公示在区政厅的官方信址上有,当时说是实验性地尝试,目的是促进区域就业,倒是没人反对,毕竟烟火几乎不可能会对现在这消防体系下的居民安全造成的威胁……” “怎么可能这么草率!?我先进屋去查一下……” “嗯!?不差这一会儿…吧?” “呃…进屋去了呢……”埃尔看着老姐转眼就进了自己屋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以前就是个学习狂,现在又是一个工作狂…什么时候才能……诶!今晚早点休息哈!” 第104章 幻破(前) ‘《巷级地块扶持计划》……这就是把烟火厂建在这种地方的理由?好个『扶持』,恐怕是想把一些恋旧不迁的原住民更新掉了吧……太近了,如此近,并且连我都没收到通知……’ 覃尔感觉心中的不安逐渐趋于凝实,这种偶尔有些突兀不适时的感觉,可能已经救了她好几条命。 这一年半载,数次有惊无险,她老是将这种感官视作经验的凝结。 但经验更甚者亦曾在她身旁残破洒落,她也有过猜想,或许这真是一份稀有且异于同僚的“特异”。 只可惜这份“特异”似乎只为她一人敞开,要不然她的职业生涯也许会更从容一点。 ‘只为一人开放的莫名感知,一旦告知他人便会予以反噬……或许也不完全算是反噬,至少它这次给了我一次破例的修养时间,也赶上了这个当口。’ ‘不管是哪个家族,亦或是哪些所谓“上流人士”的决策,明知这种决定如此破绽百出还敢提出并施行……傲慢。’ ‘或许你们的确庞大不可抵挡。但这是我如今唯一的家,飞蛾扑火尚能引发火灾,或许我的确位卑言轻,但此次岂可再度容忍纵火者居高自安!’ “庶子亦有三分火气,我入伍的理由……便是要能能够亲手钳制你们的屠刀!” 齐覃尔再也看不下去公示上面荒诞的文字,嘶呼长叹一口,关闭了那份电子公告。 ‘步瓦巷的居民大都没有这种可供查阅的“电脑”,这种只有电子公示的把戏,是要给谁看?’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用她的专有通讯器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嘟……占线中……” ‘又出任务了吗?谁宣传的这是一份轻松的活路来着……要让我知道,真得一巴掌抽死它!’ 简短将步瓦巷烟火厂可疑之处以留言的形式说明了一下,结束通讯。 ‘希望队长能尽早看到……至少这些身边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队友,来得比那些朽败的上层可靠。’ 窗边那二三百米远的烟炮声响从未像如今一般令人烦躁。 “唉……睡不着了。” ‘预感尚未如那次一般强烈,如此……祸不及老妹老妈,今晚便可行动了。’ 换上一身贴合夜色的雨衣,她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房门。 天气很阴沉,飘着小雨,或许,今晚还有场大雨。 ◎步瓦巷,瓷炮烟火厂东侧门,小雨渐下 ‘接近午夜,看来是放完烟花了,这么大个烟火厂,只有三个人巡逻?加上守夜的门卫,只有不到十个人!?’ ‘很明显的职位缺口……扩招?连个门卫都不招齐,谎话连篇。’ 虽然只是个刚入行一年多点儿的临近晋级中级的治安员,但身体素质已非常人能比。 这么久的不懈训练,外加药物辅助…… 说起药物,话说两天便能让碎骨之伤好得差不多的药物,真的只是“寻常管制疗伤药物”这么简单吗? 每次受伤服药后,她是能够感受到身体素质的增强的。 一年前或许一不小心水果刀划伤手指便会流血,现在虽然还是会被刀具弄流血,但得用力捅了。 覃尔缓步假装是个晚走的围观者般绕到东侧门的同时也在用余光观察着厂内人员的姿态与表情。 ‘轻浮、不屑同时伴着安全感缺失与违规操作,真是熟悉的感觉啊,跟平时处理的混混人渣有什么区别呢?哦,不外乎这些家伙套上了编制的外壳……’ ‘黑帮又打通了政厅……典型。真是可悲,腐败几乎已经蔓延到了跟前,才不巧被我察觉……平均两街一个治安员的覆盖率可真『高』啊,『高明』的人员安排,该说真不愧是最鱼龙混杂的几个区块之一么?果然还是得拼命晋升啊,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远离这里……’ 趁着无人注意,齐覃尔一下子窜过人流走动自然产生的视野盲区。 “刚才……那里似乎有个人?”刚转身交接了一箱“货物”的工作人员有些惊疑不定,小声嘀咕着,“错觉吗?” “你这混球……又走神!实在觉得工作太轻松了是吧!” “不…不是……” “不是就赶快搬!搬好了明天走可以升去其它地方,不受这混球……不是,我的意思是敬爱的厂长的压…压缩关怀了。” “呃……淮特部长,压缩关怀是什么呀……” “你管这作甚,少问多干!我让你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给我提问题的!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赶快滚,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旧巷』……哦不对,好像得叫『新巷』了哈,总之,这些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像你这类干这体力活儿的人!” “是!是……” “还有,不要以为我跟你是同一条巷里出来的就可以仰望我的位置,你要知道,苦力是苦力,管理层是管理层,凭你的学识一辈子也爬不上这位置,有着功夫不如多搬几件,兴许下周工资下来还可以买瓶小酒……” “呃……我会买的我会买的,到时候一定孝敬给您……” “大胆!岂敢胡说八道,我这等公正廉明、洁身自好的监督岂是你这种混球可以诽谤的?(小声)至少三瓶……” “三……”这个颇为壮实的伙计一下子就愣了神,“有点太……” “嗯!?”站在上面,一脚一箱货物踢下去的监事突然猛盯着他。 “我……我的意思是刚刚好,买不起还可以借嘛……哈哈……” “这还不错……好好干完这一天,别给我走神东张西望!今天过了你在我这还是优秀员工……” 踢下这个货架最后一箱,他跳了下来,拍了拍忙手忙脚的搬货员的肩膀。 “当然,一瓶也不能少。如果你不想让你老婆知道你在外面翻云覆雨……” “我知道我知道了!一瓶都不会少的,不会少的,您……”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真是一窝烂人……’ 拍了拍脑袋,像是要驱散这满耳的杂音。 翻墙闪窜,不断辗转躲藏。 说实话,这个药的效果再怎么强,也恢复不了体力……倒不如说反而加速消耗了体力,用以恢复伤势。 白天那种训练消耗自然是巨大的,不过她早已习惯,腿还是麻的、胀的、酸的,当然,放眼全身也好不到哪里强去,要不然也不至于连集中精神完全屏蔽那些杂言秽语。 不过总算还是到了,她有预感,门后就是她要找的证据…… 第105章 幻破(后) ‘这是……什么?’ 厂房深处的密室里藏的并不是现代的电子资料。 在这个时代,尤其还是烟火厂这种重防火患的地方,按理来说是最应减少这些纸质档案的…… 不过这倒是说明了一件事——至少这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烟火厂”,这里十有八九隐藏着什么……可惜现在面前这些随意洒在地上的碎纸片已经几乎提供不了什么信息了。 她又不是扫描仪,让她从纸屑堆里面复现内容怎么说也太强人所难了。 但真正让她惊愕的并不是这脚下、书架上到处都是的纸屑,说实话,倒不如说这样的景象才符合她的预期——矛头明显,无不指向政厅已与黑帮同流合污的事实;但她真正惊愕……不,应该说是惊骇的,是那幅斜躺在书架顶部的画。 怎样的画能在本身已是破烂的不完整的情况下让让人看到的第一眼便不寒而栗? 混乱、涂黑、蹂躏,尽管以物理的手段几乎分辨不了这幅画的原貌,但难免还是会有原本的色块透射出来,仅是这些丁点零星的色块便足以让人心生恐惧。 不详的恶寒直袭齐覃尔的脊椎,才不过注视几秒,这画中事物便愈发鲜活…… 她赶紧将视野移向其它地方,那股恶寒有所消减。 ‘书架、文件都是破碎的,也没人在里面看守,甚至连个市面常见的监控都没有……像是被人闭眼胡乱地破坏过,难道就是为了防范这个?可这里的密室貌似还不止一个…至少这条钥匙链上的钥匙不止一个。’ 她手心揣着的正是她打晕几个混混似的巡逻后摸出来的一串钥匙。 保守估计至少还有一间这样的密室。 ‘那些密室在哪里?这不应该就是烟火厂的最深处吗?难道还有其它密道……’ 尽管心中困惑重重,但她还是赶紧离开了那个房间。 ‘和外城那些东西有点像,这难道也有鬼祟之类的事物……该死,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强压心中的疑虑与不忿,齐覃尔打算再探察一番。 ‘证据还不够充分,但对现阶段应该是够用的……尚不明确刚才那个玩意的作用机制,看来刚才拍下的照片也得删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沿着来路返回。 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一股刺耳的嗡鸣便从来时的通道口传了过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灼目的火光。 她心中猛然一惊,可还没等她作出反应,外面剩余工作人员的惊呼声便也传到了她的耳朵。 “来人啊!救火!这里失火了!” “失火!?麻的!那个崽儿干的!!?” “我……我不知道啊,刚才旁边那个人搬着搬着手上的东西就炸了……” “该死!” “等等,监事你往哪去?” …… “糟了,监事走了。还在厂里的工友们,大家先别慌。那边的,对!就是离大门最近那个,快把大门右侧的消防箱砸开,掰开消防总闸……” “打不开!!” “砸!砸!别想着慢慢开锁了!!” “闸开了,怎么没水啊!” “把闸往右掰到底,再看看下面的分闸有没有被开……” “都开了!掰到底了!没水!!” “没水?!!麻了戈壁!你来用这灭火器,我去操作水闸,按理说厂里的的自动灭火器早该启动了,怎么可能没水?这厂才建不到一年啊!!” “……大哥!灭火器也不管用啊!这火怎么越燃越大……啊…啊啊啊啊啊——” 齐覃尔看着被火焰渐渐封锁的出口,那里有着好几个扭曲着四肢疯狂舞动随后再没声息的黑色人影。这时候她那种出离的不安感却突兀爆发,乃至非常地明确——如若在此停步,便是生,前进五米,便是死! 她赶忙停步,强制使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突然失火?之前的预感明明没有这么强……而明明看得见爆炸的火光,但为什么没有爆炸的声响?而且,刚才第一声貌似也不是爆炸……’ ‘那是什么!?火焰为什么能在金属墙体上燃烧?为什么火势爆发得这么快,却几乎不向这边袭来?’ ‘这边……不对!这边是通往密室的方向,难道……’ 齐覃尔看着眼前愈发刺眼的火光,不敢转移分毫,仅仅只是眯眼面向着那边“火墙”,缓缓后退着。 可是还没走上几步,一声“铿铛”突兀地从后方传来,一只冰冷的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她抛出。 等她回过神来已是在半空之中,她也看到了那道将她甩出来的身影。 ‘两把直刀…淡蓝色的短发,她是谁?’ 她想再多捕捉一点对方的特征,可她眼睛的速度怎么也比不上对方将她甩出的速度,仅是一瞬,她便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个干净利落的豁口,刚好够一人自由出入,她正是从这个豁口飞出去的,而那个家伙,估计也是从这里进去的。 还没等她为对方这么轻易便为如此厚实的铁墙撕开裂口而惊讶,她便看到了更令她震惊,乃至绝望的东西。 哪里没有爆炸?眼前轰鸣阵阵,红云冲天。 哪里不像火灾?这扩散的火势,照亮半边夜空。 数十秒竟然就出现了这种程度的火势,这哪是寻常的烈火? 不仅扩散增强的速度出离地快,那些吞噬厂里厂外的巨大火舌——完全就是一个驱役火焰的恶魔,肆意倾覆着所有掠过之地,没过烟层,燃烧着本就燃烧殆尽的尘埃,笼罩着数个街区,下着燃烧一切的“雨”。 “这……” 兀地落地,哪怕全身剧痛,她也顾不上呻吟。 她看到,这些复燃的尘埃眨眼引燃了其接触的一切,听到近处远处千家万户在火中挣扎的痛苦嘶鸣,这其中,似乎不能排除她家…… “这……这……到底为什么!!!” “这不符合预示,不符合————啊…至少等到明天……” “难道……这又是代价?是因为我仅仅给队长发了一条相关的留言?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她向家的方向直直冲去。 这一刻,她再也顾不得其它。哪怕前面已经是密不透风、看不到头的火墙,哪怕前方是足以让她轻易昏厥死亡的剧毒浓烟……她顾不得了。 她只恨自己没有翅膀、没有立马冲回家中的能力,没有在关键时刻挽回什么的实力,依旧如此弱小……如此,在意外面前一无是处…… “可别找死啊,我可不想做无用功。” 一股力量限制着她,让她不得前进半点。 ‘明明……出口就在眼前,只不过一层火墙,只不过点点黑烟……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哪怕我什么都做不到……让我去救她们!!哪怕两人……哪怕…一人……” ‘别离开我……别留下我……’ “……糊涂!” 一道铁索卷在她身上,却不是帮她实现期望,仅仅阻拦了她……紧紧…将她禁锢。 第106章 幻痛 痛,钻心的痛,窒息的痛…… 旧伤撕裂,新病叠发,肉身的不堪与这实质的痛一并涌来。 但这并不是让她此刻干涸双眼,无语凝噎的原由。 痛……不是疼痛,或许也不是悲痛。真正的痛源自某些向来拥有的,向来珍视的,向来竭力守护的,在眼前突兀地逝去了…… 火焰依旧熊烈,本来今晚还有雨的,却一滴也滴不下来,那些本可稍微微抑制火势的雨水,也被引燃了……火势扩散着,在水上,在土石金铁上,如巨兽吞噬着不眠的夜。 那些建筑,一旦点燃便再也无法熄灭…… 再也…无法逃离,直到被蚕食得只剩灰烬,也参与火势的扩散…… ‘怎么救……总该有办法,我们不是已经被石城承认了吗?总该有办法……总该能做些什么……’ 两道带着寒气的刀风自她身旁一扫而过,蓦地一惊,她看到眼前火墙似乎有所动摇。 “你得离那儿再远点,如果还想做点什么的话。” 来自身后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在意,似乎……刚才那个家伙一直在和什么战斗着。她想询问,赶忙回头, “有什么方法,求……” 齐覃尔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事物未免有些太过超出她的认知…… 刀锋搅动焰潮,寒气撕咬火光。 人生第一次,她才知道原来这些无形之物也能破碎,也会展现吃痛、畏惧的模样。 她仍在向那火场中心前进,阻碍于她面前的形同虚幻的火焰逐渐凝实,原本视众生于无物的存在展现出狰狞的“神色”。 难以形容的炙热仿佛冲破帷幕,这些黑红的焰浪状若渴求地,癫狂地,好似撕咬着,欲要将眼下这个如此违逆自身相性的渺小之物以最快的速度抹除。 不过淡蓝短发的女子明显也是有备而来,仅是持刀前进,便如峭崖之于海潮,任其撞在身上,然后破碎、消弭。 她将束缚齐覃尔的锁链朝这水泥地里一甩,使这不知以何金属铸就的链条就此略显奇异地扎于其中,任齐覃尔怎么努力挣扎,不见分毫松动。 握于其手中的虽是以“快”着称的双刀,此刻却是挥动得如此之慢……慢到,还能让她恍惚之间看到其间闪烁的森冷寒光…… 饶是这样,那些高温,那些火墙也被压下,四散奔逃。 她不明白,她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此间突然冒出这样的事物,这般的人物…它们仅是不经意地对抗便是打破了齐覃尔的认知…… “缓过来了?不错。长话短说——告诉我你的选择,死去还是重生?” 