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见日明》 序章 穿越之始 “喂,什么事啊,我正忙着看小说呢。” 陈锋久边看小说边跟他的老同学打电话。 “什么什么事啊,你怎么又把你上司打了!你这已经找了三份工作了吧,每次都干不过三个月,真应该找个人好好管管你了!”老同学带着些恼火的语气关心道。 这老同学姓卫,名芸芳,是陈锋久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或许一个男生跟一个女生成为死党是比较奇葩的,不过在考虑到这两人都有些中二的情况下,这种奇葩的事就不那么奇葩了。 陈锋久无所谓道:“没办法啊,那死肥猪看我是个新人,拿了我的创意,还不跟我说一声,我当然要还以颜色喽,更何况,我爸妈都不在了,还有谁能管我?” 卫芸芳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始转移话题,“你最近还在看武侠小说吗?” 陈锋久道:“唉,武侠小说已经落寞了,我也只能勉强看看。” “哦,那你听说新拍的武侠电影《以剑之名》吗,据说很多人都很期待这部作品啊,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这儿正好有别人送的票。”老同学想要让陈锋久出去散散心。 “恩”陈锋久微微沉吟后答应道,“好吧,现在的武侠电影正需要我这样的‘大侠’去拯救”。 陈锋久在电影院看到《以剑之名》的海报,不由撇撇嘴,现在的电影都是一个套路,帅哥美女来养眼,只是希望电影不要只顾着演员靓,不管剧情特效等其他方面,不然这电影恐怕让人难以坚持看完啊。 带了包爆米花,来到座位坐下,发现周围是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有几对小情侣。在放了些七七八八的广告后,电影就正式开始了。 开局就让陈锋久有些跳戏,这居然是部穿越武侠戏,带着撇小胡子的主角穿越到一个异世界中,带着金手指,学会了金庸武侠中的最强剑法——独孤九剑,正以为打遍江湖无敌手,想要改名成为独孤求败时,遭遇他一生的对手兼情敌,而他的对手居然也是个穿越的,那一袭白衣,那冷酷的眼神,陈锋久就很想问问他是否姓西门啊。 这两人为了他们的爱人,为了得到当世剑法第一的名号,进行了一场三天三夜的比拼。 “哼,这白衣服的肯定打不过独孤九剑,独孤九剑可是破尽天下剑法的。”一个小男生望着电影屏幕上的白衣美男,有些吃醋的对着他那个一直望着白衣美男的女友说道。 “怎么会,欧帕是最强的,欧帕是最帅的,帅的人是没有弱点的,独孤九剑怎么破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他的女友很不服气。 陈锋久默默点头,“姑娘,虽然我不赞同你前面说的话,但那句‘帅的人是没有弱点的’,我还是很赞同的”。 正在这时,屏幕上那个白衣男,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大喊一声,“天外飞仙”。 这一声真是震住了陈锋久,连他怀里的爆米花掉了都没反应过来。 陈锋久狠狠的吐了句槽:“我了个大擦,我的爆米花掉了没关系,但是导演,您的节操哪儿去了?” 旁边那个小姑娘对着她男友说道:“看,这么帅的欧帕,还有这么美的剑法,怎么可能输给那个旁边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大叔。” 她的男友眼睛死死盯着白衣男,一句话不说。 陈锋久看了看时间,觉得电影应该快完了,这俩人打了这么久,也该分个胜负了吧。 小胡子大叔身上数道伤痕,提着剑,对白衣男说道:“不愧是‘天外飞仙’,这世上最美的剑法,能死在这样的剑法之下,我死而无憾。” 白衣男吐了口血,对着小胡子大叔说道:“即便是这样,你还是从不可能中创造了可能,硬是创造我这‘天外飞仙’的唯一一处破绽,我不如你,但秀云是我所爱的人,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小胡子大叔大笑几声,“好,那就让我们来拼个你死我活。” 小胡子大叔与白衣男子俩人纷纷蓄力,一个冒红光,一个冒蓝光,两人携带着最后的力量殊死一搏。 正在这时,霹雳一声,一道电光,冲天而起,居然如同天上的雷霆霹雳一般,震慑人心,而其剑光自下而上,照澈数里。 一剑惊天,竟同时格挡开这天下最顶尖的两名剑客的剑。 “秀云!”,“小云!”,两人同时惊呼。 只见一名英姿飒爽的长发女剑客,手握一柄青光琉璃剑,正是这两剑客所爱之人——浪秀云。 “够了,你们二人直至现在,仍然没有醒悟吗?你们还配称作剑客吗?”浪秀云深吸一口气,“我从没有爱过你们两个,我爱的只有手中的剑。如今,我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破碎虚空了”,浪秀云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就让你们来见识下能与天斗的剑术吧!” 忽然之间,一道雷霆,犹如狂龙,从九天之上直击而下,浪秀云舞动手中剑,剑光分化出阵阵剑气,道道冲天而起,前仆后继,正如海浪卷起,怒涛惊空。剑气与雷霆悄然相遇,寂然无声,这剑气竟控制的如此巧妙,与这雷霆相消不差一分一毫。 又见,风沙弥漫,风刃狂舞而来,砂石犹如箭矢,遮天蔽地,让人没有缝隙躲藏,而浪秀云大喝一声“万剑归宗”,手中青光琉璃剑分化出万道剑影,与这砂石风刃一一相撞。 老天似乎恼怒于此女的顽强,天空中阵阵流星毁天灭地般地朝着浪秀云喷涌而来,浪秀云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了,大口喘了两口气,对着旁边的两剑客说了声:“对不起”,便毅然决然的朝着流星火雨疾射而去。 旁边两剑客默默对视了一眼,“西门兄,可还能再战否?”小胡子大笑着对白衣剑客说道。白衣剑客忽然一笑,“当然”。 两道红蓝剑光像是爆发了生命最后的色彩一般,交织在浪秀云的青色剑光旁,一个击碎火陨石,一个护住浪秀云,一个火红凤凰,一个如深蓝蛟龙,两个人从未有如此默契之感,直至一个超级大的火陨石轰然而下,那小胡子对着其他两人说:“看来已到最后关头,必须要我们齐心协力了。我数一二三,大家同时运力出剑。”说完还对白衣剑客挤了下眼睛。 没有一二,直接到“三”,只见红蓝两道剑光冲天而起,而青色剑光略慢一步。 “好,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更是其乐无穷啊”两人带着无悔的人生朝着陨石而去。 最后,小胡子握着白衣剑客的手道:“能与西门兄一同死去,此生无憾。” 而浪秀云则满脸不甘,“不,我已能破碎虚空而去,我必到仙界寻到起死回生之药,将你们救活。”说罢,手中青光琉璃剑发出“锃”的一声,剑光如同翻江倒海的怒龙,直在天空上旋出阵阵黑色裂缝。浪秀云怒喝一声,身形直飞而去,与剑同化为一,天空中突然开出一个黑色的大洞,里面还能看到点点星光。 然后,电影院,忽然传来几声尖叫。 一个黑色的大洞突兀出现,带走了陈锋久。 陈锋久在进入黑洞之后,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虽然这电影剧情很烂,但这立体特效碉堡了。” 第一章 求生 “据说,人在死之后还会有死之前的一段记忆,那么根据‘我’死之前的记忆来看我的处境很不好啊。” 陈锋久默默不动,翻看着“自己”死前的记忆:一群黑衣杀手在一个白衣公子的带领下,屠杀着这具躯体的亲人,并且最终将这具躯体的主人杀死,之后,他们似乎在搜寻着某样东西,并没有在意在一道微弱白光之后又重获新生的自己。只不过重生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身上,让陈锋久感觉很不爽。 这时,一个黑衣人向为首的白衣公子说道:“少爷,我们都搜遍了,还是没发现那样东西。” 白衣公子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这老东西居然没将【经纬剑】带身上”,他微微沉吟后,说道:“老东西敢把比这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交给谁呢?恐怕只有他的至交好友公羊智了,看来,我们只有去会会这只老狐狸了”。 另一个黑衣人从林中疾射而出,对着白衣公子说道:“少爷,我们的人跟丢了目标。” “哼,废物”,白衣公子一巴掌扇到黑衣人脸上,然后对着其他人说,“跟我来。” 等了一会儿后,陈锋久微微动了动眼皮,眯着眼扫了周围一圈,只见外面一片血色,横七竖八的倒了几具尸体,还有两座马车就垮在离大道不远的树林里。 “嘿,如果我是个菜鸟,就这样逃走,恐怕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这群杀手发现,这群人敢在大道上截杀人,证明其势力非同小可,而越大的势力就越不会犯下这种不去善后的低级错误。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装死。”作为一个长期看武侠小说的“老手”,陈锋久如是想。 突然一记破空声传来,留守在现场的黑衣人应声而倒,一个带着些痞笑的大汉朝着陈锋久喊道: “嘿,小子,装死装的挺像的嘛” 陈锋久闻言丝毫不动,心想:“谁知道这是不是在诈我?” 大汉走到陈锋久面前,踢了他两脚,“行了,别装了,我从南帮你引开追兵,你朝北逃,要不了多久就能进入靖州城,到时候他们就抓不到你了。” 陈锋久这才起身,问道:“大叔,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帮我?” “唉,拿了你爹的一些好处,就不得不帮他做点事,起码不能让他绝后吧。”大汉洒脱的笑了笑。 陈锋久凝视着大汉身上的两道伤痕,点了点头道:“那我逃出去后该去哪找你呢?” 大汉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有酒的地方就能找到我”,说完,人就消失了。 陈锋久不禁想大大的吐一个槽,什么叫有酒的地方就能找到我,这世上有酒的地方也太多了吧。 陈锋久没时间想太多,如今他的处境很危险,还是先逃命要紧。 正值秋日,天气微凉,陈锋久从死去的“爹娘”那里拿了些银两,脱下自己带着些血色的外套,匆匆朝北逃去。 天色渐渐变黑,陈锋久再次觉得那位大叔是个逗比。 “大叔说,要不了多久就能进城,可我走了俩小时愣是没看到城池的边儿,倒是不远处看到有座破旧的小庙,看来今晚只好在这座庙里过夜了。” 这小庙看起来应该很长时间没人来拜了,庙前的门匾都坏了一半,隐约可以看出个山字,估计应该是座山神庙。庙后面还有棵大柳树,柳树上还挂着几根红绳,只是这红绳上满是灰尘,显现出一种恹恹的暗红色。 陈锋久进庙之后,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第一个进庙的,庙里还有三个小乞丐,蜷缩在角落,眼睛却直盯盯的钉在庙里的供台上。 陈锋久随着他们的视线转向供台,这供台上竟还有着供品,一盘里面装着摆成梅花状的五个大馒头,还有一盘带着点点黑斑的香蕉,这供品应该放了没两天,可是这群小乞丐却丝毫不为之所动,这事儿有点古怪啊。 陈锋久毕竟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而在经过一场大变,和俩小时的奔跑后,肚子早就呱呱叫了,索性,他也就不去想太多,直接向前朝着三个小乞丐问道: “这供台上的食物你们为什么不吃?” 三个小乞丐面面相觑,直至良久之后,一个面色饥黄,略显瘦小的小乞丐低声说道:“那里,吃人!” 陈锋久朝着供台仔细打量,发现供台下方的地面上有一片暗褐色的血迹,不由心中一禀,看来是有人想要吃供台上的供品,却死在供台下。 陈锋久放弃了吃供品的想法,转而与三个小乞丐聊起来,想要打探些消息,可这三个小乞丐却丝毫不搭理他。倍感无趣之下,陈锋久只好自己一人待在角落,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来。 “首先,作为一名穿越者,金手指什么的我也不强求,可是把我弄到一个这么艰难的处境下,我很难混啊;其次,我要对‘原身体的主人’说声抱歉,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但我不会让仇恨来成为我的枷锁,一是因为对方远比我强大,二是因为我也不想让仇恨来影响我自己的生活;再三,那个救我的逗比大叔所说的‘有酒的地方就有我’,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说他会在恒口城里的酒楼里等我吧?;最后,希望明天能找到些食物吧,不然,恐怕我没体力走到恒口城了。”陈锋久仔细想了想当前的处境,然后就沉沉的睡下了。 梦中,陈锋久梦见一位穿着青色女侠装扮的半大萝莉,英姿飒爽,皱着个鼻子,哼了一声就一脚踹到陈锋久的身上。 “这是我秀云姐的地盘儿,你还没拜过码头,怎么就乱闯进来了。”秀云姐有些不高兴。 “额,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怎么刚才还是武侠剧,现在变成古惑仔了。”陈锋久晕头转向的说道。 “恩?你在说谁是古惑仔?姐我怎么可能是那样一个小喽喽?”秀云姐狠狠的盯着陈锋久。 陈锋久讪讪地笑了笑,“秀云姐好,敢问秀云姐,这是哪啊?” 秀云姐对着陈锋久说道:“这就是【天剑空间】了,到我地盘儿,是不是得先拜码头,交点保护费什么的?”。 “【天剑空间】,看来上天对我还是不薄啊,刚说没有金手指,现在就给我送来了。” 陈锋久心里暗喜,然后小声的吐了句槽: “额,我怎么没听说拜码头还要交保护费?她这是从哪里看的‘古惑仔’啊?” 随后陈锋久转头又向秀云姐露出个大大的微笑,“秀云姐,你看我现在只有些银两能当保护费,可是这银两在我外面的身体上,不如我先回去拿银两,然后再回来交保护费?” 秀云姐的耳朵远比陈锋久想象的灵敏,之前的小声嘀咕全被她听到耳中,不过她只是脸上微微一红,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在我地盘这儿你就得听我的,保护费可以先不交,不过我有件事要你做。” “什么事啊?只怕我有心无力,做不到啊,不如,先让我回去拿保护费?”陈锋久企图蒙混过去。 “嘿嘿,很简单的”,秀云姐又是一脚,将陈锋久踢下了他们所站的高台,“记得完不成任务别回来啊”。 一阵天旋地转,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铃声。 “欢迎您开启试炼任务(一)--坐着打天下第二,请选择任务难度:简单(附身),普通(替代),困难(乱入)。” “既然秀云姐说很简单,恩,那就绝对不简单,所以我还是选简单难度吧,不过简单难度后面的附身是什么意思啊?”陈锋久想了想,然后问道。 “你进去后就知道了。” 陈锋久仿佛站在了一个上帝视角上,他看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酒楼,在二楼,一个洒脱不羁的年轻人与一个气势凌人的中年汉子对峙,旁边还有一个光头的美妙尼姑,一名一看就知道脾气很冲的道长,和一个眼冒淫光的挫男。 那中年汉子对着年轻人说道:“你令狐冲不是说,你师父坐着打是天下第一,你天下第二吗?如今我倒要讨教讨教!” 令狐冲尴尬一笑,“师叔,我”。 “我可当不起你师叔,我不过是想讨教你坐着打天下第二功夫的无名小卒,你剑宗不是有风清扬罩着吗,我倒要看看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坐着打是不是也那么厉害。”中年男子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令狐冲咳嗽了一声,又喝了碗酒,“好,封,封不平,既然你想见识见识我剑宗的【独孤九剑】,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但平之师妹是无辜的的,不如先把平之师妹放了,你我二人的事就不要牵扯别人了。” “慢着”,那个旁边打酱油的挫男发话了,“林平之不能走,他必须把【葵花宝典】交出来。” “莫急,在此之前,我还有些话想要要问封兄”道长对封不平说道。 封不平听了道长的话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道长心中暗怒其傲慢,开口道:“封不平,你这华山气宗自称一派,可还遵从我五岳剑派盟主左掌门的号令?” “你是听不懂话,还是看不清字,我是华山气(重音)宗的掌门。”封不平不屑的笑了声。 “你!” 道长拔剑而起。 第二章 天剑空间 画面突然暂停。 “请选择附身人物:令狐冲;封不平;罗人杰;天松道长。友情提示,在本任务中,您将会获得附身人物的所有能力。” 陈锋久满脸扭曲,“呵呵,虽然还是熟悉的配方,但这味道也差的太远了吧,我怎么不记得在原著中有这么一出啊,这样一来,恐怕原著中人物所有的能力与任务中的人物的能力未必对的上号啊。” 陈锋久细细思考,“唉,看来只能在令狐冲与封不平之间做选择了。现在明确已知,令狐冲会【独孤九剑】,封不平是这次任务的大boss。这两人应该是这次任务中最强的两个人。” 令狐冲虽然很好,可既然封不平是任务中的大boss,那他必然是在场之人中实力最高的,选择附身一个实力最高的人,才是通过任务最简单的方法。 “可那是【独孤九剑】啊!你就不想尝试一下吗?”一个声音不停地出现在陈锋久的耳边。 “独孤九剑?独孤九剑!” 陈锋久心里一番挣扎,最终还是逃不过【独孤九剑】的诱惑,选了令狐冲。 “选择附身目标令狐冲确定,获得【华山心法】,【华山基础剑法】,【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独孤九剑】(残)。” “等等,【独孤九剑】(残)是怎么回事啊?”陈锋久感觉自己好像选择了一个残次品。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但是并没有人理会陈锋久。 “任务目标一:保护平之师妹。胜利条件:杀死罗人杰并且平之师妹分毫未损。获得奖励:一柄锋利的短剑,100两银子,平之师妹的好感度+20。” “任务目标二:坐着打天下第二。胜利条件:在屁股不离开板凳的情况下打败封不平。获得奖励:???” “任务正式开始。”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陈锋久,哦,现在是令狐冲抬手一剑,朝着罗人杰这个猥琐的挫男砍去。 “还是大人的身躯好用啊,小孩的身躯用起来太憋屈了。”陈锋久变成令狐冲后感觉轻松了不少。 “哼,华山首徒,独孤九剑,真是好大的名头。”罗人杰看出自己的剑法被陈锋久的剑法隐隐克制,便收剑立身,掏出几枚暗器,刷刷,冲着旁边的林平之师妹而去。 “不过【破剑式】你学了,【破箭式】你总该不会吧?” 罗人杰哈哈大笑,心想,【独孤九剑】是出了名的难学,这令狐冲看上去才二十岁左右,能将【独孤九剑】学个一两招就不错了。于是他换了种手段,用暗器功夫【青字九打】,攻其不意。 陈锋久脸上一变,口呼一声,“糟了”,然后反手将暗器一一拨开,并借力打力,将暗器返还了一部分。 “呀,【破箭式】我也学了啊,真让你失望了”陈锋久带着些笑意说道。然后挥剑随着暗器一同攻向罗人杰。 陈锋久可是在刚进入任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令狐冲学了几式【独孤九剑】了。【总决式】、【破剑式】、【破索式】、【破箭式】和【破掌式】,令狐冲也算是天资聪颖了,竟已把【独孤九剑】学了五式了。 罗人杰眼见剑光与暗器一同袭来,顿时手忙脚乱,防的了剑,却防不了暗器,顿时身上被射出道道血痕。他咬紧牙关,硬是格开陈锋久的剑,然后不退反进,直扑林平之师妹。 陈锋久看着罗人杰攻击自己的任务目标,有些着急。这要是让他伤了我平之师妹的一根毫毛,那我岂不是功亏一篑。他眼疾手快,从地上抄了个板凳狠狠的朝罗人杰扔去,企图打断罗人杰的攻势。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一道剑光如狂风呼啸般直刺罗人杰手中的剑。 “你把板凳弄没了,我怎么跟你比谁是坐着打天下第二呢?”封不平对着令狐冲笑了笑。 然后对着罗人杰说道:“更何况,我已经答应了令狐小子,要放了林姑娘,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封不平右手一剑刺向罗人杰攻向平之师妹的剑,而左手则将板凳抄下,放回原地。 “咣当”一声,罗人杰手中的剑被击落在地,陈锋久见机不可失,手中剑朝罗人杰后心刺去。 罗人杰似乎没想到,刚刚还表现出跟令狐冲有矛盾的封不平会出手帮助令狐冲,在手中剑被击落时,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连抵挡令狐冲朝他后心刺的剑时,都慢了一拍。 这一慢,就要了人命。 罗人杰死的时候,还怨恨的朝着封不平看了一眼,似乎在埋怨其多管闲事。 陈锋久有些意外封不平的帮忙,但还是说道:“虽然要多谢封师叔您的帮忙,不过接下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封不平则对着陈锋久说道:“不需要你手下留情,那么,现在就让我看看你‘坐着打天下第二’的实力。” 陈锋久端坐在板凳上,深吸一口气,“好,来吧。” 只见一道剑光倏忽而来,带着丝丝剑气,直袭其面庞,陈锋久勉强反应过来格开这一剑,下一剑又迅猛的划过。 “怎么办,封不平的剑法太快了,我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啊,更何况久守必失,等到我手臂酸麻时,就未必能挡的住了。” 陈锋久心想,一陷入被动防守的境地,只会输,可他并没有主动进攻的余地,那么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对自己狠一点,以伤换伤。 “小子,这就是‘坐着打天下第二’的实力,看来风清扬没教你什么本领啊,不如转投我气宗如何?”封不平在剑剑犹如疾风的进攻时,还犹有余力。 陈锋久不管不顾,剑剑朝着封不平的要害刺去,心想:“反正这是令狐冲的身体,不是我自己的,打坏了也不用我赔,我顶多就是吃点小痛。” “哼”,封不平被令狐冲搏命三郎式的打法逼得撤剑回挡。 “剑宗果然已经走入邪道,你以为你这点小聪明就能击败我?” 封不平狞笑一声后不再说话,只是剑光又快了三分,陈锋久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唉,【独孤九剑】怎么感觉没想象中厉害啊,即便我能‘看出’封不平剑法中的破绽,但我跟不上他的速度啊。”陈锋久不禁有些后悔选了令狐冲,“早知道就该选封不平啊。” “或许,我也可以用原著中的方法来诈他一诈?” 陈锋久心想:“这样打下去迟早是输,还不如尝试一番。” 陈锋久大喝一声,不顾即将刺到他身上的剑,持剑猛攻封不平身上的要害,他全力之下,出剑的速度比以往更快了。可封不平似早有预料,手中的剑竟以比出剑更快的速度回撤防守。 在陈锋久的剑即将被封不平的剑格开时,陈锋久猛然运劲,突然撒手,将剑一掷而去。 这招真是出乎封不平的预料,封不平深吸一口气,身子疾疾一旋,避开要害,仅仅划伤一条口子。 “小子,连剑都没了,你还怎么跟我斗!”封不平狞笑着的对着陈锋久说道。 “是啊,所以我认输了,封师叔,现在您就是‘坐着打天下第二’了,我敬您一杯。”陈锋久起身朝着封不平敬酒。 封不平悠哉悠哉的坐在凳子上,打量了陈锋久两眼,接着谑笑道:“小子,朝我敬酒还用的着把板凳黏在屁股上?我吃过的酒可比你肚子里的蛔虫多多了。” 这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啊,陈锋久眼前一黑,冒出了“任务失败”四个大字,接着就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回到了【天剑空间】。 “哎,小弟,这么简单的任务你都没完成,真是丢我秀云姐的面子”,秀云姐揪着陈锋久的小脸对他说道。 “可我好歹也完成了任务一啊,虽然没有功劳,但还是有苦劳的啊。”陈锋久向秀云姐求饶道,等到秀云姐放开他小脸后,小声嘀咕着:“更何况,这算是很简单的任务吗?” 秀云姐装作没听到,然后指着手里的100两银子说道:“如果不是你完成了任务一,你以为你能成为我小弟?” 陈锋久看着秀云姐手里的100两银子,知道这100两是决计要不回来的,于是心里一声哀叹,“唉,平之师妹的好感度我不想要,可这100两银子,我还是很想要的。” 陈锋久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发现奖励的短剑,不由问道:“那我那把锋利的短剑呢?” 秀云姐回答道:“就在你身上,只要你出去后就能见到。” 陈锋久早就想离开了,于是问道:“秀云姐,那不知道我该怎么出去呢?” 秀云姐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这就可以出去了。” 然后一脚踢到陈锋久的屁股上,将他踹出了【天剑空间】。 “还有,小弟你记得多练练身手哦,不然下一次任务失败,就没那么简单的放过你了。” 陈锋久听着耳边的回声,猛然从梦中惊醒,“呼,还好只是一场梦。”然后他摸到了手中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时,身体一僵。 陈锋久看着手中短剑有些心酸道:“果然不是梦啊,那岂不是说,我下一次还会遇见那个小太妹。” 第三章 老大 天色微微亮,可这个小庙里的人早就清醒了,想想也是,几个饿着的人想睡也未必能睡的好吧。 陈锋久望着三个小乞丐,那三个小乞丐直直的望着供台上的食物,其中一人明显已经有些忍受无法肚中的饥饿了。 只见他低低一声嘶吼,像匹按捺不住的野狼般扑向供台,说道:“我就是死,也要当个饱死鬼。” 剩下两个小乞丐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人,正是昨天说“吃人”的那人,用有些变声的嗓子对着冲出去的那个小乞丐喊道:“那里是吃人的呀!” 可是冲向供台的小乞丐已经饿到听不下听不下任何言语了,他抓着供台上的食物就要往嘴里塞。 这时吹来一阵秋风,陈锋久心里一颤,朝着开阔的地方走了几步,“我倒要看看,这吃人的玩意究竟是什么,要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我得趁早溜。” 在小乞丐拿着供台上的馒头嘴里塞的时候,陈锋久和另外两个小乞丐默默的站在那里,像是等着什么事发生。 结果,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吃人”的传说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个谣言吧,大家谁都没见过吃人,结果自搞乌龙,明明想要吃东西,却畏惧一个谣言,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两个小乞丐见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无法忍受肚饿了,上前与为首的小乞丐抢食。 陈锋久见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捏紧了手中的短剑,对着三个小乞丐大喝一声:“这些食物都是我的!” 那个小乞丐正在跟另外两个小乞丐抢食,根本没注意陈锋久,在陈锋久大喝之后,还是紧紧抱着供品。 陈锋久看着这些因为肚子饿而变得像野兽的人,深吸一口气,一剑朝着紧抱着供品的小乞丐刺去。 “我说,这些食物都是我的。”陈锋久眼神凌厉的好像刀片。 那两个小乞丐看了看被剁掉小拇指,在原地哀嚎的小乞丐,又看了看陈锋久手上的利刃,最终还是将争夺到的食物递给了陈锋久。 “那么,你呢?”陈锋久直盯盯的看着那个断了小拇指的小乞丐,然后比划了一下手中还带着血渍的短剑,“你嚎也该嚎够了,是时候给句人话了。” 那个小乞丐顿时咬紧牙关,不发一言,然后以一种既痛恨又畏惧的眼神看了看陈锋久,用有些颤抖的手将被咬了一口,还带了点血渍的馒头扔给了陈锋久。 陈锋久神情冷厉的环视一周,忽然扯出了个笑容,“这些食物我是一个人吃不完的,我可以将多余的分给你们,但是,你们以后要听我的,懂吗?” 那两个小乞丐迟疑的点了点头,而那个断了小拇指的则毫无反应。陈锋久朝着两个小乞丐一人扔了一个馒头,然后盯着那个毫无反应的,将地上那根断掉的小拇指与那个带血的馒头一同递过去。 然后他缓缓说道:“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但该听我的就得听我的,懂吗?” 小乞丐看了看馒头,又看了看自己那根断掉的小拇指,最终还是屈服的点了点头。 陈锋久看着拿了馒头就迫不及待下咽的三人,大喝一声“停”,三人随之一僵,停止了狼吞虎咽的动作。 陈锋久满意的笑了笑,“如果不想噎死的话,先吃根香蕉吧。”语罢,把手中的香蕉分了出去。 陈锋久正志得意满的想到:“虽然现在我只有三个小弟,但这就是人生起家的第一步啊,到时候问问他们的名字,将那个九个指头的改名叫洪七,然后成立个丐帮,那我也是丐帮的老大了。” 正在这时,破庙外一声娇喝。 “这就是乞丐窝?那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了!”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乞丐跳入庙内,或许用乞丐这个词不太准只确,因为除了身上的百衲衣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是乞丐——手指细白,脸蛋清秀,尤其是那双鞋,上面还绣着花。 陈锋久刚刚还想着如何从这第一步迈起,就有人要跟他争老大,他顿时觉得万分不爽。 “你从哪来的?不知道这里已经是有主之地了吗?” 小乞丐踏着那双绣花鞋,瞪大了眼睛,满脸兴奋之情的陈锋久说道:“你就是这里的老大?那我们打一架吧,谁赢了,谁就是这里真正的老大。” 陈锋久心想:“这小乞丐一看就不是真乞丐,我不会打了小的,又来老的吧。” 他眼珠一转,对着小乞丐说道:“不准叫人,我们单挑,谁赢了谁就是老大。” 话音未落,那小乞丐就飞身一脚踹向陈锋久,陈锋久有些措不及防,大叫到:“你偷袭。” “打架还有那么多规矩?你打过架没?” 小乞丐根本不管他是否偷袭,对着陈锋久展开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陈锋久有些恼怒,“可恶,我本来不想用兵器的,是你逼我的。” 陈锋久掏出短剑,上前强攻,可谁知那个小乞丐根本不避让短剑,一拳就朝短剑轰去。 陈锋久心里有些犹豫,“那小乞丐的拳脚还能比兵刃更硬更锋利,眼看他不过跟自己一般大小,若是将他手削没了,我有些于心不忍。”陈锋久只好将短剑偏了个角度,将对准手的短剑变为对准袖子。 那小乞丐一声嗤笑,“看来你打架打的确实很少啊,打架的时候还会犹犹豫豫的。” 然后小乞丐双手猛然加速,抓住陈锋久握短剑的手腕一折,短剑顿时掉地。 “靠,这么狠,早知道如此,我发什么烂慈悲心啊。”陈锋久闷声叫痛,心里有些后悔出剑时的犹豫。 “好了,现在我是老大了,你们都得听我的。”小乞丐趾高气扬的踩着那双晃人眼的绣花鞋。 小乞丐指着先前的三个小乞丐问道:“你,你,你,叫什么?” 那个略壮的小乞丐答道:“俺叫阿牛,胡阿牛。”;那个之前说供台吃人的小乞丐回答道:“我叫朱十四。”;“小七”,那个断了一根小指的小乞丐有些冷漠的答道。 穿着绣花鞋的小乞丐扫视一圈,志得意满,然后转身对着陈锋久问道:“那你呢?” 陈锋久有些不明白那小乞丐的意思,但还是回答道:“叫我小九好了。” 那小乞丐一跃至供台上,俯身对着底下四人说道:“记住了,我叫云哥儿,以后就是你们的老大了。” 朱十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老大,我们总共有多少人啊?” 云哥儿爽快的答道:“就我们五个,不过,很快就会有很多个人。” 胡阿牛憨声问道:“那老大,你管饱吗?” 云哥儿迅速答道:“当然管饱,不过我们得先进城,才能管饱。” 云哥儿将头转至小七,说道:“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小七朝着陈锋久冷笑一声,“他怎么办?” 云哥儿看着快速捡起短剑然后朝他装无辜的陈锋久,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哎呀,我只会罩着我的小弟,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陈锋久当即朝着云哥儿一拜,“云哥儿,您以后就是我老大,这根香蕉就是我给您的保护费,以后的日子也就拜托您罩着了。” 陈锋久面带微笑,内心却在流泪,“难道我以后都得给姓云的当小弟?” (旁白君对着陈锋久打了喷嚏,嗤笑道:“你被打傻了吧,秀云姐可不姓云。” 陈锋久斜眼看着他,“我说她姓云就姓云,你管得着吗?有本事,来咬我啊!” 旁白君翘起自己的尾巴,一声轻哼,高傲的迈着小碎步消失了。) 陈锋久突然想起个问题,对着小七问道:“小七,你姓什么?是姓洪吗?” 小七听到这个问题后,满脸阴沉,一字一顿的朝着陈锋久说道:“我就叫小七,没有姓。” 陈锋久十分诧异,他怎么会没有姓呢,而朱十四在旁插话解释道:“他应该是罪籍。楚国刑律,犯下十不赦之罪的人和他的后代都没有姓。” 小七忽然翻脸,朝着朱十四怒吼:“我爹他不是犯人,是别人诬陷他叛国!”说完就和朱十四扭打起来。 陈锋久心里大致明白了,小七的父亲估计是楚国的官员或者将领,犯了叛国罪,而小七作为犯人的儿子,连姓都没有。 朱十四朝着云哥儿的方向躲去,嘴里说着“对不起”,眼里却闪烁着丝丝阴鹜。 云哥儿是个不怕事儿闹大的人,在旁边怂恿着:“打呀,打呀,你朝他下盘踢上一脚,保准能赢。” 陈锋久有些看不过去了,“你们都吃饱了?现在有力气打架,明天可别没力气赶路啊。” “那个谁,胡阿牛,你去劝个架,把他们两个拉开。”陈锋久看云哥儿默认了自己话,松了口气。 陈锋久心里暗暗想:“虽然不能当老大,当个老二,额,二当家也还是可以的。” 云哥儿看着双方打不起来了,有些无趣,打了个哈欠,对着众人说道:“既然不打了,那就早点睡吧。供台由我睡,你们各自找个地方躺着吧。” 天色渐渐变黑,带着些微的凉风吹进破庙,隐约还有铃铛声,却原来是庙后柳树上红绳所系的铃铛在风中作响。 陈锋久坐在角落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虽然打了两架有点累,但这却让他很快的融入到这个世界里。 新人生的第二天,感觉也不坏。 第四章 大风歌 梦中,陈锋久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挤压着他的脸庞,他下意识的闻了闻,好像还带了点香气。 陈锋久努力睁开眼,看到了有一只绣着花的鞋正在他的脸上不停的碾着。 “听说,你给一个叫云哥儿的小屁孩当了小弟?”秀云姐带着满怀恶意的笑容对着脚下的陈锋久问道。 “秀云姐,我那是形势所迫啊,要是我能打的过他的话,我一定把他收为小弟,到时候,秀云姐,你就是大姐大。”陈锋久为秀云姐画出一幅美好的蓝图。 秀云姐一声轻哼,将脚挪了下来,对着陈锋久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太菜,之前,那么简单的任务你都没完成,现在,还被一个小屁孩打败收为小弟,真是丢我面子。” 陈锋久舔着个脸,朝秀云姐问道:“秀云姐,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快速变强?” “当然有了,你再去做一遍任务,把它完成了,你就变强了。”说完,秀云姐就一脚朝着陈锋久踢去。 陈锋久反应不慢,猛然一扭,避了过去,向秀云姐苦笑道:“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进任务啊?” 秀云姐露出个大大的微笑,“当然有。”说完,不给陈锋久反应的机会,双脚跃起,两脚一起朝着陈锋久踢去。 “这还不如单脚踢呢!” 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 “欢迎您开启试炼任务(一)--坐着打天下第二,请选择任务难度:简单(附身),普通(替代),困难(乱入)。” “简单” “请选择附身人物:令狐冲;封不平;罗人杰;天松道长。” 这次,陈锋久不再贪恋【独孤九剑】了。 “这不只能选封不平嘛,选其他人,我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嘛。” “选择目标封不平确认,获得【华山心法】、【华山基础剑法】、【夺命连环三仙剑】、【大风歌】。” “任务目标一:击败天松道长。奖励:【三阳开泰】剑法秘籍。” “任务目标二:坐着打天下第二。胜利条件:在屁股不离开板凳的情况下打败令狐冲。获得奖励:???” “【大风歌】是什么?华山派有这门武功吗?” 陈锋久觉得这任务根本就是在捣毁他以往对于《笑傲江湖》的印象。 刚刚进入到任务中的陈锋久就被一个道人的当面一剑吓了一跳,随即他反应过来,这不是天松道长吗,你这个小喽喽这样挑战大boss真的好吗? 天松道长才不知道封不平,也就是现在的陈锋久的内心究竟想些什么,起手就是一招【三阳开泰】,剑锋轻颤,笼罩着陈锋久的头颅与两肩。 陈锋久见此一声轻笑,紧接着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连出三剑,招招狠辣,剑剑致命,正是【夺命连环三仙剑】。 天松道长不愧是个冲脾气的,他不管陈锋久的【夺命连环三仙剑】,要与陈锋久以攻对攻,以命换命,看谁能先杀谁。 天松道长当即一运气,只见其浑身上下冒出一股红烟,他的佩剑也泛起红光,那招【三阳开泰】在红烟的加持下不仅速度更快了,还带出道道红色剑影。 陈锋久简直眼珠子都惊掉了。 “这红烟是什么鬼?泰山派还有这门功夫?” 陈锋久顿时陷入两难之地,虽然他不用顾忌这具身体的死活,但是如果在这里受重伤的话,等会还怎么打令狐冲? 不过陈锋久也是个有决断的。 “你要跟我对攻,可是我的剑比你快啊,因此必然是你以命换我受伤,或许原来的封不平会对你有所顾忌,但现在的封不平可不是原来的那个。至于等会儿怎么对付令狐冲?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 陈锋久全力出手,速度更快三分,同时他尽量避过天松道长刺向头颅要害的一剑。 谁胜谁负,就在此这一搏。 不过当陈锋久的剑锋刺进天松道长的身体时,突然觉得跟刺进一块坚硬的石头一般。 “这红烟到底是什么鬼啊,竟然还能增强身体的防御,怪不得天松这个老牛鼻子敢跟我拼命,原来是有所依仗。可惜我的剑不仅快,还利啊。早在我上次附身令狐冲对上封不平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柄剑不是凡品。” 最终天松道长输在了器利之下,倘若他知道陈锋久手中的剑如此锋利的话,未必会选择以命换命,只是他若还如原著般脾气火爆,那陈锋久总会有办法激的他来与陈锋久对攻。 天松道长死的有些冤屈,陈锋久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的双肩受了两计剑伤,伤口上还带着些些热气,让陈锋久有些钻心的疼痛。 陈锋久咧嘴露出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对着令狐冲说道:“来吧,让我看看‘坐着打天下第二’的实力。”令狐冲对着陈锋久尴尬一笑,“师叔,您都伤成这样了,就没必要跟我打了吧”。 陈锋久心想,要不是任务要求,你以为我想打啊。 “多说无益,既然你不来攻我,那我就来攻你。” 这样就抢到先手了,陈锋久暗暗为自己的机智鼓了个掌。 【狂风快剑】在原著中便是一套不凡的剑法,现在陈锋久使出来,一剑快似一剑,剑势之中隐含风声,犹如狂风巨浪。 对面的令狐冲并没有被这套以快著称的剑法打乱自己的节奏,他的剑法没有陈锋久的【狂风快剑】快,但是他的每一剑都使陈锋久觉得不舒服,陈锋久满身的力气却只能使个五六分。令狐冲洞察了陈锋久下一剑的意图,这使得他提早做好准备去破坏陈锋久的下一剑,使陈锋久的剑势无法展开。 时间越来越久,陈锋久发现自己的剑法越来越慢,陈锋久已经意识到了,【独孤九剑】的奥义在于——不仅要在意识上超人一步,看穿对手的下一步动作,更是要打乱了对方的节奏,迫使对方降下速来。反正到最后,肯定是使用【独孤九剑】的人出剑更快,怪不得独孤求败说“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这样打恐怕要输。” 这个念头已经开始在陈锋久的心里浮现。 “必须要想个办法来打破对方的节奏,不然我这样被一直牵着鼻子走肯定会输。” 陈锋久想到了封不平身上还有的一个武功【大风歌】,但是这【大风歌】究竟是什么武功,陈锋久并不清楚。 迫于无奈,他只好尝试着在心里默念:“秀云姐,这【大风歌】有什么作用?” 一声轻笑传入陈锋久心中,“小弟,怎么这时候想起你秀云姐来了。” 陈锋久在内心向秀云姐乞求帮助:“秀云姐,快帮帮忙啊,您也不想我任务失败吧。” “这【大风歌】就是鼓动三次真气震荡,在三招之内将全身所有真气倾泻而出,敌若不死,就只能自己等死的一种特殊法决。” 陈锋久喃喃念道:“三招吗?足够了。不过,我还需要一个好的时机。” 陈锋久开始有意的控制自己的出剑速度,让其变得越来越慢,令狐冲见此不由露出一阵轻松,他犹有闲情的对着陈锋久说道:“师叔,这‘坐着打天下第二’的名号您恐怕是难以获得了,不过站着打您也是一条好汉啊,不若就此罢手,我们算和局如何?” 陈锋久不言不语,脸颊上冒出的汗水也不去擦,他的剑法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至慢到这剑法露出了个大破绽——胸腹之间有一大片空地露了出来。 这令狐冲倒是没有见机攻击陈锋久的破绽,封不平好歹是他师叔,他也不想让封师叔输的太难看。 不过陈锋久韧性十足,见到自己的剑法露出如此破绽之后,竟然稳扎稳打,你一剑我一剑的,就是要跟令狐冲消磨时间。 令狐冲渐渐有些不耐,“这封师叔怎么还不见好就收,他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已无胜机,还在这里故作坚持,消磨时间干嘛?” 令狐冲的剑法变的有些焦躁,他决定不再顾忌封师叔的面子,还是使出全力,趁早击败他好了。 陈锋久见此不惊反喜。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机会就快到了!” 陈锋久觉得前面的戏已经演的差不多了,快要到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他左支右挡,显现出有些撑不住的样子,然后使出一招昏招,又露出了胸腹之间的空地。令狐冲见此,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这次他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了,随即剑光猛然一闪,直刺陈锋久的破绽。 陈锋久见他终于上当,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身形不退反进,迎着令狐冲的剑锋而去。 令狐冲见此不禁有些犹豫,心想:“若是这样退缩,不知又要打到什么时候了,不如,就当给封师叔一点教训。” 令狐冲剑锋偏开陈锋久的要害,朝着胸腹之间的一块软肉刺去。 陈锋久深吸一口气,顶着令狐冲的剑锋,然后猛然用力,用肌肉夹住这把剑,然后同时运使【大风歌】和【夺命连环三仙剑】,高声唱道: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一剑,犹如一条蛟龙冲出深潭,带着丝丝寒气与点点水光,迫人心神! “云飞扬兮尘飘荡” 第二剑,旭日东升,阳光万丈,剑光竟舞出道道剑影,每一道剑影都像死神的镰刀,带着致命的气息! “尘飘荡兮日月无光” 第三剑,遮天蔽日,漫天无光,剑光剑气剑影交织纵横,铺天盖地,满目而来! 人在这种剑势之下不禁显得有些渺小。 第五章 城门外 令狐冲真是万万没想到,他本以为封师叔已经无力抵抗,可谁知道他还留有一章王牌,爆发出如此绚丽、磅礴的攻势。 令狐冲不能挡,因为他的剑已经被陈锋久夹住了,令狐冲不能挡,也因为这样的剑法不是他这残缺的【独孤九剑】所能挡的了的。 所以他输了,输在他的掉以轻心,输在他年轻的阅历,也输在没料到陈锋久对自己如此之狠——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硬吃他的一剑。 陈锋久这三剑完全没有收手,他也没有余力去收手,在出完招后便气喘吁吁的朝着还没死透的令狐冲笑道:“嘿,小子,知道吗?这才是剑气纵横。” 令狐冲死死的盯着陈锋久,断断续续的说道,“只,只可惜,我,我还没,没学会,【破气式】。” 陈锋久撇撇嘴,“早就知道你不会【破气式】了,不然你以为我敢这么打?” “恭喜您,任务完成。” “您获得了【三阳开泰】剑法秘籍,【独孤九剑】(残)技能使用卡,该技能使用卡可使用令狐冲所会的【独孤九剑】(残)任意一式,总计可使用三次。” 陈锋久不由的发了句牢骚:“我还以为可以获得【独孤九剑】呢。想我拼死拼活了这么久,才获得个只能使用三次的技能卡,真是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啊。” 秀云姐撇了撇嘴角,说道:“行了,谁让你选择附身封不平的?本来就是难度最低的任务,你还选了个最强力的人物附身,这种情况下还想要什么好奖励?” 秀云姐又道:“不过这次总算是完成任务了,算你过关。” 陈锋久笑嘻嘻的问道:“那不知过关有什么奖励啊?” 秀云姐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微笑,陈锋久心觉不好,条件反射般的双手护住自己的屁股。 “这下,总踢不到我了吧。” 陈锋久正暗自得意的时候,没发现秀云姐的笑容更盛了。 “啊~~”一声惨叫。 “秀云姐,你,你竟然从前面”陈锋久简直痛不欲生。 “反正在这里不会断子绝孙的,你现在就可以去练武场了。” 秀云姐捂着小嘴,“哦呵呵呵”的笑了两声。而陈锋久则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场所。 “这就是练武场?”陈锋久带着有些变形的声音问道。 “欢迎您来到练武场,在这里,您可以选择与您之前交过手的对手们再次比拼。” 陈锋久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么试炼任务中的封不平也可以选择吗?” “当然,不过我必须友情提示您,您现在每天只能选择一位人物进行比拼。” “那算了,选封不平,那不是找打吗?实力差太多了。” 陈锋久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那么云哥儿也可以选择吗?” “当然,不过在练武场中的人物仅仅只是现实中人物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能完全的代表该人物的真实实力。” “嘿嘿,那就足够了,我还不信,一个小屁孩还能有什么隐藏实力。” “若是我在这里把云哥儿打败了,出去后,我不就又可以当老大了。” “就选择云哥儿了。” 第二天早上,陈锋久醒来后满脸郁闷之情。 “好吧,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我居然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难道还要我用【独孤九剑】的技能卡对付他?” “咦,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对了,【三阳开泰】的剑法秘籍,我居然没学武功就去跟云哥儿单挑。” “恩,这秘籍哪去了?”陈锋久摸了摸周边,并没有发现秘籍。 “笨蛋,秘籍就在你脑海里。” 秀云姐总是能及时的帮到陈锋久,虽然语气不太好。 “啊,多谢秀云姐了,现在让我来看看【三阳开泰】是一部什么样的剑法。” 陈锋久呆滞的看着脑海中的剑法秘籍,“特么的,这剑法一共就三招啊!唉,好歹是我第一部剑法,先练练看吧。” 正当陈锋久专心致志的想问题时,他没有发现,一张小脸朝他越来越靠近。 而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云哥儿这张脸已经快贴到他脸上了。 “云哥儿你想干嘛?”陈锋久问道。 云哥儿满脸笑意的说道:“小九,你真是努力啊,这么早就开始用脸部在做早操了。从郁闷到疑惑,从疑惑到懊恼,从懊恼到恍然大悟,从恍然大悟到愤懑,从愤懑到泄气,变脸变得精彩绝伦啊。” 陈锋久脸上两个大写的“尴尬”,他转转头,见到那三个小乞丐也睡醒了,连忙端正表情,试图转移话题,“今天不是要进城吗,这城池离我们应该有段不短的距离,我们还是早一点走吧,晚些走,到时候恐怕没有落脚的地。” “好吧,我们现在就出发。”云哥儿壮志满怀的说道。 “呼,总算蒙过去了。”陈锋久长出一口气,“为什么我会碰到云哥儿这么个奇葩,早上没事就盯着人脸看,他也考虑考虑被看的那个人的心情啊。” “你的心情不都写在脸上了吗?”秀云姐忍不住的嘲笑。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脸上大写的两个‘不爽’,还能不能有点隐私?”陈锋久在心里狠狠问道。 “怎么,敢跟你秀云姐较劲儿,呵呵,是不是还想再来尝试一次断子绝孙的感觉?” 陈锋久瞬间怂了,“哪敢,哪敢,秀云姐您就是天,在老天爷面前我哪有什么隐私。” 一声轻哼渐渐远去。【ㄨ】 这种有人管的日子,好久没有再感受到了啊。 陈锋久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舒了舒懒腰,向着众人说道:“今天天气很不错,尽早走到靖州城吧。” 从早上天刚亮出发,到中午太阳照着人还会感觉到余温时,陈锋久一行五人才终于看到了城池的边。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 城门外三三两两的扎着一些帐篷,有的人在聊着天,有的人在玩耍,而大部分人都排起一条长长的队来,好似在等着些什么。 陈锋久凑近了,询问着排在后面的一个大叔:“大叔,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排队做什么?” 大叔扭头一看是几个小乞丐,有些不耐烦说道:“走走,这儿没你们什么事儿。” 陈锋久等人只好再找了一位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大爷问道:“大爷,这里是什么情况啊?” 这位大爷客气了许多,说道:“这不战乱嘛,很多人带着家什到靖州城逃难,不过这城门不开,城里也只许出不许,大家无奈之下只好在城门外扎营。大家所带的粮食总归是有限的,好多人就只能等着每日开一餐的粥棚,要是没这粥棚,估计大家是等不下去的,恐怕早闹翻天了。这里就是排队领粥的地方。” 大爷话一说完,后面就有人开始叫嚷:“前面的,不排队的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大爷当即呛声道:“大爷我跟几个后生谈话,干你们鸟事,有能耐的,跟大爷我过过招。” 陈锋久目瞪口呆,这才不过两句话,这两人就开始干上架了,而周围的人还一副稀松平常的表情,甚至还有人在围观喝彩,开盘坐庄。 “我错了,我原来一直以为像云哥儿这样爱打架的奇葩始终是少数,原来这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么爱打架啊。” 陈锋久的内心受到了冲击,不过他还没忘了正事。 “云哥儿,这我们进不了城,是不是就吃不饱饭了啊?” 云哥儿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了,进不了城,我还能变戏法一样把粮食给你变出来不成?” 陈锋久暗靠一声,“那我们只有排队领粥了,不然今天恐怕得饿肚子了。” 陈锋久叫着几个小乞丐一起排队,几个小乞丐表示早都饿了,而云哥儿却一人在那观看着那老汉的打斗。 陈锋久向云哥儿喊了一声:“云哥儿,你不排队领粥吗?” 云哥儿则头都不回的答道:“不了,等我看完再去领。” 陈锋久有些无奈,只好向云哥儿说道:“那好吧,别忘了,替我向那位大爷加油。” 云哥儿转过头问道:“加油是什么意思?” 陈锋久忘了这是个类似武侠的世界,只好尴尬道:“额,就是鼓劲喝彩的意思。” 云哥儿“哦”了一声就不再理会陈锋久了。 胡阿牛在排完长队领到粥和黄馒头后不由有些不满。 “这粥真稀,还有这馒头,怎么带着一股土味儿。” 朱十四似乎已经满足了,对着阿牛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正打仗,很多人连口饭都未必有。” 小七在旁不言不语。 陈锋久则边吃边想着些事儿。 “倘若进不了城,那云哥儿就没办法弄出吃的,而要是没有吃的,这三个人可未必会和我们一心,这队伍可能就散了。” 正在这时,云哥儿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大包裹。 阿牛和十四上前,一个在问云哥儿怎么没去领吃的,一个在问刚才那老大爷跟那个青年干架谁赢了。 云哥儿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是老大爷赢了,那个年青人太年青,没有老大爷狡诈啊。老大爷不过佯装摔了一跤,那青年就欢喜的失了阵脚,被老大爷一把沙撒脸上,又一脚踹到他子孙根上,那青年当即倒地,哀嚎不起。” “至于吃的,不就在这包里嘛。” 陈锋久上前打开包,看见十个大白馒头,还有一坛咸菜,顿时一喜。 “只要有吃的,那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阿牛心直口快,问道:“云哥儿,你这吃的,从哪弄的?” 云哥儿笑而不语。 陈锋久对着阿牛说道:“赶快吃,哪那么多废话啊。”转而有对云哥儿问道:“云哥儿,你吃了没?” 云哥儿答道:“吃过了,你们吃吧,这是午餐,晚上还有。” 陈锋久有些欣喜又有些心酸,“作为一个穿越者混到这份上估计也没谁了。” 朱十四突然发声问道:“这十个馒头怎么分?” 陈锋久沉声道:“每人两个半,谁要是吃不下,早点说,我再安排。” 小七突然说道:“我只要两个。” 陈锋久有些诧异,“小七你不是伤着吗?多吃点养养啊。” 小七脸色很难看,恶狠狠地说道:“不用你管。” 陈锋久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好吧,虽然我这么说是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但我内心确实没有这种想法,当初我要不给你来点狠的,就凭你们那饿疯了的劲儿,怎么镇住你们,从你们手里获得供品。” 说完,陈锋久不再理会小七,转头朝着其他两人问道:“这多出来的半个,你们谁要?” 朱十四抢先答道:“给阿牛吧,我两个半足够了。”说完,还朝阿牛笑了笑,只是阿牛理都没理他,只顾着吃了。 朱十四脸色有些不好,小声嘀咕道:“真是个吃货!” 第六章 进城的办法 中州大陆共有三个大的国家:齐国、楚国、燕国。这三个国家实力相差不多,常年有所交锋。今年,齐国【墨宫】造了很多巨大的攻城器械,强势入侵了楚国,楚国在这些攻城兵器下有些难以防守,已经丢了三座城了。这靖州城是靖州的府城,靠近齐楚边境,但比较安稳,于是便有很多人逃亡至此。 陈锋久又遇见了之前那个彪悍的老大爷,从他口中,总算是知道了点这个世界的情况。 但陈锋久更感兴趣的是武功,于是他旁敲侧击的问道:“大爷您这么威猛,年青时想必也是一条好汉吧?” 大爷哈哈大笑:“那是,我当年也是三山寨有名的猎户,还差点打死一只成了精的狼妖,可惜那狼妖会妖法,遁走了,不然,我说不定也有机会,突破至二流。” “这不就是个武侠世界吗?怎么还会有狼妖?吹牛皮吧。”陈锋久暗自有些不信,不过他决定略过这些,先谈些他更感兴趣的。 “大爷,您跟我讲讲,这一流、二流有什么区别?” “这些你家人没给你讲吗?” 大爷看看了陈锋久才十岁左右,又一副衣衫褴褛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你也是个苦命的,这些东西想必也没人跟你讲过,那我就给你细细的讲一遍。” “我楚国自项王以武功取得一片天地后,便将前人的武功典籍进行整理,将天下武者分为四个大的境界,分别是淬体境、后天境、先天境和天人境。 到达淬体境的被称之为武徒,而淬体境共有六重天,分别是练筋肉、练皮膜、炼骨髓、炼五脏、炼血脉和炼神经。在淬体境中只要感应到气感,开辟丹田,就算进入后天境,所以淬体境的六重天并不需要全部练完,只要练出气感就行,少数天资聪颖的练到骨髓就能感应气感,大部分人在炼五脏的时候都能感应到气感,大爷我就是在炼五脏的时候感应到的气感。 所以,这世上的大部分淬体武学都只有四重,假如你炼到五脏还感应不到气感的话,那只能说你没这份天资,还是尽早换个行当吧。 到了后天境,开辟丹田就是三流武者,百脉俱通就是二流武者,关窍全开就是一流武者,而气满盈虚就是后天顶峰。 至于先天境和天人境,说了也没什么用。” 大爷长叹一声,从背后的包裹中拿出一杆烟,嗖嗖的抽了两口,“唉,倘若我当年把那狼妖打死,就能用这狼妖的内丹换些珍贵药材,助我打通百脉,现在又何至于逃亡至此。”然后转过头向陈锋久问道:“小子,还有什么想问的?” 陈锋久细细思考后抬头问道:“假如只需要淬体四重就能进入后天境,那后面两重有什么作用啊?” 大爷不由一愣,面露一个复杂的笑容:“那只是个传说,传说在完成淬体六重之后,能够重塑人的根骨,使之能有百倍于常人的修炼速度。” 这时,旁边路过的一个小姑娘皱着眉反驳道:“那不是个传说,据史实记载,项王就曾经完成过淬体六重,所以才会被人赞誉为‘力拔山河气盖世’。” 这小姑娘大约也是十岁,身上穿着一件有些旧的衣裳,有些长,不太合身,但是收拾的蛮干净,配上反驳时一脸认真的表情,活像个小学究。 大爷不由被这小姑娘反驳时的神情逗笑了,笑嘻嘻的向这小姑娘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啊,吃过饭没?刚大爷我打赢了个鳖孙,从他手里赢了个馒头还没吃,你要不要?”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声呼叫,“玉常,咳咳,玉常,我知道你在这儿,快出来吧。”这小姑娘听到后迅速跑向了发出叫声的一位妇女。 “娘,我在这儿呢。” 这小姑娘扶着这位面色苍白,不时咳嗽,但仍然有种我见犹怜之感的美少妇坐下,然后小跑着,到大爷面前,伸出手来,脆生生的崩出个字,“要”。 大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了句“好,好,好”,把黄馒头给了她,然后他迟疑了一下,将包裹中一件大衣拿了出来,对着小姑娘说道:“天气要转凉了,这件大衣给你娘披上吧。” 这小姑娘拿着馒头和大衣,向着大爷鞠了个躬,一脸认真的说道:“谢谢大爷,这些东西,我以后会还你的。”随后跑向其母亲。 那小姑娘的母亲则缓缓走过来,向着大爷做了个万福,道了声谢后就走了。 大爷则它们走后皱了会儿眉,又抽了几口烟,慢慢说道:“兵荒马乱的时节,这孤儿寡女的,怕是有些难啊。” 陈锋久不知道大爷是如何看出她们是“孤儿寡女”的,但眼看天色已晚,想到晚饭将至,陈锋久也只好向着大爷告别。 陈锋久回到他们五个人的临时造的营地,却只看到了小七与阿牛,便问道:“他们人呢?” 阿牛答道:“朱十四去打听消息了,云哥儿被一位大叔叫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了。” 陈锋久看了看在那默默拿着跟棍子比划的小七,再看了看一心只想着晚餐的阿牛,顿觉无趣。 这时候,朱十四回来了,他悄悄摸摸的拉着陈锋久,对陈锋久说:“九哥,你知道嘛,我刚打听出个大消息,原来,早就有人可以进城了。” 朱十四看着陈锋久脸上惊讶的表情,有些得意,继续说道:“在靖州城里有个野狼帮,九哥你知道吗?” 陈锋久默默摇头,心想:“我到这儿才三天,知道才有鬼。” 朱十四看到陈锋久摇头不知,心里更得意,说:“楚国与齐国不正在交战吗,城里的士兵有一半都被拉到边境作战,守城的人手就不足。但外面流民太多,太守不肯放那么多流民入城,但又没足够人手守城,这怎么办呢?” 朱十四说道这里,看了看周围,声音压低后,对着陈锋久耳边说道:“于是有人出了个主意,让这野狼帮守着一个城门。” 陈锋久有些讶异,“就算再怎么缺人手,也不可能让这么一个帮派来守门啊?” 朱十四一顿,道:“这我就不清楚了,那野狼帮在白天不开城门,但到了晚上,只要你付出一些代价,你就可以进城了。” 陈锋久觉得有些蹊跷,便问道:“那,那些进了城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朱十四有些抓耳挠腮,说:“这我也没来得及问啊。” 陈锋久思考良久,“让野狼帮来协助守城,甚至还占据一个城门,这主意,以常理来看,绝对是个蠢主意。而能做到一城之太守的,想必不会是个蠢人,但却偏偏听从了这个主意,那么,要不然里面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内情,要不然就是这个出主意的人分量很大,使得太守也不得不听从。看来,问题的关键点,就是这个出主意的人的是谁了。不过,不进城,想要弄清楚,几乎不可能。或许通过野狼帮来进城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正当陈锋久思考问题的时候,云哥儿回来了,果然又带着一个包裹。 阿牛早就迫不及待了,冲上前打开包裹,突然惊叫一声,“肉,居然有肉。” 这下,陈锋久也按捺不住了,上前一看,居然是只整兔子,这兔子烤的鲜黄酥脆,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开。 陈锋久不由有些失神,问道:“云哥儿,这兔子是哪来的。” 随即就被阿牛回了一句,“赶快吃啊,问那么多一会儿就吃不到了。” 说完,阿牛抢先撕下个兔后腿啃起来,陈锋久眼看阿牛这狼吞虎咽的架势,也顾不了许多了,上前撕下另一个兔后腿,然后叫着小七和十四来吃饭。 “呵呵,即便是小七这样冷冰冰的,也受不了这烤兔子的诱惑啊!” 陈锋久心下感叹,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人,那个小姑娘。 陈锋久迟疑了一下,转头问云哥儿:“我们这个,恩,丐帮还缺人吗?” 云哥儿一副“你傻了”了的表情,“当然缺,就凭你们几个,还能称霸靖州城?” 陈锋久有些汗颜,原来云哥儿的志向这么远大,然后想起那个小姑娘,说道:“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小姑娘,跟我差不多大,挺可爱的,不如把她也接收到我们丐帮来?” 云哥儿爽快道:“没问题,明天你把人领来我看看就成。” 夜色渐渐笼罩着营地,营地中的人们也开始渐渐入睡,陈锋久则有些烦恼,“晚上又要面对秀云姐,若是秀云姐又要让我完成任务,我该怎么办?打死我,我也不可能打的过封不平啊。唉,只好先看秀云姐怎么说了。” 第七章 野狼帮 来到【天剑空间】好几个晚上了,陈锋久也没仔细看看天剑空间的模样。 【天剑空间】的天空上,有着闪烁的星辰,中间有座圆台,飘浮在空中,四周则是一道道剑影,由上至下,就像一个环绕的瀑布一样。 秀云姐站在圆台上,本来有些无聊,但在看到陈锋久突然出现时,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九哥,怎么也不给我带个烤兔子,未免太伤小妹的心了。” 陈锋久闻言有些尴尬,“秀云姐,千万别叫我九哥,我就是你手下一小弟而已,那烤兔子,我倒是想带,可也得能带进来啊。” 秀云姐轻声淡气的略过这事,说道:“小九子有心了,那么,小九子,你准备好了吗?” 陈锋久一下警觉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秀云姐的小脚,口中答道:“准备什么?任务?没准备好。” 秀云姐一声轻笑,“让你去做任务,也是个失败的结果。我是说,你准备好去练武场苦练一番了吗?” 陈锋久有些恍然,答道:“当然准备好了,只要秀云姐别踢我就行。” 秀云姐嘴中答道:“你是我小弟嘛,我怎么会接二连三的踢你呢,那多无趣。” 说完,手中却变换出一根长鞭,秀云姐抬手一卷,用长鞭将陈锋久紧紧卷住。 陈锋久不由大惊失色,问道:“秀云姐,你想做什么,快把我放开。” 陈锋久极力挣扎,却毫无作用,而秀云姐一舞长鞭,将陈锋久凌空抛起,然后在空中来回旋转。 “大~风~车吱呀,吱悠悠的转,这里的风景啊,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还有一群快乐的小伙伴。” 秀云姐嘴中哼着熟悉的歌谣,兴致勃勃的转着手中的鞭子,而陈锋久则苦不堪言,直呼“救命”。 秀云姐好似有些累了,说道:“好了,快到练武场吧。”说完,把手中长鞭凌空一甩,将陈锋久抛在天上。 陈锋久在天上看着秀云姐远离着自己,像个小人一样时,不由有些感慨:“这样远离秀云姐的时刻真美好。” 随即,往下看,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小脚,陈锋久一愣,然后,发出了一声足以惊天泣地的哀嚎: “说好的不踢我呢?!” 秀云姐则毫无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啦,小弟就要多忍耐些大姐身上的毛病嘛。” “砰”陈锋久又进入了练武场,虽然他有心想要回去和秀云姐拼命,可是想想自己低微的实力,如果和秀云姐拼命,恐怕之会让刚才这一幕重演,而这,恐怕正是秀云姐所希望看到的,所以,还是先练练武功吧。 “欢迎您来到练武场,在这里,您可以选择与您之前交过手的对手们再次比拼。请选择对手。” 陈锋久正准备选封不平时,传来一个声音,“选令狐冲”。 陈锋久愣了一下,还是遵从了秀云姐的意见,“我选令狐冲。” 然后陈锋久默默问道:“为什么选令狐冲啊,我不是已经将令狐冲打败了吗?” 秀云姐反问道:“可是你熟悉令狐冲吗?” 陈锋久想到自己附身令狐冲时令狐冲的表现,和附身封不平时令狐冲的表现,这两个令狐冲完全不是同一个水准,不由有些赞同秀云姐的话。 秀云姐随即又说道:“假如你能发挥出令狐冲八九成的实力的话,你就有机会战胜封不平了。所以先选令狐冲,熟悉他的实力,然后才能发挥其实力。” 天空飞来一道剑影,剑影迅速的拉伸膨胀,变成了令狐冲,这个令狐冲跟陈锋久所见的一模一样。 又一道剑影飞来,变做一把长剑,飞入陈锋久手中。 “准备好了吗?” 陈锋久充满自信的回答道:“当然。” 然后,毫无疑问的被吊打了。 陈锋久不由满脸羞怒的问道:“令狐冲有这么厉害吗?不应该啊?” 秀云姐则耻笑道:“令狐冲好歹也算是个二流武者,你呢?你连个不入流的武徒都称不上。” “那我跟令狐冲对打有什么意义啊?”陈锋久不由有些沮丧。 “你不是学了一套剑法吗?你就在这儿练练呗。” 陈锋久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套【三阳开泰】总共只有三招。” 突然又话音转高,“总共就tm的三招啊,一招直刺人头颅要害,一招迅速变换,将刺人头颅的一剑转为劈人两肩,最后一招,剑锋轻颤,笼罩人的头颅和两肩,同时攻向这三处。” “与其说这是三招,不如说这根本就是一招剑法吧!” 秀云姐问道:“那你有的选吗?” 陈锋久哑口无言,只好蒙着头皮再与令狐冲战在一起。 然后,又被吊打了。 秀云姐有些恨铁不成钢,问道:“你知道自己败在哪里吗?” 陈锋久木然道:“实力不够呗。” 秀云姐再问道:“那你知道是你哪方面的实力不够吗?” 陈锋久有些迟疑道:“速度不够快?力量不够大?没有真气?还是反应太慢?” 秀云姐悠悠的问道:“这些都有,但这些都不是现在的所急需的。小弟,知道剑法入门的第一重境界是什么吗?” 陈锋久小心翼翼的答道:“是利剑吗?独孤求败曾说过,剑法分为利剑、软剑、重剑、木剑等多重境界。” 秀云姐一声嗤笑,接着道:“那只是不同剑器,与使用不同剑器的手段而已,跟剑法的境界有什么关系?记住了,剑法入门的第一重境界是手剑,简单来讲,就是你的剑就犹如你的手臂一般,指哪打哪,如臂指使。” 陈锋久若有所思,问道:“所以我缺乏的其实是对剑以及剑法的熟悉程度?” 秀云姐干脆道:“没错,当你对你的剑足够熟悉时,出剑的快慢由你所控制,出剑的力量由你所控制,如何用自己的剑法应对对方的剑法也了然于胸。所以你还是练练基本的剑招和那招【三阳开泰】吧。” 陈锋久决定先不管令狐冲,先将基础剑招劈、刺、挑等各练500下,然后使用【三阳开泰】左手右手各练500下。 时间很快就在梦中过去,虽然陈锋久被令狐冲连续的吊打了,但他还是觉得开心,因为他终于真正意义上的练习了武功,这个世界正在一点一点的向他敞开怀抱。 天色已亮,陈锋久才睁开眼睛,就听到一阵“呼呼哈哈”的叫声,陈锋久朝四周扫射一眼,发现云哥儿正在练拳,旁边小七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还一阵阵比划。 作为一个跟好几位“高手”都对过招的有经验的武者,陈锋久以一种认真、严苛的态度仔细审量着云哥儿的拳法。 良久之后,陈锋久脸色一垮,“我怎么越看越没信心啊,这种身手起码可以打5个我啊。” 陈锋久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准备出去走走,然后看见朱十四满脸沮丧的从外面回来,衣服上还带着些泥点,扑倒在干草上就想睡觉。 陈锋久有些起疑,难道朱十四一晚上都没回来。 陈锋久也不管朱十四有多困,拉着他就问道:“你昨晚上去哪了?” 朱十四睡眼朦胧的答道:“啊,我?我昨晚上去野狼帮了啊。” “野狼帮?”,陈锋久大声的质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朱十四一下被惊醒了,眼神闪烁,口齿模糊的说道:“没,没什么,就是打听消息去了。” 陈锋久有些玩味的看着朱十四,问道:“哦?那不知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朱十四硬着头皮说道:“那天,我不是打听到只要付出一定代价,野狼帮就可以带人入城吗?后来,我仔细打听了一下,只要二十两银子,或者五斗米粮,就可以带一个人入城。” 陈锋久目光灼灼的盯着朱十四,说道:“想必,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让野狼帮带人入城吧?” 朱十四顿时头皮发炸,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陈锋久,良久后,涩声道:“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你有一定的武力,你就可以加入野狼帮,那样你就算他们自己人,自然也是可以进城的。” 陈锋久沉默了一会,拍了拍朱十四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别忘了云哥儿对你的好,丐帮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朱十四沉默了下来,什么都没说。 陈锋久感觉有些气闷,便离开营地,出去走走。 “这太守究竟是怎样想的,放任野狼帮这样无止境的扩张,真的好吗?” 陈锋久忽然想起昨天的大爷,或许他会知道一些内部的消息? 陈锋久朝着大爷的营地走去,在远处就看见,大爷在跟几个年轻人说话,其中一个似乎还跟大爷发生了点争执。 陈锋久隐约听到了“野狼帮”三个字,不由心中一动,快步朝前,想要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而这群人却很是警觉,在发现有人过来时,顿时闭口不言,然后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大爷看到陈锋久后,皱着的眉头不由舒展了起来,笑着说道:“怎么,小子,又有什么问题来问大爷?” 陈锋久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确实有些问题想要问问您,您知道‘野狼帮’吗?” 第八章 练字 大爷眉头又皱起来了,“你问‘野狼帮’做什么?” 陈锋久小声说道:“据说,这‘野狼帮’可以带人入城?” 大爷抽了口烟,缓缓说道:“没错,这事我也听说了。” 陈锋久等了等,见大爷不想搭话,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接话道:“那,大爷你听说没,只要二十两银子,或五斗米粮,又或者只要加入野狼帮,就可以带一个人入城。” 大爷反问道:“你从哪听说的?” 陈锋久说道:“我一个朋友在昨天晚上打听到的。” 大爷沉思了一会儿,把烟杆子收了起来,对着陈锋久问道:“你想进城吗?” 陈锋久愕然道:“当然想。” 大爷接着道:“那就跟我一起去‘野狼帮’吧,想来‘野狼帮’看在我这个三流武者的份上,不会介意我多带一个小屁孩的。” 陈锋久有些沉默,然后轻声道:“大爷,您一个人去吧,我在这儿还有朋友。” 大爷愣了一下,忽然大笑道:“好,好,好,有福不能独享,患难理应同当,小子,不错。” 大爷收拾下东西,对着陈锋久说道:“我也没什么要带走的,只有这杆烟,和一些口粮,这些床褥和旧衣服就都给你了。” 陈锋久心怀感激的朝着大爷鞠了个躬。 大爷朝他摆了摆手,就这么潇洒的走了。 忽然传来一句话,“额,大爷,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大爷脚下一踉跄,然后脸上有些发红的,头也不转的问道:“我没告诉过你吗?” 陈锋久摇头疑惑道:“有吗?没有吧。” 大爷咳嗽了一声,“啊,那就叫我胡大爷吧。” “那胡大爷您走好,我就不送了。” 大爷又一声咳嗽,赶紧拿出烟杆抽了两口,忽然感叹道:“年青真好啊,我家也有个跟你一样大的皮孩子。” 陈锋久腹诽道:“我既不皮,也不是孩子,胡大爷您搞错了。” 而胡大爷早已消失的无影踪了。 陈锋久将东西带回自己的营地后,忽然想起,忘了问那个小姑娘的事了,唉,看样子,只能一个个的找了。 这处营地剩下的人也不算很多了,陈锋久昨天才看见的几辆马车,今天就已经消失了,还有那些精壮的汉子,带着兵刃的武者,都无影无踪了,想必,这些人都是通过“野狼帮”进城了吧。 那个小姑娘的营地倒不是很难找,因为只要打听一下营地里还剩下的美女,一个个找,肯定可以找到。 陈锋久很快打听到,在东面,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还带着一个女儿,有几波流氓去骚扰她们,却都被打回来了。 “原来,她们还会武功的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小学究,和一个咳得这么厉害的人也可以身怀绝技。” 陈锋久很快找到了这对母女,只见,小学究,拿着一只木棍在地上练字,而她的母亲则抱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在晒太阳。 陈锋久上前打了声招呼:“小姑娘,还记得我吗?” 半天,没人搭理。陈锋久不由有些尴尬,忽然看见了门外晾着的那件大衣,他灵机一动,大声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件大衣吗?” 那小姑娘这才放下木棍,走到陈锋久面前打量了一下,问道:“你知道我多大吗?” 陈锋久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道:“大概十岁吧。” 小姑娘又问道:“那你知道你多大吗?” 陈锋久一僵,心想,“那个前任的‘我’倒是知道,可现在的我哪里知道。” 陈锋久只好答道:“也是十岁吧。” 小姑娘不由诧异的忘了陈锋久一眼,“你连你自己多大,你都不知道吗?” 陈锋久只能无奈点点头。 小姑娘看着陈锋久身上破烂的衣裳,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对着陈锋久说道:“好吧,我这次就原谅你了,记得,下次不要再叫我‘小’姑娘,我今年十一岁了。还有,我姓漱,名玉常,你就叫我玉常好了。” 陈锋久在心里嘀咕道:“漱玉常,陈锋久,长长久久,好名字啊。” 陈锋久不由对其产生了一丝好感,接着说道:“好吧,玉常,我找你来是有点事儿想找你商量一下。” 漱玉常面色平平的问道:“什么事儿?如果是想要回那件大衣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拿回去了。【ㄨ】” 陈锋久急忙说道:“那件大衣是胡大爷送给你们的,我怎么会要回来呢?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丐帮’?餐餐都管饱,每天还有肉。” 漱玉常脸色毫无变化,只是语气有些认真的说道:“首先,那件大衣是胡大爷借给我们的;其次,不行。” “为什么?” 陈锋久有些诧异,看的出来,漱玉常的家里状况不是很好,只有她们母女两个,没有食物的来源,而陈锋久给出顿顿饱餐还有肉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陈锋久想不出来漱玉常为什么拒绝加入“丐帮”。 漱玉常则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我不是乞丐啊,当然不能加入‘丐帮’。” 陈锋久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丐帮’只是一个名称,并不是说,‘丐帮’里的就全是乞丐。” 漱玉常“哦”了一声,然后反问道:“那你们‘丐帮’里还有谁不是乞丐吗?” 陈锋久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内心十分尴尬,貌似,在明面上,没有谁不是乞丐啊。 漱玉常见陈锋久迟迟不回话,心中有些了然,于是也不理陈锋久,又拿着她的木棍,在地上练字了。 陈锋久看了看漱玉常,又看了看她的母亲,心想,既然没办法从漱玉常这里劝服她加入“丐帮”,不如,从她的母亲这里劝服。 于是,陈锋久走到美妇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伯母,不知道您对玉常加入我‘丐帮’有什么看法?” 美妇人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忽然被陈锋久的话语所惊醒,抬头望了望他。 “不如,你先跟着我家玉常练字吧。”美妇人玉口轻张,有翠玉的清响,有流水的惆怅。 陈锋久有些风中凌乱,心里十分郁闷,“明明是我在挖您的墙角,啊呸,是我在问您玉常加入‘丐帮’的事儿,怎么现在,反过来,您在挖我‘丐帮’的墙角。” 陈锋久张口欲言:“我是来——”。 但,美妇人仿佛没听到般,直接打断了陈锋久的话语,说道: “就这么定了。” 随即,又摸着她手中的盒子,再次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陈锋久真是欲哭无泪,“我是来劝玉常加入‘丐帮’的啊,怎么现在,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卖了。” 唉声叹气的陈锋久被听从母亲大人命令的漱玉常揪着,到了一块空地。 漱玉常满意的看了看这块较为平整的空地,递给陈锋久一根木棍,说道:“就这块地吧,我先教你写你的名字。” “咦?”,漱玉常转了转她的脑袋,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陈锋久本来想说自己叫小九的,可是看到漱玉常那满是清澈、认真的眼神,忽然又不想说了。 陈锋久盯着漱玉常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记住了,我叫陈锋久,陈旧的陈,锋芒毕露的锋,天长地久的久。” 这一刻,阳光好像雨露,落叶也带着芬芳,风儿轻轻吹动着衣袖,一声跳动,在耳边传来,好像谁,落了网。 漱玉常脸色一红,转过头去,低声背对着陈锋久说道:“锋字我还不会写,你先等等,我去问问。” 等了良久,陈锋久才见到漱玉常从帐篷里出来。 漱玉常对着陈锋久说道:“好了,先从陈字开始吧。” 陈锋久见漱玉常的手上带着点点黒迹,不由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漱玉常则很平常的说道:“这是刚才用炭笔练字时留下的,不要紧,我们继续练我们的字。” 很快,漱玉常就惊叹于陈锋久学习文字的速度之快,只是她对陈锋久问他一些“剑字是不是这么写?”、“车字应该是这样的吧?”的问题感到很莫名。 漱玉常心里想:“明明学的很快,却不老老实实的加固基础,总异想天开的造字。” 陈锋久一直以为异世界的文字与他原来所处的世界的文字是一样的,结果,只能说这两者是很像的,大部分文字都是一样的,只是有的字,要比之前陈锋久所在的世界的文字复杂许多。 练字的时间匆匆就过去了,到了中午,漱玉常表示她还要去领粥,就不能再交陈锋久练字了,她叫陈锋久明天继续来。 陈锋久心想:“虽然没有将玉常拉进“丐帮”,但是,还是应该给她留点食物,就当是练字所交的学费。” 第九章 母女 陈锋久回到自己的营地,看到云哥儿一如既往的拿出一个大包裹,小七和阿牛都在边上等着开饭,而朱十四则不见人影。 “不会因为我上午说的那番话对他影响太大,导致他想不开,自挂东南枝了吧?” 这番想法只是陈锋久的自娱自乐,他从心底里觉得,朱十四没那么脆弱。于是,他朝云哥儿问道:“十四去哪了?怎么没见人影。” 云哥儿则翻了翻白眼,“还不是因为你一早上都没见人影,所以只好让朱十四去领粥喽。” 陈锋久也想翻白眼,“合着我就是个领粥的啊?不过,这里不是有饭吗?还去领粥干嘛?” 云哥儿还未说话,胡阿牛就抢先答道:“多多益善嘛。” 陈锋久拿着自己的两个半再加上多出来的半个——总计三个馒头和小菜,就准备离开,去找漱玉常。 云哥儿则突然大喊一声,“慢着,小九你去哪?”,说完还朝陈锋久身上嗅了嗅,“你身上有股女人味,老实交代,你早上去哪了?不会是你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想要散伙吧?” 陈锋久哭笑不得,“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拉个人进我们‘丐帮’吗?我说的就是我昨天碰到的一个小,不对,姑娘。” 云哥儿满脸兴奋的看着陈锋久,“你说你拉了一个小部队的姑娘,人呢,在哪?” 陈锋久瞠目结舌,“我什么时候说我拉了一部队的姑娘,我说我就拉了一个姑娘。” 云哥儿顿时丧气,“哦,那把那个姑娘拉过来让我见见吧。” 陈锋久有些尴尬,顾左右而言它,“那个,这个”,然后看到云哥儿有些不耐烦之后,终于说道:“她给拒绝了。” 云哥儿脸色变冷,眼冒寒光的问道:“她给拒绝了?” 陈锋久默默点点头。 “走,你带我去看看,什么人可以拒绝我‘丐帮’的邀请。” 云哥儿拽着陈锋久就走,陈锋久无奈,只好忍受着云哥儿一路上的骂骂咧咧,默默带路,心里祈祷,到了地方千万别打起来。 一阵小跑后,陈锋久和云哥儿到了漱玉常的营地上,看见漱玉常的母亲打开那个一直放在身边的木盒,从中取出一把如秋水般温润,如月光般清冷的宝剑。 美妇人在前面舞剑,漱玉常在后面学剑。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 这首唐代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来述说当前的情景,真是再贴切不过了,陈锋久已经看呆了,而云哥儿那张一路上不停叫嚣的嘴也默默的闭上了。 云哥儿拉着陈锋久转头就走。 陈锋久看了看云哥儿那张郁闷到憋气的脸,不由心里一阵爽。 “嘿嘿,我打不过你,可你也打不过别人啊。” 陈锋久一边哼着“呼哈,问世间是否此山更高”,一边硬是反拽着云哥儿到漱玉常母女面前。 “伯母,这是云哥儿,是我们‘丐帮’的老大。我们那儿食物正好有盈余,特地过来送些食物,就当我的拜师费好了。” 陈锋久心里有些“奸诈”的想到,交了拜师费,不仅可以练字,到时候学剑也有了名头,师傅教徒弟练剑,天经地义的吧。 伯母拿了食物,转过头来对着陈锋久说道:“正好,我练剑也有点累了,你们两个一块跟着玉常去练字吧。” 陈锋久有些呆滞的望着伯母,“伯母,您搞错了吧,我们不是来练字的,我们送完食物就走。” 陈锋久说完,感觉到身边一股浓重的杀气。 “咳咳,云哥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来送食物的。” “那你拉着我做什么呢,我又不送食物。” 云哥儿一脸诡笑,边说着话边活动着手脚。 正在这时,漱玉常走了过来,皱着眉对着陈锋久说道:“我不是叫你明天再来练字吗,你现在来做什么?本来下午是跟母亲大人一起练剑的最好时光,现在全被你搅和了。” 陈锋久呐呐的说道:“我不就送个食物吗?怎么搞成现在这样。” 云哥儿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本来他不用受此无妄之灾——与陈锋久一起练字的,可陈锋久硬是拉着他,让他也要去练字,要知道,他本来就很讨厌练字。 云哥儿伸拳就要揍陈锋久,陈锋久则毫无反抗之意。 旁边,漱玉常有些看不下去,挡住了云哥儿的拳头,朝着云哥儿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恩怨,但你一个武者这样欺负一个连武徒都不是的,未免有些过分。” 云哥儿被漱玉常挡住之后,满脸怒气。 “我教训我小弟,还用的着你管!” 漱玉常皱了皱眉头,对着云哥儿说道:“母亲大人说了,你们两个都得跟我练字,那么现在,就是归我管。” 云哥儿顿时气炸了,他才是大哥啊,而现在居然要被这个小丫头管,他大哥的威严何在。 云哥儿也不管漱玉常的母亲有多厉害了,他深吸一口气,拳脚蓦然加快速度,一套刚猛浩大的拳法施展开来,直冲漱玉常。 漱玉常则有些诧异,本以为云哥儿作为“丐帮”的老大学的不过是些通用的招式,可是,现在来看,这招式十分不普通,竟有种浩然正气之意在拳招之中,看来这云哥儿不是普通人啊。 漱玉常认真起来了,她抄起练字用的木棍,以棍代剑,舞出朵朵剑花,与云哥儿的道道拳影一一相撞。 漱玉常毕竟占了兵器的便利,即便她的剑势没有云哥儿的拳势来的刚猛有力,但剑,或者说木棍,毕竟比人的手长,她的木棍能打到云哥儿身上,而云哥儿的拳却很难打到她的身上。 云哥儿越打越生气,渐渐的有些气上头了,竟不管不顾,任由木棍打到身上,忍受着疼痛,也要把拳打到漱玉常的身上。 云哥儿这般打法反而让漱玉常有些皱眉,毕竟不是打生打死,没有必要去跟云哥儿以伤换伤。 局面一下陷入了僵持,陈锋久在旁边则看的有些无奈。 “有什么气,都发到我身上好了,你们两个就别打了。” 任谁天天被秀云姐虐待,估计现在都能养出这样一幅好脾气,陈锋久边说还边心里安慰。 可是云哥儿根本不管,他不仅仅打出火来,更打出了兴致。好久没有遇到这样一个对手,他打的正爽,怎么会理会陈锋久的言语。 漱玉常已经陷入了下风,根本没空回答陈锋久的话,虽然她已经不想打了,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认输啊。 陈锋久再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两人再打下去,恐怕还要一段时间。他是看的很爽,可是想到打完了还要练字,练完字还要等云哥儿去拿晚饭,如果打的时间太长,那说不准晚饭就没有了。 陈锋久拿起早上练字时自己的那根木棍,嘀咕了一声,“果然是晚上学的,白天就得用啊。” 【三阳开泰】,陈锋久瞅准时机,一木棍直指漱玉常的右肩,猛地一用力,将漱玉常手中的木棍打掉,然后,左手一抄那根掉落的木棍,又是一式【三阳开泰】,反手指向云哥儿的右肩,猛抽一棍。 云哥儿看到陈锋久插入战局,不惊反喜,他本来就是个喜欢打架的人,人越多,他越兴奋。云哥儿无视掉陈锋久的木棍,狠狠的给了他两拳。 陈锋久遭受重击,有些受伤。 “这剧本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明明应该是我完美时机入场,两式【三阳开泰】,完成双杀,瞬间爆炸,可云哥儿不按常理出牌,仗着抗性高,皮糙肉厚,硬给我两拳,差点没把我脆弱的小身板给秒杀。” 陈锋久虽然被猛击了两下,可他还是硬挺着,对着云哥儿呵斥道:“够了,云哥儿,你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云哥儿打完这两拳后,神清气爽,也不在理会陈锋久说话的语气,反而一脸关心的问道:“哎呀,刚刚没有收住手,一时间出手重了,不过我想,你应该没事吧。” 陈锋久看了看云哥儿那熟悉的微笑,不由心里颤颤,咬牙硬挺着说道:“没事儿,小伤,云哥儿你开心就好。” 漱玉常看着这两个人之间假惺惺的对话,不由一声轻笑。 云哥儿和陈锋久当即转头看向她。 “你笑什么?” 漱玉常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假装嘘寒问暖,一个打肿脸充胖子,你们真奇葩。” 场面一下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良久过后,陈锋久幽幽说了句,“玉常啊,你难道不知道人艰不拆吗?” 漱玉常,摆了摆她的小脑袋,认真的问道:“人艰不拆,是什么意思?是一个典故吗?” 陈锋久只好解释道:“人艰不拆,就是说在人生已是如此的艰难,有些事就不要去拆穿了,不然拆穿了,总会让人觉得有些尴尬的啊。” 漱玉常瞪大了她的大眼睛问道:“可是,你不拆穿他,他就会继续自欺欺人的啊。” 陈锋久顿时无言,碰到这么一个认真的姑娘,有的时候也挺难聊下去的。 正当陈锋久和漱玉常聊着聊着直至聊不下去的时候,云哥儿已经悄悄的溜走了一小段距离。 “练字最烦了,还是打架来的爽快。” 云哥儿边溜边比划着拳脚,似乎刚刚还没有打尽兴。 这时,漱玉常的母亲从帐篷中走出,看到几个人,诧异的问了句:“你们怎么还没开始练字?” 漱玉常马上回答道:“母亲大人,我们现在就开始练字。” 母亲大人满意的笑了笑,看了看,发现少了个人,然后耳朵微微一颤,似乎发现了什么,大声呼喊到: “西边五十六步的那个小子,别跑了,快回来练字。” 云哥儿听到声音后,身体一僵,但他觉得他都已经跑了这么远了,他们应该追不上他,来让他回去练字。 于是,云哥儿决定不管不顾,蒙头就往自己的营地跑。 “五十七步,五十八步,五十九步,咳咳,又转南了。” 母亲大人声音急促,带了声咳嗽,还带了点调侃的说道。 云哥儿怎么跑都被母亲大人叫出来,所以他决定不跑了,乖乖的回去。 陈锋久还在纳闷玉常的母亲究竟在叫些什么,可当他看到云哥儿一脸垂头丧气的走回来时,不由有些惊讶的看着母亲大人。 这似乎是用耳朵听到的,这么远,居然也能听出准确的步数和方向,这耳力未免太好了。 可是,有这么好的耳力,为什么之前两次,面对面的交谈,她都听不到我在说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远听耳”,只能听到远处的声音,听不到近处的。 陈锋久心里既惊讶,又吐槽于母亲大人的耳力。 漱玉常见到云哥儿回来了,立马递上一根木棍,似乎她一点都不惊讶于云哥儿会主动回来,甚至还做好了练字的准备。 “这对母女现在看来有些神秘,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只要练好字,然后,再想办法去学剑法就好了。” 陈锋久边练字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做,而旁边则是漱玉常一直在训斥着云哥儿。 “你怎么那么笨啊,这么简单的一个‘淑’字你都写不好。” 在早上见识了陈锋久学字的速度,漱玉常不由的对云哥儿的顽劣愚笨感到十分不理解。 云哥儿痛苦的哀嚎着,“所以我才讨厌练字啊”。 第十章 世道多艰 天色渐晚,云哥儿还没去拿晚饭,陈锋久和漱玉常约好明天继续练字,云哥儿表示不想再练,可是漱玉常却说,这是母亲大人的嘱咐,所以如果云哥儿不来练字,她就去找云哥儿,拉也要把云哥儿拉来练字。 回到营地后,陈锋久惊讶的发现,晚饭居然已经到了,于是他问道:“这晚饭是谁送的?” 阿牛答道:“是一个中年大汉送的,他说云哥儿以后都不用去取饭了,这是最后一顿。” 陈锋久讶异的看了看云哥儿,问道:“最后一顿晚饭?云哥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云哥儿倒不讶异这最后一顿晚饭,只是说道:“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陈锋久心想,不会明天就散伙了吧,不过云哥儿不像是这种半途而废的人啊。 今夜的晚饭比以往都要丰富,不仅有馒头,小菜,兔肉,还有半只狍子,但是以往吃饭时的那种氛围却全然没有了,一个个只顾着闷头吃饭,也不说话,饭也吃的少了些滋味。 到了晚上,陈锋久看见朱十四悄悄的溜出了营地,紧接着小七也溜出去了,陈锋久本想叫住他们,问问他们出去做什么。可是,问了,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还是眼不见心不烦,进入【天剑空间】练习剑法才是正道。 【天剑空间】里还是一副老样子,秀云姐百无聊赖的坐着,然后等到陈锋久进来时,突然很严肃的问道: “小弟,你知道下午所看的那把宝剑是什么吗?” 陈锋久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不就是一把宝剑吗?” 秀云姐一声嗤笑,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世上的武器分为几个等级吗?” 秀云姐不等陈锋久回答,直接说道:“一共六个等级,凡器,普通人所用的兵器;利器,入流的武者基本都会想办法弄一把利器;宝器,非名匠不能锻造;然后是名器,名器是宝器在随主人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后,与兵器的主人人器合一,开始灌注世上的法理和主人的意志所形成的;灵器,那就是兵器自生灵性,已经产生意识了;而最后的,就是神兵了,神兵的强大已经无法单纯的用言语来形容了,而你下午所见的那把宝剑,可以说已经接近神兵,甚至称他为半神兵也不为过!” 陈锋久若有所思,“如此说来,那把剑一定是人人都想到得到的喽?” 秀云姐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 陈锋久向秀云姐问道:“那秀云姐,你知道那把宝剑叫什么吗?” 秀云姐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用‘那把宝剑’来指那把宝剑了,直接叫名字不是更好吗。” 陈锋久喃喃自语道:“或许,那把剑就叫【经纬剑】呢。” 秀云姐听到陈锋久的话后,眼神幽幽的说道:“或许吧,谁知道呢?” 在【天剑空间】的一个晚上又是在不断练习中度过的。 陈锋久早上起来后,下意识的朝着朱十四和小七的位置看了看,发现这两人早就回来了,只是他们两个人有些鼻青脸肿的,相互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坐在那里,似乎有些置气。 陈锋久有些纳闷,才一个晚上,你们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于是他问道:“你们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小七一声冷哼,说道:“你问他!” 陈锋久转头看向朱十四,而朱十四并不答话,只是用一种恨恨的眼神盯着小七。 陈锋久有些无奈,“好歹,我也是“丐帮”的二当家,你们给我点面子,回个话啊。” 陈锋久只好去找云哥儿,或许云哥儿说句话比我管用。 按照常理,云哥儿现在应该在外面练拳,陈锋久走出去一看,不由笑出声了。 云哥儿拿了根木棍居然在练字。 云哥儿听到陈锋久的笑声,恶狠狠的问道:“笑什么?” 陈锋久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纳闷你怎么不练拳,反而在练字。” 云哥儿嘀咕道:“练练字,回去就不会被他们嘲笑了。” 陈锋久有些皱眉,“回去?