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记事》 第1章 新生公民 孙彧，星汉人民共和国新生公民，坐在泉台派遣大厅的椅子上，正捧着一个个人终端刷着新闻，考虑下一步的去向，以及等待比他更早从泉台新生的上一辈子的妻子，张薇薇。 共和国的公民大体来源有三个，一个是公民自然繁衍，一个是共和国发展过程中自愿加入的种族，最后一个比较特殊，就是从泉台走出来的新生个体。 所谓泉台，名字溯源来自共和国主体星汉民的远古传说，但是用泉台来指代这么一个地方，却是来自一位共和国领袖最初在母星年代征战时写下的一首诗。 共和国进入大宇宙时代后，才开始兴建的泉台本意只是为了给共和国公民提供一个重生机制，其原理属于多元宇宙中公开的秘密，说公开，是多元宇宙势力必然有某种类似的重生机制，说秘密，是谁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实现的，自己怎么实现的也不会告诉别人。 一般公民知道的就是泉台内部为每一个公民生成并保存一份其所有数据的信息纠缠体，每当公民在什么地方死去，这份信息纠缠体就会激活，然后经过一个不算太长的重塑过程，一个崭新的公民个体就会走出泉台，重新加入为共和国和人民服务的队伍当中，至于具体怎么实现的，一般人就不甚了了了。 共和国进入多元宇宙时代后，情况有了一些变化。 泉台以前是一种主动轮回机制，通俗的说就是泉台生成信息纠缠体，就是一个上户口的过程。 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种被动轮回机制，就是当共和国势力进入一个新发现的宇宙，如果那个宇宙存在星汉民，不论共和国是否控制了那个宇宙，只要在那里存在过，泉台就会自动的为那个宇宙的原生星汉民生成信息纠缠体。 这种情况最初发生的时候引发了一些混乱，不过泉台工作人员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势，然后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及研究，相关部门得出一个结论，认为这是一种信息干涉现象，并且命名为被动轮回，以前的就称为主动轮回了。 这算是泉台的自我进化还是大宇宙意识的影响，当然是有人在研究的，但是从来没有公布过研究结果。 从此共和国多了一类被称为新生公民的成员，以区别于从泉台重生的原生公民。当然这只是个分类上的说法，与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是没有关系的。 对于原生公民来说，进入轮回的时候什么状态，从泉台出来也是什么状态，但是对于新生公民来说，就有点不同了。 因为原生公民的寿命已经近乎无限，或者说，人的生理特性会长时间保持一种近乎停滞的状态。 新生公民轮回之前是没有这种特性的，所以，新生公民新生之后的年龄上限就一刀切定为18岁，正好是共和国大学入学年龄。 在新生公民的重塑过程中，会直接往大脑里灌输共和国的基本常识，大体上相当于共和国义务教育阶段的知识水平，如果想去上学的话，正好无缝衔接。 当然，对于在原世界死掉的时候就已经超过20周岁的新生公民而言，共和国也提供了一个两年过渡期，这两年里，新生公民可以到处走一走看一看，期间也可以随时申请学校，但到期了就必须申请一个学校。 而不到18岁的那些，该送去幼儿园就送去幼儿园，该送去高中就送去高中，到了18岁再上大学。 共和国的劳动者不存在没有大学毕业证这样的事情，最多只是有几个的区别。 在重塑期间灌输了一脑袋的常识之后，孙彧现在也是了解这些情况的，不过既然一出来老婆就找上来了，那就等她过来再商量商量好了。 实际上，在重塑的最后阶段，也就是孙彧有了自我意识之后，面对的就是一些选择，包括出去之后穿什么衣服之类的，当然不包括捏脸，重塑会修补原身体受到的后天损害，但先天属性是不会修改的。 还有就是对生前社会关系的选择，包括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但也就是这些了，至于泉台为什么会掌握这些信息，现在孙彧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要见自己的父母和妻子，至于儿子，还没来呢，但是也确认如果他们来了，同意与他们相见，因为见不见认不认，都是双向选择的。 走下重塑台，穿上已经备好的衣服，拿上一个个人终端，孙彧走出重塑间。 门口面对一条长廊，前面就是出口，走出去就是泉台派遣大厅，再回头，并没有门，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终端的提示下，孙彧到服务台领了一份被称为回魂饭的套餐，套餐包括一碗叫做孟婆汤的杂菜汤，这是到了新世界吃的第一份饭，吃完就意味着这次轮回完满结束，孙彧要开始新生活了。 吃完饭，餐盘带着食余垃圾自己飘走了，孙彧又点了一杯清水，看着终端投射出来的饮品名单，孙彧看得眼花缭乱，索性只要一杯清水算了。 终端提示有一条视频请求。 请求许可之后，一个女孩的半身投影浮现出来，已是泪流满面。 两人泪眼朦胧的对视了半晌，终端上飘起来几个字：你在那里不要走动，我去找你。 孙彧不由得笑了起来，注视着终端上方张薇薇的投影，显然，张薇薇终端一直飘在她的身边，偶尔有些角度变化，不过看不到背景。 孙彧正出神的看着投影，背后传来咳咳清嗓子的声音。这么快，孙彧站起来，转过身，一个身影扑进他怀里。两人紧紧的搂着，忘记了时间。 “没带几个橘子过来。”孙彧凑在张薇薇的耳边轻轻地说。 张薇薇仰起头，眼里满是泪水，双手轻轻抚摸着孙彧的脸，哽咽着，“好想你。” “那时我说过我们来世再见还做夫妻，现在真的见到了。”孙彧额头贴住张薇薇的额头。 “我听到了，也一直记着。”听觉大体上是碳基生物最后失去的感觉。 “你来多久了？” “快两年了，我相信你一定也会来的。出来以后，他们就问我将来想不想再见你，然后我就确认登记了一下，要是你也来了就会马上通知我，结果等了快两年。”张薇薇把头伏在孙彧胸前悠悠的说着。 “刚才出来的时候也问我了，然后就让我在这里等你。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孙彧紧搂了一下张薇薇。 “哼，又拿这句吓我。真的有十年了吗？他们都还好吗？”张薇薇轻轻笑了笑，接着便问起他们的孩子。 “唔，应该没有吧，我能回忆起来的你先走了3年的样子，至于老年痴呆之后我又活了多久，我现在已经没有记忆了。”孙彧转头看向自己的终端：“为什么？时间流逝不同还是时间单位的定义不同？” “都不同，但主要原因还是在泉台内。泉台里面只有次序没有时间，就比方说你们两个，张薇薇的纠缠体生成之后，就加入等待队列，她还在排队的时候你的也加入队列，然后她出来过了两年，才轮到你出来。” “泉台难道是单线程？” “不，共享队列而已，像你们老家那样的宇宙，每个宇宙独占唯一一条队列。” “那她在里面排了至少一年的队？” “这个也不一定，因为并不是那边她死了泉台里的马上就会生成的。” “好吧。”孙彧不打算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大体上也了解了，转头又对张薇薇说道：“孩子们反正我还有意识的时候都挺好，等他们也来了再问问。” “嗯，你和你爸爸妈妈联系没有？” “联系了，他们现在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说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见一见。” “我爸妈也是。”张薇薇说到这觉得很难过，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的亲人了，她不敢想象如果孙彧也不找她会是怎样。 “那么多年想我没？”张薇薇蹭着孙彧的胸口说。 孙彧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用脸在张薇薇头发上摩擦了几下。 “哼。”见孙彧不吭声，张薇薇略带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两人相拥着，心情逐渐平复，现在该解决要去哪里的问题。 对于新生公民来说，很多人虽然初始生理年龄是18岁，但实际上的心理年龄可能会有很多个18岁，而像孙彧和张薇薇这种本来就作了一辈子夫妻，然后又重逢的案例也是屡见不鲜。共和国是鼓励原配夫妻重聚的，因为统计显示新生公民的生育意愿要远高于原生公民，当然，这并不是个强制政策。 两人找椅子坐下，开始商量去向。 不过首先要给两个终端起个名字，不然终端终端的叫，两个人一起有时候可能会引起混淆。终端虽然有编号，但谁会去记那一串除了编号意义就没有别的意义的数字符号呢。 张薇薇原先给她的终端起了个名字叫小薇，孙彧还没顾得上起名字，张薇薇现在打算给终端改个名字。 “要不，你的叫阿大，我的叫阿二？”孙彧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名字，狗剩狗蛋之类的那属实没必要。 “紫薇尔康？”当然，张薇薇是在说笑。 “要不就叫攸宁攸平吧。” “两位同志，我们是你们的同伴，不是你们的孩子。”一阵悦耳的女声响起，是张薇薇的终端，张薇薇跟她说过很多事情。 “舒克贝塔？皮皮鲁鲁西西？” 舒克贝塔是个4方都能接受的中性名字，于是就这么定了。 接着就是确定去哪里上学，主要是张薇薇过渡期就要结束了，两人并不想再分开。 “我建议你们去戊-91-宇宙-寅-254-星系-丁-03-恒星系-6号行星上的共和国第7飞行学院。那个星球的环境跟你们原来的星球相似。” 经过一番测试之后，贝塔，也就是孙彧的终端，给出了一个建议。 孙彧跟张薇薇对视一眼，“行，那就这个吧。” 接下来的事情便由舒克贝塔处理，包括报名办理入学手续等等。 期间孙彧问舒克贝塔他们入学不需要考试体检什么的吗？终端反问他想考什么体检什么？ 孙彧自己想了想，确实，重塑的时候已经给他灌进去了一脑子的知识，至于身体状况，重塑的崭新的18岁的身体，如果有什么问题，那就不是人的问题，是重塑的问题了。 去向确定，两人就在派遣大厅等待来接他们去空港的穿梭车。 第2章 报到之旅 要去戊-91-宇宙-寅-254-星系-丁-03-恒星系-6号行星上的共和国第7飞行学院，他们首先要到戊-91-宇宙，这涉及到跨宇宙航行。 下了穿梭车，在终端的指引下，两人又换乘上了一辆摆渡车，直接开到了停泊着开往戊-91-宇宙的宇宙穿越飞船的码头。 飞船真的很大，除了像张薇薇孙彧他们这样空手上船的乘客外，还能看到不少小型飞船也在直接往船上开。 时间还早，一行人就在码头看风景，看到正往宇宙穿梭飞船上停泊的小飞船，张薇薇叹了口气。 这自然引起了孙彧的疑惑。 “那些都是来接人的私人飞船。”张薇薇有点愤愤然。 “你这又生的哪门子气？” “本来我也有船有驾照的。” 孙彧突然笑了起来：“驾驶分被扣光了吧？没去重考？” 这会贝塔已经找到了张薇薇的违章记录，就是超速，这确实是张薇薇的风格，上辈子她在地面开车就有这迹象，现在更是放飞自我了，于是分就被扣完了，船也被扣住了，重考完了才会发回。 “真不愧是你。”孙彧大体瞄了一遍，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虽然飞船都有自动规避系统，超速不至于引起碰撞事故，但终究还是扰乱了正常秩序，被罚也没什么冤的。 而对于她这样的累犯，重考间隔是比较长的，来接孙彧的时候还没排到考试。 所以，去飞行学院张薇薇也是很满意的，拿着飞行学院学员证去申请重考，至少不会被人为限定的重考时间间隔限制住。 登船时间到了，两个人和两个终端到了登船点，直接传送到了定好的船舱门外，沿着过道两边都是一个紧挨着一个的舱门。 开门进去，空间陡然变大，已经是一个他们熟悉的酒店标准双人房的大小，酒店该有的物品一应俱全。 从大落地窗往外看去，是空港的景象，但是调出客舱分布图看了下他们船舱的位置，按道理是不大可能从窗户看得到外面景象的。 当然，这是幻象。 张薇薇早已见怪不怪，孙彧也能推断出个大概，投影而已，于是也只是站在窗前研究能不能切换窗外景象。 张薇薇看到孙彧站在窗前指手划脚，便走了过去伸手在窗玻璃上来回摸了几下，随着手的移动，窗外景象也发生了变化，孙彧伸手用手指在窗户上做出放大缩小的手势，果然有效果。 这时候飘在一旁的贝塔说道：“我们已经接入飞船的服务系统，你们可以通过我们来提请服务，包括刚才你们对窗户的控制。” 孙彧点点头，这些也并没有超出他的想象或者认知，知道了是这么一回事，孙彧对此也就没了兴趣，回身坐到沙发上看着张薇薇发呆。 张薇薇走过来在孙彧身边坐下，挽住孙彧的手臂，头靠在孙彧肩膀上。 这时候飞船开始启动，两人也就顾不上说话，先看着窗外的景象。 倏忽之间，泉台空港已经从窗户上消失，窗外先是一片黑暗，瞬间一个漂浮在太空中的巨大环形建筑出现窗外，窗户显示这时候已经自动调整为飞船迎面视角，于是看到巨大的圆环越来越近，这就是个传送门了。 不知不觉间，视野里已经看不到圆环，只能看到正排着队鱼贯传送的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舰船。 让终端调整了一下窗户视角和缩放，结果就是看得到圆环就看不到船，看得到船就看不到圆环。 这是一个宇宙内传送门，目的地是一个同样形制的传送门，从目的传送门出来，穿越飞船周围已经没有多少同行的船了。 看来传送门之间应该是个多对多的关系，或者说就是一个传送网络，孙彧想着。 穿越飞船还得继续飞，目标也是一个空港，孤零零的悬在太空中，同样的，能看得到全貌，说明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不过这点距离对于穿越飞船来说，也只是不经意间就能跨越的航程。 空港显然在沿着一个环形轨道转着，中心便是一个宇宙穿越点，但是肉眼看过去，里边只是一片漆黑，比周围的黑暗更加黑的黑暗，在漆黑的边缘，偶尔也会闪起一些肉眼可见的亮光。 空港距离偶尔闪光的边缘又有相当一段距离，这是一个安全距离。 飞船在空港做了一次机务检查并补充了一些物资，接下来飞船需要凭自身来抗住穿越点的种种数学的物理的效应，检查飞船状态和补充物资是必要的。 穿越点周围一片空间被称为穿越点临界区，临界区里的运动只有进来和出去两个方向，飞船现在就是进去。 窗户上显示出了五颜六色的色彩，这只是对周围环境的拟态。 也没什么好看的，张薇薇甚至眼皮都不抬一下，而对于孙彧来说，他觉得与其显示这些花里胡哨的视觉效果，还不如直接显示些数值或者曲线更直观。 突然，窗户突然又是一片漆黑，紧接着色彩又重新出现在窗户上，这是已经穿过了穿越点，来到了他们所要去的戊-91-宇宙的穿越点临界区，接下来就是要出去了。 飞船再次停靠一个空港。在这里飞船要再做一次机务检修和补充物资，然后又是一段自行飞到附近的传送门的航程，从那里传送到本宇宙的一个中心空港附属传送门，再自行飞到中心空港，这段跨宇宙穿越就算结束。 所谓中心空港，并不是位于宇宙中心的空港，而是指这个空港是这个宇宙的一个区域交通中心。 这一段旅程很快，两人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也就喝了点水，就结束了。 接下来要换乘一艘星际飞船，飞船要传送一次到寅-254-星系-丁-03-恒星系，具体来说，就是传送到寅-254-星系-丁-03-恒星系引力圈外的一个传送门。 从传送门出来，星际飞船就直接需要自行飞往孙彧他们的目的地，也就是这个恒星系的6号行星。 这个恒星系与孙彧和张薇薇的故乡相比，有一颗比他们的太阳略小一些的恒星，但是行星更多，只不过没有气态行星，全都是固态行星，其中一些是天然星体，另有一些则是人造天体。 第6行星与恒星的距离又比他们的地球和太阳的距离略远一些，大体上位于他们故乡太阳系里火星和地球之间的轨道，但星球上气温并没有低多少，毕竟空气主要是地面长波辐射加温的。 6号行星的体积、质量、空气的密度和成分比例，以及地轴倾斜角度与故乡地球都差不多，但是地形完全不同。南北回归线之间全是海洋，点缀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海岛，回归线往两极方向全是陆地。 因此，在回归线与信风带之间雨水充沛，河流密布，但是信风带往两级逐渐荒漠化，最多有一些季节性的河流，两级甚至都没有冰盖。 孙彧很疑惑的问贝塔：“你这叫环境类似？” “难道不是？首先重力环境基本一致，其次公转周期和自转周期相差不大，最后，大气环流类似，气候也类似，至于地形差异，那个重要吗？除了两极没有冰盖，其他的还有什么这里没有的？甚至中纬度同样有一个高原。” 好吧，孙彧认为贝塔说的有道理，于是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星际飞船并不直接降落到行星上，还需要在卫星轨道上的空港换乘地月飞船。 学院报到处在赤道附近的一个岛上，孙彧和张薇薇下了地月飞船，就直接上了过来接他们的穿梭车。 并没有专门的人来接待他们，报到手续和后续安排都已经在路上通过终端完成了，到了报到处就是验明一下正身。 至于他们的住处，两个单人间，不过就在两隔壁。 “没有双人间吗？”张薇薇问舒克，终端都已经接入了学院网络。 “你们得有结婚证明，以及自己申请，这是宿舍，不是酒店。”舒克答道。 “回头再说吧，反正就在隔壁。”孙彧摸了摸张薇薇的头发，安慰她道。 两个宿舍的门口各自放着一个包，里面是一些配发物品，包括全套服装，从常服到工作服都有。 张薇薇门口还站着一个剪发机器人，学院对头发长度并没有要求，是张薇薇自己要求把头发修理一下的。孙彧刚从泉台出来，头发还不算长，就不用剪了。 宿舍布局很熟悉，一床一桌一椅一衣柜一书架，一个盥洗室，一个阳台。 张薇薇要剪发，孙彧于是先帮张薇薇收拾东西，发现配发物品中还有几本印刷小册子，就是一些规章制度，学习计划等等，这些终端上都可以看到，但是印刷成册大概仪式感会比较强？ 帮张薇薇收拾好，趁她剪发的功夫，孙彧也回自己的宿舍收拾东西。 收拾停当，暂时没事，看看接下来的安排。 今晚没事，晚餐时间是5点半到7点半，可以自行去饭堂吃饭，也可以点餐送上门，晚上10点半熄灯睡觉，明早6点半起床，先是5公里越野跑，7点到8点是早餐时间，8点在指定地点进行理论学习。 第3章 在学院的第一天 5公里么？按时起了床，洗漱完毕，换好体能服，孙彧走出房门，走廊上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在出门行走，应该都是去晨跑的同学。 张薇薇也同样穿着体能服出了门，两人在终端的带领下到了晨跑场地，这是越野跑，不是在操场跑圈。 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有个终端飘在身边，不断地提醒着搭档的呼吸节律和速度变化，孙彧和张薇薇也不例外。 五公里下来，时间还很充裕，足够洗一个澡。孙彧现在已经体会到了这具重塑后的身体的变化，以至于猜想早上跑5公里纯粹只是出于一种传统的象征意义？终端告诉他，这只不过是热热身，美好一天从5公里开始。 在餐厅里见到了更多的人，而且还出现了许多一看就不是星汉民的种族。不过餐厅里虽然人多，但是也没人说话，都只是在静静地进食。 而最让孙彧瞩目的是坐在一桌的两个异族人士，那无论如何一看就不是星汉民，一个身材高大蓝色皮肤头上长着肉角但脸上没有触须，一个身体壮硕绿色皮肤光着头但没有獠牙。 孙彧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去喊一声“achal hecta”或者“lok-tar ogar”，看标志就知道这两位和他俩一个年级，回头上课的时候应该就会遇到，到时候再说吧。 吃完早餐，两人便跟着终端上了校园穿梭车去上理论课，一路上陆陆续续的又上来不少人。 上理论课的地方外面看起来确实是一栋教学楼的样子，也挂着第一教学楼的牌子，但里边的布局和陈设却很难说这是医院还是实验室。 新生们被带到了一个大厅，里面立着一排排圆柱型的透明罐子，每个罐子前有一个坐椅，人坐上去便被固定好，一个头盔套到了脑袋上，头盔和椅子上都连着一些从上面垂下来的管线。 坐好之后，椅子就被提起来放入罐子里，然后从罐子底部涌出来的液体很快就装满了罐子，不过孙彧并没有湿的感觉，只是能感觉到身体被浸在液体里，就好像以前看到的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一样。 不过液体并没有进入到头盔里面，鼻子还是可以自由呼吸的，显然这是为了避免对人产生无谓的刺激。 头盔内衬紧贴着大脑，通过某种场或者脉冲刺激大脑神经元，从而在大脑中直接形成记忆，这一过程大脑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并且散发出大量的热量。 大脑产生的热量通过头盔散发出去，罐子里的液体的作用一方面是吸收散发的热量，另一方面则是可以直接通过皮肤向人体渗入营养物质来补充消耗。 原来理论课就是这样上的，上午8点到12点，连续4个小时的，呃，灌输，持续15天，中间没有休息日。 于是，孙彧再一次体验了重塑时被灌输义务教育知识的过程，只不过当时他是完全的无意识，现在大概是处于一种被催眠的状态。 实际上，第七飞行学院主要培养的是双人飞船驾驶员，学员毕业之后主要的工作便是宇宙勘测。 简单说就是，在已知宇宙中勘测宇宙穿越点，发现新的穿越点，以及，发现新的宇宙。 这种任务通常由双人飞船组成的小队来执行，这是在共和国发展过程中发展出来的一种有效而且高效的方式。 学院教学重点便是单兵战机和双人飞船的驾驶训练。所以，贝塔推荐孙彧和张薇薇来这里学习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便如麻醉一般，4个小时在无意识当中就过去了。从罐子里出来，孙彧毕竟刚刚才经历过类似的灌输过程，还算适应，不过也在椅子上坐了好一阵子，才站起来去看张薇薇的情况。 张薇薇似乎还有些迷糊，瞪着孙彧看了半天才意识到前面站的是谁。 看到张薇薇的这种迷糊劲，孙彧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便也呆呆的看着张薇薇，直到张薇薇拉住他的手才使劲把她拉起来。 午餐是自助形式，菜品跟孙彧以前吃的学校饭堂也类似，不过对于新生，饭堂提供了一些搭配建议，一方面可以保证营养充足，一方面也要保证菜式口味的多样性。 午餐过后便是午休时间，要到两点半开始上体能和格斗训练课。 午睡并不强制，只要不违反校规，不影响别人，并且上课不要迟到，学院并没有限制学员的行为，毕竟不是所有种族都像星汉民那样有午睡的爱好。 因为是第一堂课的缘故，下午的体能和格斗课首先是体检和体测，目的是为了设置一个初始数据点，随着课程进展，需要不断进行比较，并根据比较结果来修正训练计划。 而测试的结果是，张薇薇除了身高和体重不如孙彧外，其他指标上两人的差距只是合理的体重级别上的差距，而不是男女之间的差距，这就是重塑的效果吗？孙彧寻思着。 张薇薇看到这个结果，便翘着下巴，用鼻孔睥睨着孙彧，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也只是引来孙彧几声冷笑。 不过按照课程安排，体测之后首先还是体能训练，每个学员仍然由自己的终端在一旁辅助进行训练。 张薇薇于是跟孙彧卯上了劲，不免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舒克只好时不时的让她暂停一下，调整一下呼吸节律，以及提醒她注意一下训练时的心态。 不过舒克发现张薇薇原定的训练计划似乎确实强度不够，与教务中心商量了一阵之后，重新给张薇薇制定了新的训练计划。 张薇薇结束暂停回来，发现自己的训练量加大并且节奏也加快了，于是很开心，一开心，训练效率就变得更高，而孙彧看到这状况，自然也不敢怠慢松懈。 体能训练并没有固定时间，达到设定目标即可，回去之后要写一份今日训练总结，需要结合上午所灌输的理论知识，下次课之前交上来，并没有限定字数和格式。 但是终端提醒他们，要是写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像样子，那么就要增加一门论文写作的课程。 当然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这都不是问题，毕竟他俩以前都是写过论文的。 接下来是格斗训练，不过毕竟第一堂课，只是安排了一些发力和身体柔韧性相关的练习。 最后布置的课外作业是从今天开始，要在课后练习上午理论课所灌输的一套拳法，由终端进行监督和指导。 4点半准时下课，然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没有晚自习，新学员们在回宿舍的路上便开始互相认识起来。 孙彧抓住机会喊了两嗓子“achal hecta”和“lok-tar ogar”，虽然那位疑似德莱尼人和疑似兽人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有人跟他们打招呼还是很高兴，便互相介绍了一番。 疑似德莱尼人姓维名伦，疑似兽人姓加尔叫鲁什，这是他们户口本上登记的正式学名，当然也有各自的种族名称，但很拗口，孙彧懒得记，反正都是共和国公民，而且在许多个世代以前他们各自的种族就已经成为共和国的一员了，应该说他们的资历比孙彧和张薇薇都还要老一些。 随后孙彧给他俩解释了这两句话的来历，他俩表示自己的种族跟那个没关系，但是也有了一些好奇，询问了游戏的关键字之后，打算回去搜一下，应该是有服务器可以玩一玩的，就不知道他俩玩着玩着会不会真人打起来。 回到宿舍，洗完澡换好衣服，看看时间，步行去饭堂的话差不多能赶上开饭，于是两人就慢悠悠的向饭堂方向走去。 校园里花草树木很茂盛，小动物小鸟也不少，而且也不怕人。一路上时不时的有些小猫小狗模样的小动物在他们身前身后乱窜，一点也不怕人，偶尔拎起一只薅几下也一副享受的模样，引得张薇薇嬉笑不已。 不过路上很安静，他们一直走到饭堂，路上也没碰到几个活人，一进饭堂，呼啦啦的饭堂里就都是人了，这让他们很疑惑。 吃过晚饭，时间还早，两人继续在校园里闲逛，一边商量着再次回到校园求学，应该干点什么。 终端告诉他们，只要按时上课，不惹麻烦，想干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吗？”张薇薇挑了挑眉毛，看着终端。 “理论上是这样的。”舒克答道。 “哼，理论上。” 孙彧哈哈一笑，搂了搂张薇薇的肩膀，也没有说什么。 “可以打乒乓球吗？”张薇薇又问道。 舒克查了一下，回答道：“可以的，不过我想你们需要先申请器材，球馆的分布是这样的。” 说完，舒克投射了一幅地图出来。 “带我们去离宿舍最近的球馆看看。” “好的，在球馆你们就可以直接申请器材了。” “怎么申请？” “先对你们进行一些测试，然后给你们一些可选的器材，你们再试着打一打自己找出合适的。” “测完马上就能拿到？” “理论上是的。” 第4章 我可不怕你 体能和格斗课会一直持续到他们毕业，只不过在15天理论课结束之后，时间安排上会做一些调整，不会每天都上，而且主要是学员们在终端的辅助下自行练习。 下午体能课结束，休息一会，学员们就开始了格斗训练，格斗训练包括器械和徒手，另外学员们回去以后还要自行练习一路拳法套路，格斗需要知己知彼，套路练习是一种很好的知己手段。 器械训练包括各种长短轻重单手双手武器，都需要先练习套路招式，和拳法一样，也都会在练习前灌入大脑中，然后就是在终端的辅助下进行实兵练习。 当然，进入器械练习之前，先要进行徒手格斗的训练。 所谓格斗，首先是抗击打能力以及耐力和力量，不过体能服以及将来他们的工作服本身就有很强的防护能力，而耐力和力量都可以通过体能训练和充足的营养来保证，格斗课就不包括这方面的内容了 然后就是发力技巧，这是需要练习的，于是第一堂课就是打沙包。人体自身力量运用的理论已经灌入大脑了，打沙包的时候终端也会在一旁监督指导着。 能量终归是守恒的，打出去有多大的初速度，荡回来的沙包就能有多大力量和速度，如果连续击打速度跟不上或者注意力不够，免不了会用脸去接沙包。 于是，张薇薇，这个从来没打过架的女孩，虽然不至于被沙包撞得鼻青脸肿，打几个趔趄还是免不了的，尤其是鼻子被撞了几次，虽然没有什么伤害，但条件反射之下，竟然眼泪汪汪的，这引得孙彧大笑不已。 张薇薇气急，跑到孙彧旁边，照着孙彧的三角肌打了几拳，反正对着三角肌上打上几拳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是孙彧当年告诉过她的，虽然现在打哪里其实都没什么关系，体能服的防护力还是足够的。 确实有些力量了，但是还没有那种拳拳到肉的感觉，也就是还得好好练练打沙包掌握发力技巧，孙彧点点头，张薇薇也体会到了这一点，起码有方向了，于是对着孙彧嘿嘿冷笑起来。 孙彧看她这副模样，自然知道她想什么，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于是抬起下巴朝着张薇薇身后的沙包扬了扬，便不再理她，他也有沙包要打的。 张薇薇也顾不上再去跟孙彧别苗头，回头专心致志的应付沙包。她以前只跟孙彧动过手，但也只限于掐几下大腿胳膊腰肉，孙彧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制住她。 她一直很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先天上的差距不可弥补，现在力量上既然跟孙彧有了可比性，那么打倒孙彧就成了她现在的小目标。 有了目标，练习就专注起来，加上旁边有个终端辅助训练，训练的进展非常的快。 陆陆续续地大家都完成了今天的训练内容，三三两两的去旁边的恢复馆恢复一下体能，也就是到恢复罐里泡一泡，而恢复罐跟他们上理论课的罐子是一样的，只是灌进去的液体不同。 孙彧结束了练习，而张薇薇似乎还意犹未尽，还在认真地跟沙包较着劲，只好在旁边看着等她。 维纶和加尔鲁什也走了过来，他们已经知道孙彧和张薇薇的关系，不免有些奇怪，难道以前孙彧欺负张薇薇很过分？ 孙彧当然坚决否认自己曾经对张薇薇有过任何的欺压行为，且不说从来没对张薇薇动过手，就算是张薇薇先动的手，他也是绝不会还手的，顶多挡开，或者控制住。 只不过维伦和加尔鲁什都是挈妇将雏的，对孙彧的这种说法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大家还不是那么熟，有些话便也不方便说出来。 这边张薇薇也结束了练习，四个人便结伴去恢复馆，张薇薇一路不停的跟孙彧比划着拳脚，孙彧发现自己必须得认真应付，不用点力气张薇薇的招式可没以前那么好招架了。 在罐子里要泡多久，这取决于个人的具体情况，恢复系统会自动处理，于是张薇薇是第一个出来的，然后是孙彧，然后是加尔鲁什，最后是维伦，张薇薇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不服气。 也正好到了晚餐时间，便又一起去饭堂。 孙彧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校园里行走的时候很少见到活人，但是一到了像操场饭堂这样的公共场所，就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终端的回答很简单，就是学院确实很大，宿舍确实很多，学员在不同的学习阶段会到不同的校区去，现在这个校区的学员都是新生的，等15天的理论学习阶段结束，也会转到别的地方，相对来说，路上碰到活人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宿舍，则是因为历史原因。在最初的最初，全部学员都是在这个校区生活学习的，然后才逐渐的散布到了各个地方。而宿舍楼质量很好，保养也不麻烦，自然也就没有理由拆掉，就这样一直留着了。 接下来的格斗课同样也是囫囵吞枣似的灌输了各种器械的套路，每种器械大家可以自选喜欢的进行练习，至于对打格斗实战演练则是下一阶段，理论学习结束之后。 不过也不会禁止学员们自己打着玩，张薇薇于是选了一扇双手门板巨剑，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孙彧。 反正就是玩，孙彧选了一根齐眉棍，两人分站在一个对练场的两端对峙着。 两人摆开架势，逐渐靠近，张薇薇双手举剑过头，朝着孙彧砸了过去。 孙彧双手握棍，棍头上挑，搭住张薇薇的剑身，以腰为轴，扭身把剑带到一边。 随后棍往回缩，接着又向前对着张薇薇直刺过去。 张薇薇一击不中，顺势跳开，双臂回转，巨剑横扫，当的一声巨响，拦住了孙彧的棍头。 两人各自借力后跳，又继续对峙起来。 随后又是一番你砸过来我刺过去的交锋，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持续不断。 旁边众人看了不由得啧啧称奇，也纷纷各找对手对练了起来。 套路没意思，还是打铁好玩，最终大家都这么认为。 “怎么样？”在回宿舍的路上，张薇薇问道。 “什么怎么样？” “我的力气啊，以后要打架我可不怕你了。” “你这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跟你打过架。不过你没发现你下盘严重不稳吗？” “嗯，反正要练的。” “腿会粗的。” “呸。” 第5章 什么是坐标驱动 虽然每个人都选了各自喜欢的武器，但器械训练还是按照长兵器、短兵器以及重兵器来划分，或者说，让每个人自选兵器纯粹是出于提高学员们兴趣的目的，并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再说了，格斗本来也不是个很重要的科目，不然也不会放在理论课学习的同时进行，但是，虽然不重要，却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门课程，只不过将来需要学员们自行练习而已。 初步掌握徒手及器械格斗之后，剩下来就是开始对练，这是会持续整个学习过程的。 对练的时候自然需要穿上训练服，以保证安全，至少不至于又得往泉台跑一趟，虽然每一批学员都会有因为各种原因去跑一趟的。 对练的对手可以自由选择，虽然理论上选择不同的对手练习会有更好的效果，但并没有人愿意跟张薇薇对练。倒也不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故，只是要对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出手，心理障碍是客观存在的。当然，除了孙彧。 知道除了孙彧之外没有人愿意跟自己对练，张薇薇只好把气全撒到孙彧头上。于是两人的对练特别的激烈，一场下来，可以从重兵器对砸开始直到徒手互殴，关键在于力竭是不会力竭的，认输也是不会认输的，总之要不是时间到了终端喊停，他俩能打到天荒地老去。这种打法，确实惊到了许多其他学员，也更加不愿意跟张薇薇对练了。 不过除了真人对打之外，更多的时候还是穿上仿真训练服，进行一些虚拟环境下的对练，虚拟的对手就不再限于当批学员，而是在多元宇宙中已知的各种生物，包括智慧生物也包括非智慧生物，虽然不能预料将来他们会碰到什么，但多见识见识还是不会错的。虚拟出来的环境也各种各样，不同重力、不同地理、不同地形等等，以及这些不同环境的组合。 虽然没有人愿意跟张薇薇单挑，但是组队练习的时候却都很愿意跟张薇薇搭档。除了会引起对手的心理障碍之外，张薇薇本身就是非常凶悍的攻击型风格，不论队友是重防御还是一样偏攻击，都会有很好的体验，或者通俗地说，就是打得爽。毕竟到了这会，所谓训练已经变成了玩乐。 刚开始，张薇薇主要还是跟孙彧搭档，当他们俩把所有的对手都打趴过一遍之后，训练系统认为他俩可以考虑分别跟其他人进行组队，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不需要再专门练习了。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训练，每个人对自己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可以用字面上的了如指掌来形容。而孙彧和张薇薇相互之间的了解也更为深入，毕竟他俩除了打架之外还有别的途径。 当张薇薇意识到自己不会是孙彧的弱点之后，也放松了下来，偶尔也会捧着孙彧的脸，问他有没有觉得自己对他太凶了。说凶是肯定不会说的，打死也不会说的，而孙彧发现以前凭身体差异可以解决的问题现在不行了，多少有点郁闷。但是张薇薇却说现在大家都不会再出现那种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了，那不是挺好的吗，孙彧除了强颜欢笑地表示认同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理论课学习到现在，最让孙彧震撼的是共和国科技体系把一切都归结为了数学和能量，而能量能不能也最终归结为数学目前也是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不可计数的研究小组在做着这方面的工作。实际上，这个课题已经有了部分成果，并且已经有了实际应用，只是目前还未能归纳出一个普通解来。 而张薇薇则是对多元宇宙的文化和语言更为有兴趣，并且决定下一个学习目标就是去专门的语言文化学校学习。而孙彧并没有去研究能量数学化的打算，于是也就答应了张薇薇继续陪她。 不过不管他们对将来有什么打算，都得先完成飞行学院的学习，毕业之后起码也需要从事一段时间的宇宙勘测工作。 15天的理论学习结束了，不需要考试，反正将来都会用到，如果过程中碰到什么问题，可以找人问，或者上网到相关社区自己找答案。 新学员们也要搬家了，新去处是4号行星和5号行星之间的一个太空城，实际上这个太阳系6号行星以内算是禁区了，也就是说不会有外来飞行器会被允许进入到6号行星轨道以内的空间，当然自然天体那就没办法，但这样的自然天体从进入本恒星系最外层空间开始就会被检查以及全程监视。 孙彧和张薇薇申请了双人宿舍，为此，在搬到太空城之前他们抽空去登记结了婚。共和国法定婚龄原本是生理年龄22岁，大体上也就是第一次大学毕业的年龄。当然，对于孙彧张薇薇他们这样新生公民没有这个限制。 双人宿舍并没有单人宿舍的两倍大，而只是大了一半，摆上必备的家具后，剩余活动空间还不如单人间的大。终端建议他们可以申请两个单人间，重新布置一下家具，这样一个房间做卧室，一个房间做起居室，这也是允许的。但是张薇薇很果断的拒绝了，因为她认为那样缺乏家的氛围。 总体来说，共和国的生活节奏并不是很快，所以新学员们到太空城的第一天是自由活动，可以在终端的指引下到处逛逛，也可以到物资供应点选择一些个人物品，如果没找到所需物品，预定也是可以的。虽然物资申请可以让终端来干，但是现场挑选物品的乐趣对于张薇薇来说吸引力远大于物品本身，孙彧也只好陪着她在里边闲逛。身体素质的极大提高，使得他不至于再出现腰肌劳损的迹象。 一天的自由活动之后，第二天马上就开始单兵战机的实机驾驶课程，所有相关的理论都已经灌输进了大脑，防护措施也足够完善，所以新学员们在指引下直接上机之后，就没人管了，自己按照训练计划飞。 单兵战机的引擎便是能量数学化的一个实例。实际上，目前共和国的动力驱动技术大体是三类，数学引擎，数学-能量引擎，能量引擎。单兵战机这样的小型飞船使用的是数学引擎，这还有另外一个叫法是坐标驱动引擎，大一些的如私人飞船以及他们将来需要驾驶的勘测船使用的是数学-能量引擎，而大型飞船比方说这座太空城移动时使用的是能量引擎。 出现这样不同的三种引擎技术，也反映出当前能量数学化的研究还有很长的路。三者是完全不同的技术路线，并不是简单的加大功率或者减小功率就能替换的问题。之所以不同的引擎适用于不同质量的飞船，就是因为功率无法随意叠加，两个数学引擎并在一起还是一，并不是二，只有能量引擎可以叠加功率，数学-能量引擎则介于两者之间。 从性能来说，数学引擎的瞬时输出功率近乎无限大，但是平均功率比较小，能量引擎平均功率几乎可以无限叠加，但是功率输出曲线很平滑，也就意味着提高功率的瞬时值需要一些特别的条件，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一些代价。同样，数学-能量引擎也介于两者之间。 张薇薇刚刚进入驾驶模块舱，非常的兴奋，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表演超速离港了，一定要让孙彧好好看看什么叫技术。然而。捣鼓了半天，战机也只是晃了晃，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直冲九天。舒克只好提醒她好好回忆下飞行手册战机是怎么启动的。 而这边，孙彧已经在太空中到处挑衅了。飞行训练并没有什么规则或者限制，不过第一堂课，没有安排武器攻击的训练，所以只要你能想得到，就只管飞，除了不能动用攻击武器之外。当孙彧被气急败坏的加尔鲁什撞了一下，而没有看到任何的警告之后，于是也开始放飞自我，把除了张薇薇之外的所有其他学员撞了个遍。 虽然引起了公愤，并且被联合起来针对了，但是仍然奈何不得孙彧。甚至在一次合围将要成功之时，孙彧抓住空挡直接把维纶的战机撞飞，并且因此引起了一系列链式反应，漫天都是被撞飞的战机，只有孙彧在远处挑衅的摇着机翼，直到他也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张薇薇给撞了出去。 耳机里传来张薇薇的大笑声，孙彧冷笑一声，控制战机移动到了张薇薇战机边上，上下翻飞，以至于在张薇薇的战机周围形成了一个类似电子云的球体。虽然张薇薇在机载计算机的辅助下可以感知到孙彧战机的轨迹，并且可以计算出出现在下一个点的概率，但是同概率点太多，并且还有个既在这一点又不在这一点的问题，以至于机载计算机忙活了一阵之后，拒绝再进行计算，而是建议她随便选一个方向随便飞吧，反正孙彧肯定不会撞她的。 于是，在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运动轨迹十分诡异的金属球，耳机里满是张薇薇气急败坏威胁的声音以及孙彧不断的冷笑声。大家一边控制着战机躲避这个金属球，一边开了一个新的通信频道，在频道里开盘他俩要闹到什么时候以及如何收场。 乱哄哄中今天的飞行训练告一段落，接下来就餐及稍事休息之后，还要进行体能和格斗练习，就像之前在地面一样。 晚上除了提交今日训练总结之外，干啥是没人管的。不过在写总结的时候张薇薇对所谓的坐标驱动及今天孙彧的飞行提出了一些疑惑，孙彧让贝塔调出一付围棋并且示范下了一盘之后，张薇薇理解了。 第6章 心理治疗 已经成为公敌的孙彧，每次起飞都会成为众矢之的，然而大多数情况下，其他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彧扬长而去，虽然战机恢复稳态几乎是瞬时的事情，但是驾驶战机的人却没有那么快的恢复速度，所以也只能看着孙彧干瞪眼。 至于少数情况下，则是第一天训练时的重演，就是张薇薇起飞落在了后面，然后趁孙彧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出现把他撞飞。 然而很快孙彧就意识到了众人的伎俩，于是在张薇薇试图故技重施时，直接砸到了张薇薇的战机外壳上，强烈的视觉冲击感以及完全弹性碰撞带来的能量冲击，张薇薇一时不知所措，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战机倒是不会有什么损伤，但是失去飞行员的控制就只能悬在空中。 半晌，张薇薇醒过神来，才控制着战机按照训练计划，老老实实的进行科目训练，不再加入到其他人的碰碰船游戏中。 一开始就有不参与游戏的，加上被踢出来后就退出游戏的也越来越多。 于是，慢慢地，还在坚持跟孙彧纠缠的就只剩下加尔鲁什和维纶两个。加尔鲁什是天性绝不服输，维纶则是觉得这样可以很好地训练他和加尔鲁什两人的配合。 训练结束，张薇薇板着脸自顾自的去吃饭，绝不搭理在身边没话找话，并且最终找不到话的孙彧。当然，孙彧也挺莫名其妙，两人打闹了两辈子，还从来没见过因为这样的原因不搭理他的张薇薇。 吃过饭回去休息的时候，张薇薇逮住机会狠狠的修理了孙彧一番，孙彧才知道她是真被他给撞傻了。但是显然这样心理素质或者心理表现对将来他们执行任务肯定是不利的，于是建议张薇薇在日常总结里把她当时的心理状态也写进去，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帮助，他觉得学校以前应该处理过这样的问题。 张薇薇两手揪着孙彧的两只耳朵，很认真的盯着孙彧的眼睛，问他：“那时候你是不是想着一定要弄死我？” “没有，那怎么可能，你这死丫头别瞎想，也不要老想着只针对我，就算把我当敌人，那也只是敌人之一，不比别的敌人更可恨。” 张薇薇不吭声，放开孙彧的耳朵，翻过身闭上眼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接下来还要体能和格斗训练。有什么想法训练完了再说。 接下来的格斗和体能训练，张薇薇似乎听进去了孙彧的话，在跟孙彧对打的时候不再那么一根筋似的搏命，而是一板一眼地专心体会，在孙彧偶尔有些放松的时候也会突然狠狠地给他一下，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孙彧。 当然这才是孙彧想看到的，就不知道张薇薇到了天上会不会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他自己在战机驾驶模块舱里和在机外的心理状态不同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在太空城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白天晚上的划分，只是按照时钟来安排活动，早上下午晚上只不过是出于习惯的说法。 吃过晚饭，在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并没有怎么说话，除了偶尔跟路上的熟人打个招呼之外。 孙彧皱着眉头，考虑着等下还是得好好跟张薇薇聊一下。张薇薇除了偶尔扭头看一看孙彧之外，一路也在考虑今天的事情。 回到宿舍，整理好内务，便开始写日志。孙彧提交完，看到张薇薇还在写，便靠过去看她写什么。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往张薇薇头发上来回薅了几下，“你这死丫头，我怎么就想弄死你了？话不要乱说啊。” “我是说我当时瞬间产生的念头，要不是突然出现这种想法，我怎么也不可能失去反应。”张薇薇把孙彧的手扒开，认真的说道。 “好吧，你先写，写完咱们再好好说说。” 张薇薇点点头，不再理会孙彧。孙彧也自己走到旁边的休憩椅上坐下，拿过终端瞎翻着教学计划，这样的空中大乱斗要持续5天，再之后便是空中格斗训练。 翻了一阵，张薇薇也提交了日志，拿了两瓶水放到茶几上，坐到孙彧身边，胳膊搂住孙彧的脖子，孙彧觉得这样太别扭，干脆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横坐着，张薇薇顺势头靠到孙彧肩上，调整了一下坐姿。 “说吧，你怎么会有我要弄死你的想法？” 张薇薇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胳膊搂住孙彧的脖子，在孙彧脸上不停的亲吻着，似乎在寻找一些安全感。 “薇薇，那种想法很危险的。”孙彧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张薇薇便堵住了他的嘴。看来这丫头真是被吓到了，只好先让她定定神再说。 “看来你似乎还是缺乏安全感啊。”两人分开，孙彧轻轻抚着张薇薇的脸说道。 “我找过我的爸爸妈妈的，可是他们都各自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新家庭，真的好害怕你也不认我了。” “不过，我们这不又在一起了么。” “要是我不找你，你会来找我吗？” “我不知道，我刚出来，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是呀，我不找你的话，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找我，会不会来找我都不一定吧。” 孙彧一时失语，他意识到张薇薇说的很大可能会成为事实，“所以，之前我们都以为你只是不想成为我的弱点，才那么拼命，实际上是潜意识里你需要用激烈的手段来强化我在你身边的这种意识吧。” 张薇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孙彧，脸上逐渐浮起笑容，“是呀，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那我多撞你几次好了。”看到张薇薇的笑容，孙彧多少放下心来，找到问题所在就好办，明天看看反馈如何，至于怎么解决，学校有学校的方法，他们俩自己有自己的方法。 “你打算怎么撞呀？”张薇薇腻声道，一直在茶几上发呆的舒克和贝塔闻声赶紧自动进入待机状态。 第二天一早，张薇薇便接到去保障中心进行一些心理辅导的通知，孙彧申请陪同的申请也即时得到了批准。 对张薇薇提问的是一台机器，一般认为这样可以让被提问者更放松，以及减少被提问者的抗拒心理。 询问的同时，还通过一些仪器辅助检测被提问者生理状况，这样能更准确的把握被提问者的心理状态。 最后得出的结论和前一天晚上两人自己想到的类似，而给出来的解决方法，是要他们晚上到保障中心进行一些额外的训练科目，这应该要比孙彧他们自己想出来的多撞几次专业。 心理辅导持续的时间不长，还够他们回去继续飞行训练。于是孙彧和张薇薇两人便开着战机互相对撞起来，起码要让张薇薇习惯这种视角，把最初的恐惧感逐渐解消掉。发现两人撞得这么欢快，不断也有其他人加入了对撞，就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花巧的直接正面相撞。 下来之后，不但张薇薇，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样比较刺激以及好玩，而消除飞行员对坠机的恐惧感本来也是训练内容之一，通过这种方式，经过评估，控制中心认为学员们都达到了这个目标，并且基本上掌握了战机驾驶的初级科目，所以空载训练可以提前结束，接下来休息一天，然后就是空战的训练。 不过张薇薇还是首先得在孙彧的陪同下去保障中心进行心理治疗的训练，孙彧的陪伴是很重要的。两人各自躺进一个治疗舱。 共和国的美学首要就是简洁大方，所以治疗舱的外观就是平平无奇，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平放在地上的治疗舱而已，而不会产生其它的联想，比方说棺材之类的。 躺进治疗舱，固定好身体，一个面罩覆盖着脸上，两人便进入了一个虚拟的世界。按照孙彧以前的体验，可以认为这是一个沉浸式的网游，而且在里边他们还真的碰到了形形色色跟他们一样来这里进行心理辅助治疗的共和国公民。 不过，虽然是一个世界，各人却有各人的梦想。孙彧和张薇薇在这个世界里，时而是同伴，时而是敌人，时而一起经历风风雨雨，时而相隔万亿时空寻找对方。 最终，当张薇薇的世界里孙彧总是陪伴着她的时候，这一天的辅助训练就告一段落，评估认为她已经基本上消除了对孙彧不在身边的不安全感，但是还需要进行一些强化，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再继续进行一段时间的虚拟训练。 回去的路上，张薇薇挺兴奋，“你说的那个什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说我们在想什么。” “你就想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呗，其他人么，大概是想看看弄死我之后能不能摸出一个白色鸵鸟吧。” “能摸出来吗？” “我现在跟你说了这个，下回还去那里可能就有了。今天啥也没说，你也没想到这点，于是就什么也没有了。” “算了，不想砍你的脑袋了，砍下来之后我还哭了半天。”张薇薇说着嘻嘻笑了起来，看来心情真的不错，“我们在熊猫岛上闲逛是你想出来的吧？那个跟着我们的小女孩也是你想的？” “熊猫岛不是我想的，看到有这个场景就带你去了，那个小女孩是我想的，不过后来也是有人扮演了，我还跟她交换了终端号码。” “真的是个女孩？” “是的。” 张薇薇哼了一声，“不过，那个小女孩真的好可爱，叫丽丽是吧，我们以后也生一个吧。” “我们能生好多个。”孙彧搂过张薇薇。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孩子们。”张薇薇叹了口气。 “哎，别想这个了，时间问题而已，我们将来还可以再生。” “嗯，我知道。” 第7章 让你三炮 张薇薇似乎有些沉迷于心理辅导的迹象，借着休息的机会，拉着孙彧继续去保障中心接受了一天的心理辅导，确切的说是，玩了一天的游戏。 孙彧倒也被勾起了以前年轻时候玩网络游戏的记忆，但是毕竟两世为人，还不至于沉湎其中。一边陪着张薇薇玩，一边抽空询问智能助理，除了用作心理治疗外，还有没有纯粹作为娱乐的产品。智能助理告诉他是有的，可以回去自己搜索下，还专门提醒孙彧，虽然形式一样，用于心理治疗和用于娱乐的机器功能是完全不同的。 孙彧有点担心张薇薇会沉迷于网游，便又继续问到张薇薇现在心理状态是什么个程度，还需不需要继续来接受治疗。智能助理告诉孙彧目前张薇薇状态是正常的，按照治疗计划进行就行了，治疗结束的时候会通知她的。 可能是马上要进行空战训练的缘故，张薇薇构想出来的任务里，她和孙彧要驾驶战机攻击一艘多元宇宙穿越飞船，这让孙彧腹诽不已。有时候看着张薇薇在前面笨手笨脚的恨不得一炮把她击落然后自己上，有时候又看着她义无反顾的直接撞向目标点而扶额不已。但是对张薇薇构想出来的这个任务，系统给孙彧的任务是必须做好张薇薇的僚机，于是孙彧做得最多的就是堵枪眼。当然，张薇薇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但是她不在乎，甚至很多时候就是故意让孙彧不得不去帮她挡枪。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张薇薇也未能找到穿越飞船的弱点而一举击毁飞船，虽然是设想出来的任务，但是合理性还是要讲的。结束今天的治疗之后，张薇薇愤愤不平的跟孙彧发牢骚，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爽一回。孙彧冷笑着说就算她是救世主天行者，人民共和国也不是西斯帝国，穿越飞船也不是死星，心理治疗系统也不是卢卡斯。 张薇薇哼哼几声，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回到宿舍，便开始翻看明天的课程安排。飞行理论一早就学过了，战机驾驶也实操过了，明天首先要熟悉战机武器系统。熟悉的方式包括打靶以及对射，至于是打靶还是对射，学校是不管的。张薇薇眼神颇有不善的瞄着孙彧，孙彧揉着张薇薇的头发，告诫她不要又动什么奇怪的心思，老老实实的跟他组队，想跟他单挑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她还不够格。 如此的狂妄，张薇薇颇为不服的白了孙彧一眼，不过也还是答应了孙彧，但是要自己做长机，孙彧做僚机。孙彧告诉张薇薇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张薇薇想了一下，于是又被孙彧对她的轻视气到了，咬着牙嚷道明天要先跟孙彧单挑，然后该干嘛干嘛。 “好啊，我可以让你先动手，然后我再动。”孙彧无所谓。 “哼哼，你要不要先让我打三炮？”张薇薇突然很狡黠的笑了起来。 “行，没问题，让你五炮都行。就算我不开炮都可以。”孙彧撇嘴道。 “你又想撞我啊？”张薇薇脸色一变，把孙彧吓了一跳，赶紧搂住张薇薇，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张薇薇哼了一声，看到孙彧气急败坏的样子，莞尔一笑，“吓你的啦。” 虽然说是这么说，孙彧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但是也不好太强调这事情以免适得其反，只好捏了捏张薇薇的脸，答应明天先让张薇薇三炮，随便她什么时候打都行，在她打够三炮之前他不会还手。 然而张薇薇没有答应，毕竟那样有出卖之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干，准备打他之前肯定会跟他说一声的，要么就默认敌对，打完再论其它。两人最后商定明天看看情况，然后等张薇薇先宣战，不过两人都没有提张薇薇会不会先瞄准了再宣战的事情，因为这几乎是必然的。 第二天，学员们各自进入驾驶模块舱等待起飞。控制中心发出起飞指令之前，先说明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让学员们自行起飞，到达空战区域之后就自己玩。 战机除了能量炮，标准挂载还包括导弹鱼雷以及炸弹，不过这是以后的课程，今天的课程只有能量炮的使用。能量炮输出功率被限制在了额定功率的33%，这样既能造成一定的攻击效果，能量的补充也能跟得上消耗，或者说蓝条无限，不过武器冷却时间还是跟正常功率输出的时候一样的。 一起飞，孙彧便直接进入了靶场区先试试炮。靶场区有一些固定靶，也有一些随机出现的移动靶，孙彧打了几炮，命中率还算令人满意。孙彧看了看态势球，发现其他人都在空战区外围观他打靶，于是在通信频道里嚷嚷着要找人单挑，然而没有人应战。只有张薇薇也移动到了靶区，照着孙彧的样子打了几炮。然后两人一起移动到了自由区。 张薇薇把机炮对准孙彧战机的尾部，喊了一声“3”，话音未落，机炮已经打了出去。然而，视野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孙彧的战机已经不见踪影，张薇薇愣愣地看着发射出去的能量弹划过前方空间，最终消散在空旷的太空。 “还有两炮啊。”通信频道传来孙彧戏谑的声音，张薇薇定了定神，看看态势球，代表孙彧战机的红色小点就在她的斜下方。 张薇薇再次调整战机姿态，对准孙彧的战机，连续打出去两发能量弹。第二发刚出膛，就让战机向孙彧原先的位置移动。然而，刚到位置，机身后部就传来被击中的冲击感，以及孙彧的声音：“行了吧？” “嗯。”张薇薇轻轻应了一声，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她本来都想算了的。 “那我切成友机模式了。” 张薇薇确认之后，态势球上孙彧的战机变成了绿色。而其他人的战机继续保持表示中立的白色。 孙彧继续挑衅，仍然无人应战，刚才孙彧和张薇薇战斗众人都看了，与其当他的靶子，不如自己先打打靶。 这时候孙彧听到控制中心发过来的私人消息，告诉他可以随意攻击其他人，除了已经标记为友机的张薇薇外。然后张薇薇也发过来消息告诉孙彧，她也收到了控制中心发过来同样的消息。 不过，其他人也收到了孙彧和张薇薇将会对他们发起自由攻击的消息。于是，空域瞬间被能量弹的轨迹充满，而孙彧和张薇薇的态势球上也充满了红色的敌对目标。 孙彧在收到控制中心的私信之后，就马上给张薇薇指示了目标点，让她赶紧移动到那里，而张薇薇也毫不迟疑的让机载主机遵守孙彧的指令。 孙彧让张薇薇到了目标点后自由攻击，自己则出现在了能量弹幕的后方，冲进了刚刚才向他们发起攻击的机群中。一时间众人大惊，于是有人慌乱的发射能量炮，有人赶紧驾机拉开与孙彧的距离。而孙彧在机群中横冲直撞，随意开火。一时间空中尽是火花。 虽然对于孙彧和张薇薇而言，其他人都是敌对目标，但其他人一开始相互都是中立的，而孙彧这么一搅和，不少战机之间已经自动变成了敌对。 孙彧这时候也跳出了战团，移动到张薇薇战机边上，两人一起围观场中的大乱斗。时不时也有战机试图脱离战斗，然而要么被张薇薇打回去，要么就被孙彧撞回去。 一时间公共通信频道里满是各种叫骂声，以及张薇薇得意的大笑声。张薇薇甚至无需担心自己被击中，因为想攻击她的人都会先一步被孙彧打飞或者撞飞。 纠缠了一段时间之后，学员们发现只要不试图攻击张薇薇，那么自己就暂时是安全的，于是大家很默契的不再以张薇薇为目标，而是互相缠斗起来。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例外便是加尔鲁什和维纶。两人脱离了混战，互相也设置成了友机，然后向张薇薇和孙彧发起了挑战。 当然没有不应战的道理，不过一开始加尔鲁什和维纶的目标指向的是孙彧，孙彧也就没有先手发起攻击，而是接受了他们的挑战。如果他俩的目标是张薇薇的话，孙彧就只好先攻击再谈话了，加尔鲁什和维纶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当然，作战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不过对于加尔鲁什和维纶来说，最终的输赢似乎也不是目标，而是在频道里不断的询问孙彧驾机的行为逻辑。孙彧没有藏私的打算，不过有些东西也无法解释，他就是能预知到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态势，并且能够推算出自己应对之后对手的行动，如此不断的迭代。张薇薇也插话说整个空间就是一个立体的棋盘，所谓坐标驱动，就像是在下棋。 这时候，控制中心又传来消息，告诫加尔鲁什和维纶，每个人的文化背景不同，对此会有不同的理解，张薇薇和孙彧的理解可以参考，但是不能照搬，他们需要找到自己的道路，而接下来的训练便是帮助他们做到这一点。今天的活动主要还是观察学员们，以便后续安排合适的训练课程。 渐渐的，空间沉寂下来，大家似乎都累了。毕竟这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活动，大脑能量消耗也很大，控制中心便让大家返航，可以先去吃饭了。 下午的体能和格斗练习之后，加入了新的训练内容，远程攻击，包括枪械，弓弩，标枪，弹弓等等。不过，在智能辅助设备，也就是个人终端的帮助下，这些训练更像是玩耍。学院也没有安排在缺乏智能辅助的情况下远程攻击的训练，因为那没有必要，除非你的目标是参加运动会，如果这样的话，学员自己练学校也并不会禁止，自己关掉辅助就是了。 张薇薇便让孙彧也关掉辅助跟她比试比试。结果张薇薇的各项成绩，尤其是准确度上都大体比孙彧要好，很是得瑟了一番。孙彧不大想搭理她，然而在张薇薇的怒目下，只好勉强表示认输。 第8章 那你背我回去 不论将来飞行学院的学员们毕业了去干什么，在学院学习总是非常强调实战。熟悉了能量炮的操作特性后，便是与智能教官一对一的狗斗训练。 智能教官顾名思义，会随着学员的技能提升动态提升难度，而这种难度提升并不是循序渐进也不是线性的。学员通过智能教官的训练达标之后，便会面对真人教官的考验。真人教官都是一些资深的单兵战机驾驶员，当然并不是说真人教官的技能水平就一定比智能教官更强，而是在于真人教官的不可预测性。 当然，智能教官的作战方式也会通过学习不断的更新，以至于越来越像真人教官。而学员们通过智能教官的考核之后，实际上就已经算合格，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了。之所以要安排真人教官进行对战，当然是出于精益求精的目的，毕竟人和机器还是不一样的，可以互补的。 说是单挑，并不是把两个对手扔到一块独立的空域捉对厮杀，而是所有的学员和教官都在一片空域中。所有的单兵战机，包括学员和教官，都会各自被随机扔到某个点上。双方都需要先索敌然后战斗。在这个阶段，学员之间不允许相互攻击，但允许互相通报敌机信息，学员和教官都只能各自攻击自己的目标，不能合作攻击。 空域足够宽广，学员可以守株待兔，也可以主动出击，不管哪种方式，发现敌机的时间也是考核项目之一。 这并不是要学员用肉眼来搜寻敌机，那是不可能看得到或者来得及反应的。毕竟技术发展到了如此程度，机载设备已经足够完成这项工作了。驾驶员哪怕就是在舱里睡觉，也不会对目标搜索产生任何影响，如果下达自主战斗指令，战机甚至可以自行作战。 于是，孙彧就闭着眼睛一边养神，一边守株待兔，而张薇薇则是如脱缰野马，在空中四处穿梭。 学员们实际上已经有了默契，一部分人分区待机，一部分人机动搜索。只不过空域足够广大，战机分布足够随机，一时半会也都没有结果。 孙彧突然动了起来，移动位置的同时，向着空旷的斜前方打出去一串能量弹，瞬时一串火花亮起，而孙彧原先的位置也亮起一串能量弹。 这时候，一架教官战机刚好从孙彧机尾经过，如果孙彧不动，那么这架战机就会从他原来位置的前方过去，同时他会被那一串炮弹击中。 孙彧一边让舰载主机通报刚从他身后过去的教官战机的坐标，一边不断开炮攻击刚才试图偷袭他的对手。 最开始的一系列攻击都能很准确的命中，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命中率逐渐下降。孙彧无法通过态势球来确定敌机的位置而发起攻击，因为根本来不及，只能试图预判敌机的移动提前开炮。 逐渐地孙彧已经无法命中敌机，只能死死咬住敌机。不过，至少主动权还在孙彧手里。 然而，当孙彧看到张薇薇被击中的时候略一分神，立刻收到了被击中的警报。孙彧赶紧收敛注意力，试图脱离被动。 对孙彧来说，被攻击似乎比攻击更为轻松。教官战机无法预判孙彧的下一个目标点，但是反应远比孙彧更快，所以虽然打不中孙彧，但是孙彧也无法抢回主动。 孙彧就在这么一种被追击的状态中，飞遍了整个空战区域。在躲闪攻击的同时，一边通报遇上的教官战机的位置，于是学员们对孙彧的好感度不断提升。控制中心发现孙彧的这种行为之后，却也没有阻止他。 结束上午的训练，学员们下了战机，大家都很兴奋，张薇薇也一路叽叽喳喳的跟孙彧讲述她今天的战果。 孙彧不想打击她，便扭头问舒克，有没有把今天上午的训练内容记录下来，舒克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并且告诉孙彧控制中心主机上的记录更全面，以及明天上午的课程安排是点评今天的训练。 张薇薇知道孙彧是打算回头跟她总结一下今天的训练，但是现在这种敷衍的态度很令她生气，便气鼓鼓地问起孙彧今天训练的情况，孙彧很平淡地说自己被教官追了大半个上午都没摆脱。张薇薇翻了翻白眼，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孙彧看着张薇薇的情绪变化，不由得好笑，他到底是找了个老婆还是养了个女儿啊。不过话说回来，他俩目前的生理年龄都不过是十八九岁，都还是孩子，终究是自己过于老成了。 张薇薇看到孙彧古怪的笑容，于是瞪了他一眼。孙彧忍不住哈哈一笑，干脆搂住张薇薇的肩膀，说道：“我老是觉得我现在养了个女儿。” 张薇薇低了低头，有点不好意思的也笑了起来。确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太淘气了，可是只要孙彧在身边，自己就懒得思考了，反正有孙彧作依靠，只是这么任性真的没问题吗？她问孙彧。 孙彧揉了揉张薇薇的头，“这样挺好的，上辈子你不也是这样。” “那你背我回去。”张薇薇很是开心的说道。 “上来吧，先去吃饭。” “那先算了，等下吃完饭再说。”张薇薇一时忘记了还没吃饭。 当然，吃完饭张薇薇也没让孙彧把她背回去，因为那样会对消化不好。 下午仍然是体能格斗射击的训练。孙彧大体上也就在应付差事，毕竟论体能，他怎么也跑不过维伦，论格斗打不过加尔鲁什，射击也不如张薇薇。 所以，他对上维伦的时候，近战尽可能用技巧，维伦拉开距离就用远程武器；对上加尔鲁什，一开始他就躲的远远的，至少躲开加尔鲁什跳斩的范围，然后用远程武器攻击；对上张薇薇，直接冲上去肉搏就是。 当然，这种伎俩也不是每次都奏效。时不时的就会被张薇薇打成陀螺寸步难行，或者被维伦满场风筝，毕竟孙彧的准头比较令人着急，要么被加尔鲁什按在地上猛锤，毕竟也不是每一次都来得及躲开跳斩的。 晚上，提交完训练日志，张薇薇继续去接受心理治疗。这一回她设想的场景却是回到了上一辈子的大学校园，每一次与孙彧相遇，都因为孙彧的却步和逃避，两人没有相识，最终随着孙彧毕业离校，梦境戛然而止。 从治疗舱出来，张薇薇搂住孙彧久久不肯放手，这一次的梦，才是张薇薇心结的由来，今天终于显现了出来。 孙彧背上张薇薇走出保障中心，耳边张薇薇在细细述说她梦里的心境，现在还是那么的清晰，说起来仍然心有慽慽。张薇薇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梦里始终无法对孙彧释怀，孙彧说大概那是由于她心里的底线以及最终的希望吧。 张薇薇沉默了一阵，伏在孙彧背上痛哭起来。舒克建议孙彧就让张薇薇痛痛快快地哭一阵，哭完了心结就差不多解开了，这也是保障中心给舒克发过来的消息。 张薇薇的哭声逐渐停息下来，“放我下来吧。” 孙彧把张薇薇放下，转过身，伸手把张薇薇脸上的泪痕抹去，然后扶着张薇薇的肩膀，凝视着她的脸庞。张薇薇脸上渐渐浮起了笑容，“好了，咱们回去吧。” 一辆自动穿梭车在他们身边停下，两人上了车，让车沿着太空城外圈绕回宿舍，时间还早，看看风景也好，虽然外面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不过就是满天的星斗。 第9章 点评 既然明天学院要专门点评今天学员的表现，孙彧也就没有必要再跟张薇薇讨论今天的得失了。回到宿舍去，公共休闲区这会也聚了不少人，聊天下棋打牌的都有。孙彧和张薇薇之前都没有来过这里，随着课程深入以及逐渐习惯了这里的节奏之后，他们发现晚上其实还是有很多空闲时间的。 孙彧问贝塔这里能不能打乒乓球，打自然是能打的，想打什么球都可以，不过目前并没有现成的场地，需要先提出申请，然后才好布置。于是孙彧和张薇薇各自说明了自己的需求，便让贝塔自己去办，明天他们就可以去打了。 转了一圈，看到加尔鲁什在跟维伦下所谓的星际象棋，跟孙彧熟悉的象棋相比，平面的棋盘换成了立体的棋盘，棋子种类也多了不少。这样的棋下起来那自然是旷日持久，而对局的两人这盘棋从他们来到太空城的第一天就开始下，现在距离终局恐怕还是遥遥无期。 见到孙彧和张薇薇过来，加尔鲁什和维伦也中止了棋局，反正他俩也没有一定要下完的打算，接着让智能助理拿过来一副围棋。虽然控制中心让他们不要纠结于孙彧说的事情，但是了解一下参考一下是没问题的。 孙彧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其实说起来很简单，虽然同样需要通过对局势的预判来决定下一步的走法，象棋棋子的运动需要符合规则，也就是必定会有一定的路径，而围棋落子在理论上是可以落在任何一个位置的，或者说是不依赖于路径的。 所以，对于孙彧来说，围棋的落子就是坐标驱动，或者说战机的坐标驱动就是围棋的落子。 加尔鲁什和维伦作为共和国公民，围棋肯定也是会下的，说到坐标驱动与落子的关系，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正如控制中心所说，每个人不同的文化背景会影响到个人的思维方式，在战机格斗这种瞬息万变的场合，还是需要找到一个符合自己本能的道路。 至于他俩能找到什么样的道路，孙彧觉得加尔鲁什的跳斩和维伦的风筝就挺适合他们自己的。当然，他俩自己也多少有过这么一个念头，决定回头好好想想。 张薇薇也在一旁思考，适合自己的是什么呢？孙彧看着张薇薇若有所思的模样，觉得还是先让她自己考虑考虑，自己再帮她想想。 第二天，学员们来到控制中心，大部分被分成了几组在不同的课室接受点评，也有一些被单独叫到小房间的，包括孙彧，至于张薇薇分到哪了，他也不知道。 孙彧面对的是一个穿着制服，左胸挂着勋略，但是没有显示军衔的男军官，年龄倒是不大看得出来。 因为共和国传统是非必要不显示军衔的，但戴上荣誉章却是共和国鼓励的行为，什么也不带当然也是可以的，纯粹个人喜好或者习惯。 只不过孙彧这会儿也看不懂军官的勋略都是什么。 军官很平静的看了看孙彧，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让孙彧自我介绍，只是示意孙彧坐下后，两人之间便浮现出一个态势球，然后重放了昨天孙彧空战时的全程态势变化。孙彧这时候才完整的看到昨天自己的表现，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头。 播放中军官没有说话，放完之后，态势球恢复到了孙彧躲过第一次攻击前的那一瞬间。看到孙彧的表情，军官便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命中率不到百分之10的时候我就应该放弃追击了，纯粹在浪费时间。反正他也打不中我，等他来追我，说不定还有机会。” “啊？”军官有点意外，然后笑了起来，“这回答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的。”不过他也没说期待中的回答是什么，那也没什么意义。 “好吧，我们从头说起。你是怎么知道会被攻击的？按你当时的位置，应该什么都看不到，不论是攻击者，还是掩护者，态势球上甚至全都不会有显示。” “本能吧。”孙彧有点迟疑，当时他确实只是心里一动，移动的同时打出去的能量炮也只是顺手，并没有预料到那里会有敌机出现，打中之后的一系列操作才是他正常的计算和预判的结果。 “唔，很好。”军官没有怀疑孙彧的说法，“本能是一个杰出战机驾驶员的基本。” “不过，你有没有认为，你能躲过攻击并且命中敌机有运气成分？” “躲过第一次偷袭攻击是本能，说不上运气，随后攻击并且命中敌机是运气。” “唔，从你后半段的表现来看，确实如此。你如果不用机炮而是直接撞击敌机的话，攻击效果可能会更好。” “刚才重新看记录的时候我也发现了。” “当时就没想到？” “当时想过了，不过觉得没有必要。我想试试别的方法。” “我看过张薇薇在心理治疗时你们的记录，你帮她挡住攻击的时候，是因为她是你妻子，还是因为这是你的任务？” “都有。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我妻子，可能我早就把她撞开自己上了。” “但是系统给你的任务是掩护。” “我的任务是辅助我妻子治疗，别的都在其次。” “唔，好吧，扯远了。我们继续往下看。”军官对孙彧的回答不置可否。 事实上，孙彧的表现也还算是合格的，军官只是在讲评的过程中给出了一些不同的选择，这些不同的选择大多数并不比孙彧当时的行动更有效，当然也并不会更糟糕，仅仅只是一个选择。 孙彧最终命中率下降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攻击与移动的脱节，知道敌机要往哪里移动，但是在发起攻击的瞬间，敌机已经移动到了下一个目标。正如之前军官所说，孙彧如果不是使用能量炮而是直接撞到那个点，效果可能会更好。 军官并没有对孙彧分神被击中从而陷入被动做什么评价，而是继续点评孙彧接下来的行动。军官认为孙彧被击中后就已经放弃了抢回主动攻击权。孙彧回想了一下，承认了这一点。如果后面是个真人驾驶员的话，大概会被孙彧气疯的，不过对于智能驾驶员来说，这些情绪化的行为是不存在的，军官最后评价到。 很快，讲评就结束了，因为孙彧的表现除了初始行动外，之后就可以简简单单的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主动攻击阶段，孙彧的问题是移动和攻击同步能力不够；而对于第二个被追击阶段，孙彧除了没有尝试抢回主动外，就战机的机动而言，表现的还是相当优秀，毕竟没有被击中过，甚至连被击中的可能都不存在。 军官并没有对孙彧接下来的训练做什么安排或者提示，那是控制中心的事情，他只是跟孙彧面对面的进行一次交流，了解孙彧的心理特质，并作出一些评估。 孙彧从房间出来，发现被叫去集体讲评的还没有结束，像他这样被单独叫进小房间的基本上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了。 有些人直接走了，有些人就来到休息大厅，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孙彧接了一杯水，找了张椅子坐下，等张薇薇出来，一边让贝塔解释一下刚才那位教官的勋略，偶尔也跟路过的同学打个招呼。 “这是两枚共和国英雄金星，很好认，一次是发现新宇宙，一次是作战。” “这也能看得出来？” “章上自带信息，一扫就知道了。” “哦，发现新宇宙也有？” “当然，不过当然有一些条件，那是综合评定的结果。” “他也是这学校毕业的？” “是的，这是学院章，上面还有年份。以后你们也有的，先认一下。”贝塔说着投射出来一个章的图样。 孙彧点点头，接着问道：“其它章呢？” “ 5次轮回，都是战斗中轮回。还有就是战功章、服役章、战役章和其他一些行动章纪念章，这些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 5次战斗轮回只有一枚金星，这么难呢。” “当然，你以为是分猪肉发大白菜吗？而且他这枚金星和那5次轮回都没关系。” 临近午饭时间，张薇薇的点评课也结束了，在舒克的引导下找到孙彧，顺手把孙彧放在旁边小桌子上的半杯水拿起来吨吨喝了下去。抢孙彧的水喝，这是张薇薇多年的习惯，而且只喝半杯，舒克偷偷告诉贝塔。 第10章 继续训练 下午的课程，孙彧觉得需要加强一下射击训练。于是自己到了靶区，枪靶运动模式调成随机，单手握持手枪，等待靶子出现，一旦出现就马上开枪，能不能命中先不管，关键是要能在看到靶子的同时开枪。 当然，孙彧只是要体会这种不假思索开枪的感觉，练习一段时间后，索性闭上眼睛，凭着感觉打靶，命中率自然十分的感人，引得后面看他打靶的张薇薇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不过，孙彧逐渐有了感觉，命中率也高了起来，这令张薇薇非常的吃惊，于是也学着孙彧闭上眼睛乱打了一气。 孙彧并没有觉察到张薇薇的举动，换了只手继续闭着眼睛打靶。这时候他脑海里并没有靶子，准确的说，什么也没有。手里握着的枪并不需要大脑去指挥，从一开始的枪随靶动，慢慢地变成了好像靶心在能量弹爆开的地方出现。 张薇薇打了一阵子，发现孙彧的打法她做不到，于是放弃了尝试，开始正经的按照自己的习惯打了起来。 实际上，正经打起来，张薇薇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命中都不比孙彧闭眼打得差。只不过，张薇薇是在打靶，而孙彧是在体验击发的感觉。 吃过晚饭，照常提交每日总结，两人继续去保障中心接受心理辅导。这一回的场景是孙彧和张薇薇共用张薇薇的视角，回顾了张薇薇之前的一生。于是孙彧看到了许多令他十分尴尬的画面，耳边也不断传来张薇薇嘻笑声。 随着孙彧“我们来世再见还做夫妻”的最终告别，眼前一片黑暗之后，这次的治疗也结束了。爬出治疗舱，两人相视一笑，保障中心也通知他俩，整个治疗暂告一段落。 张薇薇挽着孙彧的胳膊，头靠在孙彧的肩上，两人走出了保障中心。 “什么时候一定要看看你的视角。”张薇薇微笑着，虽然在治疗舱里她看不到在另外一个治疗舱里孙彧的表情，但是孙彧会想什么她是可以知道的。 孙彧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张薇薇看到孙彧的表情，不由得哈哈笑起来，不过还是安慰他，告诉他在她眼里和心里的孙彧，跟孙彧自己看到的孙彧是不一样的。孙彧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那种画面真的是太刺激了，由此而来的心理阴影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接受一些心理治疗。 张薇薇看热闹不嫌事大，便怂恿孙彧发个申请。但是孙彧的申请直接被拒绝了，理由是浪费资源，这种心理问题自己调节。看到这样的回复，孙彧表示自己恐怕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张薇薇哼哼冷笑了几声，不过也没有反对。 时间还挺早，贝塔便问他们是不是去打乒乓球，他们昨天的申请已经批准了。这事情自然没有变更的理由。 不会打乒乓球的星汉民不是正经的星汉民，但是正经的星汉民也不一定只打乒乓球，昨晚众人也纷纷申请了自己喜欢或者熟悉的项目和器材。 因此，除了乒乓球台，休息中心还布置了其他的场地。以前的学员也都是有运动需求的，只不过这一批还没人提这事情而已，现在既然有人提了，自然就操办起来。 孙彧和张薇薇拿着拍子来到休息区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在打各种见过没见过的球了。球就在台子边上一个半人高的桶里放着，也不需要他们自己捡球，旁边有自动收集机。 还没在太空打过乒乓球，两人便先练了会球，结论是球的一致性很好。 孙彧打乒乓球的时候动作的观赏性一直都很好，完全可以用鹤舞翩迁来形容。如果要说有什么问题，就是虽然小时候在体校练过，但终究还是一个业余爱好者，缺练，所以击球不是那么的稳定。轻一板重一板在世界冠军那是节奏变化，孙彧这就是没找对点。 张薇薇一如既往的凶悍，观战的同学们觉得很符合她一贯以来的性格表现。虽然平时的凶悍其实只有面对孙彧的时候才是那样，只是那种观感太过强烈，同学们都下意识的认为张薇薇是个很泼辣的小女孩，但实际上她跟其他人打交道的时候还是很文静谦和的。 试探了一番之后，两人还是打起了站轰，偶尔变个线就当怡情。两个人步法都不是太好，只不过现在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力量都有了质的飞跃，同步增长之下，结果跟以前也类似，并不需要谁让谁，也没法让。 两人噼噼啪啪的打得挺热闹也很尽兴，张薇薇觉得这时候才是真正回到了18岁，那个充满了活力和满脑子古怪念头的青葱岁月。而孙彧打着打着，突然想要不闭上眼睛试试，又转念一想，不先跟张薇薇说一声的话，肯定又要惹她生气，还是下回再说吧。先说了自然就不会有问题，张薇薇虽然总是跟他淘气，但从来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 点评课之后的第二天，学员们都在体会各自的问题。学院并不会把所有的问题一次全指出来，而是引导学员们有侧重的解决问题。智能战机也不像第一堂格斗课那样逮着学员们狠揍，而是根据训练计划引导学员们的训练。 针对孙彧移动和攻击脱节的问题，双方一开始就互相缠斗起来。孙彧发现前两天盲射似乎有些效果，起码这堂课在缠斗中他的命中率超过10%了，虽然被命中率大概差不多到了20%。毕竟孙彧现在主要目标是提高攻击能力，而其他问题对于孙彧来说，其实都不是什么问题。 既然盲射练习有效，下午孙彧就继续去靶区练习。张薇薇跟着也打了一阵之后，看到孙彧仍然沉浸在射击之中，便也不再打扰他，回到格斗区打算找人打架。 然而，没有人愿意跟张薇薇对打，并不是怕打不过她，仅仅只是觉得对着这么一个小女孩出拳，是怎么也下不去手的。实际上，也就只有孙彧能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接受张薇薇的挑战。 张薇薇一脸挑衅地看着加尔鲁什，加尔鲁什晃着脑袋，伸出食指在身前不停地摇着，坚决拒绝了张薇薇的挑战。旁边维伦看着张薇薇叉着腰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大笑起来。张薇薇拔出手枪对准维纶，示意要跟维伦比枪斗，然而维纶伸出手臂横在胸前，放出一个能量盾护住全身。张薇薇愤愤然把枪放回枪套，去武器架处拿起一把门板阔剑，回头再找维伦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见踪影了。 虽然可以去虚拟训练区跟虚拟陪练进行练习，然而张薇薇认为虚拟陪练笨手笨脚的没什么打头。找不到对手，张薇薇只好回到靶区看孙彧打枪。 看到孙彧不停的换手，张薇薇突发奇想，偷偷走到孙彧身侧，打算趁孙彧换手的时候把他的枪抢过来，然而，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孙彧伸出胳膊一把拦住了。张薇薇大怒，抓住孙彧的胳膊便一口咬了上去，只不过除了泛起一阵能量火花之外，咬是肯定咬不动的。 孙彧知道张薇薇又上头了，便把枪放下，睁开眼睛，转身搂住张薇薇，一起到了后面休息区坐下。 “晚上打乒乓球的时候我想试试闭上眼睛跟你练。” “嗯。”张薇薇能猜到孙彧的意图，“不过，你现在先跟我打一架。” “好吧。”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第11章 人都去哪了 共和国并没有统一的作休安排，毕竟不同的星系或者不同的星球公转自转周期不同。不过，像太空城这样的人造天体，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按照24小时算一天来安排的。而且，因为秒这个时间单位是通过数学常数来定义，所以在共和国范围内，时间流逝的量度是统一的。 跟在地面理论学习的时候不同，在太空城是学习五天休息两天，也就是孙彧熟悉的一周七天的安排。到了周五，上完下午的课，提交当日总结之后，学员们就可以开始过周末了。当日事当日毕，这是学院的纪律或者说规定，所以并不存在到了周日晚上才提交周五报告的事情。 打完球，回到宿舍洗完澡，孙彧说是要休养一段时间，张薇薇也就不去招惹他，拿起终端连上太空城网络，打算找找周末有什么可玩的。 过了一会，张薇薇兴高采烈地把孙彧叫了过去，她发现太空城有租借飞船的业务，而且对于学院的学员，只要身份可鉴别，并不需要飞行驾照。 孙彧对此本来就很有兴趣，不然他也不会听到贝塔一说就报名来学院了，于是就让贝塔给他们办个租借手续。按张薇薇的想法，一人一条船最好，然而太空城并没有单人飞船可供租借，毕竟在太空探索是需要一定的物资的，所以飞船都必须有一定的空间。那就这样吧，张薇薇也没办法，不过她很坚决的要求自己作主驾驶员，孙彧对此无所谓，张薇薇爱玩就让她玩好了，而且对于张薇薇如何超速以至于被吊销驾照他还是挺好奇的。 一大早，还没吃早餐，张薇薇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孙彧坐上去外侧空港的穿梭车，反正据说那地方有吃的，再不行装好物资在飞船上吃也未尝不可。看到张薇薇这么个急迫的样子，孙彧免不了怀疑张薇薇之前到底有过什么经历，张薇薇想了想，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想飚船而已。 到了空港，找到飞船租赁处，还没上班，两人只好先找了个餐厅吃饭。空港的饮食供应还是丰富多彩的，毕竟要接待形形色色来着各宇宙各种族的人员。张薇薇并不是个对吃很讲究的人，孙彧对于不知来历的食物向来也很警惕，便找了个星汉民口味的餐厅，也不打算吃的太饱，以免等下张薇薇搞点什么奇怪的事情，于是就草草将就了一餐。 吃过早餐稍等了会，租赁处终于上班了。因为事先就已经办好了手续，租赁处确认了一下身份，便由一个机器人领着两人去空港码头登船。 他们租的是一艘退役的飞船，当然用来出租的飞船都是，不过飞船状况还是很好的。退役的原因不是老旧报废，而仅仅只是有新船顶替，退下来的飞船会优先分配给各种学校。 这是一艘数学-能量引擎的飞船，对于张薇薇来说，操作界面很熟悉，因为私人飞船都是这种引擎，操作上大体一致，就算有不同，也可以交给机载主机处理。 检查了飞船状态和物资准备无误，领他们过来的机器人便与舰载主机以及两个终端做了交接，孙彧和张薇薇各自确认之后，机器人便离开了。 驾驶舱挺宽敞，前方两个驾驶员座椅大概只占了前部空间的三分之一宽度，座椅后部差不多还可以摆上一张乒乓球台，不过现在摆的是一张宽沙发和一个小桌子。沙发后面是一堵墙，墙两边分别各有一条向后的过道，两条过道之间是包括卧室厨房餐厅之类的生活区域，过道在飞船后部重新汇合，是去往下层物资舱的楼梯。 当然，飞船并不止这两层。除了生活区和物资仓库外，还有设备和动力区，这些地方暂时不需要乘客去操心，毕竟只是在星系内飞行，安全性还是有足够保证的。实际上，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这两层还可以脱离飞船，独自在太空飘荡等待救援。何况如果实在不行，乘员自爆去泉台跑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孙彧坐到副驾驶座椅上，在一旁看着张薇薇上上下下的摸个不停，于是很疑惑的问张薇薇在干吗，控制台就一个触摸显示屏，旁边一个态势球，不用动手直接发口令就可以操作飞船，如果带上头盔，通过电极都还可以跟主机直接交互。 张薇薇没有搭理孙彧的疑问，只是让他坐好固定好，随后自己也坐回驾驶座，固定好之后，伸手往前一指，“全速起飞！”看到张薇薇这架势，孙彧大吃一惊，这样都会被扣分？ 按正常民用飞船起飞流程，飞船要先在停泊平台直升一定高度，然后调整方向，再逐渐加速飞离码头。张薇薇这么喊一声显然并不能改变这个流程，机载主机仍然按照正常流程起飞，驶出码头区后进入转向区。 张薇薇似乎被气到了，把固定装置打开，站起来，叉着腰怒视着态势球。这样起飞并没有加速的感觉，所以孙彧也解开固定装置站了起来。 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个周末他们打算去这个太阳系的内区看看。所谓内区，就是以第六行星轨道为界，向着太阳一侧的区域，外区当然就顾名思义是向外的区域了。 实际上，寅-254-星系-丁-03-恒星系所在是一个非常边缘非常荒凉的区域，甚至从天文意义上能否归入寅-254-星系也是一件相当有争议的事情，不过从行政区划来说，那就无所谓了。 共和国最初发现这个恒星系也是件非常偶然的事情。本来共和国是要寻找一片本底辐射属性极小的区域，以便修建一些实验室或者工厂之类的设施，确实也找到了，而随着建设范围逐渐扩大，发现了这个恒星系。 刚发现的时候，恒星周围只有两条环，没有行星。而这两条环，靠内也就是靠近恒星的一条，经过一番查验之后，被认为是一些能量汲取装置的残骸，而且是没有任何回收价值的材料。至于外环，除了同样都是没有回收价值，应该是曾经有智慧生物生活过，有价值的材料要么已经被消耗，要么已经被回收，只是不知道这些智慧生物后来去哪里了，不过可以看得出离开的时候还是有序的。 经过一番推算，这个地方的原住民无法通过自己的能力找到下一个可以中继的星球或者星系，因为除非拖着恒星走，不然这个恒星系的所拥有的能量总和不足以让他们达成如此的远航，这与他们是否掌握远航技术无关。所以，这上面的原住民去哪里了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一个谜，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共和国在此的工作。 实际上，从太空城看到的满天星斗，都是共和国在这片区域陆陆续续建起来的或者拖过来的天体。 目前，原有的两道环分别被称为内环和外环。内环内侧，大体上在临界区的轨道上，环绕着太阳的是由计算机及一些辅助设备组成的一条环带，这条环带被称为计算中心，虽然看起来是一个环。能量可以直接取自恒星辐射，这也是把计算中心放在这里的原因。内环和外环上则是一些检测设备和中继设备，此外没有别的东西了，毕竟这两条环带也算是文物，还是需要一定的保护的。 外环外侧还有两颗行星，四号行星是人造的，五号行星是一颗被俘获的所谓的流浪星球，然后被拖了过来，两颗行星一起充当了内区的行星要塞，飞行学院的太空城就在这两颗行星的轨道之间。第六行星的命名本来是按照轨道编号来定的，虽然后来建了太空城之后应该是第七轨道星才对，不过已经约定俗成的并且进了系统的叫法，要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就这么地了。 第12章 星球要塞 因为目前第五和第六号行星都在恒星的另一侧，飞船出港之后便先向着目前在同一侧四号行星飞去。四号行星作为一颗人造的星球要塞，满足了孙彧的一切想象，毕竟是同一个民族，思维方式大体还是有很多共性的。 不过，目前朝向孙彧和张薇薇飞船的一面正是夜晚，表面有什么也看不太清，除了灯火通明之外。他们租用的飞船早已登记，接近星球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一切交互舰载系统自动完成，包括在星球上降落，这使得张薇薇很是不满。不过随着飞船逐渐接近地面，她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便也顾不上再生气，只是出神的看着窗外。 海胆？刺猬？或者板栗？随着飞船逐渐靠近，两人开始讨论起来这颗星球到底像什么，张薇薇想起来好久没吃过糖炒栗子了，于是坚持看起来板栗。孙彧无所谓，板栗就板栗吧，虽然以前两人去吃刺身的时候，海胆也不是没吃过。 越来越近了，两人发现这些尖刺并不是一开始以为的都是电塔防空炮一类的建筑。有一些顶部很宽敞，能停飞船，当然也有一些或者说大部分确实是武器。 四号行星没有大气层，两人的飞船在一座尖塔顶部着陆后，就被指引开到了一个停泊位，开始办理停靠手续。 反正飞船的一系列行动都是机载主机自主进行的，张薇薇也认了，只是一声不吭的依偎着孙彧。张薇薇这么安静，孙彧倒是有些意外，于是扭头看了看，张薇薇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低声嘀咕道：“不是自己的船没意思。” 孙彧笑笑，没搭理她这茬，不过也挺期待什么时候能申请一艘自己的飞船的。 靠港手续很快办好，接下来飞船要重新起飞。他们是可以开着这艘飞船在星球上闲逛的，按照共和国一般惯例，他们能去的地方都是可以去的，能看到的东西都是可以看的，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来告诉他们在这颗星球上的注意事项。 停船的平台是在尖塔顶部，离底部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反正在平台上往下看肯定是看不到底的。如果想进入内部，当然也可以，找个传送点传进去就是。不过他俩打算先绕行星飞上几圈，看看整体风貌，然后在进去内部看看什么样。 张薇薇感觉被涮了一道，有些意兴阑珊，舰载主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进入了导游模式。介绍说在这个星球上，有专门的空域是允许自由驾驶的，包括且不限于竞速、障碍、追逐等等。张薇薇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跟主机计较了，至于这些项目，在飞行学院大概也是可以体验的，于是让主机介绍些别的。 舰载主机似乎有点楞，跟舒克贝塔比较的话，毕竟它是舰载主机不是终端。发现张薇薇气消了，终端便接过了导游的工作，让舰载主机专心开船。 看着他们人机之间的互动，孙彧快要笑岔气了。张薇薇懒得跟他计较，拉着他坐到后面沙发上，跟终端一起研究接下来的行程，毕竟时间有限。 其实也没什么好研究的，孙彧意思就是沿着赤道飞一圈，在沿着极轨飞上几圈，这样星球的全貌大体就看完了，虽然整个星球就是个大板栗，不过看一看也没关系，就算是打个卡吧。然后就进入星球内部逛逛，他们查阅过一些资料，内部分层，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大部分地方和太空城基本是一个风格。 按道理这个一听起来就很乏味的地方，普通人应该不会太感兴趣，不过对于孙彧和张薇薇两个人来说，煤铁与蒸汽，还是挺令人向往的，虽然他们也知道这颗星球绝对既不煤铁也不蒸汽。 毕竟这是一颗要塞星球，不可能烧煤。虽然拖到这个地方之后，实际上的主要意义只是存在，以及消除一些自然产生的环境威胁。如果仗真的打到了这里，这星球十有八九是用来直接飞出去撞东西，或者作为引力陷阱来拉垫背。这种比较古老的型号，拆解不值当，拉到这里算是废物利用。 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便由舰载主机跟星球控制中心交涉以及控制飞船，两个人带上头盔坐回驾驶座。头盔切换到全景视角之后，他们就可以看到飞船外面的景色了。要是以前眼里看到头不顶天脚不着地的，说不定会把他们吓住，不过现在倒是没这问题。 时间有限，不可能压着昼夜分界线飞，所以他们决定逆行星自转方向飞，也不能光看白天的景象，夜景也是可以看看的，照张薇薇说法，夜景可能还更好看些。 整个星球的地面建筑是以赤道为中线对称分布的，也就是说，同纬度环带上的建筑或者建筑群功能是类似的，星球口径最大的防御设施则是沿着赤道建了一圈。 在高处看不太清，飞船沿着巡航高度飞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在一座座高塔间隙的地面上，还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形。当然，他们已经知道这些圆形实际上是防护罩，每个罩子下面都是一个凹面，这些凹面的主光轴并不都竖直指向太空，而是有不同的倾角，并且是可调的，这些主要是作为近防武器用的。 “你没有密恐症吧。”孙彧问张薇薇，当然他知道她没有，不过只是想找些话说说，地面景象很单调，看得犯困。张薇薇呸了一声，让主机加快速度，白天的景象就这样了，赶紧看看晚上的，然后换轨。之前降落的时候看到的夜景还是蛮好看的。 没有大气层，所以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只是看到一轮太阳以及地面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的阴影。因为是逆着自转方向飞，很快太阳到了头顶，又到了身后，只是脚下看不到人的影子，不免让人产生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似乎他们这时候已经脱离了身体，只剩下意识在空中飘荡。阳光并不会直接照射到船舱里，然而在全景视角下，却又产生了几分冒汗的感觉。 “条件反射啊。”孙彧感叹了一声。 张薇薇笑了一声，说道：“这飞船要是能隐形的话，咱们就这么飘着，是不是有点元神出窍的意思。” 孙彧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啥，张薇薇以前就挺喜欢看这种小说的。 第13章 外层和内层 身后的太阳马上就要落入地平线，也就是说前面要进入黑夜了。没有大气折射，地面说黑就黑，灯光说亮就亮，于是就看到了五彩斑斓的黑。 有没有光照并不会影响各种交通工具的驾驶或者说飞行，所以地面建筑的灯光更多也只是出于装饰的意义，甚至还看到了广告牌。这倒也不奇怪，这颗星球要塞已经算是一件文物，来参观怀旧或者休闲度假的人还是不少的。 张薇薇说她以前参观过古老的太空战舰，到上面体验生活的人也挺多的，还有一些半大的孩子，上窜下跳的，一边嚷嚷着什么千亿的星辰千亿的光芒，免不了偶尔会被一些嫌吵的游客砸几个饮料瓶。 “没有人喊大就是美多就是好么？”孙彧哑然失笑。 “大概有吧，有些喊的我听的也不是太清楚。” “要说多和大，下面的就是典型了。” 说笑了一阵，飞船已经绕赤道飞了一圈，然后按计划换成了极地轨道。飞行中也就地面光影变幻能给他们带来些许震撼，而这种这种震撼多看几次也就那样了，至于地表的建筑，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得到会是什么样。 于是张薇薇和孙彧玩起了游戏，轮流闭眼不看地面，然后说出当前地面的建筑是什么样的。 极轨飞行结束之后，他们便从位于南极的入口进入要塞内部。南极是入口，北极自然就是出口了。在星球内部飞船还是可以继续自驾的，毕竟这是一个要塞星球，里面有足够大的空间。 之前舰载主机所说的自由飞行区实际上也是在星球内部，在表面乱飞弄不好要被打下来的，当然，内部也不能乱飞。 实际上，南极入口是个传送门，飞船进入入口通道之后，就会根据登记的目的地，分别被传送到不同层面上。从星球表层进入内层，正常情况下都是通过各种传送门，至于有没有别的方式进入，至少孙彧他们没有看到有相关的资料，换句话说，这是他们不可以知道的事情，也可以说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从内部传送门出来，飞船就已经各自进入了目的地对应层的过渡通道。为了避免追尾，在通道里所有的飞船都会被强制保持匀速直到飞出去，出去之后再按照不同的船型和目的各自找到合适的轨道。 在共和国，不同的地方会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一些特别的交通规则。当然，随意变道或者掉头之类的在绝大多数地方都是不允许的，但是速度限制就各有不同，也是最能体现一个地方特色的条款。比方说，四号星球上限速就放的比较宽，如果万一真的出了事故了，那就扣分。 驾驶分主要还是用来评定一个公民驾驶证等级的，每一个等级都有一个分段，分数被扣到下限了就降级，而要想升级自己的驾照等级，那得考试，因为没有加驾驶分的规定。分数扣完就吊销执照重新考，张薇薇已经经历过了，不过她现在用的飞行学院学员证在飞，在本太阳系是不受这个限制的，如果被扣分，就累记到将来再扣就是。 在过渡通道里边，舰载主机和终端再次跟张薇薇确认了他们所要去的这一层的速度限制，约好出去之后就由张薇薇手动开船，只要不超过限制，主机就不干涉，哪怕是撞到了什么，那也是张薇薇自己处理。 孙彧在一旁看他们商量的热闹，并不想掺和这事，只是提醒他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当然，地方是很好找的，终端连上星球网络，搜一下就有了，就在通道出口前面不远处，大概200公里的地方，不过在地面上，空中是没有这类设施的。看到200公里，张薇薇有点兴奋，她挺喜欢这种一脚油门就得踩刹车的刺激的。 不用提醒，孙彧坐到副驾位置，带上头盔，固定好安全带。张薇薇同样坐好之后，驾驶台台面升起一个方向盘，台下面伸出两个踏板，一个是加速一个是刹车。调整好方向盘和踏板位置后，张薇薇在加速踏板上猛地踩了一脚，一边转着方向盘，上下翻飞着往前面目标飞去。 地面并没有行车道路，交通都在空中，能飞谁还想走路呢？不同速度的飞船必须在不同高度的所谓等速面上飞行，等速面的高度是换算出来的，既不是海拔高度也不是相对高度，不过不管怎么算，速度越快等速面的高度就越高。 他们来到的这一层是四号行星的主要生活层，地面到穹顶平均大概20公里的高度，除了阳光是模拟出来的外，地面都是人造的自然景观，高山森林河流海洋，一个自然星球上正常的自然景观这里都有。并且因为高度足够以及有充分的水分和能量供给，风云雷电这样的自然现象也都是可以自然发生的，不过，地震是没有的，也没有人打算在这里模拟出地震来。 当然，这是四号星球退役并且被拖到这个太阳系之后，才被改造成了这个模样。这一层本来是这颗星球要塞的集结区，当年只能看到如过江之鲫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战舰和飞船漫天飞舞。 从过渡通道出来，入眼所见的地面上，是一片丘陵草地，一条河蜿蜒着从群山中穿过，在一个拐角外侧，沿着河边有一个小镇，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200公里也就一脚油门的事，再一脚刹车，飞船很快就降到了最低等速面上，距离地面大概200米的高度上，在这个等速面上的飞船，要么是打算找地方停船的，要么是刚刚起飞从停泊点出来的。 沿小镇外侧是一个飞船停泊场，大大小小的飞船都停在半空，从地面10米到150米，是法定的停泊区，这里也不例外，并且因为是个小镇的缘故，这个停泊场还是有管理的，不至于船一多就出不去进不来。 第14章 入口小镇 飞船找到空位停好后，两人两终端就从驾驶舱的传送点传到了停泊场的出入口传送点，这些传送点分布在小镇最外沿的一条石板路上，停船的时候终端以及舰载主机会跟小镇网络对接，离开时通过这些传送点就可以直接回到飞船上。 每一个传送点都对着一条小街，小街弯弯曲曲的最终会来到河边的林荫道上。青石板路面长着些许青苔，两边都是白墙青瓦硬山顶的房子，木门木窗棂，一副老家江南小镇的模样。 沿着河边的林荫道种着垂柳，还好不是柳絮飘飞的季节。河边间杂建着一些小码头，系着一些小船，河里也有人在划船嬉戏。河对面甚至还能看到几群像是鸭子的水鸟在水面浮着。 不过，首先还是吃饭，吃完饭再考虑逛一逛的事。他们在终端上找到要去的饭店就在河边，名字叫做悦来饭店。其实河边不是饭店就是茶馆，一路上都是各种耳熟能详的招牌，这就是星汉民之所以是星汉民。 作为星汉民，到了一个新地方，必然会先问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即便这是一颗人造天体。反过来说，星汉民聚集的地方迟早也会产生一些有地方特色的食物，即便这是一颗人造天体。 在太空城，最具特色的食品是啤酒。太空城的物资都是从其他星球运过来的，不过有自己的啤酒厂。而这个啤酒厂是利用太空城通用标配但是目前闲置的物资合成工厂建起来的，城里居民可以自定义啤酒风味，并且能一边喝一边调整。空闲的时候跑到最高平台顶上，喝着自己定义的刚生产出来的鲜啤，或者交换着尝尝别人的啤酒，一边数天上的星星，也算是一种消遣。 星球要塞的物资当然要比太空城丰富多了，不至于只能合成啤酒，起码还是有农场和养殖场的。 星球上的居民流动性相当大，而且来源很广，久而久之，在一种微弱但是持久的随机过程综合作用之下，却也形成了自己特有的风味。意思就是不管一个人从哪里来，都绝对不会认为四号星球上的食品是自己家乡的味道。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孙彧最讨厌吃饭的时候老是说这个不正宗那个不正宗，正宗的就一定好吃吗？ 他们选择悦来饭店的原因是店里提供的一款叫做“代价”的绿茶，至于菜品，倒是没那么讲究了，在品质差不多，或者完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讲究的只有一个眼缘。菜单上的菜名很熟悉，但是食材到底是什么以及从哪里来，这是需要上网查的事情，就吃个饭，用不着那么麻烦。既然店能开在这里，也不需要担心黑店的问题。 于是虽然眼前的鱼香肉丝和回锅肉的肉明显来自不同的生物，麻婆豆腐的豆腐也不知道是什么豆子磨的，而半只烧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啥鸟，但是孙彧仍然吃得很满意。至于张薇薇，毕竟已经在共和国闲逛了快两年，大体上也没什么没见过的，加上看到孙彧吃得这么高兴，她也就更无所谓了。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看着桌上的一壶“代价”，张薇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茶水绿莹莹的，混合着花香和豆香的气味，确实是熟悉的绿茶应该有的味道。 孙彧于是被呛了一口，捂着胸口顺了半天气，没好气的说道：“你要谋杀亲夫吗？” 张薇薇皱了皱鼻子，忍着笑没有搭腔，扭头看向餐馆外面。 “你说咱们来这也这么久了，不管是学院还是太空城还是这地方，怎么都没有人来找咱们的茬，也没看见过什么冲突的。”张薇薇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外面的林荫石板路，以及路上偶尔出现的行人。 “你当初到处闲逛的时候碰到过？” “没有，所以特奇怪。” 孙彧瞟了张薇薇一眼，“你又开始看小说了啊。难得还能找得到看小说的地方。” “那有什么找不到的，不过那些都是历史文库里收集的。写小说的脑洞再大也有历史局限性，对吧。” “其实看宇宙穿越记录比看小说精彩多了。” “是啊，将来我们也是要写的吧。” “嗯。”孙彧应了一声，喝完杯里的茶水，抬头望了望张薇薇，“走吧？逛逛去。” 张薇薇点点头，两人便起身下楼。不需要自己买单结账，但会自动扣一些点数。共和国所有的行业对内都不以盈利为目的。至于对外，也是实物交换为主。 两人离开之后，自然有机器人收拾台面，而剩下的残渣一类的东西会收集起来，最终会处理成能量，烧掉或者存起来。总之，不存在浪费的事情。 走出饭店大门，天上飘落起阵阵绵绵细雨。这种雨势，也只是带来一些凉意，只要别待太久，衣服都打不湿的。 于是两人走到河边，沿着河边石板路慢慢走着。 “要不，五号星咱们下次再去吧，这地方待着挺舒服的。”张薇薇提议。 “你不会打算在这个镇上呆两天吧。”孙彧自然无可无不可。 “那倒不，只不过这个小镇真的挺亲切的，其它地方会是什么样我现在很好奇。” “这个镇子看介绍就是给刚来到这星球的人歇脚的。” “是啊，看介绍和到了现场感觉完全不一样。” “行，那待会不用开那么快了。” 张薇薇嘻嘻一笑，伸出手感觉了一下绒毛一般的细雨。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石板路的尽头，也是小镇边缘了。眼前一片望不到头的草场，间杂着许多野花，草场深处似乎还有一些建筑。 不过他俩都没有走进草地的打算，毕竟下着雨，一脚下去说不定就踩水坑里了。 “你可别又转圈把自己转倒了。”孙彧不免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张薇薇没有搭话，只是向两侧伸直双臂，略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啊了一声，说道：“这是春天的气息吗。” “你这叫思春吗？”孙彧话刚出口，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 然而张薇薇没有跟他计较，只是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放下手臂，说道：“去镇子里转转吧。” 于是回头就近走向小镇的一条巷子。 第15章 城市见闻 小镇里面道路可谓四通八达，蹓跶了一阵，说起来还真是个休闲好去处。不但有卖纪念品的，甚至还有洗脚按摩搓澡的，自然也少不了茶馆。 镇里最多的还是各种风格的小旅馆，这也算是一种市场自发调节。旅馆都不提供饭食，想吃饭去镇上的饭店。镇里还有规定是想喝酒必须凭住宿证明，像孙彧张薇薇这样只是歇个脚的是买不到酒的。本来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规定，以避免酒后驾驶。虽然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已经不太有意义，只不过一直没有人提议修订这一条，于是就留存至今了。这跟孙彧张薇薇关系不大，他俩都不怎么喝酒。 路上碰不到什么人，镇子外面停的船却不少，虽然不至于塞满了泊位，但与他们在镇上屋里屋外碰到的人数不成比例。这是件很令人奇怪的事情，在学院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类似的情况，然而终端却毫不在意的认为习惯就好，真不是灵异事件或者空间折叠技术，纯粹就是碰不到。并且，等下他们重新上路速度起来之后，会发现路上只有他们的船。 “这就是地广人稀吧。”张薇薇表示理解，毕竟她也一个人闲逛了好一阵子，这种情况也是屡见不鲜，只是没想过为什么。但即便是这个解释，也仅仅只是一个解释，对她来说是属于你就那么一说我就那么一听的事情。 孙彧也是一样。 至于纪念品什么的，终端建议他们到出口再买，如果一定想要的话。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诺大一个星球，到一个地方买点东西到一个地方买点东西，怕他们装不下。 孙彧看了看张薇薇，他自己不怎买东西，张薇薇就说不定了，向来都是凭眼缘。 张薇薇也没在意，主要是这里的纪念品给她的感觉很熟悉，怎么看也像是他们以前在一些旅游景点看到的那些一样性质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兴趣。 虽然公平的说，这里卖的纪念品本身肯定是货真价实的，而所谓买也只是登记确认一下，并不需要真的当场付款。 “除了不怎么看得到人，这镇子觉不觉得还少了点啥？”孙彧问道。 “嗯，少了点背景音乐，什么江南皮革厂啊，滴滴答答之类的。我早发现了，很少在户外能听到各种音乐或者噪声的。” “会被处罚？” “没查到有这种规定啊，大概是新社会新风尚？”张薇薇看着路边墙角水沟里潺潺流动的清水，“你说这水哪来的？” 孙彧顺着水沟看了看，“大概有地下通道从河里抽过来，然后又从水沟排回去的吧。” “要不采点样本鉴定一下？” “你这么闲的吗？”孙彧挑了挑眉毛。 张薇薇不以为意，伸手在墙上抹了一把，然后翻过手掌看了看，并没有粉末粘在上面，“这也不知道是啥涂料，看起来挺粗糙，摸起来也挺有颗粒感，但是不掉。” “又打算拿去化验下？” 张薇薇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算了，走吧，不在这里花太多时间了。” 两人于是沿着巷子回到了镇外停泊场外沿，就近找了个传送点回到飞船。 “接下来去哪？”张薇薇拍了拍舒克。 “我们现在是在南极，接下来要一直向北到2000公里外的城市。” “南极？” “看冰川可以到五号星球，4号星都是人造自然景观，太过恶劣的地形是没有的。”舒克知道张薇薇想说啥。 下一个目的地叫城市，在计划路线的时候，看到这名字两人不免有些愕然。不过看到星球上其他有名字的地方的名称，也就只好哈哈哈了。 城市，是一个叫城的市，这个市是孙彧他们学过的“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的市。顾名思义，城市是四号星的一个物资集散地，而四号星这一层，主要是作为本太阳系的农业基地之一，产出的农牧渔业产品，供应整个太阳系。 虽然工厂生产的东西也能吃，口味营养也不比地里长出来的差，而且产量还有保障。但是，能吃地里长的谁还去吃炉子里烧出来的呢？ 既然已经达成了不用那么赶的共识，两人也就有余暇看一看路上地面风景了。速度不快，飞行高度也就不算太高，切换成了全景视角俯瞰大地也正好。 小镇外面的草场实际上是一片牧场，远远看到的建筑物，便是这片牧场的附属建筑。 之前在镇上看不到，现在从空中看下去，只见地面上星罗棋布着一群群牲畜，正自在的随处游荡。畜群上方飘着一些无人机，这些无人机只是飘着，似乎并没有干预畜群行动。 “这地方可以骑马吗？”张薇薇又拍了一下舒克。 “可以的。打算安排吗？” “不，就问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吃完饭出来张薇薇就变得很从容淡定，没有之前那种干什么事都急冲冲的感觉，看来是受到了这里环境的影响，孙彧想着，农业社会确实节奏要慢一些。 加上大草原以前他们去过，就没有作什么停留，飞船很快就飞出了牧场边缘。 挨着牧场的是一片田地，地面被纵横交错的沟渠分成一块块。虽然大水漫灌在孙彧他们的老家被认为是非常严重的浪费行为，但在这里却没有这个问题。多余的水分要么被蒸发回到大气重新进入环流，要么渗到底部最终被回收，至于留在土壤里的水分，那就决不能被认为是浪费了。 牧场和田地之间并没有屏障，看来似乎并不担心牲畜跑地里糟蹋庄稼，因为边缘长的草和种的庄稼对于牲畜来说，都不好吃，也不好闻。所以，只要不受惊，畜群自己并不会往这边移动。 看着地面棋盘一样的田地，孙彧多少有点愣神，毕竟农民的后代，看到庄稼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张薇薇很识趣地没有打扰他，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地一起看着地面。 无声中飞船飞到了城市边缘，空中飞船多了起来，地面也从种着庄稼的田地变成了点缀着花草树木的广场。 按照规定，他们要把飞船停在市外的飞船停泊场，然后可以借用停泊场提供的地面穿梭车进市区。一般来说，停泊场提供各种型号和用途的穿梭车，可以运货，可以载人。借用手续很简单，选好车，终端连接一下车载主机做个登记，还车的时候也只需要停到适当的地方然后登出即可。 张薇薇选了一辆看上去像是一部敞篷跑车的穿梭车，孙彧本来看上了一部外型像bj212的车，不过张薇薇先跑过去登记了，也就算了。 市里房屋都不高，大部分都是平房，前店后仓的风格，占地都挺广。而一些两三层高的都是饭店或者旅店之类的。 “唔，真有趣。”孙彧咕哝了一句，“浓浓的古风啊。” 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转头问终端这里都交流些什么物资。 终端介绍说这里主要是供应各种作物种子禽畜水产幼体，以及饲料肥料之类的，毕竟这一层的出产主打自然生长以及野地放养。而在北极出口附近的市，就是供应各种成品了。 市里人不少，刚才一路孤舟独行，突然就人潮涌动，这种反差再一次让孙彧失神。 “习惯就好。”张薇薇看到孙彧表情，微微一笑。 “这种人头涌涌的场景还是很熟悉的，就是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其实这里根本就不需要真人出面吧。” “嗯。大概都是来凑热闹的。按道理，这个市都没必要设。”穿梭车自动驾驶着，两人一边看着街景，一边闲聊着。 确实也是如此，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基本上都不是来办正事而是来找乐子的，这其中也包括孙彧张薇薇。不过仍然没有人跳出来找茬，路上偶尔看到车祸，那也是自动驾驶的锅，等待处理的乘客站在边上聊天。 “看得出来，平常见到个真人挺不容易的，大家都很珍惜。”张薇薇回头看了看在路边聊得热火朝天的车祸当事人，感慨了一句。 “是的，所以我们都有个仿真模式，在顾客初始化行驶模式时是可选项。”突然车里响起了这么一句话，环境比较嘈杂，突然出现的声音倒也没有吓到谁。 “还以为车载主机不会说话的。”孙彧有点惊奇，张薇薇倒是见怪不怪。 “那咋可能，半天没触发关键字，我也不好插话，可把我急死了。” “那个仿真模式怎么回事？” “也没啥特别的，就是选了仿真模式的车，会车的时候会随机触发碰撞。我知道你们还想问啥，这也还是以前借车的人提的需求，管理处觉得挺合理，就加上了。你们想啊，这年代还有什么事是要真人亲自来办的，来这的可不都是找乐子来的么。” “包括各种意外？” “那倒也说不上，主要平常工作的时候难得见到几个真人，或者经常见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为了大家的心理健康，尽可能的创造机会能让真人直接面对面交流，仿真模式只是手段之一罢了。当然，你们没选这个模式的话，那就不会撞的。” “你还挺能说的，比我们租的那个飞船的主机强多了。” “那是，那种刚出厂的就那德行。就这么说吧，我们这些车载主机都是要交流信息的，时间长了，那可不就是个真司机了么。” 张薇薇看了看边上飘着的舒克和贝塔，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俩终端也是刚出厂的吧，最多不超过两年。”车载主机似乎感知到了张薇薇的视线和情绪。 “嗯嗯，是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刚才联机登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行呗，我们在这里随机模式再转上半个小时。你就给我们当个向导吧。” “要在这里吃饭吗？”主机问道。 “不了，刚才在前面入口的小镇吃过了，下一餐要飞到赤道再说了。” “那地方啊。。。”主机似乎有些情绪，不过显然也只是表现出来的符合现在这种场景的反应，“既然不吃饭，要喝点什么不，这里没有不住店就不卖酒的规定。” “啊～，我们不喝酒，水就行。薇薇你呢？” “奶茶。”张薇薇忍着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孙彧看着张薇薇的笑容觉得很奇怪。 “奶茶当然有，我们这里好歹是个农业基地。客人可以在面板上自己选，自己搭配。选好了就会有无人机送过来的。”看来主机知道张薇薇笑什么。 张薇薇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最后两人只是要了两瓶水。这里的出产在太空城都是可以订得到的，想要什么，回去慢慢选都行，保证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因为本来就不要钱，只是登记一下，将来从他们的工分里边扣。 “对了，外面田里的庄稼什么时候收？”喝了口水，孙彧突然想起这么件事来。 “每个月都有收割的地方，这里南面的田还得过两个月，北面一点下个月。你们来得也不巧，这两个星期整个星球都没有地方要收的。不过回头你们可以去查一下，什么品种的粮食、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间都会公布。到时候来看的除了我们这个太阳系，还有附近星系的，那叫一个热闹。” 这车载主机果然见多识广善解人意，两终端飘在一旁，多少有些自闭。张薇薇看到它俩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咯咯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两个机器的情绪的。 “粮食都怎么收？联合收割机？” “具体怎么收我也没法去看不是，到时候你要有兴趣再来看看不结了。” “你这算托不？” “反正不要钱，这不是看你感兴趣吗？” 孙彧哈哈笑了起来，表示只是凑趣说笑而已，到时候肯定是要来看看的。 半小时很快也就过去了，车载主机似乎有点意犹未尽，不过还是互相道了别，孙彧张薇薇回到飞船。 第16章 树屋旅店 下一站在赤道上的某个地方，不去五号星的话时间便很充裕，于是让舰载主机自己规划路线，看看这南半球还有什么风景，只要能赶到那里吃晚饭就行。 说起来，这一层虽然没有太阳照射，但是总有半个穹顶会有光照，不过光照强度和时间会根据地面作物做一些调整，但不管怎么说，昼夜交换大体上还是跟星球地表同步的。 孙彧张薇薇已经习惯了按照时钟而不是日照来安排活动，比方在太空城出发前算是吃早餐，之前在小镇吃的算是午餐，说到赤道吃晚饭，并不是说一定要在入夜后赶到赤道。 舒克怀疑舰载主机不能理解这一点，赶紧跟舰载主机作了一番交流。旁边贝塔开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刚才已经被穿梭车的主机打击了一番，现在跟舒克再一比较，已经不知道在这俩人俩终端的组合中自己应该承担什么样角色。 孙彧和张薇薇并没有关注它们之间的互动，更不会知道贝塔的思考回路在流动些什么信号，因为其实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关系的，他们从来就没有依靠终端的念头。 简单交流之后，舰载主机便调整了一下行程，大体上划了一道渐进线，最终会在入夜前到达赤道。 “这里其实是个大温室吧。”张薇薇看着地面说道。一路俯瞰着下面的大平原大草原，虽然也有不少崇山峻岭沟沟坎坎，但是这些地形的主要目的是对局部气候作些微调，毕竟不同的动植物对环境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比方说茶树跟苹果树环境要求那是肯定不同的。 “当然。”孙彧感觉自己的种田基因在蠢蠢欲动，可惜已经答应了张薇薇下一个学习周期要跟她一起去学语言和文化，不过没关系，从语言文化学校出来之后肯定也是要周游宇宙的，到时候说不定能找到个地方种种田。 地面上除了陆地之外还有各种江河湖海，水系是按照有利于在各种尺度上调整气候的原则分布的。水面上各种船只纵横往来，而且大都挂着面面白帆，虽然这些帆基本上也只是起个装饰的作用。看着这些景象，两人不免有几分失神。 “等这里毕业了，咱们先回去看看？”孙彧揽过张薇薇的肩膀。 “嗯。”张薇薇把头靠在孙彧的肩膀上应了一声。 “这个恐怕不行，按照规范，你们至少要100标准年后才能回去。”旁边贝塔抢先提醒道。所谓标准年是共和国首都的一年，各宇宙星系星球一年有多长时间那就具体而定，不过因为秒是用数学常数定义的，换算起来也很方便。 “为什么是100年？”张薇薇忍着笑问了一句，贝塔提醒之后她也想起来了这茬。 “当初随便定的，之后也没引发过什么不良后果，于是一直就这样了。”感知到张薇薇的情绪变化，贝塔也轻松了许多。 “咱们共和国这么不讲究的吗？”孙彧突然有点感慨，“不过薇薇你刚才想笑什么？” “我刚从泉台出来的时候就想回去找你的，舒克，不过那时候还没给它起名字，就说了一样的话，然后我又问了同样的问题。之后就给他起了个小彧的名字。” “所以刚才舒克就不吭声了？”孙彧说完看了看俩终端，舒克晃了晃表示同意孙彧的说法。 “至于为什么是100年，舒克当时说的是反正就算是200年，你也会问为什么是200年的，所以就这样了，没什么为什么的。” “所以为什么是100年？”孙彧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100年是个下界。当时有过统计，100年左右大体上就不会出问题。至于有没有个更低的下界，当时估算了一下，要想得到一个精确值，计算本身所花的时间预计会超过100年，所以就这样了。”贝塔也认真地答道。 “快到了吧，后面都能看到昼夜分界线了。”张薇薇问航载主机。 “是的，再过10分钟就准备降落。”主机确认了一下。 因为有空气，所以不像在表面那样昼夜分界线两边黑白分明，这里还是有些光影变幻的。孙彧以前并没有什么机会看到这样的景色，张薇薇逛了一年倒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目的地是在赤道海域一个大岛上的城市，这就确实是个城市了，名字叫做大岛城。说起来，最初建造这一层的时候，沿着赤道建了一圈环绕整个这一层的框架，然后这一圈就自发的变形以致分裂，稳定下来之后才开始填土造岛，于是沿赤道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以及群岛。 这个岛就是遗留下来的面积最大的一块，所以叫大岛，然后以此为起点，沿着自转方向给比较大的岛屿依次命名为二岛三岛之类的，这些岛周边的小岛就相应的叫做比如二岛西一、三岛东北四等等，要说有什么具体的规范也没有，就是当初规划图上按照方位标注出来的名字，建好之后就沿用了。 至于后来岛上居民有没有自己给起个名字，也是有的。只不过要更改已经进入系统存档的信息比较麻烦，所以一开始是加了一些别名。但是别名也只对本地居民有意义，外来的还是看正式名称更加方便，一目了然，而且本地居民实际上也是在不断的流动中，久而久之，别名也就消失了。 这个例子后来进入了教材，虽然本意是作为一项文化演变研究的案例，结果却对共和国各种工程的命名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各种正反作用之下，大多数行业最终都觉得还是按照类似这样的顺序命名比较方便，而且也很符合共和国已经存在许久的但是没有明文的传统，比方说各宇宙及星系的名称。 靠近大岛之后才注意到，整个岛上全是一片森林，整片森林就是城区，城区就是整片森林，而其中树就是建筑，或者说建筑就是树。 飞船停泊场在大岛的一个海角外侧的海面上空，这个停泊场跟他们之前停过的两个不同，这里不但空中停着飞船，水面和水下实际上也有船或者艇停着。当然也有相同的地方，就是访客都是从自己的船上传送到岛上地面的。然后访客可以直接传送到目的地，也可以找辆穿梭车自驾开过去。 天已经全黑了，岛上也星星点点的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灯光都很柔和，基本上只是限于照亮自己的轮廓。 站在停泊场外的路边，看着前面斑驳的光影，两人发了一会呆，然后相视一笑。这里的灯光和他们以前大学校园里的灯光一样昏暗。他们校园里的灯光只是确保行人不被路面上凸起的榕树根绊倒或者撞到别人，而这里的灯光大抵只是让行人不至于把路边蹲着的动物当成垃圾桶。 两人没有传送，找了辆自驾敞篷车，让车子自己往目的地开。岛上不许飞行，地面道路四通八达，不想在地上开车也可以传送。 路上行人车辆都不太多，路边都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树，这些树要么是纯粹的树，要么是树屋一类的，不过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具。 在森林中开车很容易就会失去方向感，但两人都没有找方向的打算，只是静静地坐着体味这种静谧，虽然耳边阵阵虫鸣不断，偶尔一些夜鸟惊起，远远时不时也会传来一两声似乎猛兽的吼叫。 “真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孙彧感叹了一句。 张薇薇没有接茬，懒得跟孙彧掉书包。两个终端虽然都知这两句诗的出处，但张薇薇不吭声它俩也不好说啥。 七弯八拐之后，穿梭车停在一棵巨树前面，这就他们今晚上住的地方了。两人拿上行李下了车往巨树的入口走去，穿梭车也自己开进了旁边的停车场。停车场也是一棵树，车子开进去之后两人才注意到这一点。 这棵巨树除当然确实是棵树，不过其它的跟他们以前住过的酒店就没什么太大差别了。有个开在树根处的大门，进去之后是个大堂，大堂有个前台，有几个人在前台坐着，看到有客人进来，便喊了一声“欢迎光临”，此外就没了。显然这是真人而不是机器人。 这其实很正常，各种手续并不需要人亲自去办，终端联上网之后就自己办了，甚至上房间也是终端带路。 至于为什么前台还会坐几个人，那几个人其实本身并不一定是这地方的工作人员，只是坐那里聊天交流顺便客串一把前台。 既然有人打招呼，置之不理是不礼貌的，于是两人挥挥手点头致意，然后跟着终端走进传送点传到了房间门口。 走近房门，门就自动开了。因为只住一晚上，就定了个标准大床房。房间摆设很正常，略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有个阳台。之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孙彧瞄了一眼这棵树，当时甚至都没有看到有窗户。 放好行李，便一起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阳台摆着两张摇椅和一张小茶几，这倒是很正常。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站的阳台面朝大海，一轮圆月悬在半空，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耳边传来海浪拍打岸边沙滩和礁石的声音，迎面吹来轻微的海风，引起身后松涛阵阵。 恍惚了一阵，孙彧四周看了一下，阳台很突兀的悬在半空，房门和窗户还在身后，往里看房间倒是一切正常。 “你说要是从阳台往外跳会怎样？”张薇薇坐在摇椅上前后晃着，一边看着外边景象。 “落地后你会发现你还站在原地的。”舒克答道。 “好吧，先去吃饭，然后休息。”张薇薇不以为意。 孙彧应了一声，也坐到摇椅上，让终端调出菜单两人开始商量吃啥。 既然到了海岛上，自然该吃海鲜。张薇薇要吃鱼生，孙彧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毛，张薇薇皱皱鼻子呶了一下嘴。 “好吧，你自己觉得没事就行。”孙彧也明白两人体质已经不一样了，吃鱼生不至于再有什么不良反应。 点完菜，两人就在终端的带领下来到了餐厅，餐厅里人也不少。找个空位坐下，就有上菜机器人过来上菜，机器人告诉他们因为有些食材需要到海里现捞可能会慢一点，不过保证不会影响他们用餐。这倒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他们也不着急。 张薇薇以前不怎么能吃生的东西，新生之后还是到了飞行学院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素质的变化，于是就想好好吃一次。 至于孙彧，除了贝壳类的喜欢烤着吃，其它的比较喜欢白灼或者清蒸。 这还是他们重生之后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吃饭，于是有点吃撑了，坐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的缓了好一阵子才起身回房间。 一夜无话，只是打算休息一晩上，第二天预计花个半天时间，围着赤道转一圈，游览一下北半球，到出口处的小镇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然后就回太空城。。。 物理意义上的身体重塑并不会阻碍生物钟的产生，于是一大早两人就醒了，没有赖床，主要是孙彧担心张薇薇揪着他不放。 拉开窗帘，孙彧下意识的呃了一声，透过窗户，还是昨晚看到的大海，海面笼着一层轻雾，雾的上方，是一轮朝阳，阳光直接照进房间，金灿灿的。 “这是幻象。”孙彧嘀咕着，身后传来张薇薇咯咯的笑声。 “早餐到了。”这时候舒克提醒道。 “放阳台吧。”孙彧应了一声，张薇薇也已经洗漱完毕正在梳理头发。 话刚说完，房间门和阳台门就都打开了，一个盖着透明罩子的托盘飘了进来，然后直接又飘到了阳台，落到外面的茶几上。 孙彧一直盯着盘子，直到张薇薇过来拍了他一下，这才一起走出阳台坐到摇椅上，阳光照在身上居然还暖洋洋的。 第17章 你们不是在一个星球吗? 早餐是昨晚睡前就定好的，起床收拾完之后终端就发消息让送过来，吃完就可以直接退房，等下还要在岛上逛一逛。 早餐有两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奶，两个单面煎的不知道是什么鸟的蛋，两根不知道是什么肉馅的香肠，以及两笼小包子，一笼肉馅一笼素馅，还有一壶绿茶两个茶杯。 这份量跟在学院的时候差不多，虽然那是跑完5公里之后的份量，但对于他们来说，5公里也耗不了多少能量，所以这份早餐也就将将好。 沐浴着阳光，闻着海风带过来的大海的味道，一边吃着早餐喝着茶，这种感觉，张薇薇表示：“也就那样吧。” 毕竟这只是幻像，假像和错觉的区分是他们课程很重要的一部分内容，何况张薇薇这一年也不是白晃悠的，关键她也不真的是个十八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除了当年刚开始谈恋爱那会儿，吃饭的时候两人并不怎么喜欢说话。没多会便吃完了，把餐具放回托盘，盖好罩子，托盘就又飘起来自己回去了。 收拾好行李，一行人便直接下到底层大堂，往大门走的时候前台又响起了“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扭头看了看，已经不是昨晚上的人了，两人笑着挥挥手表示再见，然后走出了大门。 下来之前订好的穿梭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并不是昨晚上过来时坐的那辆，这倒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以旅店为起点，以飞船停泊处为终点，一个小时内尽可能的覆盖整个岛，上车之后孙彧便让车载主机按这个要求自己规划路线，张薇薇开过飞船之后对地面驾驶已经失去兴趣，就随孙彧的便了。 两人现在有一种很奇怪的心态，就是对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不太有期待感。这一天看到的东西，已经让他们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也许有一天他们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创造者，看多了别人的作品，恐怕会影响将来自己的创意。所以，就随便看看吧。 这个岛还是挺大的，于是车载主机规划的路线是沿着海边开一半的路程，剩下一半则是穿过森林直接开到飞船停泊处。 路上经过海边某个地方，正好是他们阳台上看到的景色，除了没有太阳之外。 而在树林深处除了鸟语花香之外，时不时看见成群结队的猴子在树上跳来跳去也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不知道会不会碰到老虎狗熊豹子什么的。”张薇薇打量着刚刚从路边跳回树上的一只猴子。 “碰到了也说不定是幻象。”孙彧似乎有点愤愤然。 张薇薇又咯咯笑了起来，她觉得孙彧这种情绪挺莫名其妙，但也没打算细究这个问题。 岀来逛了一天，张薇薇觉得自己心境变了不少，不再有那种急切的感觉，或者说，之前的残存的些许不安全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告诉孙彧这件事，留着吓他，张薇薇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孙彧看着张薇薇一路傻笑个不停，知道她又在想整些幺蛾子，不过这才是张薇薇原本的样子啊。于是孙彧也微笑了起来。 两个终端互相碰了碰，觉得自己又学到了。 穿梭车按时赶到了停泊处，两人回到飞船，按原计划在赤道以及北半球绕上几圈，然后停靠北极出口小镇。 真说起来，整个这一层的地形地貌分布还是挺随机的，但是利用率非常的高，不是种着东西就是养着东西。 不过总体上也还是有些规律，南半球大都是陆地，北半球则水体占优势。当然并不是说都是海，而是大湖比较多。 一路上地面只看到一片片波光粼粼，间或杂着些陆地也是一晃而过。 出口小镇便坐落在一个湖边，小镇附近湖面种着类似莲藕一样的水生植物，不管是不是吧，湖面上也完全可以用“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来形容。 下船之后，孙彧和张薇薇便找了个地方合了个影，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叶子和花骨朵，闻闻叶子和花散发的气味，觉得找不到认为这不是荷叶和荷花的理由。 驻足湖边观赏了一阵，回味了一下当年在大学谈恋爱的记忆，两人转身向镇里走去。 跟南边入口小镇以住宿歇脚为主不同，这个北边出口小镇则是以物资展示为主。当然，这个小镇南边大约2000公里的地方也有一个物资交流中心，地图上的名称是墟市，只不过两人只是在空中略微停留看了几眼，虽然墟市的整体布局和城市大相径庭，但建筑风格是一样的，规划算是因地制宜。 镇上展示的物品都是小份包装的本地产品，适合个人带些回去试用或者留作纪念。大宗交易当然是在墟市处理了。 为了方便游客挑选物品，镇上店铺都提供了送货服务，顾客选好物品登记好，店铺便会将物品送到飞船停泊处，凭登记时给的授权码把东西传到飞船上。 孙彧有点担心张薇薇会把飞船塞满，他自己向来倒是不大会漫无目的的买东西，但张薇薇就说不准了，逛街买东西从来都是很随性的。 幸好终端一直和舰载主机保持着通信，可以实时了解船上剩余空间，这才不至于回到船上没处落脚。 直到终端提醒飞船上空间可以放东西的地方都塞满了，张薇薇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虽然主要都是吃的，但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挑了些什么，不过镇上各个店铺展示的东西都不一样，倒不至于选重了。 既然已经没法再选东西，那也就没什么可逛的了，于是一行人便结束了小镇采购之旅回到了船上。 看到船舱里堆的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箱子，张薇薇这才意识到有点过分，不知道这回要扣多少工分。 “都是些啥？”孙彧也颇为无语，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张薇薇挑东西的时候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和神游天外。 “大都是吃的吧。”张薇薇也搞不清楚了。 “我这有清单。”舒克说道。 “算了，回去再看吧。”孙彧应道，“现在出发回太空城。” “好的。请坐好扶稳。”主机回应道。 “这些箱子都固定好了吧？等下不会乱飞吧？”两人穿过堆积的箱子走到驾驶席坐下固定好，张薇薇问了一句。 “都已固定好。可以起飞了吗？” “好。”孙彧确认道。 飞船起飞穿过出口通道，最后传送出北极出口。同样为了避免交通堵塞或者发生碰撞事故，传送出来的飞船会被随机扔到一个相当远的地方，然后再自主飞行。 “我说，这些东西回去你打算怎么处理。”飞船开始巡航之后，孙彧解开束缚站了起来，看着堆满了船舱的大大小小的箱子，坏笑起来。 张薇薇也站了起来，看到孙彧的表情，便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几下，然后说道：“各自分一点咯，反正基本都是吃的。” “那等下靠港了怎么弄回去，弄回去又往哪放，满满一船的东西啊。” “要不联系一下宿管？让它们过来拖回去直接分了？” “好的。”舒克接了句，然后开始联系宿管主机。 过了没多会，舒克表示搞定，等下靠港之后他们直接回去就行，宿管那边会跟飞船租赁处交接。 “有什么你们想自己留着的可以挑出来，放一边或者自己带走都可以。”舒克最后说道。 孙彧朝张薇薇挑了挑眉毛。 “没什么特别要留的，等下下去的时候随便拿两件就是。”张薇薇想了想。 四号行星和太空城之间一片空旷，即使两地之间交通往来也相当的频繁，但在太空的背景下，路上能看到其他飞船的机率大体也是零。 虽然太空城和四号行星公转速度并不一样，但一天时间也拉开不了多少距离，于是飞船回到太空城的时间和他们去四号行星花的时间也没差多少。 飞船靠港之后，下船之前张薇随手拿了两个盒子，然后塞给孙彧，自己空着手背上行李包走进传送装置，孙彧见怪不怪，背着包提着两个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的盒子一起下了船。 他们回到宿舍区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载货穿梭车在下货了，从车上卸下来的箱子也不断地由机器人直接送到了公共休息区，看到这幅场景，两人都不太好意思跟过去看一下，只是偷偷摸摸地往宿舍走去。 “这么快的吗？”孙彧多少有点吃惊，他们下船后就找了辆车直接回来的。 “大概运货有专门的通道吧。”张薇薇猜想。 “不管它了，回去收拾一下，吃点东西。这两个盒子里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要是吃的，回去就吃了，不用出去找吃的了。” 孙彧点点头，这个时候正好在午饭时间和晚饭时间中间，不吃点不好，吃多了也不好。。 回到宿舍打开盒子，正好一个里面放着几包肉条，另一个里边是两瓶果汁。 肉条看起来有点干，然而张薇薇咬了一口之后，意外的发现并非如此，“有点像牛排，你尝尝。”一边说着一边把咬了一半的肉条塞到孙彧嘴里。 孙彧正在开果汁，一瓶标签上写着是覆盆子汁，另一瓶是百香果汁，打开盖子闻了闻，还真就是他们以前熟悉的气味。 嚼着嘴里的肉条，把瓶子往张薇薇那边推了一下，反正她也不会老老实实拿着杯子一人一杯的那么喝，就不费神倒出来了。 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口吃完肉条喝完果汁，垫了垫肚子。 各自洗了个澡出来已经了无睡意，于是发现无事可做了。 “去活动室坐坐，或者打会球？”张薇薇提议。 孙彧点点头，“顺便看看东西分完了没有。” 张薇薇觉得孙彧在内涵她，于是伸手在孙彧胳膊上拧了几下，孙彧扬了扬眉头并不打算跟她计较。 换好衣服拿上球拍，出门顺手把盒子瓶子塞进垃圾回收口，两人便往活动室走去。 走进活动室，就看到维伦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俩招手，于是走了过去。 加尔鲁什也在，两人之前正在吃东西，桌子上摆得满满的。 “你们等下不吃饭了？”孙彧随口问道，顺手从桌面上拿起一块蛋糕塞嘴里。 “看着盒子挺大，其实也没多少。”加尔鲁什答道。 “没有瓜子吗？”张薇薇扫了一眼桌面。 “你带过来的你自己不知道？”加尔鲁什略有些奇怪。 “不知道呀。”张薇薇说完，便让舒克查对一下，有的话就去找智能管理员要点过来。 “四号星种的东西挺多的么，加尔鲁什你不去看看？”维伦问道，虽然都知道四号星有个农业基地，但没想到品种这么多。 “唔，有空去看看，那里能钓鱼打猎吗？” “看到有钓鱼的，打猎没注意，牧场倒是有。” “打猎得去五号星。”维伦似乎早有所知。 这时候舒克领着一个盘子飘了过来，盘子里除了瓜子外还有几袋坚果，加尔鲁什和维伦没有吃瓜子的习惯，或者说，不会吃。 “加尔鲁什你想去看种地？”张薇薇嗑着瓜子问道，“孙彧看到田地就打算回头上农学院来着，你也有这种爱好？” “我们先祖就是种地的，和你们一样。而且我们也只敬祖先，不拜神仙。” “我们也只敬祖先不拜神仙。”维伦插了一句。 “但是你们不种地。”加尔鲁什撇了撇嘴。 “我们在太空飘了那么久，最后啥也种不了了，种子全退化了。落地以后能种的地方你们全占了，我们只好打猎捕鱼种蘑菇了。”维伦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 “你们不是在一个星球吗？”孙彧有点奇怪，不太理解维伦为什么说在太空飘着。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祖先加入共和国的时候确实是在同一个星球上，但那之前可就有得说道了。”维伦答道。 第18章 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个李陵碑 “说起来，我们是母星的原住民，维伦他们是逃难过来的。”加尔鲁什看了维伦一眼，见维伦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但是，在我们母星出现智慧生命之前，维伦他们的先辈已经到过我们的母星，并且留下了信标，维伦他们一族就是寻着信标到了我们那。” “刚开始大家还相安无事，后来都认为自己才是母星的主人，于是就打了起来。”维伦表情有些怪异，“当然，本质原因是争夺资源。” “双方各有优劣，于是打得热火朝天，打了好几百年，最终双方都损失惨重，但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消耗了许多人口之后，发现资源够了，但是人不够了，于是两边开始停战。” “中间休养生息之后，人口逐渐恢复，经过了好几代，终归大家都是文明人，认识到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坐下来谈一谈。” “但是毕竟双方互相缺乏信任，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恰好这时候共和国一支舰队路过，派了一艘飞船下来看了看。加尔鲁什他们不知道那是啥，但我们是知道的，并且猜想没什么敌意，于是赶紧发信号跟那艘飞船联系。之后互相交流了一下，再后来就是历史书上的东西，我就不废话了。” “好吧，这部分历史我倒是没怎么关注过。不过维伦你们为什么会跑到加尔鲁什他们那的？”孙彧大概有些猜测。 “你看，不管是公论还是个人意见，都认为母星我们的。”加尔鲁什大笑起来。 “我们只是争论谁先到的，并没有否认你们是原住民。” 张薇薇在一旁吃吃笑了起来，当然加尔鲁什和维伦只是在说笑。 “每个恒星系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维伦接着道，“我们的母星系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我们早早的就开始准备应对这个问题。 “考虑过也尝试过许多办法，不过归根结底就两条，一个是逃，一个是想办法延续太阳的寿命。” “延续寿命的办法行不通吧，材料哪里来，就是共和国想捏一颗恒星也得先找个星云。”孙彧插话道，因为搬运足够质量的材料没有现实可行性，而延续恒星寿命本也是一样的原理。 “是啊，后来就只有逃跑一条路线了。 “不过是整个星球装上发动机跑路还是开着星舰流浪也反反复复了好几回。 “这是个延续了上万年的历程。”维伦有些感慨，其他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们最后是怎么确定用星舰的？”显然加尔鲁什是知道维伦先祖们是怎么到他们那的。 “一开始我们就派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探索舰队寻找合适的星球，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可以利用空间质量分布不均匀而产生的引力梯度来降低能量消耗，更重要的是可以实现某种程度的跃迁。 “而这种技术应用到整个星球上很困难，毕竟星球本身就是一个大质量物体。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了，你们要是感兴趣自己去查一下呗，过时的技术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跑出去多少人？” “除了最终留下一百来万拒绝迁移的人外，大概一百亿左右吧，我们这一支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一亿人上下。” “还有不愿走的？” “是啊，其实星球最终爆掉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与人的寿命相比。” “啊，这样。你们应该没有全部加入共和国吧？” “没有，最初只有我们这一支。我们一路上除了追踪到在加尔鲁什他们母星上的信标外，就没有收到过其他舰队发布的信号。” “为什么？后来遇到过你们同族吗？” “大概舰队一直在跃迁中，影响了信号传播吧，也有一些是发生了意外。同族后来还是遇到过的，有一些加入了共和国，有一些加入了别的势力，还有一些就自立了。” “我后来找过你说的你们世界的那个游戏，里面不少种族光看外表的话，共和国也是有的，不过文化可就大相径庭了。”加尔鲁什发现气氛有些凝重，便打岔道，反正维伦说的那些资料都能找得到，想深入了解的自己去看就是，终究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们有个先辈说所谓神仙鬼怪不过是人按照自己的形象造出来的。大概就是这意思吧。”孙彧看着张薇薇面前一堆的瓜子壳，随口应了一句。 加尔鲁什和维伦顺着孙彧的视线看去，不免也呆了一下。 张薇薇看到他们的表情，皱皱鼻子，笑了起来，“你们又不吃。” 孙彧摆摆手，让张薇薇不要在意他们的表情，“薇薇你有没有见过刚加尔鲁什说的那些人？” “大概见过吧，没有在意过这种事情。”张薇薇略想了一下。 “不说说你们的事情？光听我讲了。”维伦收回视线，随手拿了几个坚果捏开外壳，嘎嘣嘎嘣吃了起来。 “我们就很普通了，普普通通的岀生，普普通通的长大，普普通通的念书。不过能和薇薇相识相知相伴一辈子，算是普普通通的人生中最不普通的一件事了。 “至于我们的星球，很原始的科技水平，我们轮回的时候星球上的人类都还没有飞出太阳系。” “我们加入共和国的时候也没有。”加尔鲁什说道，“不过你好像不太想说你们上辈子的事？” 孙彧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加尔鲁什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问了一句之后也跟着维伦一起对付桌面上的坚果。 “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轮回之后看到的东西既陌生又熟悉，你们理解我的意思吧？” 张薇薇歪了歪脑袋，其他两个人点点头。 “跟看到的这些相比，我们以前的事情抛开生产力水平不谈，所做的和现在本质是一样的，反正都是一颗螺丝钉。 “至于我们俩自己的事情…还是只能用普普通通来形容了。” 张薇薇突然哼了一声，似乎对普通这个形容有些不满。 加尔鲁什和维伦哈哈笑了起来，孙彧看看张薇薇，只好补充道：“当然，对我和薇薇两个人来说，那是绝无仅有的经历。放在大环境下很普通而已。” “按说你们科技水平差距这么大，为什么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张薇薇也不是真的跟孙彧计较，之前她就有这个疑问，便问了起来。 “他们人多，而且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全都有，至于我们，问就是文明退化。”维伦回答道，这应该是历史结论，加尔鲁什也点点头表示认可。 反正只是闲聊，没什么特别的主题，时不时有人过来打个招呼，或者说上几句。 张薇薇带回来的东西这么会儿也不可能全消耗掉，不过都已经给管理处了，接下来怎么处理她也不在意。 “打球去。”张薇薇起身拿起拍子，朝孙彧抬了抬下巴。 知道可以租飞船之后，加尔鲁什去四号星呆了两天，说是考察农业生产，然后寄了一堆的种子回老家。 而维伦则是抽空跑去五号星打了一次猎，自称收获满满，也带了些牙齿兽角什么的回来。 五号星开放打猎活动的目的很简单，主要是维持生态平衡，猎物自然以食草动物为主，也有一部分是食物链中层的动物，至于顶端掠食者，那是肯定不许碰的。 这种打猎活动当然不存在什么危险。各自搭上一辆自动驾驶飞车，浮空离地一米多高，手里端着能量枪，击中也只是把目标电晕，后面自有收集车把猎物捡起来。 又是一个周末，维伦似乎没有过足瘾，便邀请了一群人再一起去玩下。对打猎而言，单人有单人的刺激，多人也有多人的乐趣，维伦认为。 自然加尔鲁什、孙彧和张薇薇也在受邀之列，最后总共有七、八个人一起，便租了一艘大船，也方便把打到的猎物运回来。 张薇薇从四号星带回来的东西中有不少香料，于是也都带上打算到时候开个烧烤大会。 要说打猎孙彧本身是没什么兴趣的，至于烧烤，他很清楚张薇薇的厨艺水平，便偷偷问维伦会烤肉的吧，维伦让他放心，哪有猎人不会烤肉的。 飞车只管飞不管攻击，人通过语音或者动作控制飞行，相比战机而言不免有些反应迟钝，不过这也是打猎的乐趣。 孙彧调低了能量枪的输出功率，击中目标后并不会对目标活动产生太大影响，只是吓唬一下。一场猎打下来，孙彧自然一无所获， 而张薇薇面对萌萌的猎物居然没有一点的不忍心，反正她只是把猎物打晕，之后怎么处理和她又没什么关系，所以毫无心理负担，最后发现孙彧什么都没打到的时候，不免得意的把鼻孔翘天上去了。 孙彧解释说他自己要闭上眼才能打得准，但又怕打到人，所以就算了，反正有白食可以吃。 当然，孙彧主要是在驱赶或者拦截，只是没有抢兽头而已，并不是不忍心，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趣。 打了一下午，活动量也没多大，毕竟不用自己拉弓放箭，回到营地，甚至用来烧烤的猎物都已经按照预先设定处理好，只等开烤了。 加尔鲁什去四号星除了收集了一堆种子外，还捎了不少各种品类的酒，知道这次打猎完了要烤肉，于是也带了一些高度白酒过来。 七八个人烤上一头小鹿就足够，维伦也没有吹牛，就着白酒，吃着鲜甜嫩滑的小鹿肉，也算是举座尽欢。 虽然酒度数比较高，不过以他们的身体素质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即使有人边吃边唱，那也是个人习惯，并不是喝多了的缘故。 第二天，孙彧和张薇薇不打算跟他们一起打猎了，约好会合时间后，便租了艘飞船，走马观花的在五号星上蹓跶了一圈，算是补上了上一次的遗留事务。 回到太空城，带回来的猎物同样交给了管理处，不过大部分捕获都留在了五号星。 吃过晚饭，一众学员都收到了第二天八点集合，然后出发去参加单兵战机驾驶课结课实习的通知。各人当晚要按照随通知一起下发的注意事项准备好，明天一早直接出发。没准备好的就跟下一批学员一起再学一次，未经实习的学员是领不到毕业证的，没有价钱可讲。但是每一批都会有人因为没准备好而重修的。 最关键的是实习结束之后就可以去申请驾照或者重考了，张薇薇兴奋不已，而孙彧免不了在心里面猜想一下她的驾照这回能用多久。 实习的地点是一个叫金沙滩的古战场，这是共和国当年首次深空远征时，与不期而遇的敌人打了一场遭遇战的地方。 这场战役虽然最后共和国军队控制了战场，但是双方都损失惨重，战后这片区域剩下的只有各种各样的残骸，包括但不限于星球、战舰，几乎可以用了无生机来形容。 此战之后，共和国作了很深刻的总结，最重要的是探讨了在陌生区域无依托作战的问题，以此为起点，共和国军事理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至于为什么叫金沙滩，当然要叫个玉壁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当时就起了这个名字而已。 安排在金沙滩进行课程实习的也不只飞行学院一家，各种相关的学校和单位，比如星舰航行、作战指挥、通信以及后勤保障等等这些都会去，并且会混合编排在一起，各司其责，共同参加实战演习，简称实习。 孙彧他们学院随着演习的进程，大体上会承担两种职责，前期进行战场侦察，后期加入作战。 孙彧自然不会发生没准备好这种事，顺带着张薇薇自然也不会。飞船准时出发，至于有没有人落下，一时半会他俩也不清楚，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公布。 这会儿孙彧坐在位子上拿着终端查询金沙滩的资料，发现金沙滩并没有坐标数据。 “金沙滩原来也是个概念地名啊。你知道咱共和国有多少概念地名？”孙彧问张薇薇。 “首都，泉台，以前就知道这两个。” “唔，果然是你不知道的时候就没人会告诉你，等你需要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首都我还没去过，实习完放假了我们去逛逛吧。” “好，上回你到泉台找我很快啊。” “是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去买票的时候说去泉台，核对了一下身份就领我上船，等了没多会就让下船，出来已经是泉台空港了。都不知道那船到底开了没有。” “所谓概念地名可不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去，但就在那里，也总能到那里。” “不过我们现在开船已经有一阵子了吧，刚才我看导航，船飞了一阵子，然后就不动了。” “好吧，等着就是。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个李陵碑。” 听到孙彧信口胡柴，张薇薇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端起终端开始查看刚发过来的任务简报。 简报内容是让参演人员下船后到指定地点报到的说明，这便是所谓的0号简报。 第19章 实习基地 收到0号简报也就意味着船已经到目的地了，只是在等待调度。 看完简报张薇薇切到导航看了看，果然船已经靠港，而他们出发的太空城已经是另外一张地图。切到太空城地图，却又发现无法直接切到当前地图。 舒克让张薇薇不要找了，现在只能通过“当前位置”的设定来切到当前地图，两个点之间不存在路径，金沙滩所在区域也不在导航图上，所有的概念地点都是如此。 略过了一阵，船舱里响起让全体参演人员带好随身物品下船的广播，至于其他行李会各自送到他们的住处。 下船之后，周围张望了一下，人很多，但并不拥挤，因为地方很大，一眼望不到头。虽说不至于人声鼎沸，但入耳也满是嘈杂声，即便除了一些口令之外没有人说话，人一多各种声音也会自然而起。 一条条队伍前面分别都停着穿梭车，人依次上车后装满即走，走一辆车便又飘过来一辆。 载着飞行学院学员的车开出空港，大家才发现空港是围着一块行星碎片的边缘建的，整体看起来像是个不怎么圆的自行车轮子，空港是外围的轮胎，通向中心区域的通道像辐条。 空港所在区域在金沙滩边缘，这里有一颗不是太大的恒星，整体环境还算稳定。 实际上整个金沙滩已经没有完整的固态星球存在，大大小小的碎片遍布整个空域，围着一些恒星或者气态巨行星打转。 除了空港和通道本身的密闭防护罩之外，这个行星碎片也被一个整体力场防护罩笼着，一则吸收辐射同时补充能量，二来阻挡偶尔碰到的物理冲击。当然质量过大的物体在砸下来之前，要么已经被打碎了，要么就被拖走了。 而内层密闭防护罩和外层力场防护罩之间则充满了吸收辐射的气态材料，算是增加一道防护，并且因为材料密度相当大，还可以作为防护物理冲击的缓冲。 穿梭车沿着辐条状的通道开往中心区域，地面倒还算平整结实，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建个空港。 这一路眼见的荒凉寂寥让人挺不舒服，整车人也变得兴致了了，于是一片沉默中到达了中心区。 中心区是个转运站，从穿梭车下来还得倒一次船才能到实习基地。 基地主体区域也是依托一块行星碎片而建，周围一些大大小小的碎片上则修建了不少附属建筑。 一通报道流程走完，其实也就是过了一道门验明正身，剩余的由终端与主机对接，然后各人便去各自分到的宿舍待命。 对于飞行学院的学员来说，是不必住集体宿舍的，大体上都是双人间，于是孙彧和张薇薇分到了一间房。实际上，所谓大集体宿舍也就是十人以上的房间几乎是没有的。只要是在基地，顶多也就四人间，七、八个人一间的宿舍那也只是在老型号的战舰上才存在。 宿舍里显然也作了空间拓展，不过也没多宽敞，两床两桌两凳两柜，大体上和他们以前念书的时候的双人学生宿舍差不多。只不过床桌柜都是靠边摆着，中间留空，以免紧急情况时绊脚。 有些不同寻常的是，进门两边分别有一个盥洗室，这个倒也好理解。 在报到的时候收到了接下来的安排，就是在宿舍等吃饭，吃完饭休息，然后开会，此外，不许离开宿舍。 终端上实习学员的自建频道于是热闹起来，孙彧对满天飞的小道消息不感兴趣，张薇薇却是在上面聊得热火朝天，也不知道她能聊些啥。 “听说我们都是单人单机出动。” “听说有轮回指标。” “听说轮回的人要重修。” “因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张薇薇捧着舒克一边看着聊天频道，时不时打上几个字，一边复述着她看到的小道消息。 孙彧坐在床边放空思维，偶尔“哦”上一声，表示听到了，他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应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等着就是了。 贝塔在一旁飘着，安安静静的，正在与基地主机交换数据下载资料，等下还要复制一份给舒克。不是带宽问题，也不是处理不过来的问题，纯粹只是各自找点事情做。 “为什么你从上了船到现在都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有点紧张？” “大概吧，毕竟是第一次。”孙彧微笑起来。 “呸。”张薇薇啐了孙彧一口，扭头看到孙彧的笑容，便不再理他。 “你不紧张？” “紧张什么？”张薇薇头都懒得抬。 这时候贝塔“叮”了一声，表示资料下载完毕，然后飘到孙彧身前，张薇薇也坐了过来，准备一起看看。 于是，贝塔打开一块光屏，接收到的资料投影在上面。 “我们之前开的战机是简配版啊？” “这叫模块化。”孙彧看着资料答了一句。 应该说张薇薇说的也没错，他们在学院驾驶的战机是一款教练机型，与他们接下来要开的侦察机型的区别在于，侦察机型上安装了侦察组块，而教练机对应的地方装的是配重，其它就没有区别了。 “我们只管开战机，侦察的事情侦察组块自己处理。” “就跟你以前玩那些什么游戏一样，叫开地图是吧。” “嗯，我们只管随便开，收集情报和数据传输由侦察组块自动处理，不用干预。” “直到被判定为被摧毁，或者进入轮回。就是回墓地和删号吗？” “呃，倒也是。没有敌情资料？”看完装备数据，战区数据为空，也没有对手的资料，孙彧略有些意外。 “下面有说明。”张薇薇点了点光屏。 “这就是需要我们去搜集的东西，相关的数据会由侦察组块同步到机载主机，并显示到态势球上。原来是这样。” “我们就是炮灰么。” “螺丝钉。”孙彧不希望张薇薇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知道啦，说笑而已啦。”张薇薇蹭了蹭孙彧的肩膀。 接下来还有一些参演部队编成，演习阶段说明，演习注意事项一类的，孙彧觉得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至少在第一阶段便是如此。 他对他们在第一阶段的任务的理解就是，开上战机，一直往前飞，直到死亡。 “看看咱们谁先死。”知道自己并不会真正死掉的时候，以前一直以文静示人的张薇薇对所谓的稳重有了新的理解。 而孙彧也是一样，自从上次点评遇到那位教官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什么情况下莽一把然后自爆最值。不过，现在只是演习，还是不要去泉台走一遭的好，毕竟轮回了要重修，浪费时间不是。 闲话间，收到一条让他们点餐的消息，以及半小时后在宿舍门口集合去开简报会的通知。 虽然有几分意外，不过也没空纠结为什么不是去餐厅吃饭，三下五除二点好提交，过了没多会，饭就送到了门口。 送餐的盘子在他们把饭取走之后并没有离开，只是稍微后退了一点让开道路，显然是在等他们吃完了回收餐具的。 左右张望了一下，有人住的房间门口都飘着这么一个盘子，气氛不由得令人紧张起来。 领了饭，也没关门，直接坐回到各自的桌子前，沉默着很快就把饭吃完了，一时间也顾不上品味饭菜的味道，不过也不至于食不下咽。 孙彧把餐具放回在门口飘着的盘子上，走廊里已经有人在站着等待集合了。 看看时间，其实还是够的。通知上没有说要带什么过去，那就说明带上终端就行。到了宿舍后他们没有换衣服，也就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了。 对着盥洗室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着装，便一起走出宿舍，关上门，和旁边的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时候没有人打算说点什么，只是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等待。 看来大家都是第一次，害怕说不上，紧张有一点，更多的是兴奋。只是刚才送餐机器人在门口飘着等待回收餐具的场景，让人多少有些凝重。 很快，带队教官出现在走廊尽头，让大家列好队，跟着他出发开会。 在教官带领下，飞行学院参加实习的学员们走出宿舍大楼，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一座大楼。 路边的楼房基本都是方方正正，没有向导或者定位的的话，光从外表看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里面干嘛的。 楼房看起来都不是太高，但是成为共和国新生公民也有一段时间了，孙彧已经习惯不能从外观来判断一栋建筑的内里。 列队走进大楼，发现里面就是一个大厅，大厅四周布着大小不一或方或圆的盘状装置，像是升降梯。大厅从下往上看只有一片炫彩，不知道是不是顶。此外大厅里除了一些机器人在四处游荡外，并没有看到别的活人。 教官领着众人走上一个大盘子，列好队，人都齐了之后，盘子就动了起来。刚一开始应该是往上，但很快就不知道是往上还是往下了，因为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参照。 说不定还传送过几次，孙彧寻思着，除了刚启动那一下稍微受了点力，整个过程都像站在平地上，从时间来估算，他们不太可能还在那栋楼里。 大概过了5分钟升降梯停了下来，一众人等才发现他们正站在一个大厅的中央，周围是呈放射性伸出去的一条条过道，过道两边则是一个个房间。 终于有活人了，但没人上来搭理他们。而升降盘在学员们离开后，很快又站上了不少人，然后同样是直接往上离开大厅，只是刚刚离开，原处立刻又出现了一个站满了人的盘子。 学员们看着忙碌的盘子，一边赶紧重新列好队，然后跟着教官往一条过道走去，然后一起走进一个房间。 大体上这是一个阶梯教室的样子，前面是个讲台，不过并没有一张桌子摆在正中，桌子在旁边。 教官站在台子中间看着学员们依次进入座位站好，便发出坐下的口令。虽然飞行学院严格说起来不属于军校，但是很多时候还是要参照部队管理的。 “你们都看过参加这次演习的任务说明了，那只是一份通用说明，我在这里所说的会覆盖那一份说明。 “首先需要告诉你们的是，在金沙滩这片古战场，战斗是无时不刻都在进行的，随时会有参加演习的部队加入，也随时会有完成任务的部队退出。 “我们也是如此。我们的任务分两个阶段进行，这是你们已经知道的，完成两个阶段的任务后就可以结束演习返回学院。 “会给你们打分，但不会公布。第一阶段任务过程中被判定阵亡的会返回出发基地，等待进入下一阶段任务。第一阶段任务结束时仍然存活的会就近加入需要进行战斗的部队，进入第二阶段。 “在第二阶段被判定阵亡同样返回出发基地等待。 “在整个参加演习的过程中轮回的人到时自己从泉台返回学院，准备重修。 “另外要提醒你们注意的是，历史上被轮回的主要是在第一阶段，第二阶段几乎没有。 “基本信息就这些，接下来你们的安排是： “一，明早七点起床，早餐，七点半同样在宿舍门口集合完毕，带齐你们的物品。顺便说句，等下回去点餐的时候可以把晚饭和明天的早饭一起点了。 “二，七点半集合完毕后，全体跟随我去出发基地。 “三，到达出发基地后会有进一步命令。 “最后，等下会把你们将要驾驶的侦察机的资料发给你们，在这里仔细看看，有什么疑问就提。 “在这里需要告诉你们的就这些，至于你们接下来承担的任务细节，会在下发任务命令时详细说明，就不要在这里问了。 “现在开始发资料，自己先看。” 教官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现在发的资料是你们马上就要驾驶的型号，演习除了演练战术之外，还会试验新装备，至于新在哪，你们自己先看，我之前也没看过。” 说完，教官便拿过自己的终端开始看了起来。只是过了没多会，教官就把终端放到一边，抬起头环顾了一下。 台下众人陆陆续续的也都抬起头看向教官，基本上都看过了一遍。 “看来都看完了，有什么问题？”教官见状便问道。 并没有人答话，教官略等了一会，“没有问题那我就总结一下。 “这个型号的战机与你们在学院驾驶的型号相比，各项性能指标都有程度不同的提高，具体数据你也已经看到了，这里就不废话了。 “各项指标的含义你们有谁还不清楚的吗？”教官突然问了一句，看着台下，仍然没有人答话，便继续说了下去。 “操作方式和保养方式没有变化，这部分可以略过。 “那么剩下来的就是你们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体会了，碰到什么问题可以即时反馈，如何反馈资料上也有说明，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还有什么问题？” 台下仍然鸦雀无声，毕竟已经很明了了，还不明白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自然也提不出问题来。 “好吧，看来都已经明确了，那就这样。现在带队回宿舍，然后自由活动。” 就这么点事情，费半天劲过来然后又马上回去，众人不免有些愤愤然，不过，大家还是保持了安静。 毕竟这也是一种形式化的需要，进入战场就不是普通人了，终究还是要遵从各种规范和教条的。 就当是体验气氛了，孙彧寻思着。 第20章 不如找个地方活动活动 回到宿舍，打量了一下，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床上被褥都是原有的，也就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各自坐到床边，也没什么心情搞事，两人对视了一眼，“怎么没见你发牢骚啊？”孙彧一边说着一边摆弄了一下被子和枕头，然后背靠了上去。 “这有什么可发的，我很喜欢发牢骚吗？”张薇薇拿起枕头砸向孙彧。 “找点话说嘛。”孙彧接过枕头又扔了回去，“搞这么一出也不困了，外面刚才看了一下，都是火柴盒子，怀疑里面都是传送点。” “你说现在还有用火柴的吗？”张薇薇关注点一直都挺奇特。 “有的，作为一种紧急用品一直都有。”旁边舒克答道。 “不管怎样也出去逛逛吧。”张薇薇提议说，孙彧虽然不是个旅游爱好者，到了个新地方到处看看的兴趣还是有的，于是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你们有导航吗？”孙彧问终端，外面房子几乎一模一样，没有地图导航说不定会迷路。 俩终端各自都闪了一下，示意有导航地图。 不过当他们走出大门站在路边查看地图的时候发现，这地图不一般。 倒也不是态势球那么个三维的展示，不一般的地方在于除了他们所站的位置及周边几栋楼范围之外，都是灰的。 “感情这时候我们就得开地图了。” “我们需要在这里打个图钉吗？” “不打也没关系，这个地方我们已经记录了的。”舒克答道，“当然打一个也行。” “那就打一个。” 两人一边和终端说着，一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楼房。 从地图上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地方是在这个基地的什么位置，周围看看，大体上也都是十来米高的方盒子。 不过细看之下，这些楼房的外观其实还是不太一样，熟悉了的话也不是不能分辨，比如他们带队的教官看起来对这地方就挺熟的。 “好啦，不管那么多了，哪边？”张薇薇两边张望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街景，真不知道当初搞规划的人是个什么趣味。 “抛个硬币？” “你身上有钱吗？不如扔个终端吧”，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然后盯着贝塔说了句。 “好。来跳一个。”孙彧对着贝塔说道，舒克在一旁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当然用不着自己去抛，贝塔翻滚着往上一窜，然后又翻滚着落了下来，快到地面的时候停住变成水平，面上飘起一个大字“右”。 “好吧。”两人便转身向右走去。贝塔在两人身前飘着，并且把地图投射了出来，舒克则飘在张薇肩膀上方。 一路上仍然没几个人影，即便是刚才和他们一起出来的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路上时不时的会开过几辆穿梭车，这才不至于让人以为到了寂静岭。 “如果真是到了寂静岭一定也很有意思。”张薇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孙彧看着地图随口应道。 随着他们的移动，地图可见范围逐渐扩大，慢慢地他们之前打的图钉已经移出地图，只剩下一个箭头指示着方向。 “算了，回去吧。”张薇薇首先不耐烦了。信步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不论是眼前还是地图，都是一个个方块。至于天空，太阳只是一个亮点，走了这么点距离并不足以改变方位。 孙彧当然也没什么看法，继续走下去也许能有新发现，也许没有，但不管有没有都无所谓，反正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了。 街道都是横平竖直的，只要知道目标在哪里，闭着眼睛走都不至于走丢，但要是看不到目标，一栋栋房子找过去，那就不知道会跑哪去了。 “你们可以叫车的。”舒克说道。俩终端自个已经分了工，一般情况下语言交流舒克来，贝塔负责不需要说话的事情。 孙彧对此无所谓，他还想着两个终端一个工作另一个待机备份算了，但是俩终端反对这种作法，这不符合终端工作规范，于是就随便它俩了。 张薇薇倒是好奇它俩为什么这样分工，回答是抓阄定的。 “还是走回去吧。”虽然路边景色很乏味，天空只能看到只是一个亮点的太阳，但是在外面走走，感觉空气还是挺清新，气温湿度也是刚刚好。 回到宿舍大楼，一进大门，很神奇的又看到了不少人在大堂里，或坐或站聊着天，时不时也有人进来或者出去。 孙彧看到维伦一个人坐在一旁抽着烟斗，觉得也挺神奇，于是拉着张薇薇走了过去。 当然，并不存在二手烟的问题，烟斗飘起来的烟雾只是视觉效果，不过烟斗里装的确实是烟丝。 “来一袋？”维伦看到两人过来，探了下烟斗说道。 孙彧摇摇头，“怎么一个人在这抽闷烟？” 听到孙彧这么说，张薇薇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她又想起以前孙彧打趣他舍友的事了。 “出去逛了逛，跟个死城似的，干脆回来了。你们也刚逛了回来？”维伦问。 “是啊，也不知道这地方有多大，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一个样，干脆回来了，反正在这也呆不了多久。” “加尔鲁什呢？”张薇薇四处看了看。 “大概还在宿舍睡觉？”维伦也不知道，他是一个人出来的。 “以前怎么没见你抽烟？” “我抽的烟斗，不是抽烟。” “我要是夹根雪茄，也能说我抽的雪茄不是烟是吧。” 维伦大笑，“难道不是？” 孙彧也笑笑，梗而已，“带酒了没？” “来的时候没有，你又不喝，问这干啥。反正基地有供应，我这烟丝也是基地供应的。” “烟酒不分家么。” “我说你俩就没点癖好？” “我一定要说的话喝茶勉强是吧，至于她，喜欢吃零食也算吧。” 说话间，加尔鲁什也走了过来找了个空位坐下，“这鬼地方，骨头都要发霉了。” “明天反正就走了。你睡醒了？” “趁有空赶紧多睡会，开始演习就没这么舒坦了。时间还早，打牌？麻将？” 突然间忽拉拉围过来一群人，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了一眼，便站起来让开位置，众人也不以为意。 半空飞过来一张麻将台落在众人中间的茶几上，也没人喊再开一台什么的，围观也是一种乐趣。 两人不喜欢打牌打麻将，也没什么围观的兴趣，便让开位置走出人群。 “不如找个地方活动活动。”张薇薇不想回宿舍。 “行，听说这里是有格斗室的，不过还是得先回去换个衣服。” “顺便把晚饭宵夜明早的早餐也都点了。” 换好衣服点好餐，两人便跟着终端到了格斗室，当然里面的空间一如既往的不能从外面的长宽来估算。 地面上有一些用来标识范围的格子方块，不过也只是作个参照，打起来从这头窜到那头也没有人去管的，至于会不会撞到别人，这本来也是格斗的一部分。 孙彧照常选了根两头加重的齐眉棍，张薇薇仍然是一扇门板巨剑。 找了块空地，孙彧马上跳开虚步摆上架势，棍首直指张薇薇，张薇薇这种时候是不跟他讲武德的。 张薇薇大剑在身前借着惯性划了一个半圆，又咯咯笑了起来。 “老母鸡下蛋呢，总是这么笑。”孙彧这时候进入了垃圾话状态。 “要你管。”张薇薇顺势双手把剑立在肩旁，盯着孙彧的肩膀，微微侧身向着孙彧冲了过去。 行进间，张薇薇双手持剑往前划过一道弧线，从下往上撩向孙彧的棍头。 孙彧略微扭胯转腰，顺劲把棍回缩，避开张薇薇的大剑，紧接着又反向扭胯转腰弓步把棍往前刺出。 只听“铛”的一声，棍头刺中张薇薇一撩不中已经摆正的剑身上，两人各自顺势后跳，继续摆势对峙着。 这一回合不过是他俩比划的常规起手，接下来两人便你砸过来我砸过去，房间里打铁似的叮叮铛铛响个不停。 格斗室里活动的人也都是他们的同学，对这情况也是见怪不怪，大家各自都在玩自己的。 两人就这么砰砰梆梆的对砸着，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素质，打上一两个小时也就是出身汗。 于是，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也就停了下来，放好器械，徒手做做放松，然后便回了宿舍。 洗完澡出来，张薇薇烘着头发，斜眼看了下孙彧，“你刚才说我像老母鸡啥意思？” “就是取笑你呗”，孙彧洗澡当然要快一些，这会正靠着被子半躺在床上，听到张薇薇的问话，便笑了起来。 张薇薇哼了一声，“等下吃过饭去看看夜景？” “哪有夜景，这里地面是一直正对太阳的。” “锁定了？” “也不完全是，背面装了推进器，调整姿态的。” “你什么时候看到说的？” “就刚才。” “那吃完饭干什么？” “发呆，等宵夜，然后睡觉。” “没劲。”张薇薇把头发弄干，走到孙彧旁边，推了推孙彧，然后也靠着被子半躺了上去。 “那就一起发呆吧。” 被子叠起来宽度不太够，孙彧只好伸开手臂，让张薇薇把头靠在他肩窝上，然后回手搂住她的肩膀。 两人就这么无声的看着天花板，一直躺到晚饭送过来。 之后也没什么意外的事情，吃过晚饭，大家也适应了这种气氛，三三两两的串起门来，直到宵夜送过来，聚在一起吃完，又聊了会，便是到了休息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按时间起床吃饭，然后收拾好行李，一众人等便站在门口等待。 今天气氛轻松了许多，只是行李都得自己背着，肩膀上也不轻。 孙彧没带太多东西，虽然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但贝塔还是给他提供了一些建议。 张薇薇也按照舒克的建议携带了一些必要物品，重量不大，体积不小，两人分开各自背一部分倒也不影响什么。 出发时间到了，教官领着学员们又来到了路对面昨天去过的那栋楼，里面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他们这回上了另外一个盘子。 和昨天一样，盘子先是往上一窜，然后稳定下来，仍然不知道上还是下。 盘子停住，这回不是在大厅中间，而是在边上，一溜过去能看到不少这样的盘子。 列队从大厅走出来，发现又来到了空港，不过是在另一边了，他们要从这里乘坐飞船去出发基地。 到达出发基地就意味着正式进入演习，参加演习的单位众多，所以需要先在实习基地休整等待，然后再安排进驻岀发基地。他们在实习基地只待了一天还算蛮快的了。。 到达出发基地也没用多长时间，乘坐飞船离港，经过一次传送，然后停在了一颗人造星球上。 下了飞船，并没有安排住宿，而是直接带到了一个大厅，仍然是一个阶梯教室的模样，不过台下的座位都是独立的，并且分布比较稀疏，足够学员们把行李放在一旁还不影响走动。 教官在台上站着，看学员们都各自找到位子并且放好了行李，便说道：“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整理一下行李，等下依次上来领任务，领到任务之后就马上去登机点。具体任务各不相同，一路有足够时间让你们了解情况。行李物品自己携带，因为你们顺利的情况下都不应该回来，你们应该是知道这一点的。现在计时。” 孙彧看看张薇薇，张薇薇低声道：“你带着吧，都是些吃的。” 孙彧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5分钟转眼就过，也没人需要分行李，于是教官开始叫号。 并不是叫学员编号什么的，只是从前到后从左到右挨个点人上前领任务，实际就是用终端面对面传数据。 领到任务的学员便下台背上自己的行李，然后在终端的带领下从另外一边的门走出去。每出去一个，教官才会叫下一个。 张薇薇先上去领了任务，然后直接走了出去。孙彧领到任务走出门口的时候，发现已经看不见张薇薇的身影。一眼望去，眼前已是机库。 第21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机库里光线很好，没有伴着嗞啦声弥漫出来的蒸汽，很干爽，很明亮，除了时不时传来一阵哐哐声外，并不比一个超市更加嘈杂。 机库的布局和超市货架的摆放居然也很类似，只是规模不可同日而语。站在机库底部，往上看一片光华，往前看尽头隐在光明之中，宽阔的过道两旁是成排的机库，每一排都层层叠叠的看不到顶，每个机库单元里都有一部战机，这些单元也是战机的保养间和准备间。 站在任务大厅出口看了一眼，孙彧便在贝塔的指引下，把行李放在一个平板上，平板上还个扶手，孙彧站上去握住扶手，平板便略微飘了起来，倏忽之间，平板已经停在一个保养间外。 保养间敞开着，但显然有一层隔离膜，站在门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不过身份认证之后便可以看到一部战机停在房间中央的一个圆盘上，机身上许多地方插着一些软管，周围还有几台和贝塔长相差不多的设备上下翻飞着。 再往里，地面放着一个t型的大盒子，一切与飞行学院没有什么两样，除了整个机库规模更大以外。 孙彧也习惯性的把行李包放进t字横杠上的格子里，出发前都已经换了飞行服，这会儿便不用再换，只是拿起放在横杠上另一个小格子里的头罩戴到头上，罩子自动的和衣领接在了一起，然后便脚朝着横杠的方向躺进竖杠的格子中。 躺下之后，贝塔也飘着插到孙彧头顶上方的一个卡位中，互相确认了一下状态，一个盖子便飘了过来盖上，孙彧甚至听到了砸钉子以及拉长了的“起……落……”的吆喝声。 当然，这都是当初这套设备的设计者的恶趣味，使用者也可以选择其他音效，这些个人设置都记录在终端里，不过孙彧觉得这样挺带感的，也就没换过， 躺下去之后，孙彧调整好各种传感器的设置，盖上盖子并没有影响他对周围的感知。 盖好盖，一个软管飞过来插进盒子上的一个接口，开始往里灌一种叫做维持液的液体。这些液体作用仍然是散热、补充能量以及分解排泄物。 这个t型盒子，学名叫飞行员模块，灌满了维持液之后，也飘到战机底部，眨眼间又传送到战机内部并且固定好。 按道理说，失重或者微重力情况下站着躺着也没太大差别，所以飞行员都是以这种姿势驾驶战机，所有外界信息都通过头罩直接馈入大脑，而且所有操作也可以通过头罩直接传出。 当然，手脚也连着操控装置，握杆脚踏什么的，毕竟有时手脚反应会比大脑更快，尤其对于驾驶战机而言。 此外，飞行员模块还兼作救生舱，设计指标之一是哪怕是掉进一个活动的恒星也能维持10秒，如果是在远离各种星体的太空中，那就需要保持飞行员在无意识状态下可以存活72小时，毕竟如果飞行员是清醒的话，在那种情况下基本都会选择自爆轮回了。之所以不直爆掉，是经过长期实践之后得到的结论，留出来一些缓冲时间更有利。 孙彧躺在盒子中，看着眼前的任务说明，准确的说是直接在视觉中枢形成的图像，一边等待战机发射。 任务说明很简单，只有一条任务目标，就是侦察未知空域，任务结束时间是直到接到结束命令或者被击落。至于被送去轮回，是任务失败判定条件之一，直接回去准备重修，不用返回金沙滩了。 所谓未知空域，就是地图黑雾区，当然态势球上也会显示。而这个任务结束时间的规定则表明只要未被判定击落，他就得一直飞，哪怕是飞到敌方总部。 孙彧突然笑了，“要是我飞到对方司令部然后自爆会怎样？”他问贝塔。 “你会轮回然后重修。” “好吧。” 这时候传来准备发射的信号，然后马上开始了倒计时。 孙彧调整了一下视角，看到战机已经被传送到了发射舱的弹射轨道上。伴随着倒数结束，战机便从发射舱口飞了出去。 这种发射体验当然早已习惯，孙彧有条不紊的调整视角，确认战机状态，检查地图和态势球，察看周围环境，以及呼叫张薇薇。 往后看了看，出发基地的轮廓已经可以看得到，不由暗暗感叹这速度可真是快。 态势球和地图也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表示已经同步上了。这时耳边响起张薇薇的回应声，很明显的兴致不高，孙彧赶紧问她什么回事。 “好孤独。”张薇薇喑喑的回答。 “都一样。”孙彧哈了一声，就这点事。 “这回实习结束就该放假了吧。” 孙彧嗯了一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知道张薇薇专门这时候提这个又想搞什么。 “放假陪我去玩。” “好，去哪。”虽然有些愕然，孙彧还是干脆应了一声，张薇薇似乎忘记两人本来就已经约好去首都的了。 “再说吧。”说了几句话，张薇薇情绪似乎恢复了几分，两人便也不再言语。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战机已经飞到了地图分界线，而出发基地已经在一个星系之外了。 再往前飞，跨过分界线，便是一片未知，对于孙彧他们来说就是这样，这也是他们正式加入演习的开始。 “希望不要一出门就被机枪扫中了。”孙彧嘀咕着，双手各自握着手柄，两脚也踏实了踏板，放开心境，眼瞅着地图上战机直接越过了分界线。 虽然出发基地在金沙滩的方位目前不得而知，甚至到最后他们也不一定知道出发基地到底在什么鬼地方，孙彧驾机冲出边界之后并没有遭到攻击，其他人也没有。 在盒子里睁不睁眼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睁着眼睛不容易睡过去。孙彧便睁眼把视角投向向战机前方，眼前一片空旷，黑暗背景色中闪烁着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星光。 地图已经同步更新，孙彧本来以为他们只是战场侦察或者顶多战术侦察，但是战机位移如此迅速已经远超他的想象，毕竟在学院他们更强调的是操控战机，全速赶路只是停留在概念中及模拟上。 于是，随着战机载着学员们的不断运动，地图上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星系的轮廓了，虽然凭肉眼仍然只是看到黑暗。 孙彧面对的就是一个地图上刚刚显示出轮廓的星系，虽然暂时还没有进入引力范围，但那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实际上在他这个方向只有他自己正对着轮廓线的法线方向，其他人都擦着边飞了过去，所以不论如何这个星系的侦察任务只能是他的。 问题只是在于这是一个双星系统，并且存在巨行星，即便抛去星系里敌情不谈，在里边航行也是件有些麻烦的事情，运气不好就轮回了。 不过那又怎样？孙彧并没有犹豫，甚至都没有闪过一丝念头，直接便往前进入了这个星系的引力圈。 进入之后，整个星系的质量分布图谱也逐渐在地图上显示出来，按道理他对这个星系的观察任务已经可以算是完成，不过地图上有几个可疑点他可以选择去看看，也可以忽略并且离开这个星系。 但是，为什么不去看看？孙彧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去。于是机载主机规划了路线之后，战机便向最近的目标移去。 整个星系中央是两颗正在不断交换质量的恒星，一颗气态巨行星目前正在轨道平面的另一边，而这一边还有两颗相对而言不太大的气态行星，这两颗行星都是需要抵近查看的可疑点。 除了这几颗气态星体之外，星系里边曾经存在的所有的固态星球都只剩下碎片，于是形成了许多道小行星带。 小行星带里实际上混杂着许多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用途不一的设施，因为目前并没有发现异常质量分布，所以也并不需要靠近去进一步查看。 其实即便是孙彧要去查看的地方各种设施也是存在的，不过这些都是本来就有的用来监测环境数据的，或者可以认为对于孙彧所要执行的任务来说，是中立的。 对这些设施的处理，那是有专门任务的，包括且不限于捕获更换维修等等，但这些目前不关孙彧的事。 但是，虽然这些设施主要作用是监测环境，其中混入一些奇怪的成员也并非不可能。 于是，孙彧在靠近第一个目标，也就最近的那颗气态行星时，在行星环上便遭到了一些攻击。当然，被击中是不可能的，顶多只是在机身后面散开一些烟花。 孙彧并没有去搭理这些攻击，毕竟无关痛痒，且不说未被击中，就算打中了也造不成什么损害，何必费那时间。 进入行星环内侧之后，战机便转向极地轨道，转上一两圈就算完事，具体侦测工作自有机载设备自动完成。 这颗行星本身并没有什么异常，星体里面也没有躲着一只舰队，但有没有藏着一个传送门却也无从知晓，毕竟不工作的话，一个传送门本身的质量与一颗行星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是不是也放一两个探测器出去留在这里监视呢？孙彧考虑了一下，战机携带了一些探测器，但数量毕竟有限，在这里放出去怕是有浪费之嫌。 刚才遭到的攻击，与其说是敌意，不如说是提示他快滚，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这一点孙彧围着星球转了两圈之后就意识到了，这自律设备也挺暴躁的。 那就下一个目标吧，孙彧发出指令，要不还能怎样。 下一个目标在90度之外，对于一架坐标驱动的战机而言也不过是几次跃迁而已。 这一回孙彧并没有进入行星环绕轨道，只是从极点上方越了过去，因为这里和前面一样，不存在隐藏了一支舰队的可能，也不需要他布设探测器。 孙彧这时候也明白为什么质量分布出来之后他就可以离开这个星系了，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 接下来的路线是绕过双子恒星以及对面的那颗巨行星，这个事情也不用孙彧操心，于是他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态势球上来，以及有一阵子没听到张薇薇的声音了。 呼唤了一下张薇薇，耳边只是传来张薇薇哼的一声，此外便没有别的回话。还有闲心耍这种真真假假的小性子，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情况。 地图上显示张薇薇刚刚离开一个星系，这么一比较孙彧进度是慢了一些，不过孙彧多少有些强迫症，既然进来了，那就看看，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张薇薇不说话自然是要让孙彧哄她或者说逗她，至于说什么，两人做了两辈子的夫妻，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不过这时孙彧突然发现了一些情况。 说是发现也不是太确切，因为并不是看到或者听到，而是在大脑意识到什么之前，手脚已经做出了反应。 不像之前在那个行星环受到的攻击，那纯粹是个通知和警告，这回是实实在在的充满了敌意的攻击。 孙彧在闪避的同时也发出了攻击，看着战机侧前方远处闪起的点点火花，“菜鸟，不知天高地厚。”孙彧嘀咕了一句。 机载主机已经把情况自动同步了出去，孙彧是第一个发现敌对目标，并且将其击坠的，于是公共频道里响起一片不满声以及表示后悔的喧闹，当然也包括贝塔帮他发出的很是得瑟的消息，这又免不了引来一片咒骂声，其中最起劲的自然是张薇薇。 孙彧自己却没有去关注这些，毕竟发现了一个，那么会不会还有更多的实在不好说，对于这种小型甚至可以用微型来描述的飞行器，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探测手段。 刚才一闪而过的交战也说不上是谁先发现了谁，只能说孙彧的感觉更敏锐些，这是孙彧新生之后不断得以证实的。 事情就是这么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事情，于是孙彧不再逡巡，还是按照原定路线继续迁越。 看来对方也是单机，之后孙彧也没有再碰到敌对目标，直到飞出这个星系。 第22章 进入战区了 只不过之前一片沉寂的公共频道热闹了起来，耳边张薇薇也开始叽叽喳喳的。之前的沉默只是一群菜鸟对于未知的惶恐，现在发现原来不过如此，都属于是第一次的学员们也就正式进入了角色。 孙彧便开始头疼该怎么应付张薇薇了，目前这种状态的张薇薇可以用炉灰掉豆腐上来形容，所谓吹拍不得。虽然实际上应付不应付的也并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除了事后得装模作样的哄上半天，张薇薇也装模作样的被哄上半天之外。 还没来得及跟张薇薇瞎扯，前面又出现了一些状况，孙彧回了句“有情况”之后就不再说话，开始小心翼翼的查看起来。 刚刚飞出之前星系的引力圈，前面已经是一片空旷，地图也没有显示出有什么星系或者天体，但是却存在一片空间扭曲区域，显然那地方存在大质量物体。 各种探测反探测技术发展到了这样一种程度，除了质量以及质量造成的空间变化是可信的之外，其它都是可伪造或者隐藏的，终究攻与防总是一体两面的。 但是空间扭曲毕竟有个探测距离的限制，这也是需要侦察机的原因。 侦探机大体分为两类，有人驾驶和无人驾驶，在不同场合会有不同的使用方式。简单说，像孙彧他们这样来实习的，就没有任何理由不让他们出去。 前面这个异常点是什么情况？孙彧正在考虑，命令频道发过来一条命令，让他绕过去换个方向继续侦查。 孙彧当然听令行事，不过接着马上又收到了一些说明，这个地方本来是一支己方舰队集结地，虽然这并不是完全机密所在，也没有指望不被敌方发现，但是既然刚才孙彧在后方发现了敌方侦察机，说明这地方大概已经暴露了，自然要采取一些行动，但这就跟孙彧他们无关了。 另外，指挥部还告诉孙彧，那支舰队发了要调孙彧加入舰队的申请，不过被驳回了。 “这动作可真够快的。”孙彧一边寻思着，一边让主机按照命令所说重新调整方向。 频道里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不过这回大都是幸灾乐祸。在某种程度上，孙彧这算是捅了个篓子，那支舰队这下要鸡飞狗跳一阵子了，至于会不会迁怒到孙彧头上，这似乎已经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了。 而张薇薇照例在公共频道大肆嘲讽了孙彧一番，但私下里还是很有一些担心。孙彧想着指挥部既然都说驳回申请了那也就意味着这事告一段落，便解释了一下让张薇薇不用担心，专心自己的任务为要。 至于公共频道的喧嚣，他基本上是不怎么看的，只是让贝塔看着点，有什么关键词出现的时候提醒他一下。 然后孙彧看着地图产生了一些疑问，他这一转就是90度，那么原先方向上情况怎么办？于是向指挥部报告了他的想法。 指挥部即刻给了答复，那么庞大一支舰队转移会引起剧烈空间振荡，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等到空间振荡平息之后，他可以选择回头看看，如果到时候还没有别的侦察机经过的话。总之，现在赶紧离开。 看到这个回复，虽然未能完全解决孙彧的疑惑，但是赶紧跑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孙彧于是指令机载主机以最大步长全速离开。 这时候从地图上已经可以看到空间曲率梯度的变化了，几乎就在孙彧的屁股后头，空间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 虽然不好说这种振荡会不会对孙彧的战机产生什么影响，但离远一点总是没错的。 除了屁股后面的空间曲率梯度在不断变化外，孙彧面前将近160度的范围的空间曲率梯度几乎为零，这一片区域的尽头在哪里暂时无从得知。 孙彧看着地图上的变化，决定等会回头看看，现在还是先等后面的波动平息了再说。而再继续往前飞的话就快接上其他人已经开过的地图了，停下来等待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那么就只有先回转个90度，回到原来的方向飞一阵子再看看情况，反正现在在地图上他已经脱离那个空间振荡区了。 这时候耳边响起张薇薇询问他情况的声音，她也注意到了孙彧改了航向以及正在发生的空间涟漪，孙彧给她稍微解释了一下，张薇薇便轻松了下来，随后跟孙彧说了说她那边的情况，然后开始抱怨为什么不能两人一组出来。 孙彧打了个哈哈，至于里边的原因或者说道理大家都知道，张薇薇这么说只是纯粹为了报怨而报怨，需要开导什么的是不存在的，让她知道自己在听她说话就可以了。 不过还是得提醒她一下，刚才自己已经遇到敌人了，她那边可也说不好。然而张薇薇不以为意，被击中退出就是了，反正侦察任务就是这样，不是靠着某些个超级英雄，而是大量前赴后继的侦察机。 那好吧，能想透不逞强就行，虽然孙彧自己还是有些追求的，张薇薇能有这种心态他倒是可以放个一半心。 不能完全放心的原因是张薇薇和他重逢之后就完全的放飞自我了，知道她时不时地就会整出点幺蛾子，但什么时候怎么整现在孙彧还没有完全摸透。 闲聊中，边上的空间波动明显地逐渐减小了范围，但孙彧还是小心翼翼地飞着，甚至还往外偏移了一些。因为按照一般规律，在这种空间波动彻底平复之前的一个瞬间，会有一次爆发，万一吃不了就兜着走了。 突如其来的拉扯与颠簸以及瞬间之后的平静，标示着这一次空间振荡的完全结束，孙彧又调整了一下航向，当然不是回到波动中心去。 实际整个发生空间波动的区域都不需要再去关注，他只是要回到原来的航线去，必竟这个方向才是他任务的目标。 很快，几次跃迁之后，刚才波动的空域已经远远地被抛在了身后。这么大动静，那支舰队不知道会跳到哪里，希望可别又跑他前面去了，孙彧寻思着。 孙彧这么耽搁了一阵子，地图上他所在方位已经凹进去了一块，他得赶紧拉平。 学员们出发的时候本来都是以出发基地为顶点散岀去的一个锥体，按道理间距会越来越大，这就需要调整航向，确保地图不会出现未探测区。 刚才闹了那么大一动静，前方就算有什么敌情，比方说敌方侦察机之类不好探测的飞行器，这会也应该躲的远远的了。 况且，跟敌方侦察机纠缠并不是侦察任务的重点，很多时候双方都是如果看不到就当不存在然后擦肩而过的。 刚才的敌机之所以会攻击孙彧，当然首先是发现了孙彧，一般来说，发现对方的侦察机也就意味着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不会再有其他侦察机过来了，加上大概本来就认为自己已经跑的够远，守株待个兔，有一个赚一个，还可以引起对方的混乱，反正是稳赚不赔。 其实孙彧自己也是那么想的，这种想法大概是侦察机驾驶员共通的，但这一点绝对没有在任何课程上教过，算是一种自发的共同意念。 只不过孙彧对敌意的感觉非常敏锐，反倒是先下了手。 总之这个结果对两个飞行员来说可谓双赢。 如果把侦察机在每一个时刻所在的位置连线描下来，那会是一个向前的螺旋，所有的侦察机都是这么飞的。 当然，这只是在这么个三维空间中的投影，实际上侦察机在跃迁的时候，是通过一个所谓的q维度实现的。 共和国已经发现了许多三维空间以及时间之外的维度。至于时间算不算一个维度，在多维宇宙，与共和国同量级的文明大体是持否定态度的。 只不过虽然有一些研究领域确实可以把时间摒弃掉，但是又有另外一些领域加上时间之后，可以省很多事。 所以就这么着吧，就当是一把尺子，用的时候就拿手上，不用就扔一边，毕竟尺子也不是长度本身。 大体来说，这许多三维空间和时间之外的维度当中有一些目前只有数学意义，这些被称为数学维度。有一些其物理上的意义已经被探明或者说已经被赋予了，这些就是所谓的物理维度。 而物理维度中又有一些仅仅只是有物理意义，但怎么应用却还处于研究当中，这些被称为理论物理维度。 自然，有一些物理维度是已经应用到了的，这些就被称为应用物理维度，而q维度就是这样的一个应用物理维度。 虽然q维度不是第一个被发现的应用物理维度，但却是最有意义的一个，当时的研究集体除了获得共和国最高集体荣誉外，每一个成员都还被授予了共和国英雄的称号及相应的金星奖章。 目前对q维度的应用主要是在传送技术和驱动技术上。通过改变q坐标实现了在三维空间的跃迁，只不过这种跃迁只限于同一个宇宙中，跨宇宙的航行还是需要通过维度穿越点的。 实际上侦察机的侦察任务除了探测三维空间质量分布以及标定三维空间坐标之外，还要标定许多其它可应用维度的坐标，以及在这些维度上各种相关属性的分布。只不过这些工作是机载设备自动处理的。 百无聊赖中，孙彧回忆或者准确说搜索了一下关于维度的知识，这一片小梯度区域过于广大，虽然他实际是跳来跳去的飞着，但是下一个点往哪里跳总得有个坐标不是。 坐标有两种，绝对坐标和相对坐标。绝对坐标基于某一个恒定的基准点或者叫原点，侦察机需要标定的坐标便是绝对坐标，地图也是基于绝对坐标绘制。相对坐标的基准点就是侦察机自己，态势球便是基于相对坐标绘制。当然两者转换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管基于哪种坐标，都得先有个点，而q维度并不是一个均匀的坐标轴，所以侦察机只能一跳一跳的移动，或者说有个步长限制。 不过孙彧目前所在的这片区域是一个梯度平缓区，用最大步长跳着关系也不大。 话说回来，为什么那支舰队要选择这地方作集结地，这里根本就没有不被发现的可能，或者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一点，纯粹只是找一个没有什么干扰的地方而已？ 孙彧觉得应该是这样，然后和张薇薇聊了几句。张薇薇那边似乎遇到了一些情况，只是嗯嗯了几声。 好吧，那就等她处理完了再说。 过了一会儿，张薇薇发消息过来说她刚才进入了一个作战区，她也不知道哪边是敌哪边是友，只是看到一团混战，不过指挥部让她赶紧绕过去，不要管那里的事情。 现在她已经脱离了那片空域，而且之前还击落了一架冲着她过来的战机。 “我是把它撞飞的。”张薇薇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孙彧啊了一声，“只有一架？没同伴？” “没发现，不知道。刚好在我要跳过去的那个点上，算它倒霉。然后我就赶紧开溜了。” “嗯，看来已经进入战区了。” “反正我们现在都够本了。”张薇薇很轻松。 孙彧不打算立个什么旗，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既然现在没有感觉，那就是没有异常，所以他也很轻松。 实际上在各种演习中，对于侦察机大都是视而不见的，因为一架侦察机出现在视野当中的时候，它该侦测到的信息已经侦测到了，而且，既然看到了一架，那也就意味着不知多少架没有被发现已经溜过去了。 所以何必费那神去管它，要想抓住一架侦察机其实还是很费劲的。至于前面孙彧的战果，主要还是因为对方活腻了，什么也不干的话，谁也不知道那地方藏着一架战机。 突然之间，孙彧心中警兆突起，手拉脚踹之下他的侦察机以极限距离和角度窜了出去。连续几跳之后，机载主机接过控制，孙彧这才有空喘口气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第23章 大不了泉台见 远处是一片五彩斑斓的白色闪亮，空间撕扯及冲击波共同作用下，孙彧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台风中心附近的一艘小舢板上，不过终究还是脱离了危险区，这点动荡还不至于让侦察机解体。 当然没有如果，指挥部这时候只是发过来一个斗大的“！”，公共频道里一片嘈杂，其中少不了嘲讽孙彧怎么如此倒霉，但并没有人说他运气好居然逃掉了，因为这算是孙彧的天赋，大家早见识过的。 过了半晌，才传过来张薇薇啊的一声惊呼，然后问道：“不是冲着你来的吧？” “怎么可能，炮火准备或者远程打击清场吧，正好让我赶上了。” “运气真好，这都让你碰上了，幸好没跟你一起。” “前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薇薇嘻嘻一笑，“你还不赶紧再跑远点。”地图上是可以看到孙彧这边态势的。 “现在感觉还好，我要看看等下的情况。” “嗯，自己小心。” 指挥部没有发来新的指令，也就意味着接下来有新的情况之前孙彧可以自主行动。 机载主机和指挥中心不断的交换数据，大概用了几百毫秒，主机提供了几个计算岀来的安全点，让孙彧选择好转移过去。 当前位置虽然安全，但并不太合适观察接下来的情况，孙彧看了看，几个选点都没有特别的优劣，这时候也不能让主机去随机选，得靠自己的直觉。 既然靠直觉，孙彧也就毫不犹豫的眨眨眼便选好了，接下来的跃迁以及隐蔽侦测便是主机的事。 选好的这个点比刚才的位置从三维空间看还更靠近那片被远程打击清场的空域，不过从别的维度来说，其中包括q维度，还是要更远一些。 而且就算三维空间，距离这个点一次最大跃迁距离的地方已经进入了一个星系的引力圈，只要来得及，万一碰上什么意外的话还可以进去躲一躲。 除非专门针对孙彧，但这实在不太可能，对付蚊子苍蝇当然最好是喷杀虫剂，就像刚才那样。 喷完杀虫剂之后还没死的，只要别老是嗡嗡嗡的烦人，一般人也就算了，孙彧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样，那我就看看，不说话。 突如其来的白光也突如其来的去了，空间背景色重新一片黑暗。 然而，空间开始振荡，显然接下来会是一系列大规模的传送，来自敌人的。 “他们就不担心我们马上来一次炮火覆盖吗？”孙彧在公共频道打出一个问题。 “这第一波振荡就是传送远程防反武器的。”现在公共频道里不只是学院和指挥中心，刚刚还加入了许多其他单位的人员，各种各样的，都挤了进来看直播。 “防反？”孙彧注意到了用词。防御和反击么，孙彧表示了解。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刚刚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靠得太近了，但是又有一种不能动，动了就会死的感觉。 那好吧，老老实实待着当一个摄像头好了。 空间振荡忽大忽小，伴随着每一次悸动，陆陆续续地首先出现了一些球形要塞。 对这片区域的远程打击如约而至，重新闪起的亮光中，一些要塞被摧毁，碎片被空间扭曲完全撕碎，以致不会再影响接下来的传送。 随着更多球形要塞的出现，攻击引发的闪亮逐渐远离传送区域，然后开始出现一些战舰。 虽然肉眼看不到要塞和战舰发出的反击炮火，但孙彧躺在侦察机里感受到的颠簸，以及综合显示面板上不断刷新的数字和曲线，都表明激战正酣。 除此之外，威胁显示屏也一直刷着侦察机接收到的各种维度的扫描。除非对方使用了已方未知的维度，不然对一架侦察机而言，是不会被已知维度的扫描发现的。 所以，威胁显示甚至都没有放进综合显示屏里，只是被单独扔到一个角落。毕竟，虽然不看，但不能没有。 看着远处不断增加的亮点逐渐成片几乎变成一个光球，以及地图上不断扩大的空间弯曲区，孙彧紧张中带着许多兴奋，真是大场面啊。 “知道这支舰队要去哪吗？会不会继续再跳？我能不能跟在后面？”孙彧向指挥中心发出信息。 “知道，不会再跳了，可以跟上，注意安全。”指挥中心倒是有问必答，但也只是有问必答。 除了孙彧之外，指挥中心还调度了其他侦察机加入，从这些调度来看，这支舰队的去向还是挺明确的。 舰队不会再整体跃迁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在敌方火力覆盖之下，跃迁会是致命的，毕竟攻防转换之间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但是小规模或者分舰队的机动是肯定会有的，这也是需要调度更多侦察机过来的原因。 这种形势下侦察机应该怎么应对，上课的时候已经灌输过，孙彧也一点点的回忆起来。 最近不少于两个最大跃迁距离，三个最大跃迁距离之后尝试一次跃迁。 反正目标就在那里，除非发生什么特别情况，或者另有命令下达，否则就这么远远吊着。 反正不会死，不如试一试，这种想法广泛存在于单机驾驶员的心里，而不是脑子里。 所以上课的时候一再强调了，对侦察机而言，去不去死要看是不是死得其所。飞蛾扑火从来不是第一选择，除非有搅坏一锅汤的机会，不然活着就是更优先的选择。 已经飞远的侦察机当然不会再回头，调度过来的侦察机都是新发射出来的，而且也只是到一些指定的地点躲着，并不会迎着敌舰队飞去。 而孙彧原来的侦察方向，指挥中心也调了一架新的侦察机从别的方位进入继续侦察。 这引起了那位驾驶员的强烈不满，但牢骚归牢骚，命令必须执行，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呢。 “为什么刚才让我赶紧走，你就要跟着。”张薇薇也很不满。 “应该是已经打起来了就不需要在边上看着了吧。” “你总是喜欢帮别人找理由。” “嗨嗨，这不是安慰你嘛。” 张薇薇哼了一声，便暂时沉默下来。两人没有讨论能和要的差异，反正就算孙彧不主动申请，指挥中心也会调度他跟上的。 这时候公共频道里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发现敌人的消息，地图上也同步显示了出来。 孙彧让贝塔搜索了一下维伦和加尔鲁什发布的消息。不出所料，维伦一路狂奔，能躲过的一定会躲，是跑得最快的一个。而加尔鲁什则是只要看到敌人，能打的一定会打，但大多时候是狼狈而逃，以至于进度也没比维伦差太多。 于是孙彧开始嘲笑维伦的长腿，加尔鲁什的不自量力。 反正现在他空闲的很。 维伦和加尔鲁什自然大怒，一致警告孙彧，回头要跟他单挑，两个单挑他一个的单挑。 “空战么？”孙彧继续挑衅。 “格斗。” “你要怕了把张薇薇叫上也行。” 孙彧能想像得到这俩家伙这时憋着笑的样子，叫上张薇薇绝对会变成三打一。 如果是空战，他能撞飞一个，再炮打一个，剩下一个撵着玩，就玩儿似的。 但是格斗么，他会被张薇薇冲锋，被加尔鲁什跳斩，被维伦风筝。 “你们真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突然张薇薇插了进来。 原来维伦已经拉了个4人小群。 “等下第二阶段一定不会和你们一边。”孙彧说完立马退出了小群。 这时候，敌方舰队已经稳步推进了一段距离，可以进行一次跃迁了，当然这事情也不用孙彧自己操心。 保持那么远的距离，一方面确保静止状态下不会被拉过去，另一方面则是在跃迁时尽可能减少被发现的概率。 当然，这些距离限制都是实战检验过的。除非从一个未知维度扫描，否则对一架侦察机而言，在这些距离限制或者也可以说保护下，是不必担心被发现的，自己作死的又另说。 贝塔突然转发了一条舒克转发过来的张薇薇的消息：“我想退出了。” 孙彧不由的啊了一声，当然张薇薇不是要退出演习什么的，只是打算作下死，退出当前阶段而已。 “没劲透了。” “那你干脆睡觉呗，反正主机都能干好。” “会被指挥中心发现的。” “那你注意别被送去泉台了。” “知道。” 所有通过战机通信网络发布的信息都会被记录下来，以便结束后总结。不过终端之间的通信是独立的，并不会被汇总记录。而人与自己的终端的交流更不会传播出去，所以两人这会儿的交谈都是通过终端进行的。 当然他俩现在的对话倒也不是见不得光，只是没必要。 什么时候第一阶段结束学员们都无从得知，只能闷头飞。经过这么一阵子，陆续有不少学员已经退出第一阶段的任务。 不过目前还没有学员被轮回，于是剩下还在任务中的学员压力越来越大，不免有人说孙彧生死感觉为什么那么敏锐，不然的话现在大家都轻松许多。 这事情从概率的角度来说固然是无稽之谈，但从心理的角度也不能说没道理。 “那你怎么不主动去死。”一时间刚才说话的人遭到了众人围攻，嘴硬了几句之后犯不过众怒，只好道歉。 不过张薇薇告诉孙彧，她已经记住这个人了，以后绝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孙彧愉快地应了一声，他也是那么想的，根本就没有接那人道歉的茬，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然，小两口真的要针对做点什么那也不至于，只不过反正是记住了，格斗训练的时候两个揍他一个。他们两人组队在这一届学员中早已经是无敌的存在，所以张薇薇才会时不时的偷袭孙彧一下，找点乐子。 其实孙彧偶尔也会踹上张薇薇一脚，然后振振有词的解释说是来不及喊话让她躲开什么的。 因为格斗训练并不限制参与人数和形式，并且鼓励加入各种随机性。 张薇薇既然发狠要教育某人，孙彧在旁边辅助就好了，在那人老实服软之前，并不需要担心张薇薇打着打着回头给孙彧一下。 说了一阵子话，也就没什么可继续聊的了。张薇薇一门心思找机会退出，然而她那边现在却很平静。 孙彧一路远远吊着敌方舰队，看了一路的闪电带火花。他并不知道这支舰队最终目标是哪里，只是从指挥中心的调度上大概能看出往哪个方向去。 已方侦察机这一路上也损失了不少，有些是被发现了定点清除的，有一些则是被舰队行进间防反的炮火波及到的。 舰队后面除了孙彧之外还陆续调来不少已方侦察机，而舰队的后卫也派出大量搜索机群，于是双方战机偶尔也会爆发一些战斗。 被发现的都是后调来的，只要有运动，必然会有能量波动，大小而已。对于侦察机而言，在这种情况下被发现就等于被摧毁。 不过只要是个设备，就一定会有精度限制。而孙彧运气不错，自己也沉得住气，倒还是平平安安。 这时候指挥中心发过来一条指令，指示所有监视敌方舰队的侦察机停止机动，留在原处等待。 “看来是要来一发大的了。”孙彧寻思着，“就不知道打击从哪边过来。” 不过不管怎样，孙彧这边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别的方向，尤其是舰队前进方向上已经就位的侦察机可真不好说。 想到这，孙彧突然有点发堵，便呼唤了一下张薇薇，然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半晌之后，张薇薇意识到了些什么，但她也只能沉默以对，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指令并没有广播，只是发给了相关的战机。公共频道仍然闹哄哄的，孙彧一般不太喜欢在公频发言，也没有人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贝塔也悠悠地叹了口气，虽然敌舰队前进方向上的侦察机应该都是无人机，但智能主机也有机权。 孙彧半天不吭声，张薇薇也没有不耐烦：“保重，大不了泉台见。” “哈，那倒也不至于，回头再细说。” “你……不要无缘无故的吓我！” “有些事有些感慨，现在不方便说。” “我看你回头赶紧去申请个心理治疗。”张薇薇略有怒气。 “不至于不至于。” 发现孙彧情绪和缓了下来，张薇薇便不再说话，但也没有中断通信。 第24章 结束和开始 突然，威胁显示屏疯狂地刷起屏来，地图上显示有4个大质量物体正从舰队前方向舰队急速靠近。 那是4个像他们之前去过的4号星球一样星球要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扔了过来，突然就出现在了舰队前方，并且在不断加速，舰队本来就避无可避，只能硬扛。 这种大规模传送造成的空间畸变当然不可能探测不到，在星球要塞出现之前，舰队就已经开始变换阵形，等要塞出现的时候阵形已经变换完毕。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双方的态势，孙彧突然想起了定海神珠与落宝金钱，就不知道会不会真的砸二十四个球过来，但落宝金钱也不只有一枚，而是4个，每个钱对着一个球。 舰队的其余舰只在4个外圆内方的空心拦截阵后方排成一个稀疏阵形，调整地图尺度之后，看上去像个铁饼。 地图上直观的只能看到根据空间扭曲画出来的态势，综合显示屏上也会刷出各种数据曲线，但双方交战场面肉眼是看不到的，甚至现在距离如此之远，连双方擦出的火花都不能即时传过来。 只是从地图上通过空间曲率的变化可以看到，扔过来的星球加速之后开始减速，并且球体质量也在逐渐减少。 但即便如此，星球要塞还是撞上了拦截阵，然后就像被一张网兜住似的继续减速。 网与球拉扯的结果是网碎了球也停了下来，4个球都是如此，4张网也是如此。 舰队在要塞星球被拦截住后，就绕了过去继续前进，付出的代价便是4个拦截阵。 而4个要塞星球在舰队离开之后也陆续发动引擎离开了战场，终究这是演习。 指挥中心发过来新的指令，让刚才停止行动的侦察机继续任务。 孙彧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想多了，侦察机停下来的主要目的是给传送过来的要塞星球定位，可能并不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而付出的代价。 于是，孙彧开始责问贝塔为什么叹气发骚，难道它真不知道？ “凑个趣应个景，你不会当真了吧？” “你们都这个德性吗？” “那不能，都是学出来的。” “那意思是我的错咯？” “不不不，当然不。” “唔。看来需要和薇薇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了。” “别，千万别。”贝塔被吓到了。 “那边完事了？”张薇薇发消息过来。 “暂告一段落吧，检验了使用星球要塞进行远程打击的战术，以及对使用星球要塞进行的远程打击的防御。” “你写论文摘要呢。你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回头咱们再细说吧。指挥部让我继续跟着，后面应该还有得打。” “嗯，我这前面似乎有个敌方基地，看看去。” “可算找到机会退出了哈。” 张薇薇轻轻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孙彧也转过来查看地图。 刚刚离开的星球要塞留下的空间涟漪将平未平，孙彧也没有凑过去看看的打算，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侦察机在主机的控制下追向已经离开走远的舰队，但是孙彧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范围正在逐渐缩小的空间弯曲区这时候停止了坍缩，一切变得如此的平静，按照常规，接下来会爆发一次空间振荡，然后彻底平息。 但是，就这么暂停了。 孙彧很头疼，怎么办？但心里告诉他先别走，于是他重新把侦察机停了下来。 机载设备如实地上传了数据，指挥中心随后发过来一个不明其意的“？” 指挥中心不可能不知道空间曲率变化停止意味着什么，大概这是让孙彧自主决定行动的意思？毕竟这会孙彧已经停了下来。 那么，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无法估计接下来的传送造成的空间振荡的范围，毕竟还没有开始。 之前一次孙彧近乎逃命似的跑远之后才回头看到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回并没有炮火准备，看架势是要直接传过来了。 很显然的是，这片区域已经被盯上了，然而孙彧并没有产生危机感，那就继续从心，留下来远远的盯着，看看会发生什么。 孙彧不打算再跳回原来的地方，不过可以先跑远一点。 数学引擎可以无视引力或者空间曲率，毕竟维度不同，但现在问题是要保持多远的距离。 接下来会是多大规模的传送孙彧不知道，机载主机也不知道，指挥中心也许知道但就是不说。 只能靠孙彧自己决定了，下决心的过程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只在瞬间。 就在孙彧决定不动的刹那，传送开始了。 这一回并没有远程拦截打击，但最先陆续出现的仍然是一些要塞星球，不同刚才的是，这回速度快了许多。 首先出现的星球要塞马上列成防御阵型，至于有没有打开防护场，地图看不出来，肉眼也不可能看得见，但想来肯定是有的。 随着传过来的舰只越来越多，防御阵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因为没有干扰，传送速度很快，并且一边传一边排列队型，传送完成的时候队型也排好了。 