对方没有回头,但能清楚明白她是在对谁说。 她的声音如此清晰,丝毫没因这四起的爆炸轰鸣而受到影响。 ‘什……什么意思?对方是哪一边的人?家族?还是……’ “时间不多哦,你的回答仅限于我将这孽物清除之前,逾期不候。” 说罢,这抹黑红焰幕下的淡蓝色已是开始行动。 她似乎非常清楚这诡异火焰…不,是这“孽物”的弱点…… 其不动如崖,任这千万浪肆意撕咬。 动时则如出膛子弹,片刻此间已若霄暗织网。 这瞬间,就连这“孽物”也明白了谁才是这明暗网格中的猎物。 它不断向这张“网”撕咬,但这张网对它的“撕咬”更甚。 此刻再想逃离,便是晚了。 从未有过这么一刻,它的行为模式里出现了名为“害怕”的举动。 而这对对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该收网了……留下足够的时间,展示恰当的力量,诱导它将自我凝实,便是为了现在才将其“轻易”斩杀么。’ “咳咳……咳……” 久立于浓烟之中怎么可能不呛,齐覃尔这才反应过来,时间不多了。 “重……生……咳咳,我怎么能就此止步!!现在…咳咳……此仇不共戴天,无论…幕后是谁!!!” 这般恨意已然压倒这周身的不适,她直直盯着织网正中的那人。 “不错的眼神,希望你今后也能保持。” ‘什么……’ 蓝发持刀者将双刃靠拢,终于让齐覃尔看清了此中结构。 这哪是寻常的刀剑,其中符文繁复,这明明应是祠堂那些祭器才有。 为什么?此刻那种东西会在这里…… 她…到底隶属哪一位? 她的疑惑很快便被解答,因为,她在这符文契合的一刻……看到了冬天。 霜冰千里,祂仿佛自那无垠远处向这里点上一笔…… 而这点笔之刻,便是冬天。 带着寒潮的冬天转瞬将这区域淹没,连同齐覃尔的感官也一并消失了。 最后,她也只是隐约听到了蓝发女子淡漠的声音 “去沙河……” 便是意识消散。 蓝发祭刀人收回双刀,朝齐覃尔那边看了一眼, ‘是祂的意思么。’ 继续朝着对讲机吐槽道, “你也知道那里有什么,去那里……你打算活着回来几个?” “嗯呵~自然是全员归还,我不打没把握的仗……” “说这种大话,是傍上哪位神明了吗?” “……” “不置可否么,看来不去不行了啊……对了,这便处理好了,修正人什么时候能赶来。” “额,我看看……这次毁伤面有点儿大啊……” “这次还大?在组织纪录里面这应该算得上好的了吧,常民区可是丝毫未损。” “我的意思不是这次波及的地域面积大,而是……这件事恐怕引起了上面的瞩目,这次竟然没派修正人……” “什么意思……” 突然,她手上的腕表开始震动,一个倒计时出现在她脑海。 「没有修正“人”是么?这样啊……那不知名的女孩儿,祝你明天好运啰」 她转身就跑,没有丝毫犹豫。 慢上一点都怕是对神明的不敬……虽然也不知道要“覆写”这里的是哪位神明。 不过跑就对了……不管这里会怎样,你给路大哟~(;≧д≦) ‘以后也不要过来了吧……除了特殊情况。’ ◎ 齐覃尔感觉昨晚好像做了一场噩梦,诡异的火,过于厉害的人,宛若真实存在的神,刻骨真实的痛…… 好在睁眼之景仍那熟悉的天花板,但今早一起床却是如此头痛…… “好诡异的梦,像真的一样,感觉身上都有幻痛……” 她想揉揉眼睛,却突兀地感觉脸门一凉—— 入眼的正是一片不知为何没化去的冰花…… ‘是真的!!!?’ 第107章 切实的梦 “唔…?” ‘还在睡觉吗,要不要打扰呢……’ 齐埃尔轻轻推开门,透过门缝看着似乎睡得很沉的姐姐。 ‘昨天她应该累坏了吧,也该让老姐补个觉了……’ 她在犹豫,吃完早饭后她就要掐着时间赶去上学了,老姐或许今天就要返岗了,下次一家人聚个餐或许又要等好久…… 太难得了……也太难熬,本来就是最为渺小的三口之家,在一人总是缺席的情况下,也凑不出什么共同的话题了,下一次回来又要多久? 一年? 两年? 还是更久? 没有定数。只是她不想再像现在这样,见面之后连容貌,连那些最熟悉的称呼……说出来都感到生疏了。 可是她又能做到什么呢?连比她知道得更多,明白得更多的姐姐、妈妈都因此而无奈,她能怎么做呢?又该怎么做呢?她的努力可以追上她们的付出吗? 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也没能积攒出说出一句像样的承诺……的底气。 既然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这些道理……那么她能做或许也只有改变自己了。 ‘或许……能忍受苦痛,能耐住煎熬,正是那名为“成长”之物的本质吧……’ 她转过头,向外走去,连带着门也要再次轻轻合上,饭菜的热香也要就此被阻隔在外…… ‘什么时候我也这么自作成熟了?’ ‘对不起,还是再容我任性一回吧。’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稍微多用了点儿劲,开得似乎有些快了。 只听“嘣”地一声,床上闭眼沉思的齐覃尔都被惊得抖了一下。 “姐姐~早餐准备好啦,现在有胃口吗?” “唔……也是,都这个点了,的确也有点饿了。你先去吃着吧,我换个衣服就来。”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齐覃尔直接掀被式起床。 “那快点哦,我可不想迟到。”说完,齐埃尔就蹦跶蹦跶下楼了。 ‘说起来…阿妹也到三年级了啊,这个时间…果然也是到了上早自习的年纪。明明还是个幼稚小孩的样子……果然还是得尽早搬离这种地方,到常民区,那边的学校要比这儿好太多了,也不会在这个年级就安排这样的早自习。’ ‘天很暗,离日出还早……我还是尽早归队吧,那种事情不是我能处理得了的,以队长的资历,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穿好衣服,这是她之前穿回来那套职业装,上面的破洞,早被尽数缝补。 ‘不用说也是老妈缝的,唉,明明到那边再换一套就行了,何必抽出休息时间来缝好这个呢?’ 走出出卧室门便是久违的熟悉味道,心中未免有些感慨, ‘是甜薯饼呢,的确好久没吃了。吃完再跟老妈她们道别吧……必须得尽早搞清昨晚发生了什么,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绝不能把危险留在她们身边!’ 收起心中思绪,走过通向客厅的拐角。 ‘哦~帮我把碗筷都摆好了啊。’ “覃儿,有豆浆和粥,豆浆比较烫,要等一会儿。” “小米粥就好。”齐覃尔给自己盛上一碗。能吃多少盛多少,这是从小便有的不成文的规矩。 ‘还是记忆里那种味道,嚼上几口粥也甜了……薯饼、咸菜还有蛋跟豆浆,对于早餐来说,这才是最好的。’ 没吃上几口,齐埃尔看了看表,“唔!!要迟到了!” 说着便往还没嚼完的嘴里又塞上一张饼,拽上书包就往外狂奔。 “她的课程也急起来了啊……”齐覃尔叹了一句 “倒是比你当年要好些。”齐母看向她匆匆忙忙的样子笑了笑。 “镇区的教育不如市区,离城里常民接受的教育更是差的远,那些人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去学习那些书本固定的知识,不论是自由度还是效率都要好上太多,也没有像这边这么多的各种考核……” “唉……至少现在都在朝更好的方向走了。” “这可少不了各自的努力……”齐覃尔看了看腕表,“也是,差不多快到点了……” “真的这么急吗……伤养好了没?晚点儿去应该也没问题吧……” “不了,妈。的确是非常紧急的事,我之后到那边邮递一个专门的通讯器给你,到了之后记得常和我联系就好。” “唔( ̄へ ̄),为什么现在才想着寄这个回来嘞?” “这个东西在那边是要被管制的,必须要提前申请才能使用,到时候我会跟那边说明情况的。” 喝了一口小米粥,咬上一口甜薯饼。这些是她的童年难得一尝的美食,在现在,虽不缺食材,却总是没有当年那些人陪伴。 很多人走了,总是来不及告别。 或无声的,或哭喊着的…… ‘那是以前了’ 现在虽有告别的余蕴,时间却是由不得她去挽留了。 薯饼总是甜的,却终归要随这淡粥入喉了。 必要的给养足了, “我该走了。” 齐泉看起来有什么想说,或是想让她在挽留,可终究还是没说上什么,或是也不知道该多说上些什么了。 “路远慢走,记得常联系。” 她也只是一个纺织工,并不懂太多客套的话,没什么亲邻,所以就算是临别,也只是记得说下自己最担切的。 “嗯。” 这一家人的离别,没有太多叨念,千言万语在彼此心中,在离途回首的不言中,直到最后,变成看向彼此方向的天空,无边无际的牵挂中。 ◎ “盘山59区,奇芽镇灰板石街中等巡察治安员,归队!” “是!” “齐覃安全员,今天下午照常训练,晚巡之后来我办公室。” 他跟这些或未离队,或刚归队的人陆续吩咐了之后就让那些人自由训练了,也给齐覃尔留了一句话。 “我已收到你先前汇报内容,但于昨晚所发生的事件暂无定论,相关事宜我知情的部分会到时告知。” “还有,鉴于你前段时间的英勇表现,为奇芽镇治安队减下大量伤亡,职阶自然也给你提升了,今后你的巡区变更至灰板石街及其附属社区,任务繁重,不可懈怠。至于相关注意事项也同步到了你的个人终端,仔细查看。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 “嗯,那就按平时作息训练和巡逻。” “是!” 齐覃尔看着这名留有穗状耳羽的黑发途巡族人离去,也是立刻回归工作日常中。 ‘再怎么担心也没用,还得再等等……’ 第108章 第三类常规事态应对组 “这儿不该由应急部接管了吗?那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闲散人员可不在我们的处理范围之内。” 扫视了一圈已经可以称之为“废墟”的镇区,这名身着宽大漆黑灰边道袍,自倒塌楼房阴影里走出的女人原本挂着轻笑的脸突兀地垮了下来。 按照惯例,这种行动此时来碰头的本应是几个熟的不能再熟的老面孔,可对面的熟人里却混了一个服装与背景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的家伙——光看衣边颜色和纹路,这儿可不是这种级别的家伙应该接触的任务。 “因为一些原因,她的级别没法提升,但技术还可以。副部长那边给的解释是她缺少一点契机,所以就让她来了。” 走在那个衣边深黑家伙前面的熟人开口了,看来就是她把这个家伙领过来的。 侧面阴影里那个不嫌事大的家伙也凑了上来,甩掉刀刃上面的血珠,倒是没有将其收入鞘里,就着染血的衣袍将手搭在了那个女孩的肩膀上。 “就当是带个新人,这不是挺有意思吗?一直呆在影子里死盯着那些帮派人士未免太无聊了~你说是吧。” “无聊?前提是你的血不会滴到别人的刀上。有新人要来可是好事,别留下坏印象。”又一名黑袍现出阴影,完全看不到他刀刃,似乎完全融入了这这燃火的废墟的阴影里。 “新人倒是其次,浊乱快过来,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哇,你才是咱这儿的独苗,是我摆脱单身最后的希望啊!可千万不要有事哇~{{(°△°; \"}}!”唯一没瞧新人任何一眼的黑袍人直接穿过火光向着不见刃的“浊乱”扑了过去。 显然,以“浊乱”为代号的黑袍人也是很熟悉对方的套路,没有废话,直接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激荡的声波……刀口却被对方捏在指尖。 “喔唔!真是的,怎么能够斩出这么明显的刀鸣呢?不过阿弟没事就行,如果受伤了就不好斩出刚才那一刀了吧……”身材姣好的黑袍人伸指一推,将缠着漆黑流质的刀送了回去。 “……” “喔~怎么说也得回复我一下吧!明明刚才和其它人都说得这么好的,怎么轮到我的时候又不说了?别这么冷落我嘛~” “……” · · · 看着眼前形如闹剧的“迎新”现场,艾斯莉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表面波澜不惊面色冷静,心里的吐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停下了…… ‘对面那个前辈话说得真过分…我怎么说也是经过层层考核和实战站在这儿的,怎么能说我是闲散人员啊!如果我都是闲散人员的话,你让还在我后头的小伙伴们怎么活啊!!!’ ‘…这儿不像是能从这儿学到技术的样子啊……就算我真的戴上灰边袍…未来也得和他们一起打工吧……’ ‘要多久?!’ ‘话说到了这种境界向前一步都是难如登天对吧……那可真是——前途一片黑暗啊……’ ‘呃……虽然我看不清你们衣袍之下的模样,但从体型来看……这位纠缠「浊乱」大哥的小姐,你也该醒悟的对吧?这哥们明显是对你的纠缠感到厌烦了啊……这时候难道不该好好回避缓和一下关系吗?快点知难而退啊,这小哥刚才那一刀我都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杀意了啊……是杀意啊!!!您行行好,别殃及池鱼啊——按你们的水平,我还真跟鱼肉没啥区别……’ ‘还有……别一直把染血的袍子挂在我肩膀上啊,我这制服才刚洗不久啊——唔……血还是热的,腥味根本止不住。’ ‘鼻子太灵也不行,去哪看来都是活遭罪……’ ‘啊……岐绝前辈,你为什么只是在这儿光看着啊!你不是说副队长不在你就最有话语权吗?现在他们不是归你管吗!好歹有点管事人的样子,别在这儿眯眼笑啊!作为给我打包票带我过来的人,别这么坑爹啊!!!’ ………… “好了,各位,气氛就展示到这儿,可别真让后辈见笑了……” ‘已经笑嘻了好吗,如果不是我表情管理到位的话。’ “你是老幺,你说了算……” ‘趴着我肩的家伙可算是松手了,血……应该没有沾在衣服上吧。’ “代号「蔑视」,小不点儿。一直不说话可别闷坏啰~话吗,总归该从嘴巴里说出来的,是不是~” “是……”轻声回复了一下,依旧是波澜不惊式的无表情。 ‘被看出来了?怎么做到的!?Σ( ° △ °|||)︴’ “呵~不错,真可爱。”说着,“蔑视”退回了她的“阴影”中。 “「翳涡」,记住这些代号。让我承认你的条件只有一个——别拖我们后腿。” 刚才那个出言不善的前辈也表态了。 “我先前介绍过了,小艾莉,也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既然岐绝前辈这么说,那就按规定来吧。 “嗯。各位前辈好,叫我小艾或艾莉都可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就是应急部影刀组的一员了。此前由于执行任务从未留情,现在仍是居黑职段,愿前辈们海涵。” “挺好,我没意见,对了,叫我残桓就好。”纠缠着浊乱的女子回应了一声,就继续纠缠对方了。 “哦~简洁点儿也好,嗯……别想着我会带你哦~”蔑视比此前想象中的要轻浮一些。 ‘我还以为她会很高冷呢……’ “从未留情?很好,或许是个好苗子,前提是能在冒芽儿之前活下来。”翳涡挑了挑眉,又说了一句,“等会儿服从指令即可。” “……” 浊乱先辈似乎忙得不可开交。 “差不多。插曲到此为止,简述一下任务情况——老样子,潜入地下赌场,确认目标,然后,杀,不留活口。”岐绝环视了一眼,交代了任务目标特征。 “嗯,下面会场里有多少人?两千还是三千?”翳涡的刀尖似乎摩擦着地面,发出近似“沙沙”的声音。 “排除帮派人员之外在一千八出头。” “有点儿多了……” “没办法,全杀了。” 听到此,沙沙声突兀地停了。 “谁善后。” “灾异应对。” “好。” 语毕,我的呼吸兀自乱了一下,我这才知道“翳涡”为何叫“翳涡”——刀刃瞬间斩出,搅碎钢铁石壁,十米见方地表翻飞,如遭风暴漩涡。 第109章 傲慢成性(一) “嘁——” 谈判桌上的酒水不正常的抖动还是被其中一人察觉到了。 这个肩缠绕粗大金链,穿着颇为“花哨”,衣间暴露驳杂纹身的家伙看身份可能是个不小的头目。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头也没回地抬起左手向后招了招。 伸掌,然后作挤碾状。 手下回意,赶忙退下。 “虔伦,看来贵社这边出了点儿小问题呵?” “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罢了,难得见上一回,上苍注定今天得开荤,倒是候觉明会可别又缺席。” “怎会?你也知道,意外可不好规避。不过贵社行事依旧如此果决啊,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这个叫“虔伦”的男人斜眼鄙夷着长桌对面有意无意拆他台的这女人。 “狐韶,要论残忍,这恐怕在你们那一百三十多间实验室里面都排不上号,在我见过的那些泡在防腐剂里面的‘标本’,可没几个可以辨得出原本的形状。再者,身为‘人类’,宰烹‘动物’有何不妥?天经地义。” 被叫作“狐韶”的女子 “好个天经地义!不愧是咱的合作者,就凭这种觉悟,我就知道贵社没什么时间做不到,这次咱就站你!可别让咱失望。” 这次他倒正眼好好看了那个女人一瞬,虽不知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不过眼下只能应承下来了。 “自然。” “好了,两位。虽说大家来此都是捧了诃云集社的排场,但在座各位可并非都是来谈闲事的,继续刚才的话题——废墟遗产剩下百分之二,谁拿?” 面对这位的提问,虔伦的态度明显有了很大不同。 在坐之人虽说都是有头有脸的黑道人物,但真正能撑得上各自所属势力一把手并不多,至少不包括他,却包括刚才发话这人。 ‘羽沦会,虽然势力小了点,但跟本社的利益交涉颇深,还是得给面子,等大佬回来好交代。’ “诃云社的观点不变。在座各位都有手段,既然如此,何不以实力而论。” ‘这个诃云老二倒是敢说,在这会场哪家实力最强自当不用说明。仗着自己这好运的两三里地,就想吞了那些老大分剩的肉汤……’ 狐韶似乎总是眯着眼,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抚着怀中似狐似猫书里没有录入的生物。 ‘老姐,依我所见,这个虔伦能坐到这个位置,不太可能是只凭运气有勇无谋莽上来的,要么是身怀奇技,要么就是有着跟他那身材远不相称的智谋…无论如何,姐你都该各位注意才是……’ ‘柯里!不是说过尽量不要再参与这些了吗?更何况你的精神还未完全在适应这种躯体,如果不是拗不过你,我是绝不会带你来的……’ 狐韶怀里的“狐猫”(暂时就这么说吧,反正书里也没有记载)用力伸了个懒腰,表现得自然。 ‘正是因为不放心你出席这种会场,我才不得不来啊……老姐你果然还是该待在实验室,如果那时我再注意一点……’ ‘不要再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狐韶差点就把手捂在了狐猫嘴上,不过还好及时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场合,及时收了回来,没有真的捂上去。 ‘那个女人又在干什么?’ 虔伦余光关注着其余所有参会人员的动作,虽然狐韶刚才的动作有些突兀,但在他对狐韶这个家伙的印象里,这反而比较正常。 ‘又在卖弄骚姿,真以为这儿还是外城那种缺女人的地方?没意识到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吗……’ ‘真是愚钝,就跟情报里描述得一样,所谓「狐狸」,没了齐米特·柯里,这个位置已经名存实亡……或者说,就只有姿色可以拿上台面了?呵,真没必要和这个寡妇纠缠,只会掉了我的身价……’ “哐啷——” 长厅门被突兀地撞开。 “老……老板,情况不对……” 还没说完,这个明显隶属于诃云社的卒子便是自发断为左右两半,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刻一般。 见到这一幕,虔伦哪能不明白,这次恐怕来了个硬茬。 随即也没管那些或愣在原地,或已持刀待发的其它黑帮高层,随手拿起那把挂在门口颇有古韵的精铁长刀便踏过尸体径直朝门外走去。 ‘这是他武器!?那这把刀岂不是……就这么挂在这里,他就不怕被别人抢走或偷走?’ 狐韶盯了那把颇有年代感的长刀一眼,不留痕迹地用刘海暂时将眼睛遮盖,以免暴露她此刻震惊的神色。 ‘或许就连会长都低估了这个家伙的实力,如果真的是那把刀,那虔伦这个家伙绝对当场镇杀在场任何人的实力。或许这就是诃云社可以杀死那些非人造物的底牌所在……不可否认,这个家伙跟我们有着断层式的差距。’ ‘哦!?这岂不是说明我刚才的投资效果出奇地好?’ ‘……不可轻敌,而且…能让这家伙严阵以待的闹局者,怕是也不简单。’ ‘嗯…现在这种情况会是那几个没入局帮会的大佬,还是首领七组的手笔?’ ‘不管是谁,留条后路总没错,如果等会儿要是虔伦那家伙失手了,直接捏碎我送给你的那个镯子,不要犹豫。’ ‘嗯?这也是你留的后手么……’ 狐韶的疑问还未抒发完毕,整个谈判室却是猛然一震。 这一震彻底暴露了来袭者的强大。 还未等狐韶稳住身子,弟弟柯里的心声便在她脑中大吼了起来 ‘砸碎镯子,快!’ 没有犹豫,她直接将右手腕的玉镯子往地上一砸。 虽说谈判室的地面铺满了柔软的高级绸毯,但还是能一眼看出原本丝滑绸布之上那些不正常的褶皱。 而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地面出现了裂口。 这意味着,现在事态已经到了虔伦无法掌控的地步。 这时候逃离诃云社绝对不会说什么,倒不如说,使参会者陷入这种险境,到时候有多少势力会和诃云社反目,羽沦会能有多少借口可以从诃云社咬上几口呢? ‘是啊,连我都能想得到……老弟他又想到了哪一步?从前也是,难道我除了在实验室搞那种恶心的实验,连走出来半点正事都做不到?’ 视野一暗,恍惚间狐韶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是我让组织走上了这条歪路吗?可我只是想为小弟,为组会的大家做点什么,哪怕是用这种半途得来的技术,而不是凭借这一无是处的身体…和他们走在一起……还是不行…吗……’ 第110章 傲慢成性(二) 玉镯破碎的那一刻,狐韶的意识却是不断地下沉。下沉至底便是触碰真实的自我,方时见到自我的底色——那驳杂的情感所交织的,欲望的颜色。 但她的弟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害她呢? 在这种时候,这种不知缘由的突发事件里,不应该让两人之中最有行动能力的那者保证最大程度的清醒吗? 但她此刻已经无从细想了,于镯子破碎的那一刻,她的思考便随视野一同消逝。 她的意识像是理所当然般地下沉,如脚缠铁锁。此刻,她已不是拥有行动能力的参与者,而是远离此处遥遥眺望的旁观者。 现在浮于她眼前的,不是实验室那熟地不能再熟的淡青淡蓝溶液,也不是建筑破碎后倒下的残垣,而是绝不该出现于此刻的——她的童年。 无法思考了,她如此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又如此自然从对童年的旁观者化为亲历者—— “现在,我们也算是个城市人了吧?只要咱再努力努力,也能过上不再饿肚子的日子了吧?” 她问。 “嗯!城里的食物多到宠物都吃不下,机会宝贵,咱们这次一定要牢牢抓好!” 他兴奋地回答,眼中尽是那重重远去的巨大高墙,酒窝止不住的笑。 “既然你说如此,那我拼了命也要保住这份宝贵的机会……” 她暗自地下定决心,却不知为何,或许是像少年一样,高兴地不能自已罢……她说漏了嘴。 “老姐你说什么呐!城里城外可都没有让女子挑起大梁的恶习,咱家以后还得看我,你就好好休息,尽情享受吧!” “你小子,说得这么自信……也不要小瞧你姐我啊,我可不是一个花瓶,真要论聪明,你可不见得能比得上我。”狐韶笑了笑,却不知此时为何在心里不自觉地涌起了一股由衷的欣慰。 “那咱就比一比,到那时再看看是谁在吹牛~” “比就比,哪有大姐比不过小弟的道理!” “真是,我又没有其他姐姐,你又没有别的弟弟,好有,明明只比我大一岁不到,就别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啦……” “大一岁也是大!” “真是……”见争不过姐姐,他便倚着货仓内的沙袋睡去了…… 这个晚上的月亮可真够圆的,该不说,这就是城里的月亮吗?比郊区温暖又比郊区圆…… ‘该不说,真不愧是城里吗?连月亮都比郊区好上这么多……或许是我今天兴奋过头,出现错觉了也说不定…现在好困,就稍微眯一会儿~’ 透过仓间的小缝,她也渐渐睡去了。 ………… 这时她还不叫狐韶,“狐韶”这个名称只是她们小有名气之后取下的代号,她的外号。 而她弟弟,常年混迹在外,早有一番名堂,帮会里所继承的称号也是颇有来头——像是首领继任之前某身名显赫的长老的遗称。 但细节她就不知道了,她唯一能获取相关信息的渠道——首领,也不愿意告知她更多的信息,说是关系颇深,时机未到,不能外传。 “既然如此,那就去见见羽沦会长吧。”狐狸走出注满淡蓝溶液的一人半高器皿,看起来与之前有所不同——当然,不是此刻不着片缕的身体上的不同,她知道,这只是修复液的功效,真正的不同是此刻,这只“狐狸”的神情里已经失去了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不经掩饰的,带着可称为蔑视的嘲笑。牠走向了羽沦总会。 ◎ ‘屮!这个黑袍怪物是什么来头,连古月刀都卸不掉他的攻势——’ “嘶——”鲜血飞溅,带着那些被绞碎的骨肉。这一刀几乎卸下了他整只右手,差点…之所以要说差点,是因为他左手还可以灵活使刀,不至于就这么失去反制能力。 ‘该死!这只是第二刀——必须闪人,要不然包括我在内,大佬半数家底得废。’ “持刀众、结锁人,拦住这个家伙!” “嘶——” 见到自家二老板都在转眼间变得如此狼狈,这些平时顶多就是敲诈勒索的欺软怕硬者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他们却不敢违背对方的命令——这不仅关乎自己的性命,很多成员的身家性命早死死地与这条贼船上绑定了,无关成员个人的意愿。 他们只要服从!他们只需服从!他们只能服从…… “杀————” “杀——” “杀……” …… 吼得响亮,声音消弭也快。 所谓杀戮,仅仅只在一呼一吸之间。 虽然这段时间也让虔伦逃了很远……但还不够远。 余音在会场彻底消散的那一秒,又为这个会场添上一具尸体…… 翳涡一个振刀甩掉佩刀上还残有温度的血液,看了一眼地上的古月刀。 “月亮碎片么,又一个流出的标记物找到了,竟让这些人铸了成刀……” 她伸出一脚将其踢飞于手中,看了看刀身颇为繁杂的纹理。 “胡鞣之作,真是——暴殄天物!” 在这刀的刀柄处贴上一个不起眼的信标后,她便毫不留情地将其插在了这破碎的地面之中。 “哔哔——” 通讯器响了。 “翳,汇报一下你那边的情况。” “唔……” 通讯器里传来了临时队长“岐绝”的声音,翳涡似乎想起了什么,貌似是说此次行动不要打草惊蛇来着…… “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嗯,找到了一件流落在外的失效收容物,标记了。此外,潜入很成功,预计半分钟后即可完成对该地点人群的疏散。” “哦,那好,我很快就到了。切记不要随性行事……” “( ̄w ̄;)呃,也没必要这么赶(小声)。” “铛——(砍碎刀剑的声音),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 “没什么,就是要疏散的人比我预计的要少,很快就能疏散好……” “喔!比想的要近,我到了,翳涡你现在哪个房间。” “呃…最里面右边这间。” “怎么支支吾吾的……我到了,无关群众呢?” 岐绝环视了一圈,满地残肢断臂,不像是无关人员会待的地方。 “他们走了,我疏散得很快。” “(●''?''●)?那他们去哪了?” 翳涡看向地面(;¬_¬) 岐绝(;oдo): “哈……也是,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无辜者。你处理得好啊!下次让浊乱先处理吧。”(ノ°▽°)ノ 第111章 傲慢成性(三) 所以,我们最初的梦想什么时候堕落至此了? 在我们摆脱名为无助的苦难,在我们远离名为孤独的故乡,还是在我们沉沦那名为「家人」的承诺的……那些时刻? 我真的希望这么做么做吗?我真的必须……不得不去不择手段地实现那些指标吗? 直到此刻我还是没能想明白,可能…今后也再无可能想明白了………… ———— “自然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的确不是你所知的「狐狸」,亦或者你给予了谎言的那二者之中任何一名……” “那我们有什么仇怨——啊!!!” 将血肉模糊的手臂顺势扭上三圈,摁住其中骨头,直接扯下。 目标血如泉涌,很快就能失血而死……但可惜,她并没允许对方可以这么简单地死亡。 “为……为什么……——啊!!” 踢起目标掉落在地的陌刀,将其插在那断面之上的近心端。 血……依旧喷涌,但量已少上很多。 死亡,得到了片刻延续,这片刻,便已足够让她不虚此行。 “羽沦会,羽沦……你也确实有些胆识,但明显还不够,要不然就不会打断执行人的话。这并不会让你的境况改善,只会改恶,不是吗?” “唔……” 纵然剧痛无比,这个目标仍然克制住了本能,没有再发出半点干扰“询问”进程的声响。 ‘往日作威作福,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帮会首领这一刻却汗流浃背了?’ ‘看来她还是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缺少「锻炼」,缺少「锻炼」的觉悟,这次……是刺激少了,还是留给他们的余蕴太多呢?’ “你知道吗?纵然是些不堪入目的野草,到了季节也得收割,理智的农夫自然不会在野草堆里耕作,却也不会在丰收季节落下野草……” “农夫总是又忙又累,既要照顾拥有良好前景的作物,又要看好整片农田,以防害虫或杂草的侵入。可怜农夫,万顷良田无法满足一座城市,便只能贡献原本所有,赶着夜色,在这杂草丛里翻找那些勉强能食的野菜……” “只是可惜——你连野菜都算不上。讲了这些,你的血也将尽了……感受到了吗,那临近的死亡?” 看着目标,对方眼中的不甘、疑惑,尽皆化作苍白色的无力感…… 不需要怀疑,她快死了。 “你疑惑,为什说是「询问」,我却不让你说话。你曾希望,只要你能在话语中施加足够的「言术」,便有机会逃脱,乃至完成反杀……正如你那千百猜想中的一个,允许被回答的那个问题——我是谁。” 晃动了一下对方逐渐失温的身体,或许此刻叫做“尸体”也合适? “呵~有什么区别,谁说只有在人活着的时候才可以套取信息,在你死后,或许你脑袋里的东西才更好用……” 将羽沦的脑袋取走,她也对这尸横遍野的羽沦会露天会所毫无兴趣。 “蔑视,左眼,顺应切尔维利之意志,确认一处收获。今日之后,换名羽沦会者,实已覆灭。” “……叮(通讯器的微弱回应声),右耳,已确定璨檀会无人生还。” ………… “第三只手,总结于口,此次任务涉及的中等及以下的帮会已可基本确定完全处决……” “‘基本完全’?三手,你如果不是失了智,最好来解释一下这个词的意思。” 喧杂而不混乱的心声突兀地安静了一会儿,本体第三只手的意思才给出回复。 “第一只手那边出现了意外情况,原本确认覆灭的颅研会所里面突然蹿出来了一个挂着青色肩披的家伙,损失了几指,方才逃脱。” “……首领七组——青天殿。麻烦大了,通知岐绝她们尽快撤离吧……对了,第一只手从那个青天殿的家伙那儿脱离到现在过了多久?” “不到半分钟……” “具体多少!” “二十九,不,整整三十秒。” “还有最多百三秒的余蕴……” “等等,嘴巴,青天殿不是在红秩序治下么,那不就是跟我们站一边的吗,而且这儿也不是青天殿的属地,上面不是还跟紫狱塔交涉好了吗,那我们没道理这么赶着撤离啊。” “舌?的确,撤离只是保守方案,即使青天殿的家伙真的来了,也有残桓那家伙挡着,最差的情况,也能撑到咱这些家伙撤离……” “那还怕啥……” “我该怎么给你说!