你回去了,我们这个‘丐帮’怎么办?” 云哥儿低着头说道:“反正,他们只想着加入野狼帮,也没想过在‘丐帮’呆多久。【ㄨ】” 陈锋久有些生气,“那些不想呆在‘丐帮’的就请让他们走,就凭我们两个一样可以让‘丐帮’成为靖州城第一的帮派。” 陈锋久心里还有句话没说,更何况,丐帮解散了,他的长期饭票就没有了。 云哥儿仿佛又振奋了精神,扔掉木棍,又开始练拳了。 陈锋久经过和云哥儿的一番对话后,心里大致清楚了朱十四和小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回去问道: “究竟是谁不想呆在‘丐帮’了?” 朱十四眼神躲躲闪闪,不去答话,而小七则冷笑一声,“还能有谁?” 陈锋久心中了然,“哦,那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朱十四和小七对视一眼都没答话,而在这时,胡阿牛从外面回来,一样鼻青脸肿的说道:“都是那帮野狼帮的孙子的打的。” 陈锋久看着胡阿牛脸上的伤,不由惊奇道:“你也是被野狼帮打的?” 胡阿牛大大咧咧的说道:“是啊,那帮孙子竟然说我们丐帮是个垃圾帮派,给他们野狼帮提鞋都不配,我当然就上去跟他们干了。” 陈锋久心里又糊涂了,于是向阿牛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牛说道:“昨晚上,我见十四跟小七一起出去,心里好奇,于是也跟着出去,看看他们到底做些什么。 可谁知到,十四竟想要加入野狼帮,还把这几天存下的食物交给他们,小七听到十四要加入野狼帮后,大骂他是丐帮的叛徒,于是就跟十四打了起来。 那些野狼帮的人原本说好要让十四加入野狼帮的,可当他们听到十四是丐帮的人后,大声嘲笑我们丐帮就是一群没爹没娘的小乞丐,连给他们野狼帮提鞋都不配,于是就又不让十四加入野狼帮了。 十四听到他们骂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小乞丐后,就气疯了,上去就咬了他们两口,于是就打起来了。【ㄨ】我看着他们打起来了,当然不能在后面看戏,就冲过去猛揍他们。” 陈锋久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对阿牛说的“猛揍野狼帮”表示怀疑,继续说道:“当时怎么不去叫云哥儿?叫上云哥儿你们就不会被打的这么惨了。” 阿牛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么丢人的事怎么能让云哥儿知道。” 他最后不还是知道了吗,陈锋久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道:“那你们也该把我叫上啊。” 小七则翻了个白眼,“你晚上睡的那么沉,阿牛那么大的呼噜声你都毫无反应,我们怎么叫的动你。” 陈锋久只好装作没听到,心里却委屈道:我那不是睡的沉,我是晚上在练武啊。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野狼帮,有机会的话,这梁子总是要再结回去的,但现在大家就都安安心心的呆在丐帮就好了,你说呢?” 陈锋久盯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朱十四,朱十四看着陈锋久的目光缓缓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会呆在丐帮的。” 时间渐渐到了中午,云哥儿没有去取饭,而粥棚今天也没开。一群人渐渐包围了城门,想要找士兵要个说法。 一个行商向守城的士兵问道:“军爷,今天的粥怎么没有了,没粥,给个白面馍馍也行啊。” 士兵笑了,“还想要白面馍馍,先看看你兜里有没有钱,有钱你自己去买吧。” 行商眼睛一亮,凑近了道:“那我想要买白面馍馍,也要军爷给开城门啊。” 士兵看了周围人一眼,大声说道:“今天,巡抚孟大人到了,特许开城门。” “感谢孟大人”,“让我先”,“别挤”。 士兵的话一出,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出来,瞪了刚刚说话的士兵一眼,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静静,排队进城,谁敢扰乱秩序,老子打死他。” 云哥儿是不是早知道今天要开城门了,陈锋久有些沉思。 胡阿牛不管那么多,拉着几个人就去抢位置排队。 几个人进了城后,才发现靖州城的繁华。 作为靖州的府城,酒楼、妓院、赌场样样不缺,就连市场都有两个——东市和西市。 虽然在战争时期,可街上却没见到紧张的氛围,大家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正在这时,一家店铺中传来了争吵声。 “还不上钱,就得把铺子交出来,这你都不知道?” 几个流氓地痞把这家店的老板从店铺中轰了出来,然后又笑嘻嘻的对着旁边的一个商人模样的说道:“简爷,这以后就是您的店铺了,以后兄弟们吃香喝辣可就全靠简爷您了。” 简爷笑呵呵的从袖子中掏出几张银票,对着几人说道:“好说,好说。这些银子就当是几位兄弟的劳务费,以后每月,都会有好吃好喝的供着几位兄弟。” “唉,这野狼帮太嚣张了,米家做这家店已经有三十年了,居然被他们给赶出来了。” “那姓简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刚从城外逃回来,就勾结着野狼帮作威作福。” 旁边一个路人问道:“怎么,府城不管这些吗?” “可不是,野狼帮这么嚣张不正是府城惯着吗,现在只能指望崔式武馆的崔馆长来主持公道了。” “老米,走走,我们去找崔馆长。” 米家店铺旁的几家店铺一阵品头论道。 陈锋久算是听出来了,这野狼帮不仅在城外“招兵买马”,在城内也几乎是一手遮天啊。 陈锋久想到还未吃午饭,不由向云哥儿问道:“云哥儿,我们进城之后,怎么安排啊?” 云哥儿似乎早有安排,说道:“先去城隍庙将就一晚上。” 陈锋久暗自吐槽,不是山神庙就是城隍庙,看来我们这“丐帮”与寺庙有不解之缘啊。 城隍庙似乎比以往更加有人气,很多人都在庙里上香,想要求神佛保佑自己在外的家人。 庙祝见到几个小乞丐进庙后,不仅没有驱赶,反而还笑嘻嘻的问道:“几位小施主来此处有何事啊?” 云哥儿十分霸气的说了句,“来这儿将就一晚。” 陈锋久有些惊呆了,这么说真的好吗?云哥儿你也不怕被人赶出去啊。 庙祝的脾气远比陈锋久想的要好,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仍旧笑呵呵的说道:“几位小施主还未用饭吧,这里有些斋饭,大家一起食用,可好?” 陈锋久不停地道谢,庙祝真是个大好人,不仅脾气好,还送斋饭,真是天底下也没见几个这样的好人。 云哥儿却不领情,说道:“斋饭怎么能吃的饱,快把我之前差人送到这里的肉食拿出来。” 庙祝用一种遗憾的眼神望了望云哥儿,说道:“好吧,那些东西就在后面西边的厢房中,你们自己去取吧。” 陈锋久心想,看样子,云哥儿和这庙祝是认识的啊,只是认识的话,有必要语气这么差吗? 到了西厢房后,云哥儿闭上门窗,对着几人严肃的说道:“千万不要在这里拿任何东西,不论是吃的喝的用的,都不要拿!” 陈锋久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云哥儿用一种前事不可追的悔恨语气说道:“因为这里的庙祝是个死奸商,吃一顿饭,竟然要一百两银子。我当年就是在这里吃过大亏,所以吃一堑长一智,发誓再也不在这里吃东西了。” 原来云哥儿还有这种黑历史啊。 “不过,今晚之后,我们怎么办?” 陈锋久有些担忧未来的行程。 “今晚之后,我们就要丐帮就要成为真正的靖州第一的帮派。”云哥儿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陈锋久却听出了云哥儿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说,我们丐帮以后就真的是丐帮了,我们就得像乞丐一样讨吃的喽?” 云哥儿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当然,不然怎么叫‘丐帮’。” 陈锋久长叹一声,早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取名叫“丐帮”啊,取个“斗地主帮”都比“丐帮”好。 第十一章 人心多险 朱十四不愧是队伍中的包打听,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靖州城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了。 野狼帮原本是外来的帮派,是几年前一个叫拓跋飞的外族人建立的。建立没几年的时间,就因为与府城相互勾结而发展壮大起来。 靖州城本地还有一个崔氏武馆,崔氏武馆在靖州城已经经营三代了,跟本地的乡绅相互来往好多年。 野狼帮崛起之后,气焰嚣张,不可避免的与本地乡绅之间发生了矛盾,已经有不少人都被野狼帮赶出了自己经营的老店。 野狼帮把这些店铺交给外面来的商人经营,就是要跟本土势力相抗衡,进一步压缩本土乡绅的生存空间。 现在很多失了店铺的商人都聚集在崔氏武馆,出钱出力,就是要以崔氏武馆这杆大旗与野狼帮相抗衡,直至彻底消灭野狼帮。 陈锋久心里有些疑惑,“现在是战争时期,靖州城里的势力这样内斗,府君也不管吗?” 朱十四似乎早就料到陈锋久会这么问,于是道:“据说,府君刚上任的时候,被本地乡绅联合起来架空,府君心中当然有怨言,于是就找了野狼帮作为自己的打手,与本地乡绅打擂台喽。更何况,这里可是靖州城,齐国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到靖州城。” 陈锋久有些无语,私人恩怨也可以携带到官场上来,不顾大局,一味搞内斗,这府君怎么这么让人觉得不靠谱。 陈锋久继续问道:“那这野狼帮帮主拓跋飞与崔氏武馆的馆长,是什么修为?” 朱十四有些迟疑道:“据说,他们二人都是二流武者,不过也没人能证实。【ㄨ】” 陈锋久听到这儿,决定不再继续问下去了,二流武者可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丐帮能惹得起的。 陈锋久转头朝云哥儿希冀的问道:“云哥儿,我们今天不会真的要去要饭吧?” 云哥儿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了,不然我们丐帮怎么生存?” 陈锋久眼珠一转,说道:“可是我们就这样去要饭,也没办法成为靖州城第一的帮派啊,不如我们先去招人吧,人越多,力量越大嘛。” 云哥儿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我们先招人,招完人,再去要饭。” 陈锋久心里吐槽道:“你以为要饭是件很轻松的事啊,你这就是把要饭当做好玩的事了吧。” 现在是战争时期,城门一开,街头上骤然多了许多流民和乞丐。 云哥儿一行人到处询问,是否有人愿意加入他们的丐帮,可惜,当几个乞丐了解到,加入丐帮,依旧是在街上讨饭后,顿时就放弃了加入丐帮的想法。 “这个丐帮跟野狼帮比起来差远了,加入野狼帮能有好吃好喝的供着,加入丐帮居然还是去讨饭。这种帮派加进去也没什么意思啊。” 旁边几个流民和乞丐窃窃私语,周围的几个乞丐听到后,本来还想来看看丐帮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帮派,现在也毫无兴趣了。 “看来,不能找这些老油条,必须找些涉世未深的小乞丐,才好把他们骗入丐帮。” 陈锋久想了想,然后招呼几个人换条街招人,接着对几个人说道:“我们就找那些小乞丐,那些小乞丐比较好招进我们丐帮,假如他们还是不肯加入,十四,你就拿出你之前藏的食物诱惑他们,对他们说,‘跟着我,有肉吃’。想必这招一定能让他们加入我们丐帮。” 朱十四有些肉痛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招还是有用的,接连几天,丐帮都招收到了人,然后渐渐开始有些流言在街上传开。 “你听说了了吗?最近有个丐帮在招人,只要进去就都有肉吃。” “真的?那丐帮我原来也听说过,不过是一群小乞丐聚在一起过家家而已。” “小乞丐倒是小乞丐,不过确实是有肉吃的。” “那我也要去看看,我能不能加入。” “嘿,别想了,那丐帮只收小乞丐的,你这种,只怕要把别人剩下的肉吃完喽。” 丐帮的名气开始传开,附近的一些乞丐,有的想要加入,而有的仍旧认为丐帮不过是群小乞丐在玩闹而已。 陈锋久听说了后,不由皱了皱眉,丐帮并不是只招小乞丐,招小乞丐只是因为小乞丐好招,但是如果现在就去找一些大乞丐的话,那原本招的小乞丐地位就很尴尬。 更何况,就连丐帮的帮主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大的孩子,那些大乞丐进来后,能服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帮主吗? 陈锋久想了想,找来朱十四说道:“你现在就去外面放些流言,就说丐帮的帮主是一名三流武者。” 陈锋久心想,在武风蔚然的楚国,武者的身份更能服人,哪怕他只有十一二岁大小。 又过了几天,不仅大乞丐没有见到,小乞丐也越来越难招。 陈锋久有些奇怪,按理来说,抱大腿是人类的本性啊,怎么听说丐帮帮主是武者后,人反而越来越难招了呢? 陈锋久出去转转,终于知道为什么了——这流言也升级的太快了吧。 “听说,丐帮帮主是个三流武者啊。” “是啊,还听说,那丐帮想要成为靖州城第一的帮派。” “靖州城第一?那他们问过野狼帮没有?” “那野狼帮算什么,丐帮帮主十一二岁就已经是三流武者了,再过几年,想必就已经是后天顶峰了,到时候还用怕一个野狼帮?” 陈锋久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也太高看我们帮主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粉顶十黑。 作为丐帮的二当家,陈锋久从这些流言中感到了一股担忧,假如这些流言传到野狼帮的耳朵里,以野狼帮那飞扬跋扈的作风来看,我们这小小的丐帮恐怕有些撑不住啊。 又过了几天,连小乞丐也招收不到了,甚至还有人想要退帮。 云哥儿有些不开心了,这才十几个人的规模,怎么成为靖州城第一的帮派。 云哥儿开始给每个人都分发指标,每人每日都必须招一个人进帮,不然晚饭就没有了。 陈锋久有些苦恼,作为丐帮的二当家,居然也得去亲自招人,而云哥儿却仍然悠哉悠哉的去讨饭。 唉,有这样的一个帮主,也真是让人感到无奈。 到了傍晚,陈锋久还没招到一个人,然后他来到一个小巷子中,发现几个野狼帮的人在欺负一个小乞丐。 “我们老大看上你姐姐,是你姐姐的荣幸,假如你下次再来纠缠我们,哼,我们可不会再顾及你姐姐的面子。” 这几个野狼帮的人打完这个小乞丐后,还扔下了几两银子,然后匆匆的就走了。 那小乞丐看都没看地上的银子,只是边流眼泪,边锤着地,悲愤的低吼着“姐姐,姐姐”。 陈锋久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这野狼帮已经不止是飞扬跋扈了,根本就是肆无忌惮,坏事做绝,惹得天怒人怒。 “嘿,小子,你想报仇吗?” 那小乞丐抬头望了望,见到不过是个跟他一样岁数的小乞丐后,不由说道:“你又不能帮我。”然后,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些钱,你拿走好了,反正我也不需要。” 陈锋久有些尴尬,这小乞丐虽然有颗善良的心,但自己好歹也是丐帮的二当家啊,怎么这么被人小觑。 “我说,我能帮你报仇,你信吗?” 小乞丐定定的看着陈锋久,问道:“凭什么?” “就凭我一颗拔刀相助,侠义非凡的热血红心。”陈锋久有些中二的说道。 小乞丐破涕为笑,“红心怎么比得上黑心,黑心的人既恶又毒,比你红心厉害多了。” 陈锋久见小乞丐不哭了,继续插科打诨道:“黑心的人却比不上铁石心肠的人,只要有一副铁石心肠,再恶再毒的东西吃下去,也不会有半点反应。” 小乞丐一怔,似乎想得到了些什么,低下头,喃喃道:“我也想要有副铁石心肠,这样,总比只能在这里哭的好。” 陈锋久拉住小乞丐的手,认真的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可以报仇,但你必须要有一副铁石心肠,你会怎么做?” 小乞丐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要报仇。” 陈锋久看着小乞丐眼中射出的道道寒光和恨意,不由想到了那年的自己,假如,当时有个机会能让自己为父母报仇,他也一定会让那个撞死自己父母的混蛋下地狱的。可惜的是,当时自己不也是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什么都做不了。 陈锋久看着这张渐渐和自己重叠的脸,突然笑了笑,“那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灭了野狼帮,为你报仇的。只是,你必须要听我的命令,然后做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小乞丐看着陈锋久认真的眼神,不由有些相信他了,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陈锋久对着他的耳边说道:“你先去加入野狼帮,只有你加入野狼帮,我们里应外合,才有机会灭了野狼帮,然后,只要如此如此听我的命令即可。” “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了?”陈锋久问道。 那小乞丐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报仇的希望而感到高兴,他腼腆的笑着回答道:“我叫豫让。” 第十二章 计划 “今天,把诸位召集起来,是为了共商我丐帮的宏图大计。诸位都是我丐帮的精英,有什么想说的,就在此畅所欲言吧。”陈锋久召集众人在城隍庙后的西厢房中说道。 云哥儿瞥了他一眼,说道:“说人话。” 陈锋久一噎,只好说道:“就是问问大家,我们丐帮接下来该怎么做?” 几个人相互瞅了瞅,然后胡阿牛开口道:“还怎么做,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陈锋久鄙视的看了几眼这个不求上进的家伙,然后对着云哥儿说道:“云哥儿,我们丐帮虽然现在也有十几个人的规模,但现在已经陷入了发展的瓶颈期,不仅招不上人,更是有人想要退帮。” 云哥儿虎视眈眈的看了周围人一眼,说道:“谁想要退帮,站出来,能打过我,就让你退帮。” 众人尴尬的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齐摇头道:“没人想退帮,那都是谣言。” 云哥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陈锋久继续说下去。 陈锋久无语的看了看周围变的像猫一样温顺的同伴,然后略带些无奈的说道:“知道我们丐帮最近为什么招不到人了吗?” 众人又是齐齐摇头,云哥儿有些不耐烦了,“别卖关子,一口气把话都说完。” 陈锋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因为野狼帮,如今,野狼帮才是靖州城第一的帮派,外面只是流传了些我们丐帮要与争靖州城第一帮派的流言,人们就不敢在加入我丐帮了。” “所以,必须要想办法铲除野狼帮!” 陈锋久此言一出,真是像一枚炸弹一样惊着屋内的众人了。 朱十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们拿什么铲除野狼帮呢?” “自然是凭我一颗拔刀相助,侠义非凡的热血红心啦”陈锋久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周围众人齐声“切”,云哥儿本来还有兴致听陈锋久的言论,现在也没有兴致了,招呼了一声,就让大家都散了。 到了晚上,陈锋久又把几人拉到城隍庙后的西厢房中,这次就只有云哥儿、朱十四、胡阿牛、小七和陈锋久五人。 云哥儿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把我们又拉来做什么?” 陈锋久笑了笑,说道:“自然是为了商量铲除野狼帮的事了。” 云哥儿狐疑道:“你白天不是说过了吗?晚上又拉我们来做什么?” 陈锋久认真的说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成害。早上人多口杂,不便于我详尽的说明我的计划,到了晚上,就我们几个,我才好说清楚。这次,我是认真的,一定要铲除野狼帮。” 云哥儿沉默了会儿,然后问道:“那你究竟有什么计划?” 陈锋久自信的笑了笑,说道:“流言,用间,挑拨。” “首先散播流言,就说野狼帮获得了一笔大宝藏,里面武功秘籍,金银珠宝,神兵利器,应有尽有。” 朱十四不由表示疑问,“有人会信这么离谱的谣言?” 陈锋久早料到这种情况了,“别人说的,大家未必会信,可如果是野狼帮的人自己说的呢?更何况,只要崔氏武馆的人信了就行。” “那么怎么进野狼帮呢?”一向沉默寡言的小七也开始感兴趣了,看来上次被野狼帮的人打了,他心里很不服啊。 陈锋久快速对小七说道:“我认识一个人,他算是野狼帮帮主的小舅子吧,只要他去引荐你,你就可以进去野狼帮。” 云哥儿似乎也感兴趣了,问道:“然后呢?” 陈锋久继续说:“然后,我们需要一个人拜到崔氏武馆的门下,我打听过,崔氏武馆,只要有人交钱,就允许你拜其门下。” 胡阿牛忍不住说道:“可崔氏武馆最近只招收本地人。” 陈锋久眼神幽幽的看着朱十四,说道:“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个本地人吗?” 朱十四脸色挣扎了几下,开口道:“没错,我是靖州城本地人。” 陈锋久心中暗想:是啊,不是靖州城本地人,你打听消息的速度怎么那么快呢! “然后呢,然后呢?”云哥儿的兴致似乎完全被调动起来了。 陈锋久看了看几人,卖足了关子,才开口道:“然后,需要小七和十四演一场戏,只要作为崔氏武馆学徒的十四被野狼帮的小七吊打一顿,这两个势力之间的矛盾就会更加激化。” 陈锋久喝口水,继续说道:“接下来,只要给野狼帮和崔氏武馆各送一封信,让他们聚集在醉仙居,然后只要一点小小的挑拨,这两个势力势必会发生火拼,那时候就是我们丐帮的机会。” 胡阿牛有些迟疑的说道:“这听上去好像挺简单的,这么简单的计谋真的有效吗?” 陈锋久笑着说道:“越简单的计谋才越容易实施。怎么,你们不敢做吗?” 云哥儿猛力一拍陈锋久,把陈锋久拍了一个踉跄,然后说道:“就这么定了。” 大家各有所思的走了,陈锋久等到最后,拉住云哥儿,问道:“云哥儿,你能不能弄些火油,弩箭之类的?” 云哥儿诧异的问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陈锋久反问道:“难道就凭我们几个能打得过两个二流武者?不借助些器利,怎么也不可能啊。” 云哥儿在屋内踱思良久,咬咬牙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得找人去求求情。” 陈锋久点点头,说:“最好还是要有这些东西,不然就凭我们恐怕很难与两个二流武者相抗衡。” 隔天,陈锋久带着小七去找豫让,那次相遇后,豫让说在西市的安民巷就能找到他。 陈锋久原本以为豫让是个小乞丐,原来他还是有一处房产的。房子不大,还有些破旧的,但是房子打扫的比较干净,外面有一些晒干的干货,门口还种了两颗树。看的出来,豫让平时也是爱生活的人。 陈锋久和小七进屋后,豫让拿了两个瓷碗,倒了两碗白水,对着陈锋久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隔几天才会来的。” 陈锋久笑了笑,带着自信的语气说道:“我是谁,我可是有颗红心的大侠,要想一个消灭野狼帮的办法,用不着两天。” 小七看不惯陈锋久臭屁的样子,冷哼一声。 “这位是?”豫让问道。 陈锋久拉着小七,对着豫让说道:“这位就是我想让你带进野狼帮的那个人。” 豫让犹疑道:“他能行吗?” 陈锋久看了一眼小七,揶揄道:“就他那一脸谁欠了他五百万的脸孔,他不行,谁行?” 小七有些生气了,开口道:“我记得,你还欠我一根手指呢。” 豫让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陈锋久向他解释了一下之前的发生的事,并向他保证不会因此而坏事的。 豫让最终还是答应了带着小七进入野狼帮。 陈锋久在走之前,认真的对着豫让说道:“你还记得我上次是怎么跟你说的吧。” 豫让点点头,道:“要有一副铁石心肠。” 陈锋久有些隐晦的说道:“没错,就是要有一副铁石心肠,这样你不论见到什么,你都不会暴露你自己。而只有你们不暴露,我们的计划才能成功。” 或许,让两个孩子去承受这样大的压力是有些过分,可是陈锋久现在的确是无人可用。 在陈锋久让豫让和小七混入野狼帮的同时,云哥儿也在想办法去弄弩箭和火油。 云哥儿对着一名面容清正,身形瘦削,穿着古朴长袍的中年男子说道:“父亲,能不能想办法,弄些弩箭和火油?” 中年男子古怪的笑了笑,“怎么,舞刀弄枪已经无法满足我的小云儿了,现在还要弩箭、火油?” 云哥儿撒娇道:“父亲,是你说的,只要我能在靖州城里做出番事业,不论我需要什么,你都支持的。” 中年男子闻言皱了皱眉,叫来一个带着两把刀的黑衣精壮大汉问道:“风二,你来说说,云儿最近都作了些什么?” 精壮大汉恭敬的回答道:“云儿最近成立一个帮派,叫丐帮,里面都是些小乞丐。最近有流言道,丐帮要跟野狼帮争夺靖州城第一帮派的名号。” 中年男子失笑道:“一群小乞丐也能与野狼帮争夺靖州城第一帮派的名号?要是他们能做到如此地步,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云哥儿顿时不忿,将陈锋久的计划满盘说出,说道:“只要计划完成,我们丐帮也一样可以成为靖州城第一的帮派。” 中年男子听到了云哥儿所说的这个计划,似乎在想些什么,云哥儿连叫了两声,都没反应。 “这个计划,恐怕不是你想出来的吧。”中年男子回过神后向云哥儿问道。 云哥儿脸一红,强自说道:“我是丐帮的老大,帮里人的主意就是我的主意。” 中年男子笑了笑,拨弄了下云哥儿的头发,说道:“那出这个主意的人叫什么啊?” 云哥儿有些不乐意的拨开中年男子的手,说道:“他叫陈锋久。” 第十三章 剑不能藏于鞘 朱十四已经成为崔氏武馆的学徒,他拜托了一位丐帮的小乞丐告诉陈锋久,他今后就住在崔氏武馆了。 豫让和小七也已经加入野狼帮,野狼帮的人看在豫让姐姐的份上并没有为难他们。 流言也已经放出去了,现在附近的几条街都知道野狼帮获得了一笔巨大的宝藏。 云哥儿说他已经弄到了弩箭和火油,只是还要再等几天才能送到丐帮。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在这时,陈锋久拉着云哥儿一起去找漱玉常。 漱玉常和她母亲大人在进城后就租了个院子,每天不是练字就是练剑,日子过得与世无争。 陈锋久因为最近比较忙,所以这几天都没有去找她们。 漱玉常见陈锋久和云哥儿来了后,表情严厉的斥责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就是你们学习的态度,要是你们以后还这样,就不要再来练字了。” 陈锋久和云哥儿都有些尴尬,陈锋久率先说道:“最近比较忙,所以这几天都没来练字,是我的错。” 漱玉常看了看陈锋久有些没精神的面庞,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向云哥儿问道:“那你呢?” 云哥儿有些心虚的说道:“我作为丐帮的帮主,当然也是很忙的。” 漱玉常冷笑一声,“我怎么听说,丐帮帮主一心练武,十一二岁就是三流武者,没过几年就可以成为后天顶峰的武者,要击败靖州城所有人。” 陈锋久暗叹,什么东西只要在外流传三天马上就会大变模样,云哥儿你只好自求多福了。 云哥儿没察觉道漱玉常言语中额森森寒意,还以为她在夸奖他,洋洋自得道:“没错,以我的练武天资,要不了几年我就能打遍靖州无敌手。” 漱玉常都被气笑了,“这么说,也没必要练字了?” 云哥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当然。” 漱玉常对云哥儿有些失望了,“蠢货,不明法理,你这辈子都晋级不了先天境,你就当你的后天顶峰——靖州城第一吧。” 云哥儿听到“先天境”三个字,原本想要走的他顿时有些迈不开脚了。 陈锋久也对“先天境”是怎么样的一个境界很感兴趣,他见云哥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索性自己开口问:“为什么说不明法理就晋级不了先天境呢?” 漱玉常答道:“这是我父亲说的,他还说,后天与先天的区别就在于,后天是个小天地,而先天是个大天地。” 这时,玉常的母亲发话了,“好了,玉常,这些事对他们还太遥远,让他们先练字吧。” 陈锋久则正了正色,对伯母说道:“先不忙着练字,伯母,我还有一要事相求。” 伯母这回倒是听清了,说道:“哦,不知是何要事?” 陈锋久深吸一口气,说道:“还请借您的宝剑一用。”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变得异常沉默。 良久过后,伯母有些疲倦的笑了笑,说道:“想借宝剑,那就问问他自己同不同意吧。” 陈锋久有些没弄明白,伯母所说的“他”究竟是谁,不过这时,玉常已经端着宝剑,递给陈锋久,面色复杂的指着宝剑说:“你自己问他吧。” “我去问一把宝剑?怎么问?” 陈锋久端着宝剑,傻傻的站在那里。 云哥儿在一旁看着陈锋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让你问宝剑吗?怎么还不问?” 陈锋久没好气的回了句,“怎么问?你告诉我啊。” 云哥儿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锋久,说道:“直接问就行了,就这个样子,居然还被我爹夸奖道比我聪明。” 陈锋久没听到后面半句,他的全副身心都被“直接问”三个字击中了。 “对啊,想那么多干嘛,直接问就好了嘛。” 陈锋久对着宝剑说道:“宝剑,宝剑,我想借你一用。” 宝剑毫无反应。 陈锋久换了个姿势,双手握剑,对着宝剑说道:“剑剑,我已经握住你的把柄了,你还是借我一用吧。” 宝剑仍旧毫无反应。 陈锋久将宝剑插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宝剑深深鞠了个躬,神情恳切的说道:“剑兄,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握住你的把柄,我向你道歉,但是我现在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还请您大人大量,就把您借给我吧。” 宝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发笑。 “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宝剑真的在发笑?不,只是云哥儿在旁边笑的直打滚。 陈锋久满脸黑线的看着云哥儿,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直接问?” 云哥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让,让你直接问,也不是这样问啊,你总得告诉他你为什么要借他吧。” 陈锋久面无表情的看着云哥儿,直到看着他不再笑了,在满意的回头问宝剑:“宝剑你知道在靖州城有个野狼帮吗?靖州城本地的很多商贩都被野狼帮赶出了自己的店铺,不过这不算什么,毕竟也没惹到我,可我的几个兄弟被野狼帮的人打了,还被人骂是没爹没娘的野狗。” 陈锋久越说越气愤,“我最近还认识了一个好孩子,他的姐姐都被野狼帮这群畜生不如的家伙掳走了,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或许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不长,可我一点都明白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一个如此坏事做绝,惹得天怒人怒的黑帮,竟然会被官府所庇护。” “或许,正是因为世上有这样的坏人在,所以才有我这样的人来把剑拔出鞘吧。” “现在,我恳求你,把剑借给我吧。” 陈锋久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次,宝剑再不是毫无反应了。 这把宝剑开始散发出阵阵柔和的光亮,虽然是白天,太阳也无法遮掩其光芒,它一呼一吸的将光亮散发出去,屋檐带着光,门扉带着光,微风带着光,连尘土也带着光。然后,它轻轻一颤,飞入陈锋久的手中。 陈锋久摸着这把宝剑,不似钢铁的冰冷,倒如月光般轻柔,他轻轻的问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漱玉常面色复杂的看了看这把剑,又看了看陈锋久,说道:“他叫含光,是我父亲的遗物,你,好自为之。” 陈锋久心中默念,现在,神兵也有了,就差最后一幕戏剧了。 陈锋久找到了小七,把含光剑交给他,说道:“一会儿,你拿着这把宝剑,去崔氏武馆旁边,十四会在那里等你,然后你跟十四之间演一场戏,你只要表现出这把宝剑很锋利就行了。记住,这把剑是我借的,千万别给我弄坏了。” 秀云姐嗤笑了一声,“已经接近神兵的宝剑怎么会那么容易坏。” 陈锋久心里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要表现这把宝剑很珍贵而已,更何况,跟他说,只是神兵,不把他给吓坏了。 小七不知道陈锋久是从哪里借到的这样一把宝剑,但他珍而重之的抱住宝剑,对陈锋久承诺道:“我不会让它损失分毫的。” 陈锋久又急匆匆的走向崔氏武馆,把朱十四叫出来后,对着十四说道:“一会儿,小七会拿着把宝剑来找你比斗,你假装不敌,然后配合小七表现出这把宝剑很锋利的样子,再然后,回到武馆,告诉馆主,这把剑是神兵就可以了。” 朱十四似乎有些紧张,竟没听清楚陈锋久说的什么,陈锋久无奈只好再讲一遍。 朱十四点点头,表示明白之后,陈锋久就在做最后的准备了。 “云哥儿,我要的弩箭和火油什么时候到?”陈锋久有些着急。 云哥儿兴奋的说道:“明天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一定玩个大的。” 陈锋久正色道:“这可不是玩耍,一个不小心,是会丢性命的。” 云哥儿却没听进去,“安啦安啦,不会有事的。” 陈锋久看了看云哥儿兴奋的表情,又想到云哥儿已经是三流武者了,想必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那有些话就没必要说出来,扫云哥儿的兴。 这一夜,陈锋久有些无法入眠,明天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他的准备未必足够,计划究竟能不能成功,这还是个未知数。 “你们说,他们的计划能成功吗?”云哥儿的父亲——中年男子向他的手下问道。 “大人,成不成功不全在你一念之间吗?”手下不着痕迹的拍了计马屁。 中年男子笑了笑,对着旁边的一个小男孩说道:“明天,你去把云儿带回来,然后,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小男孩撇了撇嘴,说道:“玩的时候交给他玩,收尾的工作却交给我,父亲你也太偏心了吧。” 中年男子带着一种难言的愧疚说道:“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孟家的独子,我孟家的学问要由你继承,我孟家的未来也要由你来掌握,你只能多学多看多做,才能不出错啊。” 小男孩目光暗淡的说了句:“好吧,父亲,我会把一切都解决的。” 第十四章 演戏 第二天,一大早,云哥儿就出去了,说是要把所需的物资再催一催,看看能不能快点到。 陈锋久则带着【含光剑】去找小七,见到小七后,他先问道:“没人怀疑你们吧。” 小七说道:“没人。”然后他皱了皱眉,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既然没人怀疑你们,你皱什么眉,难道你怕了?” 小七没有理会陈锋久的激将,有些迟疑的说道:“豫让的姐姐,过得不是很好,如果可以,我想早点把他的姐姐救出来。” 陈锋久皱着眉头,问道:“豫让是什么反应?” 小七冷冷的看着陈锋久,说道:“豫让只是说,他会遵守与你的承诺,保持一副铁石心肠的。” 陈锋久沉默了会,叹声道:“那就足够了。”接着,又说道:“现在,你跟着我到崔氏武馆旁等着。” 陈锋久与小七两人默默无语的走过街道,来到崔氏武馆旁边的一条小巷中,那里早有个小乞丐等着他们。 “你去把十四叫出来。”陈锋久对着小乞丐说道。 小乞丐得令,匆匆来到崔氏武馆里,把朱十四叫了出来。 朱十四皱着眉,心里好像在想些什么,走的并不快。 陈锋久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朱十四,眼看又是一个皱着眉头的,不由问道:“十四,发生什么事了吗?” 朱十四见到陈锋久后,有点恍惚,点了点头道:“什么也没发生啊。” 陈锋久奇道:“那你皱眉做什么?” 朱十四看了眼小七,说道:“只是在想,等会怎么演戏。” 陈锋久笑道:“那还怎么演,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只要能表现出这把剑的锋利就行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声,这把剑是真的很锋利,你们演戏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误伤。” 朱十四看着陈锋久怀里的宝剑,问道:“这剑,真的能削铁如泥?” 陈锋久道:“当然。对了,那条流言,你们武馆的人都听说了吗?” 朱十四说道:“大部分人都听说过了,不过在我与他们讨论时,他们大都不信,我就说这条留言太离谱了,不会有人信的。” 陈锋久深深看了朱十四一眼,说道:“今天过后,他们就会信的。” 朱十四不置可否。 陈锋久转而对小七说道:“一会儿演戏的时候,你尽量嚣张一点,不停的去辱骂崔氏武馆,然后有人围观的时候,你就说野狼帮比崔氏武馆强多了,再等到崔氏武馆的人到后,我们会给你打个信号,你就赶紧撤。” 小七冷冷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陈锋久看着小七这幅冷漠的样子,有些不满,“等会儿,你可别板着张脸,要嚣张,懂吗?” 小七看着陈锋久,说道:“嚣张的嘴脸我早就看够了,我知道怎么演。” 陈锋久看了看天色,马上就到中午了,大街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对着朱十四和小七说道:“可以开始了。” 朱十四突然说道:“慢着,我先回去那个东西,等出来时,我们再演。” 这一次,朱十四动作倒不慢,很快从武馆里出来,身上还带了把剑。 陈锋久示意小七从小巷中走出,小七深吸口气,立马变了张脸。 “怎么,这枣这么难吃,你也出来摆摊?要是毒死个人怎么办?” 旁边那枣贩见不过是个十一二岁大的毛头小子,笑着道:“我这枣肉大核小,又甜又脆又好咬,怎么可能毒死人?” 小七狞笑一声,“我野狼帮说你的枣能毒死人,你的枣就能毒死人。” 那枣贩脸憋的血红,但听到野狼帮之后,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收拾起东西,就要推着卖枣的小车离开。 “等等,我有让你离开吗?这枣,让人中毒了,你还没赔钱呢?” 枣贩有些悲愤的看了看周围的行人,说道:“这枣,让谁中毒了,站出来,我给他赔。” 行人们只是远远的在看着,既没人站出来,也没人为枣贩说几句公道话。 小七指了指自己,笑着道:“中毒的那个,不就在你眼前。” 枣贩沉默的看着小七,只是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子,穿着一套袖子上绣着狼头的黑服,就这样,竟使得他束手无策。 “野狼帮的人勿要嚣张,别人怕你,我崔氏武馆的人可不怕你。” 这个时候,一个学徒模样的小子带着把铁剑,出来为枣贩打抱不平。 这人正是朱十四。 周围行人终于敢上前,一个周围客栈的伙计还为朱十四叫了声好。 小七看着走上前的朱十四说道:“崔氏武馆算什么东西,只是群缩头乌龟罢了,连给我们野狼帮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朱十四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是群野狗,也敢在这里装大尾巴狼。诸位乡亲莫慌,我崔氏武馆可有绝学——打狗棒法。” 陈锋久在旁,问身边的小乞丐:“崔氏武馆真的有打狗棒法?” 那小乞丐点了点头,还笑道:“不仅有,而且据说,就是在最近被崔馆主创出来的。” 小七的脸上的嚣张笑容再也崩不住了,大喝一声,“那就来领教一下你崔氏武馆的绝学!” 朱十四拿着铁剑,挥出道道剑影,劈向小七。 小七脸上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朱十四有如此实力,他抱着木盒,左支右挡,渐渐有些抵挡不住,连退三步,然后摸到了身旁卖枣的小车,眼睛一亮。 “砰”的一声,小车被推倒了,洒下了满地的红枣,朱十四被小车一挡,立住身形,不再追击。 小七趁机从木盒中拿出宝剑。 周围行人只见点点星光从木盒中绽放,竟连中午的艳阳也无法掩盖其光芒。行人们不禁发出阵阵赞叹,“真是好剑!” 朱十四似乎也没料到小七会有如此一把剑光四射的宝剑,不由问道:“这便是你野狼帮所获得神兵?” 小七狞笑一声,“没想到吧,我野狼帮早就获得了玄天宝藏,你们崔氏武馆的覆灭就在明日!” 朱十四不信道:“这剑,恐怕是假的吧,别以为拿出把样子货就能骗到我。”说完,不给小七反驳的机会,上前就要手中的铁剑去砍断小七手中的“样子货”。 “铛”的一声,地上出现一截断裂的剑尖,正是朱十四手中的铁剑断了,这宝剑可不是“样子货”,是货真价实的宝剑。 行人一阵轰然。 “这是神兵?有生之年,我也能见到神兵。” “太厉害了,这神兵纹丝不动,就将迎面而来的铁剑给削没了。” “怎么办,这野狼帮有了神兵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连那枣贩也惊呆了,面若死灰的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七得意的扫视了周围人一眼,然后对着他们说道:“这只是我野狼帮的神兵之一,我野狼帮即将称霸靖州城,诸位可莫要跟着崔氏武馆的人,小心丢性命。” 朱十四开始慢慢后退,小七眼尖,见此,大喝一声,“小子休跑。”然后一剑刺向其头颅。 在刺的时候,小七朝着朱十四挤了下眼睛,朱十四了然的微微点了点头,低头躲过小七的一刺,只是头发却被削了一边。 然后小七“啊”的一声,踩了几个枣子,把自己绊倒了。 陈锋久笑着对旁边的小乞丐说道:“他们的演技不赖嘛。” 然后看着崔氏武馆的人快到了,便拉着小七几人溜了。 陈锋久等人回到了城隍庙后的西厢房后,陈锋久对着小七笑着说道:“你演的挺不错的啊,就是最后那一下,怎么把十四的头发给削了?” 小七也有些疑惑,“我最后一下,已经给十四暗示了,但他似乎是有意没躲开,或许这样,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就都齐了。” 陈锋久笑容慢慢降下来,正色说道:“今天这事过后,想必大家都知道野狼帮获得宝藏,拥有神兵的事了。接下来,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小七说道:“什么事?” 陈锋久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小七,说道:“接下来,只要把这封信,在八月十四的时候交给野狼帮的帮主就行。” 小七只是收了信,点点头,胡阿牛却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陈锋久轻描淡写的说道:“就是在八月十五,以崔氏武馆的名义,邀野狼帮的人到醉仙居一聚。” 今天是八月十二,还有三天,就是八月十五,到时候,野狼帮能不能覆灭,丐帮能不能崛起,就得看天命了。 第十五章 物资 到了晚上,云哥儿还没有回来,但来了一个身着白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眼光冷漠的小男孩。 小男孩来到西厢房后,看了看几个小乞丐,皱眉问道:“谁是陈锋久?” 陈锋久从中走出来,问道:“我就是陈锋久,你是谁?” 小男孩仔细打量了两眼陈锋久,笑道:“你就是陈锋久,也看不出有多聪明嘛。我是孟司,来替云哥儿交接物资的。” 陈锋久皱眉问道:“云哥儿去哪了?怎么让你来交接物资?” 孟司面无表情的说道:“云哥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呢。所以派我来交接物资。” 胡阿牛在旁,已经听得很不爽了,说道:“还有什么事能比我丐帮的事大,你把云哥儿叫回来,你这人,我信不过。” 孟司没有理会胡阿牛,看向陈锋久,问道:“你的意思?” 陈锋久微微一笑,说道:“你说你是云哥儿派来的,那可有信物?” 信物?孟司哪里有什么信物。他先是一愣,然后低头沉思了会,弯下身,把自己的绣花鞋脱了下来,指着绣花鞋道:“我只有这么个信物了。” 这双绣花鞋跟云哥儿的绣花鞋简直一模一样,孟司跟云哥儿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不同一般。 见此,陈锋久也就不为难孟司,说道:“好吧,就算你是云哥派来的。现在,你可以给我们讲讲物资在哪了。” 孟司笑了笑道:“不急,现在天色已晚,明天再去看也不迟。” 孟司说完之后,就找个角落闭目养神,胡阿牛不由小声嘀咕两句:“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可他穿的那么骚包,一点都不像我丐帮的人。” 陈锋久没有理会其他人是怎么评论孟司的,他只是在想,云哥儿到底为什么不出现,要知道,现在正是丐帮成为靖州城第一帮派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刻,正需要云哥儿这个关键战力。现在他派了个孟司,不知道这孟司又是什么实力,能不能替代云哥儿这个三流武者。 陈锋久带着些疑问和思考就入眠了,每个晚上,他都得加紧时间在【天剑空间】练武,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本钱。 陈锋久来到练武场,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决定今天晚上不再找令狐冲对练,他问道:“能不能选择孟司来作为今晚的对练对象?” “并不行,因为孟司没有在现实中表露任何实力。” 陈锋久皱眉,又问道:“那找小七对练,总行吧?” “当然可以。” 陈锋久想了想,再问道:“那不知道,能不能模拟今天十四和小七之间的战斗?” “可以。” 天空中飞来几道剑影,化作小七、含光剑和贩枣的栆车。 陈锋久按照朱十四的表现来与小七对打,直到最后,小七使了个眼色,一剑刺向陈锋久头颅时。 这一剑,并不快,再加上小七提前使了个眼色,朱十四没理由躲不开啊?或许,真如小七所说,是为了凑齐“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第二天,孟司领着众人来到靠近东市的一个仓库里,他打开仓库的大门,对着陈锋久说道:“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了。” 陈锋久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仓库,仓库不小,没有窗子,阴沉沉的,但却不脏乱,看的出经常有人来这里取东西。仓库里面的东西没剩多少,只有几桶火油,两把军弩和十盒箭矢。 陈锋久看到只有两把军弩,不禁苦笑道:“两把,怕是不太够啊。” 孟司撇撇嘴,“军弩可是管制物品,能弄到两把,不错了。” 陈锋久不理他,指着军弩,对着众人道:“你们有谁会用这东西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个摇头不止。 “我们不过是些乞丐,哪里会用这东西。” 孟司在旁,看着这群小乞丐,摇了摇头,对着陈锋久说道:“我会用,我也可以叫别人用。但,在此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你要用这些东西来做些什么?” 陈锋久诧异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用这些东西射死野狼帮的那些畜生了。” 孟司忍不住笑道:“就凭这些人?” 陈锋久也笑道:“这不,还有你吗?” 孟司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大坑,但是他已经来不及脱离了。 陈锋久继续说道:“这两把军弩就交给你和阿牛了,你好好训练他,至少,要让他用弩射人的时候手不抖。” 孟司点点头,然后又忍不住问道:“那这些火油,用来做什么?” 陈锋久又是诧异的看了孟司一眼,说道:“你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嘛,这火油,不是明显要用来火烧醉仙居的嘛。” 孟司想说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最后,他去找胡阿牛,指导他如何使用军弩。 陈锋久则带着众人,寻了些干草,放在仓库,以备后用。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胡阿牛找到陈锋久,有些话想说。 “阿牛,有什么话就直说,磨磨唧唧的可不像你。” 胡阿牛脸色挣扎了一下,问道:“火烧醉仙居,会死很多人的吧?” 陈锋久似安慰的笑了笑,“死的都是些野狼帮的畜生。” 胡阿牛复杂的看了陈锋久一眼,说:“九哥,别骗我了,要是野狼帮的人那么好杀,早就有人杀光野狼帮了。”然后,他低沉的问道:“我们的人也会死的吧?” 陈锋久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种事情,又有谁能够作保证呢,他只是勉强笑道:“我们只是远远的放几箭,再烧把火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 胡阿牛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陈锋久,良久过后,黑夜里传来一句话,“现在,丐帮里,我能信任的只有九哥你了。” 陈锋久不由有些烦躁,这种时候,应该由云哥儿这个丐帮帮主来操心的,他只是个二当家,做出这种决策,是要下很大决心的。 第三天早上,陈锋久找到朱十四,交给他一封信,让朱十四把信交给崔氏武馆的馆长。 朱十四没有问信中的内容,只是点了点头。 陈锋久交完信,眼神古怪的盯着朱十四好久,朱十四被盯得浑身不舒服,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陈锋久憋着笑说道:“十四,你也是走在了潮流的前列了。这小辫子,真是飘逸极了。” 朱十四脸色一下变红,低喝了一句,“我走了,没事别来找我。” 陈锋久看着朱十四的身影若有所思。 到了中午,小七又找来了,小七有些隐隐不安的坐在床边等着陈锋久。 陈锋久到了后,小七立马对着陈锋久说道:“事情有些不好,我想带着豫让先离开野狼帮。” 陈锋久凝重的问道:“怎么了,你们暴露了?” 小七说道:“上次与十四较量的事已经传到帮里了,现在,已经有人怀疑我就是那个拿了神兵的人。可我哪里有神兵啊,不如你把上次借我的宝剑再借我一回?” 陈锋久摇摇头,说道:“这宝剑,本来就是我借别人的,现在再借,恐怕未必再能借到。更何况,只要到了明天,一切事情都会解决,你再忍两天吧。” 小七思索了一下,咬牙道:“不行,我今天,必须要有把宝剑,不然,难以交差。” 陈锋久看着小七,突然问道:“是谁怀疑你是那个拿着神兵的?” 小七苦涩的笑了笑,“是野狼帮帮主拓跋飞?” 陈锋久诧异道:“他怎么会怀疑你呢,你们之间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小七低着头说道:“是因为豫让的姐姐,自从进了野狼帮,豫让每天都能见到他姐姐,但现在他已经两天没见到他姐姐了。帮里的人都说,是因为他姐姐成为了拓跋飞的爱宠,所以接连几天都会去宠幸她。今天,拓跋飞突然想起帮里还有豫让,看在他姐姐的面上,拓跋飞便让豫让去啸月堂见他。豫让有些害怕,便让我随同前去。后来,在啸月堂里,我被人认出来了,只是他们也不是很肯定。” 小七突然抬起头,坚定的说道:“如果没有宝剑,我宁愿带着豫让离开野狼帮。” 陈锋久笑了笑,低声说道:“豫让,果然是个很好的人呢。” 小七一愣,把头转向它处,什么都不说。 陈锋久看着小七这幅模样,说道:“好吧,当天那把宝剑,我是要不到,但我还有把宝剑,虽然没有当天的那把好,但也不是凡品,你拿去交差吧。” 小七看着陈锋久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盒,盒里面装着一把带着青光,鎏着花纹的精美宝剑,不由问道:“这剑,你是从哪弄来的?” 陈锋久内心在流血,刚刚完成任务所获得的一把利器,就这样交出去了,但他面上还是强装无所谓道:“你别管,只要你能交差就行。” 小七这回安下心了,看着宝剑,突然问道:“这剑,有名儿吗?” 陈锋久面无表情的说道:“青冥剑。” 第十六章 狗背良 今天,正是八月十五,陈锋久起的很早,因为晚上就是野狼帮与崔氏武馆相约醉仙居的时刻,也是陈锋久的计划能否实施的关键时刻。【ㄨ】 陈锋久看着天空,天空中朵朵浮云飘浮,似乎没有感觉到陈锋久心中的紧张。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看样子,今天是不会下雨的,放心好了。” 孟司走出来和陈锋久对视了一眼,孟司虽带着笑意,可眼神却是冷漠的,而陈锋久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有愧疚,还有些怀念。 孟司走近陈锋久,在他身旁小声的说了句:“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陈锋久转头盯着孟司,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很,在,意。”说完,不理会有些呆愣的孟司,去叫其他人起来了。 陈锋久带着人走出城隍庙时,看到旁边有人测字算命,神色一动,掏出些钱两,上前问道:“不知你这测字,都能测些什么?”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说道:“天下地上,姻缘事业,无所不测。” “那不知,成败,能不能测?” 算命先生说道:“自然能。”然后拿出笔墨,示意陈锋久写一个字。 陈锋久毫不犹豫,写了个“狼”字,然后对着算命先生说道:“先生,请测吧。” 算命先生看到这个字,讶异的看了陈锋久一眼,然后猥琐的说道:“今天是八月十五,你知道,有些动物会在十五的晚上发情吗?要知道,狼这种动物,也是会有生理需求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锋久打断了。 “你就直说,是成还是败?” 算命先生收起猥琐的笑容,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知道‘狼’这个字怎么写吗?” 陈锋久说道:“犬字旁,加个良。这字我刚刚不是写过了吗?你到底会不会测字啊?” 算命先生无视掉陈锋久的牢骚和质疑,低声笑了笑,“狗背良,就是狼,这字你不是会写吗,那你还找我测字做什么?” 陈锋久一怔,眉头渐渐皱起,不发一言,付了测字的钱,就走了。 “九哥,那算命的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胡阿牛在旁问道。 陈锋久解开眉头,笑着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此行定会成功。” 胡阿牛听到此话后,安心的点了点头。 众人来到仓库,开始整理东西。火油是桶装的,携带不便,所以要把火油倒到干草上,直接带上干草即可。军弩可以随身携带,只是弩箭一人装不下,可以再找两人,一同携带。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时,陈锋久找上了孟司,说道:“现在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我还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孟司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你还需要我帮忙?” 陈锋久看着孟司,突然笑出声了,“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被云哥儿欺负,这幅怨妇的模样,想必云哥儿也看了好多回了吧。” 孟司脸一红,伸着脖子说道:“哪有,从来都是我欺负他,没有他欺负我。”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说:“算了,还是说说你要我帮忙的那个事吧。” 孟司与云哥儿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啊,陈锋久收起笑容,对着孟司说道:“你认识朱十四吧,我想你该是认识的。那麻烦你去崔氏武馆找他,问他,那封信交到崔氏武馆馆长的手里没。” 孟司先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朱十四,然后说道:“就这个事,。没别的了?” 陈锋久看着孟司,“哦”了一声,问道:“你还能做别的?” 孟司有些恼怒,说:“我能做的还很多,你这是大材小用!” 陈锋久摆摆手,道:“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做好就行了。” 孟司看着陈锋久,低声一笑,“你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个算命的所说的话啊。” 陈锋久什么都不说,只是挥手示意,让孟司快去做事。 众人在仓库中,或闭目养神,或对话闲聊,又或者去看胡阿牛射弩的“英姿”——虽然射的很准,但姿势确实难看。 “你们懂什么,这是我专门请教过得,这个姿势射的更准。”胡阿牛在跟一帮嘲笑他的小乞丐辩驳。 陈锋久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夕阳,对着众人道:“该是我们出发的时刻了。” 然后,刚刚还在打闹的几人,立即回到自己该带的东西旁边,默不作声了。 “这孟司,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现在时间不多了,不能再等他了。” 陈锋久已经等不及了,带着众人就朝醉仙居赶去,在出仓门前,胡阿牛突然想起来件事,向陈锋久问道:“对了,孟师曾经让我问九哥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选择醉仙居来烧?” 陈锋久挠了挠头,说道:“大概,是因为我去醉仙居找人的时候,他们态度不好吧。” 胡阿牛面带忧色的问道:“那也不至于把整个醉仙居烧了吧,那会死不少人的。” 陈锋久好笑的对着胡阿牛说道:“只要铲除野狼帮,他们就可以再建个醉仙居,更何况,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这把火能烧死很多人吧,那醉仙居的伙计都有几招功夫傍身,我们这把火能烧死几个人?这把火只是个导火索,是用来引发野狼帮和崔氏武馆之间的矛盾的。这场大戏的主角,其实不是我们啊,我们只是去添个料而已。” 胡阿牛脸一红,说道:“我只是有些紧张,不过,九哥,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陈锋久脸上带着笑意,目光却渐渐阴郁下来,说道:“一回生,二回熟。只是因为我曾经干过这种事,我还在我家放了一把火呢。” 胡阿牛以为陈锋久说的是他小时候顽皮,误把什么东西烧着了。 可实际上,那把火,是在陈锋久前世所放的,就在他父母出车祸,去世没多久,陈锋久放了把大火,他想“浴火重生”。好吧,他现在确实“重生”了,只是比他预想的晚了点。 所以,陈锋久不会紧张,一个经历过各种风雨的人,怎么会为眼下的“小事”紧张呢。 所以,陈锋久也不会逃避死亡,一个向死求生的人只会直面死亡,然后去嘲笑死亡,“我现在活的每一秒,都是你最大的失败!”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路上的行人倒反而越来越多,八月十五,中秋赏月,在这个世界,也有一样的习俗。 有说书的,变戏法的,杂耍的,还有擂台上比武的。街上还有各种小吃摊子,每个小吃摊子上,都挂了盏花灯,灯上有对联,只要能对上灯上的对联,小吃摊上的东西,都可以免费获得一份。 陈锋久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他避过人多的大街,专从小巷子中走,直奔醉仙居,直到走到西市旁去醉仙居的一条必经之路时。 陈锋久望着前面那个身影,说道:“咦?十四,你怎么在这儿?我差人去找你都没找到。” 朱十四就静悄悄的站在那儿,缓缓说道:“我有事找九哥你,所以我早早出了武馆,在这里等着,你差的人估计是跟我错过去了吧。” 陈锋久深深的看着朱十四,然后说道:“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在这里专门等我?” 朱十四的脸上笼罩着一种悲哀,涩声说道:“小七,他背叛了我们,醉仙居,可以不用去了。” 此话一出,顿时炸开了丐帮的众人。 “我就知道,那个死人脸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家伙,天天板着张脸,谁能猜得透他心里面这么恶毒。” “据说,那家伙的小拇指还是九哥砍下来的。” “砍得好,就该把他整只手都砍下来。” 胡阿牛深深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小七不像是那样的人。” 朱十四眼光锐利的盯着胡阿牛,说:“难道,你不相信我?” 胡阿牛再次开口,对着陈锋久,道:“九哥,我们都听你的。” “是啊,九哥,你做个决断吧,弟兄们都听你的。” 陈锋久皱着眉,似乎有什么他想不明白的,他对着朱十四问道:“你是从哪儿听到这个消息,小七背叛我们的?” 朱十四眉头一扬,问道:“九哥,你不信我?” 陈锋久看着朱十四,笑道:“不是不信,只是害怕你听到的消息是敌人的诡计。所以,你把你的消息来源分享给大家,我们一起来做个参考嘛。” 朱十四若有若无的低叹了口气,对着陈锋久说:“九哥,这消息的来源,我只能告诉你一人,你看?” 陈锋久环望一周,拉着朱十四到另一个小巷中,说道:“现在就我们俩人,你总该放心了吧。” 朱十四靠近陈锋久,对着陈锋久耳边说道:“这消息,本来就是假的!” 第十七章 就是狼 一道寒光突兀的从朱十四的袖子里疾射而出,那是一只袖箭,上面还带着绿光,显然含有剧毒,这只袖箭距离陈锋久太近了,近到,即便反应过来,也未必能躲掉的地步。【ㄨ】 陈锋久面上一副惊讶的表情,但心里却暗喝一声【破箭式】,正是那张只能使用三次的技能卡,现在它终于发挥作用了。 【独孤九剑】的要点就是料敌机先,而陈锋久又是早有准备,这只袖箭不仅伤不到陈锋久,还会随着【破箭式】一同攻向朱十四。 朱十四倒是深得刺客的精髓,一击不中,就立马脱身,跑向远处。袖箭的折返虽然出乎朱十四的预料,但袖箭的力道已经减弱了大半,被朱十四毫不费力的格挡开。 “为什么?” 陈锋久没有去追朱十四,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问了一句。 朱十四的面露狰狞,大吼道:“因为我再也不想当条没人要的野狗了,我要当条狼。” 陈锋久远远的看着朱十四,轻轻的问道:“狼和狗,又有什么区别呢?” 朱十四似哭似笑的答道:“因为狼是吃肉的,而狗一辈子只能****。” 陈锋久一声叹息,“可狗是朋友,狼是敌人啊。” 朱十四冷笑着,“可我从来就没有朋友。” 陈锋久抬头,眼中散射着锐利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 陈锋久用的是把短剑,而朱十四则拿着他随身佩戴的一把长剑。一寸长,一寸强。从兵器上来讲,陈锋久就处于劣势,更何况,朱十四是淬体二重的武徒,还在崔氏武馆中进修了一段时间,而陈锋久连武徒都不是,只是凭着天生的力气,和从【天剑空间】中学到的几式剑法苦苦支撑。 “九哥,云哥儿好歹是个三流武者,而你呢,一个连武徒都不是的家伙,也敢自称为丐帮的二当家,哈哈,你知道小七是什么修为吗?他已经是淬体四重,马上要成为武者的人啊。”朱十四有些癫狂额笑道。 陈锋久无力回答他,只是眼神中锐利丝毫不减。 朱十四接着说道:“那天,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饿了好几天,你以为,只凭一把破剑,就能让我们低头?” 陈锋久使尽全身力气,推开朱十四的一剑,趁机后退几步,喘口气,低声说道:“那你还不是低头了,你天生就是条狗!” 朱十四听到这话,顿时疯狂了。 他低嚎着“我是狼,我是狼!”,然后不管陈锋久的短剑,硬要在陈锋久身上划几个口子。 陈锋久表情严峻,又在心里暗喝一声,【破剑式】,陈锋久没有选择用短剑去刺向朱十四的要害,因为在用短剑刺向朱十四的要害时,朱十四早就用长剑刺穿陈锋久了。【ㄨ】 所以,他选择用短剑刺向朱十四握剑的手。 “咣当”一声。 朱十四的剑掉到了地上,这是陈锋久所预想到的。可是陈锋久的剑也掉到了地上,这是他没想到的。 朱十四的反应很快,在手腕中剑,掉落手中长剑时,立刻清醒过来,另一只手猛然抓住陈锋久的手腕一扭,陈锋久手中的短剑也不得不掉落。 谁也没去捡地上的兵器,他们各自盯着对方,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怒气。 就是要拳拳到肉,才能发泄他们心中的怒火。 “砰”,朱十四一拳砸在陈锋久的脸上,质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坐在我的头上?” 陈锋久还以颜色,反手一拳击中朱十四的肚子。 “就凭我还有良心!” 朱十四又是一拳,打的陈锋久连退三步。 “良心,就是因为我还有良心,我特么的才是狗啊!” 朱十四说完,垂着身子,流着泪,在那里直喘气。 陈锋久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在问朱十四,又像是在问自己,“当一条温顺的狗,不好吗?这样,起码你不会失去你的朋友。【ㄨ】” 朱十四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你不懂,不吃肉的,只会被人骑。” 陈锋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或许,我还没有想明白这个世界与我原本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打斗声,陈锋久眼神一凝,对着朱十四说道:“你还带了人?” 朱十四似乎也没想到这种情况,愣愣的说道:“我跟他说了,只要我一人就行了。” “他是谁?”陈锋久问道。 朱十四微微偏了下头,说道:“拓跋飞。” 果然是他,陈锋久心里暗念。然后起身,捡起短剑,背着朱十四说道:“这次就先放你一马,下次再见,就是生死仇敌。” 陈锋久不理会还在那里呆愣的朱十四,跑向胡阿牛以及其他丐帮兄弟所在的那条小巷,看到几个野狼帮的人正在与丐帮众人打斗。 丐帮众人只是群小乞丐,完全不是野狼帮几个大汉的对手,但胡阿牛手中的军弩非同小可,每只利箭都可以射到一人,虽然姿势丑了点,但使得野狼帮众人十分忌惮,竟勉强形成个势均力敌的场面。 陈锋久刚走进巷子,就引得众人惊呼。 “九哥,小心,这些野狼帮的,是被小七那混蛋引来的。” 那几个野狼帮的大汉,发出了几声嘲笑。其中一人,还上前问道:“怎么,你没被那小子干掉?他也太没用了吧,不愧是有名的‘家犬’,没了家就什么也做不成。” 陈锋久看着眼前的大汉,冷笑道:“那不如你上来试试,看看你与家犬差多少!” 周围几个野狼帮帮众一阵起哄,根本不把丐帮众人放在眼里。那大汉,更是什么兵器也不带,就站在陈锋久面前,轻松的说道:“那就来看看你这个乞丐头头有什么本事。” 大汉,一只手掌从上方,带着呼呼的风声,拍向陈锋久。 陈锋久连短剑都没拔出来,只是向后一躲,对着大汉嘲讽道:“就这样的掌法?哼,连只老鼠都拍不死吧。” 大汉听着后面几个野狼帮帮众的倒彩和丐帮帮众的欢呼,有些恼羞成怒,他又是一掌,从上而下,这次,手掌缓缓向下,不带丝毫风声,但这手掌在陈锋久眼中,越变越大,有种让人无法逃脱之感。 “丁老六的天罗掌越发纯熟了,这个小子死定了。”旁边野狼帮的人在窃窃私语。 陈锋久的眼中却只有那一只手掌,冷笑一声,“天罗掌?即便是天,我也要给你捅出个窟窿来。” 【破掌式】一出,短剑就好比从笼中飞出的鹰隼,带着疾风,破除束缚,以犀利的爪牙,刺穿丁老六的手掌,然后,余势不减,射入丁老六的眼眶。 “哐当”一声,丁老六带着犹不相信的表情倒下了。 陈锋久低身,从丁老六的眼中取出短剑,然后缓缓起身,对着野狼帮众喝到:“还有谁!” 几个原本以为此次任务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野狼帮众,一阵沉默,他们盯着陈锋久手中带血的短剑,和眼中锐利的眼神,一个拖着一个从小巷中离开。 丐帮的众人一阵欢呼,围着陈锋久,说道:“九哥,你太厉害了,你以后就是我偶像了。” 就连胡阿牛也一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他毕竟是丐帮的元老,这个时候,他还保有几分清醒,问道:“九哥,十四人呢?” 陈锋久面上有着难掩的疲惫,他低声说道:“以后就没丐帮的十四,只有野狼帮的朱十四。以后见到他,就是你死我活了。” 胡阿牛愣住了,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九哥,你是说十四背叛了我们,那小七呢?” 陈锋久复杂的看了胡阿牛一眼,说道:“小七,估计凶多吉少。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还是要亲自去验证一下。” 众人一下就被浇灭了兴奋的火焰,胡阿牛皱着眉,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还去醉仙居吗?” 陈锋久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天空,沉思了一阵,说道:“我们去豫让家,如果小七还活着,他一定在那里。” 第十八章 吃人的“狼” 陈锋久一行人带着复杂的心情,急匆匆的赶往豫让家里。他现在也只能祈祷小七和豫让平安无事,不然…… 陈锋久来到豫让家门口,看到门前的点点血渍,心里浮现出不详的预感。他猛地打开门,朝里看。 里面,一个人躺着,身下满是血迹,而另一个人就跪在他面前,手里握着把带血的长剑,只是默默的流泪,一点也没注意到身后的陈锋久等人。 “小七”,陈锋久叫了一声,小七毫无反应。 “小七!”,陈锋久再叫一声,小七似乎回过神来,轻轻的动了下,喃喃自语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陈锋久眼神一凝,冲上前,对着小七俩耳光,吼道:“你醒了没!” 小七终于意识到,身边还有其他人,他扔掉手中的血剑,抱住陈锋久,嚎啕大哭。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一向冷漠坚强的小七,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这种时刻,再坚强冷漠的外衣,也无法掩饰他的脆弱。 陈锋久深吸口气,缓声问道:“小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七边抽泣边说道:“豫让,他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杀得?”陈锋久的声音有些冷。 小七抬着头,痛苦的神色郁结在他的脸上。 “是豫让他自己,撞到了我的剑上。” “什么?”众人一阵惊呼。 陈锋久问道:“若没理由,又怎么会撞到你的剑上?把具体的过程说出来。” 小七陷入了回忆,说道:“就在我拿了青冥剑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那个认出我是几天前拿着神兵与朱十四对决的野狼帮帮众,把我叫到啸月堂,说是拓跋飞找我。” “我心里一紧,想去找豫让,结果没找到。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前往啸月堂。进到啸月堂后,我就看见豫让瘫倒在地上,手里抓着一只大腿骨,周围的人则在围观。” “我上前抓住豫让,问他发生了什么。豫让留着泪,抱着那只大腿骨,一片茫然的看着我。” “之前那个带我来的帮众,指了指那根骨头,低笑着对我说:‘看到没,那就是他的姐姐!’” “我当时不敢置信,使劲的摇着豫让,让他说话,可他的眼神里只是一片灰蒙蒙,以往那个在困难的境地也会腼腆笑着面对的豫让已经不在了。” “我见豫让不说话,只好向那个帮众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豫让的姐姐是怎么死的?’” “那个帮众,半是恐惧半是兴奋的说道:‘你以为成为我们帮主的宠妾是件好事?要知道,“食人狼”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帮主他只要一兴奋起来,管你是谁,逮着谁,就吃谁!’” “豫让的姐姐是被拓跋飞那个畜生吃掉的!” 小七捏紧了拳头,痛苦的锤了几下地,眼神中既有痛恨,还带着几分恐惧。 陈锋久的眼神更冷了,低声冷笑着,自言自语:“这就是‘吃肉的狼’,好一个‘吃人肉的狼’,十四你的选择就是这样的?” 小七的耳力很好,毕竟他已经是淬体四重,接近武者了。他问道:“关十四什么事?” “就是他,背叛了我们,还带人来围剿,要不是九哥神勇,我们恐怕都得交代在那条小巷子里。”胡阿牛在一旁向小七解释道。 小七的眼神一下锐利起来,凄厉的怒嚎一声:“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告的密!” 陈锋久问道:“这里面,还有朱十四什么事?你完完整整的说一遍。” 小七按捺住悲愤的心情,说道:“就是在我问豫让的姐姐是怎么死的之后,拓跋飞就来到啸月堂,而之前领我来啸月堂的那个帮众对着拓跋飞说,在野狼帮里,十一二岁的帮众只有我跟豫让两个人,现在都来齐了。” “旁边的帮众为拓跋飞倒了杯酒,拓跋飞把玩着手中的酒盏,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有人告诉我,说我们野狼帮里有个叛徒,这个叛徒有十一二岁大小,可现在在我眼前,有两个人都是这般大小,你们说,该怎么办?’” “旁边的人说,干脆两个人都弄死,但拓跋飞却不同意,说道:‘说是一个叛徒,就是一个叛徒,我们也不能冤枉好人,若是那样,岂不显得我处事不公。’” “领我来的那个帮众说道:‘既然如此,那帮主您说个办法,我们大伙最是信服您了。’” “拓跋飞得意一笑,说道:‘好,那我就想个办法,来为大伙做个决断。’他沉思了一会,起身对着我跟豫让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你们两个最终活下来的那个就不是叛徒,听明白了吗?’” “当时,我听到此话,就想带着豫让杀出啸月堂,可豫让却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喃喃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他说的“铁石心肠”是什么意思了。’然后,他对我微微一笑,把青冥剑抽出来,放到我手上,迎着胸脯就撞到了我的剑上。” “当时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啊。要是早知道,我宁愿把这把剑折了。” 小七悔恨交加,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陈锋久则静静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一种凛人的气息。他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向小七问道:“那么现在呢,现在,你做什么?” 小七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血剑,不发一言。 陈锋久一声轻笑,“怎么,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七仍旧在哪里跪着,良久之后,才涩声道:“你知道拓跋飞有多强吗?” 陈锋久眉头一挑,说道:“他多强,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你呢,跟我走,还是继续留在这儿?” 小七的脸色阴晴不定,他迸着青筋的手抓着青冥剑,扔到陈锋久面前,说道:“拿着这把剑走吧,你会需要它的。” 陈锋久看都没看地上的那把剑,背过身去,失望的说了一句“懦夫”,就想要带着众人离开。 正在这时,街上传来一阵呼喊声。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远处一片浓烟滚滚,陈锋久叫了一个小乞丐,让他去街上问问,到底是哪里起火了。 小乞丐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对着陈锋久说道:“九哥,是醉仙居起火了,那,我们现在还去醉仙居吗?” 陈锋久一阵愕然,醉仙居起火了,可他们还没到醉仙居啊,那是谁放的火?野狼帮?有可能,因为他们说不准会借助这次机会一举歼灭崔氏武馆的人,但崔氏武馆的人也不傻,今天与野狼帮相会,必然会带上大量人手。醉仙居一旦起火,就是双方火拼的时刻,而拓跋飞未必会选择此刻跟崔氏武馆的人火拼。那么,还有其他人? 八月十五,还真是各路牛鬼蛇神一起冒出来了。今天的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陈锋久对着众人说道:“我准备去醉仙居看看,或许会碰到野狼帮的人,此行必不会一帆风顺。你们有谁愿意跟着我,一起去?” 场上一片寂静,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或许是刚刚拓跋飞吃人的事吓到他们了。 小乞丐们的脸上不仅有疲惫,还有恐惧。 陈锋久有些意兴阑珊,索然的叹了口气。 “你们,就呆在这里休息好了,我一个人去看看。” 胡阿牛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对着陈锋久说道:“九哥,他们毕竟还是孩子,他们不愿去,你别怪他们,我陪你去。” 陈锋久看着胡阿牛,眼中又散发出了光彩。 “好,有你一人陪着我就足够了。” 正当陈锋久与胡阿牛两人离开,前往醉仙居时,传来了一句话:“你的剑,你会用到它的。” 陈锋久还是一眼都没看地上的剑,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心中有剑。” 第十九章 火拼 路上的行人已经顾不上赏月,玩耍,一个个行色匆匆,有的去救火,有的则回家避祸。 陈锋久与胡阿牛两人避着人流,前往醉仙居。 夜色已深,八月十五的月亮圆润皎洁,可地上却是浓烟滚滚,一片混乱。 几个原本去救火的人,折返了回来,在路边大叫着:“不要去救火了,那边野狼帮的人和崔氏武馆的人火拼起来了。” 陈锋久逮着其中一个人问道:“醉仙居那边是什么情况,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 那人见陈锋久只是个小乞丐,不耐烦道:“你只要别往那边去就行了,别管那么多。” 陈锋久叹了口气,然后使了个眼色给胡阿牛,胡阿牛不愧是与陈锋久呆的时间最长的小伙伴,他立马明白了陈锋久的意思,掏出军弩,指着那人,说道:“我们二当家的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懂吗?” 那人看着胡阿牛手中的军弩,冷汗直冒,颤颤兢兢的答道:“二爷,你想问什么,我一定详详尽尽的告诉您。” 陈锋久问道:“野狼帮帮主拓跋飞和崔氏武馆的馆长在醉仙居吗?” “都在,不过,我听别人说,崔氏武馆的馆长已经死了。” 陈锋久十分惊讶:“什么?崔氏武馆的馆长死了,怎么死的?” 那人挠了挠头,说道:“据说是被拓跋飞杀死的,不过我也没亲眼见到。” 陈锋久暗想:“那崔氏武馆的馆长跟拓跋飞同是二流武者,没理由这么轻易的就被拓跋飞杀死啊,看来拓跋飞的实力还要超过我的预计。” 陈锋久看着远处的烟火,皱着眉,伫立不行。 胡阿牛见状,不由问道:“九哥,我们还去醉仙居吗?” “去,当然得去,不除野狼帮,我难以心安啊。不过考虑到拓跋飞的实力还在我预料之上,我必须要去借样东西,才能去醉仙居。” “借个东西就能打过那个吃人的家伙?”胡阿牛还是对拓跋飞吃人的事心有余悸。 陈锋久笑了笑:“借个神兵我就能打过那个畜生。” “哦,那九哥,你为什么不拿着那把青冥剑?” 陈锋久哈哈大笑:“那把青冥剑又不是神兵,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神兵。” 正当他们二人前往神兵所在之处——漱玉常母女所住的院落的路上时,陈锋久耳边传来了一阵细鸣声:“小子,就在那里别动,我让玉常把剑送到你那里。”这正是漱玉常的母亲在向陈锋久传音。 陈锋久倒是不太惊讶于漱玉常的母亲能在这么远的地方传音,只是他很赶时间,便道:“可这距离伯母家还有一段距离啊,不如我们先走,这样我们可以跟玉常在中间碰头。” “说了别动就别动。好了,玉常已经到了。” 陈锋久四处观望了一下,就见到远处有个身影,抱着个长条状的物件,就往这里跑来。 漱玉常的小脸上有着汗渍,显然她已经跑了一段时间了,见到陈锋久后,有些气喘的说了句:“走吧。” 陈锋久有些没转过弯来。 “走去哪儿?” “去醉仙居啊。” 陈锋久迟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也去?” 漱玉常匀了口气,正色道:“只让你一个人去的话,我怕【含光剑】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陈锋久尴尬的看了她一眼,“要对我有信心啊。” “对一个连武徒都不是的家伙有信心?” 陈锋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对漱玉常说道:“你去,也行,只是到时候,我恐怕顾不上你。” 漱玉常没好气的说道:“你只要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说完,把手中的【含光剑】递给陈锋久。 陈锋久接过【含光剑】,对着漱玉常说道:“那你就没带其他兵器?” “没必要,我只要等你死后,把【含光剑】带回去就行了。”漱玉常的怨气似乎有点重。 陈锋久苦笑一声:“要相信我啊,我是真的有把握杀死拓跋飞的。”然后,他掏出自己那把短剑,递给漱玉常,说道:“这把短剑,你留着防身吧。” 见漱玉常接过短剑后,陈锋久转头对胡阿牛说道:“现在,神兵也借到了,我们该去醉仙居看看,拓跋飞是怎么杀死崔氏武馆的馆长的。” 胡阿牛点了点头,一行三人,又折返,跑向醉仙居。 这时,街上的行人已经渐渐稀疏,虽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但人们还是不愿意去多管闲事的,哪怕,明天,这靖州城的天就会变了。 到了醉仙居后,胡阿牛对眼前的这一幕万分不解。 “怎么回事,野狼帮的人起内讧了,他们怎么在自相残杀?” “难道是他们分赃不均,或者他们没办法忍受帮主拓跋飞的剥削,决定反抗他的残酷统治?”陈锋久半是猜疑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不对,这是有预谋的内乱。” 漱玉常指着其中一拨人,对着陈锋久和胡阿牛说道:“你们看,那拨人,胳膊上都带着红巾,并且他们三五人聚在一起,组成战阵,行进之间,颇有章法。这些人,似乎是经过训练的。” 陈锋久仔细打量起战场,那些带着红巾的人,已经占据了优势,哪怕他们个人实力还不如对面那拨野狼帮的帮众,可结成战阵之后,这些散沙游勇的野狼帮帮众就打不过带着红巾的那拨人了。 可是,拓跋飞在哪里? 作为野狼帮的帮主,他不在这里统领自己的帮众,还能去哪呢?难道还有什么比野狼帮的存亡更重要的? 陈锋久已经准备要撤了,见不到拓跋飞,他再呆在这里也没意义,这些野狼帮的普通帮众死再多,也不会对野狼帮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只是这时,场上突然插入一人,这人使用一套特殊的爪具,几抓之下,就把面前的一个五人战阵切的零零碎碎。他爪风狂放,丝毫不顾忌身上受没受伤,只是眼冒红光,一个劲的朝着带红巾之人的阵型中切去。 旁边的帮众在大声欢呼:“少帮主威武,杀死这帮狗养的。” 野狼帮的少帮主果然不凡,只是一个出场,就改变了战场的形势。说白了,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武者个人的力量是会被无限放大的。 陈锋久看到野狼帮的少帮主出场,也不着急走了。既然少帮主已经出场,那么帮主拓跋飞,想必也是离此地不远。而这些带着红巾的人既然是有预谋的内乱,必然会做充分准备,不会不考虑野狼帮的少帮主和帮主拓跋飞的。这场战斗显然还没到完幕的时候。 那少帮主显得很冷漠,并不理会手下人的欢呼,只是一味的杀敌,像只凶猛的野兽。野狼帮的帮众在少帮主的一顿冲杀之下,恢复了一些士气,想要配合少帮主来反攻。只是少帮主毫不领情,对着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喝了声“滚”。 那几个帮众犹不死心,依旧跟在少帮主身边,少帮主只是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会。 只是当一名帮众好心想要帮少帮主挡住对面的兵刃,却被少帮主从背后将其整个人撕烂时,就再也没有人想要跟在少帮主身边了。 陈锋久看着这个已经不仅仅是冷漠,更接近残忍的野狼帮少帮主,向漱玉常问道:“这少帮主,是什么来历?” 漱玉常答道:“这些少帮主,是野狼帮帮主拓跋飞的义子,基本都是些乞丐孤儿,从小就被拓跋飞训练,灌输些残忍的思想。” “这些少帮主?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少帮主不止一个?”陈锋久又一次发问。 漱玉常眼底闪过一丝痛恨,答道:“没错,他们很多都是家破人亡,然后被拓跋飞收养的,但这些人中的部分人就是被野狼帮弄得家破人亡的!” “怎么可能?”胡阿牛有些难以置信。 陈锋久却说道:“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漱玉常看着陈锋久,疑惑的问道:“司德哥耳魔综合症,是指一种病症吗?” 陈锋久解释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指被迫害的人会对迫害他的人产生情感,甚至协助迫害者去迫害别人的一种心理疾病。或者简单来说,就是这些孤儿乞丐被拓跋飞像驯兽一样给驯服了。” 漱玉常抬了抬脑袋,盯着陈锋久,带着些赞叹和疑问的语气说道:“你是从那本书中知道这些知识?确实挺有用的,就是名字很奇怪。” 陈锋久只能打个哈哈,难道告诉漱玉常,这是在他前世看到的吗?前世的人,个人武力是远不如这个世界的人,但在各种理论学科上,这个世界的人未必比得上前世的人。 场上,那些带红巾的人开始渐渐后退,不再三五人抱成一团,而是十几二十人抱团,那少帮主见此,明白再像刚出场那样冲杀已经不可能了,索性任由这些带红巾之人撤退,他只是在旁游曳,像匹伺机而发的幽狼。 这个时候,一个半边秃头,半边梳着几条小辫子的野狼帮之人赶来,朝着少帮主耳边说了几句。 陈锋久看到这人,眼色一冷,这人正是朱十四。 第二十章 对决 朱十四在少帮主耳边说了几句后,少帮主皱了皱眉,与朱十四似乎争吵了起来,然后少帮主就离开了,仅留下朱十四一人。 野狼帮众人看到少帮主离开,不由心慌意乱,原本开始反扑的气势也一降再降。 与此相反,带红巾之人的气势就没降低过,只是被少帮主冲杀一阵后,少了些人手,再加上变阵之后,需要再次调整,所以双方陷入了僵局。 陈锋久见此,再次起了离开的心,对着身边两人说道:“我们跟着那个少帮主,说不定能寻到拓跋飞。” 胡阿牛望了眼场上的朱十四,迟疑道:“那十四呢?” 陈锋久复杂的笑了一声:“十四是要成为吃肉的狼的,我们是管不了他的,更何况,我几经跟他说过,下次见面,就是生死仇敌这种话了,而现在,我还不想跟他见面。” 少帮主的脚力非常快,有些障碍,直接四肢着地,一跃而过。可后面跟着他三个人就有点吃不消了,尤其是陈锋久,作为一个连武徒都不是的家伙,他往往还要靠漱玉常的帮忙才能跟的上。 陈锋久三人一路跟着少帮主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崔氏武馆,武馆中火光交错,还有阵阵打斗声,狼嚎声。 少帮主进入武馆后,陈锋久三人只好在周围找个高层的房屋,在屋顶上朝里看去。 场内也有一群带红巾之人,和崔氏武馆的人正在围攻拓跋飞。而拓跋飞和他的几个义子在竭力反抗。 “那崔氏武馆中领头的似乎是崔氏武馆的馆长。”胡阿牛看着远处围攻围攻拓跋飞最卖力的那个人说道。 “这么说,崔氏武馆的馆长并没有死,而是诈死,然后将拓跋飞等人引到崔氏武馆,再和带红巾之人一同伏击他们。” 陈锋久不由感叹,能跟野狼帮相抗衡的人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而且这帮带红巾之人也有军弩,似乎跟我的还是同一型号的。”胡阿牛继续说道。 陈锋久闻言,不由心中一动,对着胡阿牛和漱玉常说:“你们找找看,周围有没有一个穿着白衣,大约十岁,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胡阿牛瘪了瘪嘴,说道:“就是找孟司吧。” 陈锋久点点头,漱玉常却有疑问:“孟司是谁?” 陈锋久只能对漱玉常说道:“现在先别管他是谁,你们先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陈锋久三人四处观望,搜寻孟司,但是一无所获。 “按理来说,崔氏武馆来返一趟要不了多少时间,可这个孟司却一直没有出现。现在,我觉得孟司可能跟这些带红巾的人是一伙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军弩跟我们的一模一样,还因为孟司跟这伙人的作风也很像。可是,为什么在这里找不到他人呢?” 正当陈锋久细细思考时,场上的局势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围攻拓跋飞的人越来越多,而拓跋飞的手下几乎死完了,只剩下他跟他的几个义子。 拓跋飞眼见局势险峻,对着月亮就是一阵狼嚎,然后身形暴涨,撕裂了衣服,在月夜之下,变身成为狼人。 周围的几个义子,骤然变身,也化作狼人,只是比拓跋飞这个狼人身形略小,眼冒红光。 陈锋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从东方武侠到西方玄幻? 拓跋飞等一众狼人变身后,实力暴涨,不仅身躯的防御力大大加强,就连战斗方式也改变了。 从两条腿的变为四条腿的,行进速度也大大加强,原本能射到的弩箭,现在竟跟不上这群狼人的速度。 拓跋飞又是一阵狼嚎,几个突进之下,就冲到后排的弩手之中,它咧嘴一笑,流出大滩口水,抓住就近的一个弩手,就是一阵撕咬,几次啃咬之后,它抛出半截尸体,又朝着另一个弩手而去。 那些拓跋飞的义子,比拓跋飞更像野兽,他们仿佛看不见眼前的兵刃,只是几抓,几划,几咬,就把面前之人撕的七分五裂,而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让他们自身付出了较为惨重的代价,各个伤痕累累。 这些带红巾之人,即便训练有素,但也挡不住这些几近妖魔之物的冲杀,只是片刻,就已经死伤大半。 而崔氏武馆的人却显得颇为狡诈,边退边打,不与拓跋飞等狼人硬拼。 陈锋久已经没办法在等待下去了,原本他以为,拓跋飞在这等包围伏击之下,只是在做困兽之斗。 如今,可真是“困兽之斗”,只是这群“野兽”快要冲出“牢笼”了。 “我下去会会拓跋飞,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陈锋久对着漱玉常和胡阿牛说道,然后不顾二人的反对,就跳下屋檐,朝着崔氏武馆中进发。 武馆中人人自危,倒是顾不上从外面进来的陈锋久。 陈锋久进来后就认准了拓跋飞,因为只有这一头狼人是眼冒绿光,其他都是眼冒红光的。 孙子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若是没点底牌,陈锋久怎么敢去杀拓跋飞。 现在就该体现【天剑空间】完成任务后的奖励的威力了。 “【封不平附身卡】,发动!” “【封不平附身卡】发动确认,获得【华山心法】、【华山基础剑法】、【夺命连环三仙剑】、【大风歌】。” 封不平本身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二流武者,这张附身卡,不仅可以让陈锋久获得二流武者的实力,还能让他获得封不平的所有技能,只是只能使用一次,持续时间也只有一个时辰。 虽然拓跋飞变身狼人之后,实力已经突破二流武者,但陈锋久手上还有一柄【含光剑】,可以说双方的实力应该是十分接近的。 陈锋久脑海中闪过豫让那个腼腆的笑容,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拓跋飞这头狼人说道:“呔,畜生,吃我一剑!” 场上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哪里冒出来了的这么一个小乞丐,还对拓跋飞大放厥词。 拓跋飞眼见是个小乞丐,咧嘴一笑,流出满地的口水,道:“我最喜欢吃女人小孩了,皮肉嫩。骨头脆,嘎嘣响。” 陈锋久又想到了豫让的姐姐,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被这个畜生给吃了。他不由怒气丛生,对着拓跋飞冷笑道:“我骨头硬的很,只怕你这副烂牙咬烂也嚼不碎。” 陈锋久还是保持住了几分克制,没有一上来就用【夺命连环三仙剑】,而是用起【三阳开泰】,剑光就像两个大耳光子抽向拓跋飞。 拓跋飞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只是摇了摇头就把这两道剑光躲了过去,然后一爪朝着陈锋久的胸口扑去。若是抓实了,只怕要穿胸挖肚,不死半条命也没了。 只是陈锋久哪会掉以轻心,他剑光一变,正是三阳开泰中的变招,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的含光剑转向,从拍向拓跋飞两颊变为直取他的咽喉要害。 拓跋飞没料到陈锋久的变招如此之快,再加上他心里有些轻视陈锋久,所以一时没来得及躲掉陈锋久这致命的一剑。