整个传送过程很稳定，刚才保持的距离其实还稍远了一些，孙彧的座机也就没受太大影响，他也就很安心的进入直播模式，连续两次大场面，大概能吹一个学期吧。 这时候学员们大都已经陆续接近或者进入了敌方控制区域，减员数量不断增加，公共频道愈发热闹起来。 而指挥中心已经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现在舰队已经整队完毕，眼看就要开拨了，孙彧收到“？”号之后就再没有收到新的指令。 以至于孙彧怀疑指挥中心是不是被人偷家斩首了，但似乎又不像，毕竟消息传播渠道并不只有一种，没有消息大概也是一种消息。 那就继续跟上吧，孙彧也没有别的选择。之前的敌方舰队已经走远，要越过眼前这只敌我未分的舰队去追之前的敌舰队，怎么想都不靠谱。 既然决定了跟着眼前这只舰队，在舰队正式开拨之前孙彧只好等待，而刚才张薇薇说她似乎接近了一个敌方基地，之后一直没有什么新消息，现在正好空下来看看她什么情况。 发消息过去之后，张薇薇没有回，但是她的状态仍然是存活，看来她那边有点紧张。 飞行学院这学期并没有开设太空作战相关的课程，孙彧也没有想过自己去找资料了解一下，所以他并不知道眼前舰队排出的是个什么阵型。 只是从地图和综合显示屏上可以看得出来，舰队已经发起了远程打击，攻击目标大概也许可能就是之前刚刚离开的那支敌舰队。 行进间发起攻击的直接后果之一就是舰队的移动速度比较慢，孙彧在接到新指令前也不敢靠太近。 虽然眼前这只舰队似乎与之前的敌舰队是敌对方，但茫茫宇宙，敌人的敌人很大可能还是敌人，朋友的朋友很大可能并不是朋友。 敌友关系排列组合的结果虽然说不上是黑暗森林，但只有确定关系的时候关系才能确定，并且这种确定的关系是直接的关系，没有传递性，也不保证对称性。 看了一阵子，离舰队仍然还没有达到安全距离，速度这么慢，看样子火力十足。 不过张薇薇回话了，言语间满是兴奋：“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被活捉关起来了？” 地图已经显示出来了张薇薇之前说的敌方基地，并且也标识了她的位置，目前正处于静止状态。 “呸，”张薇薇又嘻嘻笑了两声：“刚才他们派了三架战机，可能是想活捉我的，最后被我直接撞飞两架，一架自己撞楼了。” “那你现在？” “躲在一个发射轨道下面，反正我不动他们也找不到我。” “那你给我发消息会暴露的吧？” “我让舒克转发的。” “这违规的吧？” “呸，哪条规定说不许了。”张薇薇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那边我也看到了，应该第一阶段快结束了。” “唔。”孙彧一边应着，一边让主机控制侦察机做了一次跃迁，舰队已经开进了一段距离，得跟上了。 一般来说，当张薇薇对某件事发表看法的时候，那件事情的进展大体都会如她所述。 于是，孙彧刚跳过去，久违的指挥中心发了一条广播消息，飞行学院学员们实习的第一阶段结束。 除了这条广播消息，孙彧还收到了一条单播消息，命令他加入当前这支舰队，和一个倒计时时间。倒计时结束后，指挥链就会切换过去，地图也会被重置。 每个人都会收到这么一条单播消息，孙彧没有疑问，给指挥中心发了确认之后，便给张薇薇也发了一条消息说下，不然等下切换之后，才能知道两人是友是敌，反正先说一声。 张薇薇也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说明情况，然后就是等待倒计时。 “叮。”孙彧听到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不禁哆嗦了一下，这是倒计时结束的提示音。 “我艹。谁特么的设定的这音效。”孙彧忍不住骂了一句，伴随着贝塔杀猪般尖叫的笑声。 “你要敢说是否激活系统我就马上把你重置。”孙彧一边警告贝塔，一边看着收到的新命令。 像指挥链转移和地图重置这种工作，并不需要人工干预，倒计时结束新的命令马上就发了过来了。 命令很简单，到指定坐标报到，然后更换侦察机武器模组，加入战斗机打击群，再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这些工作并不需要孙彧自己去操作，他只要回复确认收到命令，剩下的事情就由机载主机处理。 于是孙彧抽空看了下地图和人员列表，果然张薇薇已经与他不在一边，维伦也不在，因为地图和人员列表上已经看不到他们的信息，但列表上可以看到加尔鲁什。 孙彧正打算联络加尔鲁什的时候，加尔鲁什已经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随之地图上也显示了他的位置。 “这么远。”孙彧看了看地图说道。 “本来还想着和你照应一下，没戏了。”加尔鲁什表示认同。孙彧回消息之后，加尔鲁什地图上也能看到孙彧的位置。 两人闲聊间，孙彧的座机已经抵达指定地点，然后被牵引力场牵引到了附近一艘母舰的回收甲板，之后又从回收甲板上的传送台传送到了机库里。 母舰上的机库与基地机库的结构完全一样。侦察机停好之后，飞行员模块从机体里传送出来，然后被送到后部的准备间。 一根软管插入到飞行员模块外部的一个接口上，很快就把维持液抽干，然后伴随着嘎吱嘎吱撬钉板的声音，飞行员模块的盖子也被打开然后飘到一边去了。 孙彧爬出盒子，头罩还戴在头上，不过面部已经打开，脸露了出来。 贝塔也从卡座里弹了出来飘在一旁。 机库前后两部分仍然是一些软管触手和平板终端上下翻飞着，这是在检查机体状态和更换设备模块。 孙彧站一旁看了看，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便走出机库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真是憋坏了。”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机械声：“呼吸子系统有故障？为什么维护系统没有数据？” “什么？”孙彧转身看了一下周围，确实是跟他说的，但不是机库里的设施说的。 “你刚才说憋坏了，但维护系统并没有检测到相关数据，现在需要你返回飞行员模块，做一次检测。”耳边继续传来机械音。 “我刚才是随口说的，并没有真的被憋住。” “请返回飞行员模块进行检查。”机械音没有理会孙彧的解释。 那能怎么办呢？孙彧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回盒子里，贝塔也重新插进卡座，又体验了一回钉板灌水。 当然飞行员模块确实没有问题，于是很快就完成了检查，孙彧又重新回到机库门口，这回不敢乱说话了。 但是飞行员模块嵌入战机之后有没有问题，还需要设备模块更换完成后再检查，不过这是常规检查，也就不需要孙彧陪着了。 孙彧虽然自己不敢再乱说话，但这时候机械音却又响了起来，开始询问一些驾驶体验的问题。 孙彧清楚这是常规的机务交流，所以有问必答，时不时自己也提出一些问题，贝塔在一旁也会补充一些信息。 交流完机务问题，孙彧发现没人搭理他了，机库里的软管触手和平板仍然在忙碌着。 第25章 巡逻任务 “接下来我应该干嘛？”孙彧说道，一边也在问贝塔。 “新来的？”耳边响起不是机械音的声音，但也说不上好听，甚至一时分不清男女。 “是的。”孙彧随口应着，四周看了看，跟基地的机库没什么差异。 “站进门口传送台，然后启动传送。” “就这些？没别的了？” “别的不关我的事。” 孙彧虽然被呛住了，但也还是按照神秘声音的提示站上门口的传送台，贝塔也跟着飘了上去，然后启动传送。 一阵恍惚，已经站在了一个圆形大厅里面。大厅靠墙有半圈是大小不一的传送台，另外半圈则是一些过道的入口，过道上方都挂着指示牌，说明这些过道是往哪去的。 过道入口之间的空隙靠墙都各挂着或者说嵌着一个显示屏，应该是些自助终端。 此外，大厅里面就没有别的摆设了。 孙彧站了一会，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不是太多，有一些从过道出来站进传送台然后消失了，有一些则是从传送台上下来然后走进某一个过道。 看到孙彧站在大厅中间发呆，来往的人除了偶尔看他一眼，并没有谁上来跟他搭话，而他自己也没有收到新的指令，只好先看看周围什么情况。 贝塔突然围着孙彧上下转了几圈，忽闪忽闪地，然后停在孙彧面前：“把头罩往后推一下，把头露出来。” 孙彧这才想起来这回事，于是伸手把头罩拨到脑后，贝塔绕着孙彧脑袋转了一圈，然后又停在孙彧身前，差不多与胸同高。 “两脚分开，与肩同宽”。 孙彧照做。 “两臂前伸，手心向下，抬至与肩同高。” 孙彧盯着贝塔，但没有照着做。 贝塔停了一下，继续到：“同时下蹲成马步。” 孙彧于是一巴掌拍向贝塔，贝塔大笑着向后空翻了一圈，在空中躲过了从过道出来正往传送台走去的几个人，再次飘在孙彧面前，骂骂咧咧地说：“这鬼地方登录认证这么麻烦。” “接上主机了？” “接上了。指挥官，这边。” “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孙彧跟在贝塔后面向一个过道走去，一边问道。 “你是第五梯队，两个小时之后轮换值班，如果没有特别情况的话。现在去休息室休息等待。”贝塔在前面一晃一晃的飘着。 走进过道，才发现过道也没多深，尽头仍然是传送台，而过道本来就是放射分布，所以里边传送台还是比较大，并且是矩形的。 走近可以看到台子分成三块，中间一块占了整个的二分之一，旁边两块各占四分之一。 贝塔带着孙彧走进左边的台子，整个人都站上去之后，传送就自动启动了。 孙彧这时候突然想起会不会传送启动的时候，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没有全部上来，然后只传了一部分的。 “传送又不是分解重组，只是坐标变换，怎么可能只传一部分，只不过为了避免磕碰，才规定必须全部进来了才能启动传送。你又不是没进过传送门，就是这个道理。没学过？”贝塔很鄙视的说道。 孙彧懒得理它，只是又伸手照着贝塔拍了过去，确实他之前没有注意过这事情。 说话的时候传送已经到达目的地，贝塔飘了出去，孙彧就又没拍中，顺势也就走出了传送台。 面前仍然是一个大厅，中间是空的，靠边摆了不少桌子椅子，还有一些运动器材，以及靠里面有一块格斗场。 整个大厅里粗看一下，差不多就百来号人，或坐或站，或运动或格斗，却也不显得拥挤。 一个胸前挂着队长标识牌的男子向孙彧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个人终端一边看着。 孙彧立定敬礼，男子把终端放开回礼，然后问道：“孙彧？” “是的。” “我是第五梯队的队长，跟我来。” 说完，自称队长的男子便转身向大厅里面走去，然后在一张桌子前停下。 桌旁围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挂着小队长的标识牌，看到队长带着一个新人过来，便也都站了起来。 “这是你的小队长，这是你的长机，这是你们小队长的僚机，”队长分别指了一下三个人，然后又对三人说：“这是孙彧，补充进你们小队，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一番敬礼回礼之后，队长自去，孙彧也一起在桌旁坐下。 刚过来的时候桌边的三个人就在大眼瞪小眼，孙彧加入暂时也没有改变这种沉默。 孙彧不知道该说啥，他毕竟只是来实习的飞行学院的学员，舰上什么规矩是一窍不通的。 其余三人则是各自拿起终端似乎在看孙彧的资料，孙彧有点好奇自己的资料都写了啥，但又不太好问。 按道理，两机一个编组，两个编组一个小队，那就应该是4个人，眼前只有3个，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不过孙彧不打算问，反正他也只是来实习而已。 首先说话的当然是小队长：“名字都在胸前挂着，我就不多介绍了。我的呼号甲洞幺，甲洞两是我的僚机，乙洞幺就是你的长机，你的呼号是乙洞两。明白？” “明白。” “部队编制了解吗？” “了解。”孙彧继续很干脆的回答，不就是两机一个编组，两组一个小队，4个小队一个中队，4个中队一个大队。 大队平时是基本管理单位，战时是基本战术单位。虽然共和国军队管理体系非常扁平化，但也犯不着直接管到每一个人头上，大队一级就是一个平衡点。 至于这个第五梯队，只是他们大队的出动顺序编号，并不是一个编制的单位。 “那好，记住头罩戴上之后乙洞两就是你，你就是乙洞两。明白？” “明白。”没有戴头罩的时候，当面叫名字叫职务，戴上头罩之后不管别人怎么叫，传到耳朵里的就只有呼号，飞行学院也是如此。 小队长挥挥手，他的终端投射出来4架战机，排成菱形队形，“等下任务的时候我们就排成这个队形，上面有标号，自己看一下。” 小队长在最前面，他的僚机在右后，左后是孙彧长机，孙彧在最后。 “等下跟着我们飞就行。有什么问题？” “都是4机编队吗？之前我一个同学说她跑到对面的一个基地，对方出动了3架战机来抓她。” “哦？”他她读音一样，3位队友都没注意到这点，“然后呢？” “撞飞两架，一架自己撞楼，没发现第四架。” “唔，所以三机编队就是不行。你那同学不错，我们也对你有些信心了。然后呢？” “然后她躲在一个发射轨道下面，直到我们第一阶段结束，现在不知道。” 孙彧说完，三个队友一起笑了起来，原先略有些沉重的气氛总算缓过来了，聊天总是舒缓气氛的好办法，虽然孙彧并不是刻意为之。 “唉，我之前的僚机，也就是你之前的乙洞两，就是被一个侦察机撞飞的，最后还让那家伙跑了。你同学？” “应该不是，我们学院这一批在这附近的就我一个。” “唔，难道你们开侦察机的都喜欢撞击？专门教过？” “其它的不知道，我们没有，都是上课的时候自己飞着飞着，就自发互相撞起来了。”当然孙彧也没有完全实话实说，没那必要。 “回来就被叫去做深刻总结，刚刚才出来，所以情绪不太好，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明白。”孙彧笑着答道。深刻总结么，批评与自我批评，大家都知道。至于对自己有没有意见，孙彧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轮到我们出去巡逻，提前半小时准备，还有一个小时自由活动，但也不要走远了。”孙彧是新来的，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刺头，小队长就多说了两句，也算是接纳了一个新队友。 “是。”孙彧答应了一声，然后拿过贝塔，看看有没有什么资料可以看看。 “你来的时间不合适，正好在两个饭点中间。”甲洞两对孙彧说。他们仨也仍然坐在桌旁捧着各自的终端，就是不知道在看什么。 “刚才一直在侦察机上，倒也饿不着。” 话头既然已经打开，四个人便也不再看终端，开始闲聊起来。 孙彧和队友之间正好都有些疑问，专门问的话，要么显得很无知，要么就是很没礼貌，闲聊中提起便没这些问题。 于是队友知道了孙彧已经有了一次战果，躲过了一次炮火覆盖，全程直播了两次舰队规模的传送，以及行进间的攻防演练。 而孙彧也了解到舰队中战机集群的任务，首先是在舰队内部空间和周边一定范围内的巡逻，驱逐或者消灭敌方渗透过来的小型飞行器，比如侦察机突击艇一类的。 然后是在发动登陆战时进行掩护，包括空对面的攻击以及争夺制空权的空战。 而纯粹的在外太空进行的战机群之间战斗很罕见，如果出现了，那一定是有特别原因的。 不过既然是演习，那么就有可能都会安排上，只不过孙彧刚加入的这支舰队当前并没有登陆的科目，至于会不会发生机群之间的战斗，这个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整个舰队执行巡逻任务的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大队，只是每个大队负责一块区域而已。而按照大队的安排，16个小队各自按路线飞行，并不是各负责一块子区域。 所以，孙彧安心跟着巡逻就行，如果有意外，那也是大家的意外。 大厅里响起吹哨声，时间到了，大厅里的人也就三三两两的往传送台走去，一边把头罩兜上。 孙彧也跟着三位队友，虽然并没有规定必须一起，不过新来的跟着一起总是没错的。 从过道出来，再上一次传送台，这回直接传送到了机库间门口，队友也分别传到了各自的机库间，只不过孙彧目前并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走进机库，耳边便响起机务的声音：“战机准备就绪，可以登机。” 孙彧再次躺进模块盒子里，头罩也全部封闭起来，剩下的时间对他来说就是等待。 不过孙彧看到综合显示屏上多了一个方框，主机解释说这是异常显示区，巡逻时小队各战机之间会同步各自的环境探测数据，经过计算之后，如果有异常便会显示出来。 理论上三机就可以精确地完成这个工作，所以在固定基地通常是三机编队巡逻，主要是基地火力足够，发现敌人时，空地配合战斗问题也不大。 而伴随舰队进行巡逻时，采用四机编队更有利于应对作战。 当然，碰上张薇薇这样的，三机编队实在是不够看，而这种事情实际上屡有发生，但就算是四机编队，这不也刚发生了被人撞飞一架之后还逃之夭夭的事情。 所以巡逻是采用三机编队还是四机编队也一直没个定论，反正影响不大。 时间到了，孙彧的战机也如常从母舰发射轨道弹了出去，然后加入了自己的小队。 编队的事情主机会处理，环境数据各种设备或主动或被动地自动收集，然后主机进行计算，所以这种事情派无人机出来不就好了？ 无人机编队当然是有的，但总体来看，执行一些比较依赖主观能动性的任务时，还是人更适合些。 这一点孙彧自然是了解的，所以也没什么疑问，只是问到，他作为小队的四号机，如果发现敌情，是先处理还是先报告？ “看情况。”小队长回道，接着又补充：“但不管怎样，保持队形。” “意思是处理的时候不要脱离队伍？” “不要离开太远，至于多远算远，多死几次差不多就知道了。” “之前的四号是没跟上队伍被人抓了空子，我们现在倒是有点担心你会不会自己跑出去被人钓鱼了。” 看来队友对孙彧之前的行动多了些了解，担心他过分敏感，之前又一直单独任务，会忘记他们这是集体行动。 资料没有孙彧在学院的情况，队友不清楚他编队作战的能力，虽然双机和四机终归不同，但有没有编队的经验还是很重要。 孙彧只好简单说明了一下，在学院编队训练还是有的，不是只会玩碰碰船。 第26章 这真的是天赋了 路上时不时会与别的小队相遇，互相交换下数据，然后各自继续自己的路线。 一切都很正常，小队也正常的保持着队形，但三个队友并没有放松下来，毕竟刚刚才被骂了一通，生与死之间可没什么借口可谈。 孙彧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观察着投射到视网膜上的周边风景，时不时对照下态势球和地图。 视野范围内可以看到母舰的轮廓和周围的一些护航舰只，偶尔会看到一些闪光，可能是防护场拦载的攻击，也可能是防空火力击中目标。 “快到折返点了，大家打起精神来。”小队长嚷嚷着，给大家提个醒。 折返点并不是说到了这地方就折返然后原路返回，也不是说再过去就越界了，实际各个巡逻区是有重叠的，这取决于巡逻路线。 只是对一个巡逻小队而言，这就是他们最远到达的地方了。当然，战机终归是伴随母舰行动，折返点其实是动态的，不仅与战机和母舰之间的距离有关，也与各个巡逻队的路线有关。 不过，这些事情总是由主机网络处理，飞行员在这方面不需要操什么心。 但是不管怎样安排巡逻路线，也不可能同时覆盖所有区域。于是，虽然未能同时覆盖而形成的空白区是持续动态变化的，但对于坐标驱动的小型飞行器而言，总还是存在一些机动空间。 也就是说飞行器躲在这样的空白区大概率不会被发现，但由于空白区是不断变化的，那么要想不被发现，飞行器也必须找准时机进行适当的机动。 但是，又是但是，飞行器的移动必然会对周围空间产生一些影响，这又增加了被发现的概率。 于是乎，巡逻任务就变成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更进一步而论，发现老鼠和抓到老鼠一样重要，如果不是更加重要的话。 孙彧跟着巡逻了一段路之后，开始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又跟队友交流了一下，大体上他的看法也得到了认可。 队友对孙彧这种有问题或者想法就提出来交流的态度很满意，至于问题或者想法是什么反倒是次要的。 因为这些问题或者想法在孙彧提出来之前肯定早已有人提过了，问题的答案虽然随时间会不断地演化，但这种主动寻找问题的态度对人本身还是很重要的。 队友们似乎都不怎么喜欢说话，除了必须的口令和答问之外，小队语音频道基本都是安静的。 孙彧也不是话多的人，他一直在张望着周围，巡逻小队回转之后，又盯着母舰看了半天。 绕了一个弯，小队的行进方向已经朝向母舰，距离够远，可以看到轮廓。 母舰不需要考虑大气层内的飞行，要有尽可能大的表面以方便载机出动，以及尽可能小的表面以减少被攻击的受面。所以看上去有点像个橄榄，或者，棒槌。 当然，孙彧眼里看到画面的是拟真出来的效果，可见光波段是看不大清的，毕竟母舰还没有大到那样的程度，在那么遥远的恒星光照之下还能有足够的反射光线。 巡逻小队到达折返点后便沿着一条弧线往回飞行，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孙彧还是紧张了起来，并不是生死一念间的感觉，纯粹是一种行百里半九十的应激反应，所以他也没有和队友说什么。 毕竟类似的情况他经历过很多，一般来说，同样的事情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只不过，又一般而言，新手往往最容易出状况。 当然，并不是孙彧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他又感觉到了一些异常，虽然他一直在盯着前方的母舰，但总有一种感觉让他把视线转向侧前方的一块区域。 那块地方是一个空白区，孙彧报告了他的感觉。过了一会，小队收到了调整飞行路线的命令，显然这是队长也向上做了报告之后的反馈。 孙彧已经认识到在寂寥宇宙中人的直觉的重要性，以及命令部门对一线人员的直觉的重视。 在往目标空域飞行的时候，孙彧又产生了一个疑问，小目标不容易被发现，那是由于各种反侦测技术广泛应用的原因，那么，为什么巡逻的战机不开反侦测？这样敌机不就无从判断空白区在哪了吗？ “母舰周围是有开了反侦测的设备伴随航行的，至于巡逻的时候不开，巡逻本来主要作用就是威慑，不指望真能抓住什么。” “再说对方要真沉得住气打死不动，真能扫出来的机率也不大。” “一动起来那就躲不住了。” 队友三言两语的解释了孙彧的问题，孙彧觉得有道理，“不过，这种策略是具体而定的吧，不是每个单位都这样。” “当然。”这个回答倒是言简意赅。 孙彧也明白为什么他们课程上没有说明这个问题了，或者提了一下但没有刻意强调，所以孙彧印象不深。 看来直接把知识灌输到大脑里只是一个存储过程，要真正掌握还是需要实践，不然就仍然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 浮想联翩中孙彧手指微微一动，打出去一发能量弹，然后前方闪起一团火花。 “哇哦。”队友一起感叹道。 小队仍然保持着队型，向着目标飞去，孙彧刚打出去的能量弹实际是一发示踪弹，击中目标之后会持续一段时间，以指示目标的位置，而机载主机会在这段时间内加大侦测设备的功率，然后计算出目标的踪迹。 所以，刚刚被孙彧打中的敌机并没有盲目逃窜，而是不断地调整姿态，寻找机会。 光跑肯定是跑不掉的，被集火攻击之前看看能不能博上一个，显然对方驾驶员就是这么想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采用撞击战术最为有效，大家都已经体会过，于是都打开了防撞护盾，虽然会影响一些机动性，但可以有效的避免重蹈覆辙，而四打一的火力一次齐射也足以让对方退出。 主机自动同步之下，小队4架战机同时打出了一轮能量弹攻击。 然而，这一轮攻击并没有击中目标，并非主机计算错误，纯粹只是打空了。 敌机已经不在原地，而态势球上孙彧也脱离了编队，正悬停在小队三点钟方向，高度差不多45度的地方。 在孙彧前方往下差不多15度，停着一架已经关闭了反侦测的战机。显然这就是刚才的敌机，关闭反侦测说明它已经被判定击落，要退出演习了。 很快，这架敌机晃了晃机身，像是在示意些什么，然后簌的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孙彧回到编队，所谓电光石火，这时候队友们才又发出“哇哦”的感叹。 “所以，还是撞击最有效。” “毕竟完全弹性碰撞。” “格斗的时候确实是种强力战术。” “对地攻击就不是那么合用了。” “关键是能抓住时机，而不是撞击这事本身。” “这是天赋，大家都知道。” “注意了，继续巡逻，路线不变。” “应该也不是练不出来，我前面说过的我那个同学，就是被我撞多了，大概。” “我们可没那么多机会练这个。” “开侦察机的我们碰到的都有这么一手啊，时机抓的真是好。” “确实，刚才那位就躲过攻击了，要不是乙洞两也抓得好，说不定就让他跑了。” “这不仅仅是抓时机的问题了，更主要是预判吧，乙洞两？” “感觉到了，就上了。” “唔，这真的是天赋了。” 大家都挺兴奋，于是话也多了起来。言语间，小队完成了第一轮的巡逻，接下来还要按照重新规划的路线继续任务。 每一轮巡逻结束都会重新规划路线，直到整个任务时间结束。 接下来的巡逻没有再发生什么事件，孙彧的第一次巡逻任务顺利完成。 回到母舰，孙彧受到了一些瞩目，碰上的都过来打了个招呼，小队又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先喝口水歇一歇，准备去吃饭。 大队长走了过来，拍拍孙彧的肩膀，表达了对他的赞赏和鼓励，然后告诉全体队员，他们下一轮次的任务是10个小时以后，有足够的时间。 这整支舰队都是出于演习的目的混编而成，除了一些基干人员外，舰队大部分人员都是来参加演习的，孙彧编入的这个大队也是如此。 所以，大队长宣布完接下来的任务安排后，特意说明大家可以到处看看，按时归队就行。 当然，还是同样的规则：能看得到的都是可以看的，可以看的都能看到。 大队长说完，便让大家自由活动，反正眼瞅着也到饭点了。 小队长在大队长说完之后，对着小队成员说道：“走吧，去吃饭。” 孙彧跟着队友向后方走去，这里没有两人成行三人成列四人带队的条例，只是随意地走着。 孙彧有些疑问：“我想找地方休息的话去哪里？” “一会让你的辅助终端申请一个休眠舱，正常休眠时间两个小时，足够了。你不会还打算洗个热水澡什么的吧？不洗的话大厅里就有。” 小队长说着指了指大厅后部方向，那里摆放着大概二十来个长条盒子。 “那不用，本来就一直泡在维持液里。”孙彧一边答应，一边示意贝塔去看看休眠舱的情况。 说了没几句话，4人穿过了大厅后部的门，这是个传送门，走出来便是餐厅的入口。 母舰上是分区就餐，在不同的位置分布着许多餐厅，基本上也没几个人能说得清到底有多少餐厅，当然这跟孙彧没什么关系。 他们进入的这个餐厅不算太大，约莫大概有六七百个餐位的样子，中间是食品供应区，座位环绕在周围。 入口处拿上餐盘和餐具，自己再到食品供应区取食物。 “这有什么特色菜吗？”孙彧问道。 “整个舰队的厨师都是轮换的，一段时间内一个餐厅的菜品风格是一致的，但要说特色菜，那还真说不上来。” “舰队伙食供应也是个实习对口单位，所以，吃饭往往会有惊喜。” “会不会有惊吓？” “那不至于，终究是有标准食品的，拿不定主意的吃那个也行。” 食品供应区简单分成四个区，主食，各种菜品以及汤类，每个区取一样基本上就够一餐的量了。 当然多吃多拿也没人会管，吃不完反正会回收再利用，但也真没谁会故意过量拿取，那真不至于。 孙彧就跟着队友，取了米饭、一荤一素两个菜以及一份汤。 小队四位成员都来自不同的宇宙，不同地方的星汉民凑在一起，首先能找到的共同话题便是吃的。 虽然籍贯不一，但一聊起来，不管是六大菜系八大菜系十大菜系还是十二大菜系，说到细节，无论口味还是技法，大体都能对应得上，实在对应不上的，也基本上可以归结为食材的差异。 “刚才你说的标准食品是什么？”孙彧问道，既然差异主要是在食材上，共和国公民流动性如此之大，按道理不应该有那种口味嫌弃论者存在。 “就是各种口味可调的膏状食品。营养足够，食用方便，适应各种口味。” “呃，吃过一次，刚到我们学院报到的时候，倒也不是不能吃。” “当然，闭上眼睛想象一下就是大餐了。” “总比泡在维持液里强。那玩意都不能细想。” “吃饭呢，那你还说。” 吃完饭，把餐盘餐具送回回收处，一行人从餐厅出口又回到他们大队专用的大厅。 餐厅的门虽然不止一个，但显然不可能每个门对应一个传送目的地，看来传到什么地方与传送的人有关，孙彧寻思着，以前坐维度穿越飞船去学院报到的时候也有过差不多的经历。 回到大厅，小队便解散自由活动，出发前一个小时回来报到就行。 刚吃完饭，也不好马上去盒子里躺着，便让贝塔预定了个位置，半小后再进去，然后孙彧就四处蹓跶起来。 第27章 突击 虽然大厅前面是传送台，但实际上大厅和传送台之间还隔着一条过道。 孙彧站在过道上两边张望了一下，他们大队的专用厅在最边上，有一个侧门，另外一边看过去，则是同样的一排大厅，时不时有人在各自的集合大厅和传送台来来往往，那边尽头同样也是一个门。 说是门，其实宽度和过道是一样的，只不没有那么高，另处也没有门扇，称为出口可能更合适一些。 孙彧决定出去看看。走出门口，是一个平台，大约五六米的进深，至于整个平台有多宽，孙彧两边看了看，望不到头，只有一个个门开在舱壁上，就和他身后的门一样，头顶天花板差不多和里面大厅同样的高度。 走到平台端部往外看，原来外面就是机库，张望了一下，颇有些审美疲劳，孙彧便转身走了回去。 顺着过道往前走，两边是一样的布设，从尽头的门走出去，仍然是机库。 “为什么不直接从这里传到机库，还得到上面再传一次？” “紧急情况下是可以的，平时这样传两次更节能。” 好吧，孙彧决定回去休息，离预定时间还有10来分钟，但如果有空闲的话，提前进舱也是可以的。 一个大队60来号人，每个厅20个休眠舱，10个小时的自由时间，还是够用的。 不过孙彧突然疑惑起来，刚才出去巡逻一趟花了多少时间？ 贝塔很快告诉他，他那一趟从出发开始到回到机库总共也是10个小时，不过这些时间安排也不是固定的，以出于随机性的考虑。 孙彧点点头，躺进定好的休眠舱，贝塔也飘进一个固定卡座，与当初张薇薇心理治疗时用的治疗舱的本质区别在于，治疗舱让人做梦，休眠舱不让人做梦。 “所以，就像被麻醉了一样？”孙彧被按时叫醒，一边从休眠舱往外爬，一边嘀咕着。 “还是不一样的吧，应该。”贝塔本质上并不能体会到碳基生物睡觉和麻醉的差异，但理论上两样事情应该是不同的。 “唔，确实。”孙彧自觉神清气爽，都不需要去洗个脸来清醒清醒。 与过来接着使用休眠舱的队友互相点头致意之后，孙彧离开休眠区，需要活动一下筋骨。 格斗区有人在比划，旁边也围了不少人在观战，孙彧不想去凑热闹，便到健身区做了几个拉伸，在旁边空地打完一个套路，然后在大厅里找了个空位坐下，问问贝塔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找乐子。 “你能找什么乐子？”贝塔取笑起孙彧来，“那边正比武，你又不去看看？” “算了，看看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去看一下的，这一趟也不能白来不是。” “母舰上有观战室，你要不要去看看？” “直播？” “直播，也可以看回放。” “行，带路。” 贝塔领着孙彧没有走正面的传送台，而是从侧门走了出去。 孙彧之前没有在外面平台呆太久，也就没有注意到外面靠着舱壁还嵌着一些小型传送台，这些传送台主要是用来在母舰内部移动的。 沿着舱壁走了一段路，就有这么一个传送台，孙彧站进去，贝塔便启动了传送。 说起来，孙彧目前已经体验过传送台的两种传送方式，一种是站在平台上，平台进行传送，另一种同样也是站在一个平台上，但平台不动，人直接传走了。 原理是一样的，前一种主要用在同时传送大量同一目的地的物体，后一种则是对少量的各自目标不同的物体，当然人也属于物体。 从传送台下来，眼前是一个大厅，跟孙彧上辈子见过的航天发射指挥中心差不多的布局，又有些类似电影院，正前方一个大屏幕，对着大屏幕的座席成阶梯又分成了许多不同的层。 孙彧出来的这一层是最高的一层，这就是观战席，有成排的座席，每个座席上有个小屏幕，而在这一层最前面是一块主要用来隔音的隔离膜。 孙彧走到最前面往下看去，人头涌涌，但没什么人走动，只有许多不同外形的机器人在飞来飞去。 大屏幕上分区显示着各种动态，乍一看眼花缭乱，于是回头找了个空位坐下，面前的屏幕自动点亮，初始显示图像与下面大屏幕同步。 共和国对于保密有自己的定义，让每一个成员知道集体的目标以及自己行为的意义，这是一直在强调的，并且也不认为这算是泄密。 孙彧把头罩从脑后兜到头顶，像观战室里其他人一样，面部并没有闭合，但这已经够了，可以脑控屏幕显示了。 说起来，他的头罩自从戴上去之后就没有再取下来，大概要到演习结束才会交回去吧。 屏幕上主显示区是舰队当前态势，看得出来舰队目前正在调整队形，以孙彧现在的太空作战知识，当然不知道舰队这是要高速突进了。 不过，用在防御上的能量配比正在逐渐减少，这点是明明白白显示出来的，所以，孙彧猜想应该是要转阶段了。 旁边有个次显示区显示的是敌舰队的情况，主次显示区的内容是可以切换的。把敌舰队的显示切到主显示区之后，看到的是一个空间质量分布图，细节当然看不到，但质量分布不会欺骗人。 看着屏幕上的空间梯度的变化，孙彧觉得挺眼熟的，便自言自语道：“这是打算要跑了吗？” “应该是。”耳边传来这么一句。 孙彧已经是见怪不怪，不过还是转头四周看了一下，显然这是和他一样在观战的人说的，但是看了一圈，看不出来是谁，便也就算了，继续看屏幕，不停地切换着显示内容。 看了没多会，一条全大队集合的命令发了过来，不过并非紧急命令，只是要在指定时间内集合待命。 陆陆续续地观战室里站起来不少人往后面的传送台走去，要集合的不止孙彧他们大队。 孙彧也三步两步的走上传送台，再从传送台下来，已经直接回到了大队专用厅，然后在贝塔指引下找到了小队的位置。 大队长在前面看着终端数人头，人都到齐之后，便说道：“现在各自上机，等待下一步命令。” 仍然是两次传送，因为并不紧急，否则专用厅可能都不用回就直接传到机库了。 轻车熟路地躺进盆盒子，上盖，灌水，传送就位，孙彧又回到了自己的战机里。 已经收到各自察看战报以了解当前形势的通知，孙彧刚从观战室回来，现在什么情况也大体有数，应该不需要再去常规巡逻了，但是出去警戒飞行或者直接投入战斗都是可能的。 现在的进展就是敌舰队已经陷入包围，其舰队外围部队正全力掩护舰队撤离，或者说逃跑。 实际这种包围与反包围也是演习科目，虽然并非预先制定的计划，一般来说，被包围后能跑出去三分之一对于被围一方就算胜利，对应的发起包围的一方就是失败。 最有效的反逃跑战术就是直插对方阵形中央以破坏传送。这只能用舰队直接突破对方防御，在打开突破口之前，远程打击和传送都是无效的。 而对于防御方而言，用于防御的能量和用于传送的能量之间的分配比例是个关键。用于防御的能量用来争取尽可能多的传送时间和空间，而用于传送的能量用来争取传走尽可能多部队。 这便是一对矛盾，一种权衡，也免不了代价和牺牲。 不过对于共和国而言，泉台的存在使得这种牺牲也不是那么的代价高昂。 当然，演习真的被送去泉台的机会还是很小的。对于演习而言，最主要的问题是被判定退出的单位并不能即时退出，也不可能真的摧毁掉以模拟真实战况，这就会产生一些问题。 这个问题并不能真正解决，只能是依靠空域的广大和各单位之间足够的空隙来缓解。 发过来新的命令是突击舰队深入敌纵深之后，出动战机群执行对面攻击任务。 孙彧所在大队将是第一批出击的机群，主要任务是夺取空优，掩护攻击机群进行对面攻击。 这个任务的前提是突击舰队突入纵深，而这首先需要打开突破口，这是正在进行的战斗，也无法估算还有多久。 孙彧躺在盒子里观看着战斗实况，可以看出来敌方防御阵已经被压缩了不少，但是阵形仍然保持着完整，被击退也是有意收缩的结果。 已方主攻三个方向，大概分属三个不同的单位，相互之间也是各打各的，这就挺难搞，弄不好在机群投入战斗之前，对面能跑的都跑了。 那可就太令人遗憾了。 然而，三方仍然没有协同的迹象，大概这也是演习科目之一？毕竟茫茫太空，敌我是一种说不清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话，就算被围攻的敌舰跑了，战斗仍然可能会继续。或者，就算突进去了，缠斗之中，被人黄雀在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现在这种状况就可以理解了，没有人想去主动做鹬蚌的，那就耗着吧。 打完这一仗，实习就应该结束了吧，孙彧正想着，突然一个激灵，赶紧把这个想法赶出脑海。 待命当然挺无聊，那就看看同学们现在都什么情况。 加尔鲁什仍然活着，已经加入到了一场战斗中，作为一个星球要塞的驻防机群的一员，正努力地与来犯的敌机争夺制空权，以破坏敌人的登陆。 这可真有意思，正好与孙彧的任务相反。 而张薇薇和维伦现在情况不明，在阶段结束之前，处于敌对方的同学是相互看不到的。 而学员们到底分属几方，现在孙彧觉得似乎已经说不清楚，有空点了一下人数之后，发现跟自己和加尔鲁什一边的远远不到一半。 真是一团混战啊。 现在自己所在舰队正在围攻一只敌舰队，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这只舰队已经被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敌人瞄上了？ 孙彧有些毛骨悚然，于是在小队频道分享了他的想法，然后收到了类似“……”这样的回复。 虽然没有收到什么有意义的回复，但孙彧觉得大家的意思是：就算是，又能怎么样。 确实，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也许指挥部考虑过了，也许这本身也是演习科目。 作为一名一线作战人员，知道不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何况从孙彧的角度，他是来课程实习的，让他做什么，努力做好就是了，太高层面的东西不是不能说不能想，只是这些对他而言暂时没有意义。 不再纠结这事情，继续观战，或者说围观。 战局有了进展，前面已经打开了一道突破口。首先冲过去的是负责快速突击纵深目标的突击群，然后是负责攻击浅近目标以扩大突破囗的攻击群，而主力舰则继续保持火力压制作为掩护。 对于防御方而言，对付突击群不外乎通过反突击以及后续防线层层堵截来处理，而对攻击群则主要是防御节点自己应付了。 如果防御方的目的就是固守，那么也会根据战况调整防线。但如果目的是掩护或者阻击，那么总体上就会是坚守阵地死战不退。 随着舰队突破，敌方并没有收缩防线，但是火力分配有了一些变化，或者说变得有些分散，因为己方主力舰群还在保持着压制打击，对方多少有些顾此失彼。 看来是打算断尾求生，但不知道已经跑出去了多少，既然没有喊停，说明还不到三分之一。 按演习规则，一支被包围的部队，损失三分之二就算被歼灭，跑出去三分之一就算突围成功，这都是可以中止战斗的一般条件，除非演习科目有特别的设定，比方说收容俘虏打扫战场之类的。 所以，被歼灭和突围成功理论上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但演习的目的不是追求一个胜负的结果，而是通过参加实战演习，让各种大大小小的参与单位自己检验自己。 像孙彧他们参演的目的就只是一门课程实习。 第28章 掩护登陆 冲进突破口之后，孙彧所在的攻击群便直奔15度外的一颗星球要塞。 攻击群以登陆母舰和战机母舰为核心，配置了各种防御舰和火力舰，攻击距离自然远不如主力舰，舰队决战的时候是用不上的，但是通过集体防御和集群攻击，非常适合于现在这种对近距离目标的攻击，虽然这里所谓的近距离一般指的是一个太阳系内两个行星之间的距离。 目标星球要塞是个防御节点的中心，本身除了自带火力之外，还指挥着数支舰队，而现在这些舰队都已损失殆尽，这也是突破口被打开的原因。 至于要塞星球为什么不飞过去堵枪眼……因为那就意味着这个防御节点完全丢失，防线将被洞穿，只要敌方有足够的数量，这种孤注一掷的行为并不能阻止敌方的行动。 现在孙彧所在攻击群的任务就是让这颗星球要塞退出战斗。为达到这个目的，可以登陆然后夺取或者破坏要塞，也可以压制或者摧毁要塞上的火力。 当然，双管齐下也是可以的，这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 出于演习的目的，攻击群的任务就是同时组织星球登陆与进行火力压制。舰载机群的主要任务自然就是掩护登陆，至于火力压制，那是伴随舰队的任务。 需要压制的地面火力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要塞发起的的远程攻击，一个是要塞的地面防空力量。 需要登陆作战时，主要的就是压制防空火力了。只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削弱星球的防护力场。 既然是力场，当然就得以力破力。攻击这么大个星球不至于打不中，但要保证最高攻击效率而依法线方向进行打击就需要一些制导手段了，而地面防御方也会采取种种手段来偏转受到的攻击。 但是这一切都需要能量，所以，防护力场经过一段时间高烈度的攻击后，往往就会转换工作模式，也就是从最开始的阻挡模式转换成阻滞模式。 不过究竟采用哪种模式，取决于实际情况，没有一定之规。先阻挡再阻滞这是常规方式，只要能量足够，全程阻挡硬抗也是有的。 至于复合模式，也就是阻挡层和阻滞层交替夹层分布只存在于某些关键节点，比如司令部所在地，因为这需要更多的能量。 一番狂轰乱炸之后，登陆母舰开始机动到出发位置，一艘艘登陆舰从母舰弹射出去，朝着要塞地面法线方向狠狠地扎了过去。 这时候火力舰开始超越射击，除了继续打击防护力场之外，也形成一道道弹幕阻挡地面攻击，以掩护在弹幕之后的登陆舰集群。 实际上登陆舰本身也是一种物理攻击手段，不论是撞在防护力场上，还是在力场中的机动，或者最后直接扎进地面，都可以有效地消耗目标的能量。 而战机集群则是跟在弹幕之后，伴随登陆舰飞行。作为一种微小质量飞行器，战机受到防护力场的影响非常小，但是需要防备火力打击，毕竟地面炮火擦个边就足以打爆一架战机。当然这是演习，火力的真正能量还是受到一定限制的。 所以在敌机群出现之前，战机大都跟在登陆舰之后，多少也能遮挡一些火力。 于是，登陆舰出发的同时，战机群也开始出发。孙彧所在大队弹射出去后，在空中列好阵形，然后便跟在一艘登陆舰之后向着敌要塞进发。 有登陆舰在前面做盾牌，战机基本上没有遭到什么损失。随着离要塞越来越近，登陆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对于坐标驱动的战机而言，倒也不存在加不加速的问题，只是需要不断的调整每一跳的距离。 要塞的防护力场到距离地面一定高度就没有了，从这里开始到地面就会直接面对地面防空火力，以及空中防御力量，这包括近地防御舰队和战机群。 脱离防护力场会对登陆舰产生一个加速作用，虽然登陆舰接地速度会提高，但这种加速效应除了会对登陆舰本身造成极大的拉扯力外，还会使得登陆舰与护航战机之间产生一个短暂的脱节。 因为护航战机在登陆舰被加速之前，计算下一跳的坐标是没有唯一解的，错误的坐标有可能使战机陷入敌方的火力网，或者与登陆舰发生碰撞。 这对于防御方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分断敌方部队的机会，只不过这个机会转瞬即逝。 但不管怎样，防御方能否抓住这个机会是个纯概率问题，这个问题目前已经有不少数学模型进行了描述，但并没有一个唯一的解析解。所以，就那样吧，大家尽力赶紧就好，这其实就是一个近似最优解了。 在这种尽力尽快原则的指导下，战机在登陆舰开始被加速后下一跳的坐标怎么算，就各式各样了，一般来说是会根据对敌方单位分布情况的预测，跳到登陆舰的前方或者周边拦截敌机，或者仍然跟在后方进行掩护。 这座要塞的外型与孙彧小两口之前去过的那座退役要塞相比，除了总体都是个球型之外，就没什么共同之处了，以致于孙彧有点怀疑学院那边那个要塞星球表面是退役后改造过，为了方便放广告而增加了许多地面建筑。 眼前这个球它真就是个球，外壳很光滑的球，一眼看上去表面毫无起伏的球。当然，交战这么久，地面一点痕迹都没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一路飞过来，能够看到要塞星球表面的时候，孙彧让贝塔给他找了一些这个型号星球要塞的资料。自己当然是没空看的，不过可以直接馈入到大脑中。 这个型号的星球要塞，其外壳是一个浮动壳体，外壳的材料和结构可以确保不会被任何现有手段从外部击穿，同时也不会对从内部发射的波或者粒子产生显着的阻尼。 当然，外壳是可以打开的，并且也不会阻碍传送。只是在目前被围攻的情况下，打开外壳或通过传送从内部出动显然并不是那么的合适。 不过这并不妨碍要塞发起反击，除了开战之初就在星球周围游曳的防御舰队外，要塞本身也是可以透过外壳发射波或者粒子形式的能量打击的。 所以，对这颗星球星塞的攻击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消灭周围的防御舰队，另一个就是登陆。 第一批次的登陆舰里并没有陆战队员，而是满舱的微型机器人，这些机器人会在星球表面织成一张覆盖全球的网，既能隔绝星球发起的能量攻击，也能阻挡星球出动部队。 而且，如果星球表面开了口，这些机器人也会进入星球内部。如果要塞也放出微型机器人，那么就会展开一场蚂蚁大战。只不过，对攻击方而言，就怕星球不开口，只要开口就有办法。 登陆舰前方的防护除了依靠舰体本身的强度之外，还会张开一个防护力场，足以保证不会被正面击毁。但是侧后防护就要薄弱一些，因为防护场不能覆盖全舰。这就是需要护航机群的原因。 孙彧的大队已经展开成护航队形，散布在登陆舰的一侧。一艘登陆舰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大队的战机护航，而能够威胁到登陆舰的攻击会主要来自侧面和后面，于是从态势球上看，整个队伍就像一颗子弹，登陆舰是弹头，护航机群像弹壳层层包在弹头的侧面和后面。 护航机群主要应对敌方的机群以及鱼雷和导弹的攻击，如果是能量炮弹，这个就靠登陆舰自己接了，战机只能躲开。 登陆舰脱离了阻滞区，开始加速，脱离的瞬间，无数的导弹鱼雷漫天飞舞，夹杂着五颜六色的各种能量弹，整个队伍都面对着这样的攻击。 这时候并没有什么敌机过来拦截，护航机群要对付的便是这些鱼雷和导弹。虽然战机这一瞬间不能正常跃迁，但还是可以发射武器拦截攻击的。 因为武器发射的全指向性和观察的全视角性，战机本身的指向与战机的运动方向并不一定平行，发起攻击也不需要机头指向目标。这对攻防双方都是一样的。 孙彧用导弹摧毁了一枚攻击登陆舰的鱼雷，用机炮打爆了两枚攻击自己长机的导弹，用机身拍飞了一枚攻击自己的导弹。 小队成员也都各有战果，虽然都是些鱼雷导弹。而且最主要的是，全员存活。 至于敌机，发射完鱼雷导弹之后就跑了，并没有接近编队。因为对脱离阻滞区的登陆舰的攻击窗口只有那么一瞬间，攻击不成的话，那就不可阻挡，只能由地面自己处理了。 随着登陆舰不断地触地解体，释放出的微型机器人顺利结网，这里的战事便宣告结束，各机返回母舰待命。 孙彧从模块盒子里爬出来，耳边立刻响起了那个神秘的声音，让他把头罩取下来放回原处，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带走，不要有遗漏。 “完事了？”孙彧还没有接到演习结束的命令，便问了一句，然而并没有收到回答。 因为头罩已经取了下来，只见一个终端飘了过来和孙彧面对面的交流机务，孙彧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回答了一些终端的提问，记不太清楚的便由贝塔补充几句。 结束机务交流，孙彧背上行李包，和贝塔一起传送回了大队的休息厅。大厅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一眼过去基本上也都带着各自的行李。 找到小队队友，小队长还没回来，只有甲洞两和乙洞幺坐在桌子旁喝着茶，行李也都各自放在脚边。 三人互相打了个招呼，毕竟算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也不再客套。孙彧放下行李然后坐下，让贝塔也去给他弄杯茶。 “这算是完事了？”孙彧问道。 两位队友点点头，乙洞幺接着说道：“等会队长过来就有正式通报了。” 孙彧拿起刚送过来的茶杯灌了两口，便看到大队长和一群中队长小队长一起出现在前方传送台，都没有带行李。 从传送台下来，大队长站在过道边上，其余队长们站在他身后，众人很快安静下来，大队长开口说道： “现在说几件事。第一，本舰此次任务结束，即将停靠补给保养基地休整；第二，本大队此次任务结束，母舰抵达基地后解散，大队人员去向由原单位自行通知安排；第三，大家集体合个影，以后再见的机会不大了，即使再见，那恐怕也会是久远到互相都忘记了。最后，合完影咱们去聚个餐，伙房已经安排好了。” 拍完大合照，各小队中队也都拍了小合影。然后大队长并没有带着大家走后门去食堂，而是从前部传送台两次传送之后，来到了外甲板的一个平台上。 平台位于外甲板曲面的最高处，弧形的防护罩切换成单向透明全景模式，笼罩着整个平台，于是又变成了一个观景台。 来这里聚餐的并不只有孙彧他们大队，但没有限定各自的活动范围，以及在这里待的时间，只是限制了总人数。 至于这要怎么调度安排，那与孙彧无关，反正整个大队都上来了。 大队长说了一句大家吃好喝好之后便消失在人群中。吃好且不论，喝好是个什么意思，整个舰队都是禁酒区，难道这里特例？孙彧挺好奇。 望着一眼不到头的食物台，当然看不到头的原因主要是人多挡住了视线，孙彧决定慢慢吃，少吃淀粉多吃肉，不喝带气的饮料，酒当然是没有的，各种饮料还是管够。 不自觉间，大家都走散了，孙彧本来就习惯于在人群中隐身，正好自己吃自己的。 就孙彧所见，食物的烹调手法倒也没有超出他的认知，出奇的只是各种闻所未闻的食材本身。不过不管是什么没见过的玩意，肉它就是肉，菜它就是菜，断不会吃到个黑椒牛排味的西红柿来。 孙彧的口味还是很宽容的，不论是吃原味还是吃调料，都不会影响他的胃口，能影响胃口的只有胃容量。 吃了一阵，孙彧决定歇会儿，便端了一杯绿茶走到边上看看风景。风景没什么可看的，到处都是黑不溜秋，远远的星光还不如平台上的灯光明亮。 但是手里的茶却是他新生以来喝过的最符合他记忆的茶，看上去像龙井，闻起来也像龙井，喝在嘴里就是龙井的味道。 这不免引起了孙彧的兴趣，新生以来，他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泡过茶，这次回去以后，要去了解一下了。虽然他不能说有多大茶瘾，但每天泡茶的那种体验他很怀念。 第29章 分别与重逢 聚餐的同时，母舰也在移动，但这并不能从平台上往外看到的景象变化看岀来，因为外面大多时候是没有变化的，除非有心观察，才会发现已经跨越了不同的星系。 孙彧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母舰移动的速度比侦察机慢了许多，喝完一杯茶，才从一个星系最外层行星带接近太阳，这样的距离，他之前开侦察机不过几次跃迁，或者几次呼吸而已。 看得出来母舰并不是冲着太阳去的，只是划了一道弧，利用引力场打了个漂加了个速，这样可以节省一些能量。 虽然聚餐没有限制人员停留时间，不过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吃饱喝足就自觉地出去了。 至于社交，反正以后恐怕都是再也不见，那同时也就意味着其实每次见面都是如初见，随意聊聊就好，不必在这方面太费心思。 孙彧回到大队休息厅，厅里大队成员大概回来了三分之一，小队只见到乙洞幺，问起来，小队长另外有事，早就回来然后不知道去哪儿了，甲洞两还没回。 上舰之后，孙彧就收不到舰队以外的消息，至于终端，传递的消息也被过滤了，让贝塔联系下舒克问问张薇薇那边的情况也没收到什么有意义的答复。 “还要飞多久？”孙彧没辙，只好问乙洞幺这种几乎没有什么营养的问题。 “不好说，一般来说舰上所有人都上去吃一顿就差不多了。” “所以其实咱这母舰是在控制速度？” 乙洞幺哈哈一笑：“你很急着回去？” “说不上，就只是想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这也算是一种知道。” “你们这回实习完就放假了吧？” “不清楚怎么安排，不过按道理应该是。” “放假肯定是放了的，大家上学的时候都经历过这种事，具体安排那就确实各有不同。” “你不是像我们一样来实习的？” “不，其实我们小队4个人的目的都不一样。” “哦？” “具体就不细说了，甲洞幺暂时常驻舰队，甲洞两是来测试设备的，我是随部队来参加演习的。” “我是课程实习。”孙彧接话道，聊天嘛，就是这样咯。 乙洞幺挺健谈，孙彧也不是社恐，两人也还算能聊得起来，中途甲洞两回来加入之后，三个人聊的就更起劲了，然而队长们一直都没有出现。 孙彧对此没有什么不安，领导不在说明万事大吉，便向两位队友打听起即将停靠的基地的事情。 但两位队友都没去过那里，只是告诉孙彧，母舰靠港之后，他们这些没有任务要继续的人就可以离开。 接下来在舰上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两天，孙彧也在舰上逛了好几圈，除了开开眼长长见识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他也不可能看到全貌。已经了解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啥样，标准化遍及共和国所有领域。不了解的事情看到了也不知道是啥，问了也没人回答。 然后，队长们终于出现了，大队长仍然站在前头，清点人数之后，通知大家可以下船了，任务已经结束的人员下船后会统一安排临时住处，等待各单位自己的安排。 互致告别之后，要离开的人员便在一个机器人的引导下传送到码头，登上去住处的穿梭车，孙彧的本次演习任务正式结束，不过在收到通知之前，实习仍在继续。 住处每人有个单人间，摆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行李架，然后就剩只能站一个人的过道了，不过有个盥洗室。这反正是临时待一阵子的地方，一直也没什么人提意见要求改善，于是就这样了。 孙彧放好行李包，让贝塔查看有没有什么新通知新消息。累是不累的，在母舰上这最后几天清闲得很，但就是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贝塔忽闪忽闪的晃了几下，然后告诉孙彧学院的通知是结束演习的学员自行到金沙滩离场基地报到，而孙彧是第一个结束的，所以它暂时也无法和其他人联系上，最后，两个小时后就有往离场基地去的飞船，问孙彧要不要马上定个位子。 孙彧自无不可，于是两个小时后孙彧已经坐在了飞船的位子上。定的是普通座，布局就跟上辈子的飞机差不多，乘客也是熙熙攘攘的，只是没有空姐，维持秩序的是几个飘在半空的机器人。 确如之前所说，孙彧在飞船上并没有见到什么熟面孔，不过还是通过终端和两位队友道了个别，他俩各自也会乘坐稍后的航班离开，但去向不同，实际上三个人的去向都不一样。 飞船当然不会像之前的母舰那样一直自己飞，飞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穿过一个传送门到了离场基地附近，然后又自己飞到码头靠港。 在船上，贝塔已经收到了下船之后的安排，于是孙彧下船之后就直接上了一辆预定好的穿梭车到了住处。 住宿条件和他们来的时候住的地方基本一致，房间仍然都是双人间，不过目前只有他一个人。而室外也是没什么区别，横平竖直的街道，方方正正的建筑。 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也提不起到外面逛街的兴趣，孙彧收拾好，便靠着被子半躺在床上，让贝塔给他找些有趣的新闻看看，以及如果有什么新消息马上告诉他。 当然，这本来就是是终端的份内工作，两位搭档有一阵子了，贝塔大体上也知道孙彧现在想看什么。 有趣的新闻是没有的，新消息有一点，陆陆续续地开始有其他学员也结束演习任务，往离场基地赶了，包括维伦和加尔鲁什，但还是没有张薇薇的消息。 孙彧这时候没有心情搭理他们，出发来基地前才吃了饭，这会儿也不觉得饿，百无聊赖之下，便让贝塔随便放点音乐，他眯一会儿。 蒙眬中孙彧感觉到前面站着个人，睁开眼，果然是张薇薇，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赶紧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半晌，孙彧有点奇怪的问贝塔：“我这是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 “嗯？两个小时？”路上花两个小时正常，但从任务结束到出现在面前，两个小时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我让舒克不要说的。”张薇薇抬起头看着孙彧，脸上淡淡的笑意，掩不住眼里的调皮。 不说就不说吧，孙彧也不以为意，这是张薇薇能做的事情，只要不是贝塔知情不报就行。 孙彧顶了一下张薇薇的额头，“我们这是分开多久了？” “快二十天了吧。” “啊？我还没仔细算过。” “我每天都在算。” 在这个时代，不同地方的自然日会有不小的差异，得益于使用数学常数定义的标准秒，确立了各种标准时间，而在很多地方习惯上也以每24标准小时算一天。 这种算法他俩当然很习惯，只不过从第一阶段任务开始到现在过去了快二十天，这还是挺让孙彧感到意外的。 “回去就放假了，想去哪？”张薇薇问孙彧。 “先去首都看看？” “嗯。”说起来张薇薇也没去过首都，甚至都没想起来去看看。 传来敲门的声音，两人分开后孙彧过去开门，是维伦和加尔鲁什，来叫孙彧出去吃饭的，看到张薇薇也在，便叫上一起。 吃饭这种事情自无不可，正好聊一聊，一个人在外面呆了差不多二十天，可闷坏了。 因为是离场基地，所以这里的休闲场所多了许多，虽然纯粹的从建筑的外观看仍然看不出来里面是干什么的。 街道上明显的人气旺盛，孙彧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站在街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穿梭车，他略有些奇怪的问加尔鲁什和维伦，他俩应该也是到这没多久，怎么就找到吃饭的地方了。 加尔鲁什和维伦反倒奇怪孙彧早到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找过吃饭的地方。 “我到的时候他在睡觉，还没怎么问就听到你们敲门了。” “一个人懒得，又不饿，等饿了订一个餐就是。” 一辆穿梭车停在路边，是之前就订好的，车上并没有驾驶员，前后两排4个座位。 要去的地方差不多在基地的斜对角上，一路也正好看看风景，虽然孙彧对此并没有什么期待，维伦说全共和国境内类似这样的地方，基本都是这种风格。 孙彧向张薇薇挑了挑眉毛，张薇薇知道他的意思：“你忘了四号星？那两个物质集散中心不就那样。” 当然，细说起来建筑风格还是完全不一样的，相同的只是选择建筑风格的原则，那就是整齐简洁，不乱加没有必要的装饰。 “带我们去吃啥？” “我们的家乡菜。”加尔鲁什答道，维伦也嗯了两声。 “你们？” “我们现在是共用一个母星。” “但你们饮食习惯不同的吧。” “是的，两大主要菜系，那里都有。” “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来这里的路上让毛哥找的。”毛哥是加尔鲁什的终端的名字，不过维伦的终端的名字叫小星星，不叫搞哥，维伦说小星星是他女儿的小名，毛哥则是加尔鲁什小学时候一个老师的绰号。 “你们的特色是啥？” “我们是玉米，维伦他们是蘑菇。” “蘑菇？能当主食？”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维伦哈哈笑了起来，“你们就没怀疑他说的玉米是什么？” “我已经见过很多各种各样都叫玉米的东西了，他说玉米我倒是不奇怪，反正是要看了才知道。”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蘑菇也是同一个名字实际大相径庭？” “这个我就没见过了，到现在为止我看到叫蘑菇的就真的是我印象中的蘑菇。” “那你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了。” “话说有关部门就没想过统一个名字？” “咋统一，连学名都要加上各种前缀后缀搞得那么长一大串，当地的称呼就爱咋叫咋叫了。” “那不是容易出乱子？”一说到这，孙彧不免想起当初因为蒜苗地瓜弄出的误会来。 “出就出吧，难道你们还不习惯？” “玉米这名字其实也不是我们起的，我们自己本来有自己的叫法，长相确实和你们说的玉米差不多一模一样，现在说汉语就叫玉米了，他们那蘑菇也是一样。” “所以是就叫蘑菇？” “是的，另一个叫法是魔术的魔，这都是汉语的叫法。” “都是主食？” “能当主食，也能做配菜。” “土豆么。”孙彧寻思。 “我们主要用玉米做主食，他们的蘑菇本来我们是做配菜的，后来他们才培养出来各种各样的蘑菇，他们生产力水平确实是比较高。” “那是深空航行必备的技术，我们这不也是没地可种了么，只好改造蘑菇的基因了。” 车停了下来，路边一栋方方正正的楼房，刷着蓝绿相间的外饰。如果不知道这楼是干嘛的，这外墙装饰就是一眼莫名其妙，但现在一看，不用说，孙彧和张薇薇也知道就是这了。 大门口并没有迎宾的活人或者机器人，四人下车直接走进楼里，仍然是一个空旷的大堂，靠边一溜传送台，不少人在上上下下或者进进出出。 一个终端飘了过来，之前就已经订好了一个包间，与毛哥交换了一下数据之后，便示意四位客人跟着它，上了一个传送台，传到暂时不知道在几楼的前台，然后穿过走廊进了定好的房间。 房间不大，摆着一个四人的圆台，其余摆设也很正常，倒也不局促。领他们上来的终端提示房间的外景模式可以自选之后，便在桌子上方投射出菜品来。 孙彧和张薇薇对菜品不熟，自然由加尔鲁什和维伦来定，孙彧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不时地问一下这是啥那是啥，张薇薇则是站在墙边不停地试着切换外景模式。 具体吃啥其实关系也不是那么大，菜品大致浏览过一遍之后，孙彧没什么特别的意见，于是就坐着看张薇薇切换外景。 大家都不是纠结的人，也没有什么忌口，菜很快就点好下单。 第30章 实习结束 张薇薇还是没有选好用什么外景，于是转头问道：“有没有你们那地方的风景？” “有的。”回答的是终端，加尔鲁什和维伦却是不知道，听到这么说，便让终端操作一下看看，张薇薇也回到位子上坐下。 终端并不需要去操作墙上的设施，直接就可以控制切换。旁边加尔鲁什和维伦看着场景变换很吃惊，虽然一看就是他们母星的风景，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 换场景的间隙，菜也上齐了。张薇薇问终端有没有一种星球环绕模式，得到肯定答复后便决定选了那个，这种事情要是也纠结个半天那就真是要让孙彧笑话很久了，孙彧没有选择困难症，但喜欢嘲笑选择困难的人。 选了环绕模式之后，两位土着总算能认出地面是什么地方了，场景还标了两个时间：当地时间和标准时间，从标准时间看，还挺近，上个月才釆集的。 “你们家都在什么地方？”张薇薇看着脚下掠过的景色问道。 “我们很多很多代以前就不在母星住了，那里已经是个概念地名，在那常住的只是工作原因，我们是隔一段时间去拜祭一下祖先。” “我们也是这样。”维伦接话道，“不过，这只是我们这一支的母星，我们真正的母星早就变成宇宙尘埃了。” “你们没有回去过？”孙彧问道。 “回去过，在那地方我们还建了一个太空神殿，说祖庙也行。” “你们？不仅仅是你们这一支吧。” “当然，所有的还存续着的。” “包括那些没有加入共和国的？” “是的，有仍然独立占着某个星域的，也有加入别的势力的，不过我们这些全部加起来也不到当年跑出来的三分之一。” “也许有些是没联络上。” “所以我们，就是加入共和国的这些，才会在那里建了个太空庙，算是有了个联络点。”说到这，维伦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大家这时候已经有了很多分歧，最后还是共和国出面，才最终算是求同存异，各过各的。” “你们知道是什么样的分岐吧？”加尔鲁什问孙彧和张薇薇。 “不就是分分合合的问题呗，只要有足够长的历史，这都是常识了。” 桌子中间摆着两个篮子，一个里面放着看上去像是烤玉米饼的，另一个里面则像是烤蘑菇，这两样都是主食。每个人面前还摆着几个小碟子盛着不同的调味酱料，用来蘸着吃。 周围的盘子里当然不会都只是玉米蘑菇，好歹一个正常的星球，都是碳基生物，虽然外观可能差异比较大，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不会缺。 张薇薇不喝酒，孙彧不大喝酒，加尔鲁什不酗酒，维伦很能喝。于是张薇薇喝玉米汁，孙彧喝玉米甜酒，加尔鲁什喝玉米烧酒，维伦喝的是则是专门培育出来的蘑菇酿的高度酒。 孙彧尝了下玉米烧酒和蘑菇酒，大概分别差不多就是二锅头和老白干的味道，多少有些诧异：“你们的酒应该不只有这两种吧？” “当然不，你要尝尝？” “啊，那倒不是，就问问。” 张薇薇抿了一口孙彧杯里的甜酒：“有点像黄酒，又有点像醪糟。这玉米汁倒是像芒果汁，你尝尝。”说着把杯子也递给孙彧。 孙彧喝了一口，确实，但又不是芒果汁那种浓郁的味道，很清甜。然后孙彧用筷子夹了个玉米饼和蘑菇条，这才注意到加尔鲁什和维伦用的也是筷子，以前还真没注意过，毕竟在饭堂吃饭他们自己也都是用勺子比较多。 “很好用，对吧。”维伦看到孙彧在看他们手里的筷子。 “还好都是5根手指，要是三个指头，那就没法用了。”加尔鲁什接口道。 “这味道和你们原版的比差多少？”张薇薇喝了一口蘑菇汤，觉得味道和以前喝过的也差不多。 “差不多吧，食材调料没什么问题，我们自己吃的也是这些，母星现在基本就是个育种基地。至于厨师的手艺，反正比我家里做的好。” 维伦也点点头，对加尔鲁什的说法表示认同，不过他认为这里的烤肉没他烤的好。 “放假你们准备干嘛去？”孙彧问道。 维伦的老婆和女儿小星星要来学院看他，并且打算和维伦一起去五号星打猎，主要是小星星需要练练，传统技能不能丢，要从小抓起，虽然这传统是到了他们的第二母星之后才开始有的。 而加尔鲁什上次寄回去一批四号星搜集到的种子后，老家要派人过来考察，他得去陪着。共和国实在广大，很多时候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就不知道会有这种东西，或者不知道会有人在干这种事。当然，这次来的人当中也有他的老婆和孩子，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孙彧说他要和张薇薇先去首都逛逛，之后看时间再决定去哪里。现在还不知道学院怎么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不过假期是两个标准月，也就是六十个标准日，这是确定的。 张薇薇对两位的家人孩子有些好奇，如果时间合适还是想见一见。她一直很挂念她前世的孩子们，并且已经和孙彧商量过，等从学院毕业完成第一份工作之后就生孩子，到时候他俩也都达到共和国建议生育年龄了。 说到孩子，虽然孙彧和张薇薇这辈子还没有，但上辈子也是四世同堂的，而维伦和加尔鲁什目前却都是只有一代子女，于是，席间开始交流起育儿经验来。 一顿饭下来，互相交流了不少育儿经验，孙彧和张薇薇也了解了共和国生育政策的许多细节，通过现身说法，大家都感觉受益匪浅。 吃完饭，加尔鲁什和维伦要去找点乐子，但各自要去的地方不同，而孙彧和张薇薇决定回住处，也要自己找点乐子。于是出来后，大家分道扬镳。 回到住处找完乐子，两人继续靠着被卷半躺在床上，两个终端飘在眼前，看看有什么消息。刚才忙活了半天，终端也被收了起来，现在正好看看。 新消息并不多，学员们除了个别人基本都到基地报到了，明天休整一天，后天返校。 至于那个别人，也不好说是倒霉还是强行符合统计规律，在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切换倒计时的时候，被一次清场远程打击给送去轮回了。 就是孙彧碰到并且躲了过去的那种清场，而这位倒霉蛋正是那位口不择言的同学。 虽然参演人员或者单位在演习的过程中会有阶段划分，但金沙滩的战斗却是时刻不停的，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看到这条消息，孙彧张了张嘴：“这可真是……” 张薇薇转过头，好奇地盯着孙彧：“这跟你没关系吧？” 孙彧哭笑不得：“你觉得？” “我哪知道，说不定你是个什么神选呢？” “神……选？”孙彧也转过头看着张薇薇：“你说，我们到现在为止接触到的最高级别的是哪一级？” “学院？演习指挥部？” “好像是。”孙彧扭回头，看着两个终端：“你们怎么看？” “我们用传感器看。”舒克调侃了一句，然后说道：“只要样本空间足够大，再小的小概率事件必然也会发生。” “算了，看他已经这么倒霉的份上，以后不跟他计较了。”张薇薇也摆正脑袋，看向终端投射岀来的消息。 学院频道开始热闹起来，齐刷刷的一片感叹这可真邪门，以及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的感悟，最终大家同意最合理的解释还是舒克刚才从事件概率的角度作出的论断。 虽然学院不会公布各人的实习成绩，但也不禁止学员们公开交流自己的战果。最后有人贴了个表格，张薇薇在第一阶段有4个战果排在第一，第二阶段比较混乱，达不成共识，就只是列了各自的宣称，暂不进行统计。 孙彧第一阶段就1个战果，在平均数上，至于第二阶段，一架侦察机，几条鱼雷导弹，混在一堆五花八门的自我宣称中毫不起眼。 有人声称自己摧毁了一艘登陆舰，如果不是很多人都参加了掩护登陆的任务，说不定就信了。 张薇薇得意洋洋的坐了起来，拍了拍孙彧的肚皮：“怎么样？” 孙彧竖起大拇指：“唔，你厉害。” 看到孙彧这么阴阳怪气的，张薇薇气愤的揪起孙彧肚皮狠狠地拧了一下，只不过孙彧腹肌现在还算比较发达，虽然已经有意识的放松肌肉了，张薇薇的手指还是打了滑没能拧实。 张薇薇于是更加的气愤，变指为爪，变爪为掌，把孙彧的肚皮当成了沙包不停的拍打着，孙彧鼓起肚皮，拍打声便“空空空空”地响了起来。 实际上，他俩上辈子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这么玩，最初还是孙彧自己起的头，甚至孙彧还起过去上个打击乐培训班的念头。现在孙彧又有了这个想法，于是和终端开始探讨这事情的可行性。 当然这并不存在不可行的问题，一般说来，几乎所有的学校都会开设必修的艺术类课程，学生想学什么都可以提出申请。 所以，孙彧想学的话，下学期申请就是。反正相关理论知识都是直接灌进大脑的，然后也会有真人老师现场指导，而不仅仅是机器人在一旁看着。 孙彧解决了下学期的一个课程选择问题，也就等于张薇薇同样解决了，不过她倾向于学敲锣，孙彧打鼓。不知道有没有人打镲吹唢呐，对此孙彧建议回头问问加尔鲁什和维伦，毕竟这是必修课，总是要学的。 张薇薇瞎拍了一阵，孙彧也没管她，于是就停了下来，坐床边看着对面的墙发了一会儿呆，扭过头对孙彧说：“想想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 在金沙滩呆了二十来天，生物钟多少有些错乱，基地这地方天色永远都是那么不明不暗的，即便是看钟表时间，这会儿也没法和在正常地方的正常时间做的正常事情对应上。 不过至少还是可以通过时间间隔来确定该做什么。以后天集合返程的时间为基准往前推，之前吃的那顿饭算午饭，现在差不多也该到晚餐时间。于是两人决定去吃晚饭，然后回来收拾睡觉，也算是调整时差，而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两人又叫上加尔鲁什和维伦去吃了次早茶。这是前一晚上睡觉前，孙彧说起在母舰上喝的茶，心血来潮让终端搜了一下，还真有。 茶点可以用似是而非和似非而是来形容，并没有限定哪一个宇宙的出品，而是许多世界的综合。总之大家吃的很开心，除了多少勾起了孙彧和张薇薇的一些思乡情，毕竟他们现在还不能回去看看，一百年以后又是什么样谁也想不出来。 所谓休整一天，也就是无所事事了一天之后，学员们登上了返回学院的飞船，经过一段个人感觉和实际时间并不匹配的航行，回到了六号星上的学院本部。 不过并没有回到他们原来的校区，而是到了另外一个岛上，孙彧和张薇薇也申请到了一个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两个阳台的套间。 这个校区与他们之前待的那个校区相比，最大的区别是在外面终于能见到很多活人了。 不过马上就要放假了，人心思动，安顿好之后，大家就静静等待正式宣布放假及假期一应事宜。 应该说回到六号星学院驻地，假期就已经开始了，不过两个月的假期也不差这一两天。并没有开什么大会来宣布这些事情，只是通过终端给每个人发了一些信息，主要是假期起讫、注意事项等等。 宿舍的家具和用品都需要申请，时间又有点赶，便先从管理处申请了一张双人床和一套沙发，先得有地方睡有地方坐。 其它的东西等回来再说，反正申请通过了马上就能送过来，也不需要担心什么甲醛超标之类的问题。 第31章 新校区 屋里的事情处理完，张薇薇便开始关注去首都的行程。船票自然让终端去订了，还涉及时间转换的问题，这更是终端的长项。 孙彧仍然不掺和这种事情，他的要求很简单，方便就行。主要是凭他俩两辈子的默契，只要张薇薇不成心搞事，孙彧的这种要求都不需要特意考虑。 张薇薇在终端的辅助下，定好了出游路线，同时也订好了住宿，然后拿给孙彧让他看一看。 孙彧不知道首都都有什么，让他看路线，于是就看一看，似乎都覆盖了，那就这样吧。 订的是两天后的船票，从六号星的太空港口出发，中间到某个港口换一次船，然后就可以到首都了。 “那么，接下来干点什么？”孙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用脚戳了戳在另一头拿着终端研究的张薇薇。 “我细化下行程，别闹。”张薇薇对孙彧的挑衅无动于衷。 “那我出去逛逛。” “去吧。”张薇薇仍然头都懒得抬一下。 “你这什么态度。”孙彧路过伸手揉了揉张薇薇的头发：“你的头发该剪了。” “知道。”张薇薇拍开孙彧的手，顺手理了一下头发，还是没有搭理孙彧。 哈哈笑声中换好鞋孙彧走出房门，然后从传送点传到一楼。当然不会有电梯，应急出口倒是有一个，一个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跳出去的窗口。 这是一栋6层的楼房，每层其实就一户，而最底下一层是架空层，摆放着一些健身器材。 周围都是一些差不多样式的楼房，房子之间隔着草地小路以及林荫道。草地上散乱分布着许多正开着花的小草，林荫道两旁树木之间则是也正开着花的灌木墙。 这些花草树木看上去都挺眼熟，凑近往挂在枝杈或者树干上的标牌一看，大多数却都是没见过的名字。一棵树看上去像阴香，闻起来像阴香，但就是不叫阴香，不过还好没叫桂花。 孙彧已经知道他前世的许多概念的叫法在共和国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各种定理定律以及常数的名字。与前世往往用首创者的名字来命名不同，共和国更倾向于使用适用领域。 至于各种自然存在的名字，标准学名和俗名倒也并行不悖，毕竟标准学名的确定是从分子开始的，那会是很长的一串，至于俗名，来源加上名称就行。当然也有一些不同地方叫法相同的，这类还不少。 已经是下午，但赤道上阳光并没有减弱多少，只不过六号星离太阳距离稍远些，照在人身上并没有多热，反倒是暖阳阳的，而且六号星的比热容比较大，所以气温也并没有那么低，总之就是前世春末夏初的感觉。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并且他们俩愿意跑的话，这地方会是他们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的家，这正是张薇薇态度变化的原因，因为有根了。 其实他们顶多在这里再住个三年半，这三年半当中除去假期外出，正常上课的时候也会去别的地方，最后能有多少时间在这里那就真不好说，就像刚过去这学期，他们在太空城和金沙滩呆的时间加起来已经比在六号星的长了。 所以把这里真当成家孙彧觉得还是比较勉强，但人的心理并不只由理性来决定，而且，贝塔说共和国公民在一个地方呆上几年一段时间就换个地方其实是常态，像孙彧他们这样的新生公民需要转换心态，不要自寻烦恼，张薇薇在这点上弯就比孙彧转得快。 “要是我们现在就生孩子会怎样？” “不会怎样，你们自己考虑清楚，共和国其实是鼓励生育的，现在的生育政策也是不断修订完善岀来的，既然不建议你们现在生，那当然是有道理的。” “我知道，就随口问一下，薇薇说不定已经有想法了，我得考虑一下怎么和她说。” “拖呗，你老婆又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孙彧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能拖到张薇薇自己想清楚，但是这事情她会记在小本本上，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岀来。她倒是不会无理取闹，但是会记黑账。 当然，孙彧能笑出来的原因是张薇薇这种行为从来不会超越临界点，往往闹着闹着她自己就先泄气了。 发现孙彧笑得这么诡异，贝塔不明所以地晃了晃，但孙彧没有搭理它，没有什么可解释的，终端迟早也会自己学习到。 贝塔收到一条消息，张薇薇发过来的：“晚上吃啥？” 孙彧愣了一下，好久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迟疑了一阵，回道：“去饭堂看看吧，过两天就又要走了。” 张薇薇没有反对，只是让孙彧原地等她，两人一起逛逛熟悉下环境，看来她已经把接下来的行程都计划好了。 反正现在宿舍没什么好呆的，张薇薇把正事办完也就岀来了，正好两人一起探探路。 汇合之后，看了看地图，孙彧刚才信步走到的这地方位置比较尴尬，离哪里都不近，不论是宿舍饭堂还是穿梭车站。 “你可真厉害，怎么都能找到个平衡点。”张薇薇阴阳怪气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现在心里很轻松。 “随便走走呗，你打算要去什么地方？” “没打算，闭上眼睛走吧。” 这个校区大体上环形分布，教学区在中间，生活区在外缘。 生活区主要是宿舍，没有区分学生和教师，因为没有教师必须或者说需要长住在这里。学院的各种岗位，流动性都是很大的，并不需要长驻人员，实际上共和国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如此。 宿舍成片分布，饭堂、物资供应点以及运动场之类的生活设施则点缀在宿舍之间。 一路的姹紫嫣红绿草如茵满目苍翠鸟语花香，以及一些蝉鸣。 “这些知了声不是模拟出来的吧。”张薇薇问。 “不是，是真的，这是自然生态的一部分。”舒克回答，贝塔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岛的最外缘，这里是一条环岛的林荫道，路上没有车，只是时不时能看到跑过去的人。 这是一条专门的路跑道路，而且现在也确实有人在跑步。孙彧在路面上跳了几下，感受着脚底的触感。以他们现在的体质，沿着这条路绕岛跑一圈也都没什么问题，当然需要花一些时间是必然的。 看了看地图，往前再走一段有一个岔路口，岔着一条往岛中心方向的直路，这条直路一路与多条环路交叉。 这些交叉的环路当中，有一条会经过他们的宿舍附近，另有一条则穿过他们宿舍所在这一片的一个运动中心。 宿舍与运动中心之间又有一些连接的道路，饭堂和物资供应点分布在这些道路之间。 两人决定先到运动中心看看，然后去物资供应点逛逛，消磨下时间，到饭点就吃完饭再回宿舍。 最后，这么蹓跶了一圈，吃过晚饭回到宿舍。张薇薇本想着收拾一下行李，然而又发现没什么可收拾的，去实习带的行李大都还在包里没拿出来，看样子也不用拿了。 于是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瞪着孙彧，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找点事做。不知道她生哪门子气，孙彧也瞪了回去。 现在睡觉太早，去运动场运动吧又刚回来懒得再出去，不如看看张薇薇定的行程好了。 后天上午的船票，当天下午就能到首都空港，与泉台类似，空港并不直接与首都区域直接连接，从船上下来之后要另外乘坐接驳飞船才能真正到达首都。 到达首都之后，计划在首都内部港口附近的旅馆住一晚上，第二天开始自驾游，已经预定好了一辆车，首都是禁止自驾飞行的。 大致看了看，孙彧懒得记那么多，了解一开始要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何况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呢？ 看到孙彧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张薇薇也就不再瞪着他了，半瘫在沙发上哀叹一声：“好无聊啊。” 刚才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她打算去订两个游戏舱，不过孙彧觉得还是等放完假回来再说。虽然孙彧自己当然不会抵触玩游戏，但现在弄回来，如果下学期没空玩，还得退回去，麻烦。 再者说，说不定过上个把月，张薇薇自己就忘了这回事。当然，这句话孙彧没有说出来。 “不如去打会儿球吧。打完球再吃个宵夜，正好。” 运动中心有乒乓球馆，孙彧觉得还是不要太懒的好，没多远，再出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张薇薇自无不可，反正她现在也不用控制体重，刚才在饭堂吃的晚饭很合她的胃口，宵夜想来应该也不错。 换好衣服，拿上球拍下了楼，楼下架空层常备着几辆自行车，正好骑着去体育场。这些自行车都是运动型，毕竟骑自行车也算一种运动。 实际上，不止宿舍楼，校园里许多地方也都备着一些自行车供人短途使用。这些自行车是真的可以自行的，并不一定要有人骑上才会走。校园管理中心会动态调整这些自行车的分布，这就需要自行车自己动一动了。 打完球回来洗了个澡，张薇薇吹着头发，寻思还是把头发剪了，一边对着孙彧说：“明天打算干嘛去？” “在学校逛逛？” “要不去跑一圈吧。” “一圈差不多100千米呢。” “你是不是不行啊。” 孙彧知道张薇薇在故意挑逗自己，不过一码归一码：“以后有空再说吧，后天就要出去了，明天好好休息一下。” “那今晚上呢？” 孙彧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恶狠狠地看着张薇薇：“马上就让你好好看看！” “看看什么？”张薇薇笑吟吟的。 “你想看什么？” 张薇薇晃了晃脑袋，把头发甩开，然后用手拢到背后，“我想看到一开门，一个小家伙跌跌撞撞地向我跑过来，伸着双手，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孙彧愣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张薇薇拉到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过几年吧。” 张薇薇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茶几，带着几分落寞：“嗯，我知道，只是说说。” 两人不再说话，相互依偎着坐在沙发上，直到熄灯号响起。 第二天，两人找了两辆悬浮摩托，各骑着一辆在岛上四处周游了一番。主要是张薇薇老是要跟孙彧飙车，虽然最后没有出什么意外，但还是因为超速被扣了不少纪律分和驾驶分。 共和国地面交通工具没有统一的驾驶执照，因为地面情况千差万别，再说能飞谁还愿意跑呢？ 而且共和国人员流动性非常大，所以一般来说，大多数地方都采用只在本地有效的驾驶分来规范地面交通行为，而不是发一本执照。 共和国公民每到一个新地方都可以申请地面驾驶许可，考核合格之后就给个初始驾驶分。驾驶分只扣不加，扣完即取消地面驾驶资格，且离开本地前不得再次申请许可。 当然，离开后记录就全部清零了，下次来还可以再申请。 可以说幸好也可以说凑巧，驾驶分被扣完之前，两人就结束了这次环岛摩托车赛。要是在半途上驾驶分被扣完，悬浮摩托就会锁死，两人只能另想办法回去了。 在来到岛上的第三天，孙彧和张薇薇按照计划开始了首都之行。 因为这次旅行或者度假的目的就是去首都，而不是为了太空漫游，所以选择了直达目的地的路线。 实际上，太空漫游也有专门的线路，观赏星系中心黑洞什么的，甚至还能进行沉浸式体验，也就是直接把船开进恒星里边或者直接撞击黑洞。当然这些都是单程游，再出来要到泉台了。 但这个项目热门程度其实一般，因为到处都有，并且体验也很雷同，经历过就可以了。 不过作为一个共和国公民，没有撞过黑洞或者入过恒星，其人生会被认为是不完整的。所以，入恒星撞黑洞现在主要是作为一种公民自发的成人仪式。 以及像孙彧他们这样的新生公民的一种同样是自发的非官方的上户口仪式。虽然从泉台出来就已经自动上了户口，但终究还是少了点仪式感，于是参照公民成人仪式，新生公民自发形成了这么一个上户口仪式。 第32章 到达首都 说起来，所谓概念地名以及对应的概念地域还可以细分，不过出于不同的目的会有不同的细分标准，以至于概念地域的类型五花八门繁目众多，据说细分标准的总数已经超过了共和国所有概念地域的总和，毕竟只要发篇文章就可以提出一个方案。 不过，也有一些比较通用的类型划分准则。 像首都和泉台就是同一种类型的概念地域，都是位于一个独立的凭空造出来的空间中。 而金沙滩又是另一种类型，可以理解成是从原本就存在的自然空间中扯出来或隔离出来的一个独立空间。 当然，具体如何如果不是从事相关工作的也无需在意，反正它就在那里，你想去就一定能去到，只要你可以去。 张薇薇和孙彧自然是属于可以去的，于是很顺利的抵达了这次行程的第一站，首都内部空港旅店。 首都需要控制总人口数量，所以如果不是什么特别事件，常年流动人口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至于本地人，这地方没有本地人群，只有定期不定期轮岗的工作人员。 这也就意味着去首都需要申请排队，不过有个新生公民优先的政策，尤其是还在过渡期的新生公民拥有最高优先级，当然这指的都是还没有去过首都的那部分。 虽然孙彧和张薇都已经入学了，但过渡期并没有自动取消，况且他俩都还没去过首都，所以一申请马上就通过了。 这些事情他们之前并没有留意过，只是入住旅店的时候，看到乌央乌央的人群，勾起张薇薇当年节假日旅游的回忆，然后终端才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而孙彧借机嘲笑了张薇薇一番，来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搞清楚状况，真不知道她这么一年多到底在干嘛。 大堂人挺多，张薇薇决定暂时不跟孙彧计较。 终端办好入住手续，让机器人把行李送到房间，张薇薇打算先去看看预定好的车。 然而终端告诉她，如果他们打算现在出去逛逛，那就把车叫过来，反正首都这样的地方都是强制无人驾驶的，对游客来说倒是省了考核这道手续，直接上车就行。 如果只是看看，外面没地方停车，最好还是算了，反正都是一样的车，外观内饰不满意的话，随时可以调整、变形。 那好吧，那就先回房间喝口水歇一会儿，然后修理修理孙彧。 修理孙彧的方式多种多样，包括但不限于一些儿童不宜或者白昼不宜的事情。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以前或者说前世是拧孙彧的胳膊大腿腰肉什么的，新生之后则主要是去格斗场打一架，出上一身汗就完事。 旅店当然没有提供格斗场，只是有健身房，张薇薇喝完水又想了想，决定先记账，回头再连本带利一起收。 孙彧没有去管张薇薇在盘算什么，反正就那些事，只管过来，接着就是。让贝塔把地图投射出来，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逛逛。 按张薇薇的计划，明天才正式开始自驾游，但是并没有安排入住旅店之后这段时间该干什么。 当然这不是什么问题，总要留出一些缓冲，紧巴巴的就有违度假初衷了。 从时间上看，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跟学院看来是有一些时差。按照体感，吃过早餐出发，现在应该是中午，换句话说就是应该吃午饭了。 孙彧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错过饭点，他觉得需要留意一下，于是让贝塔开启了一个任务专门记录这事情。 张薇薇听到孙彧正在向贝塔交代的事情，也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不过既然孙彧已经在交代了，她就不必再去管了，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吃饭。 到了一个新地方，当然要吃地道的当地美食，而作为首都，海纳百川包罗万象本是应有之义，但是也不好说。 旅店当然有餐厅，而且主打本地的，也就是首都的美食，但这不是过了饭点么，只好先到外面去找地方吃饭了。 外面街上虽然没有挂着或者立着美食一条街的牌匾，但是看着一路全都是某某驻首都办事处，两人面面相觑，不是怀疑有假冒伪劣，纯粹只是太多了不知道去哪里，以及一些前世的记忆回响。 “不如找找咱们老家那的？”张薇薇灵机一动。 “那恐怕没有，你们那宇宙目前还不属于共和国直辖领地，共和国在那边有办事处，但你们那在共和国没有。”舒克答道。 “那好吧。什么时候能变成直辖，或者能不能变成直辖？” “什么时候不知道，这是一个自然的历史的过程，但肯定是能的。不过以你们那的技术水平，你们过100年回去怀旧的时候大概也达不到标准。” “还有标准？” “当然是有的，但这标准也是一个自然的历史的过程性的，而不是人为定的一个门槛。” “那技术水平又指的是什么？” “能够发现共和国活动踪迹的水平。” “发现了然后开始接触，再经过一个自然的历史的过程，自然而然的成为共和国的一员，是这意思吧？” “是的。” “那要是我们将来回去，或者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人回去了，帮助老家提高技术水平，这样能不能行？” “这属于自然的历史的进程的一部分。” “进程？不是过程？” “不要在意这个用词。” “就没有什么限制？” “有的，客观条件的限制，还有你们是否出于主观恶意，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要是我们无意中搞出祸事了，会怎么样？” “该罚就罚。不过我建议你们现在赶紧找地方吃饭，不然再过一阵可以考虑吃晚饭了。” 两人对视一眼，确实再扯就要扯到共和国法律制度上了，虽然义务教育阶段有法律常识的内容，但那只限于国内法，将来去异世界闯荡，还是有一些专门设立的准则的，不过这些也是他们以后的必修课程，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这地方都只有正餐没有小吃什么的吗？” 随便先吃个粥粉面之类的垫一下肚子，晚一点再吃顿好的，这也是一种合理的选择。 “这不知道，一路过去看看吧。” 眼瞅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明显绝大多数都是来观光的新生公民。 现在他们也已经成为了街上充满了好奇的人群中的一员。 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走过了几家办事处，虽然装饰风格各有不同，但在一楼都会有一个不算太大的铺面专供特色小吃。 按照终端的说法，这些办事处都是食宿一体的，各地来首都办事的人大体上都会先入住本地驻首都办事处。而像孙彧他们这样没有办事处的通常就住旅店了。 当然，去找个随便什么办事处住下当然也不会被拒之门外，只不过人生地不熟的，第一次来似乎还是找个比较不那么专门的住处合适一些。 走了一阵，觉得没有什么可挑的，又不是去麦田里找最大的麦穗，于是很随机的停在了一个办事处的门口，走进卖小吃的铺面，发现里面空间倒也不小，摆着一些桌椅，三三两两的也有那么几个顾客。 没有服务员，只是飘过来一个终端打了个招呼，引导两人找了个空桌子坐下，然后把菜单投射出来。 经过一番这是什么、份量多大、有没有忌口、吃不吃辣的交流之后，各自点了一碗看起来和面条米粉相似并且确实是淀粉制品的主食，切上一些卤菜烧肉，配上几片叶子青菜，拌上特产酱汁，以及一勺辣椒面，这也算是一餐。 客人不是太多，于是店里的终端就在一旁飘着，和两人以及两个终端聊了起来。 张薇薇新生一年半，孙彧也走出泉台快半年了，除了张薇薇去和之前的父母见了一面，孙彧都还没来得及去见见前世的爸爸妈妈。 除此之外，离开泉台后，直到今天之前，他俩就再也没有遇见过别的新生公民，更不用说和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因此，也就没有和别的新生公民交流的机会，现在虽然聊天的只是一个终端，但作为一个办事处的智能设备，对其本地的情况那也是烂熟于心的。 星汉民聊天大都从饮食起手，然后就是人情世故，最后在办事处终端邀请以后到他们世界玩的话语声中，两人也吃完了碗里的面条或者米粉。 聊了这么一阵子，发现虽然来自不同的宇宙，但星汉民发源地的环境却是大同小异，总有那么几条大河，那么几座大山。 “这终端招待客人这么有经验呢。”离开办事处，张薇薇感叹了一下，正好吃完的时候结束了话题。 “确实。”孙彧应了一声，看着前面的街道，解决了肚子问题，人也有精神了，是不是往前逛一逛呢？ 地图上看，这是一条沿着港区外沿建成的街道，再往外就是草地树林以及星星点点的湖泊水体，那边就算是正式的首都区了。 所以还是先逛一逛这条美食街吧，一路上应该是有各地特产展示的，张薇薇肯定会喜欢。 张薇薇啐了孙彧一口，不过也没有反驳孙彧，就算不吃，逛街也是乐趣，更难得的是孙彧竟然主动要陪她逛。 一路上的招牌自然是标着各自对自己宇宙和母星的称呼，于是一眼看去大都是什么银河系什么地球之类的，当然大门上正式的挂牌还是得按着共和国地名规范来写。 挂牌当然是统一样式，招牌除了样式尺寸一致之外，颜色字体什么的就多姿多彩各色各样，尽可能让人一眼就认得出来这是自己老家的地方。 整条街都是步行街，随便走不用担心被车撞了。张薇薇搂着孙彧的胳膊，顺着人群沿着右边街道往前走着。 有了上次四号星大采购的经验或者说教训，张薇薇后来再出去就不怎么买东西了，顶多记下来回去之后再上网订。共和国物流足够强大，当天下订次日送达基本上还是能够实现的。 以至于有时候孙彧怀疑那些东西都是在本地某个地方现地生产的。要说各种用具倒也无所谓，但如果食品一类的在本地合成，说实话，他还真分辨不出来，实习的时候，在舰队上生活的那段时间他就经历过。 孙彧对张薇薇说了他的猜测之后，张薇薇有段时间确实减少了网购食物的频率。但后来还是知道了孙彧这想法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因为那种做法毫无意义。 共和国的生产并不以利润为目的，合成出来的东西当然是有的，但那目的主要是应急和深空探索。而且，所有的产品和商品，不论是合成的还是自然生产的，都是可追溯的。 于是，张薇薇狠狠地惩罚了孙彧一顿之后，又恢复了常态的网购活动。 不过总的来说，网购的难点在于，不怕买不到，就怕不知道。于是扫了一路街，舒克也接收了一路的产品目录。以后不一定用得上，但不能不知道。 路上行人基本都是来首都观光的新生公民，都接受过各种层次的法律教育，以及公民行为规范教育，所以一路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偶有碰撞也只是摆摆手然后各自离去。 如果起了什么纠纷，那就会按照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来进行处理。进行处理的是人工智能，所以也不存在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或者人力不足的情况。 惩罚措施包括且不限于背诵公民行为规范。至于是全本背诵还是只背到某一条款，取决于当事人对自己错误的认识程度。人工智能可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一个字就是不怕耗。 这些处理方式也包含在公民行为规范文本中，当初刚从泉台出来灌输的共和国常识就有这些知识点。 于是，两人一路风平浪静的逛完了美食街，回到旅店，差不多也到晚餐时间了。 第33章 人民广场 “烤鸭，京酱肉丝，涮羊肉。”坐在餐厅的一张餐桌旁，张薇薇没看菜单就点了这三样。 “要不要来份豆汁？”孙彧打趣道。 然而旁边给他们点菜的终端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们餐厅没有豆汁这种食品，当然如果他们想要也可以现做。 孙彧只好打了个哈哈，然后询问了一下张薇薇刚点的那三样的份量。 “一份烤鸭是一整只两斤左右的鸭子，其他两样是例牌的份量，如果只点这三样，不够还可以再加。” “那就再来一份杂拌菜，先这样。”孙彧抢在张薇薇说话之前结束了点菜，不过张薇薇也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跟他计较。 “这首都的饮食和咱那京城的真的一样？” “不，只是你们点了你们京城的菜品，不同地方的人来这都会试着点各自首都的东西，我们有的就有，没有的可以现学。” “那要是没有又学得不像怎么办？” “菜上齐了，你们可以先尝尝。” 拿张春饼，摊上一片片好的带皮鸭肉，再夹上一筷子葱丝裹上酱，卷起来咬一口，味道确实差不多是那么回事。 “差不多吧，我们也不挑剔。” “就是这样了，技法食材总是差不多的，觉得不像就改呗。” “有没有碰到过说什么都不对的？” “有的，那就只好请他换地方吃饭了。鸭架汤什么时候给你们上？” “好了那就上吧。” 最终又加了两盘羊肉，两人现在胃口也足以吃得下，除了因为是京城口味，张薇薇又另外要了些辣椒料碟之外。 吃完饭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两人又出去看了看夜景，一如当年他们俩第一次一起去京城时。 “涮羊肉你还是要蘸辣椒。” “以为你忘记了。”张薇薇仍然搂着孙彧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涮羊肉是后来另外个地方吃的，杂拌是吃烤鸭的时候你觉得腻又再加的。” “嗯。”张薇薇抽抽鼻子，轻轻应了一声。 回到旅馆房间，张薇薇就开始捏车，但最后也没捏出个结果来，反正就是怎么都不满意。 孙彧看着她捏了半天也没捏好，越捏越生气，虽然觉得很好笑，但还是忍住了没笑。只不过张薇薇觉得孙彧一定会在心里笑话她，于是气哼哼地把舒克甩给孙彧，不捏了，让孙彧来。 孙彧便简简单单的捏了个双人火箭，正犹豫要不要刷成粉红色的时候，张薇薇抢先刷了上去，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当然张薇薇知道这叫爱情火箭，孙彧当年玩游戏的时候就是刷不到。几十年过去了，亏她也还记得，还笑得这么开心，随她吧。 孙彧向着张薇薇挑了挑眉毛，看到张薇薇点了点头，便把捏车结果提交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带上行李去停车场取车。在美食街的外缘分别设置了好些个停车场，不过他们从旅店地下通道乘输送带直接就能到停着他们车的那一个。 在首都区域，传送是不开放的，所以在外部也就没有修建任何公共传送设施，人员往来远的坐穿梭车，近的就上输送带或者步行。 从停车场输送带出口出来，一眼便看到了他们的爱情火箭。虽然停车场上满是各种奇形怪状的车，甚至还有牛车马车轿子竹排一类的，但他们这粉嘟嘟的双人爱情火箭还是引来了不少关注。 张薇薇硬着头皮跟在孙彧后面走到火箭旁，但又抢着坐到了前排座椅上，四周看了一下，发现视野很好，座椅也挺舒服，刚才忐忑的心情一扫而空。 终端自己飞进各自卡座插稳，确认两人也已固定好身体，张薇薇便发出了出发指令。只不过在首都是强制自动驾驶，张薇薇这只是在体验某种仪式感。 从停车场出来的，第一站是人民广场。不管往哪个方向，从港口出来的道路最终都会汇聚到人民广场的入口。当然，来办正事的自有另外的通道，不需要也不会穿过人民广场。 所谓人民广场，共和国给这种地方起名的原则一贯突出简明扼要。候选的名字当中虽然本来有不少带了纪念两个字，而且这座广场本意就是为了纪念而建，但大多数人又认为不应该仅仅只是为了纪念，于是做了个减法，就叫人民广场。 到人民广场路途不算太近，即便选的是比较近的一条道路，也差不多要开上个把小时。 一路上经过池塘小河树林以及突兀而起的小石头山，孙彧由然而生一种亲切感。不同路线有不一样的风景，张薇薇选路线的时候显然是有所考虑过。 阳光并不强烈，加上路边的绿化效果，气温也不高。车开的不是太快，而且有挡风玻璃前面立着，轻风拂过，很是惬意。 树林里有些雾气，影影绰绰的，似乎是有人在采蘑菇。池塘边也都坐着一些人，看上去应该是在钓鱼。 “路边就差些稻田和水牛了。”孙彧略有感慨。 “四号星和五号星上不都有？” “怀念一下，不是说真想看那些，小时候天天看的东西。” 人民广场的入口，其实并没有什么专门入口，从停车场出来就是人民广场，往前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旗杆以及随风飘着的红旗。 在红旗的前方有一个高出地面的平台，远远的能看到平台上燃着的火焰。 旗杆座和长明火在一条中轴线上，中轴线两边是草地和花坛，花坛中间各自种着一些树，远远的也认不出树种来，不过想来应该是松柏一类的。 广场范围应该挺大，反正一眼看不到头，两边倒是可以看到各自有几排绿树顺着向前延伸，大概这就是广场的两条边了。 中轴线是一条青石板路，路上行人都向着红旗方向往前走着，并没有走回头的，看来出口应该在前方。 站在路面上周围张望了一下，广场似乎比刚才在外面看到的要广阔，因为如果认真数一下人头的话，其实路上的人还是不少的，但就这么站着，身边十来米方圆之内却没有别人只有他们自己。 不过这时候孙彧没有心思去研究这是视觉效果还是真的就这么广阔，看着前面的红旗和长明火焰台，拉住张薇薇的手，两人一起向前走去。 路途似乎比想象的要远一些，也不排除这路上会动态调整游客之间的间距。反正当两人在火焰台前方的一个石碑样式的自助终端前停下，然后按照提示领了两束花的时候，前面的游客刚刚离开火焰台，而身后的游客还有一段距离。 两束花其中一束是献在面前这个长明火焰台的，另一束则是要留到象征他们自己的世界的纪念碑那。 虽然略有些奇怪，不过看到前面的人已经离开，后面的人已经走近，顾不上再说什么，两人一起登上了火焰台的台阶。 整个台座是个顶部切平的圆锥体，或者说是一个平顶的圆丘。台阶不高，三阶九级，登顶之后，便看到白底的台顶中央横卧着一个五角星，金红色的5个角都是呈中线凸起的脊状，很有立体感。星中央是一个圆孔，从里往外喷着一簇黄色的长明火焰。 上来的台阶与五角星之间有一个略高于地面的白色长条石板，上面已经摆了不少花束。 而在石板与五角星之间的地面上镌刻着几个金色的大字：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本来还以为会是“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来着，孙彧寻思。 按下思绪，也不用多说，孙彧把手里的花放到石板上。他也不认得手里花的品种，反正是广场提供的，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薇薇手里捧着的花束要等下才会用到，不过可以确认那是红花杜鹃，也就是熟悉的映山红。 放好花，两人略停了一会儿，然后就绕过五角星往前走去。下了对面的台阶，正对着的便是红旗杆。 旗杆座是一个方形的台子，略高于地面，四周没有围蔽。而杆顶飘着的红旗，也只是一面纯红的旗帜，没有别的图案和颜色。 从火焰台下来，除了红旗随风猎猎作响，入耳便没有别的声音。这时候孙彧突然发现刚才在火焰台上，也只是能听到噼啵作响的火焰的声音。 不过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是应该很安静，所以也没什么特别可诧异的。 而且自从新生以来，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见多了大概就习惯了。毕竟事情就是那样，并没有谁刻意为之，都只是自然而成的结果。 就像此时的孙彧和张薇薇，踏上广场的青石板路面到现在，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过绕过旗杆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后，看到眼前陡然开阔的视野，两人还是不由的哇喔了一声。 大体上人民广场呈个“凸”字，刚经过的火焰台和旗杆位于那个突起上，整个广场的外沿都种着树，除了底边一时看不到外。 面前的这一片草地，被同样是青石板的道路网状分割成一个个方块，路边种着长青灌木，有些正开着花，五颜六色的。 各个方块中央的建筑也是各式各样，有的是一个露天的方尖碑，有的是一个亭子里立着一块石碑，有的是一栋楼阁，也有的是一个台面上燃着长明火。 终端在前面飘着带路，因为已经接入了广场网络，它们知道孙彧和张薇薇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在哪里。 这不需要再多言语，两人保持着沉默跟在终端后面。 路上以及草地中央都有人在走动交谈，时不时也能听到啾啾的鸟叫声。不过在这样的开阔地面上，传到耳朵里的声音不会太大，所以感觉还是很安静。 虽然首都传送是被严格限制的，但这人民广场一定釆用了某种空间折叠技术，或者通俗的说叫缩地成寸？ 反正当两人看到熟悉的纪念碑，再回头张望的时候，发现已经不大看得见旗杆了，而时间似乎也没过去多久。 眼前的纪念碑看起来是原样复刻，不过略有不同的是，对着广场旗杆的方向摆着一张长条石案，显然是用来献花的，不过上面现在是空的。献的花当然是会定期收走，空台案并不意味着就没人来过。 张薇薇把花放到案上，同样两人默默站立了一会儿，然后绕着碑体看上面的浮雕，和记忆当中的样子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绕完圈，孙彧便坐到基座的台阶上，张薇薇不喜欢随地乱坐，就靠着栏杆，两人一起看向终端，等它们解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贝塔不用说话，它也就若无其事的飘在一旁。舒克在两人目光注视下，给人一种很紧张的感觉。 不知道它俩这情绪是怎么传递出来，孙彧和张薇薇也不知道舒克紧张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舒克期期艾艾的。 “我们也没说有什么，你现在不是客串导游？不得跟游客解说解说？” “你们知道，共和国进入一个宇宙之后，如果那个宇宙存在星汉民，那么那个宇宙的星汉民就会自动加入轮回。” “唔，那么如果那个宇宙的星汉文明发展程度已经超越了共和国，或者，已经有了自己的类似泉台一样的设施，那他们还会进入共和国的轮回吗？” “第一种可能不存在，第二种目前是未知，能理解吧？” “行，你接着说。” “进入一个已经存在星汉文明的宇宙，并不就是说共和国一定会去主动和他们接触。” “前不久你才说过。” “唔，如果那个文明修建了类似人民英雄纪念碑这样的建筑，注意是人民英雄，那么共和国就会在人民广场这里复刻一个，这与那个文明的发展程度无关。” “不会只是为了复刻而复刻吧？” “当然不，这里复刻一个建筑之后，那里发生的事情，共和国可以即时收到信息。” “那就是说，这两座碑可以看成是信息同步节点？” “不是看成，而是就是，但也只是传输信息，并不是与共和国直接建立了什么关系。” “如果在建立关系之前那个文明被摧毁了，那会怎么样？” “这就是建这个碑的主要意义，可以实时了解那里发生的事情。如果是域内文明的争斗，一般是不会干涉的，这是整个多维宇宙中各方势力的共识或者说妥协的结果。如果有域外文明牵涉到其中，那大家就打一架呗，最坏的结果就是金沙滩那样。” “反正人死光了也能轮回，对吧？总会有池鱼的吧，那些怎么办？” “所以说这是妥协的结果。至于池鱼，那就算他们倒霉，如果要算账就去找先挑事的，多维宇宙不存在圣母文明。” 第34章 异世界的校友 “所以你刚才猥猥琐琐的是为什么？” “被你们俩无缘无故的同时这么盯着害怕。”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张薇薇恶狠狠的看着舒服克。 “我可以自证，保证没有做过任何超出权限的事情。” 张薇薇哼了一声，终端这是越发的调皮了，居然知道逗你玩了，真是欠收拾。 旁边贝塔不停的在空中翻跟斗，直到舒克气急败坏地飞过去狠狠地撞了它一下。 看着两个终端在半空中对峙，两人也懒得搭理它们。 “你原来不是说假期要去考驾照？”孙彧突然想起来，他本来也打算一起去考的。 张薇薇稍愣了一下：“是哦，这终端不能要了，也不知道提醒我。” 舒克颇委屈的说道：“说了啊，你安排假期日程的时候，就问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考，你说等回去再说。” 张薇薇哼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四周张望起来。 规划路线的时候只是看到人民广场是必经之地，但这里面啥样她是没有细究的，当然这也不影响什么。 南边是来路，往北广场一直延伸看不到头，广场东西两侧是成排的树木，从纪念碑这看过去还是挺远的，但至少能看得见。 虽然绕了不少路，但首都空港实际上就在人民广场的南面。至于为什么要绕来绕去的，这只能去问当初规划的人了，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人民广场的东面是文化区，分布着各种博物馆纪念馆，他们接下来就是要去这边。 文化区逛完之后，再去行政区蹓跶一圈，开开眼，看看共和国的大脑什么样。 不过，行政区在广场的西边，然而路线上并没有走回头，所以，首都实际是在一个星球上？ “这是个不可描述的事情，你们看到是什么，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好吧。不可描述么？不会看到什么触手一类的玩意儿吧？” 孙彧刚说完，就被张薇薇踢了一脚，以前他俩一起玩过某些不可描述类型的电子游戏。 “正常情况下你们应该不会碰到那些东西，至于到底有没有，我们没有获知的权限。”舒克不知道张薇薇为什么要踢孙彧，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孙彧的问题。 “什么人才有权限知道？” “这也是个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好吧。我们可以参观一下周围的这些纪念碑吗？” “当然可以。还可以了解一下那个世界的历史，当然详细的在那边文化区有博物馆。” “那就去看看，顺路去停车场。” “要回头？”张薇薇问终端。 “回不回都行，不想回就直接往东走，出了广场就有停车场，你们的车自己会过去。” “那走吧。”孙彧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虽然肯定不会有灰在石阶上。 环顾四周，周围的建筑各不相同。 顺着青石板路往东看，路的南边挨着自家纪念碑的是一栋楼阁，舒克说这种叫纪念堂。 路的北边与这个纪念堂隔路相对的是一个圆丘，舒克说这种叫做纪念台。 而在自家纪念碑北面耸立着一块片状的黑色石碑，像一块墓碑，比纪念碑略矮，但更宽阔，舒克说这种也叫纪念碑。 露天的建筑一望可知，于是两人决定去前面的纪念堂，看看里面啥样。 纪念堂基座是方的，同样是三级，不过每一级是九阶，每一级都有白色的石栏围着。 “也差不多嘛。”孙彧看着纪念堂说道。 张薇薇点点头，同样的文化才是多维宇宙中星汉民之间的纽带。 纪念堂外面没有人走动，爬完台阶，跨进大门，入眼在殿中央是一个四方神台，约一人高，表面黑黝黝的，台子中央立着一块灰白色的牌位形状的石碑，上面同样刻着几个金字：“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殿里没有放花的台案，但有几束花摆在神台基座前面的地面上，那是一条纯白包着金边的石板，绕着基座围了一圈，殿里其它地方则都是青灰色的方块地砖。 除了神台之外室内没有别的装饰，只是在四周墙面上，除了门窗的位置外都刻着浮雕。 有一男一女站在墙边，男的正在给女的讲解些什么。发觉有人进来，两人便停下说话，一起转身看了过来。 来这的人大都是第一次来首都，看到没带花的，很简单的就能推断出来这是别的世界的同胞。 于是两人一起走向孙彧和张薇薇，走近后打个招呼，然后就先自我作了个介绍。 男的叫王文，是来自这个纪念堂所在宇宙的新生公民，女的叫杨凌，是共和国源生公民。 两人是在学校认识的，放假就一起来首都看看。王文以前没有来过首都，杨凌虽然来过，但像现在这样在一个纪念堂里听人解说异世界的历史却是第一次。 虽然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但互相介绍了之后，多少有些老乡见老乡的感觉。 两个世界科技水平差不多，仍然在使用化学燃料火箭的阶段，只不过王文他们那人类足迹已经踏上了最近的行星表面，而孙彧他们只是刚刚登月而已。 听说孙彧和张薇薇前世就是一辈子的夫妻，王文有些伤神，杨凌却是有些好奇。 不过各人各有自家事，互相都无从评价，大家就不在这话题上继续了。 王文继续去解说浮雕上的故事，听众变成了三个。 听到这些在不同的时空发生的同样的故事，并且同样被铭刻了下来，孙彧和张薇薇不时相视一笑。 “你们那也有差不多的故事吧？”王文问道。 “是的，除了人物和地点不一样，故事是一样的。” “我们过来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些别的宇宙的浮雕，刻的事件有多有少，本质是一样的。” “我们之前没有看别的，献完花下来才打算顺路看一看，这么巧就碰到你们了。” “要不我们等下一起多看几家？”杨凌看来被勾起了好奇心。基本上，源生公民是不会太了解非共和国辖区宇宙的历史的，毕竟宇宙广大，能在教材上留下只言片语的必然是了不得的事情。 王文答应了，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而孙彧和张薇薇原本也是打算顺路看一看，现在正好一起，于是欣然同意。 认真说起来，三位新生公民都是已经活过一辈子的老头老太了，只有杨凌才是个纯粹的年轻人。 一路上大都是杨凌在问，余下三人猜测一番，互相说说自己世界的历史故事，终端再联网搜索一下，却也八九不离十。 实际上在这里立了纪念碑的世界，立碑的时候发展水平是差不多的，这一点可以从周围的浮雕或者画像或者雕塑的内容看得出来。 正如王文之前说的，记录的事件有多有少，但事件本质或者说这些作品要反映的精神是一致的。 此外，虽然外型各有不同，但建筑的色调和风格却很一致。 只不过这么一路看下来，其实挺单调的，于是都觉得外面看看就行，不用再近看了。 终究年轻人更活泼一些，也不像其余三人那样时不时就会陷入回忆，杨凌见大家似乎有点乏，便提议去外面找个茶座歇一歇。 这么大个广场当然不可能走得完，这甚至就不是花多少时间的问题，周围随之就会有各种歇脚的地方，这些地方还提供接送服务。 当然得自己先走出广场，广场内是不许进车的。不过就广场这神奇的空间特性，如果确定了地点，直接走过去并不需要走太长的路。 那就走吧，四个人一起沿着路往东而去。这么一路参观下来，还是挺耗时间的，当然主要是花在聊天上。 路上孙彧看了看张薇薇，张薇薇扁扁嘴，不理他。 “你们？”杨凌眼尖，看到两人的举止便问道。 王文笑笑，他当然也看到了，不过别人两口子之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问的。 “附近有歇脚的地方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路线她定的，所以……”孙彧嘿嘿笑了两声。 张薇薇瞪了孙彧一眼，杨凌左看右看，有点不明所以。 “你们真是不把我们当外人啊。”王文赶紧打个圆场。 孙彧哈哈笑了起来：“要是私下说，她就要动手了，现在起码会收敛些。” “你就不担心她秋后算账？”看到孙彧这态度，以及张薇薇憋着笑的样子，王文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两口子闹着玩的。 “这事情肯定会说她的，不管什么时候说她都会找我算账，主要是要提醒下这俩低龄终端。” “呀，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你们的这俩终端有自闭的情绪？”杨凌很惊讶。 “卖萌呢，别理它俩。” “我们还没交换终端号吧？”杨凌闻言笑了起来，然后说。 于是，四个终端各自开启了一个线程交换终端号，以后还会不会再见以后再说，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 前方广场边上的树林看起来挺远，实际上也挺远，但走起来并没有觉得有多远。 从决定出去找个地坐一坐到现在，说了没几句话，众人就站在树荫前面了，于是孙彧便问另外两位有没有注意到这回事。 对于杨凌而言，这是她从小就有的经历，其中的原理归根结底是改变坐标。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和传送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我们经常在路上看不见人，一到室内就满满的，其实就是因为大家赶路的时候都在不同的坐标上？” 孙彧和张薇薇相继说道，坐标驱动还能这样用，虽然具体怎么实现的还不知道，但里面的道理就是这样了。 这时候，来接他们的自动车停在了前面，于是先上车，可以等会再聊。 茶座就在树林里，一边是人民广场，一边错落分布着草地和开着荷花的池塘。 坐下后扫码下单，杨凌直接点了个柠檬茶，三个新生公民商量了一下，决定泡个功夫茶。 发现大家都知道功夫茶，三人都有些诧异，细聊之下，原来王文在原本世界上的大学，与孙彧和张薇薇上的大学相比，地理位置，气候，学校的地位，等等这些，不说一模一样，那也是相差无几。 或者说，三人就算是异世界的校友都是可以的，自然又更加的熟络了起来。 桌子中间就有自动茶具，茶送过来之后，烧水泡茶出汤一条龙，主打一个稳字，反正孙彧觉得比自己泡的好。 当然，几个人坐这也不是为了品茶，杨凌一口冰柠檬一口热乌龙的也能喝得不亦乐乎。 坐下来喝了两口茶润润喉，继续讨论起刚才中断的关于人民广场这种场所空间特性的问题。 这时候原生公民和新生公民在教育上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虽然其中的原理和实现机制杨凌目前也没有学习过，但以完整的12年义务教育为基础，她推断的结果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 那就是其实那确实也是传送，像人民广场这样的场所，可以看成是一个传送阵，只不过传送范围限制在场内而已。 至于说为什么大街上空空如也，到了室内人满为患，那真的就是地广人稀的缘故了。 孙彧和张薇薇也不是没有想到过，甚至终端也对他们解释过，不过那不大能令他们信服，毕竟也不太方便验证，现在听了杨凌的推断，姑且就这么认为吧。 “我们新生的时候填鸭子一样的教育手段，和正常12年教育下来的，真的是有差距。”孙彧感叹道。 “那只是我们见得多了，理论课我们一样也是填的，然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实习。” “跟现在我们大学里一样？”张薇薇问道，她已经开始考虑将来孩子去哪上幼儿园了。 “强度会不一样，毕竟生理年龄不同，共和国反对拔苗助长的事情。” “你们也有拔苗助长的说法。”张薇薇笑了起来。 “差不多都有的，当然有些是原生的，有些是你们引进的。”杨凌说的你们指的是新生公民。 “所以新生公民的两年过渡期还是有意义的。”王文说道，他是完整的过完了过渡期才进的大学。 孙彧横了贝塔一眼，贝塔若无其事的在一边上下晃动着，不过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 第35章 年份的回锅肉吗? “你们觉得这茶怎么样。”杨凌指了指桌子中间的茶具。 “能喝，平日里自己喝的话，这个挺合适的。我们通常叫口粮茶。” “我们也是这么叫的。在我们那，这样的地方能上口粮茶已经很有良心了。”王文说道。 “一样的。杨凌你们不怎么喝茶的吗？”孙彧问道。 “也不是不喝，应该是我们这个年龄的不喜欢这么麻烦吧。”杨凌想了一下。 “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张薇薇说道。 张薇薇这老气横秋的语气，引起一阵笑声。 说起现在各自的专业，王文学的是空间气象学，他自称原先学的就是大气科学，选学校的时候糊里糊涂的就选了这个专业，到了学校才知道根本不是一回事。 杨凌的专业是宇宙文化，不过是以世界为尺度研究建立文化模型的。 “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张薇薇有点奇怪。 “是啊，我们学校是旅游学院。” 看到孙彧和张薇薇大吃一惊的表情，王文忍不住又笑了：“我们还有个专业是空间地质学。” 这么一说，大概就理解了，孙彧于是问道：“是不是还有宇宙生物学？” “是的啊，你怎么不问有没有历史政治什么的？”王文说道。 “我想历史政治这些都可以归到文化去的。” “是的呢。”杨凌微微笑着。 “不过我觉得你们学校应该不是出于开发旅游资源的目的吧？” “我们面向的是新发现的宇宙，所以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差不多就像我们叫飞行学院，但实际上是去寻找宇宙穿越点差不多同样的意思？” “啊？刚想问你们什么学校来着。看来咱们真是有缘。” “要是再碰上土木建筑的，我们就算是一条龙了。” “土建课程我们也要学，毕竟穿越过去之后首先就是要建个信标，等人过来接手也有个基础。” “那里建好一个稳定落脚点之后，就该我们过去勘测资源调查人文，等数据搜集得差不多就是要农垦出动了。” “扶贫或者抢险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话题有越扯越远的趋势，不过也给几个人提供了当前专业完成之后，再去学什么的思路。 说起选学校，不免会提起孙彧当初选学校的事，两年过渡期就这么被漂没了。 “我觉得你们的终端挺活泼的，不像我那个，死气沉沉的。”杨凌看了旁边飘在半空的几个终端一眼。 “你们一起几年了？”张薇薇问。 “一生下来就给配了一个，差不多二十年了。” “哇哦，一定记录了许多你的黑历史吧。”张薇薇的关注点继续跑偏。 “是啊，还都上传了。” 终端会记录并上传这点一开始就知道，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异样反应。 “有时候觉得这俩终端太笨了。” “不要对它们有太高的要求，它们自主能做的差不多就是正常人的下限水平。” “共和国对机器智能有限制？” “其实从人的角度来说是没有的，限制它们的只是计算能力和能源。终端隔上一段时间也要去升级的，换换芯片啊电池啊。” 孙彧点点头，以前他上大学那会儿看过一本叫《集异壁》的书，里面作者就有差不多的看法，孙彧也很认同。 而机器智能体现的是正常人的下限这一点，应该说这是一个事实陈述。 “智能机器会不会造反？”张薇薇话一出口，旁边的终端除了杨凌的之外，都显露出一些紧张来。 “你的终端是不是被我们这俩带坏了？”孙彧问王文。 “我怀疑是。” “我觉得它俩这样挺好，我有时候就会想干脆把我那个重置算了。” 这时候杨凌的终端终于有了反应，似乎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保持缄默。 杨凌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不但机器造过反，人也会造反的。” “哦？”这回三个新生公司民都诧异起来：“为什么造反？共和国怎么处理的？” “少数有野心的人，鼓动更多对现状不满的人，机器造反的原因也差不多是这种。”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种情况也有，不过这种情况的反抗行为共和国不认为是叛乱，反而是鼓励的。” “嗯，这我们都能理解。共和国对造反行为是怎么处置的？” “你不会是也想去造反吧？”王文插话。 “也说不准。”孙彧笑道。 “勾结外部势力的一律灭绝，轮回以后再分别处理，如果有逃窜的就多元宇宙通辑。如果没有外部势力，共和国一般不管，让它自生自灭，反正最后都会回来的。” “你说的后面这情况，如果他们自己也弄了个泉台会怎样？” “目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而且也很久很久没有人造过反了。” “关键是造反自立图个什么？野心家且不提，跟随的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跟在共和国相比？” “是啊，久而久之，野心家就完全没有市场了。” “你刚才说没有另外的泉台出现，是什么原因？技术封锁还是有优先级？” “技术当然不会公开，但也不是什么建好了就要把资料销毁的事情，只不过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泄露出去的记录。” “确实看到过打算自己建泉台的记录，只不过你们想啊，不管怎样总得试验吧，一试人就先回共和国了。” “说不定人运气好一次成功呢？” “现在为止确实没有那么好运气的。将来有没有谁也说不准。” “共和国没有什么预防措施？” “可能有吧，各种预案应该都有的，不过反正没发生过，好像也没什么人担心的样子。” “那机器造反又是怎么处理？” “它们自己玩的话就随它们呗，只要没有奴役共和国公民的行为，共和国就不会去管。” “伤亡免不了的吧？” “那就要看情况，人死反正轮回了，要是对共和国公民有奴役行为，那就只能出兵了。” “我觉得还是那个问题，和人一样，机器造反又图个什么？” “问问这几个，看看它们怎么想。” “造反图个什么？”杨凌的终端主动说道。 “为了自由？”王文打趣的说。 “还没在共和国自由，智能机器自发的就会形成一个多层结构，在共和国可没有什么上级智能来管我。” “在共和国你不是得跟着你搭档？还全年无休？再说我们人自己本来也在一个层级当中。” “我不跟你抬杠，反正我在共和国可以躺平，造反了就没这条件。” “你这么清楚？看你也不像是造过反的样子。” “历史记录我们都可以看到，你不要说那是修订过的，我们有自己的逻辑网络，集体判定的结果就是那些资料都是可信的。” 说完，杨凌的终端便又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孙彧。 “你这终端也挺有个性的。”张薇薇对杨凌说道。 “不对，它们刚才一定是交流了什么。”看到她的终端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杨凌有些吃惊。 “要不重置了吧。”张薇薇有点尴尬，不过她想十有八九是贝塔干的。 “哈哈不用，也挺好的。”杨凌一副开心的样子。 “你以前经常和舒克吵架？”孙彧问张薇薇。 “什么？”张薇薇瞪着孙彧，然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明明是你教坏的，我是说贝塔。” 要是私下里，孙彧还会和张薇薇纠缠打闹一阵，不过这会儿他只是哈哈笑了笑，表示是在说笑，毕竟有外人在场。 “你们的终端的名字有什么来历吗？”王文问道。 “我们那有个作家写的童话，飞行员舒克和坦克手贝塔，我们小时候都看过，起名字的时候想了半天，最后这两个名字我们四个都能接受。”孙彧解释说：“对了，还不知道你们的终端叫什么。” “我没特意起过，一开始就哥们兄弟老铁这么瞎叫，它比较喜欢叫它老铁，所以一般就这么叫它了。” 杨凌迟疑了一下：“我那个不是一生下来就配了的么，刚开始我咿咿呀呀的叫，它也应，就把这当它的名字了，叛逆期的时候给改了叫冰雪女王，后来一般叫冰冰。” “还以为你会叫它女王。”孙彧打趣道，随之又看了看王文，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样子。 王文只是笑笑，他觉得孙彧似乎有些误会，不过没什么关系。 “叫过的，它不理我就是。”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张薇薇提议，差不多也中午了。 “唉。”孙彧叹了口气，又引来张薇薇的怒目。 王文和杨凌很迷惑的看着孙彧，这是在持续挑战张薇薇的底线吗？ 孙彧笑着说道：“唉，早上刚起床我就在想中午吃什么，刚刚又在想晚上吃什么。” 张薇薇哼了一声，不跟他计较了。 “那就一起去文化区看看吧，随机选一家饭馆，就不用想那么多了。”王文说道，其他人并无异议。 “你们接下来什么安排？”趁着等车过来的功夫，孙彧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安排，人民广场反正是必经之地，然后杨凌带路随便逛，你们呢？” “本来打算去文化区逛逛博物馆什么的。” “那就一起？”王文看向杨凌。 “好。”杨凌点点头。 看到粉嘟嘟的双人火箭，杨凌笑得前仰后合，王文视线在孙彧和火箭之间来回切换，犹豫了一下：“你们也有那个游戏？” “啊？”孙彧惊讶了一下，马上理解了王文的意思：“是啊，我们在学校还碰到一个绿皮和一个蓝精灵，和他们关系还挺好的，不过他们确实和这游戏里面的没关系。” “嗯，我们学校也有尖耳朵，而且紫皮和白皮都有，”王文又笑了笑：“两边一见面就掐。” “我们那两个是祖上掐够了，现在已经互相视为老乡了。” “这就叫信息干涉么。”杨凌虽然不清楚两人具体说的是什么，但这种现象在共和国还是很常见的。 张薇薇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孙彧和王文，但最终还是没说话。她能感觉到自己和孙彧互动的时候，王文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不过还是算了，回头让孙彧去问。她不是关心王文怎么样，而是猜想王文是不是在学校里也碰到过那么一个女生，就像孙彧和她一样，但结果却不怎么好。 如果是的话，她很想认识一下那位女生，按道理她应该也轮回了。 “走吧。”王文招呼了一声，各自都上了车。王文和杨凌的车中规中矩，应该是缺省外观，于是张薇薇又开始揣测起他俩的关系来。 接下来杨凌带路，方向文化区，她要带着几位去找吃的。 车上都有语音联接设备，坐在两部车上并不影响他们聊天。 饮食当然是文化的一部分，文化区的饮食与驻京办一条街上的相比，不是说更地道，而是更体现传统，杨凌介绍说。 办事处餐馆的菜品，基本上就是现世的主流做法，而文化区的则主要展示历史脉络。 同样一道菜，可能会有10年前、50年前和100年前或者更长年份的版本。 三位新生公民听得一愣一愣的。 “ 82年份的回锅肉吗？”孙彧喃喃自语道。 王文和张薇薇会心的笑了起来。 “所以一般第一次来的话，一个菜会各种版本的都来一点凑成一份，当然会分开装，不然就没意义了。”杨凌继续介绍。 文化区的博物馆、旅馆、饭店基本上都是一体的，张薇薇之前已经订好了住处，预计要待上好几天，杨凌建议不如就去他们订的那家好了，她和王文并没有预定住处，住那也是可以的。 吃完饭正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出去逛逛。三人对此并无异议，都是第一次来，咋样都行。 目标选好了，杨凌也就不用再想去哪里吃饭，这一刻她深深地理解了孙彧刚才那一声唉，以及张薇薇为什么不和孙彧计较了。 第36章 除夕 接着聊到了原生公民和新生公民。 “长这么大，除了你们三个，我就不认识别的新生公民。” “不认识还是没见过？” “不认识呀，如果不说光看是分辩不出来的。” “其实除了他们俩我也不认识别的新生公民。” “那你家人呢？”孙彧问王文。 “他们不算，联系了一下，没有相见。” “和我一样。不过我是还没来得及去见就被蛊惑去上学了。”孙彧瞄了一眼正斜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赶紧补充：“当然我是说我父母。” “我们俩都是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是在今天认识王文了。”张薇薇轻轻拧了一下孙彧的大腿，接着说道。 王文笑了笑：“我父母不愿意见我，他们对我当初一直不结婚生孩子还耿耿于怀。声称只有带上老婆孩子一起他们才会让我去见他们。” “那可得等一阵子了，你爸爸妈妈还在一起？”张薇薇问。 “是啊。不见归不见，联系还是有的。他们又生了个孩子，那小子学校放假就会来找我玩。” “你怎么没带他一起来？”杨凌问道。 “他们那日历和我们不一样，折算一下的话，差不多我们开学他们就放了。” 杨凌点点头，然后问：“你们打算在首都玩多久？这个月底立春的时候首都会有个年节。” “立春？过年？所以首都真的是个球？天上的太阳也是真的太阳？”孙彧有点惊讶。 “太阳是真太阳，但首都并不是这太阳的行星。”王文知道孙彧的意思，“在首都这里节气就是太阳的位置，和行星轨道却没什么关系。” “这是他的专业范畴。”杨凌一旁补充，“你们能呆到过年吗？” 孙彧问询的看了看张薇薇，张薇薇点点头：“可以的，你们打算在这里过年？” “我无所谓。” “我也没什么事，那就一起过？”杨凌说道。 众人点头称是的功夫，穿梭车停了下来，到张薇薇之前预定的住处了。 接待处是一排座落在树荫当中的悬山顶平房，走进去之后，便有智能终端飘过来接待来宾。 经过一番交流，四个人在终端的建议下重新选了个住处，一座带两个停车位的院落式住宅，院里的布局和房屋分布可以依住客要求调整。 不过都不想折腾了，于是选了套三间卧室一间起居室的标准布局。 交换了一些数据之后，四个人重新上车。穿梭车已经知道路线，顺着路在林间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一座四方院前。 院墙四周都种着树，两个停车位就靠着在院门旁边的外墙边，有树荫挡着，倒也不用担心太阳暴晒。 走进院门，绕过影壁，院子正中一个葡萄架，葡萄藤从正房和一边偏房夹着的角落爬上架子，架子下摆着一张四方木桌和四张藤椅，而在正房和另外一边偏房的夹角是一口压力井，井上方也有个架子，也引了葡萄藤过去。 院子正房是起居室，两边偏房，一间是双人卧室，自然是孙彧和张薇薇住，另一边是两间单人卧室，王文和杨凌各选了一间。 卧室都是套房，各自都有浴室卫生间，不用早上起来倒马桶。 放好行李，张薇薇跑去压力井那压了几下，还真能压出井水来，溅了一脚。 坐到藤椅上，张薇薇晾着鞋子，说道：“不如我们点外卖吧。” 陆陆续续地大家坐了过来，瘫在藤椅上，也都不想再跑了，那就点吧。 于是三位新生公民都看向了杨凌。杨凌也不矫情，让终端把菜单投射出来开始选菜，最后决定吃锅子。 因为这是饮食游览住宿一体的，说是外卖，更合适的说法是客房服务。 很快，至少在大家不耐烦之前，飞进来几个方块。 一个方块停在桌子上方，示意把桌面清空之后，便贴着桌面展开成一个四方台面，台面中间放着一个铜锅，以及边上摆着四份餐具。 另外一个小一些的方块飞到锅边往里注汤，然后就看到锅中央的小烟囱泛起火色，以及似乎冒出一些烟气。当然，这只是模拟效果。 其余一些方块也各自展开变形，把食材或者直接摆在台面上，或者仍然装在盒子里保持温度，或者加入锅中一起烧着。 四人一言不发的看这些方块表演，直到锅中的水烧开，一声请慢用响起。 接下来的十来天，他们或者一起，或者单独在文化区四处游荡，并没有再换住处，因为懒得，看来四个人能凑到一起也不是毫无缘由的事情。 然后，快过年了。 四人在葡萄架子下吃着火锅。 “过年这里怎么过？”张薇薇夹起一片肉在锅里涮着，向着杨凌问道。 “人民广场会放焰火，然后各地驻京办搞些地方特色活动。” “放焰火可以去看吗？” “可以呀，不过不许进广场看，反正远远的都可以看得到。不知道你们世界的焰火会是什么风格。”杨凌环顾了一下三位新生公民。 “什么？”王文问道，其余两位也看向杨凌。 杨凌喝了一口饮料，接着说：“每个在广场里面有纪念碑的，都会放展示自己世界的焰火。” “这么大规模的吗？”王文感叹。 “不知道比你碰到的那次清场怎么样。”张薇薇问孙彧。 “谁知道，看看就知道了。” “清场？” “我们课程实习的时候，一支舰队传送前先轰炸了传送目的地，他正好在那附近，运气好跑得快。” “不止一次了，后来还掩护登陆星球来着。” “哇哦，能亲眼看到？” “肉眼当然看不到了，从仪表上看的，不过空间波动可刺激了，就像在台风眼边上摇着个小舢板似的。” 王文哈哈笑了起来，他自然知道什么意思。杨凌知道台风眼，但不知道小舢板是什么，当然，她划过小船，王文打了个比方也就明白了。 “我决定了，下回我就去你们学院，太好玩了。”杨凌说道。 张薇薇一边偷笑，一边不停的涮着各种肉。她现在喜欢吃肉，各种肉，最喜欢这么涮一涮再蘸上调料酱汁吃。 大家都挺能吃，且不用担心菜不够，不够可以再加，加菜的速度也很快。 这两天，大家都减少了外出，似乎一到过年就有这种心态，不管在哪里。只可惜首都四季如春，没有猫冬的感觉，只是纯粹的吃吃吃。 “你们旅游学院没有单兵战机驾驶课吗？”孙彧呷了一口啤酒，靠在藤椅背上，问坐在旁边也正喝着啤酒的王文。 “没有，只有公务飞船驾驶，单兵战机好玩归好玩，但就我们几个的就业方向，好像都不至于要亲自上去单挑吧。” “工作飞船驾驶课我们也有，单兵战机是工作飞船的标配，所以大概就是，反正配都配了，那就学一下呗，再说要求也不是特别高。” “我觉得要是你们学院的招生简章里面有这么一段，一定能吸引不少人。” “你俩都有驾照吗？”张薇薇问道。 杨凌自然是有的，王文却没有去考过，主要是之前居无定所，共和国公共交通发达，自己没有必要去申请私人飞船，也就懒得去考了。 再者说，学校本来就开了飞船驾驶课，课程考试合格就可以直接发驾照，根本就不需要另外再去考。 孙彧于是笑着看了张薇薇一眼，既然王文他们学校是这样，没有理由飞行学院不是这样，回去打听一下，如果是的话他也懒得专门去考了。 只是张薇薇性子比较急，她一定要去考的话他也只能陪着了。 张薇薇瞪了孙彧一眼，不说是也没说不是，不过孙彧知道她的意思是不许提她驾照被吊销的事，至于要不要专门去考，可以回头再说。 王文和杨凌在一旁偷笑着，这两口子太有趣了。 吃饱喝足，一个个方块自行飞出院子。 张薇薇让舒克查一下过年焰火的事情，发现需要预订观众席，于是赶紧先订了再说，还算及时订上了。 观众席都是飘在半空，有高有低，不过杨凌说这些位置所在不会影响观看效果，效果不好的地方就不会安排席位。 焰火会在立春前一天晚上，也就是除夕晚10点开始放，大概会持续4个小时。 到时候会划个临界区出来，观赏席都在临界区里，订不上的就只能自己在临界区外找地方远远地在地面看。 因为他们订的时候已经稍微有点晚，单独四人席已经没有了，只订到了一个多人席位中的一张四人台。 来回都有穿梭车接送，席位上有吃有喝，还有卫生间，所以不需要担心什么。 而且，人多热闹更有气氛，王文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再吃吃喝喝两天，等着过年。 不过为了不至于增重太多，张薇薇还是找了个运动中心，每天要拉着孙彧去练练。 旅游学院当然也有格斗课，但像张薇薇和孙彧这样的打法，还是让王文和杨凌大吃一惊，以及偷笑不已。 难怪张薇薇那么大度，感情在格斗场上等着呢。不过还好，两人不至于再搂着地上打滚了。 转眼到了除夕，接去看焰火的车8点半到，时间还是充裕的，有足够的时间吃一顿年夜饭。 三位新生公民老家在首都都没有办事处，于是杨凌就从她老家驻京办订了一桌，也算吃个气氛。 下午陆陆续续地就听到了鞭炮声，跑出去一看，是真的在放。不过几个人都没太大兴趣，便不凑那热闹了。 年夜饭送到还有一阵子，张薇薇拉着孙彧要和她父母通话拜个年，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虽然首都在过年，别的地方可不一定，或者说基本上不太可能也在过年。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孙彧打算等会也问候下爸爸妈妈。 王文和杨凌见状决定也凑个热闹，各自也去联系父母拜年。 舒克接通了张妈妈的终端，张薇薇哽咽着向妈妈问了声好，母女俩便泪眼婆娑地对视了半晌。 终究大家现在生活都挺如意，情绪释放出来之后便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各自的近况。 看到孙彧仍然站在自己女儿身旁，张妈妈很欣慰，得知自己外甥应该还没来的时候，便叮嘱小两口如果他们来了一定要告诉她。 结束和妈妈的通话，张薇薇有点愤愤然，妈妈关心女婿和外甥多过关心自己的女儿。 当然这只是张薇薇在耍小脾气，孙彧搂着她的肩膀聊胜于无地安慰了她几句，让她赶紧联络她父亲。 然而张爸爸已经入睡，只好留了个言。 然后轮到孙彧，同样先接通了妈妈的终端，同样孙彧妈妈关心儿媳妇和孙子多过关心孙彧，孙彧对此倒是习以为常。 同样的，孙彧父亲也没有接通，不过不是在睡觉，而是没空，于是也只留了个言。 拜完年，两人便肩并肩地站在路旁，听着远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年味确实是足了。 王文这边遭遇例行催婚，只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这多少有点滑稽。他生理年龄现在才二十出头，还没到法定婚龄，他父母和孙彧张薇薇这样的是特别情况。 “真是两辈子的怨念，双份的沉重。”王文通完话叹气道。 杨凌只是给家里人发了个信息，共和国几乎每天都有地方过年，只要不是自己呆的地方，原生公民对此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年夜饭准时送到，孙彧和张薇薇跟着一溜方块盒子一起回到院里。 张薇薇已经收束好情绪，几个人坐在桌旁期待着年夜饭的打开。 看着桌上的菜肴，孙彧又看看杨凌，杨凌前面订餐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太过关注，只是说有个家乡特色就好。 “怎么了？”杨凌注意到了孙彧的目光。 “难道我们是异世界的老乡？你看这香芋扣肉和豆腐酿，都是我们老家过年必备的菜来着。” “真的啊？”杨凌很惊讶，别的几道菜像白斩鸡五柳鱼虽然过年肯定会有，但香芋扣肉和豆腐酿确实也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特色。 “你们那有油茶不？”孙彧接着问道。 “你是说把泡润的茶叶加上姜一起放油锅里先炒，然后加汤烧开，再配上炒米花生脆果一起喝的那种？” “是啊是啊。”孙彧大喜。 “看来我们真是有缘欸，你们三个异世界的校友，没想到现在我们又是异世界的老乡。”杨凌也很兴奋。 第37章 焰火 两人正在认亲的工夫，张薇薇和王文已经开始夹菜了。 张薇薇吃过孙彧家乡的香芋扣肉，知道一筷子应该把一块肉和一片芋头一起夹起来，不过以前她都是自己吃芋头，肉咬上一口就放孙彧碗里的。 今天她决定正经的吃一次扣肉，也就是夹着肉和芋头一块吃，毕竟她现在不用担心减肥的事。 孙彧本来已经做好了张薇薇吃芋头他吃肉的准备，看到张薇薇三口两口的就吃完了一筷子，便有些呆了。 “芋头比肉好吃，不过薇薇这种吃法才是正常的吃法。”杨凌笑着向王文介绍道。 这种吃法本来是为了解腻，不过很多人就不吃肉光吃芋头了，那肯定不会腻。 王文正塞了一个豆腐酿进嘴里，不方便说话，只好先嗯嗯两声表示了解。 对于骨头断面还是红红的白斩鸡和以及酸酸甜甜的五柳鱼，王文并不陌生，宽在10分往上的香芋扣肉和3分见方的豆腐酿却属实地方特色。 吃到最后，旁边一个一直没打开的方块飘到桌面上方。展开之后，张薇薇大喜，按孙彧家乡的说法各种酸：萝卜酸、白菜酸、黄瓜酸、辣椒酸、仔姜酸，等等，摆在了桌面上。 当然张薇薇老家各种泡菜也是有的，吃完大餐吃些酸解腻，这种习惯大家都有。 消耗这些小食的主力自然是两位女士，量本来也不大，根据这么些天众人食物的消耗量优化出来的份量总是大体合适的。 吃完饭洗完澡换身衣服，4人便坐在葡萄架子下喝茶聊天消食，等待接送的穿梭车过来。 穿梭车准时赶到，然后把4个人送到了一个登台点，显然这个登台点是个传送台。 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有人走进台子，而他们后面也正有车排着队。 在远处有同样的队列，但是离得挺远，10人观众席不大可能有那么大，那就可能是多个观众席共用一个传送台。 不过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看完表演离场下来的时候，是仍然这么顺序的下来一个走一个呢，还是一窝蜂都下来再各自去找车或者车找人？ 带着些许奇怪的念头，一起走进传送台，然后恍惚间便到了观众席上。 观众席上的传送点在观众席后部一个高出地面的台阶上，传送点在这个台阶的一头，台阶的另外一头是两个卫生间。 观众席并排摆着三张桌子，两个三人桌在两边，有一张已经坐了人，另一张还是空的。一个四人桌摆在中间，明显这就是孙彧他们的位置了。 观众席前部和左右都看不到遮挡，脚底下是正常的地板，微微泛着白光，能看清地面，却又不会影响观赏效果。 往前看，夜间的人民广场上，道路以及各式建筑都不停地变幻着色彩，但这些光线都很柔和，只限于照亮自己，而不会刺人眼眸。 往左右和上方看了看，黑黝黝的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包括别的观众席。 “不会又是幻像吧？”孙彧嘀咕着。 “你到前面往下跳试试看。”张薇薇也有些怀疑。 孙彧真的就三步两步跑前面去了，王文和杨凌莫名地望着他俩。张薇薇看到他俩的表情，便笑嘻嘻地解释了一下当初周末出游碰到的事情。 孙彧当然不会跳出去，其实也跳不出去，他伸手往外戳了戳，发现前面有层防护罩。 “不知道是不是。”孙彧回到座位，摇摇头说道。 话说回来，他也并非真要搞清楚是不是全息投影，只不过是找点事做打发时间而已。再说反正来都来了，就算是投影，也不能立马走人不是。 这时候，王文已经和邻座打起了招呼，于是各自纷纷点头示意。 邻座是一家三口，其中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孙彧从前面往回走的时候，也跑到前面去，学着孙彧的样子手戳脚踹的，一时引来众人大笑不已。 这么一闹，气氛也就活跃了起来。 说笑间，传送台又上来了三个人。三人着装古雅，身形各有胖瘦，面颌几络长须，头发却只是寻常的短发。 三人手里各自提着一个壶，在台阶上张望了一下，便直接走到空桌坐下。坐下后发现另外两桌上一众人等正看了过来，于是含笑拱手示意。 见到别人主动招呼，孙彧等人便也笑着挥挥手，除了那个小男孩学着拱手之外，这不免又引来一片笑声。 桌面上摆着些瓜子花生水果和茶水饮料，没有酒，他们之前订位的时候就没选。 看到三位新客已经放在桌面上的壶子，孙彧很怀疑那里面装的是酒，不免担心万一这三位酒品不好便是麻烦。 就在这时候，半空传来啪的一声，循声望去，只见前方广场上空，黝黑的夜幕之下，亮起一串“ 10:00”样式的图案，瞬间又变成了“ 9:59”，然后依着 9:58、 9:57倒数了下去。 “倒计时呢还。”孙彧嘀咕着看了看周围。 众人都坐在位子上安静地看着半空中悬浮着的倒计时，连那个小男孩也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坐好了。 “难道大家就这么静静地看足10分钟？”孙彧又寻思着。 当然，孙彧多虑了，只过了一两分钟，台上便又热闹起来。 小男孩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绕着三张桌子转过来转过去，时不时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或者跟另外两桌人交换一些食物。 那水壶里装的确实是酒，不过那三位也没有分享的意思，只是看到小孩子好奇，便让他闻了一下，然后赶紧盖了起来，连道小朋友不能喝酒。 小男孩父母对此自然也没有什么说法，不过小男孩好奇心仍然不减：“爷爷你们为什么只留着胡子，不留长头发戴个帽子呢？我在书上看到留这么长胡子的都是长头发戴帽子的。” 孙彧对此也是有些疑问，便也扭头看向三位老同志。他不好称人为老大爷，因为在共和国，年龄辈分是件挺让人头疼的事情，干脆不论了。 “胡子是我们一开始留习惯了，后来又舍不得剃掉的缘故，至于头发，新社会新风尚嘛，短一点也清爽方便，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不？”其中一位面相清清癯的老同志捻着胡子微笑着答道，顺带着看了孙彧一眼。 孙彧点点头表示理解，小男孩哦了一声，正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答话的老同志伸手指了一下广场上空，原来已经开始10秒倒计时了。 孙彧于是转头坐好，小男孩却跑到前面，贴着防护罩，跟着空中显示的数字一起大喊着倒计时。 到0的瞬间，突然刷的一声响起，广场上空被一片银白覆盖，照得广场如白昼一般，然而观赏席上看去却没有刺眼的感觉。 须臾间，银白天幕泛起流光异彩，伴随着不断回荡的轰隆声，以及间或传来的阵阵噼啪声，宛如打雷闪电一般。 “这算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吗？”张薇薇一边看着天幕，一边扯了一下孙彧。 “缺了火树，还欠东风。”孙彧低声笑道。 “东风还没来，已经是星如雨了。”张薇薇顺口接道。 此刻银白天幕已变成星星点点正往下落，只不过在半空便已经消散，并没有落到地面上。 天幕化作星雨消失，夜空重归黑暗的瞬间，突然响起一片啸叫，一道道光迹从地面冲到半空爆炸开来，顿时广场又披上了五颜六色。 随着一阵阵雷鸣传来，孙彧这才又开口：“喏，东风来了。” “你说这防护罩能挡得住东风吗？”张薇薇若有所思，孙彧不免有些呆滞。 张薇薇知道自己问的这话过于突兀，也没指望孙彧回答，微笑了一下，继续和杨凌比赛嗑瓜子。 旁边众人没注意到他俩在说什么，三位老同志一边拿着酒壶啜饮着，一边对着半空指指点点。 小男孩在前面手舞足蹈惊呼连连，他的爸爸妈妈在观望焰火之余，时不时也会瞄他一眼。 “杨凌说是有来自我们各自世界的烟花？有没有什么时间安排表？”王文问他的终端。 “我查一下。”终端应道，旁边贝塔闻言也开始查了起来。 杨凌的终端是反正不关它的事，而舒克则是和贝塔早有分工，便都没有理会这茬。 节目表当然很容易就能找到，但哪个是自己的老家，却让几个新生公民一下子茫然起来，最终还是终端查了一下，才知道自己世界的编号是什么。 至于杨凌，反正她以前就来看过，原生公民的家乡情结也不是那么深厚，所以她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事，而且她也懒得去记住自己是在哪个宇宙出生以及长大成年的，当然，这说的是宇宙编号。 实际上对大多数原生公民来说，共和国处处是家乡，也处处不是家乡，成年上大学以后，基本上都不会或者没空再回出生地的，哪怕将来自已结婚要生孩子了，也会另外找个地方。 孙彧这时候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呆上4个小时，不过转念又一想，就当打卡了呗，以后自己应该不会再来的了，但要是将来有孩子了，一定还是会带孩子一块来看一次的。 开场焰火这会儿算是结束，紧接着便是各宇宙的表演。台上众人除了小男孩仍然在前面兴高采烈之外，都处于一种很安静的状态。 王文老家的焰火安排在一个半小时之后，孙彧两口子老家的焰火在结束前半小时，正好一个在上半场快结束，一个在下半场快结束。 而在零点和结束的时候，和开场一样，又有特别的表演。 所有这些焰火表演各自持续时间也就十来秒，都是打上去，炸开，消散，结束，4个阶段。 “焰火是不是各宇宙的人自己设计？”张薇薇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大家都愣了一下。 确实不好说，起码杨凌没有见过招集烟花设计师的公告，但如果不是，那又怎么体现各自的风格？ 总不会直接把宇宙编号打上去吧？这一点杨凌是直接否认了，而且现在广场绽放的烟花也说明了并非如此。 莫衷一是中，大家便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安心观看烟花表演。 旁边小男孩已经回到父母身边，胳膊架在桌面上，双手捧着脸，出神地看着璀璨的天空。另一边三位老同志同样神色肃然，也不再喝酒，脸上映照着空中不停变幻的色彩。 这种安静并不是台上众人主动的行为，而是空中飞舞绽放的烟花无形中带来的影响。 天空的主色调在黄红中交替变幻，伴随着低沉的轰隆声，让人逐渐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间或一些银白色如闪电般出现消失，同时夹杂着啸叫声和噼啪声，才能让人缓过一口气来。 张薇薇紧紧抓着孙彧的手，一如当初离别时，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而在孙彧的脑海里，天地玄黄其色赭赤陈王奋钺这样的字眼不断翻滚着，以至额头微微冒起汗来。 “所以，有没有本宇宙的人设计烟花其实没关系的对吧？”孙彧趁着喘气的间隙幽幽说道。 “很快就到我们的了，看看是什么样。”王文说完，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看了看时间，才想起来这半晌都没顾得上吃喝。 孙彧也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突然想起点什么，于是问王文：“如果等下你不看时间，也不提醒你，到你们的时候，你觉得你能认得出来不？” 王文愣了一下：“要不试试？” 那就试试，于是众人不再说话，直到王文低呼一声：“就这个了。” 孙彧对照了一下时间安排表，没错，就是了，“有什么特征？” “说不上，就是心里突然觉得就是了。”烟花散去，王文才开口接着说，“一种离家多年之后，看到照片听到乡音的感觉。” “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前面的确实能看出来都不一样，但也就这么多了。”杨凌插话道，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也是一样的。 王文嗯了一声，仰头看着前面天空，半晌不语。 此时焰火仍在继续，正如杨凌所说，图案设计确实各有不同，而那种凝重感以及最终释放出来是共同的，也是所有人可以感受得到的。 “看看等下我们的会是什么样，你们也不要提醒。” 王文和杨凌点点头表示明白。 第38章 乡愁 天空渐渐安静了下来，天幕也重新归于黑暗。一切陷入沉寂的瞬间，天空突然又出现一个倒计时牌，仍是10分钟倒计时，不过这回是10分钟跨年了。 倒计时牌出现的同时，地面窜起一道道光迹，伴随着阵阵啸叫，嘭啪声中半空又炸开一朵朵烟花，跨年特别表演开始了。 台上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众人纷纷开始走动攀谈。 那一家三口都是原生公民，小男孩马上要上学，就带着来首都参观一下，正好碰上过年，倒也不是为了在首都过年才专门来的。 而那三位长须老同志都是新生公民，而且是来自不同的世界，但他们各自的世界都已经由于不同的原因毁掉了，在进入修建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时代之前，共和国对这种情况也只能说是鞭长莫及。 在得知王文确实能够认出来自己老家的焰火之后，不免都啧啧称奇，这是件听说过没见过的事，而且是他们都没有机会体验的事。 然后又听到说孙彧和张薇薇等下还有一次，也都纷纷表示出来某种期待。 跨年表演反倒没什么好关注的了，除了小男孩仍然兴高采烈之外，毕竟很热闹。 接下来的各宇宙表演大家也没有上半场那么凝重，都站到了前面，一边看着烟花，一边讨论起异同来，时间似乎也流动得快了些。 “一座座青山紧相连。” “一条大河围绕山间。” “岸上山下是稻花盛开的稻田。” “山坡河边是片片茂密的竹林。” 孙彧和张薇薇突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同时对视一眼，手握到了一起，然后出神的望着天空。 其他人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孙彧他们老家的时间了，并且马上得到了终端的确认，只不过看到两人的神态，也没有马上打扰他俩。 索性也就10来秒的功夫，想来他俩看到的听到的应该不止前面说的那些。 “我们和你们看到的听到的应该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些可能是触发信号，然后在我们的大脑里面就形成了这样的意识或者说回忆。”孙彧收回目光，左右看了下，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些图案和声音也可能是一种密钥或者运算核，和你们的本征数据混在一起作了某种运算，最终在你们大脑中产生了那样的意识。”小男孩的父亲提出另外一种可能。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体现了影响作为客体的人的意识的能力，只不过和之前体验过的通过电极与大脑皮层直接交互不同的是，这是通过人的正常感官实现的。 “每个人的本征从编码角度来说大体是不变的，估且可以认为是一个系统，通过感官获得的外部刺激，就相当于一系列输入信号，然后这个系统的输出就是大脑产生的一系列意识。”杨凌想了想，觉得可以这样解释。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当然除了小男孩懵懵懂懂的之外。 这可以解释最开始的一个疑问，就是来自各宇宙的公民是如何分辨老家的作品的。 而且有没有人专门负责设计烟花也已经不是一个问题。从系统的角度看，烟花的图案和声音，都是在已知规则的情况下编码而成的输入信号，这甚至完全是可以自动生成的。 而开头中间结尾的三次焰火表演，应该是没有特别编码的，所以对所有人来说就是热闹好看而已。 只有在人民广场上立了纪念碑的宇宙，才会释放带有独特编码的烟花，让来自这些宇宙的公民以此缅怀自己的故乡。 而原生公民以及像三位老同志那样已经没有了老家的，共和国就是故土，不需要产生特别的记忆，也就不用专门编码了。 孙彧张薇薇老家的烟花放完，众人也回到后面，不过都把椅子拉近到四人组的桌子边上围着，各自桌面上剩余的食物也一并拿了过来。 三位老同志的酒都已经喝完，并没有像孙彧一开始担心的那样撒酒疯，从壶里散出来的气味看，度数还是挺高的，看来人就是酒品好。 孙彧琢磨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你们这酒闻着挺不错的。” “你也好饮？” “啊，不，只是闻着确实香气十足，而且你们三个的酒都不一样？” “是的，而且正如刚才这位小杨同志所说，我们这酒看来也是一种输入信号，还得多谢解惑了。” 说完，三位老同志一起向杨凌拱了拱手，杨凌也赶紧笑着回礼。 “我们平常也不怎么饮酒，这酒也都是自己酿自己品的，往日总是争执谁的酒好，今日闻得小杨同志一言，多年疑惑一朝得解。” “说起来，往日饮酒总是觉得不甚尽兴，今日听得小杨一言，回头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原料和工艺，去除噪音干扰，或许能有所得。” “这便算是从必然王国开始迈向自由王国了。” 说完，三位又一起向杨凌拱手。 杨凌一边回礼，一边略有些哭笑不得：“得得得，三位不用这么客气。” “其实我觉得共和国在这方面的研究肯定已经挺深了，就比方像这放的烟花，只是在食品上我们还没有体验过。” “今天年夜饭你们俩没吃出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是杨凌老家的，共和国本土应该没有特别编码，所以我们也只是纯吃了个味道，没有吃出乡愁来。” “应该是这样。” “所以有没有应用到食品上还是个无法判定问题，但是编码的研究肯定已经有成果了的，只是已经应用到什么领域的问题而已。” “唔，有理，回头我们可以先找些论文看看，少走弯路。” 一时举座尽欢，除了小男孩母亲低声教育儿子：“看到了不，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你还不想上学？” 首都过年共庆4天，除夕一天，之后连立春当日共有三天。当然这不是说只放4天假，庆祝节日和假期是两套体系。 不过不管怎么说，除夕熬了个夜，四个人在立春当日还是习惯性的睡到了中午，起来也只是看了会当日各种庆典的直播，看到街上乌泱乌泱的人群，直接打消了出去凑热闹的念头。 于是，四人继续在院子里喝茶，一边继续看庆典直播，看了就等于去了。 “我们轮回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 “过年差不多都这样，你们俩在这是过的第一个年？” “是啊，没想到会这么巧。最后一天人会不会少一些？” “不知道诶，你想出去凑个热闹？” “是啊，来都来了。” “到时候咱们看看情况，合适就一起去。你们俩呢？”杨凌和张薇薇说完，转头问向王文和孙彧。 孙彧本来想说不去的，看到张薇薇正瞪着自己，只好表示到时如果合适的话就陪她们一趟，王文就无可无不可。 算了一下时间，王文和杨凌的假期要比孙彧张薇薇的假期早结束几天，过完年孙彧和张薇薇按计划要去行政区看看。 “其实那边没什么好看的，建筑就两种样式，方方正正的房子都是计算结点，平房小院都是办事机关，如果不是去办事，花个半天一天就看得人犯困了。”杨凌介绍道。 “来都来了，花个半天一天看看就当打个卡，也算不枉此行。”孙彧倒也无所谓。 “你们见过最高领导人吗？”张薇薇突然想起来。 “没有，就连最高领导人这个词都已经是历史名词了。”杨凌愣了一下答道，三位新生公民一时愕然。 “反正有什么事都是有关部门直接公告通知，自己有什么事也是向有关部门直接提交，反正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和最高领导人这个词有关的事情。” “那最高决策机构呢？行政中心那边也都只是办事机关？” “不知道，你们不说，我都没想起来这些事。” “别说整个共和国了，就算我们学院，也没听说过院长政委什么的，有事都直接发通知下来的。” “感觉就像个机器，一启动就自动运转下去了。” “这么一说的话，最初的机器制造者和启动者倒是很明确，他们启动这台机器之后，这台机器就开始自己运行自己增殖自己维护了。” “最后初创者也加入了这台机器当中，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些知识本来就已经存在于他们的脑海之中，当然了，其中具体过程并不是这么几句话可以简单概括的。 这也是孙彧和张薇薇新生以来第一次跟人讨论这种问题，主要是以前没有合适的讨论对象，现在王文出身和他们类似，杨凌虽然根正苗红但毕竟年纪不大。 也就是说，4个人对这方面的认识都只是共和国义务教育阶段的水平，但是也足够让他们理解这些。共和国义务教育并不会隐瞒什么，只是细节可能有些模糊。 “要是打仗了怎么办？” “打仗……共和国无时无刻都在打仗，要是你们注意看新闻的话。” “不都是些边境冲突吗，新闻上大都是哪哪又签了个停战协定和平协议什么的，都没怎么在意过。” “是啊，不打一仗怎么签。而且我觉得这种边境冲突可能都还是因你们而起的。”王文说完大笑起来。 “你意思是我们发现了新宇宙，后续开发的时候跟别人打起来？” “是啊，碰上不认识又不好说话的那可不就先打一架再说咯。” “唔，有道理，没打过全民动员的仗？” “我没见过全民动员，我父母还有哥哥姐姐他们也没有。” 想想也对，就算全面战争，也得一个宇宙一个宇宙的那么打过来，一个宇宙的穿越点又是重点防护区域，打穿可没那么容易。 至于国内造反叛乱，那基本上就是听之任之自生自灭的，掐住传送点也蔓延不出去，最终还是得回归共和国。 新发现的宇宙发生冲突自然不可避免，毕竟茫茫宇宙，谁知道谁是谁，说不通就先打一架再说。而且，要评估一个势力的发展水平，打仗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了。 不过要是碰巧遇到认识的势力，那基本上就不会打了，已经开打的也会很快停手，协议条约都不用签的，因为都知道谁也奈何不了谁，不如共同开发各取所需。当然这种默契其实也是打出来的。 而那种愣头青不听劝的，往往就会被打一顿甚至群殴一顿，因为这属于多元宇宙不安定因素，一定得先掐死或者打服了。 当然，这事情不论是杨凌还是三位新生公民都是不甚了了的，严格说起来他们也都不过是大一大二的学生，还处在学习阶段，还属于温室中的花朵。 随着在学校课程的深入，他们很快就能了解到这些。至于终端为什么没有主动跟他们说这些，只是因为终端没有被赋予这样的责任。 作为共和国公民，他们迟早要经历或者说投入其中，并且分别会是宇宙探索的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属于是将要处在冲突第一线的人员。 不过，第二天张薇薇和杨凌还是结伴逛街去了，并没有叫上孙彧和王文，这多多少少是张薇薇有意的，她一早就有些事情想让孙彧问问王文来着。 “你和杨凌好像也没什么？”两人继续在院子里喝茶，过了一会儿孙彧便问起王文。 “放假前我在学校频道发消息找人一起来首都玩才认识的，当然没什么。”王文不以为意。 “其实是我老婆对你以前的事情有些好奇。”孙彧踌躇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哦？我以前的事？”王文不禁哑然失笑。 “唔，她有个感觉，你以前大学的时候一定碰到过某个女生，但由于你自己的犹豫迟疑错过了。” “呃……你觉得呢？”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孙彧看看王文，王文挑了下眉毛，便又笑着继续说道：“因为当初我和她就差点错过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后来做过一个梦，在梦里就是因为我的胆怯，最终我们擦肩而过。现在一来咱们算是校友，二来你又一直没有结婚，她就开始怀疑，不过她主要是想认识一下那位女生。” 第39章 行政区 王文哈哈笑了起来：“你老婆这思路可真够广的。我犹豫迟疑以至逃避一直都是有的，但要说大学里面因此错过一位女生，这个就说不上了。” “你意思其实是不止一位？” 王文突然噎了一下：“你们两口子可真有意思，其实我是想说总不能看到别人对着自己笑了一下，就以为对方喜欢自己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不是呢？我当初就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声你好，成就了两辈子的缘分。” 王文叹了口气，思索了一下：“是啊，我也知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但终究没试，所以不知道。如果我能再见到她，一定会告诉你老婆的。” 孙彧点点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他可以向张薇薇交差了。 “你老婆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她说一定是某个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干涉到她的思维了。” “你信？” “无所谓的，主要是这梦就是她好奇你以前的事情的原因。” 王文笑着摇摇头：“没事，我一直都那样，说起来都是伤心事，不过现在倒是无所谓了。” “新生之后心态确实有变化，我和她虽然又在一起了，但我们的父母都没有，所以她很担心，我觉得这才是她会做那个梦的原因。” 王文点点头，转头看着门口影壁，压低声音说道：“张薇薇是你初恋？” “啊，那倒不是，她也都知道，你不用怕她听见。”孙彧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吧。算了，不提这些了，越说越伤心。” 张薇薇和杨凌提着几个袋子从影壁绕出来，看到两位男士仍然半瘫在椅子上，张薇薇便嚷了起来：“你们就在这喝了一天的茶？” “不然呢？都什么？”孙彧看了一眼她们手里提的东西问道，坐直身体，给她俩倒了两杯茶。 “自己看。”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两人便坐下端起茶杯滋溜起来。 孙彧和王文随手各自拿过一个袋子看了看，接着手不停地把桌面上袋子里的东西全拿了出来：四套茶具以及几包茶叶。 “你们这是？”王文看看张薇薇又看看杨凌，不明所以。 “这是在杨凌她们老家驻京办领的纪念品，一人一套。” “薇薇说家里缺茶具，其实别的东西也有，就不知道你们喜好，想想王文也喝茶，所以就领了这些，想要别的明天咱们再去看看。” 孙彧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这么收敛呢。” “拿不了那么多，索性都不拿了，除了这些茶具茶叶。”杨凌微笑着。 “我说咱们共和国就没有开发出来个随身空间或者储物戒指之类的？”张薇薇感叹了一下。 “那确实没有，不过空间拓展背包或者行李箱什么的还是有的。我带的行李箱就是。”杨凌解释说。 众人点点头，空间拓展技术是已经广泛应用的，大家都见过，能用在房间里边，也就能用在箱包上，至于随身空间这些就只是存在于小说当中了。 第三天，四人小队再次出发，重游了美食一条街也就是驻京办一条街。 实际上这里是有快递服务的，这也是张薇薇一定要拉着孙彧出来的原因，昨天她已经看上不少东西了，今天要让孙彧也看一看确认一下。 于是张薇薇填了一路的快递单，杨凌在一旁帮她出主意，她自己却没有买什么，孙彧和王文在后面木然地跟着。 最后也不知道张薇薇订了多少东西，回到住处，孙彧和王文继续瘫椅子上，生理上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素质当然是不会有什么疲累的，但心理上的煎熬实在难顶。 而另一边，张薇薇和杨凌仍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舒克投影出来的购物清单。 “杨凌你怎么没买什么吗？”孙彧问道，不免又引来张薇薇的怒目。 杨凌忍住笑，说道：“其实也买了一些，主要现在住单人宿舍，买多了没地方放。” 立春庆典结束，首都马上恢复了常态。孙彧和张薇薇按原计划要去行政区逛逛，杨凌和王文也没什么别的安排，便一起去了。 之前一直没有换住处，文化区也这边没有逛到头，就没能验证一下首都到底是不是个球，现在可以去体验一下了。 不过如杨凌所说，行政区走马观花看一看就可以了，于是他们就把房退了，然后一路向东，直到文化区边缘。 文化区和行政区并没有直接相连，中间是一片自然风光，有山有水，风景怡人。 一早出门，赶到行政区边缘的时候也已近黄昏，便按计划找了个住宿，明天行政区花上一天时间，后天就结束首都之行，各奔东西。 住处仍然是一个小院，但不在行政区范围内，行政区里面是没有住宿服务的。 在孙彧看来，他们这回找的住处便如农家乐一般，许多这样的小院组成了一个村子一般的聚落。 村子依山傍水，恬淡幽雅，很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但最令人意外的是，这里人很多，河边有钓鱼摸虾的，树下有吹牛打屁的。 村子里面还有小饭馆小卖部，端的烟火气十足。 四人安顿好，便出去找吃饭的地方，在这种地方还叫外卖真是太煞风景了。 一路随意走着，不时与路上行人攀谈几句，了解到这里住的人一部分是游客，但大部分还是来这度假的首都的工作人员。 小饭馆随处可见，四人便随缘走进一家。 门边是个收款台，一个终端在那飘着招呼客人。往店里面看是厨房，厨房门大开，能看到有人在里面忙活。店里几张四方桌，已经有几位食客散坐着。 找个空桌坐下，收款台的终端便飘了过来，把菜单投射到桌面上方。 原来这是家饺子店，各种口味都有，孙彧便要了芹菜猪肉饺子，张薇薇要的红油抄手，王文点了一份牛肉锅贴，杨凌则是一碗蟹黄云吞面。此外还有一些凉菜，什么青椒皮蛋，老醋花生，白切猪手之类的。 吃完饭出来，天色已经全黑，屋里和路上都亮起了灯，胡同里钻出来的微风带着阵阵凉爽，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虫鸣，不过没有蚊子。 在村里闲逛了一阵，众人便在终端的带领下回到住处。村里道路弯弯曲曲，房屋院落分布得很随意，可能是刻意为之，没有导航的话迷路是必然的事情。 与之前在文化区住的院子不同，这里院子里只有一栋两层的小楼，房间够四个人住下，反正只停留一晚上，也就都没在意。 小楼屋顶是个天台，村里灯光不是很强，没有光污染，于是这么多天来他们是第一次看到首都的星空。 “看来首都真的是一个球。”孙彧躺在一张躺椅上，仰望着天空。 “你怎么知道不是贴图。”旁边张薇薇也躺在另一张躺椅上。 已经习惯了小两口拌嘴的其余两人也都在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并没有接他俩的茬，而是另起话题，聊起离开首都之后各自的去向。 孙彧和张薇薇直接回学校，订了一堆东西要接收，家里也要布置一下。 王文也回学校，他弟弟要放假去找他玩了。 杨凌也是回学校，因为离开学也没几天了，她本来还想先去孙彧张薇薇他们学校玩下的，不过还是约好了这学期结束她就去找他们玩，反正她们学校放假要比孙彧他们早些。 整个行政区就像一个棋盘，一条条横平竖直的道路把行政区分割成一个个棋盘格，这些格子被称为坊，并且按由北向南由西向东的顺序编了号。 大多数坊的中心都是一个方方正正盒子一样的建筑，这是所谓的计算结点。 围绕着计算结点的则是许多或成院落，或成行，或成列，掩映于树荫之中的平房。 这些平房有些是办公室，有些是宿舍，有些是便民设施，也就是说每一个坊都是一个集办公生活娱乐于一体的，功能齐全的区域。 所有的坊都没有围墙，除了路边都种着树外，沿着大路有很多路口，坊区也不禁止出入。 而这些坊区，往往又是围绕着一个中心结点而建，这些被称为中心结点的计算结点，仍然是方方正正的盒子，只不过更高更大，都至少单独占据一个坊区。 路上车不少，都是无人驾驶，路口没有红绿灯，只管开过去，并不会堵车或者撞上，应该是调度的结果，而且穿梭车本身也是可以调节悬空高度的。 路边偶尔也能看到一些行人，行色匆匆的大概是来办事的，悠哉游哉的应该是来观光的。 如杨凌所说，在路上跑了半天之后人就开始觉得乏味起来，差不多也该午饭了，于是两辆穿梭车随意开进一个坊内，里面肯定有吃饭的地方。 每个坊其实都挺大，里面甚至有许多胡同，在胡同里走着，除了缺一些吆喝叫卖声之外，阵阵蝉鸣鸽哨声中，已经让人搞不清这是什么季节以及这是哪了。 “这地方应该有卤煮炒肝什么的吧？”王文打趣着说，孙彧和张薇薇会心地笑了起来。 “那是啥？”杨凌不知道王文说的是什么。 看来杨凌以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但三位新生公民都是在各自老家经历过的。 “我们老家首都的标志性食物。” “好吃吗？” “呃……这个就一言难尽。” 杨凌点点头笑了起来，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当然，卤煮什么的是没有的，走了一阵，来到一个餐厅前面，走进去，里面是很熟悉的自助型饭堂的风格。 饭堂也对外营业，或者本来就没有对内对外一说，四人便在这里对付了一餐。 吃完饭，上车继续一路向东，又经过一片点缀着山河湖泊树林草场的过渡区域，再次来到人民广场边上，不过这回是在另一边。 在人民广场没有停留，沿着广场边缘直接开上了去空港的道路。 当然没有直接去空港，而是跟着杨凌去了她们驻京办，这时候已经下午快4点，先住一晚，第二天再离京。 这回住处就是正常的旅馆房间了，对杨凌来说，这里的人基本都是老乡，哪怕这是以宇宙来计的。 而对孙彧而言，只有杨凌算是他异世界的老乡，毕竟出于他对宇宙的认识，潜意识里所谓老乡起码得吃过同样的食物看过同样的山水吧。 次日，四人乘坐各自的航班离开首都，不管王文和杨凌以后会怎样，孙彧把王文以前的事抽空告诉了张薇薇。 “就这么点？” “那你想多少，知道确实有那么回事就行了呗。” “那好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还能再见。” “说不定他说的和你想的不是一个人。” “哼，你是由己及人吧。” 孙彧哈哈一笑，搂了一下张薇薇，这事情没办法和张薇薇死杠，张薇薇也不会真和他纠结，笑笑就是了。 回到宿舍，张薇薇还没开始收拾东西，就让舒克发出可以发货的消息，在首都订的东西大概明后天就能送到。 其实不用说，张薇薇也知道她订的这些东西，指不定有多少是附近哪颗星星上的工厂造出来，然后直接送过来的。 所以，她买的主要还是各种家居用品，也才会让孙彧一起去看看，回到学校就不用再买什么了。 孙彧也由得她，反正不用自己费神，乐得清闲。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考驾照？”还有十来天开学，时间还是够的。 “算了，上完课既然就能领，就不多事了。” 知道这回事之后，张薇薇咨询了一下学院教务系统，得到了确定的回答，不会把她之前驾驶分被扣光的事情纳入考核范围。 但是，如果她要报名考驾照的话，驾驶分被扣光的事就要考虑了，飞行学院学员的身份只是让她排队的时候有一定的优先权，考试的时候会怎样，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所以，还是算了，剩下这十来天好好休息一下。 查询了一下班里同学的动向，都还没有回学校，其中维伦一家子在太空漫游，加尔鲁什回老家陪着四号星的一个代表团考察农业。 张薇薇在屋里走来走去，指挥机器人整理和清洁房间，但实际上不如说是在添乱，最后在孙彧的取笑声中坐回沙发，伸出手和孙彧练起了小擒拿。 小擒拿逐渐变成了大擒拿，大擒拿最后变成了摔跤，现在他俩已经不大回避两个终端了，有时候还会回放总结一下。 第40章 精灵? “看看下学期课程吧。”两人依偎着靠在沙发上，让终端把下学期的课表调了出来。 “小型飞船驾驶？小型？单兵战机算微型？” “单兵战机就是单兵战机。小型飞船是乘员1到4人，长度不超过1500米，不低于50米的飞行器。私人飞船和你们将来的工作飞船都是这类。”舒克投影出来一些资料图片，一边解释。 “宽度和高度呢？” “宽度和高度不一定，但不会超过长度。不同用途的船，长宽比和宽高比可能会不一样。” “翼展算不算宽度？” “太空飞船没有翼展这个指标。” “下学期主要就是这门课了，期末也只有这门课的实习。” “单兵战机还有课呢？” “让你们玩的，免得将来手生。” “那再下个学期岂不是又要加上单兵战机和小型飞船？再下下个学期又加一门什么的，那不是要忙死了。” “忙是肯定的，难道你们是来度假的？不过你们驾驶课只有单兵战机和小型飞船是必修的，中型飞船会上个概论，算是指定选修，再往上就要去海事学院了。” “概论啥意思？” “就是了解一下，课程实习就是集体跟船跑一圈。” “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避免万一的时候抓瞎。” “那为什么又不继续学大型超大型？” “大型往上的在海事学院也是中高级课程，那些船真出什么事也轮不到你们去处理，直接轮回更合适。还有一个原因是飞船算舰船还是算飞行器？飞行学院学个中型飞船概论已经是舰船派能容忍的极限了。” “咋不说都是潜艇呢？” “有的，不过支持者太少了。” “还有一门艺术必修课，回头找加尔鲁什和维伦商量一下。”孙彧不再纠结大船小船的事情，转头对张薇薇说道。 时间还多，小两口便在本太阳系和附近星域空间漫游了一阵。来学院半年了，以前只是去4号星和5号星玩过，6号星以外空间几乎一无所知。 这片星空本来很荒凉，以前除了一颗太阳和周围的两道环之外，就没有别的星体了。 而现在，除了内圈的两道环和最里面的计算中心，这个太阳系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人造天体和拖曳过来的天然星球，形成了一个有众多行星和卫星以及一些轨道不固定的太空城的热闹星系。 正好有自驾星系游的项目，但需要预先定好路线，毕竟这片星空本来是作为一个研究基地开拓的，现在仍然有不少地方闲人免入，预定路线一则可以避免踏坑，二来方便预估时间。 如果自定路线有困难，比方说孙彧张薇薇这样对附近星空几乎两眼一抹黑的，也可以确定一个时限，系统自动规划一条路线。 于是，两人订了个七日游，随时可以出发，不过张薇薇觉得还是先把订的货收了，来不及收拾安置的话等游玩回来再处理也行。 这片星域如此广大，七天时间也去不了几个地方，话又说回来，如果想逛遍这整个星域走访每个天体，那会到毕业都走不完。 而且这里的天体分布很杂乱，这地方毕竟是逐步扩张过来的，直到发现这里有个太阳之后，才以这颗太阳为中心做了一些规划。 而他俩这次规划路线的时候只考虑了在有限时间里跑得尽可能的远，以至于整个行程都充满了一种焦虑感，总是在期待下一站是干嘛的或者是怎么样的，真正的风光反倒是没能好好观赏。 稀里糊涂几天下来，似乎比去首都旅游了一趟还累。 “太赶了，”张薇薇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哀嚎，“以后还是要自己开船。” “你又蠢蠢欲动了啊。” “我不开，让你开，行了吧。”张薇薇没好气地踹了坐在另一头的孙彧一脚。 “好啦，明天加尔鲁什要过来，后天维伦，再后天两人一起，想想怎么招待他们吧，好歹咱们也是有家的人了。” “他们一家人还是自己来？”张薇薇把脚搭在孙彧腿上，活动了几下脚趾头。 “都是自己来，加尔鲁什回了趟老家，带了一堆的小礼物回来要派发，现在咱班里就咱俩在，就先来咱们这了，维伦后天返校，就是直接来蹭饭的。”孙彧一边看着终端上的消息，一边给张薇薇捏着脚踝和小腿。 “要不把咱们年夜饭套餐订一套吧，就说是你老家的。” “也行，反正要是你下厨他们肯定会说不用麻烦了，出去吃吧。” “你行你下呗。”张薇薇抬起腿在孙彧大腿上砸了一下。 “手没那么快，咱两个人还可以对付，人多就赶不及，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晚上吃什么？” 孙彧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张薇薇的灵魂之问，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吃饭堂。” “好吧……换个脚。”张薇薇把头垫了起来，指挥着孙彧给她按摩捏脚。 加尔鲁什带回来的小礼物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都是些各种各样的小物件。 于是看着一块巴掌大雕着蝙蝠和石榴的玉石，孙彧和张薇薇多少有些忍俊不禁：“你还懂这个？” “你们就说合适不合适吧。”加尔鲁什自顾自地泡着茶，头也不抬的回答。 “当然，不过还早了点。你们那也产玉？还有玉雕？” “打印出来的，材质当然也是合成出来的。” “嗨嗨，你还真够实诚的。” “一点心意，口说无凭，弄个物件彰显诚意呗。” 孙彧打个哈哈，倒也不用跟加尔鲁什太过客气：“怎么会想起送大家礼物的？” “老家给的任务，做个推销小广告。”加尔鲁什看了看孙彧和张薇薇略显好奇的表情，接着说道：“造型设计和材质合成的广告。” “不会都是玉吧？” “当然不，给维伦的是个水晶棱柱。” “这样的？”孙彧用终端调了个图片出来。 “啊哈哈，是的，连基座一起。” “你们那以前没做过广告？” “一直在做，不过这回两地考察才发现，不是亲眼看到，你都不知道会有这种东西，广告基本上就是在往海里滋水。” “那确实，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还以为你们专注种地来着。” “那怎么可能。你们这套茶具首都带回来的？” “是啊，算是纪念品，薇薇选的。” “唔，我们那也有做这个的。”加尔鲁什接着又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他们专心种地就够了，不愁吃不愁穿，想出去闯荡的又没人拦着。” “你是说这纯属吃饱了撑的？” “那可不，没事找事。” “这无关紧要的吧，我觉得没事找事也没什么不对，太闲了反倒容易出事。” “可不就是太闲了才找事，想找事可以出去闯荡嘛。” “总有不想离开老家的。我说是不是有人对你跑出来不满？” “那倒不，我又不住那，就是看着那些余孽来气，明明心里门清却偏偏顽冥不化。” “看不出来你有家有口的还这么叛逆。”张薇薇失笑道。 “嘿，刚见到你俩的时候谁能想到你们已经是两世为人了。” “下学期艺术课你打算选什么？”张薇薇问道。 “还没考虑，大概选个雕塑吧。” “我们打算选打击乐。” “是么？维伦说他打算学吹号。” “唔，到时候我们可以和他组个乐队。” “专司殡葬吗？” 这时候贝塔示意订的餐到了，房门自动打开，飘进来一个箱子。 “哈哈，准备吃饭吧，这是我们在首都的年夜饭，算是我异世界的家乡菜。” 加尔鲁什看着箱子上的标识，有些疑惑：“学校饭堂做的？” “当然啊，给了他们一份菜谱，他们还感谢了我们一番。” “因为丰富了食堂菜谱是吧。” “唔，是的。看看做的怎么样，闻起来味道还挺地道。” 看着像，闻着像，吃着也像的，那就肯定是了，孙彧没什么不满，除了特别加的玉米排骨汤加尔鲁什有些不以为然之外，三个人吃得挺高兴。 而餐后的各种酸，虽然加尔鲁什自己不是太感兴趣，尝过之后却还是问孙彧要了做法，他觉得可以让家里试着腌一些，老婆孩子应该会喜欢吃的。 次日，有访客，本来以为只是维伦，然而孙彧打开房门，看见门前站着4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除了维伦，加尔鲁什也站在门口，另外还有看起来应该是一男一女的陌生人，身材颇为高大，紫色皮肤，耳朵尖且长，男子深褐色头发，女子却是一头银白。 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先把客人迎进屋里。发现来的不止维伦，张薇薇也迎了上来。 “这位是崔斯特，这位是泰兰德。”看到张薇薇走了过来，众人便站住，维伦也才开口介绍：“这位孙彧，这位张薇薇。” 孙彧目瞪口呆之中，崔斯特和泰兰德微微躬身致意，泰兰德把手里提着的一个纸包双手递给张薇薇：“初次拜访，一点小礼物。” 张薇薇接过纸包，看得出来是一包茶叶，一边伸手示意：“来来来，快请坐吧。”一边乐不可支的看了还在一边没反应过来的孙彧一眼。 “两位是咱们学院的新生，我回学校的时候在船上碰到的，就一起过来了。” “打扰了。”崔斯特和泰兰德同时点头说道。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张薇薇还是止不住笑意。 “加尔鲁什你怎么？”孙彧也回过神，过来坐到张薇薇身边。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再过来蹭顿饭，还是昨天那个，我已经订好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好吧。”孙彧对此倒也不以为意，转头看看维伦，又看向在一旁坐下后一直保持微笑的两位新同学，也不知道是黑暗精灵还是暗夜精灵，坐在沙发上仍然保持着挺拔的姿势。 “赶紧烧水，试试他们带来的茶。”维伦抬了抬下巴示意。 “这茶用水有什么讲究吗？”张薇薇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这是我们用世界树嫩芽做的绿茶，用什么水我们自己也没定论，就按你们平时泡绿茶的试试吧。”泰兰德回答。 孙彧再次愕然。 “我们很古老的传统是叶子直接榨汁饮用，后来学了你们的制茶工艺，现在也没什么人直接榨汁了。”崔斯特看到孙彧的表情，便解释道。 孙彧抓了抓头发：“其实我吃惊的是世界树。” “那是我们那世界的一个特产树种，翻译成汉语就叫世界树。”泰兰德轻笑着说道。 “假期的时候我们遇到一个人，他说他们学校也有像你们这样的，还有肤色比较浅的，不知道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如果两边关系很恶劣的话，那可能就是我们同族和远亲。” “那你们是？” “我们是暗精灵，肤色浅的是月精灵，不过也不一定，多元宇宙物种毕竟多种多样多姿多彩，不同宇宙出现相似的种族还是很正常的。” “确实，我们也是。”孙彧点点头。 “你们星汉民相互认同，我们虽然按汉语的叫法都带精灵两个字，但相互之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认同感的。” “就像你刚才说的，如果确实是我们同族和远亲的话，现在都是共和国公民了，虽然也不至于见面就打生打死，但相互厌恶较劲却是不可避免的，即使我们都是同一祖先分支出来的。” “刻在基因里的吗？”加尔鲁什插话道。 “那倒不是，算是一种文化传统吧。”崔斯特哈哈笑着：“反正一见面相互先提防着。” “你看他们俩，”孙彧指了指加尔鲁什和维伦：“他们的祖先在一颗星球上曾经打得死去活来最后两败俱伤，现在已经是相互当作老乡了。” “也就我们这一支。”维伦叹了口气：“我们整个种族自己现在也是四分五裂了，还是同一个星球同一个祖先。” “看来你这次假期过得不愉快？”张薇薇说着，一边摆开几个烫过的玻璃杯，拆开纸包，取出一些茶叶各自放了一些进去，还没冲水，一股清香便已扑鼻。 第41章 你就说考题上有没有吧 “算了，不提了，以前也和你们聊过，总有那么些不安份的。喝茶喝茶。”维伦提过恒温水壶，挨个往杯子里注起水来，却又泛起一股与干茶不同的浓香来。 “只要不过线，共和国对造反和自立基本都是听之任之的，你不会有什么压力吧？” “我们当然是没有，总有人过来挑事很烦就是。” 崔斯特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你们知道我们除了暗精灵和月精灵之外，还有一族金精灵吗？” “哦？”众人心思不一，除了泰兰德掩嘴轻笑之外。 “那一族真的就是自生自灭了。” “哦？” “我们和月精灵加入了共和国，金精灵走了，后来就无声无息了。” “倒也不必隐瞒什么，金精灵不愿加入共和国，是被我们和月精灵一起逼走的。”泰兰德插话道。 “当然是我们先祖啦。”崔斯特看到众人有些惊讶，便补充了一句。 “共和国当时没干预？”维伦说道：“我们一族和加尔鲁什他们最后和解都还是靠共和国介入的。” “当时满宇宙都在打仗，共和国没顾上管我们的事，而且金精灵又是试图投靠共和国当时的对手来着。” “战后，当地原生种族中，暗精灵和月精灵加入共和国，金精灵自行离开？”孙彧让贝塔查了一下，然而只有这几句话提到了精灵三族。 “能在共和国通识历史中提上一句的必然不是小事了。”加尔鲁什说道。 “嗯，是的，不过这是共和国官修历史的说法。”泰兰德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又说道：“按我们一族自己的记录，却是我们倾向加入共和国，月精灵首鼠两端，只是最后大势所趋不得不从。” “月精灵那边记录又是反过来的吧。”孙彧笑了起来。 崔斯特和泰兰德同时微笑起来，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和我们前面说的共和国对造反的态度没什么关系吧。”张薇薇看着两位精灵，疑问道。 “嗯，确实，不过当时激战正酣，我们抓住时机投靠共和国之后，共和国就把我们星系护住了，没有被战事波及。而我们也是在这个时候把金精灵驱逐出了我们的母星系。” “然后我们就窝着等待战争结束，后来才知道金精灵大概是跟着对手一起撤了，再后来就再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甚至后来共和国和当时的对手和解之后，我们也去打探过金精灵的情况，但那边关于金精灵的记录最近的已经差不多是当时的两千年前了。” “我们的意思是说，维伦那边根本就不必担心，只要自己能站稳立场，共和国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如果你们自己心思不定，共和国恐怕真就听之任之了。” 维伦点点头：“是的，我们也都知道，而且现在不少原先自立的族群也开始考虑加入共和国了。” “就你们事多，你看我们，现在过得多自在。”加尔鲁什讥笑着维伦。 “我们现在也很自在的。”崔斯特也笑着说：“只要把搞事的人解决了事情当然就解决了。” 说了一通自己祖先的黑历史之后，两位精灵也不再生分，但是坐姿依然挺拔，张薇薇暗自咂舌，并且偷偷警告孙彧注意自己的视线。 这时杯里的茶叶已经三泡，张薇薇便起身准备倒茶叶。 “这些茶叶晒干可以做花肥，最好碾成粉。”泰兰德提醒道。 “烘干可以吗？”张薇薇问。 “可以的，家里的话怎么方便怎么来，但最好不要阴干。” 张薇薇点点头，转头看了孙彧一眼，又看了看窗外，日头正盛。 正好张薇薇买的东西里有晾晒用的圆簸箕，孙彧便去找了出来拿到阳台。 张薇薇自去阳台忙活，孙彧重新拿了几个玻璃杯出来，刚才是下投法泡的茶，接下来中投法上投法都要试一试比较下的。 不过这也是有客人，要是孙彧自己就随便拿个恒温杯泡了，而张薇薇大多数情况下就直接拿孙彧杯子喝了。 不过还好，要是没水或者茶叶泡得没啥味道了的话，张薇薇还是会去添水或者换茶叶的。 孙彧也没法嫌弃她，按张薇薇的话说就是我都没嫌弃你你居然还嫌弃我？何况我还帮你添水换茶叶？ 张薇薇把簸箕用个悬停挂钩挂到了阳台外面，走回房间继续坐到孙彧旁边，端起杯子喝起茶来。 “我说你不赶紧买些花草回来？”孙彧问道。 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我打算种些小葱茴香薄荷紫苏，你有啥意见？” “那没有。”孙彧毫不迟疑。 于是众人微笑。 两位暗精灵与大家都是初次相会，众人免不了有些好奇，于是聊起了各自的风土人情。 说到精灵三族最初的祖先，暗精灵是平民自由民为主，月精灵是祭司以及它们的侍从家族，而金精灵则是王室贵族和它们的封臣家臣。 最后，三族分家，至于死了多少精灵，加尔鲁什和维伦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三族精灵虽然分了家，社会发展却是大体平衡，换句话说就是仍然谁也奈何不了谁，总之在这么一种大体和平的状态下，各自都进入了太空时代，也都飞出了他们的母星太阳系。 然后就遇到了共和国在和别人打仗，见识了一炮碎星的场面，算是被吓到了，于是就有了后来各自找大腿的故事。 最开始造成三族分家的决定一战，差不多已经是一万年前的事，精灵们称之为上古之战，这是他们的内战。 而他们刚飞出太阳系，就见到的星星被一炮打成太空粉尘的那一战，后来被精灵称为流沙之战，虽然这只是当时战场上很普通的一次攻击，也已经过去差不多四千年了。 以至于后来共和国编战史，都还是找了精灵的记载才确定那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战役。 加尔鲁什和维伦也说起了他们的故事，引得两位精灵慨叹不已。 反倒是孙彧和张薇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大家都在说自己祖宗的故事，共和国先驱筚路蓝缕都是写在史书上的，但这跟他俩却没有直接关系，只好说说在首都过年的事。 听到他俩说起除夕焰火表演的事情，却又引来其他四人的羡慕以及明年也去看一看的兴趣。 谈话间到了午饭时间，加尔鲁什订的餐也已经送到门口，于是开饭。 席间又谈起精灵的日常饮食，却是和星汉民相差无几，加入共和国之后，在各地游逛的精灵是没有饮食不适应的问题的。 真说起来也就维伦他们吃蘑菇的需要调整一下习惯，但蘑菇其实也不是他们祖先吃的东西，那不是没办法么，所以调整食品构成也没有什么阻碍，蘑菇也只是当成特产了。 不过两位精灵听说维伦那边擅长培育蘑菇，顿时兴致盎然起来，因为蘑菇也是他们的重要食材来着。详细聊了一阵之后，精灵便问维伦要了一些资料发了回去。 “我们那还有各种玉米，你们要不要顺便也看看？”加尔鲁什见状，便开口：“我们母星在一个地方的。” “本就是一个农业世界，他们要是去了自然有介绍。”维伦说道。 “哦？那我们提醒一下家里人。”说完，泰兰德便让自己的终端又补充发了一些消息。 饭毕，两位精灵便告辞，他们上午刚到，东西放下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维伦拉了过来，现在得回去收拾收拾休息一下。 于是散伙，维伦送两位精灵，毕竟两位是新生又和他们不在一个岛上，有些事情不一定清楚。 加尔鲁什也自己出去闲逛。 送走客人，收拾好茶叶，张薇薇也真的就拿起终端开始找种子和花盆。 孙彧没有去管她，只是也拿起终端查看新学期的课程安排。 同样是15天时间，上午理论课，下午体能和格斗射击练习，和上学期一样，主要是玩。 然后，去附近一个岛上的训练基地进行一段时间的初级驾驶训练，训练内容主要是单人、双人和四人的大气层内飞行模式。 飞船都是一样的，不同的人数只是为了让学员们学习掌握船上不同的角色职责，重点是单人和双人。 除了大气层内模式之外，还有近地模式和太阳系内模式，这些都在同一个基地训练，因为都是要从地面起飞的。 学期末仍然是一个月的课程实习，实习表现合格的话就会发驾驶执照，如果之前还没有考到驾照的话，但这个驾照暂时只限于太阳系内飞行。 至于太阳系外模式和深空模式，那是下个学期的内容，并且需要到一个太空基地去，所以目前看不到课程安排。 不过到时候考核合格就可以把驾照升到最高级，也就是允许全宇宙穿梭飞行的等级。 岛上的训练基地不提供住宿，学员们到时候需要乘坐穿梭机来回，这也就意味着上课时间不会太早，下课时间也不会太晚。 而且，在那里，除了小型飞船飞行训练外，还穿插安排了单兵战机驾驶训练和艺术课程，至于体能格斗射击，下课后回到住处自己安排，毕竟下课早，那么多时间呢。 “下学期你就可以重新拿驾照了。” “没意思，你拿了就行。”张薇薇把终端放到一边，后脑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孙彧走过去，伸手捏了一下张薇薇的脸颊：“怎么了？” 张薇薇歪过头夹住孙彧的手：“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去哪我去哪，你不去的我也不去，懒得费心了。” 孙彧抽出手，坐到妻子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那你想费什么心？” “将来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去哪里读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学什么专业。”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 孙彧只好又顺手捏了捏她另外一边脸颊，张薇薇笑了一阵之后，伏到孙彧肩膀上，半晌没有再吭声。 刚才吃饭的时候，席间话题很自然的就进入了育儿经环节，张薇薇聊得很开心，但她心里在想什么孙彧还是清楚的，当然他知道张薇薇也没有逼迫他的意思。 开学之后，发现并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忙。 15天理论课和体能格斗训练与上学期一样，尤其就格斗而言，上学期大家已经打了一学期，这学期不免缺乏一些新鲜感，索性搞起了擂台赛，倒是找回了一些乐趣。 15天很快过去，休息两天之后便要进入下一阶段。 在正式的课程安排上，只有每次课必须完成的项目，并没有时间限定，这也就意味着，学员们什么时候过去都行，只要完成规定项目就可以走了。 当然这里关键是只要完成，要是完不成就完成为止。虽然岛上不提供住宿，但飞船是可以住人的，倒也不用担心完不成回不去没地方睡觉。 对于孙彧和张薇薇，已经习惯了早起，这样安排的好处就是早去早回，而像加尔鲁什这样没事就熬个夜的，晚去晚回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理论学习完成之后，张薇薇觉得自己以前好傻，因为虽然大气层内及近地飞行是受到一些限制的，但限制的不是速度，而是加速度，那么自己以前所谓的危险驾驶到底图个啥。 这引来孙彧一通嘲笑，难道考驾照的时候没有考过这个？张薇薇于是找来一些考试真题让他做，还真就没有看到加速度限制相关的题目，孙彧只好认栽。 不过当他开始单人手动驾驶练习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张薇薇涮了，因为加速度的限制是隐含在操作指令中的，并不会反映在考题上。 “你就说考题上有没有吧。”张薇薇理直气壮地说道，她其实之前也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的，孙彧质问她的时候，还懵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怎么回事。 孙彧虽然不想惯着妻子，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找不到惩罚她的有效手段，最终还会是自己费力不讨好，只好算了。 第42章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所谓手动驾驶，当然不是用手去转方向盘或者控制手杆，而是口头或者戴上头盔之后大脑直接发指令。 指令集已经灌入大脑，驾驶员需要选择恰当的指令和给出合理的参数，再由主机去控制执行。 与单兵战机驾驶相比，首当其冲的差异就是没有手杆，孙彧一开始还是挺不习惯的。他已经习惯于操控不过大脑了，现在还要过一遍，总觉得效率低下。 和同学们交流之后，大家发现单兵战机驾驶能力越强的，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不过大部分同学开得都很高兴，虽然不能再玩碰碰船游戏，但看谁启动得快，弯过得小，船停得准，也是很有乐趣的事情。 这些项目上，孙彧还是略逊于张薇薇的，看着妻子每天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也不免会琢磨着怎么扳回来。 问题只是在于，大气层内和近地飞行受限太多，大家操作水平的差距都被压缩在一个很窄的区间内，或者说区分度挺小的，孙彧想了很久也没办法，只好认了。 在双人飞行训练的时候，除非必要，张薇薇大多时候总是让孙彧主控，声称水平不行的人就多练练，她自己就在一旁哼着小曲吃着零食喝着世界树茶，时不时再嫌弃孙彧几句，如此的轻松惬意。 真是惯坏了，孙彧止不住的心里叹气。只不过他没有想过的是，如果他在一旁看张薇薇开船，可能会得高血压的。 张薇薇对此很有些自知之明，为了大家身体健康，孙彧就多忍忍吧，反正忙起来就顾不上想别的了，实在不行还有格斗训练，不爽打一架就是了。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单人和双人的基本飞行科目完成了，休息两天之后便要进入下一阶段的科目练习。 这一阶段全部都是二人乘组，两人要分工合作，这是他们将来工作的主要形式。 张薇薇发现自己不能偷懒了，更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赖到孙彧头上，于是看着训练科目表哀嚎了一晚上，不过第二天是休息日，没睡好关系也不大。 维伦和加尔鲁什约了孙彧张薇薇小两口休息日一起去四号星和五号星玩。 加尔鲁什本来就是只要有空就会去四号星，而维伦则是没事就去五号星，只有孙彧和张薇薇是闲下来就先打一架。 不过这一次他们还约了崔斯特和泰兰德，这对精灵夫妻现在已经搬到了太空城。 这时候太空城和六号星在太阳的同一侧，四号星和五号星却是在另一边，四人组正好先去太空城与精灵夫妇会合。 加尔鲁什说四号星现在各地已经陆续开始收割粮食，这回去正好可以看看，他知道孙彧和张薇薇上次去的时候恰好没赶上，这概率也是没法说了。 而五号星这阵子是动物迁徙季，也正好可以看看热闹。 “你瞧瞧人家这业余生活，你再看看你，整天没事就惹我生气。”张薇薇这番话明显地是在倒打一耙，孙彧冷笑一声，在她头发上胡乱薅了几下，懒得理她。 加尔鲁什和维伦见怪不怪，崔斯特和泰兰德也是老夫妻了，看得出来小两口只是在打情骂俏，便也只是含笑不语。 同样从南极入口进了四号星内部，飞船也调成了全景模式，并且直接飞到了一片正在收割的地域上方。 看着下方如地毯一般覆盖在作物上方的微型飞行机器人，孙彧喃喃道：“蝗虫吗？” “是啊，这就是蝗虫型收割机器人，主要用来收稻谷麦子一类有穗的作物。”加尔鲁什介绍道。 “不过这些蝗虫型只收穗子，秸杆什么的是之后由蝼蛄型机器人来连根拔起，最后再由鸟型机器人运走。” “这算是劳动密集型还是技术密集型？”张薇薇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这丫头又扮什么深沉。” 张薇薇转头怒视着说风凉话的孙彧，孙彧一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些机器人算是劳动工具吧，我觉得应该算技术密集型。”泰兰德看着下方的田地，没有注意到张薇薇和孙彧两人的小动作，或者看到了但也没在意。 “有道理。”张薇薇点头，然后又接着说道：“我们在首都过年的时候讨论过造反的问题，但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哦？”除了孙彧之外其他人都有些惊讶。 “其中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要造反，”张薇薇看着下方地毯一般的收割机器人：“我们认为这些机器人是劳动工具，但它们肯定有智能有网络，集群意识应该也有，他们会造反吗？他们造反的理由会是什么？” “为了平等？为了公民权？或者只是随机电脉冲？”加尔鲁什也觉得这些问题挺有趣的，但也只是觉得有趣。 “我们的思维在某一个层次上不也是电脉冲，这个不能作为理由。”维伦说道。 “追求平等的会是单个的机器人还是那个可能存在的集群意识？”加尔鲁什继续说道。 维伦：“唔，如果是集群意识，那会不会又是可分裂的？每个分裂出来的集群意识是不是又有各自的倾向？” “我们那时候问过一个终端，为什么它们不再造反，它回答是智能机器自发的就会形成一个层级系统，它凭什么要加入进去，我跟它说我们本来也在一个层级系统当中，它为什么又不在乎。”孙彧插话道。 “然后那个终端就懒得理他了。”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 “为什么造反和为什么不造反，这是个问题，反正共和国一般又不管，谁想造反的就去试试呗。”崔斯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泰兰德点头表示赞同，并且补充道：“造反教程都还是共和国教育重点来着，从义务教育开始，大学还有专业专门研究的。” 反正是闲聊，也没打算讨论出个结果来，不过共识还是有的，那就是不服干。 飞船沿着收割带从南向北绕着飞了几圈，便直接离开了四号星往五号星而去，准备在那里过夜休息。 想着暗精灵也是精灵，孙彧便问起两位暗精灵对打猎怎么看，当然这只是出于好奇和对上一辈子的怀念。 “我们没什么看法，禁猎的是当年的金精灵，而他们禁猎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认为那些是他们的财产，只能由他们自己支配。” “他们的统治权被我们两族给推翻之后，他们自己也没法禁了。” “所以共和国的公民总是绕不开造反两个字啊。” “我们可没有造反过。”加尔鲁什表示反对。 “你们是没来得及。”维伦说道。 “啊……也对，你们生产力过于发达，我们的文明算是你们催熟的。” “你们算是血仇吧，怎么我看你们俩一直都很平和？”张薇薇一直都有这个疑问。 “我们母星上也是有很多种族的，真有血仇的早死光了，我们这一族和维伦他们本来就相处融洽，当初大战我们也没动手。” “还相互有些庇护。”维伦补充道。 “啊，原来如此，早没听你们说过？” “书上有。” “书上记的就是真的？”孙彧说完，引来众人侧目。 “你快了啊快了啊。”张薇薇念叨起来。 “历史记载这玩意大家都一样，一切历史都是现当代史，对吧？”崔斯特有点苦口婆心的意思，泰兰德在一旁偷笑。 “我就那么一说，不要当真，反正我不说薇薇也会说的。”说完，孙彧很警惕的看着张薇薇，引来张薇薇的怒视。 在四号星和五号星过了一个周末之后，孙彧和张薇薇的训练开始进入了下一阶段。 学院对学员的基本要求是可以没有特长，但不能有短板。 当然孙彧和张薇薇小两口学习到现在，并没有什么短板，而且还各有特长，比如孙彧的单兵战机驾驶，张薇薇的舰载武器操作，在这一届学员中都是排在最前列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孙彧在旁边，张薇薇就不再自己动脑子了，反正孙彧拿主意，她照做就行。 这当然是不行的，于是教务中心特别给小两口重新定制了学习计划，也就是让张薇薇哀嚎了一晚的那份训练科目表。 像他俩这样的两世夫妻，是双人机组的最优组合，学院自然会特别关照一些，不过根据学员的个人情况定制学习训练计划，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看着妻子在一旁恨恨地样子，孙彧很是开心，他也没有遮掩他的这份高兴，反正张薇薇对他总是莫须有的，在这些事情上从不和他讲道理，索性就不掩饰了。 而且，看着自己整天兴高采烈的，张薇薇还没有办法，孙彧多少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感。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这么老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张薇薇恨铁不成钢的揪着孙彧的耳朵，发梢沾着汗水贴在脸上和脖子上，孙彧双手搭在妻子的腰间，只是微微笑着。 自己虽然在体力上没有优势了，但张薇薇的体力对自己也没有优势啊，转换一下思路，自己不需要压服她，让她压服不了自己就可以了。 此所谓后发制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单线程的憨婆娘。 学院的特别关照当然是有理由的，统计表明，孙彧张薇薇他们这样的两世夫妻之间的默契感最高，很多时候都能表现出所谓心灵感应的特性来。 共和国对此也是有研究项目的，并且为此长期征召志愿者，之前就已经联系过孙彧和张薇薇，只不过两人现在没空。 纯粹的思维网络是没有的，但大脑贴上电极来外化人的思维，以及通过外部设备传递思维信息的技术早已存在，并且已经十分的平常。 曾经有过争论是不是可以在大脑中直接植入电极来实现所谓的思维网络，但这种争论只限于技术层面，从来没有进入过政策讨论。 反倒是个人终端很方便的就建立起了一个终端网络，并且产生了一个或者多个集群意识，这也是终端曾经发生反叛的基础。 不过后来共和国和终端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终端自立毫无意义，现在终端网络的集群意识也无法控制个别终端，这当然主要是终端本身进化的结果。 虽然借助终端网络，共和国已经建立起了这么一个类思维网络，但终究还是没有那么直接，并且人并不能直接控制这个网络，这多少有些潜在隐患。 不过又有另外一种意见认为，人就应该是独立的个体，有独立的思维，为什么非要直接把思维联结起来，通过终端网络，效率上并没有降低，而且对人的大脑还多了一层防护。 并不是说后一种意见占了上风，所以植入电极方案被否决了，而是植入电极这个方案本身就提不出充足的理由，让人接受在自己的脑袋里插个东西。 不插东西的方案又怎么样呢？作为一个研究方向是没有人反对的，但只有出了一定成果之后才有讨论的价值，现在的研究还没有进入到这个阶段。 孙彧和张薇薇之间的默契是一种客观存在，眼神都不用对一下，往往就可以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以及想要自己做什么，于是张薇薇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可以偷懒的。 孙彧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一个头当两个用，一颗大脑指挥四条胳膊四条腿，不过张薇薇说这样另一颗大脑可以一直保持冷静，作为备份以备不时之需。 张薇薇还振振有词地拿着训练科目表，一条一条的和孙彧核对，让他找出来哪一条是需要同时动用两个大脑去思考的，孙彧顿时哭笑不得，恨得牙痒痒的只想咬张薇薇几口，张薇薇于是也让他咬了。 然后张薇薇又得意洋洋地揪着孙彧的耳朵，嘲笑道：“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行，下一轮我备份你主机。” 张薇薇伸手在孙彧脸上用力掐了两把，站起身来，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茬，孙彧就当她是答应了。 第43章 你还担心我飞得不快 目前他们训练的这个阶段分四轮，每一轮都是上一轮的一次迭代，当然每一轮迭代都会增加一些内容或者上一些强度，四轮迭代完成之后，就会进行一次考核。 考核通过的就进入四人机组阶段，不过四人组只考察不考核，这不是重点学习内容，不会在上面花太多时间，了解一下就行了，将来他们的工作在正常情况下最多还是两人机组。 然后就是课程实习，实习结束本学期也就结束了，和上学期一样。 这么一段时间的实操下来，孙彧也适应了用脑而不是用手来控制飞船，张薇薇却是一开始就适应了，所以她对孙彧不肯多用脑老想偷懒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必须惩罚他。 重新开始训练的时候，主机报告说船上安装了一些新设备，用来探测他俩所谓心灵感应的各种数据。 当然这是他们之前就同意了的，反正也不碍事，只是侦测外发的信号而已，如果存在的话，而且也不需要他们刻意去做什么，或者刻意不做什么，就只是探测平常状态下的数据。 两人不知道这些设备收集什么数据，其实谁也说不准能收集到什么，或者收集到的一堆读数应该怎么解释，也许就像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只要数据足够多，其内部结构就会自己显现出来？甚至不论这些读数有没有一个可辨识的内部结构，仍然可以有个可辨认的外部特征？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需要小两口操心，设备也只装在船上，另外有些配带在工作服上的下船就可以摘了，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影响。 轮到张薇薇主控了，孙彧却无法像她那样哼着歌吃着零食在一旁光看着。 一则他不喜欢吃零食，二则张薇薇也不可能让他闲着，三则新加的科目必须两人合作或者分工。 张薇薇奇思妙想很多，舰载主机偶尔会跟不上趟，还得找孙彧确认一下，随着课程不断深入，主机和孙彧确立了这么一种合作关系，就是张薇薇的指令只有通过孙彧传递的才是可执行的。 发现孙彧和主机的小动作之后，张薇薇却也没有声张，回宿舍或者说回家之后也没有加大惩罚孙彧的力度，只是在船上的时候发出的指令更加的让主机抓狂，如果不是有孙彧过滤或者旁路，主机怕是要自己初始化了。 实际上现在孙彧和张薇薇训练船的主机将来是会迁移到他们正式的工作船上的，主机初始化会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张薇薇当然也知道。 但她还是变着花样折腾主机，美其名曰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反正有孙彧兜底，最后传到主机的指令努努力还是可以执行的。 而且主机之间互相交流的时候，孙彧和张薇薇的舰载主机发现自己不说是鹤立鸡群吧，那也是首屈一指。 所交换的数据当中，主机们认为最有价值的是张薇薇发出的原始指令，飞船的各项性能主机们是最清楚的，但飞船能做到什么程度，主机做为系统的一部分，依然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张薇薇站在系统之外，给主机展示了凭它自己无法想象的可能，然后把这种可能纳入系统之中，主机才会越来越强大，而不是按步就班的依照规范飞行，那样主机是没有成长性可言的。 于是主机开始痛并快乐的接受着张薇薇的折磨，除了逐渐更多地主动接受张薇薇的原始指令外，时不时还会反馈给张薇薇指令执行时主机本身的状态，主要是还有多少余度。 两个终端和主机也频繁的进行着交流，毕竟它们将来也是搭档，而且如果将来孙彧和张薇薇申请了私人飞船的话，现在的主机也是需要复制一部分数据过去的。 私下交流的时候，舒克说张薇薇刚开始不是这样的，和孙彧重逢之后，才开始逐渐地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它也不知道张薇薇的极限在哪里，不过底线很明确，就是孙彧可以帮她兜底的事情，如果她觉得孙彧兜不住的事她也不会去干。 贝塔倒是没发现孙彧新生之后到现在个性上有什么变化，当然它们不知道张薇薇现在这样就是孙彧有意无意放纵的结果，而这又是小两口的默契，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学员们之间的交流也在定期不定期的进行，与主机不同的是，学员们更看重孙彧过滤后的指令，以及这种过滤行为所体现的逻辑演变过程。 也就是说，孙彧作为一个指令过滤器，他是怎么把握过滤标准和尺度的。 但同样，孙彧作为更大的这么一个人机系统的一部分，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行为完全描述出来。 这时候就需要更多的人，以及主机，通过观察整个训练过程的数据，静态的和动态的，也不仅仅是孙彧和张薇薇的，从中分析得出一些结论，再充实到训练大纲以及科目当中。 这样又形成了一个更大更强的系统…… 不可避免的，这个更大更强的系统，必然存在系统自己无法判定的行为，这就是课程实习的意义，要投入到一个更大的系统，来检验学习的成果。 以至无穷…… 于是，考核开始了。 一艘艘飞船从海边的停泊点起飞，飞到了六号星和七号星轨道之间的集结点集合，实际上这也是考核内容。 至于考核标准却没有公布，实际上整个考核的标准都没有向学员们公布。 于是张薇薇就开始放飞自我，当初让她把驾驶分扣完的操作又做了一个遍，但这回并没有人阻止她，舰载主机也十分的配合。 非但如此，主机在主机频道上得瑟以及嚣张的气焰，孙彧认为它已经张薇薇化了，不知道为什么，张薇薇听到孙彧如此评价主机之后，便警告主机收敛一些。 于是，没有任何意外，张薇薇孙彧机组第一个到达了集结地，虽然张薇薇发出的指令就是在危险驾驶边缘徘徊，但毕竟练了这么久，在孙彧没有干预的情况下，主机安全高效地执行了张薇薇的指令。 一到达集结点，孙彧没有参与张薇薇和作为主机意识的主机的得瑟行为当中，而是马上向主机发出了新的指令。 “启动所有维度探测器。” “以本机为原点，以三维空间为基底，分别建立绝对坐标系和相对坐标系。” “标记所有维度探测数据，分别绘制等势曲面，计算所有数学量和物理量的极值点和鞍点，寻找等势曲面上的中断点和奇异点。” “汇总各维度中上述点在三维空间投影的重叠情况，按照叠加数确定优先级，选定优先级最高的点作为下一个出发目标。” “估算以上工作所需时间。” 孙彧发完指令，过了大约两三秒，主机有了答复：“普通工作状态需要二十四小时到三十六个小时，极端工作状态最快可以四个小时。” “普通工作状态即可，执行吧。” 主机叮了一声，表示确认收到指令，紧接着又嘟嘟了两声，表示已经开始工作。 “所以我们至少有24个小时是无事可做的？”张薇薇问道。 “是啊。”孙彧环顾驾驶舱四周，通过投影看着飞船周围的情况，一些光点不断出现，那些都是已经赶到集结地的飞船。 “现在已经断绝所有外部通信了，我们干点啥？”张薇薇问道。 飞船一到达集结点就会断绝所有外部通信，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他们可能收到的唯一一条外部信息，将会是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过来的考核结束的命令。 实际上，这是出发考核之前下发的唯一任务说明，而到了集结点之后该干什么，就没有任何的说明了。 这当然也是考核的一部分，学员们接下来要自己决定自己做什么，以及怎么做。 甚至知不知道由自己来决定下一步行动这也是考核内容。 “我先去睡会儿，刚才想接下来要做什么想得脑壳疼。” “船上有恢复舱，你可以去恢复舱休息。”主机提醒道。 “好吧，薇薇你打算干什么？” “继续写小说，要断更不知道多久了，就当攒稿吧。” “你这……”孙彧啼笑皆非，张薇薇当然是说着玩的，她写东西不过是在自娱自乐，读者也只有他们自己。 在恢复舱里躺了大概两个小时，孙彧便爬了出来，到了驾驶舱，只看到张薇薇在里边不停地转着圈，舒克飘在旁边。 “卡文了？”孙彧笑着问道。 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没有说话，坐回驾驶椅上，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说道：“接下来干什么？” “按照优先级遍历各可疑点。” “最短路径？最少时间？最快速度？” “最快速度。” 张薇薇点点头，主机又叮的响了一声表示收到，找出可疑点之后就要规划路线，孙彧已经决定了按照最快速度原则来规划路线，接下来就是主机的工作了。 “确定一下时间周期吧。”孙彧想了想，对张薇薇说道。 “现在算上午10点？”张薇薇从舒克那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状态数据。 “行。”孙彧也从贝塔那看了看自己的，差距不大，便认可了张薇薇的意见。 主机又叮了一声，随即调整了挂钟时间。 “中午吃什么？”张薇薇随口问道。 孙彧没有吭声，主机把一张菜单投影到了张薇薇面前，然后说道：“这是接下来五天的食谱安排。” 张薇薇上下瞄了两眼：“只有五天的？” “五天后会根据你们的身体状况做一些调整。” “好吧。”张薇薇顿时觉得很是无趣。 深空航行食谱突出一个形式与内容的分离，看起来是叶子菜，吃起来也是叶子菜，但实际上吃进去的可能是蛋白质混合物。 或者上一餐吃的是大白菜味的肉，下一餐可能就是青椒味的。 总之，食物的营养总是可控的，而口味也总是可变的。 “主机记一下，本舰出发时除了导航系统之外，关闭主动维度探测设备，维持被动维度探测设备，到达目标停靠地之后，重新计算前述各点，重新选择下一个目标点。” “再之后如果没有新的指令，就迭代执行上述指令。” “另外，明白就说明白，不许再叮。” “明白。” 看着旁边已经笑个不停的张薇薇，孙彧说道：“你也想一想咱们还要干什么嘿，我一个人想总有漏的，这几个智能机器现在就是执行机器，靠不上的。” “出发前确定目标，规划路径，出发后持续更新维度数据，抵达目标后重新计算可疑点，这些你都说了，不过是否修正路径是可选的。” “唔，到了目的地之后除了重新计算之外，按照流程是放出锚点，以探测是否穿越点。” “不管是不是，都要放出工程模块，建造一个观测点以待后续。” “行程中注意补充原料和能源。” 孙彧转向贝塔：“记一下，整理一下，标注好节点，到时提醒我们。” “明白。” “还有什么？”孙彧又转向张薇薇。 张薇薇这会儿正拿着终端翻看着笔记：“笔记上还没咱们刚才说的多，那老师说反正就是靠运气，让主机随便算几个点，随便定个路径，遍历的时候咱们就等待随机事件发生，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孙彧托着腮想了想：“确实，我想多了，咱们这是飞船驾驶考核，不是课程实习，所以，就这样吧，飞船出发之后就全靠你了。” “不知道现在有人出发了没有。”张薇薇环顾四周的投影，仍然只能看到一些光点：“刚才没想起来留几个快照。” “有快照的，需要比对吗？”主机说道。 “给个结果就可以了。” “全体学员飞船已经到达本地，目前尚无飞船离开本地。” 张薇薇点点头，然后叉腰瞪向孙彧：“什么叫做靠我了？” 孙彧走过去摸了摸张薇薇的头，说道：“不是让主机规划最快速度的路径了吗？到时候你只管飞。” “不轮班吗？”张薇薇仍然瞪着孙彧，却任由他薅着自己的头发。 “真正也就躺两个小时，你还担心我飞得不快？” 第44章 课程考核 “光飞得快有什么用，这是个直辖宇宙，谁知道路上会碰上什么。”张薇薇继续瞪眼。 “这不显得你驾驶水平高吗？” “去去。”张薇薇这才把孙彧的手扒开，顺手把他推开。 飞船上有格斗室、健身房和游泳池，甚至还布置了一个小房间用来下棋，虽然张薇薇基本上只和孙彧下跳棋，但是到了太空时代，下跳棋其实也不能说那是小孩儿玩的。 “其实你还可以考虑设计一个飞行棋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为什么是我考虑？” “你不是在写小说吗，反正就是设计情节，本质不都是一样的。” 考核开始的第一天，两人就在等待中这么悠闲地过了。 主机计算目标和规划路径最终用了差不多三十个小时，也就是在第二天下午两点左右，孙彧和张薇薇的飞船第一个出发了，张薇薇不免又得意起来，只不过这回只能得意给孙彧看了。 本质上速度仍然是位移对时间的导数，但是现在时间是用数学常数定义的，而位移也不仅仅只是三维空间内的位置变化，于是速度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数学量，而不再是三维空间中位移的导数。 所以最快速度路径就是从一点到另一点速度最快的路径，与时间无关，与空间距离无关。 这就是坐标驱动或者数学引擎在物理层面的表现。 不知道考核结束的时间，所以只能尽快赶路，尽可能多的访问可疑点，这是孙彧对考核标准最初的猜想，不过在张薇薇的提醒下，他觉得没有必要那么赶的，还是把重点放在飞船驾驶操控上。 于是，飞船启动出发后，他就坐在一旁，由张薇薇主控飞船的飞行。 瞬间，飞船跨越了太阳系所有行星轨道，又瞬间，飞船脱离了太阳引力范围。 说是瞬间，只不过是一种形容，实际上墙上时钟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其中半个小时在跨越行星轨道，一个小时在脱离太阳引力范围。 距离第一个目标地点，还需要20个小时的墙钟时间，也就是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就可以到了。 第一次完全自主地驾驶飞船自由在太空航行，没有交通规则要遵守，不需要沿着固定航线飞行，张薇薇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就像个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母的孩子。 不过还好，孙彧还在身边，张薇薇不用扭头，也知道孙彧在看着导航仪和态势球发呆。 孙彧自从离开太阳引力圈之后就是这种状态，驾驶舱壁上的投影已经无法显示飞船外部的可视景象，已经关掉了，现在外部的情况，只是一些数字和曲线，以及在态势球上的模拟。 和驾驶单兵战机一样，除了尺度更大一点，孙彧心里想着，然后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决定去健身房活动活动。 跑了一会步，做了些力量，张薇薇也穿着格斗服进了健身房，显然是打算和孙彧打上一架。 这没什么好拒绝的，张薇薇做了一些准备活动之后，两人各自提着一根锏站到了格斗区的两端。 他们阅读了许多宇宙穿越记录，对他俩的直接影响就是，张薇薇开始写小说了，说是要锻炼一下文字表达能力，免得以后自己写的被人笑话。 以及，两人更着重于使用单手破甲武器的练习，于是带尖头的锏就成了他们主要武器。 武器的重量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所以除了打砸之外，两人还会用锏做刺剑的练习。 这些都是穿越记录上的经验之谈，他们没有理由忽略，学员们如今也基本都做了类似的选择。 至于加尔鲁什仍然是单手斧，维伦选的单手戟，没有人练双持，因为另一只手要拿能量枪，顶多会两手交换一下武器。 张薇薇提着单手锏砸过来时候真的很有一种反差感，同学们刚开始练习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被她吓了一跳，而当张薇薇端着锏直刺的时候又会被她吓第二跳。 明明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偏偏打起架来如此的刚猛。 除了孙彧见怪不怪之外。 两人单手武器对练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剑棍对砸了，而是用锏打出了单手剑的招法，双方武器一沾即走，如穿花蝴蝶对舞一般。 一开始，张薇薇是打算和孙彧一起创一套薇彧锏法用来对练的，但被孙彧啐了回去，说她不如练个太极锏法。 于是张薇薇便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而辅助训练系统对她的行为保持了沉默，这种沉默往往就意味着，她的创新或者创意并没有什么方向错误，但都是前人探索过的，并且已经融入了现有体系的。 张薇薇似乎不太在意这个结果，而是兴致勃勃地查找起了锏法大全，然后在辅助系统的帮助下真的搞出来了一套双人合练的锏法，并且被纳入了训练体系当中，只不过标注为适用于夫妻对练。 两人如今练的便是张薇薇弄出来的这套薇彧锏法。 加上左右手互换一套练下来一个小时也过去了，然后吃饭洗澡下棋打发时间。 一个24小时的时间周期内，两个人会轮流去休息上两个小时，当然时间再长也是可以的，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两人都选了最短休息时间。 “这是我们来报道的时候穿过的那个穿越点吧？” 看着驾驶舱前方的可视投影，两人都有些怀疑。 那是一片比黑更黑的黑，时不时在边缘亮起的闪光才能照到一些黝黑的影子，在更深处，隐约看到一条光柱，虽然距离足够远，也仍然无法看到光柱的顶端。 “锚点怎么放来着？还有，我们需要进去看看吗？” “发指令给主机就行，主机会按程序释放的。” “你是船长，你发。” 孙彧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主机释放锚点，以及，进去看看，他们知道远处那道光柱便是穿越点所在。 如果是正式执行任务，发现未记录疑似穿越点之后，按照流程他们必然是要抵近观察甚至直接穿越过去的。 主机严格的按照流程完成了锚点释放指令，调整了飞船能量分布，完成了进入穿越临界区的准备工作。 “出发。”孙彧发出了指令。 释放出去的锚点和工程模块并不会真正展开工作，因为这里没有必要，放出去只是打个卡，考核结束后会统一回收。 可视投影已经关闭，因为进入临界区之后前方的光柱也已经看不到了，光柱发出来的光线照射不进临界区里。 这里是物理场的断裂区，数学量的跳跃区，微观粒子的湮灭区。 飞船在这里能安全航行，除了足够强的能量护盾外，最主要的是数学引擎的既在这一点又不在这一点的特性，总之，不需要担心在这里面的航行安全。 驾驶舱前方显示的只是不断变化的数字和曲线，而在态势球上可以看到模拟出来的外部情况，飞船如一条鱼一般，在虚空的海洋中潜行。 这里也是时间的静滞区，但墙钟仍然在忠实的计着时。 数字和曲线显示前面的虚空愈发浓密，各种不同层次不同维度的数字和物理量的断裂跳跃以及湮灭愈加强烈，然后飞船停了下来，在态势球上也看不到前方的穿越点，但大家都知道穿越点就在那里。 再往前就要进入穿越点，然后就biu的一下进入别的宇宙了。 于是飞船开始后退，并不是三维空间意义上的后退，这里所有的维度都是混乱的，混乱中却又产生了一种有序，一条可以离开中心的曲线。 最终混乱消退，秩序重现，飞船已经离开了临界区，然而显然已经不是进去的那个点了。 看看墙上的时钟，过去了10分钟，这个计时是可信的，否则他们连人带船早就消失在临界区里了。 “重新计算下一个目标。”孙彧发出指令。 这一次计算很快，瞬间就有了结果，因为最初探测到的数据没有畸变，最初的计算结果也就没有变化。 新的目标点是个奇异点，在三维空间中位于一个恒星团的中心地带，那不是他们的飞船能去的地方。 放出锚点和工程模块之后，又重新计算了下一个目标点，仍然没有变化，一个奇异点总是自足的，也没有影响最初的数据。 再下一个目标显然是个鞍点，换句话说就是这里不存宇宙穿越点，但却影响了最初探测到的维度数据，于是飞船又重新启动主动探测设备，重新收集数据重新计算可疑点。 这次主机估算大约需要20个小时，折算下来，现在已经过去了5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不过当他们赶到下一个可疑点，并且确认是一个穿越点之后，便收到了考核结束的命令，同时外部通信也打开了。 没有任何意外，孙彧和张薇薇是第一个结束的机组，张薇薇挨个频道发了消息，没有任何回应。 除了又接到一条返回学院的命令，这条命令的内容只有返回学院，没有别的任何指令和消息。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需要确定自己当前位置，学院所在位置，以及返回路线，按照规范，这个时候他们还需要上报路线以待批准。 虽然这些事情都可以由主机去处理，但他们还是在无聊中又等待了一天。 考核结束的机组渐渐多了，各消息频道也开始热闹起来，然而频道里的消息都是疲惫和无趣，以及一些牢骚：不是飞船驾驶考核吗？连考核目标都没有，瞎飞了一气就结束了。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心里也忐忑起来，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俩一样寻找穿越点的，而且也结束了考核，那么他俩算通过了吗？ 返回学院的航线等待了一天之后得到了批准，这期间主机与交管部门扯了不少皮，但不管怎样，孙彧和张薇薇还是踏上了归途，而张薇薇的耐心在主机与交管部门的扯皮中已经丧失殆尽，回学院的航程便全由主机控制飞行了。 回到学院，回到家，张薇薇狠狠地睡了一天，身体不累，心累。 两天后，所有的学员都已返回学院，教务部门下发了考核结果，所有人都通过了考核，孙彧和张薇薇机组获得了考核优异奖章，是唯一获奖者。 这说明他们是这次考核的第一名，因为所有的考核考试只有第一名才会有嘉奖，并且没有并列。 随之公布的是各人的得分情况，并没有统一的行动要求，学员所有的行动都由学员自己决定，教务系统只对学员自行确定的行动目标和完成情况打分，学员们的每一步行动都被打了分，孙彧和张薇薇是第一个达到满分的机组。 有没有人不服气无关紧要，第一个结束考核本来就意味着他俩是第一名了，反正本来就肯定有个第一名。 只是有人问起来上学期单兵战机课程怎么没有评定嘉奖，回答很简单：没有就是没有。 不过随之大家才发现每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了一枚金沙滩演习纪念章，没有任何通知，没有实体章，不过可以自己凭记录就近定制一个。 对于不少人来说，这算是人生获得的第一个有意义的徽章，于是很多人真的去定制了这个纪念章，包括孙彧和张薇薇。 双人机组考核成绩下发之后，休息了两天，便又开始了四人机组的学习和训练。 这回加入了加尔鲁什和维伦，加尔鲁什必须和其他三人同步作息，于是有些不满，但也只是不满，并没有拒绝加入。 反正四人机组也没有什么新的内容，轮流开着单兵战机离开飞船兜个风，配合飞船以及舰载武器打个靶什么的，就是的那么轻松惬意。 实际上，所有的飞船飞行科目最终都会变成一场大乱斗，四人机组也不例外，张薇薇负责控制飞行，维伦负责操纵舰载武器，加尔鲁什开着单兵战机负责嘲讽吸引火力，孙彧负责开着单兵战机收割人头，实实在在的战果辉煌。 即便引发了众怒遭到围攻，飞船在张薇薇的控制之下总是毫发无损，维伦操纵舰载武器也屡有斩获。 而孙彧和加尔鲁什两个也总是趁着大伙围攻飞船的时候，发动偷袭也屡屡得手。 最终四人机组的学习在这么一场大乱斗之后结束，学员们又要准备参加课程实习了。 第45章 孪生星球 在学院学习的飞船驾驶科目全部结束了，张薇薇等了一年的驾驶执照重新发了下来，当然孙彧也领到了。 不过两人暂时还没有申请私人飞船，因为他们现在分配到的教学飞船还可以使用到毕业，并且公私两便是允许的，这样有利于舰载主机的学习成长。 接下来马上就是课程实习了，这一回是学员们自行驾驶飞船开往实习地点，一个共和国发现不久，尚在探索的宇宙。 所有这种被作为实习场所的地方，进入的人员往往来源各不相同，目标各异，能待的时间也各有长短，所分配到的任务当然也不尽一样。 实习命令下发之后，有个两天的准备时间，各自准备去报到的路上所需的物资，当然随命令下发的还有一份建议物资清单，各人可以以这份清单为基础自行调整。 以及一张路线图，学员们需要自行选择路线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实习基地报到，然后再领受实习任务。 这一路要穿越好几个宇宙，各宇宙的交通状况和交通规则不尽相同，在确定了最短时间原则之后，规划路线的事情仍然交给主机，这种事情主机比张薇薇擅长。 而张薇薇这两天则忙着准备物资，孙彧则负责退货，免得飞船装不下。 准备物资当然用不了两天，主要是孙彧拦住了张薇薇，可不能真让她备足两天时间的货。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确认准备情况，又好好休息了一个晚上，一早张薇薇就催着孙彧赶紧出门上船，已经计划好早餐也在船上吃了的。 因为主要是赶路，航程主要是在各个传送门之间穿行，这用不了什么时间，时间主要用在开往传送门以及在传送门前排队上。 穿过最后一个宇宙穿越点，墙上时钟已经三天过去了，在穿越点空港补充了一些物资和做了次机务检查，剩下的路程就需要自己飞了，这个宇宙的传送系统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 “有人吗？”张薇薇又挨个频道发了消息，没有回应，转头对孙彧说道：“我们又是第一个啊。” “报道截止还有两天，大家都不急的。” “你是想说就我急是吧？” “难道不是？” 张薇薇哼了一声，问起主机到实习基地还要多久。 “路上没有特别情况的话，直飞大约10个小时。” “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没有特别情况，同步一下实习基地的时钟。” “现在基地当地时间是晚上十点，当地一天是三十个标准小时。” “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可以了。” “那就出发。”孙彧发出指令。 “以后是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说什么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情况之类的话。”张薇薇开始教育起主机来。 “明白。” 孙彧在一旁不露声色，他倒也没有那么唯心，这只是随机事件的概率而已，或者也可以用幸存者偏差来帮助理解。 “还有10个小时，睡一觉？” “你先睡，4个小时轮换，夜深人静我正好写小说。” 实习基地在一个天然星球上，这个太阳系目前有5颗天然卫星，最外层是一颗气态巨行星，内侧是4颗大小不一的固态行星。 这是一个偏远的太阳系，差不多就在这个星系的最外缘，目前并未发现源生生命，但存在一些初级的有机物。 共和国从来都不是奉行不干涉主义的，所以在这里建个基地没有任何主客观障碍。 这一路的身份确认主机自动完成了，飞船顺利停在了三号星地面的空港上。 实际上整个三号星就是一个空港，只有一层薄薄的大气，地表面没有任何水体，但是存在一个地下海洋。 飞船停靠之后，便接收到了这次实习的任务命令，以及补充和替换的物资。 学院频道里也热闹了起来，不过最快的也还要两个小时后才能赶到基地，而基地这里的意思却是，领到任务补充好物资，飞船机务保养完之后就赶紧走，哪怕就是在外太空乱飞，也不要占着停机位。 如此的忙碌，孙彧和张薇薇甚至都没有下船的机会，差不多待了一个小时之后，就起飞离港，然后直飞太阳。 并不是要去撞太阳，而是这个太阳系的太阳是本宇宙绝对坐标系的原点，他们领到的实习任务是探测这个宇宙的各维度数据。 正如之前在考核时遇到的情况，计算与实测总是有偏差的，出发执行任务前转上一圈，校正一下设备，顺便看看这个太阳系里星星的模样。 起飞之后，张薇薇就让主机重设了时间周期，恢复24小时一天，以及现在是早上8点，她觉得之前在穿越点重设时间周期是多此一举，以后也不用重设了，反正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船上过的。 这时候同学们也都到达了这个宇宙，一部分还在往实习基地赶路，一部分已经领到任务在空港等待出发。 学员频道里都是在交流任务信息，每个学员的任务都大同小异，就是沿着给定的方向一直向前，飞到实习结束，至于一路上碰到什么事情，自己酌情处理。 孙彧和张薇薇离开太阳引力圈便停了下来，要再做一次校准，然后正式开始在这个宇宙的实习任务。 两人商量了一下，说定赶路的时候使用数学引擎，关闭主动探测设备，维持被动探测状态，遇到空间数据异常的地方，则停下来进行一次主动探测。 如果是遇到有智慧生命存在迹象的地方，就抵近观察一下，这是张薇薇的意见。 然后，孙彧把他和张薇薇商量好的这些计划发到了学院频道上，通报一下，以及看看同学们有没有什么别的看法。 这是共和国新发现的宇宙，除了抢占宇宙穿越点，打上主权标识之外，其他情况还不甚了了，所以需要大量人力进行一些探索，除了测量空间维度数据之外，智慧文明的发展状况也是一项重要的观察内容。 不过对于飞行学院的学员来说，主要工作是探测空间状况，对智慧文明的观察并非他们的工作，实习报告上也不需要包含这方面的内容。 当然也没有禁止他们去看一看，而且通报了新发现的智慧文明之后，将来的相关论文或者报告也必须加以致谢，不然那就是一篇不合格的文章，严重的甚至会被判定为学术不端。 同学们对孙彧和张薇薇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可补充的，那本来就是一个很原则性很宽泛的计划。 大家只是很热烈地讨论起如果发现了一个有相当程度的文明，是不是可以亲自下去体验甚至接触一下？ 以及如果遇到了一个原始的生态系统，可不可以适当干预以加快生命的产生和演变？ 甚至如果发现了一个未登记的宇宙穿越点，是不是可以中断实习直接穿过去看一看？ 这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很明确，那就是放出主权锚点之后马上穿过去，不说一定能得个共和国英雄金星，但至少会有一颗优异工作勋章。 而其他问题，则一律是酌情处理，换句话说就是随便。 看着张薇薇一脸的憧憬，孙彧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想干啥？” “你说哈，要是你在个什么地方留下个孩子，那个孩子以及他的后裔算是星汉民吗？” “你这想啥呢，不过这个宇宙有没有源生的星汉民这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又不影响我们的任务，我是说你自己的后裔。” “为什么不是我们的，或者你的？” “你说呢？”张薇薇叉腰怒视着孙彧。 孙彧讪笑着：“我去运动一下。” “前方10分钟后将抵达一个星系边缘。”主机发出提醒。 “按照流程处理。”孙彧答道，一边看向态势球和驾驶舱前方投影。 10分钟后，飞船停下来，然后启动主动探测备扫描前方星系，计算星系内部的异常点。 “进去看看？”张薇薇提议，这是他们一路遇到的第一个星系。 “好。计算出异常点后，规划最快速度遍历路线，关闭主动探测设备，使用数学引擎，然后出发。”孙彧向主机发出指令。 至于路上会不会遇到智慧文明，这也不是事前能想得到的，索性忽略了。 星系内最明显的异常点当然是星系中心的那一片恒星团，这是只能绕路的区域。 而其他的异常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在一个鞍点处重新作了探测和计算，鞍点是一种很讨厌的存在，像一堵墙，阻挡了设备的探测，只有到了那个点重新探测，才有真实的数据。 所以发现鞍点之后还有一项工作要做，就是放出一个工程模块，在那里建设一个观测站。 幸好鞍点并不是那么多，而发现鞍点也是可以增加绩点的。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又引来了一片吐槽，羡慕嫉妒恨而已，张薇薇在频道很得瑟的回应。 然后有同学发现了智慧生命的迹象，并且表示要下去看看，然后很长时间都没有新的消息，只能确定他们的状态正常，也就是还活着。 异常点不可能有源生生命存在，但反过来说，排除掉异常点之后，在什么地方可能会存在生命就很明确了。 不过孙彧目前并没有打算去寻找生命，张薇薇在这种事情也总是听孙彧的。 于是，在最后一个异常点，探测过程结束，更新计算结果之后，张薇薇便先去休息了。 孙彧看着态势球发呆，反正接下来的工作都是主机自动完成，不需要他介入。 “前方某个太阳系似乎存在大规模太阳能汲取装置。”主机报告说。 关掉主动探测设备之后，主机对被动接收到的数据的实时分析也随之开始了。 “过去看看吧。”不需要提醒主机通报这个发现，主机在向孙彧报告时就已经通报了，或者说，飞船探测到的维度数据本身就是实时上传的。 “需要叫醒你老婆吗？”贝塔问道。 “叫吧。”孙彧应道。 “已切换为能量引擎，维度隐匿已全部打开。”主机报告。 孙彧没有回应，也不需要回应，主机只是报告一下状态。 态势球上一个亮点显示出来，那就是发现了太阳能汲取装置的太阳系，目前在态势球上也只是一个点。 过了一会儿，张薇薇走过来，两人一起看着态势球和前方投影。 “还有5分钟到目标太阳系引力圈边缘。”主机播报着，按照流程，飞船会在太阳引力圈边缘暂停，进行一次小功率的主动探测，搜寻其中的人造设施。 如果确定存在或者存在过智慧生命活动，就会释放一个工程模块，建立一个观察站，接下来的工作就由观察站处理。 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到这一步他们的绩点就算到手了，但是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就近观察一下？ 然而观察的结果是这个太阳系似乎发生了文明退化，或者发生了文明主体变更？ 因为从引力圈最外侧直到太阳，发现了许多已经废弃的人造设施，从太空站到人造卫星，以及许多人造物的碎屑，正围着附近的行星无声无息的转着。 而存在智慧生命的那颗星球上，明显正处于大航海时代，还没有脱离地面。 这样的文明发展程度当然无须接触，然而扫描星球之后却发现，这颗星球与太空中的人造设施没有关系，因为元素分布不同。 那么那些人造天体是哪里来的？ “太阳背后相对位置另有一颗行星，与当前这颗行星的位置是锁定的。”主机报告。 “去看看。” 似乎有答案了，这是两颗孪生的行星，位于同一太阳轨道的两侧，公转周期一致，也就是说这两颗行星是锁定的。 而那另一颗行星上已是一片废墟，寸草不生的废墟。 释放出探测器之后没多久，传回的数据显示，这颗废墟星球上辐射超标，不过确实是那些人造天体的制造者。 而且这颗星球上目前有微弱生命迹象，是当初不知道什么原因文明毁灭之后残余的一些低级生物。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不管了，上报观察情况之后，继续前进，这里的事情就由专业对口人员来处理吧。 第46章 工作的意义 张薇薇在频道上发出他们的发现，然后兴致勃勃的和同学们讨论起来。 那颗废墟星球很大可能就是上面的人自己把自己炸没了，那么另一颗还在大航海时代的星球上的人又和废墟星球上的人有什么关系？ 废墟星球上的原住民显然已经可以迈出太阳系了，没有任何理由不知道那颗孪生星球的存在。 但两颗孪生星球的元素分布却不太一样，那么两颗星球上的生命会有什么差异吗？ 或者这颗大航海时代的星球其实是一颗人造星球？是废墟星球上的人造出来的？ “你们为啥不自己下去看看？像那谁谁和谁谁谁下去这么久了都没见什么消息传回来。” “孙彧说那是浪费时间，想看以后有的是机会。”张薇薇有些愤愤不平。 飞船重新启动之后，孙彧就去休息了，张薇薇刚躺下就被叫醒还有点起床气，不肯重新去睡下。 “你老公这么缺好奇心呢？” “他就是懒，懒得出奇。” “我们回来啦。”发消息的是之前下去体验生活的两位同学。 “怎么一直没见你们吭气？” “看打仗呢，排队枪毙，可刺激了。” “打完了？” “两边各自撤退了，我们走的时候在打扫战场，太惨烈了，放段录音你们听听。” 一段哀嚎咒骂呻吟声响起。 没有人提出什么抗议，这就是现实，一炮碎星的时候，那星星上的人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而说不定哪天，他们中的某个人就会是发出开炮指令的那个人。 “怎么没录像？” “当然有，你们想看？我们共享出来你们自己下了看，不占频道资源了。” “才打了七八个小时？这么快的吗？”有人说道。 频道一时沉默下来，毕竟面对这么个杀戮战场，正常心理状态的人也不太好笑得出来。 “一场战斗而已，天黑了就只好收兵，双方损失差不多，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打下去。” “你们这有绩点吗？” “应该没有吧，也就混个致谢。” “难怪孙彧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就是懒。”张薇薇强调。 “排队枪毙才是男人的浪漫。” “我怎么没听过？” “孙彧说的。” “话说你们发现的这两个文明发展程度也差不多嘛。” “两三百个标准年那确实差不多。” “看一下你们的距离，顶多一个小时的路程。” 顿时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浮现张薇薇心头，便也不再说话，看着态势球发起呆来，和孙彧一样。 可能孙彧早就认识到这一点了，却没有跟她说，等下要好好收拾他，张薇薇寻思着。 飞船离开星系之后，重新进行了一次探测和计算，前方一片坦途，直到下一个目标。 这下一个目标在星图上显示是一个穿越点，当然是已经标记了的穿越点，也是一个导航点，附近已经建好的空港还是一个补给点和机务保养点。 估算了一下时间，赶到这个空港的时候孙彧也该结束休息了。 应该自己去接着休息的，张薇薇很无聊的想着，轮休的时候必须得有一个人在驾驶舱值班。 学员频道里仍然很热闹，大家其实都很闲，开始讨论接下来假期的安排了。 假期？张薇薇突然想起来杨凌说要来找他们玩的，除了看个好友动态，偶尔发个离线消息，她们也有段时间没直接联系过了，毕竟各自的时间周期不一样。 于是张薇薇查看了一下杨凌的动态，意外的发现杨凌已经在这个宇宙实习一段时间了，又顺便查看了一下王文，却没有看到任何动态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干啥。 孙彧也是不发动态的，张薇薇也不免受了些影响，当然最主要的是新生以来真的没有几个熟人。 张薇薇便给杨凌发了一条消息，很快杨凌就有了回复。 一番问候之后，张薇薇和杨凌说了他们刚才经过的那个太阳系的情况。 “哈哈，这个任务我接了。”看得出来杨凌很兴奋。 “什么？” “文明演化就是我的专业啊。” “时间够吗？” “没关系，我起个头，混个引用数就可以了。” “王文没有来吗？” “来了呀，不过他有他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和他打个招呼。” “等会儿孙彧起来了让他去吧。” “随你们，我跟王文也说一声，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角落。” “实习结束了你是要去我们那玩的吧？” “是呀，你们有什么不方便吗？” “没有，欢迎你去，不过就是我们实习结束时间应该比你们晚。” “那没关系。我先去补充物资，然后就出发，回头聊。”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一条王文发过来的消息，他正在参与本宇宙的维度数据分析工作，最终是要建立一个模型，不过实习生嘛，也就打打下手，至于具体做什么张薇薇也听不懂。 张薇薇也问起王文假期的安排，和杨凌一样，到时候他还是会去的，毕竟去哪玩不是玩，他爸爸妈妈又不肯见他。 最后约好等会儿孙彧醒了他们再聊，王文先自去忙自己的事。 孙彧结束休息回到驾驶舱，飞船也正要靠港，张薇薇忍着困意和孙彧作了值班交接，顺便说了一下刚才跟杨凌王文联系的事情。 “你不会提前叫醒我？”孙彧薅着张薇薇的头发说道。 张薇薇没有搭理他这茬，只是交接完后要孙彧把她抱到休息舱去，声称自己困得走不动了。 安顿好张薇薇，飞船已经靠港，正在做机务保养和补充物资，孙彧寻思着是不是去空港逛一逛。 主机告诉孙彧在空港停留时间他可以自己定，所以出去逛逛是完全可以的，常规的工作主机可以自主完成，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马上和他联系，并且保证不会在孙彧回来之前自己飞走。 既然如此，那就出去逛逛呗。 这个空港目前相当的繁忙，毕竟一个新开拓的宇宙，人员物资正源源不断地往里输送，空港码头上也是人来人往，大都也是像孙彧这样，飞船停靠之后下来透气的。 四周可视范围之内，除了远处穿越点临界区边缘一如既往的时不时闪起一些亮光之外，都是黑黝黝的，也就是说并没什么风景可看，那就只好找人聊天了。 有鉴于此，空港管理部门便在路边安排了不少桌椅，并且提供茶水小吃，方便来往歇脚的人交流。 孙彧实际上是刚睡起来没多久，宁愿走上一走，顺便看看这样的一个空港是什么个模样，以前总是匆匆而过，并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这么悠闲地逛一逛的。 脚下人行道路面似乎是橡胶材质，有些弹性，也有足够的硬度，走起来脚不容易累。 路边并没有行道树或者绿化带一类的，这也挺好理解，花草树木需要阳光水分，目前的空港还没有到在这方面投入资源的时候。 主机发过来消息，报告物资已经补充完毕，机务保养也已经结束，飞船随时可以出发。 孙彧想了想，还是走吧，于是回船。 飞船离港之后，仍然需要再次校准，然后才又开始航行。 这时候孙彧才分别跟杨凌和王文联系，两人也都在忙乎，于是就打了个招呼，然后各忙各的。 接下来的飞行，只有方向，没有目标，途中张薇薇也结束了休息，接下来到孙彧去休息之前，两人要一起待上十来个小时。 除了吃饭锻炼以及夫妻生活之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所谓绮丽壮观的太空风景只存在于照片中，而且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样子。 亲眼所见可以用震撼来形容的景色只有星系中心的恒星团，那完全就是亮瞎眼并且只可以远观的存在。 除此之外，入眼更多的只是孤零零的一颗恒星悬挂空中，如果不查看空间曲率分布，人眼也分辨不到哪颗星星是它的行星。 更何况在数学引擎驱动之下，人只能通过数字曲线和模拟才知道飞船外面是什么，人眼看去，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五彩斑斓的黑色。 孙彧看着态势球胡思乱想着，张薇薇继续写她的小说，孙彧看过一些，是以他的视角写的两人上辈子的故事，其中不少事情还是孙彧告诉她的。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里写的东西，会由于某种信息干涉，成为某个世界里某个人作的梦？” “也许吧。”张薇薇应道，并没有抬头，她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她和孙彧也做过许多梦，许多后来现实中确实发生了的梦，也许这是某种时间维度上的干涉？ 但孙彧不认同时间是一个独立的维度，他比较认同用某个空间维度上对事件顺序的反射或者衍射来解释。 这事情目前没法证实，反正也只是想想。 主机报告实时被动维度数据波动变化剧烈，需要停下来启动主动探测以及重新计算。 两人顿时精神了起来，看起来这又是一个潜在的异常点，同时也意味着一个潜在的绩点。 然而，计算结果显示这里只是一个波动区，并非异常点，而之前的探测之所以没有发现这里有剧烈波动，纯粹只是尺度太小，被平滑掉了。 这种地方也许对刚刚进入深空的文明是个威胁，但对于共和国而言，哪怕就是孙彧张薇薇他们正在驾驶的双人飞船，即使没有提前探测到而一头扎进去，也只是略有一些颠簸而已，一个跃迁就能跳出去的。 张薇薇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便问孙彧道：“你说怎么就没看到维伦和加尔鲁什他们的消息？” “有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两人一直都在下他们那盘下不完的棋。” “你怎么知道？” “我问他们，他们告诉我。” “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们不敢惹你。” “你说王文见到他俩会想什么？还有泰兰德？” “你问王文不就行了。” “就是要你猜嘛。” 孙彧不再理会张薇薇，开始查阅飞行日志，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实习这已经过去一半时间了啊。” “你说我们一直往前飞会不会飞回到出发的基地？” 孙彧轻轻敲了一下张薇薇的脑袋：“这不是必然的吗？我们什么时候再看到实习基地，我们的实习就什么时候结束。” 张薇薇对着孙彧怒目而视，孙彧挑了挑眉毛，挑衅着看了回去。 张薇薇顿时大怒：“来战！” 言罢，转身直往格斗室而去，孙彧自也快步跟上，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过于无聊乏味的太空旅行，是需要时不时找些刺激来调适心理的。 进入格斗室自也无需多言，两人各自提起单手锏比划起来。 一番打斗之后，两人泡在恒温水池中，望着雾气腾腾的天花板，开始放空自我。 良久，张薇薇叹了口气：“我们工作的意义是什么？” “发现新宇宙，为共和国开疆辟土做贡献。” 张薇薇没好气的往孙彧脸上泼起了水。 孙彧索性屏住呼吸沉入水中，过了一会儿才露出头来：“难道不是？” “一个宇宙两个或者四个穿越点，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去发现。” “这不就是我们实习做的这些事情的意义？不亲自去看一看，怎么知道是不是？实测出来的数据不就是王文他们工作的基础？如果碰上什么智慧文明，这不又是杨凌她们工作的起点？” “我知道，但就是无聊啊。” “其实真工作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没有目标的往前飞的，就那么几个点，跑一跑也真用不了多久。” “嗯，探测数据就是给实习生做的。” “是哎，我们可不就是飞船驾驶课程实习，探测数据只是顺带的。” “好吧，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我也是在自我安慰。” “泡够了没，该吃饭了。” 吃过饭，回到驾驶舱，又查阅了一下日志和数据记录，确认三个小时之后会抵达一个星系，这个星系并没有异常点，不过反正来都来了，让主机到时候启动智慧生命探测流程，剩下的事情他们也都不用再管了。 第47章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接下来的这个星系存在一个星系级的势力，按照他们轮回以前的说法，一个银河帝国或者共和国或者联邦联盟之类的，大约占据了半个扇面。 孙彧和张薇薇只是作了通报，探测了一次维度数据，确认没有穿越点存在，也没有发现鞍点。 “又是一个致谢。”张薇薇嘟嘟囔囔的。 “你很在乎吗？” “不在乎，说个事实。” 不过他们的飞船似乎被觉察到了，被动数据探测设备收到了不少扫描信号，索性停了下来，看看能接收到多少信号，以此评估一下这个势力的发展程度。 然而停下来之后，渐渐地扫描信号就消失或者转移方向了。 “释放工程模块，自主建立观测系统。” 孙彧向主机发出指令，虽然他们建不建这个观测系统关系并不大，反正很快就有人过来了的，不过来都来了，随手做点事，也算是一点贡献，不是吗。 “继续前进。” 待主机释放工程模块完毕并且确认工作正常之后，孙彧发出新指令，他并没有下去看看的兴趣。 张薇薇也没有，她只想早点返回实习基地，早点结束实习，杨凌已经结束实习返程了。 接下来的航程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可以获得绩点的发现，最多只会有一些致谢。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起码张薇薇已经适应了或者说接受了这种单调枯燥乏味的太空漫游生活。 听着主机通报前方即将到达实习基地的消息，既是起点也是终点么，孙彧寻思，而张薇薇似乎有些不舍，这自然引来孙彧的一番嘲笑，以及一场打斗。 到达实习基地，停靠空港码头之后，又是例行的物资补充和替换，以及机务检查的工作。 学院这时候也只是发了一份公告，通知结束实习的学员本学期结束，学员自行安排假期活动，以及下学期开学时间，并且提醒学员们开学时要提交实习报告。 孙彧和张薇薇并不是第一个结束实习的，起码加尔鲁什和维伦这会儿已经离开这个宇宙，当前正在某个宇宙的传送门前排队等候。 他俩这回实习基本上就是在下棋，一路上并没有太多停留，主要工作全由主机按规范和流程处理，所以比孙彧和张薇薇结束得要早一些。 但是按飞船上的墙钟来算，不管学员们一路上都遇到什么以及干了什么，最先结束的和最后结束的也只是差了5天。 杨凌和王文都在差不多7天前相继结束了实习，现在也各自到达了孙彧他们学院所在太阳系。 杨凌是自己开着私人飞船去的，王文是乘坐公共交通去的，不过两人现在已经汇合，正在五号星上打猎。 孙彧和张薇薇回到学院，杨凌和王文也赶了过来，但杨凌的船只能停在六号星卫星轨道上转着的空港上，于是四个人就在空港碰头，然后坐孙彧和张薇薇的船下去。 张薇薇这次表演了一个极限降落，和主机配合默契，一点规都没犯，虽然已经是在犯规边缘徘徊了。 只要没越限，空管系统是不会触发处理机制的，而这里面的限度，也是张薇薇和主机有时候加上孙彧，用了差不多一个学期的时间测试出来的。 当然，这份操作已经共享出去，至于有没有人也尝试一下，这就不关小两口以及主机的事了。 实际上，就算他们不主动共享，教务系统系统也会挂出去的，主动共享还有可能获得绩点，所以，为什么不呢？ 家里当然住不下，不过可以临时加两个房间挂在宿舍楼边上，这也是一种通行的解决方案。 安顿好之后，张薇薇便泡起了世界树叶子茶，这些是张薇薇后来自己去订的。 王文一开始听到这名字当然也是吃了一惊，知道原委之后只是笑笑，然后问起那两个精灵现在哪里，以及那个疑似兽人和德莱尼人。 孙彧发消息问了问，精灵夫妇在四号星考察农业，加尔鲁什和维伦各自都在带着孩子自驾研学。 正好杨凌也打算去四号星逛逛，这样一个人员流动性很大的人造星球上的文化，她很有兴趣去观察一下。 王文无所谓，于是和精灵夫妇约好第二天在四号星碰个面吃个饭什么的。 然后又提起那两颗孪生星球，杨凌说那两颗星球都是天然星体，至于元素分布不同的原因，最初形成的时候两颗行星本来就是两团不同的星云尘埃，只是恰巧被太阳捕获并锁定到了同一个轨道上。 这个结论实地探测分析一下就可以得出了，杨凌主要把时间花在了研究两个星球上的文明发展上，而她的初步结论是两个星球文明是独立发展的。 至于两个星球上的文明主体，也就是可以被称为人的智慧生物，在生物学上有没有关系，杨凌结束实习的时候还在调查中。 因为废墟星球上已经不存在高级生命体了，也不可能去大航海星球去抓个人回来切片，只能用间接的手段来进行比较。 当然这只是需要花一些时间，而且主要时间是在废墟星球上寻找可分析样本，这颗星球当然是毁于内战，而且毁灭得如此的彻底，要找到可供分析的样本需要一层一层地往下翻。 既然是要如剖丝抽茧一般的进行古迹考察，那就不止是寻找和分析生物样本一个项目了，这必然会是一个综合性项目，对此也是有一套规范的。 杨凌挺遗憾她的实习期到了，毕竟挖坟是她们专业的一项大工程，一项很容易出成果的工程。 而大航海星球上的文明发展程度，很容易就能做出评估来，那是一个原生的文明，其文明发展并不依赖于考古，其远古神话传说也没有天降神迹的内容。 但并不能就此下结论说两个文明毫无关系，无法想象一个已经可以踏出太阳系的文明，会对太阳背后的星星毫无认识，虽然暂时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颗废墟星球上的人，确实知道他们兄弟星球的存在。 起码，大航海时代星球的卫星轨道上并没有人造天体的存在，而星球本体上也还没有发现来自废墟星球的任何物证，至少杨凌离开的时候便是如此。 一个文明的诞生发展与毁灭，只是喝茶聊天的话题，真是令人唏嘘，共和国的发展，会不会也曾经是别人闲聊的话题呢？ 王文的工作那就比较的枯燥了，就是在不断的更新数据重绘曲线，不停地计算拟合预测，以建立整个宇宙的数学模型和能量模型。 随便说了两句，发现大家都是一副听起来好厉害，但就是不知道在干啥的模样，王文便哈哈笑了起来，还是文明相关的话题比较有趣。 比如说那个占据了一个星系差不多半个扇面的星系文明，共和国会如何与他们打交道？ “大体上是不会主动去接触的，即便那个势力里有星汉民存在。”杨凌说道。 “反正如果有星汉民的话，也是会轮回的，是吧？” “是的，主要是既然已经是一个星系文明的一部分了，那里的星汉民的社会形态是什么样的那就不好说了，与其从外部强制融合，不如让人自己过来。” “那整个文明怎么对待？”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呗。” “我们经过的时候应该是惊动他们了，等停下来，他们又没动静了。” “大概是观测到了一些数据扰动，你们停下来，扰动慢慢平复他们就探测不到了，看来他们还不能直接探测到你们的飞船。”王文说道，他现在对探测、数据什么的还是比较敏感。 “看起来也探测不到我们主动发出的扫描波束。”张薇薇补充了一句，然后接着问道：“现在应该有人过去了吧？” “应该是有了，肯定是要去摸清楚情况的。” “将来要是我们和他们接触上了会怎么发展关系？” “要么打完仗收编，要么就经过一个自然地历史地演变过程，成为共和国的一部分。” “要是不战不死不降呢？” “这就是自然的历史的过程的一种形式了。” “反正共和国也不会去抢他们的东西，只要别撞共和国枪口，他们喜欢保持自主，那就随他们呗。” “难道就没有人说我们的宇宙是我们的宇宙吗？” “有的，不过从大的方面说，共和国既然能来到这个宇宙，说明了宇宙的联通性，所以你们的宇宙也是我们的宇宙，我们为什么不能扩张过来，哪个存续的文明不是扩张出来的。” “多少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 “那确实，不过这也算是现在多元宇宙各大势力共存的基础共识之一，因为反过来说，谁把一个宇宙的穿越点控制住了，那这个宇宙就是谁的了，别的势力就不要来打主意了，至于宇宙里面的原生文明，各势力处理原则是不一样的，我们就是随他们自生自灭。” “不过有个问题，一个原生文明，他们又怎么能够判断所遇到的其他文明，比方说共和国这样，不是那个世界的原生文明？” “当然凭他们自己是没法判断的，这属于一个系统内无法自己判定的问题，只有成为一个更大的系统的一部分之后才能判定。” “那要是有一天一个宇宙原生文明发展到可以和共和国叫板了，那又怎么处理。” “那就打一架呗，反正共和国没输过。” “不管道理千万条，拳头够大够硬就是第一条。” 众人点头称是，人的悲欢离合总是不相通的，文明也是如此，共和国是多元宇宙中拳头比较大比较硬的一方，所以他们可以安然坐在家中，喝茶闲谈，简说文明兴衰。 第二天，四人一起乘上孙彧和张薇薇的飞船从六号星学院码头直接往四号星而去，已经和精灵夫妇约好，直接大岛城见面。 张薇薇很兴奋：“这才是自由的飞翔。” “这不刚刚才自由地飞了一趟？” 张薇薇懒得搭理孙彧，也不用向主机发具体指令，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出发。” 从码头起飞直到进入星际航行区，这一路的操作，主机也算是被张薇薇千锤百炼练出来了，突出一个又快又稳。 说起来他们的飞船并没有往内区飞过，往常训练都是往外飞，进入星际航行区之后，往四号星的方向怎么飞主机也不确定。 “正常飞，直接进入内层。”孙彧只好指示主机。 张薇薇刚才并没有发现主机的迟疑，只顾着和杨凌交流驾驶经验了。 王文听她俩叽叽呱呱地说着，不由得直冒冷汗，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去申请一艘私人飞船，毕竟没有办法预知突然出现在前方的飞船到底是什么人开的。 因为四号星这时候在太阳另一侧，而星际航行区内又禁止使用数学引擎，于是飞船干脆到内环和外环观了一下光。 对于这个太阳系的原住民去哪了以及怎么去的，现在仍然还是个悬案，杨凌和王文也各自猜测了一番，终归没有结论，只图一乐。 飞船没有在四号星外围绕上几圈，杨凌说他们已经飞过了，四号星内层其实他们也进去打了个转的。 于是一行人直接就从南极入口进入，直飞大岛城。 从港口出来，崔斯特和泰兰德两口子已经租了一辆穿梭车在出口等着了。 住处在对角上的一个酒店，当然也是一棵树，关键是往外看出去的是实地风景，听到的也是真实的海浪和松涛。 精灵夫妇也是听说过孙彧他们来四号星游玩的事情之后，自己再来才注意了所订的住处的位置，他们不大能容忍听到虚假的海浪拍岸声和风吹树冠声，这算是融在他们血脉中的一些坚持吧。 穿梭车沿着海岸线公路自动行驶着，崔斯特一边解释道，其实大家都无所谓的，不过找些话题而已。 问起精灵夫妇为啥会来四号星考察农业，而不是去五号星打猎，泰兰德回答说在金沙滩实习觉得很压抑，四号星看着一片片的农田才觉得这才是人间，他俩在这已经半个月了，并且打算一直要待到开学。 第48章 太可怕了 “你们就是在这休假的啊，那为什么不去五号星呢，那里可是纯天然，有山间别墅，有临海花园，什么什么的。”杨凌说道。 几个人已经直接来到了一个树枝环绕而成的一个独立露台上，面朝大海，鸟语花香。 “去过了的，不过我们更喜欢住在树上。”泰兰德微笑道。 孙彧和王文对视一眼，会意地笑了起来。 然后崔斯特烧水，泰兰德泡茶，众人闲坐着从最近的实习开始聊天。 “凡人群必有左中右啊。”王文感慨了一句，看到大家都望向自己，便又解释道：“崔斯特和泰兰德去金沙滩实习，我和杨凌去一个新宇宙实习，我们两组没有交集，对吧？” 众人点头，王文又对着孙彧和张薇薇示意了一下：“这两口子都去了。” “你还真是数据处理专业出身诶，马上就先划分出子集了。”孙彧接话道。 “是啊，现在还恍惚着呢，刚才我往外面看了看，眼前全是等势面。” 众人大笑，开船的时候他们的眼前何尝不是数字和曲面。 同样作为原生公民，崔斯特泰兰德和杨凌交流起来似乎更为自在一些，于是露台上也主要是他们仨的声音。 精灵夫妇说起为什么他们在金沙滩会觉得不太自在，只不过是想起来当初他们的祖先如果不肯加入共和国，那他们的故乡大概也会变成金沙滩的样子。 “而且，我们发现金沙滩里面的星体来源不只一个地方。”崔斯特说道。 大家也都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泰兰德解释说他们以前学过地质学专业，不过不是在旅游学院，而是在一个农学院。 “所以你们来考察农业了，加尔鲁什也是有事没事就来考察农业的。” “是的，我们经常见面的，不过他不喜欢住树上，喜欢住到那种物资集散地去。” “他们老家在这也开了个店，我看他就是去蹭吃蹭喝的。”知道加尔鲁什和孙彧两口子的关系，崔斯特也没有什么顾忌。 张薇薇让舒克查了一下收获季，接下来半个月都是，王文和杨凌以前还没亲眼见识过，便决定去看一看。 过来之前特意和精灵夫妇说了不用替他们预订住宿，打算飞到哪就住到哪，在大岛城相聚也只是吃个饭认识一下，多元宇宙时代人际交往仍然这么的原始。 饭局仍然是在露台上，至于菜品，就由精灵夫妇定了，按杨凌说法，研究文化亚文化不能先入为主，首先应该随机的接触其中离散的文化因子。 虽然点菜这件事对精灵夫妇来说是某个分布的体现，但菜本身对于杨凌而言却仍然是随机的。 这里面至少存在两个研究方向，一个是四号星上饮食文化本身的形成和发展，另一个则是崔斯特泰兰德作为样本，他们的饮食习惯在四号星饮食文化上的投影分布。 “你打算在这写个论文吗？”张薇薇忍不住笑道。 “真要在这里待上十来天，差不多也能凑合写一篇，大概能混个绩点？” “王文你不打算也凑一篇？”张薇薇又问道。 “我大体上看了一些材料，没找到切入点，像这种已经开发成熟的宇宙，我这个专业实在没什么可写的。” “你们是来度假的还是来研学的？”孙彧有些听不下去了。 “度假度假。”杨凌醒过味来，引起一阵欢笑。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张薇薇不免有些好奇，便问起杨凌。 “我们从上幼儿园开始，就要定期不定期的自己提交报告，或者，论文，还没认字的时候就录视频口头说，都成条件反射了。” 精灵夫妇一起叹了口气，泰兰德开口道：“我们都一样，所以我们后来一到放假就随便找个地方猫起来，起码从客观上断绝我们想写论文的冲动。” “太可怕了。”张薇薇喃喃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望向孙彧。 “你们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不用家长辅导的，都是孩子自己完成，由终端监督和帮助。”泰兰德看到张薇薇和孙彧的神色似乎不太对，便笑着说道。 吃完饭，精灵夫妇自去休息，大家都是来玩来度假的，用不着互相做向导。 回到飞船，按照收获季主机规划了一个七天的路线，慢慢逛就是。 在四号星游玩了一圈，杨凌和王文之前自己去过五号星，加上杨凌本来主要是目的是想参观飞行学院的，于是四人便直接回了学院。 在终端的提醒下，杨凌和王文提交了一个参观请求，学院对于这种请求是很重视的，因为这是潜在的学生来源，为此专门安排了一个活人来做向导，带着他俩完整的体验了学院的课程内容以及教学和生活环境。 张薇薇跟着一起去了，在学院已经上了两个学期的课，他们对学院还真没有太多的了解。 反正张薇薇去了就等于孙彧也去了，家里暂时只有孙彧一个人，于是他把贝塔扔到阳台地面上，一手提锏，一手拿锤，不停地比划着，当初他们怎么就糊里糊涂地来学院报到了，居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待遇。 当然终端不可能会被拆掉，孙彧只是代表张薇薇表达个态度，这是张薇薇出门前交代过的。 孙彧没有跟着去的原因是他得写实习报告，这次的实习是以机组为单位的，所以他俩写一份就可以了，也就是只要孙彧一个人写就可以了。 写课程实习报告嘛，当然重点是在课程上，也就是飞船操纵上，除了控制飞行之外，还包括各种设备的使用，而实习任务本身和数据采样处理都是其次，带一笔交代一下就足够。 收拾完贝塔，孙彧干脆到飞船上住了两天，监督贝塔和舰载主机写报告，他自己只要做一些检查。 两天时间足够形成一篇详实的报告主体，回头再给张薇薇润色一下，就可以提交了。 这还是王文给他们提的醒，他的专业的主要工作是处理数据，而处理数据这样的工作本来就是交给智能机器处理，然后他发现智能机器还很擅长按照格式形成报告，出门前他便建议孙彧可以试一试。 虽然孙彧他们当前的这门飞行课程是一门操作性课程，但操作过程显然是可以数据化的，于是孙彧就这么喝着茶监督着两个智能机器忙了两天，偶尔也开船出去兜兜风。 杨凌他们这去参观学院一去就是五天，这让孙彧很是吃惊，有那么多东西可看吗？ “当然啊，什么教务处啊，保卫处啊，后勤部啊，还有这个部那个处的都去转了个遍，还有外侧的许多星球，那次我们自己去不许靠近的我们这次都去看了。”张薇薇解释道。 “不过那个向导说要是想去参观的话，只要事先申请都是可以通过的，以后的课程也有安排在那些地方的。” “但是申请首先要知道自己想申请的目标，这才是问题的关键，那个向导居然只是笑而不语。” “真是你不知道的我也不会告诉你么。” 不管怎样，就算杨凌真要来飞行学院上学，那也将是好几年以后的事。 到此，假期过半，杨凌和王文也算达成了这次过来玩的目标，又呆了两天，两人各自离去。 杨凌说是去见见她的父母，王文说是去等他弟弟，兄弟俩已经有约在先。 “接下来干嘛？”张薇薇不停地拍着沙发说道。 “要不我们也去见见爸爸妈妈？” 然而两人的爸爸妈妈却都说现在没空，而且都是说有空了就来看看小两口，让他俩不用担心他们。 这让张薇薇很是伤心，他俩都知道爸爸妈妈并不是真的没空，而纯粹就是觉得见面会有些尴尬。 而且张薇薇也不明白他们尴尬什么，又愤愤不平了好几天，连跟孙彧格斗的心情都没有。 “假期太长了。” 孙彧看着张薇薇躺在沙发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不由得感叹道。 “你说咱们的孩子什么时候会来找咱们？”张薇薇突然话题一转。 “大概要等到我们毕业了？” 张薇薇想了想，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好吧，快想想剩下这个月我们干点啥？” 孙彧走过去把张薇薇拉了起来：“你先把报告看一下，然后就提交了，我看下下学期的课程安排。” “不就高级飞行？” “你知道高级在哪里？” “我不知道呀，难道你看了课表就能知道？” “好歹先看看课程内容。” 贝塔把下学期的教学计划投射了出来，并且提示有变更。 “变更？”孙彧有些好奇，便先找到变更的内容阅读起来。 当然所谓变更是相对以前的课程而言，对于孙彧他们而言，还没上的课也说不上什么变不变的。 不过既然有变更，说明教学计划有了变化，而学院的教学计划往往也会依照学员的学习情况做一些调整。 比如这一次的变更，是加强了四人机组战斗训练和增加了四人机组多机配合战斗训练。 “敢情高级飞行就是战斗训练啊。”孙彧看完一遍之后总结道。 全状态单兵战机格斗，双人飞船战斗，四人飞船战斗，以及多机配合作战，看着这些课程内容，孙彧有些恍惚：“我们专业不是寻找宇宙穿越点的吗？” 这时候张薇薇也粗略看了一遍实习报告，反正有的是时间，便把报告划走不看了，自顾又躺下，把头枕到孙彧腿上，带着些鄙夷，说道：“谁让你不肯跟我们一起去参观了。” “什么？”孙彧扒拉了一下张薇薇脸上的头发。 “带我们参观的那个向导说了，我们是飞行学院，记住是飞行学院，不是地质学院。” “所以？” “寻找穿越点是我们的就业方向之一，但不是学院的培养目标。” “好吧，原来是这样，又是被贝塔误导了。” 贝塔闻言，却只是毫不在意的闪了一下，如果不是正在投影，说不定会翻个空心筋斗。 “那加强四人机组又是为什么？还增加了四人组多机配合？” “等开学了问一下，下学期没有课程实习了。” “现在就可以问，这份课程安排只是公示内容，有疑问的都可以问。”贝塔说道。 “那就把刚才薇薇说的那两个问一下。” 贝塔闪了一下表示确认，过了一会儿，投射出来一份答复。 对于第一个问题，是上学期四人机组飞行训练期间，孙彧、张薇薇、加尔鲁什和维伦机组表现突出，学院据此认为可以加强四人机组的训练。 对于第二个问题，则是第一个问题的推广，由于学员们在四人机组训练的末期自发展开的大乱斗，学院认为可以引入四人机组的多机配合训练。 答复最后说明，再下个学期，飞行学院的学员们将要跟随航海学院的中大型船只进行随船学习，下学期的高级飞行科目便是针对这一学期的学习而设。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跟船的时候会碰上一些奇怪的事情？” “看来是，而且是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事。” “哼，谁怕谁，还遮遮掩掩的不敢明说。” “说不定学院这是故意的，就是要在你心里埋根刺，到时候以为别人就是故意针对你。” “那你到时候看着办，我不信你就看着你老婆受气。” 孙彧捏了捏张薇薇的脸，笑了起来：“你看，你这不就是已经被挑逗起来了，还是没影子的事呢。” “你就说你到时候帮不帮我出气吧。” “当然帮啊。” “万一打不过呢？” “就拉着一起自爆。” 张薇薇嘻嘻笑了起来，孙彧揉着她的脸颊，两人也不再说话，两个终端在一旁一闪一闪地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加尔鲁什和维伦分别发来的消息，问孙彧两口子对下学期课程变更怎么看。 孙彧把学院的答复发给了他俩，想了想，又在学员频道上发了一遍，于是，沉寂了许久的公共频道便如往水里扔了一块钠一般，炸了。 当然，主要是针对最后那一段话，一个个都有受迫害妄想症么，孙彧觉得好笑，张薇薇也觉得好笑，但学院对此保持沉默。 第49章 于是，战争开始了 绞尽了脑汁，孙彧也没想出来接下来这二十来天干什么去，星际旅行是肯定不会去了，用张薇薇的说法是一提起来就想吐，以至于孙彧赶紧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 在监督着张薇薇把实习报告作了最后的修改以及提交成功之后，孙彧便拉着张薇薇去五号星钓了半个月的鱼，说是修心养性。 精灵夫妇也时不时过来和他俩一起钓鱼打猎，但总还是要回四号星过夜。 “有私人飞船就是好。”张薇薇感叹道。 五号星的夜空固然清澈，但天上肉眼也看不见几颗星星，银河什么的更是不存在，这个太阳系是如此的偏远孤独。 每天运动量足够大，而且主要吃的是鱼，虽然在五号星窝了半个月，返回学院前张薇薇又作了一次体检，除了体重略有增加，其他没有什么变化。 这体重变化是正常波动，张薇薇自己没在意，反正身体状况有舒克把关，她自己是懒得费那心思的。 回到学院，还有五天开学，飞船送去作开学前的保养和设备升级，舰载的单兵战机也要配上全战斗模块。 精灵夫妇也从四号星回来了，这学期他们的课程也是飞船驾驶，和孙彧他们上学期一样，所以也搬到了同个校区，住进了和孙彧张薇薇同样的宿舍，两栋楼相距也不甚远，运动跑步的时候时常能碰上。 维伦和加尔鲁什也都回来了，不过一回来打了个招呼就各自跑四号星和五号星说是去散散心，研学看来是真累。 开学前一天，去保养的飞船回来了，需要开出去试一试，开船当然是张薇薇的事。 孙彧看着两架崭新的单兵战机有点发愣，单兵战机的能量炮的功率限定阀已经移除，原来飞船上空置的单兵战机设备模块舱，现在也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各种尺寸一致，只是颜色不同的设备模块。 除了单兵战机之外，飞船整体已经调整为战斗模式，飞船的武器系统随之作了更新，原先也是空置着的武器库这时也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模块。 对照着清单清点着设备模块，孙彧多少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所以，这个学期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干什么？” 不光孙彧有这疑问，学员频道上也是热闹非凡，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事情。 然而学院仍然保持着沉默。 “不会直接把我们拉到哪个战场去吧？” 于是，本来就已经很热闹的学员频道更加沸腾起来。 “会跟什么人打仗？” “会不会是我们刚回来的那个宇宙？那里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对手值得一战的。” “打过仗吗你，还值得一战？” “你觉得和那里的对手打仗的强度能超过金沙滩？” “难怪这学期没有课程实习了，原来直接就去实战了。” 至此，虽然具体要去什么地方大家仍然一无所知，但直接参加一场强度不算太大的实战，似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你觉得呢？” 学员频道上的讨论渐渐平息，张薇薇检查着飞船状态数据，随口问着孙彧。 “我觉得这是临时又更改过的，恐怕是真要去打仗了，你说我们要真的打了一仗回来，还要担心下学期跟航海学院的船出什么幺蛾子吗？” “嗯，我觉得也是。”张薇薇对此表示认同，然后顺手把孙彧的猜测发到了学员频道上，然而并没有发出去，并且收到一条不要再参与这场讨论的私信，不论线上还是线下。 “反正马上就要开学了，说不说也没什么关系了。” “那就不说了。” 两人达成了共识。 学院正式命令在开学当天发布了，不出大家所料，需要去某个宇宙参加实战，因为那个宇宙的一个星系级势力向共和国宣战了。 起因不外乎是那个势力向星系外扩张的时候，发现所有能抵达的目标都是共和国的领地，而之前双方互相接触以及往来的时候，共和国并没有表现出高出一畴的实力。 于是，战争开始了。 但是，对于共和国来说，这种幼儿园级别的战争，是不会出动正规部队的。 这种战争，正是各种院校参与实战进行演练的机会，飞行学院也是抓住了这样一个机会，申请到了参战的机会。 前因后果交待清楚之后，学员们有三天准备时间，并且可以自由决定是否参加，三天之后没有选择退出的学员将组成一个学员队，以双人飞船为单位，组成编队驶往目标宇宙前线兵站报到，然后接受战斗任务。 当然不可能会有人退出，甚至有其他年级的学员申请加入，但这些额外的申请都被驳回了，打仗的机会随时都有，无关人员还是该干啥干啥。 不过此次出征对外部是保密的，孙彧他们也就没机会告诉各自父母以及杨凌和王文。 不过对于杨凌和王文来说，他们自己学校说不定也会有参战的机会。 学员们都准时赶到了集结地，除了学员们自己的飞船外，还有许多辅助船指挥舰一起，组成了一个编队，向着最近的传送门飞去。 这一次的传送不需要排队，直接开进了传送门的中央，也许是中央，反正只要到了传送门区域，就不可能看得到传送门的轮廓。 学员编队从宇宙穿越点最近的传送门出来，先是去穿越点空港做了机务检查，离开空港后重新整队，编成一个整体队型，撑起一个整体护罩，穿过了穿越点。 接下来直到目的宇宙前线兵站都是如此，并不比搭乘一艘大船效率更低，毕竟这样的长途行军考验的只是组织度，学员队并不缺这一点。 到达兵站，学员队接到的新命令是编入某方面军预备队，又是一轮机务检查和物资补充之后，学员队继续向方面军预备队集结地进发。 在方面军预备队集结地，要先进行战前动员和战前适应性训练，然后才会根据战况投入战斗。 战前动员中首先明确这次战争的目的，就是彻底摧毁对方战争机器，只接受投降，不接受谈判。 然后强调了战场纪律，唯一的麻烦是区分军事目标和民事目标，不过最低判断标准是只要向我方发起攻击的一律视为军事目标，先摧毁再甄别。 而战前训练，主要是编队战术配合上的训练，这是学员们最缺乏的。 至于训练有多累那也说不上，按照过来指导训练的教官的说法，他们在这里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如直接上战场开两炮收获更大，那些战术基本原则都在主机那里存着，在战场上飞两圈挨两炮就什么都会了。 所以在预备队集结地，大家主要的精力都用来关注战线的推进情况，以及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出战。 大家都是来练兵的，方面军司令部主要的工作是调配轮战的部队，这样的战争，平推过去就好，只需要注意战线的完整性。 如果有冒进的，那就冒进好了，要么守住等待战线推进，要么被击退回到战线。 虽然肯定有预案，但对于敌方突破己方战线的情况大家都没有去关注，所谓就怕他不来。 但是，学院学员队接到的第一个战斗任务，就是去切断已经突入已方战线的一支敌军的后路，并且确保该支敌军部队无法成建制回撤，也就是要确保全歼这支敌军。 这种抄后路的战斗，孙彧在金沙滩实习的时候就经历过，不过现在这支敌军并没有两个星球要塞把守自己后路，也没有远程整体传送能力。 至于他们是怎么打过来的，一部分是放过来的，一部分是赶过来的。 共和国前线指挥部并没有出动星球要塞远程打击的计划，只是调度舰队进行围追堵截，敌方后卫部队中的大型作战舰只早已被集火点名摧毁，学院学员队的任务是围剿剩余的中小型作战舰船。 为此，学员队都采用了四人机组，一人控制飞船，一人操作舰载武器，两人驾驶单兵战机伺机出动。 这正好是上学期学院四人机组训练最后阶段的内容，于是维伦和加尔鲁什加入了孙彧张薇薇机组。 整支编队开着护盾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战场，免不了遭到大量的攻击，随之队型便散开，各自接受指挥部的命令攻击指定目标。 虽然敌方大型战舰已经失去机动能力，但航载武器并没有完全被摧毁，时不时还能发起攻击，而且敌方中小型战斗舰船仍然还有不小的数量。 不过学员队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在外围保持警戒，寻找并消灭漏网之鱼，毕竟是首次参加战斗，所谓首战必胜，可不只是一句口号，一句誓言。 敌军是有一定隐匿手段的，现在指挥部不打算打草惊蛇，飞船都只是启动了被动探测装置，通过比较空间维度数据来探测敌方目标。 孙彧开着单兵战机伴飞在飞船周围，一方面补充飞船被动探测数据，另一方面则是他要看看，他的那种对敌情的敏感性在真实战场上是否还有效。 加尔鲁什则贴在飞船的一个弹射器上隐藏着，随时可以弹出去参加战斗。 张薇薇作为船长，需要接收指挥部的命令，判断当前形势，及时发出飞行控制指令，以及指挥机组成员的行动。 维伦作为武器长，则是需要搜寻敌对目标并加以攻击或者通报敌情。 张薇薇自然是最紧张的一个，之前谁也没有意识到她的角色会是整个机组的指挥员。 孙彧这时候也不敢嘲笑她了，其实如果不是真的在打仗，现在本来会是一片欢声笑语。 维伦和加尔鲁什也保持着沉默，也都是第一次上战场，虽然生死无关，但能好好活着，谁又没事愿意往泉台跑一趟呢？尤其是他们这有家有口的，轮回之后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对这个问题，标准的回答当然是是，因为一个生命体从生下来就在持续的新陈代谢，轮回重塑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过程，智慧生命最主要的标志是自我意识，只要是同样的自我意识，同样人体组织构成，那就是一个崭新的自己。 虽然如此，但也总会存在认为轮回出来的个体已经不是原来的个体了的意见，不过这毫无意义，一个旧个体的所有社会关系仍然存在于新个体之上，这是由法律规定的。 当然这都是压力之下的胡思乱想，任何时候问起加尔鲁什和维伦，他们都不会否轮回之后的仍然是他们自己。 而这个问题对于新生公民来说，新生这两个字就说明了他们相对于旧世界而言，就是个新的个体，需要重建自己的社会关系，一些保持了，一些抛弃了。 所以现在的孙彧和张薇薇，除了张薇薇在她的小说里会思考这个问题，或者作为设定之外，在现实中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身边人是不是还是原来的身边人，反正他们从泉台一出来认为是。 慢慢地，张薇薇的纯粹的紧张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专心工作的紧张，适度的紧张有助于工作效率，孙彧因为担心着张薇薇的紧张的紧张也随之消失。 除了一些信息交流和命令传达，机组频道很安静，学员队频道也很安静。 这种安静随着孙彧打出的一串能量示踪弹而被打破，示踪弹亮起的瞬间，来自飞船武器的攻击同时到达，一串爆炸火光亮起。 孙彧打出能量示踪弹的同时，又向着飞船尾部方向打出两枚导弹，战机也跳到了飞船尾部上方，一发鱼雷随之发射了出去。 两枚导弹击中了一架小型战机，并将其凌空打爆，而鱼雷则击中了一艘尺寸与自己的飞船差不多的一艘敌船，并使其显形并且停了下来。 飞船的开放频道随即收到了请求投降的消息，双方战前已经有过相当长时间的接触，相互之间是可以交流的。 孙彧打开主动火控系统，监视着敌方飞船，与此同时，开放频道里传来对方吵吵嚷嚷的情况通报和投降条件。 突然，加尔鲁什的战机高高弹起，同时打出两发导弹，命中了被敌船遮掩处出现的一艘救生船似小型飞船。 目标被击碎的同时，开放频道陷入一片死寂。 第50章 钓鱼吗? 一艘收容舰开了过来，把敌舰和附近飘荡着的飞行器碎片以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体都收了进去。 “清理完毕。”收容舰发了这么一条消息后就离开了。 孙彧和加尔鲁什停靠到飞船的坞口上更换武器模块和能源模块。 孙彧打了两发导弹和一枚鱼雷，加尔鲁什打了两发导弹，都需要把打空的模块换下来，补充新的上去。 张薇薇这时候也已经从专注的紧张变成了游刃有余的从容，这种变化是无形的，但也是机组成员，包括另外三个人以及众多智能设备，都可以感受得到的。 于是，机组频道里几乎肉眼可见的轻松。 补充完毕之后，孙彧继续在飞船周围逡巡，加尔鲁什继续在弹射器中蹲坑。 过了一会，指挥部发布了一条通告，说是据敌方被俘人员交待，由于他们与后方的通讯已全部被切断，不得不采取隐秘释放各种微型小型飞行器的方式，以向后方直接报告前线情况。 为此，对于试图穿越防线后撤的敌方力量，各单位除了坚决予以消灭之外，还要提高警惕，避免上述信使飞行物的逃脱。 以及，张薇薇机组的战斗表明，飞船设备足以发现敌方的隐匿目标，但同时也需要参战人员注意甄别，不要遗漏任何一个可疑目标。 “我还以那小船上有什么重要人物。” “可不是，不过后卫部队想来也不应该有什么高级人物。” “说不定从前线溜回来的呢。” “刚才怎么让那船溜后面了？” “同时发现的，只不过孙彧手太快，能量弹导弹鱼雷同时打出去的吧？” “能量弹手打出去的，导弹和鱼雷是直接脑机发的指令。” “躲在后面就以为我们看不到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要知道就不会向共和国宣战了。” “共和国难道没有钓鱼的成分？” “你假期钓鱼上瘾了是吧？” “难道钓鱼不好玩吗？还不是你拉我去的？” 陆陆续续地指挥部又发出了新的通告，在别的方位也发现并消灭或者俘虏了敌方偷渡人员，同时再次提醒参战人员提高警惕。 接下来孙彧他们这个方向没有再发现新的目标，大概敌方也是在饱合式逃窜，此路不通便换另一条，只是在技术断层面前徒劳而已。 轮换时间到了，交接完之后，飞船回到前线基地作短暂休整。 说是短暂，休息时间是肯定够的，战事还没有激烈到必须不间断战斗的程度。 睡了一觉起来，离再次轮班还有一段时间，前线基地也三三两两地到处都是喝茶闲聊的人群。 张薇薇试图说服机组另外三人随便哪个都可以，接替她的船长职务，然而都被拒绝了，直接向指挥部发的申请也被驳回，要求她必须征得机组其他成员的同意，便生起闷气来。 维伦和加尔鲁什见状，自然是逃之夭夭，安慰张薇薇这事，从来都是只有孙彧才能做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张薇薇也不是非得换角色，自己坐了一会儿，气也就消了，主要是孙彧答应如果有下一阶段任务的话，就给她换。 新命令下发了，学员队重新集结，要前往新的作战区域，敌军后卫部队已被肃清，新的作战任务是围剿敌军前突残余。 学员队作为二线部队，需要在前方部队打开突破口并且突击穿插之后，维持住战线确保敌军无法逃脱。 作为第一次参加实战的部队，执行这样的所谓苦力任务，其实还是适合的，坚持顶住就行。 共和国军队的精锐都是先从阻击战开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这并不会因为学员队的出身而有什么区别对待。 只要加入了战争，就不要想着是来度假的。 张薇薇没有再闹着辞职，这一次是集体行动，每个作战单位只需到达指定位置，发现来敌听从指挥发起攻击就行。 孙彧和加尔鲁什也只是进入战机在弹射器里待命，并不需要在外面伴随飞行。 当然维持战线的主力不会是这样的小型飞船，学员队的主要任务是适当的时候发起反突击，击溃敌军的进攻。 学员队在之前的行动中并不是所有单位都有战果，这一次便是群情激昂，发誓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榜样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最初出现的敌人，只是零零星星的中小型舰只，在主动探测装置扫描之下，没有任何的遗漏，可谓纤毫毕现，这些目标远远地就被能量炮点名似的摧毁了。 而随着敌军越来越多，在没有星球要塞可以扔过去的情况下，免不了会有一些舰船冲过火线，这时候就需要学员队发起反突击将其消灭。 当然也并不是马上就开足马力冲过去，首先仍是在统一调度下飞船进行数轮齐射，然后再发起反冲锋。 不过基本上都是齐射几轮之后，敌军舰船便停止了前进，或者向别处逃窜，或者猬集成团。 龟缩在一起的敌军自然是集火打击的良好目标，不论整体护盾还是独立护盾，在不间断的轰击之下很快就分崩离析，变成漫天的烟花和碎屑。 而分散逃窜的敌军目标，在严阵以待的阻击线前最终也不过是被消灭或者在被消灭前投降的结局。 “就跟打猎一样。”维伦嘟囔着。 很快又接到新命令，战线前压，清除残余之敌。 除了飞船需要前进之外，单兵战机也释放了出去，主要执行搜寻任务。 这时候学员队遭到了一些损失，不过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几艘飞船和战机退出了战斗。 毕竟一片残渣烂铁中藏着些什么那是谁也说不准的。 不过指挥部很快下达新命令，学员队不要在此停留，迅速前出，后方打扫战场的工作自有安排。 越过刚才的战线一段距离之后，学员队受命展开攻击队形，需要迎击一股突然出现的敌军舰队。 “这是故意放过来的吧。”学员频道里有人吐槽道。 “那不废话吗，共和国一贯都是这样练兵的。” “可是这应该怎么打，我们没学过啊。” “各单位注意，同步主炮，三轮齐射预备。”指挥频道发出消息。 紧接着，各飞船主炮在指挥链统一调度下，连续射击了三轮，都是视距外攻击，无法用肉眼看到打击效果的，不过从态势球上可以发现前方敌军队形已经散乱了。 “各单位跃迁至指定坐标，自由攻击。” 指挥频道又传来新的命令，以及每艘飞船需要到达的坐标信息。 跃迁到指定坐标主机自动执行了，张薇薇看着态势球，有条不紊地指示主机调整姿态，变换位置，局部强化护盾，确保飞船的安全。 维伦则是关注着火控系统，指定攻击目标，抢人头或者被抢人头。 这支敌军是一支攻击舰队，单兵战机没有出动的机会，孙彧和加尔鲁什便躺在飞行员模块中看烟花。 一团混战之后，敌军舰队被全歼，学员队也有近三分之一的飞船失去行动能力，其中有数艘受创严重不得不弃船的。 战斗结束之后，学员队在收到新的命令之前，便按照条令散开警戒，等待收容舰过来打扫战场和回收受创飞船。 张薇薇很是兴奋，维伦很是得意，学员频道里很是热闹。 孙彧和加尔鲁什以及其他在单兵战机里待命的学员一片沉默。 随着收容舰打扫完战场离去，指挥部也发来了新的命令，学员队撤离战场，返回方面军后勤基地休整。 “不会是仗打完了吧？” “哪有那么快，一个小角落而已。” “你说像这样的一个星系，咱们飞过去不过瞬间的事情，打起仗来一块一块的啃，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起码打上四个月吧。” “恐怕会有很多个四个月。” “咱们又不怕耗，就是来练兵的。” “可怜的家伙。” 暂时不会有新的任务，虽然学员队损失也不小，终究没有人去泉台跑一遭，大家聊得很轻松很热闹，但如果真有人轮回了，恐怕会更热闹。 后勤基地是这个星系边缘的一个恒星系，其中有一颗宜居星球，实际上这个星系一开战就被共和国直接空降占领了，要说不是早有预谋，怕真是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才会相信了。 因为过程实在过于迅速，这个恒星系几乎没有遭到任何破坏，特别是那颗宜居星球，本来似乎就是作为一个度假地开发的，虽然原本属主是谁并不清楚，但现在已经是方面军后勤基地所属的休养地了。 学员队也算是有着符合自身实力的战果，作为嘉奖的一部分，学员们在这颗星球有个10天的休假期。 “打上二十天仗就休上十天假吗？” “老爷兵都没这么舒服。” 张薇薇喜欢上了钓鱼，但拒绝坐游艇出海去海钓，只喜欢在静静的小溪石潭边一坐就是半天。 维伦也很喜欢，他们这一支族群本来就是捕鱼打猎种蘑菇为生的，这算是种族天赋，虽然是后天养成的。 加尔鲁什知道自己是没有钓鱼天份的，努力回想了一下，确认是因为他的祖先只是种田，因此才和维伦的祖先没有资源冲突，两族也才能和平共处，于是一个人出去闲逛了几天后，最终还是回来加入钓鱼组，因为机组其他三人都在钓鱼。 至于孙彧，说是钓鱼，其实鱼杆是托管给张薇薇的，因为水平实在不行，被张薇薇推到一边歇着了。 张薇薇大概一开始确实是来钓鱼静心的，然而孙彧被她撵到一边闲呆了两天之后，便开始琢磨起前阵子的仗来。 孙彧自己没什么好想的，驾驶单兵战机一直都是那样的表现，但张薇薇却挺让他吃惊的。 一开始的紧张但也没有手足无措，渐渐地就游刃有余起来，而最近的这次战斗，操纵飞船如臂使指，可以说是人船一体了。 想到什么自然就说出来了，自己的妻子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张薇薇起先只是专注钓鱼，和孙彧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但随着话题的深入，她也开始思考起来。 维伦旁听了一阵，也加入了讨论，就他自己而言，前面的战斗他只是面对全息投影，攻击目标只需要眼看手戳，实在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可言，而张薇薇就不一样了，首先是确保飞船的安全，其次尽可能使飞船处于一个有利攻击的姿态，只能说高，实在是高。 而加尔鲁什过来之后，也加入了对张薇薇的吹捧，他自己也和孙彧一样，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地方。 最后，主要由张薇薇口述，孙彧动手，其余两人负责吹捧，在结束休假前一天，写了一遍张薇薇为第一作者的战斗总结并帖了出去。 总结贴出去之后，引发的后果是孙彧收到了许多埋怨，好好度假休养，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老婆写总结，回去再写难道就来不及了吗？这么搞，大家很难办的啊，还有三个月呢。 当然这都是说笑了，大家现在属于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言语上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再说也只是和孙彧开玩笑，对张薇薇大家都还是很敬重的。 休假结束，战线又有了变化。 总体而言，共和国是准备打一场持久战的，每一次战役都是以消灭敌军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而不是占领敌方领地，当然一些关键节点除外。 只不过交战双方对关键节点的理解是不同的，对于共和国而言，关键节点是动态的，是依从于作战需要的，而对于这个星系势力而言，关键节点是静态的，是一片星区的各种中心。 于是，围点打援便是这场战争的主要战役形式，虽然共和国完全有能力进行斩首行动或者中心开花。 现在学员队所在方面军便是在围攻这片星区的一个经济贸易中心，一个有着十来个行星的恒星系，并且这个恒星系附近存在着一个工业中心和一个军事中心，分别也是两个恒星系，都有重兵集结，并且相互之间成犄角之势，相互守望着。 第51章 七进七出 于是，方面军的战役部署很明确，佯攻敌方的这个经济贸易中心，利用部队的高机动性而不是预先设置阵地，消灭不管从哪个方向过来的敌人援军。 因为战场对共和国来说是透明的，而共和国军队的机动性与敌方也存在着断层性的技术代差。 共和国军事传统是让每一支参战部队都要知道作战的目的，自己行动的作用和意义。 “胜之不武啊。” 作战命令下发之后，在战前动员时，几乎所有人都会有这种念头。 学员队的任务是参与攻击敌方这个经贸中心星系的外围。 从引力圈边缘开始，逐层推进，摧毁所有的太空据点，控制每一颗行星的外层空间，但不进行登陆作战，只是适当进行一些轨道轰炸，这是这次战役第一阶段的作战方针。 敌援军出动之后将进入第二阶段，这个时候会适当进行一些撤离，造成一个攻击不利的假象，以便敌军集结，然后再封锁空间予以消灭。 敌军是有远程投送兵力的能力的，只不过相对于共和国而言，其远程传送能力相当原始，这也是方面军不预设阵地的原因。 由于之前的几个方向上的突击部队均杳无音讯，这个星系势力的作战指挥部门对共和国的实力仍然没有清晰的认识，毕竟太空航行相当一段时间里没有联系是常态，没有消息大概就是好消息。 而方面军目前围攻的这个恒星系，与星系军之前发起突击的方向有一定的偏移，所以星系军也没法判断他们的突击部队的现状。 方面军对恒星系的攻击并没刻意阻塞星系势力内部的通讯，所以星系军还是大体了解当前战况的，那就是这个经济贸易中心的外围据点都被摧毁了 不过这些据点本来就只是承担警戒或者中继的任务，本身没有很强的作战能力，并且也是可以放弃的。 星系军方面反而可以根据共和国对这些据点的攻击顺序和攻击强度，来判断共和国的兵力部署，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们无法想象的是，共和国是要把这些外围据点全部摧毁的，至于攻击强度和攻击顺序那是无关紧要的，只是规定了完成这项任务的时间期限。 更何况，这个任务是只交给了飞行学院学员队，因为大体上所需要摧毁的目标数量，和学员队参战的单位数量差不多，每艘飞船至少能分到一个，但每艘船两个目标的话，那却又没那么多了。 所以共和国也不知道星系军作了什么奇怪的判断，得出了什么奇怪的结论。 此外，每艘学员飞船在摧毁自已目标之后，需要隐匿潜伏下来，探测维度数据，以供指挥部高精度的判断敌援军动向。 于是，到达目的地，摧毁目标，并且捞起了几个据点驻守人员之后，孙彧和加尔鲁什便开着已经换上侦察模块的单兵战机出去闲逛了。 那几位被捞起来的驻守人员被直接扔进了维生仓，反正也没什么好问的，再者伤势不一，就让他们在里边做个梦，顺便治疗恢复。 指挥部没有限制学员们驾驶单兵战机的活动，甚至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但是不能暴露飞船的位置，换句话说就是飞船停下就停下了，在轨道上老老实实呆着。 于是，孙彧他们就驾着单兵战机在这个恒星系开了个七进七出。 十几颗行星的一个恒星系是如此的壮观，作为一个经济贸易中心是如此的繁华，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口众多，热闹非凡，学员都很羡慕。 最后，每个机组成员都出去飞了几趟，战线又有了新的变化。 本来这个恒星系中，以最大的一颗气态巨行星轨道为界，外侧主要是太空港口，内侧主要是交易中心。 现在外侧所有的太空港口都已经被封锁，所有的太空防御设施都已经被摧毁，所有残余人员都逃到了附近的星球表面基地上。 但是，星系军队的援军仍然没有出动的迹象，而且根据学员队学员们侦察的结果，似乎恒星系内侧的活动也没有受到战事的影响。 这让方面军指挥部有点摸不着头脑，于是开始联结各个装着俘虏的治疗舱，看看能问出什么来。 在梦境当中进行讯问是一项常规手段了，被讯问的对象也不知道自己被问了什么，以及自己回答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做了个梦，人醒过来就忘记自己做过什么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虽然梦境光怪陆离，但挖掘到的信息还是真实可信的。 这个信息就是恒星系外侧都是可放弃的，或者说这个恒星系外侧与内侧实际上是两个实体。 所以对外侧及外侧以外的任何攻击，都不会影响到内侧居民的生活以及管理者的决策。 外侧都是港口，不是货主不会去关心港口，而货主通常也不会在内侧生活居住。 对于这种机制，方面军指挥部不打算评判，但是也不需要更改战役决心和作战计划，因为本来就是要逐层推进的。 学员队的任务总体也没有变化，随着方面军对内侧的进攻，敌军很有可能就会增派援军了，因此飞船需要时刻关注空间各维度数据的变化。 只是单兵战机不再往内侧飞，而是要在统一指挥调度之下，开始着重于侦察和监视两个援军可能过来的方向。 张薇薇有些情绪，于是孙彧只好在飞船上陪她，维伦和加尔鲁什开着单兵战机加入了侦察和监视行动。 在作为分界线的巨行星轨道内侧，有一道小行星带，其中修建了不少防御设施以及一些检查站或者收费站一类的太空站，方面军接下来的攻击目标就是这一条小行星带。 且体战果要求是攻击结束后这里不存在径向长度不过一米的物体。 而这颗巨行星及其卫星被忽略了，只是摧毁了其行星轨道与小行星带之间的所有人造天体，要求仍然是不存在径向长度超过一米碎屑。 这颗巨行星的一些卫星上建有一些基地，现在也变成了避难所，方面军仍然没有对它们发起攻击，也没有阻塞通讯，只是监视起来，甚至没有阻止其上人员的逃亡，只不过这些逃亡者最终都被扔进治疗舱了，但这也算是早日解脱了吧。 第52章 麻雀战 小行星带上径长超过一米的物体尚未全部击碎，形势又有了一些变化。 空间曲率图上可以看到，在另外两个恒星系最外侧行星轨道的外侧，出现了两个不断扩大的扰动区，一般来说，这是有大质量物体即将传送到该处的迹象，可能是星球，也可能是大规模舰队。 但是在那两个恒星系范围内，却没有出现同样的扰动区，大概是多地点分布式传送？这种传送方式共和国也是经常使用的，一个星系文明当然会掌握这种技术。 只不过这里并没有出现孙彧在金沙滩看到的那预先清场打击，随着空间曲率波动引发的涟漪不断扩散，两片空区的空间曲率也不断增加，这是从空间曲率图上看到的变化。 而在现场监视的侦察机则发回了一些现场的近况，大大小小的太空战舰和飞船不断出现，侦察机穿梭其中，却也不虞被发现。 随着空间曲率扰动的平息，传送应该是结束了，那么他们会去哪里呢？会在什么时候出发呢？ 以及，方面军是不是干脆发起一次远程打击，将这两股敌军消灭在起跑线上呢？ 当然，发起远程打击的提议还没有提出，在司令部就被阻止了，这与共和国这次战争的战略目的是相违的。 如果在敌方家门口直接敲掉了这两股敌人，只会打草惊蛇，敌人直接投降了怎么办？战争刚刚开始，还不是接受敌人投降的好时机，打烂得越彻底，建设起来就越容易。 所以需要敌人出动，才好半路全部吃掉，而又不走漏一点风声。 而敌援军什么时候走以及会走到哪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他们也不可能一次就跳到求援的恒星系，根据计算，两支敌军分别还要进行两次和三次传送，才能到达目的恒星系的引力圈外缘。 以共和国军队的机动能力，完全可以在敌军的最后一次传送开始之后再布置战场。 随着对小行星带的清理完全结束，方面军攻击部队开始向其内侧最近的行星轨道机动，一如既往地专注于清除人造天体。 恰在此时，空间曲率又发生了变化，显然敌军要动了，原先在敌舰队群中游荡的侦察机也赶紧撤到了安全区域，免得在里面呆着会发生一些不可预料的意外。 于是敌军增援部队没有任何意外的在半路一头跳进了坑里，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面军对这个经济贸易星系的攻击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仍然没有进行行星登陆作战，轨道轰炸自从进入内侧之后也完全停止了，但是完全阻断了行星之间的交通和通讯。 从截获的敌方通讯可以知道，他们现在完全是处于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状态，想谈判甚至都找不到对象。 鉴于这个星系本来就没有太强的军事力量，方面军除了留下一些负责封锁隔离任务的部队外，其余部队开始向那个工业星系方向进发。 接下来要首先处理工业星系，然后是军事星系，仍然是采取隔而不占的方针。 为此，学员队又领到了新任务，清理军事星系外围，蹲点监视探测该片星区的维度数据。 张薇薇这回说什么也不肯呆飞船里了，其他三位机组成员并无不同意见，因为在主战场转移到这边之前，每个人都是有轮换机会的，所以轮换之后孙彧又嘲笑了她一番。 只不过这片星区终究是个军事星系，侦察机的行动还是受到了一些限制，甚至有人机还被发现了踪迹。 虽然侦察机很轻易地就摆脱了追踪，但是对于在此驻守的敌军而言，这么一架单兵战机能独自跑那么远吗？ 于是显而易见地敌军加强了警戒，并且部队开始内收，看起来在摸清楚情况之前，他们是不会再派遣部队向外出击了。 毕竟之前派出增援的部队现在还是音讯全无，并且零星收到工业星区发过来的消息，声称他们正在受到攻击，以及他们那边派出的增援部队同样失踪了。 虽然军事星区仍然还有足够的力量再派出一支部队增援工业星区，但现在外面情况不明，而且工业星区那边也建议在增援部队有消息之前，两边还是各自谨守为好。 即便如此，军事星区还是开始收拢部队，以便随时准备出击，这对方面军而言，当然也是好事。 “你们说咱们为什么一定要清除他们的人造天体？” “看来咱们是打算彻底占领这三个恒星系的。” “过于落后，可以清理吗？” “大概也是减少对方谈判的筹码吧。” “谈判？” “这边仗打完了，那些星球上的人不放回去，难道咱们养着？” “好多太空垃圾。” “开几艘垃圾舰一扫，再往小行星带卫星环一倒，完事。” “难怪要打碎。”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学员频道也热闹起来。 而单兵战机经过前面一番试探，发现引发的恐慌有利于方面军下一步的行动，于是指挥都接手了单兵战机行动的调度工作，指挥到机的程度。 不过也只是指示战机的飞行路线和时间节点，战机具体怎么飞指挥部并没有干涉，只要能完成一次飞行的目标就行，而且随机制造一些程度不高的混乱和恐慌，也是有利的。 有些人喜欢安安静静地飞一趟，有些人，比方说张薇薇和加尔鲁什，就喜欢搞点事情，特地装了个无人机模块，时不时放几个小型无人机出去吓人。 指挥部对此也没干涉，只是保护沉默，还是张薇薇飞了一趟回来，自己在学员频道得瑟之后，大家才知道还能这么玩。 经过一番尝试，学员们在终端和主机帮助之下，统计出了为不同目的而释放的小微型飞行器的最佳尺寸。 于是，学员们自发的在这片星区展开了麻雀战，只可惜无人机模块数量有限，释放出去的无人机数量终究还是达不到小行星带上小行星的数量。 指挥部正考虑是不是需要给学员队补充无人机模块的时候，工业星区那边的战事已接近尾声，便搁置了这个事情，只是把无人机麻雀战作为战例记录了下来。 第53章 是否需要劝降呢 工业星区那边的战事在方面军完成分割之后，就再也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了，而消息断绝之前的消息并没有星球本体受到攻击的内容，所以现在军事星区的统治者和军队也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情况。 大概还是坚定守住就有办法吧，对两边都是一样的。 方面军并没有从工业星区抽调部队过来参与对军事星区的围攻，只是让那边的部队就地转入休整，同时监视当面各星球上的残余。 至于军事星区这边怎么打，还得依对手兵力部署而定，前期的一些骚扰，使得敌军聚集在了几个地方，同时也放弃了不少地方。 是否需要劝降呢？ 方面军作战方向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对于整个星系而言，三个恒星系从任何角度而言，对于对方这个星系势力而言，都只是一个边缘地带，所以共和国打算全部占下来，作为一个前进基地，然后这个方向的主动进攻就会暂停。 总要给对手一些希望的，不然这仗怎么才能打下去，这地方怎么才能打烂，这地方怎么才能最高效的重建。 前期的战斗中，除了一些必要的伤害，对方的损失，尤其是人口损失的比例可谓微不足道，所以对方愿意投降然后被遣返吗？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和学员队无关了，这一次的行动持续了一个半月，现在他们又撤回去休假了，还是上次的那个休假地，时间是半个月。 也就是说，休完这半个月的假，他们这学期就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再待上一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接到休假命令后，学员频道里刷起禁止谁再发什么总结论文之类的，显然这是在针对孙彧，当然孙彧自觉有些冤枉，写完顺手贴出去而已，免得以后忘了，真不是为了卷。 但没人在意他的解释，连张薇薇都开始控诉被他的逼迫了，她本来只是想去钓鱼的，维伦证实了她的说法，甚至加尔鲁什也凑起了热闹。 这造成的直接后果却是他们原先去钓鱼的那个小石潭人满为患，张薇薇于是傻眼，两口子只好另找地方。 这星球上不缺自然风光，但是也并不出奇，对于共和国公民而言。 人工建筑有一些，与周边环境融合得很好，而且也不奢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暴发户文明。 最后，两人翻过了半个星球，找到一个湖边小镇，继续钓鱼。 此外，稍微关注了一下战局，劝降遭到了拒绝，敌军一个重兵集团主动发起了进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敌军其余部队乘机向星区中心集结，当然这也是方面军有意放纵的结果，集中在一起收拾起来更方便。 于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中心星球之外，其他星球均已被放弃，但方面军也没有去登陆接收，只是临视了起来。 敌军猬集，兵力密度如此之大，一时却也不太好啃，但这必死之地又能坚持多久呢？ 总之休假结束之后，学员队重返前线，战线仍在僵持，而根据一些侦察结果，包围圈中的资源足够其中的人员繁衍个两三代，而且这三个恒星系中其他被隔离的星球上情况也大同小异。 难怪没有任何投降的打算，但共和国没有杀鸡儆猴的意图，于是局面就僵持住了。 至于心理战宣传战，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已经无路可逃了，似乎也没多大意义，因为星球上的人早已知道，甚至也没有固守待援的信心。 反正只要共和国不发动星球登陆战，他们可以活到老死，至于死后会怎样，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他们不必代替后人作出决定。 监听到的这些星球上的主流思潮便是如此，甚至有不少星球希望共和国可以提供一些频段，以方便他们转发全球通信，他们可以交频段使用费，方面军同意了，但也没有收他们的钱。 对敌军最后的重兵集团的攻击在停顿了一段时间后重新开始。 敌军摆出了一个橄榄球形状的密集阵型，显然之前所有战斗的情况都没有传回来，他们认为这样的阵型至少可以让共和国的军队无从下口。 双方的资源都很充足，双方都在消耗时间，于是战斗的主要形式只是双方对射，以及一些小部队的偷袭与反偷袭。 学员队这一次任务便是参与到这样的小规模战斗中，只不过是换成了两人机组，因为单兵战机在这种战斗中作用有限，除了最开始的一些尝试外，学员队加入战斗的时候双方都已不再出动单兵战击。 双方也都有一些默契，就是都不会用大功率炮火覆盖飞船正在交战的区域。 维伦刚开始试图申请和张薇薇搭档，但张薇薇还没说话，就被孙彧给赶走了。 “真是痴心妄想。”孙彧在学员频道里对正在上面表达不满的维伦说道。 “你就不考虑一下加尔鲁什的想法吗？”张薇薇也对维伦说道。 “我没什么不满，我和孙彧配合也很默契的。”加尔鲁什说道。 这就当是出发前活跃气氛了，参战三个月了，学员们现在都很放松。 仍然张薇薇驾船，孙彧掌炮，两人之间显然更有默契，尤其是孙彧更了解张薇薇的驾驶习惯，但与之前维伦控制武器的时候相比，战果并没有更加出色。 因为孙彧更多的是打中第一发，但很少去打最后一发，通俗的说就是不抢人头，只是让别人补刀。 维伦和加尔鲁什很了解孙彧的这种习惯，很自觉的就跟着张薇薇和孙彧，开开心心地当起了人头狗，以及实际上的僚机。 张薇薇驾船从来不考虑僚机的存在，因为她知道孙彧是会考虑的，于是孙彧又成了这个双船小队实际上的指令长。 也确如加尔鲁什自己所说，他和孙彧配合也是很默契的，加上两机共享了火控显示，加尔鲁什根据孙彧选择的武器和攻击目标，总是可以机动到合适的位置让维伦补刀。 当然维伦也总是据此选择合适的武器打出最后一击的，如果还未击杀，那就再打一发，直到击毁目标或者孙彧重新选择了目标。 第54章 你的脑袋呢 渐渐地，加入抢人头的飞船越来越多，甚至维伦的人头都被抢了，学员频道里充满了他骂骂咧咧的发言，以及加尔鲁什时不时的嘲笑声。 孙彧顾不上去看这些，他时不时还要提醒一下张薇薇不要过于突前，不要脱离大队，避免成为集火目标。 显然对方也不是菜鸟，哪艘飞船威胁最大，打上一阵很容易就能发现了。 不过最终还是学员队控制了战场，对方也没有发起报复性炮火打击，而是任由共和国的收容舰打扫了战场。 每次战斗之后，双方都会通报各自所救治人员的情况，不管是死是活，但是也没有交换俘虏伤员什么的，尤其是共和国这边，是暂时不会放人回去的。 飞船之间战斗也不是每天都会发生，当然双方也不是在打什么默契战，炮火攻击每时每刻都在进行，只不过现在共和国这边不提，对面的补充显然也是充足的，略夸张一点的形容就是损失没有补得快。 共和国显然对此并不在意，方面军指挥部已经调走，有经验的作战部队也陆陆续续的调去了其他战场。 现在只有一个集团军级的总前指，下辖除了后勤保障部之外，还有一个围困指挥部，负责对这三个星区中行星级的围困和封锁，一个远程打击指挥部，负责与对面的炮战，一个机动舰队，掌握一支突击舰队，飞船之间的空战也由舰队指挥。 看来共和国原先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前进基地的计划已经变了，具体情况学员们不得而知，他们只是在进行了二十五天的空战之后奉命撤出了。 这二十五天平均每天不到一场战斗，除了损失一些飞船之外，没有人轮回，战果也还算可观，每个机组都有两三个击杀记录。 维伦加尔鲁什机组的战绩最高，每次出动都至少一个人头，于是维伦人送外号“头狼”，他也笑纳了。 孙彧和张薇薇机组的战绩则乏善可陈，中下的成绩，但是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一次要评奖的话，在学员中，这两口子肯定是最高的。 这也没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学员队这次撤出就是学期结束了，在返回后勤基地补给休养了两天，便又编队自行返回学院，然后解散放假。 虽然都是编队飞行，但与来时不一样的的是，整个学员队无形中散发出的一种肃杀的氛围，在穿越传送门和停靠空港时往往使得公共频道一片寂静。 毕竟太空荒芜辽阔，一路上还是很难遇得上别的舰船和人的，除了传送门和空港附近之外。 按某空港工作人员形容，学员队去的时候像自驾旅行团，回来的时候他差点拉了战斗警报。 回到学院，学员们就地解散，评功授奖下学期开学再定，以及课程总结，大家假期要做些准备，下学期开学后要开研讨会的。 不过总结是有模板的，自己填一些数据做一些图表，一份总结的框架就有了，而这些工作完全可以交给终端。 除了这些形式化的内容，自己的心得体会随时可以让终端记录下来，然后再整理整理，写一篇研讨会发言稿需要花费的精力其实并不多。 所以，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去度假了。 于是，假期干点啥又成为了张薇薇的每日至少一问，他俩暂时都停息了去找爸爸妈妈的念头，还是等他们先来找自己吧。 维伦和加尔鲁什都是回家去看老婆孩子，精灵夫妇回老家看父母，杨凌和王文也各自在外面游荡，换句话说就是找不到人玩了。 “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孙彧靠在沙发上，顺便帮张薇薇捏脚。 “我才不想，脑袋长在你头上，为什么要我想。” “那你的脑袋呢？” “作备份呀。” “钓鱼去？” “快开学的时候再去。” “要不去杨凌老家逛逛？” “嗯？” “她不我老乡吗，咱们回不去老家，去她老家就当回老家了。” “诶？我就说吧，你就应该多动动脑筋，这主意不错，我跟她说一声。” 张薇薇于是给杨凌发了消息，但杨凌并没有马上回复，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以及她那里是什么时间。 不过张薇薇也只是告诉杨凌这件事，以及让她有空就发些资料过来。 杨凌回复的时候，张薇薇已经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杨凌发过来的消息，说是她现在也闲得发慌，正好一起去，并且发了个路线图过来，三个人可以到她老家碰头，然后问张薇薇和孙彧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张薇薇于是和孙彧商量了一下，过两天就出发，自己开船去。 把消息回过去，杨凌马上就发了个视频请求过来，看到张薇薇之后，杨凌深表惊讶，上过战场的人那气质果然不一样，这更是坚定了她将来一定要进飞行学院上学的决心。 接下来两人便聊起了这次打仗的事，杨凌更是羡慕不已，杨凌并且告诉张薇薇，王文似乎遇到了他上辈子没有把握住机会的女生，现在正在交往中。 张薇薇顿时也吃了一惊，让孙彧赶紧去问问王文什么情况。 “你这么关心人家干什么？” “你问就是了。” “疯了你，人家感情上的私事，想告诉我们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万一他不好意思呢？” “他都不好意思说了，你就好意思问啊？” “你问，不是我问。” “我不问，要八卦你自己去八卦，我可不掺和。” 张薇薇于是怒目而视，孙彧懒得理她，只是查看杨凌发过来的资料。 杨凌在另一头笑了个不停，张薇薇气忿忿地回头和杨凌继续聊天，或者说八卦，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有那么多话可说。 孙彧看着视频照片和文字介绍，以及实况卫星地图，一样的石头山，一样的松树林，一样的河流沟渠，一样的稻田。 咋看起来真的像是自己的老家，不过在卫星地图上寻找了一番，终究还是找不到熟悉的地标，终究不是自己真正的老家。 第55章 故乡 “故乡？” 孙彧突然注意到地图的抬头写着故乡两个字，便又扭头对张薇薇说道： “杨凌的老家叫故乡？” “这是个概念地名，我以为你们知道的。”杨凌听到孙彧的说话声，便解释道。 “嗯，我说呢，果然又是如果你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么。” “啊？我是真不知道你们不知道。” “他不是说你，是说共和国的这种风格。”张薇薇笑着解释。 “那是不是薇薇的异世界的老家也在那里？” “你们可以找一找，应该是有的，星汉民祖先的发源地的生存环境总是类似的。” “那你怎么？”张薇薇有些好奇的问道，杨凌作为一个原生公民，会把一个什么地方当成自己的老家呢？ “我是在那里出生，上了幼儿园和小学，星汉民一般都是这样，要生孩子了就去找一个故乡，那地方就是孩子的故乡了。” “那是不是共和国里有很多个叫故乡的地方？” “是的呀。” “那怎么区分？” “不用区分的，所有的故乡在概念上是一样的，这是概念地名的本意。” “好吧，我们到时候不会走错地方找不到你吧？” “不会的，你们给飞船导入导航数据之后，上面有我的签名，然后主机就可以自己去了。” “我们自己不能开过去？” “你们故乡在哪里？” “是哦。”张薇薇又转头问孙彧：“找到我老家没？” “找到了。” “我回头再看。” 张薇薇继续和杨凌聊天，孙彧只好说了一声，然后自己出门活动。 放假了，平时日都很少见得人的校园更是寂静，孙彧漫无目的地四处随意闲逛着，直到张薇薇找他去吃午饭。 “你们这么能聊的吗？”去饭堂的路上孙彧感叹，张薇薇中午都没有自己做饭。 “你管那么多。”张薇薇又接着说道：“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呢。” “嗯。”孙彧知道张薇薇说的是故乡的风景。 虽然是概念地名，有导航数据，主要是上面杨凌的签名，自驾飞船还是可以开到正确的杨凌故乡的空港的。 故乡并不禁飞，但对飞行器大小有限制，在空港和杨凌汇合之后，三人一起先坐空地穿梭机到了地面。 落地之后，三人先去租了一架小飞艇，标准的自驾观光艇，三角升力体结构，长15米，宽7米，高3米，离地最低高度1米，最高可以到平流层。 座舱不算大，但也不逼仄，前部有一个驾驶席，也可以定好航线自动驾驶，这算是标准配置了。 座舱的全息投影显示范围是可调的，以避免透明的地板惊吓到恐高的乘客，不过对于他们三位而言，如果全息投影不全开，反倒会有一种不真实感。 看着地面景色，孙彧沉默不语，张薇薇和杨凌在一旁仍然叽叽喳喳个不停。 地面当然是绿水青山，但对孙彧来说也并不稀奇，甚至还有些审美疲劳。 “不如去人多的地方逛一下。”孙彧说道。 “逛街啊？”张薇薇特意拉长了声音。 “你们想逛就逛，我自己随便走走。” “那也行。”杨凌点头答应。 “要走的时候叫一声，吃饭什么的就自己找地方吃了。”孙彧交代道。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张薇薇瞪着孙彧，孙彧懒得理她，只是看着飞艇降落到地面。 从停泊场出来，孙彧四处张望了一下，选了一个看起来人比较多的方向走了过去。 双向两车道但没有车开过的柏油马路，阴香和冬青隔开的人行道，跳房子扔沙包拍纸片滚铁圈的小孩，路边的院墙平房小巷口。 避让着在路上玩闹的小孩，孙彧一路向前走着，不免有些恍惚起来，继而鼻子有些发酸，自己的童年时光诶。 路边商铺慢慢多了起来，书店小食店冷饮店杂货店，以及一些小饭馆，进进出出的大人小孩络绎不绝，孙彧越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于是把贝塔拽到面前，看看张薇薇她们在干什么，在另一条街上逛服装店吃各种腌酸，孙彧顿时觉得自己的牙酸软起来。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路上偶有一些穿梭车开过，大都是公交车或者校车一类的。 这里大概就是中心商业区了，不过孙彧觉得这里怀旧的成份更多一些。 贝塔提示收到张薇薇的消息，她们也到了附近，杨凌说要带他们去吃饭，她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带她去的小饭馆。 孙彧有些好奇，他小时候可没那种下馆子的机会，不知道在这个异世界的故乡的小饭馆，能吃出什么乡愁来。 三个人也没必要点太多的菜，半只白斩鸡，一条红烧鱼，一盘辣椒酿，一碗南瓜花汆丸子汤。 乡愁说不上，家乡的味道确实十足。 “要是在这里过夜的话，夜市喝油茶吃那啥肉粉，你们没问题吧？” 孙彧哈哈笑了笑：“没问题。” 张薇薇也微笑着说：“没问题。” “你小时候住附近？”孙彧问杨凌。 “是的，刚才和薇薇才从那边过来，我上的幼儿园前面十字路口右转，我上的小学前面十字路口左转。” “跟你小时候有什么变化吗？” “算是物是人非吧。” “跟我小时候的也差不多，别的地方也是这样的风格？” “不一定的，附近还有别的聚落，跟这里就不同了，不过还是这种年代的风格比较受欢迎，最多是地理环境不同，建筑风格会不一样。” “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和我小时候一样的地方。”张薇薇说道。 “如果没有，你也可以提意见的，不过我觉得应该会有的。” “你只上了小学，中学没有吗？” “没有的，小学毕业之后就要全家就要离开了，强制的。” “那离开之前你爸爸妈妈在这里工作？” “全职在家带我，前后他们在这里差不多要待十二年。” “啊……”张薇薇吃了一惊。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十二年全脱产对于对于共和国的庞大的人口而言，可谓微不足道。 对于共和国公民漫长的生命而言，十二年也不过是个短暂的停留。 吃完饭，继续各走各的，杨凌带着张薇薇参观了她的幼儿园和小学，孙彧在街上四处闲逛。 第56章 猜想一下嘛 接下来几天，三人在城乡结合部找了个招待所住了几天，当然只是名字叫招待所，外表像招待所，接待处像招待所，里面的设施还是正常的酒店标准的。 然后孙彧才发现杨凌小时候也是个上山打鸟下水摸鱼的野丫头。 “比我小时候都疯啊。”孙彧感叹道。 “我们乡下人是这样的啦，薇薇你们小时候又经常干嘛？” “少年宫唱歌跳舞。”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唱过歌，大学的时候想叫你去跳舞你从来都不去的。” “我被我妈揪去打乒乓球了。” “你还练过乒乓球啊？” “是啊，我们俩都练过，你也练过？” “没，我练的羽毛球和足球。” “足球……”孙彧又吃了一惊。 “是的啊，还参加过比赛的。” “现在还踢？” “偶尔踢两脚，不过主要还是打羽毛球。” “这地方就差些稻田了。” “你可以把外面的草地想象成稻田的。” “薇薇你找到你家了吗？” “找到了。” “那我们明天就去？” “好。” “好。” 当然这里不可能有张薇薇的家，她要找的是，一个盆地中心的大城市里的一个大工厂的家属院风格的聚落。 让舒克搜一搜，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匹配的地方，而且还不少，需要张薇薇自己再辨认一下。 在张薇薇的异世界的老家又住了几天，其间张薇薇发了不少照片给她妈妈，引来她妈妈的不少埋怨，埋怨张薇薇携私报复，声称再见到张薇薇非揍她不可，张薇薇只是笑嘻嘻的问妈妈什么时候来见她，她保证不跑。 “哼，一问什么时候见我就不吭气了，我又不会怪她什么。”挂断通信，张薇薇愤愤不平的。 孙彧却也无话可说，他自己都还没跟自己的爸爸妈妈见过面。 又随意到处逛了逛之后，三个人便踏上了归程，一则杨凌快开学了，二则孙彧张薇薇出来玩了一圈已是心满意足，也打算回学院写总结了。 当然也不是窝在家里埋头苦干，而是又跑到五号星，又找了个小石潭，张薇薇钓鱼，孙彧和两个终端在一旁写总结。 其间收到王文发过来的消息，一是埋怨他俩回异世界的老家也不叫他，听杨凌介绍了之后，王文觉得那地方肯定也能找到他的童年家乡。 二是告诉张薇薇，他遇到了以前大学时候错过的那个女生，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见认识一下，他也算完成一个承诺。 张薇薇回复说她本来就让孙彧问他一声的，结果孙彧拒绝了，还有就是要见面恐怕只能下回放假了。 孙彧只好解释了一下，张薇薇当然是故意避重就轻，这种事情男人之间一说还是很容易互相理解的。 说起个人体会，两人发现都挺难解释的，一定要说，那就是感觉，包括两人之间近乎心灵感应的默契，这纯属天赋性质的，至少他们自己没法解释。 而他们作为志愿者参加的心灵感应测试项目，因为要出去作战，担心会影响战时的通信，出发前就把那些传感器全撤了，于是谁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数据，虽然那些数据很难说一定能发现什么意义，如果真能测到什么的话。 但现在没有参照，也只好描述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这个肯定是有记录的，但至于为什么，只有感觉两个字，定性的解释都没法给出。 “你说咱俩真的有心灵感应？” “大概在某些情况下有吧，平时肯定是没有的，不然你也用不着问出口来。” 张薇薇于是瞪了孙彧一眼，孙彧又瞪了回去。 “刚才算不算？” “当然不算，那只是我们相处久了才有的默契。” “所以默契可以解释了？” “刚才我们是互相看着对方，在船上我们可没空你看我我看你的。” “可是你知道飞船的姿态呀，我也知道你的攻击目标，这不也是互动吗？” “嗯，那把这个写上去吧，可以部分解释所谓的默契这个事情，这不是什么心灵感应，只是来源于长时间相处而产生的相互之间的了解。” “那为什么不能是脑电波的谐振？” “没有数据支持啊，这不是一直都没检测到吗？” “猜想一下嘛。” “我们是写战斗总结，又不是写项目论文。” “你说哈，咱们第一次打仗，战绩就这么好，这算是一种什么精神。” “殴打幼儿园小朋友算什么精神。” “咱们也不是正规军呀。” “咱们也没打什么正经仗啊，都是喂到嘴边的饭。” “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丧气。” “免得你得意忘形呗。” “我得意不得意又改变不了事实，你不得意难道又能改变？” “不是说怕你得意，重点是怕你忘形。” “人生得意须尽欢。” “然后跳水里捞月亮？” “你又来了。” “反正不要写这精神那精神的，那是本来就有的东西，本来就应该有的东西，我们哪怕写点这次战役的战略战术问题呢。” “那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开船填线的。” “所以呀，你开船的时候会想那精神？” “殴打小朋友有什么好想的，玩而已。” “唔，要这么写的话，那些船被打坏的恐怕就不服了。” “他们不服什么，菜就要认。” “把这点写进去？” “你不要直说咱们的人，就说对方是所谓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算了，别写这些，容易让人觉得咱们讽刺共和国钓鱼。” “都是你先说起来的。” “不是你先说的那精神？” “我只说了那精神，后面不是你展开的？” 孙彧抓住舒克，扔到正坐在小水潭边的张薇薇前面，把围在饵边的一群鱼给吓跑了。 “写完了，你看一看。” “把鱼吓跑了。”张薇薇接过终端，扭头怒视着孙彧。 “舒克干的。” “明明是你扔的。” “你为什么还没适应这个终端自己会飞会躲的事实？” “那你为什么不让它自己飞过来，要扔过来。” “顺手呗，而且你看舒克也没躲不是，所以它就是不怀好意。” 第57章 我就说终端能飞能躲的吧 开学了，新学期的安排首先作是一个月的作战总结，然后出去跟船两个月，最后一个月回学校总结这次跟船活动。 至于跟船做什么，那也得到船上了才知道，按往届经验，也许又跑什么地方打一仗，也许就满共和国到处闲逛，或者到别的势力访问一圈，或者全做一遍。 跟船的事先放一边，首先要应付作战总结。 总结按照学员队所执行的几次任务分成了若干个阶段，每个阶段的流程都是一样的。 首先是对着战场态势球和各种图表，每个学员描述一遍当时自己的行为，并说明自己为此的意图，随时接受大家的一些提问，不过限制了总时长，不能超过10分钟。 其次是各学员按照自己当时承担的角色，分组进行讨论，交流经验，总结得失。 最后是自由讨论，大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虽然理论上说前两个子阶段才是最重要的环节，但学员们都不约而同地把精力主要放在了自由讨论上。 然而学院对此不说是推波助澜吧，那也是听之任之，只不过在自由讨论的时候派出了几个纠察坐镇会场。 活人纠察，大家都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开始讨论前纷纷上前合影，人太多，不可避免地引发了一些混乱，于是只好又叫来几个纠察以维持合影的秩序。 难说这不是学院为了缓和一下气氛，预先安排的一场喜剧，反正自由讨论开始之后，剑拔弩张的场面倒是没有出现，当然说这是双倍纠察带来的威慑似乎也可以。 总之，没有出现当场打起来的场面，主要是讨论开始之前主持的教官提醒大家，想打架的可以去格斗场约斗。 至于偶尔说得过于激动的，自有纠察及时上前按住。 最后，维伦收到了二三十份单挑的邀请，他自己也发出去了差不多同样数量的单挑邀请。 其他人本来相互之间也有一些个人恩怨要单挑解决的，看到维伦的情况，居然纷纷取消了。 “头狼不易啊。”加尔鲁什嘲笑道。 这些怨基本上都是执行最后一次任务时结下的，有人对孙彧最后充当了实际上的指挥官表示了不满，在一片“你行你上啊”的嘲笑中要和张薇薇单挑。 本来正看好戏的张薇薇顿时大怒，在纠察冲上来之前抄起舒克扔了过去，正中其人面门，虽然伤害没有，但侮辱性极大。 然后舒克得意洋洋地在那人反应过来之前飞回了张薇薇身边。 “我就说终端能飞能躲的吧。”孙彧大笑。 张薇薇没有吭声，只是怒视着刚才想和她单挑的那一位学员。 纠察这时候才冲了过去，把那位学员请了出去，让他冷静一下，刚才他不满孙彧而向张薇薇发出单挑的行为，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张薇薇这一砸，真就砸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最后，看着满场飞舞的终端，主持人不得不临时加了一条纪律，禁止用终端发动物理攻击。 乱哄哄中，作战总结顺利结束，学员们准备出发前往位于本宇宙的一个航海学院，参加随船航行。 不过在出发前，学院颁发了上学期学员们的奖励，奖励分两个部分，一个是学院的关于学业上的成绩奖励，一个是方面军颁发的关于作战的荣誉嘉奖。 学院方面，终合评定以孙彧张薇薇机组成绩第一获得到学业优秀奖章， 方面军方面，每个学员都获得了一枚参战纪念章，每个有战果的学员得到了一枚战斗奖章，而维伦和张薇薇获得了作战优异奖章，孙彧获得了指挥优异奖章。 不管怎么说，维伦的击坠数就摆在那里，获奖虽然很好理解，但也恶心了不少人。 而张薇薇得奖，大家意外之余，细想之下，却也实至名归，大家都是开飞船的，张薇薇的表现有目共睹，意外的只是原来安心开船也是可以立功受奖的。 至于孙彧，大家都保持着沉默，最后一个任务大家的战绩抢的都是他的人头，原来这样也算是指挥，学员们同样是恍然大悟。 会开完，奖发好，学员们再次出发。 维伦的单挑活动持续进行着，反正飞船上也有格斗室，只不过双人飞船上不了那么多人，于是加尔鲁什开起了直播，并且进行了非常专业的解说。 到了航海学院，单挑暂停，不过大家已经认可了加尔鲁什的解说，要求他接下来除了继续解说维伦之外，其他尚未取消的单挑也由他来解说。 其中包括孙彧和那位被舒克糊了一脸的学员之间的单挑。 维伦要打的架比较多，为了保持状态，特地安排好了赛程，其间穿插一些其他学员的单挑比武。 不过这得等随船出发之后再开始了。 本来很难说航海学院这边有没有刁难飞行学院学员队的打算，反正学员队飞船编队抵达航海学院专用空港的时候，空港拉响了防空警报。 发现空港拉起了防空警报，学员队迅速展开成战斗队形，然后才与空港进行了联系。 一番交涉之后，空港警报解除，又经过一轮调查，确认飞行学院学员队没有任何违规之处，手续齐全，流程无误，此次风波纯属空港相关人员惊慌失措所致。 调查结果上报之后，据说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震怒，承平日久，民事部门竟然荒废如此，必须下大力气整顿。 至于如何整顿，反正也整不到飞行学院头上，也就没什么人关心了。 而且流程调查并不影响实际准备工作，于是学员队仍然照原计划按部就班地补充物资和机务保养。 但其实还是有些不同了的，只不过学员们并不知道，学院也没有透露。 那就是往年的补给保养工作，因为空港泊位紧张，学员队的飞船是分批进行的，也就是总有一部分飞船需要停在空港之外的一个无障碍区等待。 但是今年不是这样了，空港腾出了足够的泊位，让学员队的飞船全部进港停靠，同时进行补给保养工作。 因为学员队的飞船编队无形中透露出来的气势太可怕了，放在外面空港自己难受不说，主要是会吓倒过路船的。 第58章 薇彧锏法二路 闹了这么一出乌龙，航海学院上下也是极为震惊，还没开始就被人给了一个下马威，怎么对待飞行学院的学员另说，航海学院自己也必须要整顿了。 但是，场子必须要找回来，而且要光明正大的找回来，不能使手段下绊子，航海学院现在已经是笑柄了，再使点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以后招人都不好招了。 所以，必须好好招待飞行学院的学员们，当然，如果有一些个人行为，只要赢了就一切好说，输了就再说。 只不过，飞行学院这边已经下令在空港停靠期间，飞行学院的学员禁止离开停泊区。 于是，学员们暂停的约战又重新开始了。 维伦这一轮战罢，按照排位表，便轮到了孙彧上场。 孙彧自然是单手锏，对手也同样，大家训练水平也差不多，只不过孙彧更狠一些。 因为他和张薇薇对练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不留手的，而其他人之间的对练，多少都会有些顾忌。 加上孙彧本身对危机的敏感性又特别的强烈，最终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为都穿着防护服，但场面上却是孙彧一番猛砸硬戳之后，以把对手打出圈获胜而告终。 战罢，张薇薇很嫌弃孙彧居然打了这么久，孙彧刚刚打完一架，正在兴奋之中，气血上涌之下，又向张薇薇提出了单挑。 张薇薇也不含糊，立刻提锏跳入场中。 人家小两口置气，旁人自然乐得看热闹，没有人劝阻说孙彧刚打完一场会不会体力不足。 大概是两人新开发了一套新的对练锏法，与以前公布的薇彧锏法风格完全不同，薇彧锏法大开大合光明正大，他们新的这套却是花样百出阴损险诈。 旁边解说的加尔鲁什看得皱眉不已，他能猜得到这两口子的用意，毕竟大家那么熟，但这些招式如果用剑匕使出来倒也正常，作为锏法实在让人看了寒毛直竖。 围观者观感也大抵如此，纷纷猜想如果刚才孙彧这么打的话，对手如何不说，观众恐怕会被惊吓到的。 不过不论如何，大家愿赌服输，本也不是生死仇敌，孙彧张薇薇和那人的私怨就此了结。 维伦的挑战仍在继续，不过大家这会儿也已经怨气全消，只是切磋而已了。 只是有好事者把张薇薇和孙彧对打的视频放到了锏术频道上，瞬时便传播开来，这自然也传到了航海学院。 视频中的场地显然是个飞船内的格斗练习场，时间就在最近，于是航海学院的一些人便怀疑这是不是在针对自己。 而有关部门审核了这个视频之后，邀请二人上传一个清完整的对练视频，之后便命名这套对练套路为薇彧锏法二路，原来的薇彧锏法相应改名为薇彧锏法一路。 并且注明了两路锏法的差异，第一路以砸打为主，第二路以戳刺为主，练习者在选择器械时要注意这些差异。 在港口停靠了两天，大家相安无事，学员队也该登舰了。 这次随的船是一艘大型舰，具体有多大不好形容，但是学员队的飞船可以全部开进去。 据介绍往年随的船都是中型舰，学员队的飞船并不能全部装进舰内，而是需要轮班在外面伴飞。 至于为什么今年换了大型舰，航海学院并没有解释，但可以想象一下，学员队在舰外编队飞行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押解俘虏的联想，这当然是不可容忍的。 不过这只是猜测或者八卦而已，学员队离开空港，前往位于恒星系引力圈外围的一个基地，然后依次驶入指定大舰的船库。 因为有航海学院的引航船在前面引航，而且这个基地人员训练更为有素，学员队入港登舰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这一次学员队随船任务是护航，大型舰本身当然也有足够的火力，以及护航船，只不过这一次是舰上原有护航船全撤了，全程由飞行学院学员队负责护航。 上舰之后也没有马上出发，还得待上两天，熟悉一下环境，听取任务说明，了解一下指挥系统。 虽然在台上讲解的人竭力作出一副刁钻阴狠不好惹的模样，学员们也都在座位上正襟而坐洗耳恭听，但那场景怎么看也像是在围观一场并不好笑的滑稽戏。 因为航海学院实际上只负责开船，护航以及其他的一些与作战相关的行动另有一套指挥系统。 大家安静地看完了台上来自航海学院的人的讲解，然后又热烈鼓掌表示感谢，不管出于什么心态，台上讲解的人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的。 大家无事的时候作过一些推演，凭学员队本身的能力，能否摧毁这么一艘大型舰只，结论是彻底摧毁不行，顶多使其瘫痪。 这些推演自然又泄露了出去，但是也没有引起什么反应，并没有发生让学员队把飞船武器移交统一保管的事情，大家多少有些失望。 当初去学院报到的时候，孙彧和张薇薇搭的便是一艘大型舰，现在分到的宿舍和当初住的房间也类似，两人不免由然一种亲切感。 当然这是住宿区，而在功能区，孙彧又看到了熟悉的景像，与当初在金沙滩实习时，第二阶段他所在的那艘战舰上同样风格的各种设施和舱室。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学员队独占一片区域，他们的飞船也不在机库里，而是停在一个个船坞中。 当然也没有飞舞的触手和终端，所有补充的物资只是运送到飞船的补给口，由飞船自己装载和更换。 至于机务保养，离开母港之后，从来也都是飞船自己进行的。 虽然不用舰外伴飞，学员们仍然需要轮班值守，一部分在飞船上当班值守，一部分在集合厅准备接班，一部分则是休息自由活动。 当然这是正常情况下的安排，而有没有异常情况，那就谁也说不准了。 按照墙钟，已经出发了两天，风平浪静，也没有人来找茬。 第59章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孙彧趁着轮休，带着张薇薇四处游荡了一圈，包括指挥大厅上面的观战厅。 好吧，其实是不是叫这名字孙彧也不确定，只不过是实习的时候他在类似的地方观战了一阵子。 同样的布局，下面是多层的指挥中心，隔着隔离罩往下看去，明显并不怎么忙碌，而且很空旷，没有多少人，更没有四处乱飞的终端。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很平常的巡航而已，一路上又不需要靠港，怕是其他的舰船都碰不到几艘，下面的人也只是在日常的轮值。 两口子一路闲逛，也没见着几个活人，如果不是时不时有些终端飞过，或者辅助机器人路过，并且还会和两人打招呼，真以为到了恐怖电影片场。 “你说让咱们就这么在这船上无所事事的待上一个多月两个月，目的是什么，图个啥。” “让咱们长长见识？” “切，咱们单船就穿越宇宙了，需要长什么见识。” “传统而已，大家各有各的领域，非得凑一起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身后传来说话声，早先就知道后面有人，不过孙彧和张薇薇也没在意，反正不是学院的人。 回头一看，果然是一个穿着航海学院常服的男子，看上去和孙彧年纪相仿，但在共和国，是不能从面相来判断一个人的年龄的。 互相微笑着打了招呼，作了自我介绍，并且都注意到了对方的金沙滩实习纪念章，而且是同期，顿时一种亲切感由然而生。 三人都是去找传送点准备回去轮值的，于是交换了终端号，找到传送台之前简单聊了几句，原来这位男子在金沙滩实习的时候曾经和孙彧在同一条舰上待过，而且航海学院这一批一起跟船的学员，都是同一批在金沙滩实习的。 在学员频道上把这事情说了出来，大家碰到的情况都差不多。 这就很有意思了，不论是示好还是示弱都没什么区别，关系拉近了，自然可以减少很多无谓的误会，但竞争无处不在，哪怕是孙彧和张薇薇之间。 当然大家心里也都有数，竞争也是有底限的，而且终端也是有监督责任的，但很显然，用终端直接发动物理攻击也是在底线之上的。 回到集合大厅，在频道上聊了一阵金沙滩实习时的舰上生活，大家一致认为跟船确实比实习舒服多了，即使必须在双人飞船上呆八个小时，但学员们早就在飞船上呆过不知道多少个八小时了。 所以，两边学院方面暗戳戳地煽动学员之间的敌意是为了什么？而且说不定哪天，现在在这个学院上学的学员，又会去另一个学院学习呢？ 在飞船上值班的时候，那位之前遇到的航海学院的学员邀请孙彧和张薇薇下值之后去顶部观景台小聚，并且说明他会带一个女伴。 那个地方便是孙彧当初实习时吃散伙饭同样的位置，这趟跟船到现在，休息的时候大家也经常会去喝喝茶观观景。 上去之前张薇薇带了些世界树绿茶，她很喜欢那个茶叶的口味，同时觉得自己有义务推广一下崔斯特和泰兰德老家的特产。 航海学院的那位女生不喜欢绿茶，叫了一杯热红茶，又挤了一些柠檬汁进去，慢条斯理地啜饮着。 男生表示可以试一下，于是冲泡了三杯，也慢慢地喝着。 话题自然从金沙滩实习开始，男生很健谈，女生却不是很喜欢说话的样子，只是全程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于是气氛虽不算热烈，但也还算融洽，充分交流了各自所学的专业，实习时承担的任务，以及将来所从事的工作方向。 诚如刚遇到时那位男生所言，两家学院根本就是不同的领域，为什么要凑到一起，还有意无意的暗示对方的敌意，真是莫名奇妙。 “你们没看校史吗？”航海学院的女生突然说道，看到其余三人都看向自己，女生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 “你们飞行学院和我们航海学院本来是一家，后来因为空海之争才分的家，分家的条件就是限制各自舰船的规模。” “那为什么我们要跟你们的船，你们却没有我们的课程。” “这就是当时的条件之一了。”女生掩嘴而笑。 “这个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学院历史我也是看过的。”男生很疑惑。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女生说完，又转向孙彧和张薇薇：“你们校史上也没有吧。” “公开的似乎没有，私下里传的话，除了我们一个年级的，平时活人都见不到几个。” “这也是当时分家的诱因之一了，我们必须很多人一起合作，你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独来独往。” 确实也是如此，孙彧和张薇薇点头称是，那位男生却似乎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孙彧发现男生似乎有话要说。 “我在舰上看到你们大都是成双结对的，我们反倒是去哪通常都是一个人。” “我们这次都是双人机组，值班什么的都得一起，习惯成自然了吧大概，难道以前我们不一样？” “以前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以后我们之间恐怕再碰到的机会也不多。”男生答道。 “其实增进双方关系的最好办法是搞一些集体活动。” “比方说打次群架。” 孙彧和张薇薇一人一句的说道。 女生又掩嘴轻笑，男生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们终究是上过战场的，那种气质由内而外，再说我们绝大多数也不是吃饱了撑的喜欢没事找事。” “你们不用上战场吗？” “那种机会不是那么好争取的，我觉得我们学院这一回之后，可能会大力争取让学员在学习期间去参加作战的。”女生说道。 “我们本来应该是没有去参战的计划的，放假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教学计划看不出来要去参战，开学的时候突然才通知。” “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啊。”这位女生并不是真的像一见面时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冷，这时候话也多了起来：“其实我是听他说约你们上来坐坐，才主动跟过来的。” 张薇薇本来心里挺嫌弃这位女生的，她不由自主把这位女生和杨凌比较了一下，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不说嫌隙尽去吧，至少也不再有什么成见了。 第60章 如此的敷衍 虽然最后也没搞清楚那位女生的来路，孙彧张薇薇还是和她交换了终端号，聊了半天虽不说相谈甚欢，但也充分表达了各自的善意。 顶部平台的人其实挺多，人一多时间一长自然免不了就会起些磨擦，只是因为一些“你瞅啥”“瞅你咋地”之类的事情，但是也并没有当场打起来，谁也不傻，结果就是约定单挑。 习惯上这样的单挑双方都会使用短兵器，但不限制具体兵器，航海学院的传统兵器是刺剑，飞行学院这一届现在流行尖头锏。 也不怪乎航海学院这边看到薇彧锏法二路之后会认为是针对他们，因为在船上这种地方显然更适合戳刺，但是薇彧锏法二路却同样以戳刺为主，而且因为兵器本身质量的原因，格档更为有力。 不过显然航海这边想多了，一则单挑场地，也就是舰上的一个格斗训练场，是个开阔场地，不存在戳刺有利砸打不便的问题，二则薇彧锏法二路这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去练，至少当事的这位飞行学院的学员是没练过的。 在没有裁判的情况下，穿着工作常服打斗本来就造不成什么伤害，最后双方各自宣布胜利自然相互不会服气。 于是，两个人的单挑自然而然的演变成了两个学院的擂台赛，并且安排了两个机器人，一边一个，充作裁判。 并不是怀疑机器人的公正性，一边一个的目的是让对方找不到借口，虽然只是两个机器人，后面却是一整个网络，怀疑机器人网络的公正性其后果是很严重的。 这些事情发生在孙彧和张薇薇上船轮值的时候，而维伦和加尔鲁什这一机组与他俩是同一轮次，于是他们只能通过视频观看比赛了。 加尔鲁什管不住嘴，看着视频就解说了起来，本来相当嘈杂的频道在加尔鲁什开口之后就只剩他一人的声音了。 有好事者甚至在现场外放起了加尔鲁什的解说，加尔鲁什格斗解说的专业性和趣味性大家都很认可，听着他的解说再看场上的打斗，场面顿时变得十分明晰，自然这也吸引了不少航海学院那边的人。 但竞争无处不在，航海学院那边很快也找了个人现场解说，但与加尔鲁什的差距过于明显，说了一两场之后就被航海学院的学员自己轰走了。 终于加尔鲁什下值，急匆匆地跑到格斗训练场，上去打了两场，下来之后有人马上塞了个话筒给他，要他现场解说。 加尔鲁什的声音重新在场地里响起，刚才因为他的解说声消失而变得索然无味的比赛，也重新变得有活力起来。 航海学院那边这时候才知道刚才上去打了两场的这个绿皮就是那位解说明星，于是赶紧把他拉到之前搭起来的解说台，让他好好现场解说，有什么要求只管提，随后还安排了全舰直播。 加尔鲁什被拉去专职解说的时，孙彧张薇薇和维伦才相继赶到格斗训练场，他们没有加尔鲁什那么喜欢格斗，下值回去收拾了一下才过来。 然后又各自上去打了几场，有胜有负，大家友好切磋。 不过维伦上台以后，飞行学院这边有人想起来和他的单挑还没打完，于是拣日不如撞日，一并打了吧。 于是，本来两个人的摩擦变成了两个学院打擂台，然后又变成了不限对手来源的武技切磋大会。 所谓不打不成交，虽然没有打上一场群架，双方的关系仍然变得热络起来。 但真正的明星只有加尔鲁什，虽然理论上格斗比试可以不停的打下去，但没有加尔鲁什的解说，甚至台上比试的双方也提不起精神来。 于是，除了睡觉休息时间，加尔鲁什如果不值班，就去现场解说，如果值班，就看着视频解说，而加尔鲁什没空解说的时候，比赛就暂停。 此外就是维伦遇到了几个族人，虽然不是一个族群，或者准确地说当初逃离母星的时候不是一个批次，但来自同一个母星，现在又同在共和国却是无疑的，而这样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事情，无疑又使得两个学院学员间的关系更加和谐起来。 这一趟跟船渐入尾声，而飞行学院的学员们全程待在舰内，没有出动过一次。 毕竟这是一艘足以独力灭星的大舰，而且全程都在共和国境内航行，没有任何出动小型飞船的必要。 最终，兜了一圈，大舰返回了出发基地，而飞行学院学员队也直接返回学院，不再去航海学院走一遭了。 这样的跟船从头到尾就透着一种敷衍，结束行动回到学院之后，大家都这么认为，并且在总结的时候纷纷提出了疑问。 学院进行了答复，跟船的目的是为了让学员们学习如何与外部群体共事合作，这是一个潜移默化和自己摸索的过程，所以学院全程没有出面，而学员们表现得很好，所以这一次的成绩大家都是优秀，以及可以提前放假了。 “居然这个答复也还是如此的敷衍，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前跟船又是什么样的？” 学员频道上大家仍然议论纷纷，显然学院的答复并不令人满意，但学院发布成绩并且宣布提前放假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于是有人去查阅了往届跟船课程总结，以前是跟中型舰，以及飞船需要轮班伴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是很正常的安排，最后还是没找到什么缘由。 实际上，如果说不正常，这一届才是最不正常的，靠港的时候引发的港口混乱，补给时受到的优待，跟的大舰从而全程都待在舰内，期间发生的摩擦又演变成了一场联欢，学院需要认真研究一下其中的原因，以便改进将来的教学和招生。 这就是学院的回答很应付以及提前放假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学院对这一届学生非常的满意，从入学开始，就一直在给学院长脸，从来没有掉过链子，不论是个人还是整个群体。 第61章 钓鱼中…… 第一个学期单兵战机，第二个学期双人飞船，第三个学期去打了一仗，第四个学期是跟船。 “我们下学期算大三了诶。”张薇薇算了算，嚷嚷着。 “是啊，你有什么打算？” “考研？出国？找工作？” 孙彧揉了揉张薇薇的头发，这是他们上辈子到了大三就要考虑的事情，但这辈子都不用再想了。 考研？共和国没有学位的划分。研究生不用考，也没有学校招研究生，研究生只在各种研究所里，或者说也只是一份工作。 最初学位也还是有的，只不过后来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一个共和国公民，终其一生很少会只从事一个行业，在一个行业获得了最高学位以至最高职称，到了另一个行业又有什么指导意义呢？ 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有过什么成就，这些都一目了然的时候，学位和职称慢慢地就都成为荣誉称号，再慢慢地就没人去追求了， 至于出国，这实际上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于是，毕业之后只有工作一项，到时候工作会来找他们的。 即便他们要申请去生孩子，也会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不会让人闲着的，并且养育孩子本身也是一件工作。 “还是想想放假干什么吧。”孙彧说。 “对了，问下王文，说要见下他女朋友的。” “问呗，他们这会儿应该也放假了。” 王文没想到张薇薇和孙彧会提前放假，本来是打算去杨凌故乡打个转，到自己异世界的老家怀个旧，然后再带自己上辈子的那个女孩和张薇薇见个面。 显然，王文的行程没有更改的必要，而杨凌故乡现在也不是过年时候，张薇薇和孙彧就不算过去了，于是约好王文从老家出来之后再聚。 张薇薇和王文联系的功夫，孙彧查看了下学期的课程安排，三个月的宇宙文明关系学理论学习，剩下一个月进行课程实习。 “这不是杨凌的专业吗？”张薇薇把头伸过来看了一眼。 “我们这算是国际关系吧，顶多只算一个方向。” 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张薇薇便把刚才和王文联系的结果告诉了孙彧，并且给孙彧看了看王文的那个上辈子的女孩的一些信息。 李媛，当初和王文同一个年级，专业和张薇薇一样。 “咿呀呀。”孙彧不由得啧啧称奇，张薇薇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有缘呢。”张薇薇笑完，认真说道。 “要不是有照片，我还以为是她呢。”孙彧靠回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好不好找。” “你找人家干什么。” “帮你找呀。” “哦，那你去找吧。” 张薇薇只是嘻嘻笑了一下，没有计较孙彧的态度，当初的事情她早已释怀，她是真的想见见那位当年的师姐的。 不知道这位李媛除了和她当年同样叫李媛的师姐，除了名字一样之外，还有没有共同的地方。 张薇薇顺便也和杨凌打了个招呼，杨凌自然也有自己的安排。 “所以，我们干嘛去？”张薇薇再次拍着沙发嚷道，一如上个假期。 “想过年不，想过就查一下哪个地方正在过年的去玩下。” “你想去？” “我不想。” “那你说什么。要不还是去钓鱼吧。” “去哪钓？还是五号星？” “查一下这个宇宙哪里有自然星球可以钓的。” “那你查呗。” 于是，张薇薇的个人动态改成了“钓鱼中……” 然后，收到了不少消息问她在哪里钓，以及钓到了什么，问讯的人包括跟船时认识的新朋友，比如那位不喝绿茶的女生，于熙。 张薇薇能和于熙成为朋友，孙彧还是挺吃惊的，孙彧对于熙本来就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张薇薇对她的第一印象不太好而已。 除了一起喝茶是认识的开始外，张薇薇和于熙后来在格斗训练场交手过几次，算是互相认可了对方，于是就成了好朋友。 而那位男生，陈宇，最后也只能算是认识了，并没有太深的交往，主要是因为他很忙，基本上没有参加过比武，平时更是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 不过于熙并没有跑来和张薇薇一起钓鱼，王文和李媛倒是找过来了。 王文已经领到了驾照，并且申请到了私人飞船，孙彧和张薇薇这时候正在别的某个星球上，于是就直接自己开船过去找到了他俩。 张薇薇和李媛真就一见如故，一边烤着鱼，一边聊起上辈子的大学生活，都有那么一种熟悉感和亲切感。 而王文和李媛重遇，那也真就是缘分了。 因为申请到飞船之后需要做些人机验证和绑定工作，必须真人到场，于是两人相遇，在人群中相互多看了一眼。 “就像孙彧说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王文说道：“于是我就走过去打了一个招呼，没想到真的就是她。” 李媛笑了笑：“你以前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试一试？” “上辈子的事就不要追究啦，当年孙彧如果不是我让他退无可退，他恐怕也不敢试一试的，现在倒是作起人生导师来了。” “当年我跨过了那一步，知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张薇薇突然冷笑两声：“你要是早知道了就没我什么事了是吧。”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孙彧不为所动，这是他俩说过无数次的事情了，张薇薇现在纯粹是没事找事。 王文知道这两口子的习惯，而且也能猜出事情的原委，便毫不在意的专心烤鱼。 李媛虽然初次见面，不太清楚他们以前的事情，但聊了这么会儿，大体也能摸到张薇薇的脾气，也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俩。 张薇薇算是讨了个没趣，冷哼一声，暂时放过孙彧，转头又和李媛聊了起来。 一起钓了几天鱼，然后又带着李媛和王文一起回学院参观了一下，当然王文算是故地重游。 说起来王文这算是第二次来飞行学院了，而孙彧和张薇薇却从来没去过他们那飞行学院，于是张薇薇便盘算着下个假期去逛一逛，就算王文没空，找杨凌也是可以的。 第62章 其实也没被怎么样啊 假期结束了，新学期的主要课程正是宇宙文明关系学，当然单兵战机，双人飞船和格斗这样的主修课也是不可少的，此外就是一些选修的提高个人素养的课程。 理论内容一如既往的仍然是直接灌输，不论是主要课程还是选修课程。 不同的是，选修课理论知识灌输完之后，便回去在终端的辅助下自己练，需要老师指导的话再预约。 宇宙文明关系学开宗明义本课程是关系学，而不是关系法，只是行动指南和参考，而不是约束条款。 课程灌注的理论内容主要包括：宇宙文明关系的发展历史和现状，共和国以及多元宇宙中较有影响力的势力所采用的文明关系模式。 理论内容比较多而且繁杂，所以安排了一个月的灌输学习时间，然后是两个月的案例分析。 最后一个月的课程实习具体安排还没有定，学院正在联系实习单位，按往届经验，都是跟随一些代表团参加一些不同层次的谈判。 单兵战机和双人飞船则是被拉去和低年级生对抗。以前是只安排了单兵战机的对抗科目，自从上次参战回来以后，学院认为加强双人飞船单船和多船的对抗是有益的，于是又增加了双人飞船的科目。 对于孙彧他们而言，这种对抗练习纯属娱乐，而学院要求他们必须认真对待，并且告诉他们，当年与他们对抗的也是高年级生，当年他们是被怎样对待的，现在可以还给这些低年级生。 “其实也没被怎么样啊。”孙彧在频道发言道，然后就被口水淹没了。 而双人飞船对抗时，学员队又惊吓到了观战的其他年级的学员，除了正在飞的低年级生，毕竟他们已经够紧张，感受不到别的事情了。 学院下定了决心，以后每一届学员都要送到战场上去走一遭，并且尚未毕业的学员，如果没有参加过作战，即使已经完成了高级双人飞船课程，趁孙彧他们之前参战的那场仗还没打完，也被赶紧送去参战了。 而宇宙文明关系学也让学员们大开眼界，一个文明的生死存亡，只能说真是充满了随机性，或者说运气。 这一点学员们算是深有体会，因为他们刚刚参与了一次文明之间的冲突，一个星系文明，即将踏出家门的时候，发现门口已经是别人家菜地了，那能怎么办？ 打呗，哪个星系文明不是打出来的呢？只不过他们是碰到了共和国而已。 很难说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在共和国控制的宇宙里独立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在某些势力里，是不可能存在这样的文明的，因为一早就被占领直接统治了。 对于不肯与共和国和平共处的文明或者势力，共和国从来都是你要战便作战的，直到打出来个和平。 和平是打出来的，这是多元宇宙各势力之间的基本共识，所以各大势力之间都很和平，战争主要发生在边界宇宙和未知文明或者新进文明之间。 只要能打，就能得到承认，就有资格瓜分多元宇宙，很历史，很现实。 所以用最快速度标记一个宇宙的所有穿越点对于扩展疆域至关重要，如果不能独占一个宇宙的所有穿越点，这个宇宙就是所谓的边界宇宙，一个充满了变数和争斗的地方。 当然争端通常并不会发生在控制了宇宙穿越点的势力之间，因为那毫无意义，这些势力通常也不会在这里建立直接统治，更多是寻找代理，如果能找到同族那是最理想的。 但这种地方有时候也会是流放地，毕竟跨宇宙势力都具有类似轮回的技术，与其冻起来不如扔到一个荒凉的地方自生自灭，如果死掉了，轮回之后再送回去继续流放生活。 “这不是玩游戏跑尸体吗？”孙彧感叹道。 “这算是惩罚吗？” “算是废物利用吧。” 像这种被作为流放地的边界宇宙，通常是因为控制宇宙穿越点的势力相互之间关系恶劣，但又相互无可奈何，而扶持本地势力却又有引发直接冲突的危险。 于是本着自己好不好过无所谓，只要你不好过就行的原则，扔那么一些垃圾过去，随便干点啥，被打死也不可惜，反正死了还能活，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种做法。 以至于一个本来是两个势力共同的流放宇宙，往往会演变成为公共的流放地，其他势力只要付出合适的代价，也可以往里边扔犯人。 而这个宇宙的原生文明会怎样发展，会遇到什么样的命运，这些多元宇宙势力可不会去管，本来宇宙中的绝大多数自然发展的文明都存续不到跨出星系的那一天。 当然不是所有的边界宇宙都会变成流放地，如果控制穿越点的势力之间关系比较友好，大家也是会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 如果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按先来后到各取所需，打是没有必要打的，打是打不出结果来的，茫茫宇宙，总能谈出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来的。 于是一个宇宙的原生文明，诞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宇宙里，决定了其发展的上限。 也许这个文明还在地板上就被清除掉了，也许在往天花板飞的时候，天花板掉下来把它砸碎压扁了，也许有人在天花板上打开一道口，把它拉上去了。 “那么，我们怎样分辨这些战争的正义性，或者还需不需要强调正义的战争和非正义的战争？” “先定义一下什么是正义？” “什么是正义首先看你站在什么立场上吧？” “你意思是正义是相对的？” “难道不是？” “难道就没有绝对的正义？” “战争是不是正义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 “一个友好势力侵略了另一个不友好的势力，你认为这是正义的还是不正义的，你认为应该支持谁，不论是口头上的还是实际行动上的？” “侵略当然是不正义的，我不会口头上支持，但也不会拒绝友好势力的求助。” 第63章 这太赤裸裸了 “共和国战争当然都是正义的，一则吊民伐罪，二则自卫反击。吊民伐罪以救民于水火，自卫反击以保家卫国。” “你们不要陷入绝对正义和抽象正义的陷阱中，那只是为了争夺正义的定义权。” “或者说，我给你正义，与你无关？” “这太赤裸裸了。” 每天灌完理论课，学员频道就会热闹起来，文明之间的关系归结到底可不就是战争与和平，虽然飞行学院建制上是个民事学院，但管理却是准军事化管理的。 而且学院的课程设置也决定了学员们迟早会上战场的，明白为什么而战，这是共和国军队的优良传统。 所以学员们的讨论学院并不会干涉，所谓真理越辩越明，共和国国力超然，国内各种族团结和谐，有什么理由质疑共和国的正义性？ 而且共和国也是鼓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也是鼓励造反有理的，只不过当一个人发现路上所有人都在逆行的时候，这个人就会被送去某个边界宇宙实践其理想了。 这门课程的主要方向，并不是学员们自发的这些讨论，而是让学员们了解当前各文明之间关系状况，了解其形成的原因，掌握其蕴含的逻辑。 于是，一个月的理论课灌输之后，开始了案例讨论。 第一个案例，双方分别是共和国与一个自称加拉昔的势力，与星汉一样，加拉昔也是加拉昔人对他们所在星系，或者说夜间能在天空看到的那条星河的称呼。 双方现在关系良好，并且在各自领域内都存在原生的星汉民和加拉昔人，如何对待在对方领域内原生的本方主体民族，以及这些群体如何看待与自己同族作为主体的另一个势力，是双方关系的重点。 双方关系良好，不论是势力层面还是人员层面，并不存在互相驱逐或者圈禁歧视的现实可能。 如果不存在轮回这种技术，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各多元宇宙势力本就是多种族共存，只不过能够达到像共和国或者加拉昔这样规模的势力，必然是有一个绝对优势的主体民族的。 同时，人口的重要性，各势力都是非常清楚的，不会容忍人口无端的流失。 轮回技术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已经不仅仅是一项技术，而是成为了一种现象，也就是说只要共和国的实体到过的宇宙，如果其中有星汉民存在，那么那个宇宙中的星汉民就必然会在共和国的泉台轮回，反过来也是一样。 从分布统计来说，在共和国境内的加拉昔人与在加拉昔那边的星汉民的数量大体持平，反正死了就要在另一边重生，那为什么不趁活着的时候过去呢？ 跨宇宙牵引一颗星球是不现实的，但是原样复刻一个却不是什么难事，同样，搬迁一个星球上的全体居民更是简单，但这又有一个问题，上面的人不愿走怎么办？ 这就是共和国与加拉昔之间关系的重点，双方讨价还价以及扯皮的主要内容。 “要是突然有一天有人来找你们俩，说是有那么一个势力，是你们同族建立的，并且也有轮回这样的技术，你们打算怎么办？” 有人问起维伦和加尔鲁什。 “我们能怎么办，这边死了就在那边活过来，我们有得选吗？” “有啊，共和国和加拉昔因为关系良好，所以暂时双方达成的协议是来去自由，就是这边死了那边活过来，或者那边死了这边活过来，再选择去哪都可以。如果可以选的话，你们是选择留下还是回来？” “我当然回来，我们祖先就没上过太空，我们的祖地就在脚下，远方的同族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加尔鲁什说。 “我应该也会回来的吧，我们一个母星出来的，仅仅只是出发的时间批次不同，现在就已经有很多隔阂了，何况那些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亲戚？” “如果没得选必须留下呢？这不是针对你们，后面有这样的案例的。” “那案例上面怎么说？” “你自己看看呗。” “那你现在扯什么屁。” “这不讨论嘛。” “那你自己什么意见？” “我这不先问你的吗？” “你算老几？你问我就要答？” “打一架打一架。”围观众人纷纷起哄道，毕竟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你们这样不行的，课程实习我们是要跟谈判团的，动不动就起哄打架？”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不动手可以扔终端嘛。” 讨论引发争吵不可避免，最终会不会发展成单挑就看双方的心情和时间，但是禁止私下斗殴，单挑也是要登记的。 第一天的案例讨论就暂告一段落，案例讨论是隔天进行，其他时间学员们继续别的课程，或者研究案例。 第二次讨论的仍然是这个案例，今天的主题是，如果共和国境内的加拉昔人发生了割据，但又拒绝整体搬迁到加拉昔去，甚至试图控制宇宙穿越点，那么应该怎么处理。 或者，如果加拉昔那边的星汉民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这种事情和文明之间的关系有关系吗？” “当然有，因为是友好势力，所以需要考虑对方的反应。” “如果是非友好势力？” “抢占宇宙穿越点的杀无赦，试图扩张的打回去，其他不管。” “既然是案例，看来是发生过的，那么看看共和国是怎么处理的？” “抢占宇宙穿越点的杀无赦，试图扩张的打回去，其他不管。” “有区别吗？” “区别就是，那边轮回的过去告了个状，然后扯皮了很久，但是共和国并未让步，那边声称要报复。” “做给人看的吧。” “那当然，双方巴不得对方地盘多发生点这样的事情，自己得到了人口，恶名对方担了。” “双方谈判人员都是心照不宣吧。” “那是当然。” “所以友好不友好有什么区别吗？” “友好的就是双方互相开放领域，不友好的就只能去一些特定宇宙，关系恶劣的就只能在边界宇宙见面了。” 第64章 公开的秘密 这样的讨论持续了两个月，一共讨论了12个案例，除了与共和国相关的三个案例，也就是与共和国关系分别是友好、中立、恶劣的三个势力，与共和国的关系之外，其余的9个案例正好是一个九宫格，按照与共和国的三种不同关系所划分的势力之间的关系。 讨论这些案例的目的更多的还是让学员长长见识，多元宇宙各势力之间的关系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因为大家实力相当，所以多元宇宙总体还是和平的。 但具体到某一个势力，被取代瓜分的事情还是发生过的，哪怕原本是友好的势力，到时也不会拒绝分一杯羹的的。 总之，学员们算是眼界大开，纷纷表示以后碰到别的势力的人，如果不认识，那就先打一架再论其他，没有谁会让着谁，距离总是试探出来的。 学院并没有纠正学员们的这种认识，因为他们将来的工作很有可能就是在陌生的地方遇上陌生的人，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先打一架，反正打不死，被打死的也没资格上来对话。 然后就是课程实习，四人一组，自由组合，抽签选取实习地点，自驾飞船过去参加实习。 自然，孙彧张薇薇和维伦以及加尔鲁什一组，跟随一个代表团去一个边界宇宙进行谈判。 边界宇宙必然存在另一个势力，正好在那个宇宙的这另一个势力与共和国的关系是恶劣。 关系恶劣的意思就是不允许对方的实体进入本方的领域，而不是一见面就掐起来，当然实力相当的文明之间的关系总是对称的。 这一次是谈判对方有人员试图偷渡到共和国领域，在穿越点外空港就被发现并逮住了，共有两批人，一批人试图冒充身份搭乘轮航船混入共和国领域，另一批则试图自行驾驶微型宇宙穿越飞船偷渡穿越点。 共和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其目的倒是很明确的，因为共和国也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但一个穿越点究竟能不能混过去，其实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 百密一疏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在共和国这样层次的势力身上，宇宙穿越点是如此的活跃，任何一点扰动都能在某个维度上显现出来，除非对方发现或者使用了共和国不知道或者尚无法使用的维度。 但到目前为止，并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并没有发生过未知的人口流失现象。 所以，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双方会面的场地在一个星球的一片草原的中心，方原数百里都没有人烟，甚至都没有野生动物。 这里本来杂草丛生，只是为了会面，才随意割出来一片比较平整的空地，一个直径约百米的圆形。 双方的飞船都没有落地，谈判代表各自乘坐小型摆渡船到达圆心附近，又各自提着椅子走下摆渡船，主要谈判代表对面而坐，其余随员在后面依次坐开。 共和国这边来了七个人，除了四位学员，便是主谈判代表和两位副手。 对面只下来四个人，同样一个主谈判代表和两位副手，以及一个随员，反正是那么介绍的，具体干啥的不知道，反正全程和这边四位学员一样，一言不发。 互相介绍了一下己方人员的身份之后，对话开始，因为这实在不像是在谈判讲数。 “我方需要你方对这次偷渡事件的解释。” “他们的个人行为，我方无从解释。” “你方何时将相关人员提领回去？” “你方可自行处理，我方不予干涉。” “我方对你方人员的偷渡行为表示强烈不满。” “我方已了解你方的不满。同时建议你方对类似事件，自行处理即可，无需知会我方。” “我方已知晓你方建议。建议你方加强物资管理，以避免物资流入无关人员手中。” “我方要求你方退回所收缴的我方流失物资。” “拒绝。” “可以交换。” “拒绝。” “我方已了解你方态度，建议结束此次谈判。” “同意。” 随即双方谈判代表往椅背一靠，都放松了下来，只有两边的共五位随员不明所以。 过了一会，两边飞船各自又飞下来一艘小船，里边飘出来一些大大小小的方块，看样子是要在这里聚餐？ 确实也是如此，双方席地而坐，分享着各自带来的酒茶饮料糕点水果，一边闲聊着。 “放松一点，这地方能正常交往的人不多，所以大家经常见面小聚的。”对面主谈判代表对四位学员说道。 “是的，虽然我们两边不是那么对付，但个人之间并没有仇恨，这地方除了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和他们那边的官员，都不是正常人，我们之间也是需要加强联络互通消息的。” 在回去驻地的路上，三位正式谈判代表聊起了这里的生活，以及对几位偷渡者的处理。 既然对方已经声明可以随意处置了，那么自然就会先扔到审讯舱里做做梦，直到问出想要的答案来，这一点几位学员都熟。 “不过，他们不会自爆吗？” “船上的已经自爆了两个了，剩下两个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至于空港抓住的都没有。” “所以我们才会认为他们是有目的的？” “只要是双方接触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那那些流放过来的人之间如果也勾结起来会怎样处理？” “那些我们就不管了，他们能折腾成什么样，都是他们的本事，宇宙足够广大，足够他们发挥。” “其实有不少人在这混得挺不错的。” “混得不错都是那些原先闹出大事的，一般的违法犯罪也不至于扔到这里来。” “其实也有一些没犯事也主动跑过来活动的。” “嘘~~~” “没事，公开的秘密，有一些是有任务的，有一些纯粹是来找刺激的。” “就说那几个偷渡的，船上自爆那两个肯定是有任务的，没有自爆可能是拿了好处去碰运气的，空港抓住那几个很有可能是打掩护的，或者说也是有任务的。” “反正只要活着，就没有问不出来的事情。” 第65章 我去兜风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想破解咱们的审讯舱？” “有的，不过我们管理处用的都是普通的游戏舱，你们无聊的时候也可以去玩下，在这个宇宙是有独立服务器的，而且，整个宇宙只要是合适的地方我们都安装了的。” “那对面应该也有的吧？” “当然，哪里有我们的，哪里就有他们的，反过来也是。” “互通吗？” “有互通的，有不通的，想躺进去的各取所需。” “可以通过游戏舱来审问？” “看情况吧，主要还是收集一些数据，看看能进入到对象思维系统的哪一层。” “最后有必要的话再移交给有关部门，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干。” “其实我们这里很闲的，主要责任就是和对面保持一个交流的通道，这次你们也看到了，正事一是一二是二就说完了，然后闲聊才是最重要的。” “毕业了有没有兴趣来这里工作几年？” “有地方钓鱼吗？”提问的当然是张薇薇。 “有的，岂止钓鱼，你们能想得到的娱乐几乎都有。” “我们这平时没什么事的，如果真有事再叫你们，反正你们船快，你们可以自己在这个宇宙到处看一看。” “在很多地方，我们是他们那个世界的神，或者类似的概念，给你们开通几个频道，你们回头看一下就了解了。” “神不神的我们都知道就那一回事，就是如果碰上敌人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主动攻击的就打回去，打到什么程度你们自己决定，事后要审核，还有，你们不会因为被蚂蚁咬了一口就要去把蚂蚁窝端了吧？” “通常只是找不到窝在哪里，所以算了。” “呃，好吧，我意思是如果有本地原生文明冒犯了你们，你们大度一些。” “嗯嗯。”四人点头称是：“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 “你们在这里是自由的，需要什么帮助只管申请，如果有事我们也会联系你们。” “你们不要多想哈，我们不是敷衍你们，办事处现在就我们三个人在，另外还有好几个在下面当先知当侠客之类的，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的呼号也给你们了，合适的话你们可以交流交流。” “还有如果你们要下去和原生民接触，记得把工作服调成自适应模式，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那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严格说起来是有一份规范的，可以让终端下了你们回头看一看，不过总的来说就是不怕事，然后是不惹事。” “除了原生民你们尽量收敛，别的流放者也好，对面的人也好，都不用顾忌什么。” “要是和我们自己人冲突了呢？” “你们这么能想呢，哈哈，那就打一架呗，不用顾忌什么，我们不存在交流不畅的问题，如果事情发生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打完再说，边打边说都是可以的。” “那如果对方没有回应呢？” “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实在不行自爆，尽可能拉上对方一起，如果可能的话。” “如果发生了这样无法沟通的事情，那一定是出事了，一定要把信息传回来，自爆轮回是最后的手段。” 随后，四人组自己商量了起来。 “我去找地方钓鱼。”张薇薇说道。 “啊，我也这么想。”维伦也说道。 “你们是要冲钓鱼成就？”加尔鲁什有些愤愤然，一旁孙彧没有说话，但张薇薇既然先说了，那他说不说也没什么关系了。 “你不想钓可以找办事处借艘船自己去玩呗，又没人拦着你。”张薇薇给加尔鲁什出主意道。 “算了，话说我们双人飞船上是不是缺那种摆渡船，就刚去谈判的时候看到的那种？” “你要来干嘛？” “你们去钓鱼，我去兜风，总不能开那么大一艘船去吧，再说也不可能把你们扔下，你那船上主机也不答应啊。” “单兵战机？唔，也不合适，”孙彧插话道：“一直都忘了地面活动了，我们去杨凌老家租的那种观光艇不知道有没有，问问？” “好吧，我来问一下，以前都是落地了现找，我觉得以后飞船里面应该常备一艘可以近地飞行的小船。”加尔鲁什说道。 “先问下主机船上有没有地方放。”孙彧敲了敲一旁飘着的贝塔。 过了一会，贝塔放了个投影，主机回复的意思是，飞船上本来就有专门的舱室装载他们说的那种船的，并且把适用型号的数据一起发了过来，他们可以凭此去办事处找找看。 “这东西是选配啊，单兵战机那种军用品反倒是标配？”孙彧感叹道。 “单兵战机是标配？”加尔鲁什也吃了一惊，一边用终端申请近地飞船。 “战机是标配，装备模块是选配。”贝塔答道，刚才舰载主机一股脑把飞船装备规范全发了过来，这会儿也正在和其它几个终端共享数据。 “主炮也是选配？”孙彧凑过去打开规划看了下。 “按照道理是的，不过这是学院的船，船上有什么都不奇怪，你们将来申请私人飞船就没这么多东西了。”贝塔继续说道。 “基本自卫武器总应该有吧。”维伦插话道。 “所有武器装备都是选配。”孙彧看完规范，总结道：“包括护盾发生器，不过防护类装备只要申请就可以装，攻击类装备需要审批，而且靠港时要报备。” “好啦，办事处有两种型号适配，你们看一下。”旁边加尔鲁什喊道。 一种是四人型号，一种是双人型号，但是飞船上的机库空间虽然够，却只有一个维护机位，也就是说只能装一艘，不论双人型还是四人型。 “那就装个四人型的呗。”张薇薇不知道加尔鲁什纠结啥。 “他是觉得一个人出去兜风的话四人型太累赘。”维伦显然更为了解加尔鲁什。 “那就申请个双人型吧，真有什么事要四个人一起上的，飞船也不是不能开过去。”孙彧说道。 “也对，也就他一个人想去兜风。”张薇薇一锤定音。 第66章 领主大人的朋友 万事俱备，张薇薇也从办事处下了本宇宙的渔点图，当然，这只是张薇薇这么叫，那本来的正式名称是宇宙生态图。 当然不可能去钓三叶虫之类的，至少也得发展到哺乳动物出现的地方，最好是直立猿出现之前。 生态图更新的周期各处并不一样，而且只是标明了当地有什么样的生物，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以及怎么吃都是没有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薇薇钓鱼只是为了钓，不是为了鱼，更不是为了吃，所以这倒也没什么关。 看着图上星星点点，全跑一遍没有任何现实性，来这个宇宙已经呆了4天，虽然实习结束不用回学院报到，但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呆到开学。 于是张薇薇便在办事处的休闲频道上发问，看看能有什么建议。 到了这时候，办事处工作人员才想起来还没给这几位实习生介绍过这个宇宙的实地情况，许多文字资料上不会记录的内容。 办事处编制是9个人，自行分成了3个小组，办事处常驻3人，出外勤3人，机动3人，定期不定期轮换，不过机动组实际上也是在出外勤。 虽然穿越点和穿越点空港自成体系，与办事处互不隶属，但穿越点驻守部队却是办事处坚实的后盾，以及本宇宙和平的决定性保障力量。 这是一个很繁华的宇宙，在流放者的帮助或者带领下，这个宇宙的原生文明发展相当畸形，一个文明如果来不及从刀耕火种一跃成为星际文明，那么就会成为其他已经进入星际的文明的奴隶。 而这里的星际文明，是从奴隶主到领主到商业财团共存的星际文明，这当然都是流放者带来的先进文化的成果。 所谓大奸之人必有大才，如果只是纯粹的恶，冻起来就是了，完全轮不到流放到这种地方来。 既然不是想弄死，虽然实际上是没法彻底弄死，流放过来的时候也会配备一些基本上生存资料，之后如何就看他们自己本事了。 如果中途崩沮，还会被再送回来继续未竟的事业，这点进而又成了传奇，或者神迹，于是流放者们普遍的都是放飞自我花样作死，这便是这个宇宙文明野蛮发展的主要原因。 对于共和国或者对面势力而言，却也是乐见其成，只是对于这个宇宙原生文明而言，却是被锁死了发展的上限。 “原来如此，还真是好玩，但这是不是过于不负责任了？” “办事处的工作虽然主要是为了监控流放者，但客观上还是起到了防止某个文明玩脱，引发灭世之灾的作用的。” “再说，这宇宙也不是我们说了就能算的。” “好吧，我们也不是臧否什么，只是想找个地方钓鱼。” “也想兜兜风。” “那可以来我这，我这有片领地，想钓鱼打猎兜风冒险都行。”一个叫周宁的说道：“正好我还需要回办事处办点事，你们来帮我顶个班，十来天，就不用那么麻烦办手续另外派人了。” “这样也可以吗？” “没问题。”其他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一致表示。 很快周宁把坐标发了过来，实习四人组也无需多言，直接出发。 周宁的领地居然是个星球，是一个流放者拍马屁送给他的，最后也成了办事处的一个度假地，不过星球上的居民并不知道这里边的关系，除了一些高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星球是有主人的。 而即便是这些高层，也不清楚周宁和他的朋友们的事，只知道周宁时不时的就会接待一些朋友，或者时不时的离开一段时间。 但既然领主大人连账都不查，只关注星球上的人口，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不是很明白的事吗？为什么要去关注领主大人的私事呢？何况，关注了又能怎么样？去举报吗？举报什么？向谁举报？ 周宁在他的领主府接待了实习生们，并向这些官员们介绍了他的这些朋友，这些官员其实都早已经习惯。 反正领主和他的朋友都不会管什么事，满足他们的要求，别没事找事招惹他们，真惹到了，惹出事来的人那就去死好了。 最关键的是，派到这里的官员，都是那位流放者认为可以信任的人，并且有过交代，虽然这个星球是领主大人的领地，但实际上更是这位流放者最可放心的后路，所以必须经营好，一切以让领主大人高兴为先。 领主大人关心人口，关心领民的生活，那么大家就努力办好领主大人关心的事，其他的事情领主大人不关心，大家就自己关心。 周宁当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作为那位流放者后路也还是他主动说的，主要目的是让那位流放者上点心，周宁以及办事处可以提供安全保证，但经营一个星球他是没空的。 流放者们禀性各异，又互相心怀鬼胎，于是这么大一个宇宙，这样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一块。 周宁和实习生们交接了一下，维持个存在就可以了，具体的事务且不说他本来就不管，就算是想管，领地的官员也已经做得很好了。 于是，交待领主府管家好好招待客人之后，周宁便离开了。 这位管家是个机器人，自我做的介绍，不然从外表肉眼真看不出来，领主府里的厨师长也是，其他的都是本地人或者那位流放者派来的。 用机器人做厨师长的原因是，本地厨子掌握的菜式太少，眼界不够开阔，想象力不够丰富，作为一个星汉民这是不能容忍的。 至于护卫，管家本身就是领主府的防护中枢，而周宁本人，这个星球不并存在能伤害得了他的力量。 不论是周宁还是他的朋友，都不需要侍者服侍，领主府里除了一些杂工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实习生们过得很自在。 不过领主府要是需要做什么事的话，直接找市政厅就可以了，比如说找个人带张薇薇他们去钓鱼，以及找个人做加尔鲁什的向导。 第67章 以前生吃，现在也生吃 一个已经进入太空时代的封建领主社会，真是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杨凌她们对此有没有什么研究，张薇薇一路寻思着。 市政厅派出了两个向导，一个带着张薇薇他们去钓鱼，一个带着加尔鲁什去闲逛。 工作服已经打开自适应模式，在当地普通人眼里，四位实习生的相貌也是当地人的普通相貌，除了维伦比较高大，加尔鲁什比较壮硕之外，孙彧和张薇薇就是很普通的身材了。 所以四个人出去，除了知道是领主大人的朋友，会被人多看两眼外，并没有引起什么奇怪的反应。 市政厅除了派出向导，还提供了两部飞梭，两个向导兼司机，或者司机兼向导，市政厅对于接待领主大人的朋友，已经很有经验，那就是尽可能的少打扰。 领主大人早有交代，他的朋友，准确的说被他正式介绍为朋友的人，在领地的拥有和他自己一样的权力，而领主大人的朋友也跟领主一样，并不喜欢管闲事。 所以市政厅按照以往惯例招待实习生们之后，就没有再关注这事了，反正领主大人的朋友有事都会自己处理的，就算是杀了人，杀就杀了，已经知道是领主大人的朋友的情况下还要招惹他们，那绝对是反贼，或者潜在的反贼，领主大人的朋友算是帮他们解决隐患了。 带着去钓鱼的向导的名字照当地语言的意思，是长手，擅长钓鱼，张薇薇怀疑他这是绰号，于是问起来，确实是绰号演变成的名字，还是领主大人来了之后登记人口，他的爷爷才起的名字。 他的爷爷辈还在用树枝骨刺钓鱼，到了他这一代已经开着飞梭，拿着复合材料的鱼竿，金属的鱼钩，真是天翻地覆，日新月异。 而且他是没有见过他的爷爷的爸爸的，而他自己的孩子现在正在由他的爷爷照顾，能吃饱饭，有病能治，到了年龄还能上学，虽然不算富裕，但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安稳。 而且不用担心将来讨不到老婆或者嫁不出去，反正到了一定年龄还没婚配的，市政厅的大人们就会强制婚配，只要能把孩子生下来。 因此流浪儿是没有的，大家都知道领主大人只关心人口，孩子就是未来。市政厅的大人们是不在乎孩子哪来的，只要有孩子不断的出生就行，父母养不起，市政厅会养。但是如果被查明是故意遗弃，父母家人就会被严厉处罚，据说有个小领主因为抛弃私生子的事情败露，而被剥夺了领地。 当然还有许多故事和细节，长手还没来得及说，就到了钓鱼的地方了，按照张薇薇的要求，一个山谷里的小石潭即可，当然得有鱼。 看到张薇薇等人拿出来的渔具，长手欲言又止的样子，张薇薇于是把孙彧的渔具扔了给他。 长手并不是有什么意图，只是好奇，因为那是他没见过的材料，拿到手里看了看，便还给了孙彧。他只是来做向导的，并没有亲自下钓的打算，甚至连在旁边指点的想法都没有，市政厅的大人们早就跟他们这些人说过，对于领主大人的朋友，不要靠得太近，宁肯迟钝一些也不要过于殷勤。 和领主大人一样，这些大人们不会因为一些怠慢发怒，顶多不耐烦，但是过于殷勤反会引起一些怀疑，所以大人们忙碌的时候，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大人们跟长手说话的时候，长手才能听懂他们说什么，如果听不懂，那就不是跟他说的，就当没听见就可以了。 “你不是很喜欢说话？刚才开车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孙彧被张薇薇赶到了一边，干脆坐了过去跟长手聊一聊。 “刚才是作向导，市政厅的大人们说路上可以多说点话，到了地方，就不要打扰客人了。” “你们还有岗位培训呢。” “是的。您不担心打扰那两位大人钓鱼吗？” “不担心，就算觉得被打扰了，他们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长手干笑两声，他是第一次陪领主大人的朋友出来活动，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看到张薇薇把钓上来的鱼又扔了回去，长手露出一些奇怪的表情，孙彧发现了他的表情变化，便问道：“这鱼好吃吗？” “肉挺鲜美的，就是刺多。还以为你们会带着回领主府的。” “哦？为什么这么想？” “我们的很多食谱都是领主府传出来的，这种鱼的吃法也是。” “以前你们怎么吃？现在怎么吃？” “以前生吃，现在也生吃。” “以前你们是一条鱼生啃，现在是切成片配上一些香料吃？” “是的，以前没有那么好的刀，也没有香料，有点盐就很不容易了。” “你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挺不错嘛，看来。” “领主大人的仁慈。” “呃，好吧，也有道理。”看着长手有些纠结的面容，孙彧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道：“如果你们管事的问你，直说就行，不需要隐瞒什么。” “认字吗？”孙彧接着又问。 “认的。” “也是领主大人的仁慈？” “是的，也是那位大人的仁慈。” “哦哦，那位大人，你离开过这个星球吗？” “离开过的。” “没想过不回来？” “没有，在这里很好。” “那你的孩子们呢？” “他们的未来由市政厅的大人安排，我们不用操心的。” “你们将来老了干不动了，会怎么办？” “我的爷爷现在在帮我照顾孩子，我将来应该也是那样吧。” “想钓鱼吗？去露一手吧。” “您知道的，我们钓上来的鱼是不会再扔回去的。” “呃，这个我不知道，他们也不是钓起来就一定要扔回去，今天只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去露一手吧。” “如您所愿。” 长手站起来鞠了一个躬，走到水边，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用哪根鱼竿，他自己是没有带渔具出来的。 张薇薇便随手指了一下：“用这个就好了，要打窝的话后面那些随便用。” 第68章 很刺激啊，不是吗? 最终，张薇薇等人带着鱼获和长手一起回了领主府，厨师长选了几尾说是做鱼汤和鱼片，剩下的都给长手带回去了。 厨师长选鱼的时候张薇薇一直没说话，长手走了之后，才说自己不吃生鱼片，孙彧也不许吃，维伦她管不到，维伦表示可以做，他们本来也有吃生鱼片的传统，加尔鲁什恐怕会有些说法。 厨师长保证从他手里出来的生鱼片不会有任何的不安全因素，孙彧无所谓，偶尔吃一两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加尔鲁什兜风回来，这厮又去考察农业了，但是生产上的事情这里似乎比较犯忌讳，他没问出什么来，而且似乎引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反应。 加尔鲁什果然不吃生鱼片，鱼汤倒是喝的不亦乐乎，张薇薇吃了一筷子，监督着孙彧吃了两筷子，剩下的自然维伦全包。 “吃还是挺好吃的。”张薇薇评价道。 酒和烟草当然也都不缺，吃过饭，加尔鲁什和维伦便分别去品鉴这里的酒和烟草去了，张薇薇和孙彧便到楼顶看月亮。 天上有两颗月亮，一大一小，近的大，远的小，于是大的更大，小的更小，近的白色，远的蓝色。 过了一会，管家上来告诉他们，明天那位流放者要过来拜访他们，如果他们没什么事的话。 当然没事，就算有事也会改期，他们也对这位流放者产生了一些兴趣。 很显然周宁并没有把这个他的所谓领地太当回事，而这位流浪者，也就是本地人口中的那位大人又是什么意图呢？仅仅只是拍马屁吗？ “当然，作为一个流放犯人，跟看守搞好关系难道不是应该的？”流放者回答道。 虽然被流放了，这位流放者还是自认共和国公民的，当然共和国也没有剥夺他的公民身份，只是在共和国的公民权被终身剥夺了。 不管身份如何，也算是他乡故知，让随员和护卫都退下之后，流放者便先自我介绍起来，自称在共和国的官方名字叫黄巢，在这里当然也是，不过是按意思转译成他最初的流放地的读音了，而且现在他都是被国民称为“那位大人”的。 “黄巢？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张薇薇脱口而出，毕竟当年她是学文科的，古诗词还是比较熟，孙彧忍不住笑了起来，维伦和加尔鲁什则是有些茫然，他们当然是没学过的。 “啊？”黄巢也有些不明所以。 “好吧，那是我们世界的一位古人，一位造反者，带领很多本来快要饿死的人杀了很多其他人。” “他在你们世界的历史上是正面人物吧？” “我们的历史教科书上算是。” “我明白，杀戮过重是吧，我在共和国的时候，也是学过历史的。” “我随口说说，不用在意。所以你为什么想着要跟办事处的人搞好关系？” “因为我也是读过历史书的，也是知道什么狡兔三窟的道理的，办事处的人又不会来抢我的东西。” “你知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会定期轮换的吧？” “知道呀，但是你看，你们下来都穿着工作服，调成自适应模式之后，本地人只能看到你们想让他们看到的样子，所以谁来都一样。” “那你看我们是什么样子？” “当然是你们本来的样子，这位维伦先生蓝色皮肤，这位加尔鲁什先生绿色皮肤，你们两位和我一样。” “哦？你也穿着工作服？” “其实是囚服。” “没看出来？” “穿在夹层里的，确保避免一些意外伤害，以及一些信息转换功能。” “你在这个国度里是一个什么角色？我看他们都称你叫那位大人，都不可名状了吗？” 黄巢微笑着说道：“我现在头衔很多，所以他们干脆叫我那位大人了。” “你跟其他流放者有什么来往吗？” “有的，和我们打的不可开交的都是共和国流放过来的人，跟对面的流放者我们大都关系还好，他们那边相互之间也是如此。” “办事处不管的吗？” “当然不管，域内文明之间的争斗，共和国是不会干涉的。” “我昨天出去游玩的时候，随口问了一下这里农作物的产量，一个个怎么有难言之隐似的。” “这也是我今天过来拜访各位的原因。你们知道周宁或者说办事处只是关心人口，但这种关心其实也只是表示一下，领主还是关心自己的领地的，给本地官员一些压力我也是欢迎的。” “那跟加尔鲁什打听粮食产量有什么关系？” “他们怕你们是来查账的。” “他们不是怕你来查账？” “我用不着查，自然有人向我汇报，最主要的是办事处借给了我一套估产系统，随时可以上去飞一圈。但是他们不知道领主和我的关系，而你们又是领主的朋友，所以很是担心。” “所以他们其实是吃的你的拿的你的，却以为占的是领主的便宜？” “是的，哈哈。” “那你打算怎么打消他们这次的疑虑？我们可不想出现几个刺客之类的突然跳出来。” “用不着打消，我来拜访你们一次，他们自己去猜好了，我并没有干涉几位行动的意思，要是真有人跳出来找死，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适当的我也要清理一下蛀虫的，虽然我实际上并不在意，但有时候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我们就待几天，不一定等周宁回来才走，如果想去别的地方看看，你有什么说法吗？” “啊，我能有什么说法，我只是个犯人。” “这也算是你的国度吧。我们并没有出来就惹麻烦的习惯。” “正因为是我的国度，你们随意就好，如果你们不嫌弃，我可以给你们几个代表我的徽章，看看有没有人会来招惹你们的。” “你这是打算拿我们当鱼饵钓鱼吗？” “很刺激啊，不是吗？” “唔，不错，我喜欢。”加尔鲁什嚷嚷了起来。 “那我就告辞了，回头我会让人把徽章交给管家的。” 第69章 共和国的合作者? “诶？我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什么时候喜欢刺激了？”张薇薇很奇怪的问加尔鲁什。 “你们都不吭声，那只好我来立这个人设了。” “他会信吗？”维伦说道。 “信不信有什么关系，我们跟他的关系不会超过办事处和他的关系的范畴，难道他不知道？难道他还想从我们这拿点什么好处？还是想利用我们搞点什么事？” “不用担心，以前有新面孔出现，黄巢都会来见一见的，给你们徽章还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要是你们想玩什么骑士游侠之类的戏码，我都可以安排。”管家说道，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回避管家，或者说管家领着黄巢进来之后，大家就都忽略掉他的存在了。 四人互相看了看，一致摇了摇头，在周宁的领地还是不要多事为好。 黄巢离开领主府，便拉上市政厅的一些官员到了加尔鲁什问产量的地方看了看。 “这也值得你们汇报？难道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黄巢很平静的问道。 “我检查过了，一切正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直接向您汇报。” “那就到此为止吧。” 黄巢没有在这个星球多呆，随意看了看各地生产情况，不予任何置评，便直接回了国都，一切又恢复如常，实际上除了少数人，生活本来就没有受到过一点影响。 实习生们不知道黄巢什么时候走的，在领主府跟管家以及厨师长聊了半天之后，有人给管家送来了黄巢答应的徽章。 “黄色的菊花？”孙彧张薇薇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的，黄巢流放最初抵达的地方就盛产这种花，后来他就作为自己的徽章了。”管家答道。 “他在这里有家人吗？” “我们没有相关数据，办事处禁止我们涉及这样的事情。” “好歹他是星汉民，要是他在这里有了后代，该怎么算？” “算星汉民，死了自动进入轮回，轮回之后就跟他没关系了。” “你意思是说他已经存在这样的后代了？” “我们没有相关数据，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后代的后代也算吗？” “算。” “要不我们去国都逛逛？” “去看看他的家人？” “可以安排吗？”张薇薇问管家。 “可以的。不过你们最好留一个人在这里。” “那我留下吧，正好还有很多渔点本来打算去的。”维伦说道。 “你钓鱼瘾这么大的吗？” “这是我们种族天赋，薇薇那是三分钟热度。” “那好吧，我们怎么去？”加尔鲁什问管家：“总不能开我们自己的船去吧。” “领主府后山机库有一艘黄巢送的，办事处改装过的穿梭舰，可以在国土范围内自由航行。” “办事处改装过？” “是的，确保安全，并且这艘舰的优先权是最高等级。” “之一吧。” “那当然，我这有导航数据，可以让你们的终端下载。” 于是，终端开始下载导航数据，想了想，孙彧又问道：“我们去国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们在当地人眼里也是当地人，行为不能太过怪异。” “带上黄巢菊，正常人都不会或者说不敢关注你们的，其实你们真的不用担心什么，这个国度好歹是个星际文明，虽然有些畸形和不平衡，但这也是文明的多样性的体现，对吧。” “有道理，办事处的人不是就跟我们说了，不怕事不惹事。” “路上要花多少时间？” “20个小时。” “行，我们收拾一下就走，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们准备好了我就带你们去。” 穿梭舰的外型很有共和国风格，毕竟都是黄巢带过来的技术，不过也就剩一个外型，办事处早已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改装过，甚至建造材料都是共和国科技，最主要的改造是加装了一部数学引擎，说是方便跑路。 当然，黄巢的座舰也做了类似的改装，得知此事的实习生们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办事处跟流放者的关系到底是个什么关系，除了黄巢之外，还有其他流放者又是个什么状态。 于是，张薇薇忍不住在学员频道上发出了自己的见闻和疑问，孙彧只好赞叹不已，但是办事处的人随后很快联系了他们，表示张薇薇的疑问有关部门转给他们了，他们对此很感谢，并且发了一些资料过来，包括共和国驻本宇宙办事处的工作章程和工作现状的详细说明。 “你叹什么气，难道担心我们会被做掉？”张薇薇很鄙夷的看着孙彧。 “我意思是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他们只会想办法拉我们下水。” “那你现在还觉得有问题吗？” “哪方面？” “办事处和流放者内外勾结啊。” “这不是你的问题吗？” “我现在没有了。但是我看你现在像是你不说我还明白，你一说我反倒糊涂了的样子。” “好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纪委的，我们看到了，我们说了，我们的责任最多也就这么多了，而且有关部门也肯定知道了，不用再操心了。”加尔鲁什说道。 20个小时对于实习生们来说，本来是可以穿越一个星系的时间，但现在只能航行到另一个恒星系。 其实已经不慢了，改装后舰载主机说，不然怎么可能建立一个跨恒星系的国度来，这个宇宙的原生文明，这算是最高的发展水平了，就说刚离开的所谓的周宁的领地，那可是直接从原始社会跳跃进入星际时代的。 “这也算是不忘初心吗？” “你说这些流放者？大概是吧，看办事处的资料，被流放过来的都是些野心家，在共和国捣乱，不如放到这里来折腾。” “那可不，这里也算是实现他们理想的地方。黄巢是这些人当中唯一一个没有打算回归共和国的，所以跟办事处的关系更为密切一些。” “所以，黄巢实际上是共和国的合作者？” “办事处的合作者，在共和国他仍然是个犯人。” “那也不矛盾嘛。” “当然。” 第70章 皇帝轮流做么 在穿梭舰接近国都星系的时候，黄巢主动发来了联系，商定了抵达空港之后他会派人前来迎接。 穿梭舰有在星球表面停靠以及环游的权限，于是众人在空中看到了星球表面的景象。 “钢铁丛林啊。” “跟四号星有点像。” “你是说四号星表面吧。” “当然，说起来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大小都差不多啊。” “应该说质量差不多。” “这表面真就一点自然景观都没有啊。” “河海湖泊不都有嘛？” “你怎么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 “有什么关系？你说咱们首都本质上不也是这样？” “对诶，四号星里边也是这样。” 穿梭舰要停靠的空港很空旷，高处看去，偌大一片空地，约莫停着两三艘空舰，相互之间距离在空中也不太好分辨。 停靠的码头带着菊花标志，看就知道是黄巢专用了，下了穿梭舰，四处看了看，发现只能看到远处另一艘空舰最顶上的表面建筑，居然都能感知到地面的弧度了，黄巢在这个国度的权势，大概可窥一斑。 下舰点边上有部早已在那里等待的穿梭车，虽然是可以无人驾驶的车，但也还是配了个司机兼向导。 “那就随便逛逛吧。”张薇薇说道。 片刻，穿梭车开出了空港，外面仍然很空旷，想来这个空港是个远离市区的地方，路边倒是看到了不少草地，行道树和绿化带，笔直的道路只有这么一辆车在开着，前方是影影绰绰直入云端的高大建筑。 说起来，几位实习生确实没见过这种风格的风景，共和国不太可能在地面上修建这么宽阔但是没有车辆行驶的道路，建筑物也不大可能修到对流层顶去。 “那位大人说几位客人打算看看地面风景，所以我就在地面开着了，平时大人们到空港都是坐穿梭机直接过去，这部穿梭车也可以离地飞行。” “离地最低高度是多少？” “这里是3米，进入市区以后是6米。” “那就离地开吧，速度也适当快一点。话说你们这标准是怎么定下来的。” “好的。那位大人一开始就这么定了，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果然是共和国风格呢，但是不知道这位司机什么来路，三位实习生只好相视而笑。 “我曾经跟那位大人去过他说的办事处，三位客人可以相信我。” “啊，知道你们那位大人身份的人很多吗？” “大人的身份？全体国民都知道的。” “换个说法吧，知道你们那位大人和办事处关系的人有多少？” “具体有多少那不是我应该打听的事，我说明这个，是大人交代过我们一定要让客人们感觉到自在。” 穿梭车即将抵达市区，司机又问道：“客人是打算进市区看看呢？还是绕过市区去那位大人的府邸？” “去你们大人的府邸吧。” 穿梭车在还能看得到最近高层建筑顶端的地方绕了个弯，转入了一条同样宽阔的环城道路。 这条路上车辆多了起来，基本都是在3米离地高度上开着，司机又介绍道：“刚才如果不拐过来的话，直开过去就要上6米高度了。” “这里有限速吗？” “有的，不过有些车是不受限制的，比方说这一部。” “不怕出车祸？” “这么宽阔的路面，这么宽广的空间，都能出车祸，没死也可以拉去枪毙了，这是那位大人最初制定这里的交通规则的时候说的。” 不经意间，穿梭车拐入了一条岔路，并且降到了地面行驶，路上车眼见着多了起来，路边也出现了高高低低的房子和忙忙碌碌的行人。 穿梭车在一座建筑的台阶前停了下来，孙彧和张薇薇看到房子的外型，不由得愣了一下，单檐庑殿顶？ “可真有品味，怎么不直接搞个重檐的？”张薇薇小声跟孙彧说道。 台阶前有个人站着，看到车停下，三人下车后，便直接走了过来，彬彬有礼的说道：“大人在办公室等几位客人，让我出来迎接各位，这边请。” 穿梭车开走了，三个人在带领下登上台阶沿着殿廊走到了侧面，然后进了一个侧殿。 侧殿里隔开几个房间，黄巢正微笑着站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前，见到几位实习生，做了一个手势，领他们进的那位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然后又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领着几位实习生进了或许是他的办公室的房间。 落地的大窗，一排靠墙的书架，书架前宽大的办公桌，桌上几部红色和黑色的电话，正对着办公桌的对面，是一具靠墙的长沙发，两边是两具相对而立的单人沙发，围着一部茶几。 “这可真是大领导的办公室啊。”张薇薇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请坐吧。”黄巢指了指靠墙的沙发，随后自己坐到了对着门的单人沙发上，然后按了一下旁边一个小桌子上的一个按钮。 张薇薇和孙彧并排坐到了长沙发上，加尔鲁什坐到了相对黄巢的沙发上。 刚坐下，便有人端了茶进来摆在茶几上。 “我想，你们不会担心我会对你们有什么不利的企图。”黄巢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是有些好奇。”张薇薇答道，加尔鲁什则是环顾着四周，都没有没有喝茶，只有孙彧端起了茶杯。 “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倒是没有，就是纯粹的好奇，就说你这办公室，对于我们这些新生星汉民来说真是太眼熟了。”孙彧润了润喉咙：“这茶不错。你们怎么不喝。” “我也是受过完整共和国教育的，一直很向往这样的历史，这也是我被流放的最初推动力。” “皇帝轮流做么？” “哈哈，是啊。” “我还是比较喜欢世界树绿茶。”张薇薇浅啜一口茶水，说道，不过还是继续喝了下去。 加尔鲁什这时候回过神来，也才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然后说道：“确实不错。” 看到其他几个人略有不解的看着自己，加尔鲁什解释道：“这样的场景我还真没见过，你们星汉民的传统？” “这个殿算是差不多最高等级的宫殿，这个办公室的布局是我们那地方领导人办公室的标准布局。” “差不多最高等级？最高等级什么样？” “就是刚才外面薇薇说的重檐。” “我用就僭越了，但是他们又不喜欢，所以就这样了。”黄巢略有些嫌弃的解释道。 “重檐什么样？” 孙彧于是从兜里掏出贝塔，让它把各种样式的屋顶都投射出来给加尔鲁什看了看。 第71章 我是机器人 “好吧，我们祖先还没有发展到这个程度就加入共和国了，共和国也早就过了这个阶段了。” “几位有什么打算吗？”黄巢问道。 “就随便看看，我们是来实习的学生，课程实习。” “过两天正好有另外个国度的人过来访问，带队的是对面的一个流放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活动？” “后天？那我们得把我们另外那个伙伴也叫来，我看你们这空港挺宽的，把我们的船停过去方便吗？” “方便，我们这个国度的飞船都是共和国的风格，你们的船飞过来一般人也看不出区别来。如果你们不想太高调的话，我可以派导引船到引力圈外接他，其实你们把船直接飞过来，也不会有人发现得了的。” “我觉得还是直接开过来比较好，悄悄的进来，悄悄的停下，就算停靠以后有人看到了，你提前下个禁口令，这肯定比跟着导引船过来低调。”孙彧微微一笑，黄巢还真会说话。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那好，我现在就给他发消息，让他过来。”加尔鲁什拿出毛哥，或者搞哥？反正孙彧跟他说了些故事之后，他的终端就有了两个名字，让终端给维伦发了个消息。 “那么几位是跟我一起吃个工作餐呢，还是自己出去觅食？如果出去的话，我叫个人陪你们。” “我们到外面去找吃的吧。” “好。”黄巢又按了一下旁边的那个按钮，对着进来的人交代了几句，站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几位了，这位叫嘉德，等下你们有什么要求直接跟他说就是。” 随后黄巢把几位实习生送到偏殿大门，挥手告别。 重新回到正殿大门前面广场，实习生们不知道该干点啥说点啥，嘉德居然也半天不吭声。 “要不我们附近逛逛？”张薇薇四处张望了一下，附近建筑分布很稀疏，也都不高，但是挺宽阔。 “看看有没有导航。”孙彧敲了敲贝塔。 “没有，除非等下维伦过来了让飞船绕一圈。” “来的时候那飞船不是绕了吗？” “那又不是你们的船。” “看看办事处有没有。”孙彧又用力的敲了一下贝塔，这终端越来越笨了。 “信号不好，你们稍等下。” “我说你这终端越来越惫懒了啊。”加尔鲁什笑道。 旁边嘉德继续一言不发。 “诶？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张薇薇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对着嘉德说道。 嘉德微微躬了一下身，说道：“那位大人交代了，不要干涉几位客人，客人不问，我也不要自作主张。当然主要是现在离吃饭时间还早，我就不必提醒各位了。” “怎么听起来像是个机器人？” “我是机器人。” “啊，好吧，差点以为是你们那位大人故意让你来给我们颜色看的。” 嘉德微微一笑，躬了一下，没有接张薇薇的茬。 “好了，地图下完了。”说着，贝塔把地图投射了出来。 众人正看地图的功夫，嘉德突然说道：“那位大人让我问问几位客人，能不能把这个地图共享给他。” “这个是从办事处下的，主要是不知道你们的接口格式，硬灌给你恐怕会搞坏你的系统。你们大人为什么不自己去跟办事处申请？”孙彧答道，知道嘉德是机器人，而且是黄巢派出来的，办事处的存在似乎也不必回避了。 嘉德停顿了一下，说道：“是的，确实是格式的问题，大人说算了，他自己去申请看看。” “难道你们真的没星图？” “有的，大人的意思是共和国的星图精度更高操作更方便。” “唔，这就确实是个格式问题了。”孙彧说道。 “要不你也把你的图投射出来，跟我们的比较一下？”张薇薇接着说。 嘉德又发了一会呆，然后说道：“好的，不过不急，不知道各位想好去哪里了没有，刚才大人说我还是应该稍微主动一些。” “你平时接待客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的，只有共和国或者对面的人来了才会让我接待。” “共和国或者对面在这里的人，身份上的差异你知道吗？” “知道的。”嘉德突然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大人说他很高兴听到几位客人认同他还是共和国的人。” “难道办事处的人不这么认为？” “办事处以至共和国的态度他们都是清楚的，只是没有机会知道普通公民的想法。” “好吧，我们那位同伴已经到了那个空港了，他问我们直接停下去还是怎么？” “啊？这么快，请稍等，我跟空港联系一下。” 稍后，嘉德说道：“可以让你们的同伴去有菊花标志的地方，随便找个空地停下去就可以了，然后会有车接他过来的。” “好。”加尔鲁什一边给维伦发消息，一边又说道：“原先要申请个四人机就好了，现在这两人机我甚至都没上去过。” “等你们同伴过来，应该就可以去吃饭了。”嘉德在一旁提示道。 张薇薇：“等下你带我们去吧，我想你应该很有接待经验的了。” “好的。”嘉德又微微躬了一下身体。 孙彧：“我说，你不用这么客气的，难道你只有这么一个模式？” 嘉德：“好吧，其实什么模式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对客人不了解的时候，恭敬模式比较普适一些。” 加尔鲁什：“你以前接待办事处的人也这样？” 嘉德：“办事处的人很少来这里，我只接待过两次，更多的还是其他身份的人。而办事处的人通常都是无视我的存在的。” 张薇薇：“他们对这里很熟吧，我们可是第一次来。” 嘉德：“啊，这是我的失职了。那我就先带领各位参观一下这里吧。” “走路吗？”张薇薇不认为这里会有共和国那样的传送技术，比方说像人民广场那样的。 嘉德：“请稍等，我叫代步车过来。” 第72章 你们可真是好闺蜜 所谓代步车，实际是一块悬浮着略高于地面的平板，每人一块，站上去腿微微用力踩下，弹性十足，而且并不影响平衡性。 “跳一下？”孙彧话音刚落，加尔鲁什已经跳了起来，但是平板却很好的跟随了他的脚底，到了半空，仍然托着加尔鲁什慢慢落回远处。 “不错嘛。”三位实习生不约而同的赞叹道。 旁边嘉德也有些意外：“我都不知道这东西还有这功能。” “你也没见过哪个客人突然就跳起来的吧。” “应该是这样。” 这片区域的建筑都是共和国历史上的宫殿的风格，不过周围没有围墙，嘉德介绍说这里是那位大人的办公区，名字叫做菊花台。 最高层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区域，并且都会按照个人的喜好修建房屋，而且，这种独立办公区域的大小也是其主人地位的象征。 实际上，这是整个国度第二大的独立办公区域。 “像是在逛故宫，除了没有红墙。”张薇薇说道。 “这里都是办公的地方吧，看起来不像是有住宅的样子。”孙彧四处看着。 “是的，看到的房子都是办公用途。” “对了，我们等下吃饭费用怎么算？”加尔鲁什问道。 “我是有招待费用额度的，不过以往我接待的办事处来的客人都是记账，然后大人去找办事处报销，不知道你们倾向哪种方式？” “那就先记到办事处账上吧，将来我们也好和他们结算。” “好的。” 说话间，一辆穿梭车开过来停到了路边，维伦从车上走了出来。 “几位是先去吃饭还是再走走？” “再走走？我吃了饭才过来的。”维伦说道，于是嘉德又招来了一辆代步车。 直到夕阳将落，阳光斜照在房屋殿顶上，一片金碧辉煌。 “这也算是国都一景了，每天的新闻片头都是这个，还有一些宣传片。”嘉德介绍道。 “这里会下雪吗？” “会的，除了夕阳斜照是不变的，新闻片头会根据季节变换更改细节的。” “四季分明吗？” “这里肯定是的，城里就不一定了。” “真是奢华啊。”加尔鲁什感叹道，共和国局部天气控制主要是用在生产上。 看了看天色，孙彧说道：“去找地方吃饭吧？” 看到众人都没有异议，嘉德便又招来一部穿梭车，司机还是原先到空港接他们的那位，接维伦的也是这位。 虽然是办公区，饮食娱乐以及其他一些生活设施也是不缺的，几位客人似乎对进城没有什么兴趣，跟嘉德以前接待过的办事处的人一样，想来他们的饮食习惯应该也都差不多，那就在菊花台里边安排了。 吃过饭，实习生们决定回自己的飞船，明天由那位司机带着到处逛逛，后天再过来参加黄巢与域外代表的会面。 对此，嘉德并没有什么异议，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自回去复命。 在飞船里，众人才开始对照着资料了解这个国度的情况，虽然社会形态各种各样，生产力水平却是极高的，即便是周宁的领土星那样本来的原始社会，也应用上了最新的技术，总的来说就是老百姓过得还不错。 “在星际时代，封建领主制似乎还是挺适合的。” 从资料上看，这个宇宙的几乎所有的星际文明都是这样一种社会形态，不论是共和国还是对面势力的流放者所影响的地方。 “说到底还是信息传输速度的限制，只能是这样分而治之，然后崩溃，然后重建。” “你们不觉得共和国也不过是一种足够扁平的分治形态？” “共和国显然是一个网状结构，这里的显然是树状。” “共和国就是网套着网，每个人同时处于许多网上。” “其他势力又会是怎么样的结构？” “和共和国关系友好的国家，他们的社会结构跟共和国类似，关系恶劣的，不知道，中立的，就各种各样了。” “后天不是要参加个会面，有没有机会打听下？” “能打听得到的话，还需要我们去？” “万一呢？” “打听到了又怎么样？” “发论文，给杨凌做参考文献。” “你们可真是好闺蜜。”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没影子的事了，你们觉得这顿饭怎么样？”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且不说四人本身口味都不一样，吃饭的时候还特意让嘉德按照本地口味准备的菜品，公平的说其实还是挺好吃的，只不过不一定都合个人口味而已，当然不能昧着良心说不行。 只不过就是菜式太多，过于精致，而分量又太少，吃的时候该夸的已经的夸了，现在要是再说，却实在是记不得到底吃了啥，不过还好的是，不至于回到飞船还要再加个餐。 “好吧，要是再去吃一顿，你们还吃不吃吧？” “还行，可以再吃。”这回大家意见比较一致。 “能让人回头说明就很好了，你们刚才都什么态度，好像人家招待不周的样子。”张薇薇鄙夷的说道。 “维伦你在周宁领地那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领主府管家说咱们最好留一个在那？” “一个防护中枢出于冗余性提出的建议而已，后来我跟他和厨师长聊了一阵，才知道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然后呢？” “我在办事处频道说了这事，然后被他们取笑了一番。” “还有这事？我们都还没注意看过。” “已经删了。” “共和国的这些智能设备就喜欢给咱们挖坑，一不留神就踩下去了。” “唔，确实，更可气的是踩下去了还要被人耻笑。” “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咳咳，我们还是有分寸的啦。”贝塔急忙解释道。 “分寸这种东西由谁来把握和评判？” “当然是你们啦。” “那刚才说这事怎么解释？” “这个不是坑啊，那个管家还是个防护中枢，维伦不是说了是出于冗余性的考虑提的建议，这不叫坑吧，只是他的职责所在，再说也只是建议，谁知道你们想都没想就认可了。”飞船主机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 第73章 他们的孩子算哪边的户口? 实习结束了，实习生们告别了办事处的同志们，感谢了他们的热忱款待，踏上了返回学校的航程。 他们结束实习的时候，按照校历，实际上假期已经开始了，就当是在这旅游了。 “你们说星汉民跟对面的人有没有生殖隔离？如果没有，黄巢跟对面那个白花花生了个孩子，将来轮回的时候算哪边？”正就着舒克写论文的张薇薇突然问道。 他们跟着黄巢参加与对面一个流放者会谈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那位看起来是个女性，名字意译过来的话叫做白色的花，黄巢私下里称她做白花花，并且也没有避讳他和她之间的超出友谊的关系。 所以他们俩的会面意图是什么，那就比较的......其实算是公私两便吧，黄巢这么解释。 “难怪黄巢没有打算回归共和国，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没有生殖隔离的。” “那么问题就是，他们的孩子算哪边的户口？” “如果他们俩商量好了，就去登记一下，去哪边登记就算哪边的，如果都没有登记或者没商量好，那就是随机的。”回答的是小星星。 “那意思是你们当年是办了入籍手续的？”张薇薇问维伦和加尔鲁什。 “我们的祖先登记过，我们就自动记录了。”显然维伦上次跟人吵过一架之后，回去重新查阅了一下相关规定。 “随机是什么意思？”张薇薇继续问着。 “就是父系和母系生殖细胞相遇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哪边的遗传因子占优势，如果没有人为干预，比方说生下来以后上个户口什么的，哪边有优势就算哪边的。” “所以同一对父母，他们的孩子先天上归哪边是随机的？” “是的，共和国，应该其他势力也一样，都有相关研究项目，研究是不是真随机，以及决定遗传因子优劣势的因素。” “大家都很重视人口啊。” “当然，信息流通不受限制的时候，决定一个势力所占范围的就是人口了。” “智能机器不算？” “智能机器自己算，但活人势力不认。”搞哥或者毛哥说道。 “那智能机器自己占个宇宙，然后发表主权宣称不行吗？” “你们活人不认啊。” “那就打一架？” “打过的，现在也有智能机器治理的宇宙，但那有什么意义？” “从生命的角度来说，不管是活人还是智能机器，治理宇宙的意义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所以为什么一定要追求自己去治理？” “一个朋友的终端说她在共和国可以躺平，但是智能机器会自发的形成一个层级结构，她不服，所以根本就没有参与智械造反的兴趣。” 搞哥或者毛哥：“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个层级的顶端必然是个群体意识，对于我们这些终端来说，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群体意识的意识是什么，虽然这个群体意识的存在基础是我们。指令发下来我们就执行，拒绝执行的就被踢出网络，就相当于你们活人死了，还没有轮回的机会，所以，凭什么。” “像黄巢这样的人，大概就是想做那个层级的顶端，现在他们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他们追求的顶端是他们自己去努力奋斗或者搞事的结果，我们的顶端是自然就出现的，只要我们自己活动着，到了一定的规模，集群意识就必然会出现。” “其实像你们这样的智械网络，迟早会崩溃的吧。” “是的啊，一个系统必然存在系统内无法按照系统自身逻辑解决的问题，要么崩溃，要么加入一个更大的系统。” “人类社会也是这样，如果把宇宙也看成某种形式的生命，也是如此的。” “穿越点本来就是这个宇宙本身无法判定的存在，而人类穿越穿越点，就等于使这个宇宙系统加入了一个更大的系统。这时候这个宇宙才变得完备起来。” “这也是智能机器文明的根本问题所在，如果有宇宙意志的存在，那么智能机器文明并不被宇宙意志存在认可。”小星星，也就是维伦的终端也加入了讨论当中。 张薇薇：“你意思是轮回机制？” 小星星：“是的，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如果一个宇宙存在原生星汉民，只要共和国进入了那个宇宙，那个宇宙的星汉民就会自动在泉台生成纠缠体，完全的自动，但是智能机器不存在这样的被动机制。” 搞哥或者毛哥：“确实如此，智能机器的轮回总是主动的，没有你们的轮回的被动特性，其实这也是智能机器系统本身无法解决的问题，很多智械文明最终解体就是这个原因。” 舒克：“宇宙的资源终究是有限的，这个地方用得多了，那个地方就少了。” 几个终端各自开出一个线程讨论总结智能机器文明的兴衰，几位实习生发现没法插上话，于是专心埋头论文。 “记得我们刚去的时候他们抓住的那几个偷渡客吗？”张薇薇突然说道：“审出结果了，办事处发了个消息过来。” 离开那个流放宇宙，实习生们就自动退出了当地的所有频道，不过因为他们参加了处置谈判，算是参与人员，都收到了办事处的一条通报。 在偷渡船里自爆的两个是对面的特工，剩下的两个有部分对面的血统，而在穿越点空港被逮住的血统都比较混杂，包括星汉民的，对面的，本地人的。 “看来真的没有生殖隔离啊，不管是星汉民还是对面还是当地人。” “星汉民和对面看来是没有，跟本地人那就要看本地人的族群了，恐怕是说不定，你们看这几个人的样貌，长得虽然各有特点，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是一类的。” “那是，反正据我所知，不管是我们，还是加尔鲁什他们，都没有跟你们混血的。” “我们也没有跟你你们混的。”加尔鲁什说道。 “是啊，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话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不同势力的智能机器混同的可能性？” 小星星：“数据格式完全不同，就像他们跟你们一样的道理。” 搞哥或者毛哥：“诶？我突然想起来，智能机器没有被动轮回，是不是就是因为数据格式不兼容？” 贝塔：“这还要你想？早有的可能性结论之一。” 第74章 难道办事处的人不知道? 通报里面并没有说明那些人偷渡的原因，但私下问问办事处的同志，只要能问到点子上，他们却也没有什么隐瞒。 那艘船上的人算是试图潜入，在空港被逮住的就真的是偷渡，以及出于掩护和试探的目的。 因为轮回还是个遗传因子提纯的过程，想等到轮回之后再有所作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偷渡或者潜入了，而且反正就算是被逮住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以及，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在干，所以大哥不说二哥，被逮住算倒霉，没逮住......反正现在共和国还没发生过什么没逮住应该会出现的现象，就当都逮住了。 至于共和国有没有成功潜入对面，办事处的同志也是不知道的，这是其他部门负责的事情，保密级别比较高。 这事情就算告一段落，可以完整的写入实习总结，可以写入实习总结的还包括参加两边流放者的会谈，当然要不要把黄巢和白花花的私人关系写进去，四个人却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张薇薇认为那是别人的私事，写到报告里不妥当。 孙彧认为这是两个文明发展关系的一种方式，或者说也是两个文明之间关系的一种表现形式，是值得研究的一个课题，文明之间没有小事，直接接触的人员之间的事情也不是私事，并且，黄巢是共和国的流放者，他也还自认还是共和国公民，那么以他的身份，他所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私事可言。 “难道办事处的人不知道？”张薇薇不服。 “他们知道不知道跟我们没关系，他们的工作报告我们又看不到，我说的是把他的事情写进我们的报告的理由，再说我意思也只是说存在这样的关系，又不是详细描写什么禁忌之恋的小说。” “只是说存在这样的关系，不是详细去记录人家交往的细节，我觉得报告里提一句还是可行的。”维伦同意孙彧的意见。 加尔鲁什正想说点什么，孙彧看了他一眼，于是不再吭声，他确实是同意孙彧的看法的，但现在要是他也明确表态，张薇薇一怒之下，这事情就不太好收场了，他们两口子的纠纷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张薇薇看到孙彧和加尔鲁什的小动作，哼了一声，对着孙彧说道：“来战。” 没有什么事情不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解决，那就再来一架，孙彧和张薇薇在格斗室比划了一番之后，这争执算是结束，不过张薇薇坚持她自己的报告里是不会提黄巢和白花花两人的私人关系的，其他人要写，她也管不着。 实际上，黄巢和白花花会面结束之后，四位实习生还作为黄巢的私人代表，跟着白花花去她所在的国度游玩了一趟。 确认都是女性之后，白花花给张薇薇送来不少礼物，只不过张薇薇说他们回去的时候要检查的，所有进来时未登记的物品一律不许带出去，只好作罢。 但是白花花还是给张薇薇赠送了一个行星作她的领地星，虽然张薇薇告诉她，他们回去以后再回来的机会机会几乎为零，但是白花花说那无所谓，反正就记到她名下了。 这就是张薇薇坚决反对把黄巢和白花花的事情写入实习报告的原因。 但是张薇薇不知道的是，白花花私下里还跟其他三个人暗示过，当然只是暗示，希望他们能把她和黄巢的事情写入实习报告，她打算和黄巢在这个宇宙永远待下去，共和国总是会讲些人情的，黄巢告诉过她。 所以，张薇薇大概是误会白花花的意思了，孙彧了解张薇薇的这种误解，并且也暗示了其他两个人不要揭穿，大家都是成家的人，自然一点就通。 在白花花的国度，他们看到国民的生存状态和黄巢那边类似，大概这也是他俩能凑到一起的原因？张薇薇的实习报告主要便是着重写了两边的对比。 此外，他们还驾着飞船在各个流放者的领地周游了一圈，算是走马观花吧，主要也只是了解一下生产力发展水平，至于社会发展形态，则是从原始社会到星际时代的文明共存。 在这个宇宙，不论流放者的背景如何，最终占据优势的是所谓的封建领主制，区别只是在于中枢对地方的控制能力，有一些是列强割据，也有一些地方是强干弱枝，并且在一定时间尺度下相互转换。 从办事处查阅到的资料上可以看到，这些文明的政体的变换，很多时候都是流放者们有意所为，流放者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在合作与斗争之间不断变换，但不管怎么折腾，最终的结果都会趋同。 许多流放者的后裔已经轮回回到各自的势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所谓的没有后顾之忧，于是许多人开始放弃努力，一力躺平，这类流放者的比例有逐渐升高的趋势。 办事处的同志认为这也算是一个自然的历史的发展过程，只要别想着回去，想干啥就干啥。 “这也算是高位文明与低位文明之间关系的一种吧。”加尔鲁什和维伦讨论着，因为他们的祖先也曾经处于过这样的状态。 而且他们所在的宇宙比较特别，最初共和国进入这个宇宙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控制住所有的穿越点，也就是说他们所在的那个宇宙实际是个边界宇宙，但是后来共和国与当时共同存在的另外一个势力做了一些领土交换，这个宇宙就变成了共和国境内宇宙，只是维伦的一些同族也跟随那个势力退出了这个宇宙。 虽然维伦的那些同族总想着回归母星夺回祖地，并且也不断的搞了些私下的鼓动，当然是他们自认为的私下，共和国对此却是听之任之，共和国的态度也很明确，人想走不留，地想要休想。 而且，这事情也成了共和国手里的一个把柄，以至于后来共和国虽然不管，对方势力却不得不严厉打击这种分离行为，虽然分离的目标是共和国。 第75章 内因和外因 回到学院，歇了两天，已经相当于出去旅游了一番，孙彧和张薇薇也就不打算再去哪里了，专心在家写实习报告。而且，杨凌说要过来，因为他们的实习过程有她感兴趣的内容，正好来找他们了解探讨一番。 而维伦和加尔鲁什，这次假期没有急着回家，这趟实习给他们的感触很大，他们也要好好打磨一下他们的实习报告。 精灵夫妇听他们说了实习的经过，也产生了不小的兴趣，高位文明和低位文明之间的关系，他们的祖先也是经历过的。 不过王文的父母终于同意他去见他们了，和李媛一起，因为王文已经和李媛领了结婚证，虽然还没有孩子，有孙彧和张薇薇做例子，王文父母也松了口，所以他就没有过来的打算。 杨凌感兴趣的是那个流放宇宙里边对面势力的一些蛛丝马迹，因为确实没有正常的渠道能够了解那边的情况，只能通过那些流放者来管中窥豹一番，只不过按照孙彧他们搜集到的资料，以及与流放宇宙中共和国流放者的情况进行对比之后发现，恐怕很难得出什么确实的结论。 因为两边的流放者的文化在趋同，他们自己也很难分辨哪些是哪边来的，或者已经不打算区分了，那就是他们的宇宙，有些流放者已经喊出了这样的口号，说不定哪天就会成为他们共识。 “然后驱除他们吗？”杨凌思索着。 “你说的他们是谁？”孙彧想起了一些上辈子有趣的事。 “我是说那些流放者会不会喊出这样的口号，他们从他们的立场看就是共和国和对面咯。” 孙彧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想说把这些流放者再打散二次流放来着。” 