你个懵眼铁头娃,好好想想?这次是什么任务!?是一次收割性质的……说白了,就是上面那些人觉得咱们忙得差不多了,想让我们吃点肉喝点汤,顺带让咱带个萌新,给她攒点实战经验。这其中重点是什么!?不是咱们吃了多少肉喝了多少汤,而是萌新有没有得到成长,有没有被好好保护到……” “那她不是被浊乱带着么,以浊乱的机动性,带着她一人,又没啥影响……” “嘿!你真他*的是个鬼才,青天殿派来的怕不是个瞎子,咱都能一眼看出来你是个萌新,别人会看不出来?会不知道专挑软柿子捏逐个击破我们!?” “哦,是有道理嚯……” “你个铸币,还好我早就跟岐绝交待好了,要不然还得被你耽误宝贵时机。” “什么!你竟然早就联系好了?卑鄙(*''へ''*)……” “这话的意思……看来你是真饿了。不过作为惩罚,你可就这样继续饿下去吧,今天的猎获就没你的份了……” “不~~你怎么能这么做——” ◎ 岐绝点了点耳边的通讯器,挂断了来自「蔑视·群」的通讯。 “哦,老姐们,看来是碰上啥硬茬了?” “不,没你的事,翳涡。还有,在组里就算了,别在外面还有新人面前这么称呼我,显得我又老又土似的。” “哦~想不到你——竟然开始在乎面子了,我的天哪…………你看上谁了?” “滚!没看到我在通讯吗……啊,没说你,浊乱,你那边进程怎么样了?” “约莫一半,有何指示。” “三十秒内解决,然后立即带上新人撤离。” “收到。” …… “残桓。” “嗯……?” “就位了吗?” “差不多啦?我都睡完一觉了。” “看了就位了,再等一分半,做好准备。” “哦~看来有意外惊喜,这次任务总是有意思起来了。” 第112章 傲慢成性(四) “这位先生,请别乱动,这样我会很难办的,更何况这样您去世的时候也不畅快,何苦呢?” 艾斯莉转剑一圈甩去剑身仍然温热的鲜血,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挂在右手上接近粉碎的断臂。 “何必闪躲,看看你的脚下吧,下场已经很明了啦,不是吗?” 一副浪人装束的男子强行捂住断臂,可惜现在已无人为他包扎了,已经于事无补。 那还用她提醒,这满地的断肢碎尸无不反复提示着他……他的手下,他的弟兄们的结局。 这些些与他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家伙……如今这般模样已经让他陷入疯狂。 “去死去死去死——!”即使失去惯用的右手,但至少他的刀并未离手…他的左手未尝不能挥刀,他还有机会……那个家伙只是突然冒出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才让弟兄们都死了,才让他一个不慎失去了右手……现在他看清了!摆好架势,他还能反击,还能赢! 压低身姿,提刀于身侧,他便这么冲了过去—— “很好,本该这样。” 还没看清刀光,浪人却觉眼前天翻地转,一声铿嚓的断刀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艾斯莉取出除血帕,熟练将刀身擦亮,归鞘,转身离开。 没必要再驻留了,短时间内这里不再会有活人。 说实话,她并非对这群人的死亡毫无实感,她在执行任务前一直有着清查所有可能目标的习惯。近至身份、武器、招式流派,远至事迹、生平、处事风格。 她斩杀的那些生物,那些“人”,说实话,又有几个是罪无可赦?出于身份立场,有些事并不因个人观念意志而改变……由此产生的悲剧自她诞生以来见了太多——她从来不会习惯,但她可以做到熟视无睹,乃至冷漠。 「保持最翻涌的情感,反复…反复而持久地啮嚅这种感受,然后吞咽这种清醒的,无法消融的悲哀,紧盯它,严防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这便足以我不断向前」 这个浪人有什么好瞩目的呢?他不过是万千孤寡流浪者中的一个,这儿的某个帮派收留了他,让他觉得某一刻有了家的感觉,有段时间不再孤单,或许…某个时刻还有过依靠…… 不过这些都结束了,就在刚才。 也不需要别人去提醒他了,这个浪人即刻便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仅存的脑袋,最后的思考,也不过那一瞬的不解……与那愈发漫长,漫长到离谱,足以充斥他一生追忆,漫长到再也容不下他思考的,悔恨又不甘的——片刻死亡。 ‘我的兄弟…我仅有的亲友…与家啊……远别吧……若有下生,愿彼此……有更好的………选择……吧…………’ “如果一开始这剑斩得再准点,就不会耽误这么久了。”艾斯莉嘀咕了一声,便再次打开了通讯胸针。 “前辈,处理好了。”她余光轻微往身后瞥了一下,又赶忙制止了。 ‘真说来……帮派又有什么错呢?’ 一个只是因为怜悯,而收留了一些半残流浪者的帮派有什么错呢? 几个过不下去的老巷劳工聚在一起,一不杀人,二不劫货,靠着倒卖些城里人用不完的杂物,靠收留那些像他们一样无路可走的家伙而壮大的帮派,又犯了什么错呢? 唯一的错可能就是误入了这里罢,这个罪恶纠结的会场。 可终究与她无关了,这次……她杀了几十数目标,或许无辜,但又与她何干? 人死即终生,其活着之时攒下的所有便在此停留,无关片刻还是永久……而这之后的结果,却让石城人过得更好了。 毫不客气地说,近百年的切尔维利本就是在汲取这些家伙的血肉而复生……相较于一直跟随着它的氏族,以及这些氏族的后裔…这些不愿,或是难以融入这座都市的外来者,会是更好的给养。 或许正是如此,这些与我们如此相似的家伙才不能成为“人类”,迟迟不能…… ‘罢了,今天实在想了太多无关之事,看来我的心性仍待加强……’ “嗯。来大厅汇合吧,该走了。” “这么快?不是还有好几组人员没有检验么……” “没关系,我已经「核实」了,没有例外。” “哦,好……我到了。” 艾斯莉都不需要刻意去寻找,浊乱就在眼前——亦或是眼中那块唯一没被影子染成黑色地方,一尘不染。 “还有不到30秒,现在就走。” 浊乱留下一句,还没等艾斯莉反应,便将她拽到了自己所站立的影子里,如跃入湖泊般直接沉没。 ◎ 浓烟四起,隐隐还有些未被冷灭的火光。 破碎的楼房彼此倚靠着,断墙、碎砖、玻璃片无处不在,别说没穿鞋的人,就算是穿着金刚靴,也没有正常人想着来趟这样的废墟。 稍有不慎便会被这废墟吞没的地方竟然同时站着两个人,彼此立于自下而上耸探的危墙之上,对立凝望。 “执行者,最好给出一个足以让我信服的理由。” 任由青色墨渲披肩随风拍动的持槊男子直盯着眼前这个将自我覆盖于袍下,只露半边眼睛与自己对视的家伙。 “不走便死,可足够?”残桓以略带挑衅的眼神俯视着对方。 “呵呵……”他将长槊一甩,使其刃尖朝下。 “你觉得…你能战胜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身形早已消失,过了约莫四五秒,才听到远处传来这句话尾字的回音。 但单看他闪突之前因甩动那柄长塑而留下的近粉碎焦状发光废墟,便知道他的实力至少处于那个层次—— 「灾异」 “不才,堪堪足矣。” 一股如宛若地震的震动,一道伴随气爆的响动,一阵轰鸣,一声“铛、隆”。 如龙之槊划过了寒如天堑的长刀,被接下的力传导在脚下,引起了刚才的“地震”;被偏转的力穿刺空气,直在她身后数十米处炸出一个十数米长,深不见底的隧坑。 但显然她不满足于挡下这一击,只见她挪转双腿,顺势将上身一侧,于脚下那本就堪称碎片的楼栋上再次发力,刀剑就这么擦着男子的槊锋向他脑袋袭去。 这一反应显然快得有些超出男子的预料,但能在首领七组之一的青天殿里混到这种层次,显然也不是什么未经百战的花罐,哪怕意识没有来得及在这一刻传达,身体仍然能嗅到威胁直接做出反应。 刀锋只是堪堪贴着他的面庞擦过,锐气却直直在他脸上刻下疤痕。 ‘不错的速度与反应,第二次试探——她的力量远不及我,反应却快我半拍……如此,便好…胜利依旧由我书写!’ 察觉到躲过自己这刀的男子瞬间出现在了半公里里处,残桓也收起了一开始的蔑笑。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有意思,哼……” 转而,这抹蔑笑便转变为了夹带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癫狂的谑笑。 第113章 傲慢成性(五) ‘相当胸有成竹呢,就没想过这可能是我刻意营造的假象么?呵……’ 从她感受到这个青天殿的屠行者自东南方袭来,到不作迟疑地出刀迎击,然后将其震飞逼退,再到刚才有一次迎击到逼退的循环……足足两次。 很多刚到这一层次的“新手”面对同层次对手之时总是要耗费三次及以上的“交锋”去不断揣测、拟合同层次对手的特性、出招等信息。 毕竟在同样能够被称之为“灾”的攻击之下,又有什么可以称之为“防护”呢? 不能直截了当解决对手的攻击,最多只能被称之为“试探”。 而身经百战者,这样的试探只会在电光火石之间,两次刀锋交错之内。 上一帧,他的试探方才结束。 现在,那柄青槊的锋芒已至眼前……离瞳孔仅余三寸。 可惜,就算他出刺的速度快到黑槊都发光泛青, 可若在此之前他的手便先黑槊一步飞去,又当何如? “哼~~” 在这屠行者的眼里,刚才那一瞬,就是长槊即将戳爆对方脑袋的那一瞬,也是在他无法察觉对方呈现思索状下,向后抽刀欲斩出的一瞬…… 原本,在他的设想之下,对方的再怎么藏拙,速度也远不及逼近全力状态下,他的这一招。 显然,他想得太错了。 痛觉还未从断臂…以及同时被切断的半身处传来,他便先看到对方面色毫不作改变地……“轻轻”将本可以穿透山体,开出隧道的一槊拍开。 “开什么玩笑……” 原本他想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了,拦腰截断之痛已然传到大脑,向来都是他将这类痛苦给予给那些胆敢违逆首领七组的鼠辈,他则很少尝过类似的痛楚…… 缺乏相关的耐受训练,他一时之间也难以组织出像样的语言。 “可惜了……”残桓如同变脸般瞬间换了神色,不知她是可惜对方没能让她满意,还是对方这样不太方便她掏出情报。 ‘种族,血源的差异还是太大了,如果我有老四(蔑视)的能力,就不用浪费这些宝贵的时间去学习和使用逼供之类的手段了。’ (虽然看了很多遍,还是不习惯,竟然眨眼之间就结束了,幸好是透过「自动记录者」来观察,要是我亲自来把握,指不定又会漏掉多少细节……不过话说回来,嘿嘿,朱道绝对想不到我用这种妙招摸鱼了多久……(??w??)应该有个把月了吧…说实话,没人管的感觉也不错,虽然没有在外面浪这么刺激……) (啊!?你问我她不是会定期来检测学习结果?拜托,鬼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估计她想都不想来鸟我……虽然据我所知,血渊的女人开放得可怕,压根就没有地球上的男女羞耻观。但看了她们无修福利这么久,而且还意外被她们知道了我一直在暗中干这种事…朱道八成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拜托——我压根不感兴趣好吧……还好有提纳一直在帮我。有此兄弟手足,夫复何求啊!话说提纳最近老是来催我学习,他应该还在出任务,那…学习?学个屁啊!) (这么多东西得学到猴年马月去了,哪有直接查终端方便,而且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什么理由强迫我做这种义务劳动啊?这要是按地球上的法律来判,指不定得判她吃几年大锅饭呢……唉,外面的世界真危险,果然,记忆里的蓝色小球才是我永远的家啊……) 话说回来,我也不是吃白饭的,既然说是要做收录者,那一些必要的调查自然不能少……(话说朱道不知道该说是心大还是另有所图,竟然给予提纳的终端等同于她自己的权限……那我也不客气了,之前的掏心窝子还没给个说法,既然她不跟我道歉,那我还客气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我说这残桓怎么这么强,原来在红序底下当了一段时间,那就不奇怪了。 虽然同为首领七组,旭灭道(红序)却是与其它六组有着天壤之别,其差距犹如会场之内的黑帮与青天殿。 红序即为管理六组的“一组”,即是帮会,亦是组织,其行事迅速,不见踪影……不过我倒是见过,与其说他们是组织,但内部却是阶级分明,不像组织,反而更像一支“部队”——操控石城暗面的部队。 作为朱道手下现知规格最大的两部队之一,其战力应该是能和铜序级别的石城明面部队比肩的,或许还会更强一些?毕竟也算是朱道的亲兵(这我就不知道了,没有相关资料可以追寻了,不过“红秩”毕竟就是她的亲兵,“红序”地位应该也不算差……嗯?我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应该记录了的,嗜刃小队就隶属于红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除了在红序里待过之外,这个叫残桓的家伙貌似种族和血源也不简单,当前权限竟然不能查询……) 看来青天殿的老兄死的不冤啊…… 这可不,记录完上述内容,人都快凉了…… …… 这样说貌似不对,人应该是死不成。首领七组或多或少都跟石城政厅有点儿关系,就政厅那种叫做「现实覆写」的技术(也是资询受限,这次还要求验证身份,就不继续查了)应该就有“死而复生”的作用(而且我看那些家伙不是经常在用吗,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权限啊!)。 或许提纳就是察觉到了这些,当初才如此谨慎? 也是,三阶为「灾」,四阶为「神」,五阶……五阶貌似还挺多的哈…哈哈……(。w。;) byd切尔维利这地方怎么这么热闹啊?! 还是说第三等「静态边境」都这么热闹? 算了,不说了,这与我有啥关系? 自从古鸠维利那堆破事忙完后我可就明确了我今后的人生目标——活得逍遥,活动自在,活得无忧无虑……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我要向提纳展示“真正的man”到底是怎样的风姿…… 提纳天天跟那堆女的混在一块,外貌也越来越“软”和“幼”了。 这好吗? (……好像也还…不………) 不!这不好! 成何体统!!! (man!what can i see!) 男人!什么叫做男人! 男人就得刚!就得刚强!刚毅!形如钢铁!雷厉风行! 柔柔弱弱,软软捏捏,那是女子作态! 没错!提纳已经误入歧途!!我必须要把他带为正道! 作为真正的man,我必须雄起! (没错,必须雄起!) (我决定了!明天……哦不,等我把这收录好…有机会就去找朱道讨个说法!凭什么她可以掏我心窝子!知道掏错了还不道歉,这是什么道理!?无实体生命也是有尊严的!) 第114章 傲慢成性 “你解决了?不错,按计划路线撤退。” 岐绝自言自语似地嘀咕了一句,不过她旁边的翳涡倒是听懂了她这句貌似没来由的话。 “残桓解决了?不如再把任务处理得干净点。” 翳涡不由将配刀从刀鞘中支出几分,即使是现在这种在废墟之间腾挪疾突的状态,也能清晰看见阴影之中那抹刺眼的殷红。 “又按捺不住了?你想回去,我不阻挡。” 听到这句,翳涡刚萌发的兴趣反倒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快速冷静了下来。 “上面的安排?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岐绝瞥了不满之意浮于神态的翳涡一眼,熟练击碎了刚才两者穿过的那座几栋倒塌的楼房彼此倚斜而成的隧洞。 “有必要这样?现在可是一点儿光都没有了…不过,就这点儿小手段可瞒不住上面那些人……” “自然,这也不是我这么做的目的。先告诉你一件事,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安排。” “哦,难不成是你胡诌的?” “自然,这也不可能。” “呵!说了两次,看来是当权派那边的意思……我知道了。