只是他毕竟经验老道,面对这致命的一剑时猛地一缩,在加上变身成狼人后皮糙肉厚,虽然受到较大的创伤,但并没有失去战斗力。 拓跋飞有些恼羞成怒,对月再一记怒嚎,身上泛出点点银光,那道伤口既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然后他用那双阴冷的碧眸对着陈锋久,说道:“小子,知道人肉是什么滋味吗,今天,我要让你自己把自己吃了!” 陈锋久毫不畏惧,冷笑以对:“对不起,我比较喜欢吃狼肉。” 拓跋飞四肢猛地一压,朝着陈锋久腾空而跃,空中就是一发吼叫,带着阵阵声波和气压,威势无匹压向陈锋久。 陈锋久屏气凝神,不为所动,心里暗喝一声,【总决式】,正是那张只剩下最后一次使用机会的技能卡。然后,盯着从天而降的这匹巨狼,企图找到一丝丝的破绽。 就在此刻! 陈锋久剑光犹如狂风呼啸,从拓跋飞的爪中一闪而过,滚到其腹下,使出【狂风剑法】,一息之间斩出七剑。 拓跋飞一声惨嚎,腹下鲜血直涌,他的几个义子见状,扑到拓跋飞身旁,做拱卫状,逼开了陈锋久。 陈锋久被逼开后,趁机喘口气,然后对着身后那些带红巾和崔氏武馆的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趁他病,要他命。” 崔氏武馆的人很狡诈,只是一步步向前,略作试探。而这些带红巾之人则果敢很多,在他们领头带领之下,率先朝着拓跋飞和他的义子们发起进攻。 这群小狼人忠心耿耿的护在拓跋飞的身旁,阻止着众人的进攻,甚至还有人用身躯来替拓跋飞当弩箭,可拓跋飞却做了个出乎众人预料的事。 他把他身前的一个狼人抓住,张嘴就吞了下去。 这群小狼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可在旁的崔氏武馆和带红巾的却在不寒而栗的同时感到莫名其妙。 这是在做什么? 第二十一章 妖丹 拓跋飞不管众人的疑惑,吃完一个后,似乎还没吃够,又抓了一个小狼人,几下吞嚼就咽了下去。 场上的众人被拓跋飞诡异残忍的举动给震慑住,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而陈锋久却是个眼尖的,他发现拓跋飞在吞了小狼人后,身形似乎变大了两分,而身上的伤势也在逐渐好转。 “他在回复伤势,不能再这样等待下去了,我们必须趁他伤势未恢复之前,就把他杀死。”陈锋久对着众人说道。 然后他一马当先,朝着拓跋飞发起了进攻。 陈锋久又是一招三阳开泰,剑锋带着丝丝光彩直指拓跋飞。 小狼人似乎意识到陈锋久的威胁,各个奋不顾身的朝着陈锋久扑来。 “滚开!” 陈锋久大喝一声,可这群小狼人听不进去任何言语,只是一味的前进厮杀。 陈锋久眼底闪过一丝悲哀,但他的剑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剑风呼啸而过,将面前的一个小狼人击飞三尺,然后又是一剑横扫,将另一个扑过来的小狼人开膛破肚。 可拓跋飞在连吃三个小狼人后似乎吃饱了,他重新抖立四肢,对月一阵苍嚎,吐出一颗带着点点银光的青色宝珠。 这颗青色宝珠似乎接引月华之力,而此时八月十五,月最圆的时候,只见一道银练从九天之上,蜿蜒而下,降落在宝珠之上,悉数被宝珠所吸收。 “他怎么会有妖丹,你们是怎么打听消息的?” 场边有人在怒吼,这青色宝珠就该是他们所说的妖丹了,只是不知道妖丹有什么威力,竟使得场边的人如此忌惮。 陈锋久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假如今夜无法将拓跋飞杀死,那么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夺命连环三仙剑! 陈锋久终于使出了这门凌厉狠辣的剑法。 他跃然而起,一剑带着点点寒星,劈向拓跋飞头顶的妖丹。 拓跋飞的眼神冷的可怕,他看着陈锋久劈向他的妖丹,一点都不惊慌失措,只是深吸一口气,一声怒嚎。 那妖丹就仿佛是个黑洞般,一下把周围的月华吸入其中,然后凝聚成为一点,在猛然爆发出来,在空中散发出一圈又一圈的银色光晕,给在空中的陈锋久和地上除了拓跋飞意外的所有活物来了一击重击。 噗! 陈锋久在空中就被击飞了三尺,落到地上,吐了口鲜血之后,抬头看了看四周。 四周一片狼藉,那些躲得较远的崔氏武馆的门徒,也都被这一击扫的七零八落,而靠近拓跋飞的那些带红巾之人更是全灭。 这一击之威,竟至于此! 拓跋飞将妖丹吞入腹中,身形开始变小,毛发散发出银光,两肢站立,冷冷的对着剩下的残兵败勇说道:“你们真是好样的,逼得我不得不借助妖丹临阵突破,让我原本打算用妖丹来增加我破入先天之境的概率的计划付之东流。我要一个个把你嚼碎、咬烂,粉身碎骨!” 现在怎么办? 己方只剩下一堆残兵败勇,而对方却是临阵突破的一流武者,而陈锋久这个伪二流武者也身受重伤。 他们已经败了。 这时,陈锋久耳边突然传出一阵熟悉的声音。 “九哥,我们赶紧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胡阿牛和漱玉常二人悄悄的溜到陈锋久身边,想要带着陈锋久一起走。 陈锋久苦笑一声:“你们走吧,拓跋飞不会放过我的,带上我谁都走不了。” “哼,没本事还要逞强,现在吃到恶果了吧。”漱玉常的怨气终于爆发出来了。 陈锋久眼光清澈的看着漱玉常,问道:“那有些事就可以不去做了吗?没本事不是逃避的借口。” 正当拓跋飞准备将这群残兵败勇挫骨扬灰,陈锋久等三人商量如何逃跑时,武馆的出口被一群人给堵住了,其中一人,身穿着野狼帮的帮服,带着红巾,站在人群后方,一声令下: “放火!” 武馆外,不知什么时候,周围早被火油、干草等易燃物包裹住。 这群带红巾之人在领头的一声令下,立马放火,火势很快就烧了起来。 红色的火光,带着油味、烟味,引起武馆内的众人阵阵恐慌。 崔氏武馆的人离出口最近,其中几个,忍受不了油烟味,几步之下,就像冲出去。 可那个带红巾的领头之人冷酷的说了句:“放箭”,就把想要冲出武馆的几个崔氏门徒射杀。 “为什么,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几个崔氏武馆的人愤怒之下,上前质问。 但这群带红巾之人不言不语,只要你上前,他们就会射杀,不管是谁,也没有为什么。 拓跋飞看着崔氏武馆与带红巾之人自相残杀,不由哈哈大笑。 “真是有趣,人与人之间的内斗可比吃人有趣的多。” 拓跋飞双目环视,丝毫没把外面的带红巾之人和火势放在心上,他似乎在找些什么。 “小子,出来吧,我说过,要让你尝尝自己的味道。” 陈锋久三人没有理会拓跋飞的言语,他们绕过拓跋飞的视线,小心翼翼的朝着屋顶爬过去,想要翻过围墙,然后跑路。 “胡校尉,你看那几个小子,要不要把他们射杀下来。”一个带红巾之人朝着他们的领头问道。 胡校尉看着屋顶上的陈锋久三人犹豫了下,说道:“算了,只是几个小乞丐,没必要把他们射杀。” 拓跋飞犹不死心,在四处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于是对着陈锋久吐出的那摊血低头猛嗅。 “嗷呜!找到你了!” 拓跋飞四肢一压,抬头望着天空,对着屋顶猛然一跃,踩着屋顶上的砖瓦,噼里啪啦的向陈锋久三人追去。 “胡校尉,现在怎么办,那畜生上屋顶了。” 胡校尉还是很沉稳,对着他的手下说道:“换绳索箭,对着拓跋飞,发射。” “可那几个小乞丐呢?有可能误伤他们的。” 胡校尉脸上一片冷漠,“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射杀拓跋飞才是重中之重。”然后,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假如他们还能活下来,我亲自给他们赔礼。” 前方是一片箭网,后方有匹吃人的狼人在追赶着他们,陈锋久三人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陈锋久躲过几发箭矢,间不容发的对着胡阿牛和漱玉常说道:“与其被射死,不如跟拓跋飞拼命。假如我们能拼死拓跋飞,下面那拨人未必会为难我们。” “你现在还做这种白日梦,真是无可救药了。” 漱玉常躲避箭矢时,显得比陈锋久游刃有余。 胡阿牛最是狼狈,已经身中一箭,他对着陈锋久笑了笑,然后猛然推了一把陈锋久和漱玉常,回头转身,奔着拓跋飞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话:“九哥,丐帮,就靠你了。” 陈锋久呲目欲裂,想要回身抓住胡阿牛,但却被漱玉常阻止了。 “你,救不了他的,现在,还是先救自己吧,别让阿牛白白牺牲。” 漱玉常拉着陈锋久,迎着箭矢,一跃而下,虽然被擦伤了几处,但并没有大碍。 “胡校尉,这些小乞丐,要不要派人去追?” 胡校尉看了远处的陈锋久和漱玉常二人,拿出了一根烟杆,抽了两口,答道:“不了,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拓跋飞。这两人不会影响大局的。” 拓跋飞眼见陈锋久跑了,心里一阵焦急,对着朝他而来的胡阿牛只是一扫,就想撇开胡阿牛,继续追击陈锋久。 可他小视了胡阿牛,胡阿牛虽然没练过什么绝世武功,可他有股蛮力和死不服输的韧性,他死死的抓住拓跋飞的爪子,任由自己鲜血淋漓,就是死不放手。 拓跋飞大怒,就这样一个小乞丐也敢来阻止他? 拓跋飞抓住胡阿牛朝着自己猛力一拽,但在胡阿牛憋足了气力之下竟然没拽动。 他停住了,对着胡阿牛冷笑道:“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啃硬骨头了,因为硬骨头有嚼劲。” 胡阿牛已经没力气回答拓跋飞的话,只是朝地上啐了口血,以表轻蔑。 拓跋飞不顾身边的箭矢,猛地扑向胡阿牛,胡阿牛狼狈一滚,避了过去。可是他的伤太重了,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胡阿牛看着远去的陈锋久二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对着拓跋飞说道:“你知道吗?早在我家破人亡的时候,我就有被畜生吃掉的觉悟了。” 拓跋飞龇着牙,毛都气炸了,抓着胡阿牛,两爪猛力搓揉,硬生生的把胡阿牛搓成了个血肉丸子,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然后,他对着底下的带红巾之人一声怒吼,跳下去,正是狼入羊群一般大肆杀戮。 胡校尉指挥这弩手抓住拓跋飞身上所中绳索箭的绳索,利用绳索来将其围困限制住。 但拓跋飞变身成狼人后,力量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匹敌的,那是妖魔的力量。 胡校尉见状,拿出了一只通体银白的弩箭,上面还刻有金色的篆文和花纹。他把这只弩箭放到军弩上,以一个极为怪异丑陋的姿势,朝着拓跋飞射出这一箭。 第二十二章 爆 拓跋飞感受到了威胁,那只箭是专门针对他这种妖类的,他拼命挣扎想要躲开这只箭。可身上的绳索却把他死死困住,他仅能避开心脏等要害。 箭矢像道银光射入拓跋飞的腹中,然后逐渐消融,竟连丝毫痕迹都没有。 可拓跋飞一声惨叫,这箭矢好像烙铁烙在了他肌肤上,不仅如此,随着箭矢的融化,那箭就好像一股灼烧的铁水流入到他的血脉中,游走全身,使得拓跋飞好像火焚了一般。 拓跋飞萎靡在地,身上散发出一种烤肉的气息,而他的身形在渐渐变小,竟连狼人的形状都没法维持了。 这个时候,带红巾一方似乎胜券在握了。 胡校尉走上前,对着拓跋飞说道:“早知道有你这个畜生,当年我就不该放跑那只狼妖。” 拓跋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恍然,然后他低声说了两句。 胡校尉皱了皱眉,他没听清楚拓跋飞说了些什么,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拓跋飞阴沉一笑,说道:“那你今天就该为你当年的心慈手软付出代价!” 他吐出妖丹,妖丹之中月华之力已经没有多少,再放出那种银色光晕已经不可能了。但妖丹还有一种使用方法。 爆! 青色的风暴从妖丹中骤然爆发出来,紧接着一圈银色光晕散发开来,带着森森寒意,将周围人群扫的一片狼藉。 胡校尉离妖丹最近,受创最重,一时之间,吐血倒地,爬不起来。但他毕竟是个二流武者,伤而不死。 而其他的带红巾之人就没那么幸运,离得近的,直接被青色风暴撕成碎片,离得远的,侥幸活了下来,却又被银色光晕重击。 在青色风暴和银色光晕的双重夹击之下,带红巾之人损失惨重,已经不能再对拓跋飞形成限制了。 拓跋飞心痛的看了眼碎裂的妖丹,然后又扫视一圈,朝着离他最近的胡校尉的项上人头就是一抓。 胡校尉尽力一躲,避开朝着他头颅的这一抓,但他身受重创,速度大不及前,虽然躲过了头颅,但一只胳膊却被拓跋飞抓走了。 拓跋飞拿起胳膊,顺势咬了一口。 “呸,一点都不嫩。老家伙,你该好好洗洗了,这胳膊一股酸味。” 拓跋飞笑的肆无忌惮,然后扔掉胳膊,抓着身边的一个年轻的死尸就开始啃咬起来。 胡校尉一阵懊恼,要是知道拓跋飞还有这一招自爆妖丹,就应该先把拓跋飞打死。现在不仅损失了大把的人手,还丢了条胳膊。 他忍着痛,用仅存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他那杆烟枪,他打开烟枪的吸嘴,鼓起真气,猛力一吹,然后朝上猛地一抛。 砰!天空散发出一道彩色的烟雾。【ㄨ】 这烟枪竟然是个信号弹。 拓跋飞自以为他已经掌握了局势,所以并不着急处理剩下的人,而是吃起尸体,抓紧时间回复伤势,所以并没有管其他人的小动作。 此时,他看见天上飘浮的信号弹,顿时一怒,有心想把剩下的人杀光,但以他此时的状态,杀光这些人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若是此时对方援兵赶到,他恐怕就难以逃脱了。 拓跋飞深深看了眼胡校尉,没有理会剩下的人,尝试性的进攻了两次,但在短时间内他还是杀不死胡校尉,于是,他低头嗅了嗅,朝着陈锋久等人离开的方向远遁了。 胡校尉等人看着拓跋飞远去,顿时松了口气。这时,援兵也已赶到。 一个身上带着两把刀的黑衣劲装大汉看了眼周围的惨状,安慰众人后,向胡校尉问道:“拓跋飞怎么样了?” 胡校尉苦笑一声:“唉,功败垂成。虽然我已将锁妖箭射入他的体内,可没料到他还有自爆妖丹这一招。我们淬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后来我趁其不注意,放出信号弹,将其惊走了。” 拓跋飞不死,这群带红巾之人的谋划就不能算是完全成功。 黑衣大汉皱了皱眉,追问道:“那你说,拓跋飞会藏在哪呢?” 胡校尉想起拓跋飞临走前的动作,迟疑道:“或许,是去追那几个小乞丐了。” 小乞丐?黑衣大汉的眼中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也好,那就让我看看这群小乞丐还有什么本事。” ###分割线### 陈锋久与漱玉常逃离崔氏武馆后,显得有些沉默。 “我们接下来去哪?” 陈锋久竭力把刚才的那一幕场景抛之脑后,努力思考现在该做些什么。 去豫让家,与小七和其他兄弟一起会合?不,不能去豫让家。倘若拓跋飞冲出重围,尾随而至,去豫让家只会给其他人带来灾难。 “我们去个人多的地方。”陈锋久对漱玉常说道。 “可现在已经是深夜,还有哪个地方人多?” 陈锋久勉力撇了个嘴,想要笑一笑,可却笑不出来,只是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越是晚上越是人多。” “什么地方?”漱玉常总是止不住她哪个好学的心。 “春风阁。” 漱玉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脸一红。 “可那是妓院,我们,我们进的去吗?” “进不去,那就混进去。” 春风阁是靖州城有名的风月场所,据说很多官府中人私下里也会去那里吟诗弄月,附庸风雅,以博得美人的青睐。 所以这家妓院背景不小,即便今天发生火灾,还有帮派乱斗,也没办法影响其开门营业。 陈锋久在靖州城呆了不少时间,对于靖州城一些有名的场所的所在位置也可称得上了如指掌。他们二人一心赶路,很快就到了春风阁阁门外。 门口,几个小厮在那里招呼客人,楼上还有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那里向楼下的客人挤眉弄色,不过这些只是些普通的货色,客人们也大多只是看看,却不搭理。他们还在等着春风阁的头牌——馨云姑娘登场。 “现在,我们怎么进去?”漱玉常很好奇陈锋久用什么样的方法混进去。 陈锋久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到春风阁门口,那些小厮见到一个乞丐走过来,纷纷对其做出驱赶。 可陈锋久却反客为主,抓住一个小厮的衣领,对他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今天我可算是逮着你了,欠我们丐帮的钱,你就想赖着不还了吗?” 那个小厮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欠过丐帮的钱了,他张口欲言想要向周围人解释。 可陈锋久不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道:“你以为你傍上了春风阁,就可以欠钱不还了吗?”然后他冲着周围大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春风阁的人就可以如此霸道,不还钱了吗?” 这时,一个长得几分清秀的领班的走了过来,对着那个小厮说道:“春风阁从不会如此霸道,毛六,这是你这个月的例钱,你先拿去,跟这个丐帮的说清楚。记住了,不要给我春风阁抹黑。” 那个小厮欲哭无泪,他明明没有欠过这个丐帮的钱啊。 陈锋久闻言,微微一笑,随即抓着那个小厮就往外跑。然后走到一个小角落时,那个小厮有些犹豫的对着陈锋久说道:“我记得,我没有欠你们丐帮的钱吧?” 陈锋久对他说道:“当然没有,我只是要借你这身衣服一用。” 然后那小厮还没反应过来陈锋久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时,就眼前一黑,昏厥倒地。 陈锋久一边换上衣服,一边对着漱玉常说道:“一会儿我换好衣服后,你朝我脸上来两拳,这样那些春风阁的就认不出我是谁了。” “哦,那我怎么进去,也用你刚刚的那种办法吗?我恐怕做不出来。”漱玉常其实内心深处,是想尝试一下刚刚的办法的,只是她一个小女孩,脸皮薄,真让她去做,只怕连话都说不清楚。 陈锋久早有定计,对着漱玉常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一会儿我再出来给你带一套衣服。” 陈锋久换好衣服后,忍痛让漱玉常在其脸上揍了两拳,然后有些蹒跚的走了回去。 那领班看着眼前这个人,有些诧异:“你是毛六?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陈锋久含混着声音答道:“那丐帮的人真不是东西,我就欠他们二十钱,他们竟管我要一百钱,我一时不忿,就跟他打起来了。不过我没给春风阁的人丢脸,我打赢过后,扔了二十钱给他,算是两清。” 领班微微点点头,说道:“你去后厨擦点药,然后就别出来了,呆在那,打打下手就行。” 陈锋久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往里钻,费了番功夫,他才找到后厨所在,然后找到一个打下手的小厮,把他骗到个角落后,如法炮制,又获得了一身衣服。 陈锋久赶紧跑出去,把漱玉常也接进来。 这身衣服不大合身,显得有些大,可漱玉常穿起来却没有丝毫违和,或许这跟她以前也穿这种宽大的衣服有关吧。 两人进入后厨后总算是有了休息的时间,陈锋久在那里想着今晚离开崔氏武馆时最后所见的那一幕,不由咬牙在心里发誓道:“拓跋飞,我誓杀你。” 第二十三章 斩狼 陈锋久在春风阁后厨静静养伤,漱玉常四处看看,一是侦查拓跋飞是否追击到这里,二是,她从来没进过这种风月场所,难免有些好奇。 没过多久,漱玉常就满脸通红的回来了,嘴里还在骂着“下流”,“无耻”。 陈锋久不禁莞尔,这种地方让一个女孩来看,可不就是“下流”,“无耻”。 正在这时,大厅内一阵哄闹声,陈锋久眼神一凝,带着漱玉常朝着大厅走去。这难道是拓跋飞追来了? 正当陈锋久心神不定时,大厅中传出来一阵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上台想要非礼馨云姑娘,滚下来。” 呼,原来是外面有个登徒子想要非礼春风阁的头牌,以致造成骚乱。 陈锋久心神一定,对着漱玉常说道:“我们也去看看,这馨云姑娘有多美,竟惹的这么多人为之疯狂。” 陈锋久两人挤到二楼,看到台中央有位身着素白纱衣的美貌女子在那里静静的弹着琵琶,周围一圈人在扭打怒骂,却都在避着她,生怕丝毫的污垢沾上这天上的仙人。 只是馨云姑娘自顾自的弹着,丝毫不在意四周的打闹,乐声越弹越悲呛,就好比在河中被献给河妖的女童,坐着木筏,不顾四周的风浪,只是想着自己父母还有自身那悲惨的命运。 陈锋久被这琴声勾起了相思,他父母的音容笑貌他已经快要忘记了,反而那个仇人的嘴脸还历历在目。 陈锋久目光迷离,看着手中的【含光剑】,喃喃自语:“假如那时候,我有这把剑,我会刺向他吗?” 会的吧,尤其是在知道那个撞死他父母的人只是赔了些钱后,仍旧活的那么潇洒后。 这时,屋顶传来一声巨响,在下面打闹的众人不由一顿,接着不知谁说了句:“地龙翻身了?”众人顿时顾不上打闹了。 然后,又是一声巨响,屋顶突然塌了一块,一块横梁就砸在不远处。在一片尘土飞扬中,传出一声狼嚎,似乎还带了点喜悦。 陈锋久被这声狼嚎猛地惊醒。 他目光森寒的望向下方,正与拓跋飞那双幽蓝的狼眸对上。 “拓跋飞!” 拓跋飞咧嘴一笑,涎水刺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小子,我说过,要让你自己尝尝自己味道。这次,你可跑不了了。” “哪里来的妖物,敢在靖州城放肆,吃我风尘剑客一剑。”一个相貌不凡的剑客握着手中长剑对着拓跋飞说道,只是他那把长剑明显像是个装饰品,看样子,这个风尘剑客只不过是在装装样子,表现其英武的身姿。 几个花痴大声为其鼓劲,可拓跋飞看都不看这个风尘剑客一眼,只是一抓,就把他的那把剑折成几段,然后抓住他的身子,一口咬下其头颅。 “呸,一股子脂粉气。” 拓跋飞撇撇嘴,扔掉爪中的残尸,几个跳跃就冲到了二楼,与陈锋久对峙起来。 底下众人一阵尖叫,骚乱不堪。那位馨云姑娘倒是胆色非常,在这种情况下,仍在谈着琵琶。只是曲子换了一首,原本悲惨凄切的曲子蓄势待发,犹如金戈铁马发出嘶吼和争鸣。 陈锋久看着眼前的拓跋飞杀意沸腾,只是他还心存侥幸的问了句:“那个最后留下来阻止你的小乞丐怎么样了?” 拓跋飞双爪比划了下,敞开嘴,似乎还在回味。 “肉丸子可好吃了。” 陈锋久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垂泪,高声吟唱: “欲悲闻鬼叫” “我哭豺狼笑” “洒泪祭豪杰” “扬眉剑出鞘” 风!风!风! 大风! 一道旋风仿佛带着死者的哀嚎席卷而过,陈锋久带着满腔的怒气和杀意,出剑! “大风起兮红旗扬!” 【含光剑】仿佛感到了握剑之人的伤心与愤怒,化为一道红色闪电,疾驰而去。 拓跋飞完全没料到陈锋久的这招【大风歌】有如此威力,电光纵横,刮的他皮毛都掉了。 “这一剑,是替豫让的姐姐出的。一个花季少女,本该在此时享受其青春年华,与家人同乐,可却被你这个畜生给生吞活剥了,你,罪该万死。” 陈锋久握着这红色的电光,向拓跋飞宣判其罪行,就好像神话中的雷公电母一般,誓扫人间不平事。 “红旗扬兮志不亡!” “豫让,不过是个贫穷的、爱笑的、与姐姐相依为命的小男孩,可他却为你所害,你竟用所谓的游戏逼得他自杀来寻解脱。你已然泯灭了人性,只能被称作为一个畜生。” 【含光剑】已经与陈锋久心意相通,它从红色又转变为了蓝色,这是陈锋久的悲哀,却不仅仅是陈锋久的悲哀。 陈锋久将手中之剑轻轻一扫,剑光就如同绳索一般,将拓跋飞束缚住。他挣扎的越厉害,束缚的越紧。 拓跋飞想要咬断身上剑光所化做的绳索,只是当他咬上去时,一股泪水的咸味浸入到嘴中。 拓跋飞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留下了几滴眼泪,随即发出一丝挣扎的嘶吼:“那只是弱者的悲哀。” 陈锋久看着眼前这个丝毫不知悔改,只是一味追求力量的奴隶,叹了口气。然后他手中一拉,那道剑光嗖的收了起来。 拓跋飞被这剑光割的遍体鳞伤,但他仍然没有放弃,他跳下楼,抓住那个死掉的风尘剑客,使劲的咀嚼,想要恢复伤势。 陈锋久的眼见于此,心中再无丝毫犹豫,他的剑就是为了铲除这样的渣滓而拔。 “志不亡兮斩豺狼!” 这一刻,【含光剑】变为了无色,视之不可见,听之不可闻,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 这才是含光剑真正的形态,也是其威力所在。 含光剑不仅仅是把剑,还是一种道路和决心。 拓跋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倒下了,鲜血从他的肌肤之中喷涌而出,撒的台上一片腥臊味。 馨云姑娘的琵琶也弹奏完了,她不顾忌台上淋漓的鲜血,走进陈锋久,朝其鞠了一躬,然后抱着琵琶退去。 陈锋久朝她微微一点头,然后低声笑了一句:“豫让,豫让的姐姐还有阿牛,我替你们报仇了。”然后他疲惫的把含光剑还给了漱玉常。 漱玉常接过含光剑,满脸复杂的看了眼陈锋久,说道:“或者,你比我更了解它。” 正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陈锋久后,抱起拓跋飞的尸体,飞快而去。 陈锋久完全不知道这黑衣人是什么来路,但从他对拓跋飞的尸体很感兴趣来看,这黑衣人未必是什么好货色。 这个世界可不是普通的武侠世界,若是这个黑衣人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手段,那他今天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 陈锋久咬着牙,对着漱玉常说:“追,一定要弄明白这黑衣人劫去拓跋飞尸体的目的。” 第二十四章 再临山神庙 陈锋久二人追着黑衣人,一路出了城门,然后陈锋久突然觉得黑衣人所前往的方向很熟悉,那不就是那座破旧山神庙的方向吗,黑衣人去那里做什么。 黑衣人行进的并不快,甚至见陈锋久二人追不上时,还有意放慢速度,等着陈锋久二人追上。 陈锋久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莫非这黑衣人还在前面设了埋伏,专等着他们,好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陈锋久决定试探一下,他朝前大声呼喊:“前面那位朋友,拓跋飞的尸体是我的战利品,你想要做些什么,是不是得告诉我一声。” 黑衣人说了一句:“到前面的山神庙你就知道了。”然后继续吊着陈锋久二人。 陈锋久拉住漱玉常,站立不动,对着黑衣人说道:“倘若你不说清楚,那我们是不会跟你去山神庙的。” 黑衣人一声谑笑:“哦,那云哥儿的消息,你们也不想知道?” 陈锋久脸色一变,沉声问道:“云哥儿怎么样了?” 黑衣人答道:“想要知道云哥儿的消息,就跟我到前面的山神庙中。” 黑衣人这次不管陈锋久二人是否停留,直接朝着山神庙奔驰而去。 陈锋久脸色有些难看,对着漱玉常说道:“玉常,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看看就行了。” “你又要逞能?”漱玉常十分不满。 陈锋久苦笑道:“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漱玉常盯着陈锋久说道:“那就带上我吧,我好歹是个三流武者,比你这个连武徒都不是的家伙要有用。” 陈锋久叹道:“唉,好吧,那你自己多小心,我未必能顾得上你。” “你还是把自己照顾好吧。” 山神庙,在月夜之下显得有些清冷,庙后面的那株柳树使得这座庙有些阴森森的。 陈锋久进入庙中,发现里面不止黑衣人一人,还有两人。其中一人略显苍老,身披黑色锦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而另一人,则俊俏非常,一身白衣,二十余岁,很年轻,却一头白发。 黑衣人进入庙中,似乎很诧异白衣人在此,不由问道:“旭无常,你来此做什么?” 旭无常指了指地上拓跋飞的尸体,又指了指那个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那个人,说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回收一些柳家的老不死喽。” 那个被骂“老不死”的人只是低低笑了两声,没在意旭无常所说的话。 而那个黑衣人则说道:“那你得先等会,我还有事问柳奕。” 黑衣人指了指拓跋飞的尸体,向柳奕问道:“这是你的杰作吧。” 柳奕看着拓跋飞的尸体,笑了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黑衣人皱了皱眉,说道:“那我们也来做个交易,我用拓跋飞获得的那样东西来保你今天安然无恙,怎么样?” 柳奕摇了摇头:“你的筹码可不太够啊,就凭这个半废的人,可没办法威胁到我。” 旭无常闻言,眉头一扬:“哦,可就是我这个半废的人,杀了你柳家大半的人。” 柳奕脸色阴沉:“哼,死的尽是些废物。倘若你状态完好,我还怕你几分,你不过是个丹田被破过的废人,即便你从老君观那里求得灵丹,修补了丹田,可你现在又还有当初的几分实力?” 旭无常拔出手中银白色的长剑,剑尖指着柳奕,说道:“那你现在就来看看,我这个半废的人还有几分实力。” 黑衣人从两人之间退了出去,说道:“看来是谈崩了,不过也不要紧,我本来就对这次交易不报希望的。” 然后,他走到陈锋久面前,说道:“小子,云哥儿说了,这山神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若是你们以后还想在见面,那就拜我为师,我带你去见云哥儿;若是从此两不相见,那就在这里散了,就当以前的事不过是场梦。你怎么选?” 陈锋久自嘲的笑了笑:“一场梦?梦里可不会死这么多人。” 接着,他向黑衣人抱了个拳,问道:“还没请教前辈的姓名?” 黑衣人以为陈锋久是选择拜他为师了,便微笑道:“你师傅名字叫做风不二,记住了。” 陈锋久则尴尬的说道:“风前辈,我并没有想要拜您为师的意思,我只不过对云哥儿就这样抛弃了跟我们一起奋斗的时光感到气愤罢了。” 风不二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那看来是我又理解错了,没关系,不拜我为师,还可以拜别人为师嘛。” 陈锋久原以为风不二会勃然大怒的,结果他只是哈哈大笑了几声,而且,这个“又”是什么意思。看来,风不二这名字果然没取错,真是一点都“不二”。 风不二和陈锋久二人边聊着,边看着庙中旭无常和柳奕二人的打斗。而漱玉常从进门之后,就一直盯着旭无常,让陈锋久不禁感叹帅哥的魅力就是大,连小萝莉都不放过。 旭无常手中的银色长剑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那柳奕很是忌惮这把剑,手中的长鞭从不与这把剑硬碰,总是一沾即走。 旭无常见状,微微一笑,内力激发,手中长剑由硬变软,好似水银一般,从长剑变成了长鞭! 这算什么,武器版的t1000? 陈锋久再次感受这个世界的神奇,他原本以为会变色的【含光剑】已经非常超越他的想象了,现在还有个会变形的武器,陈锋久内心默默的问了句:“这也是神兵?” 秀云姐好久没出场了,懒懒的回了句:“那不是神兵,只是神兵的碎片罢了。” 旭无常和柳奕同舞着鞭法,鞭影好像柳条,随风飞舞。 陈锋久渐渐发现,这两人的鞭法似乎也是一样的,难道旭无常还会小无相功或者斗转星移? 陈锋久不禁朝着风不二问道:“他们二人怎么使用同种鞭法?” 风不二说道:“那是因为旭无常的妻子就是柳家的人。” “哦,可旭无常刚刚说他杀了柳家大半的人啊。” 风不二摸了摸胡须,叹道:“那就是个很复杂的故事了,我们柳絮(旭)纷(风)飞(费)四大家族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第二十五章 拜师 就在这时,柳奕已经不耐烦了,一个半废之人,还使着柳家的迎风拂柳鞭法,真是让他不爽。 他后退两步,对着旭无常说道:“现在该结束了,虽然那些废物死不足惜,但你还是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然后,念出一段诡异的咒语。 “轰隆”一声巨响,山神庙一阵地动山摇,地面突然裂了开来,从中冒出几根粗壮的树枝,朝着旭无常横扫而去。 旭无常收起那副轻松的姿态,他开始认真起来了。他的剑又变为长剑的形态,只是较之前那把长剑粗大了许多,简直可以被称作巨剑。 旭无常几个竖劈,带着道道剑芒,将横扫而来的树枝斩断,然后朝着柳奕发出几道剑气。 柳奕一声冷哼,随手挥了挥,几根柳条从他的身后钻出,挡住那几道剑气。 旭无常见状,叹了口气:“你还是走上了他们的老路。” 柳奕却发出一声狂笑:“那群老家伙,又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也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成果。” 山神庙好像被什么东西举起来一样,不断的向上爬升。风不二护住陈锋久和漱玉常,退出了山神庙。 是那颗盘踞在山神庙后面的柳树,原本只是一丈余高的柳树,竟盘升到五丈高,堪比一座高楼。 柳奕站在那株柳树上,与柳树合为一体,发出狂笑:“这才是我努力多年的成果所该具有的威力。” 旭无常脸色严峻,就连他也没料到,柳奕能做到这个地步,原本柳家所研究的只不过是将妖兽的血脉融入人身,可柳奕居然自行培育了一头柳妖,然后与柳妖合二为一。 柳奕狰狞的盯着旭无常,挥舞着自身的柳鞭,层层叠叠,将旭无常包围住。 旭无常手中的银色长剑又一次变化了,它变化为一条锁链,将旭无常圈圈围住,与柳奕的柳鞭交相碰撞。 柳奕见此,一声冷哼,柳鞭骤然生长,长出许多尖刺,数不尽的尖刺就这样从柳鞭中飞出,朝着旭无常疾射而去。 旭无常眼神一凝,松开了手中的锁链,锁链自行围绕着旭无常高速旋转,竟形成一道龙卷风,将飞过来的尖刺悉数挡开。 柳奕不由大怒,从口中吐出妖丹,那妖丹泛出翠绿色光芒,好似一枚种子,接着散发出点点绿色光雨。那些绿色光雨接触到土壤,立马开始生长,变成一颗又一颗的柳树。【ㄨ】 柳奕竟想用数量取胜。 旭无常心知,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不然迟早会被对方用数量堆死。 他收回手中的锁链,锁链又一次变化,变成一把软剑。旭无常眼中露出一丝回忆,然后大喝一声:“柳絮纷飞!” 软剑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高频率颤动着,接着,从软剑上分出一柄短剑,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从一把剑变为无数把剑。剑群在为首的软剑的带领下高速旋转,形成一个锥形的剑阵,锥头直指柳奕所化的柳妖。 “起!” 旭无常一声暴喝,右手化为剑指,朝着柳奕刺去。 剑阵蜂然而动,带着道道光芒,发出阵阵争鸣,对着柳奕来回穿插。 柳奕满脸不敢置信,“只有先天境才能使用柳絮纷飞,你一个丹田破碎过的半废之人怎么可能用的出来。” 旭无常十分复杂的叹道:“可我毕竟曾经到达过先天境。” 柳奕十分不甘的倒下了,他怎么也没料到这样的一个半废之人居然能使用先天境的杀招柳絮纷飞,如果没有这招,他完全可以凭着自身的恢复能力和数量众多的小柳妖耗死旭无常。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风不二看着旭无常,眼中十分复杂,叹道:“这就是盖压四大家族年青一代的潜龙榜天骄,哪怕他遭受重创,也没人可以轻视他。” 陈锋久被深深震撼了,原来这个世界的武学竟可做到如此地步,这才只是一个先天境的杀招,倘若是更高的天人境杀招呢,那岂不是有毁天灭地般的威力。 旭无常从空中落下,看着风不二,说道:“风老二,你要柳家的血脉融合技术做什么?” 风不二有些恼怒道:“我叫风不二,不叫风老二。只是我家大人对柳家的血脉融合技术感兴趣而已,不过得不到手也没关系,反正这种技术弊端颇多。” 旭无常很恶劣的笑了笑:“风老二跟风不二有区别么。”然后他突然以一种很奇异的眼光看向漱玉常。 陈锋久顿时警觉起来,这个家伙不会是萝莉控吧。 可是漱玉常却毕恭毕敬的朝旭无常鞠了一躬,说道:“师傅。” 师傅?这家伙是漱玉常的师傅?可漱玉常的师傅不该是她母亲吗? 陈锋久诧异的看了眼漱玉常,然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旭无常,一身白衣,样貌俊俏,满头白发更显得其气度非凡,只是性格有些恶劣啊,嘴上常年一股坏笑。 旭无常被陈锋久看的直皱眉,向漱玉常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子?看上去很普通啊。” 漱玉常脸色有些红,但还是点点头道:“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陈锋久。” 陈锋久看着旭无常,突然觉得十分不爽,谁看上去很普通啊,我可是身带金手指降临异世界的穿越者,你凭什么说我很普通啊。 正当陈锋久满心吐槽时,旭无常却说道:“好吧,看在故友的面子上,我就收你为徒了。” 陈锋久愣住了,虽然旭无常是很强,可就这样突然被收徒了,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然后,他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师傅,我想请教您,我是您第几个弟子啊?” 旭无常突然对陈锋久刮目相看,这打蛇上棍的功夫颇有他的几分风采,然后他答道:“第二个,怎么,你有疑问?” 陈锋久心里十分郁闷:“怎么又是“二”,那我以后岂不是会被别人叫做二师兄?” 陈锋久赶紧问道:“那师傅你以后还收徒弟吗?” 旭无常打了个哈哈:“那就说不准了,看心情吧。” 然后他掏出一本书出来,扔给陈锋久。 “对了,我一个故友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干掉了拓跋飞,但你连个淬体境都没有,下次可不会有这样的运气,这本群狼啸月决是他从拓跋飞那里弄来的,你拿着练练看,下次见面找你喝酒。” 陈锋久听到“喝酒”两个字,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人,于是问道:“师傅你的故人,不会是个笑起来很逗比的大叔吧。” 旭无常斜过头仔细想了想,说道:“果然是笑的很逗比,你的观察力很敏锐。” 陈锋久握着这本群狼啸月决,心里有些无奈,看来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逗比的朋友怎么会是正常人呢,以后就要跟着这样的一个师傅,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第二十六章 武决 回到靖州城后,旭无常带着陈锋久和漱玉常在漱玉常之前所住的小院落下脚,然后叫陈锋久早点休息,明天晚上要带他去见见世面。 陈锋久想着今天的几场大战,虽有些疲惫,但他还是睡不着,于是他打开了那本群狼啸月决,细细的观看起来。 群狼啸月决与现行的大多数淬体武学不同,这是一本可以修炼到淬体五重——炼血脉的武学。 这本淬体武学着重修炼人的四肢,反而的淬炼不是很多,当你练到第四重的时候,就应该感应到气感,假如你还没感应到,这本武学还给你一丝理论上的希望,那就是练到淬体五重。 不过寻常人是练不到淬体五重的,淬体五重名为炼血脉,顾名思义,只有有着特殊血脉的人才能练到淬体五重。 拓跋飞,看样子对这本群狼啸月决很是看重,很多地方还有他自己的注解。 陈锋久翻到武决第四重时,看到里面还夹了封信,这正是拓跋飞与柳奕之间交易的信件,看完这封信后,陈锋久终于明白为什么拓跋飞死不悔改,硬要说什么“弱者的悲哀”。【ㄨ】 原来拓跋飞正是那种淬体四层还没有感应到气感的“废物”。因为没有顺利感应到气感,被同族人嘲笑,所以愤怒的离开了族群,寻找机缘。 然后,他找到了柳奕,他们之间完成了一个交易,交易的具体事物在信中没有写,但拓跋飞却成为柳奕的一个实验品,融合狼妖血脉,一举突破淬体五重,感应到了气感,成为武者,接下来,与官府勾结,成为野狼帮的帮主。 陈锋久不禁感叹,拓跋飞也算是逆袭的典型了,只是他心术不正,再加上他融入狼妖血脉后,人性泯灭,才惹得天怒人怨。 怪不得风不二说这血脉融合技术弊端颇多,现在看来,血脉融合后,究竟是人是妖,这都说不清楚。 陈锋久继续翻着这本武决,直到最后,发现有张鎏金的帖子黏在书的尾页。 这是什么?一个俊秀的男人穿着身白袍,背后还有一圈银色光晕,底下祥云朵朵,最下方还写了一圈鎏金大字——太阴大明尊。 这匹吃人的恶狼也会信教?陈锋久有些不敢置信。 他仔细的盯着这幅图,却看见那个男人背后的银色光晕在闪烁着,它一圈一圈的变化着,就好像月相的盈缺。一时之间,陈锋久竟被迷了神,钻进这幅图中不能自拔。 这时,一声轻喝传入心底。 “还不醒来?” 秀云姐这声轻喝真是及时的救了陈锋久,不然他说不准就沉迷在这幅图中,醒不过来了。 陈锋久心有余悸的扔掉手中的武决,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好像对我施了迷魂术一样,我只看了一眼,就把魂丢了。” 秀云姐嗤笑道:“就你这定力,不过是个精通精神秘术的人所画的副画,你就承受不住,那别人要是真个对付你,你不得被整的死死的。” “不过你算是捡到了副好东西,你把这张拜月图放到月光之下,再看一眼。” 陈锋久小心翼翼的把这幅拜月图放到月光之下,然后,这画上的人竟从画中走了出来,他抬头,似乎在看着远方。 接着他的面貌就看不清楚了,只余一双眼睛,眼睛中泛着银光,银光一闪一闪,呈现出周期性的变化——也是月相的盈缺。 从两相到四相到八相,再到二十八相,月光就照射在他的眼眸中,好像被这双泛着银光的双眼给吸收了。 再然后,景象又恢复了,画中的人又回到了画中。 “看样子,这是一幅瞳术的观想图。它以月相的盈缺为观想的对象,然后在眼中吸纳月华之力。只是这瞳术修炼到最后,有什么作用,现在还看不明白。” 秀云姐看完之后,对这拜月图做了番解释,然后对陈锋久问道:“你要不要修炼这门瞳术?看上去挺不错的呦。” 陈锋久答道:“我还有一门淬体武学可以修炼,干嘛去修炼这门来路不明的瞳术,万一把自己练瞎了怎么办。” “切,胆小鬼。” 陈锋久不理会秀云姐的嘲讽,再次看了遍群狼啸月决后,就沉沉睡下了。 第二天,陈锋久醒来后,跟漱玉常和师傅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前往豫让家。那里还有他丐帮的兄弟。 虽然昨天晚上发生了好几件大事,但靖州城的人们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有的人在讨论着昨天的火拼,有的人在进行火灾后的重建。 只是今天的靖州城已经跟昨天的靖州城不一样了,许多原本关了门的铺子,现在也重新开张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在靖州城为非作歹的野狼帮已经覆灭了。 陈锋久看了看街头上“野狼帮覆灭”的告示,摇了摇头,这告示也发的太快了。 到了豫让家,留在里面的人不多,都是些昨晚受伤的小乞丐。 小乞丐们见到陈锋久后,纷纷上前问候。 “九哥,听说你杀了拓跋飞,是不是真的啊?” “那拓跋飞是不是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 “九哥,快给我们讲讲,你昨晚是怎么大发神威,把那吃人的拓跋飞杀死的。” 陈锋久有些失笑,问道:“你们是从哪知道我杀了拓跋飞的?” “九哥,你真的杀了拓跋飞?那个黑衣大汉说你杀死拓跋飞的时候,我们还都不信呢?” “去去,九哥英明神武,区区个拓跋飞算什么。” 陈锋久摆摆手,示意大伙安静一下,接着问道:“黑衣大汉?他是不是说他叫风不二?” “没错,就是这个名儿,他还把小七给带走了。” 陈锋久吃惊道:“他把小七带走做什么?” “带去收徒了,那个风老二说什么‘那个不行,这个也行’,接着就逼着小七拜他为师,然后就把小七带走了。” 陈锋久心想:这样也好,虽然风不二为人有点二,但他心地还是不错的,武功看样子也不普通,小七能拜他为师,也算是他的福分。 第二十七章 宴会 现在,云哥儿撂下摊子走了,小七也拜了个好师父,胡阿牛战死,朱十四背叛,而陈锋久也即将随着他的师父旭无常回到宗门中。丐帮,只剩下了这群小乞丐,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陈锋久拿出一百两银子,这是他向秀云姐借贷的,然后把银子分发给众人,说道:“如今,大家都要走了,丐帮也算是散了,这些银两,你们拿着,以后做个小营生,也是不错的。” 然后,陈锋久顿了顿:“最好,不要再做乞丐了,乞丐是吃不了肉的。” 众人有些沉默,原本还在吹嘘着陈锋久斩杀拓跋飞的氛围也没有了。 但他们并没有去挽留陈锋久,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因为丐帮原本就不该由一群小孩来组建的。 “九哥,我们会想你的。” “九哥,记得以后要来靖州城看我们,我们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陈锋久看着众人,眼眶有些湿润,只是该来的事总会来,就好像该走的人总会走。 出了豫让家里,陈锋久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有些心烦,假如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假如”。 然后,或许是羁绊,又或许是命运,陈锋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虽然他把他的头发都剃了,让陈锋久一时没认出来。 “朱十四”,陈锋久叫住了那个想要躲着他的人。 “你,还好吧?” 朱十四的脸上有淤青,他手里抓着个包裹,语气生冷中又带着些难以叙述的情感。 “好极了,多亏了你们丐帮,我才能野狼帮解散的时候抢了些财物,好让自己活下去。” “这样嘛,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还呆在靖州城吗?我,已经准备离开靖州城了。” 朱十四似乎有些没料到,问道:“那丐帮呢?” “云哥儿撂下担子走了,小七也拜了个好师父,胡阿牛,被拓跋飞吃了,我,也要走了。丐帮,已经解散了。” “是吗?”朱十四有些沉默,“阿牛他被拓跋飞吃了啊。” “是啊,被拓跋飞卷成了个肉丸子吃掉了。所以,我只好把拓跋飞大卸八块了。” “我听说了。”然后,朱十四就那样看着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陈锋久也那样陪着他看着天空,什么也不说。 良久,“我,或许也会离开靖州城吧。” “好。” 两人又像没见过那样分开了,只是这一次分开,或许就是永生再也不相见了。 陈锋久回到院子,开始又一次的练字。 “对了,你为什么会是师父的大弟子啊?”陈锋久向漱玉常问道。 “因为,师父跟我父母早就认识了啊。”漱玉常在专心致志的练字,头也不回。 陈锋久放下手中的木棍,问道:“那你父母也是无量剑宗的?”无量剑宗,就是旭无常所在的宗门。【ㄨ】 漱玉常摇了摇头:“我父母是老君观的。” “既然你父母是老君观的,那你为什么会被师父收为大弟子啊?” 漱玉常终于被陈锋久无休止的疑问问烦了,她放下木棍,问道:“你就那么不喜欢当我的师弟吗?” “我只是不喜欢以后会被别人称作二师兄啊。” 到了夜晚,旭无常带着陈锋久和漱玉常出去赴宴。这是靖州城府君为巡抚孟大人开的庆功宴,而旭无常算是孟大人的旧友,于是被邀请在列。 这回倒不是在醉仙居,醉仙居还在重建中,宴会开在靖州城另一个有名的酒楼——望月楼。 望月楼今晚已经被府君包了场,楼上张灯结彩,喜庆非常。陈锋久还没走到望月楼,就发现门口已经排起了好长一条队。那都是些送礼送拜帖的。 有人送副牌匾“除暴安良孟青天”。 有人送的翠玉竹子——节节高升。 还有人送了匹金马,马的头上还刻了个“孟”字,这是“孟到成功”。 陈锋久看着两手空空的师傅,有些迟疑的问道:“我们不送些东西吗?” 旭无常诧异的看了陈锋久一眼,“这些人都是没请帖的,而我们是被孟大人邀请赴宴的。我们需要送什么东西?” 望月楼的伙计倒是不太像醉仙居,在接到旭无常的帖子后,就立马把旭无常一行人接到楼上。原来楼上才是宴会的主要场所,楼下的那些不过是附带的而已。 陈锋久坐定,朝着四周看去,看到不少武人,看来楚国不愧是以武立国的国家,武人在这里的地位很高。 没过多久,宴会就正式开始了。一个笼着白纱的美女抱着琵琶出场,这女子一出场就引起了轰动。 “馨云姑娘,居然是馨云姑娘。” “府君这场宴会下了不少本钱啊,连馨云姑娘都邀请过来了。” “这哪是府君的功劳,这是孟大人邀请的。本来馨云姑娘在昨日受惊之后,要封阁几日的。但听说是除掉野狼帮的孟大人邀请后,不顾身子的不适,硬是要来演出。据说,馨云姑娘已经倾心于孟大人了” “真的假的,孟大人已经年过三十了,而且还有家室,而馨云姑娘才十五岁啊。” 陈锋久也觉得有些意外,馨云姑娘能到此演出,不过他是不信馨云姑娘倾心于孟大人的这套说法的。就这样一个危难临身还能面不改色弹奏琵琶的绝女子,怎么会被什么孟大人吸引。 馨云姑娘在弹奏玩一曲后,就退了场,而众人还在热烈的讨论着馨云姑娘的美貌、琴艺等。 然后,一声唱诺,府君登场了。 “诸位,今日是我靖州城大喜的日子。知道为什么今日是靖州城大喜的日子吗?” “因为在孟大人和府君的带领下,我们铲除了靖州城的一霸——野狼帮。” 然后,场上一片掌声。 府君满意的看了一下答话的那个小吏,决定回去后给他多加些俸钱。 “没错,所以我筹办这次宴会正是为了让大家认识认识我们靖州城的英雄——孟仁孟大人。”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官袍的瘦削中年男子入场。他左边是一位断了一臂的中年军官,右边则是一个身穿白袍,唇红齿白的俊俏小哥。 “胡大爷,还有孟司。” 陈锋久看着场上这三人,仿佛一下间,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脑海中融会贯通了。 第二十八章 路在脚下 “原来如此。”陈锋久低笑了几声。 孟大人出场后落在主位,周围人一片赞贺之声。 “孟大人一来到靖州城,就除掉了靖州城的一霸——野狼帮,果然是靖州城的大英雄啊。” “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做些应做的事,为我楚王分忧罢了。”中年男士淡淡一笑。 “这位想必就是孟大人的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未来必是国之栋梁。” “小儿那里经得起大人如此夸赞。来,孟司,跟各位大人打个招呼。”孟大人拉住孟司,向诸位介绍。 孟司倒是显得很乖巧,一点都没有在丐帮时的傲气。 之后,孟大人开始朝着其他几桌一一敬酒,直到走到陈锋久这桌。 “我记得你,你是陈锋久,不愧为斩杀拓跋飞的少年英豪。” 陈锋久脸色一声轻笑:“哪里比得上孟大人,将我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陪酒的孟司脸色有些难看,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孟大人阻止了。 “你说说看,我什么地方把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孟大人的表情有些玩味。 陈锋久没有直接回答孟大人的话,反而先问道:“那个出主意让野狼帮守城门的人,就是孟大人你吧?” 陈锋久看到孟大人微微颔首却丝毫不意外,他接着说:“胡大爷,也就是那位断了一臂的胡校尉,也是在那个时候假装成猎户,潜入野狼帮的。这位胡校尉以前应该从来没来过靖州城吧?” 孟大人点点头:“胡校尉是我孟家的家将。” 陈锋久深吸一口气,问道:“云哥儿也是你们的人吧?” 孟司神色有些紧张,想说些什么,可孟大人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严厉的眼神阻止了他。 “没错,云哥儿也是我们的人。” “那他人呢?怎么没来?” “他已经回楚京了。” 陈锋久笑了笑:“现在一切不都很清楚了吗。” “先是养寇自重,让野狼帮在守城门时飞速扩张,逼得众人支持你除去野狼帮。接着派遣内应,让谁都不认识的胡校尉等人混入野狼帮。然后在云哥儿组建丐帮之后,散播谣言,让我们不得不设计除掉野狼帮。在得知我们的计划后,将计就计,里应外合,设下重重埋伏。不仅除掉野狼帮,还除掉了靖州城本地的崔氏武馆,使得靖州城内再无人可以反抗官府,一举数得。” “孟大人的手段,小子真是钦佩的很,只是不知道在除掉野狼帮的时候牺牲了多少无辜的人?” 陈锋久朝着孟大人拱了拱手,神色中有着说不出的讥讽。 孟大人脸色淡然,轻描淡写的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都是除去野狼帮必要的牺牲。” “必要的牺牲?”陈锋久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假如孟大人能够派遣风不二对付拓跋飞,很多必要的牺牲根本就不会存在。” 孟大人正色道:“风不二只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家将,他没理由也没义务帮我对付拓跋飞。更何况,不是有你嘛,你做的也挺不错的。” “可我也不是你的家将。” 孟大人看着有些激动的陈锋久,眼中有一丝讥讽还有一丝自嘲:“可你不是武者,不是武者,你就没有资格来指责我。” 陈锋久愣住了,他没想到孟大人会如此回答。 “武者,是什么?”陈锋久有些低迷的问道。 孟大人却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侠以武犯禁。” 宴会还是照常进行,可陈锋久一丝胃口都没有,他就在那里呆呆的坐着,知道宴会结束。 “师父,武者是什么?” 陈锋久在回去的路上,这样问旭无常。 旭无常还是那个恶劣的性格,“怎么,还在为宴会上的事烦恼着。其实说白了,你不过就是觉得胡阿牛死的不值罢了。可他人死都死了,你还纠结个什么劲啊。” 陈锋久立住脚,眼神中没有哀伤,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茫然。 “我不是那种不会向前看的人,所以当阿牛死的时候,我的确很愤怒,很哀伤。可我现在,只想弄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当一个武者。当我想要杀死拓跋飞的时候,我的意识明白无误的告诉我自己,我想要成为武者,拥有杀死他的力量。可到了现在,我迷茫了。武者中,有像拓跋飞这样的,有像风不二这样的。可我却知道,我跟他们不一样,那我该成为什么样的武者呢?” 旭无常看着陈锋久认真的样子,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想要知道武者是什么,那你就得先知道‘武’是什么。” “‘武’其实就是一种理念啊,而武者,其实就是践行自己理念的践道者。所以拓跋飞是武者,风不二也是武者,而你将会成为武者,除非你怕了,怕成为武者以后的生活。那么,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怕吗?” 或许在与【含光剑】心意相通的那个时候,陈锋久的心中就有了答案,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到他的内心,而现在他注意到了,所以他不会再迷茫了。 陈锋久拉住漱玉常的小手,对着她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师父,无量剑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嗯,你到了就知道了,现在问那么多干嘛。” “你是我师父嘛,师父教徒弟是应该的。” “可玉常也没问那么多啊。” “玉常,你不是经常问我问题吗,现在,怎么不问师父,师父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漱玉常拽住陈锋久的手,猛地停下来,对着陈锋久十分认真的说道:“记得以后叫我大师姐。” “哈哈,哈哈,咳咳”,旭无常忍不住笑的咳嗽起来,而陈锋久则满脸尴尬的看着漱玉常。 “能不能不叫?” 漱玉常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盯着陈锋久。 陈锋久被盯的浑身难受,最后只好服软的小声说道:“大师姐。” 漱玉常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接着指了指自己耳朵,摆摆手。 陈锋久算是豁出去了。 “大师姐,大师姐,大师姐,好了吧。” 漱玉常点点头,拉过陈锋久,嘴中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敢为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第二十九章 无量剑宗 无量剑宗坐落于楚国西南部遥州境内,门中上下千余人,在楚国算是个中等门派。 在楚国,最大的宗门应该是项氏王族和大封禅寺,其次,还有无极道、青鸟庵、千叶寺、不动城等大宗门。 无量剑宗在极盛时,门中几千人,宗主是先天九重的修为,在楚国也算威名赫赫。可如今,宗门内先天境界的只有三人,宗主徐向海,第一长老林华锋,第二长老柳安山。柳安山正是柳家之人,也是将旭无常带进无量剑宗之人。 旭无常,原本是被无量剑宗上下寄予厚望的,无量剑宗许多资源都向其倾斜,欲使其成为无量剑宗第四位先天境强者,可惜,在经过一番变故后,旭无常的丹田破碎,即便他从老君观那里获得灵丹妙药,修补了丹田,可他再也没有办法晋级先天境了。 问心峰,就是旭无常在无量剑宗所居住的山峰。陈锋久和漱玉常二人跟着旭无常离开靖州城后,一路赶往无量剑宗,最终就在问心峰住下。 问心峰风景秀丽,天地灵气充沛,是无量剑宗数一数二的好地方。当年,旭无常位列潜龙榜前十,无量剑宗为了褒奖和拉拢他,就把整座问心峰送给旭无常,作为他的住所。 只是现在,在旭无常再也没办法晋级先天境的情况下,宗内骤然多了许多流言蜚语。 “一个半废之人,也配占据问心峰。问心峰就该分给柳长老。” “就算不给柳长老,给林长老也不错啊。” “还是应该给柳长老,这是旭无常欠柳长老的。” 陈锋久在到无量剑宗后,就经常听到这种言语,但他只是默默的记下了说这些话的人的面孔。他一个刚刚成为武徒的人,是没办法去打这些人的巴掌的,但这笔账可以先记下,慢慢算。 无量剑宗的弟子有三种,分别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 每种弟子之前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 外门弟子,顾名思义,就是还在门外的弟子,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无量剑宗广开山门收徒时所收的,都是些淬体境的武徒。 无量剑宗只会给外门弟子在藏经阁中选一本免费的淬体武学,之后就让他们自生自灭,而他们只要能够凭借此武学在二十岁之前,感应到气感,进入到后天境,就可以进入内门。 内门弟子就可以在藏经阁内随意挑选三本后天境的武学,并且每月还有固元丹可以领。 而真传弟子则可以在藏经阁内选一本先天境武学,还可以在炼器阁选择一把利器级的武器随身携带,而且每月除了固元丹,还有凝气丹可以领,待遇可以说是非常优厚。 内门弟子想要成为真传弟子,只有三条途径,其一,是在宗门大比中获得头名;其二,是为无量剑宗立下大功,但近二十年来都没有人能通过此途径成为真传弟子;其三,就是被长老看好,每个长老的手中都拥有一个真传弟子的名额。 现在的无量剑宗不比从前,成为内门弟子的标准降低了许多,要知道以前内门弟子的标准是在十五岁之前进入后天境,而现在却是二十岁。 二十岁才进入后天境,那还有什么潜力可言。要知道无量剑宗的“前天才”旭无常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天顶峰了。 也正是因为旭无常如此之天才,无量剑宗的人一致看好他能在二十五岁之时成就先天,所以就提前给了他长老的待遇,使其拥有了一个真传弟子的名额。这个名额给任何人,任何人就可以成为真传弟子,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修为。 而旭无常并没有把这个真传弟子的名额给他的大徒弟漱玉常,而是给了陈锋久。 按照旭无常的话说:“漱玉常那个小丫头迟早是要回老君观的,所以我的衣钵最终还是得要由你来继承,那作为的我的衣钵传人,怎么也得是个真传弟子吧,不然我怎么出去见人。” “呵呵,是贱人吧。”陈锋久满脸苦笑。 “这不是把我往火炉上推吗?一个刚刚成为武徒的家伙坐上了无量剑宗的真传弟子的宝座,别人怎么看?那不就是个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嘛。” “年轻人就要多些历练,只要你成为一个又臭又硬的粪石,别人迟早会躲着你走的。” 旭无常这恶劣的性格是改不了了,他撂下这句话后,就放任陈锋久自身自灭,然后,转身就对漱玉常嘘寒问暖。 陈锋久看着这个贱人,满脑袋的青筋,但他拿这个不负责任的师父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只好心理安慰道:“真传弟子还是挺不错的,起码还有那么多福利可以领。” 今天月初,正是发放丹药的日子,陈锋久把真传弟子的腰牌揣在怀里,早早的去传法殿领丹药去了。 “希望现在人不多,这样我领完丹药就可以迅速走人了。” 怀里的真传弟子腰牌,在陈锋久看来,无疑是个烫手的山芋。这块腰牌在让他享受诸多待遇的同时,也会遭受到同门的嫉妒仇视。 但是,就这样让他放弃这真传弟子的腰牌,那是决计做不到的,这可是他作为二师兄的脸面。 传法殿的人果然不多,想想也是,这丹药是按人头来算的,早去领跟晚去领,没有任何差别,那何必早早的起床去领丹药呢。 陈锋久心里暗自庆幸,人不多,那他就可以领完丹药,早早回去,睡个回笼觉。 只是天不会随人愿。 “这不是陈师兄吗?怎么今天来领丹药了。陈师兄作为真传弟子,怎么能一个人来领丹药,起码也得五六人伴着,才能显出陈师兄真传弟子的威风。”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眼角还有处伤疤的无量剑宗弟子。陈锋久并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个人却认出了陈锋久,还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着陈锋久的寒酸。 陈锋久笑了笑:“宗门没规定,我不能一个人来领丹药吧?” “正是因为宗门规定森严,陈师兄这么个淬体一重的才能坐上真传弟子的宝座啊。” 陈锋久立住脚,看着这个挡在他身前,嘴里不停叽叽歪歪的家伙,笑容变冷,说道:“那我记得,宗门还有规定,非长老和真传弟子,其他人等,见到真传弟子都需行礼。这位师弟,不是真传弟子吧?” 那人脸色一下涨红,嘴里嘟嘟囔囔的,但却不得不低着头,朝着陈锋久行了一礼。 陈锋久看了一眼面前这人,又看了一眼周围议论纷纷的人们,轻笑一声,转身就走。 反正丹药也已到手,还理会这些人做什么。 陈锋久不理会还在说些什么的那名弟子,快速回到自己在问心峰的洞府。 必须要尽快提升修为啊,不然这真传弟子的身份,迟早保不住。 陈锋久如今修炼的淬体武学正是从旭无常那里获得的群狼啸月决。 无量剑宗本身也有淬体武学,陈锋久作为真传弟子,自然是可以免费领到一本淬体武学的,但无量剑宗的淬体武学没有能够修炼到淬体五重的,最好的一门钓蟾决,也不过是比其他修炼到淬体四重的淬体武学好一些而已。 所以,陈锋久就没有转修其他淬体武学的意图,他用自己获取免费武学的名额获得了一本剑法——迎风三折柳剑法。 这门剑法跟陈锋久的三阳开泰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样是在进攻当中快速转换剑法,只不过这门剑法更加精妙。不仅可以连续完成三次转换,更是可以借助对方的力量真气,使得自身剑法的转换更加迅捷,不给于人反应的时间。 只是,这是一门软剑剑法。众所周知,软剑要比一般的剑,更难练,可陈锋久却不怕它难练,因为他有【天剑空间】中的练武场。 在试炼任务(一)简单难度完全完成后,陈锋久不仅获得了青冥剑、封不平附身卡、豹胎易筋丸,还把练武场的权限提高了,现在练武场每日都可以选择三名对手来作为陈锋久的陪练。 而在任务完成所获得的奖励之中,最珍贵的当属那枚豹胎易筋丸。 这枚豹胎易筋丸并不像原著之中含有巨大的毒性和副作用,它是已经被【天剑空间】去除了毒性的,所以它的功效只有一个,就是大大增加你突破到淬体境下一重的概率,若是在淬体境三重及三重一下,可以直接提高你淬体境一重修为。 可陈锋久不会如此暴遣天物,这枚豹胎易筋丸还是该在淬体四重巅峰时用。 陈锋久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什么特殊血脉,他也不想像拓跋飞一样融合妖兽血脉,把自己弄得人不人,妖不妖的。所以,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他是很难达到淬体五重的。 淬体境,不管你是否在之前感应到气感,你都可以接着淬体,而且每提高一重淬体境,都会有莫大的好处。 陈锋久现在还记得当初漱玉常所说的话。 “淬体六重之后,可以脱胎换骨,使人以常人百倍的速度修行。” 作为一个穿越党,若没点雄心壮志,那怎么能行。 第三十章 往事 在无量剑宗的日子,其实没有想象中好过。 旭无常在不能晋级先天境后,其在宗内的地位一落千丈。更别说,提携他进无量剑宗的柳长老,在旭无常大肆屠杀柳家之人后,跟他反目成仇。这使得旭无常在宗内更是遭人嫌。 所以,宗内才会有人说,旭无常欠柳长老的太多。 但旭无常对此是嗤之以鼻的,要知道,为了突破人体的寿命极限,使柳家的几个老不死能够苟延残喘下去,柳家秘密研究人妖血脉融合的过程中,造成了多少人的死亡?那像是屠宰场一样的柳家秘密实验基地告诉旭无常,这是罄竹难书的罪恶。 而柳安山作为柳家的先天境,在其中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的。他已经在先天境一重——一阳初生的境界呆了太久了。以至于宗内传出流言,柳安山长老不是靠着正常手段晋级到先天境的,他是靠着一枚先天境的大妖妖丹晋级到先天境的。 这则谣言,姑且不论其真假,但柳安山长老直到现在也没有突破到先天境二重——阴阳流转的境界,这不由让人大为起疑。要知道,先天境第一重一阳初生的境界是最容易突破的。很多人在晋级先天境后,只要两三年就可以突破先天境二重,可柳安山长老足足在先天境一重呆了近二十年。 “所以,那个老不死的心急啊,在看到柳家人妖血脉融合的技术在有眉目后,他就拨了大量的资源,助其研究。” 旭无常耐不住陈锋久的追问,最终还是将他与柳家的往事告诉了陈锋久。 “所以,当初我没一剑劈死他,就算是两清了。我这一身只欠一个人,但那个人却绝不是柳安山。” 旭无常说着说着,神色有些寂寥。他喝了口酒,那是陈锋久刚从山下打来的劣质黄酒,然后怔怔的望着月亮,嘴里还在吟唱着些什么。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陈锋久看着陷入沉思的师父,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所以他只好去找梅姑问问当年的事了。 梅姑,全名梅斥雪,梅姑是陈锋久对其的敬称。梅姑不是无量剑宗的弟子,她是老君观的弟子,跟漱玉常的父亲是同一个门派。所以,她跟漱玉常很亲近。所以,旭无常说漱玉常是他的故人之女,就是因为梅姑。 梅姑为什么会来到无量剑宗呢? 当年旭无常丹田破碎之际,正是梅姑从老君观那里求得灵药,使得旭无常修复了丹田,保住了性命。不然,旭无常早就一命呜呼了。而梅姑来到无量剑宗的原因,明着对大家说是来讨债的,暗地里嘛,大家都懂。 所以,师父说的“嫦娥”不会就是梅姑吧。 陈锋久暗自揣度,一路走到梅姑所居住的地方。 那是一片小院,院里种着腊梅,如今刚入冬,正是腊梅的花期。一片嫩黄中带着些鲜红,那是腊梅的花蕊。空气带着些芬芳,那是梅花的香气。凌寒独自开,为有暗香来,说的便是这种情况了。 梅姑是个爱花之人,她常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她最爱梅花,但她从不种柳树。而旭无常的院子却总能看到一两株柳树。 梅姑,看样子,应该有二十余岁,但具体多少岁,梅姑没说,陈锋久也不敢问。她常年穿着一身玄色道袍,带着一袭青色头巾,拿着本丹书,总是在研究怎样炼丹。 当陈锋久到了院中时,院内忽然发生一阵巨响。陈锋久眼睛都没眨,就坐在院子门口的板凳上,等着看好戏。 “怎么又出错了,明明是按照丹书上炼的啊。” 梅姑带着一身灰从炼丹房走出来,手里还抓着本丹书,那是《金液还丹法》。 漱玉常紧接着从炼丹房出来,对着梅姑说道:“师姑,你在这么炼下去,我们迟早会没地方住的。” 没错,漱玉常正是跟着梅姑一起住的,所以二人感情与日俱增。 “师姑,您别好高骛远,总想着炼金丹啊。只要炼些简单的固元丹、凝气丹,那不是财源滚滚来,这院子想要几个就能有几个。” 陈锋久看着她们又一次炼丹失败,心里一阵幸灾乐祸。 “你别在那里说风凉话,师姑炼金丹还不是为了师父。”漱玉常白了陈锋久一眼。 陈锋久收起那副嬉皮笑脸,说道:“只怕师父未必想要这金丹。” 梅姑这才注意到陈锋久,她收起丹书,说道:“小九,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又缺钱了?” 陈锋久尴尬的笑了笑,他们师徒的处境确实不太好,所以会找梅姑来接济一二,但这次他不是来要钱的。 “师姑,我这次来不是要钱的,我是有些事想问您。” “什么事?”梅姑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也找了个凳子,就在院子里坐下。 “是当年师父与柳家之间的事。” 梅姑脸色一僵,没好气的说道:“这事儿你问你师父去吧,我懒得说。” “可师父他就只顾着喝酒,还说什么‘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陈锋久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梅姑。 梅姑神色一下冷了。 “他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 原来“嫦娥”不是梅姑啊,陈锋久拍了拍胸口,问道:“师姑,您就跟我们讲讲当年的事呗,我跟玉常都挺想听的。” 漱玉常瞪了陈锋久一眼,但却没有反驳他,反而点点头,等着梅姑讲述当年的事。 梅姑幽幽一叹。 “当年,旭无常还不叫旭无常,他叫旭无尘,是举世无双的无尘公子,潜龙榜排名前列的天骄。人们常说,项王力气双修,被人赞誉为‘力拔山河气盖世’,是万载难见的天才,可旭无尘未必逊色于项王。他可是一阳之气未灭,天生就能感应到气感的天生武者!” 虽然别人一直都说他师父很厉害,可陈锋久如今才知道,原来他师父有如此厉害。 “天生武者,百万人中未必能有一个。所以四大家族以无尘公子为荣,无量剑宗以无尘公子为耀。可惜,他娶了个贱人为妻。在无尘他晋级先天之境时,那贱人趁其不备,暗算于他,使他丹田破碎,几乎丧命。” 梅姑还是对旭无常的妻子恨的牙痒痒的,口里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 但陈锋久,却觉得未必如此,不然旭无常为何说他这辈子只亏欠一人,那一人既然不是梅姑,那就肯定是他的妻子。 这其中必有隐情,但梅姑不知晓,而旭无常不肯说。 陈锋久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跟梅姑和漱玉常聊了会天后,就准备回到自己洞府,刻苦修炼。 “这不是陈师兄嘛。陈师兄,我给您行礼了,不知道您最近银两够用,丹药够吃吗?” 陈锋久的洞府外,一个眼角带着伤疤的无量剑宗弟子在等着陈锋久。他先是一番夹枪带棒的嘘寒问暖,接着请出了他身边的那位,介绍道:“这位是我无量剑宗货真价实的真传弟子——柳鸿世。柳真传有些话想对你讲。” 柳鸿世,生了一副好面貌,穿着也很儒雅,带了把描金扇,看上去大约十八九岁。 他“铮”的一声,打开扇子,慢条斯理的说道:“陈真传,你要知道,有些东西该是柳家的,始终都会是柳家的。所以,莫要自误,拿着不该拿的东西。” 陈锋久斜眼看着他,撇着张嘴:“我不给,你还能强抢不成?” 柳鸿世收起手中的扇子,定神看着陈锋久,说道:“若是我想抢,你未必能守得住。我们宗门大比时再见。” 说完,便带着他那个随同,揣着步子,走了。 陈锋久笑的有些疲倦,虽然发生这种事,是在他预料之中的。可压力还是随之而来,他的修为还是太差了。 夜里,在【天剑空间】之中,陈锋久向秀云姐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使我快速增加修为?” 秀云姐很快给出了答案:“当然有办法。其一,你吞了那枚豹胎易经丸,不过我想你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吞的;其二,进行新的试炼任务,但以你现在的修为,想要完成新的试炼任务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这次试炼任务所耗费的时间会很多;其三,就是立即感应到气感,成为武者,你作为一个天生武者的弟子,在淬体一重感应到气感,才不给你师父丢人。” 陈锋久摇摇头。 “那你说的这三个办法,不就等同于没说嘛。” “怎么会等同于没说呢,要知道,你可是在没成为武者的时候,就已经运用过真气了。” 陈锋久一愣,低下头,慢慢思考。 突然,他问道:“每个人的气感都该是不一样的吧,那我运用别人的真气又怎么能助我感应气感呢?” “虽然每个人的气感都有所不同,可真气就是真气,各种真气总会有相同之处的。” 秀云姐不愧是陈锋久的灵魂导师,几句话就点开了陈锋久的疑惑。 “但真气的共同之处是什么呢?” “那就需要你自己去品味了。” 第三十一章 请教 陈锋久进入练武场,同时召唤了三名对手——封不平、令狐冲和拓跋飞。他想要仔细看看这三人的真气究竟有哪些相同与不同之处。 封不平与令狐冲同属于华山派,修炼的都是华山心法。但封不平的修为要高于令狐冲,并且,他还有一门运用真气的武学——大风歌。所以封不平的真气显得更加醇厚,运用自如。 而拓跋飞与这两人都不同,拓跋飞的真气带着些腥味,这是妖兽血脉的味道,除此之外,他的真气还泛着银光,那是月华之力。 封不平与令狐冲的真气是通过心法修炼出来的,而拓跋飞的真气却是在他融合妖兽血脉之后激发出来的。 这是泾渭分明的两种真气修炼方法。陈锋久想了一晚上,也想不出他们的真气究竟有什么共同之处。 第二天,陈锋久早早的就起来了,他准备去藏经阁借几本淬体武学,仔细研究一下各种淬体武学之间的差异和相似之处。 但当他打开洞府,准备前往藏经阁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陈师兄,这么早,是去哪啊。” 陈锋久转身一看,又是一个不认识的无量剑宗弟子。 陈锋久拱了拱手,说道:“我准备去藏经阁,这位师弟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慢着,今日我来此,正是有事要‘请教’陈师兄。” 陈锋久眼神一凝,细细打量着这位师弟。 他里面穿着白色练功服,这是无量剑宗内门弟子的标准服装,然后腰间配了把剑,剑配了把蓝色剑鞘,只是这剑鞘比之寻常剑鞘大了几分。 陈锋久又看了看这位师弟的身形,比陈锋久要高出两个头,而在这大冬天的,这位师弟也只是穿了一件短袄,露出精壮的两只手臂。 看样子,这位师弟似乎是走力剑这种路子的。 陈锋久把青冥剑拿至手中,点头示意。 这位师弟大喝一声:“好,干脆,那就让我周岱来‘请教请教’陈师兄身为真传弟子的实力。” 周岱刷的一声拔出腰中长剑,果然不出陈锋久所料,这把长剑较之一般的长剑宽了许多,也厚了许多。 剑光不急不缓,直直扫过来,一丝风声都未带起。 陈锋久耸然而动,周岱的剑法已经炉火纯青,控制自如了,他怕是难办了。 陈锋久拔出青冥剑,不与周岱的剑锋硬碰,只是用着旋、拉、抹的基本剑法拖着。 周岱见此,一声狂笑,“怎么,陈师兄只用基本剑法来应对我的涌浪剑法,这未免太托大了吧。” 陈锋久只能默默忍着,他的剑法,不论是三阳开泰还是迎风三折柳,都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用出,这两门剑法更适合在关键时刻一举奠定胜局。 周岱见陈锋久还是只用基本剑法,丝毫没有要换剑法的意思。他的神色不由一阵轻松。 周岱心里暗暗在想:“涌浪剑法可是越拖越强的。他一直用基本剑法拖着,要不了多久,就会拖不住的,而那时,他再想变换剑法已经不可能了。” 陈锋久发觉了,周岱的剑法好像波涛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浪强过一浪,渐渐地,他手中的剑即便是拖着周岱的剑,也会令他的手一阵阵的颤抖。 陈锋久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那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就去搏一搏。 陈锋久没有好的施展迎风三折柳的时机,但他却只能强行使用这门剑法。 “迎风三折柳,一折一点头。” 陈锋久的剑光以极快的速度刺向周岱的头颅,周岱有些惊讶陈锋久在此时变换剑法,但他丝毫不慌张,大喝一声,将手中的大剑用力收了回来,然后企图在面前挡住陈锋久的剑光。 陈锋久手中剑光一变,原本刺向头颅的一剑,在轻轻触碰了一下周岱的大剑后,以比原来更快的速度刺向周岱的胸腹。 周岱大骇,他怎么也没想到陈锋久居然修炼了迎风三折柳这门最善于借力转换的剑法。 他只好硬着头皮,爆发真气,护住身躯,同时竭力避开要害。 “刺啦”一声,青冥剑刺入了周岱的腹部,但却没有造成大的伤害,只是浅浅的刺破了一层皮肉。 陈锋久长叹一声,毕竟他只是淬体一重的武徒,力量不够,也没有真气来使得剑法威力变大,这就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周岱反应过来了,陈锋久虽然是无量剑宗的真传弟子,但可以说是真传弟子中最弱的那个,仅仅只有淬体一重的修为,远远比不上他这个刚晋升为武者的内门弟子,只不过他没想到陈锋久的剑法如此诡异,一时之间没有防备。 “陈师兄不愧是无常剑的弟子,这一手剑法确实诡异刁钻,倘若陈师兄有武者修为,我恐怕就得交代在这里了。不过,可惜了。” 周岱在受伤之后,狂妄之气倒是略微收敛了一下,但他的剑法越显缜密,每次出剑都会留有三分余力,不给陈锋久再一次的机会。 陈锋久见此,知道自己再无取胜的机会了,索性收剑回鞘,对着周岱说道:“不用比了,我认输。” 周岱有些没想到陈锋久会如此轻易认输,他愣了一下,说道:“陈师兄若还有什么底牌,可以尽情施展,不用就此认输的。” 陈锋久苦笑一声,若还有底牌,他说不定还会继续坚持一段时间,但他的底牌已经用出来了,没有第二张底牌了。这种情况下,何必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早认输得了。 至于真传弟子输给内门弟子后,门内会怎么说他,这他就管不着了。他也不在乎,反正他才刚加入无量剑宗,宗内也没熟人,陌生人的嘲笑是影响不到他的。 陈锋久收拾好后,就准备去藏经阁了,而周岱在迟疑了一阵后,叫住了准备离开我的陈锋久。 “你最近小心柳家的人,他们已经放出话来,要对付你。” 陈锋久有些奇怪看着周岱,问道:“你不是柳家人请来的?” “不是,那个柳家的人在来的路上被我打跑了,我只是想来看看‘无常剑’的弟子是什么样的人。” 陈锋久看着周岱离开的身影耸了耸肩。 “真是个奇怪的人。” 无量剑宗的藏经阁一共有四层,外门弟子可以进入第一层来选取淬体武学;内门弟子可以进入第二层,翻阅借鉴后天武学;真传弟子可以进入第三层,但只能免费获得一本先天武学,想要获得其他先天武学就得用贡献点来交换;而第四层,只有长老和宗主可以进入。 先天武学一共可以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天级武学最强,黄级最弱。 而无量剑宗的弟子在晋升成为真传弟子之后所选的先天武学必然是无量剑诀,但无量剑诀只是一本黄级武学,或者说,在你刚学无量剑诀的时候,无量剑诀只是一本黄级武学。 没错,无量剑宗的镇派剑法无量剑诀,就是一门可以不断升级的先天武学。 当年无量剑宗的创派祖师“沧海无量剑”林无量想要将天下所有的剑法融为一炉,以此来创出无量剑诀。他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失败了。 他的确创出了无量剑诀,这是一门可以不断融合其他剑法的剑法,它每融合一门剑法,它的威力就会加强几分,然后随着融合剑法的数量不断增加,这门剑法就会不断升级,直至黄级武学升到天级武学。 但当林无量将无量剑诀升到天级,自身修为也到达先天九重——九九归一时,他走火入魔了,很快武林中就再也听不到“沧海无量剑”的消息,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失踪了。 而无量剑诀就成为了江湖人所众知的一门绝世武学,无量剑宗便是仰仗着无量剑诀的威力才在江湖中屹立了近三百年。 但它终究只能算是个未完成品,因为没有人能将天下剑法融为一炉。 即便如此,仍然很多人对它趋之若鹜,无量剑宗的真传弟子第一门先天武学必然是无量剑诀。 陈锋久很早就知道无量剑诀了,但旭无常却没有叫陈锋久立即去学习这门剑诀。一来,陈锋久的修为太低,而无量剑诀毕竟是门先天武学,二来,旭无常似乎对这门剑决存有一定的疑虑。 他对陈锋久说:“你应该在有了对剑法一定的了解后,再去修炼这门剑决。” 但陈锋久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周岱是第一个来挑战陈锋久的,但他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倘若不快速提升自身的实力,只怕这真传弟子的身份真的未必能保得住了。 陈锋久可舍不得真传弟子的那些福利待遇,不说丹药,便是每月的例钱那也不少。 而旭无常和陈锋久这对师徒,现在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若是没那些例钱,这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陈锋久都不知道。总不能一直叫梅姑来救济他们吧。 即便陈锋久愿意,旭无常也不会愿意的,他不想欠梅姑的。 第三十二章 藏经阁 (感谢书友160322165401954的打赏) 陈锋久进入藏经阁后,对着看守藏经阁的弟子亮了下真传弟子的腰牌,然后在一片议论纷纷的情况下,径直奔向藏经阁三层,那是无量剑决所收藏的地方。 在拿了无量剑决,下楼后,陈锋久想了一下,顺道把涌浪剑法也借走。这门涌浪剑法虽然需要宽大的长剑来施展,但陈锋久借这门剑法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出这门剑法的破绽。 即便他找不出来,那令狐冲还能找不出来? 然后陈锋久来到一层,他还没忘了原本的目的,在又借了三本淬体武学后,他匆匆离开藏经阁,回到洞府。 首先,陈锋久翻看了无量剑决。 无量剑决,不仅仅是一门剑法,还包含了一些无量剑宗的祖师“沧海无量剑”林无量的一些剑术理念。 “天下剑法,皆有其共通之处。” “长剑与短剑的刺法是相通的。” “宽剑与细剑的格法是相通的。” “软剑与硬剑的劈法是相通的。” “曲剑与直剑的挑法是相通的。” ……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将天下剑法融为一炉。以一剑为天下宗,此剑法一出,天下再无剑法。” 陈锋久看着手中的无量剑决,有些被震撼到了,“以一剑为天下宗”,祖师林无量的豪情真是跃然纸上,只是可惜,他最终也没能达成他的理想。 不过,这门剑法的理念——“天下剑法,皆有其共通之处”,陈锋久觉得有些熟悉,这跟独孤九剑的理念很是相像啊。【ㄨ】 一个要将天下剑法融为一炉,一个要破尽天下剑法。 这两门剑法的核心理念不正是“天下剑法,皆有其共通之处”吗? 可是这世上,从没有人能将天下剑法融为一炉,也从没有人能破尽天下剑法。那是他们的理念出了问题吗? 陈锋久不知道他们的理念究竟有没有问题,但这两门剑法都是在各自世界的绝顶剑法,在它们的世界能跟它们相匹敌的剑法很少,那就说明,这两门剑法都有其可取之处,那就足够了。 陈锋久又拿出了涌浪剑决,细细研读,这门涌浪剑决看似威力不凡,但其实是有弱点的,那就是一浪与另一浪之间的间隙,简单来讲就是它一招与另一招之间的转换不够迅速。 而只要不给它起势,那门这门涌浪剑决其实并不难对付,可惜的是陈锋久并不能阻止其起势,因为他根本没办法与周岱硬碰硬。他只是个武徒,而周岱已经是武者了。 看来,只好让令狐冲来看看这门剑法的弱点了。 然后,陈锋久拿出了那几门淬体武学。这些只能修炼到淬体四重的淬体武学之间,并没有太多不同。不外乎就是以各种方法锻炼筋肉、骨髓,再配上一些药方。 其实,陈锋久一直不太明白淬体武学使人产生气感的原理是什么。要知道并不是一定要修炼淬体武学,才能够感应到气感,他的师父旭无常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天生武者,旭无常从生下来就能感应到气感,而不需要修炼任何淬体武学。 “唉,看来这种事还是得问问师父,我就这么单看,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 陈锋久不再继续看淬体武学,他拿出了固元丹,开始修炼。 淬体境第一重是练筋肉,筋肉其实是比较好练的。每天拿着石锁剧中、深蹲,再负重跑步,这些办法即便是在前世也是很管用的。只是把营养跟上就行。 陈锋久在到无量剑宗的路上,就已经开始锻炼,所以到了无量剑宗时,就已经是淬体一层。 如今,他开始冲刺淬体二层——练皮膜。皮膜要比筋肉难练,练皮膜是要不断地用物体击打自己,使得人皮如同牛皮一般坚韧,等闲兵器难以击穿。 但是淬体境的修炼是有捷径的,那就是通过一些固本培元的药物来使得人在淬体之时坚持的更长久。要知道,人每天的锻炼是有限度的,过了限度,就不是在淬体,而是在摧残自己。 固元丹,是无量剑宗内门弟子所发放的福利,陈锋久身为真传弟子,自然也是有的。 这种丹药正是固本培元的,在淬体境时,可以加速修炼,在成为武者之后,也可以用来修补人身上的暗伤。顺便说一句,弟子们修炼所用的固元丹都是下品,而宗内上品的固元丹几乎都是梅姑炼的。 陈锋久练了一早上,大汗淋漓的,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正当他准备午休时,洞府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师弟,我来看看你,你把门打开。” 漱玉常就在门外,带着一个木盒。 “好的,我马上开门。【ㄨ】” 陈锋久打开洞府的大门,让漱玉常进来。 “你来做什么,难道是给我送吃的?” 漱玉常“啪”的一声打到陈锋久的脑袋上。 “记得,要叫我大师姐。我来是来看看你被人打败后的糗样的,现在看到你还是那么活泼,我就放心了。” 陈锋久摸了摸被拍打的头,叫了声痛,说道:“我上午才被人打败,下午消息就传到你那里去了。看来有人要对付我,故意在传播流言。他们是不是说我被打败的很惨,说不定还说我哭鼻子了。” 漱玉常点了点,说道:“比你想的更惨,他们说你被人打败时,吓得尿裤子了。” 陈锋久满脸黑线。 “呵呵,我尿裤子了?这群人可以的,我特么迟早要尿他们一脸。” “啪”,又是一掌,打到陈锋久的头上。 “说话要文明些,他们终究是你的同门师兄弟。”漱玉常皱了皱眉。 “他们也配做我的师兄弟?在无量剑宗,我只认大师姐一个。” 漱玉常一声轻笑,“说吧,是不是又缺钱了?” 陈锋久咳嗽了一声,“钱倒是不缺,但丹药却不够用。” “我就知道,真传弟子的那些丹药是不够你用的,你心里肯定还是想着去把面子找回来。喏,丹药我早就带来了。” 漱玉常把她带的那个木盒打开,里面放了五个瓷瓶,每瓶中都装了五粒固元丹,这是梅姑所炼的上品固元丹,效力远超宗门所发放的下品固元丹。 “这些够用了吧。” 陈锋久笑呵呵的说道:“够用,够用了。还是大师姐你懂我。” 漱玉常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所以你只有在求到我的时候才叫我大师姐?” “哪有,你一直都是我的大师姐。” 夜晚,陈锋久经过一天的锻炼后,身体有些疲惫,草草吃了晚饭,就躺倒木床上,睡了。 “今天,你准备找那几个人对练?还是封不平、令狐冲和拓跋飞?”秀云姐问道。 “今天就我师父、令狐冲和周岱吧。”陈锋久早就考虑好了。 “哦,怎么今天不去研究真气的奥妙,反而去找这几个人对练?” 陈锋久苦笑一声。 “真气的奥妙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破解,还不如自然而然,等到我淬体四重时,我一样可以感应到气感的。” 陈锋久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火花。 “现在,我更感兴趣的是如何打败周岱。” “请选择你今天的对练对象。” “旭无常、令狐冲、周岱。” 练武场中,幻化出了三人的身影。陈锋久看着这三人,对着天剑空间说道:“我要先让令狐冲与周岱对决。” “好的。” 幻化出来的令狐冲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岱,拔出手中长剑,剑光凌厉迅捷,周岱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涌浪剑法的威力根本施展不开。没过多久,周岱就败了。 陈锋久见此不由皱了皱眉,对着天剑空间问道:“能否将令狐冲的实力降低到跟我同一个水准?” “请你自行选择卸载令狐冲身上的能力。” 令狐冲,三流武者,具备华山心法、华山基本剑法、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独孤九剑(残)。 “除了独孤九剑(残)之外,其他全部卸载。”这样一来,令狐冲的实力就跟陈锋久差不多了。 练武场中,令狐冲的身体里飞出几道剑气,令狐冲骤然脸色就白了起来,变的十分虚弱。 陈锋久点点头,向天剑空间示意,让两人再次比武。 这回,在没有真气附着的情况下,令狐冲的长剑根本不敢与周岱硬碰硬,他也是在用一些基本的剑法,如抹、拖、拉等,与周岱游斗。 陈锋久仔细的盯着令狐冲,一点一滴都不错过。 令狐冲虽然与周岱游斗时显得很艰难,但周岱的涌浪剑法却施展并不顺利,他在一招使完过后,总会有些停顿,这让他的剑法没法起势。 这种停顿,在陈锋久与周岱对决时,没有发生,但在令狐冲与周岱对决时发生了。 这就是独孤九剑的厉害之处。 令狐冲的剑法并不是单独的一招一式,他的每一招都在为下一招做铺垫。当他与周岱对决时间越来越长时,他的剑法越来越快,而周岱的剑法却始终不能连贯,停顿也越来越多。 令狐冲最终获取了胜利,他已经完全看破了周岱的剑法。 第三十三章 再败 在刚开始时,令狐冲还会思考周岱剑法中的破绽,但到之后,他的每一剑都不假思索的指向涌浪剑法中的破绽,使得周岱的涌浪剑法施展不开,显得很凌乱。 陈锋久陷入了沉思,他的剑法不论是三阳开泰,还是迎风三折柳,都属于爆发性的剑法,他并没有能够将自己的剑法连贯起来的剑法。 而令狐冲的做法无疑给陈锋久打开了一扇大门,虽然同样是防守游斗,但令狐冲的防守却是寓攻于守,他的防守不单单是防守。他就好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的每一个落子的子效是要高于陈锋久的。 陈锋久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对敌时的每一招,其实都可以做的更好。招式的用途不仅仅是攻和守。 然后,陈锋久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令狐冲与周岱的比武,虽然他现在还做不到令狐冲这种程度,但他可以在一遍又一遍的观看中,强行记住周岱剑法中的破绽。 当陈锋久记得七七八八的时候,他就与周岱对练,将自己记住的破绽运用到实战当中。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陈锋久却越来越兴奋,他跟周岱之间的差距在不断的缩小,直至最后,他偶尔也可以胜过周岱。 天色刚亮,陈锋久从木床上爬起来后,急匆匆的洗漱完,就准备离开洞府,去找周岱比试一番。 只是,又有一位无量剑宗的弟子在等着他。 那位无量剑宗的弟子,正是柳鸿世的跟班,眼角有处伤疤的那位。 “陈师兄,这么早,准备去哪里啊。”跟班笑嘻嘻的问道。 陈锋久瞥了他一眼。 “这好像用不着你管吧?” 跟班发出一声奸笑,“这是不用我管,我今天是来向陈师兄请教的。” 陈锋久站在那里,有些头痛的问道:“你们准备了多少人来向我请教,报个数吧。” 跟班显得很高兴,眼角都眯到一起了。他说:“我们准备的了多少人嘛,你是不必知道的。你只要知道,你在真传弟子的位置上的每一天,都会有人来向你请教。” 陈锋久叹了口气。 “也好,就当是陪练吧。” 跟班抽出一把短剑,对着陈锋久拱了个手。 “陈师兄,请吧。” 陈锋久有些诧异,这人用的居然是把短剑,短剑在这种比试中可不占优势啊。他拔出青冥剑,将剑鞘随意的仍在地上,说道:“请吧。” 跟班见此,一个冲刺就冲到陈锋久身边,短剑直指陈锋久的咽喉。 陈锋久看到短剑的时候,就有所防备了,短剑这种武器更适合近身搏斗,所以当跟班冲到他身前时,他连续后跳,躲开了跟班的攻势,然后,反手一剑削向跟班的手臂。 跟班的步法不赖,只是几个躲闪,不仅躲掉了陈锋久削向其手臂的那一剑,又再度拉近了他与陈锋久之间的距离。 陈锋久见状,再次后跳,青冥剑指向一处空处。 跟班看见陈锋久指向的这一处,眼神流露一丝诧异,接着不尽反退。这一处,陈锋久剑锋所指向的正是跟班前进的路线。 难道他的步法已经被陈锋久看穿了? 陈锋久含笑伫立在五步之外,跟班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跟班还是有些不信,陈锋久会如此轻易的就看穿了他的步法。要知道,他的步法可是在生死搏杀中锻炼过的。 跟班又抽出一把短剑,眼神死死的盯着陈锋久。 蓦然,一阵寒风吹过,跟班如同蛇影一般,嗖的贴近了陈锋久,陈锋久的长剑又一次指向了一个很诡异的地方,这次,跟班确定了,陈锋久的确是看透了他的步法。 但这次,即便他看透了,也没什么用了。 跟班左手短剑挡住陈锋久的长剑,右手短剑在真气的附着下迅速刺向陈锋久的腹部。 陈锋久一声轻笑,长剑与跟班左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朝着跟班右手的短剑削去。 “迎风三折柳” 跟班叫出了这门剑法,“没想到你竟会这门剑法,这门剑法可是当年柳家献给宗门的。你作为旭无常的弟子竟然使用着柳家的剑法,真是可笑。” 陈锋久在挡住跟班右手的短剑后,喘了口气,向后再退几步,说:“这门剑法既然被柳家献给了宗门,那就是宗门的剑法。我作为宗门的真传弟子,用这门剑法有什么可笑的。” “哼,那我倒要看看你在这门剑法上的造诣。”说完,跟班再一次准备冲上前,与陈锋久进行未完的“请教”,但却陈锋久打断了。 “慢着,我认输了。” 跟班一愣,看着陈锋久那毫不沮丧的面孔,不知怎的,竟生出一股恶气。 “你以为你认输了就完了吗?” “那你还能那我怎么样呢?要知道,我可是真传弟子。这真传弟子的身份是我师父‘无常剑’旭无常给我的。你一个柳鸿世的跟班,怕是不能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吧。” 跟班沉默了,他看着那张输了还有些得意的面孔,心里简直气炸了。