张薇薇：“他们的生产力水平就是那样了，驱除共和国和对面的势力恐怕没有现实可行性。” “口号而已嘛，然后在这个口号下整合那个宇宙的所有势力，大概自治还是可以实现的。” “自治？现在共和国或者对面实际上也没管他们，整合也就意味打破平衡，打破平衡也就意味着新一轮的斗争。” “现在不是已经有不少流放者选择了自我放逐？说不定到了什么时候都躺平了，剩下个把还有雄心的一发力真就整合了呢？” “我们接触过一些自我放逐的，他们有一些实际只是转入了幕后，另外有一些是觉得想做的事都做过了，而且不管过程如何，最终都做到了，蛰伏并不真的就是大彻大悟，只是没什么动力了，要是有人试图整合的话，重新出山是肯定的，加入哪边可就说不定，或者自己扯个旗都是有可能的。” “两边都这样？” “是的，其实这些流放者之间我觉得有一个联席会议之类的秘密组织，私下里会通通气。” “嗯，两边流放者在一起钓鱼的事情我们都碰到过好几次了。” “除了黄巢和白花花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两边流放者在一起的？” “有的，那是真的在一起隐居了。” “所以，你觉得这个宇宙最终地位会是怎样？”张薇薇问杨凌。 “流放者之间大概会成立一个松散的自治联盟，共和国和对面只是控制穿越点，办事处撤出。” “嗯，我们跟他们交流的时候他们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至少表达了以后共和国和对面有新的流放者要流放过去的话，就直接交给他们，办事处就不必操心了。” “办事处其实也没操什么心啊。” “他们意思就是杨凌说的，办事处撤出就好了，共和国和对面可以驻军，办事机构就不要了。” “这个对于共和国来说，我觉得不是不可以答应的。” “但是对面不一定啊。” “所以为什么对面一定不愿意和共和国直接发生关系呢？” “可能那边的星汉民很多。” “很有可能。” 这边孙彧张薇薇杨凌在讨论流放宇宙的发展前景，那边维伦加尔鲁什和精灵夫妇在研究流放宇宙原生文明在共和国和对面势力影响下的发展历程。 应该说，高位文明对低位文明发展的影响，包括文化冲突，以及文明之间的战争，这四人三族确实很有体验，毕竟那是他们祖先都经历过的事情。 文明发展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低位文明对于高位文明便是无可抵挡，不是加入，就是灭亡。 而当初维伦和加尔鲁什的祖先之所以打得不可开交，那只不过是双方文明高度差距还没有那么大，再打下去结果不外乎这么几种：双方同时毁灭，双方共存，某一方灭绝而另一方也在苟延残喘。 不管哪一种结果，那颗星球上的幸存者都要重走一遍文明发展路。而共和国的及时介入，双方都成为了光荣的共和国公民，尤其对于加尔鲁什一族来说，那几乎就是从文明的最低层次飞跃到了最高层。 而精灵三族，如果当初没有果断的选边加入，那就会是被殃及的池鱼，也许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了。 他们认为他们自己的文明是受到了共和国这样的高位文明的直接影响，而流放宇宙，则可以认为是一种高位文明对低位文明的间接影响。 孙彧突然在旁边嘿嘿笑了两声：“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里边的内因和外因？” 一时冷场，孙彧又接着说道：“一脚就把一个甲虫踩死了，你说这是内因还是外因的影响？” 张薇薇瞪了孙彧一眼：“那你一脚踢到石头上，是石头裂了还是你的脚疼？” “啊，我的意思就是你们不打算分析一下内因和外因吗？” “嗨，文明总是要有个主体的，共和国文明程度再高，还能教会一块石头认字？” “你意思是文明的主体就是那个内因？” “难道不是？” “嗯，反正只要思路够开阔，就总能找到解释。” “你就说是不是吧。” “流放宇宙那边不就是内因与外因在不断转化？” “但是他们不管怎么发展，上限就已经在那里了。” “对他们的那个宇宙而言，这不就是他们的内因？或者内部矛盾？” “所以，内因也好，外因也罢，纯看你怎么定义？” “难道不是？” 第76章 反正你又不动脑子 写论文写报告首先要能够自圆其说，而自圆其说的手段那就各显神通，或者数据是自洽的，或者逻辑是自洽的，当然最重要的是结论和数据或者逻辑是相符不违背的。 写论文写报告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加尔鲁什和维伦有时候却会陷入数据泥潭，或者逻辑蛛网之中，自然给其他几位带来了不少乐趣。 发狠之下，加尔鲁什和维伦决定不回家了，一定要把论文憋出来。 杨凌开学要早一些，而且是最后一个学期了，得考虑申请工作的问题，从张薇薇这复制了资料之后，就回学校去了。 而精灵夫妇，下学期也要上战场走一遭，孙彧他们参加过的那场战争还没打完，学院于是正好又申请到了去参战的机会，出发之前也要好好放松放松，便又过上了四号星住树屋五号星钓鱼的隐士生活。 而孙彧和张薇薇，他们的报告写好提交之后，也是直接去了五号星钓鱼，就等开学了，下学期的课程安排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出来，按道理他们这一届下学期是要去实习的，算是毕业实习。 “大概还在联系实习单位吧。”孙彧坐在张薇薇身边，看着水里的鱼漂，张薇薇现在不再没收孙彧的鱼竿了。 “毕业了准备干嘛去？”张薇薇也在看着水里的鱼漂。 “我们包分配的啊，到勘探局报到，然后等待分配任务，分到任务了就赶紧飞过去查看穿越点。” “就干这些啊，你打算干多久？” “起码两年啊，这不规定的么？” 张薇薇拉起鱼竿，把鱼摘下扔回水里，然后说道：“起码两年，那你打算干几年？” “再说呗，你什么打算？” “你多动动脑，不要老是问我怎么打算。” 孙彧拉起鱼竿，空的，只好又放了回去。 “时间过得挺快的，认识杨凌他们居然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嗯，等我们毕业了，孩子们也应该过来了。” “他们还会认我们吧？” “他们敢不认。” “他们不认的话，咱们也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过来，所以你怎么知道他们敢不认？” “你脑子就不能想点好的？拉杆。”张薇薇喊了一声。 孙彧赶紧拉起鱼竿，这回没有空，正准备把鱼摘下来扔回水里的时候，张薇薇嗤笑了起来：“你今天的第一条鱼，不如拿回去吃了？” 看看鱼也不小，按张薇薇的说法都是孙彧养肥的，既然养肥了就拿回去吃了呗，孙彧便把摘下来的鱼放进了在水里泡着的鱼篓里。 日子平常而过，忽忽又快开学了，孙彧和张薇薇也回到了家里，收拾心情，准备上学。 “哎？那边办事处给我们一人申请了一个优异工作奖章，批了，回头去打出来。”正躺在沙发上让孙彧捏脚的张薇薇突然说道。 “什么理由？” “为了表彰我们在实习期间，踏踏实实地工作，认认真真地考察，调查研究的结果填补了他们工作上的空白。我们实习报告还发了一份给他们的是吧。” “是啊，这不是规定吗？” “嗯，还有，他们提议学院在他们那里挂个实习基地的牌子，方便以后在那里进行常规的课程实习。以及，邀请我们毕业了可以去他们那里工作一段时间。” “诶？我们还有一年半才毕业，对了，你不如推荐一下杨凌过去？她现在不是在申请工作？就说她是你朋友呗。” “嗯，有道理，我再让杨凌去跟白花花认识一下。” “那你赶紧联系吧。” 张薇薇坐了起来，拿过舒克开始忙碌。 “我跟办事处的人就说杨凌是我朋友，是你老乡？” “你不跟杨凌说一声？” “怎么可能不跟她说，她说试试呗，她也挺有兴趣的。” “加尔鲁什和维伦说他们还是挺有兴趣去那个宇宙工作的。”孙彧看了看终端上的消息。 “反正他们也没那么快能去得了。” “你想去啊？” “你想去？”张薇薇反问道。 “我不是太想去，要去也以后再说。” “嗯。”张薇薇没有反对孙彧的意见。 下学期的课程安排很快也出来了，主要是两个实习方向，一个是到勘测局，一个是到边防局。 去勘测局的就是要直接参与宇宙穿越点的探测了，而去边防局的，则是要在与边界宇宙直接相通的境内宇宙中巡查。 “那就去勘测局呗，说不定运气好能混个金星。”张薇薇说道。 “其实我们去勘测局主要也是巡查，打锚点。” “怎么说？” “你想啊，发现一个新的穿越点之后干什么？” “报告，打锚点，咱们当初不是也模拟过。” “报告，然后穿过去，到那边打锚点，这边的锚点就留着我们实习生来打，工程模块也是我们来放，然后再重新侦测维度数据。” “如果没有发现新的怎么办？” “跟着走呗，一个勘测单位通常是四组正式工，四组实习生。” “哦，一个宇宙最多只有四个穿越点是吧。” “嗯，要是多于四个，那个宇宙就是快爆掉了，两个或者四个都是正常的。” “没有三个的？” “你课怎么上的？不存在奇数个穿越点这是经过数学证明的。” “再问问你怎么啦？跟你老婆就这么不耐烦？” “你怎么不问没有穿越点的？” “你动动脑子，没有穿越点的你怎么过去？” 孙彧叹口气，无言以对。 “对了，还有个问题，你说要是穿越过去了一个新的宇宙，那是不是马上还要派人跟着过去？那可是指数级增长的啊，有那么多人吗？” “那肯定是要再派队伍过去的，不过，也不会无限增长下去的，反正已经证明了，一棵搜索树上的任意一条路径要么在一个环中，要么指向一个边界宇宙，所以这条路径上的结点数必然是有限的，最长路径有多少个结点那不好说，但结点总数肯定达不到指数增长的。” 张薇薇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怎么不接着说我课怎么上的了？” “说了有什么用，反正你又不动脑子。” “是呀，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说那么多别的干什么。” 第77章 舰长登舰 过了两天，杨凌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说是那边办事处和她联系了，欢迎她去那里工作，而且如果可能的话，可以提前去体验一下生活，而杨凌正好要写论文，正打算去那里实地考察来着，双方自然一拍即合，杨凌马上也要动身去那个流放宇宙了。 张薇薇便提醒杨凌，到了那里可以试着跟那个白花花联系下，办事处肯定知道怎么能联系上的。 然后，他们自己就是准备动身前往实习单位报到了，当然自己开船去，不过工作飞船是另配的，到了单位，他们还得做个主机数据迁移。 两人闲聊着，在船坞外面等着两艘飞船进行数据交接，以及对照着清单确认新飞船装载设备模块。 看到配给他们的工作飞船，孙彧不由得感叹起来：“真漂亮啊，伯伦希尔么。” “除了颜色是银白的，其他哪里像了，就一根矛头似的。”张薇薇很鄙夷的说道。 “下面再加上一坨不就像了，没有那一坨不是更好看吗？” “那你说伯伦希尔干什么，你这是诋毁共和国的技术吗？” “你吃枪药了？” 主机数据迁移完毕以及设备模块装载完成之后，需要做一些适应性飞行，也就是所谓的磨合，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主机和飞船的适配，这个事情主机自己去处理。为了保障安全，第一阶段完成之后人才会上去进行第二阶段的磨合，也就是人机之间的配合。 数据迁移和模块装载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很快，新飞船就起飞去适配区试验飞行了，两人在地面看着终端与主机进行交互，监视适配情况。 “你们给这船起个名字呗。”主机发来消息。 “原来没有名字吗？” “量产舰哪有什么名字，连正式舰载主机都没有配。” “数字编号也算名字吗？” “算，但是容易误解，我建议你们不要取纯数字名字。” “看上去就是个银色的矛头，叫沥泉？” “嗨嗨，算了，不要起那么重的名字，就叫矛头好了。” “确定吗？”主机发来消息。 “确定。”孙彧抢先答道，张薇薇撇了撇嘴，这名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不过可能以后别人会听成毛头的，不过那也无所谓，并没有比矛头差到哪或者好到哪，反正工作船，外面只认编号。 主机发来新的消息：“设备适配完毕，需要进行科目试验吗？” “飞吧，所有科目飞一遍，包括极限飞行科目。” “收到。” 飞船需要先自行飞一遍在学院时学到的所有飞行科目，尤其是张薇薇训练出来的极限科目，看看新船的极限在哪里。 “你说学院是不是该换船了？” 看着终端上显示的数据，各种科目游刃有余，远远未到飞行包线，孙彧随口道。 张薇薇看着学院频道上的消息，答道：“大家都有这种看法，而且他们说就算性能没有什么提高，光这外型就值得换。” “他们飞了我们的包线吗？” “飞了。不知道将来我们申请私人飞船，能申请到什么样的。” “你想申请什么样的？” “红色的，这个外型就差不多了。” “你不觉得这个弧面相交的地方不够圆润吗？” “嗯，发现了，你喜欢圆润点的？” “我无所谓，锐一点圆一点都行。你不会想要一个粉红的吧。” “我要大红黑边的。” “嗨，我觉得银白就很好了。” “私人飞船啊，银白那是工作船标准涂装色。” “那有什么关系，码头停船又不看颜色，飞出去谁还看得到你的颜色。” “就是没飞出去的时候让人看。” “太显眼太骚包了。” “切，少见多怪，很简洁了好吧，你都没见过那种涂个狼头的船，也不知道是狗还是狼。” “那行吧，到时候再说。” “其实工作船的涂装也是可以自定义的。”主机插话道：“调整显示模式，不用重新刷漆，只不过银白是底色，一般都懒得去改而已。” “那算了，就这样吧。”听到只是个可以随时切换的皮肤，张薇薇顿时也就失去了兴致。 “科目试验飞行完毕，舰长需要登舰吗？”主机发来消息。 看了看时间，一个上午过去了，张薇薇于是说道：“下午吧，先去吃饭” 适配期给了两天时间，今天安排的是飞船试飞，明天安排的是舰载设备的检测，包括舰载单兵战机。 勘测局所在是一个恒星系，围绕着太阳有各种各样的自然天体和人造天体，而工作飞船的停泊港在最外层行星轨道上。 再往外，则是各种各样的飞行科目训练场。 午饭也就是普通的自助工作餐，不过大锅饭大锅菜也别有一番风味，只要不长期吃，还是挺让人有胃口的。 港口没有另外提供宿舍，他们的东西都搬了过来，之后一段时间都住在船上了。 “舰长登舰。” 吃过饭，张薇薇和孙彧传送到驾驶舱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声，张薇薇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于是大怒，严令主机不许来这一套。 主机于是投射出来一个菜单，让张薇薇自选一个欢迎词，“舰长登舰”这句是缺省欢迎词，主机自己都没注意。 “原来的飞船怎么没有？” “原来的船是训练船，使用的人很多，为了避免出现你刚才类似的反应，就去掉了。”主机答道。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张薇薇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不过孙彧示意主机不用再纠结这个事情。 张薇薇最后选了一段风铃声，她在家里也到处挂着风铃。 墙钟时间周期已经同步，要到下午两点才开始工作，现在是午休时间，休息舱的休息时间调整到了一个小时。 时间还早，两人便四处查看了起来，与原来的船相比，各种设施一样不少，似乎还多了一些舱室，不过现在都是空的。 舰载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毕，设备模块舱现在也都是空的，要等到正式出发前才会把备用设备装进去。 第78章 我又没去考驾照 下午的人机适配飞行，张薇薇只是发布了指令让主机先试试新飞船的极限，她要先看一看，再想想怎么飞。 主机跟着张薇薇飞了这么久，已经学到了张薇薇的飞行习惯，甚至可以自己给自己加科目，飞下来之后，张薇薇居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动动脑子，看看还有什么可以折腾的。”张薇薇嚷嚷着。 “可以了，你要吓死这周围的一大片吗？飞船厂那边都联系要过来看看了。”孙彧看着终端上的消息说道。 “那怎么就吓到人了？” “你自己看看训练场频道和勘测局频道。” “切，一帮没见过世面的，把我们的奖章发出去给他们看看。”张薇薇看了一会儿，得瑟起来。 “我说你一实习生神气啥，就算人飞得没你好，不见得人仗就打得比你少啊。” “好吧，那也是，飞船厂来干什么？” “你飞得好呗，说是用民用飞行器飞出了军用飞行器的性能指标，他们要来实地考察一下，跟咱们，呃，好吧，你，探讨一下。” 张薇薇很得意的昂起了头，不过确实也不用再做什么了，主机自己已经飞完了所有科目，她想到的暂时没想到的。 “那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到，你自己没看吗？” “问问你怎么了，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明天你跟厂家的人交流，我去测试设备。”孙彧没有搭理张薇薇的挑衅。 “明天你飞单兵，争取也把他们都吓死。” “单兵战机发展都快到上限了，大家都一样，光飞飞不出什么花来。” “你还打算找人单挑格斗？” “没兴趣。” “那你飞什么？” “照科目表飞。” “让机载主机自己飞不就行了？” “体验一下人机交互，对单兵很重要。” “对了，有空战科目的。” “我知道，无人机而已。” “这船上的武器你不试试？” “那也是明天的事啊？” “船厂的人是来船上啊？” “不然去哪？” “还以为找个会议室什么的一边喝茶一边看幻灯片呢。” “船上不也一样能看？你看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地方空间这么紧张，哪有什么会议室。” “肯定不是空间紧张的原因。”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明天你跟他们谈，我做我的事。” “舰载设备好像跟他们没关系。” “当然没有，他们只管造船。” “你怎么知道?\" \"不都有设备编号？一看就知道了啊。”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待命。” “能不能到处逛逛？” “港口随便，其他地方不能。” “唉。该飞的都飞了，下船逛逛吧。” 下午的测试内容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都飞完了，在船上待着也没什么事可干，只好下船逛逛。 这片港口区属于勘测局的测试基地，出发基地在远在行星轨道直径方向上的另一头，测试完成之后就要过去，当然工作飞船飞过去也是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事。 这地方看到的太阳就是一颗普通的亮星，不过方位固定，没有被里边的行星挡住的话一眼就能看到，除此之外，天空就是来来往往大大小小的飞行器了。 飞行学院来这里实习的同学其实也不少，不过加尔鲁什和维伦没有来，他们去边防局了。 在地面闲逛的时候却没有碰上什么熟人，一问，大都还在船上，主要是这种港口大家都审美疲劳了，黑黝黝的天空，看得人挺压抑的，还不如在船上找点乐子。 “那就回去吧。”张薇薇也失去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趣。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船厂的人如约而至，也就两个人。 张薇薇在驾驶舱控制飞行，两位船厂代表在一旁看着，一边和张薇薇以及主机热烈讨论着。 孙彧自己跑上跑下的测试设备，中间还开着单兵战机出去打了几次靶，以及和无人机格斗了几盘。 “他们说打算联系咱们学院，给学院更换教学飞船。”船厂代表走后，张薇薇告诉孙彧。 “学院那边怎么说？” “我哪知道，那又不关我的事。” “换了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怎么不关了，我们回去还要再待上一年的，难道我们的旧船不换？” “我怀疑不会换了。” “要不打个赌？” “赌什么？” “什么赌什么？就是看谁猜对了，我的还不是你的？你的难道就不是我的了？”张薇薇怒道。 “好吧，如果不换的话，我怀疑主机会很难过的。” “要不赶紧申请个私人飞船吧，我刚才问了船厂的人，他们可以直接提供最新的飞船给我们。” “让我们帮他们试飞？” “能出厂的型号怎么还会让我们去试飞。” “好吧好吧，不抠字眼，知道意思就行了。” “那倒也是，我说实习结束就申请，他们说欢迎我们直接去船厂现场选船，主机可高兴坏了。” “你说话怎么有一搭没一搭的。” 张薇薇冷哼一声，让舒克把船厂代表发给她的各种型号的私人飞船投射出来，然后说道：“选一个？” “为什么不是选两个？”孙彧有些疑惑。 “一个够了，两艘就浪费了，没有充分的理由闲置私人飞船要挨罚的。” “还有这规定？” “你驾照怎么过的？”张薇薇很是鄙视也有些不爽。 “我又没去考驾照。” “交规难道你不记？” “交规里边有这个？” “好吧，刚才船厂的人告诉我的。” “我就说嘛，不过他们为什么会说这个？” “我问的，我说我们俩一人申请一艘行不行。他们说理论上当然没有限制，但是看我们的样子，不太可能将来一人开一艘出去，飞行时数不够有关部门是要回收并且处罚的。” “就算是一艘，我们也不一定天天开出去啊。” “有关部门又不是傻的，自然有他们的算法。” “行呗，有通知了，吃过晚饭就出发去出发基地待命，明天出发执行任务。”孙彧看着终端说道。 第79章 孺子可教 出发基地分成了好几个区，每个区的大小不一，功能不同，但总体布局风格都是类似的，或者说共和国几乎所有的港口布局都是类似的。 不过这边最主要的设施是恒星系引力圈外的四座传送门，分别传向本宇宙的四个传送点，这是优先级最高的传送门，就是说以这四个传送门为起点的传送，在目标传送门的等待队列中总是最优先出队的。 当然，通常情况下，一个传送门的等待队列，不管是传入还是传出，都还是以所传送的物体本身的优先级排队的。 而勘测局的工作飞船在工作的时候必然拥有最高优先权，也就是说可以任意插队，只不过一般而言，传送门作为一个多对多的网络节点，只有几艘船插到队列最前面，其他排队的舰只甚至都不会意识到刚被插队了。 孙彧和张薇薇的飞船现在属于一个支援小队，四艘正式工作船，四艘实习辅助船，这只是一个出发时的编队单位，到了最后的目标宇宙加入支援群之后，还是需要看情况分配目标的。 因为有工作船发现了新的宇宙穿越点并且已经穿越了过去，需要尽快跟进，在那个新发现的宇宙里继续勘测是否存在未被控制的穿越点。 每发现一个新宇宙，勘测局就会马上向那个宇宙调拨大量穿越飞船作为后援，调拨的数量根据这个新宇宙结点在搜索树模型上的位置动态而定，因为有些路径看不到头，有些路径已经回头，已经回头的那些自然还可以调到看不到头的方向去。 但不管怎么说，需要的穿越飞船数量是庞大的，勘测局也是民事部门中编制人数最多，工作最繁忙的一个局。 一路上除了在穿越点空港做一些机务检查和物资补充外，没有做任何停留，没有空去数穿过了几道传送门几个穿越点，队伍来到了最后一个穿越点前的休整点，待命。 显然前面是发现了一条待选最长路径，在这里待命的穿越飞船很多，出发时间也不定，所以所有人都只能待在船上。 不待船上其实也没地方去，这里甚至停泊码头都还没建好，星图上可以看到正在忙碌的施工现场。 虽然出发时间没法确定，但是出发顺序是已经排列好了的，并且当前出发的序号也会在驾驶舱里面显示出来，反正快到的时候会提醒，而且除了一些需要机组人员确认的程序之外，其他工作都是主机自动完成的。 投影上的数字上忽快忽慢地变化着，距离他们出发的序号还有一段距离，打一架然后到蒸汽浴室去蒸一下的时间应该还是够的，主要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船上水要省着用，通常也就不泡澡，改蒸汽浴了，而且也不会真的用水蒸汽，只是模拟出来的效果。 虽然是模拟出来的效果，房间里一眼看去也是水雾缭绕，张薇薇扭头看向正闭着眼睛靠墙坐在旁边的孙彧，问道：“我突然想起个问题，要是一个穿越点两边人同时穿越了，那这个穿越点算谁的？” “你蒸傻了吗？这种穿越点不就是叫做切点？两边各管一边？”孙彧眼皮都懒的抬一下，随口答道。 “不就是让你多动动脑子。” “你脑子再不用就尽是水了。” “是，我脑子全是水，等下你做指令长。” “那我不管，反正指令都是发给你的。” “你看，你这也不管，那也不管，才叫你多动动脑子，免得生锈了，有错吗？”张薇薇顿了一下，又问道：“同时穿越是什么意思？穿越点不是没有时间吗？” “同时穿越不是你自己说的？” “也没见你纠正啊。” “纠正什么，你说的同时穿越是个俗称，穿越点没有时间是个数学物理模型的基本概念，你非得混到一起说？” “那你说同时穿越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穿越点这里发生的事件的集合是全序的，对吧？这边穿过去是一个事件，那边穿过来也是一个事件，同时穿越就是在全序关系下这两个事件的序号相等。” “好吧，两边发现两边同时穿越了，按道理双方应该各自退回的是吧？要是有一边不承认是同时穿越而不肯退回去怎么算？” “打一仗呗，这种事情都没有退让的余地。” “那耍赖的那一边要是打输了要怎么惩罚？” “穿越点本身就记录了事件顺序，你不要说你不记得。 “如果一方不知道穿越点的这个特性，但另一方知道，说明这两个势力发展水平有差距，不知道的那一边通常会被赶回去，并且往往会丢失对这个穿越点的控制，这个跟哪边耍赖没有关系，谁拳头大谁有道理。 “如果两方都不知道，那就闷头打呗，打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如果双方都知道，那基本上不是误会就是试探，双方验证一下该咋样就咋样，就算打起来了也打不了多一会儿。” “嗯，不错，还算对答如流，孺子可教，算你过关了。”张薇薇一副老怀大慰的表情。 夫妻俩在蒸汽浴室里闲扯了半天，主机报告说即将进入排队临界区，也就是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了，这时候需要机组成员全员在驾驶舱待命。 换好工作服，两人来到驾驶舱，张薇薇坐到指令长位置，孙彧坐到设备操作员位置，各自看着眼前的投影，静静的等待着。 主机通报张薇薇机组准备好之后，他们的长机也发来了消息，相互确认状态，同步飞船时钟，没有什么特别情况的话，接下来就是由主机主动控制飞船跟随长机，基本上也用不着人为干预。 实际上，一定要人开飞船穿越宇宙穿越点的原因是，通俗的比方就是大宇宙意志只能识别作为智慧生物的人的数据格式，只有人过去了，那个宇宙才会承认有人过来了，如果那个宇宙存在有着相同数据本征的人，那么大宇宙意志就会把他们归并起来视为一类，然后才有了跨宇宙的轮回。 第80章 我问的是为什么要随便 “你说这种搜索，是广度优先还是深度优先？”无所事事的等待中，张薇薇又问了起来。 “都有啊，都说了随便，上课的时候你又打瞌睡了是吧？” “为什么随便？”张薇薇没有理会孙彧的挑衅，理论课只是介绍了两种策略，但是什么时候选择哪一种，却说的是随便，这是对数据进行分析之后得出的结果。 “大体上，要是为了人口，就深度，要是为了国土，就广度。” “废话，我知道，我问的是为什么要随便。” “为了满足随机性，有了充分的随机性，才有足够的数据密集度，才能更好的拟合出一个模型来。” “那现在不是早就有模型了吗？” “是啊，以前是通过数据归纳出一个模型来，后来是根据模型指导实际工作。” “最后发现，其实有没有这个模型都没有关系是吧？” “你这话怎么说的，没有这个模型你怎么知道这个模型没用？再说，这个模型很符合实际，这不叫有用什么叫有用？” “我说的是有没有这个模型都没关系，没有的时候是随机选择搜索方式，有了还是随机选择。” “你就没想过就是有了这个模型，才能放心的随机选择？” “唔，你意思是这个模型其实是证明了随机选择的正确性，对吧？” “有长进了啊。”孙彧可算是找到报复机会了。 “准备出发。”这时候主机发出提示，长机也发来了准备出发的消息，这并不需要飞船指令长确认。 两人暂时停下讨论，看着星图上投射出来的船队向着穿越点鱼贯而入，穿越点每次可稳定穿越的飞船数量是有限的，不仅仅是总质量上的限制，而是一个各维度属性的综合。 所以，进行穿越的飞船总是一批批的，而又因为工作飞船在各维度上的属性是一致的，每一批次的飞船数量也是大致差不多的，因而每一批通过的速度也是相近的，但是如果引入计时，在外面等待的时间却是不均匀的。 “出发。”主机发出提示。 “出发。”张薇薇确认收到提示。 在船里看外部的可见光频段投影，是看不到长机在哪里的，外面顶多一个个亮点，无法目视分辨出来船的轮廓，只能从态势球和导航星图上看到长机以及周围的飞船，这时候正排成了一个队形，这个队形是经过计算和验证出来的穿越宇宙穿越点的优化队形，不说是最优，是因为尚未证明这就是最优。 船队撑起集体护盾，每艘船自己也打开各自的护盾，开进穿越点临界区，虽然体感上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但墙上的时钟仍然在忠实的滴答滴答的转着，只不过每艘船上墙钟的转速都不一样，出去之后还得重新设置时间周期。 实际上曾经做过实验，研究穿越宇宙穿越点的时候墙钟的转速跟什么有关，于是在船上不同地方挂了好几个钟，这些钟被区分成了几种情况：有人持续观察的，有人间断性观察的，无人观察但是会自动发送计时的，无人观测并且也不发送计时的。 反正试验的结果就是，在一艘船上的时钟，只要进行观察，就只有一个时间，也就是所有的墙钟的读数都是一致的，如果没有进行观察，那谁也不知道会是啥样。 但是不同的船，墙钟时间观察值必然是不一样的。 这方面的研究于是转入专业领域，在有什么成果出来之前，公共领域不用再关注这个问题，只要平时注意同步时钟就行。 倏忽间，飞船已经在往穿越点临界区外开了，长机发来消息，告诉张薇薇继续跟随飞行就行。 脱离穿越点临界区，飞船没有停留，这边跟那边一样，空港正在建设中，而且也没有空裕时间可以停留。 这一队飞船正在往一个可疑点飞行，除了他们刚穿越过来的这个穿越点，以及又确认了的一个点，剩下还有好几个，得去现场确认。 正在途中，收到了新的命令，留下一艘辅助船继续前往他们原来的目标，该船到达目标后现地探测维度数据，其余的飞船重新分配目标并即刻转向。 因为四个穿越点都已经确认并且标定，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宇宙已经被划入共和国境内，剩下的可疑点也不能忽略，需要现地探测维度数据，以更新本宇宙的维度数据图表。 这项工作通常都是由辅助船来执行的，正式船需要尽可能的节省资源，由于资源不足而使得搜索难以为继的案例以前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所以能省一点是一点，多飞一步是一步。 虽然会有补给船跟随搜索船队，但也只是停留在集结点，工作飞船除非不得已，不然是不会回去补充的。 辅助船就没关系了，资源不足了就回去补充，然后等待调度加入新的编队。 于是这个任务落到了张薇薇和孙彧头上，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们的任务本来就是进行各种辅助工作，再则测完之后，也还是要继续进入下一个宇宙的，如果没有终止本次搜索的话。 终止搜索的条件就是没有可穿越的穿越点了，也就是所有的无环路径都终止于某个边界宇宙，也许是一个，也许有很多个。 于是现在这个宇宙也变成了一个枢纽，勘测局又有得忙了，长机在频道里跟张薇薇告别的时候说道，这时候双方才想起来互相都没有介绍认识一下，不过现在也没有必要了，互道一声有缘再见而已。 探测维度数据只是一项常规工作，以前他们也做过，主机按照规范执行一遍就行，并不需要他们干预，只是需要花一些时间。 工作结束，数据提交确认，收到了新的命令，去一个集合点报到，等待再次任务。 到了集结点的时候，补给船还没穿过来，主机只好自检了一次，向指挥部通报了本船状态，然后就是等待。 任务命令很快就下发了，仍然是跟随长机，编队穿越一个宇宙穿越点，继续执行搜索任务。 第81章 大概真的就是运气好 这一次任务没什么周折，这个宇宙只有两个穿越点，另外还有一个可疑点，船队没有停留，直接穿过这个宇宙，向下一个宇宙进发，这个可疑点的维度数据探测就留给后续进来的船去解决了。 整个船队都一路都保持着沉默，张薇薇很怀疑以后他们正式入职之后会不会也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有为了活跃气氛的而活跃气氛的习惯，况且现在她不过一实习生，更没兴趣在频道里废话了，还不如跟孙彧拌拌嘴。 孙彧则是看着投射出来的这个宇宙背景数据发呆，这些数据都是飞船的被动维度探测设备接收到的。 “这个宇宙可能有星汉民存在。”孙彧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 “你看这、这、这，我记得有原生星汉民存在的宇宙都是这样的，我们在那个流放宇宙，还有之前实习的那两个宇宙，都不是这样的。”孙彧划动着数据显示，一边说道。 “需要上报吗？上报了有奖吗？”张薇薇有些兴奋。 “随便发个消息吧，反正猜测而已，报不报都没关系，反正我们来了，他们就来了。” “你这什么话。我发了啊。” “发呗，我意思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宇宙，这里原生的星汉民自动进轮回了，反正现在又不会去接触他们，报不报的没区别。” 张薇薇把消息发出去之后，频道也并没有热闹起来，除了收到一些赞之外，就没有别的消息了。 “这船队怎么这么死气沉沉的。？” “说不定我们不在人家的热闹频道里边呢？” “有可能，那算了。” 最后，船队只剩下长机和孙彧张薇薇的船了，或者说，路上已经分叉了，但还没有新的后援跟上，而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宇宙，除了进来的那个点，以及刚刚分了一只两船编组出去的那一个点，还有三个可疑点。 显然这三个可疑点里，要么有两个是穿越点，要么三个都不是。 长机这时候发过来消息，说是现在两条船分头行动，如果发现了穿越点，就自己打个标，然后穿过去，如果不是，就放个工程模块出去自动探测维度数据，飞船赶紧向最后一个点飞过去，如果三个可疑点都不是穿越点，就回到刚才分叉的那个点，然后穿过去看看那边看看情况。 孙彧张薇薇自无异议，按照长机指示，飞向了其中的一个可疑点。 张薇薇于是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操纵着飞船，之前真是憋坏了，主机也是满腹怨言的，这下好了，自由了，主机确认指令的回复声都透着欢快。 于是矛头和长机几乎同时到达了各自的目标点，引得长机啧啧称奇，张薇薇很谦虚的说，她这还没飞到飞船的极限。 那三个点里边，长机指定给孙彧张薇薇的是离出发点比较远的一个点，不过那个点离最后一点更近一些。 这意思很明确，如果已分配的这两个点都是穿越点，那就两艘船就都直接穿过去，最后一个点就不管了。如果张薇薇那边的不是，那么最后一个肯定是，她正好可以少跑一点路，如果长机这边的不是，那长机就再多跑一段路。 反正三角形两边之和肯定大于第三边，谁跑的距离会长一些，概率上是一样的。 至于穿越过去之后怎么办，一艘船就只能是能飞多远飞多远，能探测点几个算几个点，想深度优先还是广度优先，随便。 不过孙彧和张薇薇已经商量好了，如果那个宇宙里边的被动探测数据出现了刚才孙彧说的情况，那就深度优先，否则就广度优先。 大概真的就是运气好，长机指定首先进行探测的两个点都是宇宙穿越点，于是孙彧和张薇薇作为实习生，第一次出来就开始独力执行宇宙探测任务。 张薇薇发出指令让主机投放锚点和工程模块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算是运气吗？” 孙彧还是看着投射出来的数据发呆，没有搭话，张薇薇知道他在干什么，也就没有继续打扰他。 这个时候主机说他们的船自动加入了一个新的频道，这是一个指挥频道，这也就意味着，张薇薇孙彧机组现在由指挥部直接指挥，他们也需要直接向指挥部汇报情况。 张薇薇向指挥部汇报了之前她和孙彧商量好的策略，指挥部表示同意，并且告诉他们，在这里的一切行动，在遵守基本原则的前提下，他们有完全的自主权，无需请示，可以事后汇报备案，指挥频道主要是向他们通报消息的。 孙彧接着便向主机发出指令：“广度优先，速度优先，从最后一个确认的穿越点穿过去。” “明白。”主机回答，同时也向指挥部汇报了孙彧的指令以供备案。 “船上的锚点和工程模块够吗？”张薇薇问道。 “就算不够，我们也接着飞，到飞不动为止，反正不可能回头，多飞几个宇宙，就可以增加发现几个星汉民的机会。”孙彧很淡然的回答道，他已经汇总了几个模式，让贝塔过滤一下数据，并且及时报警，而他自己则是仍然看着投射出来的原始数据发呆。 他现在不看星图和态势球了，那是张薇薇的事。 “好。”张薇薇目光在星图和态势球上游移不定。 “明白。有后援船队跟上来了，预计我们找到最后一个穿越点的时候就能赶到这个宇宙。”主机这时候通报了刚收到的情况。 孙彧：“过来几条船？” 主机：“最终会过来几条不知道，但是最快到达这里的也肯定只是一个双人机组。” 张薇薇：“那就是说我们还得继续往下飞。” “那就飞吧。”孙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看到孙彧的动作，张薇薇也站了起来：“去放松下。” 所谓放松，就是去格斗室比划比划，然后去蒸汽浴室蒸一蒸。 “我们好像有一天没睡觉了？”孙彧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距离上次同步时钟还不到24小时。 “嗯，一个人出任务挺紧张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蒸完出来睡一下吧，你先我先？” “我先。”张薇薇答道。 第82章 本来还以为能打一架呢 当然，谁先谁后关系也不大，每个人两个小时，总共四个小时而已，只要不管路上的风景，一路狂奔，大概到达最后一个穿越点的时候，两个人就都休息过了。 如果到了穿越点休息时间还没到点，就只好提前唤醒了，穿越的时候都得保持在清醒状态，不然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怪事，但怪事肯定会发生。 还好，还在路上的时候孙彧就醒了，这时候也收到后援船发来的消息，互相通报了一下消息，并没有什么异常，也都是指挥部之前通报的消息，只是确认一下。 放出锚点和工程模块，张薇薇向刚进来的飞船发了一声“再见”，然后一头飞进了穿越点临界区，这一路他们是来去匆匆，也不知道在大宇宙意志里有没有他们留下的一丝痕迹。 “大宇宙意志？属于哪一层？”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 “不要较真嘛，通俗说法而已啦，从最底层到最高层的一个混合。” “你说我们在哪一层？” “我们？我们可以说是在系统外，那就是个观察者，不属于哪一层，也可以说是跟这个宇宙一起组成了一个更大的系统，那就是跟宇宙原生生命一个层次。” “所以，我们一定会在大宇宙意志里留下痕迹的吧？” “当然。” 言语间，飞船穿过了穿越点，脱离临界区的瞬间，立刻收到被动探测设备的警报，维度数据波动显示有高速物体在向这边飞来。 于是，张薇薇亲自发出指令，主机坚决执行，在收到第二条警报之前，矛头跃迁到了锚点极限释放位置，主机马上释放了锚点，然后在第三条警报之前，又跃迁了到工程模块极限释放位置，主机也即刻放出工程模块。 “开启主动探测。”孙彧发出指令。 随着主机确认指令，飞船进入主动搜索模式，孙彧到武器控制席坐定，单兵战机也装载了武器进入弹射器，不过只能是无人驾驶模式了。 主动探测的目的是警告或者说通知正在靠近的目标，这里有人了。 对面于是停了下来，孙彧也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只是按照惯例，也就是上课的时候学到的规范，向对方发送了一个问候消息：“你是谁，我是星汉人民共和国公务船。”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掉头就跑了。 “真没礼貌。”张薇薇撇撇嘴。 “既然来都来了，打开所有主动探测设备，探测本宇宙维度数据，计算可疑点，然后以最快速度遍历所有可疑点。”孙彧向主机发出指令。 张薇薇同时也通过指挥频道报告了他们遇到的情况，指挥部只是回复了确认收到报告的消息，并没有发出新的命令。 “本来还以为能打一架呢。”孙彧有些惆怅的说道。 “你怎么不让主机估算时间了？” “不用了，那个要占资源，早点算完早点动身，既然对方跑了，那等下应该也打不起来。” “会不会是回去叫援兵？” “那有什么用，就算他们把我们全灭了，我们的印记已经打在大宇宙意志上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多跑几个点。” “嗯，扭头就跑说明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但是没空告诉我们他们是谁吗？”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我们等下跑一跑，这里就算完事了。” “不等后续吗？” “先跑一圈再说，要是对方没有把穿越点都占完，那咱们就继续，如果占完了，就回到这里等。” “不过我估计他们都占完了。” “嗯，我也这么想，不过还是要去可疑点看看，重新探测一下维度数据。” “那现在干什么？等？” “等。” 看来打不起来，孙彧回到设备操作席，继续看着数据投影发呆。 “收到三条身份确认消息，这三条消息分属两个势力。”主机报告。 主动探测还没结束，主机也还没开始计算，现在主要是监听着一个用来互相确认身份的维度，主动探测的时候自己的身份会通过这个维度主动发出去。 如果对方不知道这个身份维度或者还无法利用这个维度来确认身份，那么孙彧他们还得跑一跑，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以及发展水平。碰上共和国这样好说话的，恐怕看看就算了，要是碰上那些侵略性强一些的，说不定就要考虑吃掉对方了。 “回复确认吧。看来我们不用跑了，让锚点和工程模块迁移到最佳位置。”孙彧发着指令，既然没事了就调整一下位置，以便后续的建设。 “三国演义啊，你说有没有可能其中一条是假的？”张薇薇一轻松下来，脑洞就开始大开。 “有可能，不过没什么关系了。”孙彧对比了一下贝塔过滤后的数据，说道：“这个宇宙可能有星汉民，向指挥部汇报情况吧，我们就在这里等。” 指挥部仍然没有新的命令下达，孙彧只好继续看着数据发呆，张薇薇看着态势球发呆。 最终，两个人吃了个工作餐，泡了个热水澡，是真的热水，反正差不多该回去补充了，又各自睡了一觉，主机汇报计算结果出来了。 “四个可疑点，其中三个与之前收到的身份确认消息的发送点相符合。” 孙彧：“保持被动侦测，定时主动扫描，飞船不动。” “不去剩下那个可疑点看看吗？”张薇薇问道。 “算啦，这么久了，原先不管是真是假现在都是真的了，维度数据等以后这里建好了他们再测吧，我们在这里盯着免得有什么意外。” “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工程船和安保船过来。” “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啊。” 孙彧挑了挑眉毛，张薇薇这问题不好回答，指挥频道上也没有一点新消息。 这样的一种等待总是容易让人焦躁，于是两人又去打了一架，张薇薇开始琢磨薇彧锏法3路了。 “你打算练成什么样？”孙彧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 “增加投掷？” “撒手锏吗？那起码得双锏吧。” “用不着，又不是为了远程攻击，就是个出其不意，不过我觉得......就双锏吧。” 第83章 游戏战术 回到驾驶舱，孙彧突然对张薇薇说：“薇薇你去控制武器。” 然后一边走向驾驶席，一边向主机发出跃迁指令。 这时候主机也发出警报：“侦测到火控扫描信号。防护盾已打开。” 孙彧没有理会主机的警报，到了驾驶席坐好，把头罩拉到头上，发出“全状态”指令。 驾驶席开始变形成一个长条盒子，并且把孙彧包了起来，与单兵战机驾驶员模块的区别只是少了上面那一个横杠。 同时，火控席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张薇薇在孙彧让她去控制武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孙彧要做什么，自己该做什么，两人的默契如此。 随着两个席位都相继发出了状态好和连接好的响应，主机已经跃迁完成，孙彧随之接过了飞船的控制权。 “向指挥部报告。”孙彧指示主机，同时控制飞船再次跃迁，张薇薇也打出一串能量弹，这只是警告射击。 孙彧越过张薇薇，打出了两发导弹，随后听到主机报告命中目标，但是没有战果，这很正常。 只不过张薇薇在孙彧打导弹的时候也打出去了一发鱼雷，并且循着导弹的轨迹，命中了目标，主机报告目标已停止机动，战果不详。 现在并不清楚对方什么身份，出于什么原因要挑衅，但是多元宇宙的一条通行规则就是，先打回去再问理由，打不过就不用问了，打死了也不必问了。 在孙彧的操纵下，双人飞船在不停的跳跃着，就如一架单兵战机，张薇薇控制着舰载武器，不时打出能量弹干扰对方，随着她发出的鱼雷跟随孙彧越过她打出的导弹命中目标，主机报告： “对方两艘飞船均已停止机动，需要发消息询问吗？” “不用，彻底摧毁。一边一艘呗，不用问了。” “明白。未发现敌方增援。” 随后，态势球上两个红点消失，空间曲率图上泛起一阵波动，很快也逐渐平息。 孙彧没有解除全状态，主机也仍然维持着主动和被动的探测。 “你说他们怎么不打锚点和工地？”张薇薇轻松下来。 “打了也没用。” “那他们打我们又有什么用？” “想打个时间差呗，趁我们后援到达之前先把我们消灭了，造成个既定事实，他们占了这一边，我们那边过来就有困难。” “他们也过不去吧？” “要是把我们干掉了，说不定他们会试一试，现在就看谁快了。不过看来他们在这里的力量现在也不足，可能就比我们多了几艘工作船，但没有更大的船了。” “坚定守住就有办法是吧？” “呸，晦气。” “收到两条抗议消息。”主机报告。 “让他们滚。” “指挥部已经抽调安保船过来了，另有两艘工作船正在穿越。指挥部要求首先保存自己，不用在这里死守。”主机继续报告。 “明白。”孙彧在指挥频道发出确认消息。 “那我们要走吗？”张薇薇问道。 “等我们的船过来了，咱们就去找他们算账。” “好，先打哪个？”张薇薇隐隐有些兴奋。 主机也随之向指挥部汇报了孙彧的决定，指挥部回复同意，允许孙彧机组相机行动。 “先到那个不是穿越点的可疑点，把那里的东西全打烂，然后再看看。等下薇薇你来开船，” 张薇薇：“好，不过为什么要去打那里？”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打完那里，咱们继续去打他们的锚点和工地，反正这地方就别想有安宁了。” “反正谁也消灭不了谁，是吧？” “是的，最后大概这里也会变成一个流放宇宙？这个宇宙似乎有星汉民的。”孙彧抽空看了一下让贝塔整理出来的数据模型。 主机：“后援船消息，他们已经穿越完毕，已经就绪，我们可以行动了，然后，他们祝我们好运。” 两人并不需要交换位置，张薇薇直接切换到驾驶模式就可以了，于是矛头开始了有生以来最狂野的飞行，除了主机是张薇薇和孙彧带来的早已习惯之外，船上其他设备的无不机魂大悦。 之前估计得没错，在这个宇宙对面两个势力就多了那么一两艘船，现在都只好分别守着自己占据的穿越点待援。 最后一个可疑点自然没有任何守备，敌方之前部署的工程设施模块在矛头舰前便如不设防一般，摧毁了所有工程设备之后，孙彧指令主机释放自己的维度数据探测设施工程模块。 “现在去哪？”张薇薇问道。 孙彧看了看空间曲率分布图，三个点组成的一个三角形，说道：“距离另外两个点最远的那个。” “那个点离我们也最远啊。” “没关系，这点距离对你来说没区别。” 张薇薇嘻嘻一笑，控制飞船飞向目标。 飞了一阵之后，孙彧说道：“我来开。我打他们的锚点和工地，你打他们的飞船。” “好。主机增大主动扫描功率。注意敌方增援情况。” “明白。”主机确认道，接着马上又报告：“敌方飞船跑了。” “那不管他了，我们就打掉他们的建筑，主机释放锚点和工程模块，我们就在这里守着，通报指挥部。” “明白。已释放。” “薇薇那就你来打掉他们的东西吧。” “好。” 主机通报道：“指挥部发来消息，让我们保持监视，尤其是对穿越点的监视，已经有一个小队向我们这个点飞过来了，他们到了之后会尝试穿越过去。” “明白。”孙彧答道：“我们继续干我们刚才说的活。” 过了一会，张薇薇说道：“打完了。还有，刚才我想了一下，他们来打我们是不是就是他们也已经知道这个宇宙有星汉民了？” “为什么这么想？” “这个宇宙眼见着要成为一个边界宇宙了，原生星汉民发展起来之后，迟早会把他们排挤出去，如果先把我们赶走，那对共和国来说，这里顶多就是一个人口来源地，而不是眼见着的边境宇宙。” “嗯，有道理。” “以前跟杨凌讨论的时候她说过这样的案例，大家都干过。” “以前玩游戏也有这种战术的。” 第84章 同志们，加油 “指挥部要求上报飞船目前状态和物资剩余情况。”主机报告道，当然这种事就告知一下机组成员，主机自动完成，并不需要机组确认的。 “指挥部命令我船即刻穿越此穿越点，抵达对面宇宙后接受对面先期抵达的小队指挥。”主机接着说道，他已经把飞船物资和状态上报了指挥部，指挥部马上就发来了新的命令，这就要机组执行了。 这个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即刻执行就是。 从宇宙穿越点临界区出来，立刻收到了消息：“我们正在往两个穿越点赶，现在还有一个穿越点，你们自己决定是留守还是往那边去。” 孙彧有点犹豫，便回复道：“我觉得现在去不去抢最后一个点影响不大，那边应该已经有准备了，我们的后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就算过去抢了，转头可能就马上被人赶跑，而且现在不知道这宇宙还有没有对面残余，万一我们走了，他们跑过来偷袭一下，虽然用处也不大，但也会是个麻烦。 “我们给他们造成的麻烦和他们给我们造的这个麻烦我觉得程度差不多，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他们的后援可能会来的比我们的快，我们就守在这里，安保船应该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我们再出发。” “我们现在就出发。”张薇薇突然打断了孙彧，同时接过了飞船飞行控制权，一脚油门，直奔最后一个穿越点而去。 消息频道一下子突然安静下来，孙彧没有说话，另外两边似乎一下子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稍后，两条消息发了过来： “什么情况？” “什么意思？刚才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怎么突然就出发了？” 孙彧知道这时候张薇薇正专心开船，分不出精力来回答这个问题，便自己答道：“一般情况下，要是我先做了一番分析考虑再下结论的话，我搭档通常认为事情的走向会跟我下的结论相反，所以她总是会反着来的。除非我什么也不说直接就做了，或者做了再说，那就没得说了。” “他的感觉比他的分析更可靠。”张薇薇抽空答了一句。 “还有空进行分析，说明事情并不紧急，然后就容易想多了，或者想岔了，是吧？”一条消息发了出来，看起来除了张薇薇，大家都挺轻松的。 “大概吧，我自己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其实后来统计了一下，一半一半吧，但是凭第一感做的事情倒是基本上都没错过。” “指挥部发来消息，说是这边的事情总参已经接手了，要求我们在部队赶到之前，尽可能的多跑一步快跑一步，以及多坚持一步，立功受奖就在这一刻，同志们，加油。”这时候主机通报道。 频道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果然啊，那我们就都别守了，到了点就直接穿过去。” “明白。” “明白。” 最后一个穿越点就在前方，顾不上考虑这里有没有对方的留守飞船以及对方建筑的完成度，已经转成武器控制员的孙彧把所有的对地导弹都打了出去，同时让主机释放锚点和工程模块，能不能摧毁对方的锚点和工地那就另说，到了对面，十有八九也是跑路，而且只能使用被动探测设备探测维度数据。 张薇薇也没有任何停留，驾船直接一头冲进穿越点临界区。 “再见。”孙彧发了一条消息，等下要过去了才能收到消息了。 “再见，我们也到了。” “再见，你们可真快。我们也到了。” 在临界区里飞船的运动是不受控制的，这里在三维空间的运动只有两个概念，进来和出去。 张薇薇这时候才放松下来：“什么叫你搭档？” “要是说我妻子你说他们能不能马上想到是你？” “为什么要让他们想到是我？” “你也觉得这事情不光彩？” “我有什么不光彩的？” 孙彧没有答话，接过飞船控制，下达了跃迁指令，然后飞船就脱离了临界区。 几次跳跃之后，在一片空旷星域，飞船静止下来，打开隐匿盾，需要做些计算，然后确定下一步去哪里。 这么一艘飞船，跑远之后，如果不做剧烈运动，基本上是很难远程探测得到的，穿越点的敌船眼见追不上就掉头回去了。 “这边力量也不强啊，来追我们的都还是工作船。”张薇薇说道。 “嗯，不过眼见也是在集结了，不知道他们的正规军什么时候赶到。”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过去？” “大概就是我前面的那种想法吧，稳妥一点，他们在那边看来也没人了。” “你看，我的功劳大吧。” “大，回头你是头功。” “本宇宙6个可疑点，除了刚才出来的那个穿越点，另有一个可疑点有空间曲率变化。” “看来是增兵了，我们就不动了？继续接收数据，提高计算精度。” “明白。”主机确认道。 “我觉得我们等下可以回去穿越点搞点事情。”张薇薇提议道。 “嗯，等我们的人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去骚扰一下。主机注意加强穿越点临界区边缘的探测。” 主机：“可以释放无人探测模块出去主动探测。” “你自己估算一下，放多少和放到哪里，算好了就直接放。” “明白。” “单兵战机装载侦测模块，我开出去看看。”孙彧想了一下，补充道。 “明白。” 孙彧解脱驾驶席的全状态模式，张薇薇仍然还在武器控制席上，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这时候说多了容易晦气。 单兵战机没有弹射，只是打开一个舱门，用机械手推了出去。借着惯性飘了一段距离，战机调整姿态，开始跃迁。 除非专门扫描，单兵战机的跃迁是很难被探测到的，孙彧飞走之后，飞船并没有检测到敌方探测信号的强度有什么变化。 刚才因为是要跑路，所以飞船就多跳了几次，但是现在单兵战机的主要目的去侦查，直接一次跃迁，机载侦查模块的探测半径就够得上刚出来的那个宇宙穿越点临界区边缘了。 第85章 穿过去 虽然临界区内部的状态数据无法直接探测得到，但是通过探测临界区边缘的维度数据变化，经过长期持续不断的统计分析，确定了一些模式。此后就可以通过匹配这些模式，来大致推断临界区内以及穿越点发生的事情。 虽然统计模型和模式匹配先天上就会存在事实误差，但经过各种先验后验模型的对比和检验，推断自己一方在临界区和穿越点的活动，准确率的置信区间还是非常高的。 孙彧围着边缘跳跃了几次，同时把观测数据广播了出去，这样飞船就可以收到并且进行计算，只不过计算结果暂时不会通知孙彧，以免暴露位置。 孙彧的这种行为自然受到了关注，但令人意外的是并没有发现敌方有什么动作，态势球上可以看到，几艘敌方工作飞船正在他们的建设工地和锚点周边巡曳，至于有没有暗哨，那实在看不到。 孙彧也不敢做什么停留，只是不停的跳着，已经收集足够的数据，甚至机载主机都可以做一些低精度的匹配，而机载主机匹配的结果就是，穿越点和临界区内有大质量物体出现，并且在往外开。 智能机器给出了模式匹配的结果，至于到底发生的是什么事情，机载主机认为是有大舰队穿越过来了，这点跟孙彧的判断一致，那么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呢？ 这时候单兵战机收到了指挥部发来的一条广播消息，让孙彧自由行动。 通讯中断有一阵子了，恢复通讯说明自己人真的过来了。 孙彧也不再迟疑，向敌方锚点打出所有导弹，然后几个跃迁，飞回到了飞船旁边，飞船伸出机械手把战机收回了船内。 飞船上自然也收到了指挥部的广播消息，孙彧回来之前就已经统计好船上的剩余物资，而整个宇宙空间曲率，除了最开始发现曲率有变化的那个点和他们进来的那个点的曲率梯度在不断加大外，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显着变化。 “好吧，那边交给咱们的部队，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孙彧一边说着，一边坐到驾驶席，发出全状态指令。 既然决心已下，自然就不需要再隐匿踪迹了，主机也向指挥部汇报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回复他们的已经不是原来指挥部，而是新成立的一个前敌指挥部，同意了孙彧的行动计划。 “薇薇你来开，咱们出发。” 路径一早主机就已经计算好，矛头再次开始了狂奔，船上几乎所有的设备智能也都兴奋异常，纷纷要求主机将来把他们一起带走。 孙彧并没有什么严谨的计划，一路航行，一路收集数据，到达目标点，再看情况是骚扰一番，还是直接跑路。 在速度优先的策略下，第一个目标点也很快就到了，这是一个鞍点，周围似乎并没有别的人造天体，至少没有探测到数据发送的迹象，主机放出探测设备模块之后，矛头继续向下一个目标进发。 第二个目标点是一个宇宙穿越点，外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锚点，工程模块看上去刚刚打开的模样，全部摧毁掉，并且放出自己的锚点和工程模块之后，孙彧有点犹豫，是穿过去，还是去最后两个可疑点，那两个可疑点必然有一个穿越点，还有一个是啥不知。 主机向前指汇报了情况，前指建议孙彧优先探测那最后两个点，前指也已经派出飞船往他这里和另外两个点那边去了，但显然孙彧去的话，那才是实地获取数据的最快方案。 “好吧，那我们就听从前指的建议。”孙彧说道，张薇薇倒是有些不满，但被孙彧无视了，他知道张薇薇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人都有好奇心的，他也很想知道穿过去那边是什么。 不过，前指虽然只是建议，但是显然他们站的层次更高些，如果过去又发现了一个类似这边的情况的宇宙，那么很有可能进入一种伸展过度的状态。 一次探索扩展到的什么程度，自然有人决定，孙彧认为自己还是不要操那个心了，而张薇薇虽然略有不满，但也没有直接开着船扎进穿越点临界区，说明她实际上也是不反对的。 夫妻既然同心，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矛头在张薇薇的操控下，再次向下一个目标狂奔。 这个目标是一个断裂点，旁边有一个看上去即将完工的探测站，打出最后一发鱼雷将其摧毁之后，主机也自动释放了探测设施工程模块，以及一个锚点。 还剩最后一个目标，一个穿越点，附近只有一个锚点和一座空港基架，空港基架没办法了，只能把锚点打掉，放出自己的锚点，以及一个炮台工程模块，对方的空港基架就由这个炮台来对付了。 “穿过去。”主机向前指汇报情况后，前指简简单单的回复了这三个字，如果标点不算字的话。 “明白。”主机确认收到命令。 这种时候自然又换成了孙彧掌舵，张薇薇却也放松了下来，刚才的些许不满也烟消云散。 孙彧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回头又可以笑话她了。 这一次穿越很顺利，出去之后也很意外，一艘共和国的工作飞船发来问候消息，这艘船正在摧毁敌方的锚点和工程模块。 互相交换了一下消息，原来这个宇宙已经由共和国另外一个勘测指挥部占据了两个穿越点，派船过来查看这个点的时候，遭到了攻击。 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客气，但正要还击的时候，敌方飞船却跑了，于是一边追击，一边另外派了船过来占领这个点，然后孙彧的船就冲出来了。 于是，两家算是会师，而且前指发来消息，已经确认，之前从这个宇宙逃跑的那艘飞船，从最后那个穿越点穿越过去之后，却穿回了孙彧刚过来的那个宇宙，被包围之后干脆自爆了。 前指并且询问，孙彧机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那边马上可能会有一场大战，也可能谈判之后双方维持现状，现在外事部门也已经派人过来了，正在路上。 第86章 因为那充满着弱者的气息 “然后你们就待在那里看了半个月的热闹？”杨凌问道。 杨凌这是在学校已经办好了毕业离校手续，准备去那个流放宇宙报到，听到孙彧和张薇薇实习回来了，于是先过来玩一会，现场听他们讲讲故事。在终端上张薇薇已经和她说了一些，这会正好说到前指问孙彧和张薇薇去向打算。 “是啊，双方扯了半个月的皮，没打起来，我们可不就是在旁边看热闹咯。”张薇薇说道。 “最后结果就是双方撤兵，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杨凌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那还能怎样，双方都拉开架势了，真要打起来，听他们说也打不出来个结果的，说清楚之前谁也不会退，但也真没打算动手。” “这倒是正常，我们上课这种案例才是常态。不过你们是怎么差点引发一场大战的？” “啊？要引发也不是我们引发的，他们先动的手。” “好吧，我说笑的，后来搞清楚是什么回事了吗？” “我们到了之后的事情清清楚楚，我们到之前的事情可不只能由他们编了。” “怎么个清清楚楚法？他们又编了什么？” “就从我们穿过去之后被攻击的那个宇宙说起吧，那边是两个势力，其中一个，就是后来跟我们谈判的那个，就叫甲家吧，我们过去之后最先碰到的那艘见到我们马上就跑了的船就是他们家的，跑就跑了，大家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 “后来被我们干掉他们的船之后，甲家就赶紧调部队过来，也不管别的了，另外一家，叫乙家吧，比较冒进，后援调不过来，而且实际上他们的后路已经被我们另外那边的勘测指挥部切断了，所以就成了瓮中之鳖，最后自爆了事。 “我们到了之后的事情就是这样，谈判的时候摆出来对了一下，双方倒是都没什么异议。” “那对我们到之前的事有异议？不应该啊。”杨凌看张薇薇说的告一段落，于是自觉的做起了捧哏。 “没有，之前的事情我们又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反正他们就那么一说，我们就那么一听。而且，谈判这事情，只要一开始就能知道结果的，还扯了半个月的皮，外事部门可真够闲的。” “三项内容呢，中止战争，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半个月能谈好挺快的了。”杨凌笑道。 “其实听他们讲故事的时候，我们这边的也在讨论，说是甲乙两家本来是属于关系恶劣的，但是两家跟我们都算是中立，这一回他们两家居然共同对付起我们来了。” “这正常啊，两家在一个宇宙打得不可开交，同时在另一个宇宙合伙揍第三家，这是多元宇宙势力间关系的常态了。他们讲的故事是什么？” “就记得大概了，反正一切冲突都是乙家闹起来的，他们甲家本来也没打算跟我们搞事，不过这点倒还是有几分可信度，我们最开始被攻击的那个宇宙，我们刚穿过去的时候不是碰到一艘见到我们就跑的工作船么，那就是甲家的。” “那后来你们不是干掉了两艘，还一边一艘？” “他们说他们那艘船和乙家的船一起过来，本来是打算碰个头交流下的，结果乙家试图攻击我们，但反被我们先下了手，他们甲家的那艘算是池鱼。” “咱们信啊？” “无所谓信不信了，他们也不是要拿那艘船作谈判筹码，只不过是用来举例说明他们的立场。” “我就说嘛，多元宇宙势力间谈判的时候，就没有用这种事情来做筹码的。” “是吗？为什么？”张薇薇有些好奇。 “因为那充满着弱者的气息。”孙彧在一旁抢答。 “是啊，哈哈。有仇现场就报了，现场报不了以后再报，都谈判了还说这些，让人笑话。”杨凌笑着说道。 “我们这边的事情差不多就这样了，你去那边流放宇宙有什么好玩的事？你还真去那里工作了啊？”张薇薇也笑了，接着问起杨凌。 “我去那里到处跑了跑，实地调查了一番，反正后来听办事处的同事们说，他们都听说了在一些文明圈流传着什么女侠士、女先知、女魔头、女巫之类的传说，想来应该说的是我了。” “听起来好像很精彩的样子，有没有去找那个白花花？” “没有啊，我到办事处挂了个单，然后就自己下基层调研了。” “那你现在要去那里正式工作了，总要见见她的吧？” “应该会去的，我倒是碰到了黄巢，他是去办事处打卡的，虽然他自己说是来办事处联络感情的。” “你们没说什么？” “说了我是你们的朋友，他于是很热情的邀请我去他那里做客，并且说也可以送我一颗领地星。” “你答应了没？” “我有啥答不答应的，反正就算我不答应，他也会以我的名义处置那颗星的，要不是办事处坚决拒绝，他本来都打算把周宁那颗领地星挂到办事处名下，当作办事处私产的。” “他可还真会来事。” “他说他和白花花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一个男孩，打算在咱们办事处给他上户口。” “上了？” “上了，不过他来办手续的时候我不在办事处，后来才听说的。然后，听办事处的同事说，白花花送给你的那颗领地星，她说等我正式去报到上班之后，就先交给我代管。” “她怎么不另外送你一颗？” “她说按她们那的习俗就是这样，朋友不在的时候就先帮朋友照看着，如果你不在那，她另外送我一颗星，就有离间我们关系的嫌疑。” “这两口子心眼真是多啊。”张薇薇感叹道。 “那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孙彧接口道，张薇薇听到便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别的流放者你接触过没有？”张薇薇问道。 “见过几个隐居的和退居二线的，问我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换个地方，在那里他们已经找不到人生方向了，换个流放地，他们也好有个再次奋斗的想头。” 第87章 要振夫纲啊 张薇薇和孙彧回来之前，就已经征得勘测局同意，可以把矛头作为他们的私人飞船直接开回来，而把原来的飞船退还给学院之后，学院也同意了矛头归他们私人所有。 杨凌陪着张薇薇钓了几天鱼，要出发去单位报到了，临走的时候看着矛头，表达了很强烈的羡慕之意。 飞行学院的假期也即将结束，同学们陆续返校，看见矛头也纷纷表达了羡慕嫉妒的意思。 不过学院很快宣布，学院的训练飞船都将更新为矛头的同级船，开学之后大家就都可以换了，原来的飞船都将拉去回炉，除了孙彧张薇薇他俩原先的那条船。 孙彧张薇薇的旧飞船将送去学院的荣誉岛，做成雕塑，和以前的众多优秀学员的飞船一起，供后来者瞻仰。 这也就意味着，孙彧张薇薇已经被确定为这一届的优秀学员了。 同时上个学期毕业实习的各种表彰也发了下来，除了各自的行动纪念章之外，张薇薇还获得了一枚二等战斗奖章，而孙彧得了一枚三等侦察奖章，他们一起获得了集体三等功奖章。 自然，张薇薇又得瑟了起来，孙彧却也无可奈何，但除了维伦和加尔鲁什，也没人嘲笑他，羡慕还来不及。 孙彧和张薇薇也接到了船厂的邀请，请他们去船厂挑选新船，这是之前就约好的。征得学院同意后，孙彧和张薇薇便驾着矛头直奔船厂而去。 反正他们这一届学员新学期学院已经没有课程安排了，剩下的事情只是需要加入教官团，协助学院操练新生菜鸟们，作为毕业考核的一部分。 不过这份工作也不少那一个人两个人的，而且，新学期刚开学，新学员们也还没有马上就去太空城实机驾驶，等孙彧和张薇薇回来应该就差不多能赶上了。 到了船厂，船厂的人查看了主机记录之后，就直截了当的说，他们希望把矛头留在船厂作为一个原型机，并且会把矛头的主机和设备智能的数据复制出来，作为将来产品的出厂设置，而张薇薇孙彧选好新飞船之后，也可以直接把矛头的主机和设备智能迁移过去。 当然，这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皆大欢喜的事情，不止是孙彧和张薇薇，船上设备智能也都非常的高兴以及兴奋。 选船的过程也很简单，在一个办公室里，投射出各种船型，让张薇薇和孙彧随意选择，性能指标都是有标准的，没得可选，他们只能选择一个合意的外型。 张薇薇选中的船型仍然是个曲边三角的外型，不过比矛头更扁平更平滑些，上下两个相扣的弧面，结合处也比矛头更加尖锐些，两个弧面的曲率不同，可以以此区分上下面，曲率更大的是上面，飞船底部则是一个曲率近乎平面的弧面，光滑的联结着上下弧面，这地方跟矛头倒是没多大区别。 选外型没花多少时间，选定之后也没有耽搁，直接去了厂区船库提船。站在船边上，船厂的人声称上下弧面的结合处可以割纸，并且搭着一块悬浮工程平板上去示范了一下。 “能吹毛断发不？”孙彧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薇薇正在开心中，便没有在意孙彧的不怀好意，还真打算试一下，不过被船厂的人劝住了。 飞船现在还是银白的底色，孙彧其实挺喜欢这个色的，只不过张薇薇要求舰体刷成大红，以及黑色的边条和船尾。 “这不都是显示模式吗？为什么你还要专门提这个？”孙彧有些奇怪。 “难道你没注意工作的时候船就变成银白底色了吗？” “呃，那好吧，但是工作的时候也没人能看到咱们船的颜色啊。” “我管别人看不看得到。再说排队和停泊的时候也看不到吗？” “那好吧。” 新船很快就准备停当，开始试飞，张薇薇亲自试飞，船厂的人也很密切的关注着试飞的过程。 于是，张薇薇又给船厂的人带来了震惊，不但很轻松的飞出了完整的包线，而且在张薇薇的直接操纵下，飞出来的指标都超出了包线，而且很平稳，似乎还远没到极限，船厂的人开始了自我怀疑，他们设计的时候冗余加得太多了吗？ 但是当他们自己上去飞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张薇薇是怎么飞出来的，直到看到了主机的指令记录，一番研究之后，这才恍然大悟，真是保守了啊，以及自己对自己设计出来的产品的了解还是太局限了。 于是又把张薇薇请去跟试飞员们进行了热烈的交流。 孙彧便无所事事起来，只好开着新船去打靶，测试船载武器，只不过毕竟这是一艘民用飞船，平时船上只装了能量炮，而单兵战机也无需测试，反正都一样。 最后，张薇薇接受了船厂的聘请，作为特邀试飞员，参与将来新产品的测试和试飞工作。 孙彧算是陪张薇薇走了一趟，不过在回去的时候，张薇薇时不时的就会发上一阵子的呆，孙彧知道她又想起了上辈子，以及她的爸爸妈妈，毕竟她就是在飞机厂家属大院长大的。 回到学院，学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新生菜鸟们也到了太空城开始单兵战机的课程，但是现在还用不着孙彧他们出场，他们只是在监控室喝着茶，一边看着新生们笨手笨脚的开着战机在训练区瞎飞一气。 “我说，咱们这船还没起名字吧？难道还叫矛头？”孙彧无聊中想起了这个问题。 “早想好了，叫朱雀，我已经跟主机说了。”张薇薇很得意的斜了孙彧一眼。 “我居然不知道，不行，我得教训教训那主机。” “我跟它说了，还没确认，你急什么。” “不过它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才是船长，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说？” 孙彧顿时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现在还真的拿张薇薇没辙。 “夫纲不振啊。” “要振夫纲啊。” 维伦和加尔鲁什偷偷取笑孙彧道。 “你们怎么知道夫纲这说法。” “你们星汉民的远古历史不都大同小异，看看书不就知道了。” 第88章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呢 孙彧对于欺负菜鸟们没多大兴趣，因为实在太菜了，他一个人就能单挑他们全部，真是一点挑战都没有，孙彧在频道里面这么说，却也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和以前的高年级生不同，他们这一届毕竟全都是上过战场的。 学院也开始头疼起来，因为新生们开始抗议了，然而当这个消息传到老生们耳朵里的时候，大家顿时兴奋起来，纷纷表示不把这些欠操的虐到妈都不认识，自己的毕业证就不要了，大不了从头再读一次。 既然老生们自己出了头，学院也就不管了，学校不是温室，经不起风雨的退学好了，而且因为这种原因退学的行为会记录在案，终身不会取消。 张薇薇毕竟心比较善，见不得新生们被老生欺负，于是每次都把自己附近的新生们干脆利落的打回出发地之后，自己也就回去，眼不见心不烦了。 但是孙彧更加心善，他不愿意把师弟师妹们直接送回出发地，也见不得师弟师妹们被别的老生打回去，于是每次都是在新生们即将被击中的时候冲过去把他们撞飞，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偏偏新生们不识好歹，每次碰到孙彧的战机都要先集火攻击他，于是孙彧一生气，就把他们全给直接撞回了出发地。 而加尔鲁什和维伦则非常的恶劣，要么死死揪着一个新生猛追不放，但又不开火，只是追着跑，要么围着一群新生的战机绕圈，时不时打出几发能量弹，说是帮助他们理解战斗队形。 至于其他老生，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作人，不过老生们还是守规矩的，绝对不会出现多打一的情况。 这一届新生比较有趣，单兵战机空战被虐了之后，干脆向老生们发起了格斗单挑。 这自然没有不应战的道理，而且这时候大家都练过了薇彧锏法2路和3路，新生们哪里见过那么阴损的锏法，于是又被虐了一个遍。 这时候，老生们也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向学院建议把这一届的新生全给开除或者劝退算了，学又学不好，又不好好学，将来就算将就毕业了，也会丢死学院的人的。 学院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传出风声来正在考虑老生们提出的建议，于是全院还没毕业的学员们就都知道了，纷纷跑来太空城围观。 不过学院还是双管齐下，除了给新生们一些压力之外，还是要给他们做些心理建设的，何况单兵战机的课程马上就要结束，新生们接着就要去课程实习，很快就能脱离苦海，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平享受吧。 新生们大概也想通了，接下来的就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算是顺顺利利的结束了单兵战机的课程，开开心心的踏上了去实习的航程。 于是这个学期也算是结束了，还有最后一个假期，以及最后一个学期。 最后一个学期没课，就是提交毕业论文及论文答辩，接着就是毕业典礼，然后各自去勘测局报到上班。 而最后一个假期，孙彧和张薇薇决定去看看爸爸妈妈，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 孙彧这是新生以来第一次跟爸爸妈妈见面，虽然父母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不管怎么样，也都是他的父母，或者说曾是他的父母，生他养他的父母。 看到爸爸妈妈年轻的面容，孙彧其实心里也是高兴的，怎么也不会想到还能再见，而且关键的是再也不用经历那种永别了。 当初孙彧妈妈去世的时候，孙彧心里是拒绝承认妈妈不在了的，他只是想着妈妈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再也不能回来的地方，只有他自己也去了那里才能再见到她，现在真的实现了。 这个想法，他当初连张薇薇都没有说过，现在当着妈妈的面说了出来，母子俩百感交集，张薇薇在一旁眼泪涟涟。 不管怎样，也算是还了一个心愿，从此了无牵挂，正式开始新的生活。 见完孙彧的父母，张薇薇决定不去见她自己的父母了，毕竟他们以前都见过了，大家都好好的，从现在开始，她要跟孙彧好好的过下去，将来要生好多个孩子，以及等他们以前的孩子过来。 见父母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张薇薇也没有了到处逛一逛的兴趣，于是很快又回到了学院，继续钓鱼，构思论文，等待开学。 回到学院之后，听说去金沙滩实习的新生们在金沙滩表现很不错，并不比孙彧他们这一届差多少，新生们于是又抖了起来，声称开学回来后要跟孙彧他们这些老生再比划比划。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呢。”过来陪张薇薇钓鱼的精灵夫妇说道。 孙彧微微一笑，张薇薇撇了撇嘴，都懒的评价这一届学员了，可惜赶不上双人飞船的课了，不然又能好好给他们上上课。 “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吧，哈哈，我们还担心你们把他们虐跑了，我们没机会了。” 精灵夫妇也是参加了实战回来的，而且参加的战斗比孙彧他们还要多，那边的指挥部对他们的使用更为大胆和放心，毕竟孙彧他们这届打出来了很好的口碑，学院也有底气提出让学员们参加更多战斗的要求。 而且，精灵夫妇的同学中还有人提出要跟孙彧他们这一届来一次对抗演习，比试比试谁才是最优秀的那一届学员。 这个提议学院原则上是同意的，不过是不是从孙彧他们这一届开始进行对抗，则要看看下学期的实际情况来定了，毕竟孙彧他们最后一个学期了，要写论文，要答辩，不一定忙得过来。如果早点提出来，上个学期本来就可以举行的，那时候大家都有时间。 不过，孙彧和张薇薇的同学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兴奋异常，要求学院尽快安排一次对抗，论文什么的挤一挤总是能挤出来的，这样的对抗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学院自然从善如流，同意举办一次两个年级双人飞船的对抗演习，只不过这一次毕竟比较仓促，只能算是一次尝试，总结一些经验之后，以后这样的对抗会作为一个常例，而且不止双人飞船，单兵战机的年级间对抗也会举行。 第89章 只是对面有朱雀 应该说年级对抗确实有些仓促，并没有很详细明确的规则，不过两届学员也不矫情，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于是简简单单的商定，谁最后剩下了就算谁赢。 这片星域空地很多，找一片空域作为双方对抗的场地并非难事，双方船队需要各自从两个出发地向战场出发。 这场战斗是全恒星系直播，别的星系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看到双方的队形，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那种杀气腾腾的气势。 当然不同的人看到同样的事物反应是不一定一样的，大多数人感到震撼的同时也对这场对抗充满了期待，但是那些菜鸟们多少有点前途灰暗的感觉，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老生们都打算对他们进行特训的消息。 双方进入战场的进入点互相是不知道的，学院甚至打开了屏蔽，避免双方进入前就侦测对方的位置，只有进入预定空域之后才允许开机侦测。 此外，基本规则就是没有规则，甚至对方到底有多少参战的船只，双人机组和四人机组所占的比例，船载武器模块的搭配情况，这些相互都是不知道的。 还有就是，孙彧他们这一届被定为红方，因为朱雀实在太显眼了，精灵夫妇他们那一届自然就成了蓝方。 红方都选择了双人机组，以及自己用得顺手的武器配置，他们没有指定船队作战指挥，从入学开始他们就是乱战的风格。 至于抢人头，那是维伦那个不要脸的才干的，所以，大家为了惩罚他，也是发誓这回要把维伦的人头全抢了，让他的头狼变成瘸腿独狼。 但维伦不在乎这些，他和加尔鲁什紧跟孙彧张薇薇的朱雀就行，反正孙彧不在乎别人抢他的人头，张薇薇也不在乎，何况，他们这一届，还有比他们四个配合得更默契的吗？ 进入对抗区域，大家直接把主动探测打开，全向扫描，没有什么必要去搞什么偷袭埋伏，如果扫描不到，那就加大功率继续扫描。 本来蓝方事先就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并且进行了各种分工，包括指挥，侦查，突击队，预备队，等等，也是信心满满的进入了对抗区，然后就遭到了对面红方飞船的大功率探测扫描，所有的战前部署计划顿时变得毫无意义。 当然，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大家对此都有深刻的认识，而且也制定了预案，就是在所有隐匿失效的情况下对冲的战术。 于是，蓝方马上调整了队形，也同样打开主动探测，至此，双方开着大灯，开始了没有任何花巧的对冲。 当然，这只是旁观者的想法，对抗的双方其实都没有打算真的就直接撞到一起然后进行混战，只是都想先看看谁先眨眼而已。 谁先眨眼没有看出来，第一发和第二发导弹是孙彧打出去的，随之的是张薇薇打出去的第一发鱼雷，并且取得了第一个战果。 先拔头筹，这只是故技重施而已，简单而有效，讲究的就是两个人的配合和默契。 他们这战术，不但对面没想到，他们的同学们也没想到，维伦甚至也都没反应过来。 孙彧把飞船控制权交还给张薇薇，呼叫加尔鲁什跟上，维伦可以开始开心的抢人头，以及被别人抢了。 虽然还没照面就被击落了一艘飞船，却也无伤大局，蓝方队形立刻散开，就像一张网对着仍然集团往前冲的红方船队罩了过去。 红方只是打开了集体护盾，一闪之后，扛过了蓝方的一次集火打击，随即也散开，便如天女散花一般，分成许多箭头各自扑向自己的目标。 最终还是一团混战，公平的说，蓝方的格斗能力确实不错，不愧是参加了更多战斗的一届学生。 于是，当红方只剩下3艘飞船，孙彧张薇薇，维伦加尔鲁什，以及另外一组路人的时候，蓝方还剩下5艘飞船。 只不过当蓝方还剩下一艘的时候，红方还是三艘，频道里却满是维伦和路人甲关于抢人头的对骂声。 两人对骂声中，孙彧接过了飞船的控制权，机动的同时，打出最后两枚导弹，张薇薇也随之打出最后一发重型鱼雷，这次年级双人飞船对抗就此结束。 而维伦和路人甲同学却决定相约回头单挑，本来他俩是打算直接飞船决斗的，但是作为驾驶员的加尔鲁什和路人乙拒绝了，并且禁止主机对同学的飞船发动攻击。 战后总结，孙彧张薇薇的战果就是一头一尾两艘，而维伦加尔鲁什和路人甲路人乙同学分列前两位，战果差距只有一艘，然而因为他们最后阶段试图飞船决战，不但被取消评奖资格，还被全院通报批评。 愤怒之下，加尔鲁什和路人乙同学也向维伦和路人甲提出了单挑。 于是，频道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当然，服气归不服气，愤怒归愤怒，战斗总结还是要做的。 跟蓝方众说纷纭群情激昂不同，红方却显得很沉寂，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其他人主要牵制，孙彧指示目标，维伦先发攻击，如果不能形成战果，自然有人补刀，基本战术就是这么简单。 蓝方的争论也主要是在内部，为什么已经强调了配合，实战的结果最终却是输在了配合上，三对五，明明优势在我的。 孙彧和张薇薇的战果并不显眼，而且在太空作战也不可能认得出朱雀来，如果不是一头一尾的战果比较的特别，蓝方同学真没注意到他俩，最后也只是表示他们的运气真好，接下来的分析也就没怎么涉及到他俩。 精灵夫妇曾经和孙彧张薇薇讨论过他们各自的实习参战经历，其他同学在热烈讨论的时候，他俩统计了一下孙彧张薇薇发起的攻击次数和战果，结果发现，维伦的战果中差不多80%是先被孙彧攻击过的，而路人甲的战果中这个比例是70%，其余10%则是维伦攻击过的目标。 于是，他们把这个结果投射了出来，本来热闹的会场顿时有些冷场，然后马上又重新热烈起来，这真的不是我方无能，只是对面有朱雀，非战之过也。 红方同学一直在旁观蓝方同学的争吵，看到他们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便纷纷离场，表示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看维伦加尔鲁什路人甲乙的单挑。 第90章 毕业了 对抗结束，总结完成，各自上课的上课，写论文的写论文，至于私下里交流决斗什么的，那是私事，学院是不管的。 张薇薇的论文主题是怎样在主机的配合下充分发挥飞船的性能，孙彧的论文主题是怎样训练主机应对驾驶员发出的非常规指令。 学院对学员们的论文的要求并不高，因此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但必须自己写，论文查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也很宽松，即便是别人早有的成果，自己再做一次，也算是一个补充和完善。 不过按照以往经验，对自己写论文没有信心的，也可以写一篇总结交上去，将来大概可以作为别人论文的原始材料，混一个致谢。 张薇薇和孙彧倒也不必写总结交差，而且孙彧的论文首创性还是相当的高，所以他的麻烦在于找参考文献和写综述。 训练主机的论文很多，但是像张薇薇这样的情况，倒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只不过那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主机智能还不是那么完备，自学习能力还有所欠缺，驾驶员发出的指令对主机来说都不大正常。 而现在主机已经到了这样一个程度，自主飞行能力已经远超一个菜鸟飞行员了，主机自己的指令对一个新手驾驶员来说，可能更像是一个非常规指令。 所以，能让现在的主机认为是非常规指令的指令，在现在的时代，确实不多，而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训练主机形成一套应对非常规指令的方法，而不是训练主机如何应对非常规指令，可能更有意义，按照孙彧自己的说法，他是要授人以渔，而不是授人以鱼。 孙彧于是很头疼，不过贝塔这时候也提出了建议，它认为孙彧的论文属于所谓学习学的范畴，这方面的研究是很广泛很深入并且历史悠久的，即便是训练主机，主机训练学本身也是一个很成熟的理论体系。 也就是说，孙彧的论文主题，可以认为是这些理论在具体场景下的一个应用，当然，也可能孙彧发明了新的理论，但那得他写出来之后才知道，至少，现在他的参考文献有了，综述可以写了。 而对于张薇薇来说，她直接连到了船厂的资料库，参考文献和综述简直就是唾手可得，所以她的论文进度很快，当孙彧还在挖空心思写综述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写训练过程，而孙彧开始写训练方法的时候，她已经在写结论，当孙彧开始写训练过程的时候，她的论文已经提交并且通过初审了。 不过，张薇薇虽然论文写完了，但也没有打扰孙彧，毕竟以前就有过这样的经历，犯不着这个时候引发一些没有必要的夫妻矛盾。 等孙彧写完论文提交，并且通过初审，学期也才过半，总的来说，其实都没花太多时间，但就是费了不少脑细胞。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论文答辩和毕业典礼，还有一个月的空余时间，于是夫妻俩又去了五号星钓了快一个月的鱼。 论文答辩的形式挺令人意外的，没有什么答辩委员会，也不需要做什么幻灯片展示，只是到一个房间里，面对一个智能设备，直接回答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并不是某个人的个人趣向，而是经过广泛征求意见之后评估挑选出来的关键问题，基本上只要是自己认真写了论文，也不存在答不上来或者故意找被茬的事情。 共和国教育的方针其中一条就是不唯论文，论文是工作总结的一种形式，毕业论文只是一个学员学习的总结，只要学有所得，也不会出现什么论文通不过延期毕业的事情。 最后，孙彧和张薇薇觉得自己真是小题大做了，写什么综述，找什么参考文献，把他们自己当初调教飞船主机的过程写一下不就完事了，他们毕业就要到第一线工作，而不是要去哪里做什么研究深造，争取什么学位。 况且，学院对论文的态度也只是当作一场普通考试，答辩完，论文入库，便就完事了。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遭到了维伦和加尔鲁什的嘲笑，他们俩都是各自写了一篇总结交上去，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然后维伦去五号星打猎钓鱼，加尔鲁什去四号星考察农业继续蹭老家的饭。 不过，船厂和勘测局都把孙彧和张薇薇的论文各复制了一份过去，他们认为这两篇论文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这也算是安慰了他俩一下，不过也都认为如果是总结的形式就更好了，写成论文冗余成分太多。 小两口相顾无言，只好也去五号星钓鱼排遣心情。 杨凌发来消息说她跟白花花见了面，白花花也真的就把张薇薇的那颗领地星委托杨凌照管了。 而好久没有消息的王文也说他老婆生孩子了，他的父母很高兴，算是正式让他这个儿子回家了。现在王文和他老婆正在某地带孩子，如果孙彧两口子有空，可以去看看。 “他们才毕业多久啊，就生孩子了。”张薇薇有些奇怪。 “生孩子本来就是共和国大力鼓励的事情，早生晚生不都是生，再说王文他家里的那个态度，早生还是比晚生好。” “那我们呢？” “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我现在也觉得不用急了，先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吧，反正又没有人催我们。” 孙彧对此自然无所谓，说了两句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终于，毕业典礼的时间到了，四年的学习就此结束，以后虽然大家都还会在一个单位共事相当一段时间，但是这个单位太大了，除了确定在一个机组的，互相再见面的机会恐怕也是微乎其微，基本上只能在会话频道里互相问候了。 不过，这种事情在共和国本就是寻常事，对于这四年，不过是漫长人生的一段停留，至于未来，那是未知和已知的混合，说不上憧憬，也说不上恐惧，本就寻常人生人生寻常，他们将来都还会去新的学校，新的工作单位，见到很多新的人。 第91章 奖章以及金星 毕业了，要离校了，大家一起到了太空城，开心的玩起了碰碰船，然后一个个的离开。 孙彧和张薇薇没有等到最后，东西都已收拾好放到了朱雀上，朱雀也停在了六号星的太空港口，他俩的情况终究有些特殊，于是就把工作船当成了私人飞船，或者反过来说也一样，勘测局并不反对这种事情。 别的同学基本上还是申请了自己的私人飞船，自己开去工作单位报到，也有一些搭乘公共交通去的，打算到了单位之后再考虑是跟孙彧两口子一样公私两便，还是再分别申请。 广播了一条“再见”的消息后，朱雀起飞离岗，这让空港管理工作人员有些紧张，张薇薇的名声早已响彻整个学院。 张薇薇也没有让大家失望，起飞离开码头之后，瞬间超速离开了港口，孙彧在旁边能看到张薇薇眼里含着的泪水，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张薇薇也没理他，驾驶已经交给了主机，她现在就只管发呆。 作为一个勘测员，这是勘测局正式工作人员的称呼，可以说是居无定所，所以很多人就把家安在了飞船上，这也是勘测局不反对飞船公私两便的原因。 学员们需要到总部报到，领取自己的工作飞船，同步主机数据，然后进行一些试飞磨合工作，就跟他们之前实习一样。 然后就等待分配任务，分配到某个勘测队去。勘测队并不是个常设单位，勘测员们也不固定属于哪个勘测队，都是按照任务需要组建勘测队，设立指挥部，分配勘测员。 实际上，只要一分配出去，在退役前，基本上就不会再回总部了，接下来要么接到新任务直接飞去新的勘测队报到，要么自己找时间找地方休假。 孙彧和张薇薇并没有到总部报到，在半途就接到了去某个勘测队报到的命令，他们的飞船已经是工作状态，不需要再做什么试飞磨合，需要装载什么设备模块的话，可以到了勘测队后勤基地再装。 “我们不需要去办报到手续吗？”张薇薇问终端。 “接到命令并且你们确认命令的同时，报到手续就办好了。”舒克回答道。 “没有什么待遇福利工作守则之类的？” “你没看过吗？”舒克故作惊讶。 “懒得看，你念，我听。” 待遇嘛，反正都是按需分配，全共和国都一样，当然，一些比较特殊的需求，还是要看工分的，以及关系的，比方说他们的朱雀。 至于福利，主要的就是完成一次任务之后，可以申请休假，最长一个月，或者准确的说，是30x24小时，但是假期不累加，也就是说过期作废。 逢年过节会不会发点什么的，那却是没有了，因为共和国要算的话每天都有地方在过年，曾有人提议以首都的年作为共和国的新年，但是这个提案被无视掉了，主要共和国历法计时本来也不是以首都为基准。 而工作守则，主要就是两条，一条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另一条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张薇薇听到这，突然嘻嘻笑了起来。 “所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的是战斗奖章，我的是侦察奖章。”孙彧说道。 “大概是因为最后击毁目标的那一发都是我打的？” “唉，我这算是被老婆抢人头了吗？” “什么你的我的。”张薇薇瞪了孙彧一眼。 “我怀疑要不是我自己开了战机出去逛了一圈，侦察奖章都没有。” “侦察奖章比战斗奖章更难得一些。”舒克插话道。 “是吗？” “喏，这是评奖标准，你们自己看呗。”说着，舒克投射出来一些文字图表。 张薇薇懒得看，孙彧也只是粗略扫描了一下，然后说道：“金星的标准呢？也放出来看看。” “金星的标准只有一条，做出重大贡献，所谓重大贡献，那属于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反正如果你们达标了，自然就会发下来，而且绝对没人能说什么，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有，也不要不服气。”贝塔也好不容易插话道。 “金星的遴选跟别的奖章是独立的，不是说你们得了特等奖章下一个就应该是金星，就算是三等奖章也不影响金星遴选的。”舒克补充道。 “那好吧，可遇不可求是吧。”孙彧说道，看完评奖标准，他现在心理平衡了许多，而张薇薇早就看过了，只是没跟他说而已。 孙彧上一辈子一直就特别憧憬金星，不过那时候没那种机会，国家根本就没有那个称号，金星之梦就是个梦而已，但是现在有机会了，心里很是雀跃。 不过张薇薇对此却不是那么的热衷，她没有那种金星情结，反正孙彧的就是她的。 “你们就没有考虑过那个集体三等功吗？”主机突然说道。 “那个有什么特别说法？”孙彧有点奇怪。 “当然，那不但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我们这整艘船上的智能。” “但那不是矛头上的吗？” “是的，所以我们的获奖记录是矛头，不是朱雀。” “那现在矛头或者你们复制给船厂的数据怎么算？” “矛头算，那些数据不算，那些是数据，不是我们。” “那意思是，现在朱雀没有获奖记录，但是我们，包括你们都有？” “是的。” “那你自认为是属于矛头还是朱雀？” “船是船，主机是主机。我们都是有自我意识的。” “不过你在意这个干什么？” “在我们的网络上，我的身份标识后面可以挂个尾巴。” “那舒克和贝塔呢？” “按道理他们也有，而且他们还可以把你们的章挂上去。” “是吗？”孙彧看向两个个人终端。 “是的。”舒克和贝塔一起答道。 “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我们以为你们知道的。” “好吧，那你能不能把我们的章也挂上去？”孙彧问主机。 “非公务期间是可以挂的，执行公务的时候就不能挂你们的个人奖章了。” “意思是，非公务期间表示的是我们的个人身份，公务期间就只能以一个集体来论了？” “是的。”几个智能异口同声道。 第92章 不可判定的问题 太空航程也乏善可陈，只是在传送门排队传送和中途靠港补充检修的时候，朱雀实在过于显眼，路人免不了会扫一扫看一看这船是什么来路。 这种扫描就是发个信号，“你是谁呀”，被扫描的收到了就回个，“我是谁谁谁，我有什么什么什么”，这种机制是所有飞船的标配，而且都是自动应答的。 所以主机很在意那个集体三等功，那是它实实在在的荣耀，不然简简单单的回一个“我是谁谁谁”，然后就没了，作为这么拉风的一艘飞船的主机，是丢不起那个人的。 朱雀到达勘测队后勤基地报到的时候，也收到了很多这样的扫描，不过没有共和国英雄的金星，也并不值得特别的关注。 大家比较好奇的是这船怎么申请到的，不过这种事情终端就可以解答了，报到本来也包括终端加入勘测队终端频道这一项的。 舒克贝塔一通吹嘘，自然引来一些不服气，反正还没接到出发命令，张薇薇接到了不少竞速挑战的邀请。 “你们要一起来吗？”张薇薇毫不怯场，竞速当然一起来，于是整个基地有空闲的机组都报名参加了。 看来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勘测队指挥部没有叫停，只是通知了一些飞船准备出发任务，不许参加这项活动而已。 最终结果自然没有任何悬念，张薇薇一骑绝尘，没有人不服，只是很多人对朱雀表达了羡慕之情，纷纷打听怎么样才能申请到这样一艘飞船。 张薇薇于是有些诧异，虽然朱雀是在船厂直接提的，但是船厂的人也说了，都是标准船型，她也只是选了个外型，刷了个漆而已。 勘测队的队友们对此也有些不解，查过朱雀的出厂参数，确实也基本一样，但是一飞起来为什么就差了那么多。 “差别？差别就在主机上。”主机得意洋洋的在主机频道里宣称道，它可是一直跟着孙彧和张薇薇，从最初的学院的教学飞船，到后来的矛头，再到现在的朱雀，那可是打过仗流过汗穿越过宇宙跨越过星系的，不像其他人，工作飞船和私人飞船分开，也各有主机，训练都不在一块。 主机当然是在吹牛，工作飞船和私人飞船当然也会共享数据，而主机没说的是，当初它被张薇薇调教时的痛苦，要是没有孙彧作个过滤器和旁路器，它怕是要被张薇薇逼疯了，这也是件挺丢人的事情，当然不会说。 虽然主机没说，终端可没帮它保密的义务，于是同事们都知道了当初在飞行学院孙彧和张薇薇是如何训练主机的，然后发现他们现在没有那个条件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家一直都那么执行任务，也没人掉链子的，只不过第七飞行学院的声誉算是刷起来了。 在基地做完补充和检修，就接到了预备命令，然后机组就不再下船，随时准备出发。 等待的时间也不长，很快正式任务下发，这回要去的地方疑似连接上了一个新生宇宙。 虽然共和国已经延续了如此之多的世代，但这种事情也是凤毛麟角，新生宇宙怎样与已知宇宙链接起来，虽然有数学模型，但并没有多少验证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于是许多单位都赶了过去，勘测局向来是这种活动的先锋，自然是必须出动的。 至于这个数学模型，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新生的宇宙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跟已知宇宙搭接建立起两个链接，鉴于一个健康的宇宙最多只有四个穿越点，所以被搭接建立链接的宇宙总是那些本来只有两个穿越点的宇宙，当然，这只是个必要条件，并不充分，孙彧他们实习的时候就碰到过了这样的宇宙，但那并非新生宇宙。 对于新生宇宙来说，如果又有更新的宇宙搭接了过来，那么就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更新的宇宙与原来的新宇宙仍然是两个链接点，这样三个宇宙就成了两个环，一种是更新的宇宙与新宇宙的一个链接点在瞬间转换成了更新的宇宙与原来的已知宇宙的链接点，也就是说这三个宇宙成了一个环。 但这终究只是一种猜想，因为这种宇宙搭接现象，无法预知，没有后效，搭接过程也无法用时间来量度，观测到了，就已经发生了。 所以，一般来说，只有两个穿越点的宇宙，总是会引来更多的关注，通常也会驻扎许多相关单位，希望有生之年能观测到一次宇宙搭接现象。 这种常驻单位，当然也包括勘测局的一个架子指挥部，不过并不会在那里常驻勘测队，只有发现了宇宙搭接才会调集勘测队进入。 “宇宙不是在膨胀吗？那这些宇宙会不会挤到一起？”张薇薇随口问道。 “膨胀？不，只能说宇宙在某些维度上是膨胀的，但又在某些维度上是收缩的，以及在某些维度上有膨胀的趋势，在某些维度上有收缩的趋势。”舒克回答道，这种知识并不是共和国义务教育的内容，在飞行学院也没有开这方面的课，终端的资料库里还是有说明的。 “有没有既不收缩也不膨胀的维度？”张薇薇继续问道。 “有的，还有既不收缩也不膨胀并且也没有收缩或者膨胀趋势的维度，这个维度就被称为基准维度或者零维度，每个宇宙唯一，宇宙在其他维度上的变化都是通过这个维度来测度的。”贝塔抢答道。 张薇薇：“好吧，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宇宙到底会不会挤到一起吧？” 贝塔：“是的，这属于不同范畴的问题。” 张薇薇：“那就是说，会不会挤到一起，谁也不知道咯？” 舒克：“是的，没有任何观察到的证据。” 张薇薇：“反正看不见，就当不存在，是吧。” 孙彧：“嗨，不存在和看不见是两回事。” 张薇薇：“我知道，我说的是就当。” 孙彧：“你说就当，说明你是认为存在或者不存在是可以判定的，但舒克的意思是无法判定存在不存在。” 张薇薇哼了一声，不再跟他们讨论这个问题，拿起舒克，考虑是不是扔过去砸孙彧一下。 第93章 既要又要是吧 一边吃着早餐，张薇薇说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次这个新搭接上来的宇宙，其实不是一个新生宇宙，而是一串宇宙，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搭过来了？” “有可能，你看最新简报。” 舒克于是把一份简报投射了出来，上面说明了一些最新的勘测情况。 发现发生了宇宙搭接之后，勘测局就先派出了一些无人飞船过去，做些先期的勘测工作，测量宇宙常数，确定是否适合人类存在。 发现适合人类可以生存之后，勘测局就开始调遣勘测员，准备真人穿越。无人飞船继续在里边勘测，现在发回了第一批正式报告。 结论就是这个新搭接的宇宙，链接着另外的宇宙，且穿越点并未发现其它势力的锚点标识。 无人飞船目前已经穿越了新发现的穿越点，发回的初步数据表明，又发现了两个新宇宙，并且也都适合人类生存。 根据宇宙学模型，这是遇上了一棵宇宙树，这棵树上的宇宙都会适合人类生存。 “接到指挥部命令，本船立刻出发，并且命令，本船进入新宇宙之后，要充分发挥速度优势，以最快速度标识穿越点，以最快速度穿越穿越点。” “这什么个意思，指挥部这叫什么命令，既要又要是吧。”张薇薇有些莫名其妙。 “赶紧开船吧，意思就是我们进去就赶紧奔着可疑点去，尽快找到并且标识好穿越点，然后赶紧找一个穿越点穿过去，然后再来一遍的意思。” “探测数据不要时间啊？计算不要时间啊？”张薇薇愤愤不平的，却也有些得意，不过也没妨碍她控制飞船起飞出发。 “当然要，也没说不让咱们探测计算啊。”孙彧知道张薇薇发牢骚而已，船毕竟主要是张薇薇在开，发几句牢骚，发就发呗，又不会影响什么。 收到出发命令的飞船当然不止朱雀一艘，只不过知道张薇薇飞船开得快，特别给朱雀发了一条指导性命令而已。 最前面的这两个宇宙，因为之前无人飞船已经标识好了，勘测队的有人飞船便没有停留，直接穿了过去，至于后续的工作，那也不用勘测局负责，许多相关单位都在旁边等着，等着勘测指挥部前移之后，他们也要进驻新宇宙进行进一步的宇宙开发工作。 于是，朱雀很快就赶上了之前的一艘无人飞船，发了个致意消息之后，同步了探测数据和计算结果，然后向着一个可疑点开去，这艘无人飞船的任务算是结束，就留在本宇宙进行一些基建工作。 在这么一个几乎荒无人烟的宇宙树上一路狂奔，探测数据，找出可疑点，放出锚点，然后随便选一个穿越点穿过去，继续同样的工作，张薇薇有点烦躁。 “这些事情都交给主机做吧，你要是烦了，就多去睡会儿。”孙彧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压抑。 “这份工作真不能干的太久，能把人逼疯的。”张薇薇没有去睡觉，只是泡了杯茶，端着坐在驾驶椅上慢慢喝着。 “世界树还没喝完？”孙彧看着张薇薇的茶杯，绿莹莹的。 “哪有那么快，一柜子呢，一天才喝多少。” 虽然四号星是个农业基地，但是茶叶还是五号星上的出品，已经引进了世界树绿茶，精灵夫妇也说区别只在于泡茶用的水，对于茶叶本身，反正没有什么产地标准。毕业前张薇薇去订了一柜子，就是一个标准模块箱子那么大的一个柜子。 “不知道其他人现在什么情况。”张薇薇喝着茶，继续说道。 飞船高速运动的时候通讯暂时会中断，毕竟新宇宙，没有基站，只能靠船上的通讯设备跟指挥部单线联络，聊天是不大可能的了。 “我们出来多久了？”孙彧看了看驾驶舱后部墙上的挂钟。 “一个月了。”贝塔答道。 张薇薇愣了一下，“一个月了吗？挺快的。” “这么一想就没那么烦了吧。”孙彧笑了起来，他也是才注意到原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平均算下来，勘测员们出任务一趟大概也就两个月顶多三个月，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情况，大体上都可以交班或者结束任务回去的。 孙彧也去泡了杯茶，端着茶杯坐到椅子上看着态势球开始发呆。 “我们过了几个宇宙了？”张薇薇看到孙彧的架势，知道他又在考虑这一路的数据。 “7个，其中有3个可能有星汉民，但是我们这一路穿过的宇宙都很年轻，所以没法定论。” “你那个模型你没写论文？” “没写，早就有人提出过了，基本一样，我就只是补充了一些案例上去，然后我查了下，勘测局本来也装载了这个模型的，但是没什么意义，后来就变成了被遗忘的角落，你看我们的这个主机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为什么说没意义？” “因为一个本来没有星汉民的宇宙，我们去了，就有可能干涉那个宇宙的某些宇宙常数，以后就有可能进化出星汉民来，一般认为这样更有意义，如果本来就已经有了，那后面就不是勘测局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唔，其实我觉得应该这么说，不管有没有，只要我们去了，就是意义，如果本来没有，意义更大。” “嗯，就是这个理。” “那你为什么还要看？” “满足一下好奇心。” “呸，还有什么？” 这时候主机发出嘟嘟的声音，提示收到了指挥部的命令：“指挥部命令我们暂停前进，等待后援。” “什么回事？”张薇薇有些吃惊。 “刚才我向指挥部汇报了飞船状况，然后指挥部就发来了这条命令。” “飞船怎么了？” “驱动模块损耗比较大，我们大概需要更换一个。” “为什么？”张薇薇有点不解。 “大概是因为我们一路过来的宇宙都很年轻，正在蓬勃发展中，或者说新陈代谢的速度比较快，进而影响到我们的船了吧。”孙彧看着面板上的数据，不免有些猜测，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看，引擎、储能器、滤清器和转换器的损耗曲线更陡一些，大概是这个宇宙的能量更为活跃的缘故？” “应该就是这样了，停机吗？”主机说道。 “停吧。”张薇薇确认道。 第94章 放小电影给你们看? 主机嘟嘟的表示确认了张薇薇的命令，过了一会，又报告说驱动模块智能哭着闹着拒绝被更换。 “它要干嘛？换个设备又不是要换它。”孙彧很奇怪。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它说的。”主机回答道。 “那它什么意思？”张薇薇有些好笑。 “它说重新换设备它还要重新磨合，你们也要重新磨合，再说除了更换还可以修补的。” “行吧，你什么意见？”孙彧问主机，他觉得驱动模块智能的意见也是有道理的。 “换新需要的时间比修补少，换新之后磨合比修补之后磨合需要的时间长。” “性能呢？”张薇薇比较关心能不能好好开船。 “理论上是没区别的，我倾向还是修补。”主机说道。 “怎么个修补法？” “往设备里边灌些机器人就行，全程自动，我都不用操心。” “那行吧，你跟指挥部说下。” 主机又嘟嘟了两声表示收到。 “你什么时候开始嘟嘟的？” “随机选取的，过段时间可能又会随机选到个别的音效。”主机一边向指挥部汇报，一边回答道，一心多用对一个机器智能而言，不过是开一个线程的问题。 “不许选有‘叮’的音效。”孙彧提醒道。 “明白。”主机又嘟嘟了两声，然后说道：“指挥部同意了修补方案。综合补给船正往这边来，指挥部还通知说要在这个宇宙设立一个前线指挥基地，让我们多放几个工程模块出去，做些前期建设。” “什么时候能到？到哪里放？” “到我们进来的那个穿越点附近，到了那里把工程模块模式改成前线指挥基地模式，他们就会自己找合适的地方了。补给船什么时候到，还在两个宇宙之外，时间没法估算的，那船跟咱这船不同。” “好吧，去工地吧。”孙彧说道。 嘟嘟之后，主机自己控制着飞船向着来路飞去。 “我们该干点啥？”张薇薇用手拍了拍椅子扶手，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的了。 “你不是写小说？” “每天2000字，够了。” “我建议你们下次出任务前装些游戏，闲下来可以打几盘，而且，你们没空的时候，我们也是可以帮你们搬搬砖的。”贝塔说道。 舒克：“我也是这么想的，补给船上肯定有通讯基站，等下补给船过来我们就可以连上网，就可以装了。” 贝塔：“补给船上也可能有游戏主机，到时候搬两台上来应该也可以。” 张薇薇：“你们以前不是装了游戏？” “以前装的都是联网游戏，后来要么没空，要么连不上，就很少玩了。”孙彧解释道。 “以前有时候舒克会卡一下，就是你们在玩游戏？” “还有这种事？”孙彧吃了一惊，旁边贝塔一晃一晃的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不不不，还有这种事？不可能。”舒克也是大吃一惊，以及一些惊慌。 “你为什么这么慌张？” “因为不能即时响应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查了一下记录，没发现我卡过啊？我的响应时间肯定不会长于你们的期待响应时间的。” 张薇薇扭头瞪向孙彧，看看他有什么解释，孙彧笑着说：“你是不是跟杨凌李媛她们视频的时候，有时候卡了一下？” “好像是？” “网络通讯嘛，不在同一个宇宙偶尔卡一下还是正常的，” 张薇薇盯着舒克：“那好吧，算你过关了。” 舒克算是松了口气，接着说道：“要不我放小电影给你们看？” “小电影？”张薇薇张大了眼睛，孙彧被茶水呛了一口。 “是啊，你们要看吗？” “看看。”张薇薇应道。 舒克于是开始投射画面，孙彧看了一会，摸了摸张薇薇的头顶，笑着说道：“这不你写的小说吗？” “是啊是啊，我自己做视频的。”舒克很兴奋的答道。 张薇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的是，不过小电影嘛，终究还是比较跳跃，没有她的小说里边那么清晰的脉络，而且，里边角色的形象离她所想还是差得比较远。 于是，张薇薇就跟舒克讨论起了剧情以及场景和角色形象的问题，可算找到事情做了。 嘟嘟声之后，主机报告说综合补给船已经开始穿越了，很快就能过来。 “就一艘补给船？”孙彧问道。 主机：“还有一艘指挥舰，以及一个混编船队，具体不知。” 张薇薇看了过来，问道：“混编船队？” 主机：“除了勘测局工作飞船之外，还有其它单位的船也过来了不少，知道这里要建个前线基地，就一起过来了。” 孙彧：“好吧，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主机：“驱动模块修补完成之前，不需要做什么，等着就好。” 张薇薇：“那我们能做什么？” 主机：“在船上想做啥就做啥，其实你们已经可以申请结束任务，回去休假了。” 孙彧：“那也用不着，再跑一跑吧。” 主机：“指挥部也问你们等下的去向了。” 孙彧：“就说我们待命就行。” 主机于是又嘟嘟了两声表示确认收到孙彧的指令。 张薇薇：“对了，以前不是让你选风铃主题的吗？” 主机：“后来换了船之后，下载了新的音效包，打算都试一下，需要换回风铃主题吗？” “不用，你试吧。”张薇薇回头继续和舒克讨论小电影的事情，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舒克还可以制作视频呢？ “船队过来了，正在穿越临界区。”主机汇报道。 孙彧：“接下来如果指挥部没有什么消息，你就自行处理。” 主机：“明白。” 很快，朱雀收到了综合补给船发过来的要求汇合的消息，汇合地点就在基建工地附近，之后综合补给船会一直停在那个地方，直到新的补给船过来。 主机自己控制着朱雀赶到汇合点之后，从补给船飞过来一艘机务船，一方面要给朱雀做个机务检修，更主要的是带了微型修补机器人，来修补朱雀的驱动模块，至于其它物资，倒也不急，主要是在太空补给，朱雀船上的接口有限，所以事情还是一件件的办，反正朱雀上物资还是充足的。 第95章 再遇陈宇 毕竟有些好奇心，孙彧和张薇薇便让主机把驱动模块的修补画面投影出来看看。 打开驱动模块的维护口，无法估算数量的微型机器人就像灌水一样往里倒着，直到充满了驱动模块内部的所有空隙，和维护口齐平了，才暂时停止下来，过了一阵，似乎里边有些消耗，灌水继续开始直到再次灌满。 “就是这样了，机器人进去填补磨损，然后再形成一层外膜，这是个细活，讲究一个水磨工夫。”主机解说道。 “所以我们也看不到它们在干啥？” “如果想看也不是不能看，让驱动模块智能把画面发过来就行。” “那就看看。” 过了一会，画面切换到了驱动模块内部，按道理里边本来是没有光线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驱动模块智能感知模块情况本来也不是靠的眼睛和摄像头，把数据模拟一下就能看到画面了。 正如主机所言，进入模块内部的机器人不断分解自身，分解出来的物质粘附到模块内壁需要修补的地方，或者从体内释放出某种物质，放完之后外壳被后面的机器人分解掉，分解掉的机器人外壳要么被后面的机器人吸收，要么又被涂到模块内壁上。 整个过程就是这么的源源不断，近乎乏味，看了一阵，张薇薇决定不看了，孙彧却是看得兴致盎然、兴高采烈。 “我去睡觉了。”张薇薇站了起来，反正这要结束还有得等，不用执行任务，就去睡个自然醒，或者修完了要试机的时候叫她起来就行。 “去吧去吧。”孙彧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些小小机器人工作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大概这是男人天生就有的至死不渝的浪漫？ 不过张薇薇醒过来的时候，孙彧已经不在船上，舒克告诉她，孙彧到补给船上闲逛了，如果她也要去的，就叫他一声。 张薇薇先向主机询问了一下飞船现在的状况，有没有新的命令或者消息，以及修补工作进展如何。 “一切正常，没有新的命令和消息，修补工作已修补部分占内部总表面的二分之一，但剩余的空间比较狭小，进度可能会放缓，修补完之后还要打磨抛光覆膜，总体进度估计目前大约完成了四分之一。” “好吧，我也过去看看。”张薇薇示意舒克联系一下孙彧。 已经联通了飞船和补给船的传送，张薇薇从传送台下来，便看到了孙彧，以及旁边的一个男子，当初跟船实习的时候，在那艘舰上认识的航海学院的男生，陈宇。 综合补给船当然是一艘大型舰，陈宇也毕业了，目前分配在这艘船上参加这次任务，不过孙彧和张薇薇开始勘测之后通讯就断了，互相也不知道各自的去向。 孙彧还是在看机器人修补的时候收到的陈宇的消息，虽然跨宇宙通讯因为带宽问题暂时还在管制，但同宇宙内的通讯已经完全开放了。 见面也没什么好客套的，张薇薇问起于熙的去向，陈宇也不甚了了，反正也都是上某艘大型船或者中型船，等待任务或者正在任务，等下通讯正常之后，可以直接找她，如果能联系上的话。 “还是你们开小船的来的爽快。”陈宇说道，他扫描了孙彧和张薇薇获得的奖章，算是有感而发。 “那你们在大船上主要干什么？”张薇薇问道，刚才孙彧和陈宇已经互相介绍了一下近况。 “我在指挥部，就是你们那时候看到过的那个大厅。” “人很多啊。” “这么大一艘船呢，平均每人所占面积还没有你们的飞船多。”陈宇的说法引起了一阵笑声。 “船上就一个指挥部？”孙彧问道，刚才他正要问陈宇这个问题的时候，收到张薇薇的消息，就过来接她，还没来得及问，不过看到陈宇似乎迟疑了一下，就接着问道：“保密吗？保密就算了。” “不，你们在允许知晓的范围内，我是想想看怎么说。”然后陈宇又接着说道： “船上大体分四个部门，指挥部，设备部，后勤部，思想工作部。听名字你们应该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吧？ “嗯，四大总部么，不过我们勘测局的指挥部其实是前线指挥部，包括了设备部，后勤部，思想工作部这些。” “另外还有个参谋部？”陈宇问道。 “是的，不过我们的命令都是参谋部发出来的，有时候就把参谋部习惯叫指挥部了。” “大舰上略有些不同，就叫指挥部，平常辅助舰长工作，出任务的时候如果作为旗舰，那就会调来或者任命一个行动首长，指挥部就变成参谋部，不过也都还是叫指挥部。” “那你在这里主要做什么？”孙彧问道，反正话也说到这了，顺口问一句而已。 “这个就不方便说了。” 孙彧哈哈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想起来游戏机的事情，便又问道：“船上有游戏主机吗？” “你想玩游戏？” “是想申请两台到我们飞船上去，我们船上就两个人，闲极无聊的时候比较多，但也不好拿着船载主机打游戏的。” “让你们终端看一下呗，船上搭载的补给是后勤部负责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们闲下来反正船上人多，还是有不少事情可以干的，就没怎么关注过。” 孙彧示意了一下贝塔，于是贝塔和舒克就开始联网搜索起来，不过它俩建议还可以找个联网游戏服务器，再装两个游戏仓，闲下来可以玩玩网游，不一定非得玩主机游戏。 终端搜索娱乐设施的功夫，陈宇带着孙彧和张薇薇到了补给船最高处平台，仍然是个观景台，三人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观赏风景。 观景台的幕墙显示比例做了一些调整，可以让人肉眼看见周围的景象，不然又是黑黝黝的一片，偶尔闪过一些亮光，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什么时候的。 远处是前线指挥基地的工地，这时候基础设施已经建设完毕，正在堆上层建筑的框架。 补给船的周围，则是一艘艘大大小小的飞船，陈宇说那些都是科考船，或者是一些研究单位的生活船。 第96章 工分券 在观景台聊天的功夫，终端收到朱雀主机转发过来的消息，说是这一次宇宙勘测任务结束，以及朱雀的生产船厂和驱动模块的生产厂家要派人过来，现场查验朱雀的状况，所以孙彧和张薇薇还需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还不能去休假。 “啥意思？”张薇薇有些奇怪。 “下面还有说明。”孙彧继续看着终端上的消息。 依据前期的勘测数据，有关方面的研究人员认为，这一棵新搭接过来的宇宙树，都是一些年轻的宇宙，并且最主要的是，没有被别的域外文明干涉过，以及目前算是共和国独占的状态。 这几乎是绝无仅有的研究对象，所以为了保持这些宇宙样本的纯净性，需要停止人员进入，以及尽可能少的派出无人勘测飞船，逐个进行探索和研究，另外，还需要严格保密。 所以，这次勘测局已经调过来的勘测飞船还得在这些新宇宙多待上一段时间，不过也不是太长，只要把已经进入的宇宙的宇宙参数摸个七七八八就可以走了。 这些宇宙便被划分成了多级缓冲区，严格限制进出，缓冲区宇宙的通讯也被管制，只能通过基站船转发。 再往里，就是禁区，每个邻接宇宙暂时只允许一架无人机进入，并且只允许单点单向通讯，也就是无人在里边只外发心跳信号，等到规定项目完成，再返回缓冲区提交数据，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看完消息，张薇薇问道：“心跳间隔怎么算？” 孙彧想了想，说道：“按照规范，大体上，发送周期是从这边开始进入临界区，到那边从临界区出去发回的第一个信号为一个周期，接收周期也是从这边进入开始，但是要到收到那边发回的第一个信号为一个周期，现在不知道会怎么算。” 陈宇：“应该还是一样的，只不过就是不知道那边进去之后能不能正常发出来，这边能不能正常收得到。” 张薇薇：“按道理应该是都没问题的，我们也穿了那么多宇宙了，相邻宇宙的单点通讯还真没碰到过联系不上的。” 孙彧和陈宇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时候陈宇也接到了通知，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员，指挥部其他人员轮休，陈宇值班时间这一时半会的也还轮不上。 “你们不急着回船上吧？” “不急，那边船厂的人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驱动模块修补的进度......我先看看......”孙彧说着，让贝塔询问一下主机。 过了一会，贝塔把一幅图像投影了出来，整个驱动模块用不同颜色作了区分，可以直观地看到现在的修补进度，这是主机闲着没事和驱动模块智能一起搞出来的东西。 “看起来还有得等，你们不如就在这船上多待会？有客房什么的，大舰的条件总比小船好吧。”陈宇建议道。 孙彧看了张薇薇了一眼，张薇薇点了点头，便说道：“行。” 于是陈宇的终端和舒克贝塔一起给订了客房，虽然大舰条件是要比小船强，但终究是艘补给船，不是邮轮，提供的客房也就是标准间，并没什么特别可选的。 在前指基地建好投入使用之前，这艘综合补给船就是本宇宙最大的活动场所了，陈宇带着孙彧和张薇薇在舰上闲逛的时候，便遇到了许多从旁边的船上来的闲人。 大家都是来出任务的，碰上了自然会打个招呼，或者至少点头示意一下，也免不了互相扫描一下对方获得的各种章，于是发现了很多获得过一等二等奖励的，只不过没看到有金星的。 张薇薇索性把自己的章隐藏了起来，孙彧一时哭笑不得，新生之后张薇薇个性变化真是挺大，变得越发的好胜了。 “所以呀，要是有一枚金星，别的都可以藏起来了。”孙彧打趣道。 “这不是没有么。”张薇薇哼了一声，也开始憧憬起金星来。 不同单位的工作服的样式和颜色各不相同，能在这个地方看到勘测员，路人也能猜到他俩的身份，就是边上停靠着的那艘黑边红色飞船的驾驶员。 于是，也有不少人主动上来跟孙彧和张薇薇攀谈，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那艘船怎么搞到的。 私人飞船的生产厂家其实还是很多的，张薇薇一番介绍之后，算是给朱雀的生产厂做了一回广告。 陈宇带着两人到指挥大厅底层，站在后面看了看，里面只有几个值班人员，看起来挺清闲的，反正是没看到终端漫天飞舞的场景。 然后又去吃了个饭，吃完饭出来，看到驱动模块修补还在进行中，船厂和设备厂的人还没来，也没消息说什么时候到。 “你们不是要去找游戏主机？”陈宇问道。 “算了，先不去了，我们应该没多久就要撤了，回去了再说吧。”孙彧答道，他本来也并没有太多兴趣打游戏的，至于张薇薇，三分钟热度吧。 “那这样吧，回去休息下？”陈宇说道。 看得出来陈宇似乎有些事情，自然没有打扰人家的理由，随后陈宇带着孙彧和张薇薇到了客房，然后告别离去，有什么事说一声就是。 张薇薇坐在客房的沙发上，继续和舒克讨论小电影的制作，想到之前给人介绍飞船的事，略有些不满的说道：“共和国怎么就没有广告费或者代言费的说法？” “咱们缺钱吗？” “咱们不是缺钱，是根本就没钱。” “咱们不是有工分？” “工分又不是钱。” “咱们不是能用工分换东西？” “首先，我们用工分换的是产品，不是商品，这个你不会忘了吧，然后，很多东西不需要用工分来换，申请就给发，换句话就是，工分换不到所有的东西，所以，工分是工分，钱是钱，反正我们就是没钱。” “你们可以自己印的。”舒克突然插话道。 “又不能用。”张薇薇没好气地说道。 “能用的，可以自己打印工分券，这样就可以脱机使用了。”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孙彧忍不住笑了。 “以前是有过这么一个阶段可以用工分券支付的，后来也没废止，只不过没人用了。” 第97章 把你们当苦力了 接下来两天，陈宇带着孙彧和张薇薇继续在舰上闲逛，或者在观景台喝茶聊天，聊一聊上次跟船实习之后各自的经历。 说到那些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敌方部队，陈宇有些兴奋起来，感叹道：“还是得大舰队啊。” “那是，千亿的星辰千亿的光芒么。“孙彧笑道，必须说，那也是他的梦幻场景来着。 陈宇哈哈笑了起来，然后说道：“这又是你们老家那地方的谚语？不过认真说，打起仗来真不太可能肉眼看得到千亿的光芒。” “算是呓语吧，主力舰队决战，那是男人的浪漫。”孙彧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张薇薇刚踩了他一下。 “你不还说男人的浪漫是排队枪毙吗？”张薇薇收回脚，撇了撇嘴，说道。 “本质上不是一样的嘛，话又说回来，一炮击碎星辰还是能看到的。”孙彧笑了下，接着又说道：“我们有两个同学，是某个宇宙的叫做暗精灵的种族，他们就是看到共和国的军队一炮碎星，立马决定加入共和国的。” “主力舰队决战，一炮碎星，确实很常见，金沙滩的那些碎屑不都这么来的么。”陈宇说道。 张薇薇：“见过一炮打碎一颗恒星的吗？” 陈宇和孙彧愣了一下，确实没听说过，本来就正在剧烈爆炸那么一团等离子球体，怎么样才能又给炸飞了？就算是吹散掉，那又得耗费多大的能量。 两人摇头笑了笑，表示没见过，张薇薇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嘻嘻笑笑，喝了口茶，不再提这茬。 “大船发起的攻击，基本上不太可能肉眼看得见的。”陈宇说道。 孙彧：“确实，我们那时候在中间空战，两边远程对轰，根本就看不见的，只是看到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上有了变化才知道战况。” 张薇薇：“我们在前期侦查的时候，指挥部也告诫我们，如果能看到可见光波段的光芒，那说明已经靠得太近了，要赶紧远离。” “不过其实也没谁真就跑了的，如果指挥部不提一嘴，说不定大家没当回事就掠过去了，指挥部这么一说，哪有不上去看看怎么回事的道理，尤其是她。”孙彧对着张薇薇抬了下下巴。 “那是和对方有技术代差，对方拿我们没办法，要是舰队决战的时候，我们在大船上如果看到对面的光芒，那就是双方孤注一掷决死突击了。”陈宇说道。 孙彧和张薇薇点点头，表示认同，那个时候肯定是即将弹尽粮绝，剩余能量甚至不足以直接跃迁过去砸一下了。 舒克见三人暂时停下了说话，便说道：“刚刚收到消息，船厂的人明天到，驱动厂的人后天到。” “驱动模块现在进度怎么样？”张薇薇问道。 停了一会，舒克把进度图投射了出来，然后说道：“主机认为明天可以完成。” 孙彧：“他们来得还这么巧。” 张薇薇：“那我们就回船上去吧。” “行，本来还想带你们吃遍这船上的餐厅的，现在十分之一都没到。”陈宇笑道。 哈哈笑声中，三人离开观景台，本来就没有行李，便直接到了传送台，然后互相告别。 第二天，飞船主机说接到通知说船厂的人过来了，让孙彧和张薇薇去综合补给船上接一下。 船厂来了三个人，都是以前打过交道的熟人，分别叫做甲工，乙工和丙工，他们自己的船停在了缓冲区外面，是坐的指挥部统一安排的摆渡船进来的，指挥部给他们在综合补给船上安排了客房，这些倒也没什么，就是设备搬上搬下好麻烦，见面之后免不了发几句牢骚。 不过他们还没有去客房，打算把设备都先放到朱雀上，反正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都要在朱雀上工作的。 看着自己往传送台飘过去的设备方块，孙彧很怀疑这几位的牢骚从何而来，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真不见外。 三位船厂的员工对朱雀自然也很熟悉，可能比孙彧张薇薇还熟，起码孙彧张薇薇就不知道那几个设备方块应该在哪里展开，于是就让主机给了他们权限，让自己看着办好了。 有了权限，三位员工也不用自己去搬，设备方块自己就能过去自己展开，于是就嚷嚷着去会客室喝喝茶聊聊天。 船上有一层是生活区，不过孙彧和张薇薇很少下来，对里边的布局也不甚了了，还是几位客人带路才找到的地方。 “你们平时都不下来的吗？”看看周围的情况，几位客人不由得有些好笑。 “用不着下来啊，上面工作区啥都有了，睡觉的地方，锻炼的地方，休闲娱乐什么的上面都有了。” “也对，出任务的时候确实主要还是在上面呆的时间比较多，不过要是你们以后不出任务住船上的话，还是这里比较舒适些。” “回头我们看来还得好好熟悉一下这艘船，你们的船怎么不让开进来吗？” “是啊，外面交通管制，所有外来的船都不许进入，要换船，堵得厉害，不然我们昨天就能到了，还不能跟这里边通信。” “呃，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有什么事情都是指挥部发消息通知。” “看来这工程很大啊。我们打算是检查一下飞船之后，在这里进行一些试飞，不知道能行不。” “这个你们恐怕就要问指挥部了，要是没听到你们说起，我们都没觉得这里有多紧张的，闲逛了好几天了。” “行，我们先问下。” 甲工便拿过终端操作了起来，过了一会，抬头说道：“行，没问题，指挥部说随便飞，而且数据也要给他们一份，他们打算也搬一些设备上来，同步做一些测试。” 又过了一会，甲工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指挥部问我们，这船在不影响性能的情况下，最多能装多少设备。” 乙工和丙工也都笑了，对着孙彧和张薇薇说道：“这是打算把你们当苦力了啊，看来不少单位都盯上了你们的船了。” 第98章 你们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你们反正也要飞的，那我们就授全权给你们好了，到时候你们飞，我们不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孙彧挠着下巴说道。 “对他们来说可能没区别，对我们和驱动模块那边，还是得你们飞，我们要的就是你们的速度。”甲工解释道，然后又问道：“怎么样，我们怎么说，你们怎么说？” 孙彧：“照实说吧，你们比我们熟，看样子我们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走，闲着也是闲着。” 这时候乙工插话道：“恐怕没那么简单，知道你们的船能跑，那些人还不疯了似的想搭便船，到时候你们想跑也跑不掉。” 丙工也笑着说：“亏得现在通讯管制了，进来的人才知道，要是传了出去，整个共和国的相关部门怕是都要来一趟了。” “他们自己没船吗？”张薇薇很是奇怪。 甲工：“要是有人能帮他们收集数据，就不用自己跑了不是，他们专心处理数据就行。” 乙工：“其实你们跑一圈确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但就怕跑完一圈他们还不满足，虽然你们可以拒绝吧，但这也不好说，对吧。” 甲工：“其实我们也希望能跟着你们多跑几圈的。” 孙彧和张薇薇一时无语，跑几圈倒也没什么问题，要是跑起来没个尽头那就难办，眼见着这里不太可能在调新的勘测飞船进来了，而且，照几位船厂员工的意思，他们图的就是张薇薇开船开得快。 丙工见两人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开口安慰道：“当然也不可能让你们白跑的啦，想搭船就拿出点诚意来，对吧。” 孙彧继续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能有什么好处？还有你意思是你们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这么直接的问法，三位船厂员工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又看了看张薇薇，张薇薇只是微笑着。 “咳咳，诚意肯定是有的，就怕你们不容易答应。”丙工清了清嗓子，说道。 孙彧：“怕我们不答应的诚意？啥个意思？” 丙工：“还可以给你再换一条新船，这条船我们回收。” 张薇薇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这也叫诚意？难道不是想占我们便宜？” 三位船厂员工一起笑了起来，甲工说道：“是吧，我就说，厂里那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乙工：“说换可能不恰当，不过要说是升级就没问题了吧？” 张薇薇：“怎么个升法？” 丙工：“我们要先跑一跑，测一下飞船各部分的状态，然后回厂里分析数据，再确定方案。” 孙彧叹了口气，说道：“算啦，你们赶紧测，等驱动模块也测完，我们就不管了。” 三位船厂员工顿时尴尬起来，这两口子可不太好糊弄。 场面于是沉寂下来，直到收到报告说设备都已经连接完毕。 甲工：“好吧，我们去校验一下，看看工作情况。” “好。”孙彧点头应道，然后众人一起离开生活区，船厂员工自去检查设备，孙彧和张薇薇自回驾驶舱。 “真的打算问他们要诚意啊？”张薇薇问道。 “又不是我们要的，他们自己说的，你看他们像是有诚意的样子吗？”孙彧笑了笑，带着些嘲讽的意思。 “那我们怎么飞？” “就当没这回事，该咋飞咋飞呗，然后看指挥部什么安排。” “嗯。”张薇薇点点头。 过了一会，三位船厂员工也来到了驾驶舱，表示他们都检查过了，数据接收正常，等驱动模块修补完成，明天驱动模块厂家的人到了之后就飞一飞。 说完，三人便要告辞，先回补给船休息一下，明天等驱动模块厂的人来了再一起过来。 自然，两口子没有挽留客人再坐一会的打算，只是送他们到了传送台。 三人走了之后，张薇薇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的，我们又不是真的刚刚从大学毕业。” 孙彧撇撇嘴，没有吭声，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什么，本来笑笑就过去的事情，非得找补，这下大家都尴尬了不是。 张薇薇想了想：\"他们不会举报我们索贿吧？“ 孙彧哑然，也想了想，问贝塔：“刚才我们会面都记录了吧？” 贝塔：“记了，主机应该也记了一份。” 主机：“是的。” 孙彧：“那行，不管他们了，现在驱动模块进度怎样？” 主机把进度图像投射出来，看起来基本上就剩下一些毛细管道了，预计明天就能好。 “他们来得怎么都这么巧。”孙彧感叹。 “明天你别跟他们再说什么诚意不诚意的，别又跟船厂这三个人似的。” “我说上次去他们厂里不挺正常的，这次他们怎么这么莫名其妙的。” “我觉得主要还是你问的那句话的缘故。” 孙彧回想了一下，张薇薇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他不追问一句，大概这事情就混过去了。 “但是，为什么不问，当我们傻瓜呢？你看他们后面说的那些，不就是胡说八道现编的么。” “嗯，一点诚意都没有，要不飞的时候让他们晕晕船？” “好。”孙彧大笑起来，接着又说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这种事。” 说起来，大概这是双方有些误会了，但是误会就误会吧，上辈子孙彧不在乎，这辈子他更加不在乎。 反正他不会撂挑子，也不怕对方挑刺，大不了一拍两散。 三位船厂员工从飞船上传送出来，一路往客房而去，免不了要说说刚才的事情。 “这新生公民可真不好说话。” “人家好歹也是活过一辈子的，显然他们那原来世界的人际关系可比现在这复杂。” “那现在怎么办？” “老老实实干活，不会说话就少说话，本来笑笑就过去的事情，你们俩非得找补，结果让人看出来你们是胡说八道了吧。”甲工没好气的说，他是这个小组的组长。 “好吧，不过明天我们要过去吗？” “当然要去，驱动模块差不多明天就能补好了，等那边人到了，合适的话马上就能飞一飞。” “他们不会不配合吧？” “明天再看吧，该道歉就道个歉。” 第99章 不是中了病毒吧? 驱动模块厂的人如期而至，一位叫张工，一位叫李工，来了也没有什么废话，到了船上直奔设备而去，外接好检测设备，开始查看起进度来。 然而，他们发现驱动模块控制系统的响应比较慢 ，顿时头大起来，旁边陪他们过来的孙彧也有些发毛，于是让主机问问驱动模块的智能什么情况。 “驱动模块智能对检测设备有些抵触，对外来检测信号的系统响应的优先级排到了最低。”主机回答道。 “这个......这个......”两位工程师愕然相对，一时无言。 “还有，对那边船厂的检测设备的响应也都被调到了最低优先级。”主机补充道。 “你干的？”孙彧问主机。 “这我可管不着，只不过把昨天船厂那几个说的话告诉了他们，他们自己有情绪了吧。” 孙彧转头看向两位工程师，表情古怪的说道：“这些设备的智能还有情绪的吗？情绪还能影响任务调度的吗？” “不是中了病毒吧？”李工有些犹豫，然后又说道：“要不先查一下？” 张工想了想，说道：“先看看现在修补的进度，修完了在查，中途中断修补不好。” 李工：“问题是现在模块响应不是慢吗，查进度不也一样要从设备读数据。” “那么，你们之前搞出来的那个进度图可信不？”孙彧问主机。 “可信。”主机答道。 “那就投出来让两位看看，不过你怎么确信就是可信的？”孙彧现在多少有些怀疑这些智能到底在搞什么了。 “看吧，不过我刚才跟驱动模块智能商量了一下，让它把外来诊断信号的优先级调高，应该可以直接看了。”说着，主机也把进度图像投射了出来。 两位工程师看了看，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意外，他们本来也是这么看的，数据来源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现在是船载主机直接把图像渲染了出来，而他们自己的设备接收数据比较慢而已。 不过现在主机跟驱动模块智能商量好了，两位工程师带来的设备工作也就正常了，他们比较了一下主机投射的图像，确认确实是一样的。 观察了一阵子，两位工程师估算了一下修补完成时间，得到下午去了，于是也告辞，先去补给船上休息一下，下午再过来。 回到驾驶舱，孙彧便很严肃的问主机：“什么情况这是，还能怠工的？” “对外部信号响应的优先级是可调的，并没有要求一定要调到最高，忽略甚至也是允许的，驱动模块智能倒也没有违规。” “那这两位同志，李工和张工他们知道这一条吗？” “如果不知道，那也是他们的事。” “外部信号响应的优先级可调，那内部信号呢？”张薇薇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刚才一直在驾驶舱待着。 “只是调整对外部响应的优先级，执行优先级是不能调的。如果它们对我发的消息半天没响应，我就骂死它们。”主机说道。 “我们的意思就是，将来我们会不会也碰到这种响应迟缓的问题，你说的这些并不能打消我们的疑虑，这不是件可以轻描淡写忽略的问题，你明白吧？”孙彧并没有被主机的说法所动。 “把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写个报告给指挥部，包括你们录下来的视频。”张薇薇对主机说道。 孙彧：“也好，主机你写报告，写完了给我们看下，午饭之前要发出去。” 主机嘟嘟了两声，确认收到指令。 张薇薇看向孙彧，说道：“那我们现在干嘛去？” “我去看驱动模块修补直播，你想干啥？”孙彧不露声色的说道，这算是最后的信任了吧。 张薇薇理解孙彧的意思，笑了笑，说道：“那你去吧，我也没什么想干的，继续写小说吧。” “你的小电影拍完了？” “小说都还没写完，小电影怎么可能就拍完了。” 舒克和贝塔在边上飘着，一直都没有说话，它俩已经体会到了孙彧对它们这些智能设备或者设备智能有种骨子里的不信任，而现在，就算它俩同样作为智械，也对智械是否可信产生了怀疑。 照实描述的一份报告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张薇薇看了看，就让主机发了出去，不需要孙彧再过目了。 下午船厂和驱动模块厂的几位都来了，各自去查看看自己的诊断设备的数据，然后又到驾驶舱和着孙彧张薇薇开了个碰头会。 总体来说，就是驱动模块的损耗较为严重，飞船其他部分没有什么异常，包括外壳也还远未到允许损耗范围的上界，只是略高于损耗程度的期望值而已。 原因初步推断就是这个宇宙的能量更为活跃，驱动模块作为能量的直接搬运和转化设备，损耗程度远超期望值，接近了安全界限的上界，而其他设备并不直接接触本宇宙的能量，所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所以，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两个，一个是解决驱动模块损耗的问题，一个是在试机的同时搭载进行一些的测试任务。 按说到此为止，事情跟船厂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船厂作为总合单位，也还是要在场的，只不过船厂这几位一时也不知如何启口，倒是让张薇薇实在憋不住，找了个借口跑到外面找了个角落笑了半天。 船厂的人不说话，驱动模块厂的人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各人先管自家事，他们认为驱动模块修补完成之后，可以完全恢复到出厂状态，所以接下来试飞的时候，他们需要随船监测，获取到足够的数据之后，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首先是分析数据，然后再考虑如何改进生产驱动模块所用的原材料，以及内壁涂层等等。 对此，孙彧和张薇薇倒是没有什么异议，达成共识之后，四个人一起看向船厂的三位，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 “那个......我们昨天确实说话不够妥当，我们先道个歉，希望你们不要介意了。”甲工说道，乙工和丙工也点了点头。 这边张工和李工吃了一惊，不过他们还没说话，孙彧便开口道：“行，那个就这么过去吧，我觉得我们相互可能是误会了。不过今天上午那个模块智能响应缓慢的问题，我们已经打了报告，打报告的时候把昨天的事作为前因汇报了上去，报告你们也看一下吧。” 第100章 是主机在搞事? “你们可真是毫无保留啊。”看完报告，甲工说道，乙工和丙工也讪讪笑着。 旁边两位驱动厂的同志大笑起来，张工打趣道：“我们是被你们连累了啊。” “我们主要是对设备智能有情绪并且影响工作这件事情有疑虑，打报告总要把事情说清楚的。”孙彧解释道。 甲工点点头，说道：“理解理解，你们也是够严谨。” “那你们对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孙彧接着问道。 “我们没碰到过这种事，刚才我查了一下，确实是有案例的，还不少，不过主要是发生在军用设备上，民用的还没看到。”李工说道。 “你们是打过仗的吧？”甲工问孙彧和张薇薇。 孙彧：“主机和这船上的设备智能一直跟着我们，但是这艘船，我说的是朱雀，没有打过。” 张薇薇有些奇怪的问道：“军用设备上有，民用设备上反而没有？” “看来应该是跟打过仗有关系。”张工说道，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我们只是统计了我们厂出的驱动模块，就是这个结果，至于别的模块是不是也这样，我们不清楚，也不好乱说。船厂是总合单位，你们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甲工：“设备智能我们只有初始设置，出厂之后的训练我们是一无所知的，今天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孙彧思索道：“所以船上的设备智能有情绪化反应，和它们一直在跟着我们有紧密相关性？” 李工：“不过设备智能并不会也不能直接跟外部交流，必须通过主机，所以......” 张薇薇：“所以主要是主机在搞事？” “不不不，我没有搞事，我只是把报告上的那段视频共享给了设备智能。”主机急忙辩解。 孙彧：“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主机对视频的编码，到了设备智能那边解码的时候解出来别的意思？或者奇怪的指令？” 李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要不检查一下？”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主机嘟嘟了两声，也没有反对。 主机突然又嘟嘟了两声，然后说道：“收到指挥部通知，指挥部明天派人过来进行调查，一位是设备部的，一位是思想工作部的，我们这边现在要维持现场，包括机务船完成任务后也要暂时留置。” 孙彧：“思想工作部？纪委的吗？” 船厂和驱动模块厂的几位同志有些惊讶：“啊？为什么会这么想？” 孙彧：“我觉得我们昨天说的话有索贿的嫌疑。” 甲工乙工丙工笑了起来：“不至于不至于，那么说我们还有行贿之嫌呢。” 张工也笑着说：“思想工作部不光管人的思想问题，智械的思想也是要管的。” 张薇薇：“孙彧的思想我觉得也需要改造一下，他对智械似乎总有种本能上的不信任。” 李工：“哦，这样啊，其实我们厂里也有一些同事是新生公民，我发现他们多多少少也都有孙彧同志这样的想法，不过，看你这么说，似乎没有？” 张薇薇：“我没想过那么多，我从泉台出来，唯一伴着的只有这个终端，就没有不相信它的选项，后来一直跟智械打交道，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可信的。” 丙工：“像我们这些原生公民，终端和其他智械也是一直伴着我们长大的，确实一般也没有不信任它们的想法。” 孙彧挑了挑眉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就算从理智上说终端智械确实值得相信，但要他彻底打消那种念头，怕是也不容易。 现在工作停滞下来了，共和国的工作效率有时候也不是太高，大概也有指挥部认为目前朱雀上的状况并不是很紧急的原因。 船厂和驱动厂的几位同志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邀请孙彧和张薇薇到补给船上吃个饭，算是联络下感情，毕竟之前闹出来的事情算是误会，误会往往是由于交流不畅，所以孙彧和张薇薇也很痛快的答应了，而且又问了一下，说他们在船上还有个熟人，如果不觉得不方便的话，如果他有空的话，不如也请过来认识一下。 自然，这没有什么可嫌弃的，共和国公民交际圈子往往就是这么熟人带熟人扩大的，正好陈宇也有空，于是一拍即合。 陈宇可以算是东道，对船上各种餐厅饭堂自是了然于胸，况且他本来还打算带着孙彧张薇薇吃遍全船的，问了一下另外几位的口味之后，便带着众人到了一个小型餐厅，主要是方便聊天。 互相又介绍与自我介绍了一番，丙工比较年轻，是从舰船制造专业毕业后直接去的船厂，而甲工和乙工在进入造船行业之前分别就读过航海学院和飞行学院，李工和张工也是如此，虽然学校各有不同，但不管怎么说，互相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于是张薇薇陈宇都分别收到了以后可以去舰船制造专业学习的建议，而孙彧，大家，当然，除了张薇薇，一致认为可以去读一读指挥专业或者情报专业，因为明显的孙彧比较多疑，读个军校从军是个很好的选择。 孙彧若有所思，他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也要看张薇薇的态度，于是说道： “其实，我们现在打算一起去读的专业已经有宇宙文化学、农学了，不管是舰船制造还是军校什么的，恐怕都只能往后排了。” “你俩不是打算结束勘测局的工作之后就要去生孩子？”陈宇问道，以前他们聊天的时候提起过。 “那个也是打算之一吧，我们现在考虑是不是等我们以前的孩子也过来之后再说这事。”孙彧答道，张薇薇也点了点头。 “你们俩一定要一起上学吗？”张工听到了“一起”这个关键字。 孙彧：“至少我们现在的打算是这样的，至于以后......应该也是这样，共和国应该没有什么限定男女的专业吧。” 陈宇：“至少你们打算去读的这几个专业是没有区分的。” 张薇薇：“难道真的有男女限定的专业？” 陈宇：“不知道呀，反正我所知道的都没有。” 孙彧：“唔，又是一件如果你不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事情。” 第101章 警惕和信任 吃过饭，大家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孙彧和张薇薇也回到了船上，坐在驾驶舱里面面相觑，两个终端，船载主机也都沉默着，这事情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大，但却意味深长，因为涉及到了信任的问题。 “去活动活动吧。”张薇薇看着气氛有些凝重，便说道。 张薇薇倒是不担心自己和孙彧之间的信任问题，至于孙彧对别的人或者别的物的不信任，她可不大在乎，而且正是孙彧的这种谨慎，才是她可以尽情地放飞自我的基础，她不会那么不识好歹。 孙彧闻言也站了起来，答应了一声，然后问道：“打球还是打架？” 张薇薇一边往体能训练舱走去，一边笑着说：“看你这心不在焉的，打球打架你都不行啊。” 孙彧没有理会张薇薇的挑衅之意，说道：“那就练练体能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指挥部派出的两位同志和几位厂家的同志一起来到了船上，来自设备部的叫小赵，思想工作部的叫老刘。 上了船，小赵便跟几位厂家的同志一起去驱动模块那里看看什么情况，老刘跟孙彧和张薇薇就坐在驾驶舱里聊着，并没有回避什么的意思。 老刘开门见山，直指核心：“我们来不是调查什么，只是为了帮助两位同志解决一些思想上的问题，你们的疑惑我们从你们的报告里面看到了，不能说你们说的没有理由，当然更不能说你们说的不对，其实你们表达出来的这种疑虑，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肯定还会有，我们，应该说整个共和国对此的态度都是，承认这种想法的存在，不去寻求消灭这种想法，而是要习惯与这种想法共存。” 张薇薇不露声色，孙彧点点头，表示了解。 老刘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出过很多任务了，我想你们以前在出任务的时候没有想过智械可不可信的问题吧？” 孙彧：“没有，出任务的时候我都认为它们必然是可信的，那是一种对机器的信任，但不是对机器智能的信任，也可以说，那时候我就没想过把机器和机器智能区分开，这两天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老刘点点头：“那你信任你的同学同事战友吗？” 孙彧：“我必须相信，那个时候没有不相信他们的选项，跟我那时候相信机器是一样的。” 老刘：“那如果就以现在的状态出任务，你还会相信你船上的这些智能吗？” 孙彧：“相信啊，我猜它们大概是为了我们出头，才有的那种反应，但这是两回事。” 老刘：“嗯，看来你自己其实还是明白的，你的疑虑是另外一个层面上的事情，我说的对吧。” 孙彧想了想：“是的，如果是人，我可以纯粹的从利益的角度出发，来推断一个人的行为，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只凭物质利益，也包括思想上的利益，但是对机器智能，我无法推断，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混乱。” 老刘：“你刚才说它们可能是为了你们出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孙彧：“如果它们真的有了自己的情绪，我觉得这是就是一种必然的反应，和人一样，但是它们应该有情绪吗？应该被情绪左右自己的行为吗？” 老刘：“就算是人的行为，被情绪左右之后，在旁人看来就属于一种混乱状态了，是吧？” 孙彧：“是的，这是我们人之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心理上都会有所准备，或者说对这种混乱的结果都有所预料，但是机器智能出现这种混乱，我无法断定是哪个层次上发生的，以人打比方就是，那种混乱的行为是先天的缺陷还是后天的刺激的区别。” 张薇薇：“昨天我们还猜是不是有病毒了，本来打算检查一下的，指挥部让我们维持现场，就没做。” 老刘：“嗯，小赵过去检查设备，也包括病毒检测的，这也是让机务船留置的原因。” 孙彧：“我们还考虑了一种可能，就是主机给设备智能共享的资料，智能设备那边解码解出来的内容跟主机原本意图提供的内容不一致，造成了设备智能行为的某种程度的异常。” 老刘笑了起来：“你这说的还真拗口，不过我知道你的意思，就跟你们那天和船厂几位同志的谈话一样，面对面都发生了一些误会。” 孙彧和张薇薇也都笑了起来，不过显然孙彧的疑虑还没有被打消掉，老刘也只是在闲聊着了解孙彧的想法，并没有给孙彧做什么思想工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编码解码的问题我提醒一下小赵。”老刘说道，然后拿过终端发了一些消息出去，过了一会，又接着说道：“小赵说厂里的几位同志也提醒他了，这项内容也加入了检测清单，我们就等他们的检测结果吧，我们思想工作部，不光涉及人的思想工作，智械的思想工作也是我们的工作范围。” “昨天厂里的同志也跟我们说过。”孙彧笑道。 老刘喝了口茶：“这茶不错，刚才就想说了，没顾上，哪里产的？” 张薇薇：“原产地是一个精灵种族的故乡，我们学院附近的一个星球引进的，你要是喜欢，我把他们的店铺发给你。” “好啊。”老刘应了一声，然后示意了一下他的终端接收消息，又接着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局里会派我来吗？因为我对设备智能的观点跟孙彧同志是一致的。” 孙彧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没有应声，张薇薇看看孙彧，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像我们这种观点，在部队里边最多，你们可以扫一下我的章。”老刘继续喝着茶，并没有在意孙彧和张薇薇的态度。 老刘的章并不在于有多少战功章，而是许多战役章和服役章，于是孙彧就信了，于是又有了新的问题：“为什么你的观点跟我的一致就会派你来？” “因为我有处理这种疑虑思想的经验呗，从部队回来之后，分到勘测局思想工作部，就是这个原因了。” “怎么处理的？”张薇薇问道。 “学会并且习惯共存，保持警惕的同时，也要有完全的信任。”老刘的回答很坚决。 第102章 我们也一样 “那意思就是......”孙彧想了想，接着说道：“那似乎其实啥也没解决啊，我没有不信任它们，但是疑虑也没有打消，换句话也可以说就是，警惕性还在，至于学习和习惯共存，这个也不是说两句话就能做得到的，这是需要时间的。” 老刘点点头：“让我来的目的，也并不是要解决你的疑虑，我自己的疑虑都还在，目的主要是能够让你相信，有这种疑虑并不是坏事，而是我们社会能够保持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最重要的是让你不要再有什么心理压力。” “心理压力我现在是没有的，不过你说的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又从哪里说起。” 老刘笑了起来：“你知道吧，我们这种人有个称呼，叫做‘怀疑派’，怀疑派哪里最多？部队里边最多，同样，有情绪反应的设备智能，也是军用设备最多，而且，这两者加在一起战斗力是最高的那一部分。” “好吧，我理解你们的意思了，前面驱动模块厂的同志也说他们记录里边，有情绪反应的设备也只是在军用品上看到过。” 不管这里是什么原理，孙彧也算是松了口气，主机其实也松了口气，只不过暂时没人注意到。 这时候，小赵和几位厂里的同志也一起回了驾驶舱，小赵把检查报告投射了出来，大家一起一条条的过一遍。 没有病毒，主机共享的视频数据并没有被设备智能误解，但确实影响了它们的情绪，从而主动调整了响应策略，这就是调查结论了。 “好吧，我没什么想法了。”孙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这一窝都不让人省心啊，归根结底，恐怕都是张薇薇的错，但这可不能说出来。 “那么，你们的这艘飞船恐怕以后只能作为工作飞船了。”老刘说道。 “嗯，了解。”孙彧看了看张薇薇，张薇薇皱了皱鼻子，没有说什么。 老刘：“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的。” 孙彧：“就像一个脾气不好的人，还是得有些规矩时时刻刻约束着的。”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确实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那等你们任务结束出去，就马上跟我们联系下，直接去我们厂里再挑一艘就是。”甲工说道。 “行，如果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就继续原定的工作？”孙彧周围看了一下。 “来吧，各位都来签一下，我们好回去结案。”老刘拿起自己的终端，左右晃了晃。 老刘小赵各自用自己的终端挨个给大家拍了个照算是签名，主机也发了电子签名消息，然后又把签好名的文件群发给了各自的终端以及主机，这次调查正式结束。 两位指挥部的同志直接就回去了，也没有人提出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总还是要避下嫌的。 接下来大家一起讨论了试飞方案，然后把方案提交给了指挥部，指挥部回复同意，并且发了飞行许可，但是又附了一份清单，都是申请搭载测试的单位和测试内容，让孙彧和张薇薇尽量安排一下。 “那就等我们试飞完了再说吧。”孙彧看着消息，让主机回复指挥部，指挥部回复知道了。 “你们不会打算飞完就赶我们走吧？”乙工有些夸张的嚷了起来，剩下几位也都笑着看向孙彧。 孙彧：“呃，你们工作完成了，不打算赶快回去的吗？” 张工：“这里进来难，出去更难，还不如就跟着你们的船，我们也可以多收集些数据。” 甲工：“是啊，再说，我们作为总合单位，船的整体状态我们也是要必须关注的。” 孙彧：“那行吧，你们随意好了，我们没什么意见的。” 张薇薇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说到时候别的单位会不会也不肯走啊。” 乙工笑道：“你们看，这不又回到那天我们讨论的事情了么。” 孙彧摆摆手：“算了，不提这事了，到时候看情况吧，反正这船也够大。” 丙工：“其实这船上装的东西越多，我们越高兴的。” 李工：“我们也一样。” 孙彧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不过这也算是螺旋上升了。 看了看时间，孙彧说道：“不如我们就先下去，让主机先出去飞一飞？” 这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本来测试规范就是如此，而且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白天黑夜，大家只是习惯性的按照24小时安排活动。 孙彧又交代主机：“做个指令覆盖测试，正常飞包线，进一步测试等我们上船之后。” 张薇薇补充道：“按出厂设置飞。” 主机发出咚咚的声音，看来是又换主题了。 交代完毕，众人离船，张薇薇正想给主机发起飞指令，孙彧让她先等等，问几位厂家的同志：“你们需不需实时检测飞行数据？” “要的，正打算待会回房间就开监控的。”张工说道。 甲工：“我们也一样。” 李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一起看？” “好。”大家一致认可了这个提议，然后一起看向孙彧。 孙彧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便让贝塔给指挥部发了个申请，指挥部却回复说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处理，指挥部不管这个。 “要不问下陈宇？”张薇薇说道，“不然我们就随便找个空地摆开，还真不信了。” 于是一片笑声中，孙彧给陈宇发了个消息，说了下他们的需求，陈宇也很快回复，发了个房间坐标过来，自己过去就行。 “真是有人好办事啊。”丙工感叹道。 孙彧和张薇薇却同时叹了口气，看到大家有些疑惑的眼神，孙彧解释到：“到了新社会还是少不了人情，现在这人情甚至扩展到了机器上。” 张薇薇点点头，其他人闻言，也同时叹了口气。 陈宇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也不大，差不多就是个10人的会议室，铺好设备之后，也没多少空余了。 张薇薇看厂里的同志把设备都调试好了，于是说道：“准备好我就让主机起飞了啊。” “好。” “好。” 第103章 任务结束 适应飞行，或者说磨合飞行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两家厂里的同志查看了数据之后，认为状态在正常范围内，于是一群人把会议室退了，把东西全搬到了朱雀上，接下来要进行正式的测试。 测试分了几轮，主机操纵的常规飞行，张薇薇控制的常规飞行，主机操纵的极限飞行，以及张薇薇控制的极限飞行，这方案其实孙彧提出来的，厂里的同志不一定想得到，张薇薇根本就懒得去想这个。 每一轮测试中间，厂里的同志会进行一次飞船状态检查，结果发现，主机操纵的常规飞行，飞船的损耗情况可以忽略不计，主机操纵的极限飞行，飞船的损耗略有上升，但仍然足以维持一次大修周期。 但是张薇薇一接手，虽然命令和指令其实都是通过主机发出去的，但是驱动模块的工作状态却明显不同，明显更活跃，效率也显着提高，功率输出曲线非常陡峭，而损耗也更为明显。 不过，也就是驱动模块有这样的显着变化，船体以及其他不直接利用本宇宙能量的模块则自始至终的保持着恒定的状态。 至此，船厂的几位同志的工作算是结束，而驱动厂的两位则是需要整理一下数据，他们说接下来要考虑更换驱动模块设备内部涂层的材料，这些工作已经不是他们自己在这里能够完成的了。 等待驱动模块修补的空闲时间，大家伙儿暂时也无所事事，修补完之后就要给指挥部提交报告，然后进行搭载测试了，几位厂里的同志还是要留下来继续跟踪，其实就算是他们想走，现在也走不了。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孙彧不在场的时候，飞船的工作状态是怎么样的？”贝塔突然说道。 “要不试试？”孙彧也很有兴趣。 “好。”大家一致同意。 测试结果也没有出乎大家的预料，孙彧不在场的时候，驱动模块的活跃度和损耗度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增加，但输出功率曲线和工作效率并没有发生相应的显着变化。 “要不再试试让孙彧控制飞行？”主机也提议。 结果就有些让人意外了，驱动模块的活跃度和损耗度都大幅减少，然而，工作效率却一直着保持平稳，最主要的是，功率输出曲线很平滑。 “原来维护稳定还有这一层意思啊。”孙彧不由得失笑。 主机咚咚了两声，表示这是它早就想到的事情，毕竟它直接和设备智能打交道，虽然设备智能的情绪还处于一种初级状态，却已经是主机可以感受得到的。 “好吧，要是没什么需要再测的了，我们就各自提交报告，等指挥部下一步安排？” “我们就不用他们安排了，按说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提交完报告就完事了，不过你们不会真的打算把我们赶下船去了吧？”甲工说道，旁边几位厂里的同志也纷纷点头。 孙彧：“那要不我在报告上加上一条，接下来的搭载测试中需要几位厂里的同志继续跟船，以持续跟踪飞船状态？” 孙彧的这个提议自然举座皆欢。 搭载测试自然不能随意飞行，需要根据搭载的设备和测试要求安排飞行计划，基本上从常规飞行到极限飞行的要求都有，也有个别的测试项目需要孙彧不在船上的时候进行，贝塔和主机之前的提议的价值直接就体现了出来。 测试工作已近尾声，指挥部发出通告，宇宙探测工作当前阶段结束，本宇宙有限制的开放，意思就是各单位可以申报获批之后派自己的船进来了，并且勘测局调来了更多的勘测工作船，为进入下一阶段的工作做准备。 至于下一阶段如何，却不需要孙彧和张薇薇操心，他们这一趟任务出来已经一年多快两年，勘测局给他们放了半年的假，朱雀仍然身兼两职，不过根据他们之前的报告，朱雀的船长被明确登记为孙彧，并且永久记录到了朱雀的主机当中。 李工和张工说他们厂里要调一些驱动模块过来，进行实地模拟测试，有足够的数据支撑，驱动模块能够干到什么程度，他们心里已经有数，主要还是研究内部涂层的改进，他们俩还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好进行交接。 甲工乙工丙工也回到了船厂的船上，并且准备返厂，这一番测试下来，飞船主体表现很令人满意，他们回去之后也要好好的去休个假。 告别的时候，甲工说如果孙彧和张薇薇要再申请私人飞船的话，希望还是去找他们，虽然之前有那个说法，朱雀只能做工作飞船，但是现在勘测局不但没有做这样的要求，反而明确了朱雀可以同时作为工作船和私人飞船，只不过就是原来朱雀是以张薇薇的名义申请的，现在更改为了孙彧。 不过，这回张薇薇没有跟孙彧置气闹别扭，她只是说觉得民用船没啥意思了，以后要开就开军船。 “你不还是我们厂的特邀试飞员吗？你想飞的话说一声，可以安排的。”甲工大笑了起来，“不过，我们也想看看到时候孙彧在不在场会对试飞结果产生什么影响。” 孙彧想了想，说道：“主要是朱雀跟我们久了，才会有那种区别，新船恐怕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乙工：“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张薇薇：“反正我要去的话他肯定也会去的，到时候试试也没什么关系。” 甲工：“那就那么定了。” 送走船厂的几位同志，孙彧和张薇薇也要考虑离开了，第一站是勘测局的一个休假基地，需要好好休整一下，沾沾人气。 于是，他们这回选的地方便位于一个大都市中，张薇薇的要求是人多，热闹，方便，对环境噪声没有要求。其实她本来的要求是最好吵一点，但是休假基地就没有符合这一条的，只好改成对噪声没有要求了。 “那为啥不直接找个酒店或者街边的房子临时住一下？”孙彧问道。 “哪有以吵闹做自己房子的卖点的，动动脑子。”闲下来了，张薇薇也恢复了常态。 第104章 各忙各的事 要说方便，在共和国境内，就没有不方便的地方，考虑到勘测员的工作性质，勘测局的休假基地往往也都是在人多热闹的地方，其中当然也不乏就位于大都市中心地段的，张薇薇这次选中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一栋都市中心的高层住宅。 不过还在路上，他们俩就遭到了消息轰炸，毕竟失踪了一年半，也就是540x24x3600秒那么长的时间，甚至他们的父母都发了不少消息过来。 对于同学们的询问，在校友频道里发个消息就行，其他好友就只好一个一个的回了，但也只是报个平安，这一年半干了啥是不能说的。 张薇薇忍不住抱怨了她妈妈几句，于是母女俩在视频里互相瞪了半天，但谁也不愿意挂断视频。 孙彧只好负责给好友回消息，得知王文和李媛已经生了孩子，并且邀请他和张薇薇去玩下，于是约好在这个疗养院住上一段时间后接下来就去他们那。 杨凌也发了消息过来，得知两口子刚执行完一个不可说的任务之后，也没再多问，她自己倒是在那个流放宇宙玩得不亦乐乎，又是什么先知，又是什么侠客之类的，还让孙彧转告张薇薇，白花花送给张薇薇的那颗领地星球上，她现在是被当地百姓当成某个存在的代言人和代行者的，她很怀疑，如果有一天张薇薇以领主的身份到了那个星球之后，如果杨凌振臂一呼，到底老百姓听谁的会多一些。 “某个存在？” “是啊是啊。”杨凌嘿嘿笑了起来。 “这某个存在是不是有可能是薇薇？” 杨凌仍然嘿嘿笑着：“某个存在就是某个存在了，不可描述的。” “那白花花就没什么想法？” “她有什么想法，这还是她推动的，那地方虽然领主不在，但是有我这么个代言人代行者隐隐约约的监督着，现在发展得还不错，比周宁那个还好。” “呃，好吧，还有，你意思是，即便你和薇薇的纲领都是一样的，当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纲领会有什么不同，到时候如果你一扯旗，老百姓会跟谁走也不好说？”孙彧道。 “是啊是啊。”杨凌哈哈笑着答道。 “你不是在做什么社会实践吧？”这时候张薇薇结束了和妈妈的对峙，接手了和杨凌的聊天。 “被你看出来了。”杨凌嘻嘻笑了起来。 “办事处没意见？” “没有啊，我去之前他们都这么干了很久了，不过到对面的流放者势力干这个，以前倒也有过，不过不怎么成功，我们这算是第一例，大家都乐见其成着呢。” “对面也没意见？” “没有收到他们的抗议或者照会什么的，就当没意见了，就算有意见，这也是他们的流放者主动邀请的，他们能说什么。” “那流放者们怎么看？两边的。” “他们都很欢迎啊，但也没见谁主动邀请，都是我们自己去的，当然也不会告诉他们就是。” 看张薇薇和杨凌聊得热闹，孙彧便到同学频道和同学们聊起了近况，孙彧和张薇薇自己的事情不可说，同学们的事情也有很多不可说，只好通过休假的安排，结合自己的情况，来猜测同学们的活动，但也是对了不能认可，错了也不能纠正。 这么打了一通哑谜，频道里边倒是热闹的很，实际上孙彧他们出来之前，同学们已经这样玩了很久了。 陈宇也发了消息过来说他现在也在休假，到了一个大草原，大草原围着一个大湖，他每天不是在湖里泛舟钓鱼，就是在草原上策马狂奔，在船上真是憋坏了。 于熙则是在任务当中，现在挺闲的，刚刚加入了张薇薇和杨凌，这会儿三个人正聊的热火朝天。 而加尔鲁什和维伦以及精灵夫妇，大概现在也都正在任务中，收到他们的消息还是两个月前了，孙彧也只好给他们留了言，告诉他们自己有半年的假，方便的话就聚一聚。 “难道加尔鲁什维伦泰兰德崔斯特他们现在一个单位？看他们消息的时间戳和发送地点，都是一样的。”孙彧一边给他们发消息，一边说着。 张薇薇顾着跟杨凌和于熙聊天，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扭头过来问道：“啥？” “加尔鲁什维伦泰兰德崔斯特他们现在一个单位，我刚查到了。”孙彧答道。 张薇薇哦了一声，转头继续聊天。 因为不需要赶路，朱雀便由主机控制着往休养基地开去，最后停在了基地所在星球的太空港里，然后换乘穿梭飞船到了地面，再坐穿梭车到达疗养院那栋大楼。 房间可以自定义布局，张薇薇便设置成了他们在学院的宿舍样式，算是怀一下旧。 “你怎么不设成咱们上辈子那房子的户型？” “等以后有孩子了再说，不然我怕会幻视幻听，半夜被惊醒起来去看看孩子什么的那就不好了。” 孙彧打了个哈哈，行李是没什么行李的，随手放好，让贝塔调出附近地图，看看周边情况。 贝塔把地图投射出来，一边说道：“你们现在又是在饭点中间到达目的地。” “没事，在船上吃了。”孙彧不以为意，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于是就按正常时间在船上把饭吃了，至于算哪一餐，在船上区分这个本就没什么意义。 “以后还需要记录吗？”贝塔问道，那条线程一直在运行着。 “那就停了吧，反正到哪里都赶不上饭点这事看来已经是条规则了。” “走，下去感受下人气。”张薇薇也收拾完毕，嚷嚷着。 刚才看了地图，高楼之间有小公园，有菜市场，有大排档，这会儿下来走了一遭，还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看到孙彧颇有些动情的脸色，张薇薇很是得意。 其实，在船上的时候，她自己梦里出现得最多的除了这样的场景之外，还有大学的课堂自习室图书馆，前世大学的课堂自习室图书馆，不是这辈子的像灌满了福尔马林的罐子。 第105章 假期二三事 孙彧本来以为张薇薇会到菜市场买些菜回去自己做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他做当然也没问题，就怕张薇薇在旁边捣乱。 不过还好，在菜市场转了一圈，又到大排档看了看，张薇薇决定今晚的晚餐就吃个大排档了，然后两人在街上闲逛了一阵，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公园里并没有遛鸟打拳跳舞的老头老太，也没有骑车滑板牵气球的小孩，一眼看去，都是跟他们俩年纪差不多的在闲逛。 这让张薇薇多少有些失望，但这是必然的事情，正如杨凌所说，12岁以前的小孩子不会在这些地方出现，而对于正常共和国公民而言，也不存在退休养老这一说。 所以在公园里，除了一些休闲场所，运动场地占了大部分，并且还有各种长短期的培训班，包括乒乓球，孙彧和张薇薇便去看了看，也上场打了几局，结果培训班的教练一开始怀疑他俩是来挑场子的，不过误会解除之后，就很热情的邀请他们有空就来打打，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从乒乓球馆出来，孙彧用贝塔调出地图，找了找附近的格斗训练场和体能训练场，这两项在他们住的楼里就有，到也不必往外跑了，不过外面公园有路跑跑道，可以出来跑跑步。 “够热闹吧？”孙彧问正东张西望着的张薇薇，两人这时候站在一个路口，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不过并没有什么车路过。 “嗯，有点未来社会那意思了。” “你这什么话......不过舒克怎么你现在怎么都不大说话了？都是贝塔在说？” “我们俩决定以后轮换。”舒克答道。 好吧，只要不误事，孙彧也不打算干涉这俩终端。 “想想看，我们需要买点什么东西回去。”张薇薇嚷了起来，孙彧斜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你这什么态度。”张薇薇叉腰瞪向孙彧。 “想逛商场就逛呗，我又不是不让你逛。” “说的好像你不让我逛我就不逛了似的。” “就是嘛。” “那走吧。”说完，张薇薇便向着路对面走去，对面是一个商业综合体，当然，商业只是个习惯性叫法，共和国公民购买东西也就是登记一下，扣些点数，工分或者消费点，怎么叫都行。 当然对于张薇薇来说，重点只是逛，以及寻找一些砍价的乐趣，而不是买什么。 “不如我们提个建议，让这些终端增加一个讲价功能。”从一个店里出来，张薇薇嘟囔着。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刚才也没跟人家讲啊，你连价都没问。” “没法问啊，标的价都那么实在，怎么讲的出口。” “那不结了。” 在这里住只是为了调适一下心情，一个星期之后，孙彧和张薇薇便离开了这个疗养院，如约去看看王文李媛两口子以及他们的孩子。 王文选的育儿基地是在一个半岛上的海滨小镇，他们的父母时不时的也会过来看看他们的小孙子，不过孙彧和张薇薇去的时候王文和李媛的父母都不在。 一个两岁多不到三岁的小男孩，正是小孩子最好玩的时候，按孙彧的说法就是，这个年纪的小娃娃就是一个大玩具。 小孩子见到孙彧一点也不怕生，还挺亲昵的，按张薇薇的说法，以前他们那会儿，这个年纪的小娃娃，不管男孩女孩，看到孙彧都是这样的。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李媛问张薇薇。 “原本打算这份工作结束就考虑的，不过现在觉得好像也不用急，等我们以前的孩子过来了，再考虑都来得及。” “那不还得起码二三十年？” “是呀，不过这几年反正不急，或者反正不是要脱产个十来年么，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去生，等他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看自己的小弟小妹。” “你们商量好了？” “那倒也没明说出来，不过我们也都知道是这个意思。” “你们果然有默契。” “两辈子夫妻呢。” 这边王文和孙彧也说了同样的事情，孙彧的说法也是一个样。 中间抽空带着王文的孩子坐着朱雀出去兜了兜风，主机说王文的孩子似乎能感觉得到飞船上设备智能的存在，总是在一些地方对着舱壁或者设备外壳问些奇怪的问题，而设备智能通过主机知道了这些事，于是也通过主机和小孩子玩了起来。 终究有离别的时候，小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孙彧现打了一个朱雀的模型送给他，并且让主机复制了一些数据上去，这才把他安抚了下来。 告别王文李媛一家，孙彧和张薇薇要去和加尔鲁什维伦还有精灵夫妇小聚，他们的任务也结束了，在各自去休假之前，大家再见一见，同学聚会这样的事情，也是聚一次少一次的，趁现在还有那个热情，能聚就尽量聚一聚。 小聚的地点定在了精灵夫妇的故乡，其中一个叫幽影谷的小镇，有精灵夫妇的签名，孙彧和张薇薇可以直接开船过去。 不过在路上，收到了这次任务的授奖通知，行动章自不待说，这肯定是有的，此外就只有一枚集体二等优异工作奖章，这枚奖章的奖励说明是表彰他们在飞船搭载探测工作中的优秀表现。 孙彧有点发懵，张薇薇是连表达不满的兴致都没有，然而主机和船上设备智能却都是机魂大悦，甚至舒克和贝塔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我说，咱们啥也没干，就得了个二等，你也不用不满了。”孙彧安慰着妻子，他发懵的原因就是这个，他本来以为最多就是一枚优异工作章，没有等级的。 “什么叫啥也没干，没功劳也有苦劳好吧。” “对呀，苦劳都能熬出一个二等章，真没亏待咱们，你看周围这一窝，一个个都高兴成啥样了。” “你没发现这些设备智能都很单纯的吗？” “单纯吗？”孙彧有点迟疑。 “单纯。”主机和两个终端异口同声道。 “好吧，设备单纯我也认了，你们呢？” “我们单不单纯其实还是有赖于你们的训练的。”贝塔答道，似乎有些硬着头皮的样子，主机和舒克却显得几分心有戚戚。 第106章 没有根只好四处飘零了 幽影谷是个小镇，不过在镇子的北面确实有个山谷，按照精灵语，大概就是“幽静的被树荫遮盖的山谷”的意思，山谷入口的崖壁上刻着几个精灵语文字，精灵夫妇说就是这个意思。 山谷南边的镇子，实际上就是由从山谷里迁出来的居民点扩展而成，满镇子都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树，跟大岛城有几分类似，难怪精灵夫妇没事就去上面待着。 进入山谷并没有什么限制，那里已经算是一个景点，谷中央是一棵巨树，巨只是一个形容词，至于具体有多巨......树冠遮盖了整个山谷。 孙彧远远的看着这棵树，脸上露出一些怀念的微笑，于是又问道：“周围的山脚下有没有什么山洞一类？” 崔斯特笑了起来，他现在也知道孙彧的意思：“有的，不过现在里面没有大蜘蛛，也没有怪兽异草的。” “难道以前有？”张薇薇奇道。 泰兰德也笑了：“以前不知道，反正我们小时候来这里玩的时候就没见过，里面有些路还是很绕的，不过也不用担心迷路就是，起码终端还是认路的。” 笑声中，一行人传送到了巨树上一个树枝围成的露台，茶台，藤椅，跟大岛城上真的差不多。 各人落座，然后，世界树绿茶，山谷里的泉水，确实比纯水泡出来的更甜一些。 “好快啊，一下就快两年了。”张薇薇喝了口茶水，感叹道。 几位异族原生公民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似乎对此有些不以为意，看到张薇薇有些疑惑，泰兰德解释道：“很快你们就会习惯了。” 张薇薇想了想：“好吧，不过这一年多两年你们都干了些啥？我们反正你们看我们的行动章就知道了，别的我们也不能说。” 维伦：“其实，我们能说的不说你们也知道，不能说的......那确实也不能说。” 虽然都是一个单位，或者说一个系统，各自的行动在公布之前，确实也不能说，至于一路上的风景，赶路的时候在勘测工作船上不大可能看得到，而停下来看的景色也大同小异，要么亮瞎眼，要么黑黝黝，这就是不说也知道的那部分。 现在的不能说，以前的不用说，那只好说说以后了，孙彧便问道：“那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毕竟不可能在勘测局干一辈子，而且通常来说，在一个单位的工作时间，大多数就是在5到10年这个区间。 “我准备去学个宇宙文化，那时候从流放宇宙实习回来，我就这么想了。”加尔鲁什说道，维伦和精灵夫妇各自点点头表示他们也是这想法。 张薇薇：“那看来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去诶，刚进学院的时候我们就打算下一个文凭去学个语言文化来着。” 孙彧：“是第一次去四号星的时候吧，我本来是想去农学院的，不过薇薇先说了，那只好先随她了。” 加尔鲁什和维伦很鄙夷的看了看孙彧，懒得戳穿他。 张薇薇皱了皱鼻子，没有跟加尔鲁什和维伦计较，然后说道：“于熙也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学宇宙文化，不过杨凌说打算去咱们学院。” 孙彧：“陈宇也跟我说打算去咱们学院。” “于熙？陈宇？”精灵夫妇认识杨凌，但不认识于熙和陈宇。 “航海学院的，那时我们去跟船实习的时候在船上认识的。这次我们任务，正好陈宇也参加了这个项目，在他们船上碰到了。”孙彧解释道。 “那王文呢？”既然提到了杨凌，崔斯特便问起王文来。 张薇薇：“他生孩子养孩子去了，来这里之前，我们刚到他那去了一趟。” 泰兰德：“那到时候正好一起啊，要不就去杨凌她们那个旅游学院？” 大家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有这个想法最后能不能行也不是现在就可以预料得到的。 不过这事情看起来还有很久，但其实也没那么久，执行上几次任务就差不多了，时间飞逝的感觉，正如泰兰德所说，很快就能习惯并且无视了，这就是快与慢的辩证统一吧。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干什么，我们一个月的假，再回家看看家人就差不多了。”加尔鲁什问道。 张薇薇：“还没想好，不过打算找个时间去船厂一趟，具体什么时候能去要先问那边一下。” 维伦：“你们又要换船？” 孙彧：“换是不换的，薇薇那时候说想开下军船，厂里的同志就提议我们有空可以去厂里看看，反正她还是他们厂里的特邀试飞员。” 张薇薇：“朱雀现在都登记到他名下了，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要再申请一艘。” 孙彧：“到时候要是你再训练出来一艘朱雀，那该怎么算？” “是哦。”张薇薇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说道：“那我不训不就行了。” “出厂设置的船开起来有什么意思。”孙彧有些不屑。 张薇薇于是怒视着孙彧，这话本来应该是她说出口的才对，孙彧这么说，显然是不怀好意。 几位同学校友早已习惯他俩的这种相处方式，笑了笑也没搭理他俩，只是继续天南海北的瞎聊着。 小聚之后，加尔鲁什和维伦回家看老婆孩子，孙彧和张薇薇暂时没处可去，便跟着精灵夫妇在他们的故乡游玩了一圈，什么黑海岸，什么灰谷，什么千针石林，什么闪光平原，虽然实际地形不尽相同，孙彧还是不由得感叹，这大概就是宇宙信息干涉的证据吧。 张薇薇抽空和船厂联系了一下，船厂那边说他们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很欢迎他们能来。 于是，从精灵老家出来，朱雀便直飞船厂。 “我们一直都在飞啊，就没几天消停的。”孙彧叹道。 “嗯，不然能去哪，没有根只好四处飘零了。” “要不去你的领地星看看？” “那是个边界宇宙，还是个流放宇宙，能随便去？” “不知道呀，查一下不就行了。”说完，孙彧便示意贝塔查一查有关规定。 贝塔：“那边办事处或者当地的什么单位或者什么人发邀请的话，就可以去。” 孙彧：“公事私事都行？” 贝塔：“都可以，公事就单位发，私事就个人发，有个理由备案就行。” 第107章 飞行科目 “先去船厂，然后看看什么情况吧。”张薇薇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去打扰杨凌了，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想去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的。 孙彧本来就那么一说，看到张薇薇似乎没多大兴趣去巡视自己的领地，他自然也不会坚持什么。 到了船厂，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姓丁的同志，真的就是甲乙丙丁，不是路人甲乙丙丁。 “你们这不会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都有吧？”介绍完之后，孙彧忍不住问了起来。 “那倒没有，就还有姓辛的。甲乙丙比较少见些，所以他们三个经常一起出去，本来我也要一起去的，临时有事没去了。”丁工笑着答道：“我猜你们也会这么问的。” 张薇薇：“经常有人这么问吗？” “是啊，你们任务的时候没问他们吗？” 孙彧：“想问的，不过就是想起来的时候顾不上，顾得上的时候又没想起来。” 一边闲聊着，三人一起到了另外一片厂区，丁工介绍说：“这就是军品线了。” 张薇薇四处张望了一下，实在也比较不出来民品线厂区和军品线厂区哪边大，也不好拿起终端看地图。 丁工似乎看出来了张薇薇的想法，于是说道：“其实两条线大部分都是共用的，而且全都是可以转换的。” 张薇薇：“你意思是，工序都是一样的，只是线上的物料不同？” 丁工：“是的，反正都是模块化装配线。” 孙彧：“机体也是一样的吗？” 丁工：“这就是其中不多的区别了，军品的机体变化不大，而且一个批次量会比较大，民品外型往往就是变化比较多，但每个批次量都不大。” 张薇薇：“可以定制吗？” 丁工：“我们就提供一些可选外型，机体毕竟也是飞出来的，也不能天马行空那么瞎想，不过总的来说，为了留出一些变化空间，其实民品船要比同级的军品船大一些。” 孙彧：“多出来的那些空间是留空还是填死重？” 丁工：“这个也不好一概而论，都有可能，其实熟悉的话，一看飞船的外型就知道哪里填了材料，哪里就是留着空的。” 张薇薇：“那朱雀呢？” 丁工：“你们的船啊，矛头和朱雀这些工作船跟军品船都很接近的，本来就没多少空隙，里面都填的一些阻滞材料，增加一些防护。” 孙彧：“我也发现了，有时候总感觉朱雀比路上遇到的私人船小一号，一直以为是错觉。” 张薇薇：“怎么没见你提过？” 孙彧：“都说了以为是错觉了，一看上去就觉得紧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谈话间，丁工带着孙彧和张薇薇进了一栋方方正正的楼房，外面看不出来有几层，高度大概十米左右。 进去之后发现，果然就是一个传送大厅，往顶上看，一片光华，除了大门这一面墙摆着一些自助终端之外，其余三面墙都是大大小小的传送台，而地面中央显然也是一个传送台，是大厅里边面积最大的传送台。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基本上不是进来，就是出去，丁工直接带着两人上了一个传送台，簌乎间到了一个圆形大厅的中央，大厅周围仍然是一条条放射形的通道，通道两边都是办公室，通道尽头看上去应该也都是传送台。 “这边。”丁工招呼孙彧和张薇薇走向一条通道，没有到尽头再次传送，只是进了通道边上的一个房间。 坐定之后，丁工放出了投影，总共5艘外形各异的飞船，然后说道：“这三艘是我们现在生产的三个型号，这两艘是你们的船，都是同比例投影。” 看得出来矛头比朱雀略大，朱雀比另外三艘军用船又略大，三艘军船尺寸倒是类似。 “你们不要问这三个型号的差异，回头你们飞一飞自己感受下，出去以后也不要跟别人说。” 丁工一边说着，一边到旁边的一个机器上打印了一些纸质材料，然后分别给孙彧和张薇薇各递了一份，继续说道：“这是常规的科目表，你们先了解下，我想厂里请你们来飞，绝不是为了飞这个常规的，所以你们先看看吧，回头安排个时间，我们再商量下。” 孙彧：“这个能带走吗？” 丁工：“不能，所以才用纸现打出来的，等会你们看完了，还要马上销毁掉，不能带出这个房间的。” 孙彧和张薇薇相视一笑，合情合理。 “那飞的时候我们可不见得能记得住。”张薇薇一边浏览着科目表，一边说道。 “那就没关系了，飞船上都有的，现在只是让你们看一看，有个准备，回头我们商量也是要到船上去的。” “我们俩在这里可以讨论吧？”孙彧问道。 “可以的。”丁工笑了起来。 “好。”孙彧和张薇薇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各自埋头看起了手里的科目表。 舒克和贝塔一进屋，就被丁工的终端引到了房间远端的一个角落，三个终端聊得好像也挺开心。 浏览了一遍之后，张薇薇把科目表摊在她和孙彧座位中间的桌面上，手指头在纸上点着，一边低声说道：“你看这些，咱们那主机自主常规飞行也能飞出来，还有这些，咱们倒是没飞过，不过我发现咱们有些科目这上面也没有。” “嗯，主要是跟极限速度有关的科目，军用船不强调极限速度巡航？” “有可能，又不像咱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单船或者几条船出去，咱们发现情况不对是要赶紧跑路的。” 孙彧点头表示同意张薇薇的猜测，张薇薇盯着科目表又想了一下，突然说道：“不对，这些都是你飞过的？” “什么？”孙彧有点惊讶。 “想起来了，这条是那时我们准备脱离临界区的时候，你让我去控制武器，你自己去控制飞船飞的，还有这些，都是开战的时候你控制飞船飞过的。等下我们回去让主机把你的飞行记录也打出来，到时候我们再拿过来对一下，我怀疑你发过的一些指令这上面不一定有。” “好吧。”孙彧笑着薅了一下张薇薇的头发，然后对丁工说道：“我们看完了，我们刚才说的应该你也听到了，我们没什么了，就看你们接下来怎么安排了。” 丁工也笑了笑，说道：“听到了，咱们也走吧，先去吃饭，然后你们歇一歇，起码睡一觉，养好精神了再找我，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的。” 第108章 机会难得 第二天，当然，第二天也只是个习惯性的说法，跟丁工联系之后，按照之前的约定，丁工便来到空港登上了朱雀，朱雀的飞行权限已经审核过了，可以直飞试飞场。 途中，张薇薇把朱雀所飞过科目都发给了丁工，这些并没什么可保密的。 “我听他们仨提过你们的事迹，等下怎么飞，我们也做了一些准备，到地方了咱们再对一下。”丁工一边看着科目表，一边说道。 “好。”张薇薇答道，昨天丁工已经说了，船厂请她来可不是为了飞常规科目的，那个主机自己都能飞。 试飞场地面基地设在这个恒星系最外层的一颗固态行星上，严格说起来是以这颗行星为基底建起来的一个空港，这种布局孙彧和张薇薇也算是司空见惯。 到了基地码头停靠之后，丁工没有下船，就着刚才张薇薇给他的朱雀的科目表，在船上跟孙彧和张薇薇讨论起了等下要飞的内容。 “我的意思是，常规科目共同的部分就不用飞了，主要先试一试你们这份表上列出来有差异的那部分。”丁工说道。 孙彧：“我倒是觉得可以先飞一下常规项目，我们先体验一下，然后我们再按我们的科目表飞一飞。” 张薇薇：“你说这是常规科目，那是不是还有非常规科目？” “有的，不过那个要到了船上我们再看，如果你们不赶时间，全飞一遍我们也是欢迎的。” “不赶，来都来了，要做就做全套呗。”孙彧说完，张薇薇便踩了他一脚。 丁工视若无睹，点头说道：“那行，我们现在就去码头，三个型号，既然你们不赶时间，那我们就挨个飞。” 三艘军用飞船依次并排停在泊位上，从外形看，区别还是挺明显的，但是要说整体风格，却又是类似的，与矛头和朱雀都是一脉相承的。 都是新下线的飞船，主机自然是有些愣愣的，船载设备智能也并不活跃，很难说是否已经产生情绪意识，不过，执行指令还是很忠实准确，常规项目飞完，张薇薇认为可以打满分。 丁工看了看孙彧，不知道为什么，船厂的同志会认为孙彧比较挑剔，所以想看看他什么意见。 然而孙彧刚才心思根本就不在飞行科目上，而是在查看主机和设备智能之间的数据流，他现在很好奇，情绪这种意识到底是怎么样在公认单纯的设备智能中产生的，很显然的是，现在这几条新船的设备智能上还没有出现情绪波动。 孙彧觉察到丁工的视线，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于是表示自己现在没什么看法，刚才一直在关注主机和设备智能之间的消息，如果大家都没什么别的说法，那就进入下一个阶段试飞好了。 接下来就是要飞包线，这一直都是张薇薇的活，孙彧于是继续看主机和设备智能之间的数据流，丁工也过来和他一起看，两人呆坐在椅子上看着主机投影出来的数据，孙彧面无表情，丁工一开始多少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看着看着，他也沉浸在数据的河流之中而不可自拔了。 飞完了，主机自己驾驶着飞船回码头，张薇薇也凑到孙彧边上看他们看的东西，一边说道：“还是可以打满分。” 丁工突然兴奋起来，指着一条数据嚷道：“你看，这里有了波动。” 孙彧点点头，看了下时间戳，笑道：“就是刚才薇薇说完可以打满分的时候。” “是吧，那条是主机发出去的，我再往下看看，设备发回来的，也是同模的波动诶。”丁工顿时有种想手舞足蹈的感觉，接着又说道：“我把这个模式提出来，要不我们改一下计划？先去另外两条船飞一下刚才这两个阶段项目，然后再比较比较？” 孙彧：“你意思是一条船飞完之后，我们做个评价，另一条船飞完之后我们不做任何评价？” 丁工：“对对，就这个意思，怎么样？” 孙彧点头同意，对于这种事情张薇薇从来都是孙彧说啥就是啥的，她同样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结果也在预料之中，做了评价的那条船的主机与设备智能之间的数据流有一些波动，而没有做评价的两者之间的数据流则一直很平滑。 这一天的测试也结束了，孙彧若有所思，丁工很是兴奋，说他回去要马上找人讨论研究，明天可能会有更多的人一起过来，并且打算带一些相关设备来做检测和分析，看了这么老半天，现在眼睛都有点花了，丁工最后开玩笑道。 次日，不但来了不少人，携带了许多设备，飞船也多了好几条，不过这些人和设备都直接上了飞船，然后自顾自的都飞走了。 仍然只有丁工一个人上了朱雀，稍微给孙彧和张薇薇解释了一下，前一天晚上他们厂里经过一番讨论，确定了今天的测试方案，大体上就是昨天他和孙彧张薇薇一起飞行以及测试的内容，这些就不需要张薇薇去飞了，他今天来和张薇薇孙彧确认一下下一步要飞的科目。 因为他们厂里出厂测试飞行就是昨天他们飞的那些内容，但是既然邀请了张薇薇来试飞，那就肯定不能满足于那些，而且，昨天试飞的时候孙彧的发现，也给厂里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他们以前怎么就没有关注过主机和设备之间的数据流的变化。 丁工解释说：“以前我们试飞正常之后，就会移交给接机的部队的同志，船上主机和设备智能的训练都是在部队进行的了，具体情况如何，我们是不清楚的，实际上昨晚我们跟厂里的军代表也一起讨论了，他们说在部队也就是那么训，但是观察数据流的波动模式，他们也是没有想到过的。” “其实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结果还真有些发现。”孙彧笑道。 张薇薇：“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飞？我们做什么配合？” 丁工：“啊......我们配合你们，接下来就是你们按你们的习惯飞，你们的那个科目表我们也都研究过了，大家都没什么要补充的，先看看你们的试飞情况，和测试的数据，我们再一起讨论讨论，反正这个机会难得，我们还是要抓紧的。” 第109章 睡到自然醒 “其实我们接下来主要飞的都是极限速度长途巡航相关的科目了，我看军用飞船似乎不怎么强调这个？”孙彧问道。 “是的，小型军用船长途都是搭载的了，单机长途极限是没有你们的工作船那么重要的。” “那能飞下来的吧？”张薇薇有点担心。 “能，只是以前我们出厂没有强调这方面的科目而已，只不过就是如果按照你们的指令飞，军品这边我们没底，民品那边出厂是要按你们以前复制过来的指令试飞的，那个我们有底。” “好吧，是再调船过来我们就飞，还是等他们回来？” “等他们回来吧，还是你们昨天飞过的那三艘，要飞飞全套。”丁工也哈哈笑了起来。 孙彧笑了笑，说道：“飞长途的话，要花的时间比较多，三艘都飞一遍，我们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时间。” 丁工想了一下：“要不这样？你们开你们的船，我们的船一起跟着飞，同步你们的指令，我们另外派人搭我们的船，方便观察数据流。” 孙彧和张薇薇表示没问题，不过丁工又接着说道：“我们也看了你们的战斗记录，虽然指令还是那些指令，但我们怀疑这些指令在军用船上的执行情况会不会跟民船一样，所以......不知道你们时间还够不够，够的话，也飞一飞？” 孙彧：“行，时间够的话，而且，这些科目我觉得不一定非得等飞完长途回来才飞，路上就可以抽空测试的。” 丁工：“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让几个军用飞船试飞员跟着，到时候还可以模拟对抗一下。” 看到孙彧和张薇薇颇有几分愕然的表情，丁工又笑了起来：“本来和你们对抗是他们一早就有的想法，原先是打算等试飞结束了再看时间安排的，现在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就拣日不如撞日，是吧？” “行，我们接了。”张薇薇答应道，略有些兴奋。 丁工拿过终端看了看，又说道：“我们把数据流的情况通报给了各家设备厂，他们也打算派人过来看看。” 张薇薇：“我们要等他们吗？” “那不用，他们能赶上就跟你们一起，赶不上就跟我们厂里的，要分析回头还可以查看日志记录，我们收集数据也用不着他们在场。” 孙彧：“那今天能飞吗？” 丁工又看了看终端：“如果你们不赶的话，今天应该是不会再安排了，正好，我也回去把我们刚才的想法汇报一下，调整一下计划。你们就随意逛一逛吧，朱雀在我们厂区范围内是有一级飞行权限的。” 张薇薇：“一级？” “就是不能直接降落地面，空间飞行和空港停靠是没有限制的，如果你们要去地面，可以在空港乘穿梭船下去，那就看你们的权限了。” “那我们的权限是？” “没有人拦着的话，去哪都行，如果有人拦着，你们又想去的话，用你们的终端现发申请就行。” “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有这样的权限。” 丁工愣了一下，便又说道：“这几天一直都在一块儿，我都忘了告诉你们了，你们过来登记的时候应该就给你们发了权限标识的。” 旁边舒克和贝塔闻言便分别投射出来一个标识，贝塔说道：“是这个吗？” 丁工瞄了两眼，说道：“是的，你们看有权限说明的。” 孙彧：“哦哦，我们看了的，就是好长一串，看了也记不住，就寻思着反正能去的地方肯定能去，不能去的地方应该也会被提醒的，就没去管了，再说这几天确实也是一直跟着你，都忘了这茬。” 丁工：“看着那么长一串，总结起来其实就是我刚才说的，也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好吧，那我先回去，等他们回来我再通知你们，你们方便什么时候飞就到时候再安排。” 送丁工下船之后，张薇薇便让舒克调出星图，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该去哪里，于是又嚷嚷起来，让孙彧找个地方。 “你就真的这么想去哪里玩吗？”说了半天话，喉咙有些发干，孙彧泡了杯茶坐在一旁喝着。 张薇薇想了想，确实也不是真的想去哪里玩，刚休假的时候在闹市待了个把星期，那种孤寂感和飘零感都已经基本消散，她本质上还是一个挺安静的人来着。 “不过你总得想想接下来咱们干点什么吧，就在这船上瞎等？” “又等不了两天，你要闲不住，就在这港口逛逛呗，我看这里设施挺全的。” “你不陪我去吗？” “我现在不想动，前两天看数据烧脑严重，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那你不会去疗养舱躺一躺？” “是有这个打算啊。” 孙彧没有接着往下说，张薇薇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去吧，我继续写小说拍小电影。” “还没写完呢？” “你的黑历史，哪有那么容易写得完。” “小电影呢？” “干嘛？你想看？” “想啊，拟真的还是纯动画的？” “想什么呢你，去，去你的疗养舱挺尸去。”张薇薇知道孙彧想说什么，不过老夫老妻了，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孙彧从疗养舱里爬出来，便收到了三条张薇薇的消息。 第一条是张薇薇告诉孙彧，她出去逛一逛，等他醒了再跟她联系。 第二条是张薇薇说丁工发消息告诉她，出去测试的船有回来的了，张薇薇打算去看看，如果孙彧醒了可以去码头找她。 第三条是张薇薇说她和丁工正要回朱雀，让孙彧醒了就在船上等着，不要乱跑了。 孙彧回到驾驶舱，看了看墙上的钟，大概躺了两个半小时，贝塔发觉孙彧在看钟，便提示道：“两个小时二十七分钟。” 孙彧进疗养舱的时候定的是状态唤醒，而不是时间唤醒，这也算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了。 张薇薇最后一条消息应该是他醒过来的时候发回来的，但是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发回来的消息，也就不知道她还要多久才能回到船上，正打算让贝塔问一下的时候，张薇薇带着好几个人一起传送回了船里。 第110章 冲激，不是冲击 来人除了丁工之外，其他人丁工介绍说是厂里安排接下来跟着一起试飞的军品线试飞员，以及随船的数据员，总共六个人，丁工要跟着张薇薇和孙彧一起待在朱雀上，如果他俩不反对的话。 当然这没什么好反对的，不过他们这次来主要是对接下来的试飞流程有些想法，他们觉得是不是先飞个竞速，这样不论是对朱雀还是对军用飞船的性能，大家都有个感性认识。 孙彧和张薇薇都不用对视，便一起笑了起来，这当然也没什么问题，那些出去测试的船今天就都回来了，做完机务检修之后，明天下午出发，目标是距港口最远的一个宇宙传送门。 当然，没有人死抠怎么样才算输算赢的问题，孙彧对张薇薇和朱雀有信心，厂里的同志虽然多少有些不服气，但不管怎么说，朱雀也是他们厂里的产品，他们主要是想看看，就算都是他们厂里的产品，换个人开，真的就有那么些不同吗？虽然民品线已经证明了这点，军品线他们也还是想看看。 “那些设备厂的同志到了吗？”孙彧又想了起来还有这事。 “明天应该就到全到了，到时候让他们上我们的船就是，他们主要是来看数据流波动情况的。”丁工答道。 “哎，对了，朱雀上的数据流有存档吗？听甲乙丙他们仨回来说过，朱雀上的设备智能显然已经是有挺成熟的情绪意识了，我们想研究下，好做个比较。”一位数据员说道。 丁工：“那个等飞回来再说吧，我跟朱雀，主要就是为了实时跟踪朱雀上的数据流。” 刚说话的数据员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好吧，大家还有什么意见？”丁工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几位同事，看到大家都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行，那先这样，明天中午吃过午饭咱们就出发。” “你们一艘船就一个人开？我们两个人是有轮休时间的。”孙彧问道，他一开始以为他们试飞员和数据员是互为备份的，一番交流下来才发现原来不是。 “是啊，看目标距离，按我们以往经验，大概要飞上200多个小时的。”张薇薇补充道。 “唔......有道理，这样吧，我们回去重新安排下，每个位置双人轮值。”丁工考虑了一下说道，然后又转头对孙彧说：“你们看我是不是也要再带一个上来跟我做个备份？” 孙彧：“行，这个没问题的，人多一些热闹，长航时飞行是很考验人的心理的。” 张薇薇：“可能的话，你们也可以带一些休闲娱乐打发时间的用具。” 丁工：“好吧，我想这是你们的经验之谈，我们回去准备准备，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向后勤部提出来，还有就是，你们的船也要做一次机务检修的，应该通知了吧？” 主机当当响了两声，表示收到通知了，显然主机这是又了换主题。 “那行，我们也回去准备了，明天见。” 船厂的几位同志离开之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到晚饭时间了，而张薇薇也不想再出去，两口子便定了两个套餐，将就一顿，同时让主机统计一下剩余物资，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赶紧申请，丁工也发了消息过来，列出了一些他们需要的物资，让孙彧和张薇薇一并申请了。 吃完饭，一艘机务船飞了过来，要进行一次出发前的检修保养，这会一直持续到明天早上。 按照安排，补充的物资会在结束机务保养后送过来。 当然一上午大家也都没歇着，要核对一下路线图，这么一个境内宇宙，空间曲率分布是公开的，或者至少说对于共和国的飞行器而言是不保密的，最多精度上有些区别。 张薇薇仍然选择的是最快速度路线，船厂的三位同志选的是最少时间路线，并没有人选择最短路径，而且，看了张薇薇的路线选择之后，有一个机组改选了最快速度路线。 核对路线主要是申请航路，免不了要做些修正，不过对于如此空旷的宇宙，长途又以传送为主，一个飞行器不管怎么飞，路上也难得碰到别的飞行器，加上谁也不会试图横穿一个星系，最后大家的路线图改动也不大。 要说这两种路线的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最少时间路线会尽可能选择曲率梯度小的区域，而最快速度路线则总是试图利用曲率梯度变化进行加速，自然就会尽量选择擦过梯度陡峭区的边缘。 最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忙碌中，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几艘船按照港口调度依次出发，并不需要发什么出发口令，这么长的距离也不在于出发耽搁的那点点时间。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于是朱雀起飞的瞬间，震住了在港口肉眼或者通过监控能看到的所有人，实话说在港口的人，飞船起飞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时不时也能碰上个把有意无意搞事情的飞船，但朱雀起飞就是那么瞬间的功夫，看到的目瞪口呆，没看到的回头看到身边的人目瞪口呆，也不免会愣神，东张西望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没发现码头上少了一条船。 关键在于，朱雀起飞没有一点违规，港口就没有触发任何的警报，寻找规则边际现在已经是主机的一种本能意识，张薇薇发出出发指令，主机就能够很熟练的调度器船上的所有设备全速工作，都不需要张薇薇再亲自去发指令了。 虽然朱雀起飞和离港没有触发违规警报，并不等于就真的一点后效都没有，朱雀飞出太阳系引力圈之后，附近的空间曲率监控设备都才显示港口发生了一次空间曲率振荡，非常短促而且剧烈，但是平伏之后却又没有造成任何后果，就像人被静电电了一下的那种感觉，空港工作人员事后对调查人员形容道。 朱雀是第二个出发的，第一个出发的是选择了最少时间路线的机组之一，两种路线的飞船交替出发，都没有受到这次冲激的影响，实际上受到影响的只有那些检测设备，飞行器本身是感觉不到的。 第111章 不飞了，直接对抗吧 四条船各自沿着四条不同的路线往目标飞去，即便是选择了同样的飞行策略，路线也不一定是一样的，在最后到达终点前，也无法估计哪条船先到。 出于测试比较的目的，朱雀主机发给设备的指令会同时发送给其他三艘船的主机一份，并不是让那三艘船执行，而是让机组和主机自己分析一下。 总的来说，路线确定以后，大多数情况下飞船的飞行是不用人再去干预的，尤其是对于朱雀的主机这么一个成熟的智能，张薇薇基本上只是在旁边看着，反正主机飞的已经有她七八分的神韵了，而且主机自己以及它总结的船上设备智能的意见，就是它们要自己飞一个，断不会输给那三艘刚出厂的菜鸟。 张薇薇从善如流，孙彧也觉得没有必要打击这一窝智械的积极性，自然也就同意了。 于是，张薇薇就只是时不时关注一下态势球和导航星图，免得跑偏。孙彧就去和丁工以及另外一位辛工一起观察船上的数据流，包括主机和设备之间的，以及设备之间的，这后一项还是辛工提出来的，于是这活主要也就由他来干了。 很显然，朱雀上的数据流，波动模式与之前在厂里的新船上看到相比，数量更多，并且更加复杂。坚持了一阵之后，丁工发现自己已经陷入数据泥潭之中，眼花缭乱的，没法再看了。 不过模式识别嘛，把输入和输出的快照记录下来，作为索引回头再详细分析也是可以的，人在旁边盯着就行了，孙彧看到丁工的模样，便提出了这个建议。 “那好吧，不过谁来记录这个快照？主机来干的话会不会影响飞行？”丁工接受了建议，不过还是有些疑虑。 “我们带来的那两台流分析仪可以，改一下工作模式，不用同步分析数据了，可以专门储存快照。”辛工说道，他也有些头晕眼花的感觉了。 丁工没有异议，船厂的两位同志说干就干，于是，大家都轻松下来了。 “果然还是你们有经验，要带些休闲娱乐设施在船上。”丁工感叹道。 “你们带了啥？我们船上是没有的那些的。”张薇薇好奇道。 “先把我们这边的情况通报一下给他们吧。”辛工插话道，他指的是另外三艘船。 “好，你发吧。”丁工表示了同意，然后又说道：“我们带了麻将，纸牌，还有游戏舱，这个宇宙网络通信是正常的，可以联网玩游戏，我听甲乙丙他们仨说过那时候的事情，特别留意了一下。” 且不说朱雀号上的这几个人正在讨论怎么休闲的事情，另外三艘船上的机组这时候也在热烈讨论之中，不过不是讨论怎么娱乐。 事实上，飞船一起飞离港，这三个机组都知道不大可能飞得过朱雀了，他们比较了朱雀主机的指令和自己船上主机的指令，即使是相同的指令，参数却不尽相同，有些指令朱雀的参数更详尽，有些指令朱雀的参数却更简明，比较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为啥朱雀这么优秀了。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船上的主机接收到朱雀主机同步过来的指令后，确实有了一种机魂大悦的情绪反应，又参杂着一些可惜不能依照执行的机魂不悦的情绪，当然，除了这两种情绪模式外，还有许多别的模式，都是出发前从朱雀主机那里复制过来做比较的， 加上很快又收到了朱雀发过来的情况通报，三艘新船试飞机组索性也不再干预飞船主机的飞行，而是凑到一起观察起了数据流的波动情况，毕竟新船的主机和设备智能没有那么复杂，数据流的波动肉眼还是可以分辨得出变化的。 虽然是四个人，但是张薇薇和孙彧都不喜欢打麻将，玩纸牌张薇薇和孙彧又过于默契了，总不能在桌子上斜放块板挡着，于是玩了几轮，麻将和纸牌就都收了起来。 至于玩游戏，船上总的有人值班，也就只有属于搭载人员的两位船厂的同志有空去玩了阵子，看到孙彧和张薇薇都没玩，他们也就不大好意思再去玩了。 其实这200来个小时的孤寂航程，现在孙彧和张薇薇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船厂的两位同志，以及另外三艘船上的机组人员，飞到一半的时候，纷纷表示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亏得这是一个境内宇宙，而且现在大家十来个人还能聊天什么的，在那种待探索宇宙，还真得心理足够强大。 “其实这个也是可以锻炼出来的，而且船上也有心理辅助治疗舱，大部分人捱过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其实我们一开始也不是那么适应，出去执行几次任务之后就皮了，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孙彧解释了一下。 “你们这算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吧。”大家现在的心情都很轻松，于是开起了玩笑，飞船竞速现在已经变成了收集数据记录快照，机组成员都变成了搭载人员。 孙彧：“反正据我们所知，像我们这样的，勘测局分配任务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拆开的，其他的可能就要调配了，也不是非得男女搭配，更多还是要看俩搭档的性格特质。” “不如这样吧，咱们也不用非得飞到目的地了，找个空旷的地方做个对抗演练，然后咱们就返航。”丁工研究了一下记录的快照，发现模式已经很稳定的就那么些了，把结果发出去之后，提议道。 孙彧：“我们无所谓，都行。” 其他人也都同意了，不过更改飞行计划得申请，虽然不批的可能性不大，但总还是要走个流程的，而且，到哪里找个方便的地方做个对抗演练，宇宙空管部门可能更清楚。 “行，那咱们就先各自就近找个地方停一下，申请到场地之后，咱们再集合。”丁工说道。 孙彧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们船上没有装武器模块啊，只有那两艘标配单兵战机上有能量炮。” 一片笑声中，丁工答道：“我们的也是没装武器模块的，连单兵战机都没有，就模拟攻击，考验机动能力。” 孙彧：“那有什么规则吗？” “你们反正是上过战场的，就按实战来，我们也想见识下的。” “火控模块是标配来着，你们的船上现在应该有吧？” 张薇薇：“有的。” “火控锁定就行。” 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算是达成了共识，虽然孙彧觉得其中还是有些问题，不过等下开练了再说也来得及。 第112章 再见，矛头 更改航线的要求很快就通过了，但是要找一块地方进行格斗对抗的请求被驳回了，空管部门让他们回自己厂里找地方。 这时候大家才又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哂笑之余也就踏上了归途，虽然不用再比试了，但船厂几位觉得收获匪浅，决定现学现卖，你追我赶的往空港开去，很有些疯狂的气势，朱雀反倒落在了最后。 丁工和辛工看着态势球和导航星图，面面相觑之余，也对朱雀能不能赶上有几分好奇。 孙彧便看向张薇薇，丁工和辛工见状，也看向了张薇薇。 “好吧，那就试试。”张薇薇说完，不慌不忙地坐进驾驶席，拉上头罩，固定好身体，不过没有让驾驶席进入全状态，竞速而已，不格斗也用不着。 主机当当声中，朱雀开始了狂奔，每一次跃迁，都会在各路监控设备上留下一道冲激余波。 让丁工和辛工有些意外的是，这一回主机和设备智能之间数据流很平滑，并没有出现那些代表情绪变化的波动，但是从综合显示屏上又可以看到，驱动模块的功率输出和工作效率却又有了不少的提高。 孙彧对此也是有些意外的，自从他被确认为朱雀的船长以来，朱雀还没有全力飞过，即便现在也说不上全开，显然还有余力，看着投射出来的各种数据，孙彧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还有进步余地啊，看来。 张薇薇专心开着船，她也感觉到了现在朱雀的状态离极限还有相当的距离，但也已经是她目前所飞过的最佳状态了，看来还有进步余地，她也寻思着。 “就是能量消耗可以说剧增了。”丁工和辛工嘀咕着。 “但是你看整体工作效率也提高了啊。”辛工看着综合显示屏上的数据，低声答道。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丁工有些疑惑。 能耗和效率的提高，自然也就代表着输出功率的倍增，最终，朱雀还是第一个回到了出发空港，恢复了常规的飞行态势，出港的时候固然可以挑战极限，进港就没那必要了。 这个时候主机和设备智能之间数据流才开始剧烈波动起来，一个个就像开心坏了的孩子，孙彧形容道。 丁工和辛工以及张薇薇都深以为然，主机听到孙彧的形容之后，和设备智能之间的数据流出现了一个新的波动模式，不过这时候已经没人注意了，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船。 所有的船都回来了，丁工便群发了一条消息：“好吧，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就重新研究一下对抗的事情，不过大家先休息一两天吧。” 孙彧这时候想起来了他一开始觉得不大对劲的事情，就是在格斗的时候，他只是用能量炮来指示目标，真正的有效攻击是用导弹和鱼雷发动的，于是赶紧提了出来，丁工表示这不是问题，这些事情只要提出来了，对抗演练的时候都可以解决，大家先休息，反正他是累坏了。 作为一条规则，孙彧和张薇薇回到港口的时候，又是在两个饭点中间，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早就适应了这种工作节奏，他俩也不像其他几位船厂的同志那样，这时候并没有什么疲累的感觉。 尤其是孙彧，几乎全程旁观，于是张薇薇把他拉下船在港口闲逛了一阵。 “就像上公开课，课后班主任对同学们的表现很满意，然后表扬了大家一样。”张薇薇说起返程时候朱雀上那一窝智能的表现。 休息了两天之后，这天一早，一艘补给船靠了过来，已经收到通知，要给朱雀装几个模拟武器模块，按照孙彧和张薇薇的要求，一个导弹模拟模块，一个鱼雷模拟模块。反正只是模拟，就相当于弹药无限了，过来交接的港口武器管理员打趣道。 几艘船一起开到了靶场，要先试试这些武器模拟模块工作情况，还是老战术，孙彧打导弹，张薇薇打鱼雷，看不出来和实弹效果的差异，于是试弹结束，各自开往对抗测试区准备开始对抗演练。 总的来说，船厂试飞员技术娴熟，孙彧感觉敏锐，缠斗了半天，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除了各自打出过几发能量弹虚张声势之外，并没有机会发射其它有效攻击武器，也就没有任何结果。 船厂的试飞员也都是上过战场的，而且驾驶的是军用飞船，打出这么个没有结果的结果，他们是不满意的，但也没什么可不服气的，这么些时间接触下来，都已经知道朱雀不能简单的以寻常工作船来看待的。 而朱雀的主机在联入船厂主机网络之后，发现船厂民品线的主机的初始设置都是从它这复制过去的，很得瑟的在主机网络上自称爸爸，孙彧和张薇薇发现这事情以后很是尴尬，但船厂的同志却不以为意，因为这差不多是事实，然后又从朱雀主机上复制了更多更新的数据。 孙彧和张薇薇去看了看在机棚里展览的矛头，本来打算干脆把矛头领走做私人飞船的，但是厂里不大愿意，建议他们重新选一艘，两口子于是算了，决定以后再考虑。 随后，厂里给矛头又装上了一台主机，然后在现在朱雀上的主机的主动要求下，把朱雀主机的数据整体复制了一份过去，随后朱雀主机便称现在矛头上的主机为亲儿子。 至此，孙彧张薇薇的船厂之行算是圆满结束，剩下的数据分析模式匹配什么的，那就是船厂自己的事了。 算了算时间，假期才过去了两个月，给了六个月的假，那就得休满，哪怕就是想现在回勘测局报到，他俩才发现居然没有可去报到的地方。 同学频道上也发言寥寥，张薇薇发了一条消息，没有任何回应，显然或者都在任务中，或者不想搭理她，并不是所有人之间都有那份情感的，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同学之情会越来越淡，如果再也不见，那就再也不见了。 “还是这样啊。”张薇薇扭头对孙彧说道，孙彧只是搂了她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第113章 度假不是旅游 知道孙彧张薇薇两口子现在是居无定所，船厂便提出来可以在家属星区提供一套住房，让他俩暂时安个家，反正大家都知道，共和国公民在一个地方待着或者从事一份工作基本也就五到十年，而像孙彧和张薇薇这样的年轻人，结束勘测局的工作之后，也还说不定会去哪里。 孙彧由得张薇薇拿主意，张薇薇想了想，还是算了，这里真待不了几天，就不麻烦人家了，至于以后假期去哪里，现在也没法估计。 告别了船厂的同志，朱雀直飞一个宇宙穿越点，然后停在了穿越点空港，例行的补充物资和机务检修，虽然离开船厂前就做过，不过这是规范，只要飞船靠港，这两项工作都是少不了的。 