不过布置这样简陋的阻碍,也和你的说法相悖……” “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你想错了,我这么做倒不是因为那些监视者很弱,恰恰相反,那些……或者说那个家伙极有可能,强得可怕。” “哦,这倒有意思,就我所知,你还从未给过哪个家伙这样的评价。说重点吧,什么原因让你觉得这种地方可以瞒过一个‘强得可怕’的家伙?” …唉……这可能才是为什么我这样的人都能能混成临时指挥的原因…你当真没感觉?我们这一路是不是顺利过头了。” “这样的对手,能成什么阻碍?要不是下层人员大量调配出去,也不会轮到咱们来捡漏……” “捡漏会让咱们一块来捡吗?邹忝那家伙可不会这么‘铺张浪费’,他巴不得一个人能裂成两半给他调配,能让老队长那种扣到骨子里的守旧派做出这种让步,在你印象里,有谁能做到?” “……嘶——貌似还真没有谁能做到,难道他最近结婚、改过自新了?” “你觉得可能吗?” “断然不可能,就算哪天残桓追到浊乱,我都不相信……嘶——怎么有股寒意呢……连老队都能隔这么远感受到我说坏话,你那‘强得可怕’的家伙这么久了连一点儿反应都没?”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ta故意展现痕迹,我是断然发觉不到的。” “说这么多,那家伙到底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描述一下啊!!……你到底怎么当上临时队长的啊!就观察力强了点儿,语言能力一塌糊涂啊——” “我不是在说吗?而且见都没见过,你让我怎么描述那个家伙?从不合理的人员调度?过于顺利的任务过程?还是青天殿意外地收手留情?” “等等!你说谁收手留情!?青天殿?那家伙不是被残桓解决了吗?” “你又不是心里没数,残桓纵然厉害,但她的实力我们尚能估计,你心里也有数,蔑视这种观察力比我还厉害的家伙自然更清楚。但能让它她分支急报让咱撤退的家伙,又怎可能被残桓轻松解决?” “你的意思……那个耍关刀的家伙也只是一个烟雾弹…或者一个饵?”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显然,一个第三阶的存在……怎么可能有组织会用这么奢侈的饵?就算有,他们想钓谁?” “咱们?还是政厅那些老家伙?” “都不可能,石城明暗两面虽不能说铁板一块,那也是根脉相连,生息与共了,这不可能是明面那些家伙的手笔。” “那你的意思是……紫狱塔、通禅山…这些组织上头那个?咕呃……的确…的确值得你那样的评价。” 纵然眼前漆黑一片,自己也不是啥有夜视能力的种族,岐绝也知道翳涡心里有多心惊。 ‘可惜了,还挺好奇这个嗜杀狂魔胆颤心惊的表情的,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你觉得,现在……那个观察咱的家伙,走了吗?” 翳涡慢慢开口,看来勉强镇定了下来。 ‘这家伙,不会还残有对殉灭者阴影吧…回去再给她报一个精神病号算了……’ “我得纠正一个观点——你似乎觉得这些废墟可以隐藏咱……恰恰相反,这根本不是啥阻碍,ta照样可以清清楚楚咱的一举一动……” “那你……!”翳涡急的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被岐绝更迅速地打断了。 “这儿,黑暗、狭小、封闭,想要出去,以咱实力必定引起颇大动静……明白么,这是一种报备…一份安全声明,至于为何,你好好想想,回去我自会给你道明……” “…………” 黑暗之中,岐绝注视着翳涡的方向,不再说话。 ‘你刚才的表现,明显就快要无视那个家伙的警告了……好好想想吧,最好能想明白,一个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在不知道是观察还是在监视我们的家伙……一个能让青天殿都赶忙在三阶战力里面弃车保帅的家伙……一个能够悄然无声观察这一切的家伙……「神」可不会自降格调刻意展示蛛丝马迹,如果在第三阶…三阶里又有谁能做到?’ ‘更甚者,那个家伙在不在咱这体系里都不一定。一个外来者,一个其它世界的旅客……为什么没有物质形态,却能干涉实际的事物,还能让我们毫无察觉……ta观察了多久?原理是什么?怎么做到破解我们加密通信的,怎么同时观察并干涉数个相距甚远的对象的?’ ‘ta是个体吗?还是类似蔑视那般的「群」?’ ‘……现实重置了一次,在任务期间,为什么会这样,而且极有可能在那家伙的观察范围之内……’ ————◎ ??? (等等!现实重置了,在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霞湖园区,我与翳涡会合之前……’ (哦,那没事儿了,是我没看到。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不知不觉间连我都被「重置」了……下次还是小心点为妙…毕竟也不知道血渊这从下面捞出来的“奇迹”到底能不能对我生效……尘辉不至于这么搞我吧…………) (等等!她刚才说的“那个存在”……不会就是我吧!听着好像啊……) (难道…………其实我强得要命(?⊿?)!!?真的假的!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e`*)) (不对,她是怎么知道我的……) ‘…………’ (不是!你想,你大脑动起来快想啊!你这样显得我的读心能力很废啊老姐,我到底从哪里暴露了?这很重要啊喂!!!) ??(?′人`)?? ————◎摸鱼怪,萝卜,陷入了混乱? 第115章 追索 鳞次栉比的街区,凌乱却井然有序的街头秩序,所有人都看着眼前,注视脚下、望着前方,盼着明天有所改变,期待这看不到头的道路终有竟时,渴望有一天能过上几条街、几里镇之外那些“内城人”的生活。 ‘是啊,他们相距如此之近,却又如此地与外城一般,天上地下……’ ‘我也想问——又有谁来回答我呢?有谁能会回复我呢?操盘之人深居幕后,知情之人保持沉默……我又做了什么?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无形的旋涡……?’ “……我也希望有人能回答……”齐覃尔惨淡地向这个拽着她领结的家伙一笑。。 “什么意思?如果连你都不知道,那得谁才知道!?你……你把我们找过来,却说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我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实在是见过太多,除去仍能对此有所察觉之外,剩下的又跟城外那些失乡者有何区别?’ “自然不是。让你们…不,是让我们聚在这儿,绝不是如同往常那样贴个告示,给个通知,公布答案。诸位乡邻!恕我直言,连我这种替公办事的——虽谈不上什么资深专职人员,都不被允许告知的事情,仔细想想,怎会因咱们之中某些人的一己之力而改变?” 齐覃尔终究还是扯下那只拽自己领子的手并将那人甩了出去。 “除开这些自愿跟我过来的那些人,那些或多或少都被我‘劝’过的……应该都知道,咱们的差距。就如同我能不费什么力气就在非凡者帮会手下保住你们一般,政厅能够更轻松地解决强盛这些破鱼烂虾百倍千倍的在案黑帮。你们是否清楚——到底该向谁取证?能够在一夜之间全然改变我们生命、我们生活的…就我所知,没有一个帮会可以做得到……” 说道此处,四周早已哑然无声,现在没人询问了,更没人反驳。 “……虽然能够清楚得感受到,那一夜之后的违和感…我自己身体的违和感。跟落枕有点像,老婆儿子也说这很有可能就是落枕,但我清楚,这绝对不是落枕,至少落枕不会让我感受到那种如同被烤成焦炭的浑身灼痛……如果这是政厅的手笔,我想知道,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家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一个人恍惚间开口了,在这之前一直都是憔悴样子的男人从来没有主动搭话,旁边的人问他,他也是沉默不语,要不是偶尔还会摇一下头,齐覃尔都要以为这个人已经“精神死亡”了。 “……类似的感觉我也有,不过跟你有点不一样,我隐约记得有什么发光的东西扒在了窗户上,还没等我反应,一股从未有过的刺痛直冲我天灵盖,然后我记忆就断片了,再起来,我男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没见他这么懂过我……原本还挺开心的,仔细想来,着实诡异……不过听说这儿的人都有类似情况,依齐老幺说的她那情况…咱们真有没有可能是在死亡边上走了一遭,被内城那些厉害的执法者给救啦?” 齐覃尔知道说话这年轻女人是谁,以前老在她家门口晃悠,炫耀她便宜得来的男友,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这就是她混了这么久也没啥成就的原因…… 不过过了这么久,这俩竟还是男女友关系,都没变的? ‘不对,我有什么理由认为那种怪事只在那一晚发生过一回儿?’ ‘如果以前也发生过,在我完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每次哪怕只是一点,也可能让生活完全偏离原貌……’ “你们也知道的,像那些城里随处可见的物资——能够修复大多数慢性病的纳米药、溶解欲望的食物、改变认知的服装,他们宁愿烂掉都不会给。有什么理由会让他们亲自来解决我们这里爆发,其他地方却不见半点影响的‘麻烦’?还顺带救一些平时理都不愿意理一下的‘人’?在他们眼里我们甚至不如自家养的宠物,也就比外城那些家伙好些……给了点儿生存空间。就这样的人,会来救我们?” 貌似被问住了,心里那些美好的幻想一下子破灭,她羞恼地说道, “那就依你所见,该怎么解释我们至今还站在这儿,我们不是已经死了?” “我也不能保证这个猜想一定正确,这些都是基于咱们旧有印象的猜测……但以那些人展现的技术,要达到类似的效果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们想……” “看来咱们聚在这里的效力就到这儿了。” 一旁观望了许久的“被劝来”者见到头来也只是零星几人的讨论,逐渐没了参与的兴趣。 “这不是在原地踏步吗…那我们来这儿的意义何在?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还有可能被事后的麻烦。” ‘这个家伙……当时真是太急躁了,不该带这种家伙进来的。他根本不关心这件事……甚至于他也不关心自己的死活,他只想现在爽就完了,这个种族眼里,未来、过去、现在的都不是自己……跟这类似的,蝇营狗苟的人,最多,也最麻烦。’ “随时可以离开,我不强求在场之人全部留下……倒不如说,真正想要真相,真正敢于直面真相,哪怕真相绝望惨淡也执意前行的人——我才希望,才敢放心让他们留下。” “要走的各位,好走不送。如果还有下一次,希望还能见到如今的各位。” 在场之人齐覃尔大都认识,是什么秉性,也大都了解。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有人离开这条旧巷了。 “如今的我……?呵…!怎么可能。我们都在变,不因地缘,无时无刻。何必这么抗拒改变……罢了,也希望有下次吧,那齐什么来着……” ‘连三个字的名字都不愿意记吗?这家伙!’ 不过这也不是愤懑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 看着寥寥无几的几人,齐覃尔深叹了一口气。 “唉——” 第116章 痕迹 ‘言尽于此,莫深究,误了自个儿。’——就连向来最为可靠的队长都这般奉劝我…… 可存有这样的记忆,那种比撕裂躯体更甚百倍的痛…… 是一瞬间明白自己所有,又在片刻失去所有…察觉今后再无牵挂……再无什么可以割舍时—— 又有什么借口不这么做? 又有什么理由来欺骗自己再逆来顺受!? 她们是我的家人——我本应成为她们的依靠…… 如今却只余弥补一途,可略微偿还这种悔恨! ……………… “姐!赶紧吃饭啊——!虽然不知为啥你的假期又延长了,但我还得上课诶!你就体谅一下在还在读书的我吧……” 睡梦初醒,脑中仍旧盘旋着昨夜如梦的残念…… “哐当……” 卧室被略显用力地打开了…… ……顿了一下,来人发出一句无可奈何地感慨。 “怎么从上次回来之后就一直这么嗜睡…………罢了,恐怕在那边也没有这种休息了,还是好好睡吧。” 门被悄悄合上了…… “老妈一大早就得上岗,老姐累得不成人样……还是没啥变化,真是的……有一个冷清且平常的早晨。” 「拜了~老姐,早餐盖在桌上的,冷了就热热吧,我上课了,晚上别练太久,睡得跟猪似的,都叫不醒啦!\(`Δ’)/」 往门里留了个小纸片,也没纠结是否会被看到……匆忙上课去了。 ‘我终究,还是难以面对她们……真假,本应和有无同等重要……’ 半晌,齐覃尔缓缓起身,将那纸条捡起。 看了一眼,想笑,却不知是否该笑,最后只能咽在喉咙成了苦笑。 ‘时候不早了,得再去那晚的烟火厂看一下,或许还能找到点儿蛛丝马迹……瓦尔莫,你借我的超凡测衡器一定要起作用啊!拜托了,哪怕一次也好啊’ 揣摸着衣兜里那形如挂表的物件,齐覃尔拉开了紧闭的窗。 看着窗外渐渐散去的尘雾,她最终还是从那被粗纱盖住的桌头带走几个失了温的煎饺。 ‘一切都会有意义的,相信我……’ 一跃没入雾中,借助林木眨眼间匿去身影,对基本恢复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真正让她觉得难办的是……如何在那夜之后再对烟火厂展开调查。 ‘从已有资料来看,烟火厂在那一晚之后基本完好,像是从未发生变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烟火厂的所有者还是那几家公司……基本查不到相关信息,管理层也基本如此,除了往年基层员工的招聘情况可知之外,处处是谜……’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一件事很明了——向来只招资深技师的烟火燃放单位却自两月前起招收大量旧巷的低薪临时员工……几乎是明摆着有所图谋了。’ ‘如此反常而明显,既未解释原因,也不公开告示,而且都两个月了,还无人提出质疑?无人调查?实在说不过去——要么此地司法腐朽无能,要么就是那些有权有势者刻意而为……’ “那些权势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抗衡,而相较于腐败的街巷理事,后者的几率确实更大……拉弓没有回头箭!只要那夜惨剧还有片景未在我脑海里消去……我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头!” ◎ “唉……你又去哪了?” 一个戴着巨大独眼面具的大家伙,约逾五米高,看着手上这不到它两指宽的空盒,喃喃低语着。 这是它的老友,那个未成孽魔的命盒……只要这个还在,它便不会消逝——他是这么说的。 虽然也知道当时他很可能只是在说大话,但它无法反驳他,反驳那个无比渴望重见天日的家伙…… “嗯?裂纹,什么时候出现的?” 起初那些密密麻麻,根本无法以肉眼看清的裂纹里突然冒出一道,即使在它看了也是清晰可见的裂纹。 这是从未有过的…… 一瞬间它便慌了神。 几乎从有意识之日起,它便与他在这里,他是它的头脑,它是他的力量。 在这感受时间变化的空间,它们共存至今……以至于从未感受过真正的别离。 自那些不速之客闯入这里,他被称为“未成炎孽”,它则…被唤作“泰坦心骸”。 它不明白这些字符的含义,只知道这些如同尘埃、如同火花的东西,日益让它烦躁……除了它不知为何能够认出的那几个。 自那天之后,它与他像开了智,突然明白了很多……这知道了所谓生死…恐怕就是这种别离吧…… “别了,好友。” 好似就在等他这一句,一句之后,盒子的结构再也无法支撑那些越发驳杂的裂痕,像一块旧木头般化作碎渣。 