但正如陈锋久所说,他什么也做不了,让陈锋久认输就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陈锋久看着跟班离去后,长舒一口气,卸下了那副架子,眉头紧锁。 其实,他并不是不在乎输赢,只是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在哪里。 若是有能赢的机会,他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认输。但是,仅仅施展一个迎风三折柳,就将他的体力耗了大半。再打下去,恐怕不仅仅输了这么简单,他的身上还会挂点彩。 那个跟班的剑法明显是从搏杀之中锻炼出来的,他的每一招都带着腾腾杀气,好像要置陈锋久于死地。而他作为柳家的跟班,若仅仅是在比斗中,让陈锋久挂点彩,那谁也说不出什么。 所以,陈锋久很干脆的就认输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回认输了。认输会掉面子这种问题,从来不在陈锋久的考虑范围内。 接下来,得要先回洞府休息一会,然后再去找周岱。 “圣斗士从不会在同一招下倒下第二次啊。” 周岱,在内门弟子中还是挺有名的,因为他的脾气比较怪,前一刻跟你打的不可开交,后一刻就要请你喝酒。 陈锋久很轻易的就找人问到了周岱的住处,在他问周岱的住处时,那人还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陈锋久一眼。 周岱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地方一棵树都没有,也没人跟他比邻而居。 “咚咚,有人在吗?” 周岱打开门,一看,是陈锋久,诧异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陈锋久带着笑意:“我来是向你‘请教’的。” “哦”,周岱嘴角上扬,“怎么,才过了一天,你就找到打败我的方法了?” “没错,难道你不敢应战?” 周岱一声狂笑。 “手下败将而已,我怎么会不敢应战。” 陈锋久抽出青冥剑,对着周岱说道:“好,那就来战吧。” 双方走到一片空地上,周岱拔出那把宽大的长剑,对着陈锋久一记横扫,依旧不快不慢,但势大力沉。 陈锋久还是在用着基本剑法游斗,不与周岱硬拼,但是这一次,他不再是单纯的防守,他的速度比上一次更快了,剑招多出了些余韵。 周岱却没看出来陈锋久的剑法跟上一次有什么不同,在对了几招之后,笑着说道:“这就是你找到的打败我的方法?我看跟上一次也没什么不同嘛,你这样迟早会被我打败。” 陈锋久没有说话,他还在专心致志的算着周岱的破绽。就是这一招,这一招的破绽,他有记住的。 陈锋久在挡住周岱的这一剑后,剑锋一转,向左下斜刺。周岱正待施展下一招时,突然一顿。这一招斜刺真是弄得他十分难受,因为陈锋久的剑招刚好挡住了周岱下一招的去路。 周岱觉得有些不对,他重新开始施展涌浪剑法,这一次,他的剑法竟比往常快了几分,看来上一次他对陈锋久时并没有使出全力。 但陈锋久的嘴角却露出了几丝笑容,周岱的剑法已经被他看破了,他再怎么加快他的剑速,也无法掩盖他剑法中的破绽。 陈锋久又是一招朝着右上方的一劈,周岱再次一顿。现在,周岱的脸色有些凝重,这次他没有管陈锋久的这一剑。他仍旧使用出了涌浪剑法的下一招,然后,发狠咬牙。 就算陈锋久的剑招挡住了他的去路,这次也不能让他如此轻易的破坏他的剑势。 若是周岱的涌浪剑法无法起势,那这套剑法的威力就失去了。 陈锋久见此,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周岱的应对,在他的预料之中。要知道,他可是在梦中与周岱对练过很多局了。 陈锋久这次没有躲避周岱这拼尽全力的一击,他的剑锋反而加速朝着周岱的长剑碰撞。 “叮”,一声清脆的剑击声响起,陈锋久的剑光突兀的转折,在空中画出一道v字形。周岱早有预料,嘴角显现出一丝狞笑,他上次就吃过这招的亏,这次怎么会没有防备。 第三十四章 喝酒 周岱左手拿起剑鞘,奋力挡住陈锋久的这一剑。【ㄨ】 陈锋久却不慌不忙,迎风三折柳的“三”字可不是虚指,这门剑法练到最高时,确实是能连续转折三次的啊。 剑光与剑鞘轻轻触碰,在空中画出了个w字形。这次,周岱再也没有办法抵挡了,他只能勉力运起真气,企图避过这致命的一剑。 但陈锋久的剑光只是刺破了周岱的一层皮,就收了回来。 “怎么样,这就是打败你的办法。” 周岱沉默了下,接着哈哈大笑:“好,陈真传名不虚传。为了庆祝你打败我,我请你去山下喝酒。别不给我这个面子。” 陈锋久啊的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被周岱拉走了。 陈锋久心里暗想:“怪不得,别人都说周岱的性格很怪,输了也要请别人喝酒。不过,倒是不太惹人厌。” 无量剑宗山下,一个小酒楼,酒楼里三三两两的坐着些客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无量剑宗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是不会在这种小酒楼请客喝酒的。 但周岱不一样,他请陈锋久喝酒的地方就在这座小酒楼。 “这里的杏花酒如何?”周岱问道。 “不错,比我以前喝的黄酒好多了。不过还是不宜多喝。”陈锋久想起了之前他替师父旭无常买的黄酒,那黄酒只有一个好处,就是便宜。 “黄酒哪能和杏花酒媲美。来来来,今日难得有好事值得庆祝,我们就该多喝点。小二,再来两瓶杏花酒。” 陈锋久看着周岱又叫了两瓶杏花酒。他打开杏花酒后,也不管陈锋久喝不喝,径直就往自己嘴里倒。 陈锋久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对着周岱说道:“我有些喝多了,想去上趟茅房,周兄可在这里稍待片刻。” 陈锋久正准备起身离开,哪知周岱说道:“同去,同去。我也喝多了,正好也想去趟茅房。” 周岱就这样抓着陈锋久,生怕他跑掉似的。两人一同去了茅房。 临近茅房,陈锋久突然对周岱说道:“周兄,我忘带厕纸了,不如你先上,我去找小二要点厕纸再上。” 周岱一双手犹如虎钳一般紧紧握着陈锋久:“陈兄,我这里有多余的厕纸,你拿去用吧。”然后把手上的厕纸全给了陈锋久,就在茅房门站着,示意陈锋久先上。 陈锋久苦笑一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被问及周岱住处的路人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了。 陈锋久索性也不进茅房了,双手一摊,对着周岱说道:“周兄,反正我身无分文,这顿酒我是不会请的。” 周岱的眼神带着森森的恶意,但他仍是面带笑容,语气僵硬的说道:“这顿酒说好的是由我请,我怎么会要陈兄来请呢?” 接着,他顿了一下,说道:“陈兄真的身无分文?” 陈锋久很光棍的点了点头,反正他是真的身无分文。 回到大堂,周岱很是萧索的看了下手中那把宽大的长剑,接着大喝一声:“店家,结账。” 店家笑呵呵的过来结账。 “一共是二十四两三钱,看二位也是无量剑宗的弟子,这三钱的零头我就不要了。” 周岱拿出长剑,刷的一声抽了出来,他舞了几个剑花,剑锋就从店家的鼻尖掠过。 可店家眼睛都不眨一下,对着周岱说道:“怎么,又没钱了。我先说好,这剑只值二十五两银子。” 周岱猛力拍桌,一声怒吼:“怎么可能只值二十五两,起码得五十两。” 陈锋久目瞪口呆,这周岱,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没钱喝酒了。这讨价还价的手法炉火纯青。 最终,他们议定,这把剑顶了这顿酒再加上一瓶杏花酒。一瓶杏花酒是十两银子,那这把剑大约值三十五两。 “呦,那不是‘周扒皮’吗?怎么又没钱喝酒,把自己的剑抵给酒楼了。”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娘炮在酒楼门口嘲笑着周岱。 “一个要拿剑抵酒喝的废物,居然也能成为无量剑宗的内门弟子。无量剑宗真是没落了。”旁边一个短发,平胸,拿着把红色长剑的女汉子已经不是在嘲讽周岱了,是在嘲讽整个无量剑宗。 “‘周扒皮’是怎么回事?”陈锋久有些好奇的向周岱问道。 周岱脸色一红,没对陈锋久解释怎么一回事,反身向店家走过去,跟店家说了些什么。 “哈哈,‘周扒皮’,那是他有一次喝酒没钱,只好把身上这层皮抵给店家。所以他才叫‘周扒皮’。哈哈。”那个娘炮边说边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陈锋久眉头一挑,对着周围人问道:“这个娘炮是从哪个狗嘴里冒出来的?” 周围人一阵起哄,乱糟糟的,陈锋久什么也没听清。 娘炮听到陈锋久的话后,脸色一僵,翘起个兰花指,指着陈锋久,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陈锋久转过头,对着娘炮,嘴巴一闭,“啵”了一声。 “我嘴巴里可吐不出娘炮。咯~啵。” 那娘炮气的浑身颤抖,“花容失色”。 “你,你,你……” 陈锋久嘴角翘起笑容,说道:“别你你你的,来汪两声。汪,汪,汪。” 娘炮向后退了几步,好像要被气晕了。旁边那位平胸的女汉子扶助娘炮,皱着眉,对着陈锋久说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插手我洛河剑派与无量剑宗的事。嫌活的不耐烦了吧。” 陈锋久正待答话,身后传来一阵嘹亮的声音。 “他就是我无量剑宗的第五位真传弟子——陈锋久。” 周岱拿着他那把抵给店家的长剑,从有些头疼的陈锋久身边走过。 陈锋久对着周岱低声说道:“周兄,这么坑我,不太地道吧。” 周岱笑容僵硬的说道:“彼此彼此。” “原来这位就是‘无常剑’的弟子,无量剑宗新晋的真传,真是久仰大名了。”那名短发女汉子朝着陈锋久拱了拱手,接着说道:“不过,在座都是武者,你一个武徒来插手,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呢?” 那娘炮奇迹般的又生龙活虎起来,嘴里念叨着:“区区一个武徒,不过是区区一个武徒罢了。” 陈锋久没有理会那个娘炮,走上前,说道:“这是我无量剑宗与你洛河剑派的事,不管是武徒也好,武者也罢,只要是我无量剑宗的弟子,都有义务来管此事。” “你们说,是不是?”陈锋久转身朝着周围的无量剑宗弟子说道。 周围人一片叫好。 “陈真传说的太好了,不愧是‘无常剑’的弟子。” 那名平胸女汉子脸色阴沉,她扫视了周围一眼,对着陈锋久说道:“今日,在无量剑宗的地盘上,我不多说什么。改日,宗门评定时,我再向你请教,陈真传。” “走”,短发女汉子拉着那名娘炮,匆匆离开。 周围人向陈锋久招呼一声,也散了。 “唉,还以为要打一架呢。结果人被你给说走了。早知道,就不拿那瓶杏花酒来借剑了。” 周岱有些可惜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剑,然后,转身又把长剑还给店家了。 “你知道宗门评定时怎么回事吗?”陈锋久朝着回来后两手空空的周岱问道。 周岱抬头望了眼天空,有些怀念的说道:”宗门评定啊,就是几个宗门各派一些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进行比斗。哪一个宗门的成绩好,就能获得楚国王族项氏的嘉奖。说白了,就是遛遛狗,再发点狗粮罢了。” 陈锋久没接他的话茬,接着问道:“那宗门评定是在什么时候开始?” 周岱意味深长的看了陈锋久一眼。 “就在宗门大比之后。” 陈锋久沉默了,艰难的问了句:“那真传弟子的比试有几人?” 周岱笑了笑,随意的说道:“谁知道呢?有时候三人,有时候五人。” 还是得要加紧修炼啊,陈锋久暗叹一声。 回到洞府后,陈锋久拿出漱玉常送来的上品固元丹,一次吞下两粒,接着拿着木槌不断的敲打着自己。 一下,两下,直至把自己的皮肤敲到青红,接着忍着痛,给自己上了药,开始修炼群狼啸月决上所独有的淬体技巧。 那就是嚎叫。不同于普通的嚎叫,这种嚎叫是要通过声音来不断震荡自身的筋肉、皮膜乃至骨髓。 嚎叫时要选择一间封闭的球形静室,这也是别人选择住院子,而陈锋久选择住洞府的原因。 “嗷~~~呜,嗷~~~~~,嗷,嗷,嗷,嗷~~~呜” 嚎叫的时候还要有韵律感,不是单纯的嚎两嗓子就完了。 接着四肢着地,头往前伸,想象自己有条尾巴,从头到尾,不断的拉伸着自己脊柱。这是不论哪个淬体武学都会强调的重中之重,保持脊柱的正直。 这样连续嚎上半个时辰,一轮功夫就算完成了。 今天的练功效果真是出乎陈锋久意料的好,或许有上品固元丹的效果,也或许是他以往练功时所积累的。 淬体二重——练皮膜,就这样成了。 第三十五章 心潮 晚上,梦中,陈锋久熟练的进入练武场中,召唤出三名陪练——旭无常、令狐冲和跟班。 接着重复昨天的那一套,看看被降低实力的令狐冲是如何依靠独孤九剑来打败跟班。 这次,令狐冲换了种风格,他不在像之前那样游斗、步步为营,反而是与跟班以伤换伤。以小伤换大伤,最终伤痕累累的获胜。 陈锋久有些头疼,他可不想伤痕累累的获胜,那样即便是胜了,也没什么意义。因为一受伤,就会影响他修炼的进度。 陈锋久只好再次令令狐冲与跟班比斗,这次的结果真是出乎他的预料,跟班居然赢了。只是生死之间的一个判断失误,令狐冲就被击杀了。 陈锋久若有所思,这跟班的剑法杀伐之气太重,但这种剑法是不能犹豫,也不能失误的。明天,或许可以用这种办法来取胜。 早上,陈锋久依旧起的很早。这次,他出洞府后,四处望了望,发现果然有名弟子在等着他。 一个看上去很憨厚的胖子,睡眼朦胧的依着棵树。这就是他今天的对手? 只不过,一名外门弟子,这是不是有些小看他了。 “这位师弟,想必是在等我吧。”陈锋久率先问道。 这名弟子明显有些发蒙,像是没睡好,见到陈锋久后,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 “哦,是陈师兄啊,我等你一个晚上了。”这名弟子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傻笑了一下。 陈锋久无语看着这名外门弟子的黑眼圈,说道:“那真是辛苦你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外门弟子点点头,朝着身后摸了摸,摸了个空,他尴尬的笑了一声:“陈师兄,能否等我片刻,我的剑落到一旁了,我去把剑拿回来。” 那名外门弟子转身朝着一边走去,陈锋久就这么微笑着看着他。 忽然,一柄短剑飞驰而来,刺向陈锋久的面门。陈锋久不慌不忙,似早有预料,把头一偏。 接着,又一把短剑紧随其后。陈锋久抽出青冥剑,一磕,将其撞飞。 然后三把短剑齐飞而至,竟好似欲致陈锋久于死地。 陈锋久手中青冥剑猛地转折,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波浪线。 “砰”“砰”“砰”,三把短剑全部被击飞。 那外门弟子脸色一下阴沉沉的,“迎风三折柳,你已经练到大乘了。果然不愧是真传弟子。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会突然偷袭的。” 陈锋久依旧微笑着,说:“首先,你的手不是练你放在一旁的那种长剑的;其次,你的体型,未免有些怪了。一个真正的胖子,他走路时,他的肥肉是呈波浪形的抖动,而你身上的肉丝毫抖动都没有。” 那名外门弟子深深的看了陈锋久一眼。 “好,我还剩最后一招,若是你能挡得住,那我就认输。” 说完,那名外门弟子从腰间在抽出一把短剑,就这么明晃晃作出投掷的姿势。 陈锋久不禁啼笑皆非,敢把暗器做明器,你以为你是李寻欢,例不虚发? 那名弟子没在意陈锋久的表情,只是很虔诚的看着手中这把短剑。 然后,轻轻的吹了一下,“去”。 短剑化身一道银光,“嗖”的一声就朝着陈锋久飞去。 陈锋久早已计算好了短剑的飞行路线,以逸待劳,就准备在短剑近身之时将其击飞。 可是,当他将青冥剑劈向短剑时,短剑突然停住了,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飞去。 陈锋久一阵愕然,怎么回事,短剑在空中自行的往后飞了。 他来不及继续想下去,因为又一把短剑在他招式用老之后,飞驰电掣般的袭来。 陈锋久眼神死死的盯着这把短剑,手中青冥剑用力击向地面,然后剑锋猛然一转,刚刚好把面前的短剑击飞。 但是,这还没完。之前的那把被收回去的短剑以一次飞来,恰好撞到被击飞的这把短剑上。 顿时,两把短剑一同刺向陈锋久的双目。 危机袭来,陈锋久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窜出一股暖流,眼前的一切仿佛变慢了,他本能般的左手抓住剑鞘,右手挥舞青冥剑,双手剑与剑鞘猛地碰撞,同时施展迎风三折柳。 “砰”的一声,青冥剑砍断了一把短剑,而剑鞘恰好将另一把短剑收入鞘中。 陈锋久脸色泛红,怒气止不住的上涌。 “你刚是想杀了我吧。一个外门弟子,想杀一名真传弟子。是谁给你的胆子!” 那名外门弟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接着面色如常的说道:“我认输,还有,我姓柳。” 陈锋久突然觉得梅姑不种植柳树是有一定道理的。管中窥豹,从这名外门弟子上就可以看出柳家的人有多么嚣张了。 陈锋久强忍住怒气,把剑鞘中的一柄短剑扔在地上,再将青冥剑回鞘,抛下一句话。 “下次,你就没那么容易认输了。” 那名外门弟子耸耸肩,一点都没把陈锋久的话放在心上,然后地上的短剑一一收好,接着,拿着那把断掉的短剑,对着陈锋久说道:“这把剑,你是不是该赔一下?” 陈锋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想要赔偿,就去找我师父吧。我看你敢不敢在他说这句话。” 那名弟子眼神中有些畏惧,什么都不说了,就在那里静静的坐着。 陈锋久没空跟他耗着,只是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会再捣鬼之后,就离开了。 那名弟子在陈锋久走后,将短剑扔掉,然后掀开袖子,他的胳膊满是一圈又一圈的血痕。然后他将最后那两把短剑上的丝线解开,把丝线埋在土里,嘀咕了句“刚刚他有用真气吧?” 最后他摇了摇头,走了。 陈锋久起这么早,是有些问题想要询问旭无常的,可他去旭无常居住的院子时却扑了个空。 然后,他转头奔向梅姑的院子,有些问题或许梅姑知道的比旭无常更详细。 陈锋久进入院子,发现不止梅姑在,漱玉常和她的母亲大人也在,她们似乎在围绕着漱玉常讨论着什么。 陈锋久一进院子,梅姑和漱玉常的母亲就看着他发出一阵哄笑,漱玉常在哄笑之中脸色一红,躲进屋里,不肯再出来了。 “小子,我们正说道你呢,你就刚好来了。”梅姑一阵调笑。 陈锋久摸不着头脑,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说吧,来这里什么事?” “哦,我在晋级淬体二重时,突然感觉到身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我当时翻了好几部淬体武决,里面都没有我身上所发生的这种情况。所以,我就过来请教梅姑,我的这种情况到底正不正常?” 梅姑看着陈锋久问道:“你修炼的是那种淬体武学?” 陈锋久掏出一本书,指着它说道:“就是这本群狼啸月诀。梅姑您看看。” 梅姑拿起群狼啸月诀,翻了大概一刻钟,把书还给陈锋久,说道:“从你修炼的这本群狼啸月诀来看,你的情况属于正常。” “不过,我在其他几本淬体武学中都没发现这种情况啊。” 梅姑微微一笑,反问道:“那其他几本淬体武学中有能练到淬体五重的吗?” 这下,陈锋久心里有些释然了,但他还存在一点小小的疑虑。 “今天,我在与一个宗内的弟子比武时,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热流,接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变慢了,又或者是我变快了。这种情况也是修炼这本群狼啸月决所特有的?” 梅姑抓住陈锋久的手腕,诊了下脉,接着翻看了一下陈锋久的眼睑,面带笑意的对着陈锋久说道:“恭喜你了,你这是‘心血来潮’,这是将要感应到气感的特征。” “气感,我才放弃去感应气感,老老实实的修炼淬体武学。现在,就告诉我,我即将感应到气感。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额,算了,还是不插柳了。现在见到这个柳字,我就心烦。” 陈锋久吐完槽后,又向着梅姑询问了几个修炼上的问题,就准备赶回洞府,继续修炼。 但是他被漱玉常的母亲叫住了。 “看的出来,你最近很是拼命修炼。这样可不行,你这样练要不了多久,就会把自己练废的。”母亲大人对陈锋久很关心。 陈锋久笑着道:“不是还有玉常送来的上品固元丹吗?我会注意分寸的。” 母亲大人皱眉看着陈锋久,问道:“你这么拼命修炼是为了什么?” 陈锋久沉默了一下,接着笑道:“我好歹也是师傅亲自选的真传弟子,在宗门大比时,我怎么也不能把这个真传弟子的名号给丢了,要不然,那也太丢我师父的面子了。” 母亲大人从屋内取出一把长剑,指着陈锋久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要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你再怎么想要保住真传弟子的位置,那都是痴心妄想。” 陈锋久拔出青冥剑,眼中闪过一丝火花。 “我早就想请教您的剑术了。请吧。” 第三十六章 眼剑 母亲大人的剑法还是那么美丽。 “一语似缠绵,繁花落尽泪成空。” 漫天的腊梅花纷纷扰扰,随着母亲大人的剑风飞舞。那嫩黄色的花瓣在大雪纷飞的冬季,带着些凄离,又隐藏着杀机。 片片花瓣疾射而来,陈锋久眼花缭乱,只能勉力挡住三四成,剩余的花瓣,就好像情人的亲吻,带着红唇,从陈锋久的皮肤上擦拭而去。 “两日离别,竟见不得喜鹊连枝头。” 母亲大人将手中剑挥舞了一个圈,然后有一转身,剑光如惊鸿乍起,剑锋好似蜘蛛的网线,“嘶”的一声,她在刹那间好像出了无数剑,将漫天的花瓣从中一分为二。 陈锋久只能再一次目瞪口呆的看着母亲大人神乎其技的剑法。他的剑法与母亲大人的剑法比,只能算是牙牙学语的幼儿。 母亲大人有些失望的看着陈锋久。 “若是只有这种实力,那这真传弟子的位置不要也罢。” 陈锋久却不甘心,咬着牙,向母亲大人问道:“我要怎么样,才能达到您这样的剑术?” 母亲大人突然问道:“你知道剑术的第一重境界是什么吗?” 陈锋久想起秀云姐的教导,说:“是手剑,剑就如同人的手臂一般,指哪打哪。” 母亲大人笑着摇了摇头:“不对,手剑是剑术入门的第一重境界,而非剑术的第一重境界。剑术在未入门之前还有一重境界,那就是眼剑。” “所谓眼剑,不单指眼力,而是指耳目。” “耳目者,视听之官。即吾身之所以进退者也。若但识人数之众寡,敌势之强弱与兵器之长短轻重,夫人而能之矣,必须静气凝神,凡其技艺之高低,着数之运用,击刺之虚实,皆默与形声之外,然后可以抵制。”(这段话是青萍剑术中的一段话。) “简单来讲,眼剑就是在锻炼人的集中力和判断力。只有当你高度集中时,你的剑才能够快够准;而当你有足够的判断力时,就能看破虚实,明知进退。” “所以,想要达到我这样的剑术,必须先从耳目开始练起。” 陈锋久边听边点头,接着问道:“那怎么才能锻炼耳目呢?” “这当然是有特殊的技巧。”母亲大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本秘籍,上面五个大字——六识通神术,然后把秘籍递给陈锋久。 陈锋久翻看了一下,却发现后面大段大段的空白,疑惑道:“这本秘籍后面怎么是空白的。” 母亲大人看着这本《六识通神术》,眼中闪过伤感。 “因为这是一本残缺的秘籍。” “残缺的秘籍,那修炼之后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啊。” 母亲大人没好气的白了陈锋久一眼。 “这可是从梦禅寺中流传出来的秘籍,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抢夺。怎么可能会有隐患。” “这本秘籍名为六识通神术,所谓六识,就是佛家所指的眼耳鼻舌身意六识。这本残缺的秘籍上只有眼识跟耳识是完整的,其他都是残缺的。不过你也只需要修炼眼识跟耳识,这上面的其他的内容,不看也罢。” “本来这本《六识通神术》我是想让玉常先练的。但既然,你迫切的想要提高实力,那你先练也是一样的。” 陈锋久在拿着秘籍,离开院子之前,向着屋内大声喊道:“玉常,秘籍我就先练了,等我记住后,我再把秘籍还给你。” “嗯”,漱玉常在屋内清脆的应了一声。 陈锋久看漱玉常还是不出来,只好对着梅姑和母亲大人告别,离开了梅姑居住的院子。 母亲大人看着陈锋久走后,对着屋内说:“玉常,他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漱玉常幽幽的叹了口气,从屋内走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剑,正是当初陈锋久送给她的那把。 短剑上还刻着两个字——“地久”,这也是梅姑和母亲大人之所以会取笑漱玉常的原因。 回到洞府,陈锋久没有立即修炼六识通神术,而是吃饱喝足之后,静静的睡下了。 接着,陈锋久起来后,拿着青冥剑就朝着自己的眼前劈去,竭力使自己在面对剑锋之时不眨眼。 刚开始的时候,陈锋久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莫名的想眨眼。青冥剑可不是凡兵,要是一个小心真的劈到自己脸上,那他就毁容了。 恐惧总是不可避免,或许是刚刚被母亲大人的剑术打击到了,陈锋久现在对自己的剑术缺乏了一点自信。 “这可不行,如果一直没办法克服这种恐惧,我今天可就战胜不了那个柳鸿世的跟班。不如换种方法。” 陈锋久放下青冥剑,拿起剑鞘,朝着自己的脸劈去。这次,效果显著,因为即便剑鞘劈到脸上,也只是感觉到疼而已,不会受伤。 陈锋久就这样用剑鞘劈了一百次,接着把剑鞘换为青冥剑。心中默念,这是剑鞘。 这实际上是在自欺欺人,或者更高级点的说法是自我催眠。不过办法确实管用,当你心中一直在默念一句话时,你的脑海中就很难出现其他的念头,哪怕是恐惧。 时间过得飞快,陈锋久已经在剑锋之下练的面不改色。不论是横劈斜刺,都不能让其眨眼。 然后,陈锋久就这样面无表情,带着一副略显空洞的眼神和青冥剑,出了洞府。 跟班住在生死峰上,这是陈锋久早就打听好的。 生死峰,是无量剑宗一座蛮有名的山峰,里面住的都是些好勇斗狠之人。他们常年会跟他人,妖兽搏斗,所以杀气很重,其他宗内弟子都不太愿意跟他们一起住。于是,宗内专门划分了一座山峰给这些人住,并取名为生死峰。 生死峰上,陈锋久的到来引起了一众人等的注目和嘲笑。 “这就是那个接连被内门弟子所打败的真传弟子,真是给‘无常剑’大人丢脸。” “可不就是嘛,听说,柳家还找了一个外门自己去挑战他,也不知道是胜了,还是败了。” “要是败了,那他可就成为我无量剑宗史上第一个被外门弟子打败的真传了。” 陈锋久根本没理会这些闲的蛋疼的人,他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径直往跟班的住处走去。 陈锋久站在跟班的屋子前,一脚揣在门上。 “那个谁,出来,我来让你知道真传弟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跟班一脸阴鹜的看着陈锋久,说:“手下败将,也敢来挑衅我。” 周围的人都是些不怕闹事的亡命之徒,他们一阵阵起哄。 “那可是无常剑大人的弟子,挑衅你又怎么了。” “陈真传,输一次不可拍,别输第二次哦。” “哪那么多废话,快打啊。” 陈锋久拔出青冥剑,指着跟班,微微点头示意。 跟班不屑的笑了一声,把短剑抓在手中,嗖的一声,如同匍匐的毒蛇骤然发难,人影瞬间就来到陈锋久面前。 陈锋久面朝跟班的短剑,眼都不眨一下,仿佛什么都没看见,长剑指向跟班的脖颈处要害。 跟班顿时有些犹豫,难道就这样跟他以命换命,就算他最后侥幸不死,那无常剑能饶过他。 他不敢赌,只好收剑回挡。 陈锋久还是面无表情,熟练的使出迎风三折柳,剑锋被挡住之后,迅速转折,刺向跟班的胸腹。 跟班左手短剑挡住这一剑,右手的短剑又一次刺向陈锋久的头部。跟班心想,这一次,你该回撤来挡我来了吧。 陈锋久好似依旧没有看见这把短剑,又一次使出迎风三折柳,剑光一变,朝着跟班的子孙根刺去。 跟班大怒,这简直是耍无赖,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跟你拼命? 这次,陈锋久把在路上一直默念的话吐了出来。 “你不敢。” 跟班握剑的手青筋乍起,猛的一颤,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了。他大声怒骂道:“欺人太甚。” 陈锋久不管不顾,再次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不敢。” 跟班怒火中烧,根本不顾陈锋久刺向其下体的剑,他硬顶着受伤,也要取其性命。 这时,陈锋久看见跟班的举措,微微一笑,怒火会使人目盲,跟班忘记了,他使得是把短剑啊,一把短剑怎么可能会比长剑更早刺入对方的身体呢。 陈锋久抬剑上挑,将跟班的皮肉都挑开了,就好像给他做了个剖腹产,接着再次用出迎风三折柳,剑锋顶住跟班的肋骨,借助其反作用力,向后一退。 跟班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短剑离陈锋久的身体还有一掌的距离,但这一掌的距离他却怎么也够不到了。 周围的人静了下来,虽然他们口上为陈锋久打劲,但他们没一人看好陈锋久会赢,他们只是想看场热闹而已。 那跟班在生死峰上也算小有名气,“刺蛇”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那是打死了好几个内门弟子后才有的。 只是,他就这样输了。 跟班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他输就输在了自己的犹豫当中。他捂着伤口,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我不会跟你拼命?” 陈锋久面带微笑,看着跟班,说道:“就算你拼命,那又能怎么样?” 跟班看着这个面带微笑,眼中却一片平静,平静到好似冰封的湖泊的大男孩,心里一阵发寒。 这种眼神,不是跟班这种亡命之徒所有的,亡命之徒也会珍惜自己的生命。陈锋久的这种眼神,就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那是死人的眼神。 第三十七章 惨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陈锋久看着镜中那个冷漠的自己,忽然低头自嘲。这个世界已经不像他之前那个一无所有的世界了。在这里他有师父、大师姐等人,他已经不再孤单。 夜晚,陈锋久好好地舒了口气。这次,柳家应该会消停一会,不会再派人来“请教”他了吧。 “那你练武场选择谁来做陪练呢?”秀云姐看着一脸轻松喜悦的陈锋久问道。 “我师父,令狐冲和令狐冲。” “哦?你选两个令狐冲,用来做什么?” 陈锋久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我想知道,令狐冲与令狐冲的对决会是怎么样的。” “有想法,不过……”秀云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不过什么,难道不能选两个令狐冲?” “当然可以选两个令狐冲,但最终的结果可能并不会如你所想。” 陈锋久疑惑道:“不会如我所想?那该是什么样的?” 秀云姐熟练的一脚踹向陈锋久。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请选择陪练对象。” 陈锋久有些犹豫,秀云姐的话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但他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旭无常,令狐冲和令狐冲。” “确定对象,开始生成。” 又是几道剑影飞来,迅速幻化成旭无常、令狐冲和令狐冲。 “先让令狐冲与令狐冲对练,我倒要看看,不如我想象的景象是什么样的?” 这两人站在场中,一站就站了许久。他们面无表情的互相对视着,就只是对视着,一动不动。陈锋久差点以为,这两人出故障了。 然后就在此时,两人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刺出一剑。 只是,这是什么情况,两人同时刺空了? 接着又出一剑,同时劈向空处。 陈锋久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两个令狐冲,简直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们的剑没有相交过一次,一直在像空处击打,就好似他们没看见面前的对手一般。 然后,陈锋久拿起手中的剑,跟着令狐冲比划,他有些不懂令狐冲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招法,于是换了一招,与另一个令狐冲硬碰硬,然后他发现了问题。 不能与另一个令狐冲硬碰硬,那样就落了下风。 令狐冲的每一个招法都有其深意,这是建立在对面足够的了解上的。 他们的每一个招法,既是试探,也是陷阱。不好好思索,就与对方硬碰硬的话,之会堕入陷阱当中,一步错,步步错,再无翻身的可能。 所以,两个令狐冲的对决就是这样的,但这样下去只会是平局。 不过也对,本来就是两个令狐冲,他们相互知根知底,实力又是一模一样,不平局才是奇怪的。 陈锋久停止了两个令狐冲的对决,他选择了令狐冲对上他师父旭无常。 这是他每个晚上都在做的,虽然每个晚上,令狐冲都没赢过。 但借助令狐冲与旭无常的对决,他更清晰的看到了旭无常的实力以及他的剑法。 无常剑,这是旭无常的外号,也是他的剑法,也是他的剑的名称。这门剑法是脱胎于无量剑宗的无量剑决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门剑法是独一无二的,他是专属于旭无常的,也是专属于那把无常剑的。 无量剑决是要熔炼天下剑法为一炉,而无常剑则没有这种雄心壮志。但它融合的不仅仅是剑法,还有使用其他兵器的武学,比如柳家的迎风拂柳鞭法。 正是因为无常剑可以自由的变换形态,旭无常才专门为自己手中的这把剑,量身定做了一套剑法,那就是无常剑法。 所以陈锋久才会选择令狐冲来与旭无常对练,因为独孤九剑不仅仅可以破剑法,还可以破其他兵器,虽然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学的不全。 令陈锋久遗憾的是,令狐冲与旭无常的实力差距太大,令狐冲没有一次能逼出旭无常的全部实力,起码“柳絮纷飞”这招,他从没有在练武场中看到旭无常使出过。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在你专心致志的时候。夜就这样轻轻的过了,太阳又一次的升起,就好像有些事情,它不会以你的意志转移,它还是会发生。 柳家又一次派人来了,这一次,来的不是别人,是柳鸿世亲自来了。 他的那个跟班包裹着伤口,跟着柳鸿世,脸色有点惨青,一言不发。 “陈师弟,起的很早嘛?这是准备去哪,是去找我的吗?”柳鸿世面带笑容,眼神却很阴冷。 “找你做什么?”陈锋久面色如常的问道。 “来找我赔礼道歉啊。打了我的狗,总该跟我说一声对不起吧。” 柳鸿世抽出那把描金扇,指着跟班继续说道:“你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要是把他打废了,我到哪再去找这么听话的一条狗啊。” “自己生一条,不就完了吗?” 柳鸿世脸上的笑容收敛,展开扇子,使劲扇了扇。 “这么个大冷天,却总有人火气太大,这样不好。” 陈锋久一声嗤笑。 “这么个大冷天,却总有人带把扇子,硬要体现出自己不怕冷的风度,我看是脑子抽风了吧。” 柳鸿世把扇子“刷”的折起来,说道:“嘴倒是挺硬,就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硬起来。” “说吧,你来,是做什么的?” “我是来指点指点陈师弟的武功的,也好让你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陈锋久面色不变,眼神却凝重起来了。 “那就来请教一下你柳家的绝学。只是你柳家的功夫好像都献给宗门了,你还有什么独门的绝学吗?” 柳鸿世看着陈锋久,语气森然的说道:“你会见识到的。” 柳鸿世身姿轻盈,踏着玄妙的步法,拿着他那把描金扇,就这样攻了过来。 陈锋久不敢大意,抽出青冥剑,严阵以待。 柳鸿世扇面轻扫,好似清风拂过,陈锋久奋力一击,撞到扇面上,却发出了洪钟大吕般的声响。 “咚”的一声,陈锋久向后疾退。柳鸿世这一击看似轻描淡写,但却不是陈锋久可以力敌的。 武者与武徒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陈锋久急忙转换策略,不正面硬抗,朝周边游斗。 柳鸿世见此,只是一声冷笑,身形犹如飞舞的柳絮,飘忽不定,描金扇朝着陈锋久这么一扇。 空气就发出一声轰鸣,带着倒卷的雪花,朝着陈锋久袭去。 退,一退再退,陈锋久只能避过这一招,这招的威力已经接近正常形态的拓跋飞了。 跟班在旁露出一丝解气的笑容。 “就算你能打败周岱那个刚成为三流武者的家伙,还能打败已经是二流武者的少主?” 二流武者,听到这个词眼,陈锋久没有失去斗志,反而更加兴奋,只是他深深的把这种兴奋克制住,更加小心翼翼的应对柳鸿世的每一招。 柳鸿世犹有闲情的对着跟班说道:“说那么多做什么,他能知道二流武者是什么样的实力吗?别说二流武者,便是三流武者距离他还远着呢。” 二流武者怎么了,我还杀死过一个一流武者呢。陈锋久心中暗自不屑,但他在场面上确实很难看。他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满场被追着跑。 柳鸿世渐渐不耐,放弃了这种猫追耗子的游戏。他一提真气,身形犹如疾射出去的利箭,刷的一声就到了陈锋久眼前。 陈锋久根本来不及防备,脸上就被柳鸿世的扇子扇了一扇子。 “啪”,那柳鸿世的扇子不是普通的扇子,它的每根扇骨都是精铁所铸就,扇面是不知名的妖兽皮,上面的花纹是妖兽皮上天然形成的。 这一扇子扇的可不轻,陈锋久的脸上带出了道道血印。 “怎么,现在嘴还硬吗?” 柳鸿世大笑着看着陈锋久狼狈的模样。 “扇子不错,可惜人配不上。” “哼”,柳鸿世再是一扇,陈锋久竭力去阻挡,但那扇子仿佛突然变大了,那是真气附着到扇子上。 陈锋久只挡住了扇子,却挡不住那扇形的真气,另一边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柳鸿世含笑说道:“现在,还硬吗?” “额(牙)口好着呢,鸟(咬)死几个你,不岑(成)问题。” 柳鸿世再也保持不住他的风度,脸色发狠,连续几扇,朝着陈锋久脸上扇去。 “硬吗?” “还硬吗?” “你倒是再硬给我看看啊!” “呸”,陈锋久一口血痰吐到柳鸿世脸上。 “看看就看看。” 柳鸿世手中的描金扇吱吱作响,他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火气了,他眼中杀机一闪,手中扇子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波动,就要朝着陈锋久扇去。 这一扇要是扇实了,只怕陈锋久就真的扛不住,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少主,万万不可啊,他是无常剑的弟子。” “无常剑”这三个字猛然惊醒了柳鸿世,他深深吸口气,就这样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陈锋久。 “你该庆幸你有个好师父。” “那你真倒霉,偏偏姓了柳。” “哼,我们走。” 陈锋久看着两人离开后,再也撑不住了,倒在地上深深呼吸两口,然后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固元丹,吞了下去。 过了会后,他才勉强恢复过来。 他摸着自己青紫交加,肿的不成人形的脸颊。 “这个仇,我迟早要报。” 第三十八章 真气 在被柳鸿世打败,不,那根本就是被羞辱之后。陈锋久想尽一切办法来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次不是为了真传弟子的位置,而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六识通神术》,这本秘籍从漱玉常的母亲那里拿回来时,陈锋久一直没来得及看。 这本秘籍只能修炼眼识和耳识。 开篇就说到:所谓六识,皆从缘起。 书中介绍了七种缘法。 (一)明缘,明即光,无光则不能视物,故明为眼识之源。 (二)空缘,空指空荡无碍,实质上是指人在观看、聆听事物时,不要有障碍,故空为眼识与耳识之源。 (三)根缘,根指眼、耳、鼻、舌、身五根,若无五根,五识无所依。 (四)境缘,境指色、声、香、味、触五尘之境,谓眼等五根虽具见、闻、嗅、尝、觉等五识,若无色等五种尘境为对,则五识无由能发,故境为五识之缘。 (五)作意缘,作意,即心所法,有觉察之义。谓如眼初对色时,便能觉察,引领趣境,使第六识即起分别善恶之念;及耳、鼻、舌、身初对境时,亦能如是觉察引领。是以遍行一切识境,皆由作意,故作意为眼等六识之缘。 (六)分别依缘,分别,即第六识,此识能分别善恶、有漏无漏、色心诸法;以眼等五根虽能取境,然皆依第六识而有分别。 (七)种子缘,种子,即眼等六种识之种子。谓眼识依眼根种子而能见色,耳识依耳根种子而能闻声,鼻识依鼻根种子而能闻香,舌识依舌根种子而能尝味,身识依身根种子而能觉触,意识依意根种子而能分别。 换而言之,六识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依循缘法而产生的。 所以六识的修炼是从寻根开始,接着尝境,最后在识海之中种种子。 而这本残缺的《六识通神术》上只写了如何种眼识与耳识的方法,其他的都缺失了。 眼根,在穿越过来的陈锋久的理解中,应该就是指眼部神经直至大脑中主管视觉的那一部分。 而耳根,也应该是耳部神经直至大脑中主管听觉的那一部分。 找到眼根与耳根之后,就是尝境,首先从“明”开始,在漆黑的屋内点上一根香,然后看着香头的火光,再观想眼根。 接着换跟蜡烛,点燃,观想眼根逐渐壮大。 然后不断的选择更明亮的光源,观想眼根不断的壮大。 陈锋久现在只专注于修炼眼识,他准备把眼识的种子中下之后,再去修炼耳识。 眼识最适合在夜晚修炼,所以白天依旧是修炼淬体武学,争取早日晋级到淬体三重,然后尽快领悟真气,成为武者。 只要成为武者,那么柳鸿世就再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羞辱他了。而且说不准,还有机会去报仇。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在陈锋久的刻苦修炼中度过了,到了傍晚,陈锋久准备开始修炼眼识时,漱玉常又来了。 “疼吗?”漱玉常看出陈锋久肿胀的脸庞问道。 “不疼。”陈锋久在女孩子面前还是挺硬气的。 “那就是心里疼。【ㄨ】”漱玉常轻轻的摸着陈锋久的脸颊。 陈锋久有些措手不及,呆呆的看着漱玉常。 烛光下的她,宁静,平和,还带着一丝丝的慈悲,竟好似他的母亲,眼中是如水的温柔。 “心里只是有些气。” “气什么呢?是气柳鸿世对你的羞辱,还是气自己太弱小。” “别人的羞辱,我什么时候放在过心上。我只是在气,为什么不再多给我点时间。只要再给我点时间,他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陈锋久在漱玉常的抚摸下渐渐平静下来,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自信。 “扑哧”,漱玉常笑了,抽回了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回忆道:“斩杀拓跋飞的时候,你也是这般的自信。” “那个时候,我只是有些冲动的、自以为是的、浮躁的自信,所以,阿牛才会死。可现在,我的自信是确确实实的自信。” “所以,你还会去找柳鸿世吗?” “会的,但不会是现在,我还需要点时间。” “那就好,这是我给你带的伤药,你去敷一敷吧。”漱玉常拿出几瓶伤药,递给陈锋久,接着没在多逗留。 陈锋久看着伤药还有烛火,不知为什么,原本急躁的心,一下平静下来。 这就是我跟原来不同的地方了吧。 梦中,天剑空间,秀云姐在大肆嘲笑着陈锋久。 “竟然被打成了猪头,你也是有够逊的。” “那没办法啊,我的实力就是跟他差距那么大,被打成猪头已经算好的了。”陈锋久心平气和的面对着秀云姐的嘲笑。 “小弟啊,我给你支个招,你去把含光剑借来,凭着含光剑的威力,想要打败柳鸿世,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陈锋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含光剑?要是被人知道我这里有把半神兵,那不只是柳鸿世,整个无量剑宗的人都得来找我麻烦。秀云姐,你就别再出馊主意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提高我的实力吧。” 秀云姐见陈锋久拒绝了,有些无趣的说道:“提升实力的办法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只有那么三条,你自己看着办吧。” “任务,豹胎易筋丸和领悟真气吗?” “或许,我真的可以及早的领悟真气。梅姑不是说了,心血来潮,正是即将感应到真气的征兆。” 陈锋久暂且放下这些不谈,进入练武场中,选择了三名陪练——旭无常、令狐冲和柳鸿世。 由于柳鸿世的实力显现的不多,所以令狐冲还是能够勉强战胜他的,但战胜一个不完全的柳鸿世,意义不大。 陈锋久招出柳鸿世,也仅仅只是想要熟悉柳鸿世的招法罢了,并没有想过如何去克制他。 在完成眼识的修炼和天剑空间中的陪练后,第二天到来了。 陈锋久起来,找了张纸,把心中的一些疑问和想法都写到纸上,然后带着纸张,就去找旭无常了。 旭无常这次没喝那种劣质的黄酒,反而喝起了杏花酒。他见陈锋久来到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笑声。 “猪头,你怎么变成猪头了。” 陈锋久头冒黑线,心中暗叫一声果然。 果然,师父的性格还是那么恶劣,我可是你的弟子啊,被人打成猪头,你不安慰安慰我就算了,还嘲笑我。 “师父,笑够了没,笑够了就过来给我讲讲这上面的问题。” 旭无常整理了一下那白色飘逸的长发,咽了口酒,把笑意强行压下去。 “让我看看。唔,第一个问题,真气是什么?” “真气就是真气喽,还能是什么?” 陈锋久简直想一把掐死旭无常,有你这么教徒弟的吗。 “能不能给我详细的解释一下。” “好吧,要知道,真气是什么,就得先知道,气是什么。这世上天地万物皆有气,有的是生气,有的是灵气,有的是邪气,有的是煞气。所以,气其实就是万物本身所孕有的一种东西。” “那么,我们再来说说真气。在讲真气之前,我要先说说世上武者修行的两大流派,力道与气道。” “在很久以前,这世上是没有武学的,人们往往是凭借本能来与妖兽搏斗。但是直到有人去模仿妖兽,模仿天地间的一切,风雨雷电,日月星辰时,武学慢慢的被创立了起来。” “有一群人,他们自称武者,建立起了人类第一个宗门——真武门。那时候的武者都是从淬体武学开始修炼,但他们根本就不感应真气,他们是走力道的武者,最终会将身体淬炼到如同一般,赶山劈海,摘星拿月,那是上古时代武者的荣光。” “可是力道实在是太难修行了,一千万个武者中才有一个能成为,所以力道渐渐的被气道所取代。” “而气道最开始,不是从淬体功法开始修炼的,而是从心法开始修炼的。” 听到这,陈锋久心中一动,华山心法不就是用来练气的吗。 旭无常接着说道。 “心法的修炼,一开始是从入定和采气开始的。” “在感应到真气之前,心法会让人用意念引导体内的气流流动,但这股气流不是真气,它只是修炼心法时所带来的一种感觉。这股气流被称作为虚气,因为这股气流是虚妄的。但虚气不是全然无作用的,他能帮助你感应真气。” “那么到底什么是真气呢,真气就是真实不虚的气。” “真实不虚的气”,这话好像敲开了陈锋久的脑壳,他的许多疑惑仿佛一下之间全解开了。 “那么为什么后来人们又开始修炼淬体武学了?” “因为修炼淬体武学能更快的感应到真气!一个寻常资质的人修炼一本寻常的心法,要二十年才能感应到真气。而一个同样资质的人,修炼到淬体四重,只要七八年。众所周知,修炼到淬体四重几乎等同于感应到真气。” “那为什么修炼淬体武学能感应到真气?” 旭无常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炼精化气,实乃至理。” 第三十九章 武者 “炼精化气,元精与元气都是人先天所孕育的,当元精与元气相结合时,所产生的气就是武者的气。” “如何结合?作意缘法。” “不论是元精还是元气都是意识所感知到的,而将两者结合同样是意识所作出的决定。” “作意,既是察觉,也是引导。” “那如何去区分虚气与真气?分别依缘法。” “有所分别,即能辨别。虚气与真气还是会有差别,一个只是让你感觉到了,却不能有丝毫作为,另一个却能运出体外,附着兵器,真实不虚。” 陈锋久的心情大好,在他询问完师父,明白了所有疑惑之后,他就这样静坐着、思考着。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个明确的建筑图纸,真气就是他的建筑。他从无到有、一点一滴、没有迟疑的就这样把他想要的建筑建造了出来。 “那么这就是真气吗?” 陈锋久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心血当中孕生,流经四肢百骸,一呼一吸间,往复流动,周行不止。 当他运用真气流到手中青冥剑时,青冥剑散发一阵微朦的青光,接着青光乍灭。陈锋久的真气还是太弱小了,不能支持长时间的真气附着。 但这毫无疑问是真气,随心意而动,真实不虚。 法理,法理,学法岂能不明理。当你明白真气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感应真气、孕育真气,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淬体二重,便能感应真气,成为武者,这或许就是胡大爷所说的天才吧。 虽然不能跟旭无常这种天生武者相比拟。 但成为武者之后,就意味着陈锋久已经有资本跟柳鸿世一战了。 “还要再等等。”陈锋久摸了摸涂了伤药之后,消肿很多的脸颊,眼光中一片森寒。 “再等等,柳鸿世,你就会知道,你究竟惹火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分割线### 无量山下,又是那间小酒楼——杏花坊,陈锋久与周岱两个人坐在那里,喝着小酒。 “周兄,怎么看你鼻青脸肿的,最近又在哪欠钱了?”陈锋久眼神古怪,略带笑意的看着周岱的猪头。 “你也好不到哪去,别五十步笑百步。更何况,我变成这样,跟你那是有着分不开的关系的。”周岱眼神不善。 “周兄,你这种讹人的手法就别在拿出来了。你也知道,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伤,是你师父无常剑打的,他还从我那里讹了两瓶杏花酒。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陈锋久一阵愕然,接着想起师父那天喝的杏花酒,小声嘀咕道:“我就说,他那天怎么有钱喝杏花酒,原来是从你那讹的。” 不过,性格那么恶劣的师父,也是会关心他的徒弟的,陈锋久想到这儿,心中对旭无常的怨气稍减几分。 周岱趁着陈锋久不注意,一把抓住他的手,面色僵硬,嘴角硬扯出个笑容。 “你说,这顿酒是不是该你请?” 陈锋久早有准备,故作艰难的说道:“可惜,我没带剑。” “不需要,陈扒皮这个名字也挺响亮的。” “呵呵。” “嘿嘿。” 两人就这样坐着,酒杯举着又放下,一只手就这样相互抓着对方,从早上到傍晚。 “陈兄,你饿吗?杏花坊的蜜汁鸡那也是他们店里的一绝,金黄酥脆,鲜香浓郁,鸡肉中还带着花香。你不来一份吗?” “周兄,我没钱。” “那来份小炒肉也行啊,价格实惠,分量又足。” “周兄,我没钱。” “实在不行,来份素菜,土豆丝,土豆丝怎么样,只要五钱。” “周兄,你的口水把你衣服浸湿了,这衣服抵不出去了。” “轰隆”一声,两人肚子发出阵阵轰鸣,整整一天,肚子里全是酒水,连粒米都没沾过。 周围无量剑宗的弟子早就坐满了杏花坊,就看着这两人究竟谁先坚持不住。 “你们说,陈师兄能赢周扒皮吗?周扒皮的抠门,那可是在宗内有名的。” “你没见到,那次陈师兄生死峰上的那一幕,刺蛇也算宗内小有名气的高手了,可当他的短剑就要刺到陈师兄的脸上时,陈师兄的眼睛都没眨一下,这种狠劲,怎么能是周扒皮能比的了的。” “我还是觉得周扒皮会赢。” “我支持陈师兄。我压了二两银子砸他身上呢。“ 一个小胖子,约莫十三四岁,笑呵呵在旁对着众人说道:“快要收盘了,买周扒皮赢,买一赔二;买陈师兄赢,买一赔五;平局,买一赔二十。” 这人不是无量剑宗的弟子,只是一个想要加入无量剑宗的商人之子。 无量剑宗将在近些日子内开宗收徒,所以山下的小镇中多了许多想要加入无量剑宗的人,毕竟无量剑法可以说是少有的“天极武学”。【ㄨ】 也正是因为他不是无量剑宗的弟子,他的开盘才能让无量剑宗的人信任。 陈锋久眼见收盘,在用眼神对着周岱打信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abb,好吧,没有aabb,我们还有三十息的时间。 周岱收到信号,跟着我,左眼、右眼一个慢动作,右眼、左眼慢动作重播,准备好,就要跑,你应该不会犯错。 “砰”的一声,小胖子的酒杯摔落在地。 一、二、三……三十! 陈锋久与周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跳窗,逃之夭夭。 这怎么算?算平局吗?可有人买平局吗? 众人一阵迷茫的看着小胖子。小胖子笑的异常的开心。 庄家,全收。 “可恶,你一定是跟那两人串通好的,故意设局,来骗我们的钱。” “对,快退钱。不退,就打断你的腿。” 小胖子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昨天才来到这里,跟那两人根本就不认识,怎么可能串通好呢?” “我们不管,你不退钱,我们就打断你的腿。” 小胖子扶着额头,再次叹了口气,对着店家说道:“老板娘,这些人打算赖账。” 老板娘森然一笑。 “敢赖账,关门,放狗。” 伙计领出了一只金黄色毛发的吉娃娃出来。那小巧的身躯,呆萌的眼神,还有柔顺的大波浪卷,引发了众人的一致哄笑。 “就这只狗,它断奶了没?” “牙总该长出来了吧,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啃的动肉。” 老板娘不屑看了这些人一眼,吹起一声口哨。 “咻~~~”,吉娃娃的眼睛一下变成了竖瞳,散发出一种森然的威严。它的身躯不断膨胀,直至涨到快贴到天花板了。 “吼,吼。”一只身形优美矫健,牙齿外突,散发冷光的金色巨大獒犬,站在那里,看着众人。 “你们,该回家吃奶了。” 老板娘笑的花枝乱颤。 众人抬头,艰难的看着这只妖兽。 “这是,妖兽,黄金狮子犬,成年时,至少是后天一流的实力。” 一个无量剑宗的弟子认出了这只妖兽,但认出之后,反而使他们更加沮丧。 后天一流,这算他们这些人一拥而上,那也不过是冲向大象的蝼蚁罢了,再多,也不够踩的。 这下,再也没谁敢乱说话了。 他们个个垂头丧气,乖乖的把酒钱结了,溜出门。 等到人全走光了,老板娘提前打烊,对着小胖子说道:“现在,该分钱了。” “怎么能不等我们就开始分钱呢?老板娘,你有点不太地道哦。”陈锋久和周岱从后门走出,看着老板娘笑着说道。 老板娘没好气的说:“少不了你们那份的,不过你们的酒钱和毁坏窗子的钱,要从你们那份里面扣。” 陈锋久和周岱看着小胖子收下的那么多钱,觉得现在也不差那点钱了,难得的大方了一次。 “那是当然,就从他那份里面扣好了。”陈锋久和周岱异口同声的指着对方说道。 周岱眼神中闪现出一种诡异。 “不是说好了,你请客的吗?怎么钱要从我这里扣?” 陈锋久针锋相对。 “可那毁窗子的主意不是我出的吧,这凭什么要从我的钱里扣。” “好了,你们的酒钱和毁窗子的赔偿,就从我的那份里面扣好了,反正我也不差那点钱。”小胖子看着斤斤计较、互不相让的两人,决定把这个争吵停止,他来替陈锋久和周岱出钱。 “还未请教这位土豪的姓名呢?”陈锋久盯着小胖子,眼中闪过金光。 “庞志。”小胖子指着自己满脸自豪的说道,好像他的名字很了不起似的。 “哦,我看出来了,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姓名。”周岱在旁急忙接话,仿佛接的慢了,什么东西就会被陈锋久抢走。 “庞志。”小胖子脑门现出了黑线。 “我知道,我是在问你你的名字。” “砰”,陈锋久一巴掌拍到周岱脑门上。 “嘿,呆子,那就是他的姓名。” 周岱,疑惑,愕然,恍然。 “人如其名,你爸妈真是给你起了个好名字。” 庞志的脑门上挂着三条黑线,他对着周岱说道:“那份毁窗子的钱,还是从你那份里扣掉吧,我只帮你们付酒钱。” 第四十章 庞志 “别啊,土豪,说好的事怎么能说变就变呢。”周岱抱住庞志,死死不放手。 “不如,我把这件大衣给你,你替我付了毁窗子的钱?” 周岱脱下那件满是口水的大衣,就想往庞志身上套。 庞志满脸惊恐的看着那件满是水渍,还带着阵阵怪味的大衣,急忙说道:“你把这件大衣拿走我就替你付毁窗子的钱。” 周岱毫不顾忌的把大衣套在身上,转头对着陈锋久挤眉弄眼,看吧,这钱还不是得他付。 陈锋久暗自朝周岱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其做的漂亮。 “现在该分钱了吧。” 陈锋久和周岱两人就等着分钱呢。 老板娘看着众人,摸了摸黄金狮子犬的金色毛发,说:“我先说好,这钱分为五份,我拿两份,没问题吧?” 黄金狮子犬很配合的朝前一踏步,“吼”,一声低吼。 陈锋久、周岱和庞志三人面面相觑,最终不得不屈服在黄金狮子犬的淫威之下,点头同意。 老板娘拿着两份钱,然后掏出几锭金子,扔到黄金狮子犬的嘴里,原来黄金狮子犬是真的吃黄金的! 陈锋久和周岱两人瞬间觉得,跟老板娘比,庞志还是不够土豪。 “老板娘,你这儿还缺伙计吗?你看我怎么样?”周岱满脸期待的望着老板娘。 老板娘不屑的说了句:“等你把你的剑赎回去再说吧。” 周岱拿着自己那份钱,说:“赎剑,我现在就可以赎剑。赎了剑之后,是不是就能当伙计了。” 老板娘微笑道:“我招你当伙计,等着自己的酒被你喝干吗?到时候,你拿什么来赔我的酒?” 周岱舔着脸,说道:“肉偿怎么样?” 老板娘眼神一冷,摸着黄金狮子犬的毛发,对着它说:“大黄,有个人说他想要肉偿,你觉得怎么样?” 大黄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极有兴趣的表情。 周岱脸色都吓白了。 “算了,这剑还是没必要赎的,反正赎了到时候,还会抵在这里当酒喝。” 陈锋久见此,放弃了老板娘这个土豪,盯上了另一个土豪。 “庞志,你来这里,是想加入无量剑宗的吗?” “没错,我从小就喜欢美食,又想练武。听说无量剑宗有门武学可以既练武,又能吃美食。于是,我就专程来无量剑宗拜师学武。” 庞志的一番话,既解释了他为什么这么胖,又交代了他来无量剑宗学武的原因。 只是,陈锋久有些不明白,无量剑宗还有一门既能练武又能吃美食的武学? 陈锋久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周岱,周岱沉吟了一阵,说:“你知道钓蟾决吧?” 陈锋久答道:“无量剑宗独有的淬体武学。” “那你知道吞海金蟾功吗?” 陈锋久摇头。 “那是什么武功?” 周岱解释道:“那是钓蟾决的后续功法,也是我无量剑宗内少有的力道武学。” “这门吞海金蟾功,练得的人没几个,就是因为练这门功夫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将其一一吞进腹中。这门武学练到最高层时,据说可以变换为吞海金蟾,大口一张,可将海水尽数吞于腹中。” “只是想要将这门武学练到最高层,所消耗的天材地宝简直是天文数字,所以穷人是练不起这门武学的。” 说道这,周岱忍不住看向庞志,虽然,庞志是一个小土豪,但他未必能练得起这门武学。 庞志倒是乐呵呵的,说:“我只是想着,可以边吃东西,边修炼武功,那比单纯的修炼武功好多了。所以我就来无量剑宗。至于钱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好,想必,你来无量剑宗之时,一定听说过无常剑的大名吧?”陈锋久眼中冒出金光,盯着庞志问道。 “无常剑,我确实听说过,据说曾经是潜龙榜上排名前列的高手。” “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拜入无常剑门下,你愿不愿意?” 庞志这回没有那么轻易的答应,只是说:“等我通过无量剑宗的收徒考验再说吧。” 再有十天,便是无量剑宗开宗收徒的日子。无量剑宗作为遥州有名的门派,前来拜师学武之人还是不少的。山下的镇子,在这段时间内,也是人潮拥挤。 陈锋久回到宗内时,就找旭无常,跟他说了庞志的事,希望旭无常能够收庞志为徒。 “师父,你为什么不肯收他为徒呢?”陈锋久有些不解的看着旭无常。 作为无量剑宗有名的破落户,喝酒都只能喝劣质的黄酒,这种情况下,收一个土豪徒弟,改善自己的生活,那不是挺好的吗? “因为,我从不在宗内收徒。” 旭无常的解释更让陈锋久费解,在宗内收徒,又有什么不行的? 旭无常反问道:“你觉得,在无量剑宗内,可以分为几派?” “柳家一派,宗主一派,我们勉强算一派,还有中立的一派。大概就这四派吧。” 旭无常深深的看着陈锋久。 “错了,只有两派,宗内的一派,和宗外的一派。” 陈锋久有些惊讶,又有些震惊。 “师父,你是说,宗内有奸细?” “不然你以为,洛河剑派凭什么能对我们无量剑宗的事了如指掌,以至于在宗门评定的时候,总能占得先机?” “所以,师父在宗门内不收徒弟,是害怕自己收的徒弟是奸细?” “没错。” 旭无常口里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喝酒的时间都没有,他哪有这个精力再去收徒弟。 庞志会是奸细?陈锋久其实是不太相信的,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愿意相信。要是就这么放跑了一个金主,他有些不甘心。 陈锋久又去找周岱,现在宗内已经开始传闻,陈锋久和周岱臭味相投,吃霸王餐。甚至还有人说他们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陈锋久是个向来不在意流言的人,但这次他也无法忍受了,他的性取向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就周岱那副粗糙的模样,白送给别人,别人都嫌弃。 “那你为什么常常去找周岱?” 闲着无事做的庞志跟着陈锋久,一同去找周岱,在路上,他向陈锋久这样问道。 陈锋久微微一笑,答道:“因为他是一个好对手。” 有些荒凉的院子里,周岱终于把他的那把剑赎回来了,陈锋久也带着青冥剑。 两人早就约好,今日再比试一场,庞志做见证人,谁输了谁就请客喝酒。 这次,是陈锋久先行动手,在晋级为武者后,他还没有畅快淋漓的打一场。 陈锋久拔出青冥剑,不紧不慢的朝前推过去,空气隐隐还传出海浪之声。 周岱惊讶中有带了点兴奋,涌浪剑法,有点意思。 周岱抽出他的大剑,高举着,一把劈向陈锋久的青冥剑。这一剑,犹如泰山压顶,势若万钧。 似水柔,浪花不与顽石硬碰,只见一个轻巧的转折,陈锋久的剑光就像山风,从两旁掠过。 周岱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措手不及,他真气一运,大剑泛出红光,在雪地里分外耀眼,其势如火,不可匹敌。 陈锋久不得不退,周岱的这一击他不敢硬碰,甚至不敢让其近身,因为这是无量剑宗内有名的剑法——焚身剑法。 焚身剑法,引火焚身,这剑法一经使出,便会不断消耗自身的真气,将其转化为火属性的剑气,直至真气消耗完毕。 这是少有的能够使三流武者用出属性剑气的剑法,而有属性的剑气,每一种都威力非凡。火属性的剑气便是可以不断的灼烧着周围的人。 按道理,陈锋久可以拖到周岱焚身剑法结束,那时,他丝毫真气都没有,不可能再打得过陈锋久。 但那样,岂不是很无趣? 眼识,这就是陈锋久修炼多日的最大成果! 开启眼识,陈锋久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个散发着红色光焰的人形物体。它在不停的波动着,有的地方燃烧的剧烈,有的地方则黯淡无光。 这就是在陈锋久眼中,周岱在运使焚身剑法时的情形,那些剧烈燃烧的地方,就是周岱焚身剑法威力最大的地方,而那些黯淡无光的地方,就是周岱真气所覆盖不到的地方。 毕竟周岱也只是三流武者,他的真气还没办法覆盖全身。 但这就是陈锋久的机会。 一击剑光在烈焰之中左突右闪,犹如一只灵巧的飞燕,轻轻的碰到了周岱的剑脊上,这就那黯淡无光的地方,也是周岱焚身剑法的破绽所在。 “噌”,还在焚身剑法状态中的周岱,手中的大剑被陈锋久击落了。 周岱看着掉落的大剑,不由沉默了。 等到他的真气消耗一空时,他说道:“虽然已经尽量高估你了,但我还是没想到,你的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不过,想让我请客,那你得等到下辈子去。” 陈锋久看着意图耍无赖的周岱,对着庞志说:“庞志,你说我们该怎么对付这种人?” 庞志掏出一瓶杏花酒,故作可惜的说道:“那这瓶杏花酒就只能由我们两个人分了,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是不配喝这种好酒的。” 周岱急忙说道:“别啊,我周某人说好的事,向来不会反悔,不就请顿客吗?大不了,我再把剑抵回去就是了。这酒是不是该分我一份?” “少不了你的,周扒皮。” 第四十一章 三重考验? 周岱,虽然成为武者没多久,但已经学会三种剑法——涌浪剑法、山岳剑法和焚身剑法,实力不容小觑。 无常剑宗之人,在成为武者,晋级内门弟子之后,大多会选择多练几门剑法,有的人在内门弟子时期,就已经练了二三十种剑法。 而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在学会无量剑诀之后,能够迅速提升无量剑诀的威力和品级。 周岱的计划,就是在诸多剑法中,选择出几门相配的剑法。比如,他的几门剑法,是按照地风水火来选择修炼的,并且其所有剑法都是注重其威势的剑法,虽然他还没有学习一门有关风的剑法。 陈锋久则早已学会了无量剑诀,这就是他真传弟子的优势所在,但他并没有将他所学的剑法融入到无量剑诀之中,因为他觉得他还没有将他所学的剑法吃透。 陈锋久在淬体二重就晋级武者之后,并没有放弃修炼淬体武学,他还等着有一天用豹胎易筋丸来使自己晋级到淬体五重。 虽然晋级到淬体五重,也称不上力气双修,更没办法跟项王比。但淬体武学还是修炼的越高越好,漱玉常是这样告诉他的,旭无常也是这样告诉他的。 庞志,在这几天,一直跟着陈锋久和周岱。作为一名即将成为无量剑宗弟子的人,他想要多看看无量剑宗的设施、建筑,免得到时候迷了路。 不过,已经十二岁的庞志,现在才是淬体一重的修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未必能通过无量剑宗的收徒考验。 无量剑宗的收徒大典,就在宗主所在的无量峰举办,但主持这次收徒大典的人不是宗主徐向海,而是长老林华峰。 林华峰,是宗内的第一长老,意思就是他是无量剑宗内最强的那个人。他先天五重的修为,才是无量剑宗之所以能和洛河剑派相抗衡的最主要因素。 不过,林长老也是有名的武痴,常年闭关修炼,并不参与宗内的管理等诸多事宜。 以往主持都是收徒大典的都是宗主,但这次,林长老来主持收徒大典,未免有些奇怪。 “你听说了吗?这次收徒大典,据说有三重考验,据说通过三重考验的人,能够跳过外门弟子,一举成为内门弟子。” “这么好,我当年怎么就没发生这种事。” “算了吧,你当年只通过了一重考验,能成为外门弟子已经不错了。” “三重考验?” 庞志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陈锋久,指望陈锋久能帮他作弊,提早告诉他三重考验有哪些。 可陈锋久哪知道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没经过收徒大典的考验,他是一步登天,直接成为真传弟子的。 “周兄,你总该知道这收徒大典的三重考验是什么吧?” 陈锋久带着庞志去询问周岱。 周岱搓了搓手,向庞志示意。 庞志很是豪爽,抽出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交到周岱手中。 周岱眼睛散发金光,满意的点点头,回答道:“无量剑宗的收徒大典,其实是有定式的。第一重考验检验你是否有成为武者的资质;第二重考验检验你习剑的资质;至于第三重考验,我也不知道。” 陈锋久听此,笑呵呵的握住周岱拿着银票的那只手。 “周兄,这你未免不太地道,我们问的问题,你只给了个半截的答案,钱,怕是不能给你的。” 周岱顿时急了,钱可是他的命根子,把他手上的钱拿回去,那不等于把他回炉重造,变为女儿身一般。 “别急,我一定给你打听到这第三重考验是什么,那这钱?” 庞志不愧是土豪,他很是豪气的挥挥手,表示把钱就放在周岱那里,而且,不管周岱有没有打听出什么,钱依旧是那么多,不会给他少钱的。 周岱虽然是宗内有名的抠门和怪人,但他还是有几个朋友的。仅仅过了半天,周岱就来找陈锋久。 “这次,恐怕有些难办?”周岱眉头紧锁。 “怎么了,考验内容很难?” “不,考研内容是什么,我还是不知道。” 陈锋久不由诧异的看着周岱。 “那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因为我打听到了这次收徒大典的第三重考验,是由林华峰长老亲自安排下去的。” “哦,那说明了什么?”陈锋久还是不明白。 “你知道,上次林长老主持收徒大典时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 “那次收徒大典发生在十八年前,林长老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向宗主表示,他想要主持那次收徒大典。然后,那次收徒大典死了十五个人。” “死了十五个?一个普通的收徒大典,怎么会死人?”陈锋久脸上满是惊愕。 “因为林长老是个实力至上的武痴,所以他就设置了一重考验,他把自身的实力压制到跟参加考验的人同一水准,然后能够经受住他十招而不败的人,才能加入无量剑宗。” “然后,有些人,就被林长老打死了。”说到这,周岱不由摇头叹气,似乎在为那些被打死的人感到不值。 “林长老,就算实力压制了,但也不应该收不住手吧?” 周岱顿了顿,语气中对林长老毫无敬意。 “那是林长老故意打死的,当时林长老的原话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 陈锋久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很长时间了,但他仍然不明白这个世界的武者的思维是怎么回事。 难道因为林长老是先天境强者,是无量剑宗的长老,他就可以肆意的决定别人的生死? “后来,宗主就不让林长老主持收徒大典了。” “那他又是怎么被放出来的?”陈锋久冷冷问道。 周岱看了陈锋久一眼,低笑道:“放出来?这个词用的好。这次,据说不仅是林长老向宗主表示其要来主持收徒大典,还有柳长老也向宗主表示要来主持收徒大典。宗主权衡思量之下,决定两害之下取其轻,最终让林长老来主持收徒大典。” “柳安山,他也想来主持收徒大典?”陈锋久没想到,这次收徒大典里面还有柳安山的份。 “柳长老想主持收徒大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然,你以为,柳长老派系的力量凭什么会如此壮大,不还是靠着收徒大典上找到的好苗子。” “算了,不管柳安山的事了,还是说说这次的收徒大典吧。林长老不会再搞死那么多人吧。” 周岱就这么紧锁眉头,表情凝重的看着陈锋久,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林长老还要重演上次收徒大典之事?要是这样的话,还是让庞志别去参加那个多余的考验,老老实实的测完资质,去当个外门弟子也不错。” “扑哧”,周岱看着陈锋久担忧不安的神色,再也憋不住他那副凝重的表情,笑出声来。 “我的意思是,林长老向宗主表示这次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了。你就不用太担忧了。” 陈锋久张大了嘴巴,无语看着周岱。 “那你前面说的那些废话是用来做什么的?” “只是为了报复你,谁让你不让我拿钱的?”周岱洋洋得意。 “呵呵,周兄,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陈锋久眼中闪着恶意,嘴角泛起微笑。 “什么事?” “周兄,你现在打不过我了啊!” 陈锋久连剑也不拔,就拿着带着剑鞘的青冥剑,对着周岱一顿胖揍。 对着贱人周,发泄一番,果然是让人身心愉悦的不二法门。 陈锋久在揍完周岱之后,神清气爽,觉得自己的真气也比往常运使的畅快。 无量剑宗的外门弟子在成为内门弟子之后,都会去藏经阁选取一本练气武学,来进行真气的修炼。 但陈锋久到现在还没有去选取练气武学,因为他的师父旭无常对陈锋久说,最好等到收徒大典时,进入五气园,去感应一下自己对那种属性的真气更敏感,这样在修炼该种真气时,便能比修炼其他的真气更顺畅。 五气园,便是无量剑宗收徒时第一重考验的地点。 五气,指的是五脏之气,也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五气园,便是无量剑宗一处贮存五行之气的地方。 在五气园,可以感受到大量五行之气,这些五行之气可以助人修炼。 即便是没有感应到真气的武徒,也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将五行之气暂时贮藏在五脏之中。 而大多数人之所以能在淬体四重境——炼五脏时感应到气感,便是由于炼五脏之时大大增强了脏腑之中的五气,从而是人更容易感应到真气。 武者资质测试,便是通过特殊的方法,使这些人在五气园中,汲取五气,暂时贮藏在五脏之中,使人能够短暂的感受到真气。 假如你感受不到,那就算你没有武者资质,没办法修炼气道。 至于力道修炼,在整个楚国,拥有完整的力道修炼方法的势力门派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只有楚国王族项氏。 所以,如果你没办法在五气园中感受到真气,那无量剑宗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第四十二章 收徒大典 第二天,陈锋久到山下小镇中的酒楼中找到庞志,把无量剑宗收徒大典的三重考验告诉他。【ㄨ】 “这个林长老不会真的在收徒大典上弄死过人吧?” 庞志在听了陈锋久的转述后,还是不太相信,林长老会在收徒大典上弄死了十五个人。 “周岱说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不过你放心,这次林长老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的。” “再说,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放弃第三重考验,当个外门弟子也不错。” 庞志无所谓道:“反正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修炼那门钓蟾决的,这门淬体武学,外门弟子也可以练。所以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对我,都没什么区别。” “那就好,到时候,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参加收徒大典。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在暗中照顾你一二。” 陈锋久还是很想让庞志成为内门弟子的,这样旭无常就可以直接收他为徒。若是有一个土豪当师弟,他们师徒穷困的日子也可以大大改善。 十二月八日,正是腊八节,无量剑宗的收徒大典,就在此日开始。 凡是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均可参加无量剑宗的收徒大典,只要通过考验,便可成为无量剑宗的弟子。 这日,倒是没有下雪,天空中露出久违的太阳,无量剑宗的弟子们把从山下通往无量峰的道路清扫干净,便在路旁列起阵来。 每隔二十米,便有一名弟子在路上看守,其中大部分都是外门弟子,还有少部分内门弟子,在那里指挥着。 虽是寒冬时节,但大家并不觉的寒冷,或许是因为上山的人多了。 有穷苦家早熟的孩子,带着干粮,独自一人来到无量剑宗,企图通过收徒大典,学到绝世武学,来改变自身的命运。 有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带着三五小厮,嬉笑谩骂,闲庭信步的到此,仿佛是在欣赏雪景。 还有武林侠客、绿林豪杰的子女,他们是想让子女来无量剑宗,学得无量剑宗的绝学——无量剑诀。 或许,这里面还有别的宗门的奸细,他们来此是为了打探无量剑宗的情报,然后将其反馈给背后的宗门,使其在宗门评定之时,占得先机。 这些人或许资质平庸,终身都触不到先天境的边,或许也有绝世天才,将来必能成为先天境的强者,成为无量剑宗的长老,在楚国武林之中,也有一份薄名。 但,又有几个人能够比拟旭无常呢? 天生武者,他的未来可能不仅仅是一名先天境强者,甚至可能会是天人境强者。 只是可惜了,一代天骄,就这样前途尽失,甚至寿命都没有多少了。 无量剑宗,只余一名无常剑,却再也见不到一个无尘公子了。 这些新人弟子,又不知道会在无量剑宗过得怎样? 陈锋久看着逶迤而上的一条由人组成的的长蛇,心里冒出了很多奇怪的念头。 突然,他哑然失笑,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想想现在,怎么让庞志通过考验,成为内门弟子,拜入旭无常门下。 陈锋久和庞志一路跟着人群,走到了无量峰传法殿之外。 林华峰长老就在那里等着众人。 他背对着这些想要加入无量剑宗的人,抬头看着天空。一刻、两刻,直至太阳挂在正中,他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众人。 “今日,是我无量剑宗的收徒大典。”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但在今日,我会一视同仁。” “而想要加入无量剑宗,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有资质,那你就可以成为我无量剑的外门弟子。” “若是你足够天才,那你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内门弟子。” “若是你天才到,足以跟我无量剑宗的骄傲——无常剑旭无常比拟,那我在此放下话来,我手上的这个真传弟子的名额就是你的!” 林长老的话语挑动了众人的神经,之前可没人说过,这次收徒大典,有机会获得真传弟子的名额。 林长老扫视一圈,看到众人心动的神情,饶有滋味的砸吧了两下嘴,接着大声问道:“你们来无量剑宗,是来做什么的?” “学武功!” “出人头地!” “登上潜龙榜!” “登上潜龙榜?” 林长老一眼就瞄到了说这话的人,只是他略感诧异,这竟然是个女孩。 女孩旁边的人一副看鬼的表情在看着她,她却浑然不觉,身姿傲然挺立、英姿飒爽,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登上潜龙榜!” 林长老突然笑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风晴雪。”女孩的声音清脆嘹亮、掷地有声。 林长老心中暗想:姓风吗?会是那家的人吗?不过那家的人是练刀法的,来我无量剑宗干什么? 林长老继续问道:“好,那你可敢第一个进行考验?” “有何不敢!” “那便随我进五气园。” 五气园位于无量峰的山腰上,园中似乎设置了阵法,在五个方位,积满了各种五行之物。 有草木茵茵,那是木气园;有活水环绕,那是水气园;有兵器分列,那是金气园;有奇山怪石,那是土气园;最后一处,火舌缭绕,一只麒麟状的妖兽在岩浆焦土之上嬉戏。 一小部分人看到这只妖兽,竟然被吓的走不动路了。 林长老见此,出言安慰道:“那是分火金睛兽,性情柔和,你们不去惹它,它是不会理你们的。” “分火金睛兽!我以前在一本《异食录》看过,把分火金睛兽的眼珠挖下来,用以冰泉浸泡四十九日,再涂以花蜜碳烤,是十分难得的美味。这种美味吃下肚中,会感受到先热再冷再热的奇妙快感,” 庞志见到分火金睛兽后,忍不住向陈锋久分享了他在书上看到的烹饪技巧。 陈锋久是在是懒得吐槽这个吃货了,他还要抓紧时间去感应五气,看看哪种属性的真气最适合他。 不过分火金睛兽十分有灵性,它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庞志的恶意,站立在岩浆之上,朝着庞志低声怒吼了几句。 “吼~”,庞志丝毫没有被吓住,他已经沉浸在烹饪的快感之中,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了。 但这声吼叫却吓住了其他人,不是说这只分火金睛兽性情柔和吗,怎么现在一副要攻击人的模样? 林长老也有些讶异,这只分火金睛兽,一只都很安分,怎么今天躁动不安。 林长老低吼了几句,似乎在跟分火金睛兽作交流,那只分火金睛兽委屈的低叫了几声,又退回去,浸入到岩浆之中,再不露头。 “好了,这只畜生不会再捣乱了。那我们就开始第一重考验吧。” “今天是腊八节,我为诸位即将入门的新弟子们准备了腊八粥,喝了这碗粥后,再用五气园中每一园的碑文上的运气方法吸收五气。之后若是感应到真气,便来我这里,我来测试你是否真的感应到了真气。” “那么,风晴雪,你想好了,要去哪一园了吗?” 林长老似乎很看重这个风晴雪。 “不用,我哪一园都不去,我已经是武者。” “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 “她才十一二岁,竟然已经是武者了,而我十五岁,才是淬体三重。可恶,难道我与天才的差距这么大吗?” “怪不得别人说要登上潜龙榜,原来有这等资质。” 陈锋久也有些感叹,不过,这跟他师父旭无常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的。 林长老一点都不吃惊,他似乎早已知道风晴雪是武者。一个先天五重的高手想要看穿一个后天武者的修为还是很简单的。 但,林长老继续道:“即便你是武者,但你仍然可以进入五气园中,感应自己与那种属性的真气最契合。你看,我们无量剑宗的真传弟子,不也是在这里感应那种属性最契合吗?” 林长老一指陈锋久,陈锋久站在那里,觉得好尴尬。 这个林长老何必把我指出来呢,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悄悄的感应,不行吗? 陈锋久的心里满是埋怨,但他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反而朝着众人微笑,想要表现出自己的风度。 “无量剑宗的真传弟子才刚刚成为武者吗,这实力,似乎有些弱啊。” 陈锋久的头上挂了一条黑线。 “我表哥就是无量剑宗的弟子,他跟我说,最近有个弟子是靠走后门成为真传的。” “哼,肮脏的py交易。” 陈锋久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 “还有人说,这个真传弟子连外门弟子都打不过。” “真的?一个武者连一个武徒都打不过,真是丢无量剑宗的脸。” 陈锋久深吸一口气,一声大喝:“够了。有本事,你们来跟我比划比划,看看你们这群武徒能不能打败我这个武者。不行的话,就别bb。” “干翻他们,久哥,我挺你。” 庞志是嫌事闹不大的那种人,他甚至还在向周围人聚赌开盘,看的陈锋久直叹遇人不淑。 “好,我就来领教领教无量剑宗真传弟子的实力。”一个公子哥掏出把花纹繁复的长剑指着陈锋久。 第四十三章 风晴雪 噼里啪啦,陈锋久的青冥剑连剑鞘都没出,就这样刷刷三剑,就把这个公子哥揍成了猪头。 “还有谁?” 一个浑身精壮的十六七岁黑衣少年,从背后,把包裹着的重剑打开,对着陈锋久说:“还有我。” 剑风呼呼作响,那名少年踩在地上,尘土飞扬、势若千军,一记力劈华山,朝着陈锋久当头劈下,毫不留手。 陈锋久冷笑着开启眼识,这少年的剑法简直浑身都是破绽,只是势大力足,看着唬人。 陈锋久只是一个侧身,剑鞘从重剑的剑脊处刮了过去,一用力,打在少年握剑的手指上。 “咣当”,重剑掉落在地上,那少年的手指都被敲肿了,握不住这把重剑。 陈锋久环视一周,狂笑道:“还有谁?我要打十个!” 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了,这些人中很多人原本只是在看戏。但陈锋久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向众人挑衅。 林长老看着在场中傲立的陈锋久,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陈锋久,想知道他最后能打多少个。 陈锋久暗爽,他心中早就有股气憋着,想要发泄出来。 现在,这群乌合之众,也敢来挑衅他,那他就要让他们知道,没实力的人是不能乱说话的。 这群少年,怎么可能忍受这种视若无人的挑衅,他们可是要成为无量剑宗的精英的。 “并肩子上,我就不信,他真能打十个!” 近处,四个人包围其四周,远处,有两个人在释放暗器,还有四个人在旁虎视眈眈,若是有人支持不住,立马上前替换。 这次,陈锋久不能再把青冥剑放在剑鞘中了,他右手拿着青冥剑,左手拿着剑鞘,双手同时舞动。 然后,开启眼识,暗器的轨迹,对方剑招的漏洞,都在陈锋久的眼中显示的清清楚楚。 迎风三折柳再接迎风三折柳。双手同时施展迎风三折柳。 先挡暗器,再破剑招。 一片剑光飞舞,陈锋久运剑自如,在真气的加持下,剑速如同利箭,然后连续三次转折,速度更快,带起道道剑影,让人有些分辨不清。 “噌噌噌”,“噌噌噌”。 暗器与这四人同时败退。 众人大吃一惊,陈锋久仿佛长了六条手臂一般,竟同时击退四人的包围,还有暗器的突袭。 在旁边坐镇的四人,顾不上吃惊,赶紧再次包围陈锋久。 可陈锋久打的兴起,一声长啸,双手剑锋与剑鞘一碰,再次用出迎风三折柳。 这次,青冥剑上闪烁着青光,只是一闪,一把长剑就被斩断,再一闪,另一把长剑也承受不住青冥剑附带真气的威力,只是那人很聪明,见势不妙,就松开手,使长剑顺势掉落下来。 四人包围圈,再少两人,已无法在对陈锋久形成包夹之势。 那两人见此,心知已经没办法打败陈锋久了,但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了,企图要跟陈锋久搏命。 搏命?太天真了! 陈锋久可是经历过生死之争的老手了,他怎么会给这两人搏命的机会。 他就像猫一样,在逗着这两只小耗子,把他们耗得精疲力尽之后,在一举将二人拿下。 爽,陈锋久笑容满面的看着众人。 众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那么,现在,还有谁?”陈锋久趾高气昂的看着众人。 “还有我,风晴雪!” 风晴雪眼中满是兴奋之情,她盯着陈锋久道:“你便是那个旭无常的弟子吧。来,使出无常剑法,让我看看旭无常能够位列潜龙榜的依仗。” 怎么办,无常剑法,我还不会啊,那就这样认怂?不行,那可不是我陈锋久的风格。 “哼,不需要无常剑法,我依旧可以打败你。” 风晴雪小脸上露出不屑。 “就凭你那套迎风三折柳?还想打败我?” 陈锋久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手,示意她来试试。 风晴雪走到场中,从倒下的人手中抢了两把长剑,左右手各持一把,掂量了一下。 “还算趁手,那就来吧。” 陈锋久这次抢先进攻,剑鞘朝着风晴雪一扔,以作试探。 风晴雪没有常人那样侧身躲开,或者用剑格挡,而是奇怪的一转身形,那把剑鞘竟然奇妙的偏离开来,射出了一条折线。 果然是那家人,林长老见此,眼睛一咪,看来四大家族,不容小觑啊。 陈锋久眉头一皱,剑鞘的一扔并没有试探出风晴雪的剑法,倒是看出来了她的身法,只是这套身法,让陈锋久有种熟悉感。 他不急不缓的刺出一剑,这一剑犹如海浪涌起,惊涛拍岸。【ㄨ】这是,涌浪剑法。 风晴雪双剑一交错,发出阵阵的嗡鸣声,长剑裂空,空气中泛起丝丝波纹。 海浪也会被飓风切裂,陈锋久的涌浪剑法还未起势,便被人正面破掉,但他毫不在意,剑光迅捷的一转,海浪之中还蕴藏着杀机,那是一根柳条。 迎风三折柳,风晴雪见此,嘴角微翘,她就在等着陈锋久用出这招。 风晴雪的身形再次奇妙的一转,她转身的速度非常之快,竟比陈锋久剑光转换的速度更快。 这真是见了鬼了,一个人转身的速度竟能比剑光转换的速度更快? 风晴雪的长剑,在陈锋久的剑光还未转换完全时,便已经触碰到陈锋久的剑锋。 “叮”一声,陈锋久被迫再次用出迎风三折柳,再一次的转换剑光。 然后风晴雪再一次的转身,这次转身的速度竟比上次更快。 “叮”、“叮”、“叮”,风晴雪连续三次转身,陈锋久连续三次转换。 但风晴雪剑上的力量越来越大,陈锋久跟她连续三次碰撞之后,手都有些麻了。 现在形势一片了然,陈锋久已经奈何不了风晴雪了,现在他是处于下风的。 周围的人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开始大声为着风晴雪叫好。 在一片为风晴雪叫好的人中,只有一个人在为陈锋久打气。 “九哥,上去打她啊,你可千万别输了,输了我裤腰带都会赔掉的。” 庞志在一旁很焦急,他设的赌局,众人可是一边倒的投向风晴雪。要是陈锋久就这样输了,那他可就真的倾家荡产了。 陈锋久真的很无语,旁边为风晴雪叫好的声音没有影响到他,庞志的这一声却差点让他手一抖。 “无常剑法呢?怎么还不使无常剑法?” 风晴雪似乎很想见识见识无常剑法。 可是陈锋久他不会啊,他才刚晋级武者,连无量剑诀也才刚开始修炼,这无常剑法,他哪来的及练啊。更何况,没有旭无常手中那把无常剑,无常剑法的威力会大打折扣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涌浪剑法不行,迎风三折柳剑法也不行,而迎风三折柳剑法不行,那三阳开泰也肯定不行。 无量剑诀才刚刚修炼,一门剑法都没融合,也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眼识是开启着的,陈锋久的确看到风晴雪身上的薄弱点,但是他来不及下手,这些薄弱点转纵即逝。 还有什么能够帮他吗? 从令狐冲那里学的一点点独孤九剑,别说他的独孤九剑是仿品的仿品,就是正品,如果不知道对面的剑法是什么样的话,独孤九剑的威力也施展不开。 等等,对面父风晴雪的身法和剑法确实有些熟悉啊,是在哪里见到过的呢? 风晴雪。风晴雪?风晴雪! 柳絮纷飞! 我的确见到过这门剑法,那是旭无常对战柳奕时用过的柳絮纷飞! 风晴雪,姓风,还要见识无常剑法。我早该想到的,她是四大家族的。 那么这套剑法该如何克制呢? 旭无常曾经跟陈锋久讲过,柳会被絮克制,絮会被风克制,风会被飞克制。 所以,只要找到其风眼,一剑刺过去即可。 那么风眼在哪里,见过飓风都知道,风眼在中心! 风晴雪似乎在跟陈锋久拖着打,她还是想看看无常剑法究竟是什么样的。 陈锋久真是要感谢她没有下狠手,给了他思索的时间。 如今,他已经找到了制胜的关键! 陈锋久边退边打,找到了被丢在一旁的剑鞘。他脚尖把剑鞘挑起来,然后用剑猛地一击,使其飞的更高。 风晴雪还在疑惑其行为时,陈锋久的嘴角却露出了笑容。 他双腿一曲,凌空一跃,踩到剑鞘之上,再用一个优雅的转身,仿佛跳水冠军,头朝下,脚朝上,剑尖明晃晃的指向风晴雪的头顶。 风晴雪脸色一变,她现在知道陈锋久刚刚的行为是在做什么了,他找出了自己的破绽。 风晴雪只能双剑架在自己的头上,祈求老天,不让陈锋久这一剑击中自己。 但陈锋久有备而来,又岂会击不中。 两人一触即发,都在忘我的战斗时,林华峰长老双手遥指,做出剑指,向旁一甩。 剑,他们手中的剑就不听使唤,一同飞向一侧,风晴雪只能惊恐的看着陈锋久从空中摔落,跟她抱作一团。 “唉,我可是向宗主保证过,这次不会死人的。”林长老淡淡说道,眼中却有笑意。 这两人,不错。 第四十四章 怨灵 “这一次,算我输了,不过下一次,你就未必能赢。【ㄨ】” 风晴雪冷冷丢下这句话,然后喝下腊八粥,到水气园中静坐。 陈锋久倒是不在意风晴雪丢下的狠话,笑嘻嘻的说道:“那你下次得叫我师兄才行。” “哼”,风晴雪瞪了陈锋久一眼,然后再闭上眼,不言不语。 “这两人都好强啊,这就是天才的水准吗?” “这两人虽然称得上天才,但还是比不上无量剑宗最天才的那个人。” “无量剑宗最天才的那个人?那是谁?” “无常剑——旭无常。” “他不是已经废了吗?” “那也不能否认他的天才。” “确实,天生武者,百万人中才有一个。” 林长老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的众人,低喝一声。 “好了,现在就开始第一重考验,你们自行寻找地方,感应真气。” 众人不再议论,喝了腊八粥,到五气园中找地方静坐。 其中,去金气园的最多,毕竟无量剑宗是以剑闻名的宗门,剑属金,所以大多数人会先去金气园,看看自己的真气是否是金属性的。 陈锋久也不例外,他到了金气园,就好像老虎进了羊群,众人纷纷躲着他。 陈锋久倒是一个人乐得清静,占住好大一块地,就在那里静坐。 五气对应的是五脏,而金气对应的是肺。所以贮藏金气的方法就是呼吸。通过呼吸,将肺部的杂气吐出,将金气纳入。 但是金气锐利,贸然吸入过多的金气,会伤到肺脏。所以需要先饮腊八粥。这腊八粥不是普通的腊八粥,而是一种药膳,可以保护人的五脏不受五气的影响。 金气园的地上插满了各式兵器,这些兵器大多数是损坏的,所以就插的很随意。其中大多数都是断剑,大概也是因为无量剑宗用剑的人最多吧。 “你去看看,左前方,十八步,那把黑色无柄的断剑。”秀云姐在陈锋久脑海中传音。 “怎么了,那把断剑有什么问题吗?”陈锋久已经被秀云姐坑习惯了,所以再没问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他是坚决不肯靠近那把断剑的。 “那把剑,已经诞生了灵性,你过去看看。”秀云姐给出了解释。 陈锋久这才愿意去看看,“断剑也能诞生灵性?” “当然,而且不是一般的灵性。”秀云姐意味深长的说道。 陈锋久听此,有些条件反射般的想往后退,但可惜,已经晚了。 一道黑色的剑气没入了陈锋久的脑海里。 “轰”,陈锋久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大海,海中还有一座岛。 陈锋久惊慌失措的掉入海中,但并没有感受到寒冷和窒息,反而还有种温暖的感觉。 海里飘浮着一个个气泡,那些气泡闪烁着各色光彩。 陈锋久心想,那道致使他来到这个地方的剑气是黑色,不如先找一个黑色的气泡先看看。 一个黑色气泡就在不远处,陈锋久奋力一游,就到了气泡的身边。 “啵”,陈锋久手指轻触这个黑色气泡,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他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是他的家,或许,在他父母死后,那个地方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家了。 那天是个星期五,天空下着小雨,陈锋久的父母如往常一样开车回来,但却不幸碰到了一辆超高速奔驰的黑色跑车。 “砰”,车祸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发生了,就好像每年都会发生的那些车祸一样。 只是,为什么要降临在我身上? 