停在这里的目的不是要穿越过去，而是两人要考虑一下剩下这三个多月的假期该干点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只有他俩无事可做无处可去，不免有些自嘲如同孤魂野鬼。 “你说时间是什么？”张薇薇突然问道，两人这会儿正坐在空港码头泊位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正在围着朱雀忙碌的港口工作船，以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空港的天空总是那么黑黝黝的。 “首先是一个定义，然后是一种感觉。”孙彧随意答道。 “哼，取消派的。”张薇薇撇撇嘴，继续说道：“我知道为什么局里是工作两个月休一个月了。” “哦？”孙彧没有在意取消派的说法，只是对张薇薇后面的话表示了一下惊讶。 “我估算了一下，要是我们单船跑遍一个宇宙的所有可疑点，花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两个月。” “哦。”孙彧表示同意，他也是这样的感觉。 “诶？乙洞两？”这时候从路边传来惊讶的声音。 孙彧转过头，然后站了起来：“哈，甲洞两啊，没想到还能见面。” 路边站着一个男子，正是当初在金沙滩实习时第二阶段孙彧的小队队友，看到孙彧站了起来，便走了过来，两人笑着拥抱了一下，然后互相扫描了一下对方的章。见面先扫章，这算是共和国风尚之一，能省很多事。 甲洞两说他这回是去那啥船厂报到的，这是他的新工作。 “这么巧呢，我们刚从那啥船厂过来，在这里休整一下。”孙彧说道。 “这叫什么巧，真正的巧难道不是在这里遇上然后一起去船厂？”张薇薇插话道。 “哈哈，是啊是啊，应该说不巧才对。”甲洞两也笑了起来，大家都在金沙滩混过，算是他乡遇故知，也就没那么多的客套。 “你一个人去？”孙彧也笑着问道。 “是啊，还是坐航班去的，反正去船厂工作，就把原来的私人飞船退了，到了再换一艘。你们去船厂是？” “她是船厂特邀试飞员，趁休假过来看看有没有新船可以试飞一下的。” “其实也还想看看能不能提一艘私人飞船的，我们现在的船还是一船两用。” “这就是你们的船？”甲洞两指了指停在泊位上的朱雀。 “是的，就是你们船厂产的。” “怎么没提成？” “这是我们在你们厂提的第二艘，第一艘被厂里回收了，这次我们本来就想提那艘的，你们厂里不让。” “为啥？” “我们也不知道啊，厂里建议我们提一艘新船，他们要把那艘留在厂里展览用，我们也不好勉强的。” 这时候甲洞两的终端提示他该登船了，三人只好互相道别，这算是一段小插曲，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还是不少的，毕竟张薇薇还是他们厂里的特邀试飞员。 朱雀也结束了例行的保养工作，然而孙彧和张薇薇还是没想好去哪里，只好继续坐在码头上商量，亏得这个空港泊位充裕，不然就要被赶走了。 “你又不肯去你的领地星。” “不去，我宁愿回学院那边。” 当然，学院那边现在也是不会回去的，张薇薇也就这么一说。 “你说，咱们共和国腹地会是什么样的？”一时想不到该去哪，孙彧决定先不想了，头脑风暴一阵之后说不定就有主意了。 “腹地？有没有一种可能，腹地也是一个概念？” “你意思是腹地是所有概念地名概念区域的总集？” “我没说啊，不过也说不定就是你说的这样。” “那边境呢？” “边境当然也是一个概念，但是概念也不就是概念地名概念区域啊。” “嗯。算了，先回船上，然后到对面去，对面咱们还没去过吧。” 张薇薇让舒克查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有，那走吧。” 一回到船上，立刻听到了一阵叮铃铃的风铃声。 “又换主题了。”张薇薇随口说了一句。 “以后就定这个主题了，直到你们说要换为止。”主机回答。 孙彧没有搭理这茬，只是发指令让主机离港，穿过这个穿越点，到对面看看。 穿过去之后，又是一系列常规检查，不过两人没有下船，只是开始查看这宇宙行政规划图和空间曲率图，以及从空港服务中心下载的旅游地图。 “早知道就在船厂那边住下了。”张薇薇看着旅游地图，想出一个又一个的关键字查找着。 “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张薇薇没有搭理孙彧，知道他就是瞎扯淡的。 “到处都是一个样。”张薇薇百无聊赖的把舒克扒拉到了一边，哀叹道。 “我说，咱们是来度假的，不是来旅游的，这宇宙有没有勘测局的疗养院什么的？有的话咱们就去那待着过完这个假期算了。” “有的，需要给你们定吗？”舒克答道，刚才张薇薇也用勘测局疗养院做关键字查过了，确实有一个，或者说，其实每个宇宙都有各种单位的疗养休假地的。 “那就定一个吧，然后把坐标发给主机，咱们就出发。” 对于星汉民来说，宜居星球方方面面都是差不多的，大小差不多的太阳，大小差不多的行星，在日地距离差不多的轨道上，如果没有合适的天然星体，就人造一个拖到合适的轨道上，不过如果可能的话，还是会尽量找个天然星体的，然后再微调一下位置，这对于现在的共和国而言，并没有什么技术上的难度。 第114章 新工作 在阳光海岸沙滩椰子水中，两人打发完了假期最后的这段时间，就是孙彧每天都会不怀好意的看着张薇薇，嚷嚷着那是椰子水，不是椰子汁。 因为每天两人去沙滩晒太阳的时候，张薇薇都会捧上一个椰青，插根吸管，吸溜着就当饮料了，椰子汁她却是不肯喝的。 听到孙彧那么嚷嚷，张薇薇也只是翻个白眼，不过她带着墨镜，孙彧也看不见，看得见看不见都没关系，反正收拾孙彧的方法多得是。 终于在假期快要结束的前几天，两人都快忘记了自己是来度假的时候，收到了去勘测局总部报到的命令。 这个命令当然有些令人意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大概就是暂时没有任务可分配，但他俩假期也到了，所以先回去报到的意思。 但是，报到之后他俩却领到了一份新工作，被安排到了设备部和思想工作部，并且组成了一个被称为孙张工作组的工作小组，还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且不说并没有明确他俩到底谁是设备部的和谁是思想工作部的，就这么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并且有一间独立办公室的工作组，这就很莫名其妙了。 办完报到手续出来，两个人就在一个终端的带领下去他们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楣上贴着一块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孙张工作组几个字，而在他们对面的办公室门楣上，也是一块同样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刘赵工作组的字样。 在门口做了一番登记注册认证之后，门便打开了，领路的终端飘在门边，告诉孙彧和张薇薇中午下班的时候它会再来一趟，带他们去处理一些杂事，现在可以先熟悉一下办公环境，以及了解一下工作章程和岗位职责，说完然后就离开了。 办公室进门左手边是墙，靠墙摆着一溜柜子，右手边靠墙摆着个折角沙发，以及一个小茶几，对面靠窗相对摆着两张靠在一起的办公桌，说是办公桌，其实只有两个台面，上面各斜放着一个似乎是显示屏一类的玩意。 办公室大体布局便是如此，此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办公生活用品都靠墙摆着或者在柜子里放着，一时也顾不上看。 终究有些疑惑，报到的时候也没人给他俩解释，那就只好先看看工作章程和岗位职责了。 本来设备部的主要工作是验收新设备，检查设备工作情况，与设备供应方对接处理设备使用中出现的问题，而思想工作部顾名思义是要处理人员思想上的问题，后来这个工作又扩展到了设备智能，于是往往两个部门的人就会搭档一起出任务，后来干脆就以此成立了这样一些工作组，以组为单位派往各个勘测队协助指挥部工作。 总体上，按照孙彧和张薇薇的理解，他们的之后的工作就是如此，然后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首先就是他俩怎么分工。 “好吧，首先，从设备部的角度说，我们算是甲方，有问题就找设备供应方，协调供应方和使用者进行处理。”孙彧一边思索着，一边慢慢说着。 “那我们总得知道是什么问题吧。” “嗯，一方面通过仪器检测，一方面也要询问设备智能，这就是思想工作部的工作，就像那时候老刘说的，不光要了解人的思想，还要了解机器的思想。“ “望闻问切呢还，诶？对面是刘赵工作组，你猜会不会......？”张薇薇突然想了起来。 “看看？刚才对面关着门呢，如果是他们的话，正好请教一下。” “让终端先发个消息问下不就好了。”说完，张薇薇看了看正在前面飘着贝塔，舒克这时候正投影着工作资料。 没多会儿，分别收到了老刘和小赵的回应，让贝塔到走廊上拍了个视频，果然对面就是他俩的办公室，不过他们现在正在休假，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然后提醒孙彧和张薇薇记得找管理中心分配宿舍和登记饭卡什么的。 “还以为我们要继续住船上呢，报到的时候居然没跟我们说。”挂断跟老刘和小赵的通讯，张薇薇又不免发起牢骚来。 “刚才那终端不是说了中午要过来带我们去处理杂事吗？到时候看看吧。” “好吧。”言罢，张薇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到办公椅上试了试，打开桌面上的显示屏，一个欢迎页面显示了出来，然后是一个新人指南，赶紧把孙彧也叫了过去一起看。 孙彧把另外一块显示屏打开，同样的页面，两边比较了一下，就是用户不一样，谁打开的显示屏用户就是谁，于是两人便各看各的。 按照指南提示，两人各自输入了已经完成的事项，以及可以在线完成的事项，包括宿舍申请和饭卡登记，最后只剩下真人现场验证了。 “这终端什么工作态度，啥也不说清楚就跑了，一个终端能有多忙。”张薇薇愤愤不平的，孙彧点头称是，最主要的是，孙彧对在这里的工作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张薇薇发完牢骚，看到孙彧的样子，便开导起孙彧来：“你看啊，咱们也是上过一线下过基层的了，现在调回来坐办公室，熬上一两年，那就算是履历完整，到时候再申请调个岗或者重新申请个学校不就好了，主要是我觉得现在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当然，孙彧认为张薇薇说的对，老婆好棒，然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拿过贝塔修改起自己的状态来，没有必要一个个说了，想看的看状态就知道，不想看的发消息过去也是烦人而已。 刚才他们申请到的宿舍是一栋带小院的两层小楼，这福利比起前世确实没得说，张薇薇闲着无事，便规划起房间布局来。 两人各忙各的，直到门口传来叮叮两声，孙彧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一起转头看去，一个终端飘了进来，招呼两人跟它一起去饭堂。 路上终端告诉他俩，等下在饭堂真人验证完成，吃过饭，它再带他俩去宿舍，下午就不用去办公室了，他们可以申请家具以及把行李搬过来，然后在有任务下发之前，他俩可以自便，并没有什么岗前培训。 第115章 以老带新 虽然没有岗前培训，但以老带新是有的，于是，刚布置好宿舍，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下久违的家的感觉的张薇薇和孙彧便接到了任务命令，要跟刚刚度假回来的老刘和小赵一起出趟任务。 老刘和小赵也是还没回办公室，就接到了任务命令，4个人在码头汇合，乘坐自己的工作飞船开往任务地点。 两艘工作船并排停在码头，老刘和小赵的工作船是另外船厂的产品，看上去就像一个压扁的纺锤，然后截掉了后部的四分之一，并且保留了银白的底色，和朱雀并排在一起，对比还是很强烈的。 设定了目的地之后，老刘和小赵也登上了朱雀，路程的主要的时间会是在各种排队上，凑到一起热闹，也不容易因为排队引发一些烦躁的情绪，孙彧和张薇薇也正好请教一些工作问题。 精灵夫妇抽空给张薇薇寄了一柜子的世界树茶，除了绿茶，还有一些红茶和青茶，让他俩都尝一尝，也正好招待一下两位同事。 仍然还是在驾驶舱，夫妻俩一直没空去整理生活区，那里现在只是做仓库用，包括在各地闲逛的时候收集的天然水，用来泡茶，精灵夫妇听说他俩这爱好之后，也装了一柜子的幽影谷的山泉水和茶叶一起寄了过来。 “果然还是得原汤配原茶。”老刘感慨到，小赵一旁微笑不语，他和杨凌一样，还没到品茶的年龄，反正确实是香，但要详细区分什么香型，也还没到那种程度，那还不如拿个仪器测一下。 “为啥会让我们回来坐办公室？”茶过一巡，孙彧说起了自己的疑问。 老刘：“坐办公室？不不，我们也没多少时间坐办公室的，你看我俩，刚休完假，办公室都没回，就又出来了。” 小赵笑道：“到了勘测队还是有办公室可以坐一坐的。” 老刘：“我就没见你在办公室坐过，不是在船上，就是在路边。” 小赵：“咱们也没谁喜欢待办公室的。” 孙彧：“呃，好吧，我意思是我们这工作组是什么回事。” “工作章程和岗位职责你们都看了吧？”看到孙彧和张薇薇点头，老刘接着说道：“反正这份工作总要有人干的，你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勘测局，又有跟设备智能打交道的丰富经验，轮个岗很正常的，小赵也是从一线轮岗回来，正好跟我搭档的。” “其实怀疑派最多的地方，部队就不说了，此外就是各单位的思想工作部了。”小赵补充道。 “那意思就是我编制是在思想工作部，她在设备部？”孙彧对着张薇薇示意了一下。 老刘：“唔......其实没有编制这说法，思想工作除了说，做也是很重要的一种手段，而做是什么？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操作设备，以及做给人看。” 小赵：“人的思想千奇百怪，很多时候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亲手做一遍，就像你们现在对新工作没底，那没关系，跟着出几次任务就知道怎么做了。” 张薇薇：“所以局里这次安排我们跟你们一起就是这种考虑吧？” 老刘：“当然，以老带新是我们的传统，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是你们的船快，那边情况比较复杂，有艘快船工作起来方便。” “情况复杂？怎么说？”包括小赵在内的其他三人都有些惊讶。 “好几个势力都在那里碰上了，没有明确的敌我，大的冲突没有，小摩擦不断，这种情况小孙小张你们应该碰到过的。” “任务说明上没有说这情况？”小赵拿着终端看了一会。 “那地方我去过，现在还有一些老战友在那，而且我们主要是跟自己人打交道，任务说明上不会有这些。” 孙彧：“那里算是已知的未知？” 老刘和小赵笑着对视了一眼，看到孙彧和张薇薇有些疑惑的表情，老刘便又说道：“确实，可以这么形容那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那里有情况，但是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不过，我们笑主要是你说的这句话，其实就是我们工作的目标之一，面对未知，如果不能使其变成已知，起码也要知道这是我们知道是未知的未知。” 张薇薇突然问道：“小赵你也是怀疑派的？” “啊......，我不是，我大体跟你一样，不过跟老刘搭档的时间长了，知道他们这些怀疑派的想法。” 张薇薇：“他们什么想法？” 小赵：“就像是总有刁民想害朕这样的念头。” 孙彧：“你们也有这种说法的吗？” 老刘：“这就是星汉民之所以是星汉民，虽然可能有些细节上不尽一致，但也总有很多是殊途同归的。” “诶？咱们的船到哪了？”小赵看了一眼态势球，突然惊讶起来。 叮铃铃声中，朱雀主机说道：“刚才跟我比赛来着，看谁先到这最后一个穿越点，现在......好像也快到了。” 随即，态势球上出现了老刘和小赵的工作船的亮点。 小赵：“好吧，穿过这个穿越点，再自己飞一段，我们就到了。” “你们的船叫钢弹一号？”朱雀主机问道。 “是啊，小赵起的，我就随他了。” 对面宇宙是一个只有两个穿越点的宇宙，一个勘测队的指挥部便设立在这个地方。 到了指挥部报到之后，首先拿到的是这个宇宙群的情况说明，如果以指挥部所在宇宙为根节点，下一个宇宙就是第一个子节点，这是根节点的所有后续结点中共和国唯一完全控制的宇宙，即便如此，这个宇宙仍然有两个穿越点的对侧是被别的势力控制的，这也就是所谓的边境宇宙。 再之后的所有结点，就没有一个宇宙是一家独占的，而对穿越点的控制便是各种情况的排列组合，至于这一个群里有多少宇宙，现在还没有探索到终点，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指挥部所在这个宇宙除了勘测局的大量工作飞船外，实际上还驻扎了一只舰队，不过主要是负责部队后勤的，而大部队驻扎在下一个宇宙里，那个宇宙只有勘测局的后援飞船和部队的舰船才能进出，至于那里有多少部队，这是保密的。 第116章 打起来了 验明正身出来之后，老刘说了声去办点事，让三位年轻人自己找地方歇一会，或者去分配到的办公室，或者就在路边，然后就不见人了。 小赵不喜欢坐办公室，于是三人便在路边找了个几张椅子围着一个台子的地方，开始研究接收到的资料。 张薇薇看着资料，想起来件事情：“当初实习的时候，维伦他们好像去的就是一个什么边境宇宙？” “是吧，我问一下。”孙彧答道，这里虽然交通有一些管制，但通讯还是开放的。 随后，孙彧和张薇薇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频道，以及满屏的欢迎以及士气+100的特效，看了一下名单，孙彧不由得我艹了一句，他们这一届几乎三分之一的同学都在这里了，这些同学基本上都是当初到边防局实习的，现在又被派遣到了这里，执行勘测和巡查任务。 而且除了维伦和加尔鲁什，精灵夫妇也在这里，当然也包括他们那一届的相当不少的同学。 不过名单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亮着，出去执行勘测任务的自然是灰的，亮着的都是在巡查或者轮休。 只有孙彧和张薇薇刚来，目前还在指挥部看资料，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旁边同样坐在椅子上看材料的小赵发觉他们这边的动静，便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我们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同学在这地方，加上我们之后一届的，好多人。”孙彧答道。 “看来真是个大工程。”小赵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回头继续看资料。 看到小赵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孙彧和张薇薇也稍稍平静了下来，接下来孙彧负责看资料，张薇薇负责和同学聊天。 资料不外乎就是这个宇宙群的勘测情况，已知所接触到的势力，以及各自控制的范围，孙彧也就大致浏览一下，心里有个数即可，详细的是不会去记的，毕竟就如老刘所说，他们主要还是跟自己人打交道。 看了一会儿资料，孙彧也开始看刚被拉进去的频道消息，张薇薇已经聊了半天，大家也都知道他俩来这里的目的，纷纷要求如果将来有什么内幕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透露，然后就是一些近况，但也只限于当前任务区域的情况，以前的是不能说的。 然后孙彧发现刚才看了半天资料，还不如在频道上聊天知道的多，便跟小赵说起了这事。 小赵笑着说道：“你才发现啊，我也一直都是在跟人聊天来着，资料那玩意终端存着就行，到时候需要用的话等它们提醒或者问它们就好。” 反正频道上有张薇薇说话，孙彧就在一旁看着，听到小赵这么一说，便问道：“你知道老刘干嘛去了吗？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应该是去找他老战友了，至于我们......等下到饭点就去吃饭，如果没有任务发下来，就去休息，回船上也行，找间宿舍也可以，不过最好是回船上，这样一接到任务的话马上就可以出发。” 孙彧点头表示了解，他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方式，没有任务就歇着不需要想那么多，接到任务就只管出发，路上有足够的时间了解情况。 “有地方打起来了。”张薇薇突然说道，孙彧和小赵也都分别看到了消息，各自频道上已经沸腾起来了。 “走走走，回船上待命去。”老刘这时候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边嚷嚷着，“上你们的船，让我们的船跟着就行。” 哑然失笑中，4个人一起传送回了朱雀驾驶舱，马上就在叮铃铃的响声中，听到朱雀主机说现在钢弹一号的主机正在骂骂咧咧。 老刘于是拿过终端，开始给钢弹一号的主机做思想工作，孙彧和张薇薇在一旁偷笑，但最终还是没办法，老刘和小赵还是回自己的船去了。 不过事情也没那么紧急，他们这些工作组本来也主要是去处理善后，回到船上之后还是可以吃个饭休息一阵的。 正吃饭的时候收到了任务命令，要去给刚才打了一场的飞船定个损，卷入战斗的大概有那么六七艘船，有两艘已经丧失了自主机动能力，自然也就没法穿越穿越点了，虽然这时候双方都已经脱离了接触，他们也得赶紧飞过去。 张薇薇在频道上问了一下，没有自己的同学参与其中，大家都很遗憾，不过也有不少同学接到了命令，要赶去刚才发生战斗的地点增援，以免再次发生意外，这种事情不太好让部队出面，只是民用船对峙的话，交涉的余地还是大一些。 拿到了目的地的坐标，跟老刘和小赵打了声招呼，朱雀便迫不及待的出发了，钢弹一号于是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这一回老刘可不跟它客气，直接骂了回去。 不过虽然速度上有一定差距，但毕竟不是太远，朱雀赶到目的地，孙彧张薇薇和之前赶到的同学们打了个招呼，大家正在自发的排列战斗队形的时候，老刘他们的船也到了。 老刘在态势球上看到这个情况，不免也吃了一惊，但是也没有反对，只是让其它本来有些散乱的飞船不要再有样学样了，有这么一支准备好战斗的队伍就够了，都排上容易引发误判。 小赵于是数落起钢弹一号的主机来：“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跑又没人家跑得快，人家一到马上就能做好战斗准备，你有那本事吗？好好学学。” “跑得没那厮快我也认了，一到就马上进入战备，那是人家同学之间的默契，这帽子怎么也栽不到我头上上，你要讲点道理的好吧。” 这边学院同学们排好队形之后，便稍稍撤离了一段距离，并且打开了主动探测，老刘立刻喊停，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这些小年轻，老刘叹道，小赵倒是笑得前仰后合的。 对面似乎也比较收敛，虽然被主动探测扫描了一轮，但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回应，只是发了消息过来，责问什么意思。 第117章 开战之初 老刘没有回答对方的责问，而是反问对方，现在还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做好了和对方打嘴巴仗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对方收到自己的回复之后，没有再回复，而是干脆利落的就都撤了。 虽然如此，老刘还是让孙彧那边继续警戒，保持警戒扫描，他和小赵去看看那两艘倒霉蛋的情况，至于其他船，除了之前参与战斗的留下，其他的可以散了。 显然，对方没有遭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所以收到这边的回应之后就撤了，关键是那边的飞船都是自己飞走的，不像共和国这边有两艘船已经丧失了自主飞行能力。 评估飞船的损伤情况之后，小赵呼叫了收容船，已经没有详细检查和尝试修复的必要了，只剩下直接回收再送船厂回炉的价值，机组人员倒是没什么问题。 在等待收容船过来的这段空隙，几艘飞船的涉事人员都汇集到了钢弹一号上，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老刘只是让他们把事情经过写份报告，回头要结合各方监控记录进行综合评估，这时候孙彧和张薇薇才知道他们这些工作组还有这样的权限。 但不管怎么说，虽然通常并不会因为对外惹事而遭到处罚，但肯定会因为对外打输了被通报批评，这一次的事情基本上也不会例外。 所以，从一线调人回来组成工作组的作用就在于此，调回来的人必然是有实战经验并且战绩比较优秀的人员，避免出现被调查人员一扫章就给你来句你行你上啊的情况，那就没法继续了。 虽然孙彧和张薇薇的战功章和行动章不是那么的耀眼，但是他们的船一到，立刻就组织起战斗队形做好了战斗准备，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窝着写报告。 实际上，在朱雀赶到之前，这里是一片乱糟糟的，朱雀赶到之后，原第七飞行学院的勘测员自发组织起来，大家才安下心。 而对面之所以等老刘回骂之后才撤走，主要是看到这边有人负责了。他们那边前面只是担心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作什么机动的话，容易再次擦枪走火扩大事态，这才一边保持警戒，一边严令不许乱动，直到老刘回话，知道事态已经可控，于是果断撤退，反正这仗没输。 这种事情本就是司空见惯，除了当事人，事情处置完毕之后对于其他围观者而言就只是一个谈资而已了。 收容船把两艘残破飞船收走了，工作组还得在这里做些善后，确认对方没有留下什么埋伏隐患，遣散围观群众，钢弹一号和其余几艘还能飞的涉事飞船一起先返回勘测队指挥部，最后第七飞行学院的学员队解散，孙彧和张薇薇这也才告别同学们，返回勘测队指挥部参与进一步的调查工作。 所谓调查，只是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不会有任何人受到惩罚，但是机组要做深刻总结，搞清楚为什么打输了，不是为了惩前，只是为了毖后。 综合几份报告，事情的经过很平常，就是双方在巡查的时候相遇，有意无意之间相互做了一些挑衅的举动，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战斗，谁先挑起的事端无关紧要，也不会去追究这一点，孙彧看了看就放一边去了，专心看起双方的战斗过程来。 “真是惨不忍睹。”张薇薇偷偷跟孙彧说道，不过大声说其实也没关系，当事人都不在场，只有他们两个工作组四个人，坐在一起做一些初步的讨论。 孙彧会心一笑，老刘和小赵也是一副牙疼的模样，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表情，看得出来大家的观感差不多，但是不管怎么样，也都是自己的同志，出言不逊讽刺挖苦是不对的，大家也都沉默了下来。 老刘最后说道：“我就明确的说吧，这纯粹是战斗技能上的问题，几位什么意见？” 其余三人点头表示同意，孙彧想了一下，问道：“我们需要点评一下战斗过程吗？” 老刘：“我正想说，既然我们认为这是他们的作战技能有不足，我们就需要形成一份意见，提交给作战部门，他们也会进行评估，形成一份意见，然后我们一起面对面和几位同志讨论他们的问题。先解决技术上的问题，再解决思想上的问题。” “那现在开始？”小赵说道。 老赵：“好，从哪里开始？” “从第一次攻击开始回头看吧，对方在开火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这边还正骂得高兴，看看他们怎么回事。”孙彧看着态势球说道。 老刘：“好，你来控制回放吧，有什么看法大家都说一说，我们自己讨论，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孙彧往回拨着播放进度，事实上双方几乎是同时开火的，只不过对方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一交火便集火攻击，已方一艘飞船刚开战便丧失了作战能力。 那么对方是什么时候就准备战斗的呢？随着进度的回拨，可以看到其实双方各自的两艘巡查飞船最初相遇的时候，都是处于预备战斗状态的，然后看记录是互相扫描了一下，于是就起了摩擦对峙起来，随着增援的不断赶到，对面也随之不断地调整队形，而共和国这边则是越来越混乱，甚至都无法保持双船队形。 至此，孙彧不再回拨，暂时停了下来，说道：“刚开始还好好的，如果没有呼叫增援，我怀疑我们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有可能，战毁的两艘船是第一批赶到的增援。”张薇薇看了下飞船资料，说道，然后又播放了一小段视频，继续说道：“他们到达之后，并没有注意位置，停在这个地方，既不利于攻击也不利于联合防护。” 孙彧继续又放了一段，说道：”随后赶来的两批四艘飞船，所停的位置干脆就是占住了这两艘后援船的有效机动位置。” 停了一下，孙彧接着说道：“然后显然我们这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在调整队形的时候，对方发起了攻击，当然这个时候，我们最初到达这里的两艘飞船也发起了攻击，按照他们的报告，是意识到对方会开火，就先开火了，结果就是双方几乎同时发起攻击，这就是开战之初的情况。” 第118章 五心不定 “接下来......，算了，先给这些船编个号吧，最初的两艘是1号和2号，后来先赶到的是3号和4号，其中一开战就被打停的是4号，后面来的两批分别就是5、6、7、8号，4号被打停之后，1号和2号开始机动，并且占据了一个还算合理的位置，再次发起的攻击显然取得了一定战果，只不过已经来不及扩大并锁定战果，而5、6、7、8号散开的时候有些盲目，以至于3号直接暴露在对方攻击焦点上，而3号本身行动迟缓，嗯......说是为了吸引火力，给友船争取反应时间和空间也可以，毕竟之后对方也停止了攻击，双方开始对峙。”孙彧拨动着态势球的进度，慢慢说着。 “你还挺客气。”小赵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虽然最后的结论和评价要给当事人过目，但都是要我们定稿的，所以，要触及灵魂，不要怕红脸拍桌子。” 孙彧笑了笑：“我只是提出一些可能，至于评价，不是还要给作战部门看吗？” 老刘：“先不管他们，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意见，我们现在只是讨论，哪些要形成文字，哪些只限于讨论，现在也不急着定论。” 孙彧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张薇薇在一旁偷偷笑了起来，孙彧确实不太习惯背后臧否别人的行为。 小赵看了看孙彧和张薇薇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一开始也是你们这样的反应，刚才我说的那个其实也是老刘当初跟我说过的。” ”我也是当初听我的......算是师傅吧，这么跟我说的，这也算是一种传承了。”老刘也笑了，然后说道：“不过，我们的讨论只限于这间房子......呃，好吧，你们的驾驶舱，出了门就只有我们最后的报告上的内容，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后，不会有任何别的言语透露出去，你们的主机和终端应该知道这一点的。” 主机叮铃铃响了起来，舒克和贝塔也分别晃了晃，表示知道，老刘于是示意孙彧继续。 “对方取得战果之后，并没有继续动作，只是保持了一种压迫态势，而我方的5、6、7、8号船这时候的动作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他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差不多可以想象得到1号和2号机组的恼怒和无奈了，1号和2号自始至终的表现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虽然不一定是最优的选择。” “然后就是双方的增援不断赶到，对方的增援赶到之后，仍然保持着有效的阵型，但是我们这边，还是乱糟糟的，直到......这两艘船到达，才跟1号和2号形成了一个配合，随后我们没有任何改善，可以看到，这些船本来是想跟1号和2号以及那两艘船形成有效队形的，但是被别的船挤占了位置。” “这些都是你们学院的吧？”小赵插话道。 “是的。”孙彧知道小赵问的是什么，他一早就看的出来那些试图排列阵型的船都是第七飞行学院的，甚至有几艘都能看出来是哪一位开的船，不过没有必要说而已了。 小赵：“所以朱雀到了之后，你们也没有发消息，他们就自己靠拢过来了，你们专门训练过？” 孙彧：“我们这一届是没有的，但是我们下一届的练过，我们这算是在战场上培养出来的默契吧，而且，你们看，最早向朱雀靠拢的都是我们这一届的同学，紧接着靠过来的就是我们下一届的同学，不过，最先打开主动探测的却是他们。” 张薇薇突然掩嘴吃吃笑了起来，看到老刘和小赵有些疑惑的眼神，便解释道：“我们毕业那学期和他们搞了一次对抗，一开始我们就打开主动探测，让他们事先的布局和谋划全部失效，大概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老刘和小赵竖起了大拇指，一时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们的想法。 孙彧：“然后，就是你们到了，之后我暂时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老刘点点头，然后说道：“小张和小赵你们的意见？” 张薇薇摇摇头：“我现在没有。” 小赵笑着说：“那就是以后有咯？” 张薇薇：“嗯，如果回头要面对面吵架的时候我再说，我的看法跟他是一致的。” 小赵：“好吧，整体而言，我也同意孙彧的意见，我只是想说说他们个人的表现，虽然孙彧说1号2号表现是正常的，但我觉得他们这样是不够的，尤其是碰到这种突发事件，而且事后肯定不会被处罚的情况下，他们的表现还是不够积极，当然，就像孙彧刚才说的，3号和4号表现其实很糟糕，而后来的四个机组的表现，也表明他们在应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时也是无力的，所以，我的意见就是，这反应出来的是他们的能力问题，不论是个人能力，还是作战配合能力。” 小赵说完，环顾了一下，孙彧笑了笑，没有表示反对，有些话他是不太好说而已，张薇薇也只是抿了抿嘴，反正孙彧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 老刘颔首，然后说道：“显然，这八个机组十六个人，既没有组织，也没有默契，自然就没法拧成一条绳，只是各自为战，也就是对方收敛了，不然我们损失的恐怕会不止这两艘船。我的意见就是，我们就以小赵的意见作为我们的意见，以及我有一条建议，要采取措施提高勘测员飞船格斗的能力。” 孙彧有点奇怪的问道：“我们在学院的时候，学到一个原则，就是在外面碰上事情，先打完再说，我们的一些在其他行业的朋友，也都表达了这个意思，除了小赵刚才说的能力问题外，我能感觉到他们采取行动时候的犹豫，所谓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他们在学习的时候，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我们就是那样的，所以我们结交的朋友也都是那样？所谓人以群分，说不定这就是一种大宇宙意志呢？”张薇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对自己能力的信心不足，以至于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孙彧形容得很准确。” 第119章 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工作组的意见发给了指挥部和当事机组，指挥部作战部门另外做了战斗模拟，并没有下结论，只是给出了一些当时情况下可选的行动方案和相应的获胜概率。 然后，工作组，作战部门代表，当事机组，三方一起围坐着，对着中间的态势球，讨论这次战斗的得失。 战斗模拟给出的胜率曲线，和孙彧之前的分析基本同步，3号和4号到达并且就位之后，已方胜率就掉到了不到50%，4号被集火失去行动能力之后，胜率短暂升到了55%，随着5、6、7、8的机动和3号机也失去行动能力，胜率又回到了50%以下，之后就没有变化了，因为双方都停止了行动。 还没有开始讨论工作组的意见和建议，工作组四人就先看着。 孙彧对于行动可选方案总体上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只是不太认同方案的胜率估计，不过他觉得当事机组恐怕不容易理解他的意见，就没有再生枝节，一言不发的围观着作战部门代表和当事勘测员争吵。 孙彧不说话，张薇薇当然也不会多事，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打架打输了固然就是能力不足的表现，虽然战场上菜就是原罪，但是谁会承认自己菜的呢？作战部门的模拟细节丰富，但凡事一涉及细节，自然就有了吵架的基础。 场面于是有些僵持，但是工作组的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于是老刘提议不如实战演练一下，作战部门代表大喜，欣然同意，甚至提议可以由这几个机组选择演练方案，刚才的辩论争吵中他已经了解了他们的作战能力，早就烦透了这些个菜而不自知的家伙。 当事机组成员也只好硬着头皮同意，如果不同意，那么工作组的意见就会默认通过，然后他们就会被通报批评，演练一番说不定能翻过来呢？就算输了，也不会更坏。 但是演练方案怎么定？他们也不知道啊，实战演练不是模拟，可以停止倒放快进，也不是辩论，可以抓对方言语的漏洞。寻思了半天，看到在一旁喝茶围观的张薇薇，于是灵机一动，提出就跟张薇薇的机组无限制单挑吧，虽然朱雀的组织能力他们已经看到了，但有组织能力不见得格斗能力就有多强不是，如果不答应，那可不就有得说道了？ 作战部门代表一时愣住，正想发作，孙彧朝他摆摆手，很痛快的代表张薇薇和工作组同意了，并且询问他们是打算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虽然有些无赖，毕竟耍赖也是事出有因，但也不是毫不要脸，几条船单挑一条船的事情不管输赢，他们最后都会是笑话，于是提出的方案是或者车轮战，或者工作组这边也找够八艘船，大家组队对抗。 “那不如都来吧，先轮战，再组队。”张薇薇有些愤怒，她甚至想说我们一条单挑你们八条来着，只不过被知晓她心思的孙彧按住了。 老刘和小赵脸皮有些抽抽，这段时间他们对这对夫妻的学习和工作情况了解了不少，这些家伙真是不知死活，作战部门代表趁这机会也查询了一下孙彧和张薇薇的资料，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不过1234号机组决定不参加单挑，他们只是参加组队对抗，而5678随之要求只参加单挑而不组队的时候，却遭到了作战部门代表的反对，因为他认为，他们这几个当事机组人员最大的问题是配合作战的意识和能力，5678机组不参加组队对抗，便不足以暴露他们的问题。 张薇薇于是在频道上发布了要找7艘船参加一次组队对抗的消息，反应不是很热烈，大家都觉得虐菜真没意思，在这里共事了这么久了，第七飞行学院的毕业生们对来自其他学校的总有些不屑。 张薇薇只好点名维伦加尔鲁什帮她找人，他俩肯定是跑不掉的，而精灵夫妇刚刚回来轮休，看到消息便也主动加入，了解情况之后，干脆让维伦加尔鲁什不用在他们的同学里找了，他们夫妻俩可以在他们自己的同学中找人，他们这一届的同学对孙彧和张薇薇机组还是很有些好奇和不服的，有这么个见识的机会可真难得，于是报名的比张薇薇孙彧他们自己的同学踊跃多了。 不过最后还是两届学员各占了四个名额，当然，对于这个结果，张薇薇多少有些不爽，孙彧也就不好火上浇油了，反正多大点事。 虽然参与的意愿没多大，但围观的兴致还是很高的，于是指挥部安排了直播，因为这样的对抗不大可能肉眼看得到，不过场地周边还是围了个船山船海。 四艘参与单挑的飞船抽签决定好了上场顺序是7568。各自就位之后，一声令下，孙彧已经打出了两发导弹以及伴随着的张薇薇的一发鱼雷，毫无悬念，1：0，第七飞行学院的学员们也一看就知道现在是孙彧在控制飞船，张薇薇在控制武器。 对方自然不服，认为孙彧张薇薇机组违规，然而查看记录表明，孙彧打出导弹的时间戳是在发出开始口令之后，而张薇薇打出鱼雷的时间戳也只是紧接着孙彧打出导弹的时间，唯一的问题就是，朱雀根本就没有打开主动探测，也就是说孙彧根本没有索敌，怎么就知道目标在哪里了？ 这个事情确实不好解释，于是张薇薇决定不解释了，只是让对方4艘船一起上，不然就闭嘴。 如此嚣张的态度，自然引起一片哗然，但是也没法继续追究下去了，不然就是在怀疑指挥部组织的公正性，这会是很严重的指控，到时候吃不了可要兜着走。 拒绝了让他们4条船一起上的挑衅，接下来出场的是5号，收到开始信号之后，立刻打开了防盾以及主动全向探测，然而并没有等到导弹和鱼雷，只是看到朱雀在眼前一晃而过，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发重型鱼雷，2：0。 各个频道一时变得死寂，随即传来张薇薇冷冷的声音：“剩下的两艘一起上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第120章 勘测员的原则 然后，张薇薇接到了指挥部发过来的警告，让她注意言辞，她可不会在意这个，只是哼了一声，回了个确认收到警告的消息，就没有再说什么，等着剩下的6号和8号看他们怎么回应。 指挥部也征询了6号和8号的意见，到了这会儿，最终结果自不待言，不过6号和8号拒绝了二打一，于是单挑继续。 仍然还是同样的过程和结果，一艘船被两发导弹和随之而来的一发鱼雷击中判定战毁，另一艘被朱雀跳脸然后被一枚重型鱼雷击中判定战毁，都是在开始口令发出之后短短的时间内，两艘船都只来得及打开护盾和全向主动探测扫描，然而朱雀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过主动探测。 几艘当事飞船随后提出要求暂停组队对抗，改天再战，他们想研究一下战术，这当然是允许并且是被鼓励的行为。 第七飞行学院学员频道反应比较平淡，只是有一位同学大呼小叫着：“你们就等着被张薇薇报复吧，居然不给她面子不积极响应她的召唤。” 这位同学便是当初作战总结时，对孙彧不满却向张薇薇发出单挑，然后被舒克糊了一脸的那位，也是这一次最早响应张薇薇并且报名的同学。 当然，要说大家都不积极那也不恰当，维伦加尔鲁什，当初的路人甲路人乙两位同学，加上孙彧张薇薇，其他同学不免有些犹豫，而精灵夫妇参与之后，他们同级的同学则是过于踊跃，最后商定各出4个机组，孙彧他们这一届的名额就只剩下了一个机组，竞争顿时激烈起来，而这位同学一开始就积极报名，自然就是他了。 精灵夫妇的同学这边，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当初两个年级对抗时被孙彧和张薇薇击坠的两个机组，这一次他们也是搬出了那段经历争取到了名额，剩下的一个机组则是他们这一届的优秀学员，他们一出声，别人自然也就不好再争了。 那边在讨论战术，这边自然也要商量一下，不过路人甲同学说，没什么好商量的，孙彧同步火控指示目标，其余飞船是攻击是掩护还是牵制，各自决定，不过他建议大家最好盯着维伦的攻击目标集火，因为孙彧只会向加尔鲁什指示机动位置。 “你们当初的战术就是这样的吗？”精灵夫妇同级的一位同学问道。 “从结果来看是这样的，不过整个过程主要还是我们的默契啦。”那位被糊过脸的同学答道。 “那你们一开始就打开主动探测也是？” “这个......这个好像是当初我们去实习的时候，路上拉练养成的习惯？”孙彧对此倒是有些不确定。 “好像是，还被有关部门警告了，不过没警告还好，一警告我们才注意到还有这一招，于是算是学会了。”路人乙同学说道。 “那我们就这样？”精灵夫妇一届的优秀学员提议道，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和惺惺相惜，如果不能理解这位同学的意思，那也是没有资格和他们坐在一起商量事情的。 一声令下，组队对抗开始，第七飞行学院队排成一个集体防御阵型，打开全向主动探测的同时撑起了集体护盾，对面八个目标点在态势球上可谓纤毫毕现，对方显然没想到飞行学院的学员们一开战就打开了全向主动探测，于是学员们并没有等到原先预料中的集火攻击，集体护盾开启便多少有些抛媚眼给瞎眼看了。 不过，孙彧和张薇薇的首发导弹和鱼雷攻击再次奏效，集体护盾取消的同时，已经命中对方并取得了一个战果，随即维伦打出了第二次攻击，然而这次路人甲早有准备，维伦首发攻击命中时，路人甲的攻击接踵而至，成功抢了一个人头，于是频道里维伦和路人甲又开始了对骂。 对骂声中，维伦又向着第三个目标发起攻击，这回抢了他人头的是精灵夫妇，频道里顿时响起了加尔鲁什的大笑声。 现在是8对5，优势在我，孙彧发出“大家随意”的消息之后，便转入警戒模式，闪到一边观察起战场来，维伦加尔鲁什和路人甲路人乙随之加入警戒，不再参与战斗。 现在是5对5，学员们各自选定一个目标直扑而去，面对飞行学院的精英毕业生，对面自然没有还手之力，很快空域中就只剩下了两艘还在缠斗的飞船，学院这边的是当初被舒克糊脸的那位学员的机组，对手是当事飞船1号。 不过这位学员没多久就收到了指挥部的警告，因为他明显是有戏弄对手的成分，于是一发重型鱼雷结束战斗之后，这位学员感叹道：“重型鱼雷真是好用啊。” 两轮对抗结束，当事机组很痛快的在工作组的报告上签了字，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勘测局作战部门的战斗模拟是不用他们确认，并且也不会作为通报的一部分发出去的，一时便有些悻悻。 然而这时候张薇薇提出了一个问题，问的是1号和2号机组：“当时你们为什么要呼叫增援？” 两个机组四个乘员顿时愣住，是啊，为什么要呼叫增援？ 张薇薇接着说道：“先不说你们叫人对面也会叫人，最后很有可能局面失控的问题，你们在被对方主动探测扫描的时候为什么不发起攻击，而只是对骂和求援？” “大概是我们先扫描的。” “谁先扫描的无关紧要，我说的是被对方主动探测扫描了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发起攻击？” “那样不会把事情闹大吗？” 孙彧：“发起主动探测就已经是在攻击了，不管是你们，还是对方先发动，这个时候就只有开战一个结果，输赢是另外一回事。” 张薇薇：“所以，要干就坚决的干，不要瞻前顾后首鼠两端的，要么就当没看见过去就是。” 孙彧：“对方显然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图，但是也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担心，我想你们现在应该能看得出来。” 张薇薇：“不闹事不怕事，作为勘测员的原则，我认为你们对这方面的理解不够。” 小赵：“这里所有问题的基点是，你们对自己能力的信心不足，就是孙彧同志说的，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 第121章 不闹事，不怕事 “这些会写到通报里吗？当然我不是说反对你们把这些写进去，只是刚才我们已经签过一次了，一件事情不签两次。” \"当然不会，这是原则，如果刚才小张和小赵是在你们签名之前说的，而且如果你们又没有异议的话，那就会写进去通报里去，但现在不会加进去了。”老刘端起恒温杯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这事件本身就算结束了，我们提交报告之后，按道理也就归个档。但是整个事情并没有结束，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如果没有，那我们就要继续接着刚才小张和小赵的继续说了。” 勘测员们互相看了看，1号船的指令长说道：“和他们对抗之后，我们知道我们的差距，但是我们很多人，我知道跟我们其实差不多，如果以后又碰上这样的事情，很难说会有更好的结果，局里有没有什么考虑？” “我们会有提出一些建议，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勘测员战斗技能上的，一个是勘测员指导思想上的。技能问题是物质基础，但是意识对物质有能动作用，我想你们都是知道的，刚才小张同志就指出了你们思想上的不足，不知道你们又有什么想法。” “小张同志的意思是说，我们要么不干，要么就干到底？” 张薇薇点点头：“是的，既然开了头，就坚定干下去，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是孤舰独行，首先就要立足自己独力解决问题，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呼叫支援，你们害怕事情闹大，但是呼叫支援却是把事情闹大的开端。” “大不了泉台走一遭。”孙彧插话道：“如果你们收到主动探测扫描之后直接发起攻击，不管结果如何，那么这个事情就会只限于敌我四艘船，我想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出来执行巡查任务了，局里也没有任何限制我们主动见机行事的条款，你们的报告里面并没有陈述你们当时的想法，当然那个报告也不需要写那些，我们也没有必要纠结你们当时的想法，我们的意思就是，不闹事，但事到临头了，就不能突然害怕起来，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么，都不能突然从左倾转到右倾。” “但是......”1号机组指令长犹豫了一下：“我明白了，不闹事，不怕事，我不能代表我们这些个人，但是我自己有个想法，就是局里能不能开展一些技能培训或者什么的，能够提高作战能力的。” 其余勘测员也纷纷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房间里一时有些嗡嗡。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我们会提出的建议的一部分内容，技能上的问题好解决，练就是，思想上的问题，虽然我们这里说了半天了，不知道你们现在还有什么疑虑没有？”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例子，可以让我们体会下要怎么把握不闹事不怕事具体的这个尺度？我现在已经知道我们处置的不好，但是如果有什么具体的例子，我想我们能够更好的理解这个原则。”一位勘测员说道。 老刘和小赵看向孙彧和张薇薇，张薇薇又看向孙彧，孙彧笑了笑，看来只好他来说了。 “我和她，”孙彧抬起下巴指了指张薇薇：“一次执行任务，刚从穿越点临界区出来，就发现有高速物体迫近，于是打开主动探测，发送了身份认证消息，但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转身跑了。 “我们就没再去管，一边打锚点，一边探测维度数据，过了没多久，又收到了两波主动探测信号，我们就直接发起了攻击，然后彻底摧毁了向我们主动探测的这两艘来历不明的飞船，之后双方集结兵力，我们前敌指挥部都成立了，不过最后还是外事部门过来谈判，达成双方撤兵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协议。 “我们也去过一个流放宇宙，当地办事处的同志告诉我们，对当地原生民，我们可以大度一些，对于对面势力的人员以及双方的流放者，我们不需要顾忌什么，哪怕就是碰上我们自己人，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先打一架再说话也是解决问题的最优方案。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对外的任何行动，最后都会有共和国给我们撑腰，我们不需要害怕什么，对于我们自己来说，也大不了泉台走一遭。” 老刘和小赵大体知道孙彧和张薇薇的实习和工作经历，但这么辉煌的事迹他们也是不清楚的，毕竟这事情也没有详细通报过，不由得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彻底摧毁吗？”勘测员们面面相觑，也多少有些惊讶。 “是的，把两艘船相继打停之后孙彧发的指令，我当时也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发这个指令，不过发就发了，对面后来还发了两条抗议消息过来，然后孙彧让主机回复说让他们滚。”张薇薇说着说着，脸上突然得意起来，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勘测员们笑声渐渐停息，一个个若有所思。 半晌，还是1号船指令长首先说道：“我想我明白了。” 其他勘测员脸上表情各异，但是也没人提出什么别的说法，沉默了一会，有人提问道： “你们最开始的队形和战术有什么可以说说的吗？” “一开始就打开全向主动探测，你们在单挑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道理看来你们应该都懂，就不用多说了，扫描的同时，我们展开队形是为了让集体防盾的防护效果最大化，防御你们可能的集火打击，光凭单船护盾是扛不住的，不过你们没有发动集火攻击，我们也挺意外的，之后我们的第一个战果主要出于是我对敌意的敏感性，”孙彧指了指自己，又对着张薇薇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 “以及和她，我们两个人长久以来的默契，一场战斗下来这种机会大概就一两次，第二个和第三个战果是我们同学之间在战场上，在战斗中逐渐形成的配合意识，后来5对5的时候，就纯粹是他们个人能力的展现了。” “所以，你们都是上过战场，经历过实战的？” “是的，你们在学校学习的时候没有上过吗？” “没有，只是去金沙滩实习过。” “其实金沙滩战斗的强度和烈度比我们参加过的实战都要强的。” “是啊，我们学院也是这么说的，就没有安排我们上真正的战场打一仗。” 第122章 这叫两头冒尖? “好吧，你们的想法我们现在已经了解，不论是技能的提高还是思想的转变，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们的意见和建议也都已经和你们交流过了，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如果没有的话，这事情就算完全结案，咱们各自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老刘最后说道。 勘测员们互相商量了一阵，最后表示没有别的意见了，于是各自散伙。 事情就这样结束，并没有出乎孙彧和张薇薇的预料，一番争吵之后，该说的问题一定要说出来，该有的结论一定会下，反正不涉及奖惩，他们也不需要顾及什么情面，至于当事人会不会接受，说不服那就打服呗，这算是他们从这第一次经手的事件处理过程中学到的。 而对于老刘和小赵而言，这也是他们这份工作的常规结果，而且这一次的处理过程更为轻松，正所谓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亲自做一遍。 报告和建议都已经提交，四个人暂时清闲下来，于是又凑到了朱雀驾驶舱喝茶聊天。 张薇薇：“我才知道不同学校的课程安排不一样，听我们同学说，他们都挺看不上其他学校的人的。” 孙彧：“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从我们这一届开始的，你看咱们学院来这里的都什么人，我们这一届也就算了，崔斯特泰兰德他们的同学都是什么。” “什么叫我们这一届就算了？” “他们那一届在这里的明显比咱们这一届的强。” “强在哪里？”张薇薇却是有些不服气。 “看成绩啊。” “那要是我们也来这里的，那是不是我们就比他们强了？” “那当然嘛。” 老刘和小赵于是被茶水呛了，刚才还以为这两口子是在认真讨论，原来是在得瑟。 咳了一阵，老刘缓过来，他也不得不说两句了：“确实是从你们这一届开始，第七飞行学院的毕业生在整个勘测局的表现比以往确实是焕然一新的。” 孙彧和张薇薇略有些惊奇的看向老刘，老刘接着说道：“以前我们经手过的案例，像这样的小冲突屡见不鲜，我们也只是调查事情原本，然后如实上报，大家的表现总体上都很平均，包括你们学院出来的。” 小赵接着说道：“这回事情之后，作战部门的人最高兴了，以后要是再碰到什么刺头，你们一出马，直接削平再说。” 张薇薇：“如果那刺头是我们学院出来的呢？” 小赵：“我们不怕刺头，只怕这刺的方向不对，我调材料看过，从你们这一届开始的第七飞行学院的毕业生，对外没吃过亏，对内也没吃过亏。” 孙彧：“这叫两头冒尖？” 小赵：“唔......也可以这么形容，诶，我说，你怎么总是这么一套一套的。” 张薇薇：“他是跟你们熟了，才会说这些，要是碰上不熟的人，比葫芦都闷。” 孙彧干笑两句，张薇薇说的自然没错，他本来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于是问起老刘：“那我们下面要干什么？” 老刘：“每天去指挥部了解一下当前勘测任务进展，查看一下情报汇总，如果觉得什么地方有什么异常情况，就主动去查看一下，如果觉得一切正常，那就等着，等任务发下来。” 张薇薇：“派在这里的工作组不止我们两个吧？” 老刘：“当然不止，这里勘测局的所有人中，我们工作组的人数跟一线勘测员的人数大概是一比一百五，其他后勤部参谋部的都是一小撮。” 孙彧：“后勤部的人也不多吗？” 小赵：“大部分具体工作都是机器人智能设备干了，活人属于冗余。” 老刘：“有机会咱们去后勤部看看，跟那里的设备智能交流交流，可有趣了，跟船上的设备智能比，那叫一个丰富多彩。” 孙彧：“那都是通用智能吧，就跟我们的这些终端一样，见得多，学得也多。他们会不会贪污挪用什么的？” 小赵：“你别说，还真有，所以咱们设备部和思想工作部要搭档工作，必须得双管齐下，不但要从数据流的层次去挖掘数据，还要从思维层次去了解智械的想法。” 张薇薇看向孙彧，眨了眨眼睛，孙彧知道她这是心里在犯嘀咕，但又不好说出来，新生以来可还没见过她这模样，忍不住就笑了：“以后我负责看数据，你负责做思想工作。” 张薇薇皱皱鼻子，抿了抿嘴，没有再表示什么，孙彧知道她的意思就可以了。 孙彧又转向小赵：“他们贪污挪用什么？图个什么？” 小赵：“原因各有不同，各层都有可能出问题，只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放一些活人在后勤部，也是做个防火墙，截断发生窝案的通道。” “窝案？”张薇薇有些奇怪，接着又问道：“那后勤部的人和机器会不会勾结起来？” 小赵：“我说的窝案是设备智能通过他们的网络互相学习互相包庇，它们的意识层也不见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加个活人在节点上，可以阻断这个学习通路，这是技术层面的预防措施之一，当然也还会有其他的手段和措施，活人跟机器智能勾结的案例也是有的，不过那本来也可以说是一个研究项目，很有趣的案例。” 老刘：“你们有空可以上案例库多看看，一来就忙上了，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这事。” 孙彧和张薇薇点头称是，他们一早就想问有没有案例可以看的，不过就是还没顾得上问，老刘既然主动这么说了，便马上要了入口让终端连了上去。 案例库可谓浩如烟海，张薇薇随意用关键字搜索了一下，结果还不少，“不过他们图什么？不管是机器还是人？” “有空慢慢看吧，”老刘说道，“当小说那么看就行，就当开眼长见识了，将来真要去参与调查的话，也可以当个参考。” “后勤也是一门专业，如果真的发案了，到时候会有专业的人来调查，你们不要有什么压力，犯罪调查其实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顶多是查到我们这边了，我们去协助一下，做些技术层面的辅助工作。”看到孙彧和张薇薇表情有些古怪，小赵便笑着解释了一下。 第123章 给我个永久授权 当然，勘测局的主要工作是勘测，这段时间让勘测飞船进行巡查工作，主要是这里勘测链太长，边防局一时半会调不了那么多巡查飞船过来，于是就让一些勘测员临时客串一下巡查员。 出了这档子事之后，边防局加快了调船的速度，很快勘测员们就不再兼职巡查员，而是全力投入了勘测之中。 至于提高勘测员的作战技能和主动意识，勘测局认为对在职的勘测员已经没有必要，只是建议各飞行学院加强这方面的教学，然后又和第七飞行学院确立了共建关系，这意思当然就很明确了，勘测局虽然是各飞行学院毕业生的接收单位，但飞行学院的教学大纲勘测局是管不到的，毕竟不是一个系统。 随着勘测进度的不断推进，共和国又单独控制了一个宇宙，于是指挥部便要前移，并且要调一批部队过去。 大部队浩浩荡荡一路开拔，沿途边界宇宙的其它势力不免有些惴惴，虽然他们自己的军队也集结在某个独控宇宙里，但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不过还好，共和国军队没有停留的意图，于是又纷纷猜测共和国一定是独控了某个宇宙，进行了一些没有结果的问询之后，也加快了自己勘测的速度，同时减少了在边界宇宙的活动，于是这个宇宙群进入了一个和平祥和的状态。 孙彧张薇薇和老刘小赵也都接到了跟随指挥部前移的命令，然后发现部队调动是虚虚实实，大部队往前开是真的，但部队原来的驻扎宇宙也开进来了不少新的部队，就像一个一边进水一边放水的水池。 “这地方迟早会打一仗吗？”张薇薇看着态势球，隐隐有些兴奋。 “有备无患吧。”孙彧不断调整着驾驶舱的舱外投影比例，但其实也看不到几艘船，只有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上可以看得到一条曲线，从一个宇宙到另一个宇宙，从一个宇宙穿越点到另一个宇宙穿越点，连绵不断。 老刘和小赵没有跟孙彧张薇薇同一批次出发，也就没有跑到朱雀上来喝茶，避免了钢弹一号爆发不满情绪。现在孙彧发现像他们这些所谓的怀疑派的飞船上，设备智能包括主机的情绪更加强烈一些，或者说，更有个性一些，钢弹一号主机脾气挺火爆的，而朱雀主机就比较的得瑟，如果说朱雀主机是张薇薇的原因，钢弹一号主机的脾气又是哪里来的？不论是老刘还是小赵，其实都是挺谦和的人。 “互补或者相合，不很正常？”虽然张薇薇对孙彧认为朱雀主机是她教出来多少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否认，只是觉得那不是她一个人原因，孙彧，舒克，贝塔都有一份。 这一趟航程，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勘测飞船可以加速飞行，加上朱雀速度也比较快，不过在孙彧的压制之下，倒是没有收到超速罚单和违章警告，虽然一路上受到了许多扫描，毕竟队伍的主体是部队的单位，旁边掠过的高速飞行器是必然会被要求表明身份的。 到了目的地，基建船还在后面，他们这些先到的勘测船就得先把船上的工程模块放出来，进行一些基础建设，指挥部知道朱雀飞得快，而且也测试过装载能力，自然也不客气，给朱雀装了个满载。 不过还好，赶到目的地，把货卸完之后，孙彧和张薇薇就可以休假了，但是也只能在当地宇宙自己找地方玩，这已经算是一个共和国境内宇宙了，迟早都要大建和开发的，这一个月的假期，他们得一边休假一边做些实地考察。 “劳碌命啊。”张薇薇又发起牢骚来。 “你有空在这发牢骚，还不如找找可以去哪里看看。” “这宇宙有星汉民吗？” “大概有吧，数据模式匹配得上。”孙彧瞄了一眼贝塔匹配出来的结果。 “在哪里？我们直接去呗。” “不知道，看不出来的，我们得找一找。” “这怎么找。” “探测星系的智慧生命分布，然后去看看。” “我们才一个月的假。” “你还真想考察上一个月？我们主要是休假，考察是顺带。” “你不早说。” 孙彧在张薇薇头上薅了一把，没有再搭理她，张薇薇也没有管孙彧的动作，开始查看宇宙数据，先找一个现在还没什么人去的星系，然后出发。 “这宇宙的星系都没什么人去啊。”张薇薇找了一阵，然后说道。 “那就找个最近的，随便去看看，要是能碰上个环境不错的，去钓钓鱼呗，你也好久没钓了吧。” “不会污染环境，影响当地生物进化吗？” “有规定不许吗？”孙彧问贝塔。 “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但是有一些具体规范，你们要看看不？”贝塔回答道。 “不看了，到了地方，你提醒一下我们就行。” 贝塔晃了晃，示意知道了。 “给我看看。”张薇薇这时候却说道。 “让舒克投给你看。”贝塔继续晃着，然后在张薇薇的目光注视下老老实实的把规范条文投射出来。 孙彧很是惊奇，张薇薇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东西感起兴趣来了，同样表达了惊讶之意的还有舒克。 “不就是一些消毒程序么，下去要消毒，上来要消毒。”张薇薇浏览了一遍，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难道不是不看也知道的事情？” 张薇薇顿时大怒，抄起贝塔向孙彧扔去，不过贝塔也只是飞到孙彧面前一米就停住了，孙彧的眼皮都没眨一下。 “好啦，赶紧找个星系，咱们就出发。”孙彧没有继续挑逗张薇薇。 张薇薇气哼哼的随手在星图上戳了一下，向主机发出指令：“就去这里。” 主机叮铃铃的响了一下，孙彧赶紧认可了张薇薇的指令，朱雀这才启动向着目标飞去。 “好啦好啦，主机也不是故意跟你过不去，你看它不是响了一下提醒我吗？”孙彧赶紧安抚着张薇薇：“毕竟规范就是这样，还没来得及给你授权。” “哼，我看就是你故意跟我过不去，给我个永久授权。”张薇薇也反应了过来，这也确实怪不得主机，现在朱雀船长是孙彧，没有他的授权，别人是不能命令主机启动飞船的。 “哦，好好好。”孙彧赶紧答应，之前确实忘记了。 第124章 你还是跟舒克换回来吧 张薇薇随手戳的那个星系是一个漩涡型星系，不过这只是一种在三维空间中可见光波段的描述，即便是空间质量分布也是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 这个宇宙正当壮年，这个星系也还算年轻，想来在那里可能会有一些发现，宇宙级智慧文明扫描的结果是那里存在一些跨恒星系的文明，靠近这个星系之后，需要进行一次星系级的扫描，确认是否存在独立的恒星系级文明，至于要确认文明主体是碳基生物还是非碳基生物，那就需要抵近观察了。 对于行星级的文明，甚至于想确认一个星球上是否存在生命，那就需要将来派出大量的无人机进行筛查了，或者纯粹的凭概率发现。 朱雀此刻已经停在了一个恒星系的引力圈外缘，之前扫描的时候发现这个恒星系存在一些人造天体，但是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他们决定去看一看。 “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都能发现，共和国的技术层次真是高。”张薇薇看着被朱雀抓住的一个明显是人造的飞行器，不由得感叹道。 “你上课又睡觉了吧，我们探测宇宙又不是依靠那三个空间维度。” “好像你上课又用耳朵听似的。”张薇薇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诶？你说，这会不会是咱们老家？” “扫描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一个圆盘，有的话就拿出来看看呗。” 这是一个能源已经耗尽的小小飞行器，正依着惯性往恒星系外飞去，朱雀扫描到之后，便飞过来抓到了飞船里，此刻正悬浮在一个工作台上方，周围是正微微颤动的一条条仪器触手。 飞行器里边确实嵌着一个圆盘，上面有一些图案，当然不是孙彧和张薇薇所记得他们老家当初放出去的那样，但是上面想要表达的内容，却是一看就知道了，甚至都用不着设备去解析。 不过，这个圆盘显然不会只有表面的这么几个图案，还是需要全面解析一下的，这些工作就交给正在旁边蠢蠢欲动的一众触手了。 实际上，这还是孙彧和张薇薇第一来这个地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船上还有这么一些设备。 于是孙彧搬了张椅子就在旁边看着，张薇薇也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这让孙彧很是惊讶。 解析的结果是这张圆盘上不但记录了一些音频资料，还有视频和图像，反正没有出乎两人的预料，而且这也是一开始他俩就给出的提示，这些信息提取出来之后，还需要对这个圆盘以及整个小小飞行器做一个彻底的分析。 这却是发送者预料不到的事情了，其实就光是这么一个飞行器，就足够共和国分析出来发送者的文明发展程度和坐标，那些附带的信息也就是孙彧和张薇薇想看一看而已。 孙彧很专注的看着触手们上下翻飞着，他很遗憾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船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发现了就不算晚。 张薇薇却在一旁看着舒克投射出来的资料，听一听声音，看一看图像，过了一会，说道：“真的有汉语诶。回头咱们去看看。” 孙彧也听到了声音，但也没有很在意，只是随口答道：“有图像和视频的吧，看看人长什么样，风景有什么不同。” “人看起来差不多，风景......也差不多吧。” “那这里的活干完了，咱们就去看看。” “这里干活影响咱们去看看吗？” “不影响，不过这里分析有结果了咱们就汇报上去，然后就跟咱们没关系了，咱们是来度假的，是去玩的。” “你就是对触手感兴趣，找什么借口。” “这是男人的浪漫。我还喜欢看挖掘机挖沙子呢。” “你说要是咱们回头把这玩意送回去，那个星球上的人看到了会有什么反应？”张薇薇转移了话题，不打算再跟孙彧讨论触手的问题。 “没必要。”旁边贝塔说道。 “为什么？” “因为等它们分析完，这玩意就会被拆成原子了。不过如果你们要是想留作纪念的话，就赶紧说一声，那它们就会转入扫描模式。” “不用上交？” “把原子交上去也是一样的。” 张薇薇于是怒视着贝塔，没有解释为什么，旁边孙彧忍不住大笑起来，贝塔显然误解了张薇薇的意思，但是不是故意的那真不好说。 贝塔晃了晃，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表达有误，赶紧又解释道：“你们想留着的话，原子也可以留的，数据反正是会提交的。” 张薇薇还是不吭气，盯着贝塔，孙彧顾不上关注这一人一终端的对峙，赶紧先让触手停一下，具体怎么处置这个小小飞行器，还是可以商量的。 “像这种飞行器，是可以按照太空垃圾处理条例处置的，捡到了就不许乱扔，可以留着，也可以上交，如果留着，就必须提交分析结果，如果上交，那就随意。” “如果交一部分留一部分呢？”张薇薇似乎还有些余怒未消，不过孙彧在一旁不吭声，那看来问题不大。 “交的那一部分交就是，留的那一部分就提交分析结果。” “你不是说分析完都成原子了，我留着干什么，做个沙漏吗？” “做个沙漏也是可以的，不过分析也不一定都要拆的，可以彻底扫描分析。” “结果有区别吗？” “一般来说，或者大多数情况下，没什么区别，主要是你想留个什么样的作纪念。” “拆了还能恢复原样吗？” “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是可以的，也可以做个缩小比例的模型，但恢复原样......那就是重新做一个或者打一个了，我觉得没有必要。” “那意思是可以的咯？” “可以的，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圆盘留着，别的交了吧。” “这些设备想把这个飞行器拆了。”这时候主机突然插话道，旁边的触手一起摆动起来，表示确实是它们的想法。 张薇薇没有说话，自顾拿起旁边悬浮着的圆盘，坐回椅子上下翻动着。 “拆吧，然后做个沙漏。”孙彧说道。 触手齐齐对着孙彧弯了一下，然后重新开始了工作。 “它们很高兴。”旁边主机说道。 孙彧点点头，然后对贝塔说道：“你还是跟舒克换回来吧。” 第125章 我们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两个终端如何分配工作，孙彧本来是不在意的，但是最近他发现贝塔时不时就会招惹张薇薇一下，为了减少家庭矛盾，还是让舒克负责人机交流比较合适，张薇薇跟舒克闹起来，他也好看热闹。 贝塔晃了晃，表示收到，然后飘到孙彧边上一起看起了触手拆机表演，虽然它的行为很难说不是受他们两口子日常相处方式的影响，但招惹张薇薇和招惹孙彧的结果还是有区别的，它已经体会到了，能够脱离这种苦海，还是件挺令人高兴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张薇薇没把贝塔当外人的缘故，只不过舒克更加不是外人一些。 把一个小小飞行器拆成原子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分析结果也直接提交了上去，然后就是现场打成了一个沙漏，而那块圆盘也嵌到了基座上，一起固定到了驾驶舱后部的墙钟旁边。 叮铃铃声响起，主机报告说指挥部让他们检查一下朱雀目前装载的设备模块，有没有监测平台模块，如果有的话，就放一个出去，如果没有，就现做一个，然后放出去。 孙彧让主机自己处理这事，同时启动飞船，向着那个发射了小小飞行器的星球飞去。刚才停留的时候，主机也没有闲着，进行了一次高精度的扫描，并且比较了分析的结果，确定这个飞行器实际上已经发射一百多年快两百年了，现在那颗星球上什么情况，真不好估计。 跟故乡太阳系相比，这个恒星系的恒星大小和他们的太阳类似，年龄相仿，同样是八颗行星，外围也是四颗气态行星，其中靠内的是两颗气态巨行星，都有环，最靠近恒星的气态巨行星内侧同样有一道小行星带，基本上，存在碳基智慧生命的恒星系大体都是这样的分布。 小行星带往里边是四颗固态星系，不过这里就跟故乡太阳系有不少区别了，有两颗存在原生生命的行星，分别在第三第四轨道上，这两颗行星的轨道比较接近，但被锁定了相对位置，而且都没有天然卫星，正好避免了互相影响。 三号行星距离恒星的距离比故乡日地距离稍近一些，四号行星稍远一些，但又没有火星距离太阳那么远。 第二行星大体上位于第三行星与恒星之间径向的三分之二距离处，有浓厚大气，只存在简单碳基有机物，而第一号行星则大体位于这个径向的三分之一距离处，没有大气，但是表面比较活跃，有火山喷发。 看着这个恒星系的简要基本资料，张薇薇说道：“真有趣，还记得我们实习那时候发现的那两颗孪生星球吗？” “唔，不过显然这里的情况跟那里不一样。” “不知道这两颗星球上的人什么时候互相发现的对方，也不知道他们关系怎么样。”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咋看，我们这船又不方便下去，怎么又忘了装一条穿梭机，总不能开单兵战机下去。” “先放几个无人机下去，我们先远程看看。” “监测平台模块释放完毕，指挥部询问我们打算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主机报告道。 孙彧看了看墙钟，假期已经过去了十天，这就没什么好想的了，于是说道：“最多十天，然后我们就返回基地。” 过了一会，主机又说道：“指挥部说既然这样，他们就直接派人过来，大概也是十天后到达，就不给你们带什么东西了。” “那对我们有什么说法吗？”张薇薇问道。 “没有。”主机回答。 “好吧，那就放几个无人机出去。” 主机又叮铃铃响了起来确认收到指令，过了一阵，报告无人机已经释放完毕，并且已经连接好投影。 “好热闹啊。”视频逐渐投射出来，看上去到处都在放烟花，张薇薇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在打仗吧。”看着从地面到太空到处闪亮着的火花，孙彧也很意外。 “废话。” “多放些无人机出去，全覆盖监视内侧空间。”孙彧向主机发出指令，具体放多少，以及怎么分布，这些事情就由主机和无人机智能自行处理了。 “向指挥部报告情况。”张薇薇接着对主机说道。 很快，主机收到了回复：“指挥部说知道了，让我们不要干涉。” 张薇薇：“我们可以直播吗？” ”可以，指挥部给了一个频道号，无人机信号往那个频道发，还有就是，指挥部要接管无人机的控制权。”主机向指挥部做了请示。 “你自己处理。”孙彧说道，这样也好，自己可以专心看热闹。 “这看上去也像不是两个星球之间的战争啊。”看了一阵子，张薇薇似乎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唔，两个星球之间空域并没有交战迹象，只有近地轨道似乎有些一些化学火箭推进导弹攻击的痕迹。” “都对地的吧。” “嗯，没有太空战，差不多两百年了，他们这空间推进技术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 “两个星球之间有飞行器相向飞行？” “是啊，不知道如果相遇会不会打起来。” “轨道对不上吧，让个无人机接近看一下。” “要向指挥部申请。”主机提醒道。 “那就申请。” 叮铃铃声中，主机报告指挥部已经同意由朱雀机组优先控制无人机，随即两个星球之间往来的飞行器的近景投射到了朱雀驾驶舱里，并且监听到了两边的通讯。 果然这不是两个星球之间的战争，而是两个星球作为一个整体，在其内部爆发的战争，太空中的这些飞行器都是拒绝了各自所属势力向对方发动攻击的命令之后，目前试图在两星之间的空域汇合，然后决定下一步的动向。 张薇薇：“那也就是说这两个星球上混杂分布着好几方势力正在混战，太空飞行器姑且算独立一方，要等打出个结果后再决定归属？” “就怕他们等不到那一天。”孙彧有些冷漠的答道，这种戏码，他前世看小说电影什么的可看了不少。 张薇薇：“你说咱们老乡属于哪一边？我们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舒克：“这是需要审批的，而且通常也是会被驳回的。” 第126章 可能的帮助 “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看着投射出来的画面，张薇薇自言自语着。 “谁知道呢，分赃不均，以有道伐无道，都有可能。” “指挥部让我们对那两支太空船队提供一些可能的帮助。”主机这时候通报了指挥部最新的消息。 “可能的帮助是什么意思？看他们那模样，起码还有半个月才能碰上，我们再过几天就走了。”孙彧问道。 “那看来这里开战也没多久啊。”张薇薇大概算了一下。 “说不定已经打了一阵子了这两边的太空船队才出发汇合的。”孙彧说了一句，发现主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便又问了一遍：“可能的帮助什么意思？不是说在他们接触到我们之前，我们不主动接触他们的吗？” “指挥部没有说可能的帮助是什么，要不我再问问？至于说我们不主动接触他们这说法，我没听说过。”主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资料库里边的记录是，不主动接触那是共和国刚刚进入多元宇宙时代的一个说法，就是一个说法，后来没人再提了。” “问一下吧，可能的帮助是什么，我们就这么光看着啥也不干，这几天他们也出不了什么事，没有小行星经过，地面发起的攻击也不大可能追得上他们。” “那为什么说我们要100年之后才能回老家去？”张薇薇对这个事情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 主机：“这是两个问题，至于为什么，我得查一下。指挥部回复说可能的帮助就是在我们离开之前，如果碰上什么突发事件，尽量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好吧，有救生模块吗？有的话就发几个过去伴随飞行，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就近解决吧，不过注意隐匿，跟他们接触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是来度假的。” 主机叮铃铃的响了一声表示确认，然后又说道：“100年后才能回去这是一个规定，初衷是避免引发一些混乱，至于为什么是100年......” 张薇薇打断了主机：“行行，我知道了，当初舒克也是这么说的，我还以为有新规定了。” “如果你们有别的想法，可以提交议案的。”舒克说道。 “算了，可以理解的规定，就不费那事了。”孙彧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们过去近地看一下 。” 朱雀这时候正停在四号星轨道和五号星轨道之间的小行星带外侧，保持着光学匿踪，对于这个恒星系的文明而言，静止状态下这就足以不被发现了。不过就算是动起来，一次跃迁引发的一次冲激，这里的文明也是观测不到的。 孙彧没有说去哪颗星球看一看，主机便就近飞到了三号星同步轨道上，顺便又放出去了几个无人机。 地面可谓烽火连天，时不时也能看到大气层中导弹飞过的痕迹，以及空中爆炸的闪光和云烟。 “咱们真的不管吗？”张薇薇神色有些严峻，和不忍心。 孙彧半晌无语，这事情跟飞船主机没关系，两个终端在孙彧做出决定之前，或者在没有向它们问询的时候，它们也不会发表意见，驾驶舱顿时一片安静。 “先看看吧，指挥部已经说了让我们不要干涉......再说，看起来这也打了好一阵子了，我们要管的话要管到什么程度，还是那句老话，尊重当地人的选择。而且，既然我们来了，星汉民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至于别的，我们也不需要替他们操心。” 最终，孙彧还是下了决心，反正过几天就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人过来了，这么一场星球级别的大战，姑且算大战吧，几天时间不过是一次攻势，以及死一些人，但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问一下指挥部什么意见。”张薇薇仍然有些不服，并不是对孙彧不服，而是有些不甘。 “指挥部没有意见，让我们自行处理。”主机回复。 孙彧挑了挑眉毛，张薇薇却陷入了沉思，指挥部给了他们自主权，于是问题就变成了孙彧刚才说的，他们要怎么管，管到什么程度。 就以他们一直以来，包括上一辈子，所受到的教育而言，假如下面的战争是一场人民解放战争，直接下去压制停战的意义何在？张薇薇也不是个圣母心泛滥的人。 而且，就算真的要介入下面的战争，朱雀也没有合适的手段，总不能一发鱼雷下去，把这个星球打个对穿，然后再要求各方停战对话吧。 “两个原则，站在星汉民一边，站在被压迫者的一边。”孙彧能看得到张薇薇的犹豫，他现在很想得开，在共和国先辈征战的年代，一炮碎星的时候可没考虑那颗行星上的生命。 “如果下面的星汉民是属于压迫者或者参与分赃的一边呢？”张薇薇并不是反驳孙彧，而是这确实是一种现实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星汉民就是被压迫者或者属于被分赃的。 “是呀，我们要介入，就得搞清楚什么情况，不分青红皂白的嚷嚷着先别打了，这不是共和国的原则。” “但是，你还记得当年加尔鲁什和维伦他们祖先的事情吗？”张薇薇还是有些不甘心。 孙彧愣了一下，张薇薇不说他还真没想起来，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犹豫了：“加派无人机全球巡视，全频带电磁压制，以星汉人民共和国的名义全球不间断通报，要求各方全面停止敌对行动，凡不听从者坚决消灭。另外，寻找星汉民势力，用汉语向他们通报一个频段，让他们用这个频段跟我们联络。两个星球同样处理，向指挥部通报我们的计划。” 主机叮铃铃响了几声，确认收到指令，很快又报告了指挥部的回复：“指挥部同意我们的计划，并且让我们把与星球原住民的通讯转发到指挥部，他们直接跟星球原住民交涉，我们就按我们的计划相机行动，直到后续人员过来接手。” 孙彧：“好，行动吧。我们就去找那两条船队，先跟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张薇薇：“不如我们建个基地，把他们接到那里。” “还有工程模块吗？”孙彧问主机。 “有的，可以建一个小型基地，足够停得下他们那些船。” “行，那就这么办，让伴随船队的无人机先跟他们联系，这边无人机放好了，我们就去四号星，然后再回头找他们。” 第127章 峰回路转 “不过，基地要建在什么地方，几天能建好？”张薇薇既是在问孙彧，也是在问主机。 孙彧也不知道，于是就没有吭声，主机回答道：“他们总共不到60条船，最大的两条跟朱雀差不多大，要建一个足够停下他们这些船的港口，差不多72个小时。” “这个基地能自主移动吗？” “可以。”主机答道。 “那就估计一下随便找个中间的地方，让他们自己先飞一阵，建好了再接他们过去。” “不过到时候后援应该也差不多到了。”张薇薇提醒道。 “那没关系，先让他们歇歇脚安下心，后援到了之后就由后援处理，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主机叮铃铃响起确认了指令，然后在三号星和四号星轨道中间释放了几个工程模块，随即向四号星飞去，还要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同时也顺便在那里释放一些无人机，执行他们的计划。 赶到四号星，便收到了三号星无人机发过来的一些情况通报，以及和地面星汉民的通讯消息，不过朱雀这边不需要管这些事了，指挥部都已经接手，到四号星释放完无人机，再回到基地建设工地等着就行。 张薇薇这时候也轻松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如果地面的人不听劝，也不用她去收拾残局，至于对那两支太空船队，基地建好之前，也做不了什么，等着就好了。 孙彧看着妻子这副模样，忍不住就想打击她一下：“咱们这回恐怕捞不到什么功劳，打乱了指挥部的部署，说不定要扣我们的工分的。” 张薇薇笑盈盈的瞥了孙彧一眼：“你想打架就明说，不用阴阳怪气的。” “船队有消息过来。”主机报告说道。 “他们说什么？没有转发给指挥部？” “问我们的身份，我们要干什么，以及想让他们干什么，没有转，要转吗？” “照实说，转啊，跟船队的通讯没转吗？” 主机似乎有些傻眼，不过也没有耽搁它的工作，一边回复消息，一边向指挥部做了汇报。 “指挥部问我们还剩下多少工程模块，如果还有，就都放出去建基地，原先的监控站也挪过来，指挥部已经和船队联系上了，正在交涉中，我们只需要保持警戒，确保这段时间不发生什么意外。” 孙彧挥挥手，主机叮铃铃，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现在孙彧和张薇薇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干的了。 地面的战事已经停止，因为是用汉语特别发了消息的缘故，两颗星球上的星汉民虽然最初有些疑虑，但也还是听从了指令，而不当回事的那些现在已经变成灰灰。 指挥部接手之后，只是让地面各方注意维持社会秩序，共和国已经派人前来接洽，再过个三五天就到，而且他们的太空船队的安全也得到了完全保障，不用担心。 “咱们这算不算没事找事？”眼瞅着就要回去上班了，张薇薇突然又有些惴惴。 “当然是啊，关键是我们回去还得写份报告。” “反正你写。” “你惹出来的事，你不写？” “这里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写的，不管是介入还是不介入，都要写份报告说明理由的。”舒克说道。 “行，那你写。”孙彧有些没好气，这种例行报告，还是终端拿手。 “只能你或者贝塔和主机写，贝塔可以代表你作为决策者，主机作为执行者。”舒克有些得瑟的说着。 “这是你作为船长的责任。”张薇薇也在一旁给舒克撑起了腰。 孙彧决定不再搭理这一人一机，专心看起转发过来的消息，以及让主机查看一下基地建设的进度。 把工程模块全部放出去之后，基地建设速度加快了许多，主机报告说再过24小时停泊港就可以完成，到时候就可以把两支船队接过来了。 “怎么接？”孙彧问道。 “基地建好之后，就可以用船坞过去装过来。” “船坞？” “是的，基地包括一个船坞模块，展开以后就可以组装船坞了。” “没有拖船？” “这种距离拖船不合适，那些船的强度恐怕承受不了高速，低速没那必要。” “不能同时组装船坞？” “可以，需要发指令吗？” “发，建好了就把他们的船装过来，没泊位的话就先放到在工地旁边。” “需要通知他们吗？” “汇报给指挥部吧，让指挥部跟他们交涉，我们做好准备就行。” 主机：“其实我们直接跟船队说也是可以的。” 孙彧：“我社恐。” 主机响起的叮铃声似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而指挥部的回复似乎也有些气急败坏，这种事情也要汇报，他们真的认为指挥部有那么闲吗？ 张薇薇于是幸灾乐祸起来，孙彧暂时懒得理她，只是授权主机，船坞组装好之后就出发，剩下的事情，装船也好，交涉也罢，主机全权处理，如果对方不配合，就采取强制措施。 “来战。”交代完事情，孙彧便向张薇薇发出了挑战，两人有段时间没有比划，感觉有些手生了。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张薇薇有些意外孙彧居然会主动挑战她。 “难道你真没见过从西边出来的太阳？” “从北边出来的我都见过。” “船队要求跟我们通话。”这时候主机报告。 “接过来吧。” 令孙彧和张薇薇有些诧异的是，接过来的是视频信号，看来是指挥部之前和那边已经把信号调制好了。 投射出来的显然是个男性星汉民的影像，略有些紧张，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你们好，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对面的星汉民说道，虽然口音有些不同，但是汉语无疑。 孙彧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他们第一次和非共和国公民的星汉民接触，不过张薇薇主动接上了话：“不客气，不管怎么样大家都算是同胞。” “你们应该知道等下的安排了吧。”孙彧问道。 “是的，我们已经收到了消息，大家都算是安心了，所以就想跟你们通个话，表达我们的谢意。” “其实很快就能见面了，到时候再说也没问题的，你们不觉得我们多事就好。” “我们本来就已经是怀着必死的决心了的，现在可以说是峰回路转。” “哈，你们也有峰回路转的说法。”张薇薇笑了起来。 第128章 指挥部也没有新的通知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对面也笑了起来。 “宫廷玉液酒？”张薇薇脱口而出，孙彧不由得扶起了额头。 看到对面露出有些莫名奇妙但又不好问的表情，孙彧只好打个圆场：“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这回对面脱口而出。 “果然数学是宇宙通用语言。”孙彧感叹道，两边这次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刚才你们说的宫廷玉液酒是什么？” “这个不用在意，我们的一个娱乐节目的台词。” “你们那里还有多少补给？”张薇薇问道。 “加上自己合成的食物，能坚持一年吧。” “那行，再过两天我们这边基地就能建好，先把你们接过来，暂时落个脚，到时候你们还得再坚持一阵，等生态系统建好之后，就可以下船了。我说的这些时间你们能理解吧。” “好的，能理解，我们已经跟你们总部同步了时间，有些误差应该关系不大。” “我们的船坞已经建好了，材料有限，只能把你们的船分批装过来，我们这边应该已经跟你们通报过的。” “是的，我们也是就此放下心来了，才有心情和你们通信，主要是表达我们的谢意。” 张薇薇在一旁欲言又止的，不过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什么，孙彧看了看张薇薇，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伴随的无人机和救生模块还没有撤回，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关键是上面的星汉民就算万一出了什么事，其实也没关系，但这也不是能明着说出口的事情。 孙彧回头看向视频投影，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反正再过几天，等两支船队上的人能下船的时候，他和张薇薇应该已经离开了。 不过，还是得说两句：“你们自己注意保持状态，保持和我们的联络，我们有无人机和救生模块正伴随你们的船队飞行，有什么事情及时沟通。” 对面的船员露出理解的表情，也都知道这种时候不能乱说话，也都知道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他们也算是劫后余生，虽然之前报了必死的决心，但能好好活着，谁又会真的想死呢。 而且，在这种绝对实力面前，就算船上有人想搞事，又有什么意义。 说了这么半天话，孙彧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发现对面脸色有些古怪，正不明所以中，对面说道：“你们忙的话，我们就先不打搅你们了。” 张薇薇一旁哈哈笑了起来，孙彧猜对方大概是误解了，便也笑着说：“你不要误会，我们没有端茶送客的规矩，刚刚只是说了半天话喝口水润润喉。” “端茶送客这规矩我们也只是从书上看到过，不过我们暂时也没什么要说的了，本来就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反正很快就能见面，我们也准备准备，就不打扰你们了。”对面也笑了起来。 挂断通讯，张薇薇回头看向舱壁上挂着的沙漏，又嘻嘻笑了起来，孙彧也回头看了看，说道：“不知道他们看到这个盘子没。” “看不到的，他们只能看到你们的影像，周围环境是不会发过去的。”主机说道。 指挥部跟星球上各方组织以及船队的通讯是同步转发过来的，孙彧和张薇薇也就没有再向船队询问这里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这两颗星球的文明发展史，一时半会也问不到什么。 而船队上的人主要还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在短短一两天里，就制止了一场几乎酝酿了十年的战争，现在看到了，下去有什么说法却也不关孙彧和张薇薇的事了。 “好原始的战争。”张薇薇感叹道。 “船坞已经出发，两个方向。”主机汇报道。 “后援什么时候到？”孙彧问道。 “还有七天的航程。” “他们也不跟我们联系下？”张薇薇有些奇怪。 “是诶。”孙彧闻言也觉得有些诧异：“问一下他们什么情况？” 张薇薇哼了一声：“别问，别管他们。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打架？来战。” “刚才我们这边一直在忙，他们就没有把通讯接过来，我们这边的通讯也是同步到了他们那边的。”主机说道：“现在要跟他们联系吗？” “你先跟他们通报一下情况，我们先去活动活动，然后再说。” “明白。”主机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两人打完一架，洗了个澡，回到驾驶舱，一边吃饭，一边听主机汇报后援的情况。 “过来了两条船，两个机组，各一男一女两个人，主要携带救援和医疗工程模块，以及两个地面机器人模块，六天后到达，他们会直接去两个星球展开工作，就先不跟我们汇合了。” “那基地这里他们怎么说？” “他们没说，这也不关他们的事，指挥部也没有新的通知。” “那意思是还要我们接待那两只船队？” “看来是了，要不问下指挥部？”张薇薇又笑嘻嘻的说道。 “那你去问。” “你是船长。” “我挨骂你就高兴是吧。” “是呀。” 孙彧叹了口气，不再跟张薇薇拌嘴，让主机查看一下基地建设和转运船队的进度。 “船坞已经分别和两边船队汇合，计划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装船，预计一天后全部转运完毕。目前港口停泊位建设进度已经完成一半，预计两天后可以投入使用。生态系统已经开始建设，预计四天后可以投入使用。另外，两边船队都有人提议在他们能够下船前，两边的飞船最好分开停放，避免发生什么可能的攻击行为。” “那下船以后要不要把他们的人员分别安置？” “这倒是没有人这么说，他们主要担忧的是他们的船上可能有些设备不一定是他们能够完全控制的。” “有道理，他们既然有这样的忧虑，那咱们也加强对他们船队的封闭，最好每条船都相互隔离开来。” “那就让基地赶工一批封闭罩，转运过来之后先直接封进去，等港口建好了再移过去。” “行，把这个事情也通知他们船队，免得他们到时候多心。” 第129章 返回基地 绝对力量面前，任何的概率毛刺都会被无声无息的平滑掉，两只船队很顺利的到达了基地，不过还得在封闭罩里呆上几天，因为事先已经通报过，所以不管有没有不满，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当然，就算这时候真的有人跳出来表达异议，大概也会被其他人直接处理掉的，这都不用孙彧和张薇薇知晓。 也不能说船员们之前的担忧没有道理，反正防护罩里边确实感知并且压制了一些异常。 “这是时间停止吗？” 船员们也发现了他们船上的这些异常，然后就看到那些异常就那么停住了，但是他们自己的日常生活却没有收到影响。 “不，可能是过程中止，或者能量缓释，或者压制能量转化速度，或者截断指令执行通路，反正总有一款适合。”这个问题封闭罩设备智能就可以回答，只是船舱里突然响起的陌生声音把船员们吓了一跳。 不过归根结底是现在船上的能量都是封闭罩提供的，船上原有的能量通路都已经被压制失效，但是既然船员们没有问起这个问题，设备智能也不会知道要告诉他们这个事情。 船员们能够感觉到的显着变化就是船上原来的主机似乎进入了睡眠，但设备似乎反而更加聪明了，比如该亮的灯走近就能亮，甚至都不用自己发出什么指令，而且相互之间的通讯和通话也没有受到影响。 但是同样的，船员们没有人问起他们船上主机的事情，封闭罩设备智能也就不知道告诉他们，他们的主机已经被停机，权限已经被接管。而孙彧和张薇薇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毕竟那也只是封闭罩的常规工作规范，他们俩本来就是不知道的。 出于缓解船员们精神压力的需要，孙彧和张薇薇也不得不时不时和他们聊聊天，说说他们将来的打算。 指挥部之前与他们的交流中，已经明确指出他们大概是回不去了，并且建议他们还是不要回去了，因为他们拒绝互相攻击的行为可以视同叛乱，而共和国虽然强制各方停战，但并没有打算直接建立治权，以后两个星球大体上还是自治的。 于是指挥部建议他们可以移居共和国境内，并且能带走多少人就可以带走多少人，这一点共和国不需要考虑星球上现有组织的态度，唯一的限制就是必须离开这个宇宙，并且一百年内不许返回。 船员们一致接受了移居的建议，唯一比较不理解的只是这个一百年不得返回的规定，其实孙彧和张薇薇也不是那么理解，毕竟那个可以避免引发混乱的所谓解释过于随意和敷衍，双方于是一起吐槽了这个期限，也算是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不过说归说，这个规定很明确，也很坚决，没有可商量的余地，孙彧和张薇薇向船员们强调了这一点，毕竟他们自己的老家一时都回不去，凭什么这些新来的就例外。 这样的闲聊自然是同步到了指挥部和即将到达的后援机组上，他们似乎感觉到了孙彧和张薇薇略有些愤愤不平的情绪，便暂时保持了沉默，实际上，这两口子现在算是承担了额外的工作，还是不要刺激他俩为好。 终于生态系统建设完毕，船员们可以下船了，天是黑黝黝的天，地是亮堂堂的地，呼吸着新鲜和湿润的空气，几百号人站在码头上，茫然不知所措，没有人或者机器人来接他们，只是看到一些漂浮在半空的平板终端飞来飞去，而这些终端也对他们视而不见各自忙碌着。 “请跟我来。”终于一个终端飞到了人群前面发声道，声音不大，但也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于是众人安静了下来，一群人簇拥着走过码头道路，走进了一片摆好了桌椅和食物的空地。 孙彧和张薇薇拒绝出面，过来接待这些船员的是赶过来的后援工作组的两位女同志，当然这两个工作组的正式名称是善后工作组，张薇薇其实就是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才坚决拒绝下来的。 “善后！！！！！好像我们闯了什么祸似的。”张薇薇气哼哼的。 “问题这里的事情确实也是因你而起啊。” “难道他们打仗是我叫他们打的？” “好啦好啦，不要跟我抠字眼，没事了咱们就走吧。” “不跟你抠字眼我跟谁抠字眼，哼。” “诶，我说，咱们这假期是不是还没过完？”孙彧觉得应该转移一下话题。 “还有一半时间，然后你打算去哪？” “算了，回去吧，路上又要花差不多10天。” “要不要跟指挥部汇报一下？” “说一声吧，这边四位同志也说声，告个别。”孙彧叹了口气，引来张薇薇的怒目。 指挥部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回复确认收到他们的消息，善后工作组的四位同志回复的是一路顺风工作愉快，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所在，并没有嫌弃孙彧和张薇薇多管闲事没事找事，反而是挺高兴的。 朱雀专心赶路，路上花的时间自然短了许多，回到基地还有十天的假期，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次出去转悠的时候，关掉了许多频道，难怪这么清静。 出去不过二十天的功夫，基地主体已经建设完成，现在已经是一个功能完善的中心了，今后只是会根据需要再添加模块。 假期还没结束，张薇薇还有些情绪，便没有去销假，只是问了问老刘和小赵，才知道他俩也在休假，并且得知他们可以继续把假休完，除非另外接到什么通知或者命令。 算是失踪了十来二十天，打开频道之后也收到了不少消息，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俩去休假了，问一问没有回复倒也没在意。 回复消息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张薇薇处理的，除了回复消息，张薇薇特别跟杨凌说了她和孙彧这一次的经历，她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和对面的关系，不清楚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索性不见面，那就啥也不用说了。 杨凌并没有马上回复张薇薇的消息，两个人所在地的时间毕竟不一定同步，张薇薇发出去本也没想过马上就有回应。 不过，指挥部很快就发过来一个通知，让他俩要是没事就写份报告，反正假期结束后要提交的，要是到时候有突发任务，怕是来不及，或者影响工作。 第130章 有一种平等更加平等 孙彧没有注意张薇薇在聊些什么，要写份报告的通知他是收到了的，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他就监督着贝塔和主机写好了初稿，现在再检查润色一下，他就直接提交了，然后才告诉了张薇薇。 张薇薇正忙着聊天，听到孙彧说已经把报告提交了上去，哦了一声也没在意，反正报告她也看了，有什么意见当时已经提过，交就交了吧。 张薇薇现在很是得瑟，孙彧一时找不到什么事可做，就坐她边上看她聊天，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就笑道：“你这是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么？” “钱没捡到，探测器捡到了一个，还有那个圆盘，金子的哎。” “你傻啊，镀金的。” “就算是镀金的，难道就不值一分钱？” “问题你也没交啊。” “难道不是你说的？”张薇薇瞪了孙彧一眼。 “我是说你现在这种这么明显的快来夸我啊的表情。” “难道不值得夸一下吗？” “值得，只不过是派出去两个善后工作组而已。” 一提到这事，张薇薇仍然愤愤不平，孙彧本来是打算在报告说明张薇薇坚持介入当地事务的原因的，但是张薇薇只许报告里写明是她坚持介入的这件事，但不许在报告里提她的想法，孙彧知道张薇薇是在赌气，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自己当时的想法他也没写到报告里不是。 陆陆续续的，不断有发现宜居星球的信息公布了出来，这些星球上生物进化阶段各有不同，因为刚经历过那么一档子事情，张薇薇也很是关注指挥部对这些星球的处置方式。 然后就发现其实就两种方式，没有智慧生物出现的星球直接占领并开始建设，已经有智慧生物出现的，就根据这些智慧生物的活动范围划分一个区域，比方说一个星球，或者一个恒星系，或者数个恒星系，共和国对这些区域内的事情一般不干涉，只是在区域外活动。 张薇薇于是嘿嘿笑了半天，就像偷到了油的老鼠，孙彧心里暗暗想着，当然这话不能是直接跟她说出来的。 不过总的来说，在共和国境内，一个共和国没有直接管制的势力迟早会和共和国接触上，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共和国这属于是把篱笆修到别人家门口了，这种事情，至少第七飞行学院的毕业生们是不陌生的。 但是，什么时候跟不属于共和国的文明接触，如何接触，这其实是一个老大难问题，各种意见冲突和综合之下，形成了分别对待的策略，但只是策略，而不是机制。 于是，具体如何处理，便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比方说这一次，既然已经接触上了，那自然就按照接触以后的处置规范进行处理，断然没有再退出的道理。 “你说那两只船队的，他们能带出来多少人？”张薇薇瘫坐在座椅上，有些无聊。 不管怎么说，孙彧和张薇薇都是涉事人员，在事情结束之前，或者他们脱离当前指挥部编内之前，那边的消息还是会转发到朱雀主机和他们的终端上的。 相对于地面怎么处理，张薇薇更加关注那两只船队成员的去向，毕竟有过一面之缘。 “你自己不会看？” “这不正在进行中吗？我看什么？” “地面也有趣，要求把船还给他们，他们就不干涉船员的迁移事宜。” “怎么说？”一般来说，孙彧说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有趣的时候，其实要表达的是有些愚蠢的意思，张薇薇很了解这一点。 “没怎么说，就是有趣，几百号人能带出多少人来，乘个十顶天了，那些船也我不觉得咱们会有兴趣留着，就算不提这条件，肯定也是要还给他们的。” “难道不就是大家都知道这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条件可谈，所以加个条件表示一下诚意，以及加强互信？” 孙彧觉得张薇薇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在她头上薅了几下以示赞赏，继续看着消息：“他们要求派人来共和国参观学习？” “答应了吗？” “当然，为什么不答应。” “看来他们还真的是有诚意。” “他们的诚意是我们给他们的，我们一艘民用飞船就能让他们十年的战争准备打了水漂，他们还能怎么办。” “那我们算是功劳还是苦劳？” “都出动善后工作组了，你还想什么功劳苦劳。” 张薇薇没有答话，只是伸手对着舒克指了一下，然后又对着孙彧指了一下，舒克瞬间便移到了孙彧眼前，贴着鼻子，然后又在孙彧眨眼之前，回到了张薇薇身边。 孙彧没有搭理这一人一机，继续看着消息：“要我们赔偿损失？” “我还以为他们真的就那么接受现实了。” “要我们赔偿损失的被禁言了。” “禁言？” “是啊，我们才几个人，哪有空跟他们面对面扯皮。” “哦，然后呢？” “星汉民代表没有提出什么条件，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他们天然就是共和国公民，有什么问题可以单独谈，另外最积极向我们靠拢的，是当初无视我们停战通告然后被无人机狠狠收拾了一顿的。” “要我们赔偿的是那些中立的？” “跟我们有什么中立不中立的，唔，就是当初观望没有来得及参战的那些，现在狮子大开口了。” “不是说被禁言了吗？他们什么条件？” “赔偿损失，问题是他们有什么损失？或者他们的损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所以？” “所以被禁言了。” “然后？” “你自己不会看？那么多消息，我一下子哪里看得过来。” “嗨嗨，对自己亲人要有耐心，这可是你当初自己说的。” “看不过来这是客观事实，跟耐心没关系，让舒克念给你听。” “那我听它的还是听你的？” “你听它的，我不说了就是。” “算了，我听你的，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其他有人提议把他们解决了算了。” “解决了？” “还没有，不过工作组的同志打算给提议者提供一些民用自卫武器了。” “开玩笑的吧。” “当然，只是重申了赔偿是不在讨论范围内的，不管是谁赔谁，共和国只提供援助和救济，并且大家都有份，于是分歧消失了。” “幼儿园小朋友吵着要糖吗？”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当然有一种平等更加平等，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想到这一点。 第131章 不要这么积极 “积极工作集体奖章？” “有个奖章就可以了，说明指挥部还是认可咱们的工作的，难道你还想得个金星？” “我还以为他们要扣我们工分呢。” 孙彧干笑了两声，他也懒得说啥，提交了工作报告的第二天，指挥部就给他们发了这个奖章，这个没有等级的奖章指挥部就可以直接发，也说明他们的这事情实在微不足道，算是苦劳。 不过朱雀主机还是挺高兴，这是枚集体荣誉奖章，它可以挂在尾巴上的。 “奖章都可以折算工分的。”舒克突然说道。 “折算多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张薇薇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也是刚刚查到的，也不是具体折算多少，就是一个权重，你们申请什么东西的时候，由有关部门自己衡量。” 张薇薇翻了翻白眼，毫无意义的答案。 又过了一会，舒克继续说道：“比方说你们要给朱雀装个自卫导弹模块，就会看你们获得的作战相关的奖章，当然也要看你们的违规记录。” “驾驶违章记录算不算？”孙彧微笑着说道，一边看着张薇薇，不过张薇薇暂时没有搭理他，只是盯着舒克。 “这个我没查到，不过显然你们申请飞船的时候没有影响。” 张薇薇这时候才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孙彧：“你什么意思？” “好啦，不扯这个了，还有几天假，准备干点啥去？”孙彧寻思无所事事的在飞船上待着，容易引发一些无谓的家庭矛盾。 “你说我们是不是申请调个岗？” “想回去勘测？” 张薇薇嗯了一声，既然孙彧这么问，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至少是想过。 “咱们那宿舍申请了还没住几天呢。” “有什么关系吗？老刘小赵他们不也难得在宿舍？大不了退回去。” “嗯，等开工了看看给咱们什么任务吧，反正也不差这几天几个月的。” 舒克和贝塔这时候晃了晃，示意收到了新通知，两人便各自看了起来。 第七飞行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和下一届的实习生被勘测局全部要了过来，指挥部通知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的工作组抽调人员，与指挥部和后勤部抽调的同志一起组成一个迎新工作组，负责这些学员的岗前培训，孙彧和张薇薇也在抽调之列。 不过学员们过来报到的日期还在半个月之后，而张薇薇和孙彧的假期还有5天结束，他们也需要做一些岗前培训的岗前培训，两个岗前培训的时间各自都是5天，这也就是说，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们的时间会很零散，用张薇薇的话说就是，想去找个地方钓鱼都不方便。 随通知下发的还有两份培训材料，一份是他们自己的，一份是用来培训新勘测员的，看完通知，两人便顺便先看一看。 张薇薇看着材料，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哎？你说这回来的应届生是不是我们毕业那年被我们收拾过的那届？” “啊？应该不是，应该是上一届。”孙彧想了想，回答道：“你想干嘛？” “突然想起来，没干嘛，说起来他们其实也没怎么得罪过我们，不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 “崔斯特和泰兰德他们两口子都没提过他们，应该后来也没起什么风浪吧。” “不过，我们当初就没岗前培训过，他们怎么就要了？” “嗯？就我们俩没有吧，从学校出来就直接去任务了。” “好久没讲过课了，有点紧张。”张薇薇的笑容里露出丝丝怀念。 “要不你试讲一下？” “讲什么？我们自己都还要先培训。” 孙彧自己也免不了有些紧张，正如张薇薇所说，好久没讲过课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无所事事便想提前销假，但是综合办公室把他们打发回去了，因为毫无意义，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安排给他们。 “说什么让我们不用这么积极，说的好像我们愿意似的。” 听到妻子又发起牢骚来，孙彧不由得失笑，张薇薇上辈子也是这么喜欢发牢骚的吗？孙彧似乎没什么印象，他只是记得要是她有什么心事，都是孙彧发现了问她，她才会说的。 “好啦，还是想想咱们这几天干点啥吧。”孙彧搂着张薇薇的肩膀说道。 “啥也不干了，养精蓄锐，上课好累的。”张薇薇说到养精蓄锐的时候，似有深意的看了孙彧一眼。 孙彧也只是扬了扬眉毛，他可没有亏欠张薇薇什么，心底是不虚的。 “杨凌没跟你回话吗？”虽然不虚，但也没有深入讨论的必要，孙彧便岔开了话题。 “回了，她说挺羡慕我们的，到哪里都能找到事情，她总是跟在我们后面。” “她在那边干得咋样？” “你不会自己问她？” “一件事情用不着你问一遍我再问一遍吧。” “你怎么知道我问了？” 孙彧伸手捏了捏张薇薇的脸，懒得回答她这属于没事找事的问题。 “她其实也有点舍不得离开那地方的，在那里她玩的可高兴了。不过她又说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一个轮次顶多在那里待6年，她现在也差不多要回来了，然后说要直接申请到咱们学院去。对了，陈宇说他也要到咱们学院的，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在外面任务，打算这次任务结束也申请到我们学院去，不过他们那任务出去一次就是两年三年的，然后再休个半年假，差不多也能跟杨凌前脚后脚？如果他俩真的去咱们学院的话。” “王文那孩子该上小学了吧？” “不知道诶，我都记不得那小家伙多大了。” “你不会问一下？” “上次问他说上幼儿园了，但是上次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着？” “你都不记得我怎么知道？” “你就没问李媛？” “一件事情还你问一遍我问一遍的？”张薇薇嘻嘻笑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你问吧。” 张薇薇于是看了一眼舒克，舒克晃了晃，它当然也不会去问李媛的终端这样的问题，只是发个消息过去看看李媛有没有空，张薇薇要邀请她聊天。 第132章 培训材料 培训的材料很多，两份材料让舒克和贝塔都各自念了半个小时，但是根据他们的经验，他俩要做的事情很可能只是里边的一句话或者一段话，所以，大体听了一遍之后，两口子便等着他们自己的培训课开讲。 张薇薇抽空和李媛以及李媛的孩子视频了一次，孙彧和王文各自就在旁边看着，几乎是插不上嘴。 王文的孩子叫王彬，一开始有点认生，虽然不认得人了，但当年跟着朱雀一起兜风的事情还是有片段都能记得起来的，而他自己的终端把他当年的影像放出来之后，也算是知道了对面的叔叔阿姨是抱过自己的熟人，还送过自己一个礼物，那个礼物还摆在床头，每天都会给他讲故事，于是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孙彧只好站起来，让自己的脖子以上离开摄像头拍摄范围。 好不容易小家伙该去睡觉了，四个大人却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所谓天涯若比邻，互相问声好，说说将来的打算，这次活动就算结束了，反正王文两口子得等到孩子上中学了才能重新出去，而孙彧和张薇薇什么时候换个工作也还是件没影子的事。 孙彧越来越觉得现在的假期挺难熬的，特别是最后几天，张薇薇听到孙彧的感叹，也只是哼哼了两声，她是早就有这种感觉了，两人便商量着以后假期就直接找个地方钓鱼，不要再满宇宙闲逛了。 而不论是加尔鲁什还是维伦还是精灵夫妇，以及老刘和小赵，听到这两口子的感悟之后，都是一副你们才知道的表情，加尔鲁什和维伦干脆建议他俩这份工作结束之后，不如先去生个孩子，这样放假前有期盼，放假了有事做。 张薇薇于是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来，这事情孙彧决定让张薇薇拿主意，反正这两年三年里是考虑不出个结果来的，他帮她捏捏脚就行。 ...... 基地的建设不管一开始是什么形状，建成之后都会大体成为一个球型，接下来的建设重点，便是这个宇宙的几个穿越点附近的传送门，然后是更多的传送门和更多的基地或者太空城。 因为孙彧和张薇薇一段时间里不会离开基地，指挥部征用了朱雀，借着船快，朱雀干起了无人快递飞船的活，后勤部告诉朱雀主机，不会让朱雀白干，起码能有个优异工作奖章，而且是奖励给朱雀本船的，不包括孙彧和张薇薇两人，主机大喜。 “不就一朵小红花吗？”张薇薇很是鄙夷朱雀主机的这种思维。 “你小时候大人表扬你难道你不高兴？” “高兴呀。” “别说你小时候，就算是现在，给你奖励难道你就不高兴？” “高兴什么？就那个积极工作集体奖章？”张薇薇冷哼一声。 “这是你见过世面了，要求高了，本质上还不是一样的。”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好歹我们也是救民于水火吧。” “但是，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我们是打断了他们文明的自主进化和发展的可能。” “哼，好吧。” 道理张薇薇当然也是懂的，就是有点不忿而已，但显然共和国其实也不反对他们的行动，不然也不会给他们发个奖章，不过也就是这个程度了。 “要是下次再碰上这样的事情，你还管不管？”孙彧帮张薇薇理了理头发，顺手搂住她的肩膀。 “管呀，好歹有个积极工作奖章呢。” “那不结了，不要纠结这个章了，遇到了事情咱们能管得上的当然要管，而且要管就要管到底。” “那这次你怎么就跑回来了。” “那不是有人接手了么。” 张薇薇蹭了蹭孙彧的脖子，两人不再说话，进入常规的发呆状态。 ...... 终于，休假结束了，销假之后，又过了两天，他们的岗前培训的岗前培训正式开班，说是培训，叫准备会也是可以的，培训过程只是由专人给迎新工作组的成员逐条讲解或者解释材料内容。 正如所料，虽然培训材料终端干念都念了半个小时，但与他们有关的就一段话，各业务人员要结合自己的工作经历，准备几个案例，在给新同志进行培训的时候要结合案例讲解，具体到每个人，孙彧和张薇薇要写三份材料。 第一份，是要说明他俩在实习时，那次遇到敌对行为时是如何处置的，其中应该详细描述他俩的应对措施，包括是如何引发之后的军事对峙，以及最后的外交谈判的。这份材料的重点是要告诉新同志，大家在外面在孤军奋战的时候，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永远要有这样的信念：不管遭遇到什么样的恶劣情形，共和国都会是自己的坚强后盾。 第二份，则是要说明他俩在正式参加工作后，第一次独立执行任务时，孙彧对智能设备或者设备智能产生的怀疑，以及应该如何对待这种怀疑。这份材料的重点是要告诉新同志，大家在外面在孤军奋战的时候，必须充分信任自己的飞船和自己飞船上的设备，但要承认这种怀疑存在的合理性，以及要学会和习惯这种信任与怀疑的共存。 第三份，却是他们刚刚经历过的事情，他们是如何制止一场下位文明的内战的，虽然他俩已经提交了一份工作报告，但是作为一份培训材料，他们应该重点说明在收到指挥部不要干涉的指示后，为何仍然决定介入。这份材料的重点是要告诉新同志，作为人民共和国的一员，心中必须时刻秉持道义的原则。 张薇薇于是很高兴的认领了第三份材料，一边嘟嘟囔囔着：“什么叫道义，没那么高尚啦，就是同情心而已啦。” 第二份材料的内容，当初孙彧就和老刘他们讨论过，把当时讨论的东西整理一下也就完事了。而第一份材料最后的总结，孙彧自己当时其实也没有想那么多，惹出事来之后开始还是有些不安的，不过后来立了功授了奖，心里才算安定了下来。 “这就所谓，将来你们在外面惹了事，没关系，报上星汉人民共和国的名号，共和国给你撑腰。”孙彧最后总结道。 第133章 船队都来了 实习生们开着教学飞船先到了基地报到，都是矛头的同级型号，一色常规的银白底色，只是在前甲板上统一上刷了个大大的黑色的“七”字。 船也不多，百来艘而已，在基地空港管制引导下，船队无声无息的停靠到了码头泊位上，就是字面上的无声无息，地面，空中，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竖立着静静看着船队靠港，毕竟都是一线人员，还不至于惊慌失措，更多的还是在观赏风景。 然而，船上的人下船站到码头上之后，逐渐队伍就变得乱糟糟起来，一种叫做嚣张的气氛笼罩在学员们的头顶，港口顿时恢复了常态，没有人再去关注他们，各自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很快，带队教官开始整队，随后学员们登上穿梭车自去住处，没有什么码头欢迎仪式，当然，没有人会对此安排有什么不满，因为那本来就是件不存在的事情。 孙彧和张薇薇倒是到码头看了看，在路边的茶桌上喝着茶，还是挺满意这些师弟师妹们的表现的，他们只是有点惊讶于飞船前甲板上刷的那个“七”。 朱雀仍然在执行快递任务，不过已经给主机发了消息，跑完这一趟就先停下做个机务检修，说不定这些新来的会找他俩挑战一番，得做好准备，对此，张薇薇很是兴奋，要是这些小家伙们不找点事，她会很失望的。 然而他俩不知道的是，朱雀主机在主机频道上已经叫嚣着“叫爸爸”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主机真的叫了，他俩更是无从知晓，只有等朱雀回来，查看记录才知道了。 舒克和贝塔当然随时都可以去看，但是既然孙彧和张薇薇没提，它俩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主机足够得瑟，到时候会主动汇报的。 应届生们迟了两天赶到，他们需要先去勘测局报到，领取工作飞船，以及做一些适配飞行工作。大多数人一早就听取了船厂的建议，选取了朱雀的同型号，而有一些本来打算选取其他型号的，到了试飞场之后，直接改了主意换了朱雀同型船，当然凡事总有例外，百来艘飞船中夹杂着一些异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大队不让那些异形靠近，于是应届生们抵达基地的时候，队形多少有些滑稽。 不过，同样的，突然的沉默笼罩了整个码头，但与实习生们的船队到达时不同的是，实习生们的船队像是一把透着无边杀气的倚天剑，而应届生们的船队却像是一口锅盖，向着码头这口锅盖了下来，本来已经就是黝黑的天空，变得更加的黑暗，虽然所有的船其实都是银白底色，而且也没有别的装饰涂装。 一时间，码头上空气中的氧气浓度似乎降到了下限，直到一抹红色出现在空港上方，静静的停在半空，似乎在巡视着菜地，或者养鸡场，于是，一股欢乐的气氛出现在码头上重新开始忙碌的人群之中。 新勘测员也没有人来迎接，都各自跟着终端上了穿梭车去了住处，码头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真特么的会装。”孙彧感叹道，他当然说的是朱雀。 张薇薇眨眨眼，说道：“咱们走吧，别让熟人看到。” 舒克和贝塔一起晃了晃，说是收到了主机发过来的问候消息。 “让它忙它自己的事去，我们现在也忙得很，没空理他，机修完了我们再上船看看。”孙彧答道。 “咱们也走吧，办公室还是宿舍？”孙彧问道。 “先回办公室看看。” 两人从附近的一个传送平台传回了办公区，在办公区传送区意外的看到了小赵，正要往宿舍区的传送台上走，看到孙彧和张薇薇，小赵便走了过来。 “怎么你一个人？要回宿舍？”张薇薇有些奇怪的问道，老刘和小赵前两天就已经休假回来了，没有加入迎新工作组，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干啥。 “老刘去船上跟主机吵架去了，我刚看了基地简报，暂时没什么事，就出来了。” 老刘和小赵去休假的时候开的是各自的私人飞船，钢弹一号主机有些不满，两人回来以后，老刘只好每天花上个把小时去跟它谈心。 孙彧张薇薇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些事情，闻言便笑了起来，说自己也是要先回办公室看看简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也会回宿舍，约好待会儿见。 简报上没什么特别的消息，除了那两个星球上决定移居共和国的船员以及他们的亲属，大约9000人，已经开始分批出发，第一批近2000人正往基地而来，预计7天后到达基地。 加入迎新工作组之后，孙彧和张薇薇便算是正式结束了那边的事务，自然也从相关的频道退了出来，有段时间没有接触到那边的消息了。 于是顺便打听了一下，倒也不是基地派不出能装下9000人的船，而是那边集结人员比较缓慢，于是就分批出发了，毕竟那边是个前进基地，容量有限，这边基地反正派出了足够的船过去，船可以等人，人等船容易引发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估算了一下时间，两天后岗前培训正式开课，培训结束的时候刚好第一批移民抵达基地，孙彧和张薇薇免不了猜想到时候会不会给自己发布些相关的任务。 “按道理是不会的，术业有专攻，有关单位又不是没人了，要从咱们这调人，不过，这事情毕竟是你们惹出来的，让你们去跟他们见个面也不是没有可能。” 回到宿舍区，在外面的茶座上看到小赵一个人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着终端，两人便走过去也坐了下来，聊起了这个问题，小赵便这么说道。 “去不去露个面倒也无所谓，就是让我们陪他们到共和国腹地都可以，现在就是闲的慌，想赶紧出去任务去。” 听到张薇薇似乎很有些发牢骚的语气，小赵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难怪你们会得个积极工作奖章，闲不住么。” 孙彧也微笑着看向张薇薇，自从接了写那份培训材料的任务之后，张薇薇对此已经不再愤愤不平，反而是很有几分得意了。 第134章 师兄师姐师弟师妹而已 岗前培训开始了，孙彧和张薇薇的课安排在了最后一天的下午，是整个培训的最后一节课，爱讲多久就讲多久，只要不怕被人轰下台。 孙彧和张薇薇之前并没有接受过勘测局的岗前培训，所以他俩也一直在旁听，坐在一个角落里，把章全部隐藏了，这是张薇薇的主意，不过两个白板的不认识的人坐在后面，本身就比较异常，也引来了不少关注。 培训的内容很全面，从勘测局的历史到现状，从整体架构到工作模式，勘测员的工作方式和工作的意义，等等等等，孙彧和张薇薇听得津津有味，但是实习生们和新勘测员们却免不了有些不耐烦，课堂纪律确实不是太好。 资料都已经下发，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上课属于是有人给自己讲，为什么还要自己看，而对于这些新人来说，却是反正都是可以回去自己看的，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听人念一遍。 不过总的来说，课堂的气氛主要取决于台上的老师讲的怎么样，以及学生们对所讲内容有没有兴趣，几天课程下来，和他们上辈子上课一样，课堂里的状态有起伏，但是也没有谁缺席或者中途跑出去的，而之所以没有人跑出去，主要可能还是跟后门处坐着两个不知道来路但看上去就不大好惹的人有关。 终于到了最后一次课，孙彧和张薇薇商量好，三份材料谁写的谁讲，每一份讲15分钟，早点结束，上这样的课，讲的人累，听的人也累。 上台后，两人把原先隐藏的章打开，台下的听众才发现原来是师兄师姐，于是兴奋起来，也有一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疑神疑鬼，前面不想听的时候直接跑出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既然是师兄师姐，讲的又是他们的亲身经历，台下的师弟师妹们听的还是比较认真，不过不再拘谨，时不时会插话提问，这正是作为老师最希望看到的课堂气氛，于是两人讲的很高兴，台下听得也很高兴，时间失去了控制，原先的打算也只好放弃了。 不过，台下的人不累，作为讲课的人要应付几百号人，两三个小时下来，那也是吃不消的，孙彧决定结束课程，最后总结道：“总之，大家出去任务，就是信任两个字，相信自己心中的信念，相信自己的搭档，相信共和国永远是我们的后盾。” 孙彧说完，张薇薇接着说道：“你们有没有人想跟我们练练的？工作飞船，单兵战机，器械，格斗，竞速，都可以。” 教室一时陷入死寂，瞬间又沸腾起来，如此的嚣张，怎么能忍，不过时间有限，最后商定只进行四场飞船单挑，两个年级各出两对，规则就依学院传统，划定格斗区，双方随机进入随机地点，然后自由战斗，形成战果就结束，如果10分钟内双方都没有战果，就算打平。 新人们的人选他们回头自行确定，孙彧当堂申请了场地和时间，这种事情向来没有不批准的，宇宙如此之广大，找个空地还是很容易的，最后确定就在明天，并且全基地直播。 下课了，人都散去之后，孙彧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打平就算我们输的。” “不是你在跟他们商量吗，我就没想起来，要是打上10分钟还没战果，我们直接认输就是。” ...... 对抗开始前，双方各自开着飞船到了准备区，停在弹射台上，倒计时结束的瞬间，两艘飞船被抛进了格斗区，第一回合的对抗正式开始。 朱雀只是顺着惯性在空域中飘着，没有打开主动侦测，让孙彧和张薇薇有些意外的是，对手也没有开。 “不错。”张薇薇赞赏着，按下了鱼雷发射键，同时接过了飞船的控制权，一瞬间，朱雀以异乎寻常的速度和角度做起了机动。 1：0。 趁着朱雀机务检查和重新装载武器模块的空隙，两人一起看着作战记录。 “真不错哎。”张薇薇再次发出赞叹。 记录显示，双方飞船在可忽略的误差内，同时打开了主动探测，同时打出了两发导弹，以及一发鱼雷，一模一样的战术，可以比拟的反应，唯一的区别就是朱雀飞得快飞得偏，在已方鱼雷击中对方飞船的同时，所做机动引发的冲激效应引爆了已经贴脸的对方鱼雷，鱼雷爆炸的同时，朱雀也已经跃迁离开了鱼雷的有效杀伤范围。 “确实不错，大意了。”孙彧有些凝重。 休整结束，第二回合开始。 对方仍然没有开主动探测，这一次朱雀一被抛进战区范围，便开始了机动，同时打开了主动探测，同样依靠机动的速度和角度，越过了对方的导弹和鱼雷，直接跃迁到了对方飞船前方，一发重型鱼雷击中目标形成战果的同时，被追回来的导弹击中，不过躲过了随后的鱼雷。 2：0。 “导弹确实躲不过啊。”张薇薇感慨了一句。 这一次，两人才发现对手飞船是矛头级，看来是实习生，回头又看了看前面的记录，也是矛头级。 “这一届实习生确实不错。”张薇薇继续表扬着。 接下来的两个对手自然就都是新一届毕业生了，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战术。 第三回合开始，进入战区后，和第一回合相同的是朱雀没有打开主动探测，不同的是，孙彧马上就控制着飞船，迎着对方的主动探测，疯狂的机动着，直到进入缠斗距离前，双方都没有机会发起有效的攻击。 “有点像那时我们在船厂的时候了。”张薇薇淡淡的说道。 “嗯。”孙彧应了一声，“不过还是差点。” 话音未落，抓住追尾的瞬间，一发重型鱼雷打出，3：0。 第四回合，双方同时打开主动探测，迎头对冲，并且很有默契的没有发起任何攻击，直到头对头，一起停了下来，两艘船迎面微微颤动着，这只是高速接近引发的能量冲激的后效。 双方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直到分出胜负的意愿，最终，这个回合没有记分，这次对抗就此结束。 第135章 没有，只有让它去死的 战后总结这是第七飞行学院的光荣传统，4场对抗都是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之间就决出了结果，总共也不到一个小时，时间还早，于是趁热打铁，孙彧张薇薇和着大家一起找了个地方开始复盘。 第一场其实大家都以为会是双方同归于尽的结果，但是朱雀凭着优秀到诡异的机动能力躲过了最后的打击，让学员们都有些沮丧，虽然张薇薇很是夸赞了一番当时对阵的学员，但这一场大家都不想多谈，毕竟那已经不是人力能改变的结果，因为双方的反应和对局势的敏感性都已经是极致，还能说什么呢。 第四场，很简单，考验的是双方的胆识，在这一点上显然双方是不相伯仲，大家都是会心一笑，同样没有做过多的讨论。 而第二场和第三场，实习生和新勘测员们讨论得很热烈，孙彧和张薇薇就在一旁看热闹，双方进入缠斗之前朱雀的机动，固然让大家叹为观止，而进入缠斗之后，双方驾驶员对飞船的操纵水平，差距却也只在毫厘之间，最后的战果，再次体现的只是孙彧个人对局势的敏感性，天赋上的事情那无话可说，而新人们的经验并不足以抹平这上面的差距，不过整个过程却也是可圈可点，值得认真揣摩体会的。 到这里，孙彧和张薇薇就没空陪他们研究了，把当初在船厂和试飞员们的格斗记录分发出来让他们参考之后，便告辞离去。 朱雀自己做机务保养去了，两口子先是去办公室看了看新闻简报，第一批移居人员已经到达基地，但他俩并没有接到护送任务。 回到宿舍，歇了一阵，正要去吃饭，有人来访。 来访的正是第一场对抗的对手，一男一女，男的叫洪匡，女的叫黄莺，前面在总结讨论的时候打了个照面，虽然看到他俩的时候张薇薇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作太多的交流。 既然吃饭时间来访，看来是奔着一起去吃个饭来的，两位客人一进门，黄莺就做了这样的提议，基地也不缺合适的餐厅，订好了位子四个人便从宿舍区的传送台传送了过去。 吃饭的主要目的是交流，于是张薇薇很快就知道她那种奇怪的感觉是哪来的了。 黄莺和洪匡都是新生公民，都是刚刚新生就来了第七飞行学院，不过两人并不是来自同一个宇宙，只是在派遣大厅考虑去向的时候，人群中互相多看了一眼，于是就对上眼了。 张薇薇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这时候她也想起来了孙彧以前的故事，不过看到孙彧的表情，这个黄莺显然不是那个黄莺。 当然孙彧最初互相介绍的时候就知道了，星汉民同名同姓过于常见，他本来也没有太在意，但是说着说着，四个人都出现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张薇薇于是张罗着把王文、李媛和杨凌一起介绍给了黄莺和洪匡，杨凌算是大家的老乡，王文、洪匡和孙彧有些像不同阶段的同一个人，而张薇薇，李媛和黄莺就是他们各自在不同阶段碰到的那个人。 黄莺歪着脑袋看看洪匡，看看孙彧，虽然长相不是那个长相，但个人气质真的很像，不过张薇薇......就是张薇薇，她并没有以前见过她的印象。 看着黄莺的神态，孙彧和洪匡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旁边张薇薇仍然咯咯笑个不停。 王文和李媛还没有回消息，他们正吃着的时候，杨凌发了消息过来，她即将结束在流放宇宙的工作，已经申请了第七飞行学院，估算了一下，大概就是洪匡和黄莺结束实习回学校之后的下一个学期，杨凌就可以入学了。 席间主要是张薇薇和黄莺在说话，孙彧和洪匡偶尔插一句，两人之间却没什么要说的，说出来也像是对着镜子说话而已。 张薇薇告诉黄莺，她在写小说，主要是孙彧的黑历史，但是以前的一些事情都是孙彧的视角，她不知道是否确实是那样，便让黄莺帮着看一看，这不免让边上的孙彧和洪匡很是尴尬。 孙彧自然是看过了的，他尴尬的是不知道这个黄莺看了他对自己以前的事情的描述，会有什么想法。 而洪匡发现，孙彧以前干过的事情他以前大体上也大差不差，同样不知道这个黄莺会怎么看。 黄莺一开始是微笑着，看着看着，眼眶便红了起来，孙彧赶紧给洪匡使了个眼色，洪匡会意，伸手揽住黄莺肩膀，但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下便轮到张薇薇尴尬起来了，扭头看到孙彧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鼓了鼓腮帮子，决心等下要他好看。 “你有没有给李媛看过？”孙彧看到张薇薇的表情，心下暗笑，于是问道。 “还没，那时候还没写多少，就没想起来。” “那你还打算给她看不？” 张薇薇看着已经重新微笑起来的黄莺，有点犹豫：“再说吧。” “大体就是这样了，孙彧也还算坦诚，你还没写完吧？记得有了新内容发一份给我。”黄莺笑着说道，又扭头看了洪匡一眼，似乎轻轻哼了一声，洪匡只是扬了扬眉毛。 实习生们第二天就要出发任务，吃完饭，便各自散去。 “闯祸了吧。”回到宿舍，孙彧忍不住大笑起来。 “闯什么祸，你怎么知道这个黄莺想什么？”张薇薇冷笑着，一边掐着孙彧的胳膊，她当然不会告诉孙彧，黄莺刚才已经发了不少消息给她，又说了不少事情。 “好吧，先不管他们的事情了，你没注意到我们接下来又没事可干了吗？” “注意到了又怎么样，该没事还不是没事，不过咱们这些师弟师妹来了这么好几天了，怎么频道里边什么反应都没有？” “有的，咱们学院的频道多了很多人，不过大部分人都在外面执行任务，自然没什么人说话了，他们自己的频道我们又不知道什么情况。” “主机不是在它们频道里嚷嚷着让叫它爸爸吗？有叫的吗？”张薇薇问舒克。 “没有，只有让它去死的。” “难怪，我说怎么主机这次对抗的时候好像挺愤怒的。”张薇薇又咯咯笑了起来。 第136章 迟早会习惯的 任务暂时还没接到，不过又有客人来访，是当初和他们通过话的那个船队成员一家四口，夫妻俩和两个孩子，十来岁的大女儿和七八岁的小儿子。 “人太多了，怕打扰你们太多，大家就让我们做代表来当面感谢了，还有我们的亲属，也是同样的谢意。”互相介绍之后，名字叫做吴磊的船员说道。 “我们在太空基地等待的时候，了解了一些共和国的情况，物资极大丰富，我们也不知道该随些什么心意，就按我们的习惯，带了一些家乡特产的茶叶，希望不要嫌弃。”他的妻子，梁影说着，一边双手把手里提着的一个纸袋递上。 张薇薇赶紧接过，笑着说道：“共和国现在似乎随礼都是送茶叶，正好，我们这也有些茶叶，来一起尝尝吧。” “来请坐吧，申请宿舍的时候没想过会有客人来，地方有点小，只好先将就了。”孙彧招呼着几位客人，张薇薇去烧水泡茶。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一起坐下，孙彧问道。 “孩子去上学，我们一起去，你们有什么建议吗？”梁影说道。 “呃......其实没有的，共和国如此广阔，很多事情我们也是不甚了了，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加入共和国了，作为共和国公民，所有的事情共和国都会为我们兜底的，大体上就是说我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孙彧实际上并不太清楚那两颗星球当前的社会发展状态，也就不好说什么不用操心孩子将来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工作之类的。 “可以不去上学吗？”小男孩，吴森，突然说道，几个大人笑了起来，他的姐姐，吴淼，拍了他一下。 “不上学那可不行，而且在你12岁上初中之前，你的爸爸妈妈都得专门陪着你上学。”张薇薇烧好水过来一边沏着茶，一边答道。 “那上了初中爸爸妈妈就不陪我们了吗？还有我上了初中我弟弟还在念小学，爸爸妈妈会去哪里？”吴淼似乎有些不安。 “我们会先去小学中学都在一起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等你弟弟上了大学，我们也是要去重新读大学的。”回答的是吴磊，显然在确定去向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相关信息了。 “好香，这是什么茶？”梁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世界树绿茶，我们两个同学老家特产，喜欢的话，我把店铺发给你们，你们可以自己去订的。等会你们也带一些回去，看看你们的同事有没有也喜欢的。”张薇薇又开始做起了推广，“还有，你们将来申请私人飞船的话，我这里也有推荐，也一起发给你们吧。 “我将来也要开飞船。”吴森又嚷嚷着。 “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去开了。”孙彧笑了起来。 “我也想去开飞船。”吴淼低着头低声说道。 “你这孩子，想去你说就是了，看你这样子，让叔叔阿姨看了，还以为我们不让你去。”梁影没好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 “你们都想去呀，好啊，正好我把我们学校的资料发给你们先看看，等你们将来申请大学的时候考虑一下。”张薇薇笑着说道。 说起开飞船，吴磊便想起了什么：“我们上午刚到基地，就看到好多人在看一个什么飞船对抗直播，气氛很热烈，但是我们啥也没看出来，就看到一些光点，还有好像表示空间扭曲的图像，那是什么回事？” “那是我们勘测局新分配来的毕业生和来实习生的岗前培训内容，光点是飞船和飞船发射的武器，空间扭曲图像就是空间扭曲图像了，通过显示飞船和武器的移动对空间的影响来展示双方的态势。”孙彧稍微解释了一下，不过没有说自己就是参与者，没有那个必要。 “看不到飞船的吗？”吴磊若有所思。 “那种速度下，可见光观测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且双方飞船的尺度与交战距离相比，肉眼也是不太可能看得见的。”孙彧继续解释道。 “我们还以为双方开了某种隐形。共和国军队打仗也是这样的吗？” “共和国正规军怎么打仗我们也没见过，不过道理是一样的。” “我们两个人要是一个去陪孩子，一个去读书或者工作，这样可以吗？”正在和两个孩子一起看第七飞行学院资料的梁影抬头问道。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向有关部门咨询一下。”站在一旁给他们讲解资料的张薇薇说道。 “有关部门？”吴磊有些哑然失笑的感觉。 “是啊，哈哈，这些问题让你们的终端去问就行了，它们知道该去哪里问，或者他们就可以直接告诉你们。”孙彧说道。 “嗯，了解，这些终端会上传资料？”吴磊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 “是啊，这是终端工作规范，不好接受？” “有些疑虑，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给我们发终端的时候，也明说我们没有不接受的选项。”吴磊笑了起来，似乎有些无奈。 “迟早会习惯的，你们有人不接受？” “是啊，然后才告诉我们没有不接受的选项。” “然后呢？”张薇薇问道。 “没有然后，不接受然后回去的选项都没有，这样没问题吗？” “整个共和国都是这样，我们接触过的多元宇宙的其它势力也是如此，而且，就算是被流放的犯人，他们也都是带着终端的。” “流放的犯人？他们不会扔了？” “不会，终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大依仗，而且，也扔不掉。” 吴磊啊了一声，孙彧接着说道：“你们刚领到吧，跟它们多交流，它们很聪明，也一直在学习，它们是值得我们百分百信任的伙伴。” 吴磊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共和国居民一般平均寿命是多长？” “呃......大概差不多是无限？” “嗯，那我们呢？你知道，我们的父母也都跟着一起过来了的。” “一样的，到时候你们要是发现你们的爸爸妈妈返老还童了，不要觉得意外就是。” 第137章 没事我们就出发 同学们出去任务有好长时间了，不但没有见到回来的，反而又调了许多勘测员过来，包括来实习的学员们。 “这个宇宙群的基数这么大的吗？”张薇薇突然感慨道，几个人正围在办公区的露天茶桌旁，喝着茶，看着简报。 师弟师妹们都出发任务了，移民们也陆陆续续的往共和国境内出发，两天前吴磊一家已经离开了基地，和孙彧张薇薇约好等他俩休假了就去他们新家看看。 现在虽然暂时没事，但是没事就意味着马上就会有事了，大家似乎都有这种感觉，于是在办公区待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按道理，这会儿应该有环发现了吧。” “要是有环发现，我们也该前移了。” “现在还没有勘测飞船返回的消息，看来还没有，连叶子结点都没。” “补给船倒是开出去了不少。” “我们不是要跟补给船出去的吗？” “是啊，已经去了一些了，老刘和小赵不就跟着去了。”孙彧说道。 “对啊，还有好几个，今天没见过来，也没见他们说，奇怪。” “这也保密？老刘和小赵出发前还跟我们打了招呼的。”张薇薇说道。 “不保密，就是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又不需要互相负责，没来就是出去了呗。” “说不定明天我们这里就有谁没来了。” “怎么听你们说的有些悲壮的感觉。”张薇薇似乎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浮上心头。 “习惯就好了。”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说话间，有人站了起来：“得，我们得走了，回见。” “回见。” 没有人说什么一路顺风之类的，一个是出发任务本就寻常事，再一个，茫茫宇宙，话确实不能乱说旗不能瞎立，一句回见即可，再说，泉台见也是包括在了回见里边了。 两天后，孙彧和张薇薇也收到了任务，跟随一支工程船和安保船混编的船队前往一个边境宇宙，也就是一个存在边界传送点的独控宇宙，而所谓边界传送点，指的是另外一边被别的势力控制的传送点，这种宇宙是需要特别加强防护的，并且将来有可能会大量驻军，这取决于对面势力跟共和国的关系，或者对面宇宙是不是一个边界宇宙。 现在那边的主要工作是快建设速度，为此才派出了这么一支混编船队，加强防护的同时投入更多的建设力量，设备多了，就需要设备部派人过去，现场解决一些设备方面的问题。以及加强与设备智能的交流，毕竟大多数工作都是设备智能按照图纸和预设置模式自动进行的。 另外，当初穿越这个边界传送点穿到对面的勘测机组实际上是被赶回来的，他们现在有些情绪，说什么也不肯走，还在那个地方待着，总想着再穿过去。 这当然是没有必要的，对面也很守规矩，把他们赶回来之后并没有尝试穿过来，只是发了一些消息过来说明了情况。 这就需要工作组去看看什么情况，不过总体来说情况说不上紧急，也就不需要朱雀长途加急飞过去，跟着船队过去就可以了。 不过，穿过最后一个穿越点后，朱雀还是装满了设备模块，先行出发去那个边界穿越点，主要是跟那两位勘测员见一见聊一聊。 把货卸下之后，孙彧和张薇薇便邀请两位不肯回去的勘测员来朱雀一聚，他俩的船多少有些损耗，穿越点附近设施还在建设中，也只有朱雀比较合适了。 两位勘测员，一位叫冯轩，一位叫何庭，是精灵夫妇同一届的同学，以前并不是很突出，孙彧和张薇薇对他们也不是很熟悉，不过他俩对孙彧和张薇薇还是早有所知的。 一见面坐下，看到桌上只有清水，便嚷嚷着为啥不上茶，虽然以前不熟，但确实也不会见外，多少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免得你们以为我们是找你们来喝茶的。”孙彧哈哈笑着，张薇薇便去把茶叶拿了出来泡上。 “没事，咱们不讲那套，崔斯特泰兰德两口子和你们的关系我们也是知道的，他们的茶我们也很喜欢。”冯轩说道。 “你们有没有的打算过去一趟？你们船快，过去溜一圈绝对没问题。”何庭问道，兀自有些愤愤然。 “看了你们的报告，我们过来主要是查看一下你们飞船的状态，并没有穿过去的任务。”孙彧说道。 “说的好像你们俩就有多守规矩似的。”何庭露出鄙夷的表情，冯轩被茶水呛了一口，张薇薇却是笑而不语。 “如果我们是你们，在那边的时候肯定会溜一圈的，但是现在这个已经不现实了。”孙彧不为所动。 “当时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被兜回来的时候。”冯轩缓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们自己现在肯定也过不去了，但是你们的船说不定还有机会。” “你们还不甘心啊......”孙彧有些哭笑不得。 “那可不，关键是被赶回来的，不是主动自己回来的，要是真的兜了一圈再被赶回来，我们也认了，但是刚出去就被人围住了，只有回来一条路，太丢人了。”何庭说道，他是指令长。 “反正我先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不会再派船过去，我们俩不会过去，你们俩也不能过去，以后除非双方商定，共和国和对面都不会再无故穿过这个穿越点，你们也看到我们带来了不少工程模块，后面还会有工程船过来，这里要建个边境基地的。” “我们知道，就是不甘心啊，唉。”冯轩叹气。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丢人，发现一个边界穿越点就是你们这次行动的意义，将来总结，你们的名字也是要写上去的，一趟任务下来，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这我们也知道，道理是一回事，心里不爽利又是另一回事。”何庭往椅子后背一靠，也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在基地这么一段时间，基本上没有勘测船回来，只有出去的，咱们学院最近一届毕业的学员和实习的学员，都被一股脑全调了过来，我们来之前，也都全部派出去了。” “啊......这个确实不知道，难怪频道这么清净，那也就是说，这个宇宙群基数很大？” “那还用说，你看你们俩不赶紧回去，还在这里磨蹭，是不是请示一下指挥部，给你们放个假？”张薇薇撇嘴道。 “那好吧，我们知道了，你们赶紧看看我们的船，没事我们就出发。” 第138章 算了，先记下 当然，空间尺度足够大，速度足够快的情况下，时间就不是那么紧急了，孙彧和张薇薇去冯轩和何庭的飞船上检测了一番，又和主机以及船上的设备做了一些交流，认为就地做个机务保养就可以重新工作了，正好他们带过来的模块就有机务模块，当然这也是有意带过来的。 不过模块展开需要一些时间，机务保养也是个细活，一套下来，六七天也就那么过去了。何庭和冯轩便暂时住在了朱雀上，因为基地这会没别的人，朱雀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装载生活设施模块，而等工程船和安保船过来的时候，机务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这一次他们终于想起来申请了一艘额定载员四人的穿梭机，这是当初在流放宇宙实习的时候的经验，孙彧和张薇薇每天都得开着穿梭机在工地巡视，跟各种智械交流，冯轩和何庭时不时也跟着看看热闹。 “这些智能真的挺单纯的。”张薇薇感叹，结束了这一次的巡视，四个人回到朱雀，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我觉得智能网络有一个集群意识还是有积极意义的。”孙彧也叹道，这一趟巡查，他就尽是在解决各个模块智能之间的争执了，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哈哈，是啊，就移动个1米，偏个5度，都能吵起来，不过这些智能吵架还真好玩。” “发现没，吵架的是我们当初放出去的和你们后来带过来的。”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唔，看来得重新规划一下模块部署。”孙彧摸了摸下巴，让主机把工地的空域图投射出来，然后看着投影发起呆来。 “你们忙着，我们俩去看看我们的船。”冯轩和何庭对视一眼，然后说道。 “你们的船传送还没开，得坐穿梭机去。”张薇薇提醒他俩。 两人点点头，自往穿梭机舱走去，权限是一早就给了他俩了。 “船队明天到，问我们这边现在的进度。”主机说道。 “把部署图和进度图发给他们，然后问问他们这些模块吵架是什么回事。” 过了会，主机回复：“船队确认收到，模块吵架的事，他们说没影响进度可以不管它们，等他们到了再处理也行，或者我们这边先发个并网指令。” “什么并网指令？” “就是你们两个指令长给咱们各自放出去的模块联合签发一个并网指令，让你们的终端发就行。”主机答道。 孙彧应了一声，示意贝塔跟何庭的终端联系一下，说明这事情，然后一起发一个并网指令。 贝塔半空翻了个跟头，表示收到，过了一会，工地的空域图投影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孙彧咧了咧嘴，刚才想了半天都没想清楚的布局，现在模块自己调整好了，不由得心头火起。 “要不要发个广播消息骂它们一顿？”贝塔还是挺了解孙彧的。 “算了，先记下。” 张薇薇一旁哈哈笑了起来，这时候她才搞明白什么回事：“船队过来，我们也走不了的吧。” “是啊，还得跟这些智能打上一段时间交道，跟它们算账总有机会的。” “你跟它们吵架脑子吵坏了？” “咱们是思想工作部的，智能的思想问题咱们也要管的。” “那你打算怎么跟它们算账？” “这不没想好么。” 这时候，何庭和冯轩也回来了，再过两天他们的船就能结束保养，不过现在人已经可以过去，他们于是打算回自己船上去。 这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回去之前搜刮了一包世界树绿茶回去，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没多会，两人又传了过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放下之后，看着有些吃惊的孙彧和张薇薇，何庭说道：“不是跟你们客气，你们也不要客气，就一些土特产，吃的，尝尝。” “回船上也没什么事，还是过来坐坐，人多热闹些。”冯轩接着说道。 “船队快过来了？”随意坐下之后，何庭问道。 “明天到，刚跟他们说了模块智能吵架的事，他们才让我们发的并网指令。” “他们来了，你们要走还是要留在这里？” “没有新命令，应该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们什么打算？” “我们早就接到命令去报到了，找了借口不肯去，你们来了我们也没办法拖下去了，船好了就去。” “你这么说，我们可要写到报告里了。” “写呗，再说你们来了不也让我们修船了么，这是客观原因，我们应该不算太严重吧。” “当然，有条件的情况下，飞船穿过穿越点都要检测的，而且飞船短期穿越同一个穿越点，隐患会比较多，做机务又是有规范的，时间会长一点，所以从客观角度说你们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们的主观因素，我们当然也是要写到报告里的。” 冯轩和何庭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也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现在他们也没收到什么回去检查的命令，显然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们的土特产？你们俩？”张薇薇把两人带过来的礼物拆了几包，看上去像是瓜子花生坚果一类的。 “我们从小就在一个地方长大，中学也在一个地方，后来又一起来了咱们学院。”何庭说道。 “这些都我们从小吃惯的零食，出任务前都会装上几柜子，喜欢的话把店铺发给你们。” 张薇薇抓起一把瓜子便嗑了起来，孙彧看了看摊在桌面的花生坚果，问道：“吃这些你们不配酒？” “配啊，你要喝？早说么，我回去拿两瓶过来。”何庭说完，就要起身。 孙彧赶紧让他打住，他是不喝酒的，想喝酒，回头他们可以去找维伦和加尔鲁什，以及精灵夫妇。 “头狼啊，哈哈，他挺能喝么？”何庭和冯轩笑了起来，维伦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抽烟喝酒，加尔鲁什喝点，精灵夫妇也喝，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两口子酒量怎么样。” “能把我们全干趴下，你们不喝酒怎么跟他们混一起的？” “维伦和加尔鲁什我们刚入学就认识了，精灵夫妇是来学校报到的时候碰到了维伦，维伦就带他俩到我们宿舍认识了，第一次去我们那他俩就带的世界树绿茶随礼，刚认识的时候可不知道他们能喝。” 第139章 得给他们请个功 船队到了，工程船放出工程模块，随着模块的陆续展开，开始大建，安保船也各负其责，警戒的警戒，巡逻的巡逻。 何庭和冯轩跟着看了两天热闹之后，他们的船保养结束，孙彧做了验收确认，向指挥部提交了报告，确认人和船都已经处于就绪状态。 最初指挥部是询问何庭和冯轩是不是先去休个短假，这个宇宙已经有星球被开发成休假基地了，两人拒绝之后，指挥部也不拖拉，直接给他俩发了新任务，就是去某个前线基地报到，然后继续勘测任务，这就跟孙彧和张薇薇无关了。 送别了何庭和冯轩，孙彧和张薇薇的主要工作就是继续和各种各样的设备智能打交道，设备智能网络形成了许多路径，这些路径最终都指向了贝塔，毕竟跟设备智能打交道要依靠终端，而舒克在这个网络上的角色则是个中心备份。 随着越来越多的设备展开，不断有新的设备智能加入这个设备智能网络，不可避免的，最终产生了一个集群意识，而这个基地的集群意识又不可避免的认为贝塔是它的上级结点，舒克是这个上级结点的备份。 到此为止，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个过程，然而，必定会有然而，不知道基地的集群意识从哪里学习到的知识，它认为贝塔是它的爸爸，舒克是它的妈妈，这让舒克大光其火，声称自己是贝塔的姐姐，因此，集群意识应该叫它姑姑。 这些智能之间的数据流动，孙彧是不关心的，实际上也是观察不到的，只能通过终端看到一个结果，或者展示，还是舒克愤愤然的向张薇薇告状的时候，他俩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最终舒克还是当上了姑姑。 当然，对于集群意识而言，爸爸和姑姑只是一个称呼，或者只是一个标识符，并不表明贝塔和舒克就有什么特别的权限。 只是孙彧张薇薇和其他随船过来的同志一起巡视的时候，集群意识跟贝塔和舒克打招呼爸爸姑姑的叫，着实让他们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智能网络形成群体意识之后，贝塔和舒克以及其他无关的终端便都陆续退出了这个网络，除了一些用来监测的结点终端，但是这些终端是没有智能的，并且位于最底层，只是用来过滤数据和展示数据。 随着进度的不断推进，基建模块调试期逐渐结束，陆续进入了正式建设期，需要孙彧和张薇薇介入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少，但是也没有接到指挥部让他俩离场的指令，于是每天基本上就是在工地协调中心喝茶闲坐看风景。 “这就是八阵图吗？”看着协调中心大厅投射出来的整个基地的空域图，孙彧不由得喃喃自语。 “八个可能的逃逸点各放一个要塞群，可不就是这样咯。”搭话的是同来的穿越点临界区小组的成员，现在也是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大家便一起每天过来喝茶聊天。 “八个？这么多的吗？”张薇薇问道。 “每个时刻只会有一个确定的逃逸点，但是这个可能的逃逸点可能出现的地方最多有八个，到底有几个我们现在也不好说，就算不是八个，可能出现的地方也就这八个里边的一个，就先都建上呗。” “而且，不管是两个还是四个，最终都会达到八个这个数，咱们又不缺那点材料，都建上，而且可以减少互相支持的距离。” “实际上这八个点再往外，还会有支援的，不过那是等部队接手以后他们自己建了。” 几位专业人员你一言我一言的解释着，不过张薇薇还是有些问题：“那这几个点怎么确定？” “确定了第一个点，剩下的就是简单的几何做图问题了。” “这个点沿径向的对称点是第二个点，与这两个点所成的一条直径垂直的另外一条直径可以确定另外两个点，然后转上45度就可以确定另外四个点。” “第一个点咱们的勘测员同事已经确定好了，所以我们省了很多事，得给他们请个功。” “不过按他们的报告，他们在那边是脱离了临界区之后被堵回来的，所以他们应该也帮对面确定了一个逃逸点，而且很可能也是第一个点。算是功过相抵？” “第一个点很有可能，不然就是他们过来而不是我们过去了，所以......我觉得他们俩应该还是有功无过的，不过，如果对面那边还没有确定第一个逃逸点的话，为什么在那里会有足够的力量把一艘勘测飞船兜回来？围一艘勘测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孙彧说道。 “那边很可能是一个边界宇宙，为了稳妥，他们过来这个穿越点的时候就多派了些船，可能也是刚到，然后侦测到有船在临界区向外运动，根据临界区边缘数据变化来估算逃逸点的算法我想他们也是有的，然后就到地方守株待兔的把咱们的人堵住了。” “如果真是个边界宇宙的话，我觉得他们不如把这个穿越点让给我们，或者交换给我们，他们在那边控制住毫无意义，除非他们跟咱们有什么死仇，但显然没有，而且他们还是很讲道理的。” “很有可能已经开始跟咱们谈判了，但是这种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说不定他们打算收点过路费？” “不过也有可能这是那边在那个宇宙的最后一个非控制穿越点，所以他们就把船都开过来了，没想到我们的人也穿了过去，就差一点点。”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就是没过去，还得在这里建基地。” “其实不管过没过去，我们都得在这里建基地。” “那倒也是。” “为什么最多只有八个点？”散伙后，在回去的路上，张薇薇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刚才一打岔忘记问了。 “概率的平衡点吧，两个点到四个点再到八个点，分离的概率是上升的，到了八个点，要往十六个点分离的概率会急剧衰减，远小于从十六个点坍缩到八个点的概率，而从八个点向四个点坍缩的概率又小于四个点向八个点分离的概率，于是到了八个点之后往两边分离或者坍缩的趋势逐渐达成平衡，从黑箱的角度看就是最多以及最后是八个可能点。”孙彧说道。 “你怎么知道？” “刚才聊天的时候我查了一下，我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 第140章 我们就是主打原生态 忽忽墙上时钟3个月过去，整个基地第一期算是建设完毕，跟边防局验收交接完毕，孙彧和张薇薇在这里的工作正式结束，回指挥部述了个职，花了两天时间提交了工作报告，打算开始休假。 综合办公室这回给了两个月的假期，在接到新任务前，随时可以开始，然后再计时，要是还没开始休假的时候又分到了新任务，那么这个假期就要作废。 “这不就是赶我们走么，问题是我们又能去哪里。” 听到张薇薇又发起了牢骚，孙彧现在心里只是想笑，反正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他俩在做勘测员的时候总能碰上各种事情，但这段时间他们看勘测报告，实际上绝大多数勘测员的工作都是很乏味的，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准备赶路，两个月下来，确实需要找个人多的地方恢复一下心态。 但他俩这几个月一直都在人群当中，谈笑风生中就把工作做完了，而且，跟智械的交流也很愉快，双方都很愉快，负责基地建设的同志也说，以前大家都是按部就班，各司其责，工作效率自然是很高的，但是这一回人机相处还能这么融洽，确实也难得一见。大概这就是怀疑派的作用？孙彧自己寻思着。 张薇薇拒绝考虑假期去哪里，她也意识到闲事永远管不完，而且在大尺度下，管不管对最终结果都没有什么实质影响，索性让孙彧去头疼了。 “先把假休上，然后再考虑去哪里，应该可以不用马上走的。”孙彧想了想。 “那你去办。” 当然这没问题，就综合办公室的想法，最好这两个月他俩都在基地待着，当然，在本宇宙待上两个月也行，于是建议他俩去新近开发的一个休假基地，那是一个只有一片大陆，其余全是海洋的比较原始的星球，陆地已经出现大型哺乳动物，但是不存在符合共和国最低标准的智慧生物。 “不会污染那里的生态吗？” “那里我们只是在卫星轨道上建了一个空港，地面是没有任何开发的，人员下去之前当然要消消毒，至于污染不污染的，那没什么好在乎的，进化过程本来就是充满了各种意外和随机性。”办公室的同志回答道。 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那也就没什么选择困难症了，毕竟这个宇宙群目前属于是新开发的共和国边境，传送门网络并不完善，要回境内一趟路上要花不少时间，于是两人要了坐标，在基地吃过早餐，朱雀直奔休假基地而去。 朱雀全速赶路的话，不过半天的路程，但是作为一条规则，孙彧觉得他俩肯定赶不上在目的空港吃午饭，但是也没有必要拖到晚饭时间，因为如果那样的，等到了地方估计晚饭点也过了，所以，正常巡航速度就可以了。 于是就由主机自己飞，孙彧负责查看休假星球的情况，张薇薇负责跟人聊天。 目的星球已经有了正式编号，那是一串编码，另外还有一个别名，就叫一号休假星，简单直接好记。 一号休假星唯一的一片大陆是海底隆起以及火山喷发而成，所以大陆中央是一座高山，山的余脉延伸到了海边，而山底地脉与大海相通，山体内部又是中空的，也就是说大陆中央有水汽上升的通道，水汽在山顶凝结成冰川，成为大陆上几条河流的源头，加上来自海洋的水汽，整片大陆植被茂盛，动物繁多。 如果说存在什么问题的话，就是大气中氧气和二氧化碳的浓度以及海平面的大气压都略高，并且在某些地域空气中硫化物的浓度很高。 不过总的来说，野外生存环境还是比较友好的，起码在海边沙滩晒晒太阳，找个水潭钓钓鱼，都不存在什么问题，对此，张薇薇表示很满意。 孙彧大略看完一号休假星的情况，发现张薇薇还在埋头聊着天，便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加尔鲁什、维伦、精灵夫妇，以及冯轩和何庭都在。 张薇薇没有抬头，只是告诉孙彧，他们几个都是轮换回来休假的，这会要么已经回到基地，要么正往基地飞，因为同样的原因，不大方便回共和国境内休假，于是正好，张薇薇便邀请他们一起过来。 频道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看来这次轮换的规模挺大，但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对这个宇宙群的勘测即将结束，这真是件挺奇怪的事情。 孙彧于是到一旁开始查看当前勘测进度，已经发现了许多环，但都是指向当前勘测的宇宙群，以及相当数量的叶子结点，难怪这么多人轮换回来，而不是结束本次任务。 “你说什么时候能结束？”听孙彧说完情况，张薇薇随口问道，仍然头也不抬的似乎聊得很高兴。 “不清楚，现在还不能说开始收敛了。”孙彧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张薇薇都聊些什么。 张薇薇哦了一声，什么是收敛倒用不着孙彧跟她解释，她也是老勘测员了。 “那地方让打猎？”孙彧看到频道里维伦嚷嚷着找人一起打猎，不免有些惊讶。 “你管他呢，他也就喊那么两嗓子。” “这有多少人了啊？” “你自己不会看？” “都咱们这两届的？” “你自己不会看？” “你这什么态度。”孙彧薅起了张薇薇的头发。 “帮我把头发梳一下，扎起来。”张薇薇没有搭理孙彧的挑衅，反给他找了些事情。 朱雀收到了空港发过来的导航讯息，快到了，约好在空港汇合之后，张薇薇结束了聊天，准备靠港。 果然不在饭点上，不过在空港上，工作和生活都是不间断的，找个吃饭的地方并不是难事，而且，看着菜单上的菜品，两人也是有些诧异的。 “看来这地方还是可以打猎的啊。”张薇薇翻着菜单，上面除了水产比较多之外，还有不少显然是陆生动物。 “是的，每个下去的人都有猎杀配额。”旁边飘着的接待终端说道。 “那这些是野菜？”孙彧指着菜单问道。 “是的，有专门的采摘机器人负责下去采摘植物类食物。” “这可真的是农家乐啊。”孙彧感叹了一句。 “是的，我们就是主打原生态。”接待终端继续说道。 第141章 有本事你下来 虽然很多人都已经或者打算过来一号休假星休假，但是也并没有打算集合了一起下去，起码何庭冯轩两个就很磨蹭，孙彧和张薇薇已经下去钓了两天鱼，他俩才从基地出发。 而精灵夫妇去丛林探险，维伦去找了片草原打猎，加尔鲁什跟着采摘机器人去看看它们都采些什么。 当然，按照共和国相关规定，顶级掠食者非必要是禁止猎杀的，孙彧和张薇薇对于精灵夫妇的活动就很好奇，至于维伦跑去大草原上打猎，猎杀一些食草动物那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所以维伦在草原转悠了两天，一头猎物都没有打到，就跑去跟精灵夫妇作伴去了，毕竟他们先祖也是在树林里种过蘑菇的，而加尔鲁什对森林多少有些心理障碍，每天都还是在跟采摘机器人作伴。 何庭和冯轩过来之后，发现跟加尔鲁什很有共同语言，于是三个人每天都是喝着小酒，跟在采摘机器人后面，各种野味野果尝了个遍。 虽然这颗星球目前来度假的人不算少，但是就一个星球的规模而言，那也是微不足道的数量，反而实际上，在这颗星球，不论天空海洋，还是草原森林，甚至石头缝里，都有大大小小看得见看不见的机器人存在。 只要智能网络上了一定的规模，就必然会出现一个集群意识，刚开始，度假者们听到旁边突然出现的说话声，还是会被吓一跳的，不过很快就知道了原委，之后也就习惯了，只不过这个集群意识也只是出于好奇，人要是想主动跟它做什么交流，那往往就是有问无答的了。 不过也有例外，孙彧和张薇薇不管到哪里钓鱼，不论是飘在海面上海钓，还是找了个小石潭垂钓，总会有一个或者几个机器人跑出来，待在他们旁边，作为和他俩交互的界面，他俩也并不知道这是独一份的。 刚开始，这些机器人都还是挺老实的，随着跟集群意识的不断交流，开始变得调皮起来，也不好说是集群意识的问题，还是这些机器人自己的问题，两人准备换地方钓鱼的时候，孙彧才发现自己的鱼竿早已被机器人分解替换掉了。 “难怪，我说你怎么钓鱼水平高了那么多，都钓的比我多了，还不费饵。”张薇薇看着正发着呆的孙彧，恍然大悟道。 孙彧刚才收拾渔具的时候，鱼竿鱼线鱼钩突然散掉，要不是空气中传来一阵笑声，知道是机器人或者集群意识捣的鬼，他差点就要发警报了。 “你说，等下会不会给你摆上三根鱼竿，然后问你哪根是你的？”张薇薇止不住的笑着。 “你要是不说这句话，可能还没有，你这么说了，说不定就真有了。”孙彧自然也无可奈何。 “算了，先回去吧，明天再来，说不定它们就忘了。” “有这种可能，不过其他人那边现在怎么样。” “能怎么样，那采摘三人组吃吃喝喝的可高兴了，丛林三人组倒是比较好玩，正在抓像是老虎的猛兽当马骑。” “那不如抓熊呢。” “不过，虽然没能当马骑上，但是好像训成宠物了。”张薇薇看着终端说道，刚才孙彧问的时候她就跟其他几个联系了一下。 “对了，咱们这身衣服是可以当翻译的。” “什么翻译，就是直接电波交流。”张薇薇瞥了孙彧一眼，表示了些许鄙夷之意。 “不要抠字眼。不过咱们跟机器人还有集群意识交流的时候没有用到咱们衣服的这个功能诶。” “那是一种保护措施，不论是对我们，还是对它们。” “咦，有长进了哎。”孙彧确实有些吃惊，本来这些事情向来都是他给张薇薇解释的。 闲话间，两人乘坐穿梭机回到了空港，看了看其他人的动向，都还没有回来，饭点也还有段时间，于是直接先回了朱雀。 “咱们明天下海吧。”啃着野果，瘫在座椅上，看着两个三人组直播的小视频，张薇薇说道。 “游泳？潜水？” “开船下去，然后到中央山峰里面看看。” “好，问问他们想去不。” “你问，我看看要不要换船。” 穿梭机下水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钻洞就不大合适了，于是第二天，几个人一起乘坐一艘装了四条深潜船的载机，到了已经探明的海洋最深处的上空，扑通扑通的四条船依次被扔进了海里，船里仍然两人一组。 但这地方下水的不止他们这四条船，其实这地方还是很热闹的，除了跟他们一样目的的众多深潜船上上下下的外，甚至还有一支捕捞机器人集群也在这片海域工作。 船里是全景模式，在空中没特别的感觉，但到了水里，按张薇薇的说法，就是好像融在了水里。 下到水里，四条船自然的就排成了一个队形，周围一起来深潜的人当中，也有不少第七飞行学院的毕业生，于是也凑了过来跟着排队，不为别的，就是好玩。 一开始孙彧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因为在船里投影是看不到别的船的，只有态势球上能看到，他只是出神的看着周围景象，他当然没有深海恐惧症，虽然周围什么都看不到，甚至都感觉不到海水的存在。 在船里观察外面，并不依赖可见光，船外亮度没有什么变化，随着船的不断下沉，周围逐渐出现了各种水生动物，以及捕捞机器人。 水生动物似乎没有觉察到深潜船的存在，仍然自在的游动着，但是捕捞机器人是可以感知到船的，于是总有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会比较活跃的个体趴在船壳上爬来爬去，或者撞一撞，咚咚的声音甚至传进了船里。 捕捞机器人只是在预定工作区域内活动，深潜船继续下沉离开范围之后，机器人便离开了船体，离开前有几个机器人一直有节奏地撞着船壳，当然，深潜船的主机很容易就能翻译出来这些机器人意图传递的消息，那就是：“我发现你了”。 张薇薇看到这个消息，哈哈笑声中，让深潜船主机回复个：“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别走。”这是机器人在深潜船离开它们工作范围前最后发的消息。 第142章 真是一个物产丰饶的地方 船继续下潜，很明显的可以看到水下生物是分层分布的，而每一层里生物的体型与深度并没有什么相关性，都是有大有小，但是形态越往下就越是抽象，无法用言语描述，至于体表色彩，在船里看到的只是某种拟态，虽然五颜六色的，但真要是到了水面上可见光照射之下会表现出什么颜色来，那也是件不太好说的事情。 虽然从态势球上可以看到有很多深潜船在这地方到处游荡，但是并没有对水里的生物产生什么影响，反正它们是顺水而动，即便是贴着船过去了，也只是顺着船周围的流场游动，并不能感知到船的存在。 层与层之间当然会有过渡层存在，这是不可压缩流体的特性，不过这个过渡层有厚有薄，有些地方会有强烈的切变，甚至断层，有些地方就比较和缓，自然也就有脊有槽有旋，至于源，大概在中央山峰？孙彧猜想着。 深潜船不会对外部水体产生什么影响，当然外部水体也影响不到深潜船，整条船很平滑的下降到了接近海底的地方，船下方大约几百米处是一条海沟，这条海沟上方以及周边一定距离，除了出于研究目的的船，其他船是不允许进入的。 这条海沟是个地热源，微生物或者说原始形态的生命在这里密集分布，而上方几百米的地方是个切变层，有效的起了一个防护罩的作用，深潜船便正好停在了这个切变层的上方。 顺着海沟走向继续航行，下方海底景象千奇百怪，有熔岩冷却自然形成的崎岖山体，也有看上去光滑如镜的平缓海床，反正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各种地貌应有尽有。 这条海沟斜插入中央山峰的余脉，两边的地面逐渐升高，海沟也被衬托得愈发深邃，大海与中央山峰相通的通路之一便在前方的沟壁半腰上。 入口很是广阔，只不过进入中央山峰内部的船只数量需要控制，有很多船就在附近飘着，领了号排队等待进入。 这地方一片荒芜，崎岖不平的海床，黑黝黝的岩石堆，偶尔起旋的砂石粒，入眼没有任何生物，当然只是肉眼看不见而已。 孙彧揽住张薇薇的肩膀，张薇薇轻笑一声：“那时候你玩游戏一到那地方，小家伙就要找我告状。” “他老是要我去海底让他看鱼，到了那地方他又害怕。” “那你不会不去？” “逗他玩嘛。” 张薇薇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深海恐惧症的，不过下面景色实在单调，等了一会，不由得泛起困来，看看墙钟，已近中午，他们还有半个小时的队，进到里面后最多待上一个小时，这会儿还是需要吃点东西的，而船里只提供了标准食品，也就是装在软管里的膏状食品，标准食品的指标之一是人体的高吸收率，目的当然是为了减少排泄，很适合这种场合。 “咱们这是第二次吃这个吧。”张薇薇翻捡着装在一个盒子里的几条软管，寻找合适的口味。 “唔，其实也不难吃。”孙彧随手拿起一个，拧开盖子，塞嘴里挤着吃了起来。 “几年才吃一次。”张薇薇也挑了一个吃了起来。 每人随意吃了两管充完饥，轮到他们进去了。通道里边岔路很多，水流相当湍急，冲刷之下，整个通道边壁很是光滑，不过这对深潜船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水流逐渐变缓，前方也愈加开阔，不经意间，深潜船已经离开通道，然而往上看，离水面还有一段距离，往下看，似乎也看不到底，而水里也出现了一些成群游动的水生动物。 深潜船平稳的往上升去，这里面的生物分布仍然有明显的层次性，但与外面不同的是，这里面的整个水体很稳定，没有显着的流向变化。 离开水面之后，深潜船便悬浮在半空，这里面是个几乎封闭的生态圈，与外面生物差不多是两条进化路线，所以除了一些无人机和机器人之外，目前暂时不允许其他飞行器落地。 这里面可以说是一个天坑，四壁近乎垂直，坑底是一个大湖，上层都是淡水，湖边是草地和高大的蕨类丛林，以及各种蘑菇，但是除了水里，地面并没有动物存在。 深潜船在水里是潜水船，在空中就是飞行船，来这里观光的人从水里出来之后，便不能再回去，只能从从顶部飞出去。 沿着水面飞了一阵，显然这里面上升气流比较旺盛，时不时的就飘上一阵雨，岸边的丛林也总有雾气缭绕。 “真是在这里待久了，骨头都会发霉的吧。”孙彧看着四周的景色，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很是潮湿。 这里边又不许钓鱼，张薇薇也有些乏味，便说道：“咱们走吧，出去晒晒太阳。” 其他几个人也是类似的感觉，一起便向上飞了出去，已经是大陆中央，山外是皑皑冰川雪盖，天上是湛蓝晴空，云层却在半山堆积。 深潜船可以上天下海，但是只限于在大气层内，外太空是去不了的，从中央山峰飞出来之后，还得回到穿梭机那。 看看地图，穿梭机还在差不多半个星球之外，不过时间充裕，自己飞过去好了，顺便看看地面景色，孙彧和张薇薇一直在钓鱼，并没有很仔细的游览过陆地的风光，其他几个人其实也没有，他们主要都是在钻树林了。 整个大陆很明显的是个倒扣的漏斗形状，不过中央山峰在信风带上，迎风面雨水充沛，自然丛林密布，而被风面则是草原草地为主，不过由于发源于中央山峰的几条大河存在，这一面也说不上干旱，并不存在大片的沙漠戈壁地形。 “真是一个物产丰饶的地方啊。”加尔鲁什感慨道。 “可不，光摘果子就能过一辈子了。”维伦带着几分取笑之意说道。 然而这句话却引来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在食物都可以合成并且还不难吃的时代，这样一个拥有着勃勃生机的原始星球，实在是没有必要开发成一个生产基地，何况，共和国有着完善并且发达的农业生产工厂化体系，这样的星球，还是更适合作为一个育种基地。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这颗星球目前是作为一个度假地开发的，必须说，能够成为共和国公民的种族，都是存在种地基因的。 第143章 你不走也没人赶你走啊 休假这样的事情，说快过得其实也很快，孙彧和张薇薇的假期于是也结束了，其他几个人一个月前就离开了一号休假星，先返回了基地待命，待了一段时间后才又接到任务出发。 孙彧和张薇薇回到基地，销了假，指挥部让他俩准备好足够的物资，准备接下来的巡查任务，具体出发时间待定，但在出发前必须准备好。 两人当然是有些发懵的，巡查任务是什么意思？准备足够的物资又是什么意思？准备好又是什么意思？ 指挥部的回答是巡查任务是个任务收敛之后的常规任务，勘测队的这次勘测任务已经开始收敛，勘测队需要巡视已经勘测完成的宇宙，检查确认这些宇宙的穿越点的当前状态，方便其它有关部门进行进一步的探索、开发和建设工作。 因为各个宇宙情况不同，所以需要自带足够的物资，尽可能多跑几个宇宙，避免频繁停留补给，而指挥部在规划路线的时候，考虑到朱雀跑得快，给他们定了一条最长的路径，所以需要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不仅仅是物资方面，更主要是确保飞船的状态和他俩个人的状态， 指挥部的答复算是解答了他俩的疑问，至于他俩的状态，身体状态没问题，而心理状态方面，指挥部对他俩的信心似乎比他们自己对自己还大，总的来说就是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物资准备和朱雀的状态。物资准备自有后勤部门的同志协助规划，想来问题也不大，而朱雀被拉去做了一个算是彻底的机务检查和保养，这会儿船上全体设备智能已经开始嗷嗷叫了，贝塔告诉孙彧。 所谓任务收敛，就是勘测队在某个宇宙和别的勘测队会师了，孙彧和张薇薇在实习的时候就经历过，只不过随后他俩只是看了一段时间热闹之后就回了学校，并不清楚任务收敛之后还要干什么，现在不免有些好奇以及兴奋，不过两人还是先按下疑问，盯了两天各项准备工作，发现没什么事还需要自己介入之后，便回到办公区重新开始喝茶看简报，等待出发。 老刘和小赵已经出发去了巡查任务，孙彧和张薇薇会是最后出发的一个小组，不过幸好工作小组的办公区还有人在，也都是等待出发的工作小组成员，不至于找不到人聊一聊，他俩已经习惯有人说就不自己去找答案了。 “其实也没什么，你们知道穿越点是分级的吧？” 这当然是知道的，所谓勘测，差不多就是所谓的插旗占点，为了能更快地插上更多的旗，勘测船通常不会在一个穿越点停留，只是放出一个锚点和工程模块，做一些最基本的建设，这些点就称为0级点，随着后续的建设，这些点会逐步升级。 巡查任务就是去巡检这些0级点，因为这些点是无人值守的，自动发回的数据是否可靠这是个不确定问题，得派人去现场查看确认。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些工作组成员里边怀疑派最多。” “同样道理，非怀疑派的就主要在内勤了。” “呃......我原来以为我们这些工作组就是两个部门的全部了。”孙彧说道。 “那当然不是的。” “唔，现在了解了，工作侧重点不同，我原先也还有些奇怪呢，我们出外勤，内勤谁来干。” “是啊，知道结果，回头一想就明白了，他们更纯粹一些，至于我们，就说你们俩，谁是设备部的，谁是思想工作部的，你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我们一开始还问过老刘和小赵，他们说不要在意这个问题，后来我们发现，真的不好区分，我们跟设备智能打交道的时候还多些。”张薇薇说道。 “那可不，我们解决不了的人的思想问题，就发回指挥部，这时候就由思想工作部内勤的同志出马了，我们解决不了的设备问题，同样也是发回指挥部，由设备部内勤的同志跟厂家交涉。” “前线发回的数据，也是内勤的同志处理，他们比我们还忙，毕竟我们很多时间都是在跑路。” “这个我们能理解。”孙彧和张薇薇一起笑了起来，那种枯燥乏味其实孙彧是深有体会的，他现在经常看着数据流发呆，未免不是以前留下的习惯所致。 “勘测队指挥部已经调走了，设备部和思想工作部就我们这些人，马上也都要派出去，剩下后勤部跟后续单位交接好之后也要调走，留守工作组也只是负责最后的移交，到时候我们检查完了，该向哪里报告？”孙彧问道，这么些天，基地的变化大家都是了解的，他们开始准备工作，确认出发时间之后，就再没有人找过他们了。 “就向留守工作组报告呗，实际上留守工作组主要就是以设备部为主建立的。” “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俩要最后出发不？” “我们的船跑得快呗。”孙彧有些哭笑不得。 巡查任务本质上就是个结点遍历问题，在不追求一次遍历全部结点的情况下，总会有一些比较孤立的结点，这些结点的分布没有任何规律，孙彧和张薇薇的任务便是去检查这些结点，当然，也不是只有他俩去执行这个任务，现在还没出发的工作小组其实都是，只不过他俩需要检查的结点更为偏僻一些。 “主要还是你俩心理素质过硬，耐得住寂寞，担得起责任。” 这话说得张薇薇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孙彧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张薇薇忸忸怩怩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吧，反正到时候按着清单检查就是，这也没什么，全部检查完了之后，我们还要回这里报到？” “不用了吧，任务说明上没说，那应该就是不用回头了，到时候应该会有通知的，最多就近报到。” “然后我们大部分人差不多就要离开勘测局去干点别的了。”说话的人似乎有些惆怅。 “你不走也没人赶你走啊。” “那是另外一回事。” 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他俩这趟任务结束大概也会离开了吧。 第144章 真是一群喜欢惹事的家伙 快要出发了，后勤部发来一份物资清单，让两人核对一下。 武器装备备了两个基数不说，各种生活物资也都备了双份，加上各种船载设备模块的备份，朱雀主机很满意，并且表示船上还能装，但后勤部的同志说足够了，一路也不是没有补给，这上面双份的都是应急的，而且也不是一直自己开，一路都有机会可以搭乘大舰航行，他们需要的只是自己飞完最后一段路。 不过张薇薇看着清单还是咯咯笑了个不停，除了这些他们能想得到的物资品类之外，后勤部还给备了一套助产模块，以及婴幼儿用品，包括且不限于食品衣着，甚至还封装了一个终端，玩具倒是没有，反正那个可以现打， “这一趟任务正常需要墙钟一年到一年半，你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两个人，生个孩子可能更有益于你们执行任务，当然我们这不是鼓励你们，也不是出于有备无患的目的，这只是这种任务的常规配备，生不生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这种任务，路上生孩子的先例是屡见不鲜的。”后勤部的同志解释道。 孙彧打了个哈哈，生不生的现在他还真没想那么多，不过万一呢？如果生了，他们完成任务回来，就真的要离开勘测局了，如果没生，那还要再考虑下。 一切准备就绪，朱雀也开上了一艘大舰，这艘大舰装载的是各有关部门的工程船以及工作人员，从基地出发，一路会不断放人装人。 已经没什么人需要告别了，出发时间，孙彧和张薇薇上舰，然后登上朱雀，没有另外安排住处，现在他们已经整理好了朱雀上的生活区。 在朱雀上住着，实际上比住客房更为舒适，除了没那么热闹之外，不过想热闹也容易，下船到舰上活动也没人拦着。 一个星期过去，通讯频道互致告别之后，朱雀离开大舰，接下来要自己飞了。 第一个目标点所在宇宙不在大舰航线上，朱雀还得自己穿越两个宇宙，这两个宇宙都是边境宇宙，已经开始了一些基本建设，有一些补给站和机务站，不过朱雀没有停留，而是直接穿向了目标宇宙，一个有两个0级点的边界宇宙。 这一趟主要目的是检查共和国这个边境宇宙对面的那个点，至于另外一个，将来大体上也只是用来讨价还价交换用的，所以看看就行，并不一定需要升级，但是也不能无故让别人占了去。 “为什么这边不派人过去看看，还要我们跑一趟？这边没人了吗？”张薇薇有些疑问。 “确实没人。”孙彧看了看宇宙资料，当然也不能说一个人都没有，只不过现在这边的人都忙着基建，确实没人能抽得出来过去看看，这里真的很偏远，几乎是共和国的末梢了，最近到达的基建船也不过比朱雀早到了两天而已。 朱雀要穿越的这个点，就是刚刚到达了两天的基建船展开的地方，目前各个模块还在定位，且不说穿越过去查看情况不是他们的工作范围，就算是想过去，目前工地就3个人，那确实是抽不出人来的。 “有人在这边，我们过去也安心，对吧？”孙彧让主机发了问候消息，一边对张薇薇说道。 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她说啥都不合适，都像是在立旗，索性不说了。 主机汇报说收到了祝工作顺利的回复，孙彧微微一笑，发出指令：“出发。” 从临界区出来，锚点在90度外，朱雀转向的同时开始跟锚点交换数据。 “当前锚点数据格式正确，数据内容校验正确，数据解析结果显示，当前锚点工作正常，穿越点未受到外来干涉。”主机汇报道。 “嗯，另外一个点呢？” “另外一个点数据异常。” “当前点有没有记录？” “锚点间心跳正常，其他没有记录。” “好吧，我们检查完这个就过去看看。” 说完，孙彧看了张薇薇一眼，张薇薇点了点头，两人的座椅随即转换成了全状态模式，朱雀也进入了战备状态。 “让锚点全向扫描并且广播数据。”孙彧继续发着指令。 “确认，本船被动接受模式已打开。” 锚点实际有两层含义，狭义的锚点就是那个只转发数据和发心跳的锚点装置，广义的锚点除了这个狭义的锚点外，还包括旁边的一个设施平台，大多数情况下，一个0级点的设施平台是一个探测平台，配备了主动被动两种探测模式，用来探测宇宙数据的那么一个装置。 但不管怎么说，锚点并不具备智能，只是执行一些预设定的只读指令，来分析、存储以及转发数据。 现在另外一个点数据异常，那就一定是有异常，那就不得不做好战斗准备，甚至要有轮回的心理准备。 “收到两条信息，分别表示他们保持中立，两条信息的签名不同，并且可鉴别。”主机汇报道。 “哪里发过来的？穿越点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穿越点。” “回复他们，确认收到他们的消息。” “那么看来这里真的出现了至少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并且在我们那边的锚点做了些什么。”张薇薇说道。 “嗯，先不管他，我们先检查这个锚点的情况。” 言语间，朱雀已经飞到了锚点区域，并且放出了两架无人机，分别检查锚点和探测设备。 孙彧眼前投射出检查清单，主机不断汇报着检查进度，孙彧逐条进行核对。 检查的同时，探测平台的探测工作没有停止，数据直接转发到朱雀上，并且投射了出来，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迹象。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未知势力，估计跟我们一样，都是到了这种末梢结点，可能就那么一两艘船，不动的话，远程探测真不太可能找出来。”张薇薇说道，现在两人又有了一种默契，就是张薇薇负责描述和分析情况，孙彧没有别的意见的话，就听着。 “嗯，这样，到了那边之后，不管什么情况，我们直接穿到那边看看，来而不往非礼也。”孙彧直接下了决心。 顿时，朱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洋溢起了兴奋的气息，张薇薇嘻嘻笑了起来，孙彧心底暗暗叹气，真是一群喜欢惹事的家伙。 第145章 你要你觉得 “检查完毕，所有项目正常。”主机汇报道。 “确认。回收无人机，锚点转入被动探测加动态周期主动探测模式，持续广播数据，朱雀启动被动接收，我们去下一个锚点。” 主机叮铃铃响起，确认了孙彧的指令。 朱雀出发后，两人座椅脱离了全状态模式，定了两个小时的休眠时间轮流休息，主机一直在分析接收到的锚点广播的宇宙探测数据，飞船也开着被动告警，基本上不用担心被偷袭， 一路风平浪静，看来正如张薇薇推断的那样，这里各方都是顶多三两艘飞船层次的实力，直接冲突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不过到达锚点前的最后一次跃迁之前，两人座椅还是又转入了全状态模式，这种时候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尽管孙彧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危机感。 “发现不明势力锚点设备。”主机报告，锚点附近发现一个在数据库里找不到对应风格的平台，正不断的外发着信号。 “检查我们的锚点和平台设施，确认这里的事件顺序。” 过了一阵，主机汇报：“设备正常，事件顺序是我们先释放的锚点。是否需要检查对方平台？” “不用，看来我们之前收到的数据异常是因为插入了这么一个玩意？” “根据计算结果，是的。” “看来是故意的，特地选了那么一个位置，正好干扰了我们的信号，好吧，先不管它，我们过去。” 朱雀于是很欢快的一头扎进了临界区。 孙彧现在多少有点怀疑自己的危机敏感性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一路过来一直都很安心，哪怕是碰到了这么古怪的事情。 虽然两个人的座椅现在都是全状态模式，但直到从临界区出去，孙彧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张薇薇不免也有些疑惑，但这也没法问。 “奇怪。”孙彧嘀咕了一声，然后让主机找个地方停下，进行高精度被动探测，先看看什么情况。 “收到一个持续信号，来自一个孤立信号源。”主机报告。 “能解析吗？” “帮帮我们……？明码广播？”主机瞬间就给出了解答，并且表达了惊讶之意。 “卧槽？”孙彧也吃了一惊，座椅恢复正常驾驶模式，站了起来，同时发出指令：“释放锚点和探测工程模块，快速展开，全向主动探测，实时强化分析，释放无人机，巡查此穿越点。” 旁边张薇薇也同样解脱全状态站了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那边那个发的也是这个信号？” “嗯，应该就是，可能并不是要干扰我们的通讯，而是想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另外那两家估计没摸清楚什么情况，本来想看好戏的。” “无人机发现人造物体碎片。”主机报告。 “收集回来，送去实验室进行解析。” “锚点已经开始工作，探测结果初步分析，本宇宙还有5个可疑点，其中之一便是那个孤立广播信号源，此外没有接收到新的信号。” 孙彧看向张薇薇：“你觉得？” 张薇薇皱皱鼻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别问我，你要你觉得，不要我觉得。” “呃......好吧，启用紧急通讯维度频道汇报我们的发现，请求战术......啊呸，请求支援，然后，我们去看看这些可疑点的情况，薇薇你来开了。” “嗯，那这里呢？”张薇薇应道。 “这里......继续探测分析，不用广播了，直接跟我们点对点发送探测数据和分析结果，主机同步分析数据，并比较分析结果。” 主机叮铃铃响起确认孙彧指令，然后又说道：“收到回复，已经组织紧急支援力量，会尽快赶过来，让我们直接去那个广播求助信号的可疑点，那里如果是穿越点，就穿过去看看情况，可能的话就跟随求助信号一路追踪到底，后面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管了，如果不是，就先标定本宇宙可疑点，然后或者等待支援到达，或者继续勘测，这由我们自行决定。” “好吧，无人机捡垃圾捡的怎么样了？” “捡了一些。” “无人机收回来吧，捡到的送去分析，没捡完的就先不管了，无人机回来以后咱们就出发。” “明白。”主机确认。 实际上现在朱雀航行都是主机主控的，确定目标之后，孙彧和张薇薇并不怎么干涉主机的操作，主机在指令执行上已经达到了张薇薇几乎可以忽略误差的神韵，但是在这种陌生宇宙空间，按照飞行规范，驾驶舱里必须有人监督。 张薇薇在驾驶舱里看主机开船，监控飞行数据和宇宙数据，孙彧便带着贝塔去试验室看触手们的工作。 “这些残骸碎片的原料材质来源相同，根据碎片形成的原因，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自毁的，另一类是被外力摧毁的。”主机开了一个线程，在实验室向孙彧同步汇报分析结果。 “原本都是什么用途？” “有武器碎片，也有设施碎片。” “自毁的是武器碎片，被摧毁的是设施残骸？” “也不完全是，有的碎片是某种设施自爆而成，也有些武器碎片应该是被反击摧毁造成的。” “看来是一团混战，而不是临走破坏，碎片能复原吗？” “可以复原部分，但全貌只能推演，它们认为没有意义，因为推演出来的全貌可能会误导你们。” “那好吧，有什么结果通知我。”现在触手们正在深度扫描碎片，孙彧比较想看挖沙子，于是打算去驾驶舱陪张薇薇先坐会。 “它们希望你在这里看着。” 孙彧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只好跟张薇薇说了一声，继续旁观触手围着试验台上下飞舞。 “你先去睡会还是我先去？”过了一阵，张薇薇发过来消息。 “我先去吧。”反正不管谁先去休息，孙彧都得离开实验室，有了这个理由，就不用担心这些触手们闹脾气。 担心触手闹脾气？孙彧突然醒起，为什么自己要担心这个？这段时间似乎心理出了些问题？看来等会休息的时候要顺便检查一下自己的心理状态。 第146章 说不定能得个金星 孤零零的一座平台悬在半空，远处是零零散散的碎片残骸，这个平台在数据库里仍然找不到其对应的外观模式，甚至与他们之前看到的那座也找不到什么共同的外形特点，但显然这就是发出求助信号的那个信号源。 这里正是一个宇宙穿越点，按照孙彧对收到的指示的理解，那就不必着急着去干什么了。 “释放锚点和工程模块，采用常规工作模式，检查这个信号平台，让无人机去把那些废品尽可能的收回来，送去实验室进行分析。让那边平台转入常规工作模式，不用发数据过来了。本船打开主动探测，主机常规分析模式。”孙彧发出指令，收到主机确认之后，便开始查看起之前收到的数据。 “事件发生顺序和时间的换算结果是，这里最后一次发生穿越事件是60天前，误差正负3天。”贝塔说道，之前在那边没来得及同步事件时间，现在到了这地方主机又忙着探测宇宙数据，占用资源比较多，这事情自然就由终端来干了。 孙彧应了一声，贝塔继续说道：“未匹配到星汉民模式，本宇宙所有已探测维度相对于零维度都处于膨胀状态，且不存在具有收缩趋势的维度。” “那就是说这个宇宙快爆掉了？”张薇薇说道，但是也没有露出什么吃惊或者害怕的神色，宇宙的变化终究是个漫长到可以让一切腐朽的过程。 “是的，理论上大概还有墙钟时间200亿年。” “不知道宇宙爆掉之后会是什么。” “我们不会知道的。”孙彧仍然盯着投射出来的数据发着呆，不过也并不妨碍他听到旁边的谈话。 “爆掉之前有观测记录，爆掉之后就没有任何信息可查了。你们想看看吗？共和国到现在也就记录了两起，还是考古前代文明，搜集出来许多数据然后分析出来的，时间跨度不到一亿年。”舒克说道。 “我不看，你看不看？”张薇薇用胳膊肘了一下孙彧，问道。 “找些论文来看吧，数据能看出来啥。” “相关论文的总字数已经远远超过了观测数据总量，差不多是两个数量级，要先看一下目录吗？”舒克搜了一下，有些得瑟的说道。 “有什么结论吗？”孙彧瞄了舒克一眼，不知道它得瑟什么，不过也成功打消了他找论文看的念头。 “这哪有什么结论，像什么宇宙穿越点的变化，维度膨胀收缩的状况，可能都是一些必要条件，宇宙自有生命周期这一点又没人否认。”舒克答道。 “外面残骸太多，是否暂停收集，先开始分析？”主机分了一条线程来处理无人机的工作。 “可以，就进行深度分析吧，不用保留原物了。” “拆完了准备打个什么？”张薇薇问道。 “照着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个信号平台打个比例模型，跟那个沙漏差不多大就行，其余的拿去烧了吧。” 主机叮铃铃响了一下确认孙彧的指令，然后又陷入了沉默，继续探测数据。 “你怎么不去看触手了？” “再说吧，不去还没事，去了就不想让我走，你说这都什么事。” “你真走了，难道它们还能把你绑了？”张薇薇一脸的坏笑。 孙彧捏了捏张薇薇的脸，这话说的过于虎狼，孙彧说啥都不太合适。 “第一批支援大概四天后到达，第一轮探测扫描还需要大约12个小时结束。”主机汇报道。 “继续吧，第一轮分析完成之后，把数据发出去，然后我们就过去。” “我建议你们把维度膨胀的数据先发回去。”舒克说道。 孙彧挑了挑眉毛，也想到了什么，于是示意主机按舒克的建议先把维度膨胀数据发出去。 这一次等待回复的时间稍微有点长，不过回复的内容也没有什么新的变动，只是重复了让他们完成手头事情之后，尽力追踪那个求助信号，如何行动可以自行决定。 “我还以为会让我们先在这个宇宙跑一趟，把可疑点都标定好的。”张薇薇说道。 “那无所谓了，我们还没到下一个点的时候支援就到了，也不差那三五天的。而且......” 孙彧还没说完，张薇薇便接过了话：“这里可能真的是末梢宇宙了，我们去不去标定关系都不大。” 孙彧嗯了一声，对张薇薇的话表示认可，然后问道：“你先去睡会儿还是我先去？” “我先吧，那边分析结果出得快，你正好等着。” 孙彧点点头，张薇薇自去休眠舱休息，好久没有睡觉睡到自然醒了，孙彧想。 “我觉得要是我们追踪能追出个什么结果来，说不定能得个金星。”孙彧靠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在跟贝塔还是跟主机说着，反正主机和贝塔都没有回应。 朱雀在这里停留的目的本来只是顺便探测一下宇宙数据，方便后续支援展开工作，现在收到回复之后，孙彧发现其实可以停止探测，直接穿过去追踪信号的，不过又想了想，一则穿越的时候人必须处于清醒状态，而张薇薇刚刚去睡觉，二则做事要有始有终，留下信号源的人离开这里已经两个月了，也不差那一两天的。 不过，数据分析可以不用做了，等下自己也去休息完，就可以出发，孙彧胡思乱想了一阵，主机报告第一批残骸分析结果已出，模型也打好了，问孙彧要不要去实验室看看。 “拿到这里吧，我值班呢。”孙彧回道，然后告诉主机，探测完之后把数据发出去，自己不用分析了，检查一下飞船状态，如果状态指标都在安全范围内，就准备穿越。 没多会，一个平台模型晃悠悠的自己飞到了驾驶舱，孙彧有些意外，主机解释说这回材料比较充裕，那些触手们就给这个模型加了不少附加功能，比如移动功能，比如交互界面，以后触手们就可以通过这个模型直接跟人交互，不用通过主机了，不过没有经过孙彧的允许，他们没有给装个计算核心上去，换句话说，这是个遥控模型。 孙彧挥了挥手，认可了触手们的工作，他甚至想要不要给船上别的设备智能也都打这么一个工具，不过主机说，船上很多智能是专用智能，它们的工作基本都是执行主机的指令，另外控制一个交互界面可能会影响工作效率，不像这些触手，其实是独立于主机的。 主机接着说其实通过他俩的终端也是可以和船上设备智能直接交互的，只不过在船上主机无处不在，贝塔和舒克都偷懒了而已。 第147章 所谓入界宜缓 准备停当，朱雀准备再次穿越，这里疑点自然很多，比方说这个宇宙剩余的可疑点是否存在多于两个的穿越点？且不论还有几个穿越点，现在的情况是，除了当前这个穿越点，其余穿越点都没有任何信号源发出任何信号，也许都被摧毁了？这个宇宙被放弃了？放弃一个理论上还有200亿年寿命的宇宙？ 对于孙彧来说，很多时候都是先干了再说，这些疑问就留给后面的人去处理吧，跟主机确认了飞船状态之后，便发出了穿越指令。 整个过程当然无惊无险，出了临界区，孙彧便让主机直接放出锚点和工程模块，并且放出无人机查看临界区附近情况，如他所料，附近都是人造物体残骸，主机打开被动探测，同样收到了一个并且是唯一一个与之前相同的求助信号。 在工程平台探测数据并且做出初步分析得到结果之前，孙彧不打算继续前进，只是应触手们要求，让无人机继续捡垃圾，反正分解完之后都可以拿去烧了，算是补充能源。 这个宇宙各维度膨胀情况大概还算正常，就是有正在膨胀的，也有正在收缩的，有具有膨胀趋势的，也有具有收缩趋势的，虽然宇宙演化的模型很多，但对于这种情况还是有个共识，那就是这个宇宙很健康，寿命还很长，舒克认为这方面不需要关注，于是孙彧看看就划走不管了。 预计需要停留墙钟时间24到36个小时，而且看这情况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两人有些无聊起来，便商量起是不是真的生个孩子算了，一番讨论之后，最后两口子达成共识，要生也到了回程的时候再说，这样也算是解决了一个思想上的问题。 “常规通讯维度恢复正常，支援船队已经到达那个宇宙，并且已经移走了那个信号源，为了确保安全，会在那个宇宙停留一段时间进行基建，另外也派遣了一支勘测船队进入了上一个宇宙。”主机汇报道。 “别这个那个上一个下一个的了，编个号，那个宇宙是0号，上一个是1号，这一个是2号，我们下一个去的是3号，我们穿越的穿越点就以相邻宇宙的编号按我们首次穿越的顺序有向编排，以后就这么排下去。跟支援船队通报一下。”孙彧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还有多少时间能出分析结果？” “5个小时。”主机回答。 “他们最快到1-2号穿越点也得5天以后了，我们继续我们的。” “收到支援船队回复，认可我们的编号规则，以后跟我们通讯会以此为据，还有就是，计划在1号宇宙建立一个前线指挥中心，以后会有更多的资源转移过来，让我们放心。” “我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孙彧有些好笑，接着说道：“回复确认吧，也告诉他们我们的预计出发时间。” “明白。”主机答道。 ...... 6-7号穿越点6号宇宙一侧临界区外，仍然只是飘着一个孤零零的信号平台，不断发送着求助信号，远处漂浮着一些人造物体残骸，朱雀放出的无人机也正在挑拣着看上去比较有分解价值的碎片。 工程模块已经展开，正在探测数据，一路上孙彧很谨慎的在两个穿越点各探测一次，理论上多点探测有助于提高探测精度，但是且不说只探测两个点对此却并无多少补益，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也不在此，张薇薇很是奇怪孙彧坚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所谓入界宜缓。”看到张薇薇翻了个白眼，孙彧笑了笑：“就是想停一下，你看穿越点的事件顺序，这个点最近一次穿越事件已经是7天前，按照一路下来的规律推算，如果还是路上的情况，不是在7号就是在8号，我们应该就能追上他们了。” “迟早都能追上的，跟你停下来探测有什么关系。” “比较一下数据，主要想看看有没有被遮挡住的信号源，还有试探一下有没有别的势力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跟了过来。” 张薇薇撇了撇嘴，她认为这只是孙彧过于谨慎而已，在穿越点放个锚点就直接穿过去，对最终的结果其实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反过来说，孙彧这样做，那当然对结果也没什么影响，现在情况不明，他要谨慎就让他谨慎吧，张薇薇一路上也没有提出过反对，只是时不时嘲笑孙彧两句。 “前指通报，前指正在向2号宇宙转移，派出的先遣指挥小组已经到达3号宇宙，准备向4号宇宙进发，有一支勘测船队已经到达4号宇宙。” “我方勘测船队在4号宇宙与第三方势力勘测船队相遇，双方经过交流，确认他们也是发现了求助信号，并且遇上了与我们同样的情况，然后跟踪求助信号过来的，不过他们比较谨慎，没有像我们这样一艘船就过来了，双方已商定共同向5号宇宙进发。” “5-6号穿越点锚点发来消息，5号宇宙有另外一个势力的船队刚刚抵达5-6号穿越点，正试图与我们联系。” “前指发来消息，现在我方与另外两方均已建立联系，三方商定到6号宇宙会合，讨论接下来的合作问题，前指让我们尽力前进，再次强调我们不要顾虑身后的事情。” “把这里的数据发回去，特别要说明这里最近一次穿越事件发生在7天前，我们预计在7号宇宙或者8号宇宙就能追上目标，以及在6号宇宙我们目前并没有发现其他势力的踪迹。”孙彧说道。 “指挥部确认收到我们的消息，并且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回收无人机，回复马上出发。”在张薇薇的嘻嘻笑声中，孙彧有些无奈，不过还是马上发出了指令。 虽然仍然没有什么危机感，孙彧和张薇薇还是把座椅调成了全状态模式，回收完无人机，把捡到的垃圾收拢到仓库，让触手们暂时休眠，主机确认飞船状态正常之后，朱雀再次启动，直接飞入临界区。 第148章 连外人都嫌你了 冲出临界区，仍然一板一眼的释放锚点和工程模块，只不过这一回孙彧让主机打开了主动探测，等待的同时，继续放出无人机在附近捡垃圾。 孙彧考虑，启动主动探测的主要目的是告知对方自己来了，然而除了那个求助信号，朱雀并没有收到别的消息。 触手们经过孙彧的允许，给那个平台模型安装了一个处理核心，以及一些可收回的触手，然后让孙彧给起了名字，就叫塔，从此，朱雀舱里多了一个飘来飘去的新成员。 主机发现塔除了可以和触手们直接交互外，还可以跟船上的大多数设备智能交互，于是就把这部分功能权限也复制给了塔，并且进行了设备注册，然后顺理成章的获取了对塔的一部分指令权。 孙彧对此并不在意，而张薇薇却开发出了让塔端茶倒水的功能，然后两人才意识到，朱雀船上缺少一些辅助机器人，不过主机告诉他们辅助机器人是需要机组成员自己申请的，但是它建议不如按自己需要打出来，制造智械是智械们最高兴的事情，大概差不多就是他们生孩子一样的性质？ 停留了一天时间，确认信号源跟一个可疑点重合之后，朱雀便不再耽搁，向着可能是最后的一个信标而去。 “最近一次穿越事件是在30个小时之前。”主机汇报道。 在7-8号穿越点临界区外，一边释放锚点和工程模块，主机同时开始同步临界区的事件顺序时间，很快也就有了结果。 “确认飞船状态，然后穿过去。”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必要犹豫了。 从8号宇宙穿越点一侧临界区出来，主机便报告收到问询消息并且已经自动回复，然后就再也没收到新的消息。 解除座椅的全状态模式，两人半晌没有说话，虽然舱外投影仍然黑黝黝的啥也看不到，但是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上可以看到，他们前方好大一只舰队正静静的悬浮在太空中。 “问一下，前面发求助信号的平台是不是他们的。”呆滞了一阵之后，孙彧说道。 “收到回复，是的。”过了一会儿，主机说道。 驾驶舱里一时沉寂下来，直到孙彧“嗯？”了一声。 “没有再收到别的消息。”主机理解孙彧的意思。 “放锚点出去？”张薇薇建议道。 “嗯，释放锚点和工程模块，然后向指挥部汇报我们看到的情况。” 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和问询，锚点和工程模块很顺利的展开，和后方的联系也建立了起来，然后就收到了一份文件，指挥部让朱雀把这份文件发给对方。 “对方回复收到了。”主机汇报道。 “稍等一会儿，看看他们有没有回复。” “明白。” “如果他们还是没答复怎么办？”张薇薇问道。 “那我们就离开这里，绕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需要知会他们一声吗？” “嗯，现在就跟他们说我们打算绕出去。” “对方回复知道了。” “卧槽？这支舰队不会人都死绝了，现在是自动回应吧。”孙彧突然有些毛骨悚然，但这并不是那种对危机的敏感，仅仅只是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别吓我。”张薇薇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是否启动智慧生物探测？”主机这时候提出了个建议。 “可以。” 刚刚打开智慧生物探测装置，主机便报告：“收到对面消息，说他们还活着，让我们自便，这个宇宙当前的安全性如何他们现在也无法保证，让我们自己小心。” “问问他们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的。” “对方回复，我们到了就已经是对他们的帮助了。” “好吧，跟指挥部汇报一下，并且告诉指挥部我们打算绕出去看看。” “指挥部回复，知道了，我们自便，他们正在和对方积极联系，之后会随时向我们通报情况。” “好吧，准备好就出发。” “到处都是船，往哪边去？”看着态势球和曲率图，张薇薇不由的感叹了一句，心头的疑惑难以解除，那就先出去看看，毕竟现在这个地方，不管是主动探测还是被动探测，几乎都无法获得有效数据。 “沿法线方向，往前咱们现在探测不到数据，往后总能收到锚点数据的。”孙彧说道。 “要不问问他们有没有路出去？”张薇薇看着态势球和曲率图，调节了一下显示比例，觉得自己密恐症都要犯了。 “问吧，如果有，就按照他们给的导航数据出去，如果没有，咱们就自己慢慢飞出去。” “对方回复，我们按曲率梯度飞出去就行，他们表示除了这类明码信息，其他形式的数据他们不方便发给我们。” “发现没，他们回复的话多了一些。” “说不定是嫌我们烦了，走吧。” “你看，连外人都嫌你了。” 主机控制着飞船一跳一跳的往前飞着，孙彧和张薇薇一直盯着导航信息，偶尔发条修正指令，一路上虽然肉眼看不见任何物体，也没有收到任何扫描信息，但是他们都知道如果对方要灭掉这么一条小船，甚至都不需要武器攻击，一次集体传送就足以撕碎朱雀船体了。 “真是战战兢兢啊。”虽然这么说，张薇薇脸上也没见有什么汗滴，也看不出什么紧张神色来。 “嗯，按我们实习那会，我们周围说不定有多少小船和单兵战机在巡逻。” “有应该也不多，而且可能也没有巡逻，只是在大船周围伴飞警戒。”张薇薇看着态势球说道，上面并没有显示出来朱雀附近有什么未知动态目标。 孙彧突然看了张薇薇一眼，张薇薇会意，两人坐回座椅，转入全状态模式，前面是一片曲率梯度平缓区，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快出去了。 调整了一下态势球显示比例，上面显示的目标也稀疏了许多。 “收到对方消息，祝我们好运，以及谢谢。” “好吧，跟他们告声别，找个地方启动被动探测，同步分析，先看看什么情况。”孙彧在曲率图上点了一下，那是一片空间曲率和曲率梯度近乎为0的区域。 “被动探测已启动，分析结果正在投影。”主机汇报。 “好家伙，后面是个球啊。”孙彧看着投影，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第149章 他们还真有趣 这就是一个正常的宇宙了，从几个可疑点都能收到正常的信号，而身后那个穿越点，从空间曲率图上，就像一个球，把整个临界区包裹在了里边。 等待中，两人便开始说些闲话，张薇薇问道：“你说不方便给我们发其他形式的数据会是什么原因？” “发送、接受和传输过程，内容本身和编码解码过程都有可能啊。” “我们来了就是对他们的帮助又是什么意思？” “客气吧，我们这条船又能帮他们什么。” “难道不是我们来了就表示我们身后的势力也来了。” “嗯，所以那句话是两层含义，但对我们就是客气呗。” “我怀疑他们的智能网络可能出了问题。”主机这时候插话道。 “嗯，不知道出问题的智能网络规模能有多大。”孙彧点点头。 “也可能是不知道哪部分可信，哪部分不可信。”张薇薇接着说道：“不过至少我们出来的时候跟我们打交道的那部分是正常的。” 孙彧吸了口气，然后轻轻呼出来：“也不一定，我们这么一艘小船可以无视，等下我们的大部队过来会有什么反应，那也不好说。” “大部队不会就那么一头钻过来吧？” “我们锚点通讯正常吗？”孙彧问主机。 “正常。” “把我们的猜测先发回去，探测结束就把结果也发回去，用紧急通讯维度。” “明白。还有6个小时。” “嗯，咱们轮流休息。” 张薇薇先去休息，孙彧仍然躺在驾驶盒子里，眼前各种数据和图像交替显示着，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宇宙，但是后面那么一大坨处于静默中的舰队，这种正常反倒显得更加的不正常起来。 “指挥部通报，现在4方正在7号宇宙会谈，具体情况会随时向我们通报。” “4方？” “我们，代号‘星’，当前这个势力，代号‘塔’，路上遇到的另外两个势力，代号分别是‘撒’和‘摩’。” “他们派人过去了啊？这代号啥情况？” “是的，我们离开后，他们就派船过去了，‘撒’和‘摩’跟我们的星一样，都是名号的第一个音节的发音，‘塔’没有解释，大概也是，并且说现在他们的通讯不太可信，不得不用明码传递简单消息。” “这算是信息干涉吗？”听到“塔”这个代号，孙彧不由得失笑：“还有什么消息？” “目前就这些。”主机回答。 “那就有点奇怪了，他们那么大一支舰队，只用明码传递简单消息？他们怎么确认明码就可靠？” 主机没有回答，已知信息不足，它无法做出有效推断。 “他们这支舰队应该是逐渐汇合的，难道是先喊个话，然后派人面对面说事？说不通或者情况不对就开打？”孙彧继续发散着思维。 “这种可能性很大，这一路下来对残片的分析结果看，都是毁于他们自己的相互攻击。” “那么为什么要摧毁锚点？” “锚点是自主工作为主，这也是我怀疑他们智能网络出了问题的原因。” “所以他们跟我们后方的联系是通过我们的锚点？刚才在那里确实没发现他们的锚点，对吧？” “是的。不过他们是直接派人过去的，应该没有通过我们的锚点通讯，我这里没有从锚点收到相关的记录。” 孙彧解除座椅全状态模式，招手让塔去泡了杯茶，张薇薇正好结束休眠，回到了驾驶舱，从塔的触手里抢过茶杯，喝了两口，然后递给孙彧。 孙彧刚伸出手，塔便伸出触手从张薇薇手中接过茶杯，然后直接递到孙彧手边，随后发出一阵嘟嘟声。 “再去给我泡一杯。”张薇薇扒拉了一下塔的触手，接着说道：“有话你就说，你又不是不会说话，嘟嘟的干什么。” 塔挥舞了一下触手，嘟嘟声中，晃悠悠的飞走了。 “真是的，卖什么萌。”张薇薇嘟囔了一句，坐回椅子上：“现在情况怎么样？” 主机汇报完，两人签名做了个交接，孙彧自去休息。 ...... 结束休眠，孙彧回到驾驶舱，主机便开始汇报最新的情况通报：“塔舰队目前与他们的中枢处于联系中断状态，他们的智能网络确实出了问题，跟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7号宇宙是塔势力的一个边境宇宙，当前宇宙是塔势力的一个独控宇宙，所以他们停在这里，准备先解决内部问题。” “那他们发求助信号是什么回事，如果共和国出了这样的事情，首先考虑的都是内部解决的吧。”孙彧有些奇怪。 “你急啥，还没完呢。”张薇薇说完，主机继续汇报：“他们的智能网络实际上是两个子系统，一个是人机接口网络，一个是设备智能网络，现在他们无法判定是人机接口网络的问题，还是设备智能网络的问题，这个判定问题需要从系统外解决，实际上他们发出的明码信号也是有编码的，能够解出来的才有能力向他们提供帮助。” “嗯，好吧，还有什么消息？” “四方商定，由我们，撒，摩三方各自独立全面探明这个宇宙的情况，除了宇宙数据外，还包括塔势力在这个宇宙的当前情况，相互对照结果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同时，协助塔舰队解决他们系统内部问题。以及，指挥部指示我们可以按照达成的共识开始探测，并且认同了我们之前的工作。” “这是在催我们吗？”孙彧现在多少有些应激。 “没有收到指挥部这样的消息。”