也是这一刻,它觉得脑子一阵清明……好像,以前怎么也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那些在你身上点火的家伙我仍记得,将你从这个世界夺走的家伙,我便让他们以相同的代价偿还……” 语毕,它似本能般舒展开那披胄戴骨的六手,一双低垂环抱,一双横拂凝诀,一双抚地撑天。 波纹于此掌心激发,一圈,两圈……直到密列如阵,相连如线、如面。 震荡自那第一道波纹起始,于这空旷之地不断回响。 愈演愈烈,起初只如风吹,眨眼便让胄裂、骨碎,与这空间一同波动,乃至与这空间一同破碎…… ◎ ‘又回来了,这里却是分毫未变吗?’ 借助林地的掩护,环视这烟火厂一圈又一圈,却是没有更多发现。 ‘除了之前遇到的那几个人再也没见到之外,配置与上次基本相同……’ ‘测衡器也没反应……还说只要测衡器亮红灯就要风紧扯呼呢?!根本就没有反应好吧!’ ‘虽然像我们这样的底层、边缘治安人员也没可能分到什么好装备…但总不至于是坏的吧,不应该吧!?’ ‘罢了,终究还是得进厂里看看……’ 在树上轻轻转移着,很快就像之前一般遇到了一处视野盲区。 正当齐覃尔想要直接穿过外围到里面寻找线索痕迹之时。 那“痕迹”已然主动找到了她。 第117章 谣晓的单人任务(前)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呼~” 只能窥得如那暖晖清晨般隽长发丝之人端坐帘案中,抿茶半口,轻叹一句。 “意外?” 倚靠窗边,逆着阳光之人提出疑惑,语气却未显露丝毫“意外”之意。 “呵~这种情况几近于无……除了提纳那次。” 同为金发却如日中骄阳之人自那探入窗中的光晕里走出。 (出现了,是至今那个莫名其妙入了嗜刃小队,还经常纠缠提纳的中二诗人!好像叫窑……窑什么来着…………子吗?) “谣晓,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走寻常路啊。” (喔!!对!iwcio!就是这个音!乱……啊不是!音译过来的拟义字词是……窑小!嗯?我咋没印象……是这个吧?我当时是怎么翻译的来着?iw——yao……腰?摇?瑶?药……不管了!就是窑!名字古里古怪的就算了,行踪也阴暗不定,最主要的是竟然公然纠缠小她一两岁的提纳,肯定不是啥好人!这个名字说不定才是……嗯?) (??) (!!!——) ………… 「你猜萝卜为啥突然不跳了?」 ………… 倚窗那人说完侧脸看向谣晓,璀璨金发之下的眼角突然一跳。 “怎么,被人骂了?突然眉头紧锁……” “呵……没事儿,可能哪个家伙想我了吧……等会我早点回去,跟它谈·谈·心……” “晓卿,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将任务给你吧————” ………… “还是老样子啊,罢了,无可厚非,这的确是最少时的方案。” 说罢,谣晓向前走出几步,消逝在光圈之外的阴影里。 (等等,这是……这就把任务交代了?你***,加密通话还把人叫来干啥,神金!(?_?)?⌒●~*) ………… “夕露尊…没事我便先回去了……” 似乎有了一会儿,倚着窗沿的金发女子(从音色判断的……希望这不是伪装的吧,话说窑……谣晓都没有伪装,这应该没必要伪装吧?) “准备好了吗?「黄金」” 叮当两声,原来品茶之人早已将杯盏放下,而那本应许久之前传来的声音现在却才萌发。 “就任务而言,还为时过早……” “嗯,我知道。那就不从任务来讲,从个人角度。你知道的,我不做违背他人本愿的事。” 仿佛被问到痛点,被唤作「黄金」之人 “虽是如此——但兹事重大,还请……让我仔细考虑。” “哼姆~时间不多的哦。” “!!?” “不是现在。出去走走吧,很多人都在等——一个希望,一个结果,一道承诺,一种……认同。” “而那正是你希望的……” “不。是你希望的,只不过也是我们的期望罢。” “……其他人呢?这么久了还不来……”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就在刚才。” “你——唉……还是注意点吧,这种手段,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 “我怎会不知?” “…………” 「黄金」沉默不言。 “罢了,这也是你我本性。提上日程,但别放在心上。一些事情,这样就足够。” “好。” 说完,璀璨的金发在光线一扭后便消失了。 (……可以捕捉到非常细微的窸窣声响——是光学迷彩吗,科技?还是种族天赋?) “啊!今天结束啦!” 啪—— 最后也是一开始那人拍了拍掌。 ◎记录接谣晓一侧中…… (等等!刚才那记录到这里就没了!!?) (——偏偏在那个叫「夕露尊」的家伙……what''s up!这可不是小事啊!到底有没有人管啊!员工的安全保障呢!) ……〔打投诉电话中……〕 ——啊!?原来我才是自己老板!!!额……那没办法了,开摆—— …………(话说谣晓干啥去了?) 惑还未消解,只觉好似蓦然进了一种场,远边天空近乎同步地传来了骇人、宛若爆鸣的刺响。 (定睛一看,嗐!原来是空中突然开了条口子,跳出一个几层楼高的巨人啊,不知道还以为哪家的煤气罐炸了……) (没事,也就这样,比那高多的我可见多了……你说是吧,北境巨人,实体,异形……也就套了个“泰坦”的名号,能有多强啊~~) 十秒过后,它的头在那里………… 三十秒过后,它的头还在那里—— (——我*!) (没说泰坦遇到空气会变大变高啊……这得多大啊……远处…在它脚边,根本连个能与其对比的建筑都看不到……) 山还是山……只不过巨大的身影挡住了太阳,白日如夜。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东西……一个地标…… (没啥——也就之前估计都白干而已。) (byd泰坦残骸!!!脚底板长这么大干什么!!!这几脚下去不得把那些个旧巷都给移平了啊——) (看看谣晓吧,既然她刚好往这边跑,估计也和她那不知名的任务有关……) ◎ ‘泰坦么…还是第一次见,不是说普世之间已经灭绝了吗,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残遗出来……怎么保存的’ 在泰坦心骸化作的巨物还未适应这突发膨胀的躯体之时,谣晓已经随着更高天空照下的阳光,踏在了这心骸的“肩膀”上,而这心骸仿佛感官并不灵敏,对此仿若一无所知。 ‘离这家伙体神经覆盖全身还早……保存点儿第一现场资料吧,学院那些家伙指不定会有多感兴趣,到时候又能赚一笔旅行资金……啧,别动!’ 谣晓从衣服内衬之中抽出一支颇有殿堂艺术风的纤细羽毛笔,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仿佛光都被其牵引走。 笔尖甩向泰坦残骸那失控多动的复数支足,光随之凝练变化。 (这应该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光线,毕竟其运行速度连我都能看见。但如果只是利用光线之中的能量,那更无法解释她到底想干什么……毕竟就那笔尖凝练的光,肉眼可见地少……) (当初纯苒施展光类法术进行打击之时也是如此,许多时候都违背普世的物理规律……这不唯物,难道是唯心的?) 就在萝卜思考魔法的本质之时,谣晓笔尖已然连点数次,光束如钉般将那些肢体死死钉在地下。 明明这光也不比那之笔粗上多少,却将这复数的,大的离谱的肢体钉住。 不过就如萝卜一般,很多人都低估了泰坦心骸的威能,谣晓也不例外。 第118章 谣晓的单人任务(中) “要控制受灾范围嘛,的确不能太放松……” 谣晓兀自开口了,像是在给某人实时通讯。 与此同时,那山峦般高大的泰坦副肢下,楼栋似的“指”却出现变化。 原本状若哺乳动物指节的末肢,此刻却如蜡般融化……说是“融化”其实不准确。 一是这并非由固态转化为液态的过渡过程,只是“肉”成为了“血”,“血”又再度分化为“肉”,前后好似并无变化,实则质地、结构已然完全不同。 这种分化如此快速、如此隐秘,以至于谣晓表情都似乎没来得及转变……那如触、如刺、如液的事物便出现在她眼前。 “藏在皮层之下的转变么,还真是有够能忍的……” 忽地一阵刀光闪过,谣晓收回刚才随手出鞘的匕首,残肢、溅血顿时如雨而下,再没复生。 “呜喔~这可谈不上是啥‘惊喜’。” 血如雨下,伴随底下潮水般的变化涌携而来,愈下愈烈…… 只不过这染红河湖的“暴雨”却怎也沾不了那“始作俑者”半分,她始终游刃有余,哪怕是在那尖刺、鞭触自脚底即将袭来的那一刻,她也只是稍一撤步,随手便出刀斩除。 ………… 熟练得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家伙,先不说石城这地界的一年相较于地球到底长了多久,光是闪开这种几乎突破毫秒记时的袭击,对一个有些有肉的生物怕恐怕都是几乎不可能的吧……哪怕是以石城普通居民的认知来说,更别说反击了…… 如不是这主观缓时的效果——我也没法看清她的动作……在泰坦阴影下的那些居民看来,恐怕也只有那… 偶尔闪出的寒光 迸进而出染红云朵的血雾 以及形似绞肉机般不断嘶鸣的战场…… (自动记录者的视野还是有所局限……再缩近点儿吧,隔个十来里着实听不到那家伙到底在跟谁说话……哦!好了。) 谣晓——“都这样了,你还让我怎么收敛嘛……反正都能恢复原状,就让我轻松点儿呗。” 未知声音——“你也老大不小了,能省就省吧,当下石城的储备可谈不上充裕……” “换句话说——足够应对当下了,对吧……总之,怎么考虑后续那是你们的事,我的根本任务只是稳定当局罢了。” “别忘了,你也是‘候选者’……” “我不当城主……那位置,你比我都合适,你就安心操劳吧,别来烦我了呵~” 说完,谣晓便好像挂断了通讯,这时她眼神移向某个方向,隔着难以计数的残骸阻障,她好像第一次正视了这方心骸的“眼神”。 “祈祷这不是你最后的挣扎吧。” 此话落下,那些异化袭来的肢体仿佛也被耗尽。 明明方才便入鞘的匕首,此刻我才觉得真正的归鞘。 (话说回来,“一刀出,万刀追”,这还能称之为武功或术法吗……会不会又是某种技术?) 未等我多想,数声几乎能感受到其动能的音障便轰入我的意识之中。 稍一恍惚之后,我才察觉这是不知何时被那些渺小光束钉住的雄如山岳,发生了爆炸。 回过神来,一本散发着淡暖辉光的书籍不知何时已在谣晓手中打开。 不过……谣晓还是轻敌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为何,那便是我迟迟未来得及展开述说的“其二”——那些突变的血肉,其变化绝不局限于那肉眼可见、感官可及的表层。 在自动记录程序自我衍生的子程序“眼中”,一些别有目的、犹如孢子般抱有某种目地自那血雾之中疯狂争执的东西此刻已然把谣晓包围…… 而在此之前,或许这些“孢子”便已然潜入她的体中…… 直至此刻,我仍未看到那些东西向她飘去,而是朝更外处扩散。 (但之前的记录不会说谎,这恐怕正是心骸目的达成的体现……想要扩散灾害,分散谣晓注意力吗?) ‘(古族法辞)犒天此旨,赐雷之止;敬以此言,戮诸灾孓。此令已至,愚行——裁劫。’ 书本合上,天却开了。 原本遮云蔽日的泰坦心骸此刻只如孩童……不不不…远远不够…恐怕在此景象面前,它也是蜉蝣。 随着那条横贯天朔的星河寂静铺落,群星仿佛近在咫尺,其磅礴引力却似不曾消减……反倒…从未感觉如此凝练——凝练得宛如丝线,就此将整片天幕向其撕裂,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又好似仅仅一点,每个星辰都仅此一点——斑驳群星的一点,却是无穷恒星的无数点…… (如此引力,如此伟力,仅仅完全展现的刹那,便叫这痛苦的泰坦!这疯魔的泰坦!这如星岳般遮天蔽日的泰坦撕裂!!坍缩口牙!!!) ………… 坍缩……的确可能发生了,但是我只能感受到强烈到灼烧视野的光遍布所见,那数座山岳垒加的引力也在把我吸引。 即使闭上眼睛,即使在这虚无、意志般的形态,也无法让黑暗笼罩我片刻。 此光让我致盲,世界从未如此明亮…… 忽地,寂静之中不知为何传来电流滋滋的声音……不对!这是惊雷! 只是空气如此稀薄的当下,沉闷者趋于无声,尖锐者也只余片末威势,消减得反倒像是无端生出的电流了。 这几乎无法察觉的雷声似乎只存在了片刻,亦或者只是一种错觉?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雷声消失的一刻,那些莫明的恐怖引力也消失了。 这不知来自何处,如此明亮、如此焚腾的光也一并消失…… 待我视野黯淡,早已不见那片星河。 天空浮云依旧,那些腥风血雨仿若泡沫,消失在恍惚地噩梦中。 只余眼下那无边残壁烂瓦,记录了方才的可怖景象…… “收工收工~” 不知何时谣晓收起了一块发着光的一个球形物体,不知道是放哪了,只知道她拿着拿着那东西就突然再她眼前不见了,她也不惊慌。 (不像饕食法的收纳效果……是其它的收纳方法?还是其它转移方法?) (该去问问吗?就连岐绝都能发现我,她应该早就发现了吧…罢了,她又没叫我,管她呢,趁现在先溜……) “好久没有这么舒爽了……这才是符合我水平的锻炼量嘛!都有点怀念在嗜刃组训的欢乐时光了~说到这儿……萝卜菜,你也看得挺爽的嘛~” 噔…噔…噔…… (;oдo)!!! (哦豁……) 第119章 谣晓的单人任务(末) ‘这…这不就巧了嘛……’ “嗯?” 她噗嗤笑了一声,没有回头,只是在她那本看不见笔迹的书本里写着什么,边写边走。 “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呢?竟然在这种遇到,那可真是太·巧·了~~” ‘是啊是啊(;′p`)…那个,我想起作业还没做完,没事儿就先走了哈……’ “哦~那真不巧,这儿正好有事,你不能走。” ‘啊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你知道的,我这作业也很要命,事关重大,必须刻不容缓回去赶进度呀!!’ 似乎察觉到我欲将直接闪人的意图,她原本凝视书页的笑容也是直接冷了下来。 “我说了,你不能走。” 〔嘿!小样,朱道实力与提纳同档,我或许会怕。但你,就目前表现,离那个层次远了去了,想让我留下来?再多练几年吧,妹妹~~——屮!什么鬼!?〕 像是一下子撞到了铜墙铁壁,然后被什么东西拽住扔了回来。恍惚中,我竟然隐约从中感受到了几分实感。 ‘怎么会……’ “我提醒过你了,你偏不听。” 谣晓空出一只手,凭空将我搂住接下,以一种类似“抓”地姿态将我提在半空。 〔先不说她到底怎么察觉到身处于‘观察者’状态下的我的,为什么还能触碰,甚至于像抓住实物一样抓住我啊——〕 “说实话,其实我算是手段温和的保守派来着……不过任务内外总是有人不想好好跟我交流呢。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唔……’ 感觉到她束缚我的力道有所放松,我直接一个灵体飞扑—— 又被抓了回来。 “罢了,就用最轻松的方法吧。” ‘这是你搞的?咋滴,你想公报私仇哇——’ “呵?……别聒噪了!哪怕我不能完全解析你的存在,但也足够让你感受痛楚了,别搁那儿一副吊儿郎当样!” 看得出来,现在她的表情可比之前那种刻意保持的微笑真实得多,之前被朱道掏心窝子说话的记忆在这种时候莫名开始攻击我。 〔罢了,虽然我不在乎那点痛感,也不觉得这个小鬼有啥能耐,不过跟这种小屁孩计较,总觉得有违我“true man”的教义〕 ‘那你打算怎样?该说不说,这一路啥子破烂事可都被我看到了……’ “那些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多三阶都是知道的……哦~你这问得……不然你以为怎样维持这个边境城市百余年乃至更长久的平定?” ‘这儿的科技都这么发达了,就没有更人性的方法吗……’ 虽然没有松手,不过她没再束缚我了。我当机立断拉开距离,盯着她。 