这个社会有一种东西叫特权,虽然没有人明说,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 肇事人便拥有这种东西,他先是找人顶罪,然后再花些钱,买通了那些人,陈锋久只获得了少少的赔偿。 那天葬礼,陈锋久举着父母的遗照,就在那里呆呆的站着,葬礼规模不大,人来的也不多。说起来,这葬礼能办起来,还要多亏了陈锋久的老同学卫芸芳。 然后陈锋久看到了那人,那个肇事者,那个杀害他父母的凶手,那个仰仗着特权,逍遥法外,还开了辆白色的新跑车,来到被他杀害的普通人的畜生。 “啊~~!” “砰”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那个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被他的保镖制服的陈锋久。 陈锋久只是在奋力的挣扎,原本流干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你这个凶手、畜生、混蛋,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还有什么?” “王八蛋、****、人渣……” “骂完了的话,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啊,啊”陈锋久张嘴,朝着那人咬去。【ㄨ】那人只是食指一伸,顶住陈锋久的额头,陈锋久就再也无法前进。 “我就是喜欢看着你们这些人拿我无可奈何的表情。” “哈哈哈。”那人笑的有些癫狂,陈锋久却哭的无奈。 “够了,够了,够了!” “这些只是回忆!”陈锋久两眼通红,声嘶力竭。 场景一下变换回来,他又回到了那片大海中,这次海水带给他的只是无尽的冰冷。 这些都是我的回忆吗? 那个红色的是我放火烧自己屋子的回忆,那个白色的是我在医院中被抢救的回忆,那个蓝色的是我康复后,老同学卫芸芳送我多拉a梦的回忆。 还有这个黄色的,那是,我在写作业时,母亲在厨房做菜时的回忆。 现在想想,母亲做的菜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而我也是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陈锋久站在这个黄色的气泡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却没有丝毫触碰。 父母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啊。 是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是那个还要靠父母来为其挡风挡雨的孩童了呢? 是什么时候起,为父母报仇,不再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呢? 陈锋久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这里是他的识海,那些气泡是他的回忆,而这片海洋就是他的意识。 所以,他只要想想,就可以找到那道进来的黑色剑气。 陈锋久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这些气泡。 父母的回忆,那些东西就让它成为回忆就好了。不论是悲伤的,还是幸福的,那些早就已经过去了。 他是现在的那个陈锋久,不是过去的那个陈锋久! “出来!” 天地之间只余下陈锋久的怒吼在不停的回荡。 海风在呼啸,卷起一个又一个的漩涡,一道黑色剑光突然从海水中冒出,然后朝着陈锋久疾射而来。 陈锋久就是这么看着这道黑色剑光,没有任何动作,但这道黑色剑光却越来越慢,就停在陈锋久的眼前。 那是怨恨,是不甘,是暴戾,黑色剑光里充斥着这几种情绪。它想要战斗,它想要毁灭。 这是怨灵啊。 被主人抛弃的怨恨,无法继续战斗的不甘,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这些情绪凝聚在这把断剑上,才诞生出这样的一个怨灵。 只是你选错对手了。 这里是陈锋久的识海,他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海水在陈锋久的身边升起,凝聚成一把把长剑,剑光交错,犹如一条怒吼的巨龙,扑向黑色断剑。 黑色断剑开始剧烈颤动,猛地挣开陈锋久的束缚,断剑之上冒出浓烈的黑烟,黑烟中还有若有若无的低喃。 剑光所化的巨龙就这样穿透了黑烟,却没有打到断剑的本体,黑烟把断剑给遮住了,让陈锋久无法看清断剑究竟在哪里。 陈锋久深吸一口气,一吹,再一吹,狂风忽作,携带着海浪,将黑烟吹散。 断剑露了出来,但却不止一把,茫茫多的断剑显露在陈锋久面前,然后一同冲向陈锋久,好似钢铁洪流。 这些剑都不是真的,真的断剑只有一把,它借助这些假剑来掩盖自身,从而发出致命一击。 陈锋久见此,没有惊慌,反而轻笑一声。 “这里是识海,我曾在这里种下了一粒种子。那是眼识的种子。” “眼识,开!” 天空中现出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睛照射出一道金光。漫天的剑影顿时化作虚无,只余下一把,那是断剑的本体。 陈锋久伸手一招,海水凝聚在他的手中,变作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这一招,我老早就想用了,这次,还真是得谢谢你啊。” 柳絮纷飞! 银白色的长剑化成一道长鞭,长鞭在陈锋久的手中不停的旋转,一道道银色的短剑在长鞭旋转的过程中衍生出来,随着长鞭一同飞舞。 长鞭与短剑,旋转的越来越快,在海上形成一道龙卷风。那龙卷风呈锥形,锥头正对着那把长剑。 “起!” 龙卷风呼呼作响,撞上了那把黑色断剑。 “飞!” 银色长鞭与短剑骤然一收,变为最初的那把银色长剑,从风眼处疾射。 一道银色剑光,眨眼即逝,那把黑色断剑,骤然分解。 一道道黑色的烟气从断剑之上散发出来,飞到陈锋久的耳边,轻悄悄的说了句:“谢谢你,谢谢这场战斗。我,很愉快。” 陈锋久点点头,看着黑烟一点点的消散。然后,低声问道:“秀云姐,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第四十五章 果子 回到金气园,秀云姐面对陈锋久的质问没有给出解释,只是说道:“我没想做什么啊,你不是获得好处了吗?” 陈锋久看着秀云姐眼中满满的恶意,一阵蛋疼。秀云姐真是对自己的小弟一点都不手软。 不过好处到手,秀云姐的恶作剧就暂且放一边。 黑色断剑之中的怨灵在陈锋久的识海之中消散时,把一段记忆留下了。 那是黑色断剑之前的主人在使用无量剑诀时的记忆,包含了他的经验、感悟,以及最重要的无量剑诀所融合的各路剑法。 无量剑宗修习无量剑诀的至少是真传弟子,这柄黑色断剑的主人就是无量剑宗三十年前的一位真传弟子,可惜这位真传弟子最后被人杀了,剑也被人斩断,只余这柄断剑被人带了回来。 断剑之中的记忆断断续续,并不完全,关于他的主人的信息并不多,但关于剑法和对敌的信息不少,想来是因为不论是使用剑法还是对敌都离不开这把剑吧。 这位真传弟子一共修习了一十三门剑法,仅靠这一十三门剑法就将无量剑诀提升到了玄级武学。 正常情况下,无量剑诀要融合大概二十门剑法才能晋级成为玄级武学。但这名真传弟子只融合了一十三门剑法,这是因为这一十三路剑法并不是毫无联系的。 这是无量剑诀修习时的一个小诀窍,将多门相互关联的剑法融合进无量剑诀比将毫无相关的多门剑法融入,要威力大不少。 这是无量剑宗几乎人所周知的一件事。 比如周岱所修习的地风水火剑法,若是将这四门剑剑法融入无量剑诀,那会比融合了普通的无相关的五六门剑法的无量剑诀威力更大。只是周岱现在只是一个内门弟子,还没学到无量剑诀。 黑色断剑之中有着保存完整的十门剑法的记忆、经验、感悟,剩余的三门剑法多有残缺。 这十三门剑法是以狗、猫、猴、猩、狮、虎、狼、猪、熊、豹、牛、马、象为组合,其中熊、象、马都是残缺的。看的出来,这套剑法是走兽为集合。 陈锋久到没有那么贪心,能够有十门剑法的记忆、经验就已经是赚到了,这能大大加速他无量剑诀的修行。 五气园中,已经有不少人感应到到真气,说白了,感应真气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大部分人都有成为武者的资质。 陈锋久在金气园待了一阵后,跑到其他几处看看,与自己最契合的真气属性是什么。 而风晴雪就一直待在水气园,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庞志则到了木气园,抓着木气园园中的果子一顿狂啃,丝毫不担心自己会不会中毒。 周围几个人看着地上的一摊果皮、果核,自动的远离了这个吃货。 庞志看到陈锋久来了之后,打了个招呼,就扔了个青色的果子过来。 “九哥,一起吃,这里的果子不错,水足又甜。” 陈锋久拿着果子倒也不担心其有毒,庞志这个吃货,不仅仅是个吃货,还是个对各种食物有着深厚了解的吃货。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如何烹饪分火金睛兽的眼珠。 “不错,甜中带了点酸涩,这是什么果子?”陈锋久边吃边问。 “这是青芦果,有解毒的功效,不过青芦果最大的作用,还是用来做成果酒,酸甜中带着一股醉人的馨香。” 庞志吃完青芦果,又拿起一个红色的果子,他把果皮拨开一个小口,小心翼翼的吸着果肉,一脸陶醉,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这又是什么果子?”陈锋久看着也有些嘴馋。 “这是‘醉红唇’,这种果子在我们那里很少见,因为‘醉红唇’的生长环境要求特别高,它必须要在火山旁才能生长。”庞志又是一口,吸的满嘴流芳。 “这果子味道怎么样,好吃吗?”陈锋久已经被庞志“勾引”的按捺不住了。 庞志再是一口,打了个嗝,然后把空瘪的果皮一扔。 “当然好吃,准确的说是好喝。‘醉红唇’的果肉是流质的,只要轻轻一吸,就可以将果肉从果皮之中吸出来。这果肉自带酒香,一口吸下去,就好像喝了一口醇厚的美酒,后劲无穷。配合着青芦果,简直就是天然的果酒。” “然后,你就喝完了,也不给我留一点?” 庞志微微一笑,指着木气园与火气园的交界处。 “九哥,你可以自己去摘嘛,记得多摘点。” 庞志的微笑总让陈锋久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陈锋久摸摸鼻子,最终还是没能抵抗美食的诱惑,走到了‘醉红唇’生长的地方。 一座小的岩丘在那里伫立,一片红色的藤蔓从岩石的裂缝之中蔓延,藤蔓上结出一个个红色的果实,正是‘醉红唇’。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只昆虫都没。空气中隐隐有种燥热感。 陈锋久打量了一下,要采摘‘醉红唇’的话,还要爬到岩丘上去,才能摘得到。 陈锋久使尽拽了两下藤蔓,还算结实,他抬头看了看上方,选定了一条路线,就往上爬。 这岩石有些烫手,这么烫的岩石也会生长着这样一种植物,不得不让人感叹自然的神奇。 陈锋久已经爬到一半了,眼看着就要摘到几个‘醉红唇’了,突然一阵惊天的兽吼。 “吼~~” 原本沉入岩浆之中的分火金睛兽冒了出来,它眼冒火星,盯着陈锋久这里,口中又是一声吼叫,紧接着朝着陈锋久这里疾奔。 “什么情况,林长老不是令这只分火金睛兽沉入岩浆了吗,它朝我这里来做什么?” 陈锋久卡在半空中,十分尴尬,他奋力往上爬了几步,抓了几个‘醉红唇’,放入怀中,接着荡起一根藤蔓,就要飞下去。 分火金睛兽奔跑之时,好像一颗火红的流星,威势赫赫。 周围那些在火气园中感应真气的人被吓的急忙躲开。 只是那分火金睛兽丝毫不理会这些人,它的眼中只有陈锋久,以及他怀里的‘醉红唇’。 庞志还在木气园中寻找新的果树,当他听到分火金睛兽的怒吼时,幸灾乐祸的自言自语:“九哥,忘了告诉你了,那‘醉红唇’是分火金睛兽最喜欢的食物,你自求多福吧。” “妈的,这畜生没完没了。” 陈锋久被分火金睛兽追的满头乱窜,一路从火气园逃到了水气园。路上的众人诧异的看着这只分火金睛兽追着陈锋久。 “那位真传弟子怎么了,怎么被分火金睛兽追着跑?” “恐怕是偷了那只分火金睛兽的蛋,不然那只分火金睛兽怎么活有如此大的仇恨,它都一路追到水气园了。”一名路人若有所思,给出了自己的一番猜测,毕竟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嘛。 “屁话,那只分火金睛兽是公的,哪来的蛋?” “你怎么知道它是公的?” “我都看到它的蛋蛋了,你说它是不是公的?” “有蛋蛋的也未必是公的!”那名路人强自顶嘴。 另一人冷笑着,看着他。 “那你的意思,你未必是男的?” 那人顿时语塞,过了一会,他旁征博引,指出自然界中,雌雄同体的现象并不罕见,比如蚯蚓。 另一人眼神变得更怪了。 “原来你是人妖!” 那人泪奔。 陈锋久是怒奔,他一边逃跑,一边嘴里还在骂着。 “死庞志,怪不得你自己不去摘,要我去摘‘醉红唇’,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是吧。” 陈锋久说完,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醉红唇’,往另一侧用力扔过去。 那只分火金睛兽果然不再追着陈锋久,四肢轻跃,朝着飞到另一边的‘醉红唇’奔跑,然后一跳,将‘醉红唇’咬入口中,然后发出了一声舒畅的吼叫。 陈锋久趁机喘口气,接着继续跑路,那只分火金睛兽在吃完一个‘醉红唇’后,又跟上了陈锋久。 眼看着自己又要被追上,陈锋久只能忍痛再次扔出一个‘醉红唇’。 那只分火金睛兽又一次去追逐着‘醉红唇’。 然后,陈锋久麻木的看着手中的‘醉红唇’。 这是什么情况啊?他怀里的‘醉红唇’已经全部仍出去了啊!这只分火金睛兽干嘛把那颗‘醉红唇’又仍回来? 妈妈,我已经不想再玩这个无聊的逗狗游戏了。 “这只分火金睛兽还是只幼兽,所以喜欢跟人玩耍。九哥,看来你兽缘不错哦。” “哦”“咦?”“你的身形我看着有些熟悉啊。”“死庞志,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啊!” “哎呦,九哥,你别那么暴躁吗?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庞志躲避着陈锋久的暴揍,只是可惜,他身形太大,修为也没陈锋久高。 “咦,庞志,你好像又吃胖了,最近吃的很不错嘛。” 庞志哀怨的眼神望着陈锋久,陈锋久却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远处,传来一声吼叫,那只分火金睛兽顿时停了下来,恋恋不舍的看着它的“新玩具”,然后,将最后那颗‘醉红唇’送到了陈锋久面前。 “送给我的?”陈锋久指着自己问道。 分火金睛兽点了点头,然后低吼一声,回头奔向火气园。 “还好,我还算有点收获。”陈锋久自嘲的看了看自己汗如雨下的身体。 “九哥,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如我所说的如美酒一般。”庞志在旁看的眼馋。 “不错,可惜,没你的份。” 第四十六章 第二重考验 “第一重考验的时间到了,凡是在一个时辰之内无法感应到真气的,就可以走了。” 林华峰长老扫视一眼,一个离开的人都没有。毕竟没有武者资质的始终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可以晋级武者的,只要耗费些时间和资源。 “那么,现在更我到传法殿,进行第二重考验。”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进入传法殿。 传法殿的内殿之中,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剑,长剑、短剑、宽剑、细剑、软剑、奇形剑等等。 林长老站在传法殿的中央,真气鼓荡,大喝一声,“起”,殿中各式剑器飞起,在空中舞出道道剑影。 虽没人执剑,但每柄剑都舞出一套剑法,剑光纵横交错,令人眼花缭乱。 陈锋久是头次知道,先天武者竟能使出如同万剑齐发似的招数。 先天武者跟后天武者,看来差距十分大,这才是人们为什么会称赞无常剑的原因。因为旭无常在后天境就可以斩先天。 “这次,大家看好了,每一柄剑都是一种剑法,三个时辰内,谁学的剑法最多谁将是这次考验的头名,我私人奖励其一把利器级的宝剑。而只有学会十种以上剑法之人,才可以进入第三重考验。” 林长老的声音充斥在传法殿内,众人听此,一下炸开了,三个时辰之内学会十种剑法,这未免也太难了。 陈锋久也有些惊讶,十种剑法,即便是他借助练武场,也要花费好几天才能学会。现在三个时辰,就要学会十种剑法,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但当他仔细看向殿中的剑法时,不由一笑。 原来如此,这其中有很多剑法都是广为流传的普通剑法,这些剑法,想必很多人之前就修习过其中的三四门,这样一来,众人只要修习个六七门就可以了。 若是有人之前就修习了十门剑法,那感觉,这次的考验对他一点都不难。 没错,这说的就是陈锋久。他才在第一重考验之中学到了十门剑法——狗、猫、猴、猩、狮、虎、狼、猪、豹、牛。现在在第二重考验之中,他就看到了这十门剑法。 这未免也太巧了,难道是秀云姐知道第二重考验会是学习剑法,所以在第一重考验之中,故意让他获得了这十门剑法的修习经验? 陈锋久压住心中的惊喜,他快速走到这十门剑法的演示区域。 第一遍练习,还略显生涩,第二遍,就已经显得很熟练,第三遍时,便是连剑法中的杀招都能施展出来,等到第四遍,已经炉火纯青了。 一刻钟,便能学会一门剑法。 刚开始,众人还没注意到陈锋久学习剑法的速度,后来,他们发现陈锋久开始疯狂的学习剑法,这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他之前就学了如此多的剑法?”一个白衣公子哥忍不住问道。 “怎么可能,他才入门两个月,怎么可能学习了如此之多的剑法?”一个略显低调的黑衣男子有些失神的说道。 “那就是说,他是凭着自己的剑法天赋在学习剑法?” “不可能,再强的剑法天赋,也不可能一刻钟学习一门剑法。” 众人已经被陈锋久疯狂学习剑法的行为吸引了目光。 就连林长老也不由惊奇道:“这小子,怎么学习剑法这么快?难道他修行了某本剑经?不可能,我无量剑宗都没有一本完整的剑经,他从哪里学到的?” 风晴雪也被陈锋久的行为吸引了注意力。她看着陈锋久略有些哗众取宠的行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然后,立马起身,走到陈锋久面前。 “我们再来比一次。” 陈锋久看着风晴雪,有些不懂她在此时找他比试什么,但他内心丝毫不惧,手下败将,安敢言勇。【ㄨ】 “比什么?” “就比学习剑法的多寡。” 什么?她没看到自己学习剑法的速度吗?竟然敢跟我比学习剑法的速度?我可是开了作弊器的。 陈锋久有些好笑,说:“不用比了吧,换一个比法。” 风晴雪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你是看不起我,所以不跟我比吗?” 陈锋久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不是,只是,你确定要跟我比学习剑法的速度?我这几门剑法都是之前学习过的。” “你之前学习过剑法,难道我之前就没学习过?” 陈锋久愕然。 “好吧,那就比学习剑法的多寡。这是你自己坚持要比的,那也别怪这个比试不公平。” 风晴雪讥笑了一声。 “感受到不公平的会是你,而不是我。” 陈锋久再次加快速度,在一个半时辰内已经把从黑色断剑的记忆中获得的十门剑法悉数掌握。 他回头看了看风晴雪,风晴雪的速度也不算慢,她已经学会了八门剑法,但以这个速度而言,她很难追的上陈锋久的。 陈锋久再去把涌浪剑法、迎风三折柳剑法演示一遍,以示自己学会了这两门剑法。 而风晴雪依旧不急不慢,再学会了一门剑法。 现在还剩一个时辰,风晴雪已经学会九门剑法,陈锋久学会了十二门剑法,而其他人,才学会了五六门剑法。 陈锋久遥遥领先,但接下来,他该学习什么剑法呢,他已经学习过的剑法就这么十二门,现在他要开始从头学习剑法。 不过他还有几门熟悉的剑法,周岱的山岳剑法和焚身剑法。 陈锋久不再看风晴雪的学习速度如何,按照这个进度,她是肯定追不上自己的,他看了看庞志的学习速度。 庞志就在那里苦练着一门剑法,也就是说,他现在一门剑法都没学会。 好吧,看来他进入第三重考验是没戏了,他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个外门弟子吧。 陈锋久不再管其他人了,开始专心的修习这两门剑法。 周岱的剑法,陈锋久是很熟悉的,毕竟他们两个比试了很多次。 这两门剑法也不是什么艰深的剑法,只是普通的后天武学,还是专门供三流武者学习的后天武学。若只是单纯的学会这两门剑法,其实并不难,只是想要运用自如,那还是要花费时间多加练习的。 但,这次的考验,仅仅只是“学会”剑法,不是么? 还剩半个时辰,陈锋久这两门剑法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他决定放松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决定下一门学习的剑法是什么。 什么?风晴雪已经学会了十四门剑法,跟陈锋久持平了? 但这不是最让陈锋久惊愕的,最让他惊愕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人,现在也已经学会了十四门剑法。 一个黑衣男子,一个穷苦少年,一个公子哥的小厮。 一个小厮也能有如此的剑法天赋? 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明明,在一个时辰之前,大家才在五六门剑法徘徊,怎么现在,突然冒出了三个学会了十四门剑法的? 而且,风晴雪是怎么突然学会了五门剑法? 陈锋久皱着眉,朝风晴雪看去。风晴雪眼中闪过讥笑,仿佛在无声的说着,你以为你先学会了那几门剑法,你就赢定了? 看来,她是用了种策略。陈锋久脑筋一转,就想到了风晴雪的策略。 她先是学习了几门自己并不太熟悉的剑法,给人以一种错觉,她的学习剑法的速度就只有这么快。接着,她连续学习了五门剑法,追上了陈锋久,与他学习剑法的数量持平,给与他巨大的压力,从而让他学习剑法是心烦气躁,降低他学习剑法的速度。 陈锋久眼中浮现出赞赏之情,虽然是对手,但她对胜利的渴望以及追求胜利的手段,都让人赞叹。 只是,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打乱他的心绪?怎么可能,陈锋久的身体中可是住着个成年人的灵魂。 “眼识,开!” 陈锋久还有底牌——眼识。眼识不仅仅能帮助陈锋久找到对手招数的破绽,更是能让陈锋久眼见过的招数,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每一招,每一式,在开了眼识之后,就如同一个3d立体模型在陈锋久的脑海中运动,清晰无比。 只是眼识的开启要耗费他识海中大量的精神力,所以陈锋久一般不会轻易开启。 只是她风晴雪想获得胜利,我就不想了吗? 陈锋久走到一门剑法的演示区域面前,眼睛泛出一丝金光,死死的盯着这门剑法的演示,然后他只看了一遍,就毫不犹豫的离开,转向下一门剑法。 一门接着一门,陈锋久花了一刻钟,连续看了七门剑法,然后,走到一处空地,闭目养神。 “他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他看的剑法太多,脑子爆炸了?” “你脑子才爆炸了?明显是之前吃了‘最红唇’,现在后劲发作,醉了。”这是对‘最红唇’还在恋恋不舍的庞志。 林长老看着闭目养神的陈锋久,又看了看在那里学习剑法越来越轻松的风晴雪,脸上露出了笑容。 接着,他又看向了那几个异军突起,突然就学到了十四门剑法的人,自言自语道:“这几个人里,会有几个呢?” 第四十七章 第三重考验 还剩最后的一刻钟,陈锋久突然起身,抽出青冥剑,一门剑法接一门剑法的演示。 火网剑法、白龙剑法、月裳剑法、博浪剑法、鬼魅剑法、阎罗剑法、紫云剑法,七门剑法一一学会。 旁边的人看的目瞪口呆,短短时间之内,学会了七门剑法,这份剑法资质,简直让人望而兴叹,生不起半点与其争锋的念头。 至此,陈锋久已经学会二十一门剑法,独占鳌头。 而风晴雪最终只展示其学会了十九门剑法,还是差了陈锋久两门剑法,不过已经是参与收徒大典的人中最高的。 其他人最高的只显示出学习了十六门剑法,正是那个黑衣男子。 而通过第二重考验的足足有十四人。 林长老眼见时间已到,便把真气一收,殿中舞动的飞剑顿时停滞在地上。 “不错,有十四人通过考验,尔等都可以成为我无量剑宗的内门弟子。其他没通过考验的也不必灰心,你们可以从我无量剑宗的外门弟子先做起。接下来,就是第三重考验,考验的头名,将会获得真传弟子的位置。” “我先说明,第三重考验十分危险,有死亡的可能性,若是你们十四人中有人不愿意参加,那是可以选择放弃的。但是,真传弟子的位置,你就别想了。” “其他弟子,和想要退出的弟子离开传法殿,想参加第三重考验的弟子留下。” 陈锋久准备带着庞志离开,反正接下来也没他们什么事。陈锋久参加了第二重考验已经是略有些出格,只是林长老没说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风晴雪依旧不依不挠,说道:“这次,我又输给你了,但你敢不敢留下来参加第三重考验,我们再比一次。” 呵呵,我脑袋有坑啊,去参加这个有生命危险的第三重考验。 陈锋久理都不想理风晴雪这个好斗的家伙,甩了句话,“算你赢了。【ㄨ】”然后,跟庞志就准备离开。 他一只脚还没踏出去,林长老发话了:“你也过来参加第三重考验,若是你得了头名,想必,宗内也不会有人说你闲话。” “他们爱说就说吧。”陈锋久嘴上是这么说的,身体却没迈出去。 不是他不想迈出去,而是林长老发出一道真气,困住了陈锋久,令陈锋久出不去。 庞志在传法殿外外默默的看着殿内的陈锋久,朝他鞠了一躬。 “九哥,你安心的去吧,以后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香的。” “混蛋啊,说的我好像要死了一样。” 陈锋久转过身子,抬头,对着林长老质问:“林长老,这收徒大典没我什么事了,你何必强把我留下?” 林长老笑的略奸险:“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潜力有多高,是不是能跟你师父相媲美。” “我怎么可能跟我师父比,他可是天生武者。” “那可说不准,起码他是晋级不了先天了,可你,说不定可以。” 陈锋久沉默了一阵,接着轻笑道:“我就算有潜力能晋级先天,那又能如何,只会让人更加想要对我除之而后快。” “就凭柳安山那个废物?”林长老不屑的笑了笑,“只要你能晋级先天境,有我在,无量剑宗内谁敢为难你!” “更何况,你若没有价值,只会死的更快。” 陈锋久长叹一声,故作高冷。 “也好,岂能乌云蔽明月,明月万古照无缺。” “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风晴雪在一旁冷嘲热讽。 这个小丫头片子真的是有点讨厌,陈锋久就当做没听到风晴雪的话语,走到林长老面前,说道:“开始第三重考验吧。” 林长老微微一笑,说道:“第三重考验,是剑法破解,你可以选择一门你学习过的剑法作为第一门需要破解的剑法,接着当你破解完第一门剑法时,你将要同时破解两门剑法,再然后,你若是破解完两门剑法,你将要同时破解三门剑法。” “以此类推,每当你破解一次剑法,你下一次需要同时破解的剑法会比你上次破解的剑法多一门,直到你无法承受,认输为止。” “这一轮考验,取坚持次数最多的那人为头名。头名将成为我无量剑宗的真传弟子,可以直接修炼我无量剑宗的至高绝学——无量剑诀。”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起!” 传法殿内的剑器再次飞舞起来,只是这次与上次不太一样,剑光带着森森寒意,显得杀气重重。 陈锋久一开始选择的是涌浪剑法,毕竟这门剑法他非常熟悉,并且也早有破解之法。 他走到展示涌浪剑法的剑器面前,示意可以开始了。那把剑器不急不缓,就这样直直的刺向陈锋久,依稀之间还带起了海浪之声。 陈锋久这次感觉十分不一样,周岱的涌浪剑法还需要一定时间去起势,但这次的涌浪剑法一起手便带着滔滔大浪般的气势。 这门涌浪剑法在这柄剑器的演绎之下,竟然达到了周岱都达不到的高度。 陈锋久有些没想到这门涌浪剑法的威力竟比之前提高了一个档次,这样一来原先的破解之法是否还能使用,现在就是个未知数了。 滔滔不绝,犹如海浪在不停的冲刷着堤岸,陈锋久一时之间只能被动防守,苦苦支撑。 其他人也不好受,风晴雪、黑衣男子、小厮、穷苦孩子等人都没料到传法殿内的剑法威力提升了一个档次,一时之间都陷入了苦战。 陈锋久还在耐心等待着,他在等着这门涌浪剑法施展完一遍后,看看第二遍与第一遍有什么区别。 人所施展的剑法与剑器所施展的剑法毕竟是不一样的,人施展同一门剑法两遍,会有一些轻微的不同,这些不同会使剑法发生一些变化;而剑器施展的剑法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不会有丝毫的不同,那么它的破解方法一定是固定的。 果然如同陈锋久所料,这门涌浪剑法,两遍施展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不同。 这样的话,这门剑法也不难破解。 毕竟,陈锋久在练武场中长期跟令狐冲对练,学到了点独孤九剑的皮毛,对于如何破解剑法,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夜色已深,传法殿中一阵霹雳桄榔的声响,林长老还是神采奕奕的注视着殿中的众人。 陈锋久已经顺利破解一门剑法,不错。 风晴雪也已经破解了一门剑法,只是比陈锋久稍慢。 黑衣男子比陈锋久破解第一门剑法的速度更快,现在同时破解两门剑法,居然也快破解完了。 那位小厮则还在破解第一门剑法。 至于这位衣服上打着不少补丁的穷苦家孩子,也已经破解完第一门剑法。 其他人的进度都差不多,还在破解第一门剑法。 同时破解两门剑法,就是要同时应对两把剑器的进攻。看来这一轮考验的重点不在于如何快速的破解剑法,而在于如何同时面对多把剑器、多门剑法的夹攻。 陈锋久取了个巧,他右手拿着青冥剑,左手拿着剑鞘,双手同时运使剑法,来挡住两把剑器的进攻。 风晴雪就更是干脆,拿着两把剑,身子一转,就把两把剑器击飞。 陈锋久看了风晴雪一眼,怎么感觉,她在应对两门剑法时比应对一门剑法时更轻松。 破解这两门剑法,花费了陈锋久不少时间,他现在已经不在第一集团了,已经有人同时破解了三门剑法,现在开始同时破解四门剑法了,这人就是那个黑衣男子。 林长老根本顾不上陈锋久,目光死死的盯着这个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喃喃自语道:“他这么明显的暴露自己,想要做什么?” 风晴雪已经比陈锋久更快了,她早早就破解完两门剑法,开始同时破解三门剑法了。 陈锋久按捺住心中的一丝焦急,吐了口气,继续开始他第三次的破解剑法。 三道剑光纵横交错,陈锋久应对的很是艰辛,若是再加一道剑光,陈锋久恐怕就支撑不住了,难道同时破解三门剑法就已经是陈锋久的极限了? 这时,突然又一道剑光加了进来,与三道剑光水乳交融,形成天罗地网般的攻势,使陈锋久挡无可挡。 他明明是在破解三门剑法,这第四道多余的剑光是从何而来? 陈锋久又急又气,只能仓促之间开启眼识,“看”到一个微弱的破绽,迎风三折柳剑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施展,剑光好似惊燕一般急速的转换。 “当当当当”,四声急促的剑鸣,陈锋久一连挡开四道剑光,抽身疾退。 这下,他才在喘息之间看清了这第四道剑光的来源。 是那个小厮! 那个小厮刚结束自己的破解,趁陈锋久不备,突然袭击。若不是因为陈锋久还有张底牌——眼识助他找到了一个微弱的破绽,那他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他为什么要来袭击陈锋久? 陈锋久跟他从未见过,无怨无仇。 第四十八章 奸细 小厮的眼中只有悲凉和坚定,他的剑光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ㄨ】 陈锋久瞬间就读懂了他的眼神,这是一名死士,他显然是抱着跟陈锋久同归于尽的想法来突然袭击的。 这名小厮一击不中,瞬间展开第二次攻势,接连不绝的朝着陈锋久攻去。那三道剑光好像没有感觉到多了一个人,仍旧在向陈锋久进攻。 陈锋久当然可以现在就认输,使这三道剑光停下,但他没有这样做。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仅仅只是四道剑光怎么会是他的极限。更何况,他已经开启了眼识。 陈锋久的斗志前所未有的高昂,他的眼中只有剑与剑的轨迹。 一条条优美而带着杀机的曲线在他眼前掠过,一个个若隐若现的破绽弱点就在他的眼中散发着光芒。 他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的跳动。 “砰砰”,“铛铛”,心跳声与剑锋交鸣之声形成一首劲爆的舞曲。 迎风三折柳,剑光一转再转;涌浪剑法,没有那种不急不缓,反而犹如惊涛骇浪,浪花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冲向对手。 风雨交加,迎风三折柳与涌浪剑法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融合在了一起。 狂风接着骤雨,河水终将漫过堤岸,洪水蓄势待发,一朝倾涌而出,势不可挡! 这就是无量剑诀的奥义,融合多门剑法,形成新的威力更强的剑法。 那小厮的剑法原本跟三道剑光完美配合,形成天罗地网,但被这风雨交加,洪水倾发的剑法冲的七零八落,再也没办法形成合围。 陈锋久眼中杀机一闪,求仁得仁,求死得死。既然是个死士,那就成全你。 但在这个时候,林长老冒了出来,将那小厮制住,挡住了陈锋久的致命一击,也阻止了小厮的自杀。 “这人,我要带回仔细审问。【ㄨ】”林长老转头对着陈锋久解释了一句。 陈锋久按捺住澎湃的杀机,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那名黑衣男子也完成了他四门剑法的破解,他趁着小厮被擒,林长老无暇分身之际,悍然朝着那名穷苦孩子进攻。 那名穷苦家的孩子正满是汗水的应对着三道剑光,根本没有防备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 那名黑衣男子所用的剑法跟小厮所用的剑法很是相似,与三道剑光配合的完美无瑕,铺天盖地的攻势朝着那个穷孩子攻去。 穷孩子没有眼识,也没有无量剑诀,他只能用肉身硬抗着这多出来的一道剑光。 可是那道剑光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仅是浅浅的划出一道伤口。 那名黑衣男子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剑法只有如此小的威力,脸上露出一丝惊奇。接着,面容狰狞,凶色毕露。 他的剑光徒然加快,接连斩出九剑,在穷孩子的身上划出了多道伤痕。 既然没办法一次性打死你,那就多造成些伤口,流血也能流死你。这大概就是黑衣男子的想法吧。 林长老终于注意到了这边,但他没有尽快的去救援这个穷孩子,反而在一旁看戏。 谁知道,这是不是苦肉计呢?这个穷孩子冒出的很是莫名其妙啊。 但下一息,他就脸色动容,再也没办法在一旁看戏了。 那个穷孩子变身了! “吼~~!” 一道风浪从穷孩子口中喷涌而出。 穷孩子头上冒出一道“王”字纹,身上冒出白毛,身形骤然变大,四肢着地,变成一个似人非人,似虎非虎之物。 四道剑光同时被他口中的风浪吹翻,那名黑衣男子眼露骇然,身形疾退。 这名穷孩子不是纯血人族! 他是罕见的人妖混血! 林长老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那个穷孩子。 一个人妖混血可是很罕见的,这样的一个良才美玉,会是奸细? 哪个宗门会放出这样的一个天才弟子来当奸细? 除非他是人造的人妖混血。 看来得请柳安山来看看,他不是最懂这些东西了吗。 那名黑衣男子被穷孩子所化的虎妖击退后,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的半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球体,作势,欲把此球体扔到穷孩子身上。 林长老眼见这个黑色球体,勃然大怒。 “好好好,洛河剑派连黑煞玄魂球都拿了出来,看来你们是要撕破脸皮了。” 那个黑煞玄魂球已经被黑衣男子抛在半空中了,眼见其一阵膨胀,就要爆裂开来。 林长老急忙手指一挥,殿中飞出七把长剑,以北斗七星之势包围住黑煞玄魂球。 “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 七柄长剑团团围绕住黑煞玄魂球,剑光散发出蓝色星光,形成一道光幕,将黑煞玄魂球完全的包裹住。 那名黑衣男子眼见黑煞玄魂球被包裹住,脸上一片绝望,发狂似的挥剑狂砍那道光幕。 “小子,你去把那名黑衣男子擒下。” 陈锋久四周望了望,指了指自己,对着林长老说:“林长老,你是在说我吗?” “就是你!你可是无量剑宗的真传弟子!”林长老没好气的看了陈锋久一眼。 “万一那个黑衣男子再掏出个黑煞玄魂球之类的怎么办?” “你要不去,等他破开我北斗小封咒,那大家就等着一起玩完。”林长老简直要怀疑陈锋久也是奸细了。 “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就是个劳苦命也。” 陈锋久只好抽出青冥剑,疾步朝着黑衣男子跑去,试图阻止其破坏光幕的行为。 可是,又是一道剑光,突然朝着陈锋久袭来。这道剑光不带丝毫风声,似乎是早就在陈锋久必经之路上设下的埋伏。 陈锋久却早有准备的,他的眼识一直在开启着。 在这种情况下,奸细肯定不止这两个,陈锋久怎么会没有防备。 陈锋久不急不缓的迎剑而上,青冥剑眼见着就要挡住这道突袭的剑光,剑光忽然与青冥剑轻轻触碰,然后以更快的速度一转,朝着陈锋久的喉咙刺去。 这熟悉的剑法,不是迎风三折柳吗? 这名奸细怎么会这门剑法? 不过,在他面前使用迎风三折柳,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陈锋久轻笑一声,剑锋徒然而转,以更快的速度跟上了那道剑光。 “清”的一声,两把剑又一次轻轻的触碰,剑光又一次转换,这次陈锋久更显轻松,剑锋竟直接朝着对方的喉咙刺去。 那名奸细看上去只有十五岁,但脸色很沉静,没有半点惊慌,一点都不像是个少年。 他一挥剑,剑朝着陈锋久的青冥剑挡去。 这次,他没有进行转换,他的剑与陈锋久的青冥剑狠狠的碰撞。 陈锋久正待再次使用迎风三折柳时,却发现手上的青冥剑抽不动了,他的剑被对面的剑给缠住了。 对面这名奸细的剑是软剑,他在与陈锋久的青冥剑碰撞之时,剑一下变软,如同绳鞭一般缠住了陈锋久的青冥剑。 是了,迎风三折柳的剑法秘籍上有说,这门剑法最适合软剑,陈锋久曾经在练武场中用软剑实验过,却并没有觉得软剑比硬剑更好用,所以他一直都是用青冥剑来使用迎风三折柳。 但现在看来,软剑来迎风三折柳确实是有奇效的。 那名奸细的软剑缠住陈锋久的青冥剑后,左手掏出一把匕首,猛然朝着陈锋久刺去。 陈锋久无奈之下,只能弃剑向后退,那名奸细倒也不追击,将陈锋久的青冥剑扔的远远的,就在那里挡着陈锋久。 北斗小封咒所形成的蓝色光幕在黑衣男子的攻击下显得摇摇欲坠,林长老不得不加大自己的真气输出。 “小子,你还在那做什么,快去把阻止那个黑衣奸细破坏我封印的行为。”林长老朝着陈锋久怒喝。 陈锋久深深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这个阻止他前进的奸细,说道:“我也想去阻止他破坏封印,可我现在连把剑都没有,过不去啊。” “给你。”风晴雪抛给了陈锋久一把长剑,还留下了自己的一把剑。 “现在你有剑了,就别在那里干待着。” 风晴雪还在跟她的几道剑光苦苦搏斗着,这些剑光现在即便认输也不会停下来,因为主持着传法殿阵法的林长老现在根本无暇他顾。 陈锋久的师父旭无常曾经说过,柳会被絮克制,絮会被风克制,风会被飞克制。 所以柳家的大多数剑法会被旭家的剑法所克制,所以迎风三折柳这门柳家献给无量剑宗的剑法也会被旭家的剑法所克制。 但旭无常并没有教过陈锋久旭家的剑法。 除了一招,柳絮纷飞。 这一招,陈锋久见过旭无常使用过,甚至自己还在识海之中使用过,他对这一招并不陌生。 但他在现实中使不出来,因为这一招是先天杀招。 那么就没办法去对抗那名奸细的软剑版迎风三折柳了吗? 不,还有一门剑法,陈锋久也见过,跟柳絮纷飞中的“絮”很像,而且这招不是先天杀招,他可以使用! 第四十九章 全灭 “一语似缠绵,繁花落尽泪成空。” 漱玉常的母亲大人曾经在陈锋久面前演示过这一招,陈锋久也曾在练武场上召唤出母亲大人,与这招对练过。 毕竟,陈锋久也是个好胜之人,他输在这一招下,就会仔细的研究这一招。 虽是在传法殿内,没有漫天花雨,可这一招本来就不是以花瓣来作为攻击的手段,它是以真气来作为攻击手段的。 所谓拈花飞叶,皆可伤人,不是指花和叶本身具有伤人的能力,而是指真气附着在花叶上,从而具有伤人的能力。 可是陈锋久也没有能用来真气附着的东西,他只能强行真气外放。真气外放是对真气运用的一种高端技巧,比真气附着更困难。 好在陈锋久曾经体验过真气外放,也曾经运用过【大风歌】这样的真气运用法门,对于如何去真气外放,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和把握的。 那名使用软剑版迎风三折柳的奸细就在那里伫立着,陈锋久拿到风晴雪给他的长剑过后,闭上眼,开始鼓荡全身真气。 “一语似缠绵,繁花落尽泪成空”加上“大风起兮云飞扬”。 陈锋久手中的长剑青光暴涨,有些不堪重负,发出一声哀鸣。 那名奸细脸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应对着陈锋久的这一击。只是他没想到,陈锋久的这一剑只是个幌子。 他的长剑与奸细的软剑触碰并被缠绕过后,剑上的青光,就好像突然被打散的萤火虫,一下散去,化作点点流芒,带着锋锐的剑气,朝着奸细划去。 奸细完全没料到陈锋久的这一招“一语似缠绵,繁花落尽泪成空”,他淬不及防之下,被青色剑气划的遍体鳞伤,手中的软剑也握不住,血迹斑斑,身形疾退。 陈锋久也不好受,他强行使用这一招,已经伤了自己的经脉,但他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 他淡淡一笑,盯着奸细,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那名奸细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其他原因,竟随着陈锋久一退再退。 不过在他退了几步之后,随即醒悟过来。 在无量剑宗的传法殿做下如此之事,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名奸细的脸上在一阵挣扎之后,变为决绝,他冲了上来,硬是要用肉身堵住陈锋久的前进。 陈锋久眼见那名奸细冲了上来,停下脚步,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身体在阵阵犯痛,就连举起长剑,都有些勉强,而那名奸细虽然看起来伤的很重,但他还有一战之力。 正在这时,那名正在攻击蓝色光幕的黑衣男子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那个穷孩子所变化而成的虎妖进入战局,一声震吼,使黑衣男子身形一顿,接着一巴掌,把黑衣男子拍到一旁,连吐几口血。 林长老压力一减,终于能腾出手来,将传法殿的阵法停下来。 这下,那几名奸细被团团包围,再无还手之力。而黑煞玄魂球则在北斗小封咒所形成的蓝色光幕中爆裂开来,形成道道黑烟,却没有丝毫可能突破光幕。 林长老将北斗小封咒一收,黑烟被蓝色光幕挤压成一个一个药丸大小的黑球,然后放置在一个玉瓶之中。 “小子,看来你还需要多加修行,关键时刻,你还没有这个新入门的弟子管用。” 陈锋久面对林长老的调侃只能苦笑。 说句实话,要不是这名人妖混血的新入门弟子及时的击退了黑衣男子,使那名使用迎风三折柳剑法的奸细丧失了斗志,陈锋久恐怕还要面临一番苦斗,甚至这次不一定斗的过了。 不过那名人妖混血的新弟子似乎有些丧失理智,开始攻击周围的人。 林长老见状,不仅没有担忧,反而心中最后的一丝疑惑也消失了。 “看来他还是第一次变化成妖身,没办法控制自己。” “吼~~”,林长老发出一声兽吼,那名变身成虎妖的穷孩子,身形一哆嗦,发出猫一般的叫声,一下变得温顺起来。 没过多久,那个虎妖的身形就开始缩小,又变回了那个穷孩子,只是他变完身之后,一下倒地,昏迷不醒。 林长老这才转头看向三名奸细。 “说吧,这次,洛河剑派派你们来是想要做什么?” 那三名奸细只是呆呆的看着林长老,眼中灰沉沉的,满是绝望。 “看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那你们还有什么用?” 林长老等了几息,那些奸细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哼”,林长老手指一挥,招出三把长剑,剑光一闪,三名奸细的头颅就被砍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洒满了传法殿的地面。 “这就是我无量剑宗对待奸细和叛徒的做法。你们进入无量剑宗的第一课,我就要告诉你们,永远不要背叛我无量剑宗。” 林长老杀气腾腾,地上一片红艳,众人相继无言,陈锋久却突然插话:“那这次的考验怎么算,要重新再来一次吗?要是再来一次,是不是先把我们放了,出去睡个饱觉,养足精神。” 林长老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锋久的那张满不在乎的脸庞,突然笑了笑:“真是可惜,你居然拜在旭无常的门下。” “我也是这么觉得。”陈锋久若有其事般的跟风道。 林长老一声失笑,“好吧,那大家就先回去吧,是否会再进行一次考验,我会派人通知大家的。” 传法殿外,明月高挂,月光透过门窗,照到了满是鲜血的地面。鲜血已经渐渐凝固,众人也早已离开,那名穷孩子也被林长老派人送了回去。 陈锋久趁着众人都离开了,又折返了回来,他看着那名使用迎风三折柳剑法的奸细的头颅,深深皱起了眉头,接着仔细的搜了搜他的身。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只有武器和毒药。所以,陈锋久想要通过这名奸细来获得迎风三折柳的完整秘籍,自然是不可能的。 咦? 陈锋久在这名奸细的身上摸到几道伤疤,这种伤疤,似乎不是由锐器造成的,而是鞭索一类的软兵器所造成的。而且这种伤口,看上去有些熟悉。 陈锋久接着看了看其他人的身体,他们的身上也有伤疤,但那明显是锐器造成的,跟这名使用迎风三折柳剑法的奸细的身上的伤疤完全不同。 他再次回过头,看着那名使用迎风三折柳剑法的奸细的头颅,想要将他的面貌与陈锋久记忆中的几个人对比一下,看有没有相似之处,结果没有发现任何相似之处。 看来,是他想多了。 陈锋久毫无所获,只好回去洞府修养,他的经脉在使用“一语似缠绵,繁花落尽泪成空”时已经受创,明天,他还要去梅姑那里讨些伤药。 梦中,陈锋久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把那名使用迎风三折柳剑法的奸细召唤至练武场中,他想要仔仔细细的看看他的迎风三折柳与那名奸细使用软剑版本的迎风三折柳究竟有什么不同。 结果,陈锋久所使用的迎风三折柳被完克,软剑若是运用的好,会比硬剑的转换速度更快,并且软剑还可以将硬剑缠住。 软剑版本的迎风三折柳不仅将“折”字发挥的淋漓尽致,更是体现出了迎风三折柳为什么不叫迎风三折,而叫迎风三折柳。 只是,陈锋久曾经仔细的研读过迎风三折柳的剑法秘籍,里面并没有这一招“缠剑”。 那么是秘籍本身就不完整,还是柳家在把秘籍献给无量剑宗时留了一手? 陈锋久只能拿这些问题去问他的师父旭无常了,毕竟,若是问在无量剑宗内,谁对柳家的剑法最熟悉,那绝对不会是柳安山,而是将柳家屠杀大半的旭无常。 第二天,陈锋久先去找梅姑讨些伤药,毕竟经脉受伤不是小事,若是留下隐患,会对之后的武者晋级产生影响。 这次,梅姑不在,漱玉常和她的母亲倒是在梅姑的小院中。 “你来做什么,又缺丹药了?”漱玉常问道。 “我是来看伤的。”陈锋久有些尴尬,他又不是经常来要丹药,只是偶尔来一次而已。 “你受伤了?过来,给我看看。”漱玉常的母亲向陈锋久招了招了手。 陈锋久有些迟疑,“伯母,您会看伤病吗?” “起码,强行使用我的剑招而受的伤,我还是能看的。” 只是看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因为什么而受的伤,这也太神奇了。陈锋久一下就对漱玉常的母亲的治伤抱有信心了。 “伯母,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陈锋久走上前,把手伸了出来,问道。 漱玉常的母亲边搭脉,边答道:“要是你的眼识能修炼到我这个地步,你也能看出来。” “咦,你似乎还用了一种真气运用法门,强行真气外放,导致你经脉伤的更严重。” “那他不会有事吧?”漱玉常在一旁关心道。 漱玉常的母亲脸带笑意,对着漱玉常说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接着她从屋中拿出几个瓷瓶,对着陈锋久说:“这是养气丹,用来养气,每日一粒;这是温脉丹,用来修补经脉的损伤,每日早晚各一粒;还有,这是壮阳丹,每日一粒。” 第五十章 疑惑 “壮阳丹?这是用来做什么的?”陈锋久问道。 “就是用来壮阳的。” “那我似乎用不到吧。”陈锋久满头黑线,他还是个孩子,壮阳这种事情还不需要。 “人只要受伤,阳气就会减损,而只要阳气充足,很多伤病,人体会自然痊愈恢复的。你说你用不用的到?” 漱玉常的母亲满脸严肃,眼睛里却都是笑意。 “好吧,就当是为我身体好。” 当陈锋久找到旭无常时,他正在雪地里舞着剑。 银色的剑光在白雪地中并不刺眼,反而有种凄艳,剑光忽然一转,变为两道剑光。 旭无常在自己与自己奕剑。 陈锋久在旁看的津津有味。 每当旭无常使用一种剑法时,便会有另一种剑法克制他,然后旭无常换一种剑法,另一道剑光也接着变换剑法,继续克制着旭无常的剑法。 就这么接连变换了二十几种剑法,然后旭无常又开始变回最初的剑法,而另一道剑光依旧用着之前的破解办法。 可旭无常这一次用的不仅仅是剑法,他的剑法在用到一半时,无常剑忽然变化成一把长鞭,而另一道剑光也跟着变换,变成片片飞刀。 长鞭犹如蛟龙,飞刀却好似秃鹫。 蛟龙盘旋着身子,伺机而发,一口便能吞掉一只秃鹫,而秃鹫却是集群行动,当蛟龙冲上前,便轰然而散,而当蛟龙退却时,却又猛然上前,狠狠的咬下蛟龙一块肉。 陈锋久看的如痴如醉,剑术之间透着自然之理,一啄一饮皆有其因。 “看明白了吗?这就是我无常剑法的精髓。你来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旭无常收剑,含笑对着陈锋久问道,语气中还带了些期许。 陈锋久沉思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我看到了生克与变换,自然之趣味。” 旭无常沉声道:“还不够。” 接着无常剑化为一道锁链,锁链急速旋转,化为一道龙卷风,龙卷风呼呼作响,白雪被卷起,飘舞在空中,又被风吹的粉碎。 “你还看到了什么?”旭无常再次问道。 陈锋久这次答的很快:“速度,力量,气势。” “还差一点。” 旭无常抛开手中的锁链,锁链形成的龙卷风瞬间不受控制,风力带起了白雪和碎石,一部分打到人身上,打得人生疼。 旭无常一挥剑指,一道银色剑气从他身上勃然而发,凌厉冷漠浩大,剑气冲天而起,然后朝着龙卷风的风眼直刺而下。 “轰!” 锁链形成的龙卷风被震散了,雪花和碎石像冰雹一样落下。 旭无常就这样硬生生的站着,承受着碎石如雨般的落下。 但他身上,没有丝毫伤痕。那些碎石一靠近他,就会被他身上的剑气切的粉碎。 旭无常缓缓转过身,看着陈锋久,没有说话,眼中却带着点期许。 陈锋久皱着眉,盘腿坐下,闭上眼。 眼识,早就被陈锋久开启了,旭无常的剑术就在陈锋久脑海中一遍遍的演示。 是什么呢? 无常剑法的精髓是什么? 究竟差了哪一点? 这一遍遍的剑术演示并没有告诉陈锋久答案是什么,或许答案确实在剑术之中,但陈锋久却看不出来。 “笨蛋,剑术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做演示的吗?” 秀云姐的一句话好像黎明的一束强光,突然照射进了陈锋久内心的迷茫。 陈锋久不再去回忆旭无常的剑术演示,反而回忆起自己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ㄨ】 拓跋飞,这个名字,陈锋久永远不会忘记。 因为陈锋久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拔剑砍死他,也从来没有哪一场战斗像与拓跋飞的战斗那样,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陈锋久突然笑了,他睁开眼,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是冷漠。 “只有胜和负,生和死,以及剑,而已。” “你比我想象的更好,这柄无常剑迟早会是你的,只是希望,你最后,不要像我一样。” 旭无常半是欣慰,半是担忧的看着陈锋久。 陈锋久扫了扫头上的雪花,对着旭无常说:“那我倒希望晚点再拿到这把无常剑。” 旭无常微微一笑,说道:“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是来看看我的吧,要来看我连酒也不带,是不是看不起我?” 确实看不起,你现在档次提高了,黄酒已经不能满足你,要杏花酒才行,可我哪有钱去给你弄杏花酒? 陈锋久心里暗自嘀咕,面上却很严肃。 “师父,我这次来是想请教一下迎风三折柳这门剑法的。” 旭无常懒懒的说道:“你不是早就把这门剑法练到大乘了吗?还有什么疑问?” “这门剑法,我原本用青冥剑施展的毫无问题,可我碰到了一个用软剑施展迎风三折柳的人,却被他完全克制了。” “我仔细的看过迎风三折柳的剑法秘籍,秘籍中的确说过用软剑施展次剑法更佳,但用软剑施展剑法的招式,我却没看到。” “这是迎风三折柳的剑法秘籍本来就有缺失,还是柳家之人在献出秘籍时故意藏了一手?” 陈锋久将他的疑惑仔细的说出来。 旭无常却反问了一句:“你碰到的那个用软剑来施展迎风三折柳的,是洛河剑派的人吧?” 陈锋久脱口而出:“师父,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收徒大典上碰到的这么个人,他是洛河剑派派来捣乱收徒大典的奸细。” “哦,那就不意外了。当年我杀柳家人时,洛河剑派和无量剑宗的人都趁机从柳家那里搜刮了不少武功秘籍。洛河剑派就获得了迎风三折柳剑法秘籍的完整版,而无量剑宗则获得了不少以‘柳家贡献’为名义的武功秘籍。其中,这门迎风三折柳就是个残缺版的。” “那柳家还有完整版的迎风三折柳剑法秘籍吗?” 旭无常深深的看着陈锋久,问道:“你是在怀疑柳家是洛河剑派的奸细?” 陈锋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旭无常对着陈锋久说:“不要让偏见来干扰你的判断。” “柳家凭什么投靠洛河剑派?他们投靠洛河剑派能带给他们多大的利益?要知道洛河剑派已经有五位先天境强者,他一个一直卡在先天境一重的柳安山过去,能有什么地位?” “更何况,现在柳家的根基都在无量剑宗,柳家若是敢投靠洛河剑派,我无量剑宗瞬间就能给与柳家灭顶之灾。那可不同于我上次的举动,这是真正意义的灭顶之灾。” 好吧,或许是因为柳鸿世的咄咄逼人,让陈锋久对柳家的印象极差,所以他才会怀疑柳家是洛河剑派的奸细。 但现在听了旭无常的一番话,想想,柳家应该不会如此不智,去投靠洛河剑派。 解开心中疑惑,陈锋久回到洞府,吞了几粒丹药,一顿疗伤之后,没有继续修炼,就这么睡下了。 午睡之后,陈锋久拉着周岱,去找庞志。 庞志在收徒大典的三重考验之中,只通过了第一重考验,所以只能成为无量剑宗的外门弟子。 不过成为外门弟子,他也是心满意足了。 老地方,杏花坊,三人一起喝酒,算是庆祝庞志成功成为无量剑宗的弟子,当然客是周岱和陈锋久二人请的,钱还是由庞志出的,谁让他们两个人都是穷光蛋。 “为庆祝庞志成功成为我无量剑宗的弟子,我们今天是不是得不醉不归。老板娘,再来两瓶杏花酒。”周岱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眼看是庞志出钱,他就死命的点杏花酒。 “那怎么能够,清蒸凤尾鱼,白斩皇冠鸡,红烧狮子头,麻辣香锅都来一份。”论脸皮厚度,陈锋久也是不相伯仲的。 庞志看着这两人,一阵无语,好在他今天开心,钱也带的足够,所以就由得他们去了。 三人相谈甚欢,陈锋久还说起了庞志坑他,骗他去摘“最红唇”之事。 “我那怎么能叫骗呢,我只是话没说完,更何况,结果不是好的吗,你不是吃到‘最红唇’了?”庞志喝了点酒,也有些上头,开始朝着陈锋久争辩。 陈锋久正待答话,突然闯进来个无量剑宗的弟子径直走到陈锋久面前。 “陈师兄,你让我一顿好找,幸好我听人说你们在这里喝酒,过来一看,果然在这里。”那名弟子朝着陈锋久说道。 陈锋久却满头雾水,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人,他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名弟子笑着说道:“收徒大典第三重考验的结果出来了,林长老叫你去传法殿等着,其他参与第三重考验的弟子也会在那里。听说,这次,在收徒大典上击杀奸细时,陈师兄有功,所以,宗门会发出奖励给你。真是恭喜陈师兄。” “还有奖励?看来我没白参加第三重考验,林长老还是挺够意思的。” “那你当时还不是一脸不情愿?”庞志笑道。 “死庞志,你当时说的话,我可还历历在目。”陈锋久冷笑,伸手就要朝庞志打去。 “哎呦,九哥,我错了还不行嘛。”庞志讨饶。 “那就多点一瓶杏花酒,给我师父。” 周岱朝着陈锋久竖起大拇指,这份讹人的功夫不下于他。 第五十一章 门规 传法殿内,十五个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等着林长老的到来。 那名人妖混血的穷孩子身边围了好几个人,他们在试图跟这名潜力无穷的新弟子打好交道。 风晴雪旁边同样站了几个人,但随后,他们就被风晴雪的冷嘲热讽给气走了。 陈锋久到场时,就看到风晴雪一个人,在那里伫立,脸上一脸的不屑,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陈锋久倒是个脸皮厚的,不管风晴雪什么想法,就上前跟她靠在一起。反正这些新入门的弟子里面他就只认识一个风晴雪。 “你有听说,这次考验的头名是谁吗?”陈锋久问道。 “不就在那里,被人围着。”风晴雪朝着穷孩子的方向努了努嘴。 哦,是他?陈锋久若有所思。 “听说是因为他在洛河剑派奸细破坏北斗小封咒,试图放出黑煞玄魂球时立了大功,再加上他已经被证实是天然的人妖混血,潜力无穷,所以就把他列为第三重考验的第一名,直接被林长老收入门下,成为真传弟子。” 陈锋久看了看风晴雪的脸色,突然笑道:“是不是有些不甘心?” 风晴雪冷哼一声:“要是第三重考验完整的考验完,那么谁是第一,真传弟子的位置是谁的,都还不一定!” 陈锋久正准备再嘲笑风晴雪两句,林长老进入了传法殿,而且不止林长老,柳安山和宗主徐向海都来了,当然柳鸿世和跟班也在。 他们来做什么?陈锋久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长老扫视一周,看到众人都到了,于是说道:“这次收徒大典,虽然被洛河剑派的奸细给破坏了,但还算成功,不仅有褚逸这样身具不凡血脉之人,还有风晴雪这样天资聪颖之辈。洛河剑派奸细的破坏行为也毫无作用。” “这次,我与宗主商量过了,在破坏洛河剑派奸细的行为中做出重要贡献的褚逸,将直接成为收徒大典的头名,成为我无量剑宗的真传弟子,而在其中也做出不少贡献的陈锋久,也将获得奖励,可以在藏经阁三层中免费获取一门先天武学。【ㄨ】” 林长老说完后,朝着宗主微微点头示意。 宗主看上去四十几岁,一席蓝衫,脸色淡然。他缓缓出声,声音犹如海浪般宽厚。 “诸位弟子,都将是我无量剑宗的精英。我无量剑宗立派至今将近三百年,从曾经楚国有数的大派,到如今被洛河剑派这样一个小派都能欺上门,我徐向海愧对无量剑宗的历代前辈。” “但是,洛河剑派要是以为他们派几个奸细,破坏我无量剑宗的收徒大典,便能打击到我无量剑宗,那他们就大错特错。” 宗主徐向海对着身后的弟子示了个意,弟子领上来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那女人看上去十八九岁,血迹斑斑,抿着嘴,眼神里一股倔强。 “这是洛河剑派的真传弟子褚霞潼,被我派真传弟子丰元龙发现其在无量峰周围意图不轨,旋即被擒下。她的嘴很硬,对这次破坏收徒大典的行动不泄露丝毫信息。” “不过,我们也不需要知道什么信息,我们只要知道她是洛河剑派之人就可以了。” 宗主徐向海手指一挥,一道蓝色剑气带起层层波纹朝着洛河剑派的真传弟子褚霞潼卷去。 褚霞潼的眼里满是绝望,她看向周围,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接着好像放弃了,闭上眼,眼泪流了出来。 “刷”,鲜血又一次流在了传法殿内,褚霞潼的头颅带着鲜血和泪水就这么滚到了众人的面前。 好在,这不是第一次,众人对此已经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洛河剑派的人想要挑起门派间的战争,那我们就给他们战争。记住了,我们无量剑派,是以剑为名的宗派,若是有人打了我们,那我们就要十倍奉还!” 宗主徐向海的话语,伴随着洛河剑派真传弟子的鲜血,深深的印刻在众人的心中。 “接下来,我讲述一遍门规。” “一,尊师重道,不得忤逆不孝;” “二,叛宗者死,既入无量剑宗,那你一辈子都是我无量剑宗之人;” “三,若是遇到敌人,宗门内不论身份地位,都当守望相助;” “四,……” “希望各位弟子能将门规牢牢记住。现在,若是对我无量剑宗诸多事宜有所疑问,皆可以在此提出,我可以一一为你解答。” 宗主徐向海在杀完洛河剑派真传弟子,念完门规之后,倒是显得和蔼了许多,但其余威犹在,一时之间,即便众人有所疑惑,也没人敢上前询问。 陈锋久没被震慑住,在见识过拓跋飞生吞人后,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已经是毛毛雨一般。 他眼见场面有些凝重,有心打破这种气氛,正准备做第一个提问之人。 但有人抢先了。 是那名人妖混血的新入门弟子褚逸。 “宗主大人,是不是只要是真传弟子,就可以学习我无量剑宗的绝学无量剑诀?”褚逸的语气恭敬中带着些僵硬。 宗主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赞赏。 “没错,只要是真传弟子,就可以学习无量剑诀。” “那我也可以学习无量剑诀?”褚逸面带欣喜。 “没错,你已经是我无量剑宗的第六位真传弟子。” 突然,柳安山长老出声打断了宗主的话语。 “宗主,我有异议!” “哦,不知柳长老对此有何看法?”宗主的面带笑意,眼睛中却透漏出厌烦。 “我认为这名新入门的弟子褚逸,配不上我无量剑宗真传弟子的位置。不仅如此,我认为,旭无常的弟子陈锋久也配不上真传弟子的位置。” 柳长老此话一出,引起众人一阵哗然,他们有的看向褚逸,有的看向陈锋久,眼神里有惊愕,还有些幸灾乐祸。 “哦?那不知柳长老是怎么安排褚逸和陈锋久的真传弟子的位置?若是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把他们真传弟子的身份给拿下来,怕是不足以服众?”宗主的语气冷了下来。 柳长老早有所准备,缓缓说道:“我并不是说就这样拿下他们真传弟子的身份,而是说他们需要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自己配的上真传弟子的位置。” “恰巧,再过不久,便是门内大比,不如就让他们也参加,若是他们能拿到好名次,不说前三,便是前五,那也能证明他们确实有实力,配的上真传弟子的位置。” “若是拿不了前五,没那个实力,待在真传弟子的位置上,只是浪费我无量剑宗的资源,那时候,再废除掉他们真传弟子的位置,给真正有实力的人,就没人会说闲话。” “宗主,您认为我这个建议如何?” 柳长老说完之后,看向宗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胸有成竹。 宗主徐向海没有回答,反而转身问起了林华峰长老:“不知柳长老又是怎么看的?” 林长老看了褚逸和陈锋久一眼,怪笑道:“我自然是赞同的。” 宗主皱了下眉头,接着朝褚逸问道:“褚逸,不知你又是怎么看的?” 褚逸看了看林华峰长老,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我也赞同。” 宗主的脸色一下变冷了,转头朝陈锋久问道:“你呢?旭无常的弟子?” 陈锋久只能苦笑。 林长老的赞同并没有太出乎陈锋久的预料,毕竟他还是陈锋久现在的实力确实有些不足的。 但褚逸的赞同却大大出乎陈锋久的预料,他脑袋被门夹了,这种明显对他不利的建议,他也要赞同? 还是说,他是个中二少年,被人说实力配不上真传弟子的位置,便要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我赞不赞同,好像也无关紧要了。那我还是赞同好了,免得被人小看。”陈锋久摆摆手。 宗主被陈锋久的话给逗笑了。 “要不是被人小看,别人怎么会提出这种建议。” “原来如此,那反正都是被小看,那我还不如让那些小看我的人心里不爽。那我还是不赞同好了。”陈锋久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宗主的笑声都憋不住了。 “哈哈,说的好,那我也不赞同好了。” 柳长老这时出声了,他淡淡的看了陈锋久一眼,眼神好像一条毒蛇,透着冷光。 “宗主,虽然你不赞同,但是,我们得少数服从多数,不是吗?” “那就按你说的来做吧,反正我觉得,起码旭无常的弟子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宗主、林长老、柳长老三人带着弟子离开了,殿内的众人开始讨论起来。 “你们说,若是我这次参加宗门大比,有没有机会获得前五?” “你?你才学剑法多长时间,能跟门内的众弟子相提并论?” “可陈师兄也没学多长时间,不也一样是真传弟子了?” “那他可得在宗门大比中获得前五,才能算是真传弟子,现在,他不过是挂了个真传弟子的名头罢了。” 风晴雪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到热烈的讨论中。 “我觉得他能获得前五,起码,他能打的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那些人就好像被浇了冷水一般,讨论声戛然而止。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这次宗门大比,我也会参加的。”风晴雪深深的看了陈锋久一眼,走了。 “这可真是压力山大啊。” 话是如此说的,但陈锋久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有仇,反而带着笑意。 第五十二章 冯笑 宗门大比,现在好像一块大石一样压在陈锋久的心头。他虽然不惧怕宗门大比,反而还有些兴奋,但他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在宗门大比之中位列前五。 还是要刻苦修行啊。 陈锋久身上的伤,在服了丹药之后,有了明显的好转,但最好还是不要动用真气,所以在白天,他只好继续淬体的修炼。 武徒在晋级成为武者之后,依旧可以进行淬体的修炼,只是大多数人不会那样做,那样做,在他们眼里,只是浪费时间。 但旭无常和漱玉常都告诉过陈锋久继续淬体境的修炼,是有利于晋级先天境的。 陈锋久从来都没有忘记进行淬体境的修炼。 如今,他已经快要淬体三重了,这还要多谢漱玉常给的上品固元丹。 只是这个进度,仍旧不能让陈锋久满意,距离宗门大比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实力。 “那就进行任务吧,你现在的实力,勉强可以进行第二关的试炼任务了。” 【天剑空间】之中,秀云姐,给出了建议。 但陈锋久却不能接受。 因为这次的任务不同以往,这次的任务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他现在实力是可以进行第二关的任务,但一次过的几率太小。 若是花费很长时间之后,任务还没有完成,那岂不是白费功夫。 “其实,你现在的进度已经很快了,没必要这么逼迫自己。” 陈锋久摇摇头,说:“不是我在逼迫我自己,而是柳家,师父,乃至整个无量剑宗都在逼迫我。”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我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无量剑宗很可能会跟洛河剑派开战。” “若是在开战之时,我没有足够的实力,我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更何况其他人。” “其他人?是漱玉常那个小姑娘吧。”秀云姐调笑道。 “她?虽然我想保护她,可她不需要我保护,她比我强啊。” “那其他人是谁?好像每个其他人都比你强。难道说,你要去保护庞志?” 陈锋久张了张嘴,想了想保护庞志的那个画面——一个死胖子在躲他身后,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没有其他人,我只需要自保就可以了。”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虽然有些冷,但也算是冬日里难得好天气了。 陈锋久一如既往的早起,今天又到了他领丹药的日子。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无量剑宗的话题人物,若是不早早的趁人不多的时候去领丹药,只怕会在领丹药时被人围观。 只是他没想到,今天早早的就有人堵住了他。 柳鸿世,这个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堵陈锋久的门了,上次打脸的仇,陈锋久还没报,这次,他又来,还想在打他一次脸? 那柳鸿世可能要失算了,陈锋久的实力已是大有长进。 “陈师弟,早啊,这么早起来,是去领丹药的吧。只是这恐怕是最后一次领真传弟子的那份丹药了吧。”柳鸿世笑的很开心,嘴都笑的咧开了。 陈锋久却觉得他笑的很丑。 “别张那么大的嘴,会吓到人的。” 柳鸿世哼了一声,没接陈锋久的话,拉住旁边的那人,对着陈锋久说:“听说你在下次宗门大比时,若是进不了前五,那就要失去真传弟子的位置了。所以为了帮助师弟你了解一下我无量剑宗宗门大比时各弟子的实力,我特意请来了上次宗门大比时的第十名——冯笑。来,冯笑,向陈师弟问个好。” “陈师弟,你好。” 冯笑真是一点都不人如其名,他连说话,都是扯着嘴角在说话,面上的神色一点都不变化。 “你该叫我陈真传。”陈锋久对待敌人从来都不客气。 “很快,就不是,真传。” 冯笑说话不仅很平直,断句也有些怪异。 “你是不是面瘫?面瘫取个名字叫冯笑?你有笑过吗?” 陈锋久毒舌三连发,冯笑只是面皮抖动了一下,接着抽出长剑,对着陈锋久说:“请,指教。” 就知道会是这样,陈锋久抽出青冥剑,对着冯笑点点头。 “来吧。” 冯笑的进攻很有章法,一进一退之间,有些军伍之风。而他的招式也很简单,就是最基本的基础剑法,就那么来来回回的刺、格、扫等等。 只是他速度快,力量大,兼之每一招式,都留有些余力,使之变招速度也快,陈锋久一时之间竟没找到他明显的破绽。 陈锋久有些皱眉,他发现冯笑的剑法有些克制他,这种简简单单的剑法,本来就没有多少破绽,若是在加上足够的速度力量,那么威力也不会弱到哪去,再加上,冯笑的警惕性很重,不肯冒风险去做多余的进攻,使得陈锋久设置的一些陷阱也无用武之地。 看来,这个冯笑能成为宗门大比第十名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且,这个冯笑,不是柳鸿世随便选的,是柳鸿世专门找的这样一个有些克制他的人来“请教”他。 陈锋久没有运用真气,去强行使出一些威力非凡的剑招,他的内伤还没有痊愈,强行使用真气,不利于他伤势的恢复。 但若是只凭剑法,他还真没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个防守的犹如一只乌龟般的冯笑。 他感觉到,冯笑还留有余力,最起码,他的真气也没有动用。 但他若是就这样认输,那宗内就会多出很多流言。 像什么“连上次宗门大比的第十名都打不过,这次怎么可能进前五。” “一个真传弟子对着一个内门弟子认输,这样的人真的配的上真传弟子的宝座吗?” 陈锋久深知,流言这种东西,只要给个苗头,它就能越演越烈,最后跟事实查的越来越远,并且只会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到最后,流言肯定会越来越难听。 所以,陈锋久不太想就这么输掉这场比试。 眼识开启! 柳鸿世是绝对不会知道陈锋久还有眼识这张底牌的,所以他无从针对。 基本剑法其实是一种破绽很小的剑法,但为什么很多人在对敌的时候并不会使用基本剑法呢? 因为它威力很小,很多剑法的威力都会远超基本剑法,甚至有些剑法能做到基本剑法做不到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基本剑法威力不大,所以陈锋久才有余力开启眼识,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对手冯笑。 他发现冯笑在防守之时,总会莫名其妙的抬起左手,使他的腹部露出一点破绽。 陈锋久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个陷阱,因为这个破绽露出的很是莫名其妙。 他决定试探一下,他使出迎风三折柳,青冥剑与对方的长剑触碰之后,转攻冯笑的左手。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他的左手微微朝前伸了一下,好像要用左手来挡住陈锋久的青冥剑,接着好像醒悟过来,身形后退,及时的用长剑挡住了陈锋久的这一击。 陈锋久很奇怪,这种举动似乎是下意识的,换而言之,在冯笑的思维里,正常情况下,他的左手是可以挡住陈锋久的青冥剑的。 但凭什么人手可以挡住长剑?难道他的肉身已经锻炼到可以抵挡利器的地步? 陈锋久是不信的,那只剩下一种解释,冯笑藏了一手,他的左手原本是带着防具的,而且,看样子,似乎是个盾牌。 陈锋久退了几步,停了下来,这么打下去,他可能会被耗的没体力。 所以他只能用一些威力巨大的招式来打破僵局,但一来,他不敢妄动真气,二来,即便在此时打败了冯笑,那也只是打败了个没有用出全部实力的冯笑,意义不大。 “不如我们算平局如何,你没有带上你的防具,我之前也受了伤,不能动用一些威力大的剑招。我们双方都不是带着全部实力比试,这样的比试,谁赢了都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不如我们算平局吧。” 柳鸿世在旁冷笑:“你想算平局就算平局,冯笑,去把他打败。” 冯笑没有听柳鸿世的,他停下了脚步,对着陈锋久说道:“好,下次,再战。” “冯笑,你在做什么!快去把他打败。”柳鸿世语气有些不满。 冯笑却只是答道:“你没告诉,他受伤,胜之不武。” 柳鸿世脸色阴沉,盯着看了冯笑一会,想要说什么,却似乎在顾忌什么,没说出口。 接着,他对陈锋久说道:“这次,算你走运。不过,我想你也该知道自己距离宗门大比的前五有多遥远了。” 说完,他们就离开了陈锋久的洞府门口。 确实,冯笑仅仅是上次宗门大比的第十名,但他只露出了三分实力,就能在与陈锋久的比试中占了上风。虽然这是因为陈锋久的实力也不完全,但他却用了七分的实力。 如此看来,冯笑的实力是陈锋久的两倍,那么宗门前五的人的实力又该是陈锋久的多少倍? 陈锋久不得而知,但他却知道,就这么正常的修炼下去,在宗门大比之时,他连冯笑都打不过。 所以,只好去搏一搏,完成第二次试炼任务。 第五十三章 托镖 领完丹药,告诉师父和漱玉常等人自己要闭关之后,陈锋久迅速回到洞府,开始闭关。【ㄨ】 【天剑空间】内秀云姐对陈锋久嘱咐道:“这次任务时间较长,你在任务世界中一个月,便相当于在现实世界之中一天,而以你现在的修为,只能闭关七日,若是没办法在七个月之内完成任务,那我只能强行把你叫醒,不然你恐怕就会饿死了。”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在七个月之内完成任务的。”陈锋久已经背水一战,他没有多少时间供他挥霍。 “第二次试炼任务——青冥宝剑,开始。” “主线任务一:将青冥剑(雄)运至铁王府。” “奖励:李慕侠的一次指点,若干银两,开启主线任务二。” “失败惩罚:将失去自身的青冥剑(雌)。” “怎么还有失败惩罚?”陈锋久不由质问。 “反正你这次一定会成功,那有没失败惩罚,那都没关系了。所以我就给加了点难度,当然任务奖励也增加了。”秀云姐总是不忘给陈锋久设置点障碍。 陈锋久已经有些习惯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还能说些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少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这就是在任务世界中的陈锋久。 正值夏秋之交,陈锋久一身黑衣,配上腰间的青冥剑,显得英气非常。 他现在的身份,是镇远镖局的一名镖师,按照任务信息,应该会有一人来到镇远镖局来押镖,将青冥剑(雄)托运至铁王府。 果不出其料,一个身着白衫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来到镖局,想要找总镖头运镖。 总镖头见到这人,显得很热情。 “慕侠兄,真是好久不见,不知今日来此,是有何事?若是小弟能帮忙,一定义不容辞。” 总镖头俞漫天,也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他脸上的两道刀疤和身上的七八处内伤,才换来他今日的名声。 可就这样一个声名赫赫的镇远镖局的总镖头,面对眼前这人,也摆出了一副低姿态,甚至自称自己为小弟。 这人是李慕侠,武当派掌门,誉满天下的侠士,天下有数的剑客。 俞漫天跟李慕侠是老交情,若不是李慕侠的几次帮忙,这镇远镖局恐怕早就办不下去了,所以俞漫天是心甘情愿的称自己为小弟,哪怕他并不比李慕侠小。 李慕侠跟着俞漫天在堂中坐下,然后朝着俞漫天说:“俞兄,不必如此客气,我这次来镇远镖局,确实有一件事情要请俞兄帮忙。” “慕侠兄,请说。” “我要将这柄青冥剑赠送给铁王爷,所以想托镇远镖局将青冥剑运至铁王府。” 俞漫天闻此,大吃一惊。 “这青冥剑可是慕侠兄的佩剑,已伴随慕侠兄多年,江湖之中谁不知晓青冥剑的威名。慕侠兄为何要将青冥剑赠与铁王爷?” 李慕白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将青冥剑送出去只是一件小事。他抿了口茶,说道:“一来,这些年来,铁王爷对我多加照顾,而我却没什么回报他的,而恰巧铁王爷对我这把这把青冥剑喜爱非常。” “二来,我这些日子闭关修炼,渐渐臻至一个前辈未有描述的境界。我一度沉入到一个很深很深的境地中,空虚,寂无,只剩下一片光,我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我自己,这种感受很美妙。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要退隐江湖,不再理世上的纷争,一心追求更高的武功境界。” 俞漫天看着李慕侠澄澈的眼眸,心知他的决定已经是不会再更改了,于是便放弃了说辞,说道:“好吧,运送青冥剑这件事,我镇远镖局一定帮慕侠兄办好。” 陈锋久原本是在离大堂不远处的教武场中练武,但看到李慕侠来到后,心中一动,悄悄的躲在大堂边上,偷听总镖头和李慕侠的谈话。 可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藏匿技巧了。 总镖头慧眼如炬,早就发现陈锋久在一旁偷听了,便出声叫了出来。 “小九,出来吧,别躲在那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敬佩慕侠兄吗,如今他人就在你面前,还不出来向慕侠兄问声好?” 陈锋久倒也不尴尬,大大咧咧的就走出来。 俞漫天向李慕侠介绍道:“慕侠兄,这位是我们镖局新加入的镖师小九,身手不差,就是有些调皮。他一直都很敬佩慕侠兄,所以还请慕侠兄勿怪他的偷听。” “李大侠,我是陈锋久,镇远镖局新加入的镖师,听说您有把威震江湖的青冥宝剑,不知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陈锋久换了个身体,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往他可不会说出这么嚣张的话。 李慕侠笑着看着这个年少轻狂的毛头小子,摇了摇头,道:“我这把青冥剑已经送给铁王爷了,假如你要看,就等着把剑送到铁王府中,找铁王爷去。” 陈锋久摸了摸鼻子,他还想见识见识这把青冥剑跟他的青冥剑有何不同,凭什么李慕侠的青冥剑是雄的,而他的是雌的。 可惜,李慕侠不给他机会,总镖头也肯定不会把被压的镖给他看的,这样看来,还只能到铁王府中一看了。 但这趟镖会有那么容易成功押送?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功押送,那【天剑空间】怎么会出这么个任务? “慕侠兄,别理会这个臭小子,我们到屋内在细细详谈这次的运镖。” 俞漫天瞪了陈锋久一眼,接着又把李慕侠带去屋内,这下陈锋久是再也偷听不了了。 “小九,你就别再气总镖头了,总镖头迟早会被你气出病来的。” 一个年青的镖师在向陈锋久调笑。 “不对,怕是已经有病了,不然怎么气了总镖头那么多次,却没见一次总镖头罚过他。”这是另一个镖师,长得歪瓜裂枣的,说话也阴阳怪气。 “原来是那种病,怪不得总镖头最近都没回过家。”这是那名长得歪瓜裂枣的镖师的兄长,两人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只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丑。 “你们长成这样,还出来做什么,吓唬人吗?”陈锋久可是从不“舌”软,他的毒舌功力早就非常人所能比拟。 “不过就是个卖屁股的小白脸,有什么好嚣张的。”弟弟的话语还带了股酸味。 陈锋久不去搭理那个丑男的话,反而对着那名年青的镖师说道:“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镇远镖局的门口没有石狮子了。” “哦,为什么?”年轻的镖师很好奇。 “因为就凭这两个臭气熏天的丑八怪就足以辟邪了。” 众人一阵哄笑,那两名丑八怪脸色红通通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显得越发的丑陋。 那两丑八怪兄弟忍受不住,“噌”的一声,拔出长刀,指着陈锋久怒喝:“小白脸,拔剑,来让你爷爷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爷爷在喊谁?” “爷爷喊你!” “原来我是你爷爷。”陈锋久忍不住笑道。 来自他原本世界的这招真是好用,尤其是对这些脑袋不好,还硬要来挑衅他的人。 众人再次发出笑声,只是这次多了些对丑八怪兄弟的嘲笑。看来这两人的人缘并不好。 那两人已经被怒火烧昏了头脑,不等陈锋久拔剑,就上前围攻。 “真是不要脸,不仅偷袭,还以多打少。” 陈锋久见此,索性不抽出青冥剑,带着剑鞘,就迎着两人的长刀。 这两人虽然长得丑,人缘也不好,但在镇远镖局待了不少时间,手底下还是有两把刷子。 两人两把长刀一前一后,一上一下,配合默契,将陈锋久面前的空间全部封锁住。 但陈锋久轻笑一声,这种程度的进攻,他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他用手中带着剑鞘的青冥剑挡住在前面的那把长刀,轻轻一磕,将其击退,接着青冥剑迅速转换,对着后发而至的那把长刀猛一用力,将那把长刀打落在地。 这一套应对只用了两息时间,众人只看到陈锋久手中的长剑刷刷的闪过两道剑影,两柄长刀,就一柄被击退,一柄被打落在地。 “好,小九这招使得好,但你不该在大堂中打斗,你们把我镇远镖局当做什么,好勇斗殴的场所吗?” 总镖头俞漫天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从屋中走了出来,见面,对着众人就是一顿喝骂。 “慕侠兄,我镖局众人缺乏管教,真是让你见笑了。”俞漫天训完众人后,转头朝着李慕侠表了声歉意。 “无妨,年轻人本来就是要有朝气才好,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未必比他们更好。” 李慕侠倒是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在意。 “倒是贵镖局这位陈锋久小兄弟,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武艺,前途不可限量。” 俞漫天叹了一声,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只是指了指陈锋久。 “他能让我少操些心就行了。” 陈锋久看到总镖头指了指他,身形还挺了挺,露出一脸微笑。 俞漫天见此,“哼”了一声。 李慕侠也不禁莞尔。 第五十四章 劫镖 黄尘滚滚,骄阳如刀火,虽然快到秋天,可这天气任然酷热难挡。 俞漫天和陈锋久等人走在大道上,压着镖,趟子手小赵在前面喊着镖:“镇远……扬威……。” 小赵,便是之前那个年轻的镖师,原本趟子手不是由他做,而是那个丑八怪弟弟做的。 但那天发生了那档子事后,那对丑八怪兄弟就没脸再在镖局待下去,向总镖头请了辞,说是要回故乡,安享晚年。 总镖头同意了,还给了他们一些安家费。但陈锋久却不信这两人会回故乡安享晚年,就他们这张丑脸和臭嘴,在故乡,怕是也没什么人能跟他们亲近。 小赵也算是托了陈锋久的福,升任为趟子手,每月多增了十两俸钱。 镇远镖局,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 江湖上一共有“四大镖局”——龙门镖局、长风镖局、镇远镖局、福威镖局。 这四大镖局实力强劲,背景深厚,所以一般绿林好汉都会给几分面子,看到四大镖局的旗号,就会放行。 常漫天眯着眼看着前方,一群人,骑着马,带着各式兵器,就在大道上据着。 走镖的,对绿林上的人物多少都会有些了解,但这些人,他却一个都不认识。 这倒不是他见识浅薄,作为镇远镖局的总镖头,天下好汉他可以说出个七七八八。 但面前这些人,个个带着面具,根本不露真容,那俞漫天就算再见多识广,那也不顶用。 俞漫天心中一沉,脸上却带着笑容,对着领头的那名青年说道:“在下镇远镖局俞漫天,各位可否行个方便,让个道儿?” 说完,俞漫天还朝着领头的小赵使了个眼色,小赵立马上前,笑呵呵的掏出个钱袋,献给那位领头的。 那领头的看都不看小赵一眼,只对着俞漫天,说道:“交出青冥剑,我就让道。” 这领头的声音清脆,犹如莺雀,竟是个雌儿的。 俞漫天有些讶异,但仍旧不动声色的问道:“倘若我不交出青冥剑呢?” “那铁剑俞漫天就会变成死剑。” 那领头的女的话音未落,凑上前的小赵就抬手一道暗箭射向她的马头。 小赵倒是知道射人要先射马。可那女的却冷笑一声。 “找死!” “噌”的一声,那女的长剑从背上弹出,落到她的手上,她一道剑气挥出,不仅将眼前的暗箭劈成两半,还余威不减的劈向来不及逃窜的小赵。 “危险,趴下!” 一只剑鞘呼啸而来,从小赵的头顶飞过,恰好挡住那道剑气,保住了小赵的性命。 “小九,真有你的,大恩不言谢,回头我请你去北京最好的窑子。”小赵心有余悸的跑了回来,向陈锋久道谢。 只是陈锋久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救他了。 “无耻淫贼,给我杀,一定要拿到青冥剑。” 那女的娇喝一声,身后戴面具的众人顿时蜂拥而上,与镇远镖局众人开始厮杀。 陈锋久被那女的给盯上了,俞漫天则被几个人团团围住,抽不出手脚。 “姑娘,卿本佳人,为何做贼?”陈锋久的毒舌是改不了了。 “淫贼也有资格说别人做贼?更何况就算我做贼,也比你这个淫贼强一万倍。” 那女的边说着话边动着手,招招狠辣,剑锋朝着陈锋久的嘴巴袭来。 小赵的这张嘴真是把陈锋久整个人都抹黑了,他现在就算说自己不是淫贼,那女的恐怕也不会信。 陈锋久拿着青冥剑左支右挡,看着有些狼狈,但他面上却毫无紧张之色。 一段时间下来,那女的竟拿他毫无办法。 陈锋久笑了笑,“姑娘,你就这点手段,那我可就反击了。” “大言不惭。” 那女口上这么说,但却换了套剑法,继续攻向陈锋久。 陈锋久只是挡了两招,便知道这套剑法仍旧无法奈何他,他看了看战况,决定不能继续浪费时间。 剑光加快速度,猛然气势大涨,风雨交加,洪水倾泻,这是陈锋久将迎风三折柳剑法与涌浪剑法融入至无量剑诀的新剑法。 他为其取名叫风浪剑法。好吧,这名字是有点俗,但取名字这种费脑筋的事情向来就不是他所擅长的。 那女的没想到刚刚还只是“苦苦支撑”的陈锋久,突然之间,就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她一时不察,竟被陈锋久削掉了半截面具。 琼鼻微露,小嘴嫩红,面色红润,嘴角还带了一颗美人痣。 “哼”,那女的冷哼一声,嘴角一撇,眼光之中散发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碧青色的幽光。 陈锋久大脑一阵嗡嗡作响,耳边的厮杀声好像离他远去,只剩下一段若有若无的呓语。 “我是该让你的心跳加快呢,还让它是停止!” 一阵巨大的危机感袭来,陈锋久的心跳骤然加快,浑身血液仿佛不受控制的在往上涌,他满脸通红,四肢一阵无力,手上的青冥剑都有些抓不稳。 “妖孽,安敢用妖术伤人!” 又是一柄青冥剑飞来,将那女的刺向陈锋久喉咙的长剑击飞,然后其饶了一圈,又飞了回去,落在了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你是谁?为何来阻我好事?” 那名陌生人之前就在车队里,脸色很冷,也不说话。据说他是被总镖头请来的高手,来为这趟镖保驾护航。 陈锋久等人不太明白,自家就是做镖局的,怎么还会请别人来押镖,那不是要把钱分成两份了吗? 现在,他们明白了。 那名陌生人缓缓的从脸上拿下一个东西,是张软塌塌的人皮面具。 原来,他是李慕侠! “你们想来抢我的剑,还问我为什么。我现在就靠诉你们为什么!” 风沙吹过,李慕侠就那么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些想要劫镖的劫匪。 “正好,新仇旧恨一块算!” 几名劫匪脱下面具,看着李慕侠,眼中流露出痛恨之情,他们都是跟李慕侠有着深仇大恨之人。 “‘****’伍迪,你****了四十六名妇女,尤以幼女居多,****之后还将其分尸,罪大恶极,我一直想将你除掉,可惜只断了你一只手,让你跑了。” “‘鬼婆’徐巧,你为了修炼邪术‘鬼母图’,杀害四十九名婴儿,你那个丈夫还助纣为虐,我将其杀了之后,本想找你算账,可你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一直没找到你,没想到你这次又出现了。” “‘嗜血剑’粱景,你练剑已经练到走火入魔,什么‘剑既出鞘必要饮血,出剑既要杀人’,这是人被剑御的外道。你本来很有练剑的天分,可惜你现在连个剑客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个剑奴。本来我想着你还有救,所以想放你一马,可惜你却不自珍惜。” 李慕侠将包围他的人一一认出,指出其罪行。 那几个人听到他们的罪行,却丝毫不以为意,戛戛怪笑。 李慕侠看着这几个人摇了摇头。 “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杀死我?” “可不止我们几个,这些人可都是想要杀死你李慕侠的。”伍迪指了指后面的这些人马。 嗜血剑梁景在正面进攻,****伍迪在侧面偷袭,而鬼婆放出几团黑雾,黑雾中还传来婴儿的哭声,不时干扰着李慕侠。 李慕侠与这几人打作一团,青冥剑在空中来回穿插,剑光纵横交错,一时之间与三人形成僵持之势。 与此同时,陈锋久趁着玉娇龙看见李慕侠愣神之际,急速后退,调理气血。 这妖女的妖术有点厉害,陈锋久中了妖术之后,行动都有些控制不住,只能任人宰割,要不是李慕侠打断了妖女的妖术,陈锋久恐怕就命丧黄泉了。 “我们重新来过,这次你别动用妖术,我们就比拼剑术,如何?”陈锋久貌似真诚的向那女劫匪再次邀斗。 “好啊,我们就比拼剑术。”女劫匪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女劫匪再次换了一门剑术,这门剑术看上去有些不凡,正中有奇,阴阳分明。 陈锋久有些讶异,她之前怎么不用这套剑法,可是,她以为换套自己熟悉的剑法就能够在剑法上打败他? 只要是剑法,陈锋久就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这是他在学到了些独孤九剑的皮毛,又经历过破解剑法的考验之后,所有的自信。 不管你阴与阳,我只用“泰山压顶”,以势压人,以力破巧。 山岳剑法! 那妖女似乎被吓傻了,根本没有抵挡,径直被劈成两半,血肉横飞。 不对! 山岳剑法可没有这般威力,能将人劈成两半。 这是幻术! 不过,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眼识,开! 剑锋就在陈锋久的眼前,那妖女活的好好的,笑容满面,似乎就要将陈锋久刺死。 陈锋久呆然无神的眼眸中却露出了笑意。 这次,你的幻术不管用了。 陈锋久一个后仰,躲过了刺向其咽喉的这一剑,接着手中剑光一闪,青冥剑上冒出青光,将那妖女手中的长剑斩断,接着,再转向刺向妖女的喉咙。 第五十五章 击退 妖女脸色大变,深吸一口气,秀口一张,吐出一道粉红色的气剑,将陈锋久的青冥剑击退。 陈锋久有些讶异,原来她还藏了一手底牌。 可是她为什么之前不用这招,若是之前就用,突施冷箭,陈锋久未必能躲过。 战局一下陷入了焦灼之势,陈锋久被这妖女拖着,李慕侠被多人围攻,俞漫天已经渐渐撑不住了,而其他镖师也多半不是这伙人的对手。 这时,李慕侠心知再拖延下去,镇远镖局的人就要死伤过半。镇远镖局毕竟是为他押镖的,他跟总镖头的交情也不错,若是镇远镖局死伤过多,他也无法向总镖头交代。 当即,李慕侠长啸一声,呼出一道白气,白气与青冥剑相合,青冥剑剑光大作,骤然变成一条青色长蛇,长蛇绵延十几丈,上下飞舞,来回穿梭。 “玄牝剑法!你竟然将玄牝剑法练到如此程度!”****伍迪尖叫出声。 嗜血剑梁景简直不敢置信,当今世上还有人能将剑法练到如此地步,他本以为他自己就已经是当世绝顶的剑客,可与李慕侠一比,他不过是一条小虫罢了。 “好,能见证如此剑法,不枉此生。” 嗜血剑梁景全身红光暴起,血液从他口鼻中蔓延出来,包裹着他手中的那把嗜血的魔剑,魔剑吸收了梁景全身的血液之后,仿佛拥有了生命,条条如同血管的红色纹路在剑上游走。 梁景在死之前大喊一声:“李慕侠,来鉴赏一下我的最后一剑——血魔破。” 血色魔剑哧溜溜的旋转开来,发出道道魔音,周围众人感觉气血上涌,血液好像不受控制的从眼耳鼻等七窍之中流出。 地上死尸的血液也被牵引到空中,血液汇集,围绕着魔剑旋转。 魔剑带着血液,仿佛一道红色的液体锥子,锥头指着李慕侠。 