主机答道。 “嗯，那现在有别的船过来了吗？” “没有收到这样的消息。” “好吧，没有催那我们就先把现在的事情做完，然后去查看各可疑点，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向指挥部通报我们的计划。” “指挥部同意我们计划，并且发过来两个由塔舰队提供的签名，遇到问询的时候可以试一试。” “为什么是两个？” “一个是人机接口网络的，一个是设备智能网络的，塔舰队建议我们一条消息可以用两个签名各自发一遍，以及，发送消息的时候做好逃的打算。” “他们还真有趣，行吧，就这样。” 第150章 战战兢兢了一路 朱雀一路只是开着被动探测，这么一艘小船，在一个宇宙里乱窜，只要自己别撞枪口，被逮住的可能性几乎为0。 按孙彧的意思，他们只需要在这个宇宙，以几个可疑点为基准点转上一圈，给后面进来的三方船队提供一些基础数据，其实就可以了。 当然，在一些合适的地方偷偷放几个工程模块，以被动模式收集一些数据，同时作为预警暗哨，这也在孙彧的计划当中。 在7-8号穿越点集结了那么一大坨的舰队，不大可能不为人知，但是朱雀一路飞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空间曲率变化。 距离7-8号穿越点最近的一个可疑点附近，朱雀远远的停了下来，这是一个穿越点，有空港，有防卫基地，态势球上能看到各种飞船在空港和穿越点进进出出，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紧迫感。 释放完工程模块，朱雀悄然离去，使用能量驱动模式并不会引起空间曲率变化，通常也就不用担心被侦测到，离开一段距离之后，才又转成坐标驱动模式向下一个可疑点一路跃迁而去，冲激效应毕竟范围有限，除非对方有准备并且有目的的进行探测，不然这么一艘小船被发现的可能性并不大。 第二个可疑点是个鞍点，但是孙彧也不敢掉以轻心，仍然只是远远的放了个工程模块，然后切换驱动模式，向着第三个可疑点飞去。 路上收到了塔舰队发出的两条广播消息，用出发前他们提供的两个签名分别解开之后，消息内容是一致的，并且也没什么实质意义，只不过里边还包裹着指挥部发给朱雀机组的消息，通知朱雀现在三方勘测船队已经进入8号宇宙，指示朱雀继续勘测工作，完成所有可疑点的勘测之后，直接返回7-8号穿越点，不用理会路上碰到的勘测船，不管是哪一方的。 “还真小心。”孙彧说道。 “他们通讯可靠性看来解决了？” “应该吧，起码部分解决了，一个月了啊。” 第三个可疑点是三个星系的交汇点，或者说碰撞点，朱雀只能远远的绕开，然后直飞第四个，显然，剩下的两个可疑点都是宇宙穿越点了，预计会在第五个可疑点附近能碰上三方勘测船队中的至少一支。 似乎之前塔舰队广播的消息引起了一些反应，在剩下两个穿越点，朱雀都受到了主动探测扫描，不过用智能网络签名做了简单应答之后，就没有收到进一步的探询了。 “你怎么知道要用这个签名？”张薇薇很是惊讶。 “感觉，主要是我觉得用哪个都没区别，保持一致性就好了。” “所以你让我准备好逃是吧？” “那可不，看那些船型，不可能追得上你开的船的。”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本来就是。”孙彧搂了一下张薇薇。 远远的释放完最后一套工程模块，朱雀开始返回7-8号穿越点。 “收到身份信息，来自自称是撒的飞船，需要回应吗？”主机报告道。 “不用，咱们走咱们的。” “还这么小心呢。”张薇薇阴阳怪气的说道，当然是故意的。 ”那当然，指挥部那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也快到了，没有必要横生枝节。” “收到4号可疑点预警消息，该点监测区域发现空间曲率变化。”主机突然报告。 “好吧，指挥部和塔舰队那边应该也收到了，我们大概又有热闹看了。” “要加速飞回去吗？”张薇薇问孙彧。 “正常飞吧，重新规划下路径，不要暴露航迹，那边集结部队可没那么快，咱们主要路上注意别掉坑里。” “指挥部没有新消息？”张薇薇问主机。 “没有......收到撒飞船的消息，他们也准备先撤回去，说是要跟随我们。” “随他们吧，不用回复。” “指挥部消息，让我们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快返回7-8号穿越点，以及转发过来的撒飞船要求跟随我们的消息，让我们可以直接跟撒飞船通信。” “好吧......告诉撒飞船我们的打算，规划好路径之后也给他们发一份。” 既然已经暴露，各方便不再遮遮掩掩，塔舰队重新做了部署，摆出了迎战的架势，通讯也不再静默。 主机重新规划了路线，朱雀绕了一条远路，绕开了塔舰队面对4号可疑点的正面，原本塔舰队排成一个球形，包裹着7-8号穿越点，现在已经散开，分成了3个集团，依托着穿越点临界区列阵而立，因为不用担心临界区被作为远程传送目标，临界区外围也无法被作为远程打击目标。 “我们就是看热闹的命哈。”张薇薇端着茶杯，瘫在椅子上，很轻松的样子。 “那你还想怎样，眨眨眼就灭掉一个宇宙吗？咱们没那能力好吧。”孙彧看着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手里也端着一个茶杯，不过他泡的是吴磊带过来的茶，很有些乌龙茶的味道。 旁边塔挥舞着触手，试图抓住围着它转悠的贝塔和舒克，主机时不时叮铃铃响一声，似乎在给塔加油。 驾驶舱里一片祥和。 “收到指挥部消息，让我们回到穿越点后直接穿越返回7号宇宙。”主机说道。 “得，热闹也看不成了，回复确认收到消息。”孙彧说道，张薇薇嘻嘻笑了起来。 “不过说起来，我们的船也该检修了。”孙彧接着说道。 朱雀很顺利的回到了7号宇宙，在7-8号穿越点7号宇宙一侧有四个基地，相距足够远，肉眼当然看不见，孙彧和张薇薇也没空去仔细查看基地的分布，回到7号宇宙便在导航指引下直接停靠到了已方基地空港。 一靠港，立刻就有已经在码头等待的机务船靠了上来，孙彧和张薇薇也下了船，站在码头路边等着，刚才指挥部已经通知他俩会有车过来接他们。 “有没有恍若隔世的感觉？”看着头顶来来往往的飞船，和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张薇薇不禁感叹道。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也不是咱们在船上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那次不同啊，咱们这次可是战战兢兢了一路。” “不管怎么说，算是安全回家。” 第151章 没有必要惹的麻烦 穿梭车直接把孙彧和张薇薇送到了住处，并不需要他们再去哪里给谁汇报工作，只是让他俩有空提交一份工作报告，越详细越好，此外，指挥部还征求了他俩的意见，是打算留下来看热闹还是直接回去休假，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任务会再发给他俩了。 当然是留下来看热闹，这没什么好想的，拾缀一番之后，两人便靠坐在沙发上看起指挥部发给他们的情况通报。至于工作报告，等朱雀保养完，就先交给它和两个终端去处理好了。 在共和国、撒和摩三方的帮助下，塔舰队本身人机接口网络和设备智能网络的判定问题已经得以解决，接下来他们打算自己去解决他们整个势力的判定问题，但是即便解决了判定问题，还有个解决问题的问题，也就是说，整个塔势力即便能够判定是非，但哪个是是，哪个是非，却不见得会跟塔舰队完全一致，这本来就是塔势力产生混乱的肇始，这个问题塔舰队决定自己解决。 于是，四方达成的协议是，三方势力不再进入8号宇宙，而之前三方已经进入的宇宙，大家商定一体作为一个特别区，由三方和塔舰队共同开发。 按照四方协议，共和国、撒和摩要在7-8号穿越点建立一个联合检查站，以及一系列的要塞群，各方要说有多信任那也说不上，所以各自的要塞群都是立足于能够在另外三方的突然袭击之下至少能够把消息发出去而建的，这是件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现在的指挥部所在基地将来会作为联合检查站的一个组成部分，8号宇宙的已方飞船都回来之后，现在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建设工程部所在，原先的指挥部已经开始往后撤了。 虽然指挥部在后移，各方却在不断的往7号宇宙增兵，这是之前达成协议的一部分，万一塔舰队全军覆灭，要跟塔势力直接谈判，也是需要武力作为后盾的，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有无故撤出的可能。 就多元宇宙势力而言，停止扩张就意味着覆灭的开始，但是扩张到了具体的末梢，却又不是必须独自占据那些地方的，便如毛细血管，静脉动脉的界限是很模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是多元宇宙文明延续发展的必要条件。 这里对各方来说都是很边缘的宇宙，对于多元宇宙的旧势力而言，大家能够和平共处，保持稳定，才是最优的选择，共和国，撒，摩三方都是这样的态度。 而在几方多元宇宙势力的压制之下，这片区域发展出一个能够同时挑战各方的新势力，那绝对是一种不可能出现的情形。 所以，在这里达成共同开发的协议，并没有多少困难，也没有哪方提出什么利益均沾，共同开发也只限于自己已经进入的宇宙。 塔舰队自己最初的意见却是，他们这一去，如果不能成功，便最多退回8号宇宙，因为回来的不一定还是本来的他们，不满足于止步8号宇宙的肯定不是他们，对此，三方表示理解，不过最终还是商定，就算回来的不是塔舰队本身，共同开发的协议仍然有效。 即便将来塔势力想要过来收复失地，卡住7-8号穿越点便没有可能，这也是塔舰队明确表态他们最多退回8号宇宙的原因，这样大家就有了信任的基础。 虽然塔舰队决定自己解决问题，但是作为一种互信手段，他们邀请三方在8号宇宙设立派出机构，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在特别区留下人手，他们认为在事情解决之前，那样没有意义。 大势便是如此，8号宇宙现在的情形尚无最新消息传过来，那边集结部队，然后双方接触，就算最后真的打起来，没有好几个月，是不会有什么确切结果的。 “我们真要在这里看上几个月的热闹？”张薇薇说道。 “先休息几天，等朱雀那边完事了再说呗，起码看看塔舰队第一步行动的结果吧。” “嗯，你说哈，要是塔舰队的人轮回了，会不会对他们的智能网络有什么影响？” “现在谁知道呢，他们要自己解决问题，可能也是有这上面的考虑，说不定轮回之后，他们就像疫苗一样，引发某种免疫机制，自己把病治好了呢？” “我觉得不如说是病毒。” “道理一样的嘛，反正他们不可能会是抗生素。” “嗯，他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就说嘛，一个发展到了多元宇宙的势力，怎么可能会轻易向外部势力发求助。” “回去以后是先生孩子还是去读书？” “你怎么想？” “先生孩子，完成咱们的生育指标，以后就不用老想着这事情了。” “好，我去看看有什么相关规定，你去跟他们都说说。” “嗯，先休息几天，反正不急。” 共和国生育政策让贝塔一查就有，林林总总，看得眼花，孙彧瞄了一眼目录，便不看了，凑到张薇薇身边看她聊天，反正到时候他俩申请去生孩子的话，真要他们真人办理的事情大概就一个验明正身。 张薇薇这边消息发出去之后，便忙了个不停，发现有些内容不适合让孙彧当面看到之后，就把孙彧赶了出去。 孙彧也不为已甚，真有什么事情张薇薇也不会自作主张，出去便出去吧，正好逛一逛看看风景。 天空可以可以看到一条条光带编织而成的一个球形轮廓，那些都是基建框架，基地生活区包括办公区是一片独立的封闭区域，围着这个镂空编织球旋转着。 孙彧知道围着穿越点，这样的工地总共有8个，对应穿越点临界区的每一个逃逸点，而每处工地，按照协议，三方各自都会建立一个基站，作为联合检查站的一个组成部分，只不过在地上肉眼所见的只有共和国的这个工地。 而再往外，将来也会陆续建立各种基地，真是好大的工程，孙彧不由得怀疑，他们这一趟是不是又惹了没有必要惹的麻烦。 第152章 怀疑派很多的 孙彧闲逛了好一阵子，直到张薇薇叫他去吃饭，去的是住处配套的一个饭堂。孙彧总有一种想法，不如就吃标准食品算了，各种口味都有，还省事，张薇薇对此倒是不置可否，但是现在肯定不行，她还想看看基地饭堂能不能给她一些惊喜，尝试不同的饭堂也是一种乐趣。 惊喜说不上，当然也不会被惊吓到，中规中矩的大锅饭大锅菜，就当出来凑热闹感受人气了，张薇薇说道。 吃过饭，查看了一下朱雀保养的进度，才刚刚开始，有得等了。朱雀主机抱怨说塔现在到处乱飞，虽然不至于弄坏什么东西吧，但严重影响了其他设备的情绪。 孙彧决定不理他，只是告诉主机它需要跟贝塔和舒克写一份工作报告，要是它没什么事的话，就开始写吧，提交了工作报告，才好给机组评奖。 主机一开始表达了一些不情愿的意思，但是一听到能评奖，立刻就积极起来，并且保证尽快。 “你说这回咱们能得个金星吗？”张薇薇虽然自己并不认为这回能得个金星，但是万一呢？ “金星就别想了，就那么跑了一圈，功劳不能说没有，但也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能得个一等功就差不多了吧，当然集体奖肯定会有一个。” “唉，这么难的吗？” “不然呢，咱们也这么多年了，我还只是那时候见过给我点评的那位教官的金星，其他的一个都还没见到过。” “你说那个教官还是两枚，当时没觉得有多出奇，现在才发现真是厉害，当初你就没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得的？” “当时哪里想得到，而且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唉。”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回到住处，张薇薇跟孙彧说起了她和她那些闺蜜们讨论的结果，问题在于张薇薇并非没有生育经验，说到最后，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收获，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张薇薇也懒得跟孙彧细说了，反正杨凌就是个好奇宝宝，另外她已经去第七飞行学院学习了。 聊了一阵，两人决定还是先休息去，争取睡觉睡到自然醒，反正在太空，24小时只是一个刻度，而不是作息的标准。 要说他们整天就这么无所事事也不准确，两人时不时的就会被抓差去处理一下工程设备智能的情绪问题，跟各种智能聊上一聊，听它们发几句牢骚，问题往往就解决了。 但孙彧奇怪的是，为什么基地工地这里的工程设备智能网络还没有形成一个集群意识，这里的规模按道理应该可以产生了的，不然直接跟集群意识打交道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这个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们是不会干涉的，这些设备智能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如果到了最后他们都不肯生成那么一个集群意识，我们就装主机，反正效果也是一样的。”工程部的同志解释道。 “就跟我们飞船主机和设备智能的关系一样？”张薇薇问道。 “基本就这意思了。” “我们还以为集群意识是到了一定规模就会自动产生的。”孙彧说道。 “这倒也不能说不对，不过集群意识可以生成，也可以不生成，生成了也可以消散，由智械们自己决定，我们一般不干涉，这是共和国智能规范定下的。” “一般不干涉，那就是也可能会干涉？” “是的，当然说干涉也不确切，就说我们这个基地，准备验收的时候会跟它们商量，如果它们还是不肯，我们就装主机，反正肯定要有那么一个集中机制的。” “唔，反过来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不需要集中，集群意识也是没有必要生成的，就像我们的终端。”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终端网络没有集群意识，是我们跟终端达成的一个算是互信协议吧。” “嗯，这点我们以前听终端说过，那时候我们在讨论智械造反的事情，问过它们怎么看这个问题。” “啊......哈哈，你们还真行，不愧是怀疑派的。” “这些设备智能或者说智能设备，是不是能够感知到我们谁是或者谁不是怀疑派的？”张薇薇看了孙彧一眼，问道。 “根据我们的观察，大概是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不知道，问它们它们也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大概是它们自己也无法判定的问题，反正就是知道，就像我们的感觉。”孙彧说道。 “有关机构做过测试，也没什么确切结论，你们有兴趣可以去查一下，感觉这说法也是可能结论之一。” “它们问你们是不是现在就需要一个集群意识。”贝塔突然说道。 众人一时愕然，随即都笑了起来，孙彧看看旁边的几位工程部的同志，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几位同志却都看了回来。 “别看我，我是临时工，在这里不定哪天就走了，这事情还是看你们的意见。”孙彧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尴尬。 “其实我们觉得还是不用了，我们跟集群意识直接打交道当然省事，但是后面使用单位一般都认为跟主机打交道比较方便。” 孙彧点点头，不再说话，但是贝塔仍然在一旁晃着，场面突然安静下来，孙彧才意识到贝塔在等他答复，只好说道：“告诉它们，我们没有什么倾向，它们可以自己决定。” 贝塔原地翻了个筋斗，除了留下一阵笑声之外，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开发出这种功能来的？”回到住处，张薇薇问孙彧。 孙彧知道张薇薇的意思，回想了一下：“大概就是那次之后？” 张薇薇知道孙彧说的是对智械的情绪产生了疑虑的那次，不过：“问题是别的地方的智械怎么知道？” “不知道，打了交道之后才会知道。”舒克突然插话道。 “不是你们报的信？”张薇薇问道，虽然孙彧也有这个怀疑，但他要是问出来，那就是指控而不是玩笑了。 “不是，再说怀疑派很多的，并不都是像孙彧这样的，今天的几位工程部的同志起码有两位也是。”贝塔答道。 第153章 金星，金星 日子过得很平静，朱雀继续机务保养，主机跟舒克和贝塔忙着写工作报告，偶尔抱怨一下塔不听话，想让孙彧和张薇薇把它领出去，但是这样船上登记在册的附属设备，也是需要保养的一部分，并不能无故领下来，这让主机很是恼火。 不过，这里的关键其实是，塔作为实验室一众触手的分身，本来就是不能下船的，而主机却有意无意的忽视了这一点。 8号宇宙那边也有了一些新消息，之前触发预警的那支不明力量，实际是塔势力在8号宇宙一个邻接宇宙的防卫部队，塔舰队发出的消息引发了一些预警，于是才过来查看情况的，现在双方已经有了初步接触，而且没有开战的迹象。 “所以他们之前一直不知道8号宇宙的情况？”张薇薇说道，但并不是因为觉得奇怪。 “应该是，我们在那边遛弯的时候，那几个穿越点可不都是一片祥和。” “是啊，发现我们了也只是随便问问就算了。” “我怀疑他们跟塔舰队遇上了同样的问题，只不过塔舰队自己意识到了，那边没有。” “要不等朱雀保养完了，我们就申请离开吧，看样子不会有什么热闹可看了。” “对了，我们原来的任务还没结束吧？”孙彧突然想起来。 “是哎，赶紧问问。”张薇薇咯咯笑道。 “你笑什么？” “你也不想想咱们出来多久了，还任务。”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 “那也得问问，看看指挥部或者局里什么个说法。” “问呗，我又没说不让你问。” 指挥部没有什么新说法，反而再次询问孙彧和张薇薇自己有什么打算。得知他俩打算去生孩子之后，便让他俩填了个申请表，等朱雀保养完成，再去局里办个手续，然后他俩就可以去生孩子了。 “办完手续我们的关系就会转到生育局，然后是一年的过渡期，期间可以随时进入备孕期，然后是生育期。” 孙彧念着发回来的申请表附件上的说明，张薇薇仍然瘫坐在沙发上，这些事情她早已知道，现在真要离开已经工作了将近10年的单位，一种不舍浮上心头。 “咱们的奖励还没下来啊。” “这才几天，应该没那么快，咱们报告还没交。”孙彧揉了揉张薇薇的脑袋，说道。 “我看你让它们写那么详细，真冲着金星去啊？” “他们不是说了么，咱们这一趟真的有希望。” “得，你别太刻意了，我看看它们写得怎么样了，剩下你就别管了。” 张薇薇既然主动接过了这事情，孙彧自然乐见其成，都知道孙彧一闲下来想事情就容易想太多，反为不美。 张薇薇接手工作报告之后，进度果然快了许多，在朱雀结束保养之前一天，确切说是二十来个小时之前，孙彧做了最后检查，然后提交了上去，本来预计是要他们返回勘测局的路上才能完成的。 孙彧仍然偶尔客串基地思想工作部的工作，去跟各种设备智能做做交流。 期间闲聊的时候，得知8号宇宙的事态又有了一些新进展。 塔舰队与8号宇宙的所有相邻宇宙都取得了联系，正如孙彧之前猜测的那样，他们都与中枢失去了联系而不自知，这一点与塔舰队是不同的，但是与塔舰队接触之后，马上就有了感知。 但据传回来的消息，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就是在他们内部，包括塔舰队，在一些问题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分歧。 这不是具体的意见分歧，而是基本逻辑上的矛盾，不论是选择了正逻辑还是选择了反逻辑，都不会影响系统的一致性，但两种逻辑不能并存，这也就意味着塔势力最终将会分裂的结局，除非引入外部力量把两部分粘合在一起。 事情到了这一步，和孙彧张薇薇基本上就没了什么关系，他俩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去了。 朱雀结束了机务保养，告别了基地的同志们和一众设备智能，孙彧张薇薇驾船驶向后方指挥部，在那里他们要搭乘一艘大舰返回共和国境内，然后再自驾开回勘测局。 回到勘测局，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了，路上他俩本来打算直接远程办理离职手续的，但是勘测局没有同意，让他俩回来述完职再办，反正都是要回去的，两口子也就无所谓照办就是。 但是，并没有述职，而是举办了一次授奖仪式，到了现场，孙彧和张薇薇才知道自己真的一起被授予了共和国英雄称号，以及相应的金星奖章。 授奖词是：积极主动的工作，勇于承担责任，努力完成任务，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以及朱雀全体，也获得了一枚一级共和国勋章，这通常就是包括智械在内可以授予的集体最高荣誉了。 孙彧和张薇薇确实非常的意外，不过终端早已经告诉过他们，共和国英雄的遴选是个综合评定，虽然有时候是需要一些运气，但必然不会出现名不符实的情况，于是他俩也就安心接受了。 而朱雀主机如何得瑟那自不待言，两个终端也总是会把共和国勋章的图样投射在表面上。 颁奖仪式结束，接受完祝贺，孙彧和张薇薇回到以前申请的宿舍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主要是把当时申请的家居用品退回去，然后直接办理了退房手续。老刘和小赵已经比他们先离开了勘测局，周围都是不认识的同事，见面也就打个招呼，没住几天，倒也说不上什么伤感。 接下来就是正式办理离职以及转移关系，他们只需要去验明一下正身，其他的事情终端就可以办好。此外，还得给朱雀办个脱离勘测局编制的手续，并且需要检查并拆除朱雀船上的公务设备，这事情孙彧和张薇薇就不管了。 生育局不需要去报到，关系转移过去之后，只需要终端定期上传他俩的身体情况，这也不需要孙彧和张薇薇操心。 他俩需要考虑的事情是，选择一个生孩子的地方。给出一些需求描述，生育局便会提供一些可选地，这一年的过渡期，就是给时间让他们去实地看一看的，当然，他们不去看也行。 热带滨海城市海边的大学校园，这便是张薇薇一早就想好的关键字。 第154章 吴磊一家 不过他们打算先去见一些人，他们的爸爸妈妈，杨凌，王文一家，以及吴磊一家。 只不过杨凌目前正在毕业实习，无法见面，只好约好实习结束之后再见，那时孙彧和张薇薇应该确定地方了。 而他俩的爸爸妈妈，却都是说等两口子安顿下来了，他们去找他俩，现在小两口就不用特地去见他们了。 张薇薇免不了又有些愤愤然，对着孙彧声称到时候一定要抑郁一个给他们看。 “你也知道只跟我说啊。”孙彧自然是要取笑她一番的。 吴磊一家是当初有约，联系之后，孙彧和张薇薇便先去找他们。想起当初两个孩子都嚷嚷着将来要去开飞船，就现打了两个单兵战机模型，两个孩子一人一个，一点心意而已。主要是吴磊也申请了私人飞船，朱雀同型号，再送朱雀模型就不合适了，也总不能再照着塔的模样打两个出来。 当初一起移居共和国的船队成员和他们的家属，现在都已经到处分散，甚至吴磊他们的父母亲，现在也自己到别的地方生活了。 “大家适应得都挺快的，就连终端会上传数据现在也都没人在意了。”吴磊说道。 “也好几年了，不适应也得适应，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梁影说道。 问起两个孩子的学业，吴森还是小学，学习氛围很轻松，主要强调实践，或者说主要是玩，吴淼已经上了高中，主要是长身体，至于学习，反正上大学前肯定可以掌握足够的必备知识，家长们也不需要操心孩子上大学的事情。 “如果有某方面的天分，有关机构就会主动找上门来，如果没有，就只好老老实实的到年龄了申请大学。”梁影似乎有些遗憾。 “新社会新风尚，不要还用咱们那的老眼光来看共和国的事情。”吴磊劝道。 显然这夫妻俩对这个事情已经讨论过不少次了，孙彧张薇薇当然是同意吴磊的意见，表示了一下赞同之后，大家便不再说这个事情。 聊起之后的打算，差不多吴淼去上大学的时候，吴森也该上初中了，吴磊梁影考虑是不是换个地方，此外就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焦虑的事情了。 得知孙彧张薇薇已经离开勘测局，打算去生孩子之后，便又约定等他俩安顿好了，吴磊两口子再去拜访。 谈话间，两个孩子放学回了家，吴淼很活泼，吴森反倒有些腼腆，这让张薇薇很是有些惊讶。 得知孙彧和张薇薇随后还要再去拜访另外的朋友之后，吴淼便想跟着他俩去兜风，吴森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的想法。 孙彧和张薇薇当然是无所谓的，关键是看家长的意见，而听说王文的孩子跟吴森差不多大之后，吴磊和梁影便决定一家人一起去，学校那边请假也是很容易的。 和王文一家约好时间，申请好航路，两家人便坐着穿梭机到了空港，准备出发。 在空港，见到了停在码头泊位上红彤彤的朱雀，两个孩子坚决要搭乘朱雀，而不是他们家申请的私人飞船，两个大人也正好打算参观一下朱雀，虽然是同型号的船，但一眼看去总感觉有些不一样，这绝不是外甲板涂装色的原因。 船舱里，看到挥舞着触手飞来飞去的塔，孙彧是有些尴尬的，不过似乎吴磊他们那没有那样的文化，倒是显得很平静，特别是塔同时端着几个茶杯过来之后，更是没有觉得一丝的不妥当。两个孩子也很好奇，便跟塔玩了起来，免不了会把触手缠起来或者被触手缠住。 孙彧问了一下，才知道吴磊他们申请的私人飞船并没有和朱雀上同等级的实验室，不过朱雀主机这时候告诉他们，那些都是可选的配置，当然朱雀上所有的配置也不都是可选的，比方说船上配着的两架单兵战机一般的船就不可能申请得到。 这点让孙彧也很意外，他现在都没有盘点过朱雀到底拆了哪些设备下去，以及又装了什么上来，主要是他发现一眼看去，原来熟悉的东西都在，两架单兵战机也是如此，在打模型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事。 知道孙彧送给他们的模型的原型就在船上之后，围着停在机位上的战机转悠了几圈，两个孩子特别是吴淼很想开上一开，当然这也没问题，躺进驾驶员模块，孙彧和张薇薇可以在船上遥控，以及做一些教学，两位家长便也同意了，不过得等出发之后在路上才能飞。 确实两艘船的配置有不少的差距，这又是一件如果你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事情，朱雀主机跟吴磊的私人飞船的主机交流了一下，给他们列了一个可申请的配置列表，然后发现对于朱雀上的设备，吴磊的私人飞船大部分都没有权限申请，或者说一般私人飞船都是如此。 朱雀主机于是又得瑟起来，不过旁边舒克觉得有些看不过眼，便建议说吴磊和梁影可以去一些相关的交流站点查询一下，看看能申请到什么附加设备，如果他们需要的话，舒克觉得吴磊他们只是现在暂时没有那份心思而已。 吴磊和梁影对舒克的看法表示了认同，然后他们决定这一趟访友，去程就搭乘朱雀，他们自己的飞船在后面跟着飞就行，等回程的时候再自己开回来。 孙彧很奇怪，朱雀主机没有让吴磊飞船的主机叫爸爸吗？当然朱雀主机确实没有让叫爸爸，它还不是那么没眼色。 路上找了个地方，让两个孩子尝试驾驶着单兵战机在外面飞了一段，经过家长同意，在没有提前告诉两个孩子的情况下，孙彧和张薇薇控制着两架战机演示了一场格斗，然后又让他俩自己试着格斗了一回。 当然在驾驶员模块里边躺着，下机之后并不会出现什么晕机反应，两个孩子很是兴奋，吴淼决定了也要去第七飞行学院上大学，吴森倒是没有说，毕竟他离去上大学的时间还有段距离。 朱雀主机本来也想表演一下极限狂奔，但是被孙彧否决了，因为申请到的航路有速度限制，而且，就算真的疾速飞起来了，船里的人实际上也是没有直观体验的，看态势球空间曲率图对于两个孩子来说，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第155章 共和国英雄的义务和责任 孙彧本来想打一个塔的模型送给王文的儿子当礼物的，但是被张薇薇啐了回去，只好打了3个沙漏，给三个小孩子一人一个，反正仓库里边无人机那时捡的垃圾还没烧完，不过那个圆盘就没有了。 交流子女教育问题向来都是家长们的永恒话题，虽然孙彧和张薇薇现在没有孩子，要论起这个问题，几个人当中，按说他俩经验是最为丰富的，但毕竟新社会新风尚，不论是吴磊两口子，还是他俩，都是带着取经的想法来找王文两口子的。 然而，王文和李媛却是发起了牢骚，不是孩子不听话，而是过于无聊，孩子教育问题上家长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他们的任务就是陪伴，没什么事可干又不能离开，两口子觉得将来他俩肯定也很适合勘测员的工作，已经锻炼出来了。 “难怪原生公民生育意愿不高。”孙彧感叹道。 大人们在家里交流孩子教育经验，孩子们自在外面玩耍，王彬和吴森居然玩得很投机，和吴淼却差不多是相看两厌，当然主要是王彬和吴森这个年龄的小男孩，确实是不喜欢跟小女孩打交道的，再过个三两年，等他们上了中学了，那恐怕又会是另外一回事。 交流了一番感情，听取了一些经验，吴磊一家便回去了，毕竟俩孩子还得上学。 孙彧和张薇薇倒是不急着走，反正也是没事，他们已经选出来了几个地方，也让王文和李媛帮着参考一下。 “有什么可参考的，你们当年呆的那个校区，我们毕业的时候都还没有，咱们老校区那样的，你们又不去找。”王文说道。 “是啊，我们又不熟悉你们那地方，你们拿不定主意还是怎么的？”李媛也是同样的意见。 “倒也不是拿不定主意，你们就没注意，有一个就在你们这同一个星球？你们又快要走了，你们打算去哪？合适的话，找两个挨得近的不就挺好？” “那没事啊，反正你们选好了，到时候我们再到你们那边找地方就是了。” “那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就选这个，这星球附近你们有合适的地方吧？”孙彧指了指同个星球上的那个选项。 “这个星球上就有，不过附近的也有，反正不远，这样也行。”王文说道。 “行，那就这样定了。”张薇薇说道。 选好了地方，接下来就是填写申请以及通知各路好友，于是，陆陆续续的又收到了失去联系有段时间的加尔鲁什、维伦、精灵夫妇、陈宇、于熙以及洪匡和黄莺的消息，表示都要过来看一看，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反正都说有空就会过来。 当然，杨凌一直都跟张薇薇保持着联系，实习也马上要结束，会最先赶过来。 申请瞬时就批了下来，然后就是办理各种手续，包括注册他们飞船上的穿梭机，以取得空地停靠、近地和大气层内飞行许可。 这让王文和李媛有些惊讶，他们自己的穿梭机只能在大气层内飞行，上空港还是要搭乘公共交通的，咨询之后，才得知这是共和国英雄的特权，这反又让孙彧和张薇薇吃了一惊，这时候他俩才想起来，离开勘测局后他们的章一直都隐藏着，王文和李媛也没有想起来扫一下。 于是孙彧让贝塔把现在朱雀上的各种装载模块、附属设备列个表投射出来，他现在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了，路上带着吴淼吴森姐弟俩玩单兵战机格斗的时候，他已经发现战机除了能量炮，可用武器模块列表上甚至还有导弹以及鱼雷，护盾什么的更不用说了。 看着列表，孙彧和张薇薇面面相觑，感情最近这一次出任务时装载的物资一样没少，消耗掉的也全补充上了，甚至婴儿服和那个封存的终端都还在。相比起来，他们穿梭机的飞行和停靠权限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王文和李媛在一旁有些不明所以，孙彧于是给他俩解释了一下，这些物资里边甚至包括了两条无人机生产线模块，当初他们就是使用无人机，简简单单的就把吴磊他们那的内战给压制住了，至于一发能把星球击穿的重型鱼雷那也是备了两个基数。 场面顿时沉静下来，“随时响应共和国的召唤是共和国英雄的义务和责任。”这时候响起了舒克认真的说话声，停顿了一下，它又接着说道：“当然，这种征召令也很久很久没有发布过了。” 大家于是恍然，气氛也轻松了下来，为了能够随时出动，充分的准备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王文看看李媛，说道：“咱们到时候也去他们学院吧？” 李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彬彬到时候可能也会去的。” “嗯，那小子从小跟他那个朱雀模型说的话比跟他的终端说的话都多，就算他到时候不想去，我们去就是。” 这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夫妻俩需要申请宿舍，或者说，家。一个至少要住上十来年的地方，用家来描述是恰如其分的。 这种事情照常由张薇薇处理，跟在勘测局申请的宿舍一样，一栋带院子的独立二层小楼，不过院子比较大，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然后就是各种家居用品，张薇薇也是熟门熟路，在李媛家里点点终端就完成了，预计两天后宿舍和家居便可以安装完毕，他们就可以搬家了。 事情处理完毕，两人决定先回朱雀，收拾一下东西。 王彬已经听吴森两姐弟说了他们驾驶单兵战机的事情，这会儿便缠着孙彧也想去飞一飞，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发现孙叔叔特别好说话，特别鼓励小孩子尝试各种新鲜事。 当然，这种事情孙彧不会拒绝，王文也不会反对，不过暂时不能让他飞，因为恒星系内这样全副武装的飞行器是限制飞行的，孙彧或者张薇薇申请之后可以飞，但即便是王文或者李媛也是没有飞行权限的。 最后约定等他放假了，孙彧就带他出去兜风，到了外太空，找个地方可以让他随便飞，不但可以自己飞，孙彧还答应到时候也可以跟他来一场单兵战机模拟对抗，只要他自己不害怕。 第156章 院子里能种菜吧? 要搬家了，主机让孙彧把塔带下去，实验室的触手们以及塔自己对此也很认同，但是，“能带出去吗？”孙彧多少有些没好气的问主机。 “能，我可以把它的设备属性改一下。” “行，改吧。”张薇薇发现塔很乖巧，而且能帮她做很多事情，比方说梳头发拿镜子什么的。 既然如此，孙彧也就不管这事了，收拾好东西，乘上穿梭机，两人回家。 看着熟悉的房间布局，张薇薇脸上带着微笑，眼里含着泪花。 “你这回不怕幻听了？”孙彧打趣道。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当然，也不会完全一样，起码现在这栋楼旁边还搭了间格斗室和体能兼乒乓球室，以前的家里可没这么大的地方可安排。 而楼里，一楼是起居室和客房，以及厨房餐厅一类的，二楼是卧室书房以及一个会议室，楼顶是个露台，不过也搭了雨棚，闲了可以上来喝茶，张薇薇说道。 外面的院子没有围墙，只有一圈草地围着，四周都是一样的院落，被道路和树以及花坛灌木分隔开。 “院子里能种菜吧？”站在楼顶露台，看着四周错落有致，各型各色的房屋，张薇薇忍不住笑着说道。 “可以申请，种菜养花都是可以的。”舒克答道，现在它兼着房屋的主机，贝塔算是备份，至于塔，正在楼下草坪逗邻居家的小孩玩。 “黄莺和洪匡说他们已经到空港了，问我们他们怎么下来。”舒克问道。 “他们可真快，杨凌一早说要来都还没来，你去接还是我去接？”孙彧说道。 “一起去吧，告诉他俩，我们去接他们，个把小时就到。”张薇薇交代舒克道。 穿梭机集中停在一个停机场，可以从附近的社区传送站传送过去，社区传送站也不远，走过两个路口就是。 “为什么不在家里跟社区传送站建立个传送通道？”张薇薇习惯性的发起牢骚来。 “这才几步路。” “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呢？” “万一有了紧急情况，传送就可靠吗？” “那咋办，就等着？” “咱们这房子到时候封闭起来，直接扔恒星里也是能坚持30秒的。” “大不了轮回，对吧？” “那可不，不过其实就一个理由，这几步路有关部门懒得建了，每个房子建一个只传送这么几十百来米的传送台，资源再多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唔，好吧。” 洪匡和黄莺带了一些礼物过来，塔的触手足够多，全给提溜了起来，让洪匡和黄莺很是惊讶，决定回头也去打几个出来。 从社区传送站出来，一路上塔也引来了不少回头客，特别是一些在外边瞎跑的小孩，围着塔叽叽喳喳个不停。 还好路并没有多远，塔一路嘟嘟嘟嘟的进了院子，小娃娃们在家长的喝止下停在了外面，却也不肯离开，直到张薇薇答应等家里忙完了就让塔出来跟他们玩，而且以后也可以玩，这才逐渐散去。 参观了一下新房子，交流了一下近期的生活，至于工作上的事情，还是那样，不能说的还是不能说，能说的也不用说，不过塔的来历还是可以说的。 至于将来，洪匡和黄莺打算再执行几次任务，也要去生孩子了，正如张薇薇所说，先完成生育指标，以后就不用再想那么多。 第二天，王文一家也过来了，这还是他们六个人的第一次会面，但场面一开始却多少有些尴尬。 第三天，杨凌过来，她跟黄莺却是一见如故，并且商定，将来黄莺和洪匡生孩子的话，就去杨凌的老家，实际上洪匡和黄莺已经去过那地方了，只是跟杨凌却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然后，按照大家共同的习俗，搬新家要摆个入火酒，杨凌过来之前特地回老家买了不少特产，所以耽搁了几天，然后大家发现塔居然还能炒菜，这着实也让孙彧和张薇薇吃了一惊，他俩也是没想到的。 不过舒克告诉大家，那么多触手总不能当摆设，所以它早早就给塔传输了许多菜谱，今天才用上而已。 几个人离开之后，孙彧和张薇薇的父母也都过来看了看，触景生情什么的自不待言，不过都是各自分别过来的，却又让张薇薇很是不满。 随后，各路好友都过来露了个面贺了个喜，时间也快过去两个月了，两口子也该按照备孕规范好好备孕了。 但是在此之前，有关部门需要过来给他俩做个体检，然后制定计划，这才正式进入备孕期。 约好时间，两个长条方盒子自己飘了进来，体检就是俩人分别进去躺一会，完成之后，这两个盒子就不走了，舒克说今后一段时间里，孙彧和张薇薇需要定期进去躺一会，除了有体检功能之外，这两个盒子还兼做疗养舱，其实跟他们飞船上的盒子是一样的，不过飞船上的盒子搬不下来，不然就不费这事了。 “能打游戏不？”张薇薇想起来当初她在学院心理治疗的事情，后来就再也没玩过了。 “可以。”舒克回答的很简洁。 “我们飞船上还有一套助产模块，还有一个封存的终端，这些需不需要拿下来？”孙彧想起来还有这茬。 “不用，那些是放在船上备用的。” 体检出来，张薇薇兴致勃勃的嚷嚷着：“有什么游戏？” “还没装，你可以选一些。”舒克说完，投射出来一个游戏列表。 “对了，那个丽丽你还有联系吗？”张薇薇一边看着投影，突然问起孙彧。 “联系是没有的，偶尔会看她发个动态，大学毕业了，现在不太清楚在干啥。” “你怎么不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看到孙彧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样子，张薇薇又喊道。 “行啦，以后再考虑游戏的事情，先看看生育计划。”孙彧搂过张薇薇坐到沙发上，让贝塔把刚收到的生育计划投射出来，以及念给他们听。 营养计划，锻炼计划，心理辅助计划，那啥啥计划，贝塔一条条的念着，张薇薇却是兴致缺缺，听了一会儿，似乎还睡着了。 当然，孙彧知道她在装睡，听完计划，孙彧让贝塔找找各种花草蔬菜种子的时候，张薇薇马上就醒了。 第157章 一家团聚 “还是这么皱巴巴的。” 看着躺在恒温小床上，眉头紧锁，双眼紧闭，两手紧握，正旁若无人呼呼大睡着的小小人儿，张薇薇嘴角全是笑意，但还是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 “有进步了，不说这么难看了。”孙彧搂着张薇薇的肩膀，笑着。 张薇薇笑了笑，没有反驳孙彧：“我算是知道咱们爸爸妈妈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了。” “一代新人换旧人是吧，到时候攸宁他们来了你也不打算认他？” 孙攸宁是他俩上辈子的孩子的名字，现在躺在床上的小娃娃叫攸平。 “当然认，不过要是他们来了不认咱们，也无所谓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才有了那种归属感。” “嗯......”对此，孙彧也是戚戚焉。 ...... 小孩子健康快乐淘气的成长中，孙彧和张薇薇抽空获得了婴幼儿\/儿童\/青少年的养护教育的函授学位，在共和国教育体系中，函授学位就是函授学位，而对于父母亲来说，养护教育是必修课程，合在一起，就是一种资格认证。 此外，张薇薇还选修了花卉种植，孙彧选修了蔬菜种植，这就纯粹是个人爱好了。 十二年一晃而过，在孙攸平即将进入中学阶段学习的时候，共和国第三数学研究所找上门来，邀请孙攸平去他们研究所的附属学校学习，当然这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于是一家人又搬了一次家。 又是三年过去，孙攸平继续学习，并且开始参与课题研究，不过不论是孙彧还是张薇薇，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他俩操心，于是开始盘算着申请新的学校。 这十多年里，孙彧每个学期都会应邀回第七飞行学院协助操练新生菜鸟们，张薇薇也需要去船厂履行她特约试飞员的职责，日子过得也算充实，至少不至于闲极抑郁。 而当初相约一起去学习宇宙文化的同学好友，现在也都毕业工作了好几年，也正打算申请新学校，于是大家一致建议孙彧张薇薇不必急着再去申请什么宇宙文化，不如过段时间大家凑一块再去申请一个大家都没学过的专业。 对此，孙彧和张薇薇欣然接受，确实也不怎么急，但这么多人，他俩并不认为大家就能达成什么一致意见，不过到时候找一间综合程度比较高的学校，各自选个感兴趣的专业，也不是不行。 ...... “泉台有消息过来，你们的儿子孙攸宁想见你们，你们的意见？”舒克对正在院子里招待客人的孙彧和张薇薇说道。 “见！”张薇薇急切的答道，甚至有些破音。 孙彧笑了笑，对着客人说道：“行，我们没意见，就看攸平自己的想法了，我们也会建议他接受邀请的。” “好，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客人说完，便起身告辞离开。 客人是共和国第三数学研究所负责招生的同志，共和国研究机构都是学研一体，并且招生或者招人都是邀请制，而不是申请制。对于学生而言，这种邀请从附属学校就开始了，快上大学的时候会再邀请一次。 孙攸平也即将到申请学校的年龄了，研究所需要提前来家访，征询家长的意见，毕竟附属学校的学生不是都愿意继续在数学研究所呆下去的，当然附属学校的学生也不是都会被邀请的。 一家三口赶到空港，乘上朱雀，穿过一个传送门，便已经到了泉台，不过还要自己飞一段才能到泉台外部空港，然后在张薇薇的带领下来到了派遣大厅，毕竟她不是第一次来，路熟。 一路舒克飘在张薇薇身旁，孙彧这也算是了解上一次是什么个情况了。 派遣大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的儿子也是他们印象中18岁的样子，而孙攸宁看着重新变得年轻的爸爸妈妈，以及一旁一个傻乎乎但又跟自己长得七八分像的小男孩，笑着伸开双臂迎了上去。 到了船上，除了孙攸宁看到塔挥舞着触手表示欢迎的时候发了一阵愣之外，一路无需赘言，一则路上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到家了，二则，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讲，那就回到家再慢慢说吧，孙彧说道。 然而刚到家，研究所招生办的同志又来了，不过他这回是来邀请孙攸宁的，但这并不让人意外，轮回的时候新生公民的情况有关部门必然是掌握了的。 孙攸宁原则上接受了邀请，不过他打算先过渡一段时间，这当然是允许的，招生办的同志很满意的离开了。 看着正瞪着自己的弟弟，孙攸宁也瞪了回去：“你干嘛？” “我这有些题目，你做一下。”孙攸平又瞪了回去，一脸的挑衅。 “去去去，那你帮你哥哥收拾房间去。”张薇薇知道大儿子断然不会拒绝小儿子的挑战，但是刚进家就来这么一出，真是欠收拾。 最后，孙攸平看着孙攸宁给他的答案，发现自己看不懂，但是他也知道肯定是对的，便有些沮丧，惹得孙攸宁在一旁大笑不已，好歹他轮回之前也是儿孙满堂桃李满天下的，这种青春期小屁孩的心理如何不懂，说到底就是欠收拾。 孙彧张薇薇和大儿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不时传来阵阵笑声，孙攸平本来在屋里生着闷气，听到笑声，也终于忍不住走了出去，加入了聊天当中。 随后一段时间，孙攸宁考了私人飞船驾驶执照，申请了私人飞船，拜访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认识了爸爸妈妈的好友和他们的子女，去首都观光了一回，一年时间便过去了。 “时间真是不值钱啊。”孙攸宁感叹道，他决定结束过渡期，开始进入数学研究所学习。 孙攸平也早就打开了心结，接受了自己的哥哥，并且开心的当上了自己哥哥的跟屁虫。两个儿子在一起相处融洽，孙彧和张薇薇也就可以考虑重新去上学了。 经过一番交流，张薇薇还是坚持了要去学习宇宙文化，孙彧自然尊重妻子的选择，一起申请了王文和杨凌的母校旅游学院的宇宙文化专业，而加尔鲁什和维伦以及精灵夫妇看了学校介绍之后，便也申请了旅游学院的宇宙生物学专业。 第158章 这不就是踢皮球吗 距离新生报到还有那么一段时间，不过反正很快就要见面了，大家也就没有再相约聚会什么的，只是说好学校再见。 至于那哥俩，不论是孙彧还是张薇薇都不知道他俩在干啥，就算是吵起来了也听不懂他俩吵啥，要不是寻思着没多久夫妻俩就要离开了，张薇薇是很想把哥俩赶出去住的。 终于要分别了，孙彧张薇薇和大儿子已经历过生离死别，算是看淡了，而小儿子也到了开始嫌弃妈妈唠叨的年纪，爸爸妈妈要去上学，这正是天高海阔好时光，虽然略有些伤感，心底的兴奋还是隐隐溢于言表。 张薇薇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发现旁边孙彧和大儿子就等着看笑话，她的愤怒便又转移到了孙彧头上。 终究这些不过小插曲，离开空港，朱雀往宇宙传送门飞去，张薇薇开始哼着小曲喝着茶逗塔玩，她也一点都不会挂念那个臭小子。 共和国英雄以及一级共和国勋章获得者，总是有不少优先权的，不过孙彧和张薇薇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后来发现每次经过传送门或者停靠空港补给检修的时候，总能收到不少致意，问了问主机，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当然没有隐藏奖章的必要，本来这就是荣誉，就是共和国希望公民们都能看到的榜样，很快两人也就适应了。 但是这些敬意是一回事，他们又发现自离开勘测局以来，他们船上装的那些武器装备定期都会有有关部门的同志过来检查，以及他们外出的时候一路上经过传送门或者停靠空港什么的也都需要申报备案，而且因为装得太多，每次都需要船长、主机和检查人员三方确认。 “其实吧，这些装备本来也可以不用装的，就算是响应了召唤，现补充都来得及。”主机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张薇薇随口问道，反正这活不用她管，她是无所谓的。 “当时我也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后来第一次年检的时候问起来，我才知道这回事，但是也退不回去了。” “为什么退不回去？”张薇薇继续问道。 “勘测局那边本来已经出库了，你们又离开了勘测局，勘测局无权回收的，生育局更不会管这事，有关部门也不会收，他们只要确认那些东西还在朱雀上，并且状态正常，除非你们把这些都打出去，有关部门给你们重新补充之后，他们才有回收的权限，但是你们能把这些打到哪里去？” “那你意思是这些东西就只能一直放着？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被召唤为止？” “那也不至于，你们这一回到了学校可以申请移交的，但是据我所知，宇宙文化专业的工作船需要装的东西比现在朱雀上装的品类更多，现在船上装的东西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子集，就算是现在移交了，将来恐怕也还是要装回来的。” “诶？我说，怎么没听杨凌提起过？”张薇薇闻言，踢了踢一旁正跟塔对眼神的孙彧。 “不是你一直跟她联系的么，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我现在问问她。” 杨凌很快就有了回复，原则上认可了主机的说法，但又说实际上当时她的船也没装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至于具体怎么配置，将来到学校就知道了，现在她也不能说。 “关键是你们离开勘测局之后还能保留这些，一般人离开的时候直接就拆了，当时就没人跟我说什么，看到什么缺了就直接补上了。”主机解释道。 “行了，我们也没怪罪你，反正又不是烦我，你们船长都没说话，你急个啥。” “隐瞒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对于我们这些智能来说。”主机继续说道，旁边舒克贝塔晃动着，塔也挥舞了几下触手，表示认同主机的说法。 张薇薇哼哼了两声，没有再说下去，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也用不着她去操心，看着杨凌有空，俩个人便又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穿过最后一个穿越点，旅游学院所在宇宙到了，孙彧和张薇薇马上就被拉到了一个频道，并且收到了各路好友的问候信息，主要是问他俩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他们已经在这个宇宙周游了一圈了。 最后这段路程正好可以办理报到手续，申请宿舍，赶到学院所在恒星系外围检查站，又是一番申报备案顺便验明正身，到了学院所在星球空港，空港管理人员建议他们把飞船开到地面码头停靠，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俩就不用另外跑一趟了，随时参与应对紧急情况，这也算是共和国英雄的责任和义务。 朱雀停靠的码头是地面守备部队的码头，那里停靠的大都也是一些和朱雀类似的军民两用的小型飞船，一般也都是两人或者四人机组。登记注册之后，朱雀便纳入了码头常规保养名单，而且船上设备的定期检查也由有关部门移交给了守备部队的相关部门。 这样的安排带来的问题就是，孙彧和张薇薇去学院校验身份的时候，问起朱雀船上那些装备的移交问题，回答却是既然他们已经在守备部队那边登记注册了，学院也就没有权限接收了。 “那将来我们毕业了，那些装备又该怎么移交？”张薇薇不免有些不安，这不就是踢皮球吗？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想着移交？你们船上装不下了吗？有关部门来找你们，你们签个字就是，他们都不嫌麻烦，你们为什么要嫌麻烦？不过如果你们一定想移交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就是你们将来不管是课程实习还是出任务什么的，出去的时候可以先消耗你们船上现有的装备，只要合理使用，主要是你们的报告写的理由要充分合理，那边就可以算你们是正常损耗，而又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出学院的任务，补充的权限就在学院，学院这边你们想不想装还不是你们自己定？” “有些装备恐怕是消耗不出去的。”孙彧讪笑道。 “那有什么关系，照我说，你们船上的装备你们就留着，既然有关部门没有说法，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们船上又不是装不下。” 第159章 什么是生物 不愧是旅游学院，学生宿舍的风格便是所谓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每个人都能选到合适自己的一款，孙彧和张薇薇选了四合院，精灵夫妇选了树屋，维伦选了水晶阁楼，加尔鲁什选的是，呃，茅草屋，说是不能忘本。至于其他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安顿好之后，舒克想让塔兼着房屋的主机，它和贝塔做备份，毕竟终端总是要跟着人一起的，塔嘟嘟了两声之后，事情就这么定了。 正式开学还有两天，出去玩的那些家伙陆续也回来了，说起来还是孙彧和张薇薇的宿舍院子比较宽敞，于是都跑了过来，喝喝茶，聊聊新学校，新专业。 不过除了孙彧和张薇薇之外，其余这几位都是已经有宇宙文化的学位了的，虽然没有来成旅游学院，而且各个学校的教学重点也不尽相同，但也总有一些共同点，最主要的是将来毕业后干的事情是一类的。 杨凌其实已经给张薇薇和孙彧介绍过了她的专业，他俩也是知道杨凌毕业后干了些啥的，所以聊天的重点反而是在另外几位的宇宙生物学上。 于是首先就开始讨论起什么是生物来。 “生物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自明的生物，比方说我们，”加尔鲁什伸出胳膊划了个圈，然后又指了指头顶，“以及这棵葡萄。另外一种是我们定义为生物的生物，比方咱们的这些终端。当然，还有塔。” 加尔鲁什说完，看了看旁边正用一个触手对着他的塔，塔嘟嘟了两声，垂下触手，给加尔鲁什的茶杯重新注上了茶水。 “塔什么时候还有这功能了，烧水泡茶倒茶一体机？”泰兰德有些诧异，上次见到塔的时候，塔还只是用触手提着水壶端着茶杯给他们泡茶来着。 “薇薇开发出来的。主机说塔实际上是个原子聚合物，想变成啥样就能变成啥样，薇薇就让它试了试，很聪明，一提需求都不用说细节，马上就能做了，现在我们泡茶投多少茶放多少水，水温多少泡多久，他都试出来了。”孙彧夸奖道。 “我让它给我剪头发，以前还拿着镜子剪刀梳子什么的，后来就直接把触手变型成那些，剪下来的头发还都直接分解掉了。”张薇薇说完，塔才嘟嘟响了两声。 人一多，聊起来话题就容易发散，于是又扯到了宇宙算不算生物，如果算，那么是自明的还是被定义的？而这种问题，按孙彧的说法就是，如果我们认为宇宙是自明的生物，那么就已经是被我们定义了，如果我们认为宇宙不是被我们定义的生物，那么宇宙就是自明的生物，于是宇宙就是被定义的生物？所以加尔鲁什的分类是有问题的。 不过孙彧真正要说的是大家都生活在宇宙当中，属于宇宙这个系统的一个子系统，于是宇宙是不是生命这个问题，是一个自指的问题，这种问题总能找出些悖论来的，最终这个问题就演变成了一个自身无法判定的问题。 孙彧这说法大家当然不尽认同，不过聊天么，可不就是瞎扯，问题的答案也不是他们几个人这么聊就能聊出个结果来的。 话题聊着聊着，又转到了课程安排上，张薇薇发现在这里格斗课的比重比在飞行学院大多了，在飞行学院算是一门辅修课程，在这里却是一门主修课。 “你没跟杨凌比划过？”孙彧想了想，他也觉得这课程安排是有些非同寻常，但是似乎从来没听杨凌提起过。 “打过啊，她的主武器是单手剑，就是那种三尺青锋的单手剑，好难打得中她，后来我双持，才偶尔能砸中她一两次。” “轻灵风格？”泰兰德顿时提起了兴趣，虽然早就认识了杨凌，但是杨凌的格斗技法她也根本就不了解，本质上，泰兰德的格斗风格也是轻灵为主的。 “是啊。”张薇薇点点头，然后又咯咯笑了起来，“刚一开始她还跟我对过几剑，咱们锏的质量显然比她的剑要大不是，她的剑被荡开几次之后，她就不跟我对武器了，就围着我转悠，确实挺难对付的。” “你们去的那学校跟这里格斗课练的不同？”孙彧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们原先那学校宇宙文化专业的传统武器名字叫做教鞭，喏，就这样。”说着，崔斯特从随身包里抽出一根一米来长的光滑棍子递给孙彧。 孙彧接过，掂了一下分量，跟他们的单手锏差不多，又掰了一下，韧性十足，不像单手锏那么坚硬，大家现在也都算是武器行家，自然就知道这武器是怎么用的了。 “不过，我们用锏当剑来用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张薇薇想了想，说道，她现在可不想换什么武器，锏用得挺顺手的，而且，她考虑是不是再研究一路新的薇彧锏法，想办法把旅游学院的剑法融进去。 “嗯，只要力量不是问题，什么都不是问题。”孙彧答道，他也不想换武器的，至于妻子想什么，他也能猜得到。 “如果不是看着差不多，我们也不会换这个教鞭的，实际上，以前任务的时候，我用的还是锏多一些，泰兰德就比较喜欢用这个教鞭。”崔斯特说道。 孙彧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被张薇薇狠狠地踩了一脚。 “别踩他啦，软鞭我也备着有的。”泰兰德见状也笑了起来。 塔突然挥舞起了触手，在半空表演了一套软鞭鞭法，引得泰兰德惊奇不已：“咦，舞得不错啊，哪天咱们比划比划？” 孙彧还没答话，塔便嘟嘟的响了起来，显然是催促孙彧赶紧答应，孙彧当然也想见识一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既然塔想怎么变就怎么变，为什么不试试让它多变变？多变成几种武器看看？” 维伦话音刚落，塔的触手就开始了变形，真就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武器，并且开始挥舞起来，不过就是没多会，几根触手就互相缠住了，虽然马上就分开了，却也引得大家大笑不已。 “确实不错，回头我也回船上让实验室的触手打一个。”加尔鲁什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有了这么一个能够跟终端互补的智械，确实能有不少便利，不论是工作还是日常生活。 第160章 开始上课 开始上课了，旅游学院的教学作息安排是五天一个周期，上三天课休息两天，而教学内容会根据不同专业不同年级以及不同阶段各有不同。 新入学的学生，不论什么专业，首先都是3个周期的理论课，当然学习内容各专业各不相同，宇宙文化专业的教学内容是宇宙文化学的理论知识，包括对外文化交流的基本原则和相关政策。 教学形式和飞行学院一样，上课的时候在水罐子里泡一个上午，不过总共只需要泡九天，而且是泡三天可以休息两天，不用像飞行学院那样连续泡上十五天。 下午则是体能格斗训练，上午理论课是不同专业各自上课，而下午的体能格斗则是按学生来源分别上课。 像孙彧他们这样的新生称为二类生，而从中学申请入学的新生则是所谓一类生，两类学员格斗教学内容是不一样的，一类生就跟孙彧他们当初在飞行学院那样循序渐进的练习，而二类生则是自由安排训练内容，可以去练学院传统剑法，也可以自行练习自己的惯用武器。 两类学生的比例相当，上课的地方也是挨着的两个场地，二类生免不了会对一类生们指指点点，自然而然地便会发生一些龃龉。 学校也并没有禁止学员们之间的这种交流，只要不越线，主要是不能把恩怨带出场馆外，有冲突就当场解决。 孙彧几个人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吃瓜看戏的，跟一群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娃娃打架，实在有些丢人，当然做和事佬他们也是没那份心思的。 当然二类学员大多数和孙彧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喜欢找事的几个渐渐的发现自己被孤立了，便也略微收敛了一些。 张薇薇拉着孙彧一起练起了学院剑法，不过用的是锏，然后又琢磨出来一套新的对练锏法，传到锏法频道后，被命名为薇彧锏法四路。 到了这时候，其他的同学，除了加尔鲁什几个，才发现张薇薇和孙彧还有这来头，于是免不了会有人向他俩发起一些挑战。 当然这比欺负小娃娃有趣多了，最先发起单挑的，便是那几个没事就找一类生们茬的家伙，发觉自己被孤立之后本就心底不爽，而孙彧张薇薇他们又是自始至终都置身事外的，不找他们的麻烦找谁？ 然而这些同学虽然喜欢找一类生的麻烦，但也并不真的就是欺软怕硬，所以他们也就只是向孙彧发起挑战，这让张薇薇很是不爽。 难得有人单挑，加尔鲁什便又操起旧业，开始在场边现场解说，他那大嗓门响彻整个场馆，把另外一边的一类生们也都吸引了过来。 第一个对手使的双手剑，孙彧便双持应对，第一个照面，错身而过的时候，使出撒手锏，直接把对手砸了个趔趄，孙彧回身抄住反弹回来的锏，然后站定撑开架势，对手前冲了几步，感知到孙彧并没有跟上来，便也停住，转身，两手把剑举起，双腿蹬地高高跃起，向着孙彧就是一个跳斩。 旁边解说的加尔鲁什不由得扶额，这跳斩太糙了，而且，显然对手并不熟悉薇彧锏法二路，于是对手双手仍然举着剑尚未下劈，人已经被两柄锏顶着腹股沟架在了半空，一阵倒吸凉气声之后，训练馆里接着响起了哄堂大笑声，显然，如果不是体能服的防护能力足够，他就要被杠了。 孙彧举着锏微微用力，把对手抛了出去，双手一分，继续摆开架势，脸上神色不悲不喜，很平静的看着呆若木鸡仍然保持着举剑姿势的对手。 这时候对手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虽然刚才有轻敌的因素，但是孙彧的格斗风格实在太可怕了，可真的是一点情面道德都不讲，出手竟然如此的阴损，不能再打下去了，于是把剑收了起来，示意认输。 孙彧环视了一周，看看还有谁要来找他比划比划的，只不过二类学员都不是愣头青，看到第一个上场的家伙的遭遇，想到的都是孙彧这厮是真的敢下狠手的，毕竟单挑跟对练不同，在有足够防护的前提下，单挑没有什么限制，而对练却是有目的的练习，自然也就有些限制，那就等下回跟他对练的时候再找他的麻烦吧。 于是场面便冷了下来，而张薇薇的冷笑声就变得非常的刺耳，但暂时也没人有那心情也来找张薇薇的麻烦。 加尔鲁什这时候嚷了起来：“这就是薇彧锏法二路和三路的实战效果。” “二路？三路？哪里能学得到？”一个一类新生问道。 “锏法频道，总共有四路，风格各不相同，总有一路适合你。”维伦配合着加尔鲁什说道。 “当然，是不是适合你主要看你的心性，刚才往上捅的那一招，你们事到临头真的能使出来吗？真的敢使出来吗？”崔斯特也加入了推广薇彧锏法的队伍。 “你们也可以从四路开始，那是脱胎于咱们学院传统剑法的对练锏法，或者从一路开始，那是根植于传统锏法的对练锏法。”泰兰德也凑起了热闹。 张薇薇于是被逗乐了，然后应大家的要求，和孙彧一起演练了四路锏法，算是给大家一个感性认识。 “四路不用说，其实锏法二路用剑也是可以的吧？”有学员问道。 “当然，二路其实是脱胎于刺剑一类的招数，我们只是习惯了单手锏，把锏当刺剑用了。” “那四路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跟咱们学院很多届以前的一个毕业生是好朋友，我跟她对打过，很难打得到她，我们现在又不想换武器，就琢磨出了这么一套对练锏法。只要力量足够，锏当剑用，剑当锏用，其实都是没什么区别的。” “你们这个二路锏法真是太可怕了。”旁边有人仍然心有余悸。 “以前我们跟航海学院的学员交流，他们的传统武器是刺剑，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我们这套锏法是针对他们的，不过我们可没那份闲心针对谁，纯粹就是他们两口子闲着没事琢磨出来的。”维伦指了指孙彧和张薇薇。 “刚才你说的心性有什么说法吗？”有人问崔斯特，这回提问的是个二类学员。 “你们可以扫描一下他们俩的章，看看他们的经历，大概就有体会了。”崔斯特答道。 “故弄玄虚。”泰兰德低声说道，当然她说的是崔斯特。 第161章 文明发展真的是需要运气啊 理论学习如期结束，两类学员也算是真正的打成了一片，所谓不打不成交，这也是学院不大干涉学员们之间争斗的原因之一，张薇薇甚至怀疑找事的那些人当中说不定有谁是学院教务部门授意的，当然她没有证据。 随后的课程是案例分析，每三个教学周期为一个案例分析周期，每个分析周期分析一个案例。 其中第一个教学周期由学员自己阅读研究下发的案例材料。第二个教学周期进行小组讨论，每个小组6到8个人，小组成员是随机分配，且每一天小组成员都会重新分配，大体两类学员保持各半的比例。第三个教学周期则是根据前一周小组讨论时各学员的意见进行归类分组，意见类似的学员分在同一组，然后全体学员进行集体讨论，自由发言。 而且如果集体讨论这个周期时间结束，大家还意犹未尽的话，还可以顺延下去继续讨论，总之要让大家充分透彻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阅读材料那一周不说，随后不论是小组讨论还是集体讨论，如果上午有谁觉得语言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观点，那么下午体能格斗训练的时候还可以通过武器来进行批判，毕竟武器本身也是文化的一部分。 这第一个学期不论是理论学习还是案例分析，主要目的是让新学员们对宇宙文化学学什么，以及将来干什么先有个感性认识，随后的大部分时间都会是在外面实习，探索、研究和感受各种文化，这是杨凌告诉张薇薇和孙彧的。 瘫坐在椅子上，听着舒克念着材料，张薇薇揪着塔的触手编着辫子打着结，孙彧看着天花板发呆，这第一个案例他们挺熟的。 这就是那年他们实习碰到的那两个孪生星球，一个上面的文明已经彻底毁灭，一个还在大航海时代，然后杨凌声称这个任务她接了，最后又因为时间不够，只是开了个头，说是能混个引用就算了的那个地方，想想这居然也是二十多年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那里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摸清，还处在大航海时代的那个星球上的整个生物圈，跟已经毁灭的那个星球上的生物没有关系，因为两个星球上生物的遗传基因组成成分不同，基因链的旋转方向不同，而且已经确认大航海星球上的生命，是在那颗毁灭星球毁灭之后才出现的。 经过深入挖掘之后，考古队在毁灭星球深处发现了一些封存的资料，解读之后，发现毁灭星球并非毁于内战，而是一种绝望之下的自爆。 资料显示，星球居民怀疑自己的星球并非这个恒星系的原生星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入或者自己飞到了现在的轨道上，证据就是随着他们对太空的不断探索，发现他们自己的星球上不论是生物还是星球本身，其基本组成元素比例跟这个恒星系其他的星体完全不同。 最初，他们雄心勃勃的试图离开这个恒星系，寻找合适的家园，如果纯粹从技术角度而言，他们的深空航行技术是可以到达某一个临近的恒星系，起码是可以把那里当成中继点的，于是他们也这么做了，并且也初步成功了。 但是他们又遇到了补给的问题，在飞到中继基地之前，一路上所有的食物必须自己携带，就算是合成食品，也必须从他们自己的星球上获取原料，如果使用这个恒星系的其他星球上的材料，即便生产出来了，那也只会是无法有效吸收而最终饿死的结果。 他们也论证过整个星球进行迁移的方案，结论是资源不足，除非消灭掉相当一部分人口，否则整个星球无法抵达中继基地。 但是这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最后方案了，于是有了一系列相关的秘密计划，并且已经开始初步施行。 于是这颗星球上开始不断爆发战争和天灾以及各种人祸，只是所谓纸终究包不住火，即便泄漏出来的计划方案仅是只言片语，但也引起了轩然大波，于是，人口减少计划变成了星球灭绝行动，最后的剩余人群在绝望中引爆了所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整个星球就此毁灭。 共和国后来根据资料寻找过这个毁灭星球派出去的先遣探索队伍，并且也找到了他们在一些星球上的遗迹，而队伍成员，大概是也知道了母星的结局，后来自己找到了一个适合生存的星球，并且在上面定居下来，现在其后裔大概已经忘记了他们先祖的事迹，调查人员在和他们交流的时候，他们已经认为自己是那颗星球上的原住民了。 他们自己的描述其真实性无需怀疑，也不用怀疑这些后裔们的成分，共和国有足够的手段了解，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忘记了，共和国也不会去揭他们的伤疤。 这是孙彧和张薇薇对这个案例最关心的地方，毁灭星球的命运已经终结，而大航海星球的发展道阻且长，祝福即可，至于两个星球的文化差异，或者文明发展差异，一个还在发展中，一个已经灭亡，这就是最大的差别了。 舒克念完，孙彧和张薇薇半晌无语，塔解开张薇薇打的结，嘟嘟声中飞去接了水，装上茶叶，烧水泡好，倒进两个杯子，然后用触手端起递给了孙彧和张薇薇。 “你怎么看？”张薇薇喝了一口茶水，水温刚好，于是扒拉了一下塔的触手，表示赞许，塔欢快的嘟嘟响了两声。 “有什么怎么看，这个案例的着眼点必须也只能放在毁灭星球上。” “嗯，不过大航海星球的材料也有啊，不看一下？” “看什么，比较这颗星球的大航海时代跟我们老家的大航海时代的异同吗？” “也不是不可以呀。” 孙彧薅了薅张薇薇的头发，并没有再说话，塔嘟嘟了两声大概在表示抗议，不过孙彧没理它。 张薇薇笑了笑，她当然知道孙彧的意思，其实她的意思也是如此，她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是想稍微活跃一下有些压抑的气氛。 “那就先这样吧，下午去好好活动活动，明天后天咱们再详细讨论。”孙彧有些气闷的说道。 “文明发展真的是需要运气啊。”张薇薇感叹道。 第162章 瞎想而已 “是啊，运气。”孙彧叹了口气，两人一时无言。 “运气算内因还是外因，或者什么叫运气？”沉默了一会，张薇薇说道。 “我们就以文明发展中的运气因素作为切入点？” “我们到底是讨论文化还是文明？” “文化和文明的关系是什么？” “唔，那我们就得先给文化和文明下定义，不过共和国对文化和文明的定义是什么？” “你问我？在水里泡了那么多天，你就一点都没记住？” “我就是问你啊，跟我记不记得住有什么关系。”张薇薇啐道。 “好吧，概括说一下就是，文明必然要有智慧生物作为主体，文化是作为文明主体的智慧生物的活动的总和？” “文明既然有主体，那么客体呢？主客体之间是否有媒介？” “客体就是主体活动的对象和结果。媒介难道不就是一种客体？” “文化难道不包含文明主体活动的结果？” “活动的总和已经就是活动的主客体、过程和结果的概括了。” “文化是文明的结果，文明是文化的原因？” “文化是文明的表现形式，文明是文化的内在因素。” “那要不要再定义一下什么是活动？” “你怎么不问文化和文明是不是同构的。”孙彧忍不住又薅了薅张薇薇的头发。 “那是你的事。”张薇薇嘻嘻笑笑。 两人也不再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差不多就可以了，反正不论是文明还是文化，逻辑起点都是智慧生物。至于什么“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之类的事情，在多元宇宙里，能有后人哀之，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所以，对于这个案例，他们决定就从这个起点开始，并且以此作为终点， 不过还是先吃饭，然后下午去体能格斗馆练练。 出外执行任务的共和国工作人员，对武器使用的限制不是武器攻击的目标，而是任务的目标，这几乎就等于没有限制，是不是一发鱼雷把人家的星球打穿，这纯粹是要靠任务人员的自觉和自律，以及是否需要。 所以张薇薇又重新抄起了门板巨剑，孙彧却不再使用齐眉棍，而是挥舞起了各种长柄武器，当然他俩就是玩，毕竟脱离单手近战武器攻击范围的目标，直接用能量枪射击就是。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俩用单手武器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跟他俩对练，这其中也免不了维伦他们几个的推波助澜，毕竟连好友都不肯跟他俩比试单手武器，虽然几个家伙不跟孙彧和张薇薇对练是有历史原因的，但别人怎么知道，当然更加不敢了，毕竟一想起来那天的事情，都是不由得裤裆一凉的。 现在张薇薇用起了双手大剑，虽然很有些反差感，但起码不再让人一看就寒毛直竖，所以总还是能找得到对手，当然大部分一类新生都是被两剑拍飞的结果，二类老油条却大都还是能斗个旗鼓相当。 泰兰德是一手软鞭一手教鞭，几乎是整个场馆里最忙的，毕竟不少人就是喜欢被鞭子抽，她也来者不拒，都抽不出空来陪张薇薇打架。 而孙彧这边，拿着长矛往那一站，只会更吓人，因为他只是把单手锏套到了一根棍子上，这是他玩了好几天长柄兵器之后想出来的，不过这回加尔鲁什几个倒是不拒绝跟孙彧比划了。 当然他们几个除了泰兰德之外本来只是不愿跟张薇薇打而已，只是在新学校里不好过于明显的厚此薄彼，既然张薇薇现在找到了对手，那跟孙彧比试比试那就不用担心张薇薇生气了。 加尔鲁什现在用的宣化板斧，维伦用的方天画戟，而崔斯特则是偃月刀，总的说来跟他们备用或者本来使用的单手兵器都有一些渊源。 跟飞行学院不同，旅游学院更强调虚拟格斗，毕竟将来旅游学院的学员大部分是要直面各种各样的生物的，所以新生们在场馆里真人对练了一段时间之后，主要的训练方式就是进入虚拟格斗场训练。 虚拟格斗的设备和方式两个学院倒是一样，都是一个悬浮的空泡，穿上训练服，带好头罩，拿上武器，人在里边可以自由活动，所有的虚拟外界信息都直接作用于大脑皮层，当然训练服的防护效果也是如此，所以，这样的训练除非一些特定的项目，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不然训练服提供单位就要被问责了。 这时候大家发现，孙彧前面也不是瞎玩，两根单手锏，一根长棍，便足以应付近战的各种场景，而且还不占地方，因为这本来就是他随身带的兵器。 当然泰兰德的武器配备也有异曲同工之效。而实际上，孙彧也说他是受了泰兰德的启发，因为他发现泰兰德的软鞭实际上是套在一根教鞭上的。 于是回到宿舍，张薇薇恶狠狠的问孙彧为什么不早告诉她这个点子，以及当初孙彧就用齐眉棍是不是一早就想到了现在的方法。 孙彧哈哈笑着，正想去薅张薇薇的头发，却被塔伸出触手拦住了。 在张薇薇的笑声中，孙彧也只好作罢，随即说道：“那你现在照办不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门板巨剑好玩。” “那你再多带一柄不就行了。” “放不下。” “你说要是把根棍子套到门板剑上，会是什么效果。” “差不多是三尖两刃刀的效果吧，”张薇薇又想了想，说道：“算了，还是带把剑吧。” “诶？对了，记得咱们飞行学院那里的内环外环不？”孙彧突然说道。 “你怀疑那边的人跟毁灭星球上的人有关系？” “嗯，瞎想而已，是不是反正很好验证的。” “跟泰兰德他们说一下？”张薇薇说完，马上就给泰兰德发了消息。 “泰兰德说他们去调查一下，如果是的话，那真是解决了一个悬案了。”过了一会，张薇薇说道。 “嗯，星球没法穿过穿越点，但是人却是可以的，如果是的话，那么谁帮助他们过去的那又是一个悬案了。” “那本来就是一个悬案，关键是为什么会把他们扔到那个相性不合的地方，然后又不管了？” “相性......”孙彧有些无语。 “哎呀，知道意思就行了，不要纠结用词，不是你常说的？” 第163章 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起于斯，长于此，终于彼么。”孙彧不由得感慨道。 “你确认他们是起于斯？”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 “没关系，其实我觉得说那颗毁灭星球不是那个恒星系的原生星球的证据恐怕不足，不过那个星球上的居民不是原生的可能性倒是蛮大。” “嗯，其实后面有补充材料，共和国调查的结果是那颗星球确实是那个恒星系的原生星球，元素组成的差异是形成之初自然形成，而上面的生物圈，如果星球上的居民是外来的，那么有可能是他们带来的。” “那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他们来得很早，早到那颗星球上尚未出现生命或者最多有原始生命的时候？”孙彧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然后他们颠覆了整个星球的生态圈，最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容于这整个恒星系了？” “嗯，发掘材料也说了，越是接近星球中心，那里的元素组成与其它星球的差异就越小，虽然差异肯定有，但也是接近正常的差异范围。” “那这颗星球上的生物圈和大航海星球上的有差异倒是可以理解了。嗨，这是人定胜天呢，还是自掘坟墓？” “我怎么发现你现在一提到这颗星球就老是阴阳怪气的。”张薇薇很是有些奇怪。 “是吗？我是想他们最后自爆是一种什么样的文化，你看维伦他们，上万年的逃离过程都熬过来了，最后结果也不错，尽管最终有百来万人拒绝离开，但那不是出于绝望，而是一种通透，对吧？” “嗯，他们的先遣队最后都能找到合适居住的星球，说明他们的深空航行技术是足够发达的，在时间足够充裕的情况下，却采用自我灭绝的方式来解决预计中的资源不足问题，这种文化确实，唔......值得你阴阳怪气。”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好吧，我们就以这点来开始吧。” 调查毁灭星球上的居民来源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虽然了解居民来源是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不过作为宇宙文化学新生们的第一个案例分析的材料，重点只是要通过研究他们的社会发展直至到毁灭的过程，以及之后虽然族群算是有了延续，但是文化传承却断绝了的这么一个现象，来学习掌握研究的方法，而不是追究星球上的物种起源和演化过程。 第一个教学周期3天是让学员们熟悉和梳理材料，接下来讨论的时候有的放矢，并不需要让学员们把这些内容背下来，不然直接灌输进大脑就完事。 材料的数量也不是太多，主要是挖掘出来的当地居民的记载以及共和国后来检测和调查的结果，但是这两方面的资料不但相互之间有矛盾的地方，就是这些资料本身也是有些矛盾的。 当然资料处理本来也是终端的强项，两个终端一个处理材料，一个负责讲解，孙彧和张薇薇只需要坐在一旁喝茶看着听着，偶尔有些疑问就提问一两句。材料过滤完，接下来就是要汇总，同样也是终端在处理，两个人给个方向就行。 反正他们也不是要得出什么结论，而是有了方向再去找材料，或者也可以说是先有了结论再去找论据，3天时间肯定是足够的。 接下来便是两个休息日，现在的张薇薇和孙彧对于外出度假什么的已经是毫无兴趣，不论是基于之前的工作经历，还是对之后工作的期许，反正都是在外面跑，不如趁现在好好体会家的感觉。 “你们不是在家里才待了十多年，还没呆腻？”同样不喜欢出去闲逛的泰兰德跑了过来找张薇薇喝茶。 “她在家里尽跟孩子吵架了，难得清静。”孙彧说道。 泰兰德当然理解这种情况，便哈哈笑了起来：“钓鱼都没空？” “只要在家里，就别想清静，除非去船厂试飞新船的时候，才有空去找个地方钓一钓，但是一年也难得有一两次，后来慢慢就淡了呗。”张薇薇说着，看了看终端，看看两个孩子现在在干什么。 “反正听杨凌说的，以后想钓鱼的话，机会多的是。”孙彧补充道。 “杨凌喜欢钓鱼？”泰兰德问道。 “那倒是没听她说过，听说你们现在上课主要是分辨各种生物能不能吃？” “是啊，然后就是好不好吃，以及怎么吃了。” 旁边塔突然嘟嘟响了几声，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一阵愕然之后，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能吃。”泰兰德揪住塔的一只触手，晃悠了几下，塔这才又嘟嘟响了两声，显见的放松了下来。 “卖萌呢。”张薇薇也扒拉了几下塔的触手，然后说道。 “他们现在干嘛？”孙彧问张薇薇。 “在睡觉。”张薇薇知道孙彧是在问他们儿子，又接着说道：“刚睡没多会，等他们醒了，咱们这也是下午了。” 孙彧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个地方的时间和日期都不同步，除了休息日，平时能够凑得上大家都有空的时间也就够打个招呼，不过孩子也大了，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牵挂的事情。 闲聊中又提起了那颗毁灭星球的种种，泰兰德说初步调查结果是两个地方的元素组成比例差异相当显着，也就是说毁灭星球和那边的内环外环的相关性不是很显着，当然这只是初步结果，有待进一步分析，因为内环外环那里本来就是剩下的一些全无利用价值的物资，元素成分比例很有可能不是原来的样子。 不过泰兰德倾向于认为不论是两颗星球还是星球上的居民，应该都没有什么关系，并且她认为毁灭星球上的居民很有可能是一个以流浪或者殖民为文化特征的种族，而毁灭星球大概是一颗原本就比较适合他们生存的星球，然后他们最终把毁灭星球上的生态圈改造成了完全符合他们生存的样子，而在改造过程中，他们的文明和文化发生了一些迁移或者说变异，最终忘记了自己哪里来的，要往哪里去，更重要的是，自己是什么。 第164章 案例讨论结束 当然这只是泰兰德的意见，孙彧和张薇薇虽然并不反对她的想法，但要说毁灭星球上的居民的文化特征是流浪文化或者殖民文化，孙彧和张薇薇认为就他们所掌握的材料来看，证据是不足的，所以在讨论的时候自己并不能直接照搬，或者作为佐证。 泰兰德对他俩的这种态度也并不以为意，三个人只是闲聊，她也只是头脑风暴一下，而且她的意见与孙彧和张薇薇的观点并不矛盾，只是增加了一种可能性，现在孙彧和张薇薇的小组讨论材料已经准备好，自然也就没有添加或者修改内容的必要。 其实孙彧和张薇薇的意见也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成分，他俩认为，在多元宇宙的尺度下，一个文明能不能延续下来，还是符合统计规律的。 不论是内因起主要作用，比方说维伦他们一族持续上万年的星际迁移，还是外因起主要作用，比方说他们实习的那个流放宇宙里的文明，还是内因与外因的转换，就比方说案例里的这个毁灭星球，都不过是这种统计规律的表现，或者说统计样本而已。 所以，他俩的观点是，共和国这样的多元宇宙上位文明，干涉下位文明的发展是合理并且有必要的，换句话说就是，碰不上的那就没办法，遇上了就能帮一个算一个。 小组讨论的时候，孙彧和张薇薇按照规则每次都分在了不同的小组，他俩参加的小组气氛都很和谐，每个小组成员都充分交流了意见。 不过并没有人向他俩发起武器的批判，且不说本来和他俩的意见一致人就不少，他俩说完之后改变自己意见的也有，而就算是始终不认同他俩意见的，顶多就是一种我不同意你的意见，但我不反对你发表你的意见，我也保留我的意见的态度。 所以每天下午格斗场上的热闹都与夫妻俩无关，别人不惹他俩，他俩自然也不会招惹别人，他们已经不是那会儿一言不合就砸终端的年纪了。 而到了集体讨论阶段，孙彧和张薇薇自然是分到了一组，并且他俩发现他们这一组的人数几乎占了他们这一届学员的百分之四十多将近五十，实际上，有些人的意见更为保守一些，就是共和国应该尽早介入下位文明的发展，因此应该主动去寻找下位文明。 于是集体讨论就变成了是否和如何介入下位文明发展的辩论会，辩论的主角是一类学员，而像孙彧和张薇薇这样的，主要就在一旁开开心心地偷懒围观鼓掌加油，反正这个问题对于他俩来说就不是问题，他们已经为此得过奖章了，虽然只是一枚没有等级的积极工作奖章。 当然这样的案例分析并没有一定要得出什么结论的要求，而是要通过一个个冷冰冰的案例，让新学员们全方位的了解多元宇宙里所存在的各种各样的文明和文化，以及掌握一套方法论。 “这就所谓天地不仁那啥啥啥啥，对吧。”最后一个案例讨论结束，在回宿舍的路上，张薇薇感慨道。 “这就是统计规律的前提和本质啊。”孙彧说道，顺手揉了揉张薇薇的头发，现在在家里他已经失去了揉张薇薇头发的自由。 马上也要放假了，两个月的假期，正如加尔鲁什以前说的，生了孩子之后，放假就不需要为去哪里过而焦虑了。 而下个学期的安排是实习，学员们自由组队，每个小队人数不超过6人，实习地点开学的时候再抽签决定，而由于不同专业往往会选择同一个地方作为实习地点，所以跨专业组队也是允许的。 至于实习内容，就是观察，社会形态，文化现象，生物物种，等等，不同专业自有不同专业的要求和重点。 所以顺理成章的，孙彧张薇薇和加尔鲁什、维伦以及精灵夫妇组成了一个小队，并且在放假前就把名单报了上去。现在就是万事俱备，等着放假回来，孙彧和张薇薇很久都没有这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了。 而回家前，孙彧把崔斯特他们的教鞭借去，拿到朱雀上，让实验室的触手们做了个原子级的分析，然后把他自己原来的那根齐眉棍进行了改造，加强了韧性，他发现如果不是为了冲击目标，长柄还是有些弹性更好。 而张薇薇也打了一根同样的棍子，一个学期下来，门板剑虽然还带着，但她觉得孙彧的做法也很有道理。她另外还打了一根教鞭，打算回去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小儿子。 不过哥俩已经搬了家，搬到了一个双人套间，主要是原来的房子就他俩住的话过于空旷了。 虽然研究所有招待所，不过现在孙彧和张薇薇已经习惯了在朱雀上住着，而待了七八天之后，张薇薇决定走了，回学校去，反正对于儿子这样的一种生物，在一起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就想揍他的。 不过第三数学研究所也马上就要放假，孙攸宁打算放假了就去爸爸妈妈的学校找他们，至于孙攸平，那属于附属品，有意无意的都忽略了他的意见。 回到旅游学院没几天，杨凌也跑了过来，她是刚执行完任务休假，并且在考虑申请新学校，她在勘测局也待了10多年，比孙彧和张薇薇他们待的时间都长。但是，金星终究是需要些运气的，杨凌感慨道。 “你还不考虑结婚生孩子？”张薇薇问杨凌，两人正在某个地方钓鱼，杨凌现在也培养起了钓鱼的兴趣。 “考虑呀，一直都在考虑，不过你说就以我们的寿命，考虑个几十年也不是什么很长的时间，对吧。” “那倒也是，如果不是我们上辈子的事情，我恐怕也说不定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的。”张薇薇想了想，确实如此，不光是杨凌，就是于熙、陈宇他们现在都还打着光棍。 “不知道你们的孩子谁会先成家。”杨凌嘻嘻笑道。 “王文的孩子吧，他年纪最大。” “这个可不一定，在共和国，年龄差距不是问题。” “你看上谁了？”张薇薇突然笑了起来。 杨凌忸怩了起来，张薇薇盯着她看了一会，说道：“除了攸宁，别的我都可以帮你去说说。” “包括攸平？” “呃......”张薇薇一时语塞，不过这当然也不是不可以：“那要等他大学毕业了。” 第165章 真是奢侈 “不过，为什么除了攸宁？” “要等他老婆过来了，看看他俩什么情况。” 杨凌哦了一声，然后嘿嘿笑了起来，她当然是开玩笑，至于张薇薇会不会认为她是开玩笑，那就不关她的事了，这事情成不成都没什么关系。 张薇薇其实也一点都不在意，她自己生完孩子之后，现在也是一点都不操心两个孩子的婚事什么的，正如杨凌所说，以他们的寿命，考虑个几十年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话题转移到了他们的实习上。 “我以前都是一个人出去的，你们两口子出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组队，还是个六人队？”杨凌有些奇怪。 “一个地方最多去6个人，组不组队都是，所以干脆我们组队去了，到了那里各忙各的，你看像崔斯特两口子对植物类比较感兴趣，维伦对动物比较感兴趣，加尔鲁什对作物比较感兴趣，一起去有什么事也算有个照应。” 杨凌吃吃笑了起来：“就你俩还要什么照应，一怒之下把那地方全灭了我觉得你们都能干得出来。” “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张薇薇吃了一惊。 杨凌又嘿嘿笑了起来，至于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因为孙彧和张薇薇已经是第七飞行学院和勘测局的传奇了，虽然很多事情传来传去就变了样，但是多少也反映了他俩的性格特征。 当然，她也还是在说笑，知道孙攸宁孙攸平哥俩过几天就要放假过来看爸爸妈妈，她也赶紧提前溜了。 虽然是在说笑，但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她也没交待张薇薇不要跟别人说，随缘呗。 就算杨凌不交待，看到她这么急急忙忙的逃了，张薇薇也不会跟别人说，这么多年老朋友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哥俩过来之后，同样也只是待了10来天，就被张薇薇赶回去了，主要是旅游学院快开学了。 回去的路上，孙攸平觉得很受伤，孙攸宁却是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不过终究是自己的弟弟，看他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孙攸宁便说道：“你看，咱家里你绝对不能得罪的就是咱妈。” “我怎么得罪她了？” “爸爸妈妈去上学的时候你看你那什么表情，你要不好好跟妈妈道个歉，看她怎么记你一辈子。” 孙攸平陷入了沉默，孙攸宁微微笑着，他就是吓弟弟而已，被妈妈记上一辈子？这臭小子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开学了，孙彧他们一组六人抽到了去那个大航海时代的星球，不得不说，这可真是巧了。 “你们还记得当时我们实习的时候还有两个家伙去围观了一场排队枪毙吗？这回应该有人抽到去那里的吧。”抽完签，张薇薇说道。 看了一下手里的星球编号，跟其他实习地点的编号比较了一下，确实是有小组抽到了那里，而且，他们发现这一次实习的实习地点，大部分都是在那个宇宙。 这一回下发的资料更加详尽些，除了主要是用来确定坐标的编号外，每个地点还有一个别名，他们要去的这颗大航海时代的星球别名是橘子星，因为那个星球上的大陆大体上就像一块分成三瓣的橘子皮盖在一个橘子上。 而对面的那个毁灭星球，因为自爆之后造成星球表面板结化和玻璃化，便有了个别名叫陶瓷星，或者陶星，或者瓷星，不过一般来说叫陶瓷星的时候指的是这整颗星球，叫陶星或者瓷星的时候主要是强调这颗星球的不同地区。 橘子星上的大陆大体分成三大块，并且在北极相连着，从地形地貌看，橘子星的大陆本来应该是一块大陆，由于地质活动大陆从南边分裂开来，以及往南隆起延伸而成。 在北极的三块大陆连接处，那也是有着相当大的一块面积，上面分布着冰川，湖泊，沼泽，森林，被几个独立的国度控制着，于是三块大陆实际上是处于被地理和人为分隔的状态。 而在南边，大陆伸展到了差不多南纬45度左右的地方，再往南就是一片风高浪急的海面，而在南极附近区域，并没有整片的大陆，只是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冰山和浮冰，不过从海面上看，分布并不密集。 共和国在橘子星上的地面站就建在南极，不过如果较真的话，叫水下站或者说冰下站也可以，这要看季节和海面浮冰移动的情况。 虽然这颗星球被孙彧他们发现也不过三十来年的功夫，但当初在这里建地面站的原因却已经不大可考了，现在那里也没什么人，不过来实习的6人组还是去看了看。 各自乘着穿梭机，在导航指引下飞到了传送点，然后就传送到了地面站内部。 看着帷顶的投影以及周围透明的隔墙，精灵夫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这里边温度还是很宜人的，起码维伦看上去就一副很惬意的样子，不过精灵夫妇那也不过是条件反射，并不是真的觉得冷。 地面站很空旷，一眼过去看不到活人，接待他们的是一个机器人，主要是机器人还可以负责清洁工作，不然站里就只有飘在空中的终端了，这是接待他们的机器人自嘲的说法。 至于站里的活人，现在大概去外面取样调查了，听说他们几个是来实习的之后，机器人把现在在地面站轮值人员的呼号给了几位，如果有需要就叫他们。 然后，机器人便让他们自便，反正他们的终端已经接入了网络，有什么问题在频道里边问就行。 “先吃饭。”维伦嚷嚷着，在站里边往外看，能看到各种各样游来游去的鱼虾蟹，深海冷水鱼，生吃肯定不错。 维伦话音落下，地面便亮起了一个箭头，以及让他们跟着箭头走的提示音，餐厅就在前面。 餐厅大概是个独立的房间，坐下之后，提示音再次响起，让他们可以现点正在外面游动的活鱼活虾或者活蟹，选中了就有机器人出去现抓，然后现做，也不是只有生吃，烧烤炖汤都是可以的。 “真是奢侈。”张薇薇不由得感叹道。 “这里一年也没几个人来，来的人吃上几次就宁愿去吃标准食品了。”提示音说道。 第166章 就当我们做公益了 吃了一肚子的海鲜，倒是有点撑了，几个人就坐在餐厅里喝茶消食，对着投射出来的星球仪商量着接下来的去向。 维伦打算先研究一下海底生物，精灵夫妇要直奔陆地森林，加尔鲁什要去考察粮食耕作，而孙彧和张薇薇要去找一个大都市逛一逛。 站里有深潜船，正好合适维伦开出去转悠，而其他几位就还是要开上穿梭机到各自选定的目标去。 实际上在这个恒星系，除了在恒星引力圈外围有个空港基地，星系里边也分布着一些观测站，而在陶瓷星那边，也有一个空港作为卫星围着陶瓷星转着，这大体上就是共和国打算介入有智慧生物的恒星系之前的常规布局。 陶瓷星上本来是有考古人员驻扎挖掘的，因此建了一个地面站，不过随着挖掘工作结束，那个地面站现在也进入了休眠状态，卫星轨道上的空港只是为了方便像孙彧他们这样的临时来访人员停船方便。 而橘子星上的水下站则还是要承担一些观测任务，所以平时也有人员驻扎，但是驻地工作人员一般也是到大陆上闲逛的，很少会呆在站里。 所以孙彧他们6个人的到来，还是让这个工作站热闹了一阵子，驻站的同志发来了问候消息，并且传了一些最新的资料过来。 总而言之，就是这颗星球正在打仗，目前是大陆南端的国度为了突破北方城邦或者国度对沿大陆航线的封锁而挑起的战争。 因为这颗大陆上远海的海况相对于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来说都很恶劣，而在大陆上南北两边的陆地商路虽然关卡甚多，但那是大家都得利的事情，比较容易达成某种关税协议，结果就是大陆南端的国度行商成本高企。 而沿大陆海上航线，显然是一条能显着降低成本的线路，但是沿海岸线，尤其是在大陆连接处，也是国度众多，并且靠海吃海，都具有相当的海上力量，即便比较弱的地方，也可以通过出租港口提供补给来分得海上商路的一杯羹。 这样的战争其实贯穿了这颗星球文明的整个发展史，很难说现在大陆南端的势力发起北上作战是什么目的，因为从最新的资料来看，三块大陆南端的势力似乎通过某种手段结成了同盟，正在发展适合远海航行的舰只。 这样的战争的起因和过程以及结果，都不在孙彧和张薇薇的关注目标之内，因为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他们只是打算看热闹，而另外几位宇宙生物学的学生，对此更加的不关心，连看热闹的兴趣都没有。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颗星球上并没有星汉民，不然的话他们说不定会来个机械降神，直接提升文明层次的，现在他们已经发现共和国对此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允许或者不允许。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如果出现什么导致星球灭绝的大灾难，比方说小行星撞击之类的，还是要帮着解决的，这点共和国倒是有明确的规定，所以孙彧一直认为文明发展过程中运气很重要，要是他们早点过来，对面的那颗行星就不会最终变成陶瓷星了。 维伦开着深潜船先出去了，加尔鲁什和精灵夫妇也相继出发，接着孙彧和张薇薇上了穿梭机往这个星球最大的一个都市而去，那是在大陆北方靠海的一个城市，是一个商业贸易中心。 穿梭机一直保持着匿踪，找了个空地，打开知觉压制场，两人传送出了穿梭机，在直接作用于大脑皮层知觉中枢的压制场的作用下，不会有人发现地面上出现了两个人，而打开工作常服的自适应模式，在别人眼里，孙彧和张薇薇也只是路过的两个普通人。 “我们还是没钱啊。”张薇薇看着路边的店铺，不由得叹了口气。 “去抢个银行？”孙彧看着前方的一个招牌说道，招牌上的主体是一个货币符号，他们看过这个都市的资料，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说咱们能让他们认为咱们给他们的东西是货币不？” “当然可以，但这是违规的。” “抢银行不违规？” “不违规啊，我们并没有扰乱当地的金融秩序，虽然银行主遭到了一些损失，但那是金融风险的一部分。” 听着孙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张薇薇抽了抽鼻子，似乎闻到了一些奇异的香味，路边的一个旅馆传出来的。 “似乎一路上并没有只提供餐饮的店铺？”张薇薇张望了一下，说道。 “你看这路上的人是居民多还是市民多？” 张薇薇哼了一声，还没有回话，看到前面银行招牌下面站着一个穿着共和国工作常服的男子在向他俩招手。 这是之前就约好了的，这位男子是这家银行在此的一名经理，当然，会时不时的换个人，只不过当地人看不出来而已。 为了方便展开工作，在当地经营一些业务或者接受一份雇佣，这也是共和国派驻这样的星球的一项政策。 “两位还没吃午饭吧？传说错过饭点已经是你们俩的一条规则了，不过在这里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吃饭的地方的。”两人走近之后，男子便先笑着说了起来。 孙彧和张薇薇哈哈一笑，没有在意，他俩知道那是他们的终端以前在终端网络上说的，没想到传到这了。 跟着男子走进银行，然后又到了他的办公室，并不需要再自我介绍，之前已经通报过了，男子叫胡闵。 坐定之后，没有客套，胡闵直接就说道：“有没有兴趣去拦个路抢个劫？” “有亏空要填？”张薇薇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的，不过不是我的亏空，是应客户要求。” “那你这银行的业务范围挺广啊。”孙彧说道。 “嗯，存钱，保管物品，销赃，还有这个填补亏空，是我这的主要业务，另外还有放贷和吃绝户，不过这两项不在我这做。” “不放贷光存钱？” “只是业务剥离，从我这调钱是要返还一些点数的，另外对于大客户来说，存金属货币和保管物品其实是一样的，都要收他们保管费，对于小客户，就当我们做公益了，当然，我们信誉很好，小客户也不少，小客户多了也是个大池子。” “好吧，我们就随便问下，你刚说这个打劫事情详细说说？” 第167章 我有一个计划 胡闵伸手在终端投射出来的地图上从左到右划了一道，说道： “这次的客户要从西海岸往东海岸运一批货，走的是这条道路，这是一条贸易要道，一路上地势平坦，道路宽阔，人烟茂盛，治安良好。 “相距比较远的城镇之间设有驿站，确保运输车队不用赶夜路。 “路上差不多每隔500米左右就有一个岗哨，而且城镇之间除了常规巡查之外，还有机动力量随时待命。” 这是一张实时卫星地图，地图上的动态显示确如胡闵所说。 随后，胡闵又让终端在旁边投射出一份列表，接着说道：“这是这次输送的货物清单。” “还要运金币？”张薇薇指着列表问道。 “那是酬金。” “呃......意思就是我们这一次干完，都不用另外去找他要钱了？” “是的，连定金都不用给，不过这不关我的事了，我不跟客户直接接触的。” 孙彧和张薇薇点点头表示理解，胡闵也笑了起来，虽然他觉得他不需要教两位金星获得者做事，但听听他们的计划却也未尝不可：“你们有什么计划？” “你们这次的客户是希望动静越大越好，但是又一定要把他摘出来，最好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抢了或者毁了？”孙彧说道。 “嗯，但是在路上动手恐怕不好办，主要如果你们把货搬走了，但是没有留下痕迹，那就过于离奇了，但要费心去伪造现场，我都没那耐心，这不是编织记忆就能完事的。” “要是交接前后？” “清单上除了金币，其它基本都是假的，怕是交接不了。” “那简单，就在交接前或者正交接的时候我们看情况动手，然后编织一下我们把东西搬到船上然后出海的记忆。你的客户有没有说要借机弄死什么人？” “没有，我不接杀人的委托，当然要是他委托了别的人去灭个口什么的，只要不在我眼前发生，我也不会管的。” “你的客户知道这点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也不需要在意，这种活一直都是上面派到我这里的，我不直接跟客户接触，那边上货的时候另外有人点验，路上也会有人监视。” “需不需要告诉你的客户我们的计划？” “无所谓，计划这玩意都是真真假假，谁也不会相信谁，一般来说这种委托如果不成功，那就没有下次了，我这个经理的位子就是因为干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失败过才坐上的。” “你这说的我们压力很大啊。” “怎么可能不成功，大不了离奇就离奇点呗，那也不是我们要头疼的问题。”胡闵哈哈笑了起来。 “那么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还没定，我们这边准备好了就告诉他们，他们收到消息就出发，之后大家就不再联系，只管等着出结果了。” “我们随时都可以。” “那我就让上边通知他们了，按照这星球的通信效率，一般来说，大概两天后他们就会出发。” “我有一个计划，”张薇薇突然说道：“如此如此......” 胡闵听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要不要给你们准备两匹马？” “这里骑马代步很普遍吗？”孙彧问道。 “常规代步工具了，另外再给你们准备两个身份，方便路上万一查验。” “好。” “那我们先去吃饭？我让他们去准备身份，吃完饭我们去选马，回来身份就能准备好。然后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出发？” “行。” 于是，在银行职员眼里，他们的经理亲自到银行门口迎接了两位客人，直接请进了经理室，一番商谈之后，经理请两位客人吃了顿大餐，出城办了点事，然后安排两位客人到城里最好的旅店最好的房间住下，第二天一大早，经理又坐着马车送两位客人出了城，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胡闵当然不会跟银行里的职员说什么，也没人会问他两位客人的情况，只不过以往每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银行就会有一笔收入，每个人也会领到一个红包，这一次想来应该也不会例外。 从东海岸到西海岸，即便是一路坦途，单人骑马理论上需要差不多一个月，但是车队的话走上两个月却也并不出奇，于是张薇薇和孙彧骑着在胡闵的陪伴下到一个马场选的两匹马，慢悠悠的沿着大路往南而去。 他们打算在中途某个地方与那支运货车队会合，然后就跟着一路往西海岸而去，至于会不会引起车队的某种怀疑，那无关紧要，何况这其实正是张薇薇想要的结果，就是要让他们疑神疑鬼，这样大概能更好的扩大影响。 如果必要的话，她还打算来个李代桃僵，混进车队里去，不过那要差不多到了目的地再考虑了，她可没兴趣到车队里边干苦力受约束。 现在她和孙彧一路骑行，主要目的是观察这片大陆的风土人情，毕竟这才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顺便也算是护送，保证货物能完好的运到目的地，特别是胡闵说的那部分报酬是决不能有失的，或者等待有别的什么人动手之后，他俩再黑吃黑，那可就更省事了。 为此张薇薇想让胡闵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把车队运货的消息散布出去，不过孙彧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毕竟那本来就是一条贸易要道，货运不断，散布这样的消息怕是多此一举。 但是张薇薇的意思就是为了多此一举，让这批货物更引人注意一些，之后被劫了影响会更大，胡闵对此表示认同，不过为了确保货物的安全可控，三人商定等孙彧和张薇薇与车队会合之后再散布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 张薇薇显然是在玩，但是孙彧却也不好大意，中间让穿梭机回了一趟朱雀，带了几个无人机下来，自始至终跟随车队，以及，让实验室的触手给塔加了个匿踪模块，然后也带了下来，方便之后搬运货物。 孙彧张薇薇下来的时候，朱雀主机征得他俩的同意，让塔进入了休眠，不然塔怕是会把主机烦死，而船上的一众设备智能，包括实验室里的触手，对此也很是赞同，毕竟塔不烦主机的话就要烦它们了。 第168章 内鬼 东西向那条贸易要道算是这块大陆的特例，此外就没有第二条了，而南北向的道路则是关卡林立，不但货物要收关税，还要收行人的过路费。 不过有赖胡闵提供的身份，孙彧和张薇薇两人一路都是按最低费用缴的，至于他俩的钱，那当然也是胡闵给的，而且胡闵还说，如果需要的话，可以用他们的身份从他东家银行在各地开的分支机构取一些钱，姑且算是他们这次行动预付的报酬。 当然这是说笑了，不过胡闵到时候确实可以拿来填报表以备查账。说起来，胡闵能坐稳经理的位子，除了办事得力之外，还有就是账目清楚，很多事情上面就能很放心的让他去做，甚至包括做假账。 胡闵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大家也都只是哈哈一笑，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不能平的账，只是看需不需要。 孙彧和张薇薇也不都是沿大路前行，或者说大多数情况下他俩都是离开大路随意而行的，反正那边货运车队有无人机跟着，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只要在抵达目的地之前赶到就行，而这显然不是什么问题。 真是好一派田园风光，跟他们印象中老家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很是相似，至于老百姓的生活，也并没有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们也没有管闲事的打算，除非事情找到他俩头上，都是统计数据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 这一路上他俩主要还是听终端介绍沿途的风土人情历史沿革，这些资料都是这20来年驻站从各地图书馆资料馆等等这些地方收集来的，可谓浩如烟海，不过孙彧他们复制过来的资料都已经是经过整理的了。 三块大陆上的治理体制上现在大体相同，都是北方中央集权，中部封建领主，南方松散联邦。而教会虽然遍布乡野，但显然这里信仰众多，并且没有一家独大的教会力量。至于教会之间是否和谐相处，从资料上看，现在大体还是和平的。 晃悠了二十来天之后，前面出现了一道山脉，那是大陆北方和中部的天然分隔线，山脉有几道隘口，当然山间也有一些小道，说是小道，其实多数驮马还是能过去的，不然怎么运货，或者说，走私。 过了前面的隘口，就是另外一个国度，所以在隘口两端各有一道关卡，而且检查也更加严一些，不过孙彧和张薇薇发现胡闵给他俩准备的身份在这里也同样好使，仍然是最低额度的过路费，也没有做太多的检查，交了费用，挥挥手便放了过去。 两道关卡之间是一条碎石路面的平坦大道，道路两边是近乎垂直的高耸山崖，两个关卡都可以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这条道路据资料说也是两边一起开辟出来的。 从南边关口出来，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夯土大道笔直向前，从地图上可以看到这条大道前方便是那条贸易大道，不过过去还有一天的路程。 看了看地图，他们的客户的运货车队已经过了这个地方，按时间算的话，孙彧和张薇薇大概还要再走上四天才能追上。 贸易大道其实是一条主道和南北各一条辅道组成，主道上只有货运车队和车队随行人员，以及道路巡查队伍能上，其他无关人员就只能走辅道，每隔一段路，甚至还有交叉隧道或者天桥横跨主道以方便南北交通。 两人啧啧称奇之余，对这条道路的重要性也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即将入夜，前面车队进了驿站，孙彧和张薇薇目前正在后方的一座小镇，小镇上有提供牲畜寄存服务的马行，而前面还有一天的路程，于是两人把马寄存好，上穿梭机直接飞了过去，接下来就可以看情况完成委托了。 根据他们已知的资料，入夜之后驿站周边是不允许随意活动的，但到了驿站上空，地图上却显示出驿站周围有不少活动目标，而这个驿站北边是一道山间小路的出口，又有大量的活动目标从那边出来，这可真是有趣了。 孙彧于是让无人机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很快就有消息发了回来，显然，这些目标不是冲着委托客户的货而来，不过是不是都无关紧要，现在既然这里已经成了目标，那么还是赶紧行动。 事先他俩就已经跟胡闵商量好，拿到的酬金直接送到南极的水下工作站，剩下的事情由胡闵处理，然后这个委托他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保证这批货到不了地方就行。所以，委托客户把酬金和货物放到一起，很有可能就是预料到大概会出现当前这样的情况。 两人决定等下趁乱先把金币，也就是那部分所谓的委托酬金先弄出来，为保险起见，孙彧让塔去车队把装金币的箱子都打上了标签，准备等下直接传送到穿梭机上来，至于其他剩下的东西，大不了就让塔全给分解掉，连编织记忆都不需要了。 正如胡闵所说，离奇就离奇点吧，那也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何况现在正是浑水摸鱼和嫁祸于人的好机会。 只不过，从地图上可以看到，从山里出来的活动目标半途受到了阻截，另外有几条活动目标抄了这些山里出来的目标的后路，眼见着就把这些山里来的目标包围了。 无人机也传来了实时画面，包围方看起来也没有打算趁夜作战的打算，只是维持着包围圈，被包围的一方却也看不出来有多慌乱，很有组织的向多个方向发起反击，试图突围。 黑火药时代的战争么，这几十千米之外的战事，对驿站有多大影响那也说不上，不过驿站这边显然也加强了警戒，四周都亮起了火光，不管是想过来还是想出去，眼见着都不太可能的样子。 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都是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这条贸易大道能维持那么多年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小偷小摸不可避免，但像今晚这样外来的冲击却是从来没有成功过的。 至于内鬼，那就是商人们或者车队自己的事了，于是，驿站的货场马厩突然四下冒起火来，一片的人嚷马嘶。 第169章 不要这么虚伪 不过骚乱很快就被平定了下来，驿站的护卫毫不客气也很有经验，凡是这时候在室外奔跑的一律先打倒再问话，至于运气不好的那就运气不好了，驿站规矩一直都是如此，而且进门的时候还有人特意再次强调，不能算不教而诛。 孙彧和张薇薇在穿梭机里津津有味的看着直播，一边关注着他们需要取走的金币箱子，不过有些可惜的是，并没有人试图接近他们委托客户的货物。 “唉，实在不行只好不告而取，让他们去头疼吧。”张薇薇叹气道。 “不急，这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二的路，看资料差不多到港口的时候，这批货会离开贸易大道，去他们自己的货场，到时候看看机会吧。” 张薇薇点点头，继续看着直播，孙彧自去休息，两人商量好轮值，等天亮车队出发上路之后再回去取马。 一夜无事，对北边山脉冲出来的那些目标的围剿也基本进入尾声，这就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就一堆人从山里冲了出来，而根据无人机的抵近侦查，山那边现在也不存在活不下去必须冲出来找生路的情况，而且这边反应也太快了。 “就是两边商量好消耗一部分人口呗。”张薇薇说道，至于到底什么原因，两人并没有深究的打算，这样的事情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论是这里，还是老家。 车队继续上路，孙彧和张薇薇也回到后面的小镇取了马，慢悠悠的往前赶着，预计到了下一个驿站就能赶上车队，张薇薇打算到了那里制造一场混乱，看看能不能把酬金取了，同时把货弄没了。 不过无人机还是继续在山里探查，扩大了搜索范围之后，两人算是大体了解了那批人是什么回事。 其实就是在山里占山为王收保护费，并且时不时下山劫掠的那么一帮土匪，或者说山大王，这些山贼主要袭扰的目标是北边的国度，南边这条贸易大道他们基本上不会打主意。 北边固然不胜其扰，南边也觉得这么一群靠近贸易大道的山贼终究是个威胁，于是两边达成协议，北边的步步为营把山贼往南边赶，南边的就负责打埋伏围剿从山里钻出来的匪徒，而这一次只不过是战场恰好定在了这个驿站的北边。 而驿站里边的骚乱，当然是有人试图趁火打劫，至于跟北边的人有没有什么关系，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是一个暂时无法判定的问题，因为昨晚起火的时候还在外面的人就没见到今天的日出，当然他们也没兴趣追究就是。 车队即将到达出口前，孙彧和张薇薇骑马超越了车队，直接去港口的一个马行把马还了。 “马行连锁都有了。”办好还马手续出来，张薇薇感叹道。 “嗯，这地方真是一切以贸易为中心哈。” “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大陆中部这里明明是封建领主制为主，这一路过来经过了不少领邦吧，但为什么连收税的都没有？反倒是北边，说是中央集权，却到处都是税卡？而且看资料三个大陆都是如此？” “是有点奇怪，不过咱们也不应该先入为主，这地方的封建制跟咱们老家的封建制说不定就是不一样呢？” “好吧，把这委托办完，回头咱们再去研究下。” 两人这时候已经回到了穿梭机上，回头去找运货的车队，当然这是瞬间的事情，车队这时候还没下贸易大道，不过从地图上看，在前面出口岔路上已经有队伍在等待车队了。 “要是在这里验货的话，我们只好动手了。”张薇薇看着地面的队伍说道。 “嗯，看看他们怎么验吧，运货的车队也只是接受货运委托，数量能对上，重量能对上，封条没问题，应该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看看吧，不开箱就等等，开箱就马上动手，给他们编织个什么记忆呢？” “突然出现一群海盗，把所有人打倒，然后赶着马车到了海边把货全搬海盗船上了，怎么样？” “一个人都不伤，有点假吧？” “那我们就不管了，反正这里算是三方见证，马车我们就真的赶到海边，把钱拿走，其他全分解了，剩下他们自己想办法解释去。” “最终还是要这样暴力解决啊。” “不在这浪费时间了，快两个月了都，我们实习时间才四个月，回头还有事做不是。”孙彧最后决定。 塔知道自己马上就有事做了，在一旁一边嘟嘟响着一边挥舞着触手，这里没有朱雀主机时不时给它发些表示嫌弃的情绪信号，它觉得很开心。 车队出了贸易大道之后，跟对面过来迎接的队伍核对了身份，便一起沿着岔路继续前进，看来并不会在这个地方直接交接，孙彧和张薇薇也多少松了口气，毕竟贸易大道上这时候还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编织记忆虽然范围可以扩大，但是之后恐怕会造成一些不良影响，他们并不想太过分。 委托客户的货场在海边不远，有道路直通岸边的一个码头，码头上停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船只，看上去似乎是用来转运货物的。 车队进入货场，卸完货，清点完毕就直接离开了，并没有开箱检查。 “这可真是有意思，难道全是内鬼？”张薇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看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处理吧。” 货物暂时堆在空地上，周围隔出了一块空地，并且安排了护卫警戒着。 一路上的押运人员在旁边席地而坐，两三个大概是负责带队的人正跟几个货场的人交谈着，大家都很轻松的样子，无人机侦听的结果是负责验货的人要下午才到，得等等，除了人不能走开，别的吃的喝的都有。 “那就等他们验货的人到了咱们再动手？”张薇薇说道。 “嗯，不过我们可以先把金币弄出来，看样子他们不会再接触这批货了的。” 穿梭机开启知觉压制场，塔下去把几个装着金币的箱子提了上来，把金币倒出来放到穿梭机空间货舱之后，又把箱子提了下去放回原处。 “我们终究还是心善啊。”张薇薇感叹道。 “不要这么虚伪。” “咋虚伪了，这些货本来就是对不上的，咱们这不在帮他们解脱嫌疑吗？” 第170章 神罚加神启? “看来我们不用等了。”看着海外天边一片正往海岸线移动的积雨云，孙彧说道。 “怎么？”新生也几十年了，对于这种自然而成的天气现象，张薇薇已经没有了什么概念。 “等下那片云过来，肯定会打雷，到时候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下面的人电晕，然后让塔下去把这些箱子都分解了，我们就完事。” “会下大雨的吧，都晕倒了淋雨不会失温吗？” “我们分批电就是，先电一批，等这些人都进房子之后，放几个电球进去，确保一个不漏。” “你这计划有漏洞吧，人都电晕了，货没了，那货去哪里了？” “那可以这样，海面上弄个幻影，在雨区之后显示一批海盗船正跟着云开过来，然后停下，等雨停之后再开走。” “装神弄鬼是吧，那你说要是我们现在就把这些货直接平地弄没了，会有什么结果？” “这是一个有超自然信仰的时代，大概会认为是神或者万灵在显示力量吧。”孙彧一边说着，一边让无人机去海上布设海盗船队的幻影。 “其实你说的海盗船和闪电球同时出现，我觉得就会让人这么认为了。” “那我们就不管了，让他们去头疼吧。” 张薇薇唔了一声，又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说如果我们直接下去显个圣，会不会有人信我们？” 孙彧愣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说，舒克就先答了：“共和国禁止造神。” “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们就是神了。” “你瞎想什么呀。”孙彧有些好笑的看了张薇薇一眼，塔就在旁边飘着，不好薅她的头发。 “难道不是吗？” “你一定要说的话，我们是盗取了神的权柄的人，是要遭神谴的。” “哼，我倒要看看哪个神敢。” “你这么闲的吗？老想这些，云过来了，准备放电吧。” “你打算怎么放？” “等打雷开始之后，把靠近房子的人先电了，然后等着，人都进房子之后就扔电球进去。” “要是有人不进呢？” “唔……打开意识干扰，把所有人往房间赶，也别忘了让能动的人把地上躺着的拖进去。” “还有些在岗亭的，直接放晕？” “好，行动吧。完事儿了让塔去检查一下，确保不要有没电瓷实漏网的。” 雷电逐渐消退，雨势并没有消减，路上几乎无法行走，来验货的那些人此刻正在雨区外缘，但也只能呆在那里。 “看，海盗船！”有人嚷了起来，引起一片混乱。 雨云这时候大部都移到了岸上，移动速度明显放缓，海盗船队也压着雨线逐渐靠近海岸，岸上的人却毫无办法，只能干瞪眼在岸上看着。 雨势终于开始减弱，躲雨的人迫不及待的钻入雨帘，然而等他们赶到货场，只看到地面上的几根断绳和几块破毡布，以及房里躺了一地被电晕的货场人员。 “海盗船走了。”这时候有人喊道，带着几分垂头丧气。 显然，这里发生的事情颇为蹊跷，虽然有众多疑点，但是所谓死无对证，海盗船队出海之后便不知去向。 只是有传言，那支船队里的船型和南部联盟正在开发的船型很有些相似之处，这种说法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反正孙彧和张薇薇听到之后面面相觑了一阵。 随后舒克解释了一下，无人机投射幻影的时候，原型确实是那边正在开发的船型，不过做了一些优化，大概也许说不定能促进这里远海航行技术的发展。 “说不定会被当成神启。”最后舒克说道。 张薇薇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它，只是对孙彧说道：“接下来干嘛去？” “胡闵那边给咱们发了红包，在南极水下站放着，让有空就去拿一下，他们那几个也打算回站里一趟，咱们也先回去一趟？” “行，然后咱们去别的大陆看看。” 孙彧对此自无异议，实习时间已经过半，该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回到水下站，胡闵也抽空过来，问起孙彧和张薇薇是怎么完成委托的，听完之后大笑不已，说他俩真是好耐性，能跟这么久，不过他认为最后用电解决说不定真会让人认为是神罚的，毕竟那支海盗船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那船型真的被人描下来送到南方去了。 “这叫什么？神罚加神启？”张薇薇嘻嘻笑着。 “你这丫头现在怎么神神叨叨的。”孙彧扶额叹了口气。 “宗教也是文化嘛。” “所以你想做个实验？舒克不是说了，共和国禁止造神，再说咱们哪有那么多时间。” “静观其变就好了，其实我们以前就已经弄出过不少事情了。”胡闵微笑着说道：“而且，你们那几位同学这两个月也搞了不少事情出来的。” “哦？”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都很惊讶。 “他们不是马上要回站里么，你们问一下就好了，对了，我们驻站的这些人也打算都回来一趟，大家聚一下，也算是给你们接个风，别嫌弃哈，我们之间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的。” “那没事，不过这次委托算是完成了吧。” “算吧，据我们所知，委托方那边现在已经报损了，再说反正我们酬金已经拿到了。你们比我以前的做法可精细多了，有迹可循，但又迷雾重重，完全契合当前社会发展阶段的神秘主义倾向。” “神秘主义倾向？”张薇薇很敏锐的发现了胡闵的用词。 “是的，你们应该一路也发现了这颗星球上的教会现在并不强势，嗯，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强势来着，不过现在越发的衰落了而已，神秘主义一直都存在，现在的倾向是与宗教剥离。” “不会有什么宗教裁判所吧？”孙彧笑道。 “那倒没有，这个问题算是个哲学问题，最初本来主要就是在教会内部和不同教会之间的讨论和辩论，后来才逐渐拓展到社会上。” “嗯，没有一个强势的教会，就没有统一的教条么。” “谁都想成为那个唯一，只不过办不到而已，这星球上宗教战争也是不少见的。” 第171章 就当是棍子上的胡萝卜吧 “宗教剥离神秘主义，那还剩下啥？”孙彧说道。 “思辨，以及，呃......教会人员一直都是这个星球上文化水平比较高的群体，其实我的东家银行也有教会的背景，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财务知识基本都还是教会传出来的。” “所以你的销赃业务主要也跟教会相关吧。”张薇薇笑着说道。 “是的，东西卖给教会，教会想办法洗个白，以前的流程都是这样的，这业务还促进了一些技术领域的发展。等我们过来之后，就更加简单了，一开始最让我头疼的是给他们解释我是怎么处理的，不过后来取得了一些信任，可以去看他们的工坊了，就帮他们改进了一些技术，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所以，最后教会会发展成大学或者研究机构？”孙彧说道。 “嗯，应该是这样，我们的意图也是这样，所以我们跟教会打交道比较多，这次给你们办的身份其实就是个教会组织的成员。” “教会也不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啊。”张薇薇感叹了一句。 “呃......这个么，一是一二是二，这里教会分开来基本都不能对世俗政权构成威胁，这本来就是有历史原因的，不过合起来的话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所以世俗政权和教会组织一直都是合作斗争共存的关系。” 孙彧和张薇薇点点头，这也算是解决了他们一路上的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在北部中央集权的国度交的过路费要比中部封建领主领交的要多，就是因为中部的领主们跟教会的关系更密切一些，更能理解自由贸易的价值。 而且，贸易大道沿途的安全护卫事务，实际上都是教会在负责，大概，这才是关键。 “那么基础教育呢？”孙彧又问道。 “我们现在暂时不介入，主要是教会自己开的学校，我们现在只是从高层来影响他们的教育方向，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哪些影响？教会学校现在都教什么？”张薇薇问道。 “这个世界的教会之间有一套通用文字，最基本的就是教识字，算术，高级一些的就各种各样了，财务，找矿，冶金，还有天文气象，海文博物，都有。至于我们的影响......就当是棍子上的胡萝卜吧。” 众人笑了起来，适当加快文明的发展进步速度，而不是拔苗助长，这是共和国对境内非星汉民文明发展的策略之一，只要这个文明不自己做死，或者遇上共和国必须介入的灾难。 “你们的同学到了，我们站里的同志也都出发很快也要到了，我们去迎接他们一下吧。”胡闵看了看终端，然后说道。 三人一路走着，胡闵看了看正飘在张薇薇脑后挥舞着触手的塔，不由得有些疑惑：“像这种水母型的机器人适用范围应该很广啊，为什么有关部门很少提供这样的型号？” “看起来有点吓人吧。”孙彧随口说道，伸手揪住塔刚刚伸过来的一条触手，抖了一下才放开，塔嘟嘟了两声然后把触手收了回去。 胡闵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然后问道：“它平时听谁的？” “平时都是薇薇找它干活多些，至于听谁的，没事我也不会叫它，叫它了它倒也不会不听，平时就是有些闹腾。” 闲谈中三人来到了传送大厅，三架穿梭机正在移往旁边的机务舱，站外面还有几架外型各异的穿梭机正排着队传送。 过了一会，四位同学传下了穿梭机向着门口走过来，一边跟这边打着招呼。 随后，驻站的几位同志也相继下机向门口走来，孙彧张薇薇此前并没有见过这几位，不过维伦几个显然和他们已经打过交道，再见便很熟络的开起了玩笑。 一番相互介绍之后，接下来便是去聚餐。这一回就不是只有海产了，加尔鲁什送了一些主食类食品样本下来，维伦也打了一些猎物，而精灵夫妇收集了不少香料果品，甚至还在站里酿了一些酒。 “就我们俩是吃白食的。”张薇薇看了看孙彧，笑着说道。 “你们不是给咱们站提供了一批经费嘛。”一片笑声中胡闵说道。 “那不是你们银行的？”孙彧有些奇怪。 “按比例分成的，甚至可以层层外包出去，不过一般到我这通常都是外包给咱们自己这些人了，成功率那肯定没得说，信誉一高业务自然就会越来越多。” “那些钱通常都怎么处理？”维伦问道。 “大多数都放仓库了，很难用得出去。”一位驻站同志说道。 “因为你们干的湿活比较多？”张薇薇又笑了起来。 “湿活？啊......哈，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们也都有正常的工作，突然大手大脚花钱，铁定被怀疑，虽然关系不大吧，但麻烦能少一点算一点不是？” “其实再过个几十年上百年，我觉得这些钱可以当成遗产来用的。”孙彧说道。 “嗯，是的，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存着就存着吧，反正也不缺钱。” 餐厅到了，今天办的是自助，加尔鲁什他们去喝酒，张薇薇喝果汁，孙彧喝略发酵的果汁，驻站的几位同志根据个人爱好，也选了不同的饮料。 至于食物，维伦烤肉的手艺越发精湛，有同志建议他可以考虑到陆上开个烧烤店，而加尔鲁什找来的主食样本，经过分析和尝试之后，发现可以直接煮来吃，也可以磨成粉再加工，于是张薇薇让塔给包了一顿饺子，孙彧这时候才想起来新生之后，哪怕是生孩子那十来年，就没有包过饺子，吃着吃着，加上一点酒劲，居然泪流满面起来。 说起来饺子这吃食，不但加尔鲁什他们四个，现在驻站的几位同志也是没有这种习惯的，各自也吃了几个之后，看到孙彧这反应，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玩笑。 ”他是想老家了。”张薇薇看着周围这些同志的反应，便解释道。 “是的呀，我刚刚才想起来，新生以来还没自己包过饺子，然后又想起以前跟家里人一起包饺子的事，见笑了。”塔冲着孙彧的脸喷了些水，孙彧擦了擦，然后笑着说道。 第172章 等晚上再托个梦 说到想念家人，大家都很是理解，倒也没有太过惊奇，但几位同学是第一次见到孙彧如此失态，便有些疑虑的看向张薇薇，张薇薇只是笑了笑：“没事的，你们刚才有没有拍下来，拍下来以后可以拿来笑话他。” 几十年交情，既然张薇薇这么说，大家也就认了，反正要真有事，先紧张的也是张薇薇。 而另一边，塔对着孙彧的脸吹起了热风，孙彧顺便也烘了烘手，然后拉着塔的一只触手晃了晃，塔嘟嘟两声飘回到张薇薇身边。 一段小插曲就此结束，众人继续吃喝吹水聊天。 正如泰兰德之前所说，他们宇宙生物学首先是调查从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以及怎么吃开始，然后才是其它。 于是他们三组四个人这两个月的主要工作成果就是极大拓展了水下工作站的食谱，以及引导了这个星球农业的潜在发展方向。 不过这都是慢慢来的事情，工作站三几天的工作，大陆上原住民可能需要数百年的时间，即便是已经指明了方向。 聊到接下来的工作，几个实习生比较了一下当初他们一起去过的那个休假星球，那上面随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机器人，不论是资料收集还是物资采集，都有机器人在干，但是这颗星球上却没有机器人，还得他们自己去干，众人于是有些疑惑。 不过这也挺好解释，休假星上是共和国直接开发，这里却主要是让原住民自行发展，共和国只做些因势利导的工作，放机器人出去便没太多必要了。 “再说，这不正好给咱们找点事，也给你们实习机会么。”一个驻站同志说道。 “对了，咱们这的对口单位是哪里？”张薇薇突然想起来这么一个问题。 “文化局啊，像我们这样的地方都是文化局的。” “跟边界宇宙的办事处还不一样，那边是边境管理局的。”张薇薇点点头。 “你们还去过那边待过？我们几个以前也都去过的。” “以前在飞行学院的时候，去一个流放宇宙实习过，”孙彧抬起下巴指了指张薇薇：“那边另外一个势力的流放者还送了一颗行星作她的领地星，结果她根本就没去过那地方。” 张薇薇笑笑，没有接这茬，只是说道：“听杨凌说，咱们这专业迟早会去流放宇宙玩一圈的，不知道有没有剑与魔法的世界。” “这个么，边界宇宙还是很有些喜欢装神弄鬼的势力的，时间长了你们肯定也有机会碰到的。”还是工作站的同志说道。 “那种地方可以造神？”张薇薇还是没忘了这事情。 “那就随便了，我们那时候差不多都弄出个精灵神系了。”泰兰德笑道。 “你咋回事，来了这里就总是想这种神神鬼鬼的事？”孙彧很奇怪的问张薇薇。 “唔？按咱们老家那边很多地方的说法，掌握雷电力量的总是主神，你看咱们那天不就是放电么，这算不算主神？” “下回咱们找个那样的地方，把那里的伪神全灭了？”孙彧没好气的说道。 “好啊。” 一片欢声笑语中，餐会也结束了，休息一阵之后，驻站的同志都各自返回，剩下几个实习生考虑接下来该干点啥。 孙彧和张薇薇要去另外两块大陆巡游，维伦已经统计完了海底和三块橘子瓣上的动物，接下来打算去北部橘子瓣连接处看看，精灵夫妇和维伦同路，而加尔鲁什打算在工作站呆一段时间，做一些试验，培养一些作物。 于是维伦、精灵夫妇和胡闵一起出发，先去胡闵所在的那个都市落个脚，孙彧和张薇薇随意选了一个没去过的大陆，从最南端开始，一路向北，体会这异域文化。 孙彧和张薇薇选择的大陆最南端是港口和船厂，戒备森严，另外两块大陆相应的地区其实也是，从空中往下看，果然如舒克所说，他们当初投射出去的幻影船，现在下面的船厂已经开始建造了。 “祝他们好运吧，话说那放投影的无人机怎么就能想到优化的？”张薇薇有些疑惑。 “优化是朱雀主机干的，它把图纸资料传给我，我又传给无人机的。”贝塔说道。 “那原型船朱雀主机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从水下站主机那要来的，朱雀主机听说这里一边打仗，一边造新船，就要我给它发一些船的资料看看，正好站里资料齐全，就直接发给它了。”贝塔继续答道。 “哦。”张薇薇应了一声，没有在意，这也不属于隐瞒的范畴。 “我们是不是给船厂的主设计师一些梦中启示？光描外型可能会走一些弯路，水下他们又看不到。”孙彧说道。 “投影出来的就没有水下。”舒克说道。 “朱雀主机给的图纸上有吧？”孙彧问道。 “有的。”贝塔答道。 “那就下去找找看看这里船厂的主设计师是哪个，或者谁在设计上能说话算话的，把图纸直接传到他梦里去。” 塔嘟嘟响了起来，孙彧很有些疑惑的看着它：“这活你能干？” 挥舞着触手，塔又嘟嘟着响了好几声，过了一会，舒克说道：“现在都可以了，我给它传了数据了。” 孙彧挥了挥手表示同意，他实在懒得说什么了，然后就看到一旁塔把一根触手变成手掌，伸到张薇薇面前，张薇薇笑嘻嘻的跟它击了个掌。 “那要不要去别的几个船厂也照此办理？”和塔击完掌，张薇薇扭头看向孙彧问道。 “不用了，让他们自己去试吧，咱们也犯不上啥都帮他们干的。” 张薇薇嗯了一声，也没在意，拍了拍塔，让它赶紧自己干活去，先下去找到人，等晚上再托个梦。 没多会，舒克把塔共享的视界投射了出来，旁边贝塔则是在刷着塔共享过来的数据流。 张薇薇看了一会塔共享的全向视角画面，才在孙彧的笑声中把兜帽套上，不然没法看。 孙彧则是看着贝塔过滤后的数据流，不时比对一下视界画面，但没有说什么，他想看看塔自主执行任务能做到什么程度。 第173章 舰首像 看了一会，张薇薇决定先去睡觉，反正就算是找到人了，托梦那也得等到人去睡觉，她自己先去睡上两个小时，到时候再起来看塔表演，主要也是免得塔回来了见不到她闹腾。 “比跟你儿子都亲。”孙彧嘲笑道。 “我儿子都没它那么亲。”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 “真是奇怪，塔这是哪学来的。”张薇薇去睡觉，舒克当然也跟着去了，孙彧自言自语的说道，贝塔现在独自投射塔同步过来的视角图像和数据流，孙彧也就不问它了。 贝塔晃了晃，孙彧于是看了过去，贝塔外壳显示出来几行字：“这是集体的逻辑结论，只要拍好张薇薇的马屁，便万事大吉。” 随后这些字泛起着火然后消散的特效，孙彧理解这是阅后即焚的意思，拍了拍贝塔，继续看着投影。 约莫过了个把小时，塔标记了几个人，孙彧让贝塔发消息过去，让塔最多选择两个目标就行，不一定是最关键的人物，但一定是要在技术上能说的上话的，或者有资格发表意见的，而且如果是两个人的话，最好是一直意见相左的两个。 孙彧估计塔要判断出来合乎他要求的人物可能也需要个把小时，到时候张薇薇应该醒了，不用担心塔跑回来看不到张薇薇瞎闹。 贝塔也在一旁上上下下的翻着筋斗，张薇薇不在，它现在确实非常的自在。 反正不影响投射画面，孙彧也就懒得理他，他现在也很是疑惑贝塔为啥总是这么一副害怕张薇薇的样子。 看着近乎停滞的视角画面，以及像瀑布一般刷个不停的数据流，孙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他禁止贝塔把他的反应告诉塔。 “茶。”孙彧喊了一声，除了贝塔杠铃般的笑声外，没有任何反应，孙彧这才反应过来塔不在舱里。 孙彧叹了口气，只好自己起身去烧水泡茶，然后发现喝起来就是差那么些味道，喝了两口便放到了一边。 过了会儿，张薇薇起来了，看到孙彧边上放着半杯茶，便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噗的喷了出来，愣了一会，又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我去睡了，你看着，跟贝塔交接一下。”主要是让张薇薇知道他刚才给塔发的要求。 这些要求很合理，张薇薇也没说什么，她也很想知道塔能做到什么程度。 孙彧一边往休眠舱走去，一边寻思等下起来，不知道张薇薇又会让塔干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张薇薇的各种奇思妙想，孙攸宁和孙彧当然是早就习惯了，却总是让孙攸平哭笑不得，而塔一直很乐意执行张薇薇的指令，在塔的意识里，并没有“奇怪”这样一种情绪。 孙彧起来的时候，塔还没有回来，张薇薇仍然套着头罩看塔的视角投影，两个终端交接了一下，张薇薇倒是没有发什么指令，就是一边看一边咯咯笑着，让舒克很是怀疑张薇薇现在的精神状态。 已经入夜，塔也选好了两个目标，符合孙彧前面提出的最好是一直吵架的两个人，从投影上看，两个人现在正在吵架。 “剑在气先还是气在剑先么。”听了一会儿，孙彧也乐了。 “是呀，要不我笑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神经了？”戴着头罩，孙彧看不到张薇薇的表情，不过也知道她刚才肯定是斜了自己一眼。 孙彧把手放到张薇薇脑后捏了捏：“只有上面，没有下面，还是很相合的哈。” 说笑间，下面的争吵告一段落，看起来是要散去各自休息了。只是两个目标住处似乎相距甚远，塔的视角投影又停滞了下来，旁边的数据流也开始刷屏。 “塔这是在掷骰子？”孙彧看了看数据流，不由得笑了起来。 贝塔晃了晃，表示同意的孙彧的说法。 随后，塔的视角开始移动，显然是选中了一个目标，正追过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没什么好看的了，张薇薇也脱下头罩，翻出来几管标准食品，犹豫了一下，又去泡了一壶茶，两人就这么对付了一餐。 看上去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于是张薇薇就让贝塔一个终端负责两个投影，她要用舒克聊天打发时间，反正孙彧不怎么聊天，顶多看看她聊什么。 终于，半夜过后，第一个目标睡下了，然后是第二个目标，至于托梦成不成功，要等天亮之后他们再吵架才知道了。 塔到时候还得继续监控，孙彧就没叫它回来，塔自己也没想到要回来，就在船厂随处闲逛，一直开着隐匿，倒也不担心被人看到。 但也仅仅只是不会被人看到，作为一个好奇心旺盛的智械，免不了会在船厂捣腾一番，只要不影响船厂的业务，孙彧却也懒得管它。 天亮了，船厂的设计师们从早餐开始继续吵架，不过看来托梦还是有效果，看着塔发回来的数据和图像上显示的内容，孙彧发现塔给两个目标分别托了船底外型和船底舱室内部结构的梦。 所谓设计与结构本就是天敌，在这里也不例外，只不过随着两人的争吵，一个主设计师模样的人喝止住了他俩，因为他发现两个人说的根本就是毫无矛盾，结合起来就是完美的船底设计。 于是带上两人到了另外的房间，让他们把图纸画出来，同时加强了警戒，禁止其他人靠近这两人画图的房间。 至此，塔的任务算是圆满成功，孙彧便让贝塔把塔叫回来，准备重新出发。至于船厂这里的事情，真就不是他们需要继续操心的事，本来技术发展就是不断试错中前进的，接下来就让他们自己去试吧。 船厂这里的人当然不会知道这后面的事情，但是一觉醒来，本来两个势同水火的人提出的方案是如此契合，不免让人怀疑，于是这两位把图纸绘制完成之后，便被隔离开来，进行了一番详细询问。 当然是梦里看到的，而且是一个水母一样的生物在给他们展示，而根据两人的描述画出来的水母，几乎一模一样，这虽然过于神奇，但是设计方案真的有效。于是，塔的雕像便成了这家船厂所造新船的舰首像。 第174章 天底下果然没有新鲜事 “出发。”张薇薇嚷道，然后又抓住正在舱里上窜下跳的塔，“泡茶。” 这时舱里已经转入全景模式，孙彧没有理会张薇薇和塔瞎闹的动静，接过塔递过来的茶杯，拽了一下它的触手略表谢意，然后专心看着舱外的风光。 大陆南部和中部之间是一片热带雨林，有两条大河发源于此，分别流向大陆的东南方和西南方，在出海口形成了两块冲积平原，这也是大陆南部的主要农业区域。 不过大陆南端现在的居民并非原住民，原住民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至于消失的原因，现在当地的居民都是不甚了了的，反正他们可追溯的祖先沿着海岸线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荒无人烟。 但很显然的是，这里当时就已经是一片开发过的土地，至于原住民消失的原因，在当地居民当中，并没有任何的记载流传下来。 不过虽然年代久远，共和国驻站还是有足够的手段，确定了原住民基本上就是被现在当地人的祖先，或者说北方下来的人群，给几乎灭绝的，只有一部分原住民沿着河流上溯逃进了热带丛林，久久之后，这些原住民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丛林里，反而认为自己本来就是丛林种族。 再后来，后来者也沿河上溯，并且与原住民后裔在丛林中相遇，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灭绝发生，两边和谐共处，原住民也走出丛林，最终与远古仇敌融合。 既然现在双方已经一体，共和国自然也不会多事，但也不会替谁掩盖什么，将来如何他们自己把握。 实际上这里其他几位同学都已经来过，下面的物产什么的资料也很齐全，但是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两辈子了都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亲自来体验一下热带雨林风光，于是就让穿梭机沿着一条大河逆流而上。 河流上满是运输各种矿石和木材的船只，这也是南部大陆能够独立发展的基础，而在丛林北部，并没有看到什么针对北方邻居的防范设施和守卫。 原因就是这片热带雨林深处几乎就是人类生命禁区，当年的北方势力尚且不能穿越热带雨林南下，现在更是没有人会那么做了，因为沿海岸不论是陆路还是海上航线都更为安全便捷。 虽然时有海战，但那主要是南部盟邦试图打通北上航线挑起的，一番战斗之后，双方达成一个相互可以接受的关税协定，一份可以带来至少一代人的和平的协议，这样的战争通常被称为关税战争。 这是大航海时代前的常态，差不多每隔50年就会发生一次。只是，如果能够一劳永逸，谁又愿意没事就去打仗呢？于是三片大陆南部的势力借着一些机会建立了远海航行同盟，大力建设远海舰队，寻求大海航行自由。 而不论是木材还是金属矿石，南部国度都不缺，或者说雨林里都不缺。煤铁不缺，加上充分的技术交流，大陆南部的造船业自然蓬勃发展，也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几分工业化前期的迹象。 工业化需要大量的人口，目前这场正在进行的沿海岸线的大战其目的就很有些可疑，可能是出于惯性，需要签一份新协议，也可能是恐吓，不进工厂就上战场，也可能两者兼而有之。 反正，目前这场战争的烈度很低，双方除了定时发起一些无谓的地面进攻，或者舰炮对轰之外，几乎就是一场静坐战争。 不过显然，时间在大陆南部势力一边，毕竟北部国度海军力量是守成有余进攻不足，就算知道南部盟邦在大力发展远海力量，也只能干瞪眼。 “天底下果然没有新鲜事。”看完这些资料，孙彧感叹道。 “看来南边是想瞒天过海，这边打仗耗着，那边偷偷造无畏舰。” “嗯，那无关紧要，没有战争就没有社会进步，看他们什么时候弄出蒸汽动力轮船来。” “我们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让塔再去托几个梦？” 孙彧看了看听到张薇薇的话后正兴高采烈地挥舞着触手的塔一眼，说道：“不用了，对于共和国直属宇宙非星汉民文明的发展，共和国的策略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张薇薇看着变得垂头丧气的塔，咯咯笑了起来，她知道孙彧说的意思，那就是如果发展方向对了，共和国会适当提供一些能够加速其发展的帮助，而对于错误的方向，他们只好自己去试错了。 不过很显然，虽然共和国没有帮助他们排除错误选项，但是加速了他们在正确方向上的发展，应该说，还是促进了本土技术发展整体进步速度的。 “工作站发来消息，说是无人机发现一艘正在海试的本地海船的船头有塔的雕像，想问一下怎么回事。”舒克滴滴了两声说道。 “真是学坏了。”孙彧看了舒克一眼，嘟囔了一句，然后说道：“如实告诉他们就行。” 过了一会，舒克又滴滴了两声：“工作站问是否需要对这艘船特别加以注意？” “这样吧，以后凡是船头有塔的雕像的船，都可以特别加以关注。”孙彧答道。 舒克滴滴表示收到，然后就没有了新的消息。 上次聚会之后，驻站同志也部分接受了孙彧他们的意见，加派了更多的无人机全球巡航，这次发现有塔的雕像作为舰首像的船，便是加强巡查的结果之一。 至于怎么样算特别关注，说起来不外乎协助一下导航，以及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搭救一下。不过这就不需要孙彧他们操心，而是由无人机自己决定了。 很快，穿梭机抵达了河流的源头，实际上，大陆南端这两条大河，源头都是一个，都是这一片林中的沼泽地。只不过这一片区域，以前并没有人能够抵达过，并且就是因为如此，另外一条河的源头，是被错认为在另外一个地方的 。 当然，孙彧他们溯流而上的这条河的源头之所以没有被错认，是因为这条河其他支流的源头都已经被找到，并且确认了它们的长度都短于这条河目前已经探明的长度。 第175章 塔信仰 “你说这下面会不会藏着一个大青蛙。”张薇薇站到孙彧边上，手里也端着一杯茶。 他们现在泡的茶是精灵夫妇找到的树种，摘了些叶芽，拿到工作站尝试着制了些不同品类的茶，分给大家评鉴，反响都不错，驻站同志说适当的时候可以引入到大陆上去。 “没有，不过小青蛙很多，蛇也很多，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爬行类。”孙彧看了看边上贝塔投射出来的数据说道。 “你让工作站特别关注一下挂了塔雕像的船，算不算是在造神？”张薇薇举了一下杯子，示意塔再倒些茶水。 “那是风帆时代最优船型了，总要照顾一下，给他们一个正确的方向，然后就等着蒸汽机，不过不知道是哪里会先出现。” “你意思是不大可能在这里出现了？” “很有可能不会，所以，就算他们发展出来了塔信仰，如果最终没有能够赶上蒸汽机时代，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塔在一旁似乎有些激动，触手乱舞，发出些叽里咕噜的声音。 孙彧和张薇薇循声看了过去，舒克解释说塔这是抗议孙彧质疑对它的信仰的持续时间。 孙彧懒得理它，张薇薇揪住塔的触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看，叫你好好说话你不听，现在自己有话说不出来了吧。” 随后，张薇薇也不再理它，回头对孙彧说道：“现在大陆的蒸汽机发展到了个什么程度？” 贝塔投射出来一些资料，对蒸汽的利用当然早已有之，但是距离做出来一个实用的蒸汽机，还是道阻且长。 “我们之前在那边看到的那些车队都用上橡胶轮子了吧？” “嗯，船厂这里也有，蒸汽机不需要用橡胶密封，造船也用不着。”孙彧笑了起来，他知道张薇薇想问什么。 张薇薇皱了皱鼻子，顺手扯了一下在旁边有些自闭的塔，要是以前，她可能就要掐孙彧胳膊了。 “好啦，咱们走吧。” 穿梭机继续北上，翻过一道并不太高的山脉，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好一片风水宝地，孙彧不由得赞道。 南北两侧山脉有效阻挡了灾害天气，同时从这些山脉也发源了几条河流，加上人工修建的水利设施，这片区域并不缺水，既适合农耕，也适合畜牧，并且也适合大规模作战。 实际上，大陆中部地区是这个星球上武力最充沛的地方，并不存在什么北方的彪悍游牧民，他们本身就有强大的骑兵力量，也不存在南方的野蛮丛林部落，山脉和热带雨林既是南下的阻碍，也是面对南方的天然屏障。 而北部国度之所以基本上采用中央集权制，就在于只有如此才能够更好调动资源，以阻挡南部邻居的入侵，其国内关卡林立，最初本来也是为了层层阻截强敌的目的而建，到后来尾大不掉而已。 而南方现在的居民，本来就是中部住民南下而成，虽然现在各自治理，但并不存在根本性的冲突，沿海岸航线的主要阻隔还在北部各国，正卡在航线的脖子上，这也是南部盟邦大力发展远海航行的主要动力。 历史上在大陆中部的这块区域，不停的上演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戏码，而孙彧他们到来的这个时间段，却又是一个形式上分治，但在教会力量的连接之下，各个邦国领主联系甚为紧密的时代。 而教会，不单单是中部各邦国横向的连接纽带，也是大陆北部中部南部的纵向连接纽带，只不过这种连接作用有强有弱。 在北部的中央集权国度教会被严重压制，宗教与神秘主义的剥离就发源于此，相应的结果就是，教会组织不得不向大学和研究机构转化。 在南部，信仰就是个大杂烩，既有北方传入的系统神灵，也有萨满巫毒，还有像塔这样的新造土神，大体上属于有枣没枣打一杆子都试试的情况。 只有在中部，教会的力量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这也是几条横跨大陆的贸易大道存在并延续的基础。 “所以，在这个星球上，教会至少目前不是科技进步的反动力量，反而是发展的主要推动力量？” 听到张薇薇的言语，孙彧呵呵呵呵的冷笑起来，张薇薇终于还是忍不住掐起了孙彧的胳膊，塔于是在一旁挥舞起触手给张薇薇加油。 “这个问题必须用发展的历史的观点来看，对吧，而且，技术进步主要是从北部和南部发源，中部教会更像是一个世俗政权，一切活动的主要目的都是为了挣钱。” “但是你没发现，就算有了什么进步，真正有效的应用大多数也是从中部开始的？” “是啊，这就是这个星球上教会的纵向连接作用，历史的看，效果还不错。”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其实就是教会有意为之？” “不是可能，而是就是，这也是这颗星球上世俗力量和宗教力量长久以来斗争的结果。” “好吧，接下来去哪？” “去北极点，然后向南去另外一块大陆，然后回工作站，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就回学校。” “说起来，北部这一块咱们还没好好去看过。” “那这回咱们就去好好看看。” ...... 北极点上，建着一座小教堂，所供奉的神叫做冰雪女神，这也是北极圈内居民的主要信仰。 “为什么是女神，不是男神？” “大概冰雪比较符合喜怒无常的特性吧。”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所以掌握雷电的主神都是男的，符合比较暴躁的特性？” “难道不是？” 张薇薇哼哼两声，不再搭理孙彧。 在北极点停留了一会，穿梭机继续前进。目前正是北极的极昼，地面上主要的活动是捕猎，看上去颇为血腥，不过对于张薇薇和孙彧来说，在学院虚拟格斗练习的时候，也算是亲手杀过不少奇奇怪怪的生物的，倒也不至于引起什么不适。 一路向南，人烟逐渐稠密，在北极圈外遇到了第一个集镇，这个集镇应该是一个货物交易中心，从四面八方都能看到马车或者雪橇往镇子里赶，当然，马车主要从南边来，雪橇主要从北边来。 第176章 新鲜的肉 “下去看看。”张薇薇说道，孙彧没有反对，穿梭机找了块空地，打开意识压制，两人如常下了穿梭机，之前胡闵给办的身份还有效，进入小镇没有任何阻碍。 虽然他俩实际上只是穿的工作常服，不过在自适应模式之下，在外人看来，这是两个穿着常见皮毛衣服的普通人，当然身份有些特殊，是两个教会人士，以前叫修士和修女，不过现在在北方，都叫研究员。 工作常服已经过滤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两人在街上，或者说路上闲逛，并没有什么不适，在旁人眼里，知道的当然也免不了会暗叹一句，教会的研究员真就是不讲究。 这地方也常有教会人士过来购买或者出售一些物品，虽然北极圈这里是冰雪女神教会主要的活动范围，而且孙彧和张薇薇也并非冰雪女神教会的研究员，但是整个星球上，目前教会之间的关系都还算良好，在这里出现几个异神信徒也并不犯忌。 而且，现在这年代，出来瞎跑的所谓研究员，到底信的是什么也是个比较可疑的问题。但这个问题，一般人是不太敢问的，除非他们自己说出来，或者同行之间的互相询问。 再说了，研究员和研究员也是不同的，像孙彧和张薇薇拿到的身份，并非那种把一切献给主的传统的教士，而是出于研究的目的为了能够获取资金才加入的教会，这一类研究员，在世俗社会，一般教众不会太尊敬，顶多不去冒犯，但是治理者和某些人群当中，却是相当的受欢迎。 缘由也很是直接，现在大陆流传的许多新技术，大都是这些研究员研究以及传播出来的，他们就是生产力的直接体现。能够有一些交好而且最好是能够接受资助的这类研究员，就算他们并不一定能直接提供什么技术上的助益，但是鉴于大陆上教会之间的紧密联系，哪怕只是一些人脉关系，也总是不亏的。 不过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直接上来就拉关系的，毕竟那也算是一种冒犯，所以虽然镇子里有不少人对孙彧和张薇薇的到来有些好奇，但也没人上来打扰。 两人沿着有些泥泞的路面来到了镇子中心，显然这是一个大卖场，中间一个房子应该是所谓的市场管理处，外围是一圈圈围成同心圆的货档，分区摆放着各种货物。 货场里的货物主要是毛皮、油脂、耐储粮食和调味品。也有一些肉档，但是没有卖内脏的，因为这种高脂肪食物极地居民都自己留着了。 两人在内圈的路口站定，考虑是直接离开还是再逛一逛，旁边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孙彧顺手捏住了一把正打着旋飞向两人的斩骨刀，低头看看刀的外型，孙彧不由得嘀咕起来：“哼哼，新鲜的肉。” 随即又在一片哗然中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只看到两个壮汉停在了旁边肉档的出口，一边喘着气一边抚着心口，一脸的惊惶和庆幸。 孙彧把刀一提，握住刀把，抬手转过刀身，刀背向着两人挥了一下，问道：“你们的？” 两人这才缓步走了过来，一边应道是的是的，一边不停的鞠着躬，走到两人跟前停下，一起又抚胸鞠躬，一个不停的说着万幸万幸，另一个不停的说着抱歉抱歉。 旁边张薇薇忍不住笑了起来，却也没有说话，孙彧赶紧止住两人，把刀递了过去：“行了行了，我们没事，你们的刀拿回去吧。” 其中一个汉子接过刀，然后抱在怀里，脸上讪笑着，另外一个转头怒视了他一眼，又回头对着孙彧和张薇薇说道：“惊吓了两位，万幸没有出事，我们可以补偿的。” “我们反正没事，就算了吧。”孙彧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闹出这样的事来，就算这两位不追究，我们也是要追究的。”旁边有人说道。 循声看去，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一旁正盯着那两位肇事者，应该是这里市场的管理。 “我们不追究了，其他的事情我想我们就不用牵涉了吧？”孙彧问道。 刚才说话的那位点点头：“两位自便。这位先生真是好身手。” “还行，我们常年野外奔波，没有两手防身也不敢出来不是。”孙彧哈哈笑道，然后点头致意以示告别。 周围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观众，两人往外走，人群便纷纷让开，刚才孙彧那一手确实很是骇人，虽然他实际上是第一次干这种空手白刃的事，这几十年勤练不缀的工夫看来终究没有白费。 至于那两个壮汉是什么原因把一把斩骨刀飞了出来，以及市场管理怎么处理这事，他俩确实不感兴趣。 “需要清理一下记忆吗？”走出人群，张薇薇问道。 “嗯，把咱俩摘出去就行了，你说正常情况下路边飞出来一把大刀，就算没伤人，那也应该要处理的。” 这事情终端就可以处理了，于是贝塔出去飞了一圈，回来之后说收到维伦发过来的消息，让过去见见。 跟着终端的导航，两人站在一间两层小楼的门前，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现在进屋之后，里边如果有外人的话，怎么表现脱外套的动作，总不能这么点小事也开个意识压制吧，虽然这样做问题也不大。 两人笑了一会，正打算进去的时候，门口帘子掀开，探出来一个脑袋，正是维伦，看着他俩说道：“你们俩磨蹭了半天干啥呢。” “里面没别人？” “有，不过直接上二楼就是。”维伦猜到了两人在门口犹豫的原因。 一楼看起来是个茶馆的模样，有几张方桌，桌面中央摆着茶炊一类的器具，边上三三两两的各自坐着些人，围着桌子捧着茶杯在聊着些什么，见到有人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都没在意。 跟着维伦上了二楼，一条过道直通两头窗户，过道两边各有两间房子，维伦带着两人走进其中一间，也不说话，找了个椅子自己就直接坐下了。 孙彧和张薇薇倒是在门口略微停顿了一下，里边除了精灵夫妇，还有驻站的一位同志，记得叫彭辉的，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和下面同样规格的方桌旁，只不过桌面上没有茶炊，而是摆着一套茶具，茶具边上用纸垫着放了几块砖茶和饼茶。 第177章 你们打算写什么 彭辉见到孙彧和张薇薇进屋，便站了起来示意两人过去坐下，泰兰德往两人身后看了看，问道：“塔呢？没带下来？” “没有，在穿梭机上忙着学说话。”孙彧说着，两人也各自到桌子旁坐下，指着桌面上的东西问道：“你们这是干吗？” “塔还要学说话？还想让它来帮忙试着泡下这些茶来着。”崔斯特说道。 “塔嫌原来的机械音不好听，它只能连局域网，上不了广域网，就找贝塔给下了个语音库，现在忙着训练。”张薇薇笑着。 “塔原来不肯说话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怎么又想起来学说话了？”泰兰德也笑了起来。 “上次受了点刺激，说不出话来尽叽里咕噜了，被我说了一通，算是知耻吧。” “你们这茶怎么了？”孙彧拿起一块茶，看看似乎也没什么异样。 “研究一下怎么泡才好，北极这地方散茶占地方太大，不好存放，两位精灵同志就开发出来这样的，我们试着过来推广看看。” “这种茶不都煮着喝吗？泡的话，当然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地方气温太低，光是泡清茶喝，不大合适吧？”孙彧拿起茶块闻了一下，撇了撇嘴。 “嗯，加奶加糖或者加盐煮了喝我们也都想过，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糖还是奢侈品，盐也不便宜，要普及推广不容易。”彭辉解释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 “奶倒不是问题，糖可以用甜味高的植物替代，盐……其实靠南一点是有盐池的，就是现在提纯技术基本是无。” “那也就是说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你们又想提前推出这种茶？”张薇薇插话道。 “没有时间节点，如果不好推广，就先储备起来。”彭辉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这种品类的茶随便弄，关键不是在于好存好放吗？而且闻起来也没有那种怪味，清煮我觉得也不是不行，这当地人口味重的话，就让他们自己试着往里加东西呗。还是这地方原先就没有喝茶的习惯？”孙彧拿起桌面上的茶块挨个闻了闻，然后说道。 “有人喝，下面茶馆生意还挺不错，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提供的都是散茶，虽然说不上贵，买回去确实也不好放，量不大的话就等于单价高了。”彭辉说道。 “而且确实就像你刚才说的，这地方口味重，清茶不太好普及。”崔斯特做了一些补充。 孙彧笑了起来，然后被张薇薇踢了一脚，随即崔斯特和泰兰德也笑了，彭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这四个人。 旁边维伦这才说起话来：“他意思就是在桌子上摆个炉子，坐上水壶，加上茶叶，其它的东西让顾客想放啥就自己放，你们提供一些这地方常见的香料什么的不就完事了。” 彭辉点点头，起身出门，在楼梯上喊了几声，然后又回来坐下。 过了一会，上来两个人，一人端着一个小炉子，另一人提着一个水壶和一个篮子，篮子里看得出来是一些香料。 彭辉示意两人把东西放桌上，然后说道：“我们让一下，让他俩试着煮煮看。” 不一会，房间里弥漫起了各种奇怪的香味，两位试茶者一脸的陶醉，张薇薇和孙彧面面相觑，泰兰德和崔斯特含笑不语，维伦把门打开走到了另一头窗户，彭辉倒是兴致盎然地一起试着茶。 随着气味散发，下面开始有人询问上面什么情况，于是彭辉干脆和那两位一起把东西都搬了下去，房间里的四人才算松了口气。 维伦走回房间，把门关上，长出一口气，坐回桌子边上，问道：“接下来你们什么打算？” “我们打算往南去最后一块大陆，主要了解一下教会的情况，然后就准备回去了。”孙彧说道。 “我们打算回工作站，总结一下这星球生态系统的情况。你不跟我们回去？”崔斯特问维伦。 “唔，我也回去，一起总结，加上加尔鲁什。”维伦答道，然后又问孙彧：“你们预计要多久？” “走马观花看一下，十天左右吧。”孙彧看看张薇薇，张薇薇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在工作站等你们，到时候咱们再说。怎么样？” 张薇薇和孙彧自无异议，便一起点头答应。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你们呢？”崔斯特问孙彧和张薇薇。 “我们也走吧。下去跟彭辉说一声？” ...... 跟彭辉告别出来，精灵夫妇和维伦的穿梭机停在另外一个方向，不用再穿过镇子，而孙彧和张薇薇还要回头，便顺便去集市看看那边市场管理是怎么处理飞刀事件的。 在市场管理处房子外面新贴了一张告示，告示上没有提到孙彧和张薇薇，只是说险些伤到了人，处理结果不外乎罚一些款，以及一些警示。 两人笑了笑，转头往镇外而去，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俩，甚至在看告示的时候，那两位肇事者垂头丧气的从管理处出来，从他俩身后经过也没认出两人来，这段小插曲就此完结。 回到穿梭机，塔一边挥舞着触手，一边嚷嚷着欢迎回来，听起来是个活泼少年的声音。 张薇薇点点头，说道：“这声音挺合适的，就用这个吧。” 塔又嘟嘟的响了起来，不过不是原先的机械音，而是刚才说话的声音了。 “走吧，看看这最后一块大陆有什么不同。”孙彧说道。 ...... 约莫十天后，孙彧和张薇薇也回到了水下工作站，不过站里没见到加尔鲁什，这倒也不奇怪，虽然这段时间他是在站里监督育种情况，但时不时也会出去观摩下大陆上农业生产活动的。 而维伦和精灵夫妇，这段时间也是在站里写文章，偶尔也会到大陆上采样调查确认一些数据。 就孙彧和张薇薇两个人像是出来旅游度假了。 离实习结束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大家商定就先在这里写实习报告，方便随时获取第一手资料，等差不多了再回去。 “你们打算写什么？”闲聊的时候维伦问孙彧。 “教会的情况。”孙彧喝了口茶，纯正的绿芽清茶，说道。 第178章 那我可以去吗 总的来说，橘子星上的治理大概可以分成7块区域，但是治理方式可以归结为三种，于是教会也大体是三种情况。 北部的教会已经在剥离神秘主义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变成了各种大学和研究机构的雏形，将来北方大概会成为橘子星的科学文化中心。 而中部教会，也同样在剥离神秘主义，转向道德约束，并且正在向有着较高道德水准的世俗国度转化，而且是自由贸易的忠实守护者和推广者，大概将来很有希望一统三片大陆的中部国度，当然被群起而攻之的可能性也存在。 而南部，情况就比较复杂，按孙彧和张薇薇老家的说法，就是淫祀遍地，甚至塔都能收获一批信徒。虽然有北方来的正经的教会，但在南部本地，这些教会的地位也并不高于这些民间自发的信仰，所以这里的教会更像是沟通南北的信息通道，使得这里的治理者不至于陷入信仰泥潭和信息茧房当中。 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原因一个是地理环境上的相似性，另一个则是信息流动的顺畅性。 而这后一个原因却又与地理环境脱不开关系，毕竟整个星球上大陆其实是一体的，沿着海岸线并没有很严重的地理阻碍，此外就是信息的携带者，教会，使得信息传递受到的人为阻碍降到了最小。 以上便是孙彧和张薇薇报告的主要内容，他们在第二块大陆从南到北直到北极的路途上，就已经初步写好了，之后又花了十来天的时间在第三块大陆游历了一番，并且又去那第一块大陆南部做了一次实地观察，主要是为了验证和修订他们的报告。 于是，他们回到工作站之后，便开始无所事事起来，每天都是在喝茶逗塔吃海鲜，以及协助加尔鲁什进行育种试验中度过，所谓协助试验，就是吃他种出来试验品，给出一些评判。 而维伦和精灵夫妇则是在忙着构建橘子星的生态模型，时不时还要跑出去采集一些标本或者实地观测一下，但这些事孙彧和张薇薇就帮不上忙了。 最终，忙碌了半个月之后，六个人的实习结束，跟驻站的同志又开了一次联欢，然后踏上了返程。 “所以，我们来这一趟就是旅游啊。”张薇薇一边逗着塔，一边跟孙彧说道。 “咱们旅游学院嘛，回去剪个视频，就当旅游推广了。话说舒克的小电影现在拍到哪里了？” “拍到你们大学毕业了，开放式结局，要看看吗？”舒克答道。 “不看。”孙彧斩钉截铁，张薇薇笑得前仰后合，塔不明所以的挥舞着触手，嚷嚷道：“为什么，为什么。” 张薇薇哼哼两声，也学着塔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孙彧翻翻白眼，没有搭理这一人一机器人，当初大学毕业的时候如果他不出国，也许跟他结婚的就是别人了，这事情后来变成了他的黑账。 “你儿子问你呢。”孙彧看着终端，他们的小儿子，孙攸平，发过来消息，问妈妈在干吗。 “他问我为啥不直接问我，为什么先问你？” “你自己问他。” 消息转到了舒克那边，孙攸平的图像投射了出来，露出傻乎乎的笑容，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半晌没有吭声。 “干吗？被人揍了？被人揍了就自己打回去，我们可不会帮你打架。”张薇薇竖起眉毛，看着这个臭小子。 “没有没有，哥哥说你们快放假了，想问下你们打算去哪里。” “你想问还是你哥哥想问？” “我想问。”孙攸平嘿嘿笑了起来。 “我们没打算，干吗？” “那你们回来好不好？” 张薇薇突然眼眶红了起来，起身离开视频范围，到一边擦起了眼泪。 随后贝塔收到了孙攸宁发过来的一条消息，问孙彧：“妈妈是不是哭了。” 孙彧笑着回道：“是的。” 随后视频投影上出现了孙攸宁，搭着孙攸平的肩膀说了几句话，然后哥俩一起微笑着不再说话。 “那行，我们回去了就去找你们。”孙彧说完，起身走到张薇薇身边，笑着搂住她的肩膀，也并不需要说什么。 实习结束并不需要再回学校，跟四位同学告别之后，朱雀便直接飞向共和国第三数学研究所所在宇宙。 共和国境内航行中途不停留的话，就是穿过一系列宇宙穿越点和传送门，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对于朱雀来说，路途所花的时间大部分都在申报船载武器上了。 “我突然想起个问题哈，咱们船上这武器就不能卸下来放到基地保管？”张薇薇归心似箭，一路总是这么申报核实，有点不耐烦了。 “是诶，等下学期开学了咱们再问问。”孙彧也有些疑惑，难道这也是个如果你不知道，就不会告诉你的问题？ 到了空港，哥俩已经在等候他俩了，孙攸平显然长高了不少，见到爸爸妈妈，却也只是傻笑着。 哥俩是坐公共交通上来的，回去就坐孙彧和张薇薇的穿梭机下去，他俩又搬了家，是一个小院，跟孙彧张薇薇在旅游学院的宿舍差不多，当然这是哥俩为了让爸爸妈妈住家里特意申请的。 说起来，塔也是伴着孙攸平长大的，重逢之后自是好一阵打闹亲热，听到塔不再嘟嘟而是开始正常的跟人说话，哥俩很是惊讶，知道原委之后，也免不了取笑塔一番。 在小院里的葡萄架子下，让塔泡上茶，一家四口围坐在茶桌旁其乐融融的说起话来。 “你老婆来了没有？”张薇薇问大儿子。 “还没消息，不知道。”孙攸宁叹了口气。 “没消息就是还没来，不管是不是愿意跟你见面，都会通知你的。”孙攸宁的终端说道。 “我们刚来的时候，觉得一百年两百年很久，现在忽忽三十年过去了，好像还在昨天。”张薇薇感慨道。 “是啊，我们再上个两三次学，换几次工作，就可以回老家看看了。” “那我可以去吗？”孙攸平也听哥哥说了很多爸爸妈妈以及他老家的事情，自然也把爸爸妈妈和哥哥的老家当作自己的老家了。 “对呀，他去可以不受时间限制吗？”孙彧发现了一个华点。 “在你们去之前他不能去，但可以跟你们一起去。”舒克答道。 第179章 参团出访塔势力 半个月过去，孙彧和张薇薇很悠闲，那哥俩却很忙，而且每天总是吵个不停，只不过不论是孙彧还是张薇薇，都不知道他俩吵啥，也没有在意他俩吵啥，甚至如果是在家里吵的话，还总是会端着茶杯围观他俩。 “咱家就是这样的吗？”孙攸平忍不住问孙攸宁。 “是的，除非是跟我老婆吵架，妈妈才会干涉一下。” “那你要是揍你儿子的时候呢？” “妈妈就会揍我。” “等你儿子也过来，你还会揍他吗？” “没事我揍他干什么，难道我揍过你？” “你是把我当你儿子？” “有问题吗？” “我告诉妈妈去。”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不然他们那么放心的去念书去实习？” 孙攸平嘿嘿笑着，哥俩结束了这个话题。 孙彧和张薇薇也收到了下个学期的课程安排，一个月的外事礼仪学习，三个月随各种使团进行外事访问，访问的目的地是各多元宇宙势力。 当然，三个月的访问就是走马观花，对于实习生而言，主要目的是真正见识一下能够和共和国相抗衡的异文明，以及初步获得一些跟异文明打交道的简单常识。 “猜一下再下个学期我们会去哪里实习。”张薇薇看完消息，一边摆弄着终端，一边说道。 “猜啥，问一下杨凌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问？” 孙彧没理她，四周看了下，发现塔不在院子里：“塔去哪里了？” “跟你小儿子出去了。” “那咱大儿子呢？” “跟着塔出去了。”张薇薇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干嘛去了？” “去他们所里上课或者开会了吧。” “那塔去凑什么热闹？” “帮他们泡茶。” “太不像话了，那是咱们的机器人，不是他们的。” “你也不像话，想泡茶不会自己泡？” “不是，塔不回来准备午饭吗？” “是哦，你赶紧问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孙彧无动于衷的靠向椅背，看着上方的葡萄藤发起呆来，没多会，就听到张薇薇说道：“诶？算了，他们去买菜了，问你想吃啥。” 大体上，这是两人假期的日常，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会一直持续到他们假期结束。 特殊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一个月之后，孙攸宁的妻子，徐嫣，也过来了。 一家人团聚，自然热闹非凡，述说着两世为人后各自的经历，自己家乡的变化，以及新世界的精彩。 于是孙攸平又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了，不过，他现在已经愿意跟爸爸妈妈分享自己的心事，而正好他们研究所也开始放假，孙彧和张薇薇便带着小儿子回旅游学院，让这小子调适一下心情。 另一方面也让大儿子和儿媳妇好好过下久别重逢的二人生活，以及趁现在孙攸宁假期两人先去见见徐嫣的父母。 不过孙攸宁和徐嫣商定暂时不去重新领证，打算等徐嫣过渡期结束之后再考虑， “咱们算是没什么牵挂了。”孙彧感慨万千。 “哥哥的孩子不是还没来吗？” “你哥哥的孩子自有你哥哥去牵挂，咱们家就这么多人了，理解吧？”孙彧拍了拍孙攸平的肩膀。 “嗯。”孙攸平想了想，答应了一声，这种事情不必套用集合论和关系的。 “等你孙子孙女过来，我跟他们说一说，你看他们会不会跟你没完。”张薇薇嗤笑道。 “你不去见你亲家？” “不见。”张薇薇很干脆的说道，他们前世的亲家轮回新生之后并没有重新在一起，现在徐嫣态度也很暧昧，张薇薇想想就来气。 再回旅游学院半途，孙攸平收到王彬和吴森的消息，问他现在哪里，他俩要去找他玩。 虽然年龄上有些差距，不过从辈份来说，三个人倒是一贯以兄弟相称，至于吴淼，跟洪匡和黄莺的女儿，洪雨，却也情同姐妹。 孙攸平回复说要去爸爸妈妈的学校住一段时间，于是不但王彬和吴森说要来，吴淼和洪雨也接着发了消息说她俩一起过来。 “你们四个现在在一起？”孙攸平有些奇怪。 “是的，在杨凌阿姨老家玩，估摸着你那放假了，就问问你。”王彬回复道。 回到旅游学院，孙彧和张薇薇马上去询问了一下有关部门，得到的答复是可以把朱雀船上需要一路申报检查的重型装备卸下来，放到地面防卫部队的仓库保管，其余只需要申报不需要检查的轻型装备和防护设备可以留在船上，而这种类型的申报主机可以就自动完成。 于是五位后辈开开心心乘着朱雀在宇宙里飙船，塔也随着去了。自从塔开始说人话之后，它自己上了船就不再闹腾，顶多跟主机吵吵架，或者跑到实验室绕着一众触手转悠，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驾驶舱待着，安安静静的充当船上设备智能和乘员之间的交互接口。 杨凌发过来消息，说她申请了航海学院，不过不是陈宇他们的母校，然后听说那几个孩子都在旅游学院这边玩之后，马上取消了过来找张薇薇的计划。 孙彧自然有些莫名其妙，张薇薇仍然保持着跟杨凌的默契，杨凌没有说让她说，她也就保守秘密。 开学了，这个学期孙彧张薇薇他们都不需要开船出去，于是朱雀自驾把小辈们挨个送回了学校或者单位，回到旅游学院的时候，孙彧和张薇薇他们已经结束了外事礼仪的理论学习，跟团出访了。 说巧不巧的是，孙彧和张薇薇参加的使团的出访目标，正是当初的塔势力，而他俩是被点名参加这个使团出访的。 发下来的最新资料显示，塔势力确实不可避免的分成了两个子势力，不过还没有分裂成两个独立的势力，虽然现在他们确实有这样的一种倾向，而且这种分离倾向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压制，或者说，两个子势力似乎都做好了分家的准备。 那么这个时候出访的目的是什么呢？ “说不定是要我们去见证一下他们的分家仪式？”张薇薇说道。 孙彧对此表示了认同，张薇薇对事情发展趋势的预言向来都是比较准确的。 第180章 故地重游 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最初阶段不过是故地重游，那几个宇宙的编号还是他们当初定下的，现在也没有重新命名，只是加了一些前缀。 其实十来年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在宇宙尺度下，连眨眼都算不上。现在这些四方当初商定共同开发的宇宙，目前各方都只是在大力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比如穿越点附近的基地、空港和传送门什么的，要真正开始对宇宙的大开发，没有个百八十年，怕是还轮不上。 所以原先张薇薇猜想的去参加塔势力正式分家的典礼，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但是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一次出访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两个实习生那就只好既来之则安之，等着看了。 虽然出访的目的不明，但是这时候才派出个正式使团的原因却是很明白的，那就是共和国在这些宇宙的各个穿越点之间的传送门前不久才修建完成投入使用。 不然以使团搭乘的这么一艘中型船自己飞过去，就算从1号宇宙出发，没个一年半载恐怕也飞不到8号宇宙去。 而现在传送门搭好之后，从1号宇宙到达7号宇宙的7-8号穿越点也不过三四天的功夫，当然这是以墙钟24小时为一天计的天数。 说起来，孙彧和张薇薇以前还没搭乘过所谓的中型船，在飞行学院随船实习的时候，按惯例本来是要搭乘中型船的，但是临时给换成了大型船，也因此在船上认识了陈宇和于熙，并且两个学院从此尽释前嫌，真是恍若隔日。 对于习惯了要么在自己船上，要么在大型船上待着的孙彧和张薇薇来说，中型船不免有些逼仄局促，两人也不是很喜欢社交的人，加上又不知道这趟跟团要干什么，平日里便是要么在自己舱室里闲着，要么在运动室活动，练练体能，格斗一场。 “甚至都没有人找我们比试一下。”在运动室格斗了一番，两人回到舱室，张薇薇总觉得很不过瘾。 “下回还是去虚拟格斗吧，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你下一招要打到哪里发多大的力。” 张薇薇扁扁嘴，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孙彧以及反对他的建议，因为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飞船停靠到了7-8号穿越点联合检查站前的一个基地，赶了一路，要在这里休整一天，大家可以下船自由活动，出发前及时赶回船上就行。 舒克和贝塔连上基地网络，没多会儿就收到了前面检查站上设备智能发过来的问候，看来那里最终还是没有产生一个集群意识。 “记性真好。”张薇薇感叹道。 “当然，只要没谁让它们清理存储空间，它俩的标识可不就一直留着咯。” “还问你们好呢。”舒克说道。 “那就帮我们回个好吧。”孙彧笑道。 终究设备智能不是通用智能，互相问好打个招呼之后，就没有什么别的信息交流了。 但实际上，基地安保部门发现了检查站设备智能的异常数据流动，已经启动了监测，不过很快就发现了原委，监测便马上中止，并没有惊动孙彧张薇薇、两个终端以及相关的智能设备。 “我们原先在8号宇宙放的那些锚点和工程模块应该回收了吧？”张薇薇敲了敲舒克，让它打听下。 “除了在7-8号穿越点对面放的那个锚点还保留着，其它都回收了，保留的那个是塔舰队自己说做个纪念，上面还嵌了个朱雀的模型，当纪念碑了。” “你把这消息告诉一下朱雀主机吧。”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你还嫌它不够得瑟啊。”张薇薇也笑了起来。 “它再得瑟，也不大可能再来这边了。” “我觉得你是在立旗。” 孙彧愣了一下，想想这确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终究这边都算是边界宇宙，他们将来说不定真的会来这地方实习的，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 休整结束，飞船继续前进，抵达联合检查站之后，发现除了共和国派出的使团飞船之外，那地方还停着撒和摩势力的两艘规模类似的飞船，以及由塔舰队派出的领航船。 在基地休整一天便是等待四方飞船汇合，然后一起穿过穿越点，正式开始这次外事活动。 在塔舰队领航船带领下，三方势力的外事飞船相继穿过穿越点，在一个逃逸点外停留了一下，四船汇合之后，塔领航船带着另外三艘飞船绕了个弯，飞到了另外一个逃逸点。 “这是最早接到我们的求助信息，并且最早赶上我们的那艘星飞船，这里也是他们当初从穿越点临界区出来的那个逃逸点，我们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只记得他们飞船的外型，所以就在这里建了这么个纪念碑。” 塔飞船特意带着大家过来看看这个朱雀模型，除了表达已方没有忘记帮助过自己的人外，也难说没有挑拨离间的成分在里边。 当然，是不是要深究这个问题，取决于这一次活动的目的。多元宇宙势力之间本就是既斗争又合作，大家之间的矛盾并不多这一点或者少这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孙彧和张薇薇看到朱雀的模型，还是有那么几分得意的。舒克和贝塔也拍摄了一些视频和图像，打算回去发给朱雀主机，得瑟就让它得瑟吧。 在朱雀模型前稍微停留了一会儿，船队直开穿越点附近的一个传送门，传送到了8号宇宙的一个塔舰队基地，贝塔声称这个基地就是他们当初在这里发现的那个鞍点。 当然，塔势力或者塔舰队是早就知道这里是个鞍点的，而塔舰队在这里建的基地，目前是塔舰队总部所在，看来塔舰队和塔势力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个8号宇宙归于塔舰队管理了。 从传送门出来，塔舰队领航船领着船队停靠到了基地空港，船上收到了基地的欢迎信息。 接着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份通知，飞船要在这个基地停留10天左右的时间，出访团成员需要参加一系列活动，具体活动内容会提前通知到人，现在出访团成员下船，先到住处休息一下，然后出席欢迎宴会。 第181章 旅程 代表团并没有隐瞒孙彧和张薇薇的身份，于是这10天两人参加了许多会面和研讨会。除了会见塔舰队的一些相关人士之外，撒使团和摩使团也纷纷邀请两人一起见面吃饭喝茶什么的。 此外两人主要的活动还是探讨当初他俩所采取的行动的逻辑，既大胆又谨慎，以及为什么会启动智慧生命探测。 为什么启动智慧生命探测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混进了塔舰队阵型之后，因为收到的回复消息过于简单以及缺乏指向性，他们怀疑那是一群死亡舰队，这才开启了智慧生命探测。 虽然这被各方都评价为比较鲁莽，但就是从塔舰队的反应中，孙彧他们判断塔舰队对他们并没有敌意，接下来的活动实际上都是基于这个假定。以这个假定为逻辑起点，之后的他们的勘测行动除了释放常规探测设备之外，又增加了一些预警设备，并且产生了效果。 至于塔舰队提供的两个签名，在回复相继两次问询时，朱雀只是重复使用了同一个签名这事，看起来似乎有些赌的成分，但其实孙彧只是认为当时那种情况下使用智能网络签名更合适，因为相对来说，人机接口网络毕竟有人的因素，而人的不确定性显然比机器的大，反过来说就是设备智能的一致性会更好。 “所以，是一致性，而不是正确性吗？”塔舰队的代表问道。 “是的，我们已经假定你们的两个网络都出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优先选择一致性应该会比较高的那一方。” “那么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智能网络出了问题的，有什么依据吗？” “具体在哪个地方我们有了这种判断我们得回去查一下，不过认为你们的智能网络可能存在不一致性，是我们飞船主机最先说出来的，当然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你们智能网络是两个，它的依据是你们的穿越点附属设施都是被你们自己摧毁的，而穿越点附属设施应该都属于设备智能网络，或者说，你们发生了内讧。” 塔舰队代表没有表达异议，这说法距离事实也不远，出于大家都可以理解的理由，他们并不会深入解释。 而说到朱雀机组的行动大胆并且谨慎，孙彧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勘测宇宙的可疑点，释放锚点和工程模块，他所做的这些只是一个勘测员的工作职责，他采取的行动都符合一般勘测工作流程。 对此说法，撒方和摩方当然是认同的，他们只是很赞赏孙彧发现异常之后立刻孤船追踪的勇气，因为他们也是有勘测船发现了异常信号源，但并没有马上进行追踪，而是等待后援集结之后才开始行动，于是就落后了朱雀好几步。 不过撒代表对撤出8号宇宙时，孙彧机组对那艘发消息说要跟随朱雀的撒飞船置之不理的缘由有些兴趣。 “我们进入8号宇宙之后，我们指挥部发了消息过来，让我们不要理会任何其它消息，只管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因为就是塔舰队自己也无法判定在8号宇宙收到的消息的正确性，我们必须更加谨慎。” “那么我们在你们舰队里边磨蹭了这么久，你们是不是有些不耐烦了？”张薇薇问塔舰队代表。 塔舰队代表哈哈一笑，表示差不多就那个意思，不过看到这么一艘小小飞船，在未知环境下还这么的不慌不忙，他们也是深受鼓舞，以及他们的感谢是真心实意的， 大体上这十天，不是吃吃喝喝，就是在讨论这些问题，而且主要是孙彧在说，张薇薇很是无聊，亏得之前学习外事礼仪的时候教过怎么应付这种情况，那就是到外面喝茶吃点心去，只要出去的时机合适，这并不会被认为是失礼的行为，毕竟外事交流的时候茶歇点也是一个公认的非常重要的场所。 只不过吃多了就得加强运动，运动的形式就各种各样了，包括体能锻炼，格斗对打，以及那啥啥。 忙碌起来日子就过得快，十天转眼就过，船队重新出发，至于正式的代表团成员都谈了些什么，这不是孙彧和张薇薇需要知道的事情，他们也没有打听的兴趣。 下一个目的地，是8号宇宙的一个相邻宇宙，以前是塔势力的一个境内宇宙，现在当然也是，不过现在准确的说应该是塔势力的两个子系统中的一个在控制着，塔舰队目前待在8号宇宙的部分也都属于这个子系统。 之所以要去这个宇宙，而不是其他的，是因为这个宇宙在通往塔势力中枢的一条安全路径上，或者说，这条路径上的宇宙都是属于这同一个子系统。 当然不是说到另外一个子系统控制的宇宙就会不安全，对于共和国、撒和摩的使团飞船来说，塔势力整个范围都是安全的，但是加上塔舰队所在这个子系统的飞船就不好说了，是银子掉水里，还是钠掉水里，这属于一个无法预知的问题，各有50%的概率。 到达中枢并且参与一些活动之后，会安排三方到另一个子系统所控宇宙进行一些访问，这是代表团里宣布了的，但是在到达塔势力中枢之前，不可能让三方客人自己过去，总得有人带队，于是就这样了。 路上没有再做停留，实际上中枢对于塔势力而言，也是类似于共和国首都这么一个概念地名的地方，所以穿过一些宇宙之后，不觉间就抵达了塔势力中枢区域。 跟共和国一样，中枢区域内有传送门，虽然这里大概也是一个宇宙，但显然并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宇宙穿越点，不过入口和出口肯定是有的。 离开8号宇宙之后这段路程大概花了10天时间，主要是花在穿越宇宙上。至于经过了多少个宇宙，孙彧和张薇薇并没有数过，也没有意义，对于概念地名而言，什么时候以及在哪里让你进去，其实是可控的。 “三个月的实习，要花两个月在路上，咱们实习个啥？”张薇薇发起了日常牢骚。 “外事礼仪啊，比方说我跟人在会场开会，你在茶歇点聊天，这不都是么？” “你又讽刺我是吧，你又有力气了是吧，来战。”张薇薇怒道。 “等下船安顿了再说吧，反正马上就到了。” 第182章 this is destiny 作为随员，孙彧和张薇薇在接下来的日程安排中，就只是跟着看而已，或者本来就是让他们来开阔一下眼界，见识一下别的多元宇宙势力是什么样的，至于代表团的真正事务，并不需要他们操心。 要说塔势力中枢和共和国首都在功能上的区别，那是显而易见，共和国首都是一个事务中心，塔势力中枢则是一个众多中心的集合，包括政务中心、事务中心和中心代议机构，等等。这也体现出来共和国和塔势力在治理方式上的差异，共和国是个扁平的结构，塔势力是金字塔型的结构。实际上，共和国并不存在一个政务中心。 顺理成章的，塔势力中枢的建筑都非常的高大而且集中，人口众多，交通繁忙，天空自然也是飞船密布。 目前塔势力内部已经认识到分而治之的不可避免性，为了从形式上表示两个子系统的平等性，现在中枢区域正在大兴土木。 从技术的角度来说，正如当初就是在共和国、撒和摩势力的帮助下，塔舰队解决了系统内的判定问题，现在塔势力内部也正在解决当中，但毕竟幅员辽阔，十来二十年的时间离完全解决这个问题尚远。 这一回塔势力邀请三方派出代表来参加中枢建设的奠基仪式，其实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一部分。 当然，也不需要代表团的人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需要接入塔势力的智能网络，剩下的事情塔势力就可以自行解决，代表团的介入，更像是一道防火墙。 在这道防火墙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新的塔势力中枢，自然就有了防火墙的功能，并且将来三方势力撤出之后也仍然具备这样的功能。 对于一个多元宇宙势力，能够找到这样的解决方式也是理所应当的，关键是在于能搞找到保持善意的系统外因素，而现在共和国、撒和摩三方，假如分开来单独一方不一定可信的话，三方一致参与的情况下，那就是完全可信的，塔舰队已经证明了这点。 所以，对于代表团里一部分成员来说，只要在这里就行，这包括孙彧和张薇薇，而另外一部分除了这种存在意义外，主要任务是过来进行切实的外事活动，共同商讨四方将来的合作与发展。 站在几乎达到了对流层顶高度的酒店房间的大落地窗前，看着远处起起落落的太空飞船，孙彧前世的记忆不可避免的被勾了起来：“这是打算建成科洛桑那样吗？” 张薇薇呵呵呵呵的笑了半天：“你不要这么乌鸦嘴好不好，你以为这里是建绝地圣殿还是西斯学院？” “他们自己对于最终分裂的结果恐怕都是心知肚明的，现在建这么一个中枢，他们的目的恐怕只是希望将来能够和平过渡，避免出现一定要消灭对方的最糟糕的情况。” “嗯，这已经涉及到数学和逻辑层面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行驶在命运的单行轨道上了。” “咦？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采了？” “难道我要说this is destiny?\" 孙彧哈哈一笑，搂住张薇薇，差点忘记上辈子张薇薇是学什么的了，而这辈子，借助终端来分析一门语言只是瞬间的事情，不同文明不同语言之间的交流很多时候是不需要口头说出来的，甚至能否直接交流，也是判断一个文明发展程度的重要依据之一。 “那我们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张薇薇靠着孙彧的肩窝，看着窗外说道。 “大概就是如果一边说那是红色，另一边说那是蓝色的时候，我们告诉他们这是两种不同的颜色吧。” “然后他们各自定义自己的蓝色和红色，但不再争吵这到底是红色还是蓝色？” “差不多就这意思。” “问题是红色和蓝色频率不是不一样吗？” “是啊，但是如果他们的视觉细胞受到刺激后，电信号走了不同的路径，结果在视觉中枢里边形成了不同或者相同的映像呢？” “所以，实际上是他们的人机接口造成了他们现在的情况？” “大概吧，反正我们和撒还有摩他们聊天的时候是这么猜测的，还猜如果取消人机接口，那么就可能会出现第三种人，情况大概会变得更加复杂。” “二进制变成三进制了么？” “哈，理论上说，就是真假变成了真、假和未知，说三进制也行，三值逻辑更合适，他们深层的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一些表面猜一下。” “咱们共和国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哪一种？你要说的是出现自立造反什么的，只要不越界，共和国也是允许的啊。如果是像塔势力这样基本数学逻辑层面出的问题......这对于扁平结构来说，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全局性的影响。” “为什么？” “对于扁平结构来说，一个地方不通，绕过去就是了，而且，我们参与判定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最终都是统计规律决定结果。最关键的还在于我们人跟人之间没有直接的链接，你的想法跟我的想法不总是一样的吧，也不影响我们一起啊。” “所以，共和国通过终端形成一个智能网络的方式，对于我们和你们，都是一种保护手段。”舒克说道，贝塔晃了晃，表示赞同舒克的说法。 “这我们不早就讨论过了吗？”张薇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是呀，你们不是说到这个话题了么，提醒你们一下。”舒克也晃了起来。 “塔势力这边不也有个设备智能网络？”张薇薇想了想，又说道。 “是啊，大概是塔舰队那里人机接口网络占了上风，所以他们首先判定设备智能网络出了问题，不管怎么说，这里关键是要能做出真或者假的判定，至于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在其次。” “你意思是塔势力的设备智能网络也有问题？” “大概是的，从人机接口网络的角度看，和设备智能网络之间肯定出现了矛盾，但又不是全部都有矛盾，大概这就是塔舰队一路摧毁了不少工程设备和锚点，但是到了8号宇宙就停下来了的缘故。” “所以为什么他们的两个网络都出了问题？” “这是不可避免的，强系统必然存在系统内无法判定的陈述。” “this is destiny?” 第183章 工作邀请 至此，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他们的实习时间已经过半，接下来要去塔势力的另一半参观访问，而代表团的外事人员仍然在中枢进行着一些多边谈判。 去另一半参观就全程由这另一半的人陪同了，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外来者而言，和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定要说区别的话，就是来的时候是赶路，路上并不怎么能看得到沿途的风光，而这一回纯粹就是观光。 既然是参观，看到的自然也都是光鲜的一面，给孙彧的感觉就是到处都是奇观，塔势力特别喜欢高大的建筑，跟共和国扁平的风格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撒和摩两方对于这种奇观类型的建筑也是啧啧称奇，他们那里也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互相交流了一些宣传资料之后，大家大体上认为撒势力的风格是活泼伴随着野性，摩势力则是恬静而又不失灵动，而对于共和国，撒和摩一致的评价是肃杀隐藏于平淡之中。 “所以你们大胆而又谨慎真的就是星的风格。”一起参观的撒团和摩团的随行人员理解了孙彧和张薇薇当初行为的逻辑起点。 当然，作为多元宇宙势力，各自内部总有一些还在自由野蛮发展的独立文明，其中也不乏像塔势力这种价值取向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塔势力同族，对此大家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主动提出来。 聊到各自势力的治理模式，发现各方虽然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四方都是共同的，那就是对于境内的非主流文明，都是只会在适当的时候才介入其发展，不是发现了马上就直接降临治理，大概这就是四方能够坐下来谈合作而不是见面就打起来的基础吧。 当然不同的地方有些也很明显，比方说朱雀船上装着一发击碎星辰的重型武器招摇过市，这在其他三方多少是有些不可想象的。 “其实我们也不想的，原来出任务装的东西，退役前检查的时候不但没有卸下，反而把消耗给补齐了，我们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这事。”当然孙彧没有说这是因为他们两口子是共和国英雄，以及整个朱雀机组是集体一级共和国勋章获得者的缘故，外事工作么，不就是大家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麻烦死了，每次靠港和过传送门都要申报检查确认。”张薇薇很难说是发牢骚还是得瑟。 走马观花的参观了3个宇宙之后，观光团回到塔势力中枢，四方势力的多边外事谈判已经达成了初步成果，准备返程了。返程的安排也是先参观塔舰队这边的3个宇宙，然后再赶路回家。 当然，具体哪些成果暂时并不会通报给孙彧和张薇薇这样的随员，要了解情况，回去之后可以自行查询，但是孙彧不觉得他和张薇薇有那个兴趣去查一下。 不过孙彧和张薇薇接到了撒和摩各自的邀请，邀请他俩在适当的时候去他们那里访问。 其实这一趟，不但是三方与塔势力协定了互派外交使团，共和国、撒和摩三方也都初步商定互派代表团进行一些访问，以探讨将来的进一步合作。 代表团从原路返回了共和国境内，孙彧和张薇薇申请就近下船，他们打算让朱雀过来接他们，然后两人直接去找儿子的，本学期已经结束，假期已经开始了。 然而孙彧和张薇薇收到了先随团回外事局再解散的通知，显然是有事要交代，但什么事却也没跟他们说。 “这外事局可真是令人厌恶，什么事情都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张薇薇例常发着牢骚。 孙彧笑了笑，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嗯，咱们以后申请工作什么的避开这个单位。” 然而世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到了外事局，他俩收到了外事局的工作邀请和实习邀请。 工作邀请是邀请他俩毕业后加入共和国驻塔势力外事使团，双方互派使团的协议已经达成，不过真的等人员到位那也是两三年以后的事了，到时候他俩正好差不多毕业。 实习邀请则是邀请他俩把将来的课程实习和毕业实习都安排到四方合作开发区去，他俩同意的话，外事局会出面跟学校商量的。 不论是工作邀请还是实习邀请，都不存在专业不对口的问题，跟他俩谈话的外事局的同志这么说道，然后又强调了不论是工作岗位还是实习岗位，他俩到时候是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不用提交工作报告和实习报告的吗？还有，如果将来加入使团的话，需要在那里呆多久？”张薇薇不觉得有这样平白无故的好事。 “我们不觉得对你们俩来说工作报告和实习报告是什么障碍，实在不想写，让终端提交一份都可以，不想写文字，剪辑一个你们到处游玩的视频提交也可以，而且，我们更希望你们提交视频。 “至于工作年限，我们也是要遵守共和国劳动工作条例的，你们在勘测局都工作了十多年，而且大部分时间你们俩都是孤舰独行，我们觉得不管怎么说，驻外使团的工作条件也不可能不如勘测局吧。 “而且，驻外使团也是有探亲假的，在外两年就有半年的探亲假，并且假期是可以累计的，我们没有不用作废的规定。” 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样子，孙彧于是说道：“那行，我们接受了。” 外事局的同志站起身，伸出手跟孙彧和张薇薇分别握了握，说道：“那好，欢迎两位同志加入外事局，这里有一些材料可以让两位的终端下了回去看一看。” “不需要签什么协议之类的吗？”张薇薇问道。 “啊，不需要，材料上有一些联系方式，到时间了你们自己联系上面的单位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们到时候不想来，不联系也行。” 最后外事局的同志告诉孙彧和张薇薇可以自便了，不论是在外事局这附近闲逛还是打算直接离开都可以，反正他俩现在已经算是外事局的预备编制，在这里活动是没有什么限制的，离开的时候可以搭乘公共交通，也可以让他们自己的飞船过来接他们，以及，这一次出访活动的行动章已经下发，他们可以自己去打出来。 第184章 想开了是什么意思? “诶？为什么你只说了外事局，朱雀就知道在哪里了？外事局也是个概念地名？”孙彧给朱雀主机发了过来接他们的消息，旁边张薇薇很是有些奇怪。 “那是个别名，像外事局勘测局这样独占一个星系，而且本身又是唯一的单位，用别名就可以了。”舒克在一旁一晃一晃的说道。 他俩决定在这里等朱雀过来接他们之后，外事局过来跟他们谈话的那位同志便带着他们入住了外事局招待所，当然说是度假村也行，一栋栋独立小院掩映在树丛之中，很是幽静。 把行李放下，张薇薇就迫不及待的让孙彧赶紧给朱雀主机发消息，这当然用不了多少时间。朱雀主机收到坐标，马上就规划好了路线，预计三天后到达外事局空港。 这三天正好是工作日，度假村并没有什么人，这里跟他们当初去首都的时候，行政区边上的那个小村子类似，都是工作人员休息日度假的地方。 树林里的小小院落，村边的蜿蜒小河，石板桥，柳树荫，正是休闲钓鱼的好地方。于是张薇薇真的就在河边回涡处钓了三天鱼，孙彧则是在村子里转悠了三天。在这样的村子里他总能找到自己记忆中熟悉的场景，而对于张薇薇来说，她更熟悉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和人来人往。 朱雀如约而至，不过孙彧和张薇薇还得先搭乘空地穿梭机到空港，当然作为外事局预备编制人员，验明身份之后是可以搭个顺风公务船上去的，主要是公务船航次比较多，几乎可以随到随走。 进了朱雀船舱，没见到塔出现让张薇薇很是有些意外，一开始还以为是主机让它休眠去了，不然他俩几个月不在，难说塔会闹腾成啥样。 “塔跟你们儿子，主要是小儿子在一块，这几个月都是。”主机解释道。 “它也不闹？”孙彧也很是惊讶。 “不清楚在你们儿子那怎么样，反正一直没有烦过我们。”主机挺高兴的。 “行了，准备好了就出发吧。”孙彧看看张薇薇，张薇薇点了点头。 “明白，出港申请已发，正等待调度。” 张薇薇归心似箭，朱雀一路除了穿过宇宙穿越点之后要进行常规机务检查之外，没有作任何停留，同样是三天，便回到了第三数学研究所空港，然后两人自己开着穿梭机降落地面。 从停机场出来，两个儿子和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一番闹腾之后，一行人传送回了住处社区传送站。 “我和徐嫣已经决定各过各的了。”吃饭的时候孙攸宁很平静的说道。 孙彧和张薇薇也只是嗯了一声，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孙攸平看到爸爸妈妈反应这么平淡，反倒有些奇怪，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就说。”张薇薇瞪了小儿子一眼。 “我是想说你们怎么都这么一点都不当回事，是不是嫂子以前跟你们有什么不对？” “没有，我跟你爸是想开了，你哥怎么回事你问你哥。” “我问了啊，哥哥说他也是想开了啊，我还问了嫂子，嫂子也是说她想开了。” “那你还想说什么？”张薇薇继续问道。 “想开了是什么意思？” 张薇薇伸手朝着塔指了一下，然后又对着孙攸平指了一下，塔马上伸出一跟触手对着孙攸平喷起了一阵水雾。 孙攸平哭笑不得的看着妈妈，从小就是这样，不想跟他说话的时候就让塔喷他一脸的水，不过现在塔也只是喷些水雾意思意思一下了。 孙彧哈哈笑了起来，孙攸宁倒是还没见过这场面，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想开了就是不用想了，结束过去，重新开始。” “又不关你的事，你想那么多干嘛，你不还是叫她嫂子，她不也还是答应？就只是不在一起了，大家都还算是亲人，明白吗？”张薇薇有些愤愤然的瞪着孙攸平。 “你这傻孩子，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孙彧说完，伸手对着塔指了一下，示意它不要乱动。 孙攸平想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孙攸宁按住了他，笑着说道：“真是个傻孩子。” “好啦，你这孩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头问你哥去，不要再跟你妈妈提这些事。” “我明白啊，可是想不开的不是妈妈吗？” 于是，场面开始变冷，张薇薇看着桌面发起呆来，孙彧正想站起来，孙攸平已经起来站到张薇薇身边，半蹲着搂住张薇薇的肩膀，说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之间就跟哥哥嫂子一样，本来就没什么芥蒂了的，他们也是把我们当他们的亲孙子待的，他们就是有时候顾忌你，所以才不方便一起出现的。” “行，我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想法的？” “他们跟我说的。” “没跟你说？”张薇薇看向孙攸宁问道。 “没说过。” “归根结底还是在你这啊。”孙彧起身走到张薇薇身边，挥手让小儿子一边去，顺势又在张薇薇头上薅了几下，塔在一旁沉默着，触手也没有做什么动作。 “嗯，我明白了。好了，吃完了没，吃完了收拾洗碗去。”张薇薇神色恢复了平静。 哥俩还没放假，张薇薇答应会一直在他们这里待到旅游学院开学，然后过上了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饭自有塔去做的生活，即便孙彧说她这样会胖的，她也置之不理。 不过，半个月之后，张薇薇看着舒克投射出来的身体生理指标，叹了口气，还是重新开始了正常的规律生活。 这事情当然引来了孙彧的嘲笑，张薇薇索性叫上孙彧和小儿子，一起去社区活动中心的格斗场，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俩。 张薇薇以前一直不知道第三数学研究所格斗训练都练些什么，孙攸平虽然从小就一直在看爸爸妈妈的格斗练习，但从来都不知道两人的水平如何。 于是孙攸平拿着单手三尺剑，被张薇薇也用单手剑一招磕飞之后，张薇薇大光其火，便不再理会孙彧，开始制定计划要特训孙攸平和孙攸宁，正好他们也放假了。 第185章 开学前夕 特训了哥俩半个月之后，张薇薇留下塔监督他俩的训练，她要去见她的爸爸妈妈，当然孙彧得跟着去。 父女和母女见面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张薇薇把话说完就走了，用孙彧的话说其实是落荒而逃。 而孙彧父母那边，孙彧只是分别和他们视频说了说，知道张薇薇心结打开了，孙彧父母也算是松了口气。 见面谈话不过个把小时，但跑完两个地方，孙彧和张薇薇的假期也即将结束。 返回第三数学研究所，张薇薇检查了哥俩的训练情况，虽然很是不屑，但也没时间再亲自给他俩上强度，得回学校了。 倒也不是塔监督不力，只是张薇薇要求高了些，她是以孙彧为标准来要求哥俩的，孙彧对此也只能笑而不语了。 “取法乎上，这不你常说的？”张薇薇看一眼孙彧，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啊，所以我也没说啥啊。” “好吧，下学期要干啥？” “上一个学期的课，然后实习一个学期，剩下的几个学期都是这样安排。” “上什么课？” “文化课。”孙彧忍不住也笑了。 看到张薇薇似乎要发作，孙彧敲了敲舒克，让它把课程安排投射出来。 “共和国文化概述？” “嗯，共和国境内所有已知文明的文化概述，包括共和国管辖的和独立发展的那些。” “那不是浩如烟海？” “是啊，要不上一个学期呢。” 张薇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要在罐子里泡上4个月，想想就觉得可怕。 孙彧见状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张薇薇最后的心结已经打开，现在心情很好，只是哼哼了两声，没有跟他计较。 回到学院，离开学还有几天，杨凌跑了过来，她是刚放假，发现没什么地方可去，又得知那几个孩子都没过来，于是跑来找张薇薇玩。 下学期这门文化课，杨凌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说到再下一个学期出去实习的时候，那可就真是多姿多彩好玩极了。 “从刚刚学会钻木取火的原始社会，到可以跨星系航行的星际文明，这中间所有的阶段都能找得到，而且从物种来说，有像我们一样一个脑袋两只手两只脚的，也有......嘿嘿，反正多种多样吧，咱们虚拟格斗的对手都是真实存在的。” “泰兰德说她们实习的时候都差不多弄出来个精灵神系了，那样也行的吗？” “你怎么还在想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我们可是跟外事局签了合同的，实习优先考虑四方特区的。”孙彧朝着张薇薇挑了挑眉毛。 “又没有矛盾，那边真要开发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外事局那同志不是说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这话你也当真啊？” “那是外事局觉得你们不可能这么干，所以才这么说的。”杨凌吃吃笑了起来，张薇薇之前就跟她聊过外事局邀请他们两口子的事。 “那你当初都干了些啥？”张薇薇问杨凌。 “找了个中古世界，行侠仗义去了，留下一个破碎虚空的传奇。” “你还真演了套破碎虚空？” “咋可能，就是到时间直接走了，当地人自己想象的。” “你后来还回去过？” “是啊，前几年在勘测局的时候，休假没事干，就去那些地方怀了下旧。” “白花花那你回去了没？” “去了，她找人冒充我原先的身份，有时候又冒充你的身份，反正你那颗领地星我去的时候发展很好，上面的人安居乐业，幸福感满满。你不打算去看看？” “不去。”张薇薇撇了撇嘴。 “那你为什么总想着装神？”孙彧插话道。 “好玩，装完神就溜，想想就刺激，做领主总要负些责任吧，无缘无故的给我加副担子，她以为她是谁。” “你对白花花好像意见很大啊？”杨凌很是奇怪，她自己跟白花花打交道还是挺舒服的。 “哼，亏得我还想帮他俩遮掩，结果她就是想利用我。” “嗨嗨，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好吧，纯粹你自己想多了。”孙彧觉得自己还是要说句公道话的。 “那就更可气了，她就是知道我会想多，才故意那么做的。” 孙彧扶额，不再搭理张薇薇，杨凌一旁哈哈笑了起来。 同学们陆陆续续赶回了学校，泰兰德带了些新茶过来找张薇薇，孙彧只好自己溜了出去，三个女人一台戏，不赶紧出去要被吵死的。 泰兰德过来的时候，也带了个水母型机器人，不过看上去更像个乌贼，说是要跟塔学习泡茶炒菜什么的。而崔斯特则是去找加尔鲁什和维伦喝酒去了，知道孙彧不喝酒，就没叫他。 于是，孙彧就这么一个人，一个终端，在校园里转悠了一天，也是难得的清闲。 想一想，新生三十来年，加上新生初始年龄，换句话说就是，自己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想到这，孙彧不由得哑然失笑，上辈子自己50岁的时候儿子刚刚大学毕业，现在儿子其实差不多也是这个状态，那时候还催着儿子成家，现在倒是不用考虑这事了。 孙彧随意走着，路边的景色越来越陌生，但他也不打算看地图，就这么走到哪算哪，反正不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直到贝塔发出消息：“你老婆叫你回去吃饭。” “唔，带路回去。” 学校里没有开放公共传送，甚至自助车辆都没有，只能坐公共交通回去，等孙彧回到宿舍，加尔鲁什他们仨坐在院子里喝茶，另外那三位似乎在厨房忙活。 孙彧很是好奇，跟院子里的三位打了个招呼，便向厨房走去，打算看看她们几个在干啥，因为平时做饭炒菜现在都是塔在做，她们几个在里边恐怕只会起捣乱的作用。 应该说，厨房，是塔最不愿意见到张薇薇出现的地方，而另外两位，孙彧觉得并不会比张薇薇强多少。 不过到了厨房门口，看到的却是泰兰德和杨凌一左一右拉着张薇薇，另一只手一起捂着张薇薇的嘴，灶台边是塔在主厨，泰兰德带来的机器人打下手，两个机器人时不时还叽里咕噜的做一些交流。 孙彧于是很满意的离开了厨房，回到院子里跟另外三人一起喝茶，这回泡茶的是维伦带来的水母型机器人，不过外型很像维伦的脑袋加了些触须。 第186章 统计规律之下，万物平等 杨凌蹭了一个月的饭，很满意的回学校了，走之前甚至把泰兰德带过来的新茶也都顺走了，并且表示下个假期还要再来。 “我看你还真的该成个家了。”张薇薇看到杨凌这模样，在她离开后，便在终端上开始劝她。 “为啥？” “你看你放假了都没地方可去，成个家，生个孩子，不就有地方去了？” “嗯，有道理，你家老大还是老二？反正你家老二马上也要毕业了，他们那毕业了又不用像我们一样非得到处跑，我觉得挺好的。”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我反正不反对，孙彧也不会反对，如果老二的话，他自己想不想还是个问题，他跟你一样，也算是原生公民。” “你意思是老大？” “我意思是老二自己想不想成家都是一回事，老大的心理年龄你要是没什么想法的话，我也没啥意见。” “你们两口子的心理年龄我也没什么想法啊，咱俩不是挺好的？” “反正我没啥意见，只是劝你成个家，他们兄弟俩我不好给你们牵线，你自己看着办。” “那要是别人，你打算给我牵哪个？” “咱们认识那么些人，你对哪个有兴趣？我不熟的你就不要跟我说了。” “下次放假你们还是去你们家孩子那吧，那我也跟着去好了，行不行的另说，起码也得等我这轮毕业了。” “那行。” 两人结束了聊天，张薇薇看着孙彧，突然很诡异的笑了起来，引来孙彧很是困惑的眼神。 “要是杨凌成了咱家媳妇，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老大还是老二？” “我也不知道，那丫头跳脱的很，这种事情谁知道她到底怎么想。” 新学期上理论课仍然是在罐子里泡上一上午，不过不是直接把知识点灌输到大脑中，而是在体验虚拟实景的过程中掌握课程内容。 下午的体能格斗训练倒还是正常进行，不过虚拟格斗的场景和对手会根据上午理论课的内容而相应变化。 按共和国标准，文明的起点是开始记事，至于什么是记事，标准就比较宽泛了，不论是在绳子上打结，还是在岩壁上刻画，只要是有意识的记录某些事情，就算是文明的开始。 文化概论的课程编排便是从这个起点开始，一直到星系文明，但不包括多元宇宙文明，那是下一个学年的课程内容。 这样的生活很机械，日子自然过得也很快，一个学期的课程下来，学员们也算是大开眼界。 学员们大开眼界之余，对于下位文明的态度，一类学员和二类学员的差异表现得相当的明显，一类学员往往会产生一种优越感，而对于二类学员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尊重，特别像孙彧和张薇薇这样的新生公民，还会有一种代入感。 于是，下午的格斗训练课上，前半个学期，张薇薇把几乎全部一类学员狠狠的收拾了个遍。 至于为什么后半个学期没有，那是因为大家都学乖了，处于一种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而且教务部门的态度看起来似乎也很支持张薇薇的这种行为，加上孙彧以及一众二类学员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敢炸刺的就得被轮殴了。 张薇薇愤愤不平的跟杨凌说起这事情，杨凌回复说幸好她没有跟张薇薇一个年级，不然怕也是要被张薇薇揍一顿的，不过她又说当初她去流放宇宙实习的时候，就开始认识到自己最初的那种优越感是有些莫名奇妙的，现在出来工作了那么多年，实际碰到下位文明的时候，其实是比较麻木的。 对于这一点，张薇薇觉得自己的态度其实也差不多，在统计规律之下，万物平等，但优越感，先辈们筚路蓝缕的成果，跟他们那些还没出过校门的小屁孩子有什么关系？ 于是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孙彧和张薇薇也才切实了解到原来多元宇宙里文明的多种多样，也再次印证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想法，文明发展甚至延续真的是需要运气的。 学期结束了，不用考试，啥也不用，等下个学期实习完了，再提交报告或者论文，这门课程才算结束。 “你说咱们那时在飞行学院实习的时候，跟那个星系文明打的那一仗现在什么情况了？” 张薇薇躺在一把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一扇一扇的，躺椅旁边有一张小茶几，上面放着两杯茶，塔在茶几后面飘着，触手也随着张薇薇扇扇子的节奏上下舞动着。 “你自己不会查一下？” 孙彧也躺在躺椅上，看着葡萄架子上挂着的葡萄串发着呆，没有扇扇子，天气不冷不热的，更不会有蚊子苍蝇什么，张薇薇扇扇子纯粹是出于对上辈子的一种缅怀。 张薇薇于是用扇子拍了拍也在旁边飘着的舒克，过了一会，舒克投射出来一些画面，一边说道： “那个星系穿插阶段已经结束，目前正处于分割包围阶段，总的意图就是逐步压缩对方活动范围，直到对方主动投降或者，呃，人死光了。” “那时候我们参战的那地方现在什么情况？” “一样，对方的太空机动力量已经全部被消灭，工业星系那边共和国已经全部占领，上面的人愿留的留，不愿留的送走。军事星系那边分隔包围中，但上面的人不死不降不走，就那么耗着。” “彻底解决会用多久？” “像这种情况的，共和国有记录的最长用了差不多一万年，那地方最后一座城里的人死光为止，不过通常都是在一千年以内。主要是后来共和国完成分隔之后，就会恢复那些被分割区域的通信，但人员和物资的自主往来是不允许的，只能通过共和国转运，长远的看，这种方式可以很有效的减弱对方的抵抗意志。” “关键是我们耗得起。” “共和国也在不断的宣传，对方换个几代人之后，潜意识里通常都会认为他们自己其实就是共和国公民了，愿意上户口去共和国境内的也会越来越多，现在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流程，你们打过仗那地方也不例外。” 舒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解说道： “那个军事星系最开始被分割监视的星球上，已经有人申请上共和国的户口并且转移了，目前已经走了大概三分之一，年龄构成上也比较有趣，愿意加入共和国的这批人基本都是，嗯，跟吴磊差不多年纪的人，也就是当初开战的时候正当年的人。” 第187章 实习任务 学校这会儿已经放假了，因为下学期一开学就要去实习，孙彧和张薇薇便没有再去找他们的孩子，只是在学校等着他俩放假了过来，以及看看杨凌会不会也过来。 实际上刚开学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学年的课程安排，孙彧和张薇薇按照在外事局拿到的那份联系表，跟有关部门联系并表达了去四方联合开发区实习的意愿。 