不知怎么回事,虽然脱离了刚才那种犹如物理方法的束缚,但是现在却让我感到更加不自在,尤其是盯着她的脸时……总感觉被什么毛骨悚然的东西注视着,掌控着。 〔啧!精神术法么,竟然是这种感觉……〕 “真是个让人无从吐槽的问题。你觉得这样不人道?莫不是是以前过得太安逸了?” ‘别想扯开话题,我可不觉得你们的手段连一些普通人都保护不了……’ “哦~呵。这些家伙甚至不用等到明天,今天下午……不,或许下个钟头就能生龙活虎在这片土地工作生活…连同往日的一切,物质、记忆,乃至生活的环境都不曾会有分毫的改变。即便这样,你也想批判我们的保护手段不够好?” ‘这算什么保护?回归的那些人还是以前的那些人?「人死魂消」,你们的教科书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一条,现在却又明目张胆将这些死亡否定么!’ “……呵,哈哈哈……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学得这么快,在这个点儿就跑了出来。原来根本没把书看完呐~这就说得清了,这就说得清了……” ‘你什么意思!?’ “真想知道为什么的话,就回去好好学你的吧,你这大懒虫!” 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谣晓释然地笑了。 〔沃德发!!??(???)这小鬼还嘲笑起我来了!?虽然你的牛·币在先是事实,但在这种情况下就很不对……你笑你马呢!?(??へ?? ╬)〕 ‘有什么问题吗,我学累了出来兜风都不行?’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似乎有什么忘了…也就是问题所在……” ‘什么。’ “还要我提醒吗,就是那位昼……朱道姐,连这一点都忘了吗?我可是清晰记得她可是跟你说过学完才能出来的~~那位,可不是能忤逆的存在。” 〔呵~真正的man会怕这些?区区掏心掏肺的话,不足挂齿!〕 ‘这些我都知道,但又跟你将我滞留在这儿何干?与你闭口不谈真相何干?’ “哈哈……”最后,她像是笑累了,干脆也顺手将书合上。 之前那种莫名的注视,那种胆颤心惊的被支配感转眼消散。 〔果然……〕 “看来你真的很想知道……也好,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不过与之相对的,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几个?那算了,我还是回去看书吧。’ “喂——啧!一个,就一个条件,这种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先说清楚,什么条件……’ “呵呵,不会为难你的,不过……你最好还是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看来你不打算先告诉我,那算……’ “停!” 我还真被停住了。 〔啧,这又是什么法术。不过她只能让到这一步了吗?我还以为她是那种心胸宽广的家伙来着……〕 “萝卜菜啊萝卜菜,你也不希望刚回去就被提纳和朱道她们知道你逃学了对吧~” “……可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简单,「神巡」将至,我可不想再被莫名其妙乱照一遍。先去那边街区躲一躲吧。” 说着,她便抓住萝卜,转身欲走。 ‘等等,「神巡」又是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他便感觉“嘴”被一团捂住。 “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在现在这种时候发问。” “等等吧,稍等片刻,一会儿有够你发问的……” 第120章 单方面逼供 “哦喔~还是一如既往地干净利落啊。” 不断揉压着并不存在的眼睛,萝卜觉得这个真是倒霉透了。 「我只是出来溜达一会儿,就连吃了好几个高闪……如果我是实体状态,我的眼睛现在还能看见吗?」 “咯。” “这就是我为啥让你快点走,你要再走慢点儿,我可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出啥事儿……”谣晓站在某座远离交战地的高楼顶上,我也被她强行拽了上来。 「倒是说得风轻云淡。」 「要真走慢点儿,要真是肉体凡躯的话…何止眼睛,恐怕连渣都不会留下……不过还好,既然这些家伙能够辨认我的存在,那八成此事尘、辉两人已然默许…或者这么说,那两个家伙早就预料到…不,或许这仍在他们计划中……」 无需关注,无需睁眼,最多百余米远点儿的那道大得离谱,好似看不到边际的光……束,应该称之为“光束”吗? 横眺,不见尽头。 仰望,天地失色……的光束? 虽然来取都是刹那,但这种光却像扎根于空间本身一样,不受任何物质障碍…乃至…… 「连我这种,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存在形式的抵抗……」 「好吧,这下子真该汗流浃背了。」 集中感知那束光收敛的方向…… 不知为何,直到“看到”正主的模样,提心吊胆的心突然放松下来…也释然地亖了。 「tmd,你们这些家伙之前挺演啊?」 「我还以为这是第四阶层那些所谓“神”的家伙手段,结果你竟然随便拉了一台机器,从跟我说基操勿6?」 说是机器,其实也不太准确。这貌似是些个与魔法结合了的天文物件…… 说白了就是卫星! 不过大小跟卫星差太多了! 几个拳头点儿大的石锥,隔了百八十里,在天上飞着飞着,突然对焦! 你猜怎么着? 巨无霸炒鸡爆眼supera1高闪tm莱纳! 「还好我有想看哪儿就看哪儿的特质(挂),要不然我连」 没有原因、没有前兆,它就这么来了。在数百公顷土地上留下白色的东西,然后又突兀地消失。 「呸,真是渣……」 (仔细看看……) 哦,原来是修复…不,是覆写术啊。 「咳咳!修正一下之前的说法——这是变态……果然只有变态才会发明这样的覆写手段啊!!!」 转瞬即逝的光柱和覆写术愣是被我看出了好几分钟的感觉。 「虽然但是!」 「不是我吹啊,这种几乎没有上限的主观缓时才是我的拿手绝技(?°???°)?」 「在它面前,什么“虚化”、“多重影分身”、“降智光环”都是弟弟,没有这个技能的话…… 「真的假的,我看这群牛马战斗?」 「(一阵刀光火石,月影错落……)」 「看个寂寞啊!!别说人影了,连别人什么时候动手都完全看不清的好嘛!?ヾ(-_-;) “你似乎并未正面见过「重置」的景象?” 谣晓见那白光将几近粉碎的土地、人们恢复如初,便饶有兴致地对着“萝卜”(原名是叫胡希维啊……只不过名字的表达方式跟这边的“萝卜”,即一种俗称“青小口拟枯草”的常见野菜给撞上了,所以就一直以“萝卜”为简称了——绝不是因为有人给自家养的骡马取名叫萝卜而得名啊!!!)说道。 ‘我都说了只是出来散散心,属实是见鬼才看到这种东西。’ “哦,虽然我看不到你的表情,不过你的情绪确实不像是在说谎……好吧,也就这样吧……” 说着说着,她又从衣服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本跟刚才不一样的“书”来。 或许不是我的错觉,我莫名觉得这个东西是一种资本家常用的物件——账本。 我顿感不妙,撤步欲退。 不料又被这个小鬼反手搂住。 「不是!这家伙不该是个法师吗?哪来这么大力啊!!」 “你想去哪儿啊~” 「麻的,像个鬼似的!」 ‘那啥,突然有点想上厕所了……(′?w?`)’ “没事儿,我看不见,就地解决吧。” 惊(?⊿?)?! 「这……这不对吧……ヾ(′▽`;)ゝ」 “有啥不对的?” 我看到谣晓又开始微笑,不过这份微笑此时却是格外地让人汗流浃背啊…… “难道……你觉得这很不好意思吗?还是说~~你下意识觉得这是件羞耻的事?” “你知道的,我们这边的律法向来论心又论迹。大家都看着,你自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亦或是过于出格的大事,无人可以审判你。不过如果你做了什么违心的事……我们血渊国也是格外重视外邦传统的,相识这么久,我想,也可以作为友人来帮你直面内心了~” 谣晓说着说着,嘴角又开始不住地上扬,身子也开始不由地行动起来。 ‘等等!你要干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既然我们都如此重视你的传统…或许换种说法你更好懂——也就是说,我们都这么尊重你的看法了,你就不能稍微对我们的传统有点尊重吗……” ‘尊重……尊重什么?尊重你们这边随意摆弄弱者的传统吗……我可翘&#*@……’ “嘘——别说脏话……不过我想你的确搞错了什么。” “「重置」,或者说「覆写」,或许真的有些不人道,我允许外来人以他们的视角,也即这种眼光看待。毕竟施以这种手段,受者前后的确不能再被称为同一存在。” “不过我之前也说了,这些是对外来者传统、文化、亦或者认知的尊重,前提是这些看法不会干涉到我们社会的正常运行……当然,你搞错的绝不是这个……看来你是真的没有意识到…(?_?)那我也不绕圈子了。” “未经他人允许,擅自窥探他人之事、他人之私……说实话,就我所知的血渊运行法则,这谈不上奇怪。不过,刽子手也好,探子也罢,这些家伙的窥视都抱有其目的,都有其原由。我也可以酌情考量该不该原谅。” “不过你呢……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你的说法足以成为支撑你做出那些事的理由……多的我也不赘述了,我就问一件事,在我行动之前,也在我告知你确切原由之前,我要确定一件事性质——” “告诉我,这些时日的女澡堂,你看爽了吗?” 「!!!竟是这件事,不对啊,他们政府不是禁止男女有别论吗,那她干嘛……糟了,“嘴”怎么不受控制了,她又施加了什么术法?」 “别紧张~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畜无害的,‘真诚术’。” 「屮!吐真术(′?w?`)!!!」 第121章 破防高手 ‘呃…呃呃……’ ‘澡堂?哪的……不过哪里都一样’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无趣至极啊!!’ “嗯?” ‘初看还有点新奇,到后来,就越来越没了新意。除了偶尔进化一下的琳娅和汐芥,你们这些家伙的肉体竟然如此平庸!!’ “平…平庸!?” ‘毫无意义、扭扭捏捏塑造出的瘦批身材,缺乏力量、虚假而又没有冲击感的肌腱,要么过于肿大要么一马平川的胸襟、刻意做作的娘们姿态……实在是毫无波澜!毫无特色!!毫无看点啊!!!’ “你——” ‘这么问……你觉得自己拥有足以使我关注的资本么?不够美……’ ‘真正的美,即是那超越一切的身姿!’ ‘无与伦比的筋力!!’ ‘横阂一切的肌腱!!!’ ‘和突破天际的muscle呀!!!!’ ‘而这些你们又怎么拥有呀?!!’ ‘又如何去拥有呀——’ “够了……” 萝卜身不由己地说了一大堆。 〔为啥莫名感觉心情特别舒爽……〕 而正是这情绪宣泄得最为爽畅的时刻…… 被寸止了。 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还能是谁呢? “法术失效了?” “……不对…” “…原来如此…这貌似也说得通……哈哈,竟然是这样啊……” “呵呵呵……这样啊,如果这样,那你可真是个异类——不对,是异端哒!!!” “那么现在就地将你审判,那些执握也不会有异议吧——” 说着,之前那种沉重的压抑感又再度涌来,好不容易可以再度掌控的意识又一次突兀地徘徊在丧失的边缘。 ‘等…等等!’ “哦,你有什么要澄清吗……” “能跟提纳同行,我并不怀疑你有消除这种手段的能力…” “如果没有,那么很可惜……尽力挣扎吧。” 〔屮了,你不松手让我怎么解释…糟!意识模糊了……〕 ‘我只是……喜…欢…合法……女…性……’ “只是这样?” 虽然眼神和语气写满不信,不过好歹那种精神层面的莫明压制减轻了。 〔哗啊——感觉跟溺水了似的……这不是你想要的实话?现在又是搞啥猫腻……〕 ‘这不是理所当然!你没这常识吗…不对!难道你是炼铜——咕噜……’ 〔又是话说一半,那种该死的呛水感又来了!〕 “我不想再听废话,‘是’或‘否’,你只需给个信号。” 〔糙了……你还真是炼铜不成,就吐槽一句,你又急!〕 “好了。在这儿真是耽误了太久,就让我们省点儿时间吧。” “你是个变态,这毋庸置明……不过谁能想到,我原本只想清算一下你对我的偷窥,现在,却该对你的思想定性了呵——” “来吧,告诉我,你的文明是否有礼义廉耻,男女之别……” ‘是……’ “很好。但你很急嘛……别慌~没这么快窒息。我的问题可没说完……” ‘你——’ 〔byd!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搞我,你要问就问,拖什么时间!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啊!!〕 “呵!那么最后一点,你在你的原文明里这么搞,会受到惩罚吗?” ‘是!’ 〔这不废话吗?你明显知道的,问个毛啊!!!〕 “回答得很果断,还有一丝理所当然……啧,真是无可救药的变态……落到我手上可怪不了别人。” 说着,她庄重地凝望着手中的翻飞的书、燃烧的书页。火焰蔓延至她掌心,也是面不改色地低语着我无法翻译的秘语。 〔糟了,这家伙要来真的——焯!这火好烧!(;oдo)〕 ‘等等!要杀要剐无所谓!!你先履行告诉我你们随意覆写他人生命的理由啊!!!’ 谣晓俯视着我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意外,不知是不是错觉。 “杀?血渊境内,哪怕是勉强取得滞留权的化外民,都不被允许胡乱死亡,这里可不轻言杀死,亦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当然,不排除这儿对‘死亡’的定义可能与你的认知有所出入……不过这些都不碍事,咱边干正事边给你说这是为什么~” 语毕,她手中的火焰……不,或许说不知是什么,状若火焰的东西,此刻已然凝成一滴…格外耀眼灼目的…… “古昼苍天曾为尘世诸节淌下眼泪,此即其中一滴。” “无需闪躲,无需藏匿,无需恐惧,乃至无需触及。” “当祂入眼的一刻,你必已察觉,必会留意,必然知晓此物——避无可避。” “苍昼府巡为世悲恋之雨,此言之「法」,此述之「理」,近此法理,无近乎——「道」” 〔好烧!好烧!莫明其妙烧起来了!!全身都无来由地被灼烤着——〕 〔等等,我貌似没有实体来着……那为什么会感觉到灼烧感啊!〕 〔这不应该!这不合理呀!!!〕 〔痛,太痛了(;′д`)ゞ〕 “挺有效果呵,不可否认,以毒攻毒有时就是一种良药。正好,我也说说为什么所谓「现实覆写」的技术能被这么‘简单’,‘轻易’地使用……如果你还能听到的话,那就尽力去听好了,哼哼~” 〔听泥马啊!!痛得要命,别烧了,别烧了哇!!!〕 〔不行…不行……如果连这种苦难都无法克服,那我怎么帮助提纳…更何谈与他同行——真男人,绝不成为他人之拖累!!!〕 〔不管了!要烧就烧吧!连尸体都没有,我还怕你这种灼烧!?〕 〔我会怕你这烧伤?我会怕你这灼烧!?这种烧灼绝不可能真正战胜我!〕 〔因为我的心,可是比这太阳更烧啊——〕 〈世界修正——“太阳也没我烧”发生。由此因果下衍,白昼应为太阳之末隽,此界终为远兆所拂。获得特性“昼之面灼烧免疫”、“烧伤直伤、损伤、减益无效化”,新增被动“烧起来了(想烧就烧吧,谁能比你烧啊)”、主动特技“你好烧啊(你不能比我烧。效果:坚信自己的信念,自我催眠自己是无敌,释放变态本性…不对,是骚,呸,烧之力,概率诵读逆天蝻暴典,爆典是你可以直接在烧的领域超越对方)”……〉 〔woc!俺寻思之力!我的王之力啊——你可算发动了…让你爹看看你发育,啊不是,你带给我什么好东西啊……〕 ………… 〔不是,哥们。你出来干啥,我问你出来干啥!