李慕侠脸色凝重,严阵以待,青色长蛇就盘绕在李慕侠的身边,层层护住他。 魔剑所形成的红色锥子直接撞到青色长蛇上,但李慕侠却略感诧异,这一招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有威力。 血光忽然炸开,化作道道血色长索,将青色长蛇团团捆住,青色长蛇试图挣扎了两下,却丝毫挣扎不动。 李慕侠心中一沉,目光四处搜寻,那把魔剑何在? 魔剑就隐藏在一道血液之中,那道血液冲天而起,对准青色长蛇的头部,猛地扎了下去。 魔剑穿过青色长蛇,直接撞上青色长蛇的本体——青冥剑。 “噗”,李慕侠吐出一口鲜血,青冥剑在附上他的那道白气之后,就与他心神相连。青冥剑遭受魔剑重创,顿时李慕侠也受重伤。 “好机会,我们上!”****见李慕侠受伤吐血之后,顿时大喜,招呼众人趁机击杀李慕侠。 李慕侠却仿佛没看到这些人,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一个血魔破,虽然是歪门邪道,但威力不凡。” 李慕侠发出一声赞叹,接着看向这些朝他冲过来的人,不屑的说了句:“跟梁景比起来,你们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接着双手朝地虚按,“轰”的一声,地面出现一个白色的圆圈,一道龟形的虚影一闪而过,白色圆圈爆裂开来,将冲向他的人炸的人仰马翻。 “这就是武当派真武荡魔决的威力?!” 与陈锋久对阵的妖女,似疑问似赞叹的说了一句,接着退出了战圈。 陈锋久也不禁被这招真武荡魔决的威力所震撼,一时间也没追击。 李慕侠眼露寒光,趁此机会,定要把这群妖魔鬼怪一举铲除。 李慕侠再喷出一口白气,白气再次附青冥剑上,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青色长蛇顿时生龙活虎起来,原本虚化的身影甚至更凝实一些,鳞片都显化出来。 青色长蛇一声嘶鸣,从人群当中一穿而过。 ****伍迪,鬼婆徐巧等人只能看到一片青色剑光迎面扑来,接着,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他们已经死在青色剑光之下。 妖女见势不妙,大喝一声:“我们走!”带领着众人骑马飞奔离去。 而镖局的众人也没有追击。 俞漫天已经力竭,拄着铁剑,呼呼喘气。李慕侠也身受重伤,没有余力追击。其他众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唯一完好无损的只有陈锋久,但只有陈锋久一人追击,怕只会是羊入虎口。 小赵死了,被一个蒙着面使用长刀的年青男子杀了。 那名蒙面男子还特意将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陈锋久的脸上没有悲哀,场上大多数镖师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 做镖局这一行的,死人都见惯了,死几个人不会在他们心中引起多大的波澜,因为他们早就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 陈锋久却知道,这不过是个试炼任务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的人再栩栩如生,对他而言也只是虚拟的、不真实的。 陈锋久甚至还对着小赵的尸体笑着说道:“叫你整天油嘴滑舌,现在连舌头都没了,给你凑具整尸体都难。” 俞漫天有些皱眉的看着陈锋久,似乎想要上前说他两句,却被李慕侠拉住了。 李慕侠示意让俞漫天等等,他望向陈锋久,就这么静静的等着陈锋久接下来的行为。 陈锋久走到几个死去的劫匪面前,把青冥剑拿出来,将那几个劫匪的舌头割下来,又找了根绳子,将舌头串到一块,做成了一个舌头项链。 陈锋久将那个舌头项链挂在小赵的脖子上,对着小赵说道:“我的一个前辈曾经对我说过,身为一个剑客,就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别人欺负你,你就要十倍奉还。所以,你放心吧,我会替你报仇的。” 陈锋久将小赵的眼睛合上,想找个地方,将他埋了。 俞漫天听到了陈锋久的话,有些动容。李慕侠看着陈锋久的眼神中也带了丝赞赏。 李慕侠突然朝俞漫天问道:“贵镖局这位陈锋久小兄弟可有师承?” 俞漫天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应该是没有师承的。怎么,慕侠兄动了收徒的心思?” 李慕侠点了点头。 “良才美玉,可堪造就。我早有心思将我武当派玄牝剑法传下去,可却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我看这位陈锋久小兄弟剑法天赋不凡,心性也算良善,所以想将其收入门下,看看其能否将我玄牝剑法修炼成功。” 俞漫天不由大喜。 “武当派玄牝剑法威名赫赫,若是小九能修炼成功,也算他的一番造化。” “这还要他愿意拜我为师才行。” “这不成问题,我去做说客,必能说服他。”俞漫天自信满满。 李慕白不禁问道:“不知这位陈锋久小兄弟是俞总镖头的什么人?” 俞漫天顿了一下,“慕侠兄果然是慧眼如炬,小九是我死去妹妹的独子,我一直没有在镖局中告诉大家,就是害怕小九被人捧的太高,迷失了自己。所以,还请慕侠兄暂且保密。” 李慕侠对着俞漫天微微点头。 “总镖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既然小九是总镖头的外甥,那想必定能说服他拜入我武当门下。” 俞漫天走到陈锋久身边。 “小九,慕侠兄刚刚那招玄牝剑法威力如何?”俞漫天问陈锋久。 陈锋久边铲土边答道:“威力不错,就是太虚了,若是那道长蛇能显现出蛟龙之形,想必威力能更上一层楼。” 俞漫天脸色一僵,接着说道:“慕侠兄这套玄牝剑法,威名赫赫,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惧怕其威力,你别不懂乱说。” 陈锋久“呵呵”了一句,没再说话。 俞漫天脸色有些难看,接着挤出一份笑容,继续说道:“你想不想学这套玄牝剑法?” 陈锋久放下手中工具,抬头看了俞漫天一眼,不答反问:“李大侠肯教?” 俞漫天心知陈锋久已经心动,说道:“当然,只要你拜入慕侠兄门下,他就肯教你这套玄牝剑法。” 说实话,陈锋久确实有点心动,但要是拜入李慕侠门下,这却是他做不到的,他可是无常剑旭无常的弟子。 哪怕这只是个虚拟的世界,他依然没有办法背弃自己本心,去拜入别人的门下。 “我,有师父了,不能再拜入李大侠门下。”陈锋久又拿起工具,继续铲土挖坑。 俞漫天有些急了,“你不是在那里学的武功吗?哪里来的师父?” 那里?怎么我还有这么一重身份? 陈锋久有心想问清楚,但害怕俞漫天看出破绽,只好含混道:“我又另外拜了个师父,不然你以为,凭什么我会有现在的修为。” 俞漫天皱着眉,问道:“你那师父是谁?” “这不能告诉你,但我师父不比李大侠差,那也是绝顶的剑客。” 陈锋久心想,就算告诉你,你也不认识,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俞漫天陷入沉思,说道:“天下绝顶的剑客就那么几位,你师父难道是白云城主叶孤城?” 第五十六章 夜袭 白云城主叶孤城? 这个任务世界里怎么会有白云城主叶孤城? 还是说他们同名同姓?又或者说,确实是《陆小凤传奇》里的白云城主叶孤城? 陈锋久满脑袋的疑惑,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对这个任务世界中的人物并不熟悉,但原本的“他”应该是熟悉这些人物的。【ㄨ】 “我的师父不是白云城主叶孤城,是另有其人,我不方便告诉你他是谁。”陈锋久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答道。 俞漫天闻言只能深深的看了陈锋久一眼,眼中满是可惜,看来他的这个外甥是跟慕侠兄没缘分。 俞漫天只好回去告诉李慕侠,他的外甥陈锋久已经有师父,不能再拜入武当门下。 李慕侠也表示遗憾,看来这世上能慧眼识珠的人还是不少的。 夜晚,镖局的人就在大道旁扎起了营火,往常有说有笑的晚餐时间,现在也变得沉默了许多。 总镖头安排了几个人在夜晚值班警戒,其他人便沉沉睡去,毕竟白天消耗的体力不少,晚上还是要补充好睡眠,万一明天再有劫匪,他们也好有力气去应对。 月上中天,营地里只剩下几个值班的镖师在聊着天。 “你们说小九的武功是怎么修炼的,这般年纪,就已经有这等修为,怕是我们几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小九一个人。”一个镖师对陈锋久的实力做了个评估。 “听说,是有名师教导,不然怎么会这么厉害。”另一个镖师则把他听说的消息说了出来。 “是啊,要不是有名师教导,怎么会拒绝了李慕侠李大侠的收徒。”这个镖师的语气有些酸。 “可惜,我就没被李大侠看上。” 几个镖师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沉默。 夜色越发漆黑,月光也被乌云所遮挡,营地的火光只能照出两三丈的距离,再远,就连影子也看不清。 大道旁的树木,随风发出簌簌的声响,叶子背后,隐隐露出几道绿光。 悄悄地,慢慢地,几道黑影包围住了营地。 而营地里那些值班的镖师还毫无所觉。 陈锋久在白天没消耗多少体力,也没受什么伤,所以睡得不沉。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几声闷哼,他顿时被惊醒,在帐篷内起身,拿出青冥剑,细细倾听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那几声闷哼过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没有值班人聊天的声音,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只余下营火烧着木柴,不时发出的噼啪声。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陈锋久暗暗开启眼识,眼中所看到的景象,让他耸然一惊。 明明几个散发着巨大热量的生物在营地中行走,他却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 其中一个生物就在他的帐篷外面,作势想要打开帐篷。 陈锋久先下手为强,拔出青冥剑,一式风雨交加,直接刺破帐篷,朝着外面的那个生物刺去。 “嗷~!” 一声痛吼,从外面的那个生物口中发出。陈锋久趁机滚出帐篷,细细打量了一下外面的这些生物,同时不忘口中大喊。 “敌袭!” 平静的夜晚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帐篷内的众人终于有了动静。 月光也从乌云中探出了她的脸庞,注视着身下的这些生物。 一张人脸,脸上还发着白色的荧光,身材却似狼非狼,似虎非虎,眼里冒着幽幽绿光,行动之中,毫无动静。 “是玉面虎!” 李慕侠第一个出来,认出了这些生物到底是什么。 玉面虎是什么? 似乎看出了陈锋久的疑惑,李慕侠详细的解释了一下。【ㄨ】 “玉面虎是生活在北方的一种妖兽,这种妖兽以玉石为食,身体坚硬,堪比钢铁,行动迅捷,并且不会带了丝毫声响。” 李慕侠指着倒地的几个镖师尸体,接着说道:“那几个值班的镖师看来就是着了此种妖兽的道了。” “不过玉面虎一般不会出现在此地。” 李慕侠突然大声喊道:“不知是异盟的哪位大驾光临,特意驱使这些玉面虎来对付我李某人。” “嘻嘻。” 一个看不清面容,脸上仿佛被笼罩着一层薄纱的美妇出场,她面带笑容,对着李慕侠说道。 “怎么,认不出你师娘我了?” 李慕侠见到此人,原本淡然的气度不翼而飞,一下脸色铁青,眼冒怒火。 “住嘴,碧眼狐狸,我可没有你这种师娘。当年你偷袭杀死我师父江别鹤的时候,我就立誓,誓要为师报仇。” 那位美妇用手掩住樱红的小嘴,咯咯的笑着。 “就凭你,和你那套玄牝剑法?” “足够了,我这些年为师报仇,苦修玄牝剑法,但却总感觉差了一些,没有达到玄牝剑法的最高境界。” “但现在,我突然明悟了玄牝剑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这还要多亏了白天,小九小兄弟点醒了我,蛇果然还是要化龙的。” 李慕白看了陈锋久一眼,眼中含着赞赏和感谢。 陈锋久挠了挠头,原来,白天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就你,还妄想化龙?”碧眼狐狸眼中青光一闪,场下的那些玉面虎仿佛收到了命令,顿时前仆后继的朝着李慕侠袭去。 陈锋久刚想帮李慕侠分担些压力,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仅如此,场上从帐篷中出来的镖师们突然闹起了内讧,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了起来。 幻术! 这肯定是那个碧眼狐狸的幻术! 陈锋久只好再次开启眼识,试图看破碧眼狐狸的幻术。 可惜,碧眼狐狸的幻术功底比白天那名妖女的幻术功底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锋久不断的尝试,也仅仅只能保护自己不受幻术影响。 跟陈锋久交情还不错的镖师王四,就死在了总镖头俞漫天的铁剑之下,陈锋久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俞漫天在砍死了王四之后,双眼泛红,就朝着李慕侠袭去。 李慕侠还在于几只玉面虎搏斗中,似乎不曾注意到来自他身后的俞漫天的偷袭。 陈锋久看的心急火燎,不断的加大对眼识的使用,终于突破了一丝幻术的限制,大喊出声:“李大侠,小心身后!总镖头被碧眼狐狸的幻术控制住了。” “咦?” 碧眼狐狸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名突破她幻术控制的青年。 “想不到,这镇远镖局还有一个人能突破我的幻术。” 她突然几个跳跃,凑到了陈锋久的身边。 “看着我,我美吗?” 碧眼狐狸眼中青光大冒,不停旋转,好像一个漩涡,里面藏着美梦。 陈锋久霎时间就被碧眼狐狸眼中的青光所迷住,来到了一个他熟悉的地方。 这是他的识海,海水里面有着他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的记忆,或甜蜜,或苦涩。 这时,一个青色的气泡冒了上来,想要将陈锋久包裹住。 这不是他的记忆,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个青色的气泡,但这个青色气泡仿佛有种魔力,在不断地吸引着陈锋久,让他想要投身于气泡之中。 陈锋久就这样不断的靠近青色气泡,直至飘到青色气泡的面前。 他看着这个青色气泡,气泡里面有着他在那个世界的父母,只是他们都已经老了,而他也已成家立业,娶了个漂亮媳妇,这媳妇还有些面熟,赫然是他的老同学卫芸芳。 陈锋久原本就快要伸进去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是苦笑,似乎是嘲笑,似乎是讥笑,似乎还有种冷笑。 “我说过,过去的那一切,就让它过去!” “啊~~~!” 海浪暴起,将青色气泡冲散,天空中冒出一个巨大的眼睛,眼中透出一股漠然。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却知道,你真丑!” 陈锋久从那个青色的漩涡中醒来,对着碧眼狐狸笑着说了一句,接着抽身疾退。 碧眼狐狸没想到陈锋久会从她的幻术之中脱离开来,一时之间愣住了,竟然没有追击。 “有意思。小家伙有些能耐。” 碧眼狐狸缓缓走来,每一步都迈的机具风韵,步子迈的很小,但距离却跨的很大,每一步都垮了一两丈。 陈锋久将青冥剑对着碧眼狐狸,严阵以待,眼中只有着认真和漠然。 左侧,碧眼狐狸在陈锋久左侧朝他挥出一掌,陈锋久朝着左侧砍了一剑,但却砍空了。 在陈锋久眼中,剑虽然砍到了碧眼狐狸身上,但却像砍到了空气一般。 “啪”,陈锋久的右脸糟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感,陈锋久却好似无所觉一般,一点表情都没有变化。 他身形急退,等着碧眼狐狸的再次进攻。 碧眼狐狸似乎不急着杀死陈锋久,她没有使用任何招式,只是这样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朝着陈锋久的脸颊扇去。 陈锋久的脸被扇的青肿,他一巴掌都挡不住,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碧眼狐狸会从什么地方进攻,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幻想。 即便他的眼识开启,可却毫无作用。 但他没有丝毫焦急,眼中是一成不变的认真和漠然。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第五十七章 碧眼狐狸 陈锋久在努力的寻找着破解幻术的方法。 眼睛所看到的都是幻像,那耳朵呢?耳朵所听到的也是假的吗? 他把眼睛闭上,细细的聆听,确实是左侧传来风声,可当他朝左侧做出格挡动作时,却没有感受到应该到来的进攻,反而身后遭了一击。 碧眼狐狸掩嘴笑道:“你以为我的幻术是那么简单就能破的?” 她突然幻化无数个身影,前面后面,左侧右侧,全是她进攻的身影。 这里面只会有一个是真的,但陈锋久却看不出也听不出,哪一个才是碧眼狐狸的真身。 陈锋久长叹一口气,他受的伤不是很重,碧眼狐狸有意控制其出手力度,使陈锋久没受多大伤。 但他却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你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敌人,确实让他束手无策。 那么这个幻术的破绽在哪里,或者说这个幻术中最真实的地方在哪里? 就在碧眼狐狸打到陈锋久身上的那一刻,那一刻是最为真实的,打击感和疼痛感都是最为真实的。 陈锋久心里是清楚这一点的,但他却无法利用,因为碧眼狐狸的速度实在太快,他无法在碧眼狐狸打到他的时候留住她的真身。 碧眼狐狸还在逗弄着陈锋久,似乎她已经玩上瘾了。 而陈锋久却在演戏,演出一副毫不焦急,演出一副苦苦支撑,演出一副竭尽全力仍然破解不了幻术的情景。 陈锋久心里很清楚,这场战局的关键点不在他这里,而在李慕侠那里。 陈锋久只要勾起碧眼狐狸的兴趣,将她拖住,就是陈锋久最大的作用。 因为,即便他破解了碧眼狐狸的幻术,他也打不过碧眼狐狸,那他何必去破解碧眼狐狸的幻术呢。 两个人就在那里一个打,一个躲,打的不下死手,躲的也躲不过。 而另一边,李慕侠将俞漫天打晕过后,又将玉面虎清理干净了。 眼看陈锋久拖住碧眼狐狸,李慕侠没有去帮陈锋久,反而将场上镇远镖局的诸位镖师一个个打晕过去,避免他们再自相残杀下去。 碧眼狐狸已经注意到了场上形势的变化,但她却丝毫不在意,那些玉面虎和被幻术迷惑的镖师本来就是炮灰,用来消耗李慕侠的真气和体力的。 这些炮灰损失再多,她也不会心疼。 “好了,该到正戏,就不能在陪你这个小家伙玩了。”碧眼狐狸已经玩够了,她现在更想去杀死李慕侠。 依旧是重重幻影,陈锋久还是看不出来哪一个是碧眼狐狸的真身,他心知,这次碧眼狐狸是会下死手的,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 陈锋久眼中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漠然,满是惊慌,甚至惊慌到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碧眼狐狸一声轻笑,似乎是在嘲讽陈锋久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他始终还是一个怕死的凡人。 碧眼狐狸的这一掌带着粉色的光芒打向了陈锋久的心脏,陈锋久却不退反进,迎着这一掌向前扑去。 他赌对了,碧眼狐狸的这一掌果然不是从前面打来的。 陈锋久挨了这么多巴掌不是白挨的,他一直在估算碧眼狐狸的心理。 碧眼狐狸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次将真身暴露出来,每一次的进攻都是幻影,那么反而言之,碧眼狐狸进攻的方向就是最安全的方向。 而陈锋久之前一直在演戏,他没有一次朝着碧眼狐狸幻影进攻的方向躲去,而是不断的在格挡着幻影,给了碧眼狐狸一种错觉,就是陈锋久根本没有想到从幻影进攻的方向躲避。 碧眼狐狸有些没想到陈锋久能躲过这一掌。 她脸色一拉,眼冒寒光,接着就是一掌。 那么,你再来猜猜这一掌是真的还是假的?碧眼狐狸心中颇有些玩味。 陈锋久却又迎着这一掌上去。 碧眼狐狸暗自冷笑,陈锋久的心中却有些暗喜。 他又赌对了,碧眼狐狸的这一掌果然是真的! 陈锋久耍了个小心机,他没有让碧眼狐狸的这一掌直接打中他的心脏,而是打到了心脏上方,接着他忍痛强行把一口鲜血咽下去,左手猛的抓住碧眼狐狸打到他的那只手。 焚身剑法,风雨交加! 这一招,可以说是陈锋久最强的剑招。 他全身真气都在燃烧,他的皮肤在变红,周边散发出道道水汽,右手的青冥剑带着青红两色的光芒急速朝着被他左手抓住的碧眼狐狸的真身刺去。 轰,就好像山洪猛的倾发出来,冲垮堤坝,淹没村庄,陈锋久的这一剑带着无匹的气势和必中的决心,刺中了碧眼狐狸。 碧眼狐狸一声闷哼,粉色光芒笼罩全身,与陈锋久的剑气硬碰硬。 两者的真气在互相碰撞,但陈锋久却知道他只有一招之力,若是与碧眼狐狸比拼真气,他一个三流武者是肯定比不过的。 “李大侠,快来助我一臂之力。”陈锋久心思急转,他从没忘记场上最关键的战力——李慕侠。 李慕侠自然不可能错失如此大好良机,他吐出一口白气,与青冥剑相合,剑光化作一道青色蛟龙,蛟龙张开狰狞大口,猛地咬向碧眼狐狸。 碧眼狐狸眼见于此,心知再也不能跟陈锋久纠缠,掌力猛的催发,想要震开陈锋久。 陈锋久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真气已经接近枯竭,他心知自己再也没办法接住碧眼狐狸这一掌,索性松开碧眼狐狸的手,右手奋力将青冥剑向前一掷,身形急速后退。 能否将碧眼狐狸留下,就看这一击了。 陈锋久已经将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李慕侠的了。 李慕侠的玄牝剑法果然比白天之时威力更加强大,不仅如此,剑光所化的蛟龙还带了一股威势,跟长蛇的阴柔完全不同。 正面是陈锋久飞掷过来的青冥剑,侧面是李慕侠玄牝剑法所化的青色蛟龙。 碧眼狐狸两面受敌,形势一下变得十分危急。 她眼中青光大作,口中吐出一道粉红色的气流,化作一道气剑,将陈锋久的青冥剑击飞,接着身后幻化出一条白色尾巴,尾巴不断变大伸长,与玄牝剑法所化的蛟龙撞击到一起。 “轰”,一阵震天声响过后,天空突然出现一大团粉色烟雾,将场上的几人笼罩进去。 一阵风吹过,碧眼狐狸一声哀鸣,接着留下一句话,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慕侠,还有那个小子,这笔账,我们有的算!” 又是一场大战,这回,陈锋久可比白天惨多了,不仅脸被打的青肿,还受了很重的内伤,一时之间,就坐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李慕侠的情况比他好了不少,他眼见陈锋久受伤颇重,连路都走不了,于是自己上前,将陈锋久丢在那里的青冥剑捡了起来,想要把陈锋久的佩剑还给他。 可是当他仔细看了看从地上捡起的青冥剑时,突然觉得这把剑有些眼熟,他仔细的对比了一下自己的那把青冥剑,眼中浮起沉思。 “真是一把宝剑!你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吗?” 李慕侠带着两把青冥剑走到陈锋久面前,向他问道。 陈锋久忍着痛,嘴角扯出个笑容。 “当然知道,这把剑跟你的那把剑有一个相同的名字——青冥剑。” 第五十八章 玉明晴 青冥剑是李慕侠的佩剑,也是武当派祖师张三丰留下的宝剑。 原本青冥剑是一对宝剑,但武当派在保存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遗失了雌剑,只留下了雄剑。 而那把雄剑就是李慕侠想要赠送给铁王爷的那把,这样算来,武当派是一把青冥剑都不存了。 李慕侠在见到了陈锋久的青冥剑雌剑之后,心中是真的有点后悔,假如他能早些遇到陈锋久,将其收入门下,那他就能凑齐青冥剑雌雄双剑,也算是为武当派补全了一项遗憾。 现在,想要让陈锋久改师另投,不说陈锋久做不做的到,就是李慕侠自己也说不出口。 这一次运镖,可谓是险象环生,白天的劫匪,靠着李慕侠大发神威,可以说没有造成多大损伤。 可夜晚碧眼狐狸的那次袭击,可是镇远镖局打的一蹶不振,损失惨重。 总镖头俞漫天在误杀了王四之后,也是心灰意冷,决定运完这次镖后,就金盆洗手,退隐江湖,镖局就留给副总镖头来打理。 李慕侠对此也是深表歉意,他原本只是想借这次运送青冥剑的机会,将以往的仇家吸引过来,一网打尽,好让他安心退隐江湖。 没想到,居然把碧眼狐狸也吸引了过来,导致镇远镖局损伤惨重。 俞漫天倒没有因此怨恨李慕侠,这江湖上的事,谁又能料事如神,知道的清清楚楚?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倒是没有那么难走,似乎劫匪已经知道在实力大进的李慕侠身上讨不了好,于是便不再去骚扰这趟运镖的众人。 东南西北,天下四京,北京城就是其中之一。 北京城作为六朝故都,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那巍峨的城墙上斑驳的痕迹就是其历史的证明。 北京城总共分为三层,由外到内,分别是外城、内城和皇城。 外城大多数都是些平民百姓,、教九流所居住的地方,而内城就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所居住的地方。 铁王府就在内城。 镖局众人在总镖头俞漫天的带领下交了路引,进了城门后,就径直朝着铁王府前进。 铁王爷是当朝皇帝的叔叔,对于朝堂之内的事已经是早不过问了,但对于江湖之上的事,他却热心的很。 铁王爷以前也曾勤修武艺,舞刀弄棒过,只是他生在帝王家,兼之自身的资质也不是很好,所以才放弃了修行,转而结交江湖中各路豪侠。 每当那些侠客有难之时,铁王爷都会用他的权势和财力来帮其度过难关,如此一来,倒也在江湖之中有了急公好义的美名。 在李慕侠还是武当派首徒的时候,他就认识铁王爷了。那时候铁王爷还想着进入武当派中修习武艺,可是因为他的身份,武当派拒绝了。 铁王爷心灰意冷之际,李慕侠却偷偷的交了几门功夫给他,但是他资质终究不行,那几门功夫也练不到很精深的境地,于是他只好作罢,但他心里还是很感激李慕侠的。 这么一来二往,李慕侠与铁王爷就成了至交好友,如今算来,也有二十年了。 俞漫天先安排下镖局众人,只带着青冥剑和李慕侠、陈锋久二人来到铁王府。 铁王府没有陈锋久想象中的恢弘气魄,反而显得有些老旧,那门上高挂的灯笼不是新货,灯笼壁上还有些斑驳的痕迹,大门上的漆也有些掉落。 如果不是俞漫天和李慕侠都对铁王府很熟悉,不会认错,陈锋久一人到此,是绝对不会认为这就是铁王府。 李慕侠三人来到侧门前,门前的小厮似乎是认识李慕侠,跟李慕侠点头哈腰打了声招呼后,就立马开了侧门,领着李慕侠等人来到铁王府内。 王府内,倒是跟王府外不太一样,两座假山坐落在一座小湖的两旁,小湖中有一道桥,桥的两侧种的都是荷花。 这个时节,正是荷花开放之际,硕大的绿叶之上挂着白玉盘,盘中还盛着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烨烨生辉。 走到桥上,还能闻到阵阵清香。 风中带着香气,夏日也走到了最后的时光。 看着此情此景,陈锋久忍不住说道:“这位铁王爷倒是个雅人。” 李慕侠闻言,突然笑道:“这位铁王爷可不是个雅人,他只不过是练武不成,只好附庸风雅罢了。” “慕侠兄,背后说人坏话,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铁王爷带着一声爽朗的的笑声走了过来。 李慕侠倒也没有做坏事被人抓现行的窘迫,反而落落大方的朝着铁王爷举了举手。 “铁兄,我哪里有说人坏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跟李慕侠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陈锋久知道李慕侠可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但他却能跟铁王爷开玩笑,看来李慕侠跟铁王爷之间不是一般的交情。 “俞总镖头,好久不见,不知这位是?”铁王爷向俞漫天打了声招呼,指着陈锋久问道。 “铁王爷安好,这位是我镇远镖局的一位镖师,也是我的外甥,跟我过来,见见世面。”俞漫天很恭敬的答道。 陈锋久很是局促的朝着铁王爷问了声好,铁王爷看出这个年轻人有些紧张,于是叫了个小厮,让他把陈锋久领到一旁的测厅之中。 这样,陈锋久不会紧张,铁王爷和李慕侠、俞漫天两人也好叙旧。 陈锋久真是巴不得离开这几人,他的局促也都是装出来的。 待到陈锋久离开后,铁王爷突然问道:“不知道慕侠兄为何突然要将青冥剑赠送与我?” 李慕侠早知铁王爷会有此一问,他笑着答道:“你当年不是说,拜不了武当门下,也要把象征着武当掌门的青冥剑拿到手吗?如今,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铁王爷听完之后,也笑着答道:“当年不过说了些气话,我虽喜欢青冥剑,却也不会因此而拿青冥剑。若只是因为当年的一句气话,慕侠兄便要将青冥剑送与我,那我是不会收的。” 李慕白收起了笑容,认真说道:“这些年来,我对江湖中的厮杀已经感到了厌倦,所以早有心思退隐江湖,只是我仇家不少,就这么退隐江湖,只怕想退也退不了,于是,我便心生一策,借用给铁兄你送青冥剑的名义,将以往我的那些仇人勾引出来,一网打尽,如此,我才好真正的退隐江湖。” “这么说来,送我青冥剑只是慕侠兄的一个计谋,既然如此,这青冥剑还请收回去。”铁王爷将放在桌上的青冥剑推向李慕侠。 李慕侠却又将青冥剑推了回去。 “铁兄,既然我都下定决心退隐江湖了,这青冥剑自然也不必再带在身上,只是我还有一事未曾了结,想请铁兄帮我一个忙。” 铁王爷立马说道:“但说无妨。” “我有一个仇敌碧眼狐狸,她在多年前趁我闭关修炼之时,杀害我师父江别鹤,我早有心为师报仇,可却一直找不到她的身影。” “可这次运镖之时,碧眼狐狸突然出现,不仅险些将青冥剑抢走,还造成了镇远镖局众人巨大的伤亡。” “新仇旧恨之下,我有心想将碧眼狐狸除掉,但却不好寻找到她的踪影。但既然她会在此次劫镖时出现,便表明她有心想要将我除掉。我对她也算有所了解,这次运镖之时我将其击伤,知道她一定会报复回来。所以我想设个局,引蛇出洞。” 铁王爷沉思了片刻。 “那碧眼狐狸之名,我也有所耳闻,只听说她是个绝美的女贼,却从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其行踪,若是想要除掉她,确实需要设个局,但不知道,这个局该怎么设?” 李慕侠、铁王爷和俞漫天三人详细的讨论了一下怎么设局,而陈锋久却在侧厅等的有些无聊,于是便寻了个上茅厕的理由,出了侧厅,到院子当中溜溜。 铁王府后院还有一个花园,花园不小,有几处楼阁,还有几个陈锋久也叫不上名字的大树,树上藤蔓蜿蜒,阳光从树叶之中的缝隙透过,光影斑驳,树下还有一个秋千,上面正坐着一位少女,抱着只白毛狐狸。 陈锋久看着那副画面,虽然看不清少女的相貌,可心里却觉得那必然是极美的。 他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看着秋千一点一点的晃动。 “嗨,那边那位呆子,你在看什么?”少女发现了陈锋久,向陈锋久呼喊。 “我在看你啊,你都把我看呆了。” 陈锋久一句调笑让少女脸色微红。 少女跳下秋千,抱着小狐狸,就这样款款走向陈锋久。 陈锋久则站立在那里,眼睛直视着对方。 越来越近,少女身上的芬芳就在陈锋久的鼻子前面。 突然,陈锋久指着少女怀中憨态可掬的小狐狸说道:“真是可爱呆了,你说是吧?” 少女突然反应过来了,原来他之前说的“你”是指小狐狸,或者说他在暗指少女是只小狐狸。 但少女的心中却并没有恼怒,反而嘴角微翘的朝着陈锋久问道:“我是玉明晴,你是谁?” 第五十九章 打闹 “陈锋久,镇远镖局的一个无名镖师。”陈锋久作势想要抱住玉明晴怀里的小狐狸。 小狐狸却哧溜一下,从玉明晴的怀里跳开,钻入花丛中。 “看来,它不觉得你可爱。”玉明晴回了一句。 陈锋久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可能是我杀气太重,把它吓到了。” 扑哧,玉明晴笑出声来,“怕不是杀气太重,而是臭气熏天吧。” “怎么可能,我昨晚才洗浴过,哪里会臭。”陈锋久还仔细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男人都是臭的,不然怎么叫臭男人呢?”玉明晴撇撇嘴说道。 “看来你对男人有偏见。” “不,我只对部分男人有偏见。” “哦,那是哪部分男人?” “就是那些寻花问柳、抛弃妻子的男人。” 陈锋久突然觉得玉明晴似乎意有所指,但他也不好细问人家的私事,只好岔开话题,问道:“你会武吗?” “会一点剑法,不如我们来比比?”玉明晴倒是很活泼好战。 比剑法,陈锋久自然不会胆怯,只是陈锋久只带了一把青冥剑,而玉明晴并没有带剑,这怎么比? 玉明晴很狡黠的问道:“你看,我是女生,你是不是该让让我?” 碰到这种问题,陈锋久只能回答是。 于是,他的青冥剑就被玉明晴夺了过去,而他自己只拿了根树枝。 陈锋久看着手中的树枝,苦笑道:“这未免有些不太公平,我的剑可是很锋利的,这树枝碰到就断了。” “我是女生嘛,你就该让让我,或者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玉明晴这么一激,陈锋久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对自己的剑法从来都是信心满满。 只是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位玉明晴姑娘何止是“会一点剑法”,明明就是很精通剑法。 陈锋久手中的树枝不敢与玉明晴手中的青冥剑的剑锋触碰,只能通过击打剑脊的方式不断阻挡玉明晴的进攻。 可玉明晴却毫无忌惮,剑光四射,招招指着陈锋久的“要害”,此要害就是男人专有的要害。 陈锋久不禁有些纳闷,玉明晴是与男人有仇,还是与他有仇,怎么剑光专攻这种地方。 明明是一个如花似玉、青春活泼的少女,怎么跟个深闺怨妇一般,专攻男人的要害。 “停,停,停。” 陈锋久撑不住了,只好叫停,她再这么打下去,只怕他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真没用,还是不是男人?” 玉明晴明显没有尽兴,手中还拿着青冥剑,四处挥舞,砍着些花花草草。 “你跟我有仇吗?怎么专攻我的要害。” 玉明晴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我跟你没仇,只是我想看看你的本事罢了。”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再联系到刚刚玉明晴专攻他要害的事,陈锋久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些奇怪的念头。 “咳咳,我的本事可有一半在你手中的那把剑上,不如,你先把剑还我,我在给你显示一下我的本事?” 陈锋久看着玉明晴拿着他的青冥剑到处乱砍,不禁有些心疼自己的宝剑。 “这把剑是挺不错的,不如你送给我,就当做定情信物,怎么样?”玉明晴回头狡黠的一笑。 陈锋久就像被大钟砸中了脑袋,满头的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你说真的?” “假的。” “那还是把剑还我吧。” “那如果说是真的呢?” 陈锋久顿了一下。 “那还是把剑还我。” “无趣的臭男人。” “我那把剑也是臭的,还是快还我吧。” “我就是不还!” 陈锋久看着面前这个拿着他的青冥剑在那里洋洋得意的少女,突然叹了口气,为什么要逼我呢? “啊,你居然咬我?” 玉明晴羞怒交加的看着这个咬住她的手的男人。 “不还我剑,我就再咬一口。” 玉明晴倔脾气也上来了,就是不还剑。 两人扭打做一团之时,突然传来丫鬟的一声询问。 “小姐,你在吗?王爷有事找你。” 玉明晴迅速与陈锋久分开,整理了下衣裳,把青冥剑扔给陈锋久,小声对着他说:“这仇,我记着了,下次我一定会还的。” 接着,她走出花园,朝着丫鬟的方向一路小跑。 “呼,总算是把剑要回来了。”陈锋久呲牙看了看玉明晴离去的方向。 至于下次? 这次事完了,陈锋久就不准备再来铁王府了,陈锋久是不会给她下次报仇的机会的。 陈锋久看了一片狼藉的后花园,决定先撤为妙,要是被别人发现他在这里,那他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回到侧厅,李慕侠和俞漫天两人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跟铁王爷说着什么。 陈锋久却有些待不下去,后花园那些被砍得一片狼藉的花草迟早会被人发现,而今天在铁王府做客的外人就他们三个,李慕侠与俞漫天一直在跟铁王爷在一起,他们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到时候,只要玉明晴一指认,他就百口莫辩。 至于这些事明明不是他做的,玉明晴为什么要指认他? 呵呵,陈锋久根本想不出玉明晴不指认他的理由。 陈锋久跟在客厅的小厮打了个招呼,就想溜走,而那个小厮则极力挽留他,说是不如等李大侠和俞总镖头一块儿走。 陈锋久哪里等的起,只好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是刚刚上茅厕的时候,不下心踩到粪坑里,臭气熏天的,他现在急着回去洗浴。 小厮这次没再阻拦陈锋久,只是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陈锋久,还扇了扇鼻子。 陈锋久根本不管那个小厮是什么心情,他现在只要想到后花园那一片狼藉景象,他心里就火急火燎的。 他匆匆告了个辞,就从他进铁王府时的原路返回,朝着侧门,准备离开。 只是当他站到桥上时,他突然看到铁王爷和一个女人在假山那里发生了争吵。 虽然站的有些远,陈锋久看不清那女的面貌,但从服饰和气度上来看,相貌应该不差。 两人一开始还很和谐,可是当那个女的说了句什么后,铁王爷突然发起了脾气,对着那女的吼了两句。 陈锋久隐隐只听到了“晴儿”、“王妃”等字样。 接着,那女的也不甘示弱,一巴掌就扇到了铁王爷脸上,而铁王爷也没还手,只是有些羞怒的站在那里。 陈锋久简直惊呆了,他内心之中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他有心想在那里等着后续的发展,可是接下来出场的那个人物打消了他的想法。 即便是这么远的距离,他也不会认错,那是玉明晴。 既然玉明晴到了,那他还是赶快溜,要是玉明晴眼尖,看到了他,那他可未必能溜的了了。 ****** 到天快黑的时候,李慕侠和俞漫天才回到客栈,回到客栈,俞漫天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陈锋久。 “你是怎么跟玉小姐认识的?” 俞漫天的第一句话,就让陈锋久心中哀叹一声,看来这趟无妄之灾,他还是躲不过。 “就是今天,在后花园里认识的。”陈锋久有些垂头丧气的答道。 “小子,不错啊,玉小姐明天要邀请你到府中,说你有些东西落在王府里,想要你去取回来。”俞漫天的话语跟陈锋久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陈锋久抬头看向俞漫天,发现他嘴角带着些促狭的笑容。 陈锋久一颗心终于落地,但他想到明天还要去见玉明晴,不由头疼。 “我明天不去铁王府,行不?” “不行。这事就这么定了。” 俞漫天丝毫不给陈锋久反驳的机会,拉上门,就走了。 陈锋久躺在床上,心想,明天见到玉明晴,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可是他又没办法躲过去,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为什么明明已经完成了任务,将青冥剑送到了铁王府上,可是却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 不仅如此,连任务奖励都没有。 陈锋久只好在心里默念,向秀云姐求问。 “秀云姐,你在吗,为什么我任务完成了却没提示,而且也没奖励?” “那是因为你还没到主线任务二,只有到了主线任务二,你才能领取你的奖励。” “可是明明是完成主线任务一,才会到主线任务二。” “那你主线任务一完成了吗?” “应该完成了吧。”陈锋久被秀云姐这么一问,原本很坚定的语气一下变得迟疑。 “既然完成了,就等着吧。” 说完,任凭陈锋久怎么呼唤,秀云姐都不再回应。 陈锋久无奈,只好带着疑问,沉沉入睡。 第六十章 雌雄 第二天,陈锋久早早的就被俞漫天叫醒,洗漱完毕后,还被带着换了一身新衣裳。 白色,长衫,腰间配了块玉,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陈锋久不由小声嘀咕道:“又不是去相亲,干嘛打扮成这样。” 俞漫天耳尖,听到了陈锋久的嘀咕,对着他神秘的一笑:“其实,跟相亲也差不了多少,这次,铁王爷邀请了不少青年才俊,一起去铁王府。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铁王爷这是在为他的小女儿玉明晴择婿。” “那我就更不该打扮成这样了。”陈锋久当即反应道。 俞漫天诧异的看了陈锋久一眼,暧昧的说了一句:“看来,你跟玉小姐的感情不一般嘛。” “假如仇人之间也算是有感情的话,那我们的确感情不一般。” “唉,打是情,骂是爱,今天是仇人,明天或许就是亲家。”俞漫天笑呵呵的,显然他是相当这个亲家的。 陈锋久却丝毫不愿意,不说他跟玉明晴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就是有,他还能把这份感情带到另外一个世界里去? 只是这件事,由不得陈锋久做主。 在这个世界的陈锋久的父母双亡后,作为他这个身份的舅舅,俞漫天是可以为其安排婚姻大事的,而陈锋久却不能不听。 假如他不听,违反这个世界的礼教事小,被人发现陈锋久不是原来的那个陈锋久,那事情就大了。 而且千万不要小看这个世界人物的智商,在这个世界里,迷魂、易容、夺舍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只要被人发现你跟原来的性格行为大相径庭,那就会有人去调查你。 ****** 今天,铁王府,灯笼换新的,大门也重刷了一遍,里里外外透漏出一股新气象。 陈锋久和俞漫天等人到时,门口已经排了好几辆马车,有的雍容奢华,四匹毫无杂色的白马拉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小厮看着;有的朴素很多,但那个马夫,身手矫健,一看就知道武功不错。 这么多人之中,只有陈锋久等人是走着来的。 俞漫天也是有些尴尬,早知道,来的人都是做马车来的,那他租也会租一辆马车。 就这样走着来,未免会显得跟别人档次不一样。 那几个马夫和小厮看着这三人,眼神有些鄙视和嘲讽。 不过他们三人之中,只有俞漫天脸色有些发红,陈锋久和李慕侠根本毫无所觉一般。 李慕侠是经历的多了,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眼神,而陈锋久就是纯粹脸皮厚。 铁王府看门的小厮见到李慕侠等人后,连忙将三人引入府内,只是他在看向陈锋久的时候,眼神不由有些怪异,还刻意的跟保持了一下距离。 在走到桥上时,一个十一二岁,活蹦乱跳的小姑娘突然窜到陈锋久面前,问了一句。 “你就是那个踩到粪坑里的呆瓜?” 俞漫天和李慕侠两人脸色怪异的看向陈锋久,陈锋久脸色一僵,突然急中生智,翻身跳过桥上的栏杆,蜻蜓点水般在湖面上连走三步,采下一株莲花,然后翻身后仰,一跃跳至桥上。 “你的意思是,这湖水是粪水,而我便是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吧。” 陈锋久伸手,把采摘到的莲花送到小姑娘眼前。 “送给你,你跟这朵莲花很配。” 小姑娘拿着莲花,看着陈锋久有些虚假的笑容,咯咯咯的直笑。 “我要是玉姐姐,我肯定会选你。” “为什么?”陈锋久心里可真的不想玉明晴选他。 “因为你好逗。” 说完,小姑娘拿着莲花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陈锋久长呼一口气,总算把这个小姑娘糊弄过去了,接着他转头一看,发现俞漫天和李慕侠两人脸上都是憋不住的笑意。 “你真的踩到过粪池?”俞漫天迟疑的朝着陈锋久小声问道。 “怎么可能!我连铁王府的茅厕在哪里我都不知道。”陈锋久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你昨天是怎么解决的?” 李慕侠发出了会心一击,陈锋久无言以对。 ****** 到了中午,人总算来齐了。 那位佩戴着玉饰,头顶着冠冕,穿着淡黄色长袍,气度非凡的是和亲王的世子——铁书灯,他算是玉明晴的表兄,小时候就见过玉明晴,下定决心非她不娶。 而在旁边,一席白衫,风流倜傥,带着柄宝剑的是神剑山庄的二公子——谢天,江湖人称“小剑神”。他的主要目的是观看青冥剑,当然若是能得到铁王爷的小姐玉明晴的青睐,那就两全其美了。 还有一位,孤零零一人待在角落,头发就那样披散着,一副异族人的打扮。这人叫罗小虎,据说是玉明晴的青梅竹马,在进来的时候,就对着所有人说,玉明晴是他,谁都不能抢。 最后这位,就是陈锋久,他既没有亲王世子铁书灯的身份地位,也不像“小剑神”谢天那样有名气,更不如罗小虎,是玉明晴的青梅竹马。 所以,陈锋久心里真是高兴极了,有这三人作比较,玉明晴真是瞎了才会选他。 铁王爷带着玉明晴到场了,在一阵寒暄之后,就开始了今天的主题。 “诸位都知道,小女玉明晴年已十六,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只是晴儿她常年跟随她母亲在外,性子有些野。她提出了个要求,想要娶她,必须要剑法比试上赢过她。” “我铁家,是以武立国,诸位也都是我铁国的年青俊杰,想必也都身手不凡。不知道,谁愿意第一个跟小女比试比试?” “那假如,大家都能够赢过玉小姐,那岂不是大家都做了玉小姐的夫君?” 铁王爷顿时皱着眉看向发话之人,出乎他意料,发话之人,是铁书灯的一个随从。 铁王爷还未来的及发话,那人便被铁书灯一巴掌扇倒在地。 “狗奴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接着铁书灯朝着铁王爷道声歉:“叔父,真是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下人。” 铁王爷眉头舒展开,笑呵呵的朝着铁书灯说道:“没关系,只是这种多嘴的下人,以后就别让他再说话了。” 铁王爷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铁书灯心中一沉,他已经明白了铁王爷的意思了。 他抽出一把短刀,抓住那随从的嘴。 那随从顿时惊恐万分,死命挣扎。 铁书灯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他动作却丝毫不停。 “啊!” 那随从发出一声惨叫,半截血淋淋的舌头就被割了下来。 铁王爷满意的点了点头,招手,让几个下人把那个随从带出去,然后再把周围打扫打扫。 李慕侠看的有些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谢天,仿佛没看到,依旧在把玩他手中的酒盏。 罗小虎则嗜血的笑了笑,接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朝着陈锋久诡异的笑了一笑。 陈锋久,虽然他对任务世界的人物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他看到堂上众人那些漠视的表情时,突然有些不爽。 陈锋久昂声说道:“那人说的虽然难听,但道理却是不错的,总不能让我们一个个去跟玉小姐比试吧。这比试总该有个章程。” 铁王爷微微皱眉,正待张口,玉明晴却说道:“就算有个章程,也轮不到你这个手下败将来说话。” 虽然并不想去参与这个比试,可你玉明晴在我心里不爽的时候来挑衅我,我可真是忍不了了。 “我让你一只手。”陈锋久抬着头,对着玉明晴说道。 “什么?”玉明晴有些怀疑她的耳朵。 “我说,我,让,你,一,只,手!”陈锋久一字一句,生怕玉明晴听不清。 玉明晴看着陈锋久那双闪着火花的眼睛,突然笑出声来。 “有趣,真是有趣极了。小雀儿说你是个有趣的人,果然没说错。” 小雀儿?大概就是那个在桥上说他逗的那个小姑娘吧。不过小姑娘还是给了陈锋久几分薄面,把“逗”说成了“有趣”,虽然意思差不多,但听上去好听多了。 玉明晴从身后拿出一把剑。 “青冥剑,长二尺九,宽一寸一,护手一寸,宽二寸六,厚七分,两耳各一寸五,剑柄原镶有七星。此剑铸于先秦之时,后被武当派收藏,执于武当派掌门李慕侠之手,扫荡群魔,威名赫赫。” 谢天有些狂热的看着这把青冥剑,他神剑山庄那么多把剑,却没一柄能比得上这把青冥剑。 陈锋久也抽出一把剑。 “长,不知道,宽,没量过,护手两耳,自己看,这剑上的南斗六星倒是没有丢失。此剑也铸于先秦之时,后也被武当派收藏,只是后来遗失,落于我手,此剑,也叫青冥剑!” 堂中众人顿时被陈锋久所说的话语惊呆了。 谢天的眼神更加狂热,似乎想将两把剑一同收入怀中。 李慕侠则略感欣慰的看着两把青冥剑同时出现在他眼前。 “真是盛宴,能同时看到雌雄两把青冥剑对决。你们说,是雄能胜雌,还是雌能胜雄?” 第六十一章 雌能胜雄 陈锋久执的是青冥剑(雌),而玉明晴执的是青冥剑(雄)。 两人就在堂中对峙。 因为之前说好了,陈锋久让玉明晴一只手,所以他把左手背到后面,右手持剑,剑锋就这么遥遥指着玉明晴。 玉明晴已经不是第一次跟陈锋久比试剑法,虽然上次她赢得有些不光彩,但她还是自信自己的剑法比陈锋久的强。 所以,她抢先进攻。 剑光凌空划过三道剑花,朵朵剑花都带着森然的寒气,齐齐攻向陈锋久。 陈锋久却是以不变应万变,他早早开启眼识,“看”着玉明晴的剑法。 三朵剑花都是虚招,是为了掩护其真正的意图——左手的一掌,但倘若陈锋久不去阻挡这三朵剑花,而去阻挡玉晴明左手的一掌,那这三朵剑花都可以是实招。 一上来,玉晴明就在欺负陈锋久只能用一只手,或者说,她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陈锋久是不是只会用一只手来对敌。 陈锋久早已看穿玉明晴的意图。 他轻笑一声,剑光骤然击向三朵剑花,那三朵剑花一触即溃,就像泡沫一样。 玉明晴趁陈锋久剑招用老,左手一掌,骤然加速,蓄满真气,想要一击就击溃陈锋久。 可陈锋久怎么会给玉明晴如此机会。 他手中的雌剑在于剑花轻轻触碰后,迅速转换,竟在招式用老之际,后发先至,刺向玉明晴的左掌。 玉明晴一阵惊愕,这招她可没见过,只好被迫将蓄势待发的一掌强行收了回来。 陈锋久心中暗笑,你以为我少一只手,便可以双线进攻,来打我个“人手短缺”?只要我速度够快,一只手与两只手又有什么区别? 玉明晴吃了点小亏,再也不敢小看陈锋久,她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试探,出剑只用五分力。 陈锋久却根本不管玉明晴的试探,使出涌浪剑法。 你尽管试探好了,等你试探出了时,我涌浪剑法早已起势,那时你再去抵挡我涌浪剑法,都会是无用功。 李慕侠在一旁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出来玉明晴落入了下风,而玉明晴还不自知,在这么下去,只怕玉明晴真的会在陈锋久让了一只手的情况下输了比试。 玉明晴看到了李慕侠的摇头,她心中一激灵,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落入下风。 十六岁的少女,脑袋确实转的比较快,她迅速想到了一个“歪招”,来挽回局势。 “嗖嗖嗖!” 桌上的茶碗、灯蜡通通被玉晴明用左手扔向陈锋久。 陈锋久被各种“暗器”袭击,一时之间不能靠近玉晴明,只能挥剑将这些“暗器”一一击飞。 玉明晴获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使出了一套陈锋久有些熟悉的剑法。 正中有奇,攻守兼备,阴阳分明,柔中带刚。 陈锋久一时之间竟奈何不了玉明晴,而玉明晴却后劲十足,隐隐有反击之势。 “咦,这套两仪剑法是铁兄教给玉小姐的?”李慕侠突然朝着铁王爷发问。 这套两仪剑法是武当派的剑法,除了武当门人之外,只有当年铁王爷曾被李慕侠教导过。 “慕侠兄勿怪,我只是将慕侠兄当年赠我的图谱给晴儿看了看,没想到她看了看图谱,就能将两仪剑法练成。”铁王爷虽然是这样说着,但眼角却浮现一丝得意之情。 “看来,铁兄是将自己未完成的心愿寄托在玉小姐身上了。不过玉小姐的确是练剑的好材料,只是她这两仪剑法,怕是练的有些岔了,还需要名师来指导。” 铁王爷心中一动,隐隐试探道:“这两仪剑法既是武当派的剑法,那自然也该由武当派之人来指导,只是武当派不收女弟子啊,这样就不知哪位愿意教导小女。” “我还缺一门人来继承我武当派玄牝剑法,若是玉小姐,未尝不可破此一例。” “那自然是极好,有慕侠兄的教导,我也不必再为晴儿多操心了。【ㄨ】” 铁王爷和李慕侠三言两语之间,就想要将玉明晴的师父定下,可他们却没问过玉明晴的主意。 玉明晴自然是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她心中一急,大叫一声,剑光突然一分为二,前后交错着攻向了陈锋久。 陈锋久皱了下眉,又是一式迎风三折柳,先将前面的剑光击溃,再迅速转换,抵住后面一道剑光。 在击溃两道剑光之后,他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向后退了两小步。 玉明晴趁着陈锋久退后之际,快步走到铁王爷身边,对着他说道:“爹,我有师父,就别再劳烦李大侠了。” “别胡闹,你哪来的师父,我怎么不知道。” 玉明晴急了,“就是娘啊,若是你就这么让我拜入他人门下,你怎么跟我娘交代?” 铁王爷有些尴尬,但他却心知,他是没办法应对玉明晴的娘亲的,所以他只能跟李慕侠说声抱歉。 “慕侠兄,拜师这事,我恐怕得先跟晴儿她娘商量一下,我们之后再议,如何?” 李慕侠虽然有些遗憾,但他还是表示理解,点点头。 “那就依铁兄的意思吧。” 玉明晴长呼一口气,心总算放下来。 陈锋久在旁看了一会戏,见事情了解,终于出声道:“喂,现在是不是该继续我们的比试?” 玉明晴反应过来。 “我可不叫喂!” “那叫你什么,小狐狸?”陈锋久一声怪笑。 玉明晴被激怒了。 “那你是什么,咬人的狗?” “我只咬狐狸。” “嗖嗖嗖。” 玉明晴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劈头盖脸的朝着陈锋久扔去。 又来这招。 陈锋久只好再一次将这些“暗器”击飞。 正在此时,玉明晴突然凌空将雄剑抛出,吐出一口粉红色的气流,这道粉红色的气流与空中的雄剑相合,变换出一条一丈来许长的粉色长蛇。 这一幕十分熟悉。 陈锋久不禁叫出声来。 “玄牝剑法?!” 李慕侠皱着眉头看着这条粉红色长蛇。 “似是而非,不是玄牝剑法。” 陈锋久心中微定,若是真的玄牝剑法,他现在就可以缴械投降了。 可玉明晴使出这招后,已经觉得稳操胜券。 她娇喝一声,粉色长蛇发出一声嘶鸣,张开大嘴,猛地朝着陈锋久咬来。 陈锋久很谨慎,虽然不是玄牝剑法,但这招看上去威力就很猛,现在还是先试探一下它的威力为好。 雌剑在陈锋久手中绽放出蒙蒙青光,他不与粉色长蛇硬碰,只用雌剑拍打粉色长蛇的身躯,以此来躲避其进攻。 玉明晴得势不饶人,粉色长蛇,或扑,或咬,或抽打,或缠绞。 堂中的空间本就有限,陈锋久又不敢与粉色长蛇硬拼,一时之间,他竟然被逼到了角落里。 说句实话,除了颜色和威力以及长蛇的长度,他没感觉到这招跟玄牝剑法有多大的区别。 现在,他已经被逼到死角,腾闪挪移的空间已经没有了。 那条粉红色的长蛇就在他前面吐着舌信,嘶嘶嘶,蓄势待发。 陈锋久现在有些犹豫,他还有一式底牌,这式底牌威力强横,肯定能胜过这招伪玄牝剑法,但用出这招,必然会伤及自己的经脉。 为了赢得这么一场闹剧似的比试,他有必要为此而付出受伤的代价吗? 玉明晴此时,觉得拿下这场比试,已经是十拿九稳,便忍不住说了一句。 “手下败将,看来,我又赢了,雌果然是要胜于雄的。” 陈锋久长吸一口气,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自己心情好就行了。 “一语似缠绵,繁花落尽泪成空。” 雌剑上青光大涨,飞出一团团青色光点,好像一朵朵青色的花瓣,飞舞在空中。 凉风一吹,青色花瓣带着阵阵的寒气好像旋转的刀阵一般,割向粉色长蛇。 唰唰唰唰唰! 粉色被割的遍体鳞伤,身形都变的有些虚幻。 玉明晴脸色一白,她有些撑不住了,但她不愿意就此输掉比试,于是一咬牙,暗自发狠,再吐一口粉色气流,融入到粉色长蛇之中。 粉色长蛇在被融入一口真气后,又振奋精神,奋力挣扎,将身边的青色花瓣震掉一些,然后,张开大口,咬向陈锋久。 陈锋久才是关键,只要击败陈锋久,这些青色花瓣自然就会消散。 玉明晴的想法是没错,但她低估了陈锋久的实力。 这套剑法,陈锋久已经练到了第二式。 “两日离别,竟见不得喜鹊连枝头。” 陈锋久的眼中没有朝他扑来的那条粉色长蛇,只有那把作为粉色长蛇核心的青冥剑雄剑。 大堂仿佛一暗,一道如月光般清冷的潋滟剑光划过,离得那么远的李慕侠都能感受其剑光的锋锐。 噌! 粉色长蛇一声哀鸣,身形就被这道剑光斩没了。 青冥剑与青冥剑,剑尖对着剑尖。 但终究还是雌剑赢了。 噗! 玉明晴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在她昏迷之前,她看到了陈锋久苍白的脸庞,嘴角的淡笑,和如烈火般灼人的眼神。 他胜了。 第六十二章 秘密 那次宴会很快就结束了,因为玉明晴的昏迷,也因为陈锋久的受伤。 陈锋久虽然胜了玉晴明,但他的麻烦也不小,因为玉晴明随后发话,谁能打败陈锋久,谁就是她的夫君。 铁书灯、谢天和罗小虎三人都有些跃跃欲试,想要趁此良机,击败陈锋久。 最后还是李慕侠出面,说陈锋久已经受伤,不如择日再进行比试。 李慕侠毕竟是武当派掌门,江湖有名的侠客,那三人也不得不给李慕侠一个面子。 于是,他们说好,十日后,再在铁王府相聚,到时一较高下,看谁才能当玉小姐的夫君。 等到回到客栈时,【天剑空间】突然给了陈锋久一个任务。 “支线任务一:在十日后的比试中获胜,成为玉明晴的夫君。” “任务成功奖励:玉明晴好感度加20,半部龟鹤真形法。” “任务失败惩罚:玉明晴好感度减20。” 陈锋久想了想,龟鹤真形法估计就是一部三流武学,更何况还是半部,好像不是很想要。 而玉明晴好感度减20?减就减吧,越减我越开心。 这么一想,这支线任务不如让它失败算了。 “龟鹤真形法将来会对你有用的,最好还是先拿到手。”秀云姐突然出声,告诫陈锋久。 陈锋久则苦个脸。 “可是,任务成功需要我成为玉明晴的夫君。我觉得任务成功更可怕啊,拿什么奖励都不能弥补我的损失。” “那玉明晴长得那么漂亮,你又不会吃亏,你在这里喊什么损失。” “再漂亮,又带不出去。更何况那是只小狐狸,我是驾驭不住的。” “你的要求还真高,既要漂亮,还要你能驾驭。那假如你能把她带出去,她又听你话,你是不是真的会娶她?” 陈锋久听到秀云姐的质问,不由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漱玉常的身影。 “不会的,我不会娶她的,我们才见了两面,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会娶她呢?” “哼,男人。” ****** 第二天,窗外下着些小雨,陈锋久哪都没去,就在客栈里养伤。 不过,有人却不清自来。 谢天,这个有着“小剑神”美誉的神剑山庄二公子,带了个随从,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客栈。 他在铁王府的宴会结束之时,曾经向俞漫天询问了他们所住的地方,所以,第二天,他就迅速的来到客栈。 他是为青冥剑而来。 人人都知道,神剑山庄藏有宝剑不计其数,他谢天是神剑山庄的二公子,更是不缺宝剑。 但他缺少一柄像青冥剑这样的宝剑。 他是个爱剑之人,也是个剑客。 所以,他一定要一柄配的上他的宝剑。 他看上了青冥剑,不仅仅是因为青冥剑配的上他,更是因为,他知道青冥剑的一个秘密。 “陈兄,可否将青冥剑借我一观。” 谢天刚进门,就毫不掩饰他狂热的眼神,和他的目的。 陈锋久觉得有些怪异,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交情,那谢天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将青冥剑借给他一观。 “我愿意将青冥剑的一个秘密告诉你,只要你肯将青冥剑借我一观。” 青冥剑的秘密?青冥剑有什么秘密? 正在此时,陈锋久脑海中传来了【天剑空间】的提示。 “主线任务二:青冥剑之秘。青冥剑中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解开之后,你将获得奖励,和开启主线任务三。” “任务成功奖励:青冥剑的秘密,开启主线任务三。” “任务失败惩罚:无。” 原来,主线任务二是在这里等着我。 可是,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只要他答应谢天的要求,那他不就知道青冥剑的秘密了? 陈锋久决定先答应看看,反正答应了他也不会吃亏。 “既然谢兄如此有诚意,那我愿将青冥剑借给谢兄一观。” 噌。 青光闪烁,青冥剑被陈锋久抽出来,置于谢天面前。 谢天有备而来,先是掏出一款卷尺,细细的量着这柄雌剑的剑长、剑宽、剑厚。接着又拿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拿着青冥剑在黑色石头上打磨了两下,接着一剑朝着石头劈去。 砰! 黑色石头应声而断,切口光滑如璧。 “好剑,好剑!” 谢天就这么轻轻的抚摸着青冥剑的剑脊,就像在抚摸爱人的脸颊一样,眼中满是沉醉。 “不知陈兄可肯割爱,我愿以万金换取此剑。” 谢天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他摸着手中的青冥剑,就好像青冥剑已经是他的一样。 陈锋久心中略有些不舒服,好像什么东西要被人抢走一样。 “谢兄,还是先给我讲一下青冥剑的秘密吧。”陈锋久狠狠的说出这个“先”字,希望谢天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谢天毕竟在江湖中闯荡了一段时间,自然是听出了陈锋久的婉拒,只好叹息道:“唉,那我就给陈兄讲讲青冥剑的秘密吧。” “传说,青冥剑是由先秦之时的一对夫妇采用一块天外飞石铸造而成。剑成之际,青光缭绕,雌雄双剑比翼齐飞,所以被称作为青冥剑。” “后来,武当派祖师三丰道人于一道寒泉之中取得这对青冥剑。这对青冥剑随三丰道人扫荡群魔,立下赫赫威名。” “三丰道人是天地间有数的大宗师,他在晚年,已经感悟到天人之道,最后破碎虚空而去。” “而这对雌雄青冥剑留了下来,里面据说藏着三丰道人破碎虚空的秘密。” “但破碎虚空已经成为一个神话,几百年来再也没有人能破碎虚空,甚至有人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破碎虚空。三丰道人的破碎虚空只是后人为了凸显其成就而美化的。” 说完,谢天有些可惜的看了下手中的青冥剑,接着把青冥剑还给陈锋久。 陈锋久拿着青冥剑,突然发问:“有人解开过青冥剑的秘密吗?” “没有。所以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三丰道人曾经破碎虚空过。” 陈锋久面色有些抽搐,看这意思,【天剑空间】是要陈锋久去解开一个几百年都没人解开的秘密,甚至这个秘密的真实性都有待商榷。 “陈兄,九日后的比试,我是不会放水的。得不到你这把雌剑,那我就要得到那把雄剑。” 谢天观玩青冥剑,讲完秘密之后,就迅速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陈锋久则根本不在意谢天离开前的挑衅,他根本不想赢九日后的比试,甚至,那天他都不想去铁王府。 他更感兴趣青冥剑的秘密。 这对青冥剑在武当派那么多年,是不是该去问一下李慕侠,知不知道青冥剑的秘密? 而且,李慕侠还欠了陈锋久的一次指导。 ****** 北京城郊外,有一座山谷,叫做翡翠谷,谷中有一片池子,叫做七彩池。 七彩池,七彩池,顾名思义,池水呈七彩色。 池水层层叠加,由上至下,呈赤黄橙绿蓝。说是七彩,实际只有五彩,不过你要是算上天和地,那的确是七彩。 七彩池旁有一片竹林,郁郁葱葱。 沙沙沙,那是轻风吹动竹林,竹叶就这样翩翩起舞,好像海浪一般,一重接着一重。 李慕侠就在这里等着陈锋久,他说,必须要给陈锋久进行一次特训,让陈锋久赢得这次比试,好让玉小姐明白,他的教导绝对是比她母亲的教导更有用的。 陈锋久到此地时,李慕侠早早的就在那里等着了。 李慕侠折断一根竹枝,将上面的枝叶拔干净,就这样指着陈锋久。 “听说,你跟玉小姐之前也有过一次比试。她拿的是你的青冥剑,你拿的是根树枝,然后你就输了?” “那次不能算,我还有余力没有使出来。” 李慕侠突然脸色一板,表情严厉的训斥道: “使出余力后,再把你和玉小姐都弄伤吗?” 陈锋久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低下头。 “年轻好胜,这不是错,只是要知道分寸。” 李慕侠接着飞向竹林上端,踩着一根枝桠,对着下方的陈锋久说:“你上来,我来教导教导你分寸。” 陈锋久没有李慕侠那样的轻功,能直接腾空跃至竹林上端,但他有自己的办法。 蹭蹭蹭,他几步踩到竹林之上,借着反作用力,一举站到竹林上端的枝桠上,与李慕侠相对。 一阵风吹过,陈锋久顿时立足不稳,摇摇晃晃,身形欲坠。 李慕侠突然一踩脚下枝桠,一股劲气从中发出,射向陈锋久脚下的枝桠。 陈锋久摇摇欲坠的身形在受到这股劲气时,突然又能站稳了。 “你师父有跟你讲过剑法的境界吗?”李慕白就这么背手一立,朝着陈锋久发问。 “有,但只讲了两重,未入门的眼剑和入门后的手剑。” 李慕侠突然沉思片刻。 “眼剑,手剑,真是精辟的总结。我们武当派虽然也有类似的说法,但不如你师父总结的好。那我就按照你师父的说法,来给你讲讲剑法的第三重境界——身剑。” 第六十三章 特训 “眼剑,是用你的眼睛来为你的剑指明方向;手剑,是用你的手来控制你出剑的力量速度;那么身剑就是让你的全身来为你的剑服务。” “譬如,有人身后用剑袭击你,那你就要转过身来防守。” “那么你是剑先转回来防守,还是身体先转回来防守?” “一般人肯定是身体先转回来,至少也是头先转回来,要不然,看不到对方进攻的方向,怎么去防守?” “可是头先转回来,剑再转回来,你的剑就会比对方慢,这也是一般情况下,偷袭往往能够成功的原因。” “可若是达到身剑之境,剑会先回来,然后身体才转回来,而在身体转回来的时候,你的剑已经挡住对方的剑了,对方的偷袭也会无功而返。” “所以,当你达到身剑之境时,是剑先动,身再随剑动。” 李慕侠的讲解深入浅出,陈锋久很轻易的就听明白了,可是他并没有讲解如何达到“身剑”之境。 陈锋久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么,如何达到身剑之境?” 李慕侠微微一笑。 “当然是练出来的。” 李慕侠在竹林上端的枝桠上连走几步,这几步迈的小,但速度很快,接着,手中的竹剑朝着陈锋久抽打过去。 “啪!啪!” 在竹枝之上,陈锋久连闪躲的空间都没有,只能硬扛着这两下竹剑的抽打,然后反手抽出青冥剑,朝着李慕侠刺去。 李慕侠眼见青冥剑朝他刺来,只是微微一笑,不闪不避。 他脚下发出一道劲气,击打到陈锋久所站的竹枝上,陈锋久顿时就身形凌乱,不得不把青冥剑收回来,以维持住自己平衡。 陈锋久的反击顿时化为泡沫。 李慕侠再次进攻,竹剑朝着陈锋久不停抽打。 陈锋久这次没选择反攻,只是不断防守,他选择先稳住阵脚。 只是,真的能稳得住? 李慕侠腾空一跃,来至陈锋久所在的那根竹枝上,用力一荡。 这次,陈锋久想稳住身形都不能,他就这么被荡下竹枝,一路下坠。 咔嚓咔嚓。 陈锋久只能借助下坠时竹枝的阻力来使自己下坠的速度慢一些,好让自己不会摔伤。 可李慕侠却没有让陈锋久安然下坠的打算。 他从竹枝上一跃而下,竹剑直指着陈锋久。 吸~~。 陈锋久深吸一口气,开启眼识,周边的一切突然变得缓慢。 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李慕侠竹剑的轨迹,也能看到身下竹枝在什么方位。 他开始竭力控制着自己,借助着竹枝的力量,稳住身形,然后手臂控制着手中的青冥剑朝着李慕侠的竹剑削去。 这一剑,他有种莫名的自信,一定会削中。 咔嚓。 他的确削中了李慕侠的竹剑,竹剑被青冥剑一分为二,可是这是李慕侠有意为之的。 在竹剑被一分为二的同时,李慕侠顺手将陈锋久手中的青冥剑夺了过去,然后又将快要落地的陈锋久拉了上来,两人又一次回到了竹林的上方。 只是这一次,形势发生了改变。 现在是李慕侠持着青冥剑,陈锋久两手空空。 “早就想试试这把雌剑与我那把雄剑有什么不同,现在看来,剑的差异倒不是很大。” 陈锋久撇撇嘴。 “您的意思,就是剑客的差异很大喽?” “我可没有这么说。” 李慕侠还是一副淡淡的笑容,他拿着那把雌剑,舞了几个剑花,然后又将雌剑扔回给陈锋久,自己又削了把竹剑。 “我们再来。” 太阳的余晖洒在竹林中,金色的霞光穿过碧绿的竹叶,一阵凉风吹过,吹起一道又一道绿潮,潮水之中还有两只游鱼,上下飞舞。【ㄨ】 陈锋久只能算是一条小的金枪鱼,一次又一次的跃到竹林上端,一次又一次的被击落。 李慕侠就好像是海洋中的霸主,屹立在竹林顶端,俯视着下方的陈锋久,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将其捞起,再打落。 陈锋久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手剑身剑,他只是本能的想要赢一次,只要不被击落,就算是赢了。 可是直到夜色降临,该吃晚饭时,他也没能赢一次。 即便他占据了兵器之力,可是境界的差距让他不得不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更何况,在这样的地形上,李慕侠就好像是游鱼,身形灵动,自由穿梭,而陈锋久却仿佛只是一个刚刚学习走路的孩童,跌跌撞撞,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这不是仅仅是轻功上的差距,更控制力上的差距。 陈锋久已经感受到了,李慕侠总是能够游刃有余的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和剑,而陈锋久只能勉强控制住剑,身形却总是控制不住。 竹林里,有李慕侠以前搭住的一个棚屋,他们就在这个棚屋吃晚饭,晚饭过后,李慕侠什么也没说,早早的就睡了。 可陈锋久有些睡不着,现在他无比怀念【天剑空间】中的【练武场】,只是可惜,他在任务之中,是使用不了【练武场】的。 那么,就只能勤能补拙了。 李慕侠其实睡得不深,在听到一阵“邦邦邦”的声响后,便起来看了一眼。 陈锋久就在那里,练着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他一遍又一遍的攀到竹林的顶端,然后用力摇晃着自己所站的那棵竹子,然后又总是故意摔下来,在摔的过程中又不断的找竹枝借力,来调整和控制自己的身形。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把自己摔的鼻青脸肿。 李慕侠看了一会儿,就又回去了,他的脸上既有欣慰,又有遗憾。 “真是一个剑客种子,可惜师父不是我。” ****** 天色微微亮,几根竹枝之上,陈锋久就在那里躺着,他已经累得睡着了。 人虽然睡着了,可身形却稳稳当当,这就是他一夜练出来的成果。 李慕侠挖了几根竹笋,做了锅汤,就算是早餐,然后将陈锋久叫醒。 两人吃过早餐后,又开始了今天的特训。 依旧是在竹林之上,陈锋久和李慕侠两人各自站到一根竹枝之上,持剑对立。 “来让我看看你的进步。” 李慕侠示意陈锋久先攻。 陈锋久自信满满,他这一晚上可不是白练的。 “剁剁剁。” 陈锋久几步跃至李慕侠所在的那根竹枝之上,然后一剑刺向李慕侠。 李慕侠还是老套路,脚下劲气猛的一发,将两人所在的竹枝震的摇摇晃晃。 陈锋久微微一屈,身形朝着竹枝相反的方向晃动,手中的青冥剑没有像之前那样收回,而是依旧维持着刺向李慕侠的态势。 李慕侠对此早有预料,若是陈锋久一点进步都没有,那他再教下去,也是白教。 面对着朝他刺来的青冥剑,李慕侠心中早有定计,他向后一跃,脚下劲气再次催发,竟将这根竹枝踩断,然后飞至另一根竹枝之上。 陈锋久没有料到居然将脚下的竹枝踩断,只能身形下坠,可是在下坠中,他不像之前那样手忙脚乱。 他早早的就开启了眼识,周围每一根竹枝的方位和运动轨迹都在他脑海中,而且他都算好了该如何借力。 踩住左下角这根竹枝,身形转个九十度,然后等右上方的这根竹枝荡过来,再抓住它,借力一跃。 陈锋久又一次站在竹林上端,而且,这次没有依靠李慕侠。 李慕侠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等到陈锋久上来时,突然朝其发起猛攻。 他在正面的一剑被陈锋久挡住后,又迅速的跃至侧面,然后又是一剑。 如果说之前,李慕侠在竹林中好像游鱼,那么现在他就是狂暴的蜂鸟。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总是不断的变换着方位朝着陈锋久攻去,而陈锋久只能在一根竹枝上等着李慕侠的进攻。 陈锋久在不断的转身,不断的挡着李慕侠的进攻。 可是李慕侠越来越快,陈锋久渐渐的有些跟不上,有些时候竟然挡不住。 啪啪! 陈锋久又吃了几下竹剑的抽打,李慕侠真是毫不留情,每次抽打都是火辣辣的疼。 陈锋久有些心浮气躁,转身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有时候根本就不转身,不管李慕侠竹剑的抽打,竟朝着李慕侠持剑挥去。 李慕侠有些失望,他已经看出来陈锋久有些火气上涌、头脑发昏了。 于是他停了下来。 “屋内有些伤药,你先把把药涂涂,养一下。今天的特训就到此为止。” 陈锋久只是默默的跳下竹林,回到屋内,抹着伤药。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漱玉常,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跟梅姑一起学着炼丹,是不是又把丹炉炼炸了,又或者炼出了上品固元丹? 陈锋久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又转身离开屋子,爬到竹林上端,看着晚霞。 太阳散发着最后的余晖,不喧嚣,不落寞,只是静静的沉下去,等着明日的再一次升起。 “是不是很美?” 李慕侠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上来,随口问了一句。 “美的太真实了。” “是啊,大自然的美才是最真实的美。” 李慕侠显然没有听出来陈锋久的话中潜藏的意思。 他是说,这个世界未免太真实了。xh:.254.201.186 第六十四章 七色花 任务世界中的人物真的是完全的虚拟的吗? 从上个任务来看,的确是这样。 假如任务世界中的人物是真实的,那上次的任务,根本就不会让陈锋久尝试那么多次,所以,任务世界中的任务的确是虚拟的。 只是显得的太真实。 ****** 这是竹林特训的第三天,陈锋久仿佛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他的一招一式,一腾一跃都显得十分有序,似乎每一步该怎么走,每一剑该怎么刺,都在陈锋久的心中列了一张表。 没有惊慌,没有犹豫,没有丝毫情绪的干扰,就好像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人一样。 陈锋久似乎已经到达了身剑之境。 只是李慕侠突然觉得陈锋久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仅是剑术上的改变,还有些其他方面的改变。 但,特训就到此为止。 特训的成果非常可喜,陈锋久做的比李慕侠想的还要好,只用了三天,他就打开了通往身剑之境的大门。 现在还有五天就到铁王府再次比试之日,陈锋久所能提升的也已经提升了,接下来,他似乎没有事可以做。 对了,主线任务二,青冥剑之秘。 陈锋久曾经问过李慕侠关于青冥剑的秘密,可是青冥剑已经遗失许久,武当派中关于青冥剑的记载也很少,李慕侠也只知道青冥剑是武当派祖师三丰道人留下来的,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清楚。 不过,李慕侠手书了一封,派人送去武当山,看看派中其他人是否清楚关于青冥剑的秘密。 所以,陈锋久一时之间只能等待。 可是,这几天就这么等下去吗? 或许,应该去找拿着另一把青冥剑的玉明晴,要解开这个秘密,只有两把青冥剑齐聚才行? 还是再去一趟铁王府吧。 正好,看看玉明晴的伤好了没。 ****** 铁王府大门前的小厮已经对陈锋久很熟悉了,见是陈锋久到来后,也没问来的原因,就让陈锋久进了铁王府。 过了栈桥,入了大堂,陈锋久向铁王爷问了声好,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王爷,我这次来,一是想看看玉小姐的伤好了没,二是有事想借王爷的那把青冥剑雄剑一用。”陈锋久很恭敬的说道。 “有心了,晴儿的伤只是小伤,修养几日便以恢复的差不多,至于青冥剑雄剑,想必陈贤侄也是听说了青冥剑之秘,所以才来借青冥剑雄剑的吧。”铁王爷似乎早有预料陈锋久会来借剑。 陈锋久听闻此话,不禁有些惊奇。 “难道王爷也知道青冥剑之秘?” 铁王爷摸了摸下巴。 “没错,当年我去武当山学武的时候,曾经听闻过有关青冥剑的秘密,但是解开这个秘密需要青冥剑雌雄双剑,所以我也就没当回事。如今,雌雄双剑俱在,看来,这个秘密是有机会解开的。” 陈锋久有些激动,看来今天来铁王府是来对了。 “王爷,不知道解开这个秘密需要什么条件?”陈锋久迫不及待的朝着铁王爷问道。 “从我看的那本古籍上来看,解开青冥剑的秘密,需要阴阳合和。” 阴阳合和?不会是我所想的那种阴阳合和吧? 陈锋久有些想歪了。 铁王爷瞥了陈锋久一眼,顿时知道陈锋久想歪了,于是说道:“不是你想的那种阴阳合和,曾经有人试过你想的那种阴阳合和,不过并没有解开青冥剑的秘密。” “那是那种阴阳合和?” 铁王爷顿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古籍上,只写着阴阳合和,没写是怎样的阴阳合和,所以,贤侄,这就需要你去解开它了。” 陈锋久随着王府总管江泰保,来到秘库当中。 秘库中层层机关,并且每隔一段时间,机关都会发生变化,如何解除机关只有铁王爷、总管江泰保等寥寥几个人知道。 青冥剑藏得很随意,就在秘库的外层,跟一些很普通的宝物藏在一起。 总管江泰保也就将陈锋久领到了秘库外层,让陈锋久想要一睹铁王爷的珍藏的想法破灭了。 “这就是你要借的雄剑,我把如何通过机关的方法告诉你,到时候你自己放回来就行了。” 总管江泰保的话语让陈锋久觉得有些不妥。 “这不太好吧,通过机关的方法还是不要告诉我一个外人吧。” 江泰保闻言却哈哈大笑。 “外人,或许再过几天,你就不是外人了。” 陈锋久明白总管江泰保的意思,可是他是真的不想在几日后的比试中获胜的。 “要不要去看看小姐?还是去看看吧。” 出秘库时,总管江泰保突然朝着陈锋久问道,接着他不管陈锋久的回答,径自走了。 说句实话,陈锋久现在不是很想见玉明晴,毕竟害她受伤的就是自己,再加上几日后还有一次比试,不论输赢,他都不想让玉明晴误会些什么。 可是,玉明晴想见他,那他就躲不了。 陈锋久已经是很快速的想要离开,可在栈桥边,玉明晴就在那里堵着陈锋久。 “怎么,为什么要躲着我,害怕我向你讨债,说起来,你已经欠了我两次了。” “好吧,你想要怎么样?” 陈锋久也放弃了逃避,他想要直接点,将这些事情解决掉。 “不如,我们再比一次?”玉明晴似乎还不服输。 “比什么,还是比剑吗?比剑的话,我可不会让你的。” 玉明晴撇了撇嘴。 “这就是所谓的剑客的骄傲吗?” 陈锋久微微一笑。 “只是诚于剑罢了?” “诚于剑?看不出,你还信叶孤城的那一套的。学叶孤城那一套的剑客都是些脑子有问题的。” 陈锋久只是随口说了句诚于剑,并没有考虑到这个世界还有叶孤城的,所以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能尴尬的摸摸脑袋。 玉明晴似乎看出了陈锋久的尴尬,接着说道:“放心好了,这次不是比剑。” ****** 玉明晴的闺房门前,陈锋久有些犹疑,他该不该进去呢? “你还在那里站着做什么?进来啊。”玉明晴对着陈锋久招手。 “这不太好吧,这是你的闺房啊。”陈锋久驻步不前。 “没事啦,反正我也不常住,没人会说闲话的。” 接着玉明晴顿了一下,“就算说了,我也不在意。” 好吧,陈锋久总是会乱想,不过,她都不在意了,我还在意什么。 房间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但也很普通,没有什么女孩子喜欢的装饰。 窗台上有一株花,花有九瓣,瓣瓣颜色不一样,陈锋久一下就被这株花吸引了注意力。 他走上前一看,眉头微微一皱,用手轻摸着花瓣。 “别看了,那上面的颜色是我自己抹上去的。”玉明晴的话语很平静,一点都没有被人看破后的窘迫。 陈锋久没有问为什么,反而自顾自的说起了一个故事。 “九色花,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听说个一个七色花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玉明晴表示没听说过,不过她对这个七色花的故事很感兴趣。 传说,有一个小姑娘,在一片森林中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她走啊走,遇见了一个小屋,小屋中有一个老婆婆。老婆婆很和蔼,笑眯眯的问小姑娘为什么会走到这里。小姑娘说她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说完,她就哇哇大哭起来。 老婆婆见状,心生怜惜,拿出一株七色花,对着小姑娘说:“这株七色花拥有着让人心想事成的能力,你没摘下一朵花瓣,说‘飞啊,飞啊,带我去我想要去的地方’,它就能让你梦想成真。” 小姑娘借助花瓣的力量很快走出了森林,接着又用花瓣的力量来改善生活,可是她还不满足,她想要成为这个世上最富有、最有权势、最漂亮的女人。 她成为了国王的王后,可是她却不是那个最漂亮的女人,最漂亮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女儿——白雪公主。 或许,这个世界上的形形色色遮住了她的眼睛,迷昏了她的头脑,她的嫉妒之火在熊熊燃烧,她竟然想要杀死她的女儿。 这时候,老婆婆出现了,她叹息一声,把七色花的花瓣召集了起来,变作小矮人,护卫着白雪公主,使皇后不能伤害白雪公主。 老婆婆还给皇后留下了最后一瓣——白色的那瓣。 皇后的歹毒使得王国上下为之厌恶,最后她被软禁在一座高塔上,只有她和她的那瓣白色的花瓣。 皇后有些犹豫,她是否要使用这瓣白色的花瓣,或者说,使用这瓣花瓣来做什么,是逃出高塔,还是杀死让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白雪公主。 高塔很暗,只有一扇窗,窗外只能看到星星和地下蔓延的玫瑰藤蔓——带着毒刺,蜿蜿蜒蜒,包裹着高塔。 时间就这样在皇后的犹豫之中过去了,人们似乎已经忘了她,她也似乎忘了白雪公主。 有一天,高塔下突然出现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他手捧玫瑰,高声歌唱。 “朱丽叶,啊,火炬不及她的明亮,她是天上明珠降落人间!” 皇后,也就是朱丽叶突然被这伙子热情洋溢的歌唱打动了。 她在窗户边,对着小伙子说道:“你这是在为我而歌唱吗?” “没错” 突然,小伙子叼着玫瑰,抓住藤蔓,就要从高塔之下爬上去。 “哦,不,小心毒刺,这些毒刺是会害死人的。”皇后突然发起了善心。 “我不在乎。”小伙子的话语中充满了一股决心。 他爬上来了,他中毒了,她看到了他,她看到了他嘴里叼的玫瑰。 “献给你。”小伙子来不及说完,就中毒倒下了。 皇后闻着玫瑰,嗅着芬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厌恶起来。 她抱着这个小伙子,突然觉的他有些面熟,突然,小伙子的帽子掉了下来,满头的金发好像阳光一样洒满了整个高塔。 她惊呆了! 他跟她是如此的相像! 她突然回忆起了一切,他是她的女儿——白雪公主。 每个人总会有些遗憾,幸运的人可以弥补,不幸的人只能哀叹。 而她正是幸运中的幸运——她还有一片白色的花瓣。 “飞啊,飞啊,带我去我想要的地方吧。” 一阵风吹过,花瓣越飞越高,远离了高塔,远离了尘世的种种,像是飞入天堂之中,将白雪公主的灵魂拉了回来。 白雪公主重获新生。 皇后也重获新生。 第六十五章 满头疑惑 玉明晴听着听着便入了迷,听到最后,泪流满面。 突然,她朝着陈锋久发问道:“假如,你还剩下七色花的最后一片花瓣,你会用来做什么?” “当然是用来换取一朵完整的七色花,这样我就能多许几次愿。” 陈锋久的回答很聪明,但却少了些什么,不能让玉明晴满意。 玉明晴撇撇嘴,继续问道:“你说,这世上有这样的花吗?” “当然没有。要是有的话,早就引起腥风血雨,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之抢夺。” “无趣。”玉明晴越发不满。 陈锋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坐在那里发呆,看着那株九色花。 房间里一下沉默了起来,陈锋久看着九色花,玉明晴看着陈锋久。 突然,玉明晴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翘。 “不如,我们就拿这九色花来作比试的内容吧。” “怎么比?” 玉明晴把九色花摘了下来,一点都不可惜的把它分为九瓣。 “很简单,我左手和右手各抓一部分花瓣,你来猜白色的花瓣在哪只手里,猜对了算你赢。” “这不就是纯靠运气吗?有什么好比试的?” 玉明晴似乎早料到陈锋久会这么说,她顿了一下,挑衅似的朝陈锋久抬了抬头。 “那么,我当你面来分花瓣,你来猜呢?” 陈锋久眉头一扬,按理说,当面分花瓣,那白色那瓣分到哪里是会被看的一清二楚的,但玉明晴敢这么玩,怕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来保证她会赢。 但,陈锋久怎么会怕她,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 你有手段,我就没有了吗?我还可以开启“眼识”。 “好,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赢?”陈锋久很自信。 玉明晴更自信,她就慢慢的当着陈锋久的面,把白色的花瓣分到了左手里。 陈锋久迟疑了,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就看到白色花瓣放到了左手里,但玉明晴真的会这么轻易的将白色花瓣放到左手里? 那么,这是陷阱,还是双重陷阱? 陈锋久低头陷入了沉思。 玉明晴眼中的笑意越发浓郁,但嘴上却说道:“别磨磨唧唧的,快猜啊。” 陈锋久还在思考。 玉明晴却在倒数了。 “十,九,八,七,六,五……” 数到五,陈锋久骤然抬头,说道:“在左手里。” 玉明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犹自镇定道:“确定了?不改了?” 陈锋久看到了玉明晴眼中的惊慌,这使得他更加自信了。 “确定,白色花瓣就在左手里。” 玉明晴瘪了个嘴,缓缓将双手打开。 白色花瓣赫然在右手里! “惊喜吧,你猜错了。” 原来玉明晴之前的表现都是表演,陈锋久被误导了。 可是,她是怎么将白色花瓣放入右手里的?陈锋久明明已经开启了“眼识”,可他还是看不出玉明晴是怎么做到将白色花瓣放入右手里的。 那现在,陈锋久已经失去了一个底牌,眼识已经不能起到作用了,他现在只能靠猜,靠运气。 “再来一盘。”陈锋久还想要再猜一次。 “好的,不管多少次,只要你能猜对一次,我就算你赢。” 玉明晴放出了如此狂妄的话语,她在肆无忌惮的挑衅着陈锋久,似乎是想报当初“让她一只手”之仇。 陈锋久并不感到生气,甚至还有些好笑。 就算你有些手段,可我就算蒙,也总能蒙对一次,你说这话,简直就是不想赢。 陈锋久这次甚至都不看玉明晴是怎么分花瓣的,反正看了也没用。 他就闭着眼睛,随意的开始猜测。 “左手。” “错。” “左手。” “还错。” “右手。” “不对哦。” …… 一连十几次,陈锋久一次也没猜中过。 他现在深深的怀疑着,玉明晴是作弊了,她分明是在陈锋久猜完之后,再用不知名的手段,将白色花瓣换到他没猜的那一只手中。 陈锋久就这么直直的跟玉明晴对视,然后等玉明晴让他猜的时候,他迅速的抓住了玉明晴的双手。 “你做什么?”玉明晴脸上泛红,惊呼道。 “为了防止你作弊,我只能出此下策,还请你别见怪。”陈锋久话是这么说,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现在,我猜左手。” 陈锋久的右手缓缓松开玉明晴的左手,而他的左手则紧紧握住玉明晴的右手。 这样,你就做不了弊了。 结果,他还是猜错了。 但陈锋久坚信,赌运气,他迟早能猜对。 接下来,他还是用如此方法来防止玉明晴作弊,可是又接连十几次,他无一次猜中。 难道,是他的运气这么糟糕,百分之五十猜中的概率,他一连十几次都猜不中? 陈锋久已然觉得有些不对了。 玉明晴的脸色越来越红。 她小声说道:“你,把我的手捏痛了。” 陈锋久皱着眉,把玉明晴的手松开了,他把所有的花瓣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 正在这时,玉明晴突然说:“几日后的比试,我希望是你赢。” 陈锋久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别过头,艰难的说:“我不想赢。” 啪! 玉明晴眼泛泪光,给了陈锋久一巴掌。 “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陈锋久默然不语。 陈锋久就在那里皱着眉,呆呆的站着。 玉明晴就这样痴痴的望着他,伸手抚摸着他被打的通红的脸颊。 “疼吗?” “不疼。” “可我心里疼。” 陈锋久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玉明晴的脸庞变的越来越像他所熟悉的另一个人——漱玉常。 这很不对劲! 为什么我怎么都赢不了?为什么玉明晴会知道这段对话? 幻术! 陈锋久突然感到莫名的愤怒,不要再窥探我的心里了! 吼! 他一声嘶吼,身形突然有些膨胀,一些银色的毛发在他的身体上生长,隐隐约约像是一头狼人。 他嘴中一阵咆哮,张嘴就想要将玉明晴吞入腹中,可最涨到一半,他突然开始挣扎起来。 我可不是拓跋飞那样吃人的畜生! 陈锋久就在玉明晴的闺房里大肆破坏,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突然,屋中的场景一阵变换。 玉明晴抱着一株完整的九色花,好整以暇的看着汗如雨下满身狼藉的陈锋久。 “你输了。” 陈锋久自嘲的笑了笑,拿起两把青冥剑,走出了玉明晴的闺房,只留下一句“你赢了”。 玉明晴就这么看着陈锋久离开,嘴上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 “这可真有意思,原来,我们是同类啊。只是,漱玉常是谁?” ****** 陈锋久回到客栈,躺在床上,静静的思考着。 为什么玉明晴会幻术,并且功力还不低,连我的眼识都看不穿? 为什么她总给我一种熟悉感,她的剑术,她的幻术,还有她那戏弄人的手段? 难道,她会是碧眼狐狸? 不可能,她今年才十六,碧眼狐狸起码也有个四十岁。 唉~~。 陈锋久放下思考玉明晴的事,开始思考自己身上的事。 今天在幻术中发生的那一切真的只是幻术吗? 我真的会变为狼人? 如果,我在现实之中,真的会变为狼人,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满头的思绪,让陈锋久久久不能入眠。 他突然跳下床,开始了群狼啸月诀的修炼。 四肢着地,仰头向前,脊柱拉伸。 嗷~~。 有规律的进行嚎叫。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疑问。 “怎么城里还有狼?” 陈锋久顿时闭紧嘴巴,翻身回去睡觉。 他在修炼群狼啸月决时并没有感到自身有变为狼人的感觉,看来是他多虑了。 月色依旧皎洁,只是满月还要再隔几天才能到来。 ***分*** 第二天一大早,俞漫天顶着个黑眼圈起来。 “总镖头,怎么,您没休息好?”随行的一个镖师看到俞漫天的黑眼圈问道。 “是啊,昨晚被一阵狼嚎,扰的我睡不着。你说,这北京城里还有狼的?”俞漫天有些纳闷。 “我昨晚也听到狼嚎了,只是这狼的嚎叫声听着有点嫩,想必是只小狼崽子。说不定是哪家贵人,养了只小狼崽子做宠物。” “呵,这真是长见识了,白眼狼也能养做宠物?”俞漫天不太相信有人会将狼作为宠物。 “这算什么,我还见过有人养条蟒蛇做宠物,天天夜里跟蟒蛇一起睡。”那镖师却好似司空见惯,还举了一例。 “那人就不怕被蟒蛇勒死?”俞漫天很好奇。 “那倒没有,那人后来被仇家找上门,蟒蛇还拼死救了他。” “啧啧,这真是奇了,冷血居然的不冷血。” “谁说不是呢。” 陈锋久一旁边舞着双剑,边听着俞漫天和那镖师两人的谈话,心里一阵尴尬。 “嗨,小九,你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听到狼嚎声?” “听到了,听到了,我也纳闷北京城里怎么会有狼。” “那不是狼嚎声,那是人扮作狼嚎。” 李慕侠突然从屋里走出来,对昨晚的狼嚎声做了一番评判。 “嘿,龟儿子的,这不是饶人清梦,故意让人睡不着嘛。要是知道是谁在扮狼嚎,看我不揍死他。”俞漫天很愤怒。 李慕侠若有若无的看了陈锋久一眼。 陈锋久则两耳不闻,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奋力的舞着雌雄青冥剑。 “你剑拿反了,应该是左手拿雄剑,右手拿雄剑。”李慕侠走到陈锋久身边,指点道。 “习惯了,习惯了。” 陈锋久转过身,发现李慕侠炯炯有神的看着他,眼睛里面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陈锋久面不改色,把双剑一换,继续修炼。 【呵呵,就是你吧。】 【怎么会,我是好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六十六章 玄牝 雌雄双剑,阴阳合和,青冥剑之秘究竟该怎么破解呢? 陈锋久每天除了练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内心中甚至涌现了这样一个想法,雌雄青冥剑会不会跟倚天剑屠龙刀一样要对砍,将两把剑都砍断,剑中的秘密才会显现。 只是,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 陈锋久决定再去找一次“小剑神”谢天,谢天毕竟是神剑山庄的二公子,对剑的了解和认识远胜于陈锋久,或许,他能够知道阴阳合和是什么意思。 ****** 谢天住的客栈离陈锋久所住的客栈不远,陈锋久带着两把青冥剑很快就到了他住的地方。 只是谢天现在并不在客栈。 陈锋久问了问伙计,才知道,谢天到了北京城有名的铁匠铺——北风铁匠铺。 北风铁匠铺是北京城最有名的铁匠铺,总计有三位大师,十五位师傅和几十位学徒。 北风铁匠铺出品的兵器铠甲往往都是被王公贵族珍藏的精品,甚至几位大师的作品还被皇帝赏赐给了几位将军,由此可见,其品质之精良。 谢天作为神剑山庄的二公子,从小就对铸剑耳濡目染,自然也是会铸剑的,只是他铸剑的功夫比不上他品剑的功夫,他品剑的功夫在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人能跟他相提并论了。 陈锋久找到谢天的时候,他正在跟北风铁匠铺的潘大师进行品剑的比试。 他们比试的方法也很简单,将剑与剑鞘打乱,然后看看谁能将剑与剑鞘匹配的数量最多。 “此剑长二尺八,宽一尺二,正与这个宽大的剑鞘相配。” 谢天神情自若,周围一群铁匠铺的师傅和客人都在围观他,有的钦佩,有的不屑。 潘大师是个有些精悍的四十几岁中年,就搭了个白褂,坐在一旁看着。 他已经品完剑,三十中二十八,差一点,就全对,成绩斐然。 谢天才刚刚开始,他正在找一些尺寸比较独特的剑来匹配,因为这些剑相对来讲,比较好匹配。 但是最后有十把剑,尺寸一模一样,剑鞘也大致相同,潘大师就是在此跌了一跤,没能全匹对。 陈锋久到场后,没跟谢天打招呼,就站在人群后看着,他也想看看谢天品剑的功力是怎么样的。 谢天已经将其他的剑都匹完了,只剩下那最后十把剑。 “或许有人不太明白,剑的尺寸都一样,剑鞘的样式也差不多,那这柄剑带哪个剑鞘不都是一样的吗?” “可是当一柄剑在一个剑鞘之内待的时间长了,这柄剑就会逐渐的与剑鞘相契合,而当它插入别的剑鞘时就会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这柄剑不是这个剑鞘的,也不是那个剑鞘,而是这个暗红色的剑鞘。” 谢天似乎在跟北风铁匠铺的师傅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陈锋久若有所思。 谢天将剑来回的插入不同的剑鞘,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合适,不合适。 舒服,难受。 他似乎从剑中听到了某些声音。 他一一的试剑,又一一把剑与剑鞘列好。 “好了,我品完了。” 谢天转过头,看向铁匠铺的众位师傅,胸有成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铁匠铺的师傅一时之间沉默了。 正在这时,潘大师拍了一下桌子,转身就走。 “哼,小子,算你赢了,那把剑就归你了。” 谢天欣喜的掏出了银票,递给一个师傅,然后从铁匠铺一个很显眼的位置,拿走了一把宝剑。 刷! 一道红光闪过,潘师傅刚刚坐的石凳瞬间被劈成两半,空气中隐隐约约还传来一声鸟叫。 “这把火鸾剑,不愧是潘大师的得意之作。以千年火铜为材料,以火鸾之血祭炼,挥舞之时,能让人感受到那股灼人之气,剑气挥出,犹如熊熊烈焰,真是好剑,就是可惜,还差了青冥剑一点。” 谢天一边挥舞着火鸾剑,一边赞叹,一边还在惦记着青冥剑。 陈锋久原本还想要跟谢天打个招呼,现在也放弃了这个想法,要是让谢天见到两把青冥剑都在他手上,说不定,谢天强抢的心都有了。 更何况,陈锋久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个想法,阴阳相合,或许应该是这个意思。 回到客栈,陈锋久就开始实验起他的想法。 雌剑插雄鞘,雄剑插雌鞘。 陈锋久等了又等,结果,毫无动静。 他又将剑鞘插了回去,再看看,还是毫无动静。 他来回的穿插,恩,依旧毫无动静。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要是这么简单,别人早就想到了。 最终,陈锋久还是放弃了实验,老老实实的练自己的剑,这任务能不能完成,就看缘分吧。 ****** 再有一天,便是王府比试之日。 这日,陈锋久早早起来练剑,突然听到有人找李慕侠。 李慕侠闻言出去后,带了封信回来,接着他拿着那封信来找陈锋久。 “小九,你要的消息,我托人问了。” 陈锋久心中一动。 “哦,是青冥剑的秘密吗?” “没错,我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武当派那么多人,却每代只能有一人能练成玄牝剑法,原来是因为青冥剑。” 李慕侠把手里的信递给陈锋久看。 “禀报掌门,掌门命弟子查询有关青冥剑之事,弟子不敢怠慢,立即查询了武当派所有关于青冥剑之事。” “青冥剑铸成于先秦,原是一对夫妇采集天外奇石费劲心血而成,后来在战乱之中遗失,再后来,又被我武当派三丰祖师于深潭获取。” “传说,三丰祖师在发现青冥剑的深潭处发现了两条青蛇,那两条青蛇曼曼起舞,好像暗含着某种道理,三丰祖师在观看之后,创出一套绝学,就是玄牝剑法。” “后来,弟子又发现,每一代都只有一人能练成玄牝剑法,而那人不是掌门,便是首席弟子。弟子便感到很奇怪,于是寻找这些人的共同点。” “弟子发现,他们都或长或短都曾佩戴过青冥剑,由此弟子得出结论,或许青冥剑才是练成玄牝剑法的关键。” “那青冥剑的秘密或许跟玄牝剑法有关。” 可是,我不会玄牝剑法啊。 陈锋久抬头望了望李慕侠,李慕侠就这么看着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李大侠,这玄牝剑法我不会啊。”陈锋久艰难的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李慕侠似乎就在等着陈锋久开口。 “可我有师父了。”陈锋久确实想学玄牝剑法,可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所以他还是得拒绝。 “你师父,应该不在了吧?”虽然是疑问句,可李慕侠的口气却很肯定。 陈锋久挠了挠头,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师父旭无常的确不在这个世界,可也不能说他不在了啊。 “好吧,反正当年我可以破例教铁兄,今天,我也可以破例教你玄牝剑法,你也不用叫我师父,继续叫我李大侠好了。” 李慕侠看出了陈锋久为难,他很有风度也很有魄力的就决定将武当派的绝学——玄牝剑法传授给陈锋久。 “希望你不要辱没了这把青冥剑。” 陈锋久只能点点头,这一刻,他被李慕侠给折服了。 ****** 玄牝剑法,重点是在于那一口真气。 普通的剑法,一口真气附着上去,无非就是就是激发出剑芒剑气,使剑法的速度威力大涨。 可玄牝剑法的一口真气附着到青冥剑上,却是使剑术化形,变为一条青蛇。 这一口真气不是普通的真气。 《道德经》有言: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玄牝之门,一说天地,一说口鼻,一说上下,一说精血,一说心之左右二窍。 这些说法都不太准确。 玄牝之门并不是指这些实物,它实质上是个虚窍。存于人身之中,也存于万物之内。随着动静,一张一合。 所以,天地有动静,天地便有玄牝之门,口鼻有呼吸,口鼻就有玄牝之门。 可天地之间,无一物不动,人身之中,无一刻停息。 那玄牝之门究竟在哪里?我们总不能把每一处有动静的地方都当做玄牝之门吧? 所以,我们要明白天地之正。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天地之正,在于道、法、理。 那人身之正在于哪里? 人身之正,在于“我”。 假如没有“我”,那也自然不存在我这个人。 所以嗜血剑梁景才会被李慕侠称为走错了路,因为他丧失了自我,他的“我”是个奴隶,是那柄魔剑的奴隶。 想要沟通到玄牝之门,就要先找到“我”,那“我”又在哪里? 白天的时候,“我”可以控制着我,洗漱,吃饭,说话,行动,我的确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可到了夜晚,进入睡眠,我就丧失了这种感知,睡眠中一切,我都感觉不到,一觉醒来,就是新的一天。 睡眠中的我,感觉不到“我”,为什么呢? 因为我没有了意识。 不论是睡觉,昏迷,甚至死亡,都是因为我没有了意识,所以我感觉不到“我”。 所以,“我”与意识息息相关。 这就是“我思故我在”。 第六十七章 再一次的比试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玄牝剑法的学习不在于一时,而是要长久的练习。 从沟通到玄牝之门,到养出母气与子气,再到将子气与青冥剑合二为一,这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而陈锋久只是初学乍练,还远远没有到达能将玄牝剑法演示出来的地步,甚至连玉明晴的伪玄牝剑法都比不上。 ****** 今日,便是在铁王府再次比试,决定谁是玉小姐夫君的日子。 陈锋久换了身白色练功服,松松垮垮的就到了铁王府。 他到现在还没有决定究竟要不要赢得这次比试。 所以,他来的比较早,他决定先找玉明晴聊一聊,到时候即便他放弃了这次比试,也希望玉明晴能不要介怀。 “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陈少爷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转告奴婢,奴婢到时候一定转告给小姐。”铁王府的丫鬟对着早早就来到铁王府的陈锋久说道。 陈锋久这么早来还是扑了个空,他想了想,决定偷偷的溜到后花园看一眼。上次被破坏的后花园,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不过,铁王府也没追究是谁破坏的后花园吗? 当陈锋久到达后花园时,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后花园完好无损,一点也看不出被破坏的迹象。 他走到当时被玉明晴拿着青冥剑乱砍的地方,捏了捏当时被破坏的花卉的土壤。 不像是新弄过来的,跟周围的土壤没有半点差异。 那么,当时,玉明晴就已经在用幻术影响了我吗? 陈锋久不能确定,因为在他心里面,觉得他跟玉明晴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应该是真的,不可能会是幻术。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对别人施展幻术的? 陈锋久对于玉明晴的疑惑更加重了几分,他带着疑惑缓缓离开,回到大堂,等着今日的比试。 在陈锋久走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后花园突然出现了两个女子的身影。 一个美妇对着身边的少女调笑道:“就是他吗?让我的晴儿也心动了?” 少女撒娇道:“哪有,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比较有趣罢了。【ㄨ】” 美妇似乎想到了什么。 “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 陈锋久就在大堂之中闭目养神,他的左手和右手旁边分别放着青冥剑雌剑和青冥剑雄剑。 第一个到达大堂的是铁书灯铁世子,他到达大堂后,看了陈锋久一眼,然后就做在那里喝茶,面上虽然沉稳,但不停端起茶杯的举动还是暴露了其内心的紧张,看来他还是很在乎这次比试的。 没过多久,第二个人就来了。 “小剑神”谢天。 谢天一进大堂就注意到了陈锋久,或者准确的说,是注意到了陈锋久手边的两把青冥剑。 他伸手就朝着两把青冥剑抓去,陈锋久当即抓住青冥剑,躲避了谢天的抓取。 “谢兄,这是什么意思?”陈锋久对谢天这种不问而取的行为有些不满,在他的认识里,谢天应该不是这种人,他还是有些风度的。 “不好意思,陈兄,是我见到两把青冥剑同时出现,有些激动了。” 谢天朝着陈锋久道了个歉,但眼睛还是不离着两把青冥剑。 这时,铁书灯突然插话。 “你怎么会有两把青冥剑,雌剑在你手里就算了,怎么雄剑也在你手里?难道世叔已经默认你是他的女婿?那我们还来比试做什么?” 陈锋久刚想解释,铁王爷就出现了。 “书灯,莫要着急,这剑是我借给陈小子的,我也并没有默认谁当我的女婿。” “今日,谁能在比试之中拔得头筹,谁就是我的女婿。” 铁王爷安抚完铁书灯后,扫视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罗小虎那个小崽子呢?”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罗小虎~来了。” 罗小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只是他的一双皮靴上沾着水珠,看样子,似乎是直接运用轻功,从门口的湖上飞过来的。 铁王爷神色有些不满,他瞪了罗小虎一眼,接着对众人宣布。 “这次比试,你们两两一组,进行比试,胜者再分一组,决出头名,头名就是我的女婿。” “那么,这次比试就到练武场去进行吧,再在这里比试,我堂上的东西迟早被你们给砸坏。” 铁王爷话音刚落,罗小虎就迫不及待的走出来,指着陈锋久说道:“我要跟他一组。” 陈锋久有些诧异,从上次开始,罗小虎就对陈锋久有些莫名其妙的敌视,陈锋久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但按理来说,他们以前又没有见过面,有怎么会得罪人? 铁王爷原本是准备抓阄的,这样会显得公平些,可是罗小虎出声邀战后,铁王爷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竟然同意了罗小虎的要求。 “好,那就你们两个一组,书灯和谢贤侄一组。没问题吧?” 陈锋久其实对这次的比试,心里还是有些犹疑,他内心中还是有放弃这次比试的想法。 但当他看到罗小虎挑衅般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后,陈锋久决定先教训完这个有些讨厌的家伙,再来决定放不放弃这次比试。 “我没问题。”陈锋久答道。 “我也没问题。”这是谢天。 铁书灯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 铁王府的练武场跟陈锋久之前在镖局见过的练武场完全不一样。 不仅场地大了很多,并且兵器齐备,还有用来练步法的梅花桩。 “谁先来?”铁王爷朝着几人问道。 罗小虎立马挺身而出。 “我先来,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罗小虎又是挑衅般的舔了舔嘴唇。 陈锋久觉得有些可笑,罗小虎就像是个在刻意表现自己的孩子,但,不得不说,他的挑衅还是取得了些效果,陈锋久已经想把罗小虎的嘴打烂了。 “你知道打虎英雄武松的故事吗?” 虽然不知道武松是谁,但罗小虎听出来陈锋久的意思了,他不发一言,脸色有些难看。 “嘿,三招之内叫你认输。” 陈锋久这话一出,人皆侧目。 这话实在是太狂了。 虽然他们都没见识过罗小虎的实力,但想来应该是和他们差不多的实力。 以陈锋久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怎么样也不可能在三招之内打败罗小虎吧? 罗小虎气的大吼一声,连兵器也不拔出来,赤手空拳的朝着陈锋久扑过来。 陈锋久一声轻笑,左右手刷的抽出青冥剑,身形一个旋转,错开了罗小虎的双拳,然后双剑骤然相交。 “噌”的一声轻响,剑光骤然转折,从一个十分诡异的角度,避过了罗小虎回防的两道拳气,搭在了罗小虎的脖颈之上。 不用三招,只是一招,罗小虎就已经落败了,谢天和铁书灯都有些吃惊。 “认不认输?”陈锋久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朝着罗小虎问道。 罗小虎的眼神,满是桀骜。 “不认。” 啪。 陈锋久剑脊轻拍罗小虎的脸颊。 “认不认输?”陈锋久再次问道,眼中满是戏谑。 “呸!”罗小虎朝着陈锋久吐了口痰。 陈锋久早有预备,轻巧的躲了过去。 铁书灯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他赤手空拳的,连兵器都没用,你这样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陈锋久看了铁书灯一眼,他从铁书灯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掩藏的很深的敌意。 陈锋久突然笑了,把青冥剑抽了回来。 “好,我给你一次机会。还是三招,我们再比一次。” 罗小虎这次不敢大意,他再也不像刚才那样莽撞了。 他抽出长刀,严阵以待。 陈锋久手持双剑,就在那里站着,与罗小虎对视着。 陈锋久的眼神很平静,而罗小虎的眼中却蕴藏着被克制住的怒意。 罗小虎在围着陈锋久缓慢的转圈,他没有强攻,而是在等着陈锋久的破绽。 陈锋久甚至连转都懒的转,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罗小虎转到了陈锋久的身后,陈锋久是看不到他的,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罗小虎没有动,他克制住了,他似乎在忌惮着些什么,不敢轻举妄动。 罗小虎还在转,又一次的与陈锋久对视。 突然,他脚下一撮,扬起一片尘沙,刀光在尘沙之中隐隐作现。 陈锋久连眼睛都不眨,只是鼓起气,将眼前的尘沙吹散,面前空无一人。 身后! 刀光犹如狂涛怒海,疯狂的朝着陈锋久的背后砍去,一息之间砍了有七刀,还是九刀? 铁书灯有些看不清。 “一共十一刀。” 谢天在旁出声道。 铁书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谢天,他看清了,还是他在虚张声势? 陈锋久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罗小虎,果然还是忍不住。 那就让你看看我这些天来修炼的成果吧。 身随剑动! 剑先至,身后至。 陈锋久手中双剑在他吹散面前尘沙时就已经在像身后劈去。 砰! 他右手的雄剑先碰到了罗小虎的刀光。 接着雄剑急速转换,碰到了雌剑,恰好使雌剑拦住了罗小虎的第二道刀光。 砰砰砰! 接连不断,陈锋久就这样急速转着身,他将自己从风晴雪那里偷学的一点风家刀法与自身的迎风三折柳剑法结合,再配合上自己隐约达到身剑之境的剑法境界,完美的将罗小虎的十一刀刀光挡住。 不仅如此! 他的双剑在连续不断的转换过后,以肉眼都难以分辨的速度朝着罗小虎劈去。 罗小虎知道陈锋久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击败,他那套连续转换的剑法十分诡异,用来防守更是一绝,所以他还留有余力。 罗小虎没有选择去招架陈锋久的劈砍,因为如果招架了,正好给陈锋久转换剑法的机会,所以他选择了避开陈锋久这一劈。 罗小虎的轻功身法还是很不错的,这点从他赶到铁王府,飞过湖泊是就能得到体现。 他连续侧身,不差毫厘的躲过了陈锋久的这一劈。 只是他没有料到,陈锋久居然将左手中的青冥剑给掷了出去。 这一下,他刚刚站稳,避无可避。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十八章 三招 眼见青冥剑雌剑飞掷而来,罗小虎深吸一口气。 吼~~! 一声虎啸,撕裂了空气,带出道道波纹,撞向了青冥剑雌剑。 罗小虎脸上现出道道斑斓的条纹,眼神中满是兽性。 陈锋久见此,不禁有些惊讶。 这一幕,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就是在收徒大典上。 罗小虎的这一声虎啸跟褚逸的那一声虎啸是多么相似。 难道说,罗小虎也是人妖混血? 青冥剑雌剑被这声虎啸给击飞,可陈锋久还有后招。 他右手的青冥剑雄剑也被他掷了出去,罗小虎以为陈锋久是在故技重施,可他细细一看,却发现青冥剑被掷飞出去的方向不对。 青冥剑雄剑不是朝着罗小虎的方向掷去,而是向着青冥剑雌剑的方向掷去。 陈锋久这是想要做些什么? 罗小虎没弄明白陈锋久的意图,他只好严阵以待,看看陈锋久接下来会怎么做。 陈锋久的意图其实很简单,就是用掷飞过去的青冥剑雄剑来改变青冥剑雌剑的方向。 这一招,他还是从柳鸿世的一个手下学来的。 罗小虎看出来了,陈锋久在利用青冥剑雄剑来改变青冥剑雌剑的方向,只是这又有什么用? 改变后方向后的青冥剑雌剑一点力道都没有,就这么歪歪斜斜的朝着罗小虎飞过来。 罗小虎本以为陈锋久会使用什么样的阴谋,毕竟他已经吃过陈锋久的亏,可是当他看到这幕时,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种招式,小孩子都能挡住,你以为你能凭此击败我” 这招就是第三招,如果这招没有击败罗小虎,那么陈锋久之前所说的大话只能证明陈锋久是个目空一切只会说空话的狂妄小子,那么铁王爷对他的印象必然会大大降低,反之,罗小虎在铁王爷心中的印象就会提高。 罗小虎心中忍不住的狂笑,他已经想到自己击败陈锋久,在夺得比试头名,抱得美人归的景象了。 正在这时,陈锋久悠悠然的对着罗小虎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 罗小虎一愣,从天而降的剑法他没听说过,不过从天而降的掌法他倒听说过。 在他正准备答话时,陈锋久突然吐出一口青色真气,这口青色真气像道绿光一样,嗖的一声融入到了青冥剑雌剑当中。 青冥剑雌剑骤然加速,冲到罗小虎的眼前。 罗小虎心中忍不住暗骂,没想到还是着了陈锋久的阴招,趁着谈话的时间,突施冷箭,幸好,他还藏了一招,不然就被陈锋久阴成功了。 罗小虎身上爆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隐约中显出了一头老虎的形状。 老虎突然一个转身,尾巴一剪,朝着如道绿色闪电般的青冥剑雌剑撞去。 预料中的碰撞并没有来临,青冥剑雌剑居然自行一个折转,飞至上空。 “都跟你说了,这是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 罗小虎看到陈锋久戏谑的眼神气的想要吐血,可是他连吐血的时间都没有。 这招虎王三式——剪是他的底牌,他练的还不纯熟,只能放不能收,所以他只能将真气凝结的虎形幻影击向地面。 砰! 尘土飞扬,地面被击出了一个足有一丈的大坑,虎王三式——剪的威力可见一斑。 可惜,威力再大,打不到人,也是枉然。 而陈锋久那招从天而降的剑法现在是真的从天而降了。 罗小虎已经身体内大部分的真气都用在了刚才那一式剪上,现在他只能提起长刀,附上微弱的真气来抵抗陈锋久这一式从天而降的剑法。 噌! 不出意料的,罗小虎败了,但出人意料的,陈锋久的青冥剑雌剑在击断了罗小虎的长刀后就停了下来,没有取罗小虎的性命,甚至没让罗小虎受到多大的伤。 罗小虎的眼神有些怪异,他抛下手中段成两节的长刀,走到一边,不发一言。 “看来,是陈兄赢了。” 谢天的眼神头一次关注到了陈锋久,而不是他手上的那两把青冥剑。 “是啊,如他所说的,只用了三招。” 铁书灯附和了一句,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些苦涩和嫉妒。 铁王爷在宣布完陈锋久赢了罗小虎后,吩咐人打扫了一下练武场,并让人把练武场上那个被罗小虎击出的大坑填了,然后,就让谢天和铁书灯进行比试。 谢天很是潇洒的从背后抽出那把他刚得的火鸾剑。 “火鸾剑,剑长三尺,宽一尺一,以千年火铜为材料,火鸾之血为祭炼,乃是北风铁匠铺潘大师的得意之作,正巧,被我赢得。”谢天不无得意的说道。 铁书灯听此,脸上更加阴沉了,这把火鸾剑在他刚到北京时就已听闻,他动用了大量人脉也没能从姓潘的那个老顽固那里获得,而却给了这个姓谢的小白脸。 铁书灯看向自己的长剑,这也是一柄北风铁匠铺出品的精品,可是跟火鸾剑一比,就什么也不是了。 他的心中越发的烦躁,原本的气度也早已经不翼而飞。 “开始吧,我倒要看看是剑厉害还是人厉害。” 谢天闻言,不由摇头失笑。 铁书灯是想表达什么?是想说他谢天只有剑厉害,人不厉害吗? 铁书灯他要是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谢天“小剑神”的名号可不是白得来的,那是用五十六场剑术对决的胜利挣来的! 铁家是以武立国的,铁书灯作为世子,自然是家学渊博,有着各式武学,还有各种药材供他修炼,只是他毕竟养尊处优惯了,他的实战经验是远远不如从小就出生在神剑山庄的谢天的。 比如谢天的这招凤舞九天威力奇大,铁书灯就应该选择避让,然后再伺机而动。 可他偏偏要选择硬碰硬。 他也不想一想,硬碰硬到最后,输的人会是谁,会是手拿火鸾剑的谢天吗? 不仅陈锋久在一旁看的有些摇头,就连铁王爷心中也对铁书灯多了几分失望。 如此不智,还指望铁王爷将玉小姐交给他? 陈锋久已经看的想要打瞌睡了。 虐菜局,虐菜的那个人是爽了,可观众是不想看下去的。 谢天似乎也有些失望,他加快了剑速,加大了真气的输出。 这一局还是早点结束掉好了,相比之下,还是陈锋久更让人期待。 铁书灯还在那里跟谢天硬碰硬,甚至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劣势,他心里还想着要打败谢天这个小白脸,再击败另一个小白脸陈锋久,然后去娶表妹。 正在沉浸在他个人的幻想中的铁书灯并没有发现与他对敌的谢天的这一招并不像之前的那一招。 这一招是虚招。 当铁书灯正在惊讶于谢天这一招的柔软无力时,他就已经败了,谢天的下一招趁着铁书灯招式用老之际击败了他。 谢天看着这个几乎没什么对敌经验的铁世子摇了摇头,虽然,他之前就觉得铁书灯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也没想到,铁书灯竟然如此之弱,弱到他连跟铁书灯继续打下去的兴趣都没有。 谢天转头看向陈锋久,眼神中一阵期待。 “该我们了。” “等等!” 铁书灯突然打断了谢天。 “我还没有败,我还有绝招没有施展。” 陈锋久看着这个满脸不甘眼神阴鹜的男人简直无语了,这么幼稚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哪有等别人施展绝招后才能判定输赢的道理,这又不是你一拳我一脚的回合制游戏。 铁王爷算是看清了铁书灯的本质。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简称草包。 “够了,输了就是输了,我铁家的人不会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的。”铁王爷还是想给铁书灯留几分面子。 “可我是真心喜欢表妹的。”铁书灯明显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只是,铁王爷已经在心里否决了将玉小姐许配给铁书灯这个草包的可能性了。 “难道,你没听清我说的话?” 铁王爷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势,铁书灯被震慑住,顿时不敢说话。 看到铁书灯这个样子,铁王爷更加失望。 要是他能反驳两句,说不定,铁王爷还会高看他一眼,可惜,他的胆气也就这么大。 谢天可一点都不在乎铁书灯,就算再打一次,让铁书灯用出他所谓的绝招,谢天也有自信击败他。 现在,谢天的眼中只有陈锋久,和他那两把青冥剑。 “这柄火鸾剑终究还是比不上青冥剑,所以我也想知道,究竟剑厉害还是人厉害。”谢天有些挑衅的扬了扬嘴角。 “是剑法厉害。”陈锋久的回答充满了深意。 谢天哈哈大笑。 “好一个剑法厉害,那就来让我看看你的玄牝剑法有几分功力吧。” 不愧是品剑大师,一眼就看出来陈锋久刚刚击败罗小虎的那一式剑法是玄牝剑法。 只不过,他就那么有自信能击败我的玄牝剑法? 虽然我的玄牝剑法只练了一天,连剑术化形都做不到。 第六十九章 拒绝 这一战,谢天期待已久。 从上次比试陈锋久以不知名剑法击败了玉明晴之后,谢天便对陈锋久起了兴趣。 到今天,看到陈锋久使用青冥双剑,运使玄牝剑法时,他就更加想要跟陈锋久比试一次了。 说到底,他不仅仅是一个品剑大师,也是一名非凡的剑客。 一名非凡的剑客自然会被另一名非凡的剑客所吸引。 虽然铁书灯没有逼出谢天太多的实力,但陈锋久已经感受到谢天的实力绝对是比罗小虎更高一筹的。 所以,他没有选择用对罗小虎的办法来对付谢天,他选择了抢攻。 在比武之中,先手往往是非常重要的,即便是太极拳这样的武学,也讲究后发而先至,也是要抢先手的。 陈锋久使用双剑,左手是一套山岳剑法,右手是一套涌浪剑法,层层叠叠的朝着谢天压制过来。 而谢天不按常理出招,一出手,便是毫无保留的一招凤舞九天。 嘤! 一声凤鸣,火光乍现,熊熊烈焰对上山岳与海浪。 结果,山岳被焚毁,海浪被蒸发,陈锋久连退三步,被打断了攻势,而谢天则在原地喘了口气,没有乘胜追击。 陈锋久有些惊讶,他虽然已经高估了谢天,却没想到谢天如此果断,也没料到谢天的真气量比他高了一个档次,放在他原本世界,起码是二流高手的水准,甚至隐隐接近一流。 “看来凤舞九天是奈何不了你的,那我只好使出我家传绝学夺命十三剑了。陈兄,这套剑法凶险非常,我也没有把握能控制住,不伤人性命,你要是抵挡不住,趁早认输为好。”谢天的表情很严肃,他的话虽有些狂,可却是真心为陈锋久好,他可不希望陈锋久这么早就死在他的剑下。 夺命十三剑,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夺命十三剑吧? 如果是燕十三用的那套夺命十三剑,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哪怕因此而任务失败。 “我正想见识见识夺命十三剑。” “好,这才是我谢天的对手。” 人身上有许多要害,首当其冲的便是头颅,没了头颅还能活的,那已经不是凡人,而是申公豹一类的仙人。 夺命十三剑的第一剑便是以破坏人的头颅为目的。 只是一式简简单单的对着陈锋久头颅的刺击,陈锋久就有些无法抵挡。 夺命十三剑原来是这样的剑法吗? 陈锋久挡得住实剑,却挡不住那一道道朝着陈锋久头颅刺去的剑气。 这些剑气与普通剑气还不一样,似乎有灵性一般,避开陈锋久真气的阻挡,从各个角度刺向陈锋久的头颅。 这真是有些无赖,陈锋久只能边退,边用剑气一道道的与其怼消。 这不又变成了真气修为之间的对抗了吗? 可陈锋久的真气修为是比不过谢天的,这样下去,肯定是陈锋久的真气先消耗殆尽。 然后在以无真气的状态对抗还留有真气的谢天,必然会输。 陈锋久想输吗? 或许在一开始时,他有心想放弃这次比试,但已经进行的比试,他是不会放弃的,这是他作为剑客的骄傲。 夺命十三剑的剑气不是问题,关键是谢天这个使用夺命十三剑的人。 怎么样才能避过剑气的袭扰,直接攻向谢天呢? 陈锋久看看四周,眼睛突然一亮。 梅花桩! 他急速朝着练武场上的梅花桩走去,十几道夺命十三剑的剑气尾随而至,谢天似乎看出了陈锋久的意图,就站在梅花桩外,遥遥释放剑气。 陈锋久的身形在梅花桩中灵活窜动,左绕一圈,右绕一圈。 那些剑气虽然有追踪之能,但说到底只是剑气罢了,根本不及人的灵活,只能接二连三的撞到梅花桩上,最终还余了三四道剑气,但这已经对陈锋久构不成威胁。 谢天微微皱眉,虽然这种情况他没料到,但他的对敌经验十分丰富。 他当机立断,趁着剑气还未完全被摧毁,施展了夺命十三剑的第二式。 他高举手中火鸾剑,口中念念有词。 陈锋久瞟了一眼,发现谢天似乎在准备着绝招,心中不由一急。 可是剩余的几道剑气突然奋不顾身的阻拦陈锋久,虽然这几道剑气很快被陈锋久击溃,但谢天的招式也已经释放完毕。 一阵风吹过,陈锋久在等着谢天的夺命十三剑第二式。 可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突然,陈锋久心中猛然升起警兆,头猛地一低。 几缕断法从空中飘落,陈锋久朝四周张望,却没发现是什么东西朝他袭击。 谢天还站在原地,举着火鸾剑,嘴角带着一丝笑。 突然,陈锋久好像听到了些什么,那是一道极细微的破空声。 他急忙朝旁边闪躲,只是这样,也没完全躲过去。 他的脸上多出了一道血痕。 他还是发现不了是什么东西在袭击他,但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是隐形的吗?果然,无形杀机,最为致命。不过好在我还有一个底牌。” 眼识,开! 在陈锋久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细长的黑色剑气,那道剑气高速飞行,围绕着陈锋久,似乎在找寻着他的破绽。 陈锋久不动声色,假装自己没看到这道剑气,缓步朝着谢天走去。 谢天就在那里等着陈锋久,只是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眼中中透漏出一股焦急。 谢天突然开口道:“陈兄,你还是认输吧,我怕误伤到你。” 陈锋久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缓慢而又坚定的朝着谢天走去。 谁都清楚,使用夺命十三剑的谢天才是比试的关键。 陈锋久的确没办法破解夺命十三剑,可他只要打败谢天,夺命十三剑自然就破了。 谢天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来控制那道无形剑气,当陈锋久与他近身搏斗时,他恐怕不是对手,所以他缓缓的向后退去。 场上的局势一下又反了过来。 原本是谢天操纵十几道剑气,追着陈锋久跑,现在,是陈锋久缓步向谢天施压。 只是谁会胜谁会负,场边的铁王爷等人都看不太清楚。 一步,两步,…… 谢天已经被逼到了练武场的边上,退无可退。 唉,他一声长叹,将高举着的火鸾剑指向了陈锋久。 突然之间,不知从何处扬起了尘沙,笼罩住了陈锋久。 黄色的沙粒夹杂着白土,将陈锋久四周的视野尽数遮蔽住。 陈锋久眯着眼,继续前进。 每一步,他都踏的格外的重。 砰!砰!砰! 仿佛击在人的心脏上。 突然,他扭头,又是一道血痕挂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他猛然朝前一个翻滚,他原本所站的地方突然被射出了一个窟窿。 然后,他一个转身,青冥剑雄剑青光大作,闪电般的朝着前方击打。 噌! “终于让我逮到了。” 陈锋久低头一笑,空中黑色细长的剑气被青冥剑一击即溃散。 正当他准备破开尘沙,继续找谢天比试时,一道熊熊烈焰迎面而来。 “凤舞九天!” 这是谢天最后的真气,若是这一招无法击败陈锋久,他就认输。 陈锋久的确是有些大意,作为谢天的对手,他不得不为谢天鼓掌称赞。 真是老道,接着尘沙,趁他刚刚击溃那道无形剑气,心中有些得意松懈时,全力一击,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只是,陈锋久是有两把剑的,右手的青冥剑雄剑击溃了无形剑气,左手的青冥剑雌剑,却在他击溃无形剑气时,就已经消失无踪。 谢天的火鸾剑距离陈锋久还有一臂的距离时,青冥剑雌剑已经在谢天的头上悬浮着了。 陈锋久感受着面前火鸾剑的炙热,以及那个“小剑神”的沉默,得意的笑了。 “谢兄,你忘了,我还有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 “果然,火鸾剑还是差了青冥剑一点点。” 谢天的苦涩只是一瞬,毕竟他并不在乎比试的结果,他只是想通过赢得比试来获得青冥剑雄剑。 铁书灯静悄悄的走了,铁王爷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笑容满面的对着陈锋久说道:“小九,恭喜你获得了比试的头名。” “我铁丰豪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说了比试头名便是晴儿的夫婿,那你便是我的女婿了。” 支线任务完成的提示已经出现在了陈锋久的心中,奖励也已到手。 现在是时候做个抉择了,是成为铁王府的女婿,还是拒绝? 玉明晴的那张俏脸不停的在陈锋久脑海中浮现,可是除了她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脸庞也在陈锋久的脑海中出现。 陈锋久面对铁王爷的笑脸,就这么沉默着。 铁王爷的笑脸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对不起,铁王爷,我不能娶玉小姐。”陈锋久的眼神很清澈,也很坚定。 谢天本来都已经要离开了,听到此话,诧异的看着陈锋久。 能成为铁王府的女婿,又能娶得一个貌美的妻子,这么好的事,也有人拒绝? 铁王爷的面容突然变的冰冷,他语气有些暴躁的问道:“为什么?” 陈锋久用大拇指来回刮着自己的脸颊。 “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第七十章 失踪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陈锋久最后是“被请”出铁王府的,青冥剑雄剑也“被还”回去。 他原本还想找个机会跟玉明晴解释一下,最终也没找到这个机会。 回到客栈,俞漫天一脸不解,想朝陈锋久问问,为什么最后要拒绝这个大好机会。 可李慕侠制止了俞漫天,他略带深意的说:“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我们还有自己的事。” 俞漫天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就没继续问下去,跟着李慕侠离开,只留下陈锋久一人待在客栈。 陈锋久一点都不会觉得可惜,他是顺从自己心意做的决定。 “反正任务奖励也到手了,先看看任务奖励,其他事,到时候再说吧。” 龟鹤真形法是一部专门针对妖族或者有妖族血脉的生物所创的法门。 这部法门前半部专门讲如何蕴养妖族血脉,使得自身的妖族血脉收放自如,能在人、妖两个形态自由转换。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很多化形的法门都跟龟鹤真形法差不多,重点是在于龟鹤真形法的后半部。 龟鹤真形法的后半部可以使妖族血脉返祖! 当今世上绝大多数妖族都是由上古的神兽灵兽衍化出来的,换而言之,当你修炼了龟鹤真形法后,原本只是个普通狐狸的血脉有机会变成九尾狐的血脉。 普通野兽的血脉与神兽的血脉相差极大,一个拥有神兽血脉的妖族拥有越阶挑战的能力,再加上对同类的血脉压制和天生的神通,可以说神兽血脉的妖族就是妖族中的王者,一个打十个同阶对手都没问题。 陈锋久暗自纳闷秀云姐为什么会说这半部龟鹤真形****对他有用,要知道,他可是纯正的人类。 秀云姐听到了陈锋久的心声,她出声道:“怎么会对你没用,要知道淬体境第五重——炼血脉中的血脉就是指妖族和血脉。” “而且,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纯正的人类一说,每个人类或多或少都会有妖族或者血脉。” “换而言之,只要你修炼了这半部龟鹤真形法,你就可以不去融合血脉,也不用豹胎易筋丸,就可以达到淬体境第五重。” 陈锋久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顿时有些激动的问道:“那是不是说,在我达到淬体境第五重之后,再服用豹胎易筋丸,就可以达到淬体境第六重?” 秀云姐沉默了一下,缓缓给出了答案。 “有可能。” “有可能总比没有可能好。” ****** 吃完晚饭,快天黑时,李慕侠独自一人回来。 这时,铁王府派人来请李慕侠到府中,李慕侠顺便把陈锋久也叫了去。 其实,陈锋久心里是不太想去铁王府的,但想到,应该跟玉明晴解释一下比试的事,最终还是跟着李慕侠一起去了。 今夜,天上飘着朵朵乌云,有时能看见月光照在地上,有时却只能靠着灯笼行走。 北京城的夜里也是热闹非凡,唱曲的,耍猴的,卖糖人的,各式小贩在晚上的生意反而比白天好。 不过只局限在某些区域是这种状况,出了这些区域,路上的行人就少了不少。 铁王府今夜似乎有些紧张,陈锋久开启了眼识,看见了不少人手藏在暗处。 有些奇怪,陈锋久暗自疑惑。 走在栈桥上,李慕侠突然对着陈锋久说道:“带好青冥剑,跟紧我。” 李慕侠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他不说,陈锋久也不好问。 两人跟着小厮,一路走到了大堂。 大堂内,铁王爷早就在哪里等着李慕侠,他见到陈锋久也一起来时,有些皱眉。 “你怎么也来了?” 陈锋久有些尴尬,他摸摸鼻子,正想开口解释。 李慕侠替他解了围。 “是我叫他来的,多个人,多份力。” 陈锋久觉得很奇怪,今天下午,李慕侠和俞漫天两人一起出去,结果只有李慕侠一人回来。 原本以为,俞漫天已经在铁王府了,结果他人并不在这里,要是“多个人,多份力”的话,为什么不把俞漫天叫来,反而叫上了我。 看这阵仗,似乎要对付某个高手。 可是要是对付的是像碧眼狐狸那样的高手,多我一个,也没什么用吧? 而且,看这两个人的表情,一点也不紧张。 陈锋久真的是很不解。 他有心想要问一问,但铁王爷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 “什么也别问,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要是你觉得无趣的话,就去找晴儿谈谈吧,自从她听闻比试结果后,就一直闷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李慕侠也示意,陈锋久可以离开一会儿。 正好,陈锋久早就想去跟玉明晴解释一番,反正这里有他没他也没多大差别。 轻车熟路的,陈锋久到了玉明晴的闺房门外。 门是紧锁的,陈锋久敲了敲门。 “玉小姐,你在吗,我是陈锋久,有事想找你谈谈。” 没人响应。 陈锋久用力的再敲了敲。 “玉小姐,玉小姐!” 还是没人响应。 没人? 陈锋久走到一旁的窗子边上,开启眼识,朝里望去。 确实没人。 玉明晴到哪去了? 陈锋久找到不远处的一个丫鬟,问道:“玉小姐一直都在房中吗?” 那丫鬟似乎就是在这里专门伺候着玉明晴的,她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是啊,我看了一下午,也没见到玉小姐出来。” “可是,玉小姐现在已经不在房中了。” “怎么可能!”丫鬟惊呼。 “你打开房门看看就知道了。” 那丫鬟有些为难的说:“可这房门是里面锁的,外面打不开。” 陈锋久停了一下,“那不介意我破开房门吧?” “这……”丫鬟有些不知所措,她可没胆子让陈锋久破开玉小姐闺房的房门。 陈锋久见状,只好道:“你先将此事禀告王爷,然后让王爷来定夺是否破开房门,这样可行?” “可行,可行。”丫鬟点着头,忙不迭的跑向大堂。 陈锋久就在这里等着,铁王爷很快就到了。 他火急火燎的,当头就问:“晴儿她不在房内?你是怎么知道的?” “玉小姐她确实不在房内,至于我怎么知道的,那就是个人隐秘了。” 铁王爷看了陈锋久一眼,对着跟来的一个小厮说道:“破门,我看看晴儿她是不是真的不在。” 砰砰! 那小厮拿着跟木头撞了两下,把门撞开,门里果然空无一人。 铁王爷站在屋内沉思,这小丫头,能跑哪去呢。 陈锋久跟着进了屋,扫视了一圈。 咦? 他突然转身朝着之前的丫鬟问道:“玉小姐窗子旁边的那株九色花哪去了?” 丫鬟一片茫然。 “什么九色花?” 陈锋久想到九色花的九色是玉明晴染的,或许之前它不是九色。 他只好解释道:“就是一株花,那窗子上只有那一株花。” “可小姐的窗子上面从来都没有花。” 丫鬟的话让陈锋久有些惊奇。 他忍不住问道:“你每天都来小姐的房子里吗?” “是的,我每天都来小姐的房子里打扫一遍,从来都没在房子里见过任何一株植物。” 那我之前见到的九色花难道也是幻术? 陈锋久走到窗子旁边,开启眼识,细细的观察着。 这里确实有一个花盆留下的痕迹,九色花一定是存在的,只是那丫鬟为什么看不到呢? 陈锋久把丫鬟叫来,指着窗台上的一圈痕迹说:“你看看这里,这里有一圈痕迹,是花盆留下的,这里肯定有一株九色花。” 丫鬟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抬起头,满是疑惑的看着陈锋久。 “哪里有一圈痕迹?” 陈锋久手指沿着那一圈痕迹,画了个圈。 “就是这里,你看不到吗?” 丫鬟又看了一遍,摇了摇头。 陈锋久陷入了沉思。 明明有一圈痕迹,可是我能看到,丫鬟却看不到,那么两个人中必然有一个人看的是真的,一个人看的是假的。 那么,是我中了幻术,还是这个丫鬟中了幻术,又或者,是这个丫鬟在撒谎? 陈锋久找到了那个破门的小厮,让他也看一看,结果,他也说他什么都没看到。 铁王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着众人说:“够了,我们走吧,我想我大概知道晴儿她在什么地方。” 他见陈锋久还在那里思考着些什么,接着说:“要是你想在这里待着,就待着吧。” 说完,他带着小厮和丫鬟就离开。 陈锋久待在屋内,把眼识开启到最大,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每一处。 地上的脚印在他的眼里浮现,三个较宽大的,是铁王爷、陈锋久和那个小厮的,三个较娇小的,是玉明晴、丫鬟和一个不知名的女性的。 根据脚印,是那名不知名的女性先进来,与玉明晴坐在桌子旁,然后过了一段时间,那名女性离开,玉明晴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然后抱着九色花的花盆,从窗户那里出去。 按理说,即便是从窗户那里出去,那个丫鬟应该也能看到玉明晴。 可她就仿佛是个睁眼瞎一样,什么都没看到,看来她应该是中了玉明晴的幻术。 可是,尚存一个疑点。 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九色花,而他们都看不到?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七十一章 盗剑 看样子,玉明晴是自己出去的,而且铁王爷似乎知道她去了哪里,这样,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陈锋久仔细调查一番后,放弃了继续追寻下去的打算。 正当他准备返回大堂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闹声。 “有人盗剑!有人盗剑!” 盗剑? 难道盗的是青冥剑雄剑? 联想到今天的场景,陈锋久隐隐约约好像抓住了什么,但他也不敢确定。 他迅速离开玉明晴的闺房,看到铁王府内人影耸动,各个打手护院井井有条,似乎已经料到有人来盗剑,早已做好了准备。 陈锋久抓住一个护院,问道:“盗剑?盗的是什么剑?” 那护院打量了陈锋久一眼,才说道:“自然是青冥剑,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别来干扰我们,我们还要去抓盗剑贼。” 那护院匆匆离开,陈锋久摸了摸鼻子,他想了想,王府的秘库他也是去过的,不如去那里看看? 要是如他所料,这场盗剑应该就是场闹剧。 ******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盗取青冥剑?” 一个黑衣女子对着另一个黑衣人问道,旁边,王府总管江重威满眼鲜血的倒在地上。 黑衣人并不答话,只是扔了一绢绣花手帕在地上,然后拿起青冥剑,转身就跑。 黑衣女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奋起直追。 过了一会儿,李慕侠才姗姗来迟,他神色之间有些悲痛,看到倒地的江重威之后,先是简单的替他包扎一下,接着一声长啸,朝着两名黑衣人追去。 蓦地,原本只有一个倒地的江重威在的王府秘库中又多了一名带着面具的女子,她就好像从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样。 “真是一出好戏!” 似呢似叹,面具女嘴边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尾随李慕侠而去。 不过,她似乎有些不太幸运,出秘库之时刚好碰见赶到此处的陈锋久。 面具女一愣,嘴角的微笑更盛。 “我们又见面了。” 陈锋久认出了这个面具女,她正是之前来劫镖的那个妖女。 “妖女,你怎么贼心不死,还有胆子来盗剑?” 陈锋久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径直把对方称作妖女。 面具女听到陈锋久对她的称呼后,嘴角微微一撇。 “牙尖嘴利的小子,上次比剑,我只不过发挥了五分实力,这次,我就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一道剑光突然而至,陈锋久不慌不忙,抽出青冥剑雌剑挡住这道剑光。 咦? 有些不对,这道剑光是虚的! 噗! 陈锋久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不住的往外流。 陈锋久脸色有些严峻,这妖女将剑术与幻术合二为一,虚虚实实,你眼前所见到的剑光未必是实剑,有可能只是幻术所造成的虚影。 陈锋久一时不察,就被废了一只手臂,接下来,只怕不是那么好应对了。 眼识,开启。 陈锋久眼中泛起金芒,迎面而来的一道剑光骤然消散,这是一道幻术所造就的虚影,实剑则刺向了陈锋久右手持剑的手腕。 面具女想要将陈锋久的两只手都废掉,一个剑客双手皆废,持不了剑,自然对她的威胁大大降低,那时候她想要怎么玩弄陈锋久都可以。 陈锋久自然不可能让面具女如愿,他松开青冥剑,避开面具女刺向其手腕的一击,接着口吐一道青气,附到青冥剑上,青冥剑骤然加速,如光掠影般刺向面具女。 啵! 面具女就好像是一个被戳破的气泡,消失不见。 陈锋久心中警铃大响,如果面前的额面具女只是一个幻想,那她的真身在哪里? 青冥剑骤然回手,陈锋久反手一剑朝背后扫去。 砰! 人未至,剑先至! 面具女的偷袭被陈锋久的反手一剑挡住,陈锋久旋即转身,一剑朝着面具女劈去,剑光犹如海浪山洪一般倾发,势不可挡。【ㄨ】 面具女一声闷哼,突然口吐粉色烟雾,将陈锋久和面具女战斗的地方笼罩住。 鉴于面具女的诡计多端,陈锋久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将青冥剑护住身侧,防止面具女的偷袭。 过了一会儿,晚风吹过,烟雾散的七七八八,面具女早已不见人影,陈锋久朝着地面看了一小会儿,就沿着眼识之中显露出的脚印追了出去。 ****** 屋顶上,黑衣人被这黑衣女子追的好不狼狈。 虽然双方都是用针法的,但黑衣人的针法明显比不上黑衣女子,但那名黑衣女子似乎在有意观察黑衣人的针法,并没有朝着黑衣人的要害施展针法。 “这套针法,你是从何而学来的?”黑衣女子的脸上严肃中带了点疑惑。 那黑衣人发出了奇怪的腔调,似男似女,阴阳不辩。 “练家独有的天罗针法,你说,我是从哪里学来的?” 黑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 “我可不记得练家之中有你这号人物?” 黑衣人戛戛怪笑。 “我可没说我姓练。” 这时,李慕侠追了上来,他似乎认识这名黑衣女子,对着她说:“留下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以祭奠俞兄在天之灵。” 那名黑衣女子却似乎在犹豫,手上的针法一慢,给黑衣人留下了逃出的空间。 那黑衣人当机立断,扔下一颗烟雾弹,将怀中青冥剑雄剑朝着一侧一抛,自己朝着另一侧逃去。 李慕侠看都没看飞掷出去的青冥剑雄剑,他满怀怒火的冲进烟雾之中,想要将那名黑衣人抓住,可是他终究晚了一步,黑衣人早已消失无踪。 那名黑衣女子伸手一抓,抓住青冥剑雄剑,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为什么不留下他?”李慕侠满腔怒火无法发泄,朝着黑衣女子质问道。 黑衣女子闻言,将原本递出青冥剑雄剑的手收了回来。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 李慕侠气势一泄,有些无可奈何,还有些心酸。 ****** 陈锋久沿着脚印一路追逐,追着追着,发现这面具女居然绕了一个大圈,又绕回了铁王府。 陈锋久不由心中好笑,难道这面具女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吗? 当陈锋久回到铁王府之后,却发现王府上下,愁容满色,丫鬟和小厮在那里哭哭啼啼的。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锋久心中一咯噔,也顾不上面具女的事,连忙拉住一个丫鬟,问道:“府中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个个哭哭啼啼的?” 丫鬟边哭边说,断断续续。 “小姐,小姐死了!” 陈锋久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不会是玉明晴吧。 “哪位小姐死了?” “就是玉小姐。”说着,那丫鬟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陈锋久则站在原地,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玉明晴,我还没来及向你解释比试的事,你就已经死了吗? ****** 李慕侠随后也回到铁王府,他似乎跟谁发生了争吵,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掌印很纤细,似乎是个女人的。 他看到站在那里有些失魂落魄的陈锋久,以为陈锋久已经知道了,眼露不忍,上前拍了拍陈锋久的肩膀。 “节哀。” 陈锋久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节什么哀,说到底,我跟她之间也没什么关系。” 李慕侠有些愤怒。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舅舅,怎么能说跟你毫无关系!” 陈锋久一阵愕然,他说的是玉明晴,怎么又跟舅舅俞漫天扯上了。 “舅舅?你是说总镖头?总镖头他怎么了?” 李慕侠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知道?” 陈锋久一阵沉默,他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愤怒。 “我该知道些什么?今天的事你们一个字都没告诉我,反而一个劲的跟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到时候了,可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慕侠看着面前愤怒的少年,内心的自责和愧疚源源不断的涌上来,他缓缓道。 “今天,我们本来制定了一个计划,让俞兄来扮演飞贼,盗取青冥剑,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我适时出现,俞兄跟我演一场戏,将我重伤,再将青冥剑取走。” “这场戏,本来是为了演给碧眼狐狸看的,我心知,她是个记仇之人,必然不会放过我,所以在我‘重伤’之后,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定会来铁王府伺机寻仇,那时,我就有机会抓住她,为师傅报仇。” “可是,没料到,今晚多了些不速之客,也想盗取青冥剑。” “结果,青冥剑没丢,俞兄却死了。” 说到这里,李慕侠突然朝着陈锋久跪下,声泪俱下的说道:“小九,我对不起你,是我的计划出了纰漏,才害死俞兄,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将那个家伙碎尸万段,以慰俞兄在天之灵。” 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陈锋久望着面前这个哭着、跪着、发誓要报仇的男人,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娇小可爱、爱调戏他的玉明晴就这样死了。 早上还跟他有说有笑的俞漫天也死了。 这些人本来跟他毫无关系,即便死了,也只是相当于一个任务世界中的npc死了一样。 可他的心中,还是有悲哀,有愤怒,还有茫然。 “是谁?” 第七十二章 绣花大盗 “是谁杀死了总镖头?”陈锋久的声音中透漏出一股冷意。 “不知道,只知道他善使飞针,还穿着一双绣花鞋。” 陈锋久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慕侠,然后朝着大堂走去,他要看看玉明晴的遗体。杀死玉明晴之人可能跟杀死俞漫天的是同一个人,他或许能从玉明晴的遗体获得些线索。 一片愁云笼罩在铁王府的大堂内,铁王爷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眼,嘴唇有些颤抖,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玉明晴的遗体被鲜花裹着,置于大堂中央,旁边的丫鬟小厮各个带泪,有的在说玉小姐的好,有的在骂那个害死玉小姐的歹人。 陈锋久走上前,细细的看着玉明晴的遗体。 她是被人一剑刺穿心脏致死,血化成花蕊,缀在那身明黄色的衣裳上。那身明黄色的衣裳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玉明晴所穿。 除此之外,她的脸也被人化花了,只是能依稀看出来往日的容貌。 咦? 陈锋久突然握住玉明晴的手,翻来覆去的抚摸着。 大堂中的几个丫鬟和小厮看到陈锋久的动作后,惊呆了,其中一人上前呵斥道:“你在做什么,玉小姐她已经死了,怎么能遭你如此亵渎。” 铁王爷听到这声呵斥,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陈锋久一手握住玉明晴的遗体的手,一手则翻开玉明晴遗体的双眼。 “你在做什么?!” 铁王爷一声大喝,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 晴儿是他最喜爱的女儿,身前没能为她选个优秀的夫婿也就算了,死后怎么遭人如此亵渎。 这双手不像是常年练剑的手,这双眼睛也与他见到的那双流光溢彩动人心神的眼睛不同。 陈锋久心中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玉明晴,她没死,她是找了个替身,在诈死。 只是铁王爷知道玉明晴诈死吗? 陈锋久看着怒气勃发的铁王爷,暗暗摇了摇头,放弃了将玉明晴诈死的消息告诉他。 “我是在看玉小姐的伤痕,看看能不能得到关于凶手的线索。” 铁王爷的怒火很快就转移了目标,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恨杀死玉明晴的凶手。 “那你有得到什么线索吗?” 陈锋久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一条一条的说道。 “首先,凶手善使剑法,这点从玉小姐被一剑精准的刺到心脏便可以看出。” “其次,凶手应该是个女人。你们看,玉小姐所受的剑伤较浅,而且剑痕较薄。从这点上可以看出,凶手力气并不大,而且她所使用的剑较常人所使用的剑更轻更薄。” “其三,凶手可能比较丑,不然她为何要化花玉小姐的脸?不正是因为她嫉妒玉小姐的年轻貌美吗?” 其实,前两条应该都是正确的,但第三条的原因就不是像陈锋久所说的那样,化花她的脸,是为了更好的让人以为这就是玉明晴。 只要玉明晴不出现,那么谁也不能否认玉明晴已经“死”了。 而且,陈锋久还有第四条按在心里没说,杀死这个替身的肯定就是玉明晴,因为这个人死的毫无防备。 而想要让一个人死的毫无防备,只有三种方法,亲近之人的刺杀,下毒和幻术。 首先可以排除掉下毒,这个替身毫无中毒现象。 其次可以排除掉她是玉明晴的亲近之人,因为以陈锋久对玉明晴的了解,她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与她亲近之人去死的,更何况,要是这个替身与玉明晴熟识的话,那么陈锋久完全可以沿着这条线,找到玉明晴。 玉明晴是不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 那么只有幻术,而且玉晴明也精通幻术。 说到幻术,陈锋久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三个人会幻术,面具女、碧眼狐狸和玉明晴,那么这三人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而且,面具女是如何出现在王府内的,她是怎么知道王府秘库的进出方法的,她为什么在逃出去之后又绕个大圈回到王府。 并且,怎么会那么巧,她刚刚逃进王府,陈锋久就听闻了“玉明晴死了”的噩耗。 陈锋久心中有个猜测,但他不敢肯定。 ****** 俞总镖头的尸体是在离王府秘库不远的一个草丛中发现的,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李慕侠。 原本按照计划,李慕侠应该等着俞漫天盗剑之后现身,可到了约定的时间,俞漫天还没来,李慕侠心中便涌出不好的想法,他迅速出去寻找俞漫天,终于在一个草丛之中听到了微弱的呻吟。 李慕侠见到俞漫天之时,他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的烛光。 他的双眼被刺瞎,全身上下几处要穴被飞针贯穿,血液从他身上一个个窟窿中流出,直至流干。 李慕侠神色悲痛,他知道俞漫天已经救不回来了,他轻声问道:“俞兄,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俞漫天仿佛回光返照般,突然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 “小,小九。”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人总是会想起自己的亲人。 俞漫天在说完这几个字后,便悄无声息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九的。” 李慕侠跪在地上,对着死去的俞漫天发誓,他一定会照顾好小九,也一定会找到那个杀死他的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 王府之中还有一个见了盗剑之人还未死的。 王府总管,江泰保。 他只是被盗剑之人刺瞎了双眼,并没有伤及性命,在被李慕侠简单包扎之后,就被下人送到郎中那里,下了几服药,静静修养。 而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他醒来。 陈锋久和李慕侠是想从他那里知道盗剑之人的线索。 而铁王爷则更想知道那盗剑之人是不是就是杀害玉明晴的凶手。 江泰保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大吃一惊。 “盗剑的是绣花大盗。” 而第二句话,就让铁王爷确定了绣花大盗就是杀害玉晴明的凶手。 “绣花大盗是个女人。” ****** 绣花大盗,是一个活跃在北方的臭名昭著的大盗贼。 金银珠宝,他盗了有价值数百万两银子的金银珠宝;古玩书画,丞相府所收藏的一副玉山傲雪图就被其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神兵利器,皇帝赐给征东大将军的金玉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这些都不是他最著名的地方,他每盗走一处宝物便留下一块绣花手绢的习惯才是最著名的。 而这,也是他绣花大盗之名的由来。 没人能说清楚绣花大盗究竟是男是女,虽然他总是会在每一次行动之后留下一块绣花手绢,但没人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不仅仅是因为他蒙着面,声音难辨雌雄,还因为因为见过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瞎了。 江泰保是如何确定绣花大盗是女人的? 声音,绣花鞋,还有香气。 那阴阳难辨的声音是一种掩饰,她真正的声音确实是个女声,而且,在江泰保被刺瞎之前,他还看到了绣花大盗穿了一双绣花鞋,那双绣花鞋十分娇小,绝不是男人的大脚能穿的上的。 更何况,江泰保还闻到了一股女人独有的芬芳,这股香气令他印象深刻,因为这香气它不同于市面上任何一款粉脂的香味,那是一种玉兰的幽然与高傲,它好似在期待着什么,又好像在高傲的拒绝着什么。 说句实话,原本陈锋久还是有些期待江泰保给出的线索,可是听完他这番话之后,他现在一个字都不信。 香气还能带着期待,还能传递出它要拒绝什么的信息? 鬼扯吧。 与其去相信这个不靠谱的江泰保,还不如自己去找些线索呢。 ****** 下午,陈锋久还在各处搜索着线索,江泰保则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所看到的以及他的判断,李慕侠在俞漫天的棺木面前沉思,铁王爷早已坐不住了。 他派了个下人,去请了一个人过来。 这人,大约四十几岁,穿着一身金衣,腰挎一把镶玉宝刀,面白无须,皮肤保养的很好,一丝鱼尾纹都看不到。 见到他到来,李慕侠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接着走到他身边。 “金兄,不是听说你去陕西办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办完了?” 金兄,金九龄,六扇门总捕头,办案近三十年,破获无数冤案奇案,抓捕罪犯大大小小近三千,威名赫赫,被人称作“天下第一名捕”。 金九龄见到李慕侠,轻轻的点了点头。 “陕西那案子十分简单,我只用三天就破获了,反而京城这案子倒是更让我感兴趣。” “究竟什么人能从你李慕侠的手里逃出去,还把俞总镖头和铁王府的千金给害了。” 金九龄这番话语无疑是在贬低李慕侠,但李慕侠好像没听出来一般。 “看来金兄是自信能抓到凶手了。” “当然,对于凶手是谁,我已经有大概的眉目。” “愿闻其详。” 金九龄很是神秘的看了李慕侠一眼,说道:“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第七十三章 练霓裳?金九龄? 绣花大盗,再加上金九龄,陈锋久完全记起来了。 陆小凤传奇之绣花大盗! 看过《陆小凤传奇》的人都知道,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 可在任务世界中,剧情和人物并不是完全遵循原著的,这点从第一个任务时就可以看出。 那么,金九龄是不是绣花大盗呢? ****** 陈锋久向李慕侠打探了一下金九龄的消息,比如他擅长什么样的武功,又比如他性格如何。 李慕侠不太想跟陈锋久讨论金九龄的事,可看在死去的俞漫天的份上,他还是耐下心来,跟陈锋久细细的讲了讲他所认识的金九龄是什么样的。 金九龄,六扇门总捕头,天下第一名捕。 人人都知道他嫉恶如仇,可熟知他的人知道,他还爱财如命。 他当捕头,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正当的理由,将自己这一身武艺换成钱财。 人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这固然是没错的,可金九龄卖的有些彻底。 江湖跟朝堂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很多发生在江湖上的犯禁之事,朝堂上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当做没看到。 可金九龄不同,他不管什么江湖朝堂,只要让他见到有人违犯禁令律条,通通抓到大牢里。 对不熟知他的人来说,这就是他嫉恶如仇的证明,但对于熟知他的人来说,他抓那些人,是为了朝廷和江湖上的悬赏。 换而言之,抓一个人,他会领取两份酬劳。 钱可是个好东西,吃穿用住,哪一样不花钱,而金九龄更是如此。 他穿的那件金衣就价值三千两白银,而那把镶玉刀更是不下万两白银。 再加上吃的,喝的,杂七杂八的,他每年花出去的钱就如流水一般,哗啦啦,哗啦啦。 “他哪来那么多钱?他的俸禄家悬赏应该不够他花销的吧?” “总有富贵人家会发生凶案,那时候金九龄就会出现,来帮他们摆平这些事。钱就是这么来的。” 陈锋久听出来了,摆平可不意味着破解凶案。 “金九龄这么做,还能继续当六扇门的总捕头?” “当然,他帮那些富贵人家摆平了这些事,那些富贵人家也要帮他稳住六扇门总捕头的职位。这就是一场交易,只是金九龄总会成为占便宜的那个而已。” 李慕侠是很不屑金九龄这种人的,但他现在确实得依靠金九龄来抓获绣花大盗。 虽然金九龄的人品值得怀疑,但他的办案能力确实非常强。 到了傍晚,金九龄就召集众人,宣布他已经知道绣花大盗是谁了。 ****** 还是在铁王府的大堂,铁王爷、李慕侠、总管江泰保、陈锋久等人都已经到了,可金九龄还没来。 “你们说,绣花大盗会是谁?”一个小厮在与另一个小厮窃窃私语。 “我哪知道。不过金总捕头不愧是天下第一名捕,只一个白天,就知道绣花大盗是谁了。” 陈锋久听着小厮们的讨论,看来他们还是很信任金九龄的。 可陈锋久却不太相信他,不说一个白天就知道绣花大盗是谁这件事,就说他叫金九龄,他就值得怀疑。 过了一会儿,金九龄来了,他走路轻飘飘的,怀里还揣了一只绣花鞋。 他带只绣花鞋做什么? 陈锋久摸不着头脑。 李慕侠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紧张。 “诸位肯定想不到我带这只绣花鞋做什么。” 金九龄将绣花鞋拎了起来,拎到众人面前转了一圈,尤其在李慕侠面前停留了一段时间。 李慕侠似乎确认了什么,想要张口说话。 可金九龄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抢先开口。 “李兄,这只绣花鞋你可熟悉?” 李慕侠只好想说的话憋会肚子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了,练霓裳的绣花鞋你怎么会不熟悉?绣花大盗的绣花鞋你怎么会不熟悉?” 什么意思? 练霓裳是谁?她是绣花大盗?她跟李慕侠又有什么关系? 铁王爷似乎知道练霓裳,他也不相信练霓裳是绣花大盗。 “金总捕头,请把话说清楚,你凭什么认为练霓裳会是绣花大盗?” 面对李慕侠时有些嚣张的金九龄在面对铁王爷时,倒显得毕恭毕敬。 或许因为铁王爷的“官”比他大?又或许是因为铁王爷是他的雇主?陈锋久不无恶意的猜测着,他不喜欢金九龄。 “首先,从玉小姐的伤口和总管江泰保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知道绣花大盗是一名女性。” “其次,绣花大盗善使飞针,而练霓裳出生神针练家,同样善使飞针。” “再然后,这只练霓裳绣花鞋的面料来自京城彩衣楼,而绣花大盗留在现场的绣花手绢的面料也来自彩衣楼。” “接着,知道王府秘库近处方法的人不多,李慕侠正是其中一个,而练霓裳曾经是他的爱人,难保他有没有告诉过练霓裳进出王府秘库的方法。” “最后,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练家以人皮来做衣裳的传说,玉小姐的脸,想必就是被练霓裳拿走去做衣裳了吧。” “所以,练霓裳就是绣花大盗。” 金九龄的一番推论似乎解开了铁王爷的疑惑,大堂内除了李慕侠和陈锋久之外,基本上都接受了他的结论。 “那么,练霓裳为什么要杀死俞总镖头?既然练霓裳曾是李大侠的爱人,她没有理由杀死李大侠的好友。” 陈锋久还是对金九龄很怀疑,他所说的话看似很合理,但那是建立在玉明晴已死,杀死“玉明晴”的人跟杀死俞漫天的人是同一个人的前提下。 金九龄注意到了陈锋久,突然他走到陈锋久身边,仔细打量了两眼。 一句细如蚊鸣的话语传到陈锋久耳边。 “明日午时,到东城的细雨阁三楼找我。” 陈锋久有些惊疑不定的看了金九龄一眼,他为什么要传音入密,对我说这么句话。 接着,金九龄若无其事一般,向众人解释练霓裳杀死俞漫天的原因。 “因爱生恨,练霓裳曾是李慕侠的爱人,但他们之间发生了矛盾,练霓裳因此对李慕侠产生了仇恨,但她未必打得过李慕侠,所以就迁怒于俞总镖头,将俞总镖头杀害了。” 似乎一切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就算是李慕侠的好兄弟铁王爷,也不得不相信练霓裳就是绣花大盗。 其实,陈锋久还有问题想要问金九龄,比如绣花大盗所截获的那些钱财到哪去了。 但在金九龄对他传音入密之后,他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这些问题可以留在明天见过金九龄之后在问。 现在,陈锋久心中的疑惑是一个接一个。 玉明晴为什么诈死? 绣花大盗到底是谁?是不是金九龄?又或者如金九龄所说,是那个练霓裳? 练霓裳跟李慕侠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为什么金九龄叫他明天在细雨楼三楼见面? 李慕侠一直有话想说,可当他看到众人都相信了金九龄的话语的那份神情之后,他只能把话深深的咽在肚子里。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为练霓裳开脱,那么以他练霓裳旧爱的身份,只会坐实练霓裳是绣花大盗,人们更会把他当做练霓裳的同党。 虽然他心里清楚,练霓裳绝不是绣花大盗,可是他没有证据去证明练霓裳不是绣花大盗,反而证明练霓裳是绣花大盗的证据是一个接一个。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证明练霓裳不是绣花大盗,而是先找到她。 为什么金九龄会有练霓裳的绣花鞋,难道…… 李慕侠已经有些不太敢想。 自从演戏引诱碧眼狐狸的计划出了纰漏后,诸事不顺,俞兄死了,玉小姐也死了,甚至连练霓裳都要被诬陷为绣花大盗,而且她的绣花鞋还在金九龄的手中,不论是那种情况,都能证明她的处境并不好。 一时之间,李慕侠变得憔悴了许多。 ****** 当夜,回到客栈,在众人都睡了之后,陈锋久蒙着面,一身黑衣,悄悄的摸进了李慕侠的睡房。 月光照进屋内,陈锋久扫视一周,发现李慕侠不在屋内。 这么晚了,他还能去哪? 正当陈锋久离开李慕侠房间时,一柄带着寒光的长剑搭在了陈锋久的脖子旁。 “你是谁,来我房间做什么?” 陈锋久心中一松,他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了。 他摘下面罩,说道:“李大侠,是我,小九。” 李慕侠看了一眼陈锋久,把剑收了起来。 “这么晚,鬼鬼祟祟的,来我房间,有什么事吗。” 看的出来李慕侠心情不是很好,或许他以为进他房间的是绣花大盗,要是抓住绣花大盗,他就能证明练霓裳不是绣花大盗。 “我有些事想要跟李大侠谈谈,额,是关于绣花大盗的。” 陈锋久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跟李慕侠说这件事。 李慕侠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抓住陈锋久,关上门窗,问道:“你知道绣花大盗是谁?” 陈锋久迟疑了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李慕侠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看在眼里的,这样的人值得他赌一波。 “我知道,绣花大盗,有可能就是金九龄。” 第七十四章 陆小凤 “怎么说?”李慕侠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反而饶有兴趣的想知道陈锋久为什么说金九龄会是绣花大盗。 “你有没有想过,绣花大盗犯案不是一次两次,他盗得的那些钱财有数百万之巨,可那些钱财到哪里去了。” “而金九龄他的俸禄再加上帮人的酬劳也不够他的花销吧?” “可这并不足以说明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 李慕侠觉得陈锋久给出的理由不够充分,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希望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的,这样就可以洗脱练霓裳的嫌疑。 “还有,绣花大盗活跃在北方,金九龄身为六扇门总捕头,也是常驻在北京的,可绣花大盗活跃了这么长时间,金九龄也没能抓捕到他。” “金九龄就不会对绣花大盗盗取的那些钱财心动?” “你们都说金九龄的办案能力是十分出众的,可他为什么没有抓到绣花大盗?” “是绣花大盗太狡猾,还是金九龄根本就不想抓绣花大盗?” “如果是金九龄不想抓绣花大盗,那么要不然金九龄是绣花大盗的同伙,要不然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 “而他这次之所以接受铁王爷的酬劳,抓绣花大盗,想必是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十分好的机会,让练霓裳成为替罪羔羊。” 陈锋久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李慕侠陷入了沉思,突然,他轻叹一口气。 “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证明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所以,你说的那一切也只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 “找不到真正的绣花大盗,这些猜想都是无用功。” 陈锋久还是不甘心,他还想说服李慕侠,使其相信金九龄是绣花大盗,可他没有证据证明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总不能告诉李慕侠,在《陆小凤传奇》中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吧? 所以,他只好采用迂回战术。 “如果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那么他一定会将所有罪名都推到练霓裳身上,所以一定不能让他来裁定谁是绣花大盗。” “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比金九龄更聪明、判断更具说服力、更公正的人来作为侦探,判决谁是绣花大盗就好了。” 李慕侠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一个人的人影,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找这个人来帮忙。 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比金九龄更聪明、破案能力更强、判决更公正呢? “去找,陆小凤吧。” ****** 真是在任务世界中昏了头了。 陈锋久自以为在这个混搭、与原著截然不同的任务世界中没有陆小凤,可既然叶孤城存在,金九龄也存在,那么陆小凤,为什么就不可以存在呢? 等等,恐怕此陆小凤不是彼陆小凤,那么他还是不是那个四条眉毛、风流倜傥、绝顶聪明的陆小凤呢? 陆小凤在赌场。 要是在《陆小凤传奇》里,他一定是在青楼,依偎在哪个姑娘的怀里,喝着小酒。 可在这个世界里,他在赌场,而且,他还有个美名——“传说中的肥羊。” ****** 赌博,一看运气,二看技术,三看本钱。 运气好的人,可能一赢就是一天;技术好的人,起码能让自己不亏本;而有本钱的人,才可以不怕输,等到自己赢的时刻。 可陆小凤,什么都没有,却嗜赌如命。 有钱的时候,他把钱都输光,没钱的时候,他就搭欠条。 为什么到最后,他输到一分钱都没有,只能打欠条,别人还愿意跟他赌? 因为他信誉好,总是能够弄到钱,把债还了。 ****** 早上,北京,东城,金玉赌坊中,陈锋久按照李慕侠所说的方法,果然找到了陆小凤。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大,大,大。” 众人看着陆小凤押了大之后,迅速押小,桌面上只有陆小凤一个人押了大。 “果然是小,跟‘肥羊’反着押,准没错。” 别人的话根本进入不了陆小凤的耳朵里,他已经输红眼了。 连输二十把,刚开始还有人不信邪,想要博个大的,跟着陆小凤一起押。 后来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个衰星啊,连输二十把,没一把赢的。 说句实话,要不是看在陆小凤是这家金玉赌坊的老主顾的份上,这名荷官早就想赶人了。 有陆小凤在,不就是明着告诉其他人这罐子里是大是小嘛。 陈锋久看了两把,他在等陆小凤的钱输光,那样他就可以找机会接近他。 只是他太小看陆小凤了,在这世上,能在输光钱之后打着欠条继续输的人,恐怕没几个,而陆小凤就是其中一个。 陈锋久实在等不下去了,午时他还要去细雨楼赴约。 他走近到陆小凤身边,刚开口便被陆小凤打断了。 “你这家里刚死过人的衰货离我远点,我还要赢钱呢。” 他是怎么知道我家里刚死过人?看来他还是有点实力。 陈锋久没有按照陆小凤说的远离,反而离他又近了几分。 “想不想赢?” “你能让我赢?我自己都不信我能赢。” 自己都不信自己能赢,那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陈锋久真是被这种明知道自己会输还硬是要输下去的精神给“震惊”了。 “听我的,就能赢。” 陆小凤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荷官开始摇色子,叮叮咚咚,上上下下,连摆了几个花活,终于把色子罐落了下来。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开启眼识,罐内的一切都在陈锋久眼中显现。 “大”,他对着陆小凤说。 陆小凤沉凝了一下,押了大。 众人纷纷押小。 只是这一次,他们注定是要猜错的。 “大!” 押小的人很诧异,陆小凤也很诧异,就连荷官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只有陈锋久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作弊的感觉就是爽。 陆小凤突然拉住陈锋久的手,传音入密道:“先帮我赢钱,把债还了,之后我就随你抓绣花大盗。” 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要抓绣花大盗的? 陈锋久按下心中的疑惑,这些问题可以等到帮陆小凤还完债之后在问。 众人似乎看出来了,陆小凤时来运转,连输之后又开始连赢。 荷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前是众人跟陆小凤反着押,这时候他还能赚到陆小凤的钱,可现在,众人跟着陆小凤押,他一个子儿都赚不到。 陆小凤今天的欠下的钱已经还完了,可他还想继续赢下去。 钱嘛,这种东西谁都不嫌多。 陈锋久注意到荷官跟身后的人打了个眼色,他知道不能再让陆小凤继续赢下去,不然他们就走不出金玉赌坊了。 “够了吧,要是你再赢下去,之后你就再也进不了这家赌坊了。不如留一手,下次到金玉赌坊,还可以接着赌。”陈锋久小声的朝着陆小凤耳边说道。 陆小凤闻言,将快要放下去的筹码又拿了回来。 “今日就到此为止,再赌下去,只怕运气又要变差,继续连输。等哪天我运气又变好了,我再来。” 荷官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不是很想要把陆小凤赶出去,要知道这么有信誉的“肥羊”可是很少见的。 陆小凤的心情很不错,要知道这是本月他第一次赢了这么多,之前可是一直在输。 他这人就是输了之后还要赌,一直到自己赢,而只要赢一盘,接下来赌不赌都无所谓了。 出了金玉赌坊,陆小凤先是拿着赢来的钱买了一壶小酒,然后问道:“跟我说说吧,金九龄那个家伙发现了什么?” 陈锋久将金九龄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女性,绣花鞋和绣花手绢的面料来源一致,善使飞针,以人皮做衣裳的传说,知道王府秘库的线路,因爱生恨,从动机到手法到线索无一不在说明练霓裳就是绣花大盗。 “嗤”,陆小凤一声嗤笑。 “果然,金九龄这个饭桶除了会花钱之外,别的一无是处,就这么点东西,他也敢断定练霓裳就是绣花大盗?” “那你怎么看?” “我?我连现场都没看过,你问我怎么看?” “但你消息这么灵通,总归是有些看法的。” 陈锋久已经想明白陆小凤是怎么知道他找陆小凤是为了抓绣花大盗的了,其实很简单,有人告诉他就可以了。 陆小凤突然笑了,自顾自的说道:“之前,我就听说过绣花大盗之名,每次作案,留下一张绣花手绢的举措,常人是做不来的,因为这既会使自己更加瞩目,也会增加暴露自己的风险。” “所以,实际上绣花大盗是个爱出风头的人。” “练霓裳姑娘我是知道的,她在认祖归宗,改性练之后,就变得很低调,所以,绣花大盗绝不是她。” “而且,绣花大盗应该是个男人。” 陈锋久突然来了兴趣,如果不是知道原著,他也不能断定绣花大盗是男是女,那么,陆小凤是怎么得出来绣花大盗是个男人的判断的。 “你怎么知道绣花大盗是个男人的?” 第七十五章 对话 陆小凤没有回答陈锋久的问题,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知道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吗?除了生理上的区别,他们还有什么别的不同?” 陈锋久迟疑了一下。 “性格不同?” 陆小凤嗤笑一声。 “那娘炮的性格和普通女人的性格又有什么不同。” “那还有什么不同?” 除了生理上之外,其他的东西男人和女人都可以共同拥有,甚至在陈锋久原本的世界,男人和女人在生理上也可以一致。 “当然还有,男人会逛青楼,女人可不会。我在北京城里的春风楼里见到了曾经被绣花大盗盗走的一副字画。” “那,岂不是根据字画就可以找到绣花大盗?” 陆小凤又是一声嗤笑,陈锋久突然觉得陆小凤有些遭人嫌。 “哪有那么简单。” “就连春风楼的主人都不知道那副字画是谁,在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字画旁边只附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赠与幽兰姑娘。” 陈锋久有些不想接陆小凤的话,接了会被陆小凤嗤笑,可看在他还要借助陆小凤的聪明才智的份上,他还是接着问。 “不能通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来确认谁是绣花大盗吗?” 果然,还是一声嗤笑。 “那你也要有个嫌疑的范围,才能比较字迹,总不能大海捞针吧?” “好吧,那你通过这些线索得出了什么?” 陆小凤简直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陈锋久。 “这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吗?我得出的就是,绣花大盗应该是个男人。” 真是跟陆小凤这种人谈不下去,陈锋久在跟他约好明天在铁王府见之后,就匆匆的赶往细雨楼。 ****** 细雨楼,三楼,金九龄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了。 他坐在窗边,一口一口的抿着酒,旁边还有个唱小曲儿的姑娘,唱的是前朝有名的清官——海龙图。 “公正廉明,两袖清风,好似青天挂明日,一扫尘垢与污霾。” 陈锋久刚走上来,就听到了这一句,他内心不由有些好笑,看看你的金衣和镶玉刀,你也能称的上两袖清风? 但他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金总捕头,不知道你叫我到细雨楼来,是有何事?” 金九龄挥挥手,示意那个唱小曲儿的姑娘离开,然后转过身来,对着陈锋久说道:“小子,你忘了你什么身份?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要叫我金大人。” 原来我还是一名六扇门的捕快! 怪不得俞漫天说我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可惜,他死在了绣花大盗的手里,没能告诉我我的身份。 这可真滑稽,我是一名捕快,而我面前坐着的人,疑似绣花大盗,他还是我的顶头上司,要是我告诉他,我怀疑他是绣花大盗,那该多有趣。 当然,陈锋久肯定不会那样做的,那样做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大人,不知找小的有什么事?” 金九龄很满意陈锋久的卑躬屈膝。 “你跟李慕侠关系怎么样?” “不错。” “不错到什么程度?” “他把我当子侄看待。” “好!” 金九龄有些喜形于色。 “这些天,你就跟着他,想方设法弄到练霓裳的行踪,我怀疑他想要包庇练霓裳这个绣花大盗。” 陈锋久假装很为难。 “可他武功比我高很多,他想要避着我去见练霓裳,是很轻而易举的。” “所以我说了,想方设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弄到练霓裳的行踪。” 金九龄起身,拍了拍陈锋久的肩膀。 “你也知道,我年纪不小了,这六扇门总捕头的位置干不了几年,若是你这次成功弄到练霓裳的行踪,那你就是抓获绣花大盗的大功臣,到我离职的时候,我就可以安心把六扇门总捕头的位置传给你了。”金九龄的言语中充满了鼓励。 可陈锋久是不吃这套的,他又不可能在这个任务待那么长时间,六扇门总捕头的位置对他而言,只是个鸡肋。 更何况,金九龄的这番话,也只是说说罢了,到时候,说不定他还要把我灭口呢。 但陈锋久却表现的好像一个被美好前景诱惑的热血青年一样。 “大人可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那我一定弄到练霓裳的行踪,誓死为大人效力。” ****** 虽然金九龄弄到了练霓裳的绣花鞋,可从他急切的表情中可以知道,这只绣花鞋或许只是他偶然得到的,练霓裳并没有在金九龄的手中。 或许,我可以做一次双面间谍,来引诱金九龄自投罗网? 仔细想想,这或许是个好办法。 ****** 北京城某个巷子里,李慕侠找到了练霓裳,准确来说,是练霓裳主动现身,约他在巷子里一谈。 李慕侠还是有些担忧练霓裳的,见到她人之后,本想问问她的绣花鞋是怎么到金九龄手中的,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你,还好吧?” “我好不好用不着你来关心。”练霓裳的口气很冲,看来她对李慕侠心存怨念。 李慕侠沉默了,威风赫赫的武当派掌门在面对一个小女子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练霓裳一头银发,高冷俏丽,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而李慕侠已经四十岁了,若是他们之间真有旧情,那李慕侠就是浪费了一个姑娘最青春年华的时刻。 练霓裳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吗?” 李慕侠似乎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些事情要问。 “有些关于绣花大盗的事想要问你。你之前跟绣花大盗交过手,他用的也是练家的天罗针法,你认为他有可能是谁?” 一丝失望在练霓裳眼中一闪而逝,她口气有些硬邦邦的说道:“不知道,练家没有一个人会是绣花大盗。” “那他的天罗针法是怎么学来的,这可是练家的独门武学。” “都说了不知道,你去问他啊,问我做什么。” 李慕侠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 “你,知不知道,金九龄认为你就是绣花大盗,其他人都被他说服了。” “那你呢?你也认为我是绣花大盗?” “我怎么会认为你是绣花大盗?那天我亲眼见到你跟绣花大盗打斗在一起,你怎么会是绣花大盗。” 练霓裳嘴角微翘。 “那其他人认为我是绣花大盗又怎么样?我是不是绣花大盗都与他们无关。” “话不能这么说,这毕竟还是有关名誉的大事,怎么能如此任性。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向他们证明你不是绣花大盗。” 李慕侠的话不知道哪里触动了练霓裳的神经,练霓裳突然脸色一变,语气尖锐。 “名誉?你只在乎你那点名誉。可是,我不在乎名誉。他们要认为我是绣花大盗,就让他们认为吧。更何况,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我只要跟你回去就能证明我不是绣花大盗了吧?” 李慕侠眉头紧锁,他知道他劝服不了面前的这个姑娘,这个姑娘非常有主见,并不会轻易的被人说服,这点,他之前就知道了。 李慕侠呆呆的站在那里,练霓裳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跟他已经没话好说,只好转身离开。 “你知道我为什么将青冥剑赠与铁王爷吗?” 李慕侠突然蹦出的一句话让练霓裳停下了脚步,这正是她想知道的,也是她夜探铁王府的原因。 青冥剑不仅仅是李慕侠的爱剑,还是武当派掌门的象征,这样一柄意义非凡的宝剑岂是他这个爱名誉的人能轻易送出的? “为什么?” 练霓裳没有转过身,仍旧背对着李慕侠,所以她看不到李慕侠眼中想说的话。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 练霓裳走了,陈锋久回到客栈,见到李慕侠居然少有的喝起了酒,他眼光呆滞,望向前方,可他的前方空无一人,他就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独自一人喝酒是不会醉的,醉不了,就忘不了愁心事。” 陈锋久搬了个板凳,坐在李慕侠旁边,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 “啧,苦的,难喝。” 李慕侠不禁失笑。 “酒怎么会有苦的?” “有的,在我家乡,有很多人都喜欢喝一种苦的酒,不论是独自喝,还是跟人拼着喝,都喝的不亦乐乎。因为喝这种酒,很难醉。” “有的人不想喝,就会装醉,可别人会逼着他喝,对着他说:‘不喝就是看不起我’。这人只能喝,可越喝越苦,不仅酒是苦的,心也是苦的。” “那他不能不喝吗?”李慕侠轻轻的问道,似乎是在问陈锋久,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不喝,他就会失去很多东西。” “可他心里不会再苦。” 陈锋久突然看了李慕侠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就要看他愿不愿意放弃他会失去的那些东西了。” 李慕侠醉了,陈锋久还在喝着小酒,他喝的很慢。 本来他是想要跟李慕侠商量一下他今天跟金九龄的谈话,以及诱捕金九龄的计划的,可看着李慕侠如今的状态,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陪着他一起喝酒。 思绪万万千,可他能做的事情却不多。 “还是先练练玄牝剑法吧。不论是为了完成主线任务二,还是抓获绣花大盗,都需要我尽快的提高自己的实力。” 夜深了,只剩下少年在独自练剑。 第七十六章 被盗 第二天,陈锋久起的比较晚,一是因为他昨晚练剑练的时间比较长,二是因为他知道李慕侠也会起的比较晚,毕竟李慕侠昨晚喝了不少酒,没那么容易就清醒。 “早啊,小九。” 李慕侠的脸色很正常,没有半分宿醉后的痕迹,也没有半点苦涩心酸,仿佛昨日的那个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早啊,李叔。” 听到这个称呼,李慕侠突然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原来,我已经老到被人称叔了吗?”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再过几年,李叔想要个孩子都难了呢。” “讨打。” 李慕侠作势一巴掌打向陈锋久,陈锋久一个轻巧的转身避过。 “李叔,今天我们还要去铁王府看陆小凤是如何破案的。要是你在我脸上留个印儿,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陈锋久也脱开了俞漫天死亡的阴影,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李慕侠现在有点感受到当初俞漫天对陈锋久的头疼了。 “走吧。虽然陆小凤这个人是挺讨厌的,但要找出一个比金九龄破案能力更强的人,除他之外,别无它想。” ****** 陆小凤和金九龄早早的就到了铁王府。 金九龄十分吃惊,陆小凤怎么会到这里来。 陆小凤的出现,让金九龄感觉到有些麻烦。 这人向来无法无天,而且还爱管闲事,偏偏他又聪明绝顶,一些金九龄都感到棘手的案子,在陆小凤手里几下就解决了。 万一让他发现了真正的绣花大盗,该怎么办? 看来要尽快找到练霓裳的下落,将她钉死为绣花大盗。 这时,王府的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两位爷,王府珍藏的青冥剑雄剑被绣花大盗给盗走了。王爷急的团团转,正好两位爷都在,不如一起去看看,好找到练霓裳这个绣花大盗。” 金九龄很满意,看来他的说辞已经传开了,王府内的人都将练霓裳当做绣花大盗,这样,就算她说她自己不是绣花大盗,别人也不信。 凭什么练霓裳是绣花大盗?凭什么青冥剑雄剑就是被绣花大盗盗走了? 在没看到被盗的现场之前,陆小凤对小厮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只是他不屑于跟一个小厮辩驳。 陈锋久和李慕侠到达铁王府时,陆小凤和金九龄已经看完了青冥剑雄剑被盗的现场。 陆小凤握着一帕绣花手绢,紧锁眉头,喃喃自语。 而金九龄则志得意满,一丝惊奇,九分欣喜。 “什么?青冥剑雄剑被绣花大盗盗了,他又留下了绣花手绢,手绢上残留着女人的香气?” 陈锋久惊愕非常,在发生那次事故之后,青冥剑就被铁王爷秘密藏了起来,连李慕侠和王府总管江泰保都不知道藏在哪里。 按理说,藏得这么隐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可青冥剑雄剑还是被盗了。 “唉,我也没想到。青冥剑雄剑是我亲自埋到后花园的,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 “可当我今天早上去后花园时,却发现埋青冥剑雄剑的那个地方已经被挖开了,旁边的一株花上挂着一帕绣花手绢。” “这绣花大盗是怎么知道我把青冥剑雄剑埋在那里的?” 铁王爷神情憔悴,这些日子来,发生太多事了。 玉明晴死了(铁王爷认为玉明晴已经死了),俞漫天死了,青冥剑雄剑被绣花大盗盗走之后又抢了回来,结果没几天,又被盗走了。 金九龄见到李慕侠,眼前一亮。 “李慕侠,你来的正好,快把练霓裳这个女魔头的下落说出来。” “我不说,你能怎么样?” 金九龄有些诧异,以往李慕侠可不会这么硬气。 “不说,就只好判你个知情不报包庇罪犯的罪名。” 李慕侠冷笑一声,走到金九龄面前,微微俯视着他(李慕侠比金九龄约高出一头)。 “跳梁小丑!” 金九龄脸色猛地涨红了,他后退一步,抽出那把镶玉刀,指着李慕侠。 “我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 李慕侠好像没看到那把镶玉刀,他好整以暇,双手一背,一股宗师风度油然而生。 “你敢跟我动手?” 李慕侠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可金九龄真的就不敢动手。 天下第一名捕,那是人们对于金九龄破案能力的肯定,就其武功来说,虽然也可称的上一流,可比其李慕侠,就差远了,李慕侠可是天下有数的绝顶剑客。 陈锋久一边看着李慕侠和金九龄的对峙,一边朝陆小凤问道:“你不是说绣花大盗应该是个男人吗?怎么现在,你好像动摇了?” “这绣花手绢的面料与绣花大盗留下的绣花手绢的面料一致,可它上面的香气是女人的,而且,我可以肯定,这绣花手绢上面没有一丝男人的气息。” “没有男人的气息?这你也能闻得出来?” “那你闻闻?” 陈锋久从陆小凤手中接过绣花手绢,低头闻了闻。 的确是股女人的香气,有些清新,不那么浓烈。 至于男人的气息,他闻不出来,所以他既没有办法证明手绢上有男人的气息,也没有办法证明其上没有男人的气息。 不过,或许有个人能证明。 王府总管江泰保。 这个人武功不咋地,可对铁王爷忠心耿耿,而且他还有个特长,那就是善闻香气,尤其是女人的香气。 ****** 作为王府的总管,江泰保有自己的一个小院,虽然他的伤还没好,可到处走走,还是可以的。 “江总管,你来闻闻这帕手绢。” 陈锋久将手绢递给江泰保,江泰保将手绢轻轻的捏拿着,正面反面,来回细嗅。 “怎么样?这上面有男人的气息吗?” “有,而且还不止一个男人在这上面留下了气味。” 陈锋久看了陆小凤两眼,心里暗自绯腹,你不是说这上面没有男人的气味吗?看来你的鼻子不灵啊。 “你和金大人都在上面留下了气味。” 陆小凤一声嗤笑,陈锋久有些尴尬。 能不能说话,一次性把话说完,说半截,别人会“噎死”的。 江泰保自然不可能清楚陈锋久的心里活动,他也看不到陈锋久和陆小凤的表情,他自顾自的说。 “这上面还有一股女人的香气,清新明快,如灵狐般狡黠灵动,而且我感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气味。” 江泰保疑惑的摸了摸脑袋,或许这次受伤不仅伤到了眼睛,还伤到了脑袋? 陈锋久听到江泰保的话,精神一振,或许能从江泰保这里找到绣花大盗的线索。 陈锋久在等着江泰保回忆起有关这香气的信息,可江泰保却在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脑袋,甚至扯下了自己的头发。 陈锋久见此,连忙制止住江泰保。 只见江泰保大汗淋漓,嘴里不停的在说:“怎么会记不起来呢?怎么会?怎么会?” 陈锋久只好放弃了从江泰保这里获取线索的打算,他对着江泰保好生安抚道:“记不起来就不记了,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明明有印象的。” 陆小凤突然插了一句嘴:“你是在最近有印象,还是在很久之前有印象?” “最近?最近。我最近有印象。”江泰保从犹疑到确定。 “最近有印象的事,你却记不起来,有意思。” “这说明江泰保最近接触过这个盗剑之人,可这个盗剑之人用某种手段抹去了江泰保见过她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陈锋久突然想到了碧眼狐狸。 既然碧眼狐狸的幻术可以侵入到人的识海,窥探甚至修改人的记忆,那是不是说,有个同样精通幻术的人也可以同样的手段来抹去江泰保的这段记忆呢? 陈锋久瞬间想到了一个人,面具女。 面具女同样精通幻术,而且第一次盗剑时,她恰巧就在王府秘库外。 她在那里做什么? 结合她劫镖的举动来看,不就是想要获得青冥剑雄剑吗。 怪不得这手绢上的香气让我也觉得有些熟悉。 “我想我已经知道这次盗剑的人是谁了。” “哦,想不到你也有聪明一回的时候,那就来说说盗剑之人是谁。” 原本陈锋久是想告诉陆小凤有关面具女的消息的,可看到他这个样子,原本想说的话突然就不想说了。 “你这么聪明,我想你肯定知道谁是盗剑之人了,不如你来告诉我盗剑之人是谁。” 陆小凤又发出了他标志性的嗤笑。 “你要记住是你请我来抓绣花大盗的,要是你不告诉我正确的信息,那么抓错人,就不能怨我了。” 陈锋久感到很憋屈,他的反抗在陆小凤面前就好像一根摇摇欲坠的烛火,一吹就灭。 最终,陈锋久还是屈服了。 “是面具女,她之前截过我们的镖,没成功,后来,在俞总镖头死的那天晚上,她也来过,想要盗取青冥剑雄剑,结果被绣花大盗捷足先登了。” “她还擅长幻术,所以可以通过幻术来抹去江泰保的记忆。我知道也就这么多。” 陈锋久面无表情的把他所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陆小凤却不满意,他又问了一句:“你跟她交过几次手?” 陈锋久答道:“两次。” 陆小凤再问:“如果你在见到她,你能不能认出她来?” “不能。” “为什么?” “因为她带着面具。” “带着面具你就认不出来了?果然如我想象中的一样蠢。” 陈锋久就仿佛没听到一般,陆小凤要逞口舌之快就让他逞吧,等到抓到绣花大盗,我们在来比比谁的口舌更快更毒。 第七十七章 线索 等到陈锋久和陆小凤回到后花园时,金九龄脸色难看的站在一个角落里,他手里的那把镶玉刀不见了踪影,而李慕侠则跟铁王爷坐在一个亭子里喝着茶。 金九龄似乎是在专门等着陈锋久,他见陈锋久到了后,立马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记得把我交代你的事尽快办好,要是在三天之内还没办好,我之前的承诺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说完,他就匆匆离去,今天,他实在是丢脸丢大了,再待在这个地方只会让他越来越难堪。 陆小凤似乎听到了金九龄的话,别有深意的看了陈锋久一眼,陈锋久边打哈哈,边在心里暗骂。 干嘛不传音入密,就算你说的再小声,别人陆小凤也是有可能听到的。 趁着陆小凤向铁王爷解释,这次盗剑的不是绣花大盗而是面具女的时候,陈锋久趁机向李慕侠问道,金九龄是怎么了。 “被我教训了一顿,就灰溜溜的走了呗。”李慕侠喝着茶,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他那把刀呢?” “那也能被称之为刀?只是个用来炫耀的玩具,被我一击就断了。” 怪不得金九龄脸色这么难看,一把价值上万两白银的镶玉刀就这么毁了,换谁都会心痛,更何况,他不仅刀毁了,脸面也折了。 “你们那里又得到了什么线索?”李慕侠问道。 陈锋久把之前告诉陆小凤的结论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除了绣花大盗之外,还有别人想要青冥剑雄剑,那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还想要获得青冥剑雌剑?” 李慕侠的这番话猛然惊醒了陈锋久,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接下来,陈锋久自身就比较危险了。 “不如,你这几天就住在铁王府吧,住在这里,总比住在客栈要安全。” “只是这样好吗?铁王爷他会允许我住在铁王府?”陈锋久有些迟疑。 “放心好了,我去跟铁兄说两句,他不会不让你住的。” 李慕侠跟铁王爷聊了两句后,陈锋久就正式住到了铁王府,他就住在玉明晴之前住过的地方。 住在铁王府也好,这样陈锋久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面具女的线索。 面具女一定在铁王府中留下了线索。 那天,他追踪面具女,追到最后,发现面具女绕了个大圈,又绕回铁王府,之后因为俞漫天的死和玉明晴的假死,他放弃了继续追下去的打算。 可这次青冥剑雄剑的丢失,让陈锋久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几天,面具女就一直呆在铁王府,根本没离开。 铁王爷曾经说过,他埋青冥剑雄剑时,只有他一人在后花园。 可假如当时不止一人,面具女也在那里,刚好看到了铁王爷在埋剑,并且通过幻术让铁王爷以为自己是一个人。 这样的话,就能完美解释为什么面具女会知道青冥剑雄剑埋在这里了。 所以,面具女一定会在铁王府中留下痕迹,不然她这几天睡在哪儿,吃的又是什么。 ****** 先从厨房开始查起。 铁王府的厨房规模不小,有贮藏新鲜蔬菜的房间,有专门屠宰牲畜的房间,有开火作饭的房间,还有做好之后,摆盘的房间。 厨房中还有主厨一个,大厨两个,副手七八个。 这个规模人数,让陈锋久搜查面具女痕迹的工作很困难。 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而且脚印数众多,想要一一对上厨房中的人脚印实在是有些困难。 可再困难,也得做。 “这个不是面具女的脚印,这个也不是,……” 一整个白天,陈锋久就在厨房中度过,可他几乎一点线索都没找到,除了一个比较奇怪的脚印。 这个脚印它不像是人的脚印,倒像是某种四足动物的脚印。 “你说某种四足动物?哦,我想到了,是花花。”这是陈锋久在询问一个还留在厨房的副手时,那个副手说的。 “花花是什么?”陈锋久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某个动物的名字? “花花就是玉小姐养的那只狐狸。说起来,它也挺可怜的,玉小姐死后,就没人去喂它,它只好自己来厨房叼些东西走。” “瞧,这些桂花糕是玉小姐之前最喜欢的糕点,花花每晚上都来叼一些走,或许,它是在以这种方式在祭奠玉小姐吧。” 那副手说的自己都感动的流泪了。 陈锋久有些无语,那只小狐狸一点都不可爱,他才不信小狐狸叼走桂花糕是为了祭奠玉小姐呢。 不过,或许这些桂花糕不止小狐狸在吃,那个面具女也从小狐狸那里劫食呢? 这不是不可能。 陈锋久就在厨房等着小狐狸出现,然后倒时候,跟在它后面,看看是不是如他所想,面具女的吃的是从小狐狸这里获得的。 子时,陈锋久满怀期待的等着小狐狸出现,按照那名副手的说法,那只小狐狸每天晚上都是子时来叼吃的走。 可陈锋久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丑时,他还是没见到小狐狸的身影。 他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那名副手还待在厨房中,跟着陈锋久一起在等小狐狸。 “你不是说,那只小狐狸会在子时来吗?”陈锋久在质问那名副手。 “是啊,往常,它都是在子时来的。今天它没来,可能已经离开铁王府了吧,离开这个让它丧失了主人的伤心之地,独自,徘徊又徘徊在黑暗的小巷。” 那名副手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陈锋久真是忍无可忍,这名副手爱唠叨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流泪,他以为他是活在海里的生物啊。 陈锋久心里大大的给这名副手一个四个字的评价——“妈的,智障。” 然后,陈锋久就回去睡觉了。 今天他看了一天的脚印,眼睛都有些酸痛,是时候好好睡一觉,忘掉漫天的脚印和那张动不动就流泪的脸了。 ****** 第二天,陈锋久开启眼识,到处转转,说不定运气好,就能找到面具女的留下的痕迹。 自从那天金九龄离开后,他就没来过铁王府,倒是陆小凤昨天来“取证”,他想要开棺验尸,俞漫天和玉明晴的都要验。 铁王爷当即勃然大怒,要不是看在陆小凤还能帮他破案的份上,他早就把陆小凤轰出去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陈锋久倒是对开棺验尸这种事不是很反感,因为不论是《洗冤录》还是《名侦探柯南》,里面都有说过,活人会说谎,死人不会说谎。 所以死人的证据比活人的更有力。 但是在这个世界,开棺验尸无疑是一件有悖礼法的事,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而且,这个世界还有妖魔鬼怪。 按照老人的说法,开棺验尸会引起死者的怨气,从而使其诈尸。 但陈锋久到这个世界来就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妖魔鬼怪,人妖混血的倒是见到了好几个。 或许,碧眼狐狸是一个真正的妖怪? 陈锋久不能确定,他曾经问过李慕侠有关碧眼狐狸的事,可李慕侠不愿意多说,这到底是一件涉及到武当派门派丑闻的事。 陆小凤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每个跟他相处久了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讨厌他。 这个人嘴巴毒,不顾他人的感受,而且自负聪明绝顶,把别人都看成傻瓜。 怪不得之前李慕侠不愿意找他帮忙。 可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能力,而且每每总能洞察到别人洞察不到的地方。 所以,虽然没有开棺验尸,可陆小凤还是得出了玉明晴不是绣花大盗所杀的结论。 只是通过下人复述玉明晴死那天陈锋久的判断,陆小凤就可以得出玉明晴不是绣花大盗所杀。 而且,要是没料错的话,就是面具女所杀。 听到这个结论,陈锋久一边心里在赞叹陆小凤的聪明,一边在心里嘲笑他。 毕竟,他没见过假玉明晴的遗体,所以他才会得出假玉明晴是面具女所杀。 至于要不要告诉陆小凤,死的不是玉明晴,只是一个替身? 呵呵,他不是聪明绝顶吗? 就让他去猜好了。 不过在听了陆小凤的结论后,铁王爷的重心立马就从抓捕绣花大盗变为了抓捕面具女。 也不能怪铁王爷现实,毕竟那是他的亲女儿。 ****** 这一天,厨房的那名副手找到了陈锋久,告诉陈锋久,厨房的桂花糕又丢了,而且地上又多出了一段花花的脚印。 看来,花花并没有离开铁王府,只是换了个时间来叼走桂花糕。 陈锋久只好再一次蹲在了厨房。 “这次,花花一定会出现的。”那名副手向陈锋久打了保票。 寅时,正是人最困的时候,陈锋久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可他还得等着,那名副手说了,小狐狸改在了寅时来叼走桂花糕。 真亏他昨晚能等到寅时,不过看他不停叨叨叨的样子,陈锋久算是明白了他是怎么熬到寅时的。 正当陈锋久心里又要给那名副手又一次四字评价时,小狐狸出现了。 第七十八章 绑架 “吱吱。” 小狐狸脚步轻盈的跃进了厨房,它摇头晃脑的看了两眼,发现没人之后,迅速跳起到桌上,叼走桂花糕,露出一个非常人性化的满意的表情,然后转头就走。 陈锋久和那名副手迅速从隐藏的地方出来,跟着小狐狸。 小狐狸不走寻常路,专往草丛里钻,陈锋久和副手又不敢弄出声响,怕惊吓到小狐狸,只能蹑手蹑脚的追着它。 但这样一来,追赶的速度难免有些慢,小狐狸只是钻入到一个草垛中,一个转折,陈锋久和副手就丢了它的踪影。 不得已之下,陈锋久只好开启眼识,沿着小狐狸的脚印继续追踪。 可当他追到一半时,看着眼前的脚印,他有些迟疑。 脚印在这里分了个岔,两边都有小狐狸的脚印。 难不成,这小狐狸还会分身术? 陈锋久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副手,副手自告奋勇的追向了右边,陈锋久只好追向左边。 追着追着,他突然又看到了小狐狸的踪影。 那只小狐狸就在树下一口一口的啃着桂花糕,神色极为享受。 陈锋久找到一个草丛,躲在后面,静静等着。 可等到小狐狸都快把桂花糕吃完了,陈锋久还是没见到人影。 突然,远处传来副手的呼喊。 “陈兄,我抓到花花了,它把桂花糕吃完了也没人出现。” 他抓到花花了,那眼前这只小狐狸是什么情况? 陈锋久莫名的感到有些头晕,他似乎闻到了某种香味,还有女人的声音。 咚! 陈锋久倒在草地上,旁边一名带着带着面具的女子正在笑嘻嘻的看着陈锋久。 “想抓我?那我就先把你抓了。” ****** 当陈锋久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被绑的牢牢实实的坐在一辆马车上,哐哧哐哧的,似乎在行进中。 他感到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丹田之中也是空空荡荡的,没有半分真气。 只是他并没有被捂住嘴,也没有被蒙住眼睛。 陈锋久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马车的内部。 马车内部不是很大,只坐着他一个人,车里铺了一条毛毯,毛毯被熏过,带着一股浓烈的熏香味,车里还挂了些金饰,看样子,不像是中原人的风格,有些塞外人所祭拜的胡神的模样。 “喂,有人吗?” 陈锋久出声呼喊。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毫不顾忌的在陈锋久面前盘腿而坐。 “怎么,醒了,有什么想问的?能告诉你的,我一定告诉你。” 原本陈锋久心中是有很多疑惑的,比如他是怎么到马车上来的,为什么把他绑住。 可在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这些疑惑通通消散,但他又有了一些新的疑惑。 “面具女,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不杀我,而是绑架我?要是你想着拿我去威胁别人,那你可就想错了,我唯一的亲人也已经去世了,现在的我被绑架了,也威胁不到人的。” 面具女听完后,突然反问道:“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怨的,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只是想要获得那把青冥剑罢了。” “既然如此,你把剑夺走就好,为什么还要把我绑架了?” “那是因为我突然想知道,究竟青冥剑雄剑跟青冥剑雌剑哪个更强?” “剑是没有强弱的,只有持剑的人有强弱。” “好吧,那我把话说开了,我就想知道,我们两个谁更强?”面具女的眼中有火光闪过,她的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 陈锋久看着面具女眼中的火花,突然之间有种熟悉感,这种好胜的**,他似乎在另一个人的眼中也见过。 “是不是我跟你比过一次之后,我就可以离开了?” “等你比过后,你就知道了。” 面具女说完后,就离开了马车。 马车继续前行,不知道要前行到哪个地方,陈锋久就在车上默默的坐着。 ****** 夜晚,车队在大道旁停了下来,这里已经远离了北京城,似乎是在北京的西边。 他们就地扎营,生火,作饭。 陈锋久被一个胡人小伙从马车上放了出来,那胡人小伙的汉话不太好,陈锋久问他许多问题,他只会摇头摆手,不知道他是听不懂,还是被人吩咐了什么都不能告诉陈锋久。 陈锋久活动了下手脚,被绑了那么久,他的手脚已经有些发麻了。 然后,他朝着营地走了过去。 这似乎是一个胡商的车队,他们运了些茶叶、丝绸、香料,应该是要运到西域等地。 这些胡人很是热情,见到陈锋久后,立马拉住他,分给他一块刚烤好的羊后腿肉。 “汉人,好吃,肉。”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皮肤晒得有些黝黑的胡人壮汉朝着陈锋久如此说道。 陈锋久也搞不清楚,这位胡人壮汉是想表达肉好吃,还是想要表达汉人喜欢吃肉。 但无疑,他是想让陈锋久尝一尝这块烤的外焦里酥、黄的流油羊后腿肉。 陈锋久尝了尝,不那么膻,反而有股花香味,这上面似乎抹了些花蜜,味道真的不错。 “嗯,好吃,好吃。” 陈锋久也用着跟那个胡人壮汉一样的语言在表示这肉好吃。 那胡人壮汉居然听懂了,嘴角一咧,笑了开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纸包里装着一些白色的粉块。 胡人壮汉轻轻的捏碎了其中一小块,然后将粉末洒在了一块肉上,然后又把这块肉扯下了,递给陈锋久。 “盐,好吃,好吃,好吃。” 陈锋久接过这块肉,咬了一口。 说句实话,这盐,不说跟他前世所吃的精盐相比较,便是跟铁王府厨房中的盐比较,都显得太粗了,除了咸味,还带着一些苦味。 但这对于这些胡人来讲,已经是极为珍贵的了。 在铁国,盐是被官方所掌控的,而且官家是不卖盐给胡人的,所以这些盐,都是这些胡人从盐贩子手中高价购得的私盐。 “嗯,好吃,好吃,好吃。” 陈锋久吃完这块肉后,对着胡人壮汉竖起了大拇指。 那湖人壮汉见此,又想要再扯一块肉,递给陈锋久。 陈锋久见此,连连摆手,他已经吃的够多了,虽然还能再吃下去,但这样吃下去,那个胡人壮汉只怕会接连不断的递给他肉,这样根本就停不下来。 胡人壮汉看懂了陈锋久的手势,有些遗憾的把手中的肉吞了下去。 “汉人,吃的少。”他边说还边摇头,然后又扯下一块肉,吞了下去,这次,他没放盐。 陈锋久在喝了几口酒,去掉些腻味后,开始在营地里游走。 可以明显看出来,营地中的人分为两拨,一拨是胡商,另一波则是以面具女为首的戴面具之人。 有专门的人为这些戴面具之人服务,给他们提供吃的用的。 而这些人在吃饭的时候也不露出真容,大部分人都在默默的吃着东西,只有少数几个,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些什么。 “你们说,大姐还留着那个小白脸做什么,难道是看上他了?” “怎么可能,大姐是小虎哥,除了小虎哥谁能配的上大姐。” “可是,大姐似乎看不上小虎哥,不然小虎哥那么多次告白,怎么大姐通通都拒绝了。” “我不管,除了小虎哥,别人我都不服。” 这时,一个带着老虎面具的青年走了过来,他似乎听到了几人的谈话。 “你们说话小声点,别惹大姐不高兴。” 然后,他看到了走向这边的陈锋久,突然眼前一亮。 陈锋久是想去找面具女的,他想尽快跟她比试。 不管比试的结果怎样,面具女会不会在比试完放了他,他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即便他没受到什么虐待,这里的肉很好吃,胡人也很热情,可这里终究不是久待之地。 “来得正好,我们再比一场吧。”老虎面具青年满是兴奋的朝着陈锋久说道。 再比一场?陈锋久有些皱眉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在他的印象中,他似乎没见过这个青年。 老虎面具青年似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抽出长刀,故意伸出舌头,比划了一下。 “还记得吗?我曾经割掉你们人的舌头。” 这下,陈锋久想起来了,他还欠着小赵一个承诺呢。 陈锋久冷笑一声:“怎么比?生死战吗?” 老虎面具青年根本不在乎什么生不生死战的,对于他们这类人,几乎每次战斗都是生死战。 但当他正准备答应时,旁边一个人突然走了上来,对着他说:“小虎哥,不能生死战,大姐说过要留他一条性命的。” 老虎面具青年听到此话后,犹豫了一下。 “不生死战,我们就比个输赢。” 陈锋久懒洋洋的打了个饱嗝。 “咯,不生死战,谁跟你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陈锋久看出来了,面具女在他们这群人中很有权威,而面前这个老虎面具青年则似乎是个小头领,要是这样把他激怒,让他不顾面具女的话来强行跟我比斗。 这样,虽然不一定会挑起他们内部的矛盾,但恶心恶心他们也是不错的。 但老虎面具青年没有如同陈锋久想象的那样被激怒,反而深深的看着陈锋久,然后转身就走。 陈锋久皱起了眉头,这家伙的忍耐力不错啊,这样都没激怒他。 他只好放弃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转头向那个小喽喽说道:“带我去见面具女,我有话跟她说。” 第七十九章 解开 “给我放尊重点,那是我们大姐玉娇龙,不是什么面具女。” 小喽喽还是很尊敬他的大姐的,但对于陈锋久而言,面具女也好,玉娇龙也罢,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并不存在什么尊不尊重的问题。 但他不想多惹事,所以从善如流的说道:“带我去见玉娇龙,我有话对她说。” 小喽喽这才满意的带着陈锋久走到一个帐蓬旁。 小喽喽小心翼翼的朝着帐篷里询问:“大姐,你在吗?那个被我们绑过来的镇远镖局的小子要见你。” 玉娇龙正在修炼,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青冥剑雄剑,对着外面说:“带他进来吧。” 陈锋久跟着小喽喽进到帐篷内,帐篷内的空间很大,但里面没什么装饰,只放了几株盆栽,显得很朴素。 “你找我有什么事?”玉娇龙向陈锋久问道。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希望我们尽早比试完。” “急什么?你就这么想输?”玉娇龙嘴角勾起一丝挑衅的微笑。 陈锋久被这么一激,傲气也上来了。 “我会输?我记得我们之间的两次比斗,你都没赢过。” 那小喽喽立马不服:“那怎么能算你赢?之前那是因为顾忌李慕侠,所以大姐没有用全力罢了,再来一次,你肯定会被大姐打的满地找牙。”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就用出全力了呢?” 陈锋久的反驳让小喽喽哑口无言,但那个小喽喽还是坚定地认为他的大姐玉娇龙是不会输的。 陈锋久懒得再去跟这个满脑子崇拜玉娇龙的小喽喽纠缠,他再问玉娇龙一遍:“我们什么时候比?” 玉娇龙眉头一挑,爽快道:“就明天中午。” “好。” 当即,陈锋久不再多留,转身离开玉娇龙的帐篷。 “大姐,明天一定要把这个小白脸打的满地找牙,到时候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傲气。”小喽喽现在看陈锋久是百般不顺眼。 玉娇龙不置可否,只是摆摆手,示意小喽喽出去。 然后,她又拿起了青冥剑雄剑,继续修炼。 明天,就能知道青冥剑雄剑跟青冥剑雌剑,到底哪把更强了。 ****** 第二天,陈锋久早早的起来,吃了早餐,开始活动身体。 他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他已经不管输赢之后带来的问题了。 不管玉娇龙是输了会放人,还是赢了会放人,他都不管了。 因为,他想赢,这或许就是一个剑客的骄傲吧。 中午,车队停了下来,玉娇龙的手下专门化了个场地,围在那里,窃窃私语,似乎在等看陈锋久是怎么输的,输的有多惨。 陈锋久根本不管这些人奚落的言语和嘲讽的眼光,径直走到场地中,等着玉娇龙。 玉娇龙姗姗来迟,带着两把青冥剑。 “给你。”她把青冥剑雌剑扔给陈锋久。 陈锋久接过青冥剑雌剑,打量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会在我剑上动些手脚呢?看来我低估你了。” “打败你还用的着在剑上动手脚,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面对陈锋久的毒舌,玉娇龙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旁边一群玉娇龙的手下在为她摇旗呐喊。 “大姐威武,大姐无敌。” “打死这个小白脸,把他打的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玉娇龙微微皱眉,她双手往下一压,众人立即鸦雀无声。 突然,围观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另类的呼喊。 “汉人,兄弟,好样的。” “汉人,兄弟,好样的。” 陈锋久定睛一看,原来是昨晚跟他一起吃肉的那个胡人大汉,他朝着那个胡人大汉挥了挥拳,示意自己听到了他的呐喊助威。 那胡人大汉咧嘴一笑,正准备更大声的助威呐喊时,旁边的一群人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讪讪的笑了笑,转头就走。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来完成我们这个未完成的比试了。” 玉娇龙抢先出剑,剑光化为三道,攻向上、中、下三路。 陈锋久知道,这三路剑光中,有两路是虚的,只有一路是实的,所以,他迅即开启眼识,想要看出哪一路是实的。 可是开启眼识过后,他发现这三路剑光都是虚的,甚至面前的这个玉娇龙也是虚的。 嗨,又是老一套。 铛! 人未至,剑先至。 陈锋久反手一剑,挡住了玉娇龙来自身后的偷袭。 玉娇龙似乎预料到这次偷袭不会成功,所以在偷袭失败后,迅速离开原地,远离陈锋久,然后她的身形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锋久眼中金光一冒,扫视四周。 咦?怎么在我开启眼识的情况下,还是看不见玉娇龙的人影,她跑哪去了? 突然,陈锋久感到脚下的土地一阵轻颤,他当机立断,立马凌空向后跃去。 只见地上一条五六丈长的青色长蛇破开地面,吐着舌信子,露出狰狞的獠牙,向陈锋久咬去。 这是?玄牝剑法! 作为玄牝剑法的修炼者,陈锋久是绝对不会认错这门剑法的特征的,只是,玉娇龙是从哪里学来的玄牝剑法?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陈锋久一声大喝,将手中的青冥剑雌剑奋力扔了出去,然后借助反作用力,身形一扭,躲过了青色长蛇的这猛烈的一咬。 落地后,陈锋久深喘一口气,严阵以待。 玉娇龙这才出现,她带着满脸笑意,向陈锋久问道:“怎么样,我这招玄牝剑法威力如何?” 陈锋久皱着眉,不答反问:“你是从哪学到的玄牝剑法?”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说完,玉娇龙指挥着青色长蛇,朝着陈锋久盘旋前进,似乎想要用它的身躯将陈锋久包围,然后绞杀陈锋久。 陈锋久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他手指一招,青冥剑雌剑从远处飞回至他手里,然后,他吐出一口青气。 呼~,青气如水波般附到了青冥剑雌剑身上。 呵呵,你会玄牝剑法,难道我就不会了? 青冥剑雌剑也化作一条青色长蛇,只是比雄剑所化的长蛇娇小一些,只有三四丈长。 一大一小两条青色长蛇,就在那里对峙开来,发出阵阵的嘶鸣声。 突然,陈锋久和玉娇龙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们感觉到青冥剑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场中,两条青色长蛇突然盘旋交错,交颈互吻。 一阵青光大作之后,一条双首青色长蛇出现在场中。 这条双首青色长蛇张开嘴,每个蛇首都吐出了一段金光闪闪的文字。 “反者道之动,动者道之用。” 陈锋久喃喃念到,这是什么意思? 【恭喜,你完成了主线任务二:青冥剑之秘。】 【你获得了奖励:青冥剑之秘,主线任务三的开启。】 【主线任务三:将两把青冥剑都放置在铁王府中。】 【主线任务三任务奖励:完成任务后,你将获得一次从李慕侠那里学习其一门任何武功的机会,并且开启主线任务四。】 一连串的信息在陈锋久脑海中刷出来。 原来开启青冥剑之秘是要两个会玄牝剑法的人手持青冥剑互相比斗,原来所谓的阴阳交合是指玄牝剑法所化的青色长蛇交合。 只是这个青冥剑之秘就是这么一段话? 说好的,蕴藏着武当派祖师三丰道人破碎虚空的秘密呢?这么一段话就能让人破碎虚空? 怎么感觉这个任务的奖励比之前两次的奖励差多了。 双首青色长蛇在吐出这段话之后,轰然消散,两把青冥剑就这么落在地上,黯淡无光。 陈锋久试图用玄牝剑法将青冥剑雌剑控制回来,结果雌剑毫无动静。 玉娇龙也做了同样的尝试,结果陈锋久跟一样,雄剑也是毫无动静。 两人只好上前,将雄剑雌剑捡了回来。 但玄牝剑法不能使用,就意味着少了一大攻敌手段,这场比斗还能在打下去吗? 玉娇龙深深的看了陈锋久一眼。 “这局,就算平局好了。三天后,我们再比一次。” “好,三天后我们再来比试。” 玉娇龙将青冥剑雌剑从陈锋久手中拿了过来。 将一柄宝剑放在一个对他们有敌意的剑客手中还是太危险了,更何况,她也想知道,刚刚的那种异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两把青冥剑放在一起,或许有助于她解开刚刚那种异象形成的原因。 陈锋久知道,他是不可能拿着青冥剑雌剑的,所以雌剑被拿走,他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反正雌剑迟早是他的,而且,根据主线任务三的要求,他还要想办法把雄剑也弄到手。 玉娇龙宣布完结果后,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散了,只剩下那个小喽喽和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的那个胡人大汉。 “你等着,三天后,大姐一定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的。” 小喽喽撂下一句狠话就走了,陈锋久懒得搭理他,他转头看向那个胡人大汉。 “多谢你来为我摇旗呐喊。” 胡人大汉似乎没听懂,摸了摸脑袋,满脸疑惑。 陈锋久见状,给了胡人大汉一个拥抱,并说道:“谢谢,谢谢。” 胡人大汉这次似乎是听懂了,他高兴的拉着陈锋久,手舞足蹈,大声的说道:“兄弟,好样的。” 第八十章 银眸 这三天,陈锋久吃好的,喝好的,睡眠充足,状态良好。 那群胡人听说陈锋久与玉娇龙打成平手之后,简直就是在把陈锋久当做大英雄一样供起来。 那些玉娇龙的手下是越发的看陈锋久不顺眼了,时常过来挑衅,不过陈锋久根本不想搭理这些挑衅的人,他们再怎么挑衅也不能让陈锋久损失一根毫毛。 说到底,他们终究只是玉娇龙的手下罢了,玉娇龙说了要好吃好喝的供着陈锋久,他们就得供着陈锋久。 虽然他们讨厌陈锋久,但他们更敬畏玉娇龙。 在这三天里,玉娇龙每天都会到陈锋久这里来旁敲侧击的询问着那天青冥剑的异象是如何形成的,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陈锋久也是一头雾水,青冥剑化成的双首青蛇吐出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太清楚。 或许李慕侠会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可陈锋久距离北京城已经有数百里之遥,李慕侠不可能出现在他身旁,为他解释,陈锋久也没办法从玉娇龙的挟持中脱身,去找李慕侠。 所以,青冥剑的秘密虽然是解开了,但想要理解其中的奥秘,暂时是不可能的。 ******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陈锋久和玉娇龙又要再一次进行比试。 虽然陈锋久这三天吃好的,喝好的,状态不错,可他已经有三天没有摸过任何兵器了。 作为一个剑客,如果长时间没有握过剑,那么他的剑术是一定会下降的,只是优秀的剑客下降的幅度不大,并且能够迅速的找回自己的手感。 三天的时间不算太长,可还是会对陈锋久的剑术造成一定的影响。 陈锋久不知道玉娇龙是否存在这样的心思,让陈锋久长时间不摸剑,造成陈锋久手感陌生,剑术下降,从而一举击败陈锋久。 但陈锋久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敌人的举动的,不论玉娇龙有没有这样的心思,陈锋久都默认当她有。 所以陈锋久当然不会让她的想法完全实施出来。 在获得青冥剑雌剑之后,比斗开始之前,陈锋久就在拖延时间。 他先是跟玉娇龙东扯西扯,扯些有的没的,然后又在比试的场地上乱转,手舞足蹈,拿着青冥剑雌剑到处乱砍。 他是在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在找回自己的手感。 玉娇龙看的直皱眉。 “你到底还打不打?”玉娇龙问道,她有些不耐烦了。 “打了你会放我回去?”陈锋久反问。 “打过你就知道了。” “那我有什么必要打?”陈锋久试图耍无赖激怒玉娇龙,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陈锋久一个承诺。 玉娇龙似乎看穿了陈锋久的想法,根本不上当。 “不打就算了。对阵一个女人,你都不敢打,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玉娇龙反而想要通过言语来先激怒陈锋久。 说到底,玉娇龙才是占有主动权的那一方,不论是打还是不打,能选择的人只会是玉娇龙,而不是陈锋久。 不过陈锋久已经活动的差不多了,他只是尝试性的想要获得一个承诺,就算不能获得,那也无所谓。 “打,当然还是要打的。” 陈锋久停了下来,面上无赖的表情也变得平和起来。 “那你磨磨唧唧半天在做什么?” “只是活动活动手脚罢了。现在,我们就开始吧。”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乌云挡住了太阳,天色阴沉沉的,一阵寒风吹过,陈锋久就随着这股风袭向玉娇龙。 而玉娇龙不闪不避,直接吐出一口粉色气剑刺向陈锋久的头颅。 气剑毕竟比实剑更快,陈锋久只好抽剑回防,挡住这道气剑。 在陈锋久挡住气剑的同时,玉娇龙又吐出了一口粉色真气,真气迅即附着到她手中青冥剑雄剑上。 这次,她不算玩虚的,直接使用玄牝剑法,以力压人。 青色长蛇骤然出现,露出狰狞的獠牙,想要一口吞下陈锋久。 陈锋久反应很快,在挡住粉色气剑之后,立马后撤,然后与玉娇龙相同的方式吐出一道青色真气附到青冥剑雌剑上。 玄牝剑法对玄牝剑法! 青冥剑雌剑对青冥剑雄剑! 两条青色长蛇在场上相互搏杀,每一次碰撞都会使青色长蛇的身形变得虚幻一些,同时也会使得陈锋久和玉娇龙的心神受到一次次的打击。 突然,青色长蛇又一次的开始不听陈锋久的使唤,跟另一条青色长蛇交颈互吻。 陈锋久皱了皱眉,他放弃了继续控制青色长蛇的打算,直接冲向玉娇龙所在的位置。 双方都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谁胜谁负,那还不一定呢? 玉娇龙眼中闪着绿光,她在原地低低的笑了两句:“你输了!” “我输了?怎么可能?” 在陈锋久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条青色长蛇,正是玉娇龙所控制的那条青色长蛇。 可是这条青色长蛇不是正在跟我的那条青色长蛇纠缠在一起吗? 陈锋久回头一看,发现原本两条青色长蛇纠缠在一起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的那条青色长蛇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是幻术! 玉娇龙的那条青色长蛇根本就没有跟陈锋久的那条青色长蛇纠缠在一起,她只是用幻术营造了一个两条青色长蛇纠缠在一起的假象,然后骗的陈锋久放弃控制他的那条青色长蛇,再悄悄的使自己的这条青色长蛇围在陈锋久周围。 可恶! 陈锋久一声痛呼,青色长蛇将陈锋久紧紧围住,陈锋久甚至听到他的骨头在咯咯作响。 玉娇龙缓步走到陈锋久面前,她的眼中绿光不停的闪烁着。 “你输了,输的很彻底。既然你已经输了,证明了青冥剑雌剑确实是比不过雄剑的,那你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我就没有必要再让他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份子,那我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我想,这个选择,不难选吧?” 陈锋久一边在感受到青色长蛇将他紧紧勒住的痛苦,一边渐渐的陷入到玉娇龙绿光闪烁的眼眸中。 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一片海洋中充斥着各色的气泡,这里是陈锋久的识海,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了。 陈锋久目光空洞的站在海洋的上空,他的耳边不停地响起一个声音,“臣服于我,臣服于我”。 他就这么不断的下沉再下沉,海水渐渐将他淹没,他看到了海水底下有一个不可知的黑洞。 黑洞不停的在吞吐着海水,然后散发出一股引力,将陈锋久拉向它。 陈锋久的身体在不自觉的抗拒着这股引力,他面露挣扎。 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驱散了他耳边的低喃,传入到他耳朵中。 “真没用,一个简单的幻术就把你迷住了,我可没你这样的小弟。” 陈锋久的目光变得清明了许多,他苦笑一声。 “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幻术,我开启了眼识也没防备住。不过,还是谢谢秀云姐你的提醒,不然,这次任务就已经失败了。” “哼!”秀云姐一声轻哼,算是接受了陈锋久的谢意。 陈锋久远离了这个黑洞,他在自己的识海空间中沉思了一会儿。 外面败局已定,而陈锋久出去后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加入到玉娇龙的队伍中,要么死。 可是他有七分把握玉娇龙不会杀他,因为她其实是个本性并不算太坏的女孩子。 要是陈锋久所料没错的话,他已经知道玉娇龙是谁了。 不过即便玉娇龙不杀陈锋久,陈锋久却不能一直待在玉娇龙的队伍中,他必须要尽快完成他的任务,因为他的时间有限。 主线任务究竟有多少个,陈锋久并不清楚,他只有七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而剩下的时间够不够用,陈锋久心里并没有底。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破掉玉娇龙的幻术,只有破掉玉娇龙的幻术,陈锋久才能有机会逃脱。 想到这里,陈锋久向秀云姐问道:“秀云姐,我现在可以修炼群狼啸月诀后面的那副图了吗?” 群狼啸月诀后面的那副图是一副修炼瞳术的观想图。 众所周知,不论是什么瞳术,都会带有一定的破解幻术的能力。 之前,陈锋久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修炼这幅观想图,只要他一观想这幅图,就会陷入到幻境之中。 而现在他有了长足的进步,或许是可以修炼的了。 更何况,陈锋久现在急需一些能破解幻术的能力。 “嗯,可以试试。” 陈锋久的识海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轮明月,明月不停的在变换着,时圆时缺。 陈锋久定定的看着这轮明月,他的眼中金光银光交错闪烁,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眸,那只金色眼眸与明月渐渐重合,金色的眼眸变成了一只银色的眼眸,眼眸中还挂着一轮圆月。 陈锋久长呼一口气,这就算是初步修炼成功。 现在,是时候出去面对玉娇龙了。 第八十一章 赌斗 当陈锋久从识海空间出来时,看到的是玉娇龙满带笑意的眼神。 “现在,你就是我们中的一份子了。”玉娇龙拍了拍陈锋久的肩膀。 “我可没答应过要成为你们中的一份子。” 陈锋久目光清明的看着玉娇龙那错愕的眼神,心中一阵暗爽,你的幻术也未必如你想象中那样有用。 玉娇龙脸色一沉:“那你就是找死喽?” 陈锋久走进两步,靠近玉娇龙,笑嘻嘻的说道:“我想你大概是舍不得杀我的吧。” “哦?你以为你是谁,我会舍不得杀你?”玉娇龙眼波一转,煞气横生。 陈锋久贴着玉娇龙的耳边,轻声说:“我?我大概就是一个差一点就成为你夫君的男人吧。” 周围玉娇龙的手下都在叫嚣着要杀了陈锋久,可玉娇龙只是深深的看了陈锋久一眼,然后,突然笑出声来。 “果然,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男人了。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杀你了吗?” “原本我确实不想杀你,可你知道我的身份后,我现在是真的有点想杀你了。” “你不会的”,陈锋久笃定道,“我所认识的那个人,她是不会那么轻易的伤害人的性命的,你在杀死你的替身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吧。” “其实你早就可以杀死替身,假死脱身,但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杀死你的替身。” “因为你自以为你可以打败当时比武招亲的所有人,可是你却败给了我,这样你就不得不遵守自己的诺言,把自己嫁出去。” “而你没料到我会拒绝娶你,所以,你现在会后悔杀死你的替身吗?” “玉明晴!” 陈锋久将自己的猜测缓缓道来,其实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怀疑玉明晴跟玉娇龙之间有什么联系了,在这两次比试之后,他终于可以确定玉娇龙就是玉明晴。 只有玉娇龙就是玉明晴,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玄牝剑法,解释她为什么可以在王府秘库中来去自如,解释她为什么在王府中呆了好几天却没人能发现她。 玉娇龙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面具之下果然是一张跟玉明晴一模一样娇俏可人的脸庞,只是她的嘴角多了一个美人痣,平添了几分魅惑。 玉娇龙沉声道:“我不后悔。” “你不明白,自从我成为玉娇龙之后,我过的有多么自在,想要去哪里玩就可以去哪里玩,想要获得什么东西就可以带人去抢。” “而之前玉明晴的生活是怎样的?去那里要先给父母报备,只能他们允许我才能去,他们不允许,我就得乖乖的待在他们身边。” “可谁愿意待在一对整天就是在吵架的夫妻旁边?” “所以,玉明晴确确实实是死了,现在只有玉娇龙。” 玉娇龙又将自己的面具带上,她的话语中充满着决绝,这是要彻底斩断自己的过去与现在。 陈锋久是有些理解玉娇龙的选择的,一对不停在闹矛盾的父母的确会让孩子苦不堪言,孩子既不能站在父亲这边也不能站在母亲这边,因为不论她站在那一边,只会使父母间的裂痕越来越大,最终只会导致父母的离异。 一个孩子会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离异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总有一天孩子还是会面对自己的父母,因为那是她的家。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七色花的故事吗?并不是你假死了,你就可以重获新生,迟早有一天你还会回去的。” 玉娇龙沉默了一阵,然后一声嗤笑。 “回去?我原本以为你跟我是同类,你能明白我的想法的,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庸俗的凡人罢了。” 陈锋久还想再说两句,可玉娇龙不给他这个机会,她收缴了陈锋久的青冥剑雌剑,然后唤人把陈锋久带回他的马车里。 “我先不杀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几天,你仔细考虑一下,你只有两个选择,加入我们,或者死。” 这是玉娇龙对陈锋久说的最后一句话,在之后的几天里,她就一直没有露过面,而陈锋久则被加强了看守,随时有两个人跟着他。 陈锋久内心有些焦急,他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 这样等下去只是在徒耗时间,与其这样,不如做最后一搏。 陈锋久对着守着他的跟班说:“我要见你们大姐,我已经想好了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了。” 跟班把玉娇龙叫了过来,玉娇龙嘴角带着笑意。 “怎么?做好选择了?我以为你还要在等几天才能做好选择呢。” 陈锋久直视着玉娇龙。 “是的,我已经做好了选择,想要我加入你们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们再比试一次,你赢了,我就加入你们,你输了,就放我走。” 玉娇龙不置可否,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个条件?你迟早会选择加入我们的,不然你一定会死,我是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反正你都赢了一次,为什么不敢答应我的条件,难道你怕了?”陈锋久在用激将法。 玉娇龙还在沉吟,可旁边她的手下却忍不了陈锋久的激将法。 “大姐怎么会怕你,你不过就是大姐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跟班神情激动,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对他大姐玉娇龙的一丝丝挑衅。 陈锋久根本不理会这个跟班,能做出选择的只有玉娇龙,不论玉娇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相信这个跟班都有一万种方法来证明玉娇龙的选择是对的。 玉娇龙拍了拍那个跟班的肩膀,那个跟班立马闭嘴退后。 她抬头看了陈锋久一眼,眼中充满自信,不管陈锋久还有什么手段,她都自信现在的自己可以打败陈锋久,因为她现在已经不用在别人面前遮遮掩掩,掩盖她真实的武功了。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明天中午,我们再比一次。” 见玉娇龙答应了,陈锋久在心中长舒一口气,他并不是毫无赢的把握才提出这次比斗的。 这几天,陈锋久除了吃喝睡之外,就是在修炼那副群狼啸月诀最后所附的那张观想图。 陈锋久把这张观想图上的瞳术称之为月瞳术。 这门月瞳术的确威力不凡,这是一门带有破除幻术和制造幻术两重效果的瞳术。 眼识毕竟只是一门锻炼自己视力的法门,并不是专门用来破解幻术的,所以在很多时候,眼识并不能帮助陈锋久解开幻术。 而想要击败玉娇龙,首先就要破除她的幻术,只要她的幻术不起作用,凭她的剑法应该是打不过陈锋久的。 在这几天内,陈锋久修炼月瞳术的进度十分可喜。 或许是因为之前修炼眼识的缘故,陈锋久修炼起月瞳术没有感到丝毫的障碍,很快就从修炼到了八相的地步。 陈锋久所得到的月瞳术一共有四层,从两相开始,到四相,到八相,再到二十八相。 按照秀云姐所说,二十八相远远不是这门月瞳术的极限,只是这幅观想图上的修炼方法只到二十八相。 修炼到八相,就已经可以破除这个任务世界大部分的幻术了,玉娇龙的幻术修为虽然不错,可还是不够修炼到八相的月瞳术“看”的。 毕竟,说到底,这个任务世界里最强的几个人也不过才后天顶峰,至少被誉为当世最强剑客之一的李慕侠只是后天顶峰的修为。 夜晚,两个跟班倚着马车睡着了,陈锋久则坐在马车之中,不停地运使着月瞳术。 银色的光芒在陈锋久的眼中闪烁,满月时,光芒最盛,新月时,只剩下一丝丝的银光。 现在一丝一毫的时间陈锋久都不敢浪费,明天的决战至关重要,要是输给玉娇龙,那还不如直接自杀,退出任务世界算了。 月光就这样静静的洒在人的身上,带来一丝丝冰凉。 不知道李慕侠他们怎么样了,陆小凤有没有找出绣花大盗,金九龄又是否将练霓裳强行逮捕了,铁王爷要是知道他的女儿还活着,并且成为一伙匪徒的头领,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恼怒。 嗨! 一声长叹,天就亮了。 第八十二章 黄沙 这次比试看的人没有上次多,因为很多人都认定了陈锋久会输给玉娇龙。 既然玉娇龙能赢一次,那就能赢第二次,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除了陈锋久本人和那个一直在为陈锋久助威呐喊的胡人大汉。 那名胡人大汉叫做阿史那·高翰,阿史那是草原上的大姓,不止一个部落姓阿史那,胡人大汉就是其中一个小部落的一名勇士。 他这次随着他的几个好友一同来到中原,除了想要购得一些生活用品,例如盐、茶之类,就是想要见识一下中原的好汉。 倒霉的是,他们在购得物资之后,被玉娇龙这伙匪徒看上了。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幸运,因为玉娇龙这伙匪徒跟寻常的匪徒不一样,玉娇龙这伙匪徒只是要了些保护费,然后就带着阿史那的商队一起前进。 虽然双方的目的地不一样,但前面有一大段路程是同道的,阿史那他们也借由玉娇龙这伙匪徒的威名安然无恙的走了大半的路程。 从这点上来讲,玉娇龙这伙匪徒更像是一伙保镖,不过这伙“保镖”什么时候变成匪徒,全看玉娇龙的心情。 玉娇龙的心情好,他们就一直会是“保镖”,玉娇龙的心情差,这伙保镖就会变成盗匪。 阿史那·高翰曾经跟玉娇龙比试过,结果被打的满头是包,从此他就对能够跟玉娇龙相抗衡的很钦佩,比如说陈锋久。 虽然陈锋久在上次输了,但阿史那还是在支持着陈锋久,因为他觉得男人肯定会比女人更强,即便现在打不过,将来也一定可以打过。 或许,这说的不止是陈锋久,也是在说他自己。 陈锋久一个晚上都没睡,他一边在修炼着月瞳术,一边在胡思乱想。 所以到了早上,那两个跟班见到陈锋久的黑眼圈,不免有些嘲笑。 “你不会是怕的睡不着觉了吧?” 陈锋久瞥了那跟班一眼:“我只怕你们大姐不守承诺。” “哼,你就继续牙尖嘴利下去吧,反正到时候输了,你不是死,就是得当我的小弟。” 陈锋久才懒得继续跟这个跟班废话,他是有必胜的把握的。 早饭是阿史那亲自带过来的,按照他的话来讲,不是他的兄弟,他信不过。 说起来也挺神奇的,阿史那和陈锋久两个人之间语言存在障碍,可很多时候,只是简短的几个词语,就能够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相性一说? 中午,风沙突然猛烈了起来,商队早早的就停了下来,一是为了等待沙尘暴过去,二是因为他们也很想看这次的比试。 依旧在离车队不远处画个圈来作为比试的场地,除去一些自以为知道结果的玉娇龙的手下,和那些要看着货物的胡人,其他人就围着圈子,等着比试开始。 胡人大汉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喊着:“兄弟,好样的。”以他的词汇量,也不知道几个能够为陈锋久加油助威的词语了。 陈锋久则站在圆圈的中心,闭目养神,等着玉娇龙的到来。 风烈烈的吹着,吹得陈锋久的衣衫在簌簌作响,他的耳边还传来周遭的呼喊声、嘲笑声,只是这一切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心境。 滴,就好像一滴水滴在湖面上,陈锋久的心境突然出现了一丝波澜,因为玉娇龙到了。 “给你剑,再给你一刻钟,这次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胡搅蛮缠拖延时间了,你的小伎俩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玉娇龙将青冥剑雌剑扔给陈锋久,之后就站在那里,闭着眼睛,仿佛在感受风沙的猛烈。 陈锋久接住青冥剑雌剑,抽剑一看,玉娇龙没有在剑上做什么手脚。 然后,他就慢慢的挥舞着雌剑,有时像山岳,被狂风吹过,也屹然不动,有时像海浪,大风卷起浪花,惊涛啪岸,有时又像烈火,被风吹过之后,火势越来越旺,有时又像另一股狂风,两股狂风在互相咆哮。 陈锋久越舞越快,渐渐的只能看到一道道剑影和青光闪过。 噌! 陈锋久轻弹剑身,细细聆听,剑在说,它想赢,人再说,他也想赢。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玉娇龙睁开了双眼。 “开始吧。” 陈锋久和玉娇龙不约而同,同时施展出玄牝剑法,玄牝剑法所化成的青色长蛇又一次的纠缠在一起。 只是这一次陈锋久的青色长蛇似乎与上一次不太一样,在狂风之中它就好像如鱼得水,灵动非常。 而玉娇龙的青色长蛇或许是较大的体型,反而被狂风所阻,显得不是那么灵活。这条青色长蛇一直想要将陈锋久的青色长蛇捆绑住,可总是被其灵活的躲开。 突然狂风大作,沙尘暴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比试的场地上,四周围观的人群被吹得东倒西倒,黄沙笼罩住了场地,人们视野被封锁住了,最多只能看到面前一丈的事物。 好机会! 陈锋久和玉娇龙同时启动,飞快的朝着对方所在的位置奔跑。 或许是因为双方都修炼了瞳术,所以他们能在黄沙之中看的比别人更远,他们能够隐约的看到对方的身影。 砰! 剑鞘与剑鞘相交,然后玉娇龙倏地一声在陈锋久眼前消失,是幻术。 陈锋久眼中泛起了银光,然后一眨眼之间,又变成了金光。 他只开了一瞬间的月瞳术,之后就关闭月瞳术开启眼识。 这样一来可以迷惑玉娇龙,让她以为陈锋久还是跟以前一样,二来,一瞬间的月瞳术也足以让陈锋久看到玉娇龙的真身所在。 在上面! “你还记得有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吗?”玉娇龙笑嘻嘻的问道。 青冥剑雄剑的剑鞘距离陈锋久的头顶只有三寸,可陈锋久却不慌不忙,身形一蹲,朝前一个打滚。 虽然形象上有些狼狈,但这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还是被陈锋久躲掉了。 玉娇龙乘势追击,时不时的就在陈锋久面前消失,然后又在另一个方向偷袭。 陈锋久只能被迫防守,从场面上来看,陈锋久是落入下风的。 沙尘暴来的快,去的也快,众人又能看到场中的比斗了。 胡人大汉阿史那见到陈锋久落入下风后,有些急了,他上前走了两步,高声呐喊:“兄弟,打她,兄弟,打她啊。” 旁边玉娇龙的手下对着阿史那怒目而视,还有两个想要拉住阿史那,揍他几拳。 不过,阿史那毕竟是能跟玉娇龙过过招的人,这两个小喽喽还拦不住他,他三拳两下的把两个小喽喽打趴下,继续高声呐喊助威。 陈锋久的心思一直都在玉娇龙身上,他根本就听不到场外的呐喊,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转守为攻,去打玉娇龙,因为他在等一个时机。 玉娇龙只是在用一些小的幻术来掩盖她的身形,她迟迟不用大型幻术,陈锋久就只能被动防守。 因为陈锋久不能暴露自己能够看破玉娇龙的幻术,他必须要等到玉娇龙耗费大量的精力来营造大型幻术时,再伺机而动。 不然,提早暴露出自己能够看破玉娇龙的幻术的能力,只会丧失胜机。 作为一名剑客,永远都要对胜机拥有足够的敏感度,把握胜机,是一个剑客最基本的能力。 不过玉娇龙似乎并没有要营造大型幻术的想法,她就是想要通过纯粹的剑术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陈锋久并不着急,即便玉娇龙现在不营造大型幻术,过一段时间,她还是会营造大型幻术的,因为比拼剑法,玉娇龙是比不过陈锋久的。 玉娇龙只胜在一手精深的幻术。 陈锋久在防守玉娇龙的偷袭时,还在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两条青色长蛇争斗的情景。 那条长的、更雄壮的青色长蛇似乎变得越来越慢,它的身体上附者一层若隐若现的红光,这层红光在不断的侵蚀着它的身体,使它的身体变的越来越虚幻,只是这个变化的幅度很小,让人难以察觉。 这是焚身剑法,没有人规定焚身剑法一定要用在剑客的身体上。 难道焚身剑法用在剑术化形所造的产物的身体上就不行了吗? 这是陈锋久使用无量剑法将玄牝剑法和焚身剑法融合后的成果,陈锋久不仅仅将玄牝剑法和焚身剑法融合,他还将玄牝剑法和迎风三折柳剑法融合。 所以才能看到陈锋久的那条青色长蛇如此灵动,因为这条青色长蛇在与玉娇龙的那条青色长蛇发生碰撞之后,可以借力迅速转向,从而避开玉娇龙的青色长蛇的围困。 玉娇龙觉得越来越烦躁,不仅仅因为她久攻不下,没有对陈锋久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更是因为焚身剑法通过燃烧青色长蛇来燃烧她的心神。 只是这个幅度很小,让玉娇龙没有察觉到。 玉娇龙终于忍不住了。 第八十三章 离开 沙尘暴又一次席卷而来,黄沙遮住了人的视野,围观的人群这次有了经验,牢牢的抓住身边的事物,有的人紧紧握住其他人的手,以此来防止被吹倒。 陈锋久在黄沙之中眯着眼睛,以防止沙尘进入到眼睛之中。 突然,陈锋久眼睛一闭,左手使劲的揉了揉他的眼睛。 玉娇龙见此良机,再也不迟疑下去,她眼中绿光一闪,左手一招,青冥剑雄剑所化的青色长蛇立即脱离了与雌剑所化青色长蛇的纠缠,来到她的身边。 但在陈锋久眼中,两条青色长蛇还是在纠缠不休,起码玉娇龙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沙尘根本没有进入到陈锋久的眼中,陈锋久是故意揉眼睛,好给玉娇龙一个机会,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 玉娇龙以为陈锋久看不破她的幻术,可在陈锋久睁开眼睛银光一闪过后,玉娇龙所做的一切都在陈锋久的眼中映现。 陈锋久装作毫无所觉,跟之前一样,在等着玉娇龙的偷袭,只是他的左手的手指微微勾了勾,雌剑所化的青色长蛇边做出纠缠的样子,边朝着玉娇龙所在的位置前进。 玉娇龙嘴角露出了微笑,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雄剑所化的青色长蛇离陈锋久不足一丈,只要它一个突进,就能必败“毫无所觉”的陈锋久。 正在这时,陈锋久一声长啸,向前疾跑两步,然后猛然一跃,跨过青色长蛇的身躯,朝着玉娇龙的方向进发。 玉娇龙被陈锋久的啸声弄得微微一愣,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让青色长蛇进行扑咬,竟被陈锋久就这样靠近了她。 玉娇龙身形急速后退,边后退边思考,按理来说陈锋久是看不到她和雄剑所化的青色长蛇的身形的,但现在陈锋久明显看破了她的幻术,难道陈锋久之前隐藏了底牌? 玉娇龙在急速后退的同时没有发觉到,另一头青色长蛇在悄悄的靠近她。 正当玉娇龙准备将雄剑招回来,挡住陈锋久时,她的背后浮现出一张狰狞大口。 陈锋久停了下来,露出奇怪的笑容,玉娇龙顿时感觉不妙。 轰! 雌剑所化的青色长蛇一口咬到玉娇龙的身躯上,真气所化的身躯与血肉之躯碰撞在了一起,玉娇龙被一击击飞,飞出了好几丈,她双腿跪倒地上,忍不住喷出了几口鲜血。 噗! 似乎鲜血将黄沙驱散了,当围观的人们看到场上的情形时,不由大声惊呼。 玉娇龙跪在地上,虚弱不堪,青冥剑雌剑就这样垂悬在玉娇龙的头顶,而陈锋久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你输了,现在该兑现的你的承诺了。” 玉娇龙不言不语,但她的手下却忍不住上前,试图围住陈锋久。 “让他走!” 玉娇龙站了起来,她的面具被打碎了,碎片上还带着斑斑血迹,她的长发随风飘散,显示出了她的狼狈。 但她的目光中却透漏出一种威严,扫视一周后,每个被她扫过的人都忍不住别开脸低下头。 “让他走,我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玉娇龙的手下缓缓的让出一条道路,陈锋久收回青冥剑雌剑,深深的看了玉娇龙一眼,转身离去。 风沙渐渐掩盖了陈锋久的身影,那边的胡人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然后欢呼声又在玉娇龙手下的镇压下渐渐消散。 ****** 夜晚,一群玉娇龙的手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个带着老虎面具的青年听到他们的谈话后,眉头一皱,然后迅速离开。 他装了些食物和水,骑着他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在夜色的笼罩下,向着陈锋久离去的方向奔驰。 没过多久,又有十几个人骑着马,带着弓箭,离开了营地。 ****** 戈壁上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圆,也格外的冷清。到了秋天,戈壁的天气就像女人的心情,白天还笑嘻嘻,晚上就让你睡凉席。不,比睡凉席更惨,凉风一吹,躲在一块岩石后面的陈锋久就得瑟瑟发抖。 没有马匹,没有食物,没有帐篷,陈锋久只能找来几段枯枝生火,然后将刚刚砍死的一只蜥蜴烤着吃。 早知道这么惨,还不如在营地里多待一个晚上,多拿些食物再走。 不过,以当时的情形来看,当时不走,后来恐怕就走不掉了。 扑腾扑腾! 陈锋久耳朵微微一动,他一个纵身跳到岩石上,看向远方,一个黑色的人影在骑着马,朝着陈锋久的方向迅速奔驰而来。 顾不上还在烤着的蜥蜴,陈锋久扑灭火光,抽出青冥剑雌剑,躲在岩石后面,等着来人。 马蹄声在距离陈锋久还有三丈时停了下来,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到陈锋久耳朵中。 “陈锋久,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吧。” 陈锋久毫不所动,屏息凝神。 “好,你不出来也罢。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有伙人想要杀你。这里有些水和食物,还有一匹马,你拿着,速速离去吧。” 陈锋久闻言,沉思了一阵,然后从岩石背后显出身形。 果然是那个老虎面具青年,如果不出所料,他应该就是罗小虎。 “你是罗小虎?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要杀我的那伙人又是谁?” 老虎面具青年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你果然猜出来了,不过我也没打算瞒着你。我来只是为了还你当初不杀我的恩情,下次见面,我们还是敌人。” “至于这伙要杀你的人是谁,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 “拿上这些东西赶快离开,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跟这伙人发生冲突。” 陈锋久突然面色怪异的看着罗小虎,指着罗小虎的身后,说道:“就算你不想让我跟那伙人发生冲突,可那伙人未必会放过我。” 罗小虎转头一看,两百丈外,十几个骑着马的黑衣骑士汹涌而来,他脸色一变,语气急促的对着陈锋久说:“快,带着东西,你快跑,这些人,我来挡住他们一阵。” 陈锋久深深的看了罗小虎一眼,发现他脸上的急躁不似作伪,终于骑上马,带着食物和水,扬尘而去,罗小虎则在原地等着那伙人的到来。 那伙人很诧异罗小虎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且为什么会把马匹给陈锋久。 罗小虎则辩驳道,他是为了彻底的遵守玉娇龙的承诺,让陈锋久能够安全的离开。 那伙人跟罗小虎争辩了两句,他们说他们追杀陈锋久才是真正维护玉娇龙尊严的做法。 罗小虎当即反驳,难道每一个比玉娇龙强的人,你们都要杀掉吗? 那伙人看出了罗小虎的拖延策略,于是分出一个人,看着罗小虎,其他人则继续向陈锋久离开的方向追去。 罗小虎看着那伙人离去的身影,心里暗叹:陈锋久,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希望你能逃出升天吧。 ****** 陈锋久坐在马上,一只手在摇着缰绳,另一只手则一块大饼啃着,他还是有些怀念那只刚烤的蜥蜴,这个大饼虽然顶饿,但却没什么滋味。 说起来,这匹枣红色的骏马英健有力,应该是罗小虎的爱马吧,他居然就这么把他的爱马送给我了,那我下次见到他的时候,是杀他还是不杀他呢? 陈锋久有些无聊的胡思乱想着,他一直朝着东方前进,只是周围毫无变化的景色,让他根本就算不出自己跑了多长的距离。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看来是那伙人追上来了,只是他们的马比不上陈锋久屁股下的这匹枣红色的骏马,所以他们只能远远的跟着。 其中几个人在开弓射箭,试图射到陈锋久的马上,让他停下来。 但这匹枣红色的骏马十分有灵性,几个纵跃,就躲开了箭矢。 那伙人射了几轮,一次也没射中,顿时急了。 其中一个人从马上拿出一个圆球状的东西,对着陈锋久,遥遥喊道:“陈锋久,看看这是什么?” 陈锋久回头一看,这似乎是一个人的头颅,鲜血和头发掩盖住了头颅的相貌,即便如此,陈锋久还是能看出一些熟悉的轮廓,他心中猛地一沉。 “哈哈,这就是你那个好兄弟阿史那的头,现在,他只能被我们当球踢。” 那个人拿着阿史那的头颅嚣张的笑着,他抓着头颅上的头发使劲的转着圈,嘴上还呜呜的叫着。 “阿史那,要怨就怨你的好兄弟陈锋久吧,要不是他不愿意加入我们,提出赌斗,那你也不会死。” 陈锋久长叹一口气,有的时候,他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有些明知道很难做的事,他却偏偏要尝试一下。 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他心气难平吧。 吁~~~ 陈锋久停了下来,拉转马头,对着那伙人轻声叹道:“有些人,总是在作死,而他们还偏偏以为自己不会死,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马儿甩了一个响鼻,似乎在表示赞同。 陈锋久眯着眼睛看着那伙人,眼睛闪出一道寒光。 “驾!” 第八十四章 血脉 犹如一道烈焰,陈锋久朝着那十几个黑衣骑士冲过去。枣红骏马兴奋的迈着蹄子大步前进。 那十几个黑衣骑士见陈锋久不逃跑反而回身与他们搏斗,纷纷哈哈大笑,这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情景,要是陈锋久不管不顾,埋头逃跑,他们反而有些苦恼。 而现在陈锋久回身反打,在他们看来,只是自寻死路。他们十几个人还会怕一个人? 刷刷! 几个黑衣骑士张弓射箭,直指朝他们袭来的陈锋久,企图在陈锋久近身之前,就把他射死。 只是这匹枣红骏马灵性非常,几乎不需要陈锋久控制,便能自行躲开飞过来的箭矢,从箭雨之中穿梭而过。 那几个黑衣骑士连射几轮,连一根汗毛都没射到,不由脸上有些挂不住。 在陈锋久距离他们还有五十丈时,便放弃继续射箭,抽出长刀,发出一声呼喊,迎头朝着陈锋久冲锋。 乌拉! 黑衣骑士策马奔腾,十几个人像一道黑色飓风,席卷而来。 而陈锋久则像一团火星,可能被风一吹,就会熄灭。 陈锋久抽出青冥剑雌剑,眼中银光一闪,为首的黑衣骑士与陈锋久一对视,突然脑袋一晕,心神一震。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青光闪过,一颗大好头颅飞向空中,鲜血沾染在陈锋久的衣衫上。 为首的黑衣骑士直挺挺的从马背上摔落,而他的那匹马则停下脚步发出一声哀鸣。 其他的黑衣骑士神情大动,只是一个瞬间,他们就减损一人,这时,他们才想起,面前这人是打败过他们大姐玉娇龙的男人。 黑衣骑士迅速变换阵型,从冲锋的箭矢阵型变为围困的渔网阵型。 陈锋久的迅速斩首震慑住了剩余的黑衣骑士,他们决定不与陈锋久硬拼,只是这样围困住陈锋久,慢慢消耗他的体力。 陷入围困中,陈锋久却反而露出了轻松之情,要是这群黑衣骑士上来就跟他硬拼,那么就算他能杀掉几个,也会伤痕累累,最终会被这群黑衣骑士用人命堆死。 可他们选择这样围困住陈锋久,不与他硬拼,反而给他的压力不大。 更何况,陈锋久的迎风三折柳剑法是最适合以少打多的。 两名黑衣骑士一左一右,挥着长刀,朝着陈锋久劈砍而来,后面还有两名举着长弓的黑衣骑士,盯着陈锋久,试图寻找他的破绽。 陈锋久眼中寒光一闪,青冥剑雌剑先挡左边的长刀,接着迅速一转挡住右边长刀。 在两名黑衣骑士眼中,陈锋久就好像突然多出一条手臂,同时挡住他们的挥砍。 在陈锋久挡住两名黑衣骑士的进攻之时,两只利箭一前一後,对着陈锋久的心脏射去。 那两名射箭的黑衣骑士心想,就算你能挡住长刀的进攻,可你总分不出手来挡住箭矢的袭击吧。 只是他们低估了陈锋久的剑法修为,陈锋久早就注意到了那两名射箭的黑衣骑士,青冥剑雌剑在挡住长刀之后,就迅速变换, 刷刷! 两道箭矢就被陈锋久击飞,剑速快的只能见到模糊的影子。 那两名挥着长刀的黑衣骑士与陈锋久错身而过之后迅速转身,再来一轮冲锋劈砍。 尽管陈锋久头也没转,但他似乎“看到”了身后的情形,他一摇缰绳,青冥剑剑身轻怕枣红骏马的屁股,“驾”的一声,低吼朝前疾驰。 相比较这些用长刀的黑衣骑士,用弓箭射他的这些黑衣骑士更具有威胁性。 所以陈锋久决定先杀这些用弓箭的黑衣骑士。 枣红骏马风驰电掣,陈锋久身后的那两个黑衣骑士根本追不上,只能被越拉越远。 那两个使用弓箭的黑衣骑士见此,迅速转头,远离陈锋久,与此同时,又来两个使用长刀的黑衣骑士切入,挡在陈锋久和使用弓箭的黑衣骑士之间。 陈锋久眼中杀机炽烈,那两个使用弓箭的是他的必杀目标,至于面前这两个使用长刀的…… 陈锋久眼中银光一闪,一声长啸,啸声有如实质,那两名使用长刀的黑衣骑士连人带马一同被震慑住。 一道z字形剑光闪过,又是两颗头颅离开了他们的躯体,陈锋久从这两个无头骑士之中穿过,几道鲜血粘在了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 那两名使用弓箭的黑衣骑士回头一看,顿时亡魂大冒,连忙出声,叫其他人挡住陈锋久。 可其他的黑衣骑士见到陈锋久如此迅捷的就斩杀了两个他们的人,顿时有些胆怯,犹犹豫豫之间,就被陈锋久追上那两个使用弓箭的黑衣骑士。 那两个使用弓箭的黑衣骑士还用想要挣扎一下,只是他们本来就不善于近战,手里还拿着长弓,只是三五回合,就被陈锋久陈锋久斩于马下。 至此,追杀陈锋久的十四人只剩下九人,而陈锋久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陈锋久拉住枣红骏马,漫步踱在黑衣骑士的包围圈中,虽然他才是被包围被追杀的那一个,可他的神情却仿佛是一只老虎在看待宰的羔羊。 可是这群黑衣骑士不是“羔羊”,他们前来追杀陈锋久,自然是有自信能够击杀陈锋久的,他们还有底牌。 几名黑衣骑士在低声交流。 “用不用?” “再不用,只怕就没机会用了。只是虚弱几天罢了,这点代价我们还承受的起。” 九名黑衣骑士同时大吼一声,他们身上突然散发出各色光芒,一些猛兽的虚影在他们身后显现,猎豹、犀牛、鹰隼、豺狼等等。 陈锋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人妖混血这么不值钱,他怎么一下就能遇到九个,要是算上罗小虎,就是十个。 不会玉娇龙的手下都是人妖混血的吧,那玉娇龙自己是不是也是人妖混血? 顾不得它想,那九名黑衣骑士带着嗜血的神情冲向陈锋久。 猎豹血脉的黑衣骑士首先发难,他弃刀不用,手指握成爪,指甲尖锐锋利,带有黄光。往虚处一抓,便是三道黄色爪印袭来。 接着一个毒蛇血脉的黑衣骑士吐出分叉的舌头,身若无骨般从马上滑行至地面,一伸一缩之间,奔跑速度竟比他的马还快三分。后发先至,在地面上,身躯和四肢犹如绳索般捆住枣红骏马的四肢,使其牢牢不能动弹。 枣红骏马被捆住之后显得焦躁不安,来回跺地,试图甩脱掉身下的人肉绳索。 正当陈锋久准备挥剑砍掉身下的人肉绳索,摆脱被限制的窘境时,一声鹰鸣传来。 之间那名鹰隼血脉的黑衣骑士从马上直起身子,用力一脚踩到马镫之上,接着连着两脚踩着马背马头,在空中犹如真正的鹰隼一般展翅滑翔,长刀从上方劈向陈锋久。 一时之间,陈锋久上中下三路均有敌人进攻,下方枣红骏马被人肉绳索限制,前方几道黄色爪印袭来,上方更有一鸟人以滑翔之势使出一招力劈华山。 情况有些危急,陈锋久的脑子却很清明,先解决下方限制他行动的那个毒蛇血脉的黑衣骑士。 呼~~ 一口青色真气附在青冥剑雌剑上,雌剑顿时化作一条青色长蛇,只是比起之前小了许多,只是一条一丈长七寸宽的小蛇。 青色小蛇哧溜溜的滑向枣红骏马的下方,顿时发生了一场“蛇与蛇”之间的争斗,纠缠,撕咬,扑杀。 只是血肉之躯终究比不上剑气化形的身躯,因为血肉之躯会疼、会流血、有致命的弱点。 更何况青色小蛇的身躯是由剑气组成,只是轻轻的触摸着那名黑衣骑士,都会让他感到犹如刀割般的痛苦。 只是两三个呼吸间,毒蛇血脉的黑衣骑士就以遍体鳞伤,再也动弹不得,只是这些人妖混血的黑衣骑士,性子里都有股狠劲,在知道自己必死之后,他的牙齿突然泛出一道幽幽绿光,一口咬到枣红骏马的左后腿上。 枣红骏马吃痛之下,猛踩着它身下的那名黑衣骑士,直把他踩成一滩肉泥才善罢甘休。 陈锋久看到了那名黑衣骑士最后的一咬,猜测其有毒,只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黄色爪印和鸟人的力劈华山同时朝着他袭来。 趁着下方限制解除,陈锋久猛然拉住马头一转,他这一转并不是要避开黄色爪印和鸟人的力劈华山。在这么点时间内,他也来不及避开。 这一转,只是为了使身下的枣红骏马避开一些伤害,说实话,这匹有灵性的枣红骏马已经得到了陈锋久的喜爱,他不愿意就这样把这匹骏马折在这里。 一转马头之后,陈锋久立马翻身下马,左手一招,青冥剑雌剑所化的青色小蛇冲天而起,挡住鸟人这一式势大力沉的力劈华山。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一道青色气剑,将面前的黄色爪印挡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一些伤害只能硬吃了。 第八十五章 杀人者与被杀者 几道伤痕在陈锋久胸腹之间显现,鲜血从他的衣衫之中渗了出来,这几道伤痕都不太深,只是伤了皮肉,这也陈锋久有意为之,那几道威力大的爪印都被他吐出的气剑抵消了。 与此相对应的则是那匹枣红骏马,在吃了毒蛇血脉的黑衣骑士的一咬以及黄色爪印的余波之后,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陈锋久看了一眼枣红骏马,他似乎看到了枣红骏马在笑,明明已经伤痕累累,它却笑得有些不屑,似乎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见此,陈锋久略放下心来,专心对着这几名黑衣骑士。 鸟人的力劈华山被挡住之后,闷哼一声,向后一个翻滚,躲开青色小蛇的追击。 那名猎豹血脉的黑衣骑士瞥了一眼被剁成肉泥的同伙,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接着他怒吼一声,如疯魔一般挥舞着自己的爪子。 刷刷刷刷刷! 一连十几道黄色爪印割裂空气,带着愤怒,如同风暴般袭来。 陈锋久只能将青色长蛇招来,挡住这一波攻势。 铛铛铛铛铛! 每一次青色长蛇与黄色爪印的碰撞都会使陈锋久的脸色变白一分,到了最后,陈锋久脸色煞白,犹如鬼魅。 “哼,滋味不好受吧,玄牝剑法的弱点,大姐早就告诉过我们了。现在你还剩多少真气?” 猎豹血脉黑衣骑士疯狂的大笑,只是他也好不到哪去,挥舞黄色爪印是十分消耗真气的,他的真气原本不足以一连施展十几道黄色爪印,现在他是在燃烧生命来施展黄色爪印,每施展一次,都会减少一年的寿命,现在他几年的寿命就这样没了。 但,只要能杀掉陈锋久,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旁边的黑衣骑士见陈锋久似乎真的真气消耗殆尽,顿时蠢蠢欲动,其中四个相视一眼,下了决定,一同朝着陈锋久冲锋。 陈锋久冷笑一声,眼中银光一闪,青冥剑雌剑所化的青色小蛇顿时身形消失不见。 在距离陈锋久还有三丈时,四名黑衣骑士才感觉到不对,只是已经晚了。 青色小蛇顿时出现在他们眼前,变成七八丈长的庞然大物,一记横扫,四名黑衣骑士顿时人仰马翻,然后青色长蛇又变小,在空中飞快疾驰,犹如一道绿光,在四名黑衣骑士之间来回穿梭。 四颗头颅滴溜溜的滚到陈锋久脚下,陈锋久顺势一脚一个,踢向对面的黑衣骑士。 “感觉不错,很圆,还有弹性,适合当球踢。” 剩下的黑衣骑士在愤怒的同时还感到了一丝恐惧,原本十四人的追杀队伍,现在只剩下四人。 虽然看起来陈锋久身上满是伤痕,血迹斑斑,脸色煞白,真气也不多,可剩下的四名黑衣骑士却不敢往前冲了。 即便是之前疯狂使用黄色爪印攻击陈锋久的猎豹血脉黑衣骑士,现在也停了手。 只见他神情之中满是悲凉,死掉的黑衣骑士都是他的同伴,他们都是孤儿,因为人妖血脉的影响,从小就被别人歧视殴打。 直到他们加入了异盟,成为了玉娇龙的手下,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同伴,而每一个同伴都与他曾生死共患难过,现在只是为了追杀陈锋久,他们已经损失了十名同伴! 这让他怎么对玉娇龙交代,怎么对自己交代! 猎豹血脉黑衣骑士突然跪下,他虔诚的朝着北方拜去。 “伟大的妖神启啊,我愿意放弃放弃这一半人类的血脉,只愿意成为您坐下最勇猛的猎豹,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 天空突然降下一道血红的光束,将猎豹血脉骑士笼罩,他的形体在血光之下开始变化。 皮肤崩裂,肌肉裸露出来,根根肌肉纤维变得粗壮无比,骨骼若隐若现,泛着红光,口中獠牙外露,涎水滴在石头上,冒出一阵青烟,黑衣骑士已经不似人形,眼中只剩下嗜血的兽性。 在红光笼罩住猎豹血脉骑士的时候,陈锋久就想上前打断,只是剩余的三名黑衣骑士好像疯了一般,拼命的阻止着陈锋久,为此,鸟人丧命,剩下两人各付出一只手的代价。 红光散去,只剩下一头筋肉巨豹,它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中充满了嗜血、冷酷、残忍。 刷! 巨豹启动,风驰电掣都不足以形容,在一眨眼之间,它就在陈锋久身上再添一道伤痕。 陈锋久一声闷哼,他的真气的确不多了,这也导致他刚刚明明用月瞳术看到了筋肉巨豹的行动,却没能完全挡住。 刷! 筋肉巨豹再次启动,陈锋久就好像呆呆愣愣的待在原地等着巨豹的进攻一样,既不闪躲,也不格挡。 啵! 巨豹抓了空,眼前这个人影只是陈锋久利用月瞳术制造的一个幻想,跟玉娇龙交手多了,这也算是有样学样。 巨豹反应很快,抓空之后,立马离开原地。 轰! 陈锋久从空中的一剑只砍到了巨豹的尾巴,这或许是野兽的直觉,明明没看到,却感受到了危险。 巨豹尾巴被砍断之后野性大发,一个转身,就朝着陈锋久扑咬过来,血盆大口,腥风大作。 陈锋久眼神收缩,右手握住青冥剑雌剑的剑柄,真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到雌剑当中,这是他最后的真气,生死成败,在此一搏。 青冥剑雌剑剑端突然冒出一个蛇头,在真气的加持下蛇头越伸越长,越变越大。 轰! 蛇头与豹头轰然相撞,剑气所化的蛇头直接消失不见,陈锋久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但在蛇头消失不见之前,蛇口之中由吐出一条小蛇,小蛇犹如利箭一般,飞入巨豹口中。 陈锋久两手空空,嘴角露出微笑,那条小蛇正是青冥剑雌剑所化。 小蛇飞入巨豹口中,一个转向朝着上方刺去,那里正是巨豹的大脑。 绝大部分生物的大脑都是要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脑死亡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巨豹也不例外,只是他的生命比寻常生物旺盛许多,在大脑被击穿之后,仍能向前扑两步。 陈锋久吓了一跳,他本想表现出自己高手风范,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倒下,可巨豹的这两步一扑,迫使他不得不狼狈的翻身躲开,这下他脸上不由有些尴尬。 不过没人会在意他脸上的尴尬,剩下的两名黑衣骑士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 变身成妖类是他们最后的手段,而且这个手段在玉娇龙的队伍中只有寥寥几个人能使用,在最后的手段也被陈锋久破解之后,他们两个断手的残废根本不可能跟陈锋久继续对抗下去。 很干脆的,两名黑衣骑士拔刀自刎,陈锋久见此笑了笑,要是他们跟他硬拼,只怕他还有些麻烦,因为他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接下来只能纯凭剑术来击杀他们。 不过,这两人已经丧失胆气,所以对陈锋久而言,也只是一个“麻烦”而已。 枣红骏马在一旁哀鸣,它身上的伤倒不是很麻烦,只是中的毒,一时之间,陈锋久也没办法解除。 陈锋久只能从马背上取下些水和食物,分给枣红骏马一些,然后就坐在它身旁,处理起伤口,自己的,枣红马的。 东方,天色微微发白,陈锋久就这样披着血衣,倚着枣红马,眼睛紧闭着,嘴里念叨着些什么,他似乎梦到了谁。 不远处,十三名黑衣骑士和一头巨豹的头颅组成了一个品字形的塔,在塔的顶端是阿史那·高翰的头颅,他眼睛闭着,神色安详,与他之下的那些死了仍然睁着眼睛,不得安宁的家伙形成鲜明对比。 无论是被杀的人,还是杀人的人,最终都会走向死亡,只是被杀的人死后会高高的看着那些杀人者的嘴脸,想着什么时候他们也会来陪他,那时候他就会安心下地狱。 因为在地狱里,他可以见到那些杀人者会承受怎样的酷刑。 “愿你的长生天保佑你,我的兄弟阿史那。“ 第八十六章 救人 枣红骏马真是命大,那名毒蛇血脉黑衣骑士的剧毒竟然没毒死它,它硬生生的挺了过去,只是它受伤颇重,现在也只能休养休养。 陈锋久就陪着枣红骏马在原地待着,不时的给它倒些水喝,不远处尸体的血腥味和臭味刺得陈锋久有些皱鼻。 正当他想要将枣红骏马搬到离尸体远一点的地方时,远处又是一个黑衣骑士骑着马,朝着方向奔跑而来。 那名黑衣骑士神色慌张,衣服上还有血迹,当他看到黑衣骑士的人头组成的京观后,一口闷血吐了出来,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原本有些紧张的陈锋久见此,不由有些好笑,然后他把黑衣骑士马匹的缰绳取了下来,绑住那名黑衣骑士。 过了一会儿,黑衣骑士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陈锋久,说:“可恶,你把大姐害惨了,我们唯一的援军都被你杀了,现在还有谁能救大姐。”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起来。 陈锋久有些摸不着头脑,玉娇龙发生什么事了?她还需要人救? “喂,你把话说清楚点。”陈锋久摇着黑衣骑士的肩膀。 “大姐被‘狼盗’袭击了,在少了十几个人的情况下岌岌可危,我本来是想要将追杀你的人追回来的,可他们都被你杀了,这下,还有谁能救大姐?” 黑衣骑士眼中有着焦急、痛恨和后悔,要是不出来追杀陈锋久,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陈锋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玉娇龙被袭击了,形势岌岌可危,那她那把青冥剑雄剑岂不是要落入那伙“狼盗”的手里,要是这样,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青冥剑雄剑,完成我的任务? 陈锋久做了个决定,对着黑衣骑士说:“你把玉娇龙被袭击的位置指给我,我去救她。” “你?”黑衣骑士眼里满是惊疑不定。 在他看来,陈锋久无疑是他们的敌人,可是现在一个“敌人”要来救他们,谁知道他是真去救,还是去落井下石的。 “放心好了,我只救玉娇龙一个人,其他人我不会救的,你们在我眼里都是些该死的人。” 听到这话,黑衣骑士竟然真的放心了,他长舒一口气。 “只要能救大姐就行,我们这些人都是依靠着大姐才能活的,没了大姐,我们就已经死了。 大姐他就在西面十里的一出山谷中,那片山谷的石头是红色的,很好辨认。” 陈锋久把黑衣骑士松绑,然后指着枣红骏马说道:“好,那我就先用一下你的马,你在这里看着我的马,要是我把玉娇龙救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回合。 要是到时候我见不到我的马,或者它死了,那你也得死。” 黑衣骑士看着枣红骏马,脸色怪异的说了一句:“这应该是罗小虎的马吧?” “哦,他送我了,那这匹马就是我的。” 黑衣骑士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陈锋久霸道的模样,最终把话又咽了下去。 他还记得,罗小虎当时跟他说过,下次再见到陈锋久,一定要把马要回来。 ****** 陈锋久骑着马,沿着黑衣骑士指的方位朝西奔驰。 这匹马的速度不如枣红骏马,找到黑衣骑士所说的山谷时,已经到下午了。 太阳不那么炽烈,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红色的石头上像是印着金光。 陈锋久远远的就听到山谷中传来的厮杀声和战鼓声。 他不由有些纳闷,厮杀声可以理解,战鼓声是哪来的,难不成还有军队? 山谷的入口处有两个放哨的,他们身上纹着纹身,有野兽,还有些不知名的符号,每当战鼓声想起时,他们也会随之手舞足蹈。 陈锋久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这个位置他们看不到他,可他能看到那两个放哨的,这得得益于他的月瞳术,月瞳术修炼之后,大幅度增加了他的视力。 呼~~ 一口青色真气附到青冥剑雌剑上,雌剑化为一条青色小蛇,从岩石上缓缓爬向两名放哨的狼盗。 其中一人眼尖,早早的就看到青色小蛇,只是离得有些远,看不出来这是剑气化形所变化的青蛇。 他对着自己同伴招呼了一声,接着拔出身边的长矛,朝着青色小蛇走去。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青色小蛇骤然发力,一扑一跃之间,十丈距离,转眼即到。 那名放哨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青色小蛇穿心而过,口吐鲜血,倒地而亡,他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惊诧,似乎在惊讶青色小蛇为什么能如此之快。 另外一名放哨的见到同伴倒下后,第一时间想要将身边的号角吹响,只是他一摸到号角,便痛呼一声,将手缩了回来。 原来是一颗石子击中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腕击的红肿起来。 这一发石子真是陈锋久从远处掷来的。 说起来这月瞳术除了破解幻术、制造幻术和增加视力之外,还能使陈锋久暗器的投掷水准大大提高。 要是在原来,陈锋久可没有把握这么远能击中人的手腕。 那名放哨的想要再将号角拿起吹响,只是这一次,不用陈锋久扔石子了,青冥剑雌剑所化的青蛇来到了放哨的身边。 嗖! 一道青色丝带电光般闪过,放哨那人的头颅就不翼而飞。 陈锋久摸了摸下巴,暗自想到:说起来,我最近似乎很喜欢将人枭首啊。这个习惯很不错,值得保留。 山谷内斗的厮杀声渐渐小了,鼓声也没之前那样有力,传到陈锋久耳中的是一阵阵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怒骂。 听到这里,陈锋久反而不着急进山谷去救玉娇龙了,现在已经不是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遇到这种情况,不如见机行事。 陈锋久仔细的看了死去的两名放哨的狼盗,接着眼中银光一闪,立马变成其中一个放哨的狼盗的模样。 嗯,只能说又七八分相像,毕竟陈锋久的月瞳术制造幻术的能力不足,七八分相像也不错了,用来潜入狼盗中够用。 狼盗的首领是个光头壮年男人,他的身上同样纹满了纹身,上面有狼头,还有些符号,那些符号似乎在他的身上游动,具有神秘的力量。 陈锋久看了一眼狼盗的首领便不再关注他,他转头看向玉娇龙。 啧啧,玉娇龙有些惨呢,她身边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五个人还在保卫着她,其中一个是罗小虎。 他们五个人都已激发了自己的妖族血脉,变化成半人半妖的形态,只是这样依旧伤痕累累,妖族血脉强大的恢复能力也跟不上了。 玉娇龙看着周围的惨状,脸上有着悲哀,还有些煞气。 “要不是夔牛鼓,我怎么会输给你这么个小人?” 光头男笑的很难听,他指着身边的打鼓说道:“这可不是夔牛鼓,是雷牛鼓。要是夔牛鼓,我根本就不需要内应,直接冲上门来,把你们打的稀巴烂了。” 陈锋久看向那面大鼓,鼓面上有着黄色的闪电条纹,鼓身是苍青色的,上面有些装饰物,鼓锤跟一般的鼓锤不同,似乎是某种动物的腿骨。 就是凭借着这面雷牛鼓,狼盗击败了玉娇龙? 陈锋久倒是想见识一下这雷牛鼓有什么奇异之处,能帮助狼盗击败玉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