作为我的被动技能,我好心给了你自主判断力,你就这样报答我?!我很变态吗?我变态吗!能不能爆个有用点儿的技能啊!〕 〔像我这种讲原则的、一身正气的狭义真男人,你给我这种技能侮辱谁呢?你告诉我,这有什么用!我会用这种技能吗?〕 〈会用的(十分甚至九分地肯定!)〉 〔你个池沼被动,我的一世英名迟早要败在你手上啊——!!!!!〕 〈………………〉 第122章 没有正常人 “啊……痛啊,痛得很啊——(′?皿?`)” 〔(′?w?`)嘿嘿,我装的……〕 〔看那嘚瑟样,谣小鬼还完全没发现捏~〕 “既享此灼,既承此痛,汝应悔悟、汝应回首、应思过……” 〔屮,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压我脑袋,还越压越用力了麻蛋……不过,接近了,越来越近了…再近一点!再走近点儿!!快有感觉了,彼漾的,等会我直接跟你爆了,看我不把你痛击倒地,成为……等等,别停啊,继续走啊!〕 “直至,诚心悔过……呼——真是条格外冗长的印咒。好了,说说你想知道的吧。” 〔不对,别呀!你再走两步,再走两步啊——至少在我能够到的地方……焯!束缚上瘾了是吧!玩儿不起是吧!难得演得如此逼真……〕 “看你这样子,还挺清醒嘛~不错,看来你还不算一无是处,至少愿意反思过错了…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在石城闲逛了多久,不过想来至少一圈是有的……”她饶有兴致地看向不断“挣扎”的萝卜,姿态却不进反退。 〔不是,这就开始讲了?就两步的距离,你别寸止啊,寸止很让人厌啊!而且寸止就算了,你别怂啊,走近点儿讲啊——避养的,生怕我听到了是吧!屮啊!!!〕 〔就差一点,艹!没感觉了,看来不能把这东西反出去了…可惜没能让那小鬼自食其果…亏惨了……〕 谣晓看着眼前这看不出是人是鬼的附焰之形…… ‘这家伙要用多久才能发现自己的隐匿失效了呢…稍微有点儿期待呵~’ 靠着时有时无的观察力注意到谣晓突兀微笑的萝卜蓦地一阵激寒…… 〔这个老六又在打啥骚主意…不行,不能慌,再演她一手,找机会直接给她爆了……〕 看着萝卜迫真的演技,谣晓其实也不太确定。 ‘外界生物的体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别致,都烤那么久了还能这样生猛……’ “你迫不及待想知道的答案,其实格外的简单,不过能不能接受就是你的事了,毕竟技术和资本摆在这里,相较于考虑每个零件、每个螺母的情绪,直接换组新的显然更高效、更实际,不是吗?” 不知为什么,她在阐述这段话时放下了那种若隐若现的瘆人微笑,甚至连与轻浮相对的严肃都未展现半分……半点表情都没有。 〔呜呃…那种感觉又来了……〕 〔现在站在我眼前的是人?还是那些兹孽一般的宏大事物……她到底——是什么…傀儡?机械?还是其它的什么鬼?〕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呢……”如同被一瞬间抽空灵魂般的空洞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萝卜,仿佛提线木偶般地生硬歪头动作,让本就霎然诡异的氛围更加死沉。 “表演结束了?” 〔糟……〕 “也…无所谓了。不过你似乎一直有所误解……‘我们是施虐者,亦或至少是助长恶焰者’——你之前便是这么认为的吧。” ‘你,到底是谁……?’ “借火苗的罢了,免去俗套的解释吧,我们也第一次相见了……” ‘现在我面前的不是谣晓了?’ “躯体是,不过意识暂时被我接管了。” “话说回来,我来这儿本来只是想看看是哪个家伙擅自拿了我的火。不过既然是你的话…好说,这件事之后再谈,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个前提——咱们得达成共识。” 〔祂认识我。结合这个火的所有者,谣晓念的那段咒……也只有那个自称纯雨的家伙了。麻了,又是一个跟朱道有关的家伙……〕 ‘唔……啥共识?在那之前先解开束缚好吗?你看我现在像是能协商事情的样子吗……(≡Д≡;)’ “好像也有道理……不过就如我之前所说,你的确存在很大的认知偏误。虽然我对你还算客气,但这基本都是看在提纳的份上,并不能成为我帮你的理由。而且,说到底,你在未经我允许的前提下擅自修改了我所有物的使用权…这很不礼貌,甚至不道德,而且这种束缚也不足以成为我们对话的阻碍……综上所述,在你补偿我的损失之前,这类请求我一律拒绝。” ‘好,好,你说得对。束缚住就束缚住了吧,但你不觉得你现在这种完全没生气的样子很瘆人么,这样子怎么正常交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毕竟这般脆弱的‘现实’可没办法承受两个‘巨源’的引力,而我又不太擅长这种精细操作,分出片许浮影来干涉外界的取巧手段,外加强行取得时他人躯体的排异,这些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磨合的……好了,话头都被扯到哪里去了,stop!stop!回归正题!”‘谣晓’双手交叉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看来祂所言非虚,稍微有点生儿气了,那种临近宏大事物的脱力感也有所减轻……是因为祂说的「磨合」吗?〕 “总而言之,谣晓的说法虽不是全错,但实在是有失偏颇。效率固然重要,但覆写现实的前提,乃至于首要条件仍是以人为本……” ‘可不是以人为本吗,以你们的标准,怎样才能算「人」?石城在档的市民、公民?还是足够强大、拥有一定权力的非凡者?’ “嗯,你有疑惑,并且愿意思考,这很好。不过专业常识并不是只靠在外面毫无目的地游弋就能获取的,不过好在小红给你开放了资料库,没事多去看看总没有错。至于你提到的问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们都是「人」,凡是具拟人像、启人心智、有人欲望渴求者,都可称之为人。” ‘那——’ “别急,先听我说完。我之前所说的,是和平地域对人的定义,在1582年之前,也就是我担任石城府正那会儿,「人」的定义与我刚才所述是无异的。可现在你也知道,随着异世侵并,一个与血渊国力相近的国度就在近处虎视眈眈,石城也就被调整为了静态边境,随时准备进入战时状态。各种超规格的技术、强横的势力直接干涉……和平养人,战争则是筛选人,「人」的标准一再提高,外加各类人祸天灾,以至于这个定义已经远远偏离最初的模样……甚至于模糊不清。” “当然,我不是来这儿讲故事的。看你对这挺感兴趣,要来参与「人」理驳正不,我知道你没钱没势,刚好,来我这儿,包分配,带薪休假,还能还钱……” 〔不是,大姐。你认真的?(?_? )〕 第123章 我转正了? ‘呃……(?_?),您是认真的吗?’ 说实话,这句话是我脱口而出的。未经思考…我也觉得并不需要思考什么…… 这个家伙的确很强,甚至手眼通天……但我觉得的确没啥好怕的。虽然说不上个所以然,不过我想…或许这就是自信吧…不,这才是真男人应有的底气沉淀与自知自觉! 可哪怕是如此放浪不羁的我,也是自认为没有比我更随意……随性之人的我,当下也的确长见识了。 “没有。” 祂是这么回答的。 “我可从没设想过会发生之前那一档子事儿,要不是我的出聘物突然没了音信,我才懒得出来。” ‘(′-i_-`)那…唉~不管怎样,你想弄清楚的、要做的总该是都做完了吧…而且那个东西看样子也没啥大碍——赔偿的事儿也好商量,至于打工……能先别束缚我了吗?这真的很不舒服啊!也不方便说话……’ “唔……你貌似并不需要什么物质依托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吧……而且,先把我之前的问题回答了比较好哦~”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我整天从早学到晚、忙到晚,哪还有空余时间干别的。’ “……” “真敢说啊……话说,之前帕可欣那个小子似乎还嘲笑我,说我失去威信来着。今天连个十几岁瓜娃子都敢直勾勾看着我坐地起价……” “也许他的确讲得在理……你说,我真的没有威信力了吗。” 片语间,周身的空气好似都凝结了起来。可我的视觉与理性感知却在告诉我——温度正在急剧升高,高墙在瓦解,大地在燃烧。 ‘看来必须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克服眼前的困境了。’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恐慌和混乱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我要冷静,要思考,怎样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强大的存在,但我…貌似还挺变,不是,是灵活的。 看看周围的环境,还能逃生么? 〔嗯……尽管温度在升高,火焰似乎并未真正触及我的身体……果然,又是某种幻象么,想试探我?〕 〔唔!?能走了!!既然如此……〕 我开始移动,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看似燃烧的地面,精神,这些火焰看来无法真正伤害到我。 〔果然是试探么。〕 我继续前进,寻找着可能的出路。我知道,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鬼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发完癫。 必须尝试使用自己的力量,打破这个幻象,或者找到破解它的办法。 〔难道……集中精神,试着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火焰上……〕 当我的注意力足够集中时,那些火焰果然开始变得不那么真实,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它们的温度在逐渐降低。 〔看来刚才不是错觉……是巧合?还是那个家伙失误了?〕 力量在逐渐增强,那些火焰开始在我的意志下退却,我甚至能够控制它们。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它来自瑶晓,但又不完全是她——是「纯雨」,“古老的白昼神”、“邪昼”。 她的声音穿透了火焰的幻象,\"还不错,萝卜菜。至少这种求生意志算及格……至少比萨内穆特之流的老古板好多了\" 纯雨似乎在使用祂的本音,深邃、平静,犹如海底,宛若星空,\"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和意志。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我停下了脚步,直面着瑶晓,或者说纯雨。 \"什么条件?\" 我问,尽管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难道刚才给我冷感冒了ヾ( ̄□ ̄;)ノ〕 \"我需要你的帮助,萝卜。\" \"你的观察方式和意志是我所看重的。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你保护,以及你在这个世界中真正需要的东西——力量和知识。\" 我沉默了。力量和知识么,这正是我渴望的。 但为纯雨工作意味着什么?能被冠以“邪昼”的名号,能是什么善茬儿? \"你不必担心成为我的奴隶或工具。\" 纯雨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不是,你这么一提醒,更担心了好不好……〕 \"我们的合作基于相互尊重和利益。你可以保持你的自由意志,而我,将提供你成长的机会。\" ‘好吧,我同意。’ 〔管她的,应承下来先溜再说〕 ‘但我怎么知道你不会……’ \"不会什么?背叛你?\" 纯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我没有必要这么做。记住,我们的合作是长期的。我需要你的能力,而你,需要我的资源。这是双赢的局面。\" 我暗自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我也知道,这的确是一个能够让我在这个残酷世界中立足的重量级人脉。 〔说到底,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那么,达成了和解啰。\" 我说,这次不是用心念,而是透过风的波纹,传递出声,哪怕显得极为生疏。 瑶晓的身体微微一笑,伸出手与我握了握。\"合作愉快,萝卜。\" 纯雨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现在,让我们开始你的新任务吧。\" 我感到一种新的力量在我体内涌动——如果我有物质身体的话…… 这是纯雨赋予我的力量? 〔看来这是她的表态……〕 〔罢了,只要不是让我帮她追提纳,勉勉强强吧〕 我需要力量,需要知识,而纯雨一下子提供这一切。 〔那我还学个屁啊!芜湖!开玩——〕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刚拿了好处……好歹还是得给点面子。 \"那么,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我装着样子问瑶晓,或者说是附身于她的纯雨。 \"首先,我们需要你继续做你擅长的事情——观察和收集信息。\" 纯雨的声音透过瑶晓传来,这次确实不诡异了,只是古静无波, \"石城即将面临一次重大的变革,我们需要了解所有可能影响这一变革的因素。\" 我点了点头,老本行,耍得爽。 \"我明白了。我会密切注意任何异常的动向。\"我莫明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很好!很有精神!\" 纯雨似乎对我的回应感到满意, \"但要记住,你不仅仅是一个观察者,你也是参与者。在适当的时候,你的行动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真是颇具挑战啊…… \"我会记住的。\" 我说,语气充满了决心。 纯雨接着说:\"此外,我需要你帮我寻找一个古老的遗物。它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但具体的位置和形态,我也无法确定。这需要你的智慧和直觉。\"我皱了皱眉,这个任务听起来并不容易。 \"我尽力而为(能拖就拖,临期甩锅)。\" 我说,虽然心中有些没底。 \"我相信你能做到。\" 纯雨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鼓励,\"而且,作为你的合作伙伴,我也会提供你必要的帮助。\" 我感到一股暖流流过心间, 〔这是信任和支持的力量。〕 \"谢谢你,纯雨。\" 我说,心中充满了感激。 \"不用谢我,萝卜。要谢就谢朱道吧,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她都为你付出了很多……\" 〔是啊……等等,之后!难道——〕 瑶晓的身体微微一笑,\"我们是在同一个战线上的。现在,让我们开始行动吧。\" 说完,就像她来时一样,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 只能我看着谣晓懵逼,谣晓看着我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