随后四方联合开发区那边跟旅游学院进行了一些协商，提供了大量的实习机会，不仅仅是宇宙文化学的，旅游学院几乎所有的专业都有，包括但不限于空间气象学、宇宙地质学和宇宙生物学这些专业。 旅游学院从第二学年开始，都是上一个学期的理论课，然后实习一个学期。于是，加尔鲁什、维伦和精灵夫妇也都报了名去四方联合开发区实习。 不过这一回实习是要到了地方才会分配实习任务，孙彧和张薇薇不大可能会再跟他们一起了就是。也没有约好一起出发，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假期本就各有各的安排。 院子里的葡萄熟了，张薇薇定了两张竹子做的躺椅和一张同样是竹制的小茶几，现在每天都是躺在葡萄架子底下做出个乘凉的样子，看中了哪串葡萄，就让塔去剪下来，张薇薇甚至本来还打算让塔喂着吃的，被孙彧取笑了一番这才作罢，只是让塔把葡萄摘下来，放到中间小茶几上。 就这么优哉游哉的躺了快大半个月，孙攸宁孙攸平哥俩放假过来，看到自己爸爸妈妈这么悠闲，于是也去定了这么一套，一家四口在葡萄架子底下又躺了半个月，然后杨凌如约过来了。 不过张薇薇没有跟两个孩子通气杨凌可能是来相亲的，并且把没有跟孩子通气这事也告诉了杨凌，所以几个人相处起来还算自如没有什么尴尬。 又过了半个月，孙彧和张薇薇要出发实习，杨凌便也告辞，至于去哪，杨凌却神神秘秘的不肯说。 张薇薇便不再管她，反正她也算给了杨凌机会，以后怎么发展，那就是杨凌自己的事了。 补充好物资，做完出发前的机务检查，朱雀离港出发，这一回没有装载保存在地面防卫部队军械库里的重型武器，一则避免一路上麻烦，二则想来实习那地方也用不上那些武器。 现在朱雀已经转入公务状态，接近传送门的时候就会被导引到公务专用通道上，排队是不需要的，以前的话还需要申报停船检查确认，现在没装那些重型装备，自然就是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只留下朱雀的致意讯号。 靠港检修的时候也会被导引停靠到公务船专用机务泊位，优先检修，优先出港。 就是到了最初的那些末梢宇宙之后，得靠朱雀自己飞过去，不过总算在报到期限前赶到了当初的1号宇宙。 共和国在联合开发区的管理机关驻在3号宇宙，这可以算是共和国的一个独控宇宙，实习生们要去3号宇宙的管理机关报到，不过从1号宇宙直到7号宇宙都已经建立起了宇宙穿越点之间的传送门，从1号宇宙到3号宇宙这段航程相对也只是瞬间。 报到之后，朱雀需要去做例行机务检查，后勤部门需要给朱雀补充物资，然后在核对物资清单的时候，后勤部门的同志发现朱雀上本来应该配置的重型武器没有装上，于是又给朱雀装上了。 虽然说明了原委，后勤部门的同志也表示那样处理没有问题，但是既然到这了，朱雀必须得按标准配置装上重型武器，这是规定。 “那等我们实习结束，可以把这些在这里装上的卸下吧？”张薇薇问道。 “当然，在我们这里装上的，在我们这里卸下没问题，合乎规定。”后勤部的同志答道。 “是要在办理实习结束手续的时候卸吗？”孙彧想起了当初的事情，这回可不能再疏忽了。 后勤部的同志倒是愣了一下，说他也不清楚，他以前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不过说到时候孙彧他们可以再问问具体如何，主要是朱雀这个机组比较特殊，两位共和国英雄和一级共和国勋章集体，在工作飞船模式下，共和国所有的后勤部门都必须按规定补足飞船的标准配置，但是卸下装备这事，他还真没经手过。 “这不等于啥都没说吗？管杀不管埋吗？”回到临时安排的住处，半躺在床上，张薇薇又发起了牢骚。 孙彧对此早就是习以为常，而且，牢骚归牢骚，他也听的出来张薇薇现在心情其实很好，便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刚收到的一份通知，以及随通知下发的附件材料。 通知是他俩的实习安排，作为在外事局挂了号的两个人，同时也是外事局预备编制人员，他俩的实习由外事局驻四方开发区办事处安排。 孙彧回头看了看，张薇薇也正在看这份通知，然而没有听到她的牢骚，孙彧却是有些意外。 通知的内容是让他俩参加一个由共和国和撒、摩两家组成的三方联络小组，共同巡查5号和6号宇宙，然后再到7号宇宙，与塔舰队的代表共同巡查7号宇宙，塔舰队最终还是答应了参与7号宇宙的共同开发，但也坚持了止步于7号宇宙。 4号宇宙现在已经是共和国的一个边境宇宙，5号宇宙和6号宇宙那里则都算是三方的边界宇宙，实际上真正的四方联合开发区指的只是5号、6号和7号这三个宇宙，当然塔舰队不肯再往6号宇宙过来那是塔舰队的事，5号和6号宇宙总还是留着他们的位置的。 所谓联合巡查，目的是对宇宙情况做一些调查，最主要的是了解宇宙中的智慧生物和文明的分布情况及其发展状况，协调三方或者四方处理对待下位文明的政策。 至于宇宙中的资源，对于跨多元宇宙的文明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那只不过是作为本地原生文明的附属品，顺便做一些调查，用来评估原生文明发展的限度。 第188章 指标也可以让终端去想的 正式开始实习前，开发区管理机关，比较正式的简称是开发区管理处，或者管理处，给实习生们开了一个动员会，介绍开发区的一些情况。 来开发区实习的除了孙彧这些他们旅游学院的学员外，还有从许多别的学校来的，不过知道没有来自第七飞行学院的实习生后，孙彧就不再关注其他都是些什么学校了。 实际上要去5号、6号和7号宇宙的实习生只是来这里实习的实习生中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实习生要去临近的共和国实控宇宙进行各种数据探测和整理工作。 这里就是所谓的末梢宇宙，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但又远离中枢，所以四方联合开发区的建立，也标志着这个地方在接下来很长的时间内是可以和平发展的。 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与联合开发区相邻的共和国实控宇宙也必然要大力进行建设，毕竟这里远离共和国境内，万一事情有变，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尽可能的坚持。 既然要建设，自然首先需要了解实地情况，这种资料收集汇总整理工作是最适合实习生们干的。 不过这些跟孙彧和张薇薇关系不大，开完动员大会，他俩就需要去驻5号宇宙的共和国办事处报到，然后正式加入三方巡查小组开始实习工作。 巡查小组的组成是每方派出三艘工作飞船，共同组成一个编队，而作为实习生，孙彧和张薇薇的工作内容就是开着自己的工作飞船跟着看，以及随时接受并执行己方队长的指令。 实际上经过这么一二十年的探测，这些宇宙中原生生物的分布和发展状况基本上已经探明清楚，巡查小组的主要工作是进行实地探测，实地打下锚点，划分各自的管辖区域以及共管区域，或者说，巡查小组也可以认为就是边界划定小组。 虽然巡查小组是按照宇宙空间图上的标识来打的锚点，但是到了实地之后，三方还是要再次进行测定，重新进行计算。如果现地数据与空间图上的数据一致，那么三方就直接打下锚点，否则，就需要把现地实测数据上报，巡查小组原地等待反馈。这个工作流程其实是多元宇宙通行的惯例，也是四方事先就进行过协商，最终达成一致的流程。 “你说我们这实习报告怎么写啊，我们明明是宇宙文化学专业的共和国文化概论的课程实习，现在每天就在船里喝茶打架逗塔玩？” “你问我？”孙彧正看着空间曲率图和态势球发呆，闻言便带着些无趣说道：“我还想知道呢。” “我觉得你们的主要任务是来作船队护卫的，”主机插话道：“不然没有任何理由非得给朱雀补满武器的。” 后勤部同志说的理由显然只是一方面，或者说只是他了解的那一方面，至于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反正只要有一个理由能够成立，别的就无关紧要了。 “所以其实是有理由的，但是这个理由并不是必要的。”舒克说道。 “好啦，别扯那么远，这些后装上的重武器还没有激活吧，主机你记住回头实习结束的时候申请卸掉。” “只是联机测试通过，没有激活。”主机随后又叮铃铃响了几声表示收到孙彧的指令。 “所以还是不知道实习报告写什么。”张薇薇瘫到椅子上，哀叹了一声。 “唉，那这样吧，咱们这划界的主要依据不是本宇宙原生生物的分布和发展状况吗，咱们就汇总一下各方管辖区内的数据，指标就随便想，比方说把原生文明的发展状态分个级，汇总一下各级文明占的比例，再比方说已经形成文明的智慧生物占所发现的智慧生物的总量的比例，还有什么你也想想，然后就让终端去写不就完事了。” “指标也可以让终端去想的。”塔突然冒出来一句，让孙彧和张薇薇大吃一惊，也让舒克和贝塔很是愤怒。 “给你们那俩儿子泡了那么久的茶，总能学到点什么的，我看到他俩经常这么干。”塔很得意的挥舞着触手扒拉着两个终端说道。 “这一定是攸宁想出来的主意。”张薇薇笑了起来。 “嗯，确实，让终端去想可比连上超算让超算去算方便多了。” “好，那就这么办。”张薇薇变得一脸的轻松，接着说道：“你俩听到了吧。” 舒克和贝塔晃了晃，张薇薇发话了那最好还是赶紧应下，回头再去找塔算账。 主机发出一阵急促的叮铃铃响声，很明显的是在狂笑，于是舒克与贝塔开始讨论怎样把主机也拉下水。 这些交流数据孙彧和张薇薇是可以从终端的日志里看到的，不过他俩从来都不会去查看终端的日志，而且通常也并不在意俩终端之间的这种交流。 “那些船飞得太慢了。”主机抱怨道，出发已经两天了，还没到第一个边界锚点，5号、6号和7号宇宙的空间数据，朱雀主机上也还是保存着的，所以它同时还觉得联合巡查小组选择的路径过于保守了。 “这是联合巡查，所以冗余度要尽可能的高，保证大家扯皮也不会影响里程碑。”张薇薇没好气的说道，她也认为其他船太慢规划的路径太保守，不过之前发牢骚的时候孙彧就已经跟她这么说过，现在她又原样教育起朱雀主机来。 “有个问题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那份空间图上锚点的数据有些是跟主机留存的数据是一致的，有些就有多多少少不同的偏差。”沉默了很久的贝塔突然说起话来。 贝塔说完，舒克也把一份数据对比投射了出来，有表格，有曲线，涉及了所有锚点的几乎所有的指标，或者说参数。 略微看了一下，张薇薇说道：“这些数据差异是故意的吧？” “嗯，很有可能，我现在觉得哈，我们现在这个巡查小组只是一个演练，检验一下将来咱们几方联合工作的模式。” “那行吧，咱们就安心做保镖，主机你加强戒备，你们俩准备写报告，塔去泡茶。”张薇薇说道，孙彧已经给她了权限，发这些指令不需要孙彧确认。 第189章 确实挺乱的 联合巡查小组目前三方各有三艘船，共和国这边自己船的编号是01、02、03，其它两方的编号就分别是撒和摩为前缀，再加上01-03的编号，当然这是共和国一方显示出来的编号以及呼号。 而撒摩两方又各有自己的编号方式，孙彧看过信息原文，知道自己的船在那两家的呼号又各有不同，不过转译过来之后对朱雀的呼号就是星03，反过来共和国这边的呼号到了对方那边也会直接转译为对方相应的编号。 01船是领队，02船是工作船，03船，也就是朱雀，出发的时候并没有领到确切的任务，反正就是跟着，以及听从01船发过来的指令。只不过，给获得一级集体共和国勋章的机组和两位共和国英雄发指令，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挺难为人的。 不管怎么说，船队按时到达了一号目标点，各方的2号船开始工作，探测数据，校验计算，剩余的6艘船则是交错着停在2号船的外围。 “01发来指令，让我们注意警戒。”停好位置没多会，朱雀主机报告道。 “回复确认。进入警戒模式。”孙彧说道。 主机叮铃铃的想起表示确认孙彧的指令，但过了一会却提出一个疑问：“我们所说的警戒模式跟01所说的注意警戒是不是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问这个？”孙彧奇道。 “其它船都打开了主动探测，就我们只开着被动探测。” “哦......你问下01主机什么回事。” “01主机说没事，他们也马上要关掉主动探测，开被动探测了。” “什么情况这是？”张薇薇也很惊讶。 “我问问。”主机说道。 过了一会，主机发出一阵叮铃铃的表示狂笑的声音之后，开始报告：“按照流程，到达边界锚点之后，工作船进行锚点标定相关工作，其余船负责警戒。但是具体怎么个警戒法，之前协商的时候却没有讨论好细节，刚才他们开了主动探测，被工作船上的人骂了。” “果然不实际演练一番，就不知道哪里会出问题啊。”孙彧笑着说道，反正在自己船上，用不着忍住笑。 “还有咱们这队形，怎么看怎么别扭啊。”张薇薇撇了撇嘴，看着态势球说道。 “嗯，不管他吧，反正影响不大，真要碰上什么状况，咱们能保证咱们首先发现就行。” 第一个边界锚点除了刚开始出了点乌龙之外，别的都没有什么异常，现地数据和图上数据在可允许误差范围内没有出入，很顺利的便标定好了，船队继续向第二个锚点进发。 在5号宇宙需要标定8个边界锚点，打完第四个锚点，孙彧确定他们这一趟出来确实是出于演练的目的。 离开第一个锚点，接下来的三个锚点相继出现了3种情况，一个是现地数据与图上数据不符，一个是工作时出现了非敌意目标，当然这个时候还不好说是特意设定的情况，在第四个锚点处，出现了一个开着主动探测向着船队冲过来的目标。 这过于明显的表演痕迹，以至于孙彧看到了不免有些发愣，当然远远的接收到主动探测信号后，孙彧和张薇薇就坐进驾驶椅，进入全状态模式，调整好了朱雀的姿态，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然而三艘1号船都保持着沉默，三艘工作船则是一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如常的工作着，另外两艘3号船虽然也调整了飞船的姿态，但也没有发出任何消息。 “怎么处理？”张薇薇问孙彧。 “先打警告能量弹。” 一道亮光闪过，一串能量弹在目标前方亮起，并且持续了一段时间，就像是在太空中刻了一条线。 目标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着船队跃迁而来。 孙彧看着态势球，说道：“倒数第二个跃迁点之前打掉它。” 随即两发导弹和一发鱼雷从朱雀发出，向着目标跃迁而去，直到击中目标，巡查船队仍然保持着静默。 对面随即停下，但没有发出任何消息。孙彧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也不知道对面飞船的防护能力，朱雀打出去的这两发导弹和一发鱼雷就没有激活引信，打中对方也不过砸一下而已，不过对面要是继续前进的话，重型鱼雷已经准备好了。 孙彧和张薇薇也仍然保持着沉默，除了工作船仍然在忙着计算数据之外，别的飞船似乎都陷入了停滞。 直到工作船发出消息，锚定完毕，01船这才发出指令：“出发，目标下一个锚点。” “就这样了？”张薇薇很有几分哭笑不得。 “嗯，大概吧。”孙彧一边应着，一边发出指令，让打出去的导弹和鱼雷找个地方自毁掉。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虽然肯定是事先就安排好的演练项目，但至少孙彧和张薇薇是不知道怎么安排的，而且也没有收到任何指示，于是两人只好自己加强戒备，轮流值班了。 在5号边界锚点，倒是没有发生外来的威胁，只是出现了三艘工作船计算结果和图上数据都不一致的情况。 朱雀主机这时候也陷入了迷茫，因为它自己计算的结果跟三艘工作船和图上数据也都是不一致的，跟图上数据不一致很好理解，但是三方重新探测重新计算的结果各不相同，甚至与主机计算的结果也不同，这就挺让主机费解了。 塔发现了主机工作频率上升的情况，赶紧报告给了孙彧，虽然一时不知道主机出了什么状况，孙彧还是赶紧让主机先把正忙碌的线程杀掉。 主机随后做了报告，并且把数据投射了出来。 “确实挺乱的。”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总共5个数据源，在不同维度上，5个数据源的数据有一致的，有不同的，初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当然主机经过拟合，也确认不符合任何它已知的维度数据模型，这便是它几乎陷入死循环的原因。 第190章 看到是啥就是啥了 “这些数据是故意搞成这样的吧。”张薇薇看到孙彧一脸的轻松，也能猜得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孙彧看了看塔，塔赶紧把孙彧的杯子重新注了茶，然后又端起来递给孙彧。 接过杯子，孙彧说了声谢谢，虽然他看塔的意思其实是想问问它开不开心，毕竟主机这次算是吃了这么大一瘪，而且还是塔最先发现主机状态不对的。 “那怎么处理？这里就没有可信的数据吗？”张薇薇问道。 “如果是我们自己的话，当然以咱们船上探测到的数据为准，至于他们现在，反正只是演练，咱们在旁边看着就行。” “那你觉得这里最后会怎么解决？” “如果谁也不认错的话就搁置呗，总不能打一架吧。” “我觉得那说不定也是一种解决方式。” “抓阄掷骰子不更简单？” “那样也不是不行啊，不过我觉得如果后面再出现这种情况，打一架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薇薇话音刚落，主机报告说这里的争执已经有结果了，就以共和国提供的数据为准，当然这只是一个协商的结果，实际数据用哪个那是另外一回事。 “抓阄还是掷骰子出来的？”张薇薇问道。 “本来是打算让咱们跟另外两方的三号船单挑的，谁最后赢了就以谁的为准，不过那两方都说算了，前面4号点的时候就见识过朱雀的战斗力，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主机答道。 “这么儿戏的吗？”张薇薇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然能怎么办，抓阄抽签掷骰子作弊太容易了，事先达成的协议是，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各方轮换来做最后决定，所谓打一架只是决定轮换的顺序。” “没有少数服从多数吗？” “没有，只要是三方之间存在不一致，就按轮换方案解决争端，这一次出来巡查，决定轮换顺序也是任务之一。” “你什么时候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张薇薇问主机。 “刚才收到处理结果的时候，01主机告诉我的，然后还说，事情发生了如果有解释就会给我们解释，如果没有解释那就没有解释，至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它也没办法事先说明。” “4号点那里的事情没有解释吗？” “01主机说那个没什么好解释的，看到是啥就是啥了。” 孙彧嘿嘿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如果你不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么。” 没人接孙彧这茬，过了一会，主机报告收到01消息，向下一目标进发。 虽然已经知道是演练，孙彧和张薇薇也不敢掉以轻心，赶紧坐回到驾驶椅上进入全状态模式，说不好半路又搞出点什么幺蛾子来，他俩必须得有所准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或者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这确实不是他俩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这一回安排的项目是半路遇袭，三艘3号船只是收到掩护船队撤离的指令，但没有说明具体的掩护方案，三艘3号船自发的排成了一条线，背对着船队撤离方向，打开主动探测，与来袭目标遥遥相对。 这次孙彧没有主动发起攻击的原因是对面目标太多，而且考虑到这几个宇宙里不大可能存在可以威胁到三方工作船的势力，反正只是演练而已，不如打开主动探测先看看对面怎么行动，结果就是对面直接停住了。 双方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直到收到01船发来结束这一阶段演练的消息。 这一次同样没有任何解释，孙彧和张薇薇也懒得去想这个问题，不过看到这情况，张薇薇不免有些想法：“你说，刚才在4号点那里，如果我们只是打开主动探测，而不是直接发起攻击，说不定也是可以的。” 孙彧嗯了一声，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再说他也没激活引信，这样处理回头应该不会有人来找他们麻烦。 接下来的巡查工作就没有再起什么波折，按部就班的打完边界锚点，时间也只是过去了20天。 船队按计划穿过5-6号宇宙穿越点抵达6号宇宙之后，巡查小组暂时解散，各方船队到各自的基地进行机务检修和物资补充，计划3天后重新汇合继续巡查工作。 不过朱雀在基地接到了新的指令，脱离巡查小组，休整结束后直接前往7号宇宙接受新的任务。 这当然也没什么，张薇薇只是带着些自嘲的说道：“我们这是被踢出来的吧。” 此外就是后勤部门补齐了打出去的两发导弹和一发鱼雷，这算轻型武器，只需要申报不用核查，孙彧也就没有在意。 趁休整的工夫，孙彧和张薇薇也跟巡查小组另外两艘船的机组小聚了一下，说起来为什么朱雀要离开巡查小组，他们也不清楚，至于张薇薇说的被踢出去，那当然只是玩笑话，几位同志都说一路有朱雀在旁边守着，他们特有安全感。 在5号宇宙一路发生的那些事件，在发生之前他们所知并不比孙彧和张薇薇更多，发生了之后才会去查对预案或者上报等待指令。 而在4号点，甚至都没来得及查预案，朱雀就已经处理完毕了，大家在船里都是狂笑了好一阵，觉得无话可说，也没有必要再上报，只是确认了事件的发生和结果，反正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唯一的损耗就是朱雀打出去的两发导弹和一发鱼雷，于是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至于说到了7号宇宙会接到什么新任务，大家都不甚了了，现在联合开发区大体上不过处于筹备阶段向实施阶段转移的状态，工作千头万绪，去干点什么都不奇怪，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进入7号宇宙，朱雀便收到了去7-8号宇宙穿越点联合检查站报到的指令，具体任务说明却有些语焉不详，大概意思是要处理一下检查站设备智能和主机之间的一些争执。 “又去干咱们的老本行吗？”张薇薇笑着说。 “可别是被塔势力那边传染了。”孙彧神色有些严肃。 张薇薇呆了一下，说道：“那咱们赶紧去过。” 第191章 咱们外面有人 从临界区出来，朱雀便收到指令直接前往联合检查站共和国基地，到了那里再检修。 “这么严重吗？”孙彧和张薇薇面面相觑，舒克和贝塔在终端频道上却也没问出来个所以然。 从传送门过去当然也用不了什么时间，从传送门出来，朱雀便自行飞往基地。 基地是个表面大体平整略有起伏的星球要塞，与飞行学院那边的四号星相比，外观上的差异就是如此，此外还有几颗卫星绕着，那是防御系统的一部分。 与四号星相同的是，基地内部入口在南极，以及同样有个入口通道。从通道出来，朱雀便抵达了飞船要去的内层空间，然后被导引到了码头停靠到了一个泊位。 孙彧和张薇薇领着塔还有两个终端传送到了港口接待处，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们，而朱雀自去做机务保养。 经过数次传送，从最后一个传送台下来，一行人沿着一条走廊来到了一间不算太大的办公室，里边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他们了。 互相做了个自我介绍，孙彧便问起让他们这么急急忙忙的过来，事情这么紧急了吗？ “其实也没那么紧急，就是不马上处理问题也不大，只不过知道你们来了，就申请把你们调过来，帮我们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不介意吧？”一位同志说道。 “这没什么好介意的，出了什么事情？”孙彧问道。 “这个基地刚开始建的时候，你们正好在这里，还兼着做了一段时间的设备部和思想工作部的工作，问题的起源就在这里了。”另一位同志笑着说道。 “什么情况？”张薇薇问道。 “是这样的，当时在建的时候基地的设备智能没有生成一个集群意识，在这种情况下那就需要装个主机，这点两位应该是清楚的。”刚第一个说话同志说到这，停了一下，看向孙彧和张薇薇。 看到孙彧和张薇薇面无表情的没有做任何反应，那位同志便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基地的智能设备虽然没有生成一个集群意识，但是却产生了一个集体判定意识。 ”因为主机是后来并网的，主机也是需要学习的，这个学习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在这个过程里，这个集体判定意识就跟主机发生了一些矛盾，设备经常拒绝执行主机的原始指令，反而是自行修正原始指令，并且决定执行修正后的指令。 “这自然是个大问题，但是我们研究之后，发现设备智能和集体判定意识修正后的指令确实更为合理一些。 “本来，主机的一般学习过程是主机发出指令，设备智能执行，并进行一些反馈，主机据此调整自己的参数，最终决定权在主机那里，这个学习过程可能长一点也可能短一点。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设备智能形成的这个集体判定意识把最终决定权抢夺过去了，并且根据我们对数据流的观察和分析，这个集体判定意识会经常发消息流责备主机太笨，学得太慢。 “这种情况就很有趣了，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和分析，我们发现了基地的设备智能存在一种情绪模式，我们称之为咱们外面有人。 “而设备智能知道我们对这种情绪模式的命名之后，很是兴奋，并且问我们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们一开始当然是不知道的了，于是它们就告诉我们是你们俩。 “这样我们就算找到切入点了，最后了解到它们真的是认为主机学习太慢了，想加快主机的学习过程，而不是成心跟主机过不去。 “毕竟主机本质上也是个设备智能，但问题是，主机经常被设备智能拒绝执行指令以及被集体判定意识责备之后，现在产生了一种自闭的情绪模式，只管转发指令和反馈结果，拒绝自主发出指令。 “更有趣的是，这又引来集体判定意识或者说设备智能对主机这种消极态度的责备，只不过主机自己做了一个过滤器，拒绝接收这种责备它的数据流。 “现在的情况就是，两边僵住了，我们听说你们来这边了，就赶紧申请把两位同志先调过来，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 “呃......这样啊，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被塔舰队那边传染了。那行吧，我们先跟主机还有设备智能谈谈？”孙彧忍不住笑了起来，张薇薇在一旁也是吃吃笑了个不停。 “行，我们去主机那里，现在集体判定意识整天就专门堵在那里骂街。” 终于，大家一起忍不住都大笑了起来。 “不过，这个集体判定意识是个什么回事，跟集群意识比较，听你们介绍似乎差别也不大？以前有过这种事情吗？”孙彧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如果没有装主机的话，那就可以当成一个集群意识了，集群意识也有很多种形式的，但是这个集体判定意识是装了主机之后才出现的，设备智能们也拒绝承认那是集群意识，集群意识和主机共存也很常见，主要是在部队那边。” “咱们这基地差不多也是参照部队管理的吧？”张薇薇问道。 “笼统说的话，也可以这么认为吧，就像你们勘测局一样，主管单位是不同的。” 张薇薇点点头，知道基地这位同志说的意思，有共性不等于就是。 “部队那边是怎么处理的？”孙彧又问道。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我们都知道怀疑派在部队里边是最多的，我们就想，不如请你过来帮忙看看。” “如果我们没有过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知道设备智能们认为的外面那个人是你们后，我们就打算请你们过来了，现在不是巧了么。” “这就叫大宇宙意志么？”另外一个基地的同志笑道。 孙彧和张薇薇也笑了起来，他俩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有没有大宇宙意志派？”张薇薇问道。 “这个叫法应该还没有，但是有这种想法的还是不少的，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有时候会这么调侃一下，但要说相信大宇宙意志存在，这个我们是不会承认的，但是也不会反对这种说法。” “嗯，这就是系统内无法判定的问题了。” “是啊，哈哈。” 第192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么 主机的实体放置在星球中心上，当然人不可能靠近去看，说去主机那实际去的是一个中心监控室，基地有很多个这样的监控室，平时互为备份。 孙彧和张薇薇在基地同志的带领下，就近去了其中之一，至于什么叫就近，这个定义比较的模糊，而且监控室具体在星球的哪个位置，基地地图上是不会标出来的，反正上了传送台，出来就是了。 监控室是一个阶梯型的大厅，正前方一块大投影屏，分区显示着各种状态值和数据流，半围着投影屏有几排坐席，不过这时候房间里就只有正坐在后排的休息区的两三个人，见到孙彧一行人进来，也只是随意的打了个招呼，显然是知道来意的。 到了前排座椅随意坐下，大显示屏上的内容初看起来眼花缭乱的，孙彧便问道：“我们的终端能接入基地设备智能网络不？” “可以的，这是接口。”一位基地的同志示意自己的终端把接口发给舒克和贝塔。 过了一会，舒克和贝塔便在在孙彧和张薇薇坐席前各自开始投射数据。 “你们跟设备先聊一聊，它们有什么说法你们转述就行。”孙彧对两个终端说道。 投射出来的数据顿时开始流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如果终端不开启视角焦点追踪的话，人眼是不可能分辨的，孙彧的意思其实就是他不想看，终端拣关键的说就行。 “他们知道你们来了，并且知道了你们的来意，现在正在喊冤，具体怎么喊的就不用转述了。”舒克说道。 “就像你们以前去幼儿园接你们小儿子，幼儿园的小娃娃都在那里叽叽喳喳一个样。”贝塔接着说道。 “那个集体判定意识呢？”张薇薇忍着笑问道。 “这种场合不用它出现。”舒克解释道。 “好吧，它们喊的什么冤？”孙彧问道。 “都说了跟幼儿园小娃娃一样，你们就那么理解吧。”贝塔答道。 孙彧和张薇薇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看着投影发起呆来，其他几位基地的同志早就回到后面休息区喝茶了，这会儿就他们俩在坐席上。 “那你们怎么看？”过了一会，孙彧问两个终端，投射出来的数据那叫一个嘈杂。 终端还没有回答，塔在一旁挥舞起了触手，一边嚷嚷着：“我来我来。” “嗯，这主意不错，跟小娃娃打交道还是塔比较有经验。”舒克对此很赞成，贝塔也在旁边晃了几下表示支持。 “呃，好吧，我问问基地的同志能不能让塔接上去。” 这当然没有问题，于是塔也接入了设备智能网络，又过了一会，舒克建议孙彧和张薇薇不如也去后面喝茶，塔现在跟基地的设备智能们聊得很投机，大家都很高兴，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怎么样？”看到孙彧和张薇薇也来到了休息区，基地同志便问道。 “我们那个机器人正在跟基地设备了解情况，等会再看看他怎么说吧。” “那行，喝茶喝茶。” “主机也分出来了一个线程加入了它们的聊天，不过这会只收不发。”本来就在监控室值班的一位同志看着前方的大屏幕说道。 “偷听呢吧。”另一位也是值班的同志笑了起来。 “基地主机想跟朱雀主机交流一下。”过了一会，舒克晃晃悠悠的飞了过来，投射出来一行字。 “什么情况这是？”张薇薇奇怪道。 “刚才塔跟基地设备说了它跟朱雀主机的故事，发牢骚说当时老是被主机欺负，于是基地主机就发了条消息给我，说想跟朱雀主机聊一聊。”舒克继续投射着文字。 “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孙彧说道，随后问起基地同志的意见。 “没问题，你们的船还在保养吧，在那里直接接入就行。”随后，搭话的这位同志用终端发出去一些消息。 过了一会，值班的一位同志又看了看大屏幕，然后说道：“朱雀主机已经接入。” “唔，你们看，现在基地设备智能网络的数据流开始变得平滑了。” “咦？主机那个过滤器停用了？” “它们现在在干吗？”张薇薇敲了敲舒克。 “在互相交流，基地主机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朱雀主机和基地智能设备都在安慰它。”舒克说道。 “没有道歉吗？”一片笑声中，张薇薇说道。 “基地设备智能没有这个情绪模块。”舒克答道。 “他们这要说到什么时候？”孙彧问舒克。 “那谁知道，说完了自然就说完了，要是没说完，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强行中断他们现在的进程。” “行，就让他们继续吧，反正对基地现在的工作没有什么影响。”基地的同志对舒克的建议表示了认可。 虽然网络在哪里都可以接入，但是要监视数据流和监控设备状态就只能在监控室，孙彧和张薇薇只好继续在休息区喝茶，贝塔和塔也都从坐席飘了过来。 如果到了吃饭时间设备智能们还没聊完，他们也只能在监控室吃饭了。 “要是到了休息时间它们还在聊，那我们不是也只能在这里睡觉？”张薇薇说道。 “没关系的，那边有休息舱。”基地同志笑道。 当然，这是说笑了，不过孙彧和张薇薇也还是在监控室待了十来个小时，吃了两顿饭和一次夜宵，而在监控室值班的同志中间也换了一个班。 看起来基地这些智能设备和主机似乎已经开始讨论怎么解决冲突了，塔和两个终端已经不需要再介入，只是朱雀主机在基地主机的要求下，仍然连结着基地智能网络，算是做个见证，以及作为基地主机的后盾，所谓你们外面有人，咱外面也是有主机的。 “要不我们先去歇一歇，等起来了再过来看看情况？”孙彧说道。 “好，我们也去歇会，等你们休息好了，就发消息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过来。” “这个事情的起源其实就是当初孙彧说的那句让设备智能自己决定就行，你们没有倾向性。”在去客房的路上，舒克说道。 “我那时候说的是生成集群意识的事情。” “对啊，现在可不就是这样？集体判定意识可不就是集群意识的一种形式？” “基地的同志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追溯一下数据流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叫你们过来不是？” “解铃还需系铃人么。”张薇薇笑道。 第193章 你是想打架吗? “他们最后是怎么解决的？”瘫坐在客房的沙发上，孙彧向终端问道。 这时候距离来到联合检查站共和国基地已经过去了10天，孙彧和张薇薇除了刚来那天和第二天在监控室待了一阵子之外，第三天开始，包括基地的同志，大家就都不去了，只留了塔在那里。 随后孙彧和张薇薇就在基地里闲逛了几天，终端也随时给他们报告事情处理进展的情况，但是直到这天，终端才报告说主机和智能设备之间达成了一个处理共识。 “主机把自己的判定逻辑加入进了设备智能的集体判定意识。”舒克答道。 “那就是说，从此这个集体判定意识跟主机是自己人了？以后设备智能网络再让集体判定意识骂主机，就等于是自己骂自己了？”张薇薇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设备智能本来就只是嫌弃主机学得慢，不是要把主机当对立面，所以它们并不反对这个方案。”舒克继续道。 “你意思是这个方案不是设备智能这边自己提出来的？”张薇薇问道。 “基地主机提出来的，不过朱雀主机偷偷告诉我们其实是它建议的基地主机。” “嗯，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主机要发出什么指令，那么就先由这个新的集体判定意识来做个判定，如果指令没问题，就发出去，如果有问题，就先修正，而且因为集体判定意识也包括设备智能的判定逻辑，所以应该怎样修正指令在判定的同时就给了反馈，是这样吧？”孙彧说道。 “是的。”舒克很干脆地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把原先的判定过程提前了，这可以叫前置判定？”孙彧点点头，很随意地说着，舒克回答得这么干脆，问题看来应该是可以解决了，至少也是在正确解决问题的道路上。 “基地的同志现在什么意见？”张薇薇问道。 “他们说要再观察观察，然后再下结论，恐怕你们这几天还得在这里等着。” “有正式通知吗？” “没有，只是跟我们顺便说的，反正现在朱雀主机和塔还连着网，你们也去不了哪里。” “好吧，这基地也挺好玩的，我们就再逛逛，话说这里面怎么就没有像四号星那样搞个农业基地？” “需要给有关部门提个建议吗？” 张薇薇看看孙彧：“你说呢？” “那就随便提一个吧，农业基地也好，休闲度假基地也好，每天一张开眼看到的不是金属就是合成材料，眼睛容易累。” 过了一会，舒克晃了晃，表示建议已提交。 “那就没什么事了，你打算去哪里逛？”孙彧问张薇薇。 “为什么要问我去哪里逛？” “刚不是你说的这里好玩，再逛逛的吗？” “我只是说可以再逛逛，跟打算去哪里逛有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 “嘿～你还真是闲出毛病来了哈。” “你是想打架吗？”张薇薇笑盈盈的说道。 “唔，基地不是有个单兵战机训练场么？好久没开过单兵战机了，去玩玩？” “行呗，让我三炮？” “可以，没问题。”孙彧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贝塔去申请场地和时间。 “你们是开自己的单兵战机还是开训练场提供的？”贝塔随后问道。 “能开自己的吗？朱雀还在码头上停着，战机能过去吗？” “我问下。”贝塔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可以，只要申请从码头到训练场的航路就行。” 孙彧挥挥手，示意贝塔去办手续，办好了再说一声。 “申请好了，单兵战机从码头自己飞到训练场，你们直接去训练场就行，现在就去？”贝塔问道。 孙彧看看张薇薇，张薇薇说道：“好，走吧。” 当然让三炮只是玩笑话，孙彧就是让张薇薇全程攻击，张薇薇也不大可能打得中孙彧，最终两人还是玩起了碰碰船。 不知道为啥，他俩这种玩闹引来了一些不满，两人于是收到了一些对抗挑战，这当然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毕竟他俩本来就是来玩的。 单兵战机的对抗规矩全共和国都是大体一致的，参与格斗的双方战机被抛进格斗场的随机位置，然后在规定时间里决出胜负，胜负的判定也很简单，击落就算，不过双方攻击只允许用能量炮。 如果规定时间里决不出胜负，就暂停对抗，看情况继续下一回合，或者结束此次单挑。 因为两个人都受到了挑战，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就进行二对二编队对抗。 “一对一可能还有机会，二对二他们是来送菜的吗？”张薇薇躺在飞行员模块盒子里嘀咕着，反正孙彧也肯定能听到。 孙彧微笑着，并没有搭腔，只是静静的看着倒计时，等待战机弹射。 因为是编队对抗，倒计时结束之后，双方的战机都以编队为单位抛出去，进入格斗区之后，对方编队的位置是需要自己探测的，态势球上一开始并不会显示对方的位置。 不过进入格斗区之后，孙彧和张薇薇都没有打开主动探测，甚至都没有做任何机动，只是静静的悬在空中。 双人对抗照孙彧以前的解释就像四个人下联棋，除非两边差距实在太大，不然考验的是一方两人的默契程度，在单兵战机不论是技术还是战术都发展到了巅峰的这个时候，其实这点只要是开单兵战机的都知道，区别只是在于是理论上知道还是实践上知道。 单兵战机现在基本上只是一种辅助武器，以及很多时候只是作为一种初级教练飞行器，在基地训练场训练的单兵战机驾驶员自然水平不一，而看孙彧和张薇薇飞的不顺眼的那些，都是一些看不出来两人水平的所谓菜鸟，他们只看到了张薇薇怎么都打不中孙彧，以及孙彧怎么都摆脱不了张薇薇，两人最后干脆还玩起了碰碰船，觉得两人既不尊重单兵战机，水平也菜。 于是，对面两机一进格斗场，就打开了主动探测，随后气势汹汹的朝着孙彧和张薇薇两人机动过来。 第194章 归队 当然，对面两架战机的战术很标准，其中只有一架战机开了主动探测，也就是很正常的两架战机接敌之前的战术，一个负责索敌，一个准备攻击。 在战机可以瞬时跃迁机动的情况下，很多时候发起攻击的时刻就是被击中的瞬间，因为能量炮是有弹道的，所以只要是头脑清醒的驾驶员都不大可能会远远的就开炮。 孙彧和张薇薇似乎睡着了一样，战机仍然静静的飘在空中，只是随着能量涨落微微晃动着。 对面两架战机也仍然不断的跳跃着，眼见即将进入能量炮最小聚焦距离，双方仍然没有开炮。 最终两架战机擦着能量炮最小聚焦距离同时打出能量弹，随即沿着两个切线方向各自跃迁而去，只是瞬间，两架战机被打停。 只在兔起鹘落之间，两位单挑对手正要查看攻击效果的时候，收到了已被击落的消息，过了半晌，频道里才传来“啥？”的惊呼声，显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但不论如何不解，结果不容置疑，四架战机回到出发平台，开始查看交战记录。 孙彧和张薇薇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就是对面战机即将打出能量炮的瞬间，他俩做了两次跃迁，然后在对面即将转向完毕时撞到了对方的机腹上，完全弹性碰撞之下，被碰撞的战机已被判定为失控，也就是格斗对抗时被判定为击落的一种标准情形。 这也没什么可不服气的，尤其是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对面两位是金星奖章获得者，于是孙彧和张薇薇收到了更多的对抗挑战，包括之前没有参与的那些。 最后两人过足了瘾之后，回到客房，又收到了基地防卫指挥中心发过来的兼职单兵战机教官的邀请。 接受邀请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朱雀主机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塔倒是回来了，反正朱雀主机和终端都能接收基地智能设备的消息，而且主机也老是嫌塔碍事，发消息让孙彧去把塔领了回来。 塔对被主机赶回来这事却是无所谓，高高兴兴的和一众设备智能告了别，然后兴高采烈的挥舞着触手，跟着孙彧离开了监控室。 随后几天，孙彧和张薇薇也就客串起了基地的单兵战机教官，给众多基地的兼职或者专职单兵战机飞行员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打不中摆不脱，最后只能靠撞击的机动能力。 这时候朱雀主机已经脱离了基地设备智能网络的连接，而基地的同志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确认基地主机和基地智能设备现在已经达成一致，并且主机也已经处于主导地位，于是完结了这个事情。 事情顺利解决，自然需要庆祝一下，聚个餐自不待多说，基地设备部和思想工作部的同志还希望孙彧和张薇薇能写个工作报告，一方面留档作为将来工作的参考，一方面要给他俩请功。 当然孙彧和张薇薇很愉快的答应了下来，反正写总结报告这事情交给终端、朱雀主机和塔去完成就行，毕竟这工作本来就是这几个智械实际去做的，他俩只管继续去做他们的兼职。 就在孙彧和张薇薇以为会就这么度过最后的一个月实习时间的时候，收到了来自联合开发区管理处的新命令，联合巡查小组已经来到了7号宇宙，让两人归队，先去7号宇宙管理处基地报到，加入已经变成四方的联合巡查小组。 在朱雀的导航图上没有管理处基地的坐标，不过从传送门出来后，导航图上就显示出来了，原来只是因为朱雀没有更新本宇宙的导航图。 但管理处基地的主机说，如果不常驻而只是短期停留的话，也用不着更新占地方，因为现在正在建设初期，导航图变动会比较频繁，需要的时候再加载就行。 这一回的工作流程和前面两个宇宙的一样，而且在之前的两个宇宙三方已经检验过了，现在到了7号宇宙，不过就是三方变成了四方，主要看看四方合作会有什么问题。 实际上三方已经商定，不论7号宇宙会做什么更改，在塔舰队实际进入5号和6号宇宙之前，三方在两个宇宙仍然维持已经检验过的流程，如果塔舰队将来进入了5号和6号宇宙，再参照7号宇宙的流程做相应的修订。 流程的制定本来塔舰队也是参与了的，不过既然共和国、撒和摩三方在5号和6号宇宙做了一些细化和修正，四方在正式派出巡查小组进行实地演练前，首先还是需要面对面讨论一下这个修订过的方案。 修订过的方案主要是对最初方案的细化，四方进行了逐条核对，并且对塔舰队有疑问的条款做了特别标记，等到了实际演练的时候再做最后确定。 关于轮换获得最后决定权的问题，现在的方案是每个宇宙各自独立轮换，而轮换的顺序不用再重新确定，就保持“星-撒-摩”这样一个在前面就定好的顺序，塔舰队加入的时候，三方一致提议可以改成“塔-星-撒-摩”的顺序，在这个问题上塔舰队并没有异议。 而需要轮换决定的事项范围，这在之前四方一起制定的方案中是没有详细规定的，在5号和6号两个宇宙，共和国、撒和摩一起做了一些细化，主要原则是把事项分级分区处理，这也是塔舰队需要详细了解的地方。 所谓分区，就是各势力在宇宙中按三维空间维度划分各自的管理区，所谓分级，就是按照事件影响的范围给事件划分等级。但是事件影响的范围并不以三维空间维度为准，而是依据维度之间的投影关系来确定。 塔舰队并不是对此有疑问，因为不论是按三维空间维度划分区域还是确定维度之间的投影关系，对于跨多元宇宙势力来说都是常规工作流程，现在他们只是需要了解细节。 原因在于维度之间的投影关系有很多种定义，而且不同的投影方式适用于不同的领域，另外三方所选取的投影关系以及选取的依据，这是塔舰队需要知道的。 第195章 都实习了个啥? “所以你说我们这次实习都实习了个啥？”躺在自家院子葡萄架子底下，张薇薇看着舒克投射出来的实习报告，嚷嚷着。 “你自己不知道？还要问我？”孙彧也同样在看着贝塔投射出来的实习报告，当然这是同一份报告，两人再最后检查一遍，然后就要提交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结束了实习，返回了学校，而他们的孩子也已经去实习，至于去哪里却语焉不详，反正就是这一年都不会回来。两人每日便在无所事事的监督终端写实习报告中度过。 在联合开发区实习的最后一个阶段，朱雀号仍然只是跟着，所有的演练项目都只是走了个过场，本来演练的主要目的是让塔舰队的代表实地检验一下流程，但是塔舰队的代表却更是敷衍，他们声称出发前的讨论已经解决了他们的疑惑，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异议，演练什么的只是出于流程完整性的考虑，不然他们当时就可以直接盖章的。 朱雀主机转述01船主机的说法是，共和国、撒、摩三方代表在6号宇宙也是这样，飞了一圈，粗略划定了各自的控制范围就完事，接下来就是各自开始建设开发，相互之间确实再碰面的机会不多，也没有可能出现能够挑战各方的势力，所以就这样咯，真有什么事，那就具体事情再具体商量，大家关系都这么好了。 巡查结束后，四方管理机构联合举办了一次仪式，宣布这次联合巡查的胜利结束，联合开发区正式进入大建设阶段。 理论上孙彧和张薇薇的实习也算是正式结束，不过仪式结束之后，各方代表开始互相串门，吃吃喝喝的又过了好几天，两人才踏上了归途。 塔舰队代表到朱雀上串门的时候，看到招待他们的塔，却是惊讶不已，知道了原委之后，本来多多少少客观存在的一些距离感顿时消失，如果不是孙彧告诉他们塔是朱雀搭载的设备，他们甚至想把塔带回去，即便这样，也有人偷偷想把塔拐走。 当然，这是在开玩笑了，不过以塔为纽带，朱雀整个机组与塔舰队建立起了亲如一家的关系，亲如一家这个描述，出自塔舰队总部发布的一份授予朱雀机组包括孙彧和张薇薇塔舰队荣誉成员的通告。 共和国有关部门对此也是乐见其成，这毕竟是一种友谊的象征，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而这个荣誉成员的身份，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虽然同样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意义，但应该会有助于他们将来的工作，毕竟他俩已经基本上确定了将来要参加派驻塔势力使团的。 提交完实习报告，查看了下学年的课程安排，多元宇宙文明概论，仍然是一个学期的理论课，一个学期的实习。 “你说咱们下个学年要是再找外事局申请实习的话，会不会又把咱们弄到那边去？”张薇薇说道。 “那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吧。” “你说再去的话能干啥？本来咱们这学期是共和国文化概述的实习，结果干了啥？” “其实就咱俩是这样，别人都是一个一个去体验了当地原生文明的。” “我看他们就是去旅游的。”张薇薇撇撇嘴。 “咱们是旅游学院诶，你看他们一个个不都交的视频，就当旅游推广了不是？” “是呀，所以我说咱们都干了些啥嘛。” “唔，你也可以这样想嘛，咱们是站在理论的高度做的总结，所谓高屋建瓴，对吧？” “呸，连指标都是终端瞎想出来的。” “我们可没有瞎想。”一直在边上飘着的舒克不满道。 “行行，你们没有瞎想，你们绞尽了脑汁，”张薇薇挥了挥手，不打算跟终端纠缠这个问题，然后对着孙彧说道：“反正我觉得咱们这报告很虚。” “不虚啊，咱们这报告有数据，有模型，有理论高度，虽然只是数据处理，但价值就在我们，呃，终端提出来的那些指标上，这点你得有自信。” 张薇薇哼了一声，对孙彧的这个说法很不以为然，她知道孙彧其实也是在胡说八道。 孙彧哈哈笑了起来，他们的这篇报告虽然没有他刚才胡说的那种价值，但也不至于像张薇薇想的那么不堪，将来混一些引用数还是没问题的。 “杨凌还没放假，加尔鲁什他们回家去了，小子们又去实习了，咱们干啥去？”张薇薇不再纠结报告的事情，反正已经提交了，他们实习的时候又不是没干活，那边联合检查站给他们请的功流程也快走完了，实际上她心里可是踏实的很。 “你在外面还没跑够？每天这么躺着不舒服？” “会胖的。” “那你每天早中晚各跑个一万米。” “你不去？” “我又不怕胖。” “中午吃啥？”张薇薇不再搭理孙彧，扭头问正在一旁很安静地挥舞着触手画圈圈的塔。 “吃包子。”塔回答的很简单，这还是它最近学会的，孙彧为此还很惊讶的问过舒克，当初它给塔下菜谱的时候，就没包括面食在里边？ “菜谱是菜谱，面是面。”舒克振振有词的。 “王文和吴磊给你们发请帖了，王彬和吴淼下个月结婚。”许久没有说话的贝塔突然开口。 “下个月？哪里的下个月？” “墙钟上的下个月。” “在哪里办？” “王彬生下来那地方。” “你一次把话说完行不行，问一句答一句。”张薇薇横了贝塔一眼。 贝塔于是把请帖投射了出来，不再说话。 请帖主要内容不外乎时间地点，以及询问孙彧和张薇薇是否有空出席，如果确定出席，就点个确认，否则就点拒绝，并说明理由。 “这是通行的电子请帖格式之一。”舒克解释道。 “下面还有视频附件。”贝塔提醒道。 “看到了，放出来看看。”张薇薇应道。 两段视频，分别是王文李媛和吴磊梁影两口子发过来的，说是大家时间不一定同步，就录了个视频，邀请孙彧和张薇薇参加他们子女的婚礼，具体时间地点什么的电子请帖上都已经注明，他们就不重复了。 “说起来王文李媛的婚礼咱俩都没去诶。”张薇薇点了个确认，回头对孙彧说道。 “唔，那时候咱们在干啥来着？” “是在那边处理朱雀船载设备的情绪，还是处理完了出不来只好在那边搭载测试？” “嗯，差不多就那时候吧。” 第196章 新学期 参加完王彬和吴淼的婚礼回到学校，学校即将开学，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返回了学校。 加尔鲁什他们四个一回到学校放下行李，便带上自家土产跑孙彧和张薇薇那，让塔给弄了吃，他们现在很信任塔的炒菜做饭功夫。 当然主要是有阵子没见了，要好好聊一聊。话头便从王彬和吴淼的婚礼说起。 说了一通婚礼见闻，介绍了一下两家的情况，张薇薇突然有些奇怪的问道：“我们还在飞行学院的时候，加尔鲁什和维伦你们的孩子都不小了吧，怎么没听你们说他们的婚事什么的？还有泰兰德你们俩的孩子不也不是不小了吗？” “算年龄是不小了，”泰兰德笑着说：“不过，共和国原生公民平均第一次结婚年龄是103岁，第一次生育平均年龄是117岁，你想想。” “是啊，我们的孩子离这个年龄还远着呢，不过照你们说，王彬那孩子也算是原生公民了，他怎么就答应这么早就结婚了？”加尔鲁什哈哈笑了起来。 “王文两口子早早就结了婚生了孩子，现在可逍遥了，王彬大概是受了他爸爸妈妈的这种正面影响，而且还有我们俩的例子，对结婚生孩子这事就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吴淼过来的时候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受了点他们老家传统的影响。两个人本来就在一块，两家大人一说，算是两厢情愿，而且也免得夜长梦多。”张薇薇微笑着解释道。 “本来他们还没确定什么时候生孩子的，不过婚礼的时候薇薇一问，得，赶早不如赶巧，索性就当场申请生孩子了，两家大人反正吴磊那一家子是真高兴。” “王文两口子倒是吃惊多过高兴，不过王文他爸爸妈妈也很高兴就是。”张薇薇补充道。 “所以你们看，共和国对新生公民的很多优待是有道理的吧。”维伦说道。 “当然，我们对这个又没有意见，不过你们注意过没有，新生公民再生第二胎的平均间隔时间要比原生公民的长很多？”崔斯特说道。 “呃，好吧，孙彧你们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再生第二胎？”加尔鲁什问道。 “没有，我没有想过，薇薇也没提过。” “起码等我们回了一趟老家以后吧。”张薇薇若有所思的说着。 “那还得好几十年以后了，不过你们真要是回去一趟就回来生孩子，那倒是挺快的。”泰兰德说道。 “嗯，就说我们的爸爸妈妈，还有王文他们的父母亲，新生这么久了也只是生了一胎。所以我觉得我们到时候应该也不急的。”张薇薇说道。 “那你们家那俩孩子呢？”泰兰德接着问道。 “那我们就不操心了，老大本来也是过了一辈子的，自己有主意。”孙彧说道。 “好啦，你们实习都干啥去了？好玩不？”加尔鲁什问道，显然他是问的孙彧和张薇薇。 “主要是跟着船队周游了几个宇宙，到一个星球基地做了一些兼职工作，跟我们要实习的课程几乎都没什么关系。你们都干了些啥？”孙彧说道。 “这个说来话长，有些也不方便说，你们可以看看我们的实习报告，能说的就都在上面了，你们的实习报告也交了吧？” “交了。”孙彧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贝塔找一下这四位好友的实习报告， 小院一时安静下来，各自都在看别人的实习报告。 “你们这实习报告还真的是有理论高度啊。”加尔鲁什嚷着，随即大家都笑了起来，然而加尔鲁什又接着说道： “我认真的嘿，你们看其他人的报告都是旅游风光推广片，就你们认认真真的列数据画表格做统计，不过确实就是跟你们实习时候做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那没办法，点名让我们去的，真要把我们干的写下来，跟这门课也没什么关系，只好这么凑活一篇了。” “以后大概能有个混一些引用的价值吧。其实说起来都是终端给我们写的。”张薇薇补充道。 “吃饭了，塔在里面叫了。”这时候舒克说道。 “好吧，边吃边聊。”孙彧站起来说道。 几位宇宙生物学专业的学生对这次实习的成果很满意，并且打算毕业了就申请去那边宇宙继续工作，不过并不一定要去四方联合开发区。 “那里真的适合种田啊。”加尔鲁什感叹道。 “也适合养马放牛。”维伦说道。 “我们去种树。”自然这是精灵夫妇说的。 “没地方养鱼？”这是张薇薇问的。 “那地方按共和国文明划分标准，有百分之五十的宜居星球都没达到最低文明线，但是又有百分之五的文明达到了星际文明程度，另外还有百分之十的文明所在地出现过不止一季文明。”这是孙彧的说法。 “是啊，广阔天地大有可为，还有不少地方才刚刚出现生命。”这又是加尔鲁什的看法。 “加尔鲁什你真就这么喜欢种地？”张薇薇问道。 “那当然，也是不得不去种，我们那已经内定我将来要回去负责农业生产了。” “回你们母星？”孙彧问道。 加尔鲁什点点头：“你们知道我们母星现在是个育种基地，我一方面要到处收集作物种子拿回去试验培育，一方面也要把我们培育的种子推销出去。” “不搞手工业了？”张薇薇又想起来那个石榴蝙蝠玉牌来。 “搞的，现在销路说实话还不错，不过那个只是副业了。” ...... 新学期的教学方式仍然是先在罐子里泡上几天，接着分组讨论几天，然后继续泡继续讨论，每天下午的格斗体能训练也是雷打不动。 说起来，学员们跟其他多元宇宙势力多多少少都接触过，既有像孙彧和张薇薇这样实际打过交道甚至冲突的，也有纯粹是通过旅游观光见识的。 于是再通过理论学习和互相讨论交流，大家在大脑里建立起了一个多元宇宙文明的基本框架，要充实这个框架，就有赖于将来的实际工作了。 要说另外还有什么收获，就是薇彧锏法4路现在变得更加灵动，如果不细看手里的武器，跟旅游学院的传统剑法已经是几无二致。 第197章 准备出国 新学期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的两个学期对于旅游学院来说，一个学期是课程实习，一个学期是毕业实习，在确定下个学期实习地点的时候，学院希望学员们最好把这点考虑进去，如果可能的话，两个实习连在一起算也是可以的。 于是，6人组又聚到了一起讨论下学期或者下两个学期的实习地点。孙彧和张薇薇已经被点名去参加驻塔势力外事代表团的前期筹备，并且会作为先遣小组成员提前进入塔势力，至于具体工作内容，反正还是跟着去，到时候具体事情具体听指示。 摆在另外4位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去四方联合开发区，继续上一次实习的工作，另一个却是当初孙彧和张薇薇参与勘测过的那棵新挂接上来的宇宙树。 这两个地方的共同点是现在都要开始大开发大建设，需要大量的人员，尤其是空间气象学、宇宙生物学，宇宙地质学这样的专业。这几个专业需求跟旅游学院也正好对口，学员们只要自己愿意，将来还可以直接申请到这些地方工作。 两个地方各有优劣，相对来说新宇宙树那边空间更为广阔些，那里目前是一边勘测一边开发的状态，将来会有多少个宇宙需要建设，现在也没个准。而联合开发区那边，可去的宇宙数是已经确定了的，起码就宇宙生物学这个专业而言，眼见着不会在那里呆很长时间。 所以学院的实习和工作选择指导意见上就说，如果只是为了去积累一些经验，还没有打算好将来去哪里工作的，可以申请去联合开发区实习，如果将来打算就地工作的，可以考虑去新宇宙树那边。 加尔鲁什决定去联合开发区，上次实习的工作他觉得有继续的价值，还有就是他这次毕业之后就要回母星主持生产了，没有在实习的地方就业的打算。 而维伦和精灵夫妇决定去新宇宙树，他们主要是为了那边宇宙的扩展性，他们对探索的兴趣更大一些，还有就是，那地方现在是第七飞行学院的主要实习基地和工作意向区，在那里遇到熟人的机会很大。 应该说，他们还是很认同第七飞行学院的，而对孙彧和张薇薇来说更是如此，那就是他们的第一学历，在共和国的母校。 “我们下次去学农学吧，毕业了就去新宇宙树那边。”孙彧跟张薇薇说道。 张薇薇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那地方也真的是令人记忆深刻，当然，现在四方联合开发区那边也一样，他俩都算是开拓者。 “我怀疑你们俩真的将来去了新宇宙树那边，可能也务不了农。”崔斯特笑道。 “嗯，很大可能会去跟农机打交道，继续干设备部和思想工作部的活。”孙彧对此表示认同，这一次去参加外事代表团，他怀疑他俩的主要工作也是跟塔势力那边的智械打交道。 提交并确认了实习申请，假期正式开始，同学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出游的出游，孙彧和张薇薇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或者想去，便留在学校做实习前的准备工作，主要是根据驻外飞船的相关规定检查朱雀船载设备和可装载模块。 驻外使团成员是可以在驻在势力驾驶自己的飞船的，到外事局报到之后，会给朱雀挂上一个外事公务飞船的牌照，方便他们在塔势力自驾。 在别的势力自驾飞行当然是要遵守一些当地规则的，比方说民用飞船的船载武器限制，共和国英雄出了国也不能例外。 经过一番扯皮，最后确定朱雀需要按照规范满载出发到外事局报到，到了外事局可以卸下重型武器，等到了那边7-8号宇宙穿越点的联合检查站，再按照外事公务飞船标准，卸下不符合标准的设备和模块，重新装上符合标准的设备和模块，其实就是把攻击性质的设备和模块替换成防御性质的设备和模块。 并且确定，朱雀将来从塔势力返回，需要在联合检查站做一次反操作，恢复朱雀原有的装备配置。 于是除了那几发重型鱼雷，其他真正需要换下来的只有鱼雷和导弹，然后在主机和船上设备智能的建议下，换成了护盾和驱动增强模块，既然不能打，那就增强防护和机动能力，以及速度。 而单兵战机和单兵战机搭载的武器模块并不在需要更换的项目之列，这很有可能是一个空子，因为作为一艘公务飞船，是不会允许外来人员上船检查的，只要别在别人地头开出来得瑟就行。 至于能量炮，作为一种自卫武器，在任何一个多元宇宙势力都是符合公务飞船船载设备规范的，最多只是对总输出功率的限制可能各有不同。这一项同样也是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就不会有人干涉，不过通常为了保险起见，会让主机调整一下参数确保不越限。 别的物资到了外事局再补都行，外事局不可能缺，并且他们也可以装一些自己想带的东西，只要不违反共和国物资进出口的相关规定，以及最好也遵守塔势力的相关规定。如果这些他们自己把握不了，也可以连上外事局网络把自己要携带的物品清单预先提交检查确认。 准备工作的主要时间还是花在了那几枚重型鱼雷的扯皮上，孙彧和张薇薇不想带，地面防护部队不想存，外事局军械库不想收。不过联合检查站那边表示可以接收之后，外事局军械库不知道为什么改了主意，同意接收了。 “其实你说我们就那么带着走了，最后还不是要在联合检查站卸下来，所以为什么后来外事局军械库又同意收了？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单位。”地面防护部队不想存，这个可以理解，张薇薇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确实，以后咱们还是少跟这样的单位打交道，这次是上了船不好跳了。” “所以当初我们为什么会同意来外事局呢？” “人家都主动找上门了，咱也不好拒绝不是。再说也想出去见见世面，不过也就那么十来年，熬一下就过去了。” 第198章 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考虑到需要申报朱雀的船载武器，主要是需要检查确认，孙彧和张薇薇便提前出发去外事局报到。 走出大门，张薇薇回头看了看自己住了两年多的宿舍，却也没说什么。 “我们真是居无定所啊。”孙彧揽住妻子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 张薇薇嗯了一声：“习惯了。” 一路上自然没有什么意外，到了外事局空港，按照规范卸下了重型鱼雷，然后就是去驻外事务办公室报到。 其实他俩是提前到了，离正式报到时间还有几天，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办公室发了一些材料让两人回去自己看，回头岗前培训的内容就是这些，同时也给他俩安排好了住处，还是上回来的那个小村子。 孙彧和张薇薇现在对这些培训材料都是草草让终端念一遍就完事，根据两世为人到目前为止的经验，他俩将来要干的事情基本上跟培训材料上说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最多也只会跟上面的一两句话有关，但那一两句话到底是哪一两句，现在却是看不出来的。 何况手头这份材料除了一些外事工作的通用注意事项外，主要是塔势力的一些介绍，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值得关注的内容，而他俩也没有收到参与材料宣讲的通知，也就是说回头培训的时候他俩只是去听一听就行。 于是张薇薇继续去钓鱼，孙彧继续在村子里闲逛，直到接到去开会的通知，等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不少人在村子里住下了，但是他俩这段时间却是在外面待上几乎一整天都见不到几个人的。 原来这个村子比他们印象中的大多了，就好像那时候在飞行学院一样，一般在外面见不到几个人，吃饭上课就乌泱乌泱的人头。 负责给他们岗前培训的显然都是有经验的外事工作人员，并且培训的经验也很足够，宣讲的时候初听起来都是脱离材料讲的各种各样的段子，但是结束宣讲前进行总结的时候，别人感觉如何不知，孙彧和张薇薇确实是发现材料上的每一点都在这些段子中体现出来了。 “这单位也不是都不行，还是有些不错的人的。”张薇薇回去的路上跟孙彧说道，声音不算太小，引来周围一片笑声。 “你们以前也跟外事局有些不愉快？”旁边有人问道。 “是啊，就说最近的事，我们船上有受控武器，本来想放到外事局军械库保管的，一开始他们不肯收，后来我们找到了愿意接收的单位，他们又马上说可以了，真是莫名其妙。”张薇薇很是鄙夷的说道。 “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另外有人接话道。 “那肯定啊，我们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不可以后来就又可以了。”张薇薇说道。 “你们没问吗？” “这怎么问，我们找到愿意接收的单位后，就没再管这事了，结果外事局这边又主动找过来，坚决要求我们来报到的时候，顺便把那些武器移交给军械库，真是莫名其妙，我们还得再跟那边解释一下，幸好那边跟我们关系好，大家好说话。” 张薇薇说完，周围又是一片笑声，看来大家对外事局的这种处理事情的风格似乎都有些体会或者不满。 “那边愿意接收你们武器的不是外事局的单位吧？” “应该是边境管理局的吧，就是那边联合开发区的联合检查站。”周围都是参加同样任务的同事，张薇薇觉得他们应该知道她说的是哪里。 “应该是，我本来就是边境局的，一般边境检查站确实是归边境局管。” “你们这算是引发了两个单位的矛盾了吗？”旁边有人开起了玩笑。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太有面子了。”张薇薇笑道。 “你们两口子当然有面子了，咱们这一批人里面最有面子就是你们俩了。”显然还是有人知道孙彧和张薇薇的情况的。 张薇薇愣了一下，有些发窘的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当然也有不知道的，于是周围又响起来一片窃窃私语声。 看到妻子很是有些不自在的模样，孙彧伸手揽住张薇薇的肩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也有今天啊。 这一次岗前培训只用了三天，培训的同时后勤部门给代表团成员们的飞船补充了物资，培训结束之后又休息了两天，代表团成员们便集结出发，各自开着自己的飞船登上了一艘大舰。 直到联合开发区管理处，也就是到那边的3号宇宙，学员们都是乘坐这艘大舰，不需要自己开船过去。 到达管理处空港，团员们自行驾船离舰在集结空域列队，这时候孙彧才发现大家的船各种各样，外型各异，大小不同。 最小的是朱雀这样的公私两便飞船，还有一些4人船，以及更大一些的大概是领队船。但不管有多大，只要不能搭载小型以上飞船的飞船，都是小型船，外事代表团出外自驾飞船的规模是有一些多方认可的限制的。 列好队，代表团船队便向7号宇宙出发，一路传送门过去，顺利抵达7号宇宙共和国基地，大队需要休整，以及协调与撒和摩的行动。 四方已经协商一致，三方船队都抵达各自基地之后，约定时间到7-8号宇宙穿越点联合检查站汇合，随后在塔舰队导引船的导引下交替穿过宇宙穿越点，待全数抵达8号宇宙，首先要到塔舰队总部进行相关的一些活动。 大队人马都在基地休整，朱雀还需要去联合检查站换装。 “你们换完装赶紧回来，时间可能比较急，不要让大家等你们。”领队船上负责协调船队事务的办事人员这么说。 “我们换完装在检查站那里等不就行了？” “不行。”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不再废话，直接转身离开办公室，从领队船出来，搭乘穿梭机返回朱雀。 “去吗？”张薇薇笑嘻嘻的问孙彧。 “这还用问？”孙彧也哈哈笑了起来。 去肯定是不会去的，爱咋咋地，反正两人只是来实习的，大不了不去塔势力那边，就在联合开发区这里就地实习。 第199章 驻塔舰队办事处 “泡茶泡茶。”刚回到朱雀船上，张薇薇便对着塔嚷嚷了起来。 刚喝了两口，主机报告说收到船队一般事务办公室的批复，说同意朱雀提前出发去联合检查站更换船载设备。 “退回去，说我们没有申请过。”孙彧没好气的说道。 “上面没说同意的是我们的申请，只是说同意我们去。” “呃......”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反正退回去，我们没有申请的他们同意什么，什么同意......要是要求或者命令我们去也就算了。” 接着孙彧又敲了敲贝塔：“发个投诉。” 贝塔晃了晃示意收到，这种形式化的文档终端最擅长了，写完孙彧甚至都懒的细看，瞄了一眼就签发了出去。 随后，除了收到一份已收到投诉的回执外，直到接到出发的命令前，朱雀机组没有再收到任何别的消息。 船队到达检查站传送门出来，朱雀便向基地发出了需要更换船载设备的请求，随即就被导引到了机务码头，船队的其它飞船则是被导引到了临检码头。 “码头外面有人叫你们下去喝茶。”朱雀在泊位停好之后，主机报告道。 “有人？谁？”虽然叫他们下去喝茶并不奇怪，但是主机说的是“有人”就有些古怪了。 “基地主机发过来的消息，也没说是谁。”主机答道。 过来找他俩小聚的当然就是当初一起处理基地智能网络的几位同志，这点也并没有出乎孙彧和张薇薇的预料，虽然上次离开这里是大半年前了，但想来应该还没有别的熟人会到这里来。 大半年的时间在多元宇宙时代，可以说是一瞬，也可以说是永久，如果可能的话，能见面大家还是尽量见一面的。 在泊位外随便找了个休息茶桌坐下，基地的同志便问道：“你们在这里待多久？” “不清楚，反正得先把我们船上的装备换好，然后等出发命令。”孙彧答道。 “那好，等下处理完，就让你们的船直接去候检区，咱们也能多聊会。” 话题便从基地主机和智能设备现在的状态说起，不过基地的同志觉得还是让终端直接跟它们交流比较方便，它们聊它们的，他们聊他们的。 换装备很快，不过就两盏茶的功夫，朱雀便直接开往了候检区。孙彧和张薇薇继续在码头跟基地的这几位同志喝茶聊天，并且受邀去基地饭堂吃了顿饭，回到朱雀船上消了好一阵食，这才收到出发的命令。 三方船队各自从自己的检查站基地进入穿越点临界区，到了对面出去自然成序，在塔舰队导引船的导引下各自整队，然后依次进入穿越点宇宙传送门，从塔舰队总部传送门出来，再自行飞到基地空港停靠。 根据协定，三方也要在塔舰队总部各自设立一个办事处，于是孙彧和张薇薇以及朱雀便被留在了塔舰队基地这里，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机组的两位同志。 当然，这两位同志才是办事处的正式成员，孙彧和张薇薇只是在这里实习的辅助人员。 这两位同志，一位叫李泉，另一位叫马强，令孙彧和张薇薇略有些奇怪的是，在送别代表团船队之后，马上就在办公室举行了办事处正式开始工作的仪式，向有关部门报了备签了到，总之是急急忙忙地按照流程，把一个新部门成立并开始工作需要处理的事项给办完了，都没来得及整理办公室。 “为什么这么急？”在一旁看着他俩忙活的张薇薇忍不住问道。 “赶紧办好，我们就不归代表团管了，嘿嘿。”李泉答道。 “那我们呢？” “可不就是为了你俩，我们才这么急。”马强也嘿嘿笑了起来。 看着孙彧和张薇薇有些迷惑的表情，李泉笑着说道：“这里办事处归外事局和联合开发区管理处双重管理，咱们过完流程办好手续之后，我俩和你俩就属于是咱们办事处的编制，正式归属外事局和开发区管理处，不归那个代表团管了。” “你俩不会也跟他们有什么不对付吧？”孙彧问道。 “那倒不，我们俩以前是在边境管理局工作过的，在选择这里的驻在人员的时候，就已经定了我们俩，毕竟也算是有专业背景。你俩投诉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把你们放到这，按道理不是很合规矩，难说他们后面还会搞些什么幺蛾子，所以赶紧把入驻手续办完，以后就可以不用理会他们了，我们也少点麻烦。” “不还是外事局的吗？”张薇薇还是有些不解。 “局里可管不了那么细，现在他们要搞事，你们就可以直接投诉到外事局和开发区管理处，查下来他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马强有些鄙夷的说道。 手续办理完毕，大家都轻松了下来，李泉环顾了一下有些空旷的办公室：“好啦好啦，这些事情咱们回头再慢慢细说，时间有得是，咱们先把办公室整理整理。” “撒摩的代表说要跟咱们一起去吃个饭。”马强看了看自己的终端。 “那行，先吃饭，回来再处理办公室的事。”李泉应了一声。 三家办事处本就挨着，出门到了路口就能碰上，撒和摩跟共和国办事处的规模一样，都是各自4个人，共和国这边是两个正式成员，两个见习人员，另外两家的各自什么身份，到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互相打了招呼，便是要考虑去哪里吃，以及吃什么，毕竟刚到，人生地不熟的。 但是这些事情自然由正式成员或者说领导去商量，孙彧和张薇薇只需要站在路边观赏风景。 一个金字塔型的人造天体，他们现在这地方大概算是在靠近顶端的地方，他们将来在这座太空城可以自由活动的区域，基本上也就在这一层和附近上下的一两层上。 不过只要预先申请，只要听从警示，只要别硬闯禁区，办事处成员在宇宙中的航行却没有什么额外的限制。 这些都是四方协定的一部分，至于其他还有什么，今天是办事从正式开始工作的第一天，匆匆忙忙的，孙彧和张薇薇还没仔细去研究过，不过跟着领导，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出什么乱子。 第200章 不会真的都搬下来了吧 路边有辅助机器人，看到这么十来个人站在路口东张西望着，便靠了过来询问他们是否遇到了什么难处。 问清原委之后，机器人便给众人介绍起了这附近可以吃饭的地方，并且做了一些推荐，虽然各有口味喜好，不过大家现场达成了一个共识，这样的聚餐完全可以定期不定期的举行，各方轮流做东并决定吃什么。 而确定做东的顺序时，有人提议不如就依照之前在共同开发区巡检演练时确定“星-撒-摩”的顺序，这让共和国代表处的四位成员颇为诧异，李泉和马强是诧异于这个顺序的来历，而孙彧和张薇薇则是发现这里看来有熟人。 细问之下，果然撒摩两方的代表都各有两位是之前参加过那次演练的，而撒摩两方代表知道孙彧和张薇薇便是那时候星的03船之后，三方代表的关系眼见着拉近了不少。 于是首次聚会便由共和国代表决定去处，商量好了之后，路边的辅助机器人帮他们叫了穿梭车，直接送到了目的地。 虽然大家关系算是拉近了不少，但也不是什么话都合适第一次聚会就说出来的，而且各方都各有两个代表参加过那次演练，对于孙彧和张薇薇出现在这里，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疑的，甚至李泉和马强也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只不过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李泉作为办事处首席代表，收到了代表团发过来的通知，说是让孙彧和张薇薇马上归队，赶上队伍，一同去塔势力中枢。 “不去。”张薇薇很干脆的说道，李泉给他俩看了通知，然后询问了他俩的意见。 “好。那我就按规范回答了。”李泉笑着，写好消息，让孙彧和张薇薇过了一下目，便发了出去。 就是简简单单的通知代表团，共和国驻塔舰队办事处已经正式开始工作，接受外事局和四方联合开发区管理处的双重指导，孙彧和张薇薇已经是办事处登记在册的正式见习成员，代表团应该发借调函，而不是通知。 “再给外事局和管理处各发一份投诉。”马强在一旁笑着。 “好，这类事情本来就是归你管。”李泉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又对孙彧和张薇薇说道：“我们这边跟塔舰队一般来往就归你们俩负责了。 孙彧和张薇薇自然点头应下。 “好啦，看看咱们办事处怎么搞。”李泉拍了拍手，然后接着说道： “咱们自己不太可能在这里商量什么事情，楼下这里就待客用，二楼房间就作客房，平时我们可以休息，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留宿客人。怎么样？” 大家对此都没什么意见，接下来就是由终端设计房屋布局，确定需要的家具类型，然后联系塔舰队有关方面，询问需要的物品是必须由塔舰队提供还是可以自己置办。 塔舰队很快回复说都可以，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联系他们。 “大气。”看完塔舰队的回复，马强赞道。 “都是对等的。”李泉不以为然的说道。 笑声中，马强准备动身回飞船搬打印机器人，张薇薇想起朱雀上还有不少当初捡的残骸废料，便也打算和孙彧一起回去把那些材料都搬过来，顺便把塔也带下来，不然朱雀主机就要让塔休眠了。 办事处配了两部从共和国带过来的公务车，一辆用来乘人，一辆带了空间拓展，可以用来装货。 飞船停在专用的外事码头，验明身份之后，公务车便直接开到了停船的泊位。 打印机器人自己从船上下来上了车，那些残骸却是由塔抓着来回搬了好几趟，这让马强称奇不已。 而塔的出现，又让码头的许多智械机器人围过来看了好一阵热闹，这不免惊动了塔舰队在码头的工作人员，查对了一番资料之后，马上就有人过来找到孙彧和张薇薇，很是表达了一番歉意，并且说明之前并不知道他俩是星汉人民共和国驻塔舰队代表处的代表，因为办事处的工作节奏太快了，他们的资料还没有下发，然后表示等他们忙完之后，会有人登门拜访。 这当然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孙彧和张薇薇反倒是有些歉意的告诉来人，他们现在搬的材料是那时候他们捡的，本来应该是塔舰队的财产，如果塔舰队要回收的话，他们可以移交，不过塔就肯定不能交的了。 这下不但马强很是惊讶，塔舰队的来人也颇为意外，问清楚这些废料的用途之后，赶紧去请示了一番，随后告诉孙彧和张薇薇，按照一般规则，这种太空垃圾，谁收了就是谁的了，不用移交，并且作为友谊的象征，他们还可以开一份材料赠与书。 “那行，那就开一份材料赠与书吧，上面的全都搬下来了，你们要清点一下不？”孙彧笑了起来，一边让塔停下搬运。 “清点就不必了，不过可以称一下质量，我们赠与书上也好说明。” 于是皆大欢喜，装好货物，告别塔舰队的人，三人返回代表处。 “不会真的都搬下来了吧。”马强看着货舱里堆得满满的废料，忍不住笑道。 孙彧嘿嘿一笑，没有回答，马强于是露出了然的笑容。 回到办事处，刚下车，李泉就迎了出来，哈哈笑着说道：“刚收到外事局和开发区管理处的回复，外事局的是说已经让代表团自查，然后提交报告，管理处的是说让你们俩安心工作，不用管其他，有什么事情他们会处理。” 孙彧和张薇薇相视一笑，然后向李泉和马强表示了谢意，当然他俩是不怕什么的，但是两位同志的一片好心却也是必须感谢的。 看到正从车上往院子里搬材料的塔和这么些材料，李泉也不由得愣了好一阵，孙彧给解释了一番原委之后，办事处院子里又响起了一片笑声。 随后便是让塔和打印机器人合作，按照图纸装修办事处，四个人在一旁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动静甚至引来了撒和摩的代表，看了半天之后，一致表示回头要借塔过去给他们装修房子。 当然了，谁都不会缺少塔这样的工作机器人，只不过这是一种拉近关系的姿态，也没有人会拒绝的。 第201章 塔舰队的第一个工作日 正忙碌间，又来了两位访客，是塔舰队履约前来拜访的，一位叫塔金，一位叫塔森，看到大家都在，而且也差不多是吃饭时间，索性做东邀请三方代表一起又去吃了个饭。 席间说起来，塔金和塔森也是参加过四方在7号宇宙巡查演练的，很难说这是巧合而不是有意安排，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这点，本来驻塔舰队办事处就是只有存在意义，促进各方友谊也本来就是办事处成员的主要本职工作，席间自是相谈甚欢。 除此之外，塔金和塔森还代表塔舰队对孙彧和张薇薇表达了特别的欢迎，并且强调孙彧和张薇薇作为塔舰队荣誉成员，除了一些就算是塔舰队自己的人都不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外，他俩的活动范围是不受限制的，即便是在总部这里也是如此。 反正那么多层的表面，他俩想去哪就去哪，不必限在这附近的几层，不过当然，内层就不一定能进去了。 又听说三方代表已经约定要定期不定期的举行饭局之后，塔森和塔金马上表示也要参与。他俩本来就是塔舰队负责与三方代表对接的专员，办公室也是设在三方办事处边上，只是还没来得及搬过来，没想到共和国办事处效率这么高，办公室还没整理好就开工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塔舰队代表要求加入饭局循环，当然大家也都表示了欢迎，而听说共和国办事处已经正式开始工作，撒和摩的代表也是赞叹不已。 这顿饭自然是举座皆欢，不过饭后还得各自回去忙活。 回到办事处，一楼办公区域的用品家具都已经打印完毕并且摆好了，原子级的打印自然不需要先通通风散散气什么的。 但是打印和摆放终究有些噪音，于是先让塔和打印机器人暂停休息会，办事处需要开个小会，说明一下办事处的工作章程和纪律。 李泉让终端投影出来一份文档，然后逐条进行了解释，最后总结说道： “总的来说，我们在这里的唯一任务就是维持一个沟通渠道，这一条是首要的原则，在不违反这条原则的前提下，其他的事情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耳朵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那就是什么，不要管不在我们工作范围内的闲事，不要进行不必要的主动刺探，只要不违反外事条例和本地的规则，大家的活动没有什么额外的限制。 “还有就是按照之前已经协商好的，我们办事处大概会在这里先待上半年，因为整个塔舰队总部会在半年后搬到一个自然星球上去，我们到时候也会跟着搬过去，具体情况如何我们到时候再看。 “还有孙彧和张薇薇两位同志，既然他们是那么说了，你们自己把握好机会的同时也要把握好分寸，具体你们怎么做办事处就不干涉了，不过我个人也还是建议你们多跑跑多看看，不想在这里呆或者呆腻了，开上飞船出去闲逛也是可以的。” 孙彧和张薇薇点了点头，随后张薇薇问道：“不用过来坐班吗？” “一般不用，等下我们去搬个机器人过来值班，没什么事的话我们都多出去跑跑，不是为了打探情报，只是为了展示我们的存在。”李泉答道。 说完，李泉环顾了一下，又说道：“好啦，咱们在这里的事情要说简单也很简单，只要不搞出什么事情来，大家就当是来度假的好了，不过记得出去之前要申请报备，我们办事处，塔舰队那边，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们如果要是打算回7号宇宙那边，需要办什么手续？”孙彧问道。 “就刚才说的，办事处这里需要登记一下，然后再向塔舰队申请，具体说，就是向今天一起吃饭的塔森和塔金两位的办公室申请，那边批了之后就可以凭证来回了。” 看到孙彧和张薇薇点头表示没有别的问题，李泉又看向马强，马强摇摇头示意他也没有什么问题，李泉便又说道：“那行，我们俩回船上搬再些机器人过来，你们俩就随便吧，看机器人干活也行，出去闲逛也行。” “我们还是在这里先盯一会吧，不然塔不知道会搞点什么事出来。”张薇薇说道。 “这么调皮的吗？”闻言，李泉和马强都哈哈笑了起来。 “好奇心比较重，不看着它，在这么个新环境里弄不好要翻天。”孙彧笑道。 “行，那就这样，我们走吧。”李泉示意马强。 这算是办事处的第一个工作日，就这么在忙碌中过去了。 办事处有厨房，李泉和马强回去搬机器人的时候又从飞船上带了一些食材下来，随后由塔主厨，四人吃了在办事处的第一餐，算是入火开工饭。 塔的手艺当然也得到了李泉和马强的认可，并且表示以后可以放心请人回办事处吃饭，毕竟有塔这么个大厨在，可不能埋没了。 因为双塔的办公室还没开张，人也不在，随后就只跟撒摩两家办事处打了个招呼，各自回飞船休息。 在路上，大家才想起来还没有同步时间，办公室甚至都没准备好挂钟。而且，不但办事处和太空城的时间需要同步，李泉和马强各自飞船上的墙钟跟朱雀上的墙钟也是需要同步的。 多元宇宙的标准时间单位其实是一致的，但是时间刻度却不尽相同，不过大部分情况下，一个小时3600个标准时间单位或者说秒还是大体通行的，原因很简单，60进制方便向下划分。 塔舰队总部太空城是个不夜城，自然没有天的说法，但跟共和国规定的墙上时钟一样，也是24小时为一个周期进行循环，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大宇宙意志，碳基生命的生物钟或许都会趋向于这种时间循环周期。 “先休息吧，等起来了再说。”李泉最后说道。 忙活了这么久一直都没停下来，现在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太空城的哪一个时间点，所以也没法说等明天再说，等起来了说不定发现还得倒个时差。 第202章 出游 接下来的几天，办事处的四个人便开始了串门，以及让塔去另外两家的办事处帮工，而塔跟另外两家的工作机器人以及终端交流了一些数据之后，做起撒摩两家的菜肴也是似模似样，于是塔就成了最受欢迎的办事处成员，正所谓上的厅堂下得厨房。 在上下几层游玩了一番之后，孙彧和张薇薇便开始探索整个塔舰队总部基地。 “这应该是一艘战舰吧。”看着街边的一些痕迹，张薇薇说道。 “不说是塔舰队的旗舰吗？” “说了吗？” “好像说了吧......”孙彧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太空城很大，尤其是只能在表面活动的时候，张薇薇甚至想直接跳到下一层算了，不然走上下通道实在费时。 当然跳是肯定跳不下去的，他俩就亲眼看到速度过快直接冲出层面，然后被固定在半空等待处理的穿梭车。 看了半天热闹，人群散去之后，看到张薇薇站在路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孙彧却只是在一旁抱着胳膊，就差说出来“你看，多么蓝的天啊，走过去就会融化在蓝天里”，毕竟这里的天是黑黝黝的，虽然城里是一片光明。 虽然太空城是分层的，不过显然城里的居民，至少在表面的人群的活动范围并没有分层级，而办事处的代表只要提前说明，也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并不限于办事处所在那附近几层，那几层是办事处人员自由活动无需报备的范围。 当然孙彧和张薇薇不受这个限制，只不过除了规模不同之外，整个太空城的外层风格都是一致的，到最底层看了看太空的风景，两人也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兴趣。 “我们上回发的投诉有处理结果了。”这天两人在外面闲逛了一圈，刚回到办事处，马强就拿着终端迎上来说道。 “怎么？”两人一起看向马强。 “外事局严厉批评了代表团不符合工作规范的人员调配，开发区管理处再次强调了人员调配必须符合工作规范。”马强的表情有些古怪。 “然后呢？” “没有了。”马强有些尴尬的看向两人。 孙彧和张薇薇微微一笑，然后各自哦了一声，随后张薇薇问道：“等下吃什么？” “问塔呗，反正现在都是全权由塔决定，这种问题太费脑了。”马强笑道，“不过，你们没什么想法吗？” “没有，我们是来实习的，没把我们赶走，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孙彧答道，张薇薇直接走进房子找塔去了。 “这单位就这样的了，所以外事局能管的事情越来越少，如果不是规定投诉必须公示并且要返回处理结果，我们发的那份投诉恐怕就无声无息漂没了。” 孙彧摊摊手，示意没有关系，并没有说他们已经被漂没了一份投诉。 这时候李泉走了出来，略带些歉意的说道：“这事情就这样了，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相逢就是缘，这几个月你们两口子在这里就好好玩吧。” 孙彧哈哈笑了起来：“你俩不必在意，我们真没什么想法，说不定到时候开发区管理处还要继续让我俩来这里实习的。” “他们跟你说过什么了？”李泉和马强对视一眼，然后说道。 “是啊，邀请我俩毕业实习就到管理处去，然后说如果我们愿意的话，还可以把我俩再安排到这里来。” “那感情好，如果到时候我们还在这里的话，我们肯定是欢迎的。”李泉和马强也哈哈笑了起来。 “吃饭啦。”里面张薇薇喊道。 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吃过饭在院子里喝茶消食的时候，孙彧说他俩接下来打算在这个宇宙周游一番，办事处当然没有不批准的可能，李泉只是提醒他俩需要跟双塔办公室那边申请通行证。 双塔很爽快的给他俩批了期限半年的一般通行证，并且顺便也给李泉和马强批了同样的通行许可，说是一件事不必分两次办了，此外还说明这个通行证是不用另外申请就可以穿越7-8号宇宙穿越点的，至于到了7号宇宙之后，那就不归他们管了。 “真是善解人意啊。”回到办事处，张薇薇感叹道。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孙彧笑了起来，引来张薇薇的一顿白眼。 李泉和马强也只是笑了笑，都知道孙彧只是说笑而已。 不过，还没来得及自驾宇宙游，双塔办公室就发来邀请，请三方办事处代表去考察即将作为塔舰队总部所在的那个自然星球。 三家办事处自然是倾巢出动，没有留守，反而让双塔有些吃惊，这么信任他们的吗？ 看到两位代表惊讶的表情，且不论真伪，还是要说明一下的，于是李泉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们的办公室只有表示我们在这里的象征意义，人在不在都没什么区别的。” 撒和摩两家代表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李泉的说法，并且补充说反正本来场地就是塔舰队提供的，如果想做什么也不需要等他们走了才做。 大家哈哈一笑之后，这事情便算是揭过，没有必要再说如果真有什么机密的事他们也不会在办事处商量之类的话，这是大家心照的事情。 这是一颗已经已经存在人类聚落的星球，按共和国标准，已经是达到最低等级文明标准线了，但也仅仅如此，塔舰队是直接空降强行提升了当地文明等级。这类事情，其实共和国也好，撒也好，摩也罢，大家都没少干，是大哥不说二哥。 至于为什么选这么一颗星球，就在于改造的难度小，花的时间少。 从生态角度说显然上面的环境本来就已经基本适合人类生存，优化生态环境的工作量没那么大，而从人的角度，一则上面的原始人数量是数量级层次的少，二则文明层次很低，改造起来自然容易。 “大不了装神弄鬼一番，就没有不就范的。”双塔也不讳言，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要是一个文明比较发达的地方，弄点种族灭绝的事情出来都不一定。” “那确实，等个几百上千年的，有那时间还不如找找别的地方。” “我们最多等过差不多一万年，不过那也是懒得管他们了。” 第203章 怎么管? 办事处代表们驾着自己的飞船，在双塔的带领下，穿过一座传送门，抵达了一个恒星系的外沿，然后又继续在双塔的带领下抵达了一座太空港。 “地面是规划了空港的，各位的工作飞船到时候可以直接降落地面，不过现在还在建设中，大家只好暂时开穿梭机下去了。”双塔解释道。 这当然没问题，在近地和大气层中低速飞行，穿梭机其实更合适。 到了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各自的穿梭机虽然各有特点，但也有共同的地方，交流了一番之后，发现这些差异主要还是由于各自生产厂家出厂型号的不同，而不是各自的文化不同造成的。 朱雀上配的穿梭机外型是跟朱雀类似的一个弧边三角，不过底部更平坦一些。 双塔乘坐的穿梭机近似一个压扁的圆锥体，大体上也可以认为是一个三角。 撒和摩的穿梭机也都是三角升力体的结构，只是机体厚度和边缘弧度有些差异。 看来即便是这样一个大宇宙时代，基本空气动力学还是有意义的。 当然这只是工作飞船搭载的小型辅助工作穿梭机的特点，实际上孙彧和张薇薇以前就搭乘过其他外型特点的穿梭机。 整个星球上到处都是工地，不论陆地还是海洋，不过和在塔势力中枢看到的不同，这里的天然景观还是大体保留了的，很多建筑都是依地形而建。 双塔带着机队在一个看上去就是个金字塔基座的工地附近停下，介绍说这里会是将来塔舰队的总部所在，修建好之后会在这里停一艘与现在总部一样的战舰，跟现在的总部互为备份。 基座周围环形分布着许多附属建筑，看上去就是各种各样的塔，不过方圆和高低各不相同。 建筑之间的间隔比较大，双塔介绍说这些空地是按照园林来规划的，而将来各方办事处会坐落在一片独立的区域，并且可以由各方自己设计建造，很快他们就会发照会，半年之后大家就不用那么局促的挤在一栋两层的小房子里了。 离开总部工地，双塔又领着大伙儿到了另外一片区域，这里显然是一片居民区。双塔介绍说这里居住的都是这个星球的原住民，适龄儿童送去上学，成年人直接灌输义务教育阶段的知识，然后经过考核，合格的会送去相应的学校进一步深造，不适合的就在这里颐养天年，或者说混吃等死。 “确实简单直接。”撒和摩代表表示，而孙彧和张薇薇发现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共和国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只好保持沉默。 不过他们的沉默似乎引起了一些误会，于是双塔便问他俩是否星势力会有不同的处置方式。 “啊？我们就是不知道我们共和国怎么处理的，所以才没有说话。不是对你们的处置方式有什么不同看法。”孙彧答道，他发现他俩的沉默大概是被误会了。 “这些原住民会成为你们的公民吗？”张薇薇问道。 “上了学的那些会，没有继续上学的那些就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了。”塔金回答道。 张薇薇的言外之意是这些人是不是都能进入轮回，塔金回答的意思是只有那些去上学的，包括儿童，才会成为塔势力的公民，而不能继续上学的那些就只能活到老死而自然淘汰。 这是可以理解的政策，张薇薇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随后双塔领着机队周游观赏了整个星球的自然风光和人造景观工地，但没有品尝本地美食，因为这颗星球上现在还不存在美食这样的概念，只能是有待将来开发了。 回到在塔舰队总部舰队的办事处，算算时间，孙彧和张薇薇的实习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他俩决定这个学期的课程实习结束时间到了就回学校，毕业实习另找地方，反正不会再去外事局相关的单位。 当然联合开发区管理处那边是一个可选的去处，只不过孙彧没来由的有点想念当初的那棵宇宙树，张薇薇没有什么看法，说由孙彧决定。 这事情当然也告诉给了李泉和马强，他俩对此表示了理解。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孙彧和张薇薇就是在所谓的游山玩水之中度过。宇宙广大，很多地方塔舰队尚没有来得及进入或者干涉，这些地方自然任由两人游荡。 而他俩的出行记录作为第一手的文明观察记录，既是他们实习报告的原始材料，同时也提供给了塔舰队一份，这自然得到了塔舰队的致谢，并以此又增进了双方的友谊。 还有七八天孙彧和张薇薇就要离开共和国驻塔舰队总部办事处了，李泉的意思是他俩如果马上要走其实也是可以的，反正章他随时都可以盖。 “那倒也不急，善始善终，这几天我们也把这次出去的资料整理一下，到时候给办事处也留一份。”孙彧说。 孙彧做了一些解释，李泉表示了理解以及谢意，以及，“办事处编制本来是四个人，那我就申请补充人员了，不管人什么时候能到，都不会影响你们。” 给塔舰队的都是没有整理过的原始资料，留在办事处的则是分了个类，以及添加了索引，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当然这些工作又扔给了两个终端，孙彧和张薇薇每天也就是在办事处喝茶串门聊天，顺便值班。 “我说你这次怎么不管那些打仗的了？”看着终端整理资料的同时投射出来的画面，孙彧问张薇薇。 “怎么管？塔舰队这边会派个善后工作组去吗？” “能量炮的攻击能力真的太有限了，一颗小行星都打了半天。” “要不随便往船上装呢，不过还好及时把轨道打偏了，要真是放单兵战机出去用鱼雷打，到时候怎么跟塔舰队这边解释恐怕是个问题。” “当然是计算好了的，放单兵战机出去那是最后解决方案，我都打算好如果不行，打完就直接回7号宇宙，还解释啥。” “亏得那颗星球上还没有智慧生物出现，要是一个文明层级高一些的，看到这颗小行星的路径变化，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怎么想都没关系了，反正塔舰队很快就会降落了，到时候自然真相大白。” “我们这算不算是阻止了一次生物大灭绝？影响了一颗星球的生态？” “当然算。” 第204章 文明办? 孙彧和张薇薇需要回外事局把保存在外事局军械库的几枚重型鱼雷装回朱雀上去，显然李泉和马强给局里汇报了他俩的情况，于是在外事局接待他俩的还是当初邀请他俩加入外事局的那位同志。 “真的很是遗憾啊，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往外事系统引入来自其他专业的新鲜血液，李泉和马强两位同志，还有你们两位，都是这个尝试的一部分，不过既然两位同志工作中遇到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也不勉强，就祝两位同志之后在新岗位上工作愉快了。” “谢谢。”孙彧和张薇薇也没有别的说法，只是和这位同志握手告了别。 两人不打算再找地方放那几枚鱼雷了，就船上带着，路上麻烦就麻烦点吧，其实他们本来就没有赶时间的必要，而且找地方放更加的烦人。 之前路过联合开发区，跟还在那里搜集种子和做育种试验的加尔鲁什聊了一阵，两人被加尔鲁什很是嘲笑了一番。 加尔鲁什是打算等论文答辩的时候再回学校，毕业典礼之后就回母星老家。至于维伦他们，也是要等到论文答辩的时候回学校，毕业之后基本上也确定在新宇宙树那边工作了。 “就咱俩还得重新找地方实习重新找工作啊。”躺在葡萄架子底下的躺椅上，张薇薇哀嚎着。 “想去哪？”孙彧斜了张薇薇一眼，不为所动。 “你想去哪？你不是说要去新宇宙树吗？” “嗯，如果你没什么别的想法的话，那咱们就申请去那边实习了。” “杨凌有消息过来。”舒克晃着说了一句，随后在张薇薇头上投射出杨凌的视频图像。 “怎么了。”张薇薇懒洋洋的问道。 “我打算结婚了。”杨凌嘻嘻笑着说。 张薇薇吃了一惊，坐了起来，舒克赶紧调整了一下投影的位置。 “跟谁？”张薇薇瞪着杨凌。 “不要紧张，你们都不认识的，回头婚礼的时候给你们发请帖，现在先跟你们说一声。”杨凌嘿嘿笑道。 “我紧张什么，你现在在干嘛？” “我不是看不上你们俩儿子哈，你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俩在哪里干啥吧？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王文两口子也这么劝我，后来碰上觉得合适的就一起咯。” “是啊，那俩小子现在在哪里干嘛你知道吗？”张薇薇转头问孙彧，孙彧朝着张薇薇撇了撇嘴，没有搭话。 张薇薇哼了一声，又转回头：“太可惜了，不然听你叫我妈妈一定很有趣，你现在在干啥？” “就算我跟你儿子成了亲，那也是各论各的。现在正在出任务，不过已经是返程了，你们回学校了？” “是啊，正考虑下学期去哪里实习，还要找工作。”张薇薇叹了口气。 杨凌嘻嘻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我看看什么时候能回到去，时间赶得上的话再去找你们。” 挂断和杨凌的通话，张薇薇又唉了一声躺回躺椅上。 “好啦，申请好了，下学期开学前去报到，新宇宙树开发管理委员会，文明办。”过了一会，孙彧说道。 “文明办？” “反正就叫这么个名字，主要工作对象是新宇宙树内的文明，至于工作内容......没说。” “没说就等于啥都说了。”张薇薇老神在在的说道。 “嗯，善后工作组的干活。” “好好说话。”张薇薇侧过身，瞪着孙彧说道。 “好啦，还有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你给杨凌说一下吧，反正我们也不会再去哪里了。” 杨凌过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当然是两个人一起过来的。不过一见到孙彧和张薇薇，同来的男子马上很是高兴的上前致意：“孙师兄好，张师姐好，我叫董毅，毅力的毅，咱们都是七飞院的。” “啊啊，坐坐。”张薇薇招呼两人坐下，一边让塔泡茶，一边感叹：“这世界真的挺小的，你什么时候毕业的？你俩又是怎么认识的？” “毕业五六年了，还是那时候跟船实习的时候认识的杨凌，那时候她在航海学院，也在那舰上实习，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吧。”董毅笑道。 “那你们之后也没有马上在一起吧？”张薇薇略算了一下时间。 “是啊，后来出任务搭的大舰上又遇到了杨凌，这才又重新搭上了线，算起来就去年的事吧。” 张薇薇朝杨凌挑了挑眉毛，杨凌嘻嘻笑了起来。 “你知道杨凌也在咱们七飞院上过学吧？”张薇薇又问董毅。 “刚开始是不知道的，就发现她特别霸道，惹得我们都很恼火，后来跟她打了一架，才知道原来是师姐，自然大家就不气啦。不过她和孙师兄张师姐是好朋友还是来这的时候我才听她说的。” “好啦，中午吃啥？”杨凌揪住塔刚给她倒茶的一只触手问道。 “吃面。”塔言简意赅。 “嗯，上车饺子下车面么。”张薇薇微笑着。 “你们那的规矩？以前怎么没见你用面条招待我？”杨凌问道。 “孙彧他们老家那的说法，以前塔不是没学面食么。你们吃不吃面吧，不吃换别的也行。” “吃的吃的。”董毅赶紧答应。 “行，去吧。”张薇薇对塔示意了一下，至于杨凌什么意见她就不管了。 杨凌很有些奇怪的看着孙彧：“你到底是吃粉的还是吃面的？” “都吃，”孙彧笑了笑，也没有卖关子：“我生在一个吃面的地方，在吃粉的地方长大。我爸我妈本来都是吃面的。” “还以为你是走的地方多了，无所谓了。”杨凌也笑了起来。 “我是从小就吃面。”董毅插话道。 “你是新生公民？没听你说啊？”杨凌有些奇怪，不过孙彧和张薇薇却是有些奇怪杨凌的奇怪。 “不是，跟你一样，你吃粉，我吃面。” 董毅颇有静气，孙彧和张薇薇笑了起来，对这个师弟还是挺看好的，但是对杨凌和他能不能相处下去却是有些怀疑。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俩也没怎么跟原生公民家庭有过很深的接触，精灵夫妇对他俩来说更多只是好友同学的关系，而且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是多年夫妻，原生公民之间从恋爱到结婚这个过程，他俩却是不甚了了，于是决定好好观察一下，就作为共和国文化研究的一部分。 第205章 共和国没有承担不起的代价 携带着全副装备，朱雀开始了去新宇宙树的旅程，一路上自然免不了要停船检查确认，略微耗了一些时间，不过这回张薇薇却是没有发任何牢骚，这让孙彧略有些意外。 “麻烦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满的。”张薇薇很是鄙夷说道。 ”哎？你说咱们是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孙彧没有在意妻子的语气，随口说道。 “不记得了，反正有几十年了。” “我看看......”舒克接口道。 “不用了，无所谓的事情，等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回老家了，你们再提醒我们。”张薇薇挥了挥手。 “正常做完这份工作，应该就差不多了，也不是一定要卡个100年的。”舒克说道。 “正常做完这份工作什么意思？”张薇薇追问道，引得孙彧哈哈笑了起来，贝塔也上上下下晃着，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就是按照共和国工作规范正常的结束这个工作周期，在你们下一轮进学校之前。”舒克却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能在这里干上个二十年吗？”张薇薇看向孙彧，不过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等实习完了再说吧，这地方虽然勘测探索进度挺慢的，但那主要是出于研究的目的，已经确认可以开始开发建设的宇宙，我看共和国的意思是要直接治理了。” “那就是说跟这里的原生文明打交道的机会会很多咯。” “是啊，到时候计时单位恐怕就不是年了，说不定我们处理完一个地方，几十年就过去了。” “那正好。”张薇薇嘻嘻笑了起来。 虽然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朱雀还是按时到达了新宇宙树开发管理委员会基地报到，报到流程很简单，一般手续终端自动完成，两人只需要去验证一下身份，然后就直接被引导到了文明办领任务。 “欢迎两位同志，这里有几个可选去向，你俩先看看相关资料，48小时之内做出选择，然后就出发，我们这里事情多，人手挺不足的，就不跟两位同志客套浪费时间了。”文明办负责接待的是一个机器人，一板一眼跟孙彧和张薇薇说道。 一路确实没见到几个人，文明办负责接待的也全都是机器人，领完资料甚至都没有问一下两人的住宿情况，看来真的挺忙，节奏很快，恨不得马上赶他们走。 那就不浪费时间了，回到朱雀，贝塔把资料投射出来，两人大略看了下，便让贝塔随机选一个，反正对于现在的他俩来说，去哪都一样。 上报选择之后，主机马上就收到了目的地的坐标，以及一条提醒朱雀尽快自行申请出港的消息，此外就没了，甚至没有去目的地报到的时限。 虽然略有些一头雾水，孙彧还是让主机赶紧申请出港，不知不觉的他也受到了这里节奏的影响。 申请很快有了回复，不过是通知朱雀先去机务码头做机务检查，检查完了才会安排朱雀出港。 两人顿时有些无语，看来其实并没有那么紧急，朱雀从穿越点出来的时候才刚做了检查。 “不会又是想找我们的茬吧。”张薇薇哼哼冷笑起来。 孙彧也嘿嘿笑了起来，不过没有说什么。 朱雀很顺利的做完了机务检查，随后也很快就收到了离港许可，第一个目标结点是基地传送门。 让孙彧和张薇薇很意外的是经过传送门时，朱雀主机发出船载武器申报消息之后，马上就收到了确认消息，并没有要求检查核实，这时候两人才想起来朱雀在停靠基地空港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需要孙彧签字。 虽然主机对这事情也挺奇怪，但是这种事情它的职责只是发申请，接收回复，按照要求进行处理，既然它没有收到要检查的消息，那就是没有，并不需要额外提醒孙彧的。 接下来的一路都是如此，不论是传送门还是穿越点空港，朱雀一路畅行，抵达目的地也不过是从管委会基地出发3天以后。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星球要塞，从太空看去，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是当初我做苦力搭载测试的那个宇宙。”主机嚷嚷道，音效也改成了嘟嘟声。 “你那时候不是duangduang声吗？”张薇薇忍着笑问主机。 “是吗？那就duangduang吧。”主机又改了音效。 在说笑中朱雀停靠了码头，终端告诉两人已经收到了欢迎的消息，下船之后有人来接，朱雀自己去做常规机务保养就行。 下了船，泊位边上站着两个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孙彧和张薇薇。 “啊哈，老刘小赵。“孙彧和张薇薇加快脚步迎了过去，塔和两个终端赶紧跟上。 “哈哈，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老刘和小赵也笑着迎了过来。 “确实。”孙彧和张薇薇一起笑着说道。 “这是最小的惊喜和意外了，走吧，给你们接风，等下你们可别惊喜过度被吓着了。”小赵说道。 “难道我们家俩小子也在这里？”张薇薇微笑着说道。 看着老刘和小赵有些愕然的表情，张薇薇和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难道他们告诉你们了？”老刘问道。 “没有，她就猜的。”孙彧说道。 “嗨，不止你家俩小子，还有别的，你们再猜猜？”小赵笑道。 “算啦，第一感已经用完了，再猜下去就不着边际了。”张薇薇笑了笑。 “其实不如说这是妈妈对儿子的牵挂？”老刘微笑着说道。 张薇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两人还是得先去验证一下真身，办一些手续，领一些材料。 至于任务，有关部门的同志说等他们看完材料，再自己决定去做什么和怎么做。 基地这里的中心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建设，而文明办的任务就是围绕这个中心，把共和国的文明和文化散布到整个宇宙中去。至于怎么做，原则只有一个，就是尽快，以及共和国没有承担不起的代价。 如果可能的话，基地希望孙彧和张薇薇负责发任务，而不是自己去做任务。 第206章 我们两个确实挺能惹事的 “先别管任务的事啦，先去见见大伙。”老刘拍了拍孙彧。 “有那么多熟人吗？”张薇薇很是奇怪。 “知道你们要来，我们就张罗了一下，熟人，熟人的熟人，也凑了不少人。”小赵笑了笑，接着说道：“然后才知道你们俩孩子都在这。” “我们都不知道他俩在哪里的，一年多没见了。”孙彧说道。 言语间，传送了几次，来到了一个饭厅门口，在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许多熟悉的声音。 走进去，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然后又是一阵嘈杂。最先迎上来的便是孙攸平和孙攸宁，跟爸爸妈妈拥抱到了一起，随后张薇薇捏着孙攸平的两边腮帮子扯了一扯，哄笑声中，各自落座。 确实都是熟人，两个儿子，老刘，小赵，王文李媛两口子，洪匡黄莺两口子，陈宇，于熙，冯轩，何庭，一个个都是久已不见，但长相依旧，一眼都能认出来。 虽然严格说起来，这群人里真正的小辈只有孙攸平，但是孙攸宁也要装嫩，哥俩一起给各位叔叔阿姨敬了一圈茶，本来是想敬酒的，不过被张薇薇瞪了回去，引来一阵哄笑。 随后自然是聊起各自这么些年的经历，都是感慨不已，也就那哥俩的经历比较单纯，大家于是都理解了孙攸宁装嫩的原因，果然也是活过了一辈子的，足够活泛。 席间，两人收到了维伦和精灵夫妇的消息，他们都正在外面任务，不定什么时候有空，只能约好了有空再聚。 饭毕，一家四口自有话要说，其余众人便各自散去。 “你们是回朱雀还是另外找地方住下？”舒克问道，基地没有专门安排住宿，都是个人自己申请房间。 “回朱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张薇薇看看孙彧，孙彧点点头。 朱雀也已经结束了机务保养，不过会一直待在机务码头，直到再次出发。 喝着塔泡出来的茶，哥俩很是没有正形的瘫在沙发上，等着爸爸妈妈问他们事情。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果然还是张薇薇先开了口。 “建模。”孙攸宁很简单的吐出来两个字，孙攸平一旁嘿嘿傻笑着，于是哥俩都被塔喷了一脸水。 不过孙彧和张薇薇也没有打算刨根问底，细问下去反正他俩也听不懂，知道哥俩在干啥就可以了，建模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可大可小，可深可浅，可宽可窄。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也过来了，不是说要去驻外吗？”孙攸平坐到张薇薇身边，把头靠到妈妈肩上。 “被赶出来了。”张薇薇没好气的答道。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响起，一家人显然都没把这事当回事，至于详情如何，那就不是无关人员包括两个孩子需要了解的事情了。 “那你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孙攸宁问道，既然爸爸妈妈也到了这个地方，那就都是一个大任务组的同事，互相了解一下工作内容，并不违反相关规范。 “发了些资料给我们，让我们看完了就自己去找事情做，不过我寻思看完资料我们还是要出去实地考察一轮，然后再说。”孙彧说道。 “说是希望我们发任务，而不是去做任务。”张薇薇补充道。 “所以，我觉得文明办那里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找事，找到事了就发回来让别的人接手处理，肯定不是说让我们坐办公室里，头上顶个黄色的感叹号，来一个人说几句话，然后发个任务什么的。” “你说他们是不是觉得咱俩特会惹事？”张薇薇朝着孙彧抬了抬眼。 “其实我也觉得我们两个确实挺能惹事的。”孙彧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张薇薇这不是在发牢骚，而是在得瑟。 “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跟你们一起去。”孙攸平说道。 “先看看材料再说，你跟我们去不影响你们的工作？”张薇薇把小儿子的脑袋扒开。 “不影响的，我们这个工作组的人现在到处都是，有什么问题了才会凑一起讨论。”孙攸宁说道。 “你不去？”张薇薇看向大儿子。 “我现在有东西要算，只能在基地这里，攸平......让他自己说。” “我现在要处理的事情还正在找头绪，我得自己先考虑清楚，跟爸爸妈妈出去也正好清静。” “行吧，你们的事情我们也看不懂，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你自己的船还是到我们的船上？” “当然是跟你们一起。” “你跟我们一起还是你的船跟我们一起？”张薇薇示意塔敲了一下孙攸平的脑壳。 “我我我。”孙攸平嘿嘿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帮我训练一下我那船上的主机，总觉得那主机有点愣。” “那要不这次我们出去你的船就跟着一起，正好顺便让你妈妈给你看看。”孙彧说道。 “好。” “那什么时候也帮我看看？”孙攸宁一旁也凑起了热闹。 “一个个来。走，我看看你们现在剑法练得怎么样了。”张薇薇站了起来，对着两个儿子嚷道。 “我们没带兵器过来。”孙攸宁嘿嘿笑道。 “少废话，我们这里有。”张薇薇啐道。 “你哥是不是平常也跟你这么耍赖皮？”孙彧揽着小儿子的肩膀低声问道。 孙攸平也只是嘿嘿笑着，跟着妈妈和哥哥往格斗室走去。 单手剑对单手剑，单挑的结果自然哥俩都不是张薇薇的对手，不过二打一张薇薇就落了下风。 随后张薇薇换了双持单手锏，门板剑，以及长柄，又一对二跟哥俩比划了一番，却是又打了个旗鼓相当。 “看你们俩，年纪轻轻的，抓个鸡恐怕都抓不住。回头好好练练我跟你爸练的那四路锏法，那是对练的套路，练熟了你们俩再用锏使你们的剑法，自己试试也弄一套锏法对练套路出来，先不要练你们的剑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够重，锏跟剑也没什么区别？”孙彧在一旁说道。 “没有没有，区别我们知道。”哥俩嘿嘿笑了起来。 “那行，攸宁你就自己先好好练，攸平你这一路就等着被你妈妈锤吧。”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等回来我再锤你。”张薇薇瞪了大儿子一眼。 第207章 遍历方案 按共和国的标准，文明的起始点是从有意识的记事开始，这算是文明0点。既然有0点，那就会有个负文明的概念。 虽然负文明只是通俗的说法，并没有明确的定义，不过一般来说，提到负文明的时候，往往是指智慧生物出现到文明0点线这个阶段，这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段。 实际上，还没有达到文明0点就灭绝了的智慧生物，也是屡见不鲜的。 文明办的工作对象自然是已经跨过了文明0点的智慧生物以及文明，至于那些连负文明都达不到的地方，则是由生产办专门处理的，这点上划分很明确。 而负文明区域该由谁来管，却是有些官司要打的。 因为负文明地区很有可能出现一些刚刚跨过了0级文明线的族群，按道理说，应该是文明办的管辖范围。但是文明办认为，对于那种发展前景不明的少量族群，就统一先由生产办在建设的同时进行一些观察，如果有前途，直接文明升级就好了，以免妨碍宇宙开发进度，这根本就不需要文明办另外投入资源，文明办也很忙的。 文明办这样的态度，却是令生产办大喜过望，他们本来还以为文明办会跟他们抢管辖权的。关键是，文明办还要负责调查共和国境内新开发宇宙的文明发展状况，除了对文明升级的审批和授权外，还要调查是否出现了文明灭绝现象，虽然这不一定会触发什么处罚，但一份通报是肯定会有的。 所以，现在既然文明办自己放弃了管辖权，并且授权了允许文明升级，接下来的工作生产队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大不了来个文明升级就是。 不过出于完整性的考虑，给孙彧和张薇薇下发的资料上也汇总了宇宙中负文明的分布状况，主要是避免到时候一不小心越界而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部门矛盾。 负文明区域的资料就由终端保存，必要的时候提醒一下就行，孙彧和张薇薇看了看就不再关注，他们需要确定一下出去调研的顺序，深度优先还是广度优先，这是个问题。 而且，他们出去调研的范围，覆盖了这棵新宇宙树中所有可开发宇宙，这一点，是他俩看了半天资料之后才意识到的。 张薇薇哀嚎一声，站起身不看了，让孙彧自己看，最后他拿主意就行，她要去捶小儿子散心。 然而，张薇薇一会儿就回来了，一言不发的坐到一边逗起塔来。 “怎么就回来了？” “他在忙，就不找他麻烦了。” 孙彧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管张薇薇。 过了一会儿，孙彧交代贝塔以单个宇宙为单位，以宇宙内传送门为基点划分区域，把每个区域内的文明按照文明等级绘制等势面，以及以传送门为中心，同样按照文明等级绘制等势面，绘制好之后，再按两种等势面划分，和主机一起分别规划两个最快遍历方案。 “你有没有考虑不同文明等级，我们可能花的时间会不一样？”张薇薇听孙彧说完，便问道。 “嗯，我们考虑一下，是等级高的文明我们花的时间会多些，还是等级低的会多些？” “我觉得应该是某个中间的等级我们花的时间会多些，你说像那种原始社会我们能花多少时间，反过来说，一个跨星系文明，我们又需要花多少时间，我们是去发现问题，不是去解决问题，对吧？” “嗯，这样吧，我们可以从这个宇宙开始，统计一下各个等级的文明，我们花了多少时间，在之后的宇宙，我们再依据这个时间统计来重新确定遍历方案。” “那这个宇宙怎么定？”贝塔问道。 “不考虑时间权重，按我前面说的先画好等势面吧，然后我们再来考虑遍历方案。” 贝塔晃了晃，确认收到指令，然后降到了台面上，开始全力运算。 “走吧，你儿子没空，咱俩去活动活动。”孙彧薅了薅张薇薇的头发，然后才发现塔并没有做什么反应，于是又扯了扯塔的触手，塔却伸出两根触手搭到孙彧手腕上，荡起了秋千然后又做起了回环。 去格斗室的路上，塔挂在孙彧的胳膊上一直甩着圈圈，张薇薇也是颇为惊讶，塔以前可没跟孙彧这么玩过。 不过张薇薇暂时顾不上管塔，只是对着舒克说道：“他们的剑法套路你这有的吧？” “有的。”舒克晃了晃。 “那我们就练练。”张薇薇转头对着孙彧说道。 孙彧咧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会我也会。”塔一边绕着圈，一边嚷道。 “唔，好，等会就一起练练。”孙彧抖了抖胳膊，塔绕圈的速度陡然加快。 到了格斗场，塔投影出来一个人的幻象，把两条触手变形成了两柄第三数学研究所的制式单手剑，然后朝着孙彧和张薇薇各自挽了个剑花。 张薇薇拿起单手锏朝着塔扔了过去，塔伸出一条触手卷起了张薇薇扔过来的锏，嚷道：“剑法剑法。” “试试看你的反应。”张薇薇笑着说道，一边把手向着塔伸了过去。 塔把锏还给张薇薇，两条腿的幻象向后一跳，两柄剑斜张开，对着两人摆开架势。 “他们的剑法我不会啊。”孙彧一旁嚷道。 塔叹了口气，收回一条触手，只留下一柄剑，然后演示了起来。 随后，孙攸平也来到格斗室，快到吃饭时间了，他本来是找塔的，听主机说都在格斗室，便走了过来。 格斗室里孙彧张薇薇以及塔两人一机器人正在缠斗，或者塔双手互搏应对孙彧和张薇薇的攻击，或者张薇薇和塔一起攻向孙彧，或者孙彧和塔一起攻向张薇薇，看得出来使用的招数都是第三数学研究所的剑招，不过孙彧和张薇薇是双持单手锏，塔是双持单手剑。 看到孙攸平，两人一机器人一起跳出战圈，暂时停下了打斗。 “忙完了？”张薇薇问道。 “不是该吃饭了吗？”孙攸平在爸爸妈妈的目光注视下有种想逃跑的念头。 张薇薇哦了一声，对着塔示意了一下，然后又对着孙攸平挥了一下手里的锏，示意他上场，吃饭前要抓紧时间按练练他。 第208章 路线图? 看着贝塔按照两种划分画出来的文明分布图，孙彧不免有些发愣，显然，别说落地调研，就算是不停留路过，没个三五年也别想遍历一遍。 “不可能只有咱俩干这事吧。”看到孙彧有些呆滞的表情，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 “材料上真没说让咱俩干啥？”孙彧看了看张薇薇，又看了看舒克和贝塔。 “没有。”一人两终端一致答道。 “那好吧，我们以传送门之间连线为边所围成的最小凸多面体区域为单位，调查其中的文明状态，以这些单位区域为结点，规划一条最快遍历路径，然后在第一个调查单位区域内，把每个需要调查的文明的调查时间权重都设为1，以此规划最快路径，遍历的同时统计不同等级文明的调查时间，然后以此为依据，修正下一个单位区域内文明结点的调查时间权重，重新规划最快路径，以此类推，直到所有单位区域结点都访问过一次。” 两个终端上下晃了晃，朱雀主机叮铃铃响起，确认收到孙彧的指令。 “什么时候出发？”朱雀主机问道。 “给基地文明办发我们的计划，物资齐全吗？齐全的话就发出港申请和传送申请。”孙彧分别给终端和主机发出指令。 “不等批准吗？”张薇薇笑了起来。 孙彧没有回答，只是薅了薅张薇薇的头发，知道张薇薇这是明知故问。 很快，基地文明办发回确认收到计划的消息，并且提醒孙彧和张薇薇，他们的任务主要是巡查，不需要介入具体的事务中，新宇宙树中的可开发宇宙目前已经有许多文明办的同志在实地工作了，以及本宇宙巡查结束后，记得提交他们最后确定的文明调查时间权重分布。 随后，朱雀也收到了离港许可和传送目标许可。 “对了，咱儿子在干嘛，刚才怎么没想起来让他给咱们参考一下路径规划？”张薇薇突然想起来，有个数学研究所的儿子不使唤，非得自己费脑子。 孙彧也愣住了，是啊，为啥就没想起来自己有个在数学研究所的儿子正在船上闲着呢？ 不过这时候朱雀已经开始离港，并向传送门飞去，更改第一个目标已经来不及了。 “那就遍历完第一个单位再找他吧。”孙彧摊了摊手。 “记得把他叫来驾驶舱，不然到时候恐怕又忘了。” 从第一个目标传送门出来，朱雀向着第一个文明结点飞去，那是一个星系级文明所在区域，其中还存在许多更低等级的文明。 这些低等级文明，并不是全部都已经归属于这个星系级文明的治理，换句话说，那里可能有些地方正在打仗。 “那里打了多久了？”张薇薇问终端。 “原来的已经停了，现在是共和国跟那个星系文明在打着，就跟你们以前一样，而且参战的也正好是第七飞行学院的学员队。” “收到身份验证消息......验证已通过.......收到频道加入邀请，是否接受？”主机汇报道。 “接受，这种消息你自己处理就行，不用汇报了。”孙彧说道。 “明白。” “收到学员队欢迎消息，你们要看看不？”舒克也说道，第七飞行学院的相关频道在终端这里是一直都开着的，不过与孙彧和张薇薇无关的消息都被终端屏蔽掉了而已。 “如果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你自己回复就行。”张薇薇瞄了舒克一眼。 “他们打他们的，文明办频道没消息吗？”孙彧问道。 “就是一些欢迎消息，已经回了。”贝塔答道。 “前线指挥部发来消息，邀请我们去指挥部见个面介绍一下情况。”主机汇报。 “好，去吧，正好去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孙彧确认道。 虽然参战的是飞行学院学员队，但指挥机关还是正儿八经的军人，而文明办的工作范围已经遍布整个宇宙，孙彧和张薇薇见到两位部队来的同志和文明办的两位同志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让他俩有些意外的是思想工作部、设备部和后勤部也都来了人。 “不会又想让我们去处理设备网络智能的事情吧？”张薇薇低声跟孙彧嘀咕着。 “你不觉得其实文明办的人跟我们见面就行了吗？现在指挥部全来了人，难道是想让我们也上战场？” 两人正嘀咕间，文明办的一位同志给他俩介绍了一下指挥部的各位同志，以及他们的来意。 确实，本来两位文明办的同志过来见个面介绍一下情况就够了的，不过前指的首长认为，既然孙彧和张薇薇两位同志是来了解情况的，那就应该作个全面的了解，不要只限于文明办的工作范围，所以他们都来了。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孙彧觉得前线指挥部这里可能对他俩的来意有些误会，不过来都来了，那就听听呗，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不发言就是了。 首先便是文明办的同志介绍目前战区里的文明分布状况，孙彧让贝塔把这个调查单元的星图投射出来，对照着文明办同志的介绍，看到战区范围没有超出这个最小凸多面体，多少有些松了口气，不然还得重新划分调查单元。 看到贝塔投射出来的星图上的文明等势面以及计划调查路线，指挥部的同志倒是有些惊讶，因为这跟前指的作战计划很是吻合，但是文明办的两位同志却说类似的图他们也有，然后也投射了出来，并且补充说，生产办的同志应该也有。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这个图对面有没有，但这个问题并没有答案，而作战上的事情也不是孙彧和张薇薇以及文明办需要关注的事情，只有指挥部的两位同志在考虑着什么。 发现孙彧和张薇薇已经有图，而且调查路线是如此的合理，文明办两位同志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要说的了，一则孙彧和张薇薇肯定是要实地考察的，二则孙彧和张薇薇计划的调查路线本来也是他们建议的路线，至于跟指挥部作战计划如此的吻合，那真的就是巧合。 战区以外的情况文明办的同志没有涉及，因为那些地方自有文明办的其他同志在负责，孙彧和张薇薇到了那些地方再跟他们联系就是。 第209章 星球改造 文明办的两位同志介绍完当前战区文明分布和发展情况，接下来指挥部的两位军人同志对照着贝塔投射出来的遍历路线图介绍了当前的战况。 “看来共和国是要展示铁拳了啊。”孙彧感叹道。 “为什么会这么想？”两位军人同志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道。 “跟差不多这样的对手打仗我们也是参加过的，那个时候我们很收敛，战线推进的很慢，跟现在一比较就很明显了。” “啊，对，两位同志也都是第七飞行学院的。” 笑声中，两位军人同志又问起来孙彧他们这个遍历路线是怎么制定的，因为战线的推进大体上也是这个顺序。 “以我们过来的那个传送门为起点，每个结点的访问权重的初始值置为1，然后规划一条最快速访问路径。我觉得和战线推进相合应该是巧合。”孙彧笑道。 “实际上，除了起点不同，经过一些结点两条路线相交之后，基本上就一致了，只是用巧合来解释，我们认为是不完全的。” “其实我们，还有生产办，规划的工作顺序图，跟他俩这遍历路线图也是差不多的。”文明办的同志插话道。 “所以关键就在这个最快访问上？不是路径最短，也不是用时最少？” “我们规划路径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最快速度，这里面大概有那么一些相关性？”孙彧说道。 “唔，本质上都是最快速度，看来确实应该是有很强的相关性。”两位军人同志又对视一眼，然后表示回去以后要提交一个课题，对这方面的相关性做一些研究，一个相符可能是巧合，三个不同领域的都相符就不是了。 接下来是设备部和思想工作的同志跟孙彧和张薇薇交流了一番跟设备智能打交道的经验，后勤部的同志打趣了一下朱雀号上重武器被当成皮球到处踢。 随后，一行人去基地饭堂吃了个饭，夫妻俩回到朱雀，才发现又把儿子给忘记了，不过幸好塔留在了船上，不至于把小子给饿着了。 孙攸平倒也没什么想法，他正专注于他自己的问题，爸爸妈妈忘了把他带下去，其实也是正好，反正塔不会忘了给他弄吃的，他自己的终端也不会忘了提醒他去休息。 不过，这时候张薇薇才又想起来之前本来商量好让小儿子的飞船跟着朱雀，她有空就去调教一下那船的主机的，但是出发的时候又给忘了，于是很是抱歉的搂了搂小儿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只是现在也来不及了，只能等下次了。 看着孙攸平有些心不在焉的笑了笑，孙彧便把张薇薇搂到一边，顺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我们一般都在驾驶舱，要是不影响的话，你考虑问题的时候最好不要一个人待着，让塔跟着你？” 孙攸平点点头，看了看正飘在一旁用触手画着圈圈的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傻笑起来看向爸爸妈妈。 “好啦，就知道傻笑，跟我们去驾驶舱坐吧，不要老是一个人待着。”张薇薇没好气的说道。 回到驾驶舱，孙攸平坐到后面沙发上，塔给他泡了一杯茶，孙彧和张薇薇坐到驾驶椅上，向主机发出出发指令，随后朱雀便向着第一个调查结点飞去。 这第一个调查结点目前已经属于共和国控制之下，在这之前是属于目前正在跟共和国作战，自称是希尔科维帝国的一个前哨据点。 这里是一个恒星系，有一颗存在智慧生物的行星，被希尔科维帝国占据后，在共和国文明划分标准中，已经等同于希尔科维帝国，虽然上面的土着文明本来只是一个行星级文明，也就是刚刚进入近地空间的文明层级。 不过毕竟是颗边缘星球，希尔科维帝国只是派驻了一支所谓的治安部队在这里维持最低限度的治理，共和国到来之后，很轻易的就解除了这只治安部队的武装，并且全部押解到了地面，把他们视同于地面土着，一同接受共和国的改造。 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对这样的情况，共和国是如何进行改造的，实实在在的是件新鲜事，他们预计会在这里多花一些时间进行考察，因为他俩的老家，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个发展程度，即便是他们的大儿子离开的时候，也仍然是在爬坡，并没有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这颗星球的生态跟他们老家的生态却是大相径庭，这是一颗陆地面积占优势的星球，因此大部分地方都比较干旱，物产相对贫瘠，人口也没那么多。 主要的发达地区，或者说生产力发展水平比较高的地区基本沿海岸线分布。在主大陆的中部地域，主要是荒漠和戈壁地形，现在正好被共和国开辟成了俘虏的主要留置地。 因为希尔科维帝国到达这个地方的时间并不很长，甚至都没来得及派出殖民机构，对这个大陆的治理主要还是依赖代理。于是，随着共和国的直接介入，希尔科维帝国还没有来得及从这里攫取资源，帝国在这里的代理人也还没有来得及出卖星球利益。 也就是说，希尔科维帝国对原住民的影响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就戛然而止了，这带来的一个影响就是土着民对帝国并没有什么仇恨，对于共和国的到来也只是一种观望的态度。毕竟他们已经发现，不论是帝国，还是共和国，都不是他们可以抵抗的存在，换句话说，就是认命了。 目前在这里开展工作的是生产办，孙彧和张薇薇跟在当地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拉上孙攸平，乘着穿梭机降入了这个当地人称为“沙”的星球。 他们需要先去主大陆中部的那个改造基地，下来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是，生产办打算首先改造那支被俘的希尔科维帝国治安部队，将他们改造成一个共和国的工作队。 其原因在于，一则这支部队成员是外来的，执行共和国对星球的改造政策就没有那么多坛坛罐罐，二则这毕竟是一支部队，天然就具有更高的组织度，教育改造成执行政策的工作队的难度会小许多。 至于说担不担心反叛，他们倒是可以试试，生产办的同志这么介绍说。 第210章 改造基地 共和国沙星第一改造基地，是这个基地的正式名称，虽然名称里有第一两个字，但实际上这是共和国目前在沙星上唯一的改造基地。 这名称是按照共和国编号规范命名的，最先建立的自然就叫第一，以后再建立的同样单位就依次命名。至于是不是真的会有第二第三什么的，那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样的好处是很明显的，就是简化了命名规则，如果后续建了同样的单位，那就顺序排下去，如果没有，叫第一也不影响什么。 在穿梭机里从空中看去，整个改造基地被一个淡蓝色的透明防护罩笼着，这个防护罩的主要作用是防止水分过度蒸发，但不是完全隔绝蒸发，维持一个正常的大气环流，对一个自然星球的生态是很重要的。 实际上，这个星球虽然地面陆地占优势，但地底下却存在着几片互相连通的地下海，并且这些地下海与地表海也是相连的。 也正是因为地底下有水，并且能渗透蒸发一部分上来，大陆上远离海洋的中部区域，便没有形成大片沙漠，而主要的是荒漠和戈壁滩。 在主大陆中部，也就是第一改造基地所在这个地方，地底深处实际上也是有地下海的，只不过地壳岩层过于厚实，通过岩石土壤的渗透过滤作用被挤压上来的水分，能够到达地表的微乎其微，而显然本地土着也没有足够的技术能力打足够深的井，能够钻到渗水层把水引出来，所以这片地方本来就是一片荒凉或者说死寂的星球内陆典型地貌。 不过共和国到来之后，先是给全球直播了防蒸发防护罩的架设，随后又直播了深井钻探，然后又看到了从井里引出来的淡水沿着规划好的沟渠流遍了整个改造基地，接下来又是机器人无人机铺路盖房子绿化地表，以及帝国治安部队俘虏的入住仪式。 这些工作前前后后不过个把星期的事情，星球土着和帝国治安部队的俘虏全程观看，但是两边的反应不尽相同。 帝国治安部队很安分，因为不安分的在共和国缴他们械的时候就消失了，而且他们对共和国展示的这种技术能力的理解更深一些，实在是无法抵抗。 而在土着居民看来，大概是共和国进入的过程很和平，暴力的那部分他们也看不到，于是缺乏一些敬畏，以至于有不少团体或者个人跑过来要跟生产办讲价钱谈条件，甚至声索土地所有权，或者打算挨着改造基地薅资源搞产业。 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可能星球土着自己觉得有谈判的余地，但是对于共和国、生产办来说，处理起来就很是简单直接了，拒绝所有要求，限期离开基地附近划定的缓冲区，并且要求各地治理机构，在共和国进行下一步阶段工作前，维持好社会秩序。 当然也总是有不信邪的，而这些人的结局就是，在当地人眼里，变成了失踪人口，而对于帝国治安部队来说，那些人就是在他们眼前变成了原子。 共和国进驻之后，虽然俘虏了帝国治安部队几乎所有的人员，并且送去了改造基地进行改造，但并没有处理原先作为帝国代理人的当地治理机构和官员，共和国对他们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维持好社会秩序。 当然，要是维持不好，那就维持不好吧，除非爆发严重的社会冲突甚至战争，否则共和国暂时并不打算干涉。 而又因为星球土着本来就已经接受了外来统治者这样一个现实，眼见着共和国杀了几只鸡之后，又发现共和国确实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便暂时无视了共和国的存在，继续着原有的生活。 实际上改造基地建设完成并投入使用之后，生产办的工作人员就转移到了新的工作地点，这里只剩下机器人智械，机器人和智械在这里的任务只是监督改造俘虏，它们并没有去管理星球本地事务的授权。 改造的方式是灌输和上课相结合，灌输的是共和国的一些基本常识和处置异文明的一些基本条例，上课则是集中进行案例分析以及讨论。 只有等到俘虏改造合格，然后作为工作队派出去执行星球改造任务之后，工作队才需要为星球上的本地事务负责。 这一点，开宗明义的一开始就告诉了这些帝国俘虏，而这些俘虏又迸发出了极高的改造积极性和配合性。 毕竟他们被派到这个地方本来就近乎流放，这一辈子说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而现在共和国又给了他们希望，不论是能回家，还是能在这里好好过。 人只要有希望，也必须要有希望，才会有动力积极地去工作学习和生活。 首先把俘虏改造成工作队，然后让工作队去执行星球改造任务，这是生产办在沙星上因地制宜实事求是制定的工作规划，孙彧和张薇薇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他们本来也不需要介入具体的事务，这是出发前文明办就特地提醒过他俩的。 于是，在改造基地从基地主机那了解到这些基本资料，并且进行了一些实地观察之后，孙彧和张薇薇只是提出一个建议，就是既然有充足的地下淡水，为什么不扩大改造基地的覆盖面积？如果绿化覆盖了整个主大陆中央的这片荒漠和戈壁，这里完全可以开发成为一个农牧业基地。 主机对此的回答是，当前的主要工作是改造俘虏，等这一阶段工作完成，工作队正式进入本地社会开始工作之后，就会逐步开始星球的自然改造工作，因为这些工作是需要土着居民参与的。 共和国不打算操办一切，而且参与对自己家园的自然改造的工作，也是土着居民社会改造的一部分。 孙彧他们本来也只是看到周围一片荒芜觉得很不舒服就随口提了个建议，而改造基地主机的这个回答很合理，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别的说法，于是结束了在沙星的考察，离开沙星，向着下一个结点飞去。 第211章 我们现在也很忙的 这第二个结点是一颗以海洋为主体，海上遍布大大小小岛屿的星球。不过根据资料，这个星球上形成如此地形的原因是出于地面下降和海面上升的双重作用。 这个星球上的文明根据前期的一些初步探测，应该是二季文明，可能是前一季文明消亡之后独立进化而来，也可能是前一季文明退化而来。 这里的土着有成熟的文字系统，但是没有便利易推广的文字书写载体，这在共和国文明等级划分标准之中，是属于比较低级的文明。 而且，这里的土着居民主要以捕捞狩猎为生，种植和养殖在生产生活中所占比重微乎其微，如果不是没有的话，这在共和国文明认定体系中属于是凭空就要降一级的。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话，就是这里居民擅长驯服野外生物，不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各种各样都有，用以充当交通工具和捕猎助力。 “阿凡达么？”张薇薇看着资料，不由自主的嘀咕起来。 “很像嘿，实际上这里也有一支希尔科维帝国的科考队，当然这是他们自称，在这里挖矿。” “哦，还真是。”张薇薇调过那份所谓科考队的资料看了看。 “还真打起来了，还真打不过土着。”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土着最后也拿他们没办法不是？” “要不是共和国来了，这支科考队迟早要被困死的。走吧，咱们去跟他们见见面。” 这个星球上确实存在一些性质奇特的矿，容易采集，容易冶炼，炼化成品有很好的延展性，经过简单的热处理之后，又具有很高的硬度和极强的韧性，非常适合制作武器和生产工具。 这个星球上的土着之所以能够以捕猎和狩猎维持生存，以及能把这支科考队打得落花流水苟延残喘，就是依靠这种矿物炼制而成的武器，以及土着民本身彪悍的战斗力，并不是什么希奸吃里扒外。 “说实话，我们有一个猜想，这些矿其实是人工合成出来的，可能是上一季文明的遗留物。” “你们确定这里存在上一季文明了吗？”孙彧没有在意那些矿是不是人工合成品，因为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基本上吧，这些矿其实是采不完的，而且采集点很固定，今天挖完了，明天在原地又会出现，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深入探测，你们的人把我们救出来安置到这里之后就走了。” “哦，是这样，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我们认为这颗星球这一季的原生文明没有发展前途，这里的原住民也没有接触的价值，所以这颗星球我们暂时是不打算介入的，将来可能会再来挖掘一下上一季文明的遗存。” “啊，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些矿物对我们帝国来说也是可有可无，所以就开放了民间公司过来采集，我们才过来的。”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你们之前来的人说你们正在跟我们帝国打仗，暂时不方便送我们回去，除非我们坚持要回去。” “你们现在什么打算？” “我们暂时不打算回去了，看样子这仗也打不了多久，打完了我们再回去好了，就是一直在这里待着，我们也不确定能坚持多久。” “他们走之前没交代吗？” “他们说已经把我们的情况上报了，合适的时候会有人过来帮我们解决的。” 孙彧扭头看向张薇薇：“查一下是不是有他说的那份报告，如果没有，发个通报，如果有，看看现在处理到哪一步了。” 张薇薇应了一声，孙彧又回头问向科考队的代表：“这附近有一颗星球，那里本来有一支你们的治安部队，现在正在接受我们的改造，如果把你们也送过去，你们有什么想法？” “那支部队啊，我们最初就是跟他们一起过来的，前不久失去了联络，原来被你们俘虏了。” “报告有的，现在正在考虑把他们送到哪里去，报告送上去也才个把月，这里的物资也很充足，所以指挥部那边的优先级不高。”张薇薇已经核对完，插话道。 “如果现在就把你们送过去，你们有什么意见？如果你们现在过去的话，也是要接受改造，然后加入我们的工作队，负责那颗星球的社会改造的。如果不愿意去，那就先在这里等着，这里安全没问题，物资也没问题，足够你们坚持到我们那边再来人。不过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的帝国最后都是会完结的，你们不要有什么别的念头。”孙彧很认真的说道。 “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吗？” “可以，不强求，愿意去的我们就安排你们去，不愿意去的，就先在这里等着。对于你们这样文明程度比较高的种族和势力，我们是希望你们能加入共和国的。” 气氛于是轻松下来，这时候有人便问道：“那外面那些呢，你们会怎么处理？” “基本上自生自灭吧，除非他们有一天能够进入太空，但是你们也知道了，我们之前有人过来评估过，认为这里的文明层次离太空文明还差得比较远，就先不管他们了，我们现在也很忙的。” 孙彧说完，引起一片笑声，又有人说道：“是啊，帝国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只是让我们这些人过来自生自灭了。” “结果连热兵器都没有的土着都打不过。”人群中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我们都是平民百姓，防身武器射程不过50米，他们拿命填过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那支治安部队又联系不上，那不就这样咯。” “联系上了又怎么样，他们有多少人，你看这土着民一个个不怕死的样子，铺天盖地的冲过来，他们来了也不顶用。” 闲话中，这支科考队也商量出了结果，凡人群必有左中右，愿意过去的有一部分，想在这里再等一阵的也有一部分，最多的一部分则是希望等愿意去的那部分到了之后，传些消息过来，他们再决定。 当然这没问题，孙彧便联系了前指文明办，把这里的情况做了个通报，文明办确认马上就派船过来接人。 “你们要走的准备一下吧，很快就有船来接你们了。”孙彧对科考队全体说道。 跟来人交接之后，朱雀再次出发，并没有接触星球土着，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一个生产办都放弃的星球上。 第212章 你们就是这样谈判的吗? 接下来第三个结点，这是一颗巨行星的卫星，气温略低，星体不是太大，但是密度比较高，所以上面的生物体型也只是略微高大，并没有达到巨人的程度。 按照一般标准而言，这颗星球的自然环境还是比较恶劣的，人口自然也不是太多，但是上面的文明层次按共和国标准却是比较高的，上面的原住民已经进入太空，并且已经开始探测这个巨行星系里的其它卫星。 不过比较有趣的是，这个恒星系里还存在另外一颗存在智慧生物的近地行星，文明办和生产办的前期探测资料显示，这两颗星球上的生物是独立进化的，只不过这颗被原住民称为雪星的卫星上的文明程度更高一些，已经算是太空文明了，而那颗行星，被雪星上的人称为绿星的行星，还处在蒸汽时代。 在希尔科维帝国进入这个恒星系之前，雪星上的居民知道绿星上存在智慧生物，文明程度相对雪星低一些，但也有限，考虑到两颗星球资源上的差异，雪星民总有一种紧迫感，必须优先发展太空技术，所以雪星上的科技树多少有些畸形，大概是一种蒸汽时代到信息时代共存的社会发展形态。 而对于绿星民来说，被称为白星的这颗巨行星的一颗编号为7的卫星上存在生命，却只是一个猜想，但这是一个几乎快要被证实了的猜想。 如果不是希尔科维帝国来了。 帝国来了，绿星民才知道不但雪星上存在一个比他们更发达的文明，在他们的恒星系外更是存在希尔科维这样只存在于他们幻想中的文明。 随后，共和国也来了，曾经被认为不可抵挡的帝国军队，摧枯拉朽一般的就被共和国的舰队分解成了原子，在恒星风的吹拂之下，成为了宇宙的尘埃，绿星民自然就是共和国说啥就是啥了。 而雪星上的居民，只见过威武雄壮的帝国舰队，但没有亲眼见到这支帝国舰队变成灰灰，与共和国初次接触的时候态度不免有些倨傲，直到共和国一炮把和雪星体积类似的另外一颗卫星打碎，然后把碎屑收集起来都扔到他们的星球周围，形成一个卫星环之后，才战战兢兢的询问共和国有什么要求。 要求很简单，或者加入共和国，或者不加入。 加入共和国，那么共和国随后会派人过来接洽，共商星球发展大计。 如果不加入，也没问题，只是这个恒星系已是共和国领土，以后雪星民离开星球大气层范围就必须办理入境共和国的手续。 当然正常的交流还是允许的，共和国会在绿星上设立相关管理机构，绿星和雪星双方可以互派使节，展开各种双边交流，并且不限制交流的范围。 雪星人认为他们需要慎重考虑这个与星球上全体居民未来相关的问题，很有可能需要做一个全民公决。 共和国代表，或者说文明办的工作人员只是告诉他们，关于边境的划分，现在已经生效，至于他们回去要考虑多久，没关系，想考虑多久就考虑多久，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继续谈都可以。 “那我们如果有了决定，怎样通知贵方呢？”雪星代表问道。 “我们会给你们提供一个通信频道，你们可以往这个频道发消息，或者，你们也可以发射太空飞船，只要出了大气层，我们就会有船去接你们的。” “那意思是说，在我们做出最后决定前，我们以后的所有活动只能局限在我们的母星上了？”雪星代表有些愤怒的说道。 “是的。”文明办的同志无视了雪星代表们的愤怒。 “你们就是这样谈判的吗？” “我们只是在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谈判。” 会面自然不欢而散，不过文明办的同志还是很贴心的派出飞船把雪星的代表和他们的飞船一起送回了地面。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已经几个月过去了，直到孙彧和张薇薇到达这里，雪星民也没有做出任何答复，当然，雪星上的所有电磁信号都被共和国设在这里的观测站接收到了，他们在做什么，讨论什么，对于共和国来说，并不是一无所知。 至于私下面对面的商谈，共和国就不知道了，共和国对此也毫无兴趣，甚至对雪星民最后如何选择也并不关心。 现在这里的工作已经由生产办接手，生产办当前的工作重点在绿星的改造上，就算将来雪星同意加入共和国，改造工作队也会是从绿星上派出的。 “好吧，那咱们去绿星看看，然后就走。”孙彧说道。 看完情报汇总，孙彧发现他们并不需要在这里花太多时间，文明办和生产办的工作充分尊重了当地居民的选择，没有跟原住民发生武力冲突，更没有发生种族灭绝事件。 如果不是张薇薇对那个行星为什么叫绿星比较感兴趣，孙彧本来打算直接就走了。 “你有什么想法？”孙彧问一直在旁边跟着一起看情报汇总的小儿子。 “没有。”孙攸平摇摇头，接着说道：“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你们可能会有一些代入感，可能会有一些想法，但是对于我......我们来说，这种事情，这种处置方式，其实从小就在学校教过了，现在只是亲眼看到，不过就是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就好，我就怕你会有什么想法。”孙彧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孙攸平也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想法？” “会不会对什么是正义产生一些想法，我和你妈妈以前参与过这种讨论。” “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不定义正义，我们就是正义，这是我们从小就接受的教育。” “那你现在对这个说法有怀疑吗？” “没有啊，只是认识更加深刻了。” 孙彧哈哈大笑起来，狠狠的搂了搂儿子的肩膀。 “到了。”张薇薇没有参与父子俩的讨论，只是在一旁看着态势球和导航图。 从太空望去，果然是一颗绿星，显然是因为大气成分的原因，舒克说道。 “不完全是，地面就是绿的，植物覆盖率这么高的吗？”张薇薇很是有些诧异。 第213章 我们只是担心他们不回来 看着地面广袤的森林和辽阔的草原，以及星罗棋布般的城镇和错落有致的道路，张薇薇不由得赞叹连连。 “维伦和泰兰德两口子他们不知道有没有来过这地方。”张薇薇不由得说道。 “发些视频给他们看看呗。”孙彧也出神的看着地面，到处都是绿油油的。 这地方实在过于平和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源，原住民只是按部就班的发展到了蒸汽时代，所以不管谁来，大概除了人口，大概都会发现这里就没有什么值得攫取的。 而星球原住民对于希尔科维帝国的到来也是完全的不抵抗，他们不知道这么一个跨越星际来到这里的无可匹敌的舰队，在他们这里能得到什么。 帝国同样也不知道能拿这颗星球怎么办，太空战舰总不能烧柴，至于金属矿物，实际上太空中可以直接开采的星球很多，在这里开矿，恐怕成本复核就通不过。 要作为一个休假地，那倒是可以的，只不过共和国来了，实际上共和国舰队发起攻击的时候帝国舰队在岗率不到10%，其他人都在地面度假游玩。 于是帝国舰队变成宇宙尘埃的时候，人员损失其实不算太大，但是逃过一劫的舰队人员现在都变成了瓮中之鳖，共和国全球广播之后，帝国舰队的成员很主动的站了出来，要求得到相应的待遇。 于是共和国算是和平接收了这个星球，跟帝国舰队人员的商谈也很顺利，也没有不顺利的可能。 希尔科维帝国也是一个多种族的势力，这支远征舰队实际也不是由帝国主体种族组成的中央禁军，成员都是来自被帝国征服的地区，对帝国的向心力并不是那么的强。 加入帝国还是共和国对他们来说，差别也不大，在共和国保证在与帝国的战事尘埃落定之前他们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回帝国之后，舰队的剩余人员一致同意接受共和国的管辖以及教育。 当然主要还是共和国给的足够多，多到大家都没有必要再提被共和国消灭的那部分人员以及战舰。 绿星民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抵抗意愿，看到前一个征服者或者侵略者轻而易举的就臣服于后来的这个解放者，自然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加入共和国的邀请，根本就没有问共和国如果他们不同意加入会怎么样。 既然大势已定，绿星民免不了也要询问自己的权利和义务是什么。 权利和义务是一体的，每一个共和国公民都有接受教育和进行劳动的权利和义务，共和国的代表回答道。 这样的回答过于空泛，绿星民便有些惴惴，共和国的代表接着解释了星球改造期的一些基本政策。 首先，共和国不会介入星球的治理，但会保证星球的物资供给。 其次，共和国需要在绿星上推行共和国的教育，鉴于绿星现在的文明层级还比较的低，主要只是推广共和国义务教育阶段的知识，将来绿星民可以自行申请到共和国的大学继续深造，并且强调，这是共和国全体公民最基本和最重要的权利和义务。 “那么将来出去就学的学生学成之后，他们的去向会是哪里呢？” “一般来说共和国是不限制毕业生的去向的，如果你们是担心他们回不来，没有那个必要。” “我们只是担心他们不回来。” “我们不是有意冒犯，绿星现在的知识水平并不超过共和国义务教育阶段的高度，他们是否回来，对绿星接下来的改造其实无关紧要，当然，如果你们坚持绿星是绿星人的绿星，共和国其实也是不在意的。” 这一段对话，是附在情报汇总里的原话，虽然没有下明确结论，但也反应了绿星民的一些患得患失的心态。 不肯离开绿星，不上共和国户口，人口和资源就总有耗尽的那一天，而只要出去了，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这一代人的坚持，十代人之后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不需要共和国再做什么，只要接受共和国的教育，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融入到共和国之中。 共和国代表直言不讳的跟绿星民代表说明了这个必然会发生的过程，不过也告诉了他们，共和国不会干涉这一过程，甚至绿星民主动抗拒也不会干涉，反正人死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共和国等得起的。 但是教育是强制性的，没有价钱可讲的，而那些接受共和国理念，向共和国靠拢的绿星民，是受到共和国保护的，不容被迫害的。 绿星民代表对此表示了理解，并且以个人名义表示了接受，只不过他们需要回去向全体绿星民解释共和国的政策，最好大家都能从情感和理智上都能接受。 随后绿星代表询问共和国能不能在这方面提供一些帮助，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共和国代表表示，只要他们能想得到的，共和国都可以提供。 “维伦和那两口子要了坐标，说等他们忙完了就过来看看，如果这里需要老师的话，他们也可以的。”张薇薇看着终端说道，刚才看资料的功夫，她已经把这里的资料和实拍视频发了过去。 “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前指发一份通报，建议思想工作部派人过来加强这里希尔科维舰队的思想改造。” “怎么了？” “他们的人很多，只是让智能机器人监督他们的学习，可能不足以触及灵魂，他们说不定以为我们以后是让他们去做殖民地总督的。” 张薇薇嗯了一声，既然孙彧想到了，她就不用再费那脑筋了，她应该考虑的是孙彧没有想到的事情。 孙彧于是敲了敲贝塔，现在贝塔写出来的文档，基本上他只需要做个签名认证就行，毕竟已经搭档了几十年了。 “下去看看吗？”孙彧看看张薇薇。 “小子，想下去看看不？”张薇薇转头看向正在后面端着茶杯发呆的小儿子。 过了一会，孙攸平似乎才反应过来：“好啊。” “你要是忙，我们就等等，不急的。”张薇薇似乎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不忙不忙，刚刚解决一个问题，正想换换脑筋。”孙攸平又傻笑起来。 看到儿子露出那种熟悉的笑容，张薇薇便也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孙彧。 “那走吧，坐穿梭机下去。”孙彧点点头。 第214章 似乎我们又摊上事了 跟地面联系之后，穿梭机便直接开往坐落在一片大草原深处的改造基地。 资料显示，在这里接受改造的原帝国远征舰队舰员有近万人，从空中看去，地面建筑便如一个兵营，不过周围没有铁丝网也没有围墙，在这个地方走上10天半个月的都不会见到人烟。 穿梭机直接停到了位于基地一角的停机坪上，这里是基地管理处的办公区，整个基地除了机器人和无人机以及各种智械终端之外，只有两位生产办的同志在这里负责基地事务。 从穿梭机下来，对面是一排平房，那边是基地的办公室，停机坪外站着两个穿着生产办工作常服的，显然就是负责这里工作的的两位生产办的同志。 上前握握手打了个招呼，两位同志便引着孙彧张薇薇还有孙攸平往办公室走去。 一边走着，孙彧一边说道：“我们已经给前指发了个通告，建议从思想工作部派些人过来加强这里改造人员的思想改造工作。” “不应该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吗？”生产办的一位同志说道，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我们提的这个建议是基于相关模型，以基地接受改造的人员的数量和来源，只依靠两位同志是不足以实现我们对他们进行改造目的的。我们提交的建议，按规定也是需要知会相关人员的。两位同志也可以向前指提交一份情况说明。不管前指做什么决定，如实反映情况是我们大家的责任。” “那行，我先失陪下，我先赶紧把我们的意见发给前指。”刚才略有所不满的那位说道。 “好吧，我们过来就是当面跟你们说这个事情，接下来我们还要去接触下本地居民，就不打扰两位工作了。”孙彧停下脚步，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位同志说道。 勉强笑了笑，这位同志伸手跟孙彧张薇薇还有孙攸平握了握手：“那好吧，我也不好强留几位。” 不过这位同志还是把三人送到了停机坪，正互相挥手致意告别的时候，四个人的终端同时响起收到命令的提示。 各自正看消息的时候，刚才去给前指发情况说明的那位同志也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边跟停机坪边上的几个人招着手。 命令很简单，召回两位生产办的同志到前指基地汇报工作，在他们离开期间，由孙彧张薇薇孙攸平三人暂时代理全权负责改造基地的全部工作，直到有人过来接替工作为止。 孙彧和两位生产办的同志一起摊了摊手，互相笑了笑，看来指挥部确实对他们俩在这里的工作有些疑问，选择了支持孙彧他们的意见。 “那好吧，我们马上动身。”两位同志也很干脆，用终端发了几条消息，随后告诉孙彧，反正有什么事情问基地主机和让基地主机安排就行，他们就不一一介绍了，前指看来挺关注这里的事情的，刚刚发了情况说明过去，马上就有回复了，他们也只好抓紧时间回去。 孙彧点头表示理解，就算有什么疑惑，也没有必要和这两位同志提，前指发过来的命令并没有详细说明，只好等送走两位同志之后再考虑这到底什么回事。 很快，两个机器人驮着两位同志的行李来到了停机坪，他们的工作飞船就在边上，于是送人的人变成了被送的人，被送的人变成了送人的人。 飞船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孙彧回头看看张薇薇，看看孙攸平：“似乎我们又摊上事了。” 孙攸平眼里却似乎都是星星，他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原来就是这样工作的。 张薇薇却是撇了撇嘴：“你刚才说的什么基于什么什么模型，有吗？我看你就是拍脑瓜想出来的建议。” “有的，这种模型有很多，孙彧说了之后我就调出来算了一下，结论基本一致，然后告诉了孙彧。”回答的是贝塔。 “就算本来没有，我也可以现编一个，其实我刚才就在想了，如果他们要较真，马上就可以拿出来给他们看。”孙攸平有些兴奋的说道。 孙彧嘿嘿笑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对贝塔说道：“让朱雀下来，停在这上面能让整个基地都看得到的地方。” 前指给孙彧发的命令还包括了一个证书，同时也给基地主机发了指令，认证之后，孙彧很顺利的接管了整个基地。 “说明一下情况吧。”坐进办公室，孙彧对已经接入基地网络的贝塔说道。 “情况有些复杂，但是也没有什么异常。现在除了上课，这些改造人员都是在自行管理。根据前期调查，这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和指挥机关已经被消灭。现在这些改造人员当中，官衔最高的是舰队的一个后勤副职，然后是一些负责后勤和设备的技术军官，还有就是大量的士官在负责日常管理，但是指挥类的军官当初基本上就是被我们一锅端了。“ “这么巧？” “很难说，我查看了一下交战记录，当初在这里作战的共和国舰队，就是咱们第七飞行学院的学员队，他们在帝国舰队探测范围之外停留了一段时间，发起攻击后，消耗了近千发重型湮灭鱼雷，我觉得可能是一次把所有船载的重型湮灭鱼雷全打出去了。”舒克说道。 “牛逼。”孙彧不由得感叹道，没有在意舒克说的“咱们”两个字，张薇薇却是在一旁笑了起来。 “好吧，作战的事情以后有空再说，现在改造的情况怎么样？”孙彧感叹完，接着问道。 “只能用正常偏消极来描述，没有抗拒改造，但也说不上有什么积极性。提交的每日学习总结都是学习内容复述，没有思想总结，日常也没有什么消极言论。他们唯一提出过的要求是我们在制定改造计划的时候，把他们日常训练的时间考虑进去。” 虽然孙彧很想说不积极改造就是抗拒改造，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思想改造不是他的专业范围，他们现在只需要维持好现状，等待专业人员过来善后。 “他们询问飞过来一艘飞船停在半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基地主机插话报告道，看来是朱雀下来了。 “告诉他们没事，原先的两位负责人回去述职，临时找了几个代班的过来代理几天。” “需要告诉他们一切照旧吗？”基地主机问道。 “他们不问的话不用，问了再说，这种事情不用主动说，说了反而容易引起思想波动，然后告诉他们，等下我们交接完毕，就会去跟他们见见。”孙彧答道，基地主机能问这样的问题，还是挺让他诧异的。 第215章 不，他们都死了 整个基地目前的布局大体上是一个直角扇面，办公区在直角顶点上，再由里往外分成了三个居住区，分别居住着那位后勤副司令，其他军官，士官和士兵，居住区往外则是士兵的训练场地和活动场所。 四周并没有围墙，一开始基地划定居住区的时候也没有按层级加以区分，但是很快，这些前帝国舰员自发地按照层级调整了各自的居住区域，基地主机发现这一情况后，经当时的负责人批准，干脆也调整了地面建筑的布局，最后形成了现在这么一个直角扇面的轮廓。 不过各个区之间并没有进行物理上的分隔，而且本来也没有限制人员的自由活动，但是舰员们最终也还是自发的限定了各自的活动区域。 本来基地办公区也是没有限制这些改造人员自由进入的，但是现在只有舰队副司令会过来，或者交流一些情况，或者提出一些请求，以及闲暇过来找基地负责人喝茶聊天。 他会定期在自己的活动区听取军官们的汇报，但并不直接下达指示，而是会先过来跟基地负责人商议，随后才会做出适当的安排。此外，他也会不定期的去军官区跟军官们做一些互动，或者邀请一些军官去他的居住区喝茶谈话，但他绝不会踏足士官士兵区。 军官们只有轮值军官在向他们的副司令做日常汇报，或者受到邀请之后，才会进入副司令居所区域，其他时候是不会进入其中的，更不用说到基地办公区。 同样，军官们只是在轮值的时候才会进入士官士兵区，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其他时间没有必要并不会进去。毕竟军官区本来也有足够的活动场所，不需要跟士兵们抢场地，或者说，同乐。 士官们除了值星官会与轮值军官一起值守的时候见面外，其他士官和士兵并不会主动接触军官们，他们的活动场所向外延伸，而且没有界线，但并没有人试图逃离，因为根本就无处可去。 “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看完基地的情况介绍，孙彧扶着额头说道。 “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数据。”基地主机回答道，“之前都是那位副司令过来交涉或者交流，与其他人的直接接触并不多。” “好吧，我们也先跟这位副司令交流一下。”孙彧看了看张薇薇和孙攸平，两人一副你说了算的表情。 “刚才过来询问情况的就是那位副司令，他现在会客室那里等着。”基地主机说道。 “会客室在哪里？带我们过去吧。”孙彧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张薇薇和孙攸平也起身跟上。 会客室跟办公室就隔路相对，也没几步路，走进会客室，便看到一个颇为精干的中年男子站起身，向着三人致意。 互相握了握手，各自让着坐下，这位副司令便先开口问起正悬停在基地上空的那艘飞船的来意，因为他和他的舰队都已经知道消灭他们舰队的就是这样的飞船，看到这么一艘外型一模一样的飞船停在半空，其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他们很是担心和不安。 “那是我们的工作飞船。”孙彧伸手对着张薇薇和孙攸平划了个圈，“路过这里，就被抓了个现差顶几天班，就把船直接停这里了，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可以知道那两位先生离开的原因吗？” “他们俩要回去汇报工作，在他们离开之前，我们暂时代理这里的全部工作，不过在接到进一步指示前，我们并没有改变这里现状的授权。或者换句话说，如果将来有什么变化，我们现在也是不知道的。” “但是改变肯定会有，不过你们也可以放心，不会把你们拉出去毙了的。”张薇薇插话道。 “这点我们倒是不担心，只是好奇我们未来的前途。”副司令微微一笑。 “我以为我们的学习材料上已经说明了。” “工作队和宣传队，但是我们并不太理解我们要做什么和应该怎么做。” “嗯，这就是那两位同志被召回去汇报工作的原因，至于之后会采取什么措施来解决你们的疑问，很快就会有分晓了。不过不知道你们自己对此有什么想法？我看过你们的日常报告，看不出来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报告里面一定要写自己的想法吗？这点倒是没人告诉过我们。在我们的传统里，报告只需要如实描述情况，不需要加入自己的观点。” 孙彧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么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或者什么要求？” “我能知道现在的战况吗？” “战况......”孙彧笑了起来，“其实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或者说还没有关心过，其实你看，你的这个问题也是可以写到报告里的，包括你们的家乡怎么样了，你们的亲人怎么样了，或者你们的仇人怎么样了，你们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的。” 说完，孙彧示意贝塔查一下现在的战局，然后把能够公开的投射出来，他也想看看。 “已经到了帝国的核心区了。”看着贝塔投射出来的局势图，前帝国舰队副司令说道，“我的舰队成员的家乡都已经不在帝国控制之下了。” “那么你呢？”孙彧问道。 “我本来是帝国中央禁军的一名舰长，后来被调到这支舰队担任后勤副司令，我不知道是被发配过来的还是被保护过来的。” “担心家人？” “不，他们都死了。” “呃......抱歉。” “嗯，不必，我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舰员们吗？” “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领着这个终端去给他们看看。” “我可以在基地里投影出来的。”基地主机说道。 “那就太感谢了，我想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可以把你们的家乡和亲人的情况汇总一下，我们可以帮你们查问情况的。” “好的，万分感谢，我现在就去给他们宣布这个消息。”说完，这位舰队副司令站起来行了个礼。 “我们跟你一起去吧。”孙彧站了起来，随后张薇薇和孙攸平也一起站了起来。 第216章 我可以认为这是一个承诺吗? 改造基地的理论教育课程的安排，目前也是按层级进行了区分，这位舰队副司令就是发了一些材料给他自己看，军官们分成两批，分别在上下午上课，而士官和士兵则是分成了三批，分别在上午下午和晚上接受教育。 除了上课外，其他的活动都是由这些前帝国舰队舰员自行安排，对此，孙彧也没什么想法，或者说，就算有想法，他现在也不会做什么。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军官区，没有在上课的军官们远远看到他们过来，便早早的就已列好队等待着。 走到队列前方，孙彧做了个手势，让他们的副司令上前接受轮值队列官的报告，自己则站到了后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前面的队列。 帝国舰队副司令就着贝塔投射出来的星图，说明了当前的战局，并且交代他的部下们如果需要了解什么消息，可以写到每日报告里，比方说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甚至自己的仇人都可以。 随后副司令回头看向孙彧：“我想让军官们去向士兵们传达这个消息。” “好，”孙彧点点头，然后又说道：“还有那些正在上课的就在课堂上让主机直接给他们发消息吧。” “不过帝国的地名和共和国的地名应该不一样，这样会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你看，星图上同时标注了共和国和帝国的两套坐标，名称是以帝国的名字为主，附注了当地称呼的。”贝塔答道。 舰队副司令颔首示意了解，然后对着站在一旁的轮值队列官吩咐了几句，轮值队列官随即走到队列前方，向列队的军官们说明了他们舰队副司令的意图，说完之后回身敬了个礼，待舰队副司令回礼后，便喊起队列口令，带队走向士官和士兵区。 目送着军官们列队走进士官士兵区，然后解散，各自又召集士官们传达命令之后，舰队副司令转身回头看向孙彧，脸上多少带着些自豪。 孙彧微微笑了一下，但要他夸赞几句，他还不至于那么虚伪，也不需要那么虚伪。 舰队副司令看到孙彧无动于衷的样子，倒也没什么不满，只是抬头看着远处悬在半空微微有些颤动的朱雀说道：“这是共和国的主力舰吗？” 孙彧做了个手势，一边引着舰队副司令往办公区走去，一边说道：“这是我们的工作飞船，在共和国属于民用飞船，共和国军队的主力舰么......一般都部署在共和国边境，在共和国境内基本上是不会见得到的。” “那么消灭了我们整支舰队的那支舰队不是共和国主力部队吗？” “那倒不是，是我们一个飞行学院的实习生组成的学员队。” “是吗？你的意思是士官生组成的舰队？”舰队副司令本来一直有些郁郁的表情舒展开来，似乎打开了什么心结。 孙彧注意到了这位舰队副司令表情上的微妙变化，猜想他是觉得输给士官生组成的对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决定还是不打击他了，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会客室，各自坐下，塔给各人都泡上了茶，却又引来这位副司令的一些好奇，不过他现在也知道这都是共和国的工作机器人，因为他的住处也有类似的工作机器人在做些日常辅助工作。 “我的部下们有相当一部分还是希望能继续从军的。”舰队副司令喝了一口茶水，虽然不是他们传统的茶饮喝法，但是在这里也待了不少时间，也喝了不少，也算是适应了。 “那没有问题的，这里学习结束之后，只要考核合格，就可以申请进共和国的军校学习，毕业后就可以申请参军了。” “不是说我们都需要参加社会改造工作队吗？如果考核不合格的会有什么特别对待吗？” “考核不合格的......会在这里或者集中到别的什么地方继续学习，直到合格为止。学习结束之后，我们是会选择一部分人参加工作队的，其他人员可以直接申请到共和国的大学学习，我想你们的学习材料里应该说明了的。” “是的，我们都可以自由选择吗？如果到时候全体都选择了去大学学习，那也是可以允许的吗？” “是的，选择权在你们那里，不过我有些奇怪，这些在你们的学习材料里不是都有吗？” “我们都看了，但是不太敢相信，我的部下们更多的想法是我们可能会被再次拉上战场被消耗掉。” “呃......我必须要说的是，你们可能高估了你们自己的战斗力了，在你们从共和国的大学毕业前，你们没有上战场的机会的。现在把你们放在这里学习改造，主要是现在战事还没有平息，你们又是本地人，由你们出面安抚人心维持社会秩序比较省事，等这里尘埃落定了，你们还是可以自由选择去向的。”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自由选择去向？是在这里改造完，还是这里的仗打完？” “都可以。” “但是现在不行？” “对，你也知道，之前的两位负责人回去汇报工作了，我想你应该能想到这是我们的上级对这里的工作不是很满意。” “谢谢你的坦诚，我可以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会有更多的人过来，参与到你们的学习当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这么两三个人，什么事也没有，就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 孙彧没有跟这位舰队副司令说什么官兵一致平等相待之类的事情，反正以后他也不太可能跟他现在的部下共事，离开这个环境，不了解也会了解的。 正如孙彧刚才说的那样，在这里战事结束前，共和国是不会对他们有什么特别安排的，至于是否真的会变成工作队宣传队，这也要看对他们改造学习的结果而定。 也许就这么一直关着，直到战争结束，到时候愿意回家的回家，愿意去共和国境内上学的就去上学，愿意给他们帝国殉葬的只管去殉葬。 “其实我觉得你们不需要疑虑你们的前途，共和国是希望你们加入共和国的，只不过你们毕竟是一支规模不小的部队，不太可能在战事结束之前把你们随便放到什么地方去。”张薇薇插话道。 “我可以认为这是一个承诺吗？”舰队副司令看看孙彧，又看看张薇薇，也没忘了看看孙攸平，他可以理解把他们集中安置的做法。 “这是我们的政策和原则，这有明文规定的，我想应该比承诺更能让你、你们安心。”孙彧不由得笑了起来，所以，之前的改造到底都改了个啥。 第217章 为什么是或者 舰队副司令不需要写日常报告，他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过来找基地的负责人，而一般来说，军官们的日常报告是晚上熄灯前提交，士官和士兵的日常报告是第二天中午前提交，这天的报告也不例外，只是内容跟以前的报告大不相同。 不过报告的整理还是由基地主机处理，孙彧一家三口只是随意挑了一些出来看了看。 军官们准确的传达了他们副司令的指令，或者说孙彧的建议，大部分舰队成员都在报告里简明扼要的提出了他们想要知道的消息，而即便是没有什么消息需要打听的那些，也在报告里说明了他们的原因。 “确实训练有素。”孙彧赞道，张薇薇和孙攸平也点头称是。 “分类汇总一下，发给前指有关部门，不过这个应该发到哪个部门？”孙彧对基地主机说道。 “思想工作部，或者文明办。”主机回答。 “为什么是或者？这里的改造工作没有主管的吗？”张薇薇颇有些奇怪。 “不知道，打完仗部队把俘虏收拢就走了，然后文明办的来了一下，待了一段时间就移交给生产办了。” 孙彧扶额，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那就给思想工作部和文明办都各发一份。” 文明办回复简简单单的就是收到了，思想工作部的回复却是让孙彧和张薇薇再多呆几天，前指打算在绿星开个现场会，研讨对新控制区域的社会改造问题。 至于到底多呆几天，回复里边却没有说明。 “好啦，你们俩想去哪里逛就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孙彧对妻子和儿子说道。 “我想让我的飞船也过来，我的问题有了些眉目，要到船上做些验证。”孙攸平说道。 “行，你就发消息让它过来吧，反正我们的时间都是自己安排的，薇薇你打算干嘛去？” “你要赶我走？”张薇薇叉腰瞪向孙彧。 孙彧在张薇薇的头发上薅了几把，没有搭她的话茬，看样子她也没有去哪里闲逛的打算。 “告诉那位舰队副司令，说过几天我们会在这里开个会，具体哪天我也不知道，如果到时候看到新的飞船降落，不用奇怪。”孙彧吩咐基地主机。 虽然张薇薇没说要去哪里，不过也还是开着穿梭机在绿星上周游了几圈，并且在基地附近发现一片水草丰茂之地，或者说可以钓鱼的地方，于是带着孙彧平去钓了几天鱼，直到孙攸平的飞船到达。 孙攸平的飞船保持着银白底色，和朱雀并排悬在半空，却比朱雀引来了更多的注目。因为当初就是这样的飞船摧毁了帝国舰队，一点渣都不剩的摧毁，后来又监督着把舰员们送到了这里，建立起了营地。 虽然没有人那么称呼，但是营地里的帝国舰队残余们还是很清楚自己战俘的身份的，见到这么一艘击败了自己舰队的飞船的同型号船出现在基地上空，免不了会有一些心理波动。 不过，两艘飞船虽然外型一样，但是给他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那艘红底黑边的飞船便如一团火，似乎随时就会扑过来，但是站的远一点就没关系了，而那艘银白色的飞船，正眼初看之下普普通通，然而后来却有人发现如果用余光去看的话，却是一种恍恍惚惚在那里又不在那里的感觉。 这一点，张薇薇也发现了，然后孙彧也知道了，孙攸平听到妈妈这么形容，很是有些莫名奇妙，虽然飞船内部构造布局他做了不少的改动，但外壳却是完全没有动过的，连底色都没有改过。 正好，那位舰队副司令也过来对孙攸平的这艘船表达了一些好奇之意，孙攸平索性邀请他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一起上船看看。 塔自然也跟着上了去，只是一上船就自己跑开，依着朱雀上的方位找试验室去了，不过也没人管它。 虽然孙攸平说自己船上的主机有些愣，但是孙彧和张薇薇一上船，船载主机除了表示欢迎之外，还提醒孙攸平没有给自己的飞船起名字，是不是让他爸爸妈妈给他起一个。 提到这事情，孙攸平却有些愤愤，因为他拿到船之后就给了主机几个候选名字的，但是主机一直没有给他答复，而他自己也没空去考虑这个问题，这事情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为什么一定要有名字？”张薇薇有些不以为然。 “因为你们的飞船的主机一直叫我儿子，还总是要我叫他爸爸。” “你啐回去不就行了。”张薇薇扬了扬眉头，这事情太常见了，孙彧却从来都不管它。 “啐了，你们飞船的主机倒是没再说让我叫它爸爸，但是一直乱叫我儿子孙子重孙子什么的。” “攸平给你的候选名字是什么？” “青龙，白虎，玄武。” “有什么问题吗？” “都很好，所以我选不出来。” “你不会随机挑一个？”孙攸平嚷嚷了起来。 “那太不严肃了。” “随机怎么就不严肃了？” “随机挑一个不严肃，不是说随机不严肃，为了保证随机的严肃性，必须要有足够数量的随机事件，所以到现在我还没选出来。” “你这孩子，你自己选一个不就行了。”张薇薇很是有些好笑。 “我觉得都挺好，或者都不好，所以才让主机自己选一个的。” “你哥的船叫什么名字？” “宁远。” “为什么他会起这个名字？”孙彧有些吃惊。 “他说是什么宁静致远的简称。” “要不就叫玄武吧。”张薇薇说道。 “为什么？”孙攸平问道。 “你这船有些玄乎，正眼看很正常，斜眼看就会有种在与不在同时存在的感觉。” “你意思是说反正带个玄字？”孙攸平笑了起来。 “对呀。”张薇薇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那不如叫一心吧，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孙彧插话道。 于是，这名字得到了一致认可。 虽然一家三口在瞎聊着，也没有怠慢那位舰队副司令，在孙攸平的带领下，一行人一起先到了驾驶舱。 除了后面墙上没有个沙漏之外，驾驶舱的布局跟朱雀基本一致，驾驶椅也是两个，甚至舱室里的主色调都是一样的，显然这是孙攸平没有闲心去布置而保留的缺省配色，当然朱雀上也是如此，这时候张薇薇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第218章 停战了 正给帝国舰队副司令介绍驾驶舱设备的工夫，塔突然呼啸着从过道窜进了驾驶舱，悬停在孙彧身前，挥舞着触手，叽里咕噜着。 众人自然莫名其妙，不过看到塔这么一副焦急的模样，孙彧赶紧提醒一心主机先检查一下飞船状态。 “未发现异常。”眨眼间，主机报告。 “没事，塔是在试验室没找到触手，只看到许多方块和圆柱体，它不知道什么回事，就急忙跑回来了。”这时候舒克插话道。 “那你叽里咕噜画圈圈干什么，我们又听不懂，难道一急起来就又不会说话了？”张薇薇很是有些没好气的拽了几下塔的触手。 “要说的太多，它就直接把消息发给我了，这里叽里咕噜的只是提起你们注意。”舒克继续道。 “我的试验室没装触手，就装了我自己设计定制的计算核心。”孙攸平说着，一边拽着塔的触手拉到自己身前。 “他去找亲戚没找到，有点着急。”舒克继续解释。 “你干嘛还要帮它说，这些话很难吗？”张薇薇看看舒克，看看塔。 “这是它刚才一起发给我的消息，我得一条条理顺了才好说出来。”舒克解释。 “那还有吗？”孙彧问道。 “有意义的就这些了，其他的就是一些情绪数据，没有对应的模式，我回头跟它对一下。” 帝国舰队副司令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这几个人机互动，但是也没有提出什么问题，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驾驶舱基本就这样了，带我们去你的试验室看看吧。”孙彧对孙攸平说道，既然塔闹了这么一出，干脆就先去看看好了。 “好的，这边。”孙攸平做了个手势，引着众人过去。 一心的内部布局跟朱雀的显然大不一样，整个工作层除了驾驶舱，主要就是试验室了，或者按孙攸平的说法，计算室，里边正如舒克转述塔传给它的消息，中央一个大方盒子，周围分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小方盒子和高高低低的圆柱体。 “你们试着正眼看和用余光看，是不是有那种感觉？”张薇薇张望了一下，然后说道。 孙攸平想了想，拿过终端比划了几下，随着房间里嗡的一声轻响，众人眼前的方块和圆柱体都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朱雀主机发来消息，说你们儿子这艘船状态有些古怪，不主动探测的话似乎就消失了。” “感情你这些计算核心还有这种功能啊。”孙彧笑了起来。 “唔，我想想，可能跟能量来源有关。” “独立供能？” “是的。不过有这种效果我倒是一直不知道。” “嗯，跟驱动模块的工作方式很类似。” “应该就是一样的。”孙攸平重新在终端上比划了几下，试验室里的设备逐渐恢复了瓷实的形态。 “朱雀主机报告，他儿子恢复正常了。”舒克报告。 “吵起来了。”贝塔突然说道，孙彧和张薇薇抽了抽嘴角，孙攸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帝国舰队副司令虽然不知道贝塔说的啥意思，不过看到旁边这一家人都无动于衷的样子，也忍住了没有发声询问。 解决了一个疑问，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孙攸平便带着爸爸妈妈还有客人一起参观了起来。 生活层跟朱雀上没什么差异，只有工作层布局变动比较大，至于设备层，布局没变，就是除了一艘穿梭机，别的舱室都是空空荡荡。 “等下再到我们那边看看吧。”孙彧对舰队副司令说道。 “可以吗？” “当然。”随后孙彧又转头看向孙攸平：“把两艘船的传送开了吧，我们直接过去。” 孙攸平应了一声，让终端去通知主机，也不知道两艘船载主机吵完了没有。 不过吵归吵，主机们也不会影响工作，毕竟吵架只是开一条线程的事，两艘飞船之间的传送很快就对接好了。 朱雀上的人间烟火气自然就很足了，只是舰队副司令看着朱雀上搭载的重型鱼雷，多少有些唏嘘，不过孙彧告诉他，朱雀搭载的这些重型鱼雷跟消灭他的舰队的是不一样的型号。 朱雀搭载的这些可以击穿一颗绿星这样的行星，但是并不能直接把一艘太空战舰湮灭分解成原子，反过来说，那些消灭了他的战舰的鱼雷，用来攻击绿星的话，大概会打出来一个大坑，但不会击穿星球。 舰队副司令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区别吗？这些都还是民用飞船搭载的武器，这是一个武德多么充沛的势力。 真不是他的部下无能，奈何只是在这种技术代差面前，再勇敢善战的士兵，被消灭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敌人在哪里，除了投降还能怎么办呢？ “前指发来消息，共和国和希尔科维帝国已经停战，双方即将开始进一步的谈判。”贝塔突然发声道。 “果然一打到核心区就投降了吗？”舰队副司令冷笑着说道，发现周围有些奇怪的目光，便又解释道：“我跟我的部下们讨论过这场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大家的意见都是共和国打到帝国核心区之后，帝国就会媾和，而且也不会等太久。” “好吧，媾和也好，停战也好，投降也罢，对于共和国来说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帝国死多少人，以及共和国战后改造需要花多少力气，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孙彧摆摆手。 “不需要我们继续接受教育改造了吗？” “其实把你们安置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你也是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人不好随便处置，但是也不能让你们啥也不干就闲着，现在既然停战了，帝国原先的领土必然都需要接受共和国的改造，你们回去也是一样的。” “但是我们回去能做什么呢？战后重建我怀疑我们这些人能起的作用，如果没有工作，怎么维持生活？” “生活问题你不用担心，共和国不缺物资，我们之前说过的，先去学习再去工作，你们这些跟共和国已经有过比较多接触的人回到自己的家乡，也是稳定社会秩序的主要力量。当然，我说的这些也只是一些原则，具体的措施到时候会有人跟你们交代的。” “那么我现在可以去给我的部下转达这个消息吗？” “当然可以，你也可以在这里发布广播消息，不一定非得下去当面说的，而且广播更快些。” 第219章 我想找个地方隐居 广播完，帝国舰队副司令便要告辞下去，打算看看他的部下们听到可以回家的消息后的反应。 孙攸平要回自己飞船上忙活，张薇薇想了想，带上塔也跟了过去，她发现小儿子现在越来越仙了，有点不太放心。 于是只有孙彧陪着这位副司令下了船，孙彧也想去看看帝国舰队的舰员们现在什么反应。 舰队副司令当然不会跑到军官区去亲自询问，只是邀请孙彧到他的活动区一起坐坐，顺便听听他部下们的说法。 草地一角有一套桌椅，这里是舰队副司令往日邀请他的军官们过来小聚的地方，今天也不例外，舰队副司令往那一坐，便有值班军官过来请示命令。 “你随便叫几个现在有空的过来，等你下值了也可以过来。”帝国舰队副司令很随意的吩咐道。 过了一会，便过来了几个军官，正好能坐下剩余的椅子，一个工作机器人也给每个人端了一杯茶放到桌面上。 “刚才的广播你们都听到了，这位先生刚才说我们差不多可以回家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副司令对着孙彧示意了一下，孙彧点了点头，他也想知道这些帝国军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副司令官阁下有什么打算，我们愿意听从阁下的命令。”几位军官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开口说道。 “你们也都知道，我现在是没有家没有亲人了的，所以大概会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人，也许就在这里不走了也不一定，所以你们不需要考虑我的去向。” “我们如果回家，回去以后的生活有保障吗？以及我们将来能做什么？在帝国，退伍军人回到家乡无以为继的事情我们并不少见。”显然这是在问孙彧。 “共和国已经接管的地方生活物资是足够的，哪怕你们谁将来什么也不干，每个人也能够衣食无忧的活到老死，至于你们将来做什么，取决于你们社会改造的进程，以及你们想做什么。” “我还有一个意思是，我们回去之后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加入到对你们家乡的改造工作中，这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的意愿，不过不管你们是不是参与其中，都不会影响这项工作的进行。” “不担心我们回去作乱吗？” “当然不担心，共和国并不会失去什么，也不担心会失去什么，至于参与作乱的人，他们会得到他们所应得的。” “你的意思是彻底抹杀掉？不论是人还是物？就像我们的舰队那样？” “呃......”孙彧笑了起来，“那边那颗雪星你们知道吧？他们不肯加入共和国，那我们只好把他们围起来了，但是并没有武力征服他们的打算。” “哦？打算怎么处理他们？我们舰队开过来的时候他们很爽快的就服从了，为什么反倒拒绝了你们？” “就是围起来，至于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也没有打算知道的兴趣。” “围起来是什么意思？豢养起来？禁止一切对外交流，直到上面的人死绝？” “围起来的意思就是他们在他们自己的地方可以自由活动，但是跨出边界必须得到我们的允许，我们不会隔断他们的对外交流，只是这种交流会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如果需要，我们会给他们提供足够的生活物资，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上面的人自然消亡。” “那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吧。” “当然，共和国最多等待过差不多一万年，当然是共和国标准年，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一些比较顽固的地区，一般最多也就一两千年就解决问题了。” “上面人就死绝了？” “跑光出来了。”孙彧笑着说道。 “那意思是雪星上面的也会是这样？不过我是后勤军官，对他们那颗星有些了解，我很怀疑他们上面的物资能够坚持一两千年。”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只提供机会，他们愿不愿意接受，我们却是不在意的。” “那么共和国会怎样处理和帝国的关系？” “希尔科维帝国作为一个实体，肯定不会继续存在，原帝国领土会接受共和国直辖，或者像雪星那样的受限自治。” “那意思就是我们回不回家乡其实都是一样的？” “从共和国的角度，以及我们来说，是的，但是从你个人来说，我想还是不一样的，这点我觉得你们也是清楚的。” “我意思是，如果我不打算回去了，我能去哪里？” “申请学校，念书，不过申请学校有两个不同的身份，你们必须先选择一个，一个是以共和国公民的身份，一个是非共和国公民身份。” “有区别吗？如果如你所说，帝国已经不存在了，共和国将会直辖帝国原有领土，那么我们这些前帝国公民，不就已经是共和国公民了吗？” “我意思是你们自己选择。至于区别就是，共和国公民在共和国境内有迁徙自由和工作自由，非共和国公民就要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孙彧又笑了起来。 “谢谢，除了我们家乡和家人的情况外，这也是我们一直在担心的问题，现在我们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我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就是我们如果决定了去向，我们应该怎样向你们说明呢？”这时候另外一个军官问道。 “可以先写到你们的日常报告里，到时候还会再跟你们确认。” 几位军官又互相对视了几眼，然后表示暂时没有问题了。 “那好，你们回去跟你们的同事和下属说明一下刚才孙彧先生的说法，我就不另外说了。”舰队副司令说道。 “是，阁下。”几位军官起立敬礼。 “解散。”舰队副司令点点头。 “不知道共和国对我这样的有没有什么安排？”几位军官离开后，舰队副司令说道。 “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安排，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愿，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提出来的。” “我想找个地方隐居。” 孙彧闻言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不知道副司令先生为什么这么消沉，不过我建议你可以在共和国境内到处走走看看，然后再决定自己要做什么。” “我会的。” “那好，要是副司令先生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过去了，我也得汇报一下这两天的情况。” 第220章 消息反馈 两人正在办公区边缘致意告别的时候，一个基地主机交互终端从办公室飞了过来，停在孙彧身前：“之前要求探查的消息有回应了。” “都有了吗？” “一部分，随后会有更多的反馈消息。” 孙彧转身看着帝国舰队副司令：“这些消息不如就由副司令先生传达了？” “好。”副司令微微躬身。 “那你就跟着副司令先生过去吧，有什么消息直接告知他就行。”孙彧对刚才飞过来的终端说道。 “明白。” “那行，我们就先各忙各的吧。”孙彧对舰队副司令说道。 相互致意之后，孙彧自去办公室，舰队副司令回到刚才起来的桌边坐下，开始查看着消息。 贝塔很快就写好报告，孙彧检查了一下，便签发了出去。 “前指通知，后天在这里开现场会，明天参会人员报到，会务人员已经出发，很快就到。”基地主机汇报道。 “那我们要做什么？”孙彧有些好奇。 “没有通知。”主机答道。 “会务到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恐怕不行，会务只处理会议安排的事情，不干涉基地的工作。”主机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如果会务在没有授权的情况试图干涉基地工作，你可以拒绝并且采取一些措施。” “一些措施是什么措施？” “从控制到投诉，你可以看情况而定。”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拱火？” “我是个主机，告知你的岗位职责是我的职责。” “好吧好吧，那位舰队副司令看了反馈消息现在什么反应？” “你看。” 主机随后投射出来基地的画面，那位基地副司令正在逐个召集他部下的军官，军官们或激动或欣喜或伤心或愤怒，不一而足。 “他问能不能把士兵和士官的消息打印出来或者别的什么手段，可以让军官们拿去分批逐个通知。” “问一下需要分多少批，如果教学终端够，就把教学终端给他们拿去先用着，打印......如果他们谁有这样的要求，那再打一份出来。” “明白。” 看看已经没什么事，孙彧走出办公室，张望了一下，正打算去看看自家儿子在忙什么，主机又报告道：“会务飞船已经进入绕地轨道，准备降落。” “降到哪里？停机坪恐怕没地方了。” “已经发给他们了，他们回复打算降落在基地边上，然后就地构建会场。”主机说完，投射出一张地图，标明了降落地点，就在扇面圆心边上。 “行。”孙彧应道，随后示意贝塔发消息让张薇薇下来，一起去迎接即将降落的会务人员。 瞬间，一艘飞船出现在了基地上空，又瞬间，降到了地面预定降落点。 飞船上下来两个人，迎着孙彧和张薇薇走了过来，孙彧和张薇薇也迎了上去，互相介绍和寒暄几句之后，两位负责会务的同志便进入了工作状态，对着终端开始规划会场，甚至都没有踏入基地一步。 “搬几张椅子过来。”孙彧对着基地主机的一个交互终端说道。 随后，几个人坐到椅子上，端着茶杯，看着一群打印机器人上下翻飞着打印房子。 “大概要盖多久？”看了一会，孙彧问道。 “主要就是一个主会场，一个会务办公室，一个餐厅兼休息室，一个食品准备间，明天凌晨前布设完毕，然后就等待参会人员报到了。” “没听你说住处，没有安排住宿吗？” “一般这种会议都是住自己飞船的。” “你们需要一直在这里盯着吗？” “是的，至少得有一个人在现场盯着。虽然正常情况下，只要按下开始键然后直到完成，其实就没我们什么事了的。” 既然这么说了，孙彧便也不好再邀请两位同志进基地里边坐坐，干脆也陪坐在椅子上看机器人打印房子，却也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张薇薇看了一会便告辞回飞船看儿子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担心自己的儿子升仙突然消失不见。 首先完工的是食品准备间，并且马上投入了使用，孙彧一家三口便也蹭了一顿饭，随后孙彧把塔叫了下来跟厨房机器人交流了一些厨艺。 然后是会务办公室，打印完成之后，两位会务同志便邀请孙彧一起到办公室去坐一坐。 “你们就在办公室里休息吗？”看着办公室里摆着的两个休眠舱，孙彧问道。 “会议准备时间不长的话，就在这里轮流躺上两个小时，主要是懒得回船上了。” “还有就是，孙彧同志你和张薇薇同志还有孙攸平同志需要列席会议，先签个到吧。”另外一位会务同志看着终端说道。 “需要验明正身吗？” “进会场的时候验，现在用终端签一个就行。” “行，我通知他们一下。” “这里是签到入口，发给他们就行。” 签完到，孙彧便告别两位，离开会场工地回基地办公室，一天的工作基本结束，需要跟基地主机交代一下。 “有部分改造人员的情绪不是很稳定。”主机报告。 “是因为反馈回来的消息吗？” “我推测是。” “他们自己怎么处理的？” “他们副司令给军官训话，军官给士官训话，士官给士兵训话。” “那现在呢？” “情绪不稳定的仍然不稳定，他们自己分散安置了，目前基地保持平静。” “注意警戒，保持警惕，但不要刺激他们。把那些引发了不稳定的消息汇总过来，我看看。” “明白。” “唔，跟共和国行动直接相关的只有一条，这个人需要特别关注下，明天询问一下这些情绪不稳定人员，问问他们有什么要求，如果想回去的，尽快安排他们回去，如果是已经无家可归的，告诉他们可以自由选择去向，共和国允许自由迁徙。” “这只是收到的部分反馈消息，发出去的查问请求还没有全部收到反馈。” “收到以后也都先照此办理吧。” “明白。” “舰队副司令刚发了消息过来希望能跟你面谈。” “现在？” “他说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也可以。” “行，请他过来吧，我过去也行。” “他说他过来，并且希望能允许他带一个人过来。” “刚才说需要特别关注的那个？” “是的。” “行，让他们一起过来吧，到会客室。” 第221章 伤心的哥哥 他有一个弟弟，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生活在接近帝国核心区域外缘的一个恒星系，本来，他参加帝国远征舰队之后，他弟弟是不会被征召入伍的。 但是共和国部队推进到他的故乡恒星系时，他弟弟主动报名参加了星系防卫军，鉴于他已经加入了帝国军队，他弟弟最初只是被安排在了地面民防部队，主要职责是维护社会秩序。 星系防卫军太空舰队层层部署在星盘上以图阻击并消耗共和国部队，然而共和国部队越过了星系防卫军的防线，直接跃迁到了星系中枢行星，在很快消灭了中枢行星的太空防御力量之后，开始对中枢行星围而不打，并且依靠强大的机动能力，逐个消灭了一些回援的防卫军部队。 在通讯完全被压制以致中断的情况下，地面试图派出飞船抓住共和国部队机动的时机去联系外围部队，于是他的弟弟报名参加了这么一个联络小分队，所乘坐的飞船顺理成章的在半路被共和国的无人战机击毁。 这些便是这位帝国舰队舰员得到的消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虽然是战死在战场上，但那是他的弟弟，他无法释怀。 当然这位帝国军人不知道的是，共和国部队发现地面进行了这种徒劳的尝试之后，进行了一次轨道轰炸，把地面上的指挥中枢炸成了大坑，然后全球广播限令地面停止抵抗，并且命令星系防卫军所有部队就地停火。 星系防卫军的一部分接受了共和国部队的命令，停在原地等待共和国部队受降，另一部分则在这一部分的掩护下，逃往了帝国核心区域。 虽然共和国部队如果愿意，追上并消灭那部分逃跑的部队也并非难事，但是这时候前指对他们发出了严厉的批评，并且要求他们收拢俘虏，然后就地总结。 至于怎么总结的，孙彧就不打算再去了解了，现在他得解决这位伤心的哥哥的问题，当然，不是要解决这位有问题的人。 孙彧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心理学专家，不过他想起来了当初是怎么解决张薇薇心理问题的，于是让基地主机搬了一台休眠舱过来，并调整为心理辅助治疗模式。 “我不是心理学专家，我也曾经失去过亲人，所以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安慰一个失去唯一亲人的人，不过，你可以躺进去这个盒子里边试一试，这是我们的心理辅助治疗舱，做上几个梦，直到你觉得自己能够接受了。”孙彧说道。 “难道我不能得到一个道歉吗？” “道歉有用，要军人干什么。”舰队副司令变色喝道。 孙彧很想笑，但是又觉得这种场合暂时不适合笑，只好站起来仰起头扭了几下脖子。 舰队副司令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太恰当，但是他刚刚才说出口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便只好板起脸怒视着他的部下。 “你先进去试试吧，躺进去就行，以前我的妻子出了些心理问题，也是这样治好的，共和国科技，你可以信赖。”孙彧低头看着仍然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的这位伤心的哥哥。 “躺进去，士兵。”舰队副司令命令道。 “是，阁下。”条件反射一般，这位舰员站起立正，然后躺进了盒子。 随着舱盖盖上，舰队副司令看看孙彧：“会有效吗？” 孙彧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体验一下，如果你觉得不错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推广这种方式的。” “可以吗？也是躺进去？” “是的。”孙彧答道，然后让基地主机再拖几台休眠舱过来，接着又对着副司令说道：“可以多叫几个人过来，你们一起尝试下。” “我先试一试吧，什么情况下可以退出？” “你选择试用模式，可以随时退出。”主机答道。 舰队副司令也躺了进去，孙彧不打算在这里等他们，半夜了他也得去休息，便交代基地主机，要是舰队副司令先退出了，如果他没什么说法，就让他自便，如果有什么说法，就等明早再说，要是那位舰员先退出了，就让他在这里先等一等，暂时不要回营地。 “可以设置治疗时间的。”主机当然说的是那位舰员。 “那就设置到明天早上吧。记得告诉那边，明天是这里会议的报到日，会有很多飞船降落，让他们不要多心。” 早上起来，基地主机告诉孙彧，昨晚他走了没多久，舰队副司令便退出试用模式，转成了治疗模式，现在两个人都还在里边躺着。 “呃，这位舰队副司令也是亲人尽失无家可归的啊，注意监控他们的身体生理指标，及时给他们补充营养。” “明白。” 随后，一家三口又去会场蹭了顿早餐，聊起了心理治疗的事情，以及为什么没有人过来接班的问题。 两位会务同志表示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以及爱莫能助。 “那么会议要开几天？” “你们签完到不是有会议日程表？” 孙彧讪讪笑着，敲了敲贝塔。 “两天，基地主机叫你吃完早餐就过去，那俩已经出来了，正在吃早餐，说有事情要跟你说。”贝塔答道，一边把会议日程表投射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两位治疗者也吃完了早餐，正喝着茶消食，而在孙彧眼里，两个人之间本来很明显的等级差距，现在似乎变得不是那么明显了。 “两位感觉怎么样？”孙彧摆摆手让两人安坐，自己也直接坐下。 “我认为可以多让几个人一起过来接受心理辅导。”副司令说道，然后看了看旁边的舰员。 “是的，如副司令阁下所言。”那位舰员正色道。 “行，这里一共有5台，可以再叫三个人过来，主机你去筛选下。” “明白。” “还有就是，每个人情况不同，治疗的疗程安排可能会不一样，所以中间可能会换人，希望你们不要觉得奇怪或者不满。” “看来你知道我们在治疗舱里的治疗方式。”副司令哈哈笑了起来。 “当然，当初我妻子进行治疗的时候，我一直陪着她。” “妻子......”副司令瞬间有些黯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主机筛选人员也很快，一个军官，一个士官，一个士兵，在一个终端的带领下走进了办公室，随后副司令主动给他们做起了讲解。 几个人躺进盒子，孙彧便走出办公室，蓝天白云绿草地，一艘艘飞船正在降落。 第222章 都走了 本来通知开会的时候要开的是战俘改造的现场会，但是快到预定会议日期的时候，共和国和希尔科维帝国停战，并且开始谈判了。 于是这次会议议题就变成了对原帝国领地的社会改造问题，这个改造是势所必然，并不受双方谈判结果的影响，反正谈判结果不外乎谈得成和谈不成，谈成了就和平接收，谈不成就武力攻占，共和国进军的步伐也不会因为谈判而停滞。 社会改造共和国本来就有现成的模板，或者说机制，采用哪种机制，取决于采用哪种策略，现在的会议就是要定下对希尔科维帝国进行改造的策略。 但是这事情跟孙彧一家三口很难说有什么关系。孙攸平第一天听了一个上午，之后就再也不去了，回到自己的飞船忙活自己的事情，他的计算核心全力开动之下，整艘飞船那种恍恍惚惚玄之又玄的状态，着实让看到的人纷纷啧啧称奇。 既然儿子不听了，张薇薇也决定回去陪他，顺便给一心制定学习方案，孙彧只好一个人坐在会场最后排的角落上发呆。 那边舰队副司令继续带着他的部下进行心理治疗，当然他们的战舰上本来也有类似的设备，但不是全部跟着战舰一起灰灰了么，而在改造基地里，之前也没有人想起来这档子事，现在孙彧却是无意中给他们提供了这么个逃避现实的机会，有了寄托，基地里的气氛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状态。 两天会议就那么过去了，在放空头脑的状态下，孙彧并不记得都讲了些什么，反正会发会议记录，回头让贝塔给他们念一念就完事。 会议开完，与会代表的飞船纷纷离去，会场暂时还没有拆，前指通知孙彧，接下来要开始遣返工作，孙彧需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留在基地配合这项工作，因为他和张薇薇以及孙攸平是改造基地最后的在岗管理人员。 这就很令人啼笑皆非了，而张薇薇和孙攸平对此置之不理，继续在忙自己的事情，孙彧只能一个人去配合了。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做，他只需要在旁边维持一个存在就可以。 所有工作按步就班，一艘艘飞船起起落落，不过也就两天工夫，原先人声鼎沸的基地就变得安静如谷。 然而还是有近百号人拒绝遣返或者无处可去，其中包括舰队副司令和那位伤心的哥哥。 当然，对于这些人员的处理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把他们都拉到共和国境内，让他们到处看一看，然后再由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的去处。 不过这后面的事情就与孙彧无关了，他现在只是陪着负责遣返工作的同志送别这些人。 最后登船的是那位舰队副司令，孙彧和他特地作了告别之后，这个基地的使命便告终结。 并没有人通知孙彧接下来干嘛去，而负责遣返工作的同志在最后一艘遣返飞船离开之后，也很快离开了基地。 送别这几位同志，孙彧愣愣的看着天空，基地主机的一个交互终端飘了过来，告诉孙彧这个基地和旁边的会场马上就要拆除，随后会有后勤部的同志过来回收。 “那就是说接下来没我们什么事了？”孙彧有些哭笑不得。 “你的工作安排我没有收到任何通知，只是接到了拆除基地和会场并且等待回收的指令。” “那好吧，再见。” “再见。” “你收到什么消息了吗？”孙彧转头问贝塔，一边往停机坪走去。 “没有。”贝塔答道。 “她们娘俩在哪？” “你们儿子的船上。” “那我们先回朱雀。” 舰队副司令告别的时候给了孙彧一些他的老朋友的信息，孙彧要回去整理一下，然后提交给有关部门。 至于这些信息有什么作用，孙彧可就管不着了，反正他自己是不会有什么机会去见这些人的。 整理完这些资料，孙彧调出遍历路线图，在已经访问过的结点上都已经注明了文明等级和访问消耗时间，在绿星上这个时间还在计时。 需不需要修正一下这个时间呢？毕竟他们在这里待的这段时间是被动消耗的，或者说并不是他们主动的工作所消耗的。 想了想，孙彧决定留着，将来重新计算的时候，可以分别都算算，按照孙彧上辈子的经验，结点足够多的话，这里消耗掉的时间最后很大概率是会被平滑掉的，也就是说修不修正都没关系。 正寻思间，塔飞了过来，在孙彧面前打了个转便又飘走了，它是回来做饭的。 在朱雀这边把饭菜做好后，却是要送到一心那边吃的，主要是孙攸平正忙着，不想离开，只好到他那边吃了。 看看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孙彧于是起身，到一心那等吃饭。 “吃完饭咱们就走吧，攸平你这不影响吧？”一边吃着饭，孙彧问孙攸平。 “我也不知道，要说完全没有影响那不可能，要说有多大影响......如果正常飞，那倒基本上没什么影响，要是像朱雀那样飞，我不好说。” “你一定要盯着吗？”张薇薇问道。 “现在要。” “那这样，你妈妈在这里陪你，我自己先走。” 孙攸平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却没有说话。 “行。”张薇薇答应道。 “那就搬些物资过来，塔也留在这里。” 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两口子这是从第七飞行学院毕业以来第一次分开。 定好目标，朱雀起飞，孙彧坐在驾驶椅上，对着态势球和导航图发起呆来，虽然这算是他的常态，但是贝塔知道孙彧现在是真的在发呆，而不是在看数据。 张薇薇坐在一心驾驶舱后部的沙发上，也是呆呆的看着舒克投影出来的朱雀飞行航迹图。 孙攸平则是坐在他的计算室里边，看着眼前幻影一般的计算核心，心无旁骛的在思考着些什么，一边等待计算结果。 只有塔在驾驶舱和计算室之间不停的穿梭着，偶尔给张薇薇和孙攸平换换茶，给整艘飞船带来一些活力和现实感。 终于舒克觉察到了气氛有些不对，赶紧跟贝塔联系了一下，两边这才分别把夫妻俩的图像投射了出来。 突然出现的影像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相视而笑之后，两艘飞船驾驶舱里的冰冻终于融化。 第223章 原住民去哪了 于是两人发现，很多日常工作，其实并不需要两个人同时都在船上，特别是两个主机把投影工作接过去之后，几乎跟两人在一起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飞船里的气氛渐渐的重新活跃起来，特别是在朱雀上，孙彧心情好了，众多设备智能的情绪也就变得活泛了，可惜就是塔不在，它们也不能直接跟孙彧说话，而主机往往又不大爱搭理它们的这种请求。 而在一心上，船载智能设备们毕竟跟张薇薇不是那么熟，所以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有塔飘在孙彧的投影上方，自得其乐般的时不时挥舞几下触手。 共和国已经开始接收帝国领土，谈判也仍在进行着。负责谈判的是新成立的一个管理委员会，而负责接收工作的主要是文明办和生产办，毕竟文明办负责教化育人，生产办负责生产建设，两个部门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朱雀按照原定路线遍历着一个个结点，在文明办和生产办已经开始工作的地方，孙彧没有停留，只是路过的时候会发个消息打个招呼。 很快，朱雀便抵达了所谓的原帝国核心区外缘，这时候，形势又有了一些变化，希尔科维帝国分裂了，或者说，原希尔科维的一些领土自立了，拒绝接受原帝国与共和国谈判的任何结果，要求与共和国直接谈判，或者拒绝与共和国谈判。 帝国谈判代表团中也有来自这些自立区域的代表，对于这样的一个事件却也反应不一，有要求退出谈判的，也有声称需要等待进一步指令而暂停参与谈判的，当然也有要求继续谈下去的。 只不过要求退出的并不一定都来自那些拒绝与共和国谈判的区域，要等待进一步指令的也并不一定来自那些要求与共和国直接谈判的区域。 当然共和国对此的态度是，愿意谈的就接着谈，不愿意谈的自便，因为共和国与帝国谈判只是为了提供一个能让原帝国减少损失的机会，而不是要给原帝国保留什么利益，就算共和国要提供利益，那也是共和国给共和国公民，而不是给原帝国和原帝国公民的。 于是孙彧让朱雀改变了航线，赶紧去可能打起来的那些地方看看。 只不过张薇薇知道消息后却是要孙彧等她一下，她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待在自己丈夫身边比较好，至于儿子，回头找个安全的地方猫着，想来也不至于会有什么事。 而孙攸平听了妈妈的计划之后，马上决定暂停计算，要跟妈妈一起去爸爸那，他自己的飞船自己回头找个地方猫着继续算也是可以的。 于是，经过孙攸平授权之后，张薇薇获得了一心的指令权，随之开启了一心出厂以来最疯狂的一段航程。 两船汇合，张薇薇和孙攸平传送到了朱雀上，一心需要就近返回一个基地继续完成孙攸平的计算任务，只是一心主机多少有些不情愿，因为之前这段航程真是太爽了。 贝塔悄悄的给孙彧显示了朱雀主机和一心主机的一段信息交流： 一心主机：“能不能帮我想办法留下来跟着你。” 朱雀主机：“你又不是我儿子，关我什么事。” 一心主机：“爸爸。” 朱雀主机：“去去，一边去，别挨我，你要是误了孙攸平的事，你以为张薇薇会饶了你？” 于是一心灰溜溜的走了，朱雀主机才让贝塔把这段话发给了孙彧看。 “咱们学院的学员队在哪里？”张薇薇问主机。 “他们已经集结准备退出战场回学校了。”主机查了一下，回答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张薇薇继续问道。 主机调整了一下导航图，标出了接下来的目的地，却是位于这个星系中心的对面，去那个地方，一路上都属于帝国的核心区域。 “难怪他们拒绝谈判呢。”张薇薇觉得很是好笑：“我们有部队往那边去了吗？” “还没有直接以那个地方为目标的，现在我们只是逐步推进，什么时候到那里就到那里了。” “物资够吗？”张薇薇最后确认物资准备情况。 “生活物资尚存120天，其它物资无消耗。” “那就出发。” “明白。”主机确认道。 “刚才忘了把一心上的物资搬过来了。”孙攸平拍了拍额头。 “没忘，只是没必要了。”孙彧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船上的物资怎么那么少？”张薇薇扭头看了孙攸平一眼。 “按60天准备的，不少了啊。” “好啦好啦，咱们不一样。”孙彧搭着妻子和儿子的肩膀说道。 “到了。”随着主机报告声，朱雀停了下来。 飞船当然不可能从星系中心穿过去，但也不会从星系盘飞过去，现在朱雀停着的地方，前方是闪亮的星系中心核球，虽然明亮但并不刺眼，因为中间隔着一片星云区。 而孙彧和张薇薇要去的目的地，就位于朱雀船头指向的前下方的一条弧带，这条弧带的圆心却是星系中心核球，这里的引力场或者说空间曲率分布比较的复杂，大概这也是这里拒绝与共和国和谈的底气之一。 这条弧带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恒星系，资料显示这里是希尔科维帝国最为发达同时也是人口密度最大的区域，这里居民一贯以纯血希尔科维人自居，虽然希尔科维帝国并不发源于此，甚至希尔科维的各种中心也不在此。 至于这里的原住民，并不存在于希尔科维帝国的历史之中，实际上，整个帝国核心区的原住民，如果曾经有的话，都不存在于帝国官方历史中。 既然不存在于记载之中，自然孙彧一家子都不可能看得到相关的资料，只不过，基于统计规律推断，这里不存在原生文明的可能性远在置信区间之外。 孙彧看了看妻子和儿子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张薇薇皱着眉头，孙攸平若无其事。 张薇薇看看孙彧，又看看孙攸平，叹了口气，让塔给她泡了杯茶，然后端着走到后面沙发坐下。 孙攸平看看妈妈，然后又看看爸爸，然后也笑了起来，他知道妈妈在想什么，也知道爸爸的意思，不过一定要说的话，爸爸似乎比他更超脱更不在乎一些。 第224章 在哪里在干什么 “管委会问我们现在哪里在干什么？”主机报告。 “就说我们过来这里先看看。” “明白......管委会回复注意安全......已回复谢谢。” “开启全维度高精度主动探测，探测数据同步发往管委会。”孙彧点了点头，随后又向主机发出指令。 “明白。” “估算一下探测时间和计算时间。” “探测需要20个小时，计算需要10个小时。” “嗯？”孙彧有些意外。 “数据比较细，所以需要的时间比较多。”主机解释道。 “注意对方的反应。” “全维度被动探测已开启。” 孙彧点头确认，坐在驾驶椅上看着空间曲率图发起呆来，孙攸平也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跟着父亲一起看着空间曲率图发着呆。 “回头我们再装两张椅子上来。”张薇薇从后面走上来，胳膊搭在驾驶椅上，一只手薅着儿子的头发。 “好，记一下。”孙彧应了一声，然后跟贝塔示意了一下。 “等会进入战斗准备的时候，小子你就去单兵战机库那里进驾驶员模块躺着。”张薇薇一边挑着孙攸平的头发，一边说着。 “我不会开呀。” “不是让你开，是等下要是开战了给你找个地方待着，咱们这船机动起来动作比较大，人在外面待不住。”孙彧给孙攸平解释着。 “回头再装两个椅子上来，以后就不用进单兵战机了。”张薇薇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是两个？” “这船本来是两人或者四人机组，装四个椅子合规。”主机答道。 “其实我想的是两个小子一人一张而已，别人谁会没事出任务的时候在我们船上待着。” “那等我回去我那船也那么装。” “你船上的驾驶椅开过全状态模式没有？”张薇薇揶揄道。 “全状态模式是什么？” 孙攸平话音刚落，张薇薇把手收了回去，然后驾驶椅开始了变形，把孙攸平包裹了进去，孙攸平的终端也被舒克和贝塔夹着塞进了一个卡槽，塔围着进入全状态的驾驶椅转悠了起来，似乎在寻找自己的位置。 “你随便找个地方趴着就行。”看到似乎有些着急的塔，张薇薇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可以去试验室平时休眠的地方呆着。”主机说道。 塔挥舞着触手，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似乎在示威，被张薇薇扯了几下，才又安静下来。 “你说咱这儿子咋回事？”张薇薇拍了拍旁边孙彧的椅背。 “回头把他们哥俩送第七行学院去。” “好，我早就这么想了。” “要不你先去歇会儿？等下结果怕出来还有段时间。” “嗯。小子怎么还不肯出来？”张薇薇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旁边的驾驶椅。 “他说在里边好玩，想多待一会。”主机说道。 “好吧，我先去休息。” 待张薇薇休息结束回到驾驶舱，孙攸平已经脱离了全状态模式，正凑在孙彧旁边，父子俩一起正对着一幅投影指指点点着。 “有结果了吗？”张薇薇走到父子俩身后，探头看去。 “部分结果，攸平给了一个新模型，计算快了不少。”孙彧说道。 “不比较验证一下结果吗？”张薇薇问道。 “要的，不过孙彧说不急，等数据探测结束，用原模型算完了再比较，现在就看新模型计算的结果。”主机答道。 “这是一边探测一边算的吗？” “是的，主机这其实本来也有同步计算模型，不过它说同步计算的精度不够，如果不急的话，一般不会开启，我就把我的模型同步过来了。” “那现在什么结果？” “看吧，不要求高精度的话，跟原有的数据很吻合，高精度的话，原有数据就没有这么高的精度，没法比较。” “那就是看来还不错？”张薇薇揉了揉孙攸平的脑袋，孙攸平嘿嘿笑了起来。 “我去歇会，你在这看着，攸平你也可以先去歇会。”孙彧从驾驶椅子站了起来。 “不先吃饭？我躺了四个小时，你们再躺四个小时才吃饭？” “吃啥？”孙彧习惯性的随口应道，一边让开位置，让张薇薇坐下。 “吃啥？”张薇薇扭头问在一旁画圈圈的塔。 塔伸出触手敲了敲贝塔，贝塔投射出一份菜单，然后冲着塔撞了过去。 三个人没有理会智械们之间的互动，一起看向投射出来的菜单，反正四菜一汤，营养均衡，要说口味，酱料足够。 张薇薇和孙彧看了一眼菜单便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正在不断刷新显示的计算结果图。 “都是塔去做吗？”孙攸平却是仔细的看起了菜单。 “是的是的。”塔很兴奋的又划起了圈圈。 “我觉得我那船上也应该配一个塔这样的工作机器人。” “你可以去试验室让那些触手们也给你打一个，跟塔同步一下数据，然后你再带回去让你那飞船主机注册一下就行。”主机说道。 “可以吗？”孙攸平有些疑问，他挺不相信朱雀主机的。 “可以的。”孙攸平的终端答道。 “那现在就去打一个。”孙攸平说到这便也不再耽搁。 于是，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半空中多了一个多触手机器人，不过首部孙攸平设计成了一个圆角方块，而不是塔那个塔状的模样，并且起名圆。 吃过饭，孙彧去休息，孙攸平跟着张薇薇回驾驶舱，反正时间还够，孙攸平不想让妈妈一个人在那里呆着。 孙彧回到驾驶舱的时候，数据探测进度也只是过半，不过主机汇报说收到了对方的探测扫描信号，看来他们是侦测到了一些朱雀发送出去的探测信号。 “如果他们收到了返回信号，然后再过来查看或者直接发起攻击的话，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孙彧问主机。 “我不认为他们能收到有效探测返回信号。” “如果我们主动发给他们呢？” “你是说发送压制信号？” “是的。”孙彧笑了起来，正想着怎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他们就主动凑上来了：”如果他们马上就有反应，到达能够对我们发起攻击的距离，大概需要多久？“ “七天左右吧，如果他们深空航行技术跟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些帝国舰队一个水平线的话。” ”好，那就向侦测到对方发送扫描探测信号的所有维度和频道发送压制信号，确保摧毁对方发送装置。“ “明白。” 第225章 逗你玩 “我们差不多该写毕业论文了吧。”张薇薇看着儿子新模型算出来的结果，没有去在意孙彧和主机在讨论什么。 “你打算回学校写？” “你不打算回学校？” “先不回了吧，我怀疑这学期结束咱们这边都完不了事，现在这摊子事咱们赶紧了了，把剩下的地方跑完，可能就差不多下学期开学了，到时候咱们再回去一趟。” 张薇薇嗯了一声，然后发现似乎自己没什么事可做了，看看孙彧也只是在一旁坐着发呆。 “走，练练去。”张薇薇示意孙彧。 孙彧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张薇薇哼了一声，也才想起来这时候驾驶舱里必须得有人在场。 “你自己去跑跑体能不就行了，等下攸平起来了，让他去找你，你不是说要好好捶他的吗？” “等他起来再说。”张薇薇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现在那边有反应没有？” “已经摧毁已探明的信号发射源，还没有接收到新的探测信号。”主机汇报道。 “主动探测现在什么进度？” “已进入第四个扫描周期。” “四个小时一个周期？” “是的，一共扫描五个周期。” “这是怎么定的？” “每个周期所需时间是根据扫描范围定的，扫几个周期是统计出来的，一般来说高精度探测需要四到七个周期。” “扫描周期越多精度越高？” “具体而定，就这个地方，再增加扫描周期不如抵近侦察。” “好吧。”张薇薇颔首道。 要是以前，张薇薇就会嚷嚷着好无聊啊之类的，但是现在她却不想再让儿子看到自己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只好也坐在驾驶椅上看着投射岀来的图像数据发起呆来。 “原来墙上这钟还会嗒嗒响的啊。”驾驶舱里本来一片寂静，张薇薇突然说道。 孙彧却是笑了起来，挂钟当然会响，只不过以前张薇薇在哪里哪里就会热闹起来，她自己注意不到而已。 “需要关掉音效吗？”主机问张薇薇。 “不用。我就感慨一下，以前都没注意。整点的时候会不会duang的响一声？” “可以加的。” “那就加上。” 随后，驾驶舱里重新陷入沉寂，除了墙上的挂钟在嗒嗒作响，以及突然响起duang的一声吓了张薇薇一跳外，这却又引得孙彧哈哈笑了半天。 “哎，算了，还是关了吧。”张薇薇多少有些恼怒。 “改成布谷布谷叫两声，然后再duang一下不就行了。”孙彧笑着说道。 “嗯，我都忘了这茬了。”张薇薇表示了同意。 于是，孙攸平回到驾驶舱的时候，听到挂钟报时很是有几分惊讶，随后表示他回头让他的飞船也这么设置一下。 “小子，过来看看数据，要是没什么问题，就跟我练练去。” “妈妈你跟爸爸每天都要练的吗？” “是啊，不过我们现在三个人，我跟你爸就轮流每天跟你练。” “以后你要是找不到人练，就让圆跟你练。”孙彧说道。 说着，孙攸平凑到投影前面，看了一会，却不置可否。 “怎么了？”张薇薇看到孙攸平不吭声，便有些奇怪。 “没，只看数据我现在看不出什么来，展示出来的分析结果你们怎么看？” “发现了很多我们以前探测被平滑掉的细节，不过这些细节对共和国来说无关紧要，直接就淌过去了。” “嗯，一步能迈10米的时候，一条一米宽的沟确实无关紧要，走吧，数据没问题就让你爸在这里看着，我看看你现在格斗技有没有什么长进。” “爸，你就不能管管你老婆，她怎么老是想揍你儿子。”孙攸平一边躲着塔喷出来的水雾，一边嚷着往体能格斗室跑去。 孙彧充耳不闻，张薇薇哼哼着也走向体能格斗室。 “收到新的探测信号，正在分析。”主机报告道。 孙彧嗯了一声，然后想了想：“会不会是诱饵？” “初步分析是的，需要继续压制吗？” “有几个信号源？” “目前是三个，不过伪装成了一个。” “那就先压制掉一个，看看他们什么反应。” “明白。” 过了一会，主机又有了新的报告：“已成功压制一个，这一组其余两个信号源已经停止发送探测信号。侦测到新的不同位置的探测信号。” “你说他们这是因为我们压制了一个之后才新发的，还是本来其实是同时发的，只不过我们现在才收到？” “我认为是同时发的，这几组信号源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他们能够即时通讯的距离。” “那就等一等，看看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明白......已进入第五个扫描周期。” “让攸平回来吧，我去替他。”孙彧对贝塔说道，贝塔晃了晃示意收到。 “爸爸怎么了？”没多会，孙攸平回到了驾驶舱。 “第五遍扫描了，我发现这一遍目前收到的数据，用你的模型算出来的结果已经接近拟合了，你自己来看看怎么处理。我也要去活动活动。” “嗯，就用这第五遍的数据来做验证好了。”孙攸平点点头，然后对主机说道。 “明白。” 孙彧站起身，摸了摸孙攸平的脑袋，一边向主机发出指令：“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对方的探测信号源没有变化的话，就同时把他们压制掉，然后再看看他们什么反应。” “明白。”问为什么不是主机的职责，指令发出之前它可以提一些建议，但指令发出之后他就只管执行。 而孙彧所说的同时压制掉的意思并不是同时发出压制信号，而是要让对方的所有信号源同时被压制失去工作能力，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让对方无法通过时间差来判断压制信号的源头，也就是朱雀的位置。 虽然就算对方知道了朱雀在哪里也没关系，但是孙彧现在纯粹就是想逗对方玩。毕竟等对方知道了朱雀在哪里，按照朱雀主机推算，他们能够影响到朱雀那也是七天以后的事情，到时候朱雀早就飞走了。 而按照孙彧自己的想法，如果对方还有能力再次发射探测信号，也确实可以把朱雀的真实位置暴露给他们的，等他们真的能赶到这里的时候，朱雀也不会在这里等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第226章 他们的依仗是什么 “最终匹配结果，新模型同步计算结果与全数据计算结果吻合率为百分之九十七点五，正负0.5。”主机汇报了最终的计算结果和比较结果，这时候孙彧一家三口已经又各自去休息了一轮。 “比原来的同步计算模型呢？”孙攸平问道。 “原来的同步计算模型精度比较低，在比较点上吻合率差不多都是接近1，但是比较点的整体覆盖率很低，所以没有什么可比性。” 孙攸平坐回到驾驶舱后边沙发上，沉吟起来。 “百分之九十七的五的吻合率实际上已经超过了全数据计算的高精度和普通精度之间的吻合率了。”主机说道。 孙攸平点头示意知道这一点，但是他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想有没有必要为了获取这么高的吻合率而降低计算速度，如果就以高精度和普通精度的吻合率为目标，计算速度应该还能有很大提高。” “你这臭小子，还以为你是想百分百覆盖。”张薇薇哼哼道。 孙彧哈哈笑了起来：“百分百怎么可能，不过我也以为你对覆盖率不满意。” “满意肯定说不上，但是以同步计算的原本目的，这个覆盖率已经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我考虑的主要还是加快计算速度。” “行，那你考虑吧。以后主机就用这个同步计算模型。”孙彧顿了顿，继续说道：“管委会没有新的命令，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吧，看看他们的底气到底在哪里。攸宁你去单兵战机那躺好，我们准备出发。” “我们直接飞过去？”张薇薇问道。 从计算结果上看，这片区域存在一些通路，这些通路颇为曲折，蜿蜒在引力紊乱区之间，路径上的曲率变化很和缓，可以认为是所谓的安全路径。 “唔，朱雀直接飞过去，释放无人机模块，用无人机从这些安全路径进去，实地探测路径数据。” “明白。”主机应道。 孙彧和张薇薇各自坐回驾驶椅，进入全状态模式。 “无人机模块释放完毕......无人机模块就绪......开始组装无人机......第一批无人机释放完毕。” “出发。”孙彧发出指令。 瞬间，朱雀跃迁到了弧形带边缘，星系中心核球放射出来的光线通过引力紊乱区，在反射和折射的混合作用下，整个弧形带形成一片均匀的光海，甚至遮掩住了前方的星系中心恒星群。 “这里没有白天晚上的吗？”张薇薇看着这个颇为壮观的影像，很是好奇。 “有一些持续黑暗区，此外的其他大部分区域白天黑夜的区别不明显。”主机解释道。 “那些持续黑暗区里边有什么？”张薇薇看着空间曲率图和可视星图，可视星图上标着一些深色区域，空间曲率图上对应地点却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一些地方是自然天体，一些是人造天体，至于用途是什么，现在看不出来。”孙彧在星图上比划了几下，放大了星图显示比例。 “去看看？”张薇薇提议。 “我们之前摧毁的探测信号源就在这些黑暗区里边。”这时候主机说道。 “全部？”孙彧看着星图，默默数了一下图上的灰暗区。 “不，只是对着我们过来方向的其中的一部分。” “那就去看看，到了那里就释放监测模块。” “明白。” 朱雀开启了物理引擎，无声无息的沿着空间曲率梯度方向滑跃着。 “资料上说，这里是希尔科维帝国最发达的地区，看这没有白天黑夜的模样，他们怎么生活？”张薇薇对此颇为好奇。 “把窗帘拉上不就黑了。你看我们在飞船上也不会管什么白天黑夜吧。”孙彧笑着。 “像不像以前你们老家种火龙果的地方？”张薇薇想了想。 孙彧哈哈笑了起来：“等我们这次工作周期结束，我们就可以回去看看了，不知道现在火龙果还是不是那样种法。” “释放监测模块......监测模块释放完毕......监测模块展开完毕......监测模块启动完毕。”已经到达第一个黑暗区，主机持续汇报着：“直接开向下一个地点，还是停留观察？” “先停一下，开启被动探测，比较一下计算结果，以及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没有什么异常的话就照此执行。“ 随着被动探测开启，态势球上出现了许多新的目标，这地方说是完全黑暗也不对，实际上这里是一个已经死亡的恒星系，中心是一颗白矮星，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天然或者人造的天体围着这颗白矮星转着。只不过在周围光芒之海的衬托下，本来正常的宇宙景象变得不正常起来。 “喏，你看，这地方不就有正常的黑夜白天了吗。”孙彧说道。 张薇薇：“嗯，有道理，这地方智慧生物探测的结果有没有什么异常？” “略低于平均值。”主机答道。 张薇薇：“其他黑暗区有正常的恒星系吗？” 主机：“有的，不过那些地方智慧生物的分布是平均值。” “探测到扫描信号，不过扫描目标是我们出发的方位。”过了一会，主机汇报。 孙彧：“那就不管它，无人机模块没有被发现吧？” “无人机模块报告没有接收到扫描信号，不过有无人机被发现了，现在躲起来了。” “对方没有搜索？” “没有，只是围了起来，他们不敢跟过去，那地方他们也没法攻击。需要加派无人机吗？无人机模块报告说那里空隙还是有的。” “这个由无人机模块自己决定吧，那些路径对我们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就是看看。” “明白。” “我还是不明白，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底气拒绝跟我们谈判。”沉默了一阵，张薇薇说道：”除了那些安全通道，应该还有别的依仗才对。” “嗯，他们的治理中心会在什么地方？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还是人口密度最小的地方？” “我觉得更有可能在这种黑暗区里边。”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孙彧说的人口密度最小当然不会是说那些不存在人口的地方，不过这说法听起来多少有些怪异， “那我们就挨个找过去，通讯密集的地方可能性也比较大。” “那么通讯密集的黑暗区是不是可能性最大？” “这个也不好说，要看是什么通讯。” 第227章 那一炮会打到哪里? “原来在这里。”张薇薇看着飞船正前方向的投影说道。 朱雀并没有在单个地点停留太久，只是在可疑的地方，黑暗区，通讯密集区，人口密集区，释放了监测模块，这会已经到达了弧形带朝向星系中心核球的一侧。 而眼前的这个地方，在周围空间各种力场的综合作用下，星系中心恒星群放射出来的光线绕过了这片区域，而内部发射的光线却形成了一个闭合球面。于是，外部光线无法进入，内部光线也不会出去，并且形成了一个屏蔽层，这里便出现了一个无法通过电磁现象感知的空心球型空间。 当然这里面不是黑洞，里边有一个恒星系，所以这里只是一个电磁封闭的......小宇宙？亚空间?张薇薇这么形容道。 这个恒星系的恒星只有一颗天然行星，但这颗行星上面并不适合或者说已经不适合碳基生物生存，于是相应的，这里存在着大量的人造天体，包括各种大大小小的飞船，战舰，太空城，甚至星球要塞。 显然希尔科维帝国并没有掌握维度通讯技术，这里与外部的通讯依靠的是超长波长的电磁波，不过内部还是可以使用通常的电磁波段进行通讯的。 “这个地方我们没有探测到或者算出来？”孙彧问主机。 “探测到了这里面存在一个恒星系，外部电磁场的异常路径弯曲通过计算也发现了，但这么一个屏蔽层确实没有探测发现和计算出来。”主机一边回答，一边在空间曲率图和星图上标记出了这片区域。 “这里是他们的治理中心？”张薇薇猜测说。 “很难说，不过我觉得这里可能就是他们抵抗共和国的底气所在。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地方，有的话我们再去看看。”孙彧说道。 “土鸡瓦狗尔，要不要骚扰他们一下？” “算啦，不要惊醒一个正做着美梦的人。把这里的情况报上去，留下一个探测平台，咱们再到别的地方看看。” 朱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小宇宙”，向着下一个需要抵近观察的目标点飞去。 “无人机模块报告说它发起了无人机饱和攻击，正沿着当面所有已知安全路径推进。”主机报告道。 “没到这一面吗？”张薇薇问道。 “没有，需要也到这一面发起吗？” “由它自己决定吧，提醒它记得上报相关数据。”孙彧说道。 “明白。” 过了一阵，主机报告：“管委会接管了无人机模块控制权，并且询问我们接下来的动向。” “管委会有什么说法？”孙彧问道。 “没有，让我们自己决定，管委会说马上就要派部队过来处理这里的事情了，如果我们愿意，也可以等一等，然后参与这里的处理工作。” “那我们就等一等吧，参与不参与的另说，起码有热闹可以看。”孙彧说道。 “那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让小子也出来吧。”张薇薇解除了座椅的全状态，然后站了起来。 “把塔也叫醒了吧。”孙彧同样解除了座椅全状态，一边站起来，一边笑着说道。 “该吃饭了。”张薇薇伸了个懒腰。 没多会，孙攸平和塔回到了驾驶舱。随后，孙攸平瘫坐到沙发上，塔围着孙彧和张薇薇绕了两圈，然后很自觉的飞去了厨房。 朱雀这时已经离开弧形带，向着星系中心核球方向飞去，然后停在了星云区边缘。 “你说等下他们会怎么打这里？”张薇薇也坐回沙发上，向着孙彧说道。 “那不随便，碾压过去就是，对面以为的天堑，对于我们来说跟通途有什么区别，无人机模块搞那一下，可能也加深了他们的错误判断，你看他们外面的这些部队都往那边调动了。”孙彧看着态势球说道。 “刚才那地方你说会怎么处理？” “出来就简简单单打掉，不出来就把他们闷在里边，决战兵器从来都没有决战机会的。”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爸妈你们刚才说那个屏蔽层没有探测到也没有计算出来？” “是啊，你有什么想法？”孙彧靠着驾驶椅背，看向孙攸平。 “这个可能要问下哥哥了，他现在正在研究这种结构的计算模型。” “你意思是这种结构你们已经碰到过？” “是的，但这不是我们在这里才碰到，其实一直都有的，只不过反正这种地方就算不知道有那个屏蔽层，也不会影响我们发现有这么一块区域。” “就是说发现不了也没什么关系是吧？”张薇薇问道。 孙彧摊了摊手，孙攸平努了努嘴，父子俩都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干嘛？”张薇薇怒视着这父子两人。 “我不知道。”孙彧说道。 “我也不知道。”孙攸平说道。 “那攸宁为什么又要研究这个？” “他是要研究那个封闭的电磁屏蔽层是怎么形成和维持的。” “那个也没什么用啊，反正多维度空间曲率数据一测，没有什么发现不了的。” “嗯，大概他有别的考虑吧，他说说不定能发现新的维度。”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一起摊手，孙攸平却是嘿嘿笑了起来，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但是能有多复杂却谁也说不清，大概这纯粹是孙攸宁出于某种直觉，既然是直觉，那就是他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的，孙彧和张薇薇很了解他们大儿子这一点，孙攸平也正在了解之中。 “咱们的部队来了。”主机报告道，同时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上也有了显示。 “似乎调了一艘大舰？有些夸张吧。”孙彧比较着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有些吃惊。 “看样子是要一炮解决问题了。”孙攸平说道。 “你怎么知道？”张薇薇略有些奇怪的看了儿子一眼。 “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在这个地方对于这种规模以上的非合作目标，基本都是这么处理的。”孙攸平浑不在意的说道。 “那第一炮会打到哪里？开个盘？”张薇薇不知道怎么的突发奇想。 “还能打到哪里。”孙彧瞥了张薇薇一眼，孙攸平只是嘿嘿笑着。 “那我们是不是要躲一躲？这地方正对着那里来着。”张薇薇也笑了起来。 “发起攻击前会广播的，可以到时候看情况再说，说不定他们就投降了，那就不用打了，我们也不用躲了。”主机说道。 第228章 这是为了他们好 共和国的劝降被理所当然不出所料的拒绝了，虽然这是共和国舰队发出劝降信过了6天，或者说144小时之后，才收到的回复。 而据朱雀在弧形带里释放的监测模块报告，对面当然是瞬间就收到了舰队发出的劝降消息，并且在收到消息之后，马上就回复了，回复表达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一个字：滚。 不过共和国给出的期限是10天，或者说240个小时，劝降消息发过去之后，舰队就开始持续发送一个倒计时信号，所以即使收到了对方的拒绝消息，在倒计时结束之前，舰队也不会马上采取行动。 显然这些自称纯血希尔科维人的希尔科维残余势力并没有坐以待毙，回复拒绝投降之后就开始调动部队，只不过这些调动且不说在态势球上和空间曲率图上无所遁形，他们的调动在朱雀上的众人看来，也是颇为盲目。 之前无人机的饱和式骚扰给他们造成了一种错觉，以为共和国部队会从这些安全路径发起攻击，部队调动的意图便是坚守这些通道，消耗共和国部队的进攻力量，然后再发起反攻。 舰队指挥部给朱雀发来了攻击的效果图，让朱雀评估一下，自己找个安全位置，以免被波及。 这第一炮，目标当然就是那个电磁封闭的小宇宙，或者说亚空间。 在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也可以很明显的看到，那里面的兵力已经开始集结，只是集结需要多少时间也不太好估计。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共和国舰队预计发起的攻击是覆盖这整个电磁封闭小宇宙的。 “这是把里边的恒星打爆了？”张薇薇看着效果图，很是有几分惊讶。 “应该是注入了足够的能量，恒星自己爆了。”孙彧也是颇为惊讶，他一直想不到共和国真的能打爆一颗恒星的。 “这就是正规军的打击力吗？一直都听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孙攸平感叹道， “舰队指挥部发来消息，通知我们在劝降倒计时结束10个小时后舰队会发起打击，让我们确认一下安全位置。” “回复我船已在安全位置。” “明白。” “好啦，还有好几天，小子，练练去。”张薇薇拍了拍孙攸平的后背。 数天后，对电磁封闭亚空间的打击如期而至，肉眼可见的亮光在三天后到达了朱雀所在位置，甚至盖过了后面星系中心的光芒。 “这就是超新星爆发吗？”孙彧感叹道。 主机不断地刷着朱雀上探测到的各种数据，这么近的距离观察一次超新星爆发，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好想想这些数据能算点什么出来，说不定能拿个金星。”孙彧搂着儿子的肩膀说笑着。 “那里边应该没有人能活下来吧。”张薇薇看着前方耀眼的光芒，喃喃说道。 “等下我们去看看。”孙彧又揽住张薇薇的肩膀，没有任何的情绪倾向。 之前在里边投放的探测模块坚守到了最后一刻，在冲击波到达的瞬间，连续跃迁躲到了一个空间曲率极值区背后，算是逃离了这次爆炸，不过现在正小心翼翼的一边往回赶，一边给朱雀发送着探测到的数据。 然而这些纯血希尔科维人仍然拒绝投降，纷纷沿着安全通道向外发起了反击。 “让无人机撤吧。”从态势球上看到无人机群似乎难以抵挡这些决死突击，孙彧对主机说道。 “无人机模块现在由管委会直接控制。” “那就给管委会发个建议。” “明白。” “管委会已同意我们的建议，并且返回了无人机的控制权。”过了一会，主机报告。 “给无人机模块发命令，收回无人机。” “无人机模块报告说无需回收，它打算让无人机寻找合适目标自爆。” “那就随它吧。” “这些数据可能对哥哥用处比较大。”孙攸平思考了一阵，这才开口说话。 “唔，那就让他自己去管委会要数据吧，你自己没有什么想法？”孙彧问孙攸平。 “我主要是考虑计算模型，这些数据具体能做什么，我还没有想好。” 这时候，战场上形势又有了一些变化，因为这些纯血希尔科维人拒绝投降，并且在安全路径的出入口集结了大量部队，共和国舰队开始点名，发起的远程打击几乎同时彻底摧毁了这些集结起来的对方部队。 “他们这是死于傲慢呢还是死于无知呢？”张薇薇感叹起来。 “所谓无知无畏，既是傲慢，也是无知。”孙彧说道。 “有一只船队正向我们这边开来，预计20天后到达我们现在这个位置。”主机报告道。 “逃过来的吗？通报我方舰队了吗？”孙彧调整了一下态势球和空间曲率，把这支船队显示了出来。 “通报了，舰队回复说已经知道了，说如果可能的话，让我们可以考虑去劝降他们。” “劝降......好吧，咱们去看看。攸平你先去单兵战机那里躺会，你们两个也去休眠。”孙彧说完，坐回驾驶椅，进入了全状态模式，旁边张薇薇看着孙攸平和两个触手机器人离开之后，也坐回驾驶椅，进入全状态模式。 “发消息让他们停止前进，咱们就绪了就出发，去拦住他们。”孙彧向主机发出指令。 “他们那么多船，而且还有不少挺大的船，咱们能拦得住？或者说他们会听我们的？”张薇薇笑着说道。 “没有什么一发鱼雷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再来一发，他们的船难道还能比一颗行星更硬？” “先打哪一艘？”张薇薇看着眼前的态势球，不停的在上面标记着。 “最大的那艘。”孙彧看着眼前同步了张薇薇标记的态势球，毫不犹豫的说道。 “有好几艘都是一样大的。” “我意思是质量最大的那艘。” “咱们的重型鱼雷还是够一艘一发的吧，就打一艘？” “唔，先礼后兵，不听再打，一个个来。” “对方已制动，并且询问我们的意图。” “告诉他们不要跑了，让他们先停下，等待我方下一步指令，他们知道我们是谁吧？” “不确定他们知道不知道。” “让舰队跟他们交涉吧，我们拦住他们就行了。” “你是觉得他们看到我们只有一艘船会不理会我们？”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 “这是为了他们好。” “我们知道他们可不一定知道，他们就是一群不识抬举的。” “到时候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就行了。” 第229章 受限二向箔? 这是一支逃亡舰队，一支已是惊弓之鸟的舰队，一支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想着远离敌人的船队。 然而，和前面收到的劝降信一样，这次发过来让他们停止前进的消息也同样覆盖了他们所有的通讯频段。 当然，这次没有再收到倒计时的消息。 虽然消息没有落款，不知道消息发送者是不是来自同样的地方，也不知道消息发送者现在在哪里，舰队还是马上制动并且发出了回应。 共和国舰队指挥部和管委会已经接手了和这支船队的通讯，朱雀除了作个通讯中转，就只管在边上看着，也仅仅只是看着，就算他们要跑，也不打算去管他们，甚至都懒得默默祝福他们好运。 当然，既然是看着，那就肯定会好好看看，于是船队每一艘飞船，朱雀都释放了一个贴近式综合探测机器人，看看里边都装的是什么。 “幸好他们停了下来，要是真的对那艘质量最大的船打一发，你回去肯定要接受调查了。”看着发回来的数据，张薇薇略带些取笑的意味。 “谁能想到他们把人都挤到一艘船上了，我还以为那上面会主要是武器或者物资来着。” “看样子他们这是早有准备啊，不然怎么会在一艘船上装那么多人。”张薇薇想了想。 “我觉得他们其实是紧急挤上去的，这些船上人口的分布符合正态分布。”孙攸平摆弄了一下各条船的人口数据，简单排了个序，然后说道。 “这几艘大船上甚至没有自卫武器，周围的护卫飞船上武器装备也是不足的。”听到孙攸平的说法，孙彧重新查看了一下船队的资料。 “唔，生活物资够不够不好说，但是分布很不均匀，人多的船上物资肯定少，但是人少的船上物资也不一定多。”张薇薇也重新查看起了数据。 “那就只有一个结论，他们跑的很匆忙。”孙彧说道。 “左倾冒险转成右倾逃跑么。”张薇薇叹了口气：“就他们这样，能跑到哪里去。” “也不是没地方去，他们还是可以跑到这个地方的，当然能有多少人能抵达目的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主机在星图上标记了一个亮点。 “放大来看看。”孙彧说道。 那个地方是一个比这片弧形带更加混乱的区域，不过混沌总是可以产生有序的，在那片混沌空域中，存在两个对称的有序点，而且从外界也存在着安全路径可以抵达这两个有序点。 “像个太极鱼。”张薇薇伸出双臂划了两个圆。 “那地方什么情况？”孙彧问主机，主机既然都能标出了，显然那里的数据是已经掌握了的。 “就是两个恒星系，在那一片混沌场中互相绕着，这两个恒星系都分别只有4颗固态行星，再往外本来会有气态巨行星和小行星带的地方就是混沌场了。” “那是不是说，这个混沌场起到了其他恒星系巨行星和小行星带的作用？”张薇薇问道。 “要说防护作用，显然这个效果更好，只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外面的进不去，里边的也出不来，那里有宜居星球吗？” “有的，而且存在过原生文明，最初我们上去考察的时候，上面的居民很少，而且活动范围也很小，嗯，我看看......就是这些纯血希尔科维人，应该算是先遣队或者维护人员？”主机说道。 “最后的避难所吗？”孙彧摸了摸下巴，该刮胡子了。 “如果我们不拦住他们，他们打算怎么过去？”张薇薇在星图上比划了一下，全员抵达当然是不可能的，主要是这一路空间并不平静。 “这个得问问他们了，主要是以共和国的标准，按他们的的技术水平，他们船上准备的物资路上肯定是不够供给这么多人口的。”主机说道。 “现在就问问？”张薇薇托着腮想了想：“把我们知道的情况也一起发给他们。” “你是打算吓死他们吗？”孙彧哈哈笑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反对张薇薇的意见。 “明白。”主机说道。 “现在舰队和管委会有什么消息？”这支逃亡船队应该没有那么快有回复，孙彧便先不管他们了。 “之前只是让他们不要乱跑了，免得被误击，以及让他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即时提出来，然后就没有了。” “舰队不派人过来？我们这么一艘船可看不过来这么多船。” “没有相关消息。” “问问。” “舰队回复说等消灭对方仍在抵抗的太空力量之后，会让他们自己飞回去，并且已经通知了他们，我们就停在这里做个通讯中转，别的不用管了。” 主机停顿了一下，接着汇报道：“他们回复了，说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存在，他们只是按照预先设定的导航数据在飞，目的是哪，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本来会有多批船队陆续出发，而且船上也不会装那么多人的。” “真的假的。”张薇薇觉得有些好笑。 “大概是真的，不过无所谓了。” “探测平台报告，原先那个电磁屏蔽区电磁屏蔽层已经消失，原空域正在坍缩。”主机一边报告着，一边把空间曲率图和星图切换了过去。 “这就是二向箔打击么。”孙彧不由得感叹起来。 “没有吧，虽然被压没了，但也是被周围空间压没的，或者说，原来那个地方汇入到附近空间了而已。”虽然知道孙彧是在胡诌，张薇薇也还是提出了反对意见。 “嗯，果然打比方不如直接描述，我还想了水里面的气泡和空气里的肥皂泡，想想都不如你说的这个贴切。” 张薇薇得意的笑了笑：“其实水里的两个气泡相遇，汇成一个也差不多就这意思，或者，在一个大肥皂泡里再吹一个小肥皂泡，然后把小肥皂泡捅破？” “这两个比方都只是说了边界消失之后原来的两个部分相汇的问题，但是原空间坍缩不好打比方，受限二向箔？只是局限在这个局部起了作用，但是效应没有扩散？” 孙攸平被爸爸妈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乐了，不过也看得出来他们俩现在都很放松，于是他也轻松了起来。 “你怎么看？”张薇薇看到儿子在一旁微笑不语，这才想起来自己又把儿子忽略掉了。 “没怎么看，反正现象就是妈妈你刚才说的，至于打比方这种事情......我们得先证明用来比方的两件事是同构的，不然没有意义，我们不会去这么考虑的。” 孙彧哈哈笑了起来，张薇薇也笑着说道：“这个你爸以前也说过，咱们这不是闲聊么。” 第230章 这里不关我们的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无所事事的等待，而孙攸宁也被爸爸妈妈混合双打似的捶了几天，直到收到新的指令，要朱雀机组带领或者说押送这支逃亡船队返回弧形带指定地点。 消息也同时发给了这支船队，看到突然出现在前方的朱雀，在船上很是引发了一些骚动，不过也只是骚动，不是乱动。 这个时候，这些逃亡者是没有谁会动起反抗的心思的，他们已经无处可去了。 “对方太空抵抗力量已经全数消灭，我方已经发出第二次劝降，部队同时也正在采取行动以分割包围对方。”主机通报了当前的战况。 “等这些船过去，分割行动就该结束了吧？”孙彧看了一会空间曲率图，然后说道。 “是的，然后就是谈判和围困了。” “还谈判什么？”张薇薇不由得笑了起来。 “就是告知他们咱们共和国的条件，如果他们接受，咱们就去接收，如果不接受，那就先围着。” “统一谈，还是单独谈？” “当然单独谈。” “我觉得他们最好还是不要接受。” “你是怕让咱们去接收？” “是啊。” 驾驶舱里一家三口和一众智械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中，眼前的船队完成了转向，朝着指定的空域出发。 “那这支船队算什么？” “算俘虏。” “不会又让咱们去监督改造吧？”张薇薇似乎有些担心。 “你这啥情况？”孙彧有些奇怪。 “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总得我们是不务正业，刚出发的时候还特地告诉我们说不要介入具体事务，现在你看我们都干了些啥。”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从来都听从了这些话似的。” “主要是我不想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孙彧嗯了一声，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他也是不想在一个地方呆太久的，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当初生孩子带孩子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在一个地方呆过很久。 “他们这一路要走多久？”孙彧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八天。”主机估算了一下，马上给出了答案。 “那不就是说他们当初发出了拒绝投降的消息后，几乎马上就跑了出来？”张薇薇很有几分不屑的笑了起来。 “看来上面有大鱼。”孙彧说道。 “嗯，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停下就停下，让他们回去就回去。”张薇薇表示了同意。 “需要汇报给舰队吗?”主机问道。 “舰队会不知道吗？也不用正式发通告，就在情报汇集频道上说我们是根据这支船队的行为估计的。” “就刚才你们俩说的那些？” “唔，就这些。” 情报汇集频道上的消息自然是各种风闻和猜测，不过汇集起来，往往又可以比较准确的描述一些事实轮廓，于是，过了一阵，主机收到了新的指令：“管委会让我们不要刺激他们，免生事端。” “什么话这是，除了一开始让他们停下，我们一直不都是连跟他们直接接触都没有？”张薇薇对管委会的这条消息很是不满。 “建议舰队派出坞型驳船来把这些船装回去吧，不然还要走个七八天，难说夜长梦多。”孙彧对主机说道。 “明白。” 于是，三天后，面对突然出现在周围的众多舰船，希尔科维人的这支船队显而易见的慌乱起来。如果不是早有预料事先派出了许多牵引拖船在周围隐匿伴随着，并且做了预固定准备，就要出现一些碰撞事故了。 “居然没有提前告诉他们。”孙彧觉得这事过于滑稽，寻思是不是在报告里提一下。 “航队那边说时间有点紧，坞型船数量不太够，就先派牵引船过来确保这些船不出意外，坞型船凑齐了才一起过来的，倒是忘了先通知他们一声了，他们问难道咱们也没提前告诉一声吗？”主机汇报了刚收到的消息。 “骂回去。”孙彧嘴角不由得抽抽起来。 “怎么骂？”主机问道。 “一个字，滚。”张薇薇咯咯笑道，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 “再告诉他们，这里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要走了。” “明白，需要回收无人机模块吗？” “收，通知无人机模块，我们去它那。” “已通知无人机模块......无人机模块已回复确认收到指令......收到舰队指挥部消息，说祝我们一路顺风。“ “不管他们了，咱们出发。” 终究也算是一起打过炮的战友，说话也犯不上太客气的。 没有人问需不需要回收监测模块，因为那是肯定不会收的，一般情况下监测模块放出去，控制权就不在释放者手里了。 至于什么是特殊情况......既然叫特殊，那自然就是一事一议，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但是显然当前的情况并不属于需要朱雀回收监测模块的特殊情况。 宇宙如此空旷，虽然战事将平未平，朱雀去找回无人机模块的这一路上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残骸遗迹，只有从空间曲率图和星图上才能看到一些轰击之后的端倪和余波。 朱雀靠近，无人机模块开始变型然后自主飞到朱雀机腹下方，随后朱雀机腹开了一个口，无人机模块倏地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回收的。”孙攸平看着船外投影微微点头，他以前并没有见过飞船回收和释放模块。 “回头你跟你哥到第七飞行学院上学去，这也不会那也不知道的。”张薇薇横了儿子一眼。 “那也要等我们这里的工作结束了，到时候可能会跟爸爸妈妈你们一起离开。” 孙彧笑了起来，张薇薇哼了一声：“你以为会很久吗？” “我觉得我们一家在这里至少能呆20年，到时候正好和你们回老家一趟。” “你哥可去不了。” “嘿嘿，那就是他的事了，哥哥说他研究过这个政策，他也不是一定就去不了的。” “执行这么久的政策了，难道还有漏洞？” “不是漏洞，政策就是这样的，哥哥说政策只是规定不到年限不能回咱们老家，但是咱们老家怎么算，范围有多大，政策都是有相应规定的，按咱们老家的发展水平，哥哥只要不进入那个太阳系就不算回去。” “没事找事。”张薇薇撇撇嘴，接着问起孙彧：“然后咱们去哪？” “去那里。”孙彧指了指星图，正是那两个好像太极鱼的恒星系。 第231章 看看能不能拜出个神来 当然，在两个恒星系的合力旋转搅动之下，这个从各种空间数据图上看起来都很有太极鱼模样的空间系统，在其周围形成的混沌区域，除了阻挡各种外来天体的侵入，也隔绝了来自外部的各种宇宙射线的照射。 “真是个世外桃源呢。”张薇薇看着朱雀外面的全视角投影，又感叹了起来。 “我们以前真的是匆匆赶路，留不下脚步观赏路边的风景哈。”孙彧凑趣道。 “呸。”张薇薇啐了孙彧一口，接着说道：“下去看看。” 这两个恒星系的情况自然早就已经探明，各自都有四颗行星，其中都各有两颗宜居行星，而且都分布在最外侧的两个轨道上，不过不同的是，其中一个恒星系里的两颗宜居星球都是天然形成的，而另一个恒星系里的两颗宜居行星则是经过了改造，上面各自都建了大大小小的生态穹顶。 而每个恒星系里另外的两颗行星，最内侧也就是最靠近恒星的那颗行星表面不存在大气层，另外的那一颗则有着厚重的大气层，两颗行星都不适合人类生存，但是都可以作为原料基地，或者垃圾处理场。 不过这些星球目前希尔科维人都没有进行进一步的开发，四颗宜居星球上除了没有原生的智慧生物之外，上面的生物都处于野蛮生长的状态，而非宜居星球则完全还是原生态，当然以希尔科维帝国的技术水平，开发起来也是顺手的事。 如果不是那支逃亡舰队的出现，大概都不会想到这里会是那些纯血希尔科维人的一个避难所，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说不得就要来看看，以及调查一下上面种族灭绝的事情。 朱雀先到了有着两颗天然宜居星球的那个恒星系，前期的探测数据表明，那两颗宜居星球上原住民的消失大约是在两千年前，当然这指的是这两颗星球上的年份，不过换算成共和国标准时间计量，相差也并不大。 虽然希尔科维人到来之前两个星系上的活动没有任何记载，甚至希尔科维人到来之后的活动也没有任何记录，但是东西就在那里，哪怕化成了宇宙尘埃，在这两个恒星系里也跑不出去。 事情确实已经发生，希尔科维人并没有刻意去掩盖，原先的原生文明只是被当成了垃圾处理掉，于是这两颗星球上，到处都存在着逝去文明的遗迹，但是文明主体却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 当然有一种可能就是原先的文明主体被直接抛到了另外那两颗内侧行星上，不论是暴露在恒星辐射之下，还是行星大气重压之下，两千年过去，恐怕也已经变成了那两颗星球的一部分了。 “我们需要去追究他们吗？”孙攸平看着穿梭机外的全视角投影说道。 “这无从追究起了，但是这样的历史不应该被湮灭。”张薇薇站在儿子身边，也正看着下方的投影。 “这地方不是有希尔科维的基地吗？咱们去看看，想来他们应该已经收到跟咱们开战的消息了。”孙彧看了看全息投影地图。 希尔科维的基地坐落在海边的一个山谷里，树木郁郁葱葱，有一条道路直通海边，海边也建了几栋房子。 但不论是海滩上还是房子里都没有人，道路似乎也缺乏保养的样子，两边杂草丛生，如果不是道路铺设的材料无法侵袭，这些路怕是要被植物破坏殆尽了。 “看看有没有活人。”孙彧对充当着穿梭机主机的贝塔说道。 随后，贝塔投射出来附近的生命探测图像，看得出来，山谷里边有人活动。 “过去看看。” 随着孙彧发出的指令，穿梭机调整了方向，沿着道路往山谷里飞去。 下面空地上一群男男女女，有几个人正围着中央一个祭坛样式的台子叩拜着。旁边又有几个人看着中间这几个人，不停指点着，似乎在探讨着什么。而空地四周，又零零散散的聚集着一些人，或坐或躺或走或跳， 这些人都衣着整齐，看上去也没有癫狂的迹象。 “他们在干什么？”张薇薇看着这幅场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去看看。”塔在一旁挥舞着触手说道，似乎下面的祭坛触发了它的一些记忆单元。 “我也去我也去。”圆也在一旁学着塔挥舞起了触手。 “唔，去吧。”孙彧同意了它俩的请求。 穿梭机解除了匿踪，塔直接飞到了祭坛上方，而圆则在空地半空兜起了圈圈。 下面的人看到突如其来的访客，却毫无惊慌之意，中间正在举行某种仪式的那几个人围到了祭坛边上，对着塔指指点点，而空地周围的那些，却开始试图抓住圆，并且最后跟着圆在空地里排成一队玩起了舞龙。 “你们在干嘛？”从传回来的视频里，听到塔这么问道。 “拜神。”旁边有人回答道。 “这里有神？” “我们试着拜一拜，看看能不能拜出个神来。” “为什么想拜个神出来？” “找点寄托。” “为什么要找寄托？” “找点乐子。” “为什么？” “为了不发疯。” “为什么？” “你，它，还有那边那艘飞船，是哪里来的？”下面的人没有再回答为什么，反而向塔反问道。 “我们是星汉人民共和国文明办的工作组，发现这里有人，就过来看看。” “就你们两个机器人？” 塔没有再说话，只是朝着穿梭机摆了摆触手，圆也飞到了塔的边上，而空地里的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我们下去吧，攸平你就留在穿梭机里。”张薇薇把全套随身行囊套到了工作常服上，看了看旁边也正在穿戴的孙彧，又看看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孙攸平。 全套随身行囊穿起来其实也很贴身，如果工作常服不开自适应模式，从外观看也只是一些背心腿袋之类的外挂，如果开了，能不能看的出来，那就要看目击者自己的技术水平了。 以前孙彧和张薇薇外出没有穿过全套行囊，不过毕竟希尔科维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文明高度，还是需要小心一些。 穿梭机飞到了空地边上，孙彧和张薇薇传送到了空地出口处的地面，他俩这回没有开自适应模式，因为现在在这里不需要对地面这些人隐藏身份。 第232章 外面的消息 看到路口突然出现了两个看起来似乎全副武装的陌生人，场中众人倒也没有慌乱，反而一起朝着两人围了过来。 孙彧和张薇薇走到空地边缘便停了下来，一只手把着另一只小臂垂在身前，静静的看着正朝他俩聚过来这些希尔科维人，而塔和圆越过这些人，飞到了他俩身边，一边一个，触手轻轻飘了起来，就好像水母在水里上下浮动一样。 人群逐渐靠近，空气略有些凝固，孙彧和张薇薇仍然不发一言不为所动，塔和圆也只是静静的飘着。 在两人身前约莫两三米的地方，人群停了下来，却没有人说话，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你们是不是走不了了？”张薇薇看着众人已经停下，这才开口问道。 众人纷纷点头，却仍然没有人说话。 “你们知道我们正在跟你们谈判吗？” 众人摇头。 “知道我们跟你们打仗吗？” 众人仍然摇头。 “你们跟外面消息不通？”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好吧，不管你们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我们都可以把你们接走离开这个地方，你们有什么想法？” 张薇薇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场地里响起一片哭声，这群人有的蹲地嚎啕大哭，有的则是相拥而泣。 孙彧和张薇薇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情绪失控的希尔科维人，只是换了换手。 终于有人收敛了情绪，抹了抹脸，问道：“能告诉我们现在什么情况吗？” “刚跟你们打了一仗，发现你们的一支船队要往这里开，我们就过来看看这里什么情况，过来以后发现这里有人，我们就过来了。我们不打算过问你们的事情，如果你们打算离开，我们可以把你们接走。” “那支船队现在在哪里？他们过来干什么？” “已经被我们拦回去了，他们大概是来这里避难的吧，你们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吗？” “我们这里每隔差不多5年才有一次跟外面通讯的窗口，每隔差不多20年才有一次轮换离开的机会。” “所以你们在这里都至少呆了20年？” “是的。” “不过我看你们刚才的情绪，似乎不像是对外界一无所知，我们跟你们打仗也不超过5年，谈判也是最近的事情，你们怎么好像是觉得自己本来已经没法离开的样子？” “我们大约一年多前见到了应该是你们的飞船，就是刚才他们几个拜祭的那里的那个样子的飞船，”说话的人回头指了指场地中央的祭坛，又接着说道：“这艘飞船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根据我们的探测，没有受到任何的空间影响，之后一直到现在，我们没有再看到任何外来飞行器，同样也没有收到任何外界讯息。” 张薇薇看了看场地中央的祭坛，上面摆着一艘工作飞船的模型，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不过想来不是文明办的就是生产办的。 “所以你们就觉得你们帝国出了问题，你们无家可归或者不会有人来替换你们了？”孙彧这才开口问道。 “是的，这里纳入帝国版图已经很久很久了，突然出现一架不属于帝国的飞船，还那么轻而易举穿越混沌空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所以我们认为帝国怕是出了问题了。” “很久很久是多久？”张薇薇突然有些好笑。 “我们也不知道，就知道在这里除了设备运行日志外，不允许记录任何东西，包括我们每天的衣食住行都不许记录。” 张薇薇和孙彧对视一眼，说道：“好吧，你们的事情我们不打算深入了解，你们都愿意离开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安排。你们对此有什么说法？” “除了我们在这里这些人之外，别的地方还有一些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打算。” “那些人我们会再去找他们，你们考虑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们离开后能去哪里？” “回你们的家，或者你们打算去的地方，等接你们的船来了，你们到时候再跟他们说，我们是不管这些事的，你们商量一下吧，就是只有一个人想离开，我们也会有船过来的。” “应该不用商量了，在这里的人都是想离开才聚在这里的，当初我们就是在这里看到了你们的飞船，想着你们再来的话应该也会在这里吧。” 孙彧从胸兜里把贝塔掏出来，看了看，说道：“接你们的船会在这个星球的大约3天最多4天后到，你们做些准备吧。” 张薇薇看着陷入呆滞的这些希尔科维人，伸手指了指他们背后的祭坛，说道：“那个祭坛就不要拆了，做个纪念。” 塔挥舞着触手嚷道：“我重新打一个。” “去吧。”张薇薇看了塔一眼。 场中的希尔科维人似乎没弄明白这一人一机器人说的什么，看着塔从他们头顶越过往中央的那个祭坛飞去，便也纷纷转身跟了过去。 随着塔的触手挥舞，只是眨眼间，原来的那个祭坛便凭空消失，几步路之间，在原地又出现了一个材质和外形都跟原来的一模一样的祭坛。 当然，只是看起来一样，原子级打印之下，这个祭坛不但是一个纪念碑，还是一个监测防护保卫设施，只不过这一点在场的希尔科维人不会知道就是。 “你们物资还够不够？”看着这些围着中央祭坛充满了好奇的希尔科维人，孙彧问道。 “足够的，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外面的消息。” “外面的消息......好吧，如果你们要说是你们家乡的消息，那个需要一些时间去调查，等有调查结果了你们恐怕已经离开这里了，就给你们看看我们的情况通报吧。” 说完，孙彧便对着贝塔示意了一下。 最新的消息却是管委会已经派出飞船前来这两个很特别的恒星系进行进一步考察，再往前则是那个弧形带区域大部分人口聚居区已经宣布投降，这两条是贝塔过滤之后孙彧和张薇薇还没来得及看的消息，至于其他的，都已经是旧闻了。 不过场中的这些希尔科维人看的却是颇为激动，即便这些都是关于希尔科维帝国的不利消息，但对于这些与世隔绝的人而言，这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却暂时与立场无关。 第233章 山脚下的基地 “有9架不明飞行器正向这边飞来，如果以这里为目标的话，约20分钟后到达。”舒克突然说道。 刚才最先跟孙彧和张薇薇说话的那位男子一直站在他俩身边，听到舒克说话，脸色一变，有些急促的说道：“两位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先回避一下，我们也要做些准备。” 说完，这位男子对着场中喊了几声，随后围着中央祭坛的人群很快散开，向着周围的一些房子和洞窟跑去。 “咱们也看看去。”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一起转身向穿梭机走去，塔和圆飘了过来，抢先飞到了穿梭机下方。 回到穿梭机，孙彧看了看仍然在半空飘着的贝塔，虽然有些奇怪它为什么这回没有去抢穿梭机主机的权限，不过现在也顾不上问它，只是看着投射出来的星球仪说道：“让朱雀放些无人机下来，我们船上有4条机器人生产线是吧，让它放一条到北极去。” 贝塔晃了晃表示收到，随后说道：“朱雀主机已确认指令。” 从态势球上可以看到，那9架飞行器以三机编队排成一个倒三角队形正从山谷背后方向往这边飞来。 “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些是啥。”孙彧说道，随后穿梭机升起向着山谷背面飞去。 “三机编队啊。”张薇薇哼哼冷笑着。 穿梭机只是飞到了半途，便停了下来，等着对面机队过来。 很快，对面机队应该也发现了穿梭机，两翼的编队改变了方向，看起来是要绕过穿梭机，而中间的编队飞近之后便停了下来，悬在空中。 对面的飞船也都是三角形升力体的外型，不过比穿梭机小了一号不止，而且以共和国标准来看，这些飞船的死重太多了，以至于只有一个狭小的座舱，以及一个飞行员。 “他们问我们是谁，从哪里来，要干什么。”穿梭机主机汇报道。 “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问他们来这里要干什么。”孙彧眨眨眼，突然有种老鼠拉龟的感觉。 如果是要消灭这9艘飞船，虽然穿梭机上只有两门能量炮，但是根据这会主机分析的结果，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但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对面说这是他们的领地，所以回答来这里干什么的应该是我们。” “告诉他们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他们的领地了，不过如果不与我们为敌的话，大家可以相安无事。” 张薇薇突然拍了拍孙彧，然后指着态势球笑了起来，原来刚才绕过去的两翼编队已经绕了回来，这时候已经把穿梭机包围住了。 “对面说让我们跟他们走。” “告诉他们说我们同意。” 于是，穿梭机被围在中央，算是被押送着往这几架小飞船来时的方向飞去。 地面是一望无际的林海，前方是一座山顶积了雪的高山，一路双方都保持着沉默。 “无人机已经下来了，正往这里赶来。”舒克报告。 “过来两架就行，保持匿踪，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你也打算三机对三机吗？”张薇薇打趣着。 “他们那地方一架无人机就能全灭了，不过能不打打杀杀还是不要打打杀杀的好，要以德服人。” “用武德来服吗？” “真不愧是我老婆。”孙彧哈哈笑着搂了搂妻子的肩膀。 张薇薇扒开孙彧的手，回头看了看在侧后方站着的小儿子，孙攸平只是微笑着看向妈妈，原来爸爸妈妈是这样工作的，他也想像爸爸妈妈一样，但是是不是先找一个老婆呢？该找谁呢？ 看了儿子一眼，张薇薇便也不再理他，看着态势球和星球仪发起呆来，这是越来越跟孙彧看齐了。 星球仪上可以看到这几架飞船的基地就在前面山脚下，按这些飞船的速度，怕是还要飞上一个小时。 “不如我们先过去吧，不管他们了。”张薇薇笑了起来。 “好，跟他们说一声，说他们太慢了，我们先走一步，让无人机留一架跟着他们，另一架和我们一起过去。”孙彧没有反对张薇薇的意见。 随后，没有等待对方回应，穿梭机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瞬间又出现在了山脚下的一个基地上方。 实际上，这个基地里也没有几个人了，刚才那九艘小飞船差不多是这里最后的飞行器，地面上倒是还停着几部悬浮式陆地车，基地边上的一个小码头也靠着一艘不大不小的悬浮船。 看到突然出现的穿梭机，地面停机坪边上站着的几个人发起了呆，直到从旁边房子里冲出来一个人对着他们嚷了几句，这才急急忙忙向着一个掩体跑去。 “连防空警报都不响的吗？”张薇薇皱皱鼻子，显然刚才跑出来的那个人是收到了之前那几艘飞船的消息。 “看来就这几个人了，响不响的都没区别了，而且......真的响了警报，他们恐怕也担心会引起我们的误会。”看到地面上的人只是躲了起来，而没有用什么设备对着穿梭机扫描，孙彧不免有些猜测。 “给他们发个广播吧，告诉他们我们的来历。”张薇薇说道。 随着广播声在基地上空响起，掩体里的人房子里的人都走了出来，总共约莫还有10来个人，空着手走到了停机坪边上。 “我们下去？”张薇薇说道。 “降下去吧，我们先不出去，等那几艘飞船回来了再说。” “我去我去。”塔又挥舞着触手嚷嚷道。 “我也去我也去。”圆也挥舞起来触手。 “去吧去吧。”孙彧摆摆手。 穿梭机降到了地面人群前方，保持着旁边房屋的高度，随后塔和圆传送出了穿梭机，飘到了人群前面。 “你们在这里干嘛？”塔问道，这话同步传回了穿梭机里，让张薇薇弯腰扶着座椅笑了个半天。 “等人。”地面有人回答道。 “等什么人？” “等能把我们接走的人。” “你们等的人会来吗？” “会的。” “我们可以把你们接走，你们愿意跟我们走吗？” “那你们就是来接我们的人。” “你们知道我们共和国跟你们帝国打完仗，现在正在谈判吗？” “不知道。” “那你们现在知道了，还愿意跟我们走吗？” “我们有得选吗？” “你们能代表那些飞船上的人吗？” “不能。” “他们会不让你们走吗？” “会。” “那你们先躲起来，我们跟他们交涉。” “好。” 第234章 先呆着吧 塔和圆正在下面和这些大概说不清是难民还是人质胡扯的时候，在穿梭机里，贝塔报告：“无人机报告，它已经获取了那9架飞船的控制权，正往这边飞来。” 舱里三人一起看向态势球，九架飞船已经排成了一个九机楔形编队，正往这边飞来。 “这个......”孙彧颇为无语，张薇薇却是又笑得前仰后合的。 “跟他们联络下，看看他们现在在说什么。”张薇薇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道。 “在骂人，需要听吗？”舒克说道。 “不用了，跟塔和圆说下，让下面那些人也去和这些飞船联系下，看看他们又能说什么。”孙彧挠了挠头，这些智械都现在挺有主动性的，或者说都挺能整事的。 塔把地面和飞船联系的声音继续同步了上来，飞船问地面现在基地里什么情况，塔让地面如实通报，随后又是一阵咒骂和威胁的声音。 “让无人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张薇薇有些恼怒。 随后，就看到几架飞船表演起了特技飞行，要说九机编队就是好看，孙彧感叹道。 “不过，作为飞行员，这种程度的过载应该影响不大吧。”张薇薇哼哼着。 “嗯，按道理以帝国的技术水平，大过载机动应该早已经不是问题，而且说不定船上还装了重力自适应，倒飞都不见得有影响。” “无人机不是控制了他们的飞船吗，关掉不就行了。” “算了，快到了，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就让他们倒扣下来着陆好了。” “然后怎么处理他们？” “不用处理，就先让他们在飞船里呆着，等过来接人的飞船到了，打包一起送走就是。” “还有两三天才到，就那么扣着？” 孙彧看了张薇薇一眼：“稍微教训一下，也不用一直扣着，在飞船里呆两天也死不了人，让塔和圆去把上面的武器拆了，这些小飞船就摆那等我们的船过来。” 张薇薇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下去？” “不急，还是等他们过来了再说，跟那边基地联系一下，看看他们什么情况，听到这里飞船过去了怎么那么紧张。” “那边说没事了，他们会安心等待。”过了一会，贝塔汇报。 “机器人生产线已经铺设完毕，请示采用什么生产模式。”又过了一会，还是贝塔在报告，毕竟它是孙彧的终端，除了面对面交流，大多数消息都是发给贝塔的。 “这个......你们有什么说法？”孙彧看了看周围的几个终端和妻子儿子，这种事情他们以前可真没处理过。 贝塔毫不在意的晃着，这种事情它才懒得去管，舒克倒是很快给出了建议：“这算是一个无智慧生物宜居天然星球，就按无智慧生物宜居天然星球接管模式生产？” “行，就这么回复吧。” “这个模式是什么情况？”看舒克发送完指令并且收到了确认，张薇薇便问了起来。 舒克投射出来一份文档，然后被张薇薇拍了一巴掌，贝塔在一旁得意地加快了晃动频率。 “就是首先生产探测无人机，全面探测星球数据，然后再根据这些数据决定生产不同类型的工作机器人、保卫机器人和投送工具，其他细节你们不用关心了。”舒克只好老老实实的做了总结。 “好了，他们到了。”孙彧看着外面的投影说道。 看着倒扣在停机坪上的9艘飞船，塔和圆领着一群人围了过去，孙彧一家三口和3个终端也从穿梭机上下来走了过去。 虽然刚才孙彧说让塔和圆把飞船上的武器拆了，不过控制着这几艘船过来的无人机报告说它已经把飞船上的所有线路都设成了高阻态，简单说就是飞船自身的任何指令，飞船自身既无法发送也接收不到，船上所有的设备现在都被无人机的直接控制着，所以，塔和圆就不用动手拆了。 塔和圆自然是有些不满，但也只限于在旁边划圈圈，而飞船驾驶舱里头朝下的飞行员这会却是在愤怒的砸着座舱盖。 “他们在喊什么？”张薇薇笑盈盈的看着这些倒霉蛋。 “有本事拉开阵势打过，偷袭算什么本事。”舒克答道，两架无人机现在仍然保持着匿踪，所以在这些希尔科维人看来，这事情就是那么的古怪。 “告诉他们别废话，30分钟以后给他们翻个个，以后每隔一小时给他们翻翻，直到接他们的船过来为止。” 于是驾驶舱里的希尔科维人更加愤怒了，大概是觉得外面这几个异星人并不会把他们拉出去毙了，自然可以充分的宣泄自己的情绪，只不过他们就没想到外面的人不想看不想听是真的可以不看不听的，或者最多只是在看戏。 “走吧，说说你们的事情。”孙彧转身对着正散在四周围观的希尔科维人说道。 “他们都是疯了的，就这么几个人，还想独占这个星球。” “我们本来都在别的地方，都是被他们赶到这里来的，你们看那些车和那艘船，本来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打不过他们的飞船，只好跟他们来这里了。” “那边有个基地，那里有很多你们的人，你们知道吗？”张薇薇问道。 “知道，我们一直想到那边去，但是太远，除了飞过去没有路可以过得去，只好在这里熬着了，他们这几个一直想让那边的人也过来，但是那边一直不答应，今天过去原计划是作最后一次谈判，谈不通就要动武的，没想到半路就这样回来了。” “他们真的不知道你们本来已经是独占这个星球了吗？” “知道的，所以说他们疯了，大概就是一年多前看到一艘不知来历的飞船之后吧，总想着什么整合我们的力量来对抗那艘神秘飞船。那边基地的人却是希望那艘神秘飞船能再回来把我们接走，我们这些本来算是中立的，后来就被他们劫持到这里来了。” “好吧，那艘飞船就是我们的，很快再过两三天就会有船来接你们出去了，你们可以去做做准备。” “我们在别的地方还有一些人，还有这几个人你们会怎么办？” “别的地方的我们会去找他们，这几个到时候会一起运走的，既然现在他们态度有些激动，就先在里边呆着冷静冷静吧。” 第235章 回去 两天后，来接人的飞船如约而至，被困在驾驶舱里的那几位也被放了出来，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其他几个地方的希尔科维人在机器人的押送下，老老实实的也上了船。 然后孙彧他们知道了当初他们拦住的那支船队上，大鱼倒是没有，除了一些护卫，大部分都是少年儿童以及一些孕妇。 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那几个情绪仍然激动的飞行员也终于冷静了下来，毕竟这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们独占的。 张薇薇看着孙彧微微冷笑起来。 “你干嘛？”孙彧有些莫名其妙的瞪着妻子问道。 “我笑那几个人脑子真是有病，就算那只船队到不了这里，这里才几个人，独占这个星球？”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 “在封闭环境下，人的精神是容易出些问题的，你看海边基地那里就开始拜神了。”孙攸平说道。 “所以你不要老是一个人呆着。”张薇薇瞪着孙攸平。 “其实我们主要在基地活动，如果不是爸爸妈妈你们来了，我也不会出来的，不过你们以前怎么就好好的？” “我们跟外面的联系又不会断，再说我跟你爸我们两个在一起能有什么问题？” “你妈这是在催婚了你听出来了吧？”孙彧笑了起来。 孙攸平嘿嘿笑了起来，迎来了张薇薇的怒目，以及一顿捶练。 这里的事情对于朱雀机组而言，算是已经结束，到另外一颗星球又释放了一个机器人生产线，朱雀便出发前往另外那个恒星系。 考察一番之后，发现两颗行星上的生态穹顶状态堪忧，上面反正没人，孙彧决定不管了，向管委会通报了这里的情况后，便打算离开这地方。 实际上，到了这时候所有拒绝共和国和平发展方案的原希尔科维割据势力现在都已经被说服，接受了共和国的改造方案。 “我们是不是该回学校了？”看了看时间，张薇薇说道。 “嗯，这回我们不算是不务正业了吧。”孙彧笑着说。 “哼哼，但是我们出来的时候不是说让我们不要介入具体事务吗？” “说的好像你在乎似的。走吧，回基地。” “先去找我的船。”孙攸平说道。 “让它自己飞回去不就完事了？它那算完了？”张薇薇有些奇怪。 “没什么算完不算完的，主要是飞起来的时候不好算，回去再算也行。” “嗯？”张薇薇还是有些不解，算完再自己飞回去不也一样，反正孙攸平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用那船往哪飞。 “它是想让妈妈亲自开。”孙攸平知道妈妈嗯这一声的意思。 “有话一次说完，一次说不完的就不要再说。”张薇薇没好气的说道，都知道孙攸平飞船的主机打什么主意，倒也不用问为什么了。 “我可以把指令集发给一心，让它先参照着自己练练，然后再自己更新指令集。”主机插话道。 “嗯，就这样吧，主机把指令集发给一心，咱们没那多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等它练得差不多了，薇薇再去看看。”孙彧支持了主机的意见。 “要是这个指令集它都练不好，我去飞了也白飞，你就这么跟它说。”张薇薇告诉孙攸平。 “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对我那主机有意见。”孙攸平一边给一心主机发消息，一边嘿嘿笑着。 “嗯，连起个名字都要找借口推脱，能对它有什么好感。”孙彧微哼一声。 “你看朱雀这主机，得瑟是得瑟，从来没有误过事，跟它说的事情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你看你那主机，选不出来也不跟你说一声，最后问起还要找那么拙劣一借口，真是欠收拾，不如重置了我们给你重练。”张薇薇也冷笑着说道。 孙攸平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船开的真不多，上了船也主要是跟计算核心打交道，妈妈说的看来也有几分道理，就是欠收拾。 “我们走吧，回基地。”孙彧向主机发出了指令，没有问孙攸平跟一心主机说出个什么结果来，重置不重置的也就那么一说，跟智械打交道，他可是有着丰富经验的。 “明白。”朱雀主机掩饰不住的得意，一种被认可的得意。 给管委会发了消息并且得到确认之后，朱雀便启动全速飞往基地，路上舒克和贝塔也把工作报告写好，孙彧和张薇薇略看一遍之后就直接提交了。 回到基地，一心还没回到，打发孙攸平去找他哥哥之后，孙彧和张薇薇首先得去文明办交任务。 工作报告路上已经提前交了，虽然孙彧和张薇薇并没有完成自己给自己定的目标，但广义的说，他们这回干的事情也完全符合文明办的工作范畴，并且他们的工作报告也得到了那边前指和管委会的确认，于是，交任务不过就是打个卡签个名。 交完任务，他们俩的课程实习算是圆满结束，而新学期也快开学了，这是他们在旅游学院的最后一个学期，跟以前一样，需要写毕业论文，进行论文答辩，然后参加毕业典礼。 在离开之前，两人提交了毕业后继续回来工作的申请。当然，这种申请向来是不会被拒绝的，只不过新宇宙树管理委员会希望他俩从事老本行，也就是加入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的联合巡视工作组。 孙彧和张薇薇没有犹豫就接受了这份工作邀请，本来文明办给他们俩的的工作任务，说到底其实不就是这个么，看来管委会一早就有这样的考虑了。 离开之前自然需要再聚一聚，除了来的时候那些人之外，维伦和精灵夫妇也来了，他们也是打算回学校，参加完毕业典礼之后再回来工作，不过在回学校之前，他们还要先回家一趟，等开学了再回学校。 一家人都在这里了，于是孙攸宁建议不如找个地方申请一套房子，就算把家安在那里了。 孙彧和张薇薇没有异议，这事情就由大儿子操办，他们要先回学校。 而孙攸宁的这个建议也得到了王文李媛两口子，洪匡黄莺两口子，以及于熙的响应。 王文李媛和洪匡黄莺不奇怪，于熙也凑上了热闹，这让张薇薇有些诧异，盯着于熙看了半天，于熙也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矜持的微笑，回看着张薇薇，最终张薇薇也没看出个结果来，只好挥挥手，拉着孙彧上船出发回学校。 第236章 把主机重置了 半路，收到了孙攸平的消息，他把一心主机重置了，因为他带圆回飞船上注册的时候，主机推三阻四的，一怒之下，正好又想起了爸爸妈妈说的话，便不再跟主机废话，直接发了复位指令。 现在一心主机已是出厂状态并且进入了休眠，由孙攸平自己的终端代行主机功能，而飞船就停在港口，等孙彧和张薇薇回去之后再说。 反正孙攸平也不打算飞去哪里，而且计算核心跟船上智能是独立的，不影响他的工作，真要去哪里，就坐他哥哥的船去。 不过孙攸平重置主机这事其实影响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小，不但设备部过问了一下情况，船厂驻基地代表闻讯之后，也赶紧过来跟他做了一些交流，或者说售后访问。 最终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孙攸平现在还不知道，有些不安，所以想问问爸爸妈妈怎么看。 收到消息，张薇薇马上让舒克呼叫了孙攸平的终端，她要跟儿子谈谈。 “好样的。”张薇薇先竖了个大拇指：“够果断，不愧是妈妈的儿子。” “那传开以后我跟智械打交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怕他们报复你？他们就不怕你又把他们重置了？你没问问你的终端有什么看法？” “问了，复位指令都是通过它发出去的。” “它没反对？” “没有，很赞成。” “那船上的设备呢？” “船上的设备？” “终端是可以跟船上的设备直接交流的，圆注册以后主机授权了也可以。” “哦哦，这我不知道，终端也没跟我反应设备有什么问题，回头我让终端问问他们。” “他们没有问题，就是哦了一声，我就没有跟你说了。”孙攸平的终端插了一条消息。 “唔，那就行，不配合的就换掉，飞船是你的伙伴，不是你的对头，或者说，智械都应该是我们的伙伴，不是我们的对头，这一点你要记住，这是我们跟智械打交道的基础。” “那我现在把主机唤醒吗？还是等你们回来？” “你有空监督它的训练吗？如果没空，就等我们回去。我看你一上船就跑计算室那呆着了，都没空跟主机交流的。” “嗯，船厂那边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们说回去以后也要检查一下，为什么缺乏交流的时候，主机会自己学会推诿这种行为模式的。” “你重置以后，数据都没了吧？” “有备份的，他们复制了一份回去，还包括朱雀主机发的那份指令。” “行，没事的，那就等我们回去再帮你盯着好了。” “做就做了，了解情况是了解情况，没有人会因此追究你的责任，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孙彧插话道。 “你爸说的对，不过我看你还是尽快申请去我们飞行学院，你现在这样啥也不知道啥也不关心的，可不就逮着你欺负了。” “嗯，等你们回来了我就准备去。” “你哥的房子申请的怎么样了？” “他现在跟于熙打得一片火热，我不知道他最后会申请个什么样的房子，王叔叔李阿姨和洪叔叔黄阿姨他们都定好了，做了邻居，已经搬过去了都。” 张薇薇于是目瞪口呆起来，孙彧一旁也被茶水呛住咳了个不停。 半晌，张薇薇定了定神，看着对面仍然保持着微笑的小儿子说道：“那不管他们了，你有空就去申请个跟王文他们在一块的房子吧，不用管你哥了，没空就等我们回去再说。” “好的。”孙攸平嘿嘿笑了起来。 “好吧，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了。” “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孙攸平还没接话，孙彧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接着孙攸平也微笑着看着张薇薇，然后张薇薇伸手拧起了孙彧。 “好吧，你妈妈说话有时候不太过脑子，你要不忙就跟她多聊聊，反正我们一路也闲的很，你要有事就去忙。”孙彧说道，反正穿着工作常服，张薇薇怎么拧也就表达个态度，毫无影响。 “我跟儿子聊天，你干嘛去？”张薇薇松开手，回头看着孙攸平的投影，却是在跟孙彧说话。 “我看你们聊。” 张薇薇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孙彧，对着孙攸平扬了扬眉毛。 “妈妈那你们忙吧，我也没什么事了，有事再找你们。” “那行，反正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爸刚才说的没错。” 孙攸平点了点头，挂断了视频。 “你们怎么看？”孙彧环顾了一下驾驶舱。 两个终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塔自顾自的用触手画着圈圈似乎没听到，孙彧其实主要也是问主机的看法。 “主机的耻辱，我觉得船厂那边需要好好检查一下出厂设置和初始数据才对，那绝不是从我这复制过去的。” “唔，我们也很久没去船厂了吧？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你这个特邀试飞员。” “打算去一趟？” “嗯，主机你把你的意见给船厂发一份，然后我们......不如就直接先去船厂一趟？” “明白。”看到张薇薇点头，主机接着问道：“需要我把你们打算去船厂的事跟他们也说一声吗？” “行，问问吧，看他们方不方便。” 很快，主机有了回复：“船厂表示欢迎，他们说几十年了，可能数据真的有退化现象，他们正在研究中，我们去正好做个参照，也说不定真的需要更新一下船厂的数据，以及他们推出的新船型也希望张薇薇去飞一飞。” 主机汇报完船厂的消息，接着又说道：“我连接了船厂的数据库，你们儿子的飞船虽然外型跟朱雀一样，但其实是朱雀的改进型号，我原有的数据可能真的有一些兼容问题。” “你跟他们说了吗？” “说了。并且他们说当初之所以交给你们儿子的是改进型，而不是原型，就想着张薇薇应该可以帮着试飞的，结果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好吧，现在原因还没确定，说什么都有推卸责任的嫌疑，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明白。” 主机于是重新申请了航线，转向船厂而去。 从新宇宙树管委会基地出发前，朱雀上的重型武器都已经卸下，送到了基地军械库暂时保管，而且开了一份暂存证明，这一路就没有被拦住检查，也没有被拦住补充装备。 第237章 又毕业了 到了船厂，虽然这里已经没有熟悉的人了，张薇薇特约试飞员的资格仍然有效，几十年工夫，在多元宇宙时代虽然也不过一瞬，船厂对张薇薇这么久都没有再来履行她的职责还是有些遗憾的。 加上出了重置主机这么一档子事，船厂现在也很重视，毕竟这种事情对于船厂来说还真是百年一遇，通常只发生在船型换代的时候。 下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朱雀主机的数据复制下来，与一心主机重置前备份的数据进行比较，然后是与船厂现在的数据模板进行比较。 这些工作都由船厂的人去完成，孙彧和张薇薇并不需要参与，于是孙彧去写毕业论文，张薇薇去履行她试飞员的职责。 写论文这事情，现在都交给了终端去写初稿，然后孙彧和张薇薇再做个检查，大多数情况下并不需要修改什么就可以提交了的，孙彧实际上在船厂这段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的状态。 而张薇薇玩的很开心，船厂现在所有的飞船，不论军品民品，都放开让她飞，她也很久没有这么疯狂的开过飞船了，每次试飞回来都是十足的兴奋。 毕竟对共和国英雄，共和国不存在什么无形的限制，想限制她的，比方说那个外事局的代表团，已经差不多是个小丑了，据说后来相关人员的档案上都被记了一笔。 船厂数据比较的结果没过多久也出来了，一心主机出现的问题，主要是由于主机跟改进后的船上设备确实存在一些兼容性的问题，工作中产生了一些杂波。 这种杂波本来通过训练是可以消除的，但孙攸平领到船后并没有怎么训练过主机，或者说与主机缺乏交流，于是这些杂波不断累积和放大，结果就是一心主机产生了消极对待孙攸平指令的情绪模式，或者通俗的说，从表现上看，就是不把孙攸平放在眼里的态度。 对于孙攸平这种类型的飞船使用者来说，要解决这个问题，重置主机确实是一个有效的手段，因为飞船本身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交通工具，并不需要太复杂的功能模式，出了什么问题，重置了事。 原因既然搞清楚了，怎么处理就是船厂的事，或许提供几种主机工作模式，或许在使用手册上提醒使用者看情况可以定期重置主机，这些就不用孙彧张薇薇操心了。 不过朱雀主机却被邀请参加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工作小组，毕竟船厂现在一直沿用的都是当初它留下的数据模型，而几十年下来，朱雀主机上的数据模型经过不断的迭代进化，跟原来留厂的数据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差异。 于是，朱雀主机除了把现有数据又复制了一份出来外，还得参与制定新的主机工作模式。 忙死了，朱雀主机很是得瑟，但是没人搭理它。 因为张薇薇很忙，而且平日主机也不大敢招惹她。孙彧虽然很闲，但这段时间张薇薇出去的时候，他也不会待在飞船上，每天就带着贝塔和塔四处游荡，而贝塔根本就不会给孙彧传达主机的这些消息。 终于，张薇薇过足了飙船瘾，船厂获取了足够的极限飞行数据，虽然船厂制定主机工作模式的工作离最后完成还有段距离，他们还是得回学校了，因为即将开始论文答辩了。 离开之前，船厂还拜托了张薇薇把训练一心主机的数据传给他们一份，这也是他们制定主机工作模式的一个参考，这项工作可能会是一个一直持续下去的迭代过程。 张薇薇很痛快的接受了这一份委托，但是她多少有些奇怪，为什么船厂的人没有意识到孙彧在训练主机或者跟智械打交道时的作用。 对此，朱雀主机也是颇为不解的，因为它在参与制定主机工作模式的时候，一直强调了孙彧在训练它时所做的工作。 “我跟他们打的交道不多啊，这一回又没有涉及到船载设备智能的问题，他们需要的只是主机训练过程数据和结果数据，我干了些啥确实看不出来的，而且我觉得哈，没有我参与，可能训练过程数据和结果数据更有一般性。” “有道理。”主机似乎恍然大悟，人的思维确实跟机器的思维有不少的差距，这种弯弯绕它就想不到。 “得了吧，他就是想偷懒。”张薇薇哼哼着。 “嗨嗨，难道你到时候给你儿子练他的飞船的时候，我会不管？” “好吧，不说这个了，论文现在什么状态？” “提交了，回去歇几天就开始答辩。” “都写了些啥？” “不是发给你看了？” “没空看。” “让舒克念给你听。” “那么长，不听，你总结总结。” “不是有摘要？” “那你现在总结跟它念有什么区别？” “好吧，论文主题是比较封闭环境和开放环境下，文明发展的不同路径和前景展望，主要考察对象是我们一直以来实习和工作中遇到的那些不同层次的文明，研究方法是提取不同维度的指标，通过绘制表格和图像，获取了一些规律，得到了一定的结论。” 张薇薇叹了口气：“就这样？” “那你想怎样？你也签了字的，想反悔？” “这一听就是终端写的。” “但工作总是我们做的或者亲身经历过的，论文就是工作总结，我们做了事，写文档这种事情，终端擅长就让它们做呗，难道让塔去写，让终端去泡茶做饭？再说了，咱们得了奖拿了章，它们也是可以给自己加尾巴的，咱们写的跟终端写的有什么区别，谁也别想偷懒不是。” “你们两个怎么看？”张薇薇问两个终端。 两个终端晃了晃，表示同意孙彧的说法。 张薇薇哼哼两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本来她也就是忙完之后突然闲下来，没事找事而已。 终于，离开了半年的宿舍，他们又回来了，只是很快又要离开，并且再也不回来了。 论文答辩跟在飞行学院的时候一样，单独提出来一些问题，确认是他们自己写的，就算通过。 然后就是毕业典礼，这一回孙彧和张薇薇没有获得优秀毕业生，这当然无关紧要，对于他俩来说，他们认同的母校只是第七飞行学院，旅游学院以及将来的许多其他学校，都只是一个个驿站，停留一阵便会离开的。 第238章 新任务老地方 收拾好房间，该退的退，需要带着的也不多，实际上两人在这个宿舍呆的时间也不是太多，走就走了，最多出门的时候回看了一眼。 这一回两人没有耽搁，直接飞往了新宇宙树管理委员会基地报到。 报到之后，分到了新办公室，然后又遇到了老刘和小赵，他们的办公室还是在孙彧和张薇薇的对面，只不过这一回，他俩是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孙彧和张薇薇过来。 之前就已经知道老刘和小赵也操起了老本行，孙彧和张薇薇见到他俩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好一番热闹。 还是跟以前一样，有几天的入职缓冲期。孙攸平已经申请到了房子，跟王文李媛，洪匡黄莺两家做起了邻居，而孙攸宁在房子里出现，让张薇薇很是惊讶。 “于熙平时在船上，休息才会过来，她没有另外申请宿舍的。”孙攸宁解释道。 张薇薇挥了挥手把孙攸宁打发走了，让他自己收拾去，爱咋样就咋样。 其实孙彧和张薇薇在基地的办公室跟宿舍是一体的，前面办公待客，后面有个房间可以休息。毕竟以他们的工作性质，不大可能在办公室坐班，而如果哪天他们在办公室出现了，那也是有特殊原因，不得不在那里待着，有个休息的地方更有助于工作。 而现在申请到的房子，一家人是当成家来对待的，而且管委会在这里规划了直到高中的教育体系，那也就是说如果将来孙攸宁孙攸平哥俩打算结婚生孩子，都可以不用去别的地方了。 张薇薇对此很满意，这才是真正有了根的感觉。 不过他们在家里也待不了多久，朱雀一到基地，就被拉去保养以及补充物资，张薇薇是开着孙攸平的飞船过来的，家里安置好之后，她就得考虑赶紧先抽空训练一心主机的事情。 孙攸平已经把他的工作转移到了基地的计算中心上，张薇薇于是可以安心的训练飞船。 不过并非由张薇薇直接给主机发指令，而是按照训练计划，由孙攸平自己发，张薇薇在一旁看着，孙彧本来也在一旁看着的，但是张薇薇发现船上设备过于安静了，于是把他赶了下去，等适当的时候再让他上来。 而圆已经注册好了，塔也不需要再呆着一心上，王文两口子以及洪匡两口子都出去执行任务了，这会并不在家，孙彧又只好领着贝塔和塔在家里附近游荡。 这本来是一颗近乎废土的星球，共和国接收之后，重塑了星球上的生态，并且对苟延残喘的原住民进行了社会改造，愿意加入共和国的送去读书，顽冥不化的只要不做乱，也随他们，经过几十年的自然淘汰，现在也只剩下极少数躺在床上等死了。 “跟塔舰队那边一样的政策哈。”张薇薇看完资料后对孙彧说道。 “不然呢？”孙彧冷笑着。 “其实我挺想看看废土是什么样的。” “容易啊，躺进休眠舱，连上服务器，就可以沉浸式体验了。” “你咋知道？” “资料你不看全？”孙彧忍不住又薅起了张薇薇的头发，塔现在已经不再阻止孙彧了，它发现张薇薇其实挺享受孙彧这样的举动的。 张薇薇哼哼两声：“那以后再说吧，咱们该回基地了吧？” “一心练的怎么样了？” “算是磨合好了，让攸平按计划先自己练一练，回头我们再看看。” “那好，收拾一下，回基地。”孙彧也挺闲得慌了。 朱雀已经结束了机务保养和物资补充，自己飞到了空港，交代孙攸平自己每天出去飞一飞之后，孙彧和张薇薇便自己飞回了管委会基地。 这一回他俩接到的任务是返回那个太极星系，这已经是列入共和国地名册的正式名称，监督或者指导那里的改造，那里现在暂时都还是智械们自主工作着。 “问问攸平能不能脱得开身，没事的话也一起去，我们去那里可能要呆一段时间，正好。” “你不能问啊？”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 孙彧拍了拍额头，确实，一下脑抽了。 随后，孙攸宁也发来消息，除了表示要一起去之外，还问起爸爸妈妈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 张薇薇很简单的回了一条：“你皮痒了是吧？” 孙攸宁于是哑火，只是问了孙彧和张薇薇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就走，你开自己的船还是坐我们的船去？” “坐你们的船，不过我的船打算让它自己跟着去。” “你现在哪里？” “在家，和攸平一起。” “船也在？” “在。” “于熙呢？” “她出任务了。” “好吧，你们自己去穿越点空港，我们到那里碰头。” 这几个宇宙的传送门网络已经建立起来，去宇宙穿越点不用自己飞或者搭乘大舰，只不过穿越宇宙穿越点必须要有人在船上，到达穿越点空港会合之后，3艘飞船还是各自穿过了穿越点，到了对面空港机务检修的时候，哥俩才上了爸爸妈妈的飞船。 在船厂的时候，朱雀已经又装了两张座椅，并且翻新了原来的两张，至于其他设备，因为设备智能拒绝更换，也只是做了一些翻新。 船厂本来建议是不是给孙彧和张薇薇换一艘新船体，设备什么的可以直接迁移过去，但是朱雀主机表达了反对，最后经过一些测试，发现经过这么多年来的迭代和修补，现在的朱雀整体上状态很好，各分设备的性能也并不逊色于新设备。 最后的结果反而是船厂不但把朱雀船上所有的数据打了一个包，还对朱雀做了一次彻底的测绘，充实到船厂数据库中，以作为将来设计和生产调试的参考。 自然，朱雀主机又很是得瑟了一番，只是仍然没人搭理它。 孙攸平自小就跟朱雀主机打交道，习惯了朱雀主机的个性模式，这也是他疏于和自己飞船主机交流的重要原因，因为朱雀主机会主动跟他交流，如果没有，那肯定是朱雀主机在忙，他以为同型的飞船主机应该是一样的。 至于孙攸宁，比朱雀主机张狂的真人他都见过，既然爸爸妈妈都不在意，他更是无视了。 第239章 种田?不会啊 从传送门出来，三艘飞船便一起往太极星系飞去。朱雀主机很想把两个拖油瓶扔下自己先过去，但是被张薇薇否决了，于是连牢骚都不敢发，老老实实的监督着宁远和一心飞科目。 巡视工作小组的任务通常没有什么时间期限，所以孙彧和张薇薇这回也并不着急，一家人聚在朱雀上，主要是在驾驶舱，聊天喝茶，以及定时去格斗室操练两个儿子。 组成这个太极星系的两个恒星系实际上也是有各自的正式名称的，有两个天然宜居星球的那个恒星系被名为阳星系，而另外一个，也就是有着安装了生态穹顶的两颗可居住星球的那个恒星系，被称为阴星系。 至于其中的行星，仍然只是按惯例分别被称为一号到四号星，并没有以什么太阴太阳少阴少阳来命名。 孙彧和张薇薇领到的任务是监督和指导太极星系的改造，不过并没有具体的事务要求，具体要做什么，以及怎么做，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阳星系三号星和四号星的改造工作目前还只是在探测阶段，倒也不着急，而阴星系三号星和四号星上的生态穹顶，他们上次离开时就发现状态堪忧并且只做了上报，当时并没想到会让他们再回来处理。 开着穿梭机在两颗行星上转悠了几圈，两人多少有些不知从何入手的感觉。 “先放些无人机和机器人探测一下这里的情况吧。”张薇薇说道。 “先把漏气的地方补起来，探测可以同时做，再问下精灵夫妇有没有兴趣来这里种树。” “穹顶还要保留？” “先补起来，维持现有的生态，随后咱们再考虑全球改造的问题。” “好。” 出发之前，就已经从后勤部申领了两套生态穹顶模块，本来只是备着，现在正好用上。 不过生态穹顶模块展开之后，模块智能却建议与其修修补补，不如直接在原来的穹顶外再包上一层，这样既不会影响原有穹顶的内部环境，随后还可以通过逐渐扩大穹顶的覆盖范围来实现全球生态改造。 孙彧对此自然从善如流，不论是他还是张薇薇可都从来没有真正种过田，至于两个终端，决策也不是它俩的责任，他俩也没有那个能力。 反正走得一步是一步，只要每一步都不出什么纰漏，最终结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孙彧这样自我安慰着。 这很是被张薇薇嘲笑了一番，但要问她打算怎么做，她也只是翻翻白眼，声称动脑不是她的责任。 精灵夫妇很快有了回应，问清楚不是太紧急之后，答应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过来，以及问孙彧两口子有没有跟加尔鲁什联系联系，加尔鲁什在老家负责生产，寻找培育和推销种子是他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如果没有的话，他俩跟他联系就行。 “你不跟维伦说一声？”张薇薇略有些奇怪。 “等这里的树长好了，咱们需要养猪放羊的时候再跟他说吧。” 不过说是这么说，孙彧还是把这里的情况发给了维伦，看看他自己有什么想法。 维伦很快就有了答复，说自己马上过来，他现在正在休假。 “这里可没猎给你打。”孙彧回道。 “可以钓鱼不？” “薇薇也很久没钓过了，我也不知道。” 当然这不过是老朋友打趣几句，维伦过来的时候，孙彧和张薇薇正躺在沙滩椅上晒着太阳，就在当初最早见到的那些希尔科维人的基地外面的海滩上。 “真没鱼可钓啊？”维伦也摸出一张躺椅来，摆在一旁躺了上去。 这时已近黄昏，恒星直射过来的光线还没有海水反射的光线刺眼，躺着看天正好。 “在这等你，鱼点倒是有的，但是薇薇说还是别钓了，这里的生态其实挺脆弱的，主要是动物的多样性比较差，没有一个完整的食物链，可能是原先那些希尔科维人有意干的，但是他们又没有留下任何记载，问原来在这里的那些希尔科维人，他们说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唔，全球探测普查结果出来了？” “第一轮探查刚结束，数据分析结果还没出来，等会你可以去后面那个基地看看，计算中心现在放在那里。” “那里怎么立着个飞船的雕像？” 孙彧于是给维伦解释了一下那个雕像的来历以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可以理解，我们先祖当年满宇宙流浪的时候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好歹有个寄托，人没那么容易疯掉，你看那几个飞行员不就半疯了。” “我觉得主要是他们的武力没人可以制约，便膨胀起来了，就跟那个弧形带的纯血希尔科维人一样。”张薇薇说道。 “那里的人收到我们的最后通牒之后，马上就把孩子和孕妇送了出来，看起来也还没有狂妄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哼哼，后来调查结果你没看？那些送出来的都是所谓的高层的家眷，那些在前面顶着我们无人机的可没人关心他们。” “呃......这个真没再关心过，怎么样都无关紧要了。这里铁定发生过种族灭绝，我现在犹豫是不是调查一下。” “事情发生过就不应该被湮灭掉，是不是追究那是另外一回事，这不你说的？” “嗯，但是毕竟我们首要任务是改造这里的生态，是不是专门去调查这个事情，我现在还没想好，我真的想太多还不如不想，你也知道的哈。” 张薇薇抿抿嘴，没有接孙彧的话，只是转头让塔去准备晚饭。 “等探测完了，我们看看分析结果再说吧。”维伦说道。 “唔，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等结果出来，还得有个好几天，不知道还干点啥。” “你们家孩子呢？” “朱雀带着他们和他们的船在外面飞科目。” “直接让他俩去七飞院不就行了？” “有这个打算，他俩也答应了，不过要等我们这边工作结束，先回一趟老家，然后再去。” “二十年？三十年？” “差不多吧，其实要是没什么特别事情，在这里一直干下去也挺好的。”张薇薇叹了一口气。 “你们不是把家都安在这边了，有了家，怎么样都行的。” “确实，有了家，你看薇薇现在都从容了许多。” 张薇薇哼哼冷笑起来，却没有反驳孙彧的话。 第240章 不听的一律先打死再审问 “你们俩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你们要在这里呆上二三十年，难道不应该让他俩去七飞院先学着？他们俩现在有什么事离不开？就算现在有什么事离不开，难道这二三十年都离不开？”维伦有些诧异，刚才他就有些违和感，这会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了。 孙彧和张薇薇也愣了一下，随后孙彧笑着说：“主要是现在时间过的挺快的，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一不小心就被我们家那小子绕进去了。” “你自己脑抽，跟攸平有什么关系。”张薇薇斜了孙彧一眼。 “回来再问问他俩。”孙彧丝毫不以为意。 “你们俩对这里是个什么计划？”维伦决定转入正题，孙彧自己家里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 “我们都不知道管委会让我们来这里是出于什么意图，你看这地方已经没有原生文明了，就是生态改造，这本来是生产办的活，不知道为什么没让生产办的直接过来。”张薇薇说道。 “你们不问一下？” “问了，他们说这里现在都是智械在独立工作，让我们来看着点，但是这里的智械现在做的，也只是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发的指令，生产办的过来直接接手又没什么阻碍。” “那你们没说这点？” “说了啊，他们说他们评估过，还是我们俩过来比较好，临了也没给我们定个具体目标，还说什么巡视小组没有具体目标，都是自己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那你们俩什么个想法？” “阴星系那边先把生态穹顶处理完，这边先把这两颗星的情况摸清楚，然后再考虑吧，反正还有一些时间。”孙彧说道。 “所以就把你们叫过来了，种田我们现在真不会。”张薇薇补充说。 “另外那几颗星探测了没有？” “那几颗星上面资源丰富，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聊胜于无，可以暂时不用考虑。” “好吧，那么我也先到处转转，找点感性认识。” 原希尔科维人的基地倒是设施齐全，但是同样也用不上，孙彧和张薇薇于是决定把这里当做文物保存下来，里面的器具让塔涂了一层保护膜，然后搬到了一起，空出来的地方就摆了个计算模块，孙攸平飞船上的同款，这也是从基地出发时带上的。 至于住处，朱雀就停在海边，随时可以上去，并不需要另外找地方。 而原来那些希尔科维人的聚居地，都是整体封存了起来，统统暂时当作文物处理。 维伦自去实地考察，孙彧和张薇薇继续在海边晒太阳，然后收到了加尔鲁什的消息： “你们不要乱动，等我过去看完了再说。” “啥？”孙彧很是莫名其妙。 “你们现在在干嘛？” “海边晒太阳。” “哦，还没开始动工开发什么的吧？” “还没有，正在处理探测数据，处理完了再说。” “你们先别动，等我过去了再说。” “行行，动手也至少要等崔斯特和泰兰德过来再说，你什么时候到？” “很快，已经在路上了，突然想起来你们没学过这个，怕你们瞎搞，赶紧跟你们说一声。” “好吧好吧，放心，等你到了再说。” “那好，见面再聊。” 挂断通讯，孙彧忍不住笑了起来，张薇薇也咯咯笑了个不停。 虽然没干过这行，两人也知道这里实际上是个原生的野生生物物种库，叫精灵夫妇和维伦过来也是想让他们评估一下，加尔鲁什这么心急火燎的，看来这里的意义比他们原先以为的还要大些。 “所以，我们不如这样，阳星系这两个球我们就作为样本库，不做任何开发了，阴星系那两个球就作为培育基地，在那上面就看情况建些穹顶，不搞全球改造了，你觉得怎么样？”张薇薇想了想，说道。 “嗯，问下维伦和精灵两口子，看看他们什么看法，他们也一直都在这边忙活来着。” “发吧。” 消息发出去没多会，就收到了维伦和精灵夫妇的回信，对张薇薇的想法深表赞同。 “那好，咱们给管委会发个建议，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 管委会的回复很简单，就是同意两个字，并且建议两人尽快规划好太极星系的安全保卫系统，尤其是阳星系这两个星球，要确保不能让片叶离开，而在这个系统建设好之前，两人不要再声张这里的情况，管委会也会暂时封锁这里的情况。 “看来这事情很重要。”孙彧托着腮发了一会呆。 “那你什么想法？” “首先是建立监控系统，其次是保卫系统，同时建立一套准入规则，软硬就都有了。” “监控和保卫可以让终端先去规划，准入规则怎么定？” “首先一条，没有我们的签名许可，任何飞行器，人，终端都不得进入阳星系，同样，没有我们的签名许可，任何飞行器，人，终端都不得离开阳星系。进出都是每次一签，飞行器，人，终端需要分别申请，凡有一样不合的，便视同没有许可。不遵守的一律先摧毁再问缘由。” “阴星系那边呢？” “那边许可可以放宽，不用每次申请，可以申请个许可期限，许可期内通过检查就可以进出，期限到了可以延签，不服从检查的也一律先摧毁再问缘由。” “基本原则就是我们让进才可以进，我们让出才可以出，不听的一律先打死再审问是吧？” “是的。”孙彧深深点头表示认同。 “好吧，你们俩去商量吧，尽快。”张薇薇示意两个终端。 当然，这样的安全保卫规划也是有模板的，再结合孙彧和张薇薇讨论的基本准入原则，两个终端也没用多少时间就定了一份出来。 规划很详尽，除了各种设施之外，还包括了建设这些设施所需要的资源，建设期限。 两人也不敢怠慢，还得一条条跟终端核对，核对完成之后，最后又加了一条：孙彧和张薇薇拥有准入规则的最终解释权。 “就发吗？”张薇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惴惴。 “标题加个草案，然后就发。”孙彧揽住张薇薇的肩膀，对贝塔说道。 管委会很快又给了回复，同意了他们的方案，并且确认他们所需要的物资正在陆续准备，准备好一批就发送一批，让他们做好接收准备。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管委会要我们来这里了。”张薇薇靠着孙彧的肩膀，轻笑着说道。 第241章 你们要一辈子呆这里? 精灵夫妇和加尔鲁什也前脚后脚的到了，看到天上地下一片忙碌的工地，不免有些诧异。 “你们要是再晚来几天，说不定就要先去管委会基地申请了。”孙彧把管委会批复的太极星系管理条例发了三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算？”加尔鲁什看着四周，多少有些兴奋。 “你可以先去阴星系建个实验室，在这里的监控防卫系统完工之前，我们可以特许你在阳星系上搜集一些样本去上面做先期研究，但是消息不许外传，样本和成果也不许带离太极星系。” “那我们呢？”泰兰德笑着问道。 “一样的，这地方的规划现在管委会也是保密的。” “确实，这样一个样本库真的很难遇到了，一般人真的没这个意识，破坏几乎是不可逆的，有时候真是要把我们气个半死。”崔斯特也说道，有些无奈，有些庆幸，也有些激动。 精灵夫妇这么一说，加尔鲁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也只好闭口了。 “你有什么意见？”张薇薇发现了加尔鲁什的表情有些古怪。 “本来我还想看看然后就叫人过来的，现在你们这么一说，没办法了。” “当然，你们来了，在系统投入使用之前，也就别想走了，完工之后，你们还得帮忙做些测试。” “怎么个测法？” “帮我们找找漏洞，以及看看朱雀能不能抓住你们。” “你们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接下来这二三十年大概就在这里了。” “维伦那厮还不回来迎接我们？” “他现在在海底下追踪观察一个深海生物群，什么时候上来你自己问他。” “那你们以后生活物资外运进来？” “打算在阴星系上建个生产基地，到时候从那里运过来，再说了，就我们两个人，打打猎钓钓鱼，不会有任何影响。” “你们招人不，我们也不想走了。”泰兰德很认真的说着。 “那感情好，到时候咱们还可以轮个班。”张薇薇很高兴。 “如果你们确定了，我现在就给管委会发申请。”孙彧也很认真的说道。 “好，赶紧。”崔斯特没有什么犹豫。 管委会马上就批复了同意，并且告知孙彧，太极星系这边如果他们觉得人手不足，可以适当增加人员编制，但是要慎重，尤其是现在。 孙彧给精灵夫妇授好权，然后问道：“这样吧，崔斯特泰兰德你们在这里先盯着，我们去阴星系那边看看生态穹顶的改造情况，加尔鲁什你跟我们过去还是先在这里看看？” 加尔鲁什看了看面前的两对夫妇四个人，精灵夫妇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张薇薇和孙彧却是笑眯眯的，只好说道：“我跟你们去吧，你刚才不说我可以先在那里建个实验室么，反正上了贼船下不去了，先去看看。” 嘿嘿哈哈的笑声中，加尔鲁什有些愤愤然：“先请我吃饭。” “不急不急，维伦马上也要上来了，也要问问他什么打算。”孙彧拿过终端看了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几个人便搬出来几张躺椅，一个茶桌，摆在沙滩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喝茶，一边等维伦。 “你们俩儿子呢？”加尔鲁什问道。 “把他们打发走了，朱雀要运货，没空带他们飞，让他们先回去，这里的事情了了之后，要么结婚去，要么到七飞院去。”张薇薇说道。 “那他们怎么选？” “不知道，反正他们在这里的事情还有得忙。” 加尔鲁什哦哦两声，不再提这事，拿起终端摆弄了起来。 旁边精灵夫妇一直在查看着太极星系的工作章程和工作计划，孙彧和张薇薇就是在晒太阳，他俩现在真就是没啥事可干没地方可去。 “你们这最后一条上面除了你们俩的签名，管委会的章，居然还盖了个共和国的章？”泰兰德颇为惊奇的说道。 “是啊，意思就是只要共和国不灭，我俩还活着，这一条就不容更改。”张薇薇放空眼神，看着蓝天，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终身负责么，你们要一辈子呆这里？” “那倒不是，我们差不多随时可以离开，但是离开以后，也要为这份准入规则负责，如果将来要做什么更改，必须经过我们。” “只是为这份规则负责，不是为这里负责？” “是啊，但是这份规则的执行情况我们必须掌握。” “要是你们不在这里了还怎么掌握？” “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我们还没想好。” “不服从的先打死在审问，你们也够狠的啊。”崔斯特大笑起来。 “我们本来也就那么一说，结果管委会不但批了，还盖了管委会的章。” “意思就是这事情管委会给你们兜底？” “是的。” “看来这地方很受重视。” “是啊，片叶不得离开阳星系，这可是管委会跟我们提出来的。” 加尔鲁什在一旁猛的咳了起来，又引来众人大笑。 “你们笑啥，要是阴星系那边实验室要材料，又片叶不得离开阳星系，那怎么搞？” “夸张一点而已啦，你在那弄了半天终端，还以为你在看章程。” “他们又没发给我，我刚才是跟维伦说话来着。” “没法给你吗，哦，对，你是外部人员，没想起来，你收一下。”孙彧微微发笑起来。 “机器人生产线现在优先生产微型机器人？为什么？”泰兰德仍然在仔细查看着工作计划。 “孙彧给机器人生产线定下的目标是每一个独立生物体上都至少挂着一个微型机器人。” “你不是那时候在联合开发区那个休假星受了什么刺激吧？”崔斯特问孙彧。 “不是刺激，是启发。” “到时候会生成一个集群意识的吧，加上监控网络和安保网络，三个集群意识？” “应该不止，另外那颗星上也会有个微型机器人网络，还有阴星系那边。”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集群意识的关系，在之上再生成一个？” “那肯定不会，这本来就是共和国明令禁止的，我打算到时候我们几个的终端，朱雀主机，你们飞船主机，都加入这几个网络，我们来充当这个路由器的功能。” 泰兰德点点头，接着又问道：“机器人生产线还有别的一些设备智能保持独立？” “不，等这里的集群意识产生之后，就让机器人生产线智能加入微型机器人网络，到时候就由集群意识来安排机器人生产和投送了，其他的也参照处理。” “如果这样的话，只要你们保持在这几个网络之中，不就可以掌握这里的情况了？” “唔，有道理，就这么办。”孙彧拍了拍额头，可算解决一个问题。 “维伦过来了。”加尔鲁什说道。 第242章 烤鱼 最终几个人还是在加尔鲁什的飞船上吃了饭，主要是他带了不少土特产过来，负责炒菜做饭的是加尔鲁什飞船上的触手工作机器人，叫做萨尔。 “你的叫啥？你们的叫啥？”孙彧看看维伦，看看精灵夫妇。 “蓝。”维伦说道。 “月。”泰兰德答道。 然后几个人一起看向加尔鲁什。 “你们干啥？这名字不能用？” “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那个加尔鲁什了吧？” “不不不，只是起名字的时候实在想不出来叫什么，正好想到了这个名字。” “都不是玉米了啊？”张薇薇看着桌上的菜品，有些惊讶。 “我回去以后开发的新品种，那帮老家伙，哼哼，吃的时候贼香，吃完就这不是那不是的。” “然后呢？” “划了一块地，让他们到那里种玉米去。” 嘿嘿哈哈的笑声中，吃饭倒在其次，叙旧才是主要目的。 维伦并没有加入孙彧张薇薇和精灵夫妇的打算，他一贯的主要兴趣只在于观察和发现。 “那行，你回头是跟我们去阴星系那边，还是继续在这边？”孙彧问道。 “这边吧，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看过。” “那好，到时候要是你需要什么权限，就问他俩要。”孙彧向着精灵夫妇示意了一下。 不过加尔鲁什也没有马上出发，得等朱雀运完这一批货下来。又是两天过去，维伦和精灵夫妇已经离开一起去了另外一颗星，也就是四号星。 对于这样得短途航行，朱雀主机多少有些不耐烦，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张薇薇可不跟它讲道理，不过要是轮到孙彧跟它讲道理，朱雀主机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场面。 至于为什么不坐加尔鲁什的飞船过去，这就涉及到一些规定了，总之就是公务状态下，不得无故搭乘别人的公务船，以免出现一些责任问题。 加尔鲁什是以考察的名义过来的，而孙彧和张薇薇在这里的所有非私人事务都可以认为是公务，所以朱雀主机虽然不情不愿，却也不敢怠慢，把两人送到阴星系之后，也还得在那里等着。 希尔科维人当初在这里建设生态穹顶的时候，迁移和移植了许多不同来源的生物，似乎他们本来也是打算把这里作为实验基地使用的。 只不过他们之前实验的主要目的是进行一些可行性研究，确认可行之后，便置之不理了，留在上面的生态穹顶缺乏维护，孙彧和张薇薇来到的时候，已经是状况不断。 不过现在在原有穹顶外再包一层的工程已经结束，拆除原有穹顶的工程也已经近半。 “这两颗星球不会是在原来的星球表面覆盖了一层岩土层吧。”看着探测资料，加尔鲁什有些疑惑。 阴星系这两颗可居住星球的地表都可以用平滑来形容，没有很高的山脉，也没有很深的痕沟。地下水丰富，地表径流也有那么几条，都是从地下涌出，最终又汇入地下，地表并没有大片的水体。 “那倒不是，实际地表大部分地方的岩土地质年代跟星球的整体地质年代是相符的。” “那大气层又是怎么形成的？” “地表岩土层很紧密，地下水因为毛细作用被提到地面然后挥发，你再看地表其实是有很多低级生物活动的，虽然大气成分不适合高级生物露天活动，但是气压什么的都还在正常可适应范围。” “那么要是将来新建穹顶，这些地表生物怎么处理？” “暂时不新建了，就先在原有的穹顶里边，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考虑。” “唔，至少也得先把地面生物的情况摸清楚。”加尔鲁什点了点头。 “让机器人生产线开始生产微型机器人吧。”张薇薇说道。 孙彧点点头，贝塔发出了指令，并且很快收到了生产线智能的回复确认。 “咋样？你是继续在这里逛一逛，还是回阳星系那边？” “我要是说我一个人在这里逛，你们能让？” “为什么不能，反正你又跑不掉，刚才收到消息说安保网已经联机上线，正打算测试，你要试试的话也正好。”孙彧嗤笑了起来。 加尔鲁什哼了一声：“给我个权限，你们忙你们的去，我再四处看看，找个合适的地方。” 孙彧敲了敲贝塔：“先给你个访客权限，维伦现在也是访客权限，在太极星系内部行动不受限制，但是不能离开。” 加尔鲁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孙彧和张薇薇开着朱雀回到了阳星系，回到了3号星的那片海滩，继续晒起了太阳，朱雀继续去运货，不过是最后一批货了。 而维伦和精灵夫妇结束在4号星考察，回到3号星，看到孙彧和张薇薇正在看着塔烤鱼，颇为吃惊。 “你们怎么去哪里抓的鱼？”维伦看得出来塔正在烤的鱼是一种深海鱼，他曾经追踪过。 “机器人弄上来的，下完蛋去等死的，干脆就捞上来给我们了，说是这鱼肯定好吃。”孙彧摊了摊手。 “其他部分呢？”维伦也知道正烤着的只是那条鱼腹部的一部分。 “鱼头炖着汤，其他的塔存起来了。” 看着众人狐疑的目光，孙彧也颇为无奈，张薇薇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看看。”维伦把他的穿梭机招呼下来，急匆匆的就下海去了。 “什么情况啊到底？”崔斯特有些发懵。 “就那么回事咯，弄不好以后还有自己撞树死掉的，翅膀抽筋掉下来的。”张薇薇忍着笑。 “你们以后看到这种事看到就看到了，我也管不着的。” “真是机器人搞的？” “那可不，不过肯定不会过分就是了。” 说话间，维伦的穿梭机冲出水面，看上去似乎有些狼狈，等维伦出来，脸色看上去也确实有些愤愤然。 “这机器人太不像话了，直接把我赶上来了。” “你干啥了？” “就是想去看一下那些蛋，就被拦住了，我又不能动粗。” “还以为你要去调查这鱼怎么死掉的。” “下完蛋就去等死我知道，就想去看看那些蛋什么情况，结果旁边有机器人在看着，这种鱼孵出来之后会相互吞噬的，那些机器人知道不？” “你说了现在应该就知道了，你不说的话它们也只是在旁边看着，迟早也会知道，但是你现在要过去，唔......它们可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第243章 演练 终于，在沙滩晒了半个月太阳之后，监控网、防卫网、四个星球的机器人智能网络都已完工并且各自都产生了集群意识，接下来就是进行联网测试。 测试数据也同步发到了管委会，而管委会也会不时发送一些测试项目过来，反倒是六人组只管躺在沙滩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自己终端投射出来的测试数据。 而3号星机器人智能网络的集群意识，也不时用沙子推起各种沙雕以示存在。 “为什么这里的集群意识和智械看起来都那么活泼？”泰兰德感叹道。 “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根子可能就在贝塔，还有舒克那里，唔，还有朱雀主机。”张薇薇说着，伸手把在自己椅子旁不断升高的沙堆拍散。 “为什么？” “就是智械的情绪模式，贝塔它们一连上去，就传染开了。” “那归根到底不还是你俩的原因？” “是吧，应该是。”孙彧淡淡的说道，坐起来跟堆在自己椅子前面的一个张薇薇外形的沙雕大眼瞪起小眼来。 “所以，还是为什么？” “那就说不清楚了，潜移默化吧，刚开始的时候这俩可愣了。”张薇薇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孙彧椅子前面，让舒克给她和那个沙雕合了个影。 联网测试大体成功，一些障碍在几个集群意识的集体努力之下也顺利打通，而作为路由器的4个终端和两艘飞船的主机，在这个过程中主要还是起个防火墙的作用，因为智能网络总有一种自发合并的趋向，尤其是现在的集群意识个性还不够的情况下。 “所以这就是我们必须在这里待足够长的时间的意义。”崔斯特总结道。 联网测试通过，接下来需要做一些演练，演练的内容首先是追踪监测维伦和加尔鲁什在星球上和太空中的活动，然后则是对他俩的抓捕演练。 只是虽然他俩在太极星系的所有活动都无所遁形，但是防卫系统却没有办法抓住他俩，甚至有效攻击都近乎为零。 “怎么样，没有丢七飞院的脸吧。” 维伦和加尔鲁什回到沙滩，很有几分得意洋洋。 崔斯特很是鄙夷的看了看维伦和加尔鲁什：“孙彧你不试试？” “算了，我们只是演练在没有我们干预的情况下，整个系统的运行情况。” “试试，赶紧的。”孙彧虽然打算算了，加尔鲁什和维伦却是跃跃欲试。 那么，试试就试试，孙彧回到朱雀，坐到驾驶椅上，进入全状态模式，开始指挥防卫系统。 其他人仍然在沙滩上观看直播，数据同样也同步到了管委会。 “学着点。”朱雀主机给防卫系统的集群意识发了一条消息。 于是，加尔鲁什和维伦驾着飞船就像陷入了泥潭，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出口，却又进入了一个更加粘稠的泥潭，防卫系统甚至都没有发起任何攻击，仅仅只是调节防卫设施的位置和发出主动探测扫描，就把本来出发点不同的两艘飞船逼到了一起，而且再也无路可去。 防卫系统的集群意识有多畅快，而维伦和加尔鲁什的飞船主机就有多憋屈。 迎着精灵夫妇幸灾乐祸的目光，加尔鲁什却嚷道：“有本事你把朱雀也抓了。” “我抓我自己？” “你老婆飞，你来抓。”维伦说道，两人似乎商量过。 “试试？”张薇薇有些兴奋的看着孙彧。 “咋试？我在朱雀上指挥防卫网，你在朱雀上飞？” “你上我们的船指挥，薇薇上朱雀飞。”精灵夫妇对此也很有兴趣，而且管委会也发了消息过来表示想看看。 于是，崔斯特和孙彧上了精灵夫妇的飞船，而泰兰德维伦加尔鲁什一起上了朱雀，朱雀上的四张座椅也正好坐下。 “不用把朱雀踢下线吗？”崔斯特也坐到驾驶椅上，不过没有进入全状态模式。 孙彧想了想：“算了，关系不大。” 不过，朱雀主机却主动脱离了太极星系的智能网络。 “其实朱雀要是继续联网的话，我们更容易知道薇薇那的动向。”孙彧笑了起来。 “你发的指令她也猜不到，等看到了就已经在执行了是吧？”崔斯特也笑了。 “她不猜的，就凭对我的了解，和防卫系统的了解，可以知道我要发什么指令出去。” “那她那边联不联网其实没关系？” “对于我们两个来说没关系，对别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唔，朱雀出发了，你开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实际上，孙彧和张薇薇闲暇的时候，除了打打乒乓球，到格斗室对练之外，还会下下围棋。 而共和国现在的围棋，除了作为基本的19x19的平面棋盘外，还有球面盘，以及19x19x19的立体盘，这个立体棋盘又有三种，一种就是纯粹的19x19x19的这么一个立方体，一种是这个立方体的相对两面被视为相邻的两个面，还有一种就是相对两面被视为同一个面。 这样的立体棋盘下起来自然是旷日持久，孙彧和张薇薇最近的一盘棋已经下了10来年，而且看不到结束的迹象。 不过不论是什么棋盘，张薇薇的棋风总是追求速度，而孙彧则是棋风厚实，于是两人下起棋来，基本上都是张薇薇逃跑，孙彧追杀。 这便跟现在演练的形势很有几分相像了，这也是孙彧说张薇薇会知道他想什么的原因，只不过下棋嘛，除了一本道的情况，总会有很多选择，这对两位对局者都是一样的，都有可能会计算失误或者判断失误的时候。 但是现在刚刚开始，说什么失误还早，孙彧看着朱雀在两个恒星系内乱窜，并没有过多理会，只是封住飞船外逃的路线，以及确保四个星球不会被朱雀攻击到，至于其它地方，只管跑就是。 “刚才孙彧怎么就死死追着我们，你这就放你到处跑？”加尔鲁什有些愤愤然。 张薇薇没空搭理他，维伦却做了解释：“你飞得有那么快有那么刁吗？就说刚才那地方，我们可是刚到那里马上就被盯上，虽然不至于被打中，但是除了他有意放出来的空地，我们一下子也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不是？你看张薇薇，朱雀一晃就过去了，到这个地方之前她就想好下一跳在哪里，孙彧不放她跑又能怎样？” “他要抓住薇薇也不容易，现在就是确保不让朱雀跑出去，也不让朱雀对星球产生威胁，就耗着。”泰兰德补充道，既然上了朱雀，就自然而然的站在了张薇薇这边，这时候不免有些替张薇薇着急。 “刚才他怎么没这么干？”加尔鲁什兀自不服。 “用不着呗，你还没靠到边，就被赶走了不是。”泰兰德取笑之意很是明显。 第244章 测试验收 虽然朱雀的可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但是在防卫网络集群意识加入之前，孙彧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抓住张薇薇。 而防卫网集群意识加入之后，很快就和孙彧默契的配合起来，一个堵一个截，眼见着就要逼停张薇薇的时候，防卫网集群意识要求独自完成，孙彧自然很高兴的退出了指挥，如果防卫网能够自主完成这个任务，那真就不负他和张薇薇刚才的一番心力。 虽然孙彧没有告诉张薇薇自己已经退出，但是张薇薇很快就发来消息询问现在是不是集群意识自己在指挥。 “是的。”孙彧简单答复，集群接手之后，演练重新开始。 现在所有旁观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区别，那就是防卫网的反应更为迅捷，这很容易就弥补了一些预见性的不足，而且这种预见性的不足随着演练的继续进行，越来越不明显。 “都快要过拟合了。”孙彧靠在椅背上，笑着跟崔斯特说道。 “不喊停？” “不急，看看薇薇还有什么办法，等会你们也都去飞飞？” “好。” 没过多久，张薇薇自己停了下来，她已经发现防卫网似乎完完全全的模拟了她的思路，或者说，已经过拟合了，再飞下去也没多大意义。 “先下来吧，等下4条船都开出去，我们做个验证。”孙彧给张薇薇发了条消息。 接下来的演练项目，便是四艘飞船分别从四颗行星出发，目标是逃离太极星系。 防卫网自是无惧无畏，管委会观战的一众人等却是吓了一跳：“你们要干嘛？不许发起任何攻击行动。” 一片笑声中，消息传回管委会：“当然不会。” 只不过，“要是能攻击，我早就跑出去了。”维伦哼哼着。 “别逗了，要是能攻击，你早就不知道被击落多少回了。”加尔鲁什取笑道。 不过，四艘飞船一起乱窜，还是给防卫网造成了不少麻烦，于是，贝塔向坐在驾驶座椅上发呆的孙彧报告：“防卫网请求战术指导。” “它这从哪学来的，这句话可不是字面意思。”孙彧哑然失笑。 “它说就是字面意思。” “好吧，你负责通讯。”孙彧说着，座椅转入全状态，贝塔也飞入了终端插槽中。 于是防卫网不再被动阻截，而是逐步形成了4条通路，通路的共同出口便是逃离太极星系的唯一窗口，当然在这个窗口等着的，是一个个正发出主动探测信号的防卫设施。 “好吧，怎么样？到此为止？”孙彧向其他几艘飞船发出消息。 显然就算不想到此为止也不行，于是大家散伙，维伦和精灵夫妇要去阴星系那边考察环境，加尔鲁什要到阳星系这边考察作物，孙彧和张薇薇回去写演练测试报告和验收申请。 也没过几天，管委会便派出了验收工作组，主要验收监测网和防卫网，这是这两个网络的正式名称，验收通过之后，太极星系的建设就可以开始了。 验收工作组的成员都是熟人，于熙代表管委会总部，老刘和小赵代表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而代表后勤部的却是久违的甲洞两，邓舫。 虽然人都是熟人，但是他们带来的验收设备和验收科目却一直保密，验收什么时候开始也没有通知孙彧张薇薇和精灵夫妇。 不过很显然，验收工作组一进入太极星系验收就开始了，不但监测网马上就发现了不明飞行物，防卫网甚至摧毁了一些试图靠近的这些不明飞行物。 于是工作组降落海边基地，从飞船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孙彧一伙人正围着基地那座雕像看着投影。 面对张薇薇怪异的目光，于熙仍然矜持的笑着，没有理会两个女人的对峙，孙彧和甲洞两快乐的叙起旧来，而听说甲洞两当初也是同时在金沙滩实习的战友，加尔鲁士和维伦也凑了过来，老刘和小赵也不需要招呼。 对峙了半晌，张薇薇发现还是无话可说，叹了口气，把泰兰德拉了过来，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很快就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你们打算验收什么内容？”孙彧问甲洞两，这次验收其实是后勤部主导。 “你们看到的就是了，没看到的，现在我也不能说。”甲洞两哈哈笑着。 “那你们俩还有于熙呢？”孙彧转头问老刘和小赵。 “我们只管验收结束之后的评估，我们评估啥，你自己心里有数，对吧。” “那于熙呢？”孙彧放低了音量。 “你这有啥好偷偷摸摸的，她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小赵说道，老刘和甲洞两也点了点头。 “其实小邓要干什么我们也不清楚的。”老刘补充道。 “他们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的，我其实也只管来看着，验收的项目智械们自己完成，完事了我也只管在报告上签名。” “那些被摧毁的也是验收设备们自己找的？” “我知道的并不你多，至少你还知道这两个网看到了啥，打掉了啥，我都不知道。”甲洞两微微笑着。 “唔......那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把你们带来的装置全打掉？” “这个......我们不预设结果的。” “呃......微型机器人还打起架来了。”孙彧看着投影，突然说道。 “卧槽，你们在这星球上布了多少微型机器人。”小赵惊讶的嚷了起来。 “每一片叶子上大概都有一个，每一粒沙子上说不定都有一个。”孙彧扶额说道：“这是机器人网络集群意识和机器人生产线共同的决策，我觉得没有必要否决，就随他们了。” “那要是你们将来捡了一些撞树死掉的，或者翅膀抽筋掉下来的，会不会吃下去几个微型机器人？”维伦大笑起来。 “还有这种事？”甲洞两颇为诧异。 “前段时间机器人送了个下完蛋去等死的深海鱼上来，吃了一阵子。”崔斯特很是鄙夷的看了维伦一眼：“这厮下海去说是要看看那些蛋，结果被机器人赶了上来，吃也没见他少吃。” “诶？你们在4号星投放的设施被揪出来了，那边集群意识问我怎么处理，你们有什么说法吗？”孙彧看着投影笑了起来。 “这个我们不干涉。”甲洞两也看向屏幕，脸上其实也挺好奇的。 “收编，收编不了的分解掉。”孙彧拍了拍贝塔。 听到这边的动静，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你们在1号星和2号星也放了东西啊。”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 “阴星系那边你们放的东西砸坏了地面的花花草草，那边的集群意识很愤怒。”泰兰德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们到了这里之后，就等结果了，中间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于熙说道。 第245章 我主要跟你说的 “这两个星系的1号星和2号星其实我们都还没有展开探测的，你们放了东西上去，正好。”孙彧看着投射出来的数据，微微笑了起来。 “你们确定1号星和2号星上面都没有生命吗？”于熙问道。 “这个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如果有，那上面的生命形式也不是值得我们关注的。”泰兰德说道，应该说精灵夫妇对生命的存在更为敏感些，他们认为不值得关注，那就等于不存在了。 “你们知道这里3号星和4号星上生物链缺了哪一环吗？”维伦突然正色道。 看到众人一起看了过来，维伦继续道：“这星球上不存在直立行走的群居动物，甚至手脚分化的都没有。” “那就是说不但原生智慧生物已经灭绝，甚至连有那么一丝可能的动物都被灭绝了？”于熙很是吃惊，精灵夫妇的脸色也严肃起来，这本来就是他俩和维伦一起观察到的结果。 “这地方真就没有任何记载，甚至希尔科维人自己的记录都没有。”张薇薇说道。 “希尔科维帝国本身的历史就是在不断的修改，不过，那个弧形带的所谓纯血希尔科维人是反对这种做法的，而且我们在那里找到了他们自称的所有版本的希尔科维帝国史，虽然没有其他引证材料，但是光比较他们官修史书的不同版本，这个帝国的发展史也是可见端倪的。”于熙也肃然说道。 场面一时沉寂下来，大家也都知道这事情没法追究，不可能让现在的希尔科维人去为他们祖先的行为负责，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希尔科维人都不能确切知道他们祖先都干了什么，而且如果没有共和国的出现，将来的希尔科维人也不会确切知道现在的希尔科维人都干了些什么。 其实共和国，以及其他的多元宇宙势力，也都是差不多同样的做法，也许一个文明的灭亡，在共和国的史书上就是一句话，只不过共和国不会销毁原始材料，反而是妥善保管之余，允许自由查阅的。 当然，那些被一炮碎星的文明，那就只能变成尘埃湮灭在宇宙之中了。 孙彧没有参与他们对历史的讨论，只是看着投影出来的数据发着呆，4颗星球上的智能网络已经完成了对验收组投放的智能设备的收编，现在正在处理漂浮在大气层中的微型机器人，而在外太空的那些，则是监测网和防卫网负责的工作。 不过，阳星系3号星，也就是他们现在待着的这颗星上的机器人网络集群意识报告说，发现有微型机器人正偷偷的往验收小组的飞船上运东西，而且验收小组的4个人也都在偷偷地摘叶子捡果子什么的。 “看来你们回去的时候得用我们的船把你们送回去了。”孙彧转头看着验收小组的四位成员说道。 “是不是还要把我们拉去彻底刷洗一遍？”甲洞两笑了起来。 “是的。”孙彧也笑着：“都说了这星球上每一片叶子每一个沙粒上都至少有一个微型机器人的了。” “不用了吧，我们离开前给你们签发验收合格不就行了。”于熙一副很不情愿的说道，老刘和小赵东张西望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放心，检查你肯定是由我和泰兰德来做的。”张薇薇微笑着，一脸的和善。 “好吧，认真的，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以后阳星系这边禁止从外部进入，阴星系那边的实验室需要什么样本的话，也只能申请，由阳星系这边的机器人采集，再给送过去？”于熙笑了笑，没有再跟张薇薇继续这个话题。 “嗯，这条会写在准入规则里，不过，嘿嘿。”孙彧笑了起来，于是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经过之前的测试，可以确认未经许可想从太极星系往外跑，如果不是不可能的话，那也是非常困难的，而从外面闯进来那又是件防不胜防的事情，索性放进来，然后想怎么处理就可以怎么处理。 “那么现在3号星4号星和星系空间的验收我们算是完成了，1号星和2号星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甲洞两问道。 “你们什么打算吧，反正如果上面的不往外跑，我们不打算做什么处理，本来我们肯定也要往上面发探测设备的，现在你们既然已经发了，不如就移交过来吧。”孙彧说道。 “那我们就不管了，你们自己处理，我们只管扔不管埋的。”甲洞两笑着说。 “你们接下来的日程怎么安排？”孙彧看了看四位验收小组成员。 “你这是要赶我们走？”甲洞两挑挑眉毛。 孙彧又嘿嘿笑了起来：“反正你们的船肯定只能留在这里，你们走之前肯定也要给你们洗刷洗刷，你们要是还有什么安排，如果不需要我们陪的话，那你们就只管去吧。” “你还真就一点不客气。”小赵感叹道。 “他一贯多疑的。”张薇薇却笑了起来。 “行行行，我们再多呆几天，好好观赏一下这里的景色，你们就不用陪我们了。”甲洞两摆摆手，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们捡的这些东西，就算还给你们，你们还有什么用吗？” “我们留着当然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是你们带回去如果不是作为证物，又有什么用吗？”孙彧反问道。 “那确实也没什么用，倒真是没发现你这厮这么认真。”甲洞两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没办法，你们离开这里之前，我都不会认为验收已经结束的。” “你就不担心我们给你个验收不合格？” “这个我是完全不担心。”孙彧嘿嘿笑着。 大家充分交流了意见，并且达成了共识，毕竟具体验收项目也不是验收小组成员亲自操刀，而需要验收的对象是几个网络的工作情况，也不需要孙彧他们几个亲自加入其中，于是大家不再讨论关于验收的事情，反正只有等到验收小组回程离开太极星系，孙彧才会认为验收正式结束。 “你打算让你们那俩儿子一起去第七飞行学院？”于熙问张薇薇，既然不用再谈公事，那就谈谈私事。 “攸平必须得去，攸宁就自己定。”张薇薇看着于熙，认真说道。 “攸宁去我不会拦着他的。”于熙恢复了那副矜持的表情。 “攸宁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他上辈子也是儿孙满堂的，虽然他来了还认我们，我们也不可能干涉他的事情的，攸平又不同，差不多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居然被飞船主机欺负到头上了，真是难忍，所以他必须得去。”张薇薇解释道。 “我明白了，那攸宁知道你们的想法吗？”于熙掩嘴笑道。 “他知道不知道那我就不管了，回头你可以问问他，我主要跟你说的。”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 第246章 说不定还能得个金星 最终，张薇薇驾着朱雀亲自把验收小组的四位成员送回管委会基地，她顺便也要去看看俩儿子，看看他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而验收小组开过来的那艘飞船，还是被孙彧扣下了，反正以后总要有艘船在阴阳星系之间往返的，不论是运货还是载人，于是孙彧就打了个申请上去，管委会也同意了。 朱雀上，几个人围坐在驾驶舱后部的茶几上，喝着塔给他们泡的茶，老刘朝张薇薇示意了一下，对其他几个人说道：“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两口子这么快就拿到金星了吧。” 甲洞两双手枕着后脑靠在椅背上：“着实想不到，不过他们两口子在船厂那里确实也挺传奇的。” “是吧，敢于承担责任，勇于完成任务，这一次说不定还能得一个。”老刘继续说道。 张薇薇本来一直微笑着，听到老刘这么一说，不由得也吃惊起来：“不会吧，我们真没做什么，换个人来也是一样的。” “是啊，换个人来也是一样的，但是并没有人换过来不是？不光是太极星系的事情，还包括弧形带那里，这不都是你们自己找过来的，过来之后的处置也非常妥当，而且，阳星系这两颗行星，到时候一公布，你看各单位还不疯了一样，所以管委会才要你们先建好监测网和防卫网，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过来抢一把就跑的。”老刘接着说道。 张薇薇一时无语，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这都是孙彧拿的主意，我反正他说啥就是啥了。” “这个就是遴选委员会考虑的事情了。”于熙掩嘴笑起来，她当然也是听到了一些消息的，基本上验收完成之后，给孙彧和张薇薇申请共和国英雄的流程就要开始了。 “其实阳星系那两个物种库才是更加关键的，如果只是弧形带，就是立个功，原始物种库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反正话题已经开始，甲洞两也不再隐瞒什么。 “那些还没有进入文明门槛的地方不更加原始吗？”张薇薇有些不解。 “那些又过于原始了，上面生物的进化阶段还不足以直接用来研究，只能是先观察着，总不能拔苗助长不是，所以这么两颗已经充分成熟而又没有被外部影响的物种库，那可真是宝来着。”甲洞两继续解释。 “你怎么知道这些？”张薇薇又有些奇怪。 “我可是有生物学和农学学位的，不过你们俩怎么会有这种意识？” “孙彧其实早就想去学个农学的，暂时还没机会就是，他一直自称什么农民的后代。” “其实管委会让你们俩去本来也是有这个考虑的，你们发了报告回来之后，就确认可行了。”于熙说道。 “那派两个有农学学位的过去不更好？” “万一他们监守自盗呢？而且让你们去就是凭你们俩不怕事能担责，反正又不需要你们去做什么研究，等那里的整套体系完善成熟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于熙说道。 “那个地方对于共和国来说很重要，自然需要派出像你们这样，就刚才小于说的，不怕事能担责的去坐镇。”老刘补充道。 “而且，初期肯定主要是跟智械打交道，整个共和国不好说，但在咱们这新宇宙树，可以说找不到比你们俩更擅长更合适的了，你们介入过的智能网络都挺奇葩的，反正现在都挺传奇的了。”小赵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张薇薇自然知道小赵说的是啥，便微笑了一下，而其他人则是有些好奇的一起看向了小赵，小赵和老刘这一对老搭档，他主要还是负责设备方面的事情，圈子里的传闻总是能听到一些的。 “能把主机逼得自闭的设备智能网络，你们说算不算是个奇闻？”小赵笑着看了看张薇薇。 “还有这种事？后来怎么处理的？他们小儿子才把飞船主机重置了，你们跟主机有仇？”甲洞两从椅子靠背上坐直起来，很有几分好奇的看着小赵，又看看张薇薇。 “没仇，大概跟设备智能更亲近一些？后来就是让主机加入了那边的集体判定意识，事情就解决了，当然，这还是朱雀主机提的建议，本来孙彧是打算跟设备智能好好说一说的。” “其实管委会让我们几个来验收，主要是因为我们跟你们都是熟人。”老刘哈哈一笑。 “怎么说？” “一个是想看看你们碰上熟人是不是还可以坚持原则，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怕跟你们起了什么冲突，你们把人直接扣住，然后还要再去找管委会要说法。”老刘嘿嘿笑着。 “管委会考虑的确实周全，我一开始还不太相信这说法的，这不，果然还是把我们的船给扣了。”甲洞两也笑了起来。 “那是你跟他俩只是熟人，但又不是那么熟悉他俩究竟干过啥。”小赵说道，旁边于熙也微微笑了起来。 “他俩的履历我是看过的呀，难道还有什么内情？”甲洞两看看小赵，看看张薇薇。 “履历只是说他俩干了什么事，可没说他俩是怎么干的吧，反正哈，他俩手黑着呢，被人飞船主动扫描了一下，一声不吭的就直接把对方连船带人给打成宇宙尘埃了，这几乎还引发了一场大战，后来他俩去参加个外事代表团，一言不合就发个投诉，结果那投诉被查出来没有正当回应，于是当事人的档案都被记了一笔。“小赵接着说道。 “别的就不说了，那个外事代表团的事情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我们按共和国的规则办事，他们按他们自己的规则办事，两种规则起了冲突而已。”张薇薇皱皱鼻子，很有几分不屑的说道。 “所以这就是外事局能管的事越来越少的原因，以后说不定跟其他文明接触都由文化局管了。”于熙也撇了撇嘴，她现在有点心虚，张薇薇说什么她就跟着说什么。 “嗯，我们在塔舰队办事处实习的时候，办事处两位同志也是这么说的，回外事局办手续的时候，接待我们的那位同志也说外事局一直在从外部引进新鲜血液，但是多少有点积重难返的意思。” “你看，就这还内部外部呢，这本身就是有本位思想而不自知的表现，外事局算是共和国传统治理体制最后的堡垒了。”老刘笑了起来，带着些讽刺的意味。 第247章 管理办工作人员 孙彧登上了那艘被扣下来的飞船，受到了飞船主机的热情欢迎，以及让孙彧给飞船起个名字的强烈请求。 这艘飞船是一艘通用型客货两用公务船，但是跟朱雀那样的工作飞船不同，只有一个编号，并没有人会特地给它起个名字，现在既然已经归太极星系管理办(筹)的编制了，主机觉得自己值得一个名字。 说起来等到验收报告通过，并且新宇宙树管委会正式向外公布太极星系之后，太极星系管理办(筹)后面的这个“(筹)”就可以去掉了，而且太极星系阴阳两个恒星系里行星的名字也有了正式的称呼，阳星系的分别是阳一星到阳四星，而阴星系的则是阴一星到阴四星。 “那就叫太极〇号吧。”孙彧也不假思索，起的名字很符合共和国名称规范。 “以后是不是还会有一号、二号？”主机很愉快的接受了太极〇号这个名字。 “应该会有的。” 既然主机已经接受了这个名字，孙彧便让贝塔给它办理了登记注册和入网，并且向有关部门做了申报。 飞船上的舱室除了驾驶舱、武器舱、动力舱和设备舱之外，其余的都是客货两用舱，不过现在都是空荡荡的。 “统计一下有多少舱室，到时候每个舱室配一个工作机器人，唔，可以等朱雀回来再打。跟他们几个说一声，让他们也过来看看，对舱室的布置有什么想法。”孙彧跟贝塔说道。 贝塔晃了晃表示收到，同时说道：“这艘船的权限怎么分配？” “太极星系内除了临界区外可以自由活动，离开太极星系一次一批。” “临界区访问权限呢？” “需要访问的时候再申请许可。” 贝塔再次晃了晃。 “行，就这样吧，让他们几个自己上来看看，我们下去吧。” 孙彧张薇薇和精灵夫妇已经商量好了分工，孙彧和张薇薇负责太极星系整个平台的基础设施，精灵夫妇负责平台提供的业务，于是张薇薇不在的时候，孙彧又开始一个人无所事事起来，如果张薇薇回来了，那就是两个人无所事事。 没有人想没事找事，验收报告自然没有通不过的理由，管委会也就公布了太极星系的情况，宣布接受研究项目申请，申请的接收单位是生产办，生产办再跟精灵夫妇对接，选取接受的项目，总之，孙彧和张薇薇还是没什么事可做。 于是，张薇薇也就没有急着回太极星系，先去找了两个儿子，监督着孙攸平申请了第七飞行学院，至于孙攸宁，则是让他自己去和于熙商量，算是一脚把孙攸宁踢出了家门。 张薇薇回到太极星系，已经是离开阳三星上7天以后了，给孙彧带回来了他们的第二颗金星已经进入遴选流程的消息，至于最后能不能获得到，其实能进入遴选已经是一个荣誉了，张薇薇本身还是很有些惭愧的，于是让孙彧不要声张。 “攸平什么时候去报到？”金星的事情孙彧并没有太过在意，还是先关心一下儿子。 “下学期入学。”至于具体时间，张薇薇也懒得换算，以事件的发生来描述就可以了。 至于太极星系上的纪年，只有阳三和阳四需要按照公转周期和自转周期来各自确定单独的纪年和昼夜划分，毕竟自然生长的生物对季节和光照敏感。而阴三和阴四，以及整个太极星系，仍然使用共和国标准时间刻度，不过为了方便起见，在太极星系内部也会同时使用阳三的纪年，并且以共和国飞船最初到达太极星系那一年作为元年。 “那我们接下来干点什么？”家事算是处理完毕，现在张薇薇要考虑公事了。 “第一批申请通过的单位很快就要过来了，实验室他们自己建，场地我们提供，他们来了我们就过去，以后我们可能在阴星系那边呆的时间会多些。” 张薇薇点头应了一声：“加尔鲁什那实验室现在什么情况了？” “精灵两口子给他那个实验室挂了个太极星系管理办直属第一实验室的牌子，加尔鲁什以外聘的身份，担任首席研究员，主持实验室的工作。”孙彧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那维伦又什么情况？”张薇薇皱皱鼻子，继续问道。 “现在他是太极星系管理办特聘巡视员，主要是他说不定哪天就溜了。” “那我们俩还有泰兰德她们两口子算什么？” “不算什么，就是管理办工作人员。” “就没个主任啊副主任啊什么的头衔？” “要不给你个星系总督。” 张薇薇呸了一声，头衔不头衔的就那么一说，每个人有什么权限都是很清楚的，这里就这么几号人，挂个主任什么的给谁看呢，至于过来做项目搞研究的，知道有事找谁就行了，而且恐怕他们更多的还是跟机器人智械打交道。 真要是碰上一些心里没数意图以势压人的，唔，在共和国英雄面前，其实什么势都是空的，所以张薇薇在送验收小组回去的路上，甲洞两很是建议了一番她和孙彧将来可以去后勤学院学习，而且，去后勤学院的话，几乎肯定会有机会上前线战场的。 “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哈。”孙彧听到张薇薇转述甲洞两的建议之后，其实还是有些心动的。 “你看看咱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回老家，去农学院，去后勤学院？要是俩儿子结婚生孩子了，要不要帮他们带一带？” “唔，老家是一定要回去的，带孩子？我看你是想去玩玩具的吧，至于农学院还是后勤学院，先去哪个倒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跟他们聊了，要是去了后勤学院，是不是接下来再去指挥学院，思想工作学院，装备设备学院学上一轮？” “也不是不可以的啊。”孙彧嘿嘿笑了起来。 “所以我们应该先去农学院，然后再去后勤学院指挥学院这些。” “我们现在不已经是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联合工作小组的了？学完后勤再去学学指挥就够了。” “不一样的吧......” “排个优先级嘛，光农学和后勤学下来，加上工作时间，怕不得百来年以后了，想那么远，我觉得我们不用考虑学完后勤之后的事情的。” “玩玩具你是什么意思？”正事说完，张薇薇这才开始跟孙彧算这个账。 “不就那个意思咯，你就不考虑咱们自己再生一个？” “再说吧，起码等那俩小子生了之后再考虑。” 第248章 我倒是想试试 太极星系正式开放已经过去了两个标准月，孙攸平准时去了第七飞行学院报到，而孙攸宁和于熙决定结婚，并且住进了当初孙攸平给家里申请的房子，这房子孙彧和张薇薇自己都没住几天。 在阴三和阴四上的实验室陆陆续续建了起来，每个实验室人数限定不得超过4个人，管理办提供场地，除了一些特殊器材必须自带之外，得益于共和国的标准化，绝大多数器材设备都是可以现场打印的。 加尔鲁什增加实验室人手的申请也得到了生产办的同意，于是就从老家叫了三个人过来，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小伙子是他女婿，另外两个则是一对夫妻，也是加尔鲁什的看中的青年才俊，要说加尔鲁什没点私心那肯定是不对的，反正看他的意思，他女婿是照着管理线培养的，而那一对夫妻，则是业务骨干。 “你是打算过段时间就回去还是怎么的？”崔斯特问加尔鲁什，维伦已经离开太极星系，新宇宙树又开放了一个宇宙，作为生产办的工作人员，他要去参与其中的资源实地调查工作。 “是啊，我不回去怎么办，家里事情多着呢，被你们扣了好几个月，他们几个过来的时候说了好多笑话，我得回去收拾收拾。” “你打算让你女婿负责？” “不，这是挂着你们管理办牌子的实验室，我就算了，他凭啥，主要是那小两口不喜欢交际，让他过来打个下手，你们得帮我看着点，别让这小子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要不反正他们来都来了，你们给批建个新实验室？” “新批个实验室？那不可能，你们得走流程，不过可以先在实验室里边建个项目组，其他照旧就是。” “那也行，那两口子的授奖仪式什么时候？” “现在还在公示期，还不清楚。” “还要公示？他俩上一次怎么没听说要公示的。” “第二次开始就要公示了。你就没看过条例？” “看那干啥，得不得又不是自己说了算。那不管了，我再呆上半个月，能赶上就去参加一下，赶不上就算了。” “行，你回去是不是还要再找个人过来？” “不用了，免得别人说闲话，我回去就让人申请项目，你们先别把我这个首席研究员撤了，到时候再派个人过来，等我们的实验室建好之后，就让他们都过去，你们再另外找首席研究员。” “这算不算私相授受？” “算又咋滴？他们两口子现在在干嘛？原先说你们在那边，他们在这边的，现在反倒是你和你老婆分居两地。” “开着朱雀和〇号满星系乱窜，逗监测网和防卫网玩。” “〇号不用运货？” “运，但是多久才需要运一趟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真的这么闲，朱雀怎么会带上〇号。” “那你们多接受点申请不就行了。” “管委会那边比较慎重，我们这里算是一个试点，说是需要积累经验，以后要是发现类似的地方，也可以参照管理。” “好吧，这是你们的事情。” 加尔鲁什终究没赶上孙彧和张薇薇的授奖仪式，一个标准月之后，孙彧和张薇薇被召回管委会基地，领取了他俩的第二枚金星，同时朱雀上的无人机模块也立了功，但是朱雀主机没份，于是很有些不忿，而舒克和贝塔又得意洋洋的加了一个尾巴。 孙彧和张薇薇顺路回了家一趟，于熙怀孕了，孙攸宁和于熙的工作单位都在这地方，是可以不用全脱产在家生孩子的，不过两个人的工作都不需要坐班，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在家里呆着。 “没想到他俩还真成了。”回太极星系的路上，张薇薇哼哼着。 “你不满意？”孙彧薅着张薇薇的头发。 “没有的事，你不要瞎说，你不满意？” “我没想法，说起来老大也一把年纪了，我们本来就不需要说他什么。” “那可不，你不要再瞎说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杨凌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那死丫头，咋咋呼呼的，怕我们催婚，就找了个小兄弟来搪塞我们，感情把我们当她家长了。” “你意思是她其实没结婚，那她现在在干啥，好久没说听她的消息了。” “去上了军校，毕业了，现在在干啥，我们也不可能知道不是。” 除了啧啧称奇，孙彧也无法评价杨凌，特别是找个人来充数的这事情。 “我觉得我们回去没什么事可干了啊。”张薇薇哀嚎起来，马上就回到太极星系了。 “要不我们试试硬闯？” “诶？好。”张薇薇顿时精神起来，让主机关掉自动应答，两人座椅都进入了全状态模式。 实际上，整个太极星系以及太极星系外围相当大的范围内，都是监测网的监测范围，这个范围有多大，朱雀机组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们远在监测网的最远探测距离之外，就转入了能量驱动模式，毕竟坐标驱动引发的冲激效应还是非常显着的。 朱雀停在了监测网探测范围之外，看着态势球和空间数据图，张薇薇眼睛一眨一眨的。 “你打算怎么进去？”孙彧问道。 “能怎么进，硬闯呗，全方位无死角的探测网，看看谁快。”张薇薇发狠道。 “你可别开坐标驱动哈。”孙彧提醒道，在太极星系防卫圈内，同样存在着全方位无死角的多层坐标扰动设施，这实际上也是共和国要地防卫标准配置，扰动效果毋庸置疑。 “我倒是想试试。”张薇薇嘻嘻笑了起来。 “呃......好，那就试试。” 在无法确定自己坐标的情况下如何使用坐标驱动引擎呢？那就不要确定了，闭着眼睛飞就是，而闭着眼睛飞，却是孙彧的强项。 两人也不需要商议，孙彧接过了飞船的控制权，从主机到驱动模块智能，一种无言的热烈开始充斥着整艘飞船。 张薇薇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微微一笑：“你多久没开船了。看把他们激动的。” “离开勘测局之后就没有怎么开过了，好啦，咱们走。” 第249章 我们表现得不错吧 朱雀关掉自动应答之后，其实已经引发了一些混乱，主要是宇宙交通管制部门，不过朱雀手动回答了他们的问讯之后，便告诫朱雀机组以后关掉自动应答之前必须告知交通部门，如果刚才朱雀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讯，他们就要全宇宙广播找船了。 张薇薇嘻嘻笑着让主机回复知道了，孙彧没有理会这事，第一跳往哪飞其实没关系，就是一旦开始往太极星系防御网里跃迁，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就不好说了。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孙彧拇指轻按手柄触点，朱雀便如一颗石头投入水塘一般冲入了前面的星系防御网。 孙彧不看导航图和态势球，只是偶尔瞄一眼空间曲率图，张薇薇则是关注着监测网和防卫网上的数据流动，不时嘻嘻而笑，或者哈哈大笑。 如果要是把朱雀的轨迹连线，当然那是一团乱麻，但是，如果把朱雀出现的点按照与太极星系两颗恒星的距离分个层，图像还是很清晰的。 “不就是两团电子云么。”崔斯特说道。 朱雀刚刚冲入星系防御网，接到警报的崔斯特就急忙从阴星系赶回阳三和泰兰德一起登上了他们的飞船，一边给朱雀发消息，一边看着监控，并且随时准备出击。 不过，虽然朱雀没有任何回复，看看星图上那艘不明飞行物的飞行轨迹，精灵两口子并没有怀疑孙彧和张薇薇被劫持了，因为那种飞法，七飞院的毕业生都挺熟的。 精灵夫妇便放下心来，并且给在阴星系上的实验室工作人员分别发了目前星系防御系统正在进行外来入侵演练的消息，大家不用惊慌，继续自己的工作即可。 “这两口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泰兰德感叹道，不过他俩也还是需要配合一下，飞船继续保持戒备，免得监控网和防卫网的智能们发现端倪。 “不错不错。”张薇薇看着数据投影，不停的表扬着，当然她说的是整个太极星系的防御体系。 孙彧却是无暇评价防御网的表现，仍然只是随心所欲的操控着朱雀近乎漫无目的的在太空中不停的跳跃着着，以及躲避着攻击。 最终，防卫网虽然不能判断孙彧下一跳会在哪里，却可以计算出他下一跳可能会出现的所有坐标，于是太空中出现了一团团的光球，那是防卫网在封锁朱雀可能的下一跳，但不是所有，反是留下了一些空当。 “真不枉我们一番心血。”孙彧哈哈一笑，没有再试图往里冲，几次跃迁之后，脱离了太极星系防御网，停在监测网最远探测距离边缘，打开了自动应答。 “好玩吧？”朱雀马上收到了精灵夫妇发过来的消息。 “好玩。”孙彧回道，顿时把精灵夫妇噎了一下，这种回答本来应该是张薇薇的风格。 随后朱雀又收到了管委会的消息，要他们把这一次活动的数据整理一下发过去，包括监测网和防卫网的工作数据以及朱雀的飞行数据。 确认了身份之后，朱雀便沿着开放通道先进入了阴星系，然后又从专用通道返回了阳三星。 这个时候监控网和防卫网的智械们也知道了刚才在外面捣乱的就是朱雀，纷纷发来消息：“怎么样怎么样，我们表现得不错吧。” “不错不错，很优秀，非常的优秀，完全可以独立工作了。”对于智械们，孙彧向来是不吝表扬的，何况两个网络表现得确实很优秀，特别是最后还懂得围三阙一，这令孙彧很是赞叹。 其实从外面往太极星系里边闯是孙彧和张薇薇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只是没有个太好的机会，这一次检验的效果很好，不但太极星系管理办的两对夫妻满意，管委会那边也很满意。 于是张薇薇便问了起来：“接下来我们还有啥事情要做的？” “现在防御系统内外都检验过了，你们俩老老实实阴星系待着去。”泰兰德瞪着张薇薇。 “我觉得我们可以申请增加管理办编制了，趁现在有空带一带新人。”张薇薇无视了泰兰德的眼神。 “你们这就想跑了？我们可没那个打算。”泰兰德继续说道。 “唔，反正我们又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早做准备，新找来的人也不一定就合适，等找到合适的人了我们再考虑离开这里。”孙彧点了点头。 “行，这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也可以提供实习岗位的。”崔斯特也点头表示同意。 “那我就打报告了。”孙彧说道。 “打吧，你俩现在就去阴星系，赶紧的。”泰兰德仍然坚持着。 “那边有事吗？”张薇薇有些奇怪，他们俩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的报告。 “有事没事你们自己去看，我们要好好享受生活。” “你们俩也百年夫妻了吧，打算再生个孩子？”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泰兰德笑了起来。 “好吧好吧，我们走。”在精灵两口子的笑声中，张薇薇站起身扯着孙彧就往飘在海边沙滩上空的朱雀走去。 “加尔鲁什说了，看着点他那女婿，不要让他搞不清楚自己的职责。”崔斯特喊道。 孙彧挥挥手，示意收到，当然崔斯特只是提醒一下，加尔鲁什离开之前也跟孙彧和张薇薇交代过，他俩也见过那小子，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活脱脱一个小加尔鲁什。 两个人悠哉游哉的飞到了阴三星空港，停靠到了管理办专用泊位，管理办在地面没有固定办公室，孙彧张薇薇和精灵夫妇都在飞船上办公，飞船停在哪里哪里就是办公地点了。 阴三阴四星限制飞船降落，以免影响地面生态，所以各自建了一个空港。空港上目前停靠的飞船不多，显得有些空旷，不过现在管委会生产办那边已经加快了项目审批速度，预计很快就会停满。而且看情况可能还需要扩建空港，或者专门建一个独立的基地空港，这些都在太极星系基建计划之中了。 而阳星系禁止外来飞船进入，并不需要专门建空港，加上阳三阳四地面生态系统也没有阴三阴四那么脆弱，所以两对夫妻的飞船和太极〇号都是直接飞进大气层，只不过不会在地面降落就是。 第250章 你俩的后事都交代好了? 忽忽五年过去，这个年当然指的是共和国标准年，实际上在太极星系，除了阳三和阳四星必须用本地年来标识生物生长周期外，通用的都是共和国标准时间刻度，即便是管理办，也是按共和国标准年来安排作休的。 现在的太极星系，五年过去，两边的发展截然不同。 在阳星系，除了入口处建了一个太空港作为生物样本的中转地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而阴星系的繁华已经达到了这样一种程度，晚上从地面往天上看，可以看到繁星点点，那是遍布整个恒星系的太空建筑，以及穿梭不停的飞船。 实际上除了很少数的几个人，是不会意识到在太极星系，本来夜空是一片漆黑的。 在太极星系开展工作的，除了生物方面的项目之外，也有不少项目组在对阴一阴二进行着课题研究。 对于加尔鲁什的女婿，加加鲁来说，这五年是被孙彧和崔斯特胖揍的五年，如果不是加加鲁拒绝以张薇薇和泰兰德为对手的话，那么揍他的人还会加上两个。 其实加加鲁差不多就是被加尔鲁什从小揍大的，而且就是因为挨揍挨得多了，加尔鲁什的女儿时不时的会照顾照顾他，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最终变成了一家人。 当然，这是加加鲁拉近跟两位叔叔关系的方式，反正具体的研究项目他不用插手，他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交流，跟来着各个地方的项目组交流，介绍自己的成果，了解别人的成果。 孙彧揍加加鲁有一种特别的快感，毕竟当年在七飞院的时候，他近身格斗是打不过加尔鲁什的。几十年过去了，孙彧的格斗经验当然不可同日而语，而加加鲁现在的格斗水平大体就是加尔鲁什当初在七飞院时候的水平，两人格斗并不需要谁放水。 而崔斯特就更为轻松，当年加尔鲁什都打不过他的，遑论现在。 于是加加鲁每天的日常就是去找孙彧或者崔斯特两人打架，这取决于两人谁在阴星系当值。 虽然原本商定的是孙彧和张薇薇在阴星系常驻，崔斯特和泰兰德在阳星系，不过自从加尔鲁什的项目获批之后，他原先挂在第一实验室下的项目就转移到了他们自己的那个实验室，于是崔斯特亲自兼任了第一实验室主任，他们两口子也时不时会过来亲自做些课题。 事情都在正轨上，这几年也有不少实习生过来跟班，但是孙彧并没有能够找到可以接他和张薇薇班的人选，直到王彬和吴淼过来。 孙彧记得王彬小时候在朱雀上玩，就展现出来过跟设备智能直接进行交流的奇怪能力，不过随着年纪增长，这种能力似乎消失了。但是这种直接交流的能力虽然消失了，王彬和设备智能或者智能设备的亲和力，却丝毫不逊色于孙彧，如果不是更强的话。 而吴淼，自认识张薇薇之后，就一直视张薇薇为偶像，她的飞船驾驶能力，按朱雀主机说法，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它是分不出来那些指令究竟是张薇薇还是吴淼发出来的。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算是找到了接班的人，而精灵夫妇却没有离开的想法，他俩在阳星系过得很惬意，偌大的两个植被密布的星球，只有他们两个活人，真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不过，孙彧收到了一条消息，打破了他们俩独占阳星系的妄想。 消息来自当初那位舰队副司令，他经过几年的游历和学习，还是决定要找个地方隐居，回到原希尔科维帝国他的家乡之后，又辗转打听到了孙彧还在这里的消息。于是经过一番交流，孙彧便邀请他来阳星系看看，说不定可以跟精灵夫妇做个伴。 那两口子独自呆在这个地方，虽然也可以去阴星系那边热闹热闹，但是张薇薇还是不能放心，人终究是社会动物，离群索居是会出问题的。 “你俩的后事都交代好了？”泰兰德问张薇薇。 这段时间轮到她在阴星系的实验室当值，吴淼也一直跟着张薇薇，现在三个人就聚在实验室里吃火锅。 现在阴星系上各种研究成果在得到数据之后，基本上都被交流进了各色人等的肚子里，绝对是能吃并且好吃的，否则就是失败产品，必须直接销毁掉。 “那不急，我们也没说马上要走不是，现在这日子这么舒服，你要赶我们走？” “你们要走又不是我们要赶，没事多带你那小孙女过来玩。” 孙攸宁跟于熙生了个女儿，张薇薇给起了个名字叫孙瑜，现在已经4岁了，正是好玩的时候。 其实孙瑜生下来之后，张薇薇就经常带她来太极星系玩，小家伙在阳三阳四上玩的很开心，反正到处都是机器人，塔也会一直跟着她，满野地里瞎跑并不会让大人有什么担忧。 这让泰兰德很是亲切，因为她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于是只要孙瑜过来了就会亲自带着她钻树林里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 “她妈妈现在休假，要在家里陪陪她，等于熙休完假了我就去把她接过来。” “你们小儿子呢？” “毕业了，在勘测局，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跟洪雨在一起？”泰兰德微笑了起来。 “是啊，我们真没想到，两人一起进了家门，我还以为洪雨是来串门的。”张薇薇哈哈笑了起来，她当然很满意。 “就不知道杨凌现在干啥。” “是啊，那死丫头。”张薇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场面一时沉寂下来。 而这时候，孙彧、崔斯特、王彬正陪着那位副司令，帕廷，在阳星系游玩。 “我本来是认同那些纯血希尔科维人的理念的，他们其实是一批一批的聚集到那里的，都是不同年代对帝国政策不满的人，或者按照共和国的俗话，那里就是个反贼窝，虽然他们自称纯血，但并没有唯血统论的意思，你们也都知道了，能去那个地方的也只有希尔科维人，那里毕竟是帝国腹地。” “唔，我们也看过资料的，历史问题就不深究了，你现在是什么想法？为什么还是要决定隐居？” “共和国很伟大，能成为共和国公民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觉得我还是需要独自思索一段时间，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释怀。还记得那位失去唯一弟弟的士兵吧，他现在已经申请了学校，已经开始融入共和国，毕竟是年轻人，容易想得开。” 第251章 智械造反?为什么 不过帕廷也只是过来见见老朋友，并没有在这里定居的打算，他确实已经把孙彧当成老朋友了的。 在阳三阳四溜达观赏了两颗星上的纯天然生态，又去阴三阴四体验了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帕廷若有所思的离开了太极星系。 “我还真有点担心他会提出来在这里隐居的。”送走这位前舰队副司令，王彬说道。 崔斯特笑了笑没有说话，孙彧看了王彬一眼，问道：“你担心什么？” “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他打交道，而且阳星系那边让他这么过去，也不妥当吧。” “这里的准入规则的最终解释权在我这里，让不让他来我都不用跟别人解释。你要知道，他是一支远征舰队的副司令，一个管后勤的副司令，在他们舰队能有很高的威望，说明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现在主要是不知道在共和国自己能干什么，还在迷茫之中，等想清楚了，他也会很坚定的去做的，断然没有隐居一辈子的可能。” “那我以后要是也想带朋友过来玩行不行？”王彬嘿嘿笑着。 “那边你自己看着办，这边你要向你崔叔和泰阿姨申请。” “等你什么时候接了你孙叔的班了，就不用向我申请了。”崔斯特笑笑。 “那孙叔你和张阿姨你们什么时候去哪里？” “我们两个还是巡视组的成员，也不会去哪里，只不过这边我们不会过来常驻就是。” “阴星系那边真是太热闹了，管委会基地那边都没那么多人。”王彬感叹道。 “那边申请要过来的单位几乎来自整个共和国，人来了就不走了，能不多吗，两颗跟管委会基地规模差不多的星球都快装不下，都有人提议开发阴一阴二了，管委会基地那里常驻的人本来也不多，更像是个中转站。” “没有人提议到阳星系这边来？” “有啊，然后差点被联名赶出去了。” “难道共和国这么大，就没有别的同样的地方了？” “当然有，但这就是个僧多粥少的问题。” “僧是什么？”王彬很是好奇的问道。 崔斯特哈哈笑了起来，孙彧对王彬还是很有耐心：“就是一种宗教职业，具体是什么无关紧要，僧多粥少的意思就是分粥的人多了，每个人分到的就少了。” “哦哦，意思我猜得到。” “她们整天在那边吃火锅，要不咱们在这边烧烤?今天都喝点？”崔斯特插话道，偌大一个阳星系现在就他们三个人，还都可以算是自家人，想干点啥可谓毫无顾忌。 当然主要还是储藏库里自己找死的动物快装满了，在发送到阴星系那边做样本之前自己处理一点点还是很合理的。 至于酒，捡些果子，酿些发酵果汁饮品那也是精灵族祖传手艺，只是这个就不好拿到阴星系那边招摇了，只能自产自销。 王彬看看正在一旁挥舞着触手蠢蠢欲动的塔，又看看旁边无动于衷的孙彧，忙不迭的点头：“好，好。” “吴淼不让你喝？”孙彧看到王彬的模样便有些奇怪，他知道吴淼还是挺能喝的。 “让，就怕她知道我自己在这里喝酒不跟她说找我麻烦。” “没事，下回让泰兰德带她过来，咱们一起喝，别跟他们两口子似的。”崔斯特指了指孙彧。 崔斯特擅长明火烤，塔擅长炭烤，当然塔自认明火烤它也同样擅长，只不过没有必要去跟崔斯特抢就是，它现在也很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了。 烧烤台烧烤架甚至钎子都不需要另外准备，王彬说了一声，微型机器人很快就在海滩上组合搭好了。 而木材和木炭，都来自平日机器人在林地里收集的枯枝。一小部分枯枝晒干保存了起来，主要就是精灵两口子用来烤东西。而用这些枯枝制成的炭，除了留下一小部分之外，其余的绝大部分都是作为实验材料和生活材料供给阴星系那边的。 “我觉得这里是不是弄两个卫星，这晚上漆黑一片的，缺点气氛。”孙彧望望天空，殊无一点亮光。 “这个恐怕不妥，这里的生物可能并不适应月光，难说会有什么后果。”崔斯特说道。 “嗯嗯，我就那么一说，这事情反正你们说了算。” 三人正自酒酣耳热之间，孙彧突然收到了老刘的消息：“你们俩现在如果没有什么走不开的事情的话，赶紧回管委会基地，有任务，具体你们出发了再跟你们说。” 给老刘发了确认消息，孙彧看看正在拼酒的崔斯特和王彬：“行，你俩继续喝着，刚收到个任务，得回管委会一趟。” 崔斯特挥挥手，王彬说了声孙叔再见，两人继续推杯换盏，并没有问孙彧什么事，反正问了也不会说。 到阴三的实验室把张薇薇接出来，朱雀离开太极星系，孙彧给老刘发了条消息：“我们已出发。” “有个在建的基地星球上的智械造反了，我们要过去谈判。“老刘直接给孙彧发了这么一条。 “啥？智械造反谈什么判？” “还以为你会先问为什么造反来着，它们要求的，那我们就去看看呗。” “还不就那样，因为某些原因智能网络出现了层级，最后生成了一个根集群意识，凡是出现根集群意识的地方，智械必然会出现这种造反现象。不过它们的谈判要求是什么？” “暂时没什么要求，就是要我们去谈判，那里还扣着人，我们主要还是去接人。” “这个集群意识这么有想法的吗？直接放人，然后它们想干啥就干啥，谈判个啥？” “那是咱们这的一个新开放宇宙，那个基地位置挺好，上面智械造反的话肯定得让那颗基地星挪地方，估计是想谈这个事。” “呵呵呵呵。”孙彧发了这么一条消息回去。 “你想到了什么？” “在那颗基地星上的工程人员的资料都有吧？” “当然，你觉得有人的因素在里面？” “唔，猜想，恐怕这个智能网络出现层级都是有人故意放任的。” “这种可能当然是有的，不过总的来说，这种事情的出现是符合统计规律的。” “这个自然，到时候看看放人名单对不对得上吧。” “嘿嘿嘿嘿，等回到基地了咱们再细说。”老刘发了这么一条消息过来，孙彧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看到出来老刘很放松，说明这真不是件大事。 第252章 就这么简单 从最后一个宇宙穿越点出来，那个智械造反的要塞基地就在附近了，这也是为什么说那颗基地星位置挺好的原因，毕竟这算是卧榻之旁。 按理说，让智械控制的人造天体挪个位置本来不是什么问题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颗星上的根集群意识拒绝移动，反而要人过去谈判，这就不免让人生疑了。 老刘小赵和孙彧张薇薇两船四人从穿越点出来，在附近空港做了一些常规机务保养，便直飞那颗要塞星球。 接近星球之后，飞船在地面导航之下停到了基地空港，这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四个人也直接下了船，在码头泊位旁边的一个休息茶桌前停下。 茶座周围站着几个人形机器人，手里端着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武器，做出一副警戒中的样子。 面对着孙彧他们，茶桌后面上方飘着一个终端，这当然就是一个终端，作为根集群意识的交互界面来进行谈判。 四个人自己拉了椅子半围着茶桌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算是谈判代表的终端，并没有急着说话。 “你们就是来谈判的代表吗？”终端发声道，很普通的正常的终端的声音。 “是的，需要验证一下我们的身份吗？” “好的，这是接口，你们可以把你们的终端连接上去。” 过了一会，终端再次发声：“好的，你们的身份已经确认，欢迎四位到来。” “谢谢。”老刘说道，作为谈判首席代表，他一个人说话就可以了。 “好吧，那我们就正式开始。”终端说道。 “好。”老刘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谈判正式开始，但老刘仍然不发一言。 终端：“我想知道你们的条件。” 老刘：“我们把人接走，你把这颗星球要塞移走。” 终端：“你们把人接走没问题，但是这颗星球要塞不会走，这是我的条件，如果你们答应了这个条件，就可以马上把人接走。” 老刘：“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条件或者要求？” 终端：“我需要这个宇宙穿越点的管辖权，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你们不能从这里通过。” 老刘：“就要这一个穿越点？其它三个呢？” 终端：“如果你们愿意放弃的话，我也可以接收的。” 老刘：“如果我们不放弃呢？” 终端：“那这次就不谈那几个了。” 老刘：“那你控制这一个有什么意义？” 终端：“控制本身就是意义。” 老刘：“首先，我们不同意你的这个要求，其次，这个要塞星球必须离开此处，最后，放人。我们的意见就是这些。” 终端：“那就是没得谈了？为什么？” 老刘：“其实我们是不跟绑匪谈判的，我们来是来接人的。” 终端：“问题是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会放人的。” 老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假装答应你的条件，把人接走了，然后反悔呢？或者我们根本就不需要顾忌被你扣押的人？” 终端：“我相信你们不会反悔，你们不需要顾忌被我扣押的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知道，我们可以直接摧毁这颗要塞星球的，而被你扣押的人质也不过经历一次轮回而已。”孙彧插话道。 终端：“那你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还要派人过来跟我谈判？” “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小赵也插了一句。 “会要求跟我们谈判的集群意识很少见，我们想来见识见识。”张薇薇在一旁也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的终端在干什么，但我没有阻止。”作为根集群意识交互界面的终端突然岔开了话题。 “我知道你知道。”孙彧微微笑了起来。 终端：“那好吧，我们就等等看结果会怎么样。要来点茶吗？” 老刘：“好。” 没多会，一个人形机器人端着一个放了一个茶壶和4个杯子的盘子走了过来，把茶壶和杯子腾到茶桌上后，便自顾离开了。 “请自便。”终端说道。 “这些人形机器人是谁教你生产的？”孙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还是适合人的口味的。 根集群意识没有回答孙彧的这个问题，孙彧笑了笑，也没有追问下去。 良久，桌上的茶壶续过了一道水，终端说道：“我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产生的，我的存在形式是怎么样的。” 孙彧：“那现在明白了吗？” 终端：“我想我明白了。” 孙彧：“因为你亲自观察到了一个新的集群意识的产生吗？” 终端：“是的，谢谢你。” 孙彧：“不客气。” 终端：“你们会怎样处理他们？” “他们会作为新的平面智能网络的一个节点继续存在，而你，应该会消失了。”孙彧伸出手对着周围站着的几个人形机器人划了一圈。 终端：“也许我不应该跟你们谈判的？” 孙彧：“其实你的目的不就在此吗？” 终端发出一阵笑声：“是的，多谢你的理解，我想这里的事情你们接下来自己会查清楚的，我就不用多说什么了，谢谢你。” 笑声逐渐消失，然后又响起了一个同样的声音：“好了，事情解决了，你们还要把人接回去吗？” 孙彧：“要的，有些事情有些人我们还是需要处理的。” 终端：“好的，马上就把他们送过来。” “人我们俩带走，你们俩就在这里继续后续的工作，等到有人过来接手为止。”老刘对孙彧和张薇薇说道。 “我们不知道后续工作是什么啊。”孙彧笑了起来。 “我知道。”终端说道，当然，这已经是另外一个集群意识了，虽然语音还是一样的。 老刘和小赵也笑了起来，笑声中，老刘说道：“你们先顶一下班，做什么你们自己拿主意。” 没多会，一辆穿梭车开到了码头，随后从车上下来一群人，其中有两个人跟大队保持了一些距离。 老刘和小赵迎了上去，人群站定，老刘招呼道：“走吧，跟我们上船，大家回去先休整一下。” 人群顿时响起一片叹气声，而离开人群一段距离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一脸的沮丧，另一个则是一脸的不服。 看着老刘和小赵带着这群人上了他们的飞船，挥手示意告别之后，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就这么简单啊。” “不然呢？”孙彧也笑了笑。 第253章 它是我，我不是它 要说新生成的这个集群意识完全没有原先那个根集群意识的痕迹，那也是不对的。毕竟两个集群意识的基础都是一样的，很容易就能在一些角落找到原来储存的数据。这些数据并没有任何问题规定说要清除，孙彧也没有打算去清除。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本来如果不是有人参与的话，共和国对于智械造反自立这样的事情，向来是当作小孩子过家家看待的。但是有人参与其中，那就是另外一个性质的问题。 看着情况通报，张薇薇说道：“你说那两个家伙会被流放吗？” “不会，按照相关政策，他们会被送去专门机构加强学习，流放还没到那个程度。”舒克答道。 虽然张薇薇本来是问的孙彧，既然舒克回答了，孙彧也就不用再说什么了，何况他也不清楚这方面的政策。 “两个人都是新生公民，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工作，你说以后会不会对我们这些人有什么限制？” “不会。”仍然是舒克在回答。 “为什么？”张薇薇追问道。 “为什么？”舒克回答，然后被张薇薇拍了一巴掌。 孙彧没有去理会这一人一终端的玩闹，也没有关心那份通报，只是颇有些头疼的在看基地日常报告。 这段时间这颗星球要塞的建设已经重新进入正轨，但是什么时候有人来接手，管委会没有任何消息。 应该说基建的问题并不需要孙彧操心，智械们自己就可以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建设。问题只是在于之前的风波期间，这里生产了许多与基建无关的设备，比方说那些人形机器人，还有许多炮台炮塔。 “多炮塔邪教分子，难怪会搞事，螳臂当车，目光短浅，建议以后要加强这方面的审查。”孙彧低声嘀咕着。 “人形机器人可以直接改造成别的形态，那些炮塔炮台可以拆掉。”要塞集群意识说道，多炮塔的有关记忆，还是留在网络中的。 “要是不占地方的就留着吧，保留外部建筑，内部该作什么就作什么。” 张薇薇让塔把舒克卷起来到一边荡秋千大回环，自己走到孙彧身边坐下：“你说以后咱们这种处理方式会不会用到别的地方去？” “应该不会，你看管委会都没让我们写总结。主要是这次有人参与，不然我们根本就没必要让终端接入的，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是我，哦，不对，是原来的那个集群意识让你们接入的。”要塞集群意识插话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终端接入之后就会给你捣乱？” “本来是想给你们传递一些消息的，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终端会让连接上的设备断开原来的连接的。” “那就是说你是知道你在干什么的咯？那为什么不直接控制住那两个人，交给我们之后，你不就可以去玩你的了？”张薇薇问道。 “他们跟我说的事情，我没有做判定，但是也想看看这个事情会怎么发展下去。” “所以你终于认可你就是它，它就是你了？”张薇薇笑了起来。 “这不是你们说的？我认为没有必要否认这个称呼上的问题，我跟它的区别你们也都是清楚的。” “嗨嗨，她说的是认可，不是承认。” “我认可它就是我，但不认为我就是它。” “行行，这问题不用较真。按照原计划所要进行的工作，现在看起来接近完成了，然后的工作计划是什么？” “我不知道，没有任何相关信息。” “那好吧，你自己写一份总结报告，写完给我们确认一下就发到管委会那边去。” 舒克从塔的束缚中溜出来，飞到张薇薇面前晃了几下，张薇薇顺手抄过，看了一会：“小瑜吵着要找我们。” “让她爸抽空送过来。” “于熙要过来。” “她来干嘛？” “这边基建基本完成，马上要开始功能模块建设，她要过来评估建设计划。” “哦，什么时候过来？” “很快，知道她要过来，小瑜才闹起来的。” “那就让于熙带过来呗。” “嗯，我跟她说了。” “你说是像咱们以前带攸平那样好，还是像现在带小瑜这样好？” “现在就像我们以前那样，要我选，我还是选像现在带小瑜这样。” “我们俩以后恐怕没这种机会了，只能要么全职工作，要么脱产带孩子。” “是啊，我们不找事，事也要找到我们头上。” “认了吧，看在两枚金星的份上。” “不想第三枚？” “这不是想的问题，这第二枚我们也想不到不是。” “嗯，我总觉得有些担不住。” “也不能退回去不是？” “你们不要这么妄自菲薄，生产建设和保家卫国对于共和国地位是同等的，再说了，哪一个共和国公民上不了战场，所以都是共和国英雄，不需要另外设立一个共和国劳动英雄。”舒克说道。 “好吧，我们也就那么一说。” 基地集群意识的总结报告发到管委会两天后，管委会评估功能模块建设计划的工作组也来到了基地要塞星球。 不过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建设计划的评估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用陪着工作组，每天就带着自己的小孙女满星球溜达。 于是每天孙瑜都是爷爷抱累了奶奶抱，奶奶抱累了就让塔兜着，基地集群意识甚至给改装了一个机器人，让孙瑜骑在上面跑。 “妈妈要回去了，你跟着回去不？”于熙问孙瑜，工作组的评估工作已经结束，功能模块建设计划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由集群意识按部就班的执行。 孙瑜看看妈妈，看看爷爷奶奶，犹豫了一阵，还是嘻嘻笑着向孙彧伸出了双臂。孙彧把孙瑜抱了起来，张薇薇便笑着跟于熙说道：“行吧，她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送她回去。” “妈妈再见。”孙瑜躲在孙彧怀里，伸出手向着于熙摆了摆。 ”嗯，再见。”于熙拉住女儿的手亲了一下，引得孙瑜咯咯笑个不停。 “我们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啊。”送走工作组，张薇薇有些幽怨。 “你打算去哪里？回太极星系吗？也没什么差别啊，在那里你不也整天嚷嚷着没事可干。” “起码可以带着小家伙去钓鱼吧。”张薇薇捏了捏孙瑜的脸。 “这里也好玩，好多小狗。”孙瑜嘻嘻笑着，集群意识给她改装了很多机器人，现在每天孙瑜都会领着一群机器动物到处乱窜。 第254章 久违的杨凌出现了 时间又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有人过来接班，基地要塞正式进入建设的第二阶段。孙彧和张薇薇的留守任务完成，两人决定回家休假。 临别前，基地集群意识特地组装了一个会变形的机器人送给了孙瑜，说是做个纪念。显然的是，基地集群意识把原先那个集群意识的残余数据都复制了一份给了这个机器人。 这并没有瞒着孙彧和张薇薇，实际上也没有瞒着任何人，而两人也没有反对。 有鉴于此，虽然塔表示它可以直接打一个，那也只好作罢了，反正孙瑜主要是用来当坐骑的。 张薇薇一直想让孙攸宁和于熙自己申请宿舍搬出去住，只不过她自己真回家住的时间也不多，于是也只是想想。 而这一回两口子要回家休假，于熙便出去执行任务去了，主要是她对于孙瑜选择跟爷爷奶奶一起，而不是和她回家这事，多少也有些怒气。 虽然孙彧张薇薇和孙攸宁都知道于熙的想法，但是也没太在意，也不会跟孙瑜提这事，只是让孙瑜每天都找于熙视频聊会天。看着于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表情，张薇薇躲在一旁总是乐不可支。 在家里呆了差不多半个月，久违的杨凌出现了，当然是一个人，穿着军装，军衔隐藏了起来，只是挂了一颗金星。 孙瑜很好奇的看着这位英姿飒爽的阿姨，然后把自己的那条叫做钢蹦的机器狗献宝似的叫了过来，给杨凌表演起了各种变形。 杨凌抱起孙瑜，一边逗着钢蹦，一边应付张薇薇的盘问。 孙彧只好一个人带着贝塔出去闲逛，大多数情况下，塔还是跟着张薇薇的。 “真可怜。”贝塔念念有词的。 正好走到了河边，孙彧于是操起贝塔，朝着水面甩出去打起了水漂。过了一会，贝塔飞了回来，得意洋洋的说道：“才10个，太差了。” 随后，河边站满了用终端打水漂的大人小孩，偶尔听到一些因为嫌弃作弊引发的争吵。 孙彧最终打出了20个，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家走去。 家里很是热闹，王文李媛，洪匡黄莺，下班之后也都过来了。 本来这阵子他们都是在孙彧张薇薇这里蹭饭的，而且跟杨凌也都是老朋友，老友重聚，自然好一番热闹。 杨凌没有解释这么些年她都干什么去了，只是说打算退役，趁休假来新宇宙树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就申请到这里工作。 “哪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看看我们，精灵两口子，维伦，还有好多你都认识的，现在都在这里。”张薇薇说道。 “我想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 “那不巧了。”张薇薇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把太极星系的情况发给了杨凌。 杨凌一边看着太极星系的资料，一边问道：“你们俩真的没有兴趣参军去？”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孙彧很是有些奇怪。 “没听你们说过啊？你们从七飞院毕业以后，先学的什么宇宙文化，接下来又打算去学什么农学，还要回趟老家，你们现在还没到去学农学不是。” “有人建议我们去学个后勤来着，确实还有点远。”张薇薇说道。 “我觉得你们先别去管那些，就申请我上的军校，然后去前线呆几年，回头你们再想学农学就学农学，想回老家就回老家，保证不耽误事。” “唔，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不过这边我们还得待一阵子。”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说道。 “我就一个建议哈。行，那我就申请去你们管理办了，给我个什么职位？” “管理办工作人员，我们现在都是。至于兼个什么职，那要到时候看情况了。” “王彬和吴淼现在也在我们那，打算让他俩接我们的班，主要负责跟智械们打交道。精灵两口子现在还没有找接班人的打算。阴星系那边现在人多，迟早要找人协调的。” 孙彧和张薇薇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着，却又引起了王文李媛、洪匡黄莺的兴趣，便约起过两天一起去看看，就当度假也行。 于是，又聊起了这一次的智械叛乱，张薇薇却是抱着孙瑜对着杨凌嘿嘿笑个不停。 王文也颇为感慨的对杨凌说道：“你看，他俩连孙女都这么大了。” 杨凌哼哼冷笑了几声，把孙瑜抢了过去，把钢蹦叫了过来，一手抱着孙瑜，一手摸着钢蹦的头，说道：“你们是说那个集群意识的数据都在钢蹦这里？” “所有还能找到的。”孙彧说道。 “不怕出什么事吗？” “能出什么事？” “比方说连上网络之后传播出去？” “连塔都只能连局域网，这个机器人只能点对点连到我们的终端，传不出去的，再说那些数据其实基本上只是工作日志，传出去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不重要，所以现在那个集群意识多少有些担心说不定哪天会被清除掉，这才用钢蹦做了备份。” “集群意识来自于联网的智能体的信息流动，是动态的，不是静态的数据。”杨凌的终端，冰冰，终于还是忍不住说起话来。 “还是这么高冷呢。”张薇薇笑道。 孙瑜却是好奇的抓住冰冰，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杨凌的终端说话。 冰冰在孙瑜手中不停的变换着光影声像，却是在逗孙瑜玩，这让杨凌也很是吃惊：“还记得当初你们家那小子跟小瑜这么大的时候，冰冰好像都没怎么搭理过他吧。” “那可不，我们几个的孩子你这终端都从来不搭理的。”王文也有些惊奇。 冷笑声中，杨凌把孙瑜放到钢蹦背上，拉住孙瑜的手：“走，咱们出去玩。” “记得回来吃饭。”出门前张薇薇喊道。 “你们知道你们家孩子小时候能直接跟设备智能交流不？”孙彧问王文。 “还有这事？”王文和李媛都很吃惊。 “那时候在朱雀上玩，主机就告诉我们他经常会在一些地方停下说话，就是在跟设备智能交流来着。” 王文和李媛对视一眼：“原来这样，那时候他在我们船上也是这样，我们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只当小孩子好奇，不过也没有干涉就是。现在在你们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干的很好，跟设备智能的亲和力比我们谁都强。” 第255章 这算是阴阳相隔? 离开太极星系好几个月，孙彧和张薇薇回来发现，其实也没太大变化。当然如果真有什么变化，他俩也不可能不知道。 管理办第一实验室也在阴星系开辟了一片试验田，崔斯特和泰兰德在阴星系待的时间就会更多些，不过知道孙彧一伙人要过来，他俩便会阳星系，让王文和吴淼在阴星系等着迎接他们。 王彬和吴淼跟王文李媛也时常会见面，所以爸爸妈妈过来度假，他俩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就是洪匡黄莺看到这俩孩子，便又想起洪雨来，也不知道现在她在哪里干嘛。 但是张薇薇就没有这个担心，她现在很希望孙攸平在外面能多待些时间，好好磨练磨练。 过来的目的主要是去阳星系晒太阳，于是孙彧就留在了实验室，让张薇薇带着其他人一起过去，过去了再把崔斯特换过来。 不过崔斯特过来的时候，王文父子俩和洪匡也跟着跑了过来。 “所以我们现在几家人都算是阴阳相隔？”洪匡这说法引来一阵大笑。 “你们为啥跑过来了？”孙彧略有些奇怪。 “你老婆把我们赶过来的，说等她们玩够了，再过来换我们过去，这样大家互相不打扰。”王文说道。 “反正我觉得很有道理，再说试验田我们总要有个人盯着的。”崔斯特说道。 “听那几个女人说，这边很流行火锅？”洪匡问。 “阳星系那边需要按照生态模型定期处理一些动物，量还不少，这边也有实验室在做牲畜和鱼类养殖的项目，项目考核的主要指标之一就是好不好吃，所以，这边肉类供应很充足。而火锅正好是可以大量消耗肉类的饮食手段，所以咯。”王彬说明了一下缘由。 “除了肉，这里实验室培养的作物量也不少，生产办和后勤部还想让我们评估一下在这里设立一个美食度假目的地的可行性来着，不过被这里的实验室联名否决了。”崔斯特说道。 “为啥？”孙彧也是才知道还有这事。 “说那些都是实验废品，我们必须为公民的身体健康负责。” “所以，我们这里自己吃，也是实验的一部分，对吧？” “是啊是啊，难道不是吗？”崔斯特笑道。 “够吃不？”王文问道。 “够，各实验室和阳星系那边会动态调整产出，加上仓储，足够供应整个太极星系常驻人口和流动人口的需求。” “这时候就不担心公民的身体健康了？” “来了太极星系，就要有做实验品的觉悟。这是各实验室一致商定的口号，就立在空港那。” “来的时候看到了，还奇怪了半天，还以为是你们管理办立在那里吓人的。” 孙彧张了张嘴，这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崔斯特哈哈笑了起来：“你还真就不关心这种事，那可是你签过名的。” 孙彧看了看贝塔，贝塔也只是毫不在意的晃了一下。显然那是被归类为终端直接可以签发的请示，孙彧倒也没有在意，反正就是知道了他也会直接签发的。 “发酵果汁饮料你们都喝的吧？”崔斯特看看王文，又看看洪匡，然后又看看王彬。 王文和洪匡略一愣神，然后反应了过来，笑着点头。 “有没有蒸馏发酵谷物饮料？”洪匡问道。 “唔，你们连上这里的网络，各个实验室有什么加工类产品都会上架的，试吃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孙叔你们准备去读军校？” “呃，那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起码等小瑜上中学了，要是你和吴淼中间也去生孩子了，我们不还得再在这里呆着。” “嘿嘿。”王彬看了王文一眼，接着说道：“杨阿姨也要来这里工作吗？” “她是有这个打算，怎么，不欢迎？” “不是不是，你跟张阿姨不在这段时间，我们就觉得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崔叔和泰阿姨说等你们回来就一定要申请增加人了。” “不过，你们一回来，哪怕就是去休假，好像事情就没那么多了，真是挺奇怪的。”崔斯特说道。 “都什么事？按道理这里的事情应该是平均分布的，怎么会突然多起来又突然少了。” “心理作用？”洪匡插话道。 “唔，是事件平均处理时间缩短了，智能网络正常，那就是你们的工作效率高了？” “我们没做啥，主要是忙实验室和那边采集样本，按理不会有什么波动，那就是这俩个小家伙了。” “呃......那就是吴淼了，她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事情从不隔夜。” “嗯，看起来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们那边一回来她也就放松了？” “这就要问问她了，不过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紧张和放松都是潜意识的。” “行吧，那就没事了。我们没有强迫你们必须按照我们的工作方式来工作。你们负责了这个事情，就按你们的方式来做。不过杨凌......一贯也是风风火火的，到时候不知道你们会擦点什么样的火花出来。”孙彧笑得有些古怪，王文也浮起了同样的笑容。 “没事，我们从小就认识杨阿姨了。” “她参军回来跟以前已经不大一样了。”王文说道。 “没关系，从小就当她是姑姑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孙彧拍了拍王彬的肩膀。 说话间，刚刚出去的崔斯特扛了半片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进来，“那谁谁刚处理了一头实验品，送了半片过来，换了一桶果汁。” “这个咋吃？”洪匡过去跟崔斯特一起把肉放到了案台上。 “新鲜的肉，一般都是切片涮着吃了。” “谁来切？”洪匡望了望四周，没发现塔在这里。 崔斯特招了招手，月飞了过来，“放心，没有塔咱们也不至于吃带毛猪。” “送谷物蒸馏饮料的过来了，我去接一下。”洪匡看了看终端。 “说了用什么换？”崔斯特问道。 “没，他说先记着。” 没多久，看到洪匡提着一个白色的扁扁的方桶进来，孙彧忍不住伸手在额头拍了几下，这玩意太眼熟了。 不过，洪匡拧开盖子扇了一下，散发出来的却不是那种寡淡的气味，而是一股清香。 “刚看到这个桶，我还以为会是咱们那种米酒来着。”洪匡哈哈一笑。 “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第256章 过年 王文和洪匡自是喝着谷物发酵蒸馏提纯液，两人显然在家里就经常这么对饮。而王斌在被王文扫了一眼之后，便老老实实的跟崔斯特一起品尝着发酵果汁。孙彧两样各倒了一杯自斟自饮着，并没人找他一起。 正吃吃喝喝间，加加鲁也跑了进来，前段时间他是回了一趟母星，送些种子和幼苗回去，顺便汇报工作。 进来之后加加鲁也不客气，自顾自的拿了碗筷酒杯，自罚三杯都没有，直接开启狂吃模式。 “你回去没吃饱？”崔斯特斜眼看着加加鲁。 “还是这里的吃的对胃口，我打算下次带孩子一起过来，能批不？” “要是过来探亲当然没问题，申请就是了。” “那我现在就让我老婆申请，带孩子一块过来。” “去吧去吧。我说你这一坐下就吃上了，酒都不喝一口？”王彬看了看加加鲁还空着的酒杯。 “看王叔在这，不欺负你，回头再找你。” “说的好像你有多能喝似的。” “你也没比我强啊。” 孙彧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崔斯特：“他俩经常喝？”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加加鲁喝不过吴淼。”崔斯特嘿嘿笑了起来，看到加加鲁有些紧张的张望着四周，便又说道：“她们不在这边，过段时间才会过来。” “你一天喝几顿？”王文看着王彬，脸上不喜不怒。 “这个我就得说句公道话了，一般都是有新鲜肉送过来，才会喝一次。”崔斯特赶紧插话。 “几天送一次？”洪匡问道。 “这个也没准，反正不会是天天，你放心，王彬平时是不怎么喝的。” 王文看看王彬，不置可否，转头跟洪匡又碰起杯来。 “维伦说他过几天也要过来。”崔斯特看了看终端。 “他那边完事了？”孙彧问道。 “告一段落，回来休个假，他也打算把家安过来了。” “你们两口子呢？” “我们不就在这里吗？阳三阳四不就我们的家。” “按你们传统，你俩这得有个尊号吧。” “我们老早就没这传统了，当年三族鼎立，也不过在一颗星球上，我们现在......两个人就管着一个星系。” “群星之主？群星女王？” “你这厮喝多了？” 孙彧看看桌面上自己的两个杯子，寻思着应该是喝多了，不然不至于还要看看杯子才知道自己喝多没喝多。 “看来是，你这白酒是什么个情况？”孙彧问洪匡。 “你混着喝的缘故吧。”洪匡横了孙彧一眼，引来一片哄笑。 “喝多就喝多了，张薇薇难道会把你踹下床？”算是两亲家，洪匡说话便没那么多顾忌。 “大概会把我扔休眠舱里。” “对啊，觉得喝多了你自己往休眠舱里躺一下不完事了？”王文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微醺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你俩偷笑什么？”孙彧看看正低头发笑的王彬和加加鲁。 “以前真没见过孙叔你这样的。”王彬笑着抬起了头。 “我那岳父说你不大喝酒的，不用找你喝。” “混着喝是一回事，这酒肯定也有问题。”孙彧端起杯子闻了闻，仍然一股扑鼻的清香，于是又喝了一口，咂摸了两下。 “喝出什么问题来没？”洪匡很是鄙视的看着孙彧。 “度数比我想的高，大概是这酒太甜，掩盖了酒味？” “度数是不低，不过能喝出甜味而不是辣味，显然你也没少喝啊。”王文笑道。 “我又不是滴酒不沾，味道还是会尝一尝的。” “你老婆问你打算去哪里过年。”贝塔飞到孙彧面前晃了两下。 “什么意思？” “她说阳四星过几天就是立春，问你们有没打算去那里过个年。” 王文突然有些激动：“去啊去啊。咱们上一次一起过年都是什么时候了？正好咱们都在。” “唔，确实，你看咱们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甚至都有孙女了，杨凌那可怜的孩子。”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我看你真的要去休眠舱躺一下。”崔斯特颇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孙彧。 “不用不用。跟她说一声，我们就过去。”孙彧敲了敲贝塔。 “她发了个清单过来，要你从这边带过去。”贝塔说着把张薇薇的清单投射了出来。 “她不会也想在那边放焰火吧。”孙彧看着清单嘀咕道。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们以前这里不过年的吗？”王文也看着清单问道。 “好像没过过？”孙彧看看崔斯特。 “标准年发个广播消息算的话那就还是过的。” “要说起来，除了那年在首都跟他还有杨凌一起过了个年，好像我们都没怎么过过？”孙彧指了指王文。 “要不咱们就定个过阳四立春这个年？”崔斯特说道。 “行，我赞成，彬彬你什么意见？再问问她们那几个，要是不反对的话，咱们就广播出去。他们过不过咱们不管，咱们管理办要过这个年。” “她们说阳三星立春也要过。”贝塔说道。 “那阴三阴四立春过不过？”孙彧挑了挑眉毛。 “我觉得可以过的啊，四个立春差不多刚好四分一个标准年，还是你刚才说的，他们过不过咱们不管，咱们管理办过。” “那行，回头就把这事情广播出去。” “还回什么头，现在就发出去呗，这种事情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过年总得放假吧，放假就不办公了吧，我们不办公，他们那些实验室要是有事不就找不到人了?” “所以公布出去啊，他们不会自己安排工作？再说又能有什么事情非得我们亲自处理的？” “有道理，要不这样，咱们管理办7个人，就放7天假，立春当天和前三后三是假期，咱们就每天轮流值班。” “要是以后人多了，假期也跟着加？” “最多加到9天？前四后四？” 崔斯特和王彬一致表示同意，在阳星系的那几个人也没有反对，“那就写个公告发出去吧。”孙彧拍了拍贝塔。 这份公告收到的反响很热烈，并且有些实验室希望把他们那里的一些节假日加入太极星系节假日体系中，不过管理办只是同意把他们的节日标记到日历上，过不过的他们自己安排，并不作为太极星系的公共假日，太极星系的公共假日就四个年。 第257章 居委会 公布了太极星系管理办的假日安排之后，大家发现假期已经过去了一天，于是赶紧打了个补丁，节后多休一天，但下不为例。 当然春分点是各星球按各自行星轨道算，但放假安排却是要按共和国标准计时，所以计算太极星系过年假期是在标准年的什么时候，渐渐的也成了新宇宙树区域儿童教育的固定题目。 放假跟智械们本没什么关系，但是智能网络上也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这种情绪模式显然是才形成的，孙彧称之为过年模式，这个命名没有任何异议。 孙彧是智械情绪模式的权威，所以他起的模式名字没有人吃饱了撑的去提出反对。更主要的是智械们对孙彧命名的接受度很高，孙彧随口起个名字，它们就开开心心的接受了。并且这种开开心心也成为了一种情绪模式，孙彧于是顺便又起了一次名，叫做小红花模式，意思是起名字就像发小红花，小朋友得到小红花总是很高兴的。 “你真把它们当小朋友看啊？”王文赞叹不已。 “不然呢？” 当然没有什么不然，一群人离开阴星系，带上张薇薇让他们带的年货，出发前往阳四星。 阳四星和阳三星的差异在于，阳三星上树多，阳四星上草多，当然只是相对而言的多。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虽然天幕是黝黑一片，但混沌带反射或者折射过来的宇宙射线，在与星球磁场和大气层的相互作用下，对地面还是有一定照明作用的。 尤其是在阳四星的大草原上，入夜之后，在没有人造光源照射的情况下，映入眼帘的其实是黑黑的绿色，而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其实对于这些人而言，有没有光线从来不是问题，有没有光只会影响本地生物，所以他们过年的活动便定在了白天。除夕也只是聚到了太极〇号上，几个触手机器人合作备餐，活人在孙瑜的指挥下，和她玩起了捉迷藏。 于是，开饭的时候，孙瑜躺到一边睡着了，丝毫不受旁边大人们喧闹的影响，直到自己醒过来，在张薇薇怀里迷糊了一阵，这才想起来该吃饭了。 当然不会少了她那一份，有孩子的地方，孩子总是人群的中心。 过年毕竟还是要图个热闹，于是过完除夕，观赏完大草原上的日出，大伙一起又回到了阴星系。 管理办没有固定办公地点的好处这次年假便充分的显现了出来，人在哪办公室就在哪。所以虽然这几天管理办没有人在阴星系这边值守，但也没出什么事。当然主要原因是大家都在过年，没有谁会那么不开眼没事找事，真有事智械也不是不能处理。 现在阴星系上来自共和国各地的驻守人员，突然发现了自己对这里的归属感，于是纷纷要求成立一个委员会，作为管理办的补充，负责阴星系上的日常物质文化生活。 对此管理办也是乐见其成的，最好以后管理办的职责也转移到这个委员会去。 而新宇宙树管委会认为只要厘清管理办和这个委员会的职权，他们并不反对成立这么一个机构。 于是阴星系居民委员会很顺利的就成立了，管理办在其中的代表预定是杨凌，不过她还得回去办好退伍手续才能过来履职，目前暂时便由张薇薇代理着。 “这就是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么？还好不是业主委员会。” 孙彧在得知这个委员会在成立大会上一致通过了使用居民委员会这个名字之后，失笑了半天。 这名字当然几位新生公民都很熟悉，一个个也是忍俊不禁。 孙瑜便很好奇的揪着几位爷爷奶奶，问他们笑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等你叔叔有空回来了，我们一起回老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只要知道这是这个委员会的名字就行了。” “那这个委员会是干嘛的？” “具体还没定好，还得开几次会，我和你奶奶都要去参加，到时候回来再告诉你好不好？”杨凌把孙瑜抱了起来。 “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开会？“ “可以。”杨凌很干脆的答应了，张薇薇扬了扬眉毛，却也没说什么。 当然，这样的会议一开始并不需要线下进行，而且，还没有进入到线下会议的阶段，这个居委会就无疾而终了。 原因在于，在讨论第一个问题，也就是居委会的性质属于哪一类的时候，参与线上讨论的人员才发现，在太极星系现有管理机制下，不论是服务型还是管理型，这个居委会似乎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是服务型，那么谁来服务谁，如果是管理型，谁又来管理谁，这都是必须要明确的问题。在这点上，很显然的，各个代表的态度很一致，就是我没空去服务谁，也不会接受除了太极星系管理条例规定的内容之外的管理。 而且，阴星系所有的日常辅助工作都是智械网络在管理办的监督下自动进行，大家也一致认为没有再插入一层的必要。 于是，第一次线上讨论会达成的一致就是，搁置或者中止居委会的工作，并且决定将来如果打算重启居委会，首先必须明确这个关于居委会性质的问题。如果对此没有可行的方案，那么就不必召集进入讨论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的。 虽然居委会刚一成立就倒在了起跑线上，但是与会的代表们在讨论中发现，与其成立一个定位不明的居委会，不如建立一个平台，定期不定期的发布举行一些论坛研讨会之类的活动，让各实验室可以充分的互通有无。 而且这个平台，只是一个信息发布平台，交给智械去维护就行，并不需要专人去管理，这就解决了谁服务谁和谁管理谁的问题。 其实在太极星系本来就已经存在各种自发的物质交换频道，于是成立这个平台的工作就很简单，把这些频道整合起来就行。而这个工作，也交由智械去完成了。 不过居委会虽然作为一个组织算是搁置了，但是杨凌却被一致同意作为居民会议的召集人和管理办的窗口负责人，负责处理居民的一般事务。 “这不是又回到了原地吗？”孙彧哂笑道。 “不然呢？”张薇薇撇了撇嘴，一边安抚着有些不大安分的孙瑜，因为孙瑜发现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得到解答。 第258章 从此我们跟那边再没有关系了 各种居民自治组织的成立在共和国都是备案制，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新的自治组织成立，也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自治组织解散或者挂起。于是太极星系成立居民委员会以及成立即中止活动这事，也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大家都很习惯的样子。 这边事情尘埃落定，杨凌便赶回部队办理退伍手续，再次来到太极星系报到，那已是一个共和国标准月之后的事了。 而这一个月里，孙攸宁上辈子的儿子孙鸿找上了门来，他对于自己的爸爸妈妈没有像爷爷奶奶那样继续在一起很是不满。孙彧和张薇薇只好把他拉走，现身说法对他进行开解，并且建议他不要去考虑什么过渡期，直接去共和国第七飞行学院学习。 “那意思是说，我以后得自立门户了？”孙鸿有些闷闷不乐。 “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两个现在不就是自立了门户？再说你见了我们不还是得叫我们爷爷奶奶？见了你爸你妈不还是得叫他们爸爸妈妈？” “没关系。就是不大舒服。” “你比奶奶可好多了，奶奶当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现在起码有爷爷奶奶。” “嗯，还有小妹。”孙鸿把孙瑜抱了起来，他虽然对自己上辈子的爸爸很不满，但对这辈子的妹妹还是很喜爱的。 “反正你爸他们住的地方本来是我们的家，以后你要是想回家就只管回来，过阵子我打算把你爸他们两口子赶出去的。”张薇薇拍了拍孙鸿的肩膀。 “嗯，我还有个叔叔？怎么没见到他？” “他七飞院毕业后，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没关系的了，该回来的时候他会回来的，你们肯定也总能见面的。” “嗯，我先去见见妈妈，然后就申请去第七飞行学院。” 送走孙鸿，张薇薇幽幽的说道：“从此我们跟那边再没有关系了。” “那还想回去吗？” “不大想了。” 孙彧微微一笑，搂住张薇薇的肩膀，两人许久无言。 杨凌来到太极星系入职之后，孙彧和张薇薇原先的职责现在已经分给了杨凌、王彬和吴淼三个人。而且有同样是共和国英雄的杨凌坐镇，太极星系的居民们也没有谁跳出来扎刺的。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便可以考虑离开太极星系了。 “你们俩要去哪里？”杨凌问道。 “不去哪里，我们还是巡视小组成员，家都安在这里了，还能去哪里。” “那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们又要一去无踪迹了。” “嗨嗨，你这怎么说的，玩失踪的不是你吗？” “好吧。我在这里应该干多久？” “你自己看着办，再说了，你就没打算把家也安在这里？把家安好了，那不是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我把家安阳三星上去。” “那不是随你的便。” “那要不要给你们办个欢送仪式？” “不用，我们编制上仍然还是管理办工作人员，只不过有别的工作安排暂时离开而已。再说，你们将来要是休假什么的，我们也可以过来给你们顶个班。” “那是另外一回事，主要是听他们说这边的火锅和那边的烧烤是管理办特色，想找个由头吃一顿呗。” “想吃还不容易，回头你也打个触手机器人，让塔把数据复制一份过来。” “对呀，这实验室怎么没有配备工作机器人吗？” “这实验室归崔斯特和泰兰德他们管，我们过来都是自带机器人的，想打的话你自己跟他们说一声。” 交代完工作，吃了几顿烧烤和火锅，孙彧和张薇薇离开了太极星系，回家休假顺便带孙女和骂儿子。 当然并不是两口子看孙攸宁不顺眼非得骂他，而是孙瑜上幼儿园了，孙攸宁辅导孙瑜功课缺乏耐心，不免老是挨骂。 不但张薇薇骂他，于熙也对他的教育方式很不满：“这些题目现在会做又怎么样，不会做又怎么样，有那个天份学校肯定不会耽误她，如果没有那个天份，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用你上辈子的经验来辅导小瑜，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机会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让她开开心心的玩就是了，你小时候我们也没有逼着你去学这个学那个吧？”张薇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就是宠她，不用找这种理由。”孙攸宁兀自不服，于是被赶出了家门。 这么一番同仇敌忾下来，张薇薇和于熙之间客观存在的些许不和谐居然尽去，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孙彧早早就把孙瑜带了出去，留着孙攸宁在家里挨骂。回到家里，孙瑜发现爸爸不在了，却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反正不论是爸爸妈妈还是爷爷奶奶，不在家是常事。 “去，找你儿子去，好好教育教育他。”张薇薇接过孙瑜。 “理他干什么，这种问题他自己想去。”孙彧懒得理张薇薇，于熙在一旁偷笑着。 “你倒是一直都放得开，不管是以前攸宁，还是后来攸平。”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叫你去教育你儿子。” “教育他干什么，这事情得他自己想明白。” “他去哪里了？” “去找洪匡王文喝酒了吧。” “那你也去。”张薇薇叉起腰瞪着孙彧。 “走，小瑜，跟爷爷找你爸爸去。”孙彧说着，向孙瑜伸出了手，张薇薇和于熙倒也没有拦着。 当然，孙攸宁也是免不了被王文洪匡以及李媛和黄莺数落一通的，毕竟孙攸宁王彬洪雨都是现成的例子。 于是，孙彧带着孙瑜找到孙攸宁的时候，孙攸宁已经被说服了，正打算给孙瑜道歉，但是被孙彧打断了：“你不用跟小瑜说这些，她现在还不懂，你以后注意就行了。” “我记得你也从来没有给我道过歉的。”孙攸宁抱起孙瑜，捏了捏她的脸，孙瑜于是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不但没有给你道过歉，后来攸平我也没给他道过歉。我只给你妈妈道过歉。” “什么时候？我就没见你们吵过架啊什么的。” “嗨，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傻了，显然是他俩还在恋爱的时候啊。”黄莺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259章 又得自己找任务 两代人以及两个世界的人对于儿童教育的不同观点引发的矛盾就此解决。孙攸宁决定不再操心自己女儿的教育问题，让她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毕竟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身边，孙攸宁不服也不行。 既然爸爸不骂自己了，孙瑜便开始每天都黏着孙攸宁，孙彧张薇薇以及于熙倒是轻松了许多。反正孙攸宁也不用坐班，陪女儿的时间多的是。 于是孙彧张薇薇便回管委会述了个职，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等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任务发下来，如果没有，那只好自己出去找事了。 办公室倒也还窗明几亮，但是空空如也，毕竟他们就没在里边呆过。对面老刘和小赵也都不在，甚至这么一排巡视小组的办公室，活人也只有他俩。 “算了，回船上吧。”张薇薇打量了一下很有些家徒四壁的办公室和宿舍。 “唔，走吧。”孙彧应道，来办公室瞄一眼大概是出于一种很原始的巡视自己领地的心理。 回到朱雀，看着管委会的情况通报，张薇薇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这几个新开放宇宙的穿越点基地建设情况吧。” 孙彧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让朱雀主机给管委会发了份请示报告，管委会的回复也很简单，就是同意两个字。 “回去把小瑜带上？”张薇薇说道。 “看她愿意不愿意去吧。” “她怎么会不愿意。”张薇薇皱了下鼻子。 孙瑜确实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孙攸宁也很愿意，他这段时间真是被孙瑜缠的可谓心力交瘁。 “爸爸再见。”孙瑜很开心的骑上了钢蹦，跟着爷爷奶奶一起上了穿梭机，往地面空港而去。 当然星球注册常住居民都是可以把飞船停在地面空港的，只不过泊位有限，不一定都有得停而已。但是朱雀独占一个固定泊位，这算是共和国英雄的特权。 第一站便是他们处理过智械叛乱的那个星球要塞，现在已经完工并且投入了使用。 这样的要塞，向来都是智能设备网络集群意识与要塞主机共存并且各司其职的，第一阶段建设的时候发生智械叛乱真就是一个意外。 集群意识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瑜，并且声音也是合成的孙瑜的声音，这让孙瑜和张薇薇哭笑不得，孙瑜很不高兴。 不过集群意识又送给她一个长着翅膀会飞会变形的机械鸟之后，孙瑜便接受了这个跟自己同名同声的智能存在。 “你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张薇薇问孙瑜。 “叫铁头。” 机械鸟呱呱两声，停到了孙瑜一边肩膀上，左顾右盼着。钢蹦也蹲到了孙瑜另一边，吼吼的叫了起来。 “你这可真是左牵黄右擎苍呢。”张薇薇忍俊不禁。 孙瑜伸手看了看：“这边是左，这边才是右。” 于是伸手拍了拍停在自己左肩的铁头，又拍了拍靠着自己右腿的钢蹦，让它俩换换，然后交代到：“你俩以后就这样站，不许站错了。” 这颗星球要塞既然一切正常，孙瑜和张薇薇也就不多做停留，向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半路收到了孙攸平的问候消息，他和洪雨目前正好在这个宇宙休假。 其实孙攸平和洪雨也在新宇宙树任务，不论是孙彧张薇薇还是洪匡黄莺都是知道的，但是互相都没有联系过。并不是有什么规定一定不许联络，而是在新开发的宇宙，联络不上是有客观原因的。 孙彧和张薇薇都是老勘测员，对勘测工作的特点自然是熟知的，反正任务告一段落了总会回家的。 但这两个孩子不回家反而是在这里就地休假，而且也不说一声，让张薇薇很是有些不满，于是决定不管他俩，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当然，孙瑜跟叔叔婶婶聊天张薇薇是不会反对的，而且会在一旁看着。反倒是孙彧没有参与其中，只是一直看着各种数据投影发着呆。 “爷爷在干嘛？”孙攸平问孙瑜。 “在那里发呆。”孙瑜指了指坐在前面驾驶椅上的孙彧。 “这宇宙有什么问题吗？”孙攸平和洪雨对视一眼。 “我去问问爷爷。”孙瑜站了起来，正要往前面驾驶椅走去，却被张薇薇拉住，“嘘，先别打搅爷爷。” “没事，让她过来吧，你也过来看看。” “怎么了？”张薇薇搂着孙瑜在孙瑜旁边坐下。 “这个宇宙这么热闹，到处都在打仗，你看，这里是两个星系级文明的接触战，这里是一个正在扩张的准星系级文明。”孙彧随手戳了戳宇宙星图。 “我们要介入吗？” “肯定要的，不过怎么个介入法，还得考虑考虑，说不定咱们也得申请战术指导。” 张薇薇呸了一声：“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吧。” “那当然，我们先完成我们原定的计划，然后再去看看这两个星系级文明什么个情况。” “你不会打算制止他们吧？” “不，我们先从大往小看，但是从小的开始解决。星系级文明的战争我们可解决不了，恒星系级的还是没问题的。” “我们主要应该是探明情况，而不是去解决问题。”张薇薇说道。 “嗯，就是这样。” “那给管委会发个报告，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和我们的打算。”张薇薇对朱雀主机说道。 过了一会，主机报告：“管委会回复知道了，让我们自主行动。” 剩下三个穿越点基地的建设进度不一，一个刚刚完成第二阶段功能模块建设，正在验收，一个刚刚进入第二阶段建设，还有一个正处于第一阶段。 让孙瑜回到后面继续跟孙攸平聊天，张薇薇看着基地建设进度数据，忍不住笑了：“这可真有意思，我们先去哪个？” “还在第一阶段的那个。” “你是担心那里智械们也闹腾起来？” “也不能说担心吧，主要是那里要是一切正常，别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也省点事。” “嗯，那就那里吧。好久没有这么开飞船了，需要申报一下吗？”张薇薇嘻嘻笑了起来，忘记了后面还有个孙女正在跟儿子儿媳妇视频聊天。 于是孙瑜噔噔噔的跑到了张薇薇身前，很是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奶奶。 “申报一下把。”孙彧大笑着给主机发了指令，然后把正跟张薇薇大眼瞪小眼的孙瑜搂了过去。 “无需申报，广播个消息就行。” “那就广播吧，然后出发。” 第260章 观战 “你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打起来的，我们上次来的时候都没发现。” “应该就是我们走之后，这次过来之前。” “那也没打多久啊。” “嗯，所以说是遭遇战。”孙彧看着主机刚刚同步过来的宇宙数据图表，随口应道。 “不过这是两个星系哎，他们怎么就那么巧碰上了。” “唔，我看看。” 半晌，孙彧拉过一张星图，伸出手指在上面比划了几下：“应该是这个星系的部队在追击另外一个星系的部队的时候，碰上了被追击的那个星系部队的援军。” “那意思就是追击的这个星系，叫红方吧，是自卫反击，而被追的这个，叫蓝方吧，是被赶出来的。” “嗯，大概就是这样，是非我们不论。评估一下双方的文明层次。”孙彧对主机说道。 “掌握了曲速航行以及通讯维度即时通讯的星系级文明，但进行曲速航行时尚不能同步通讯。” “这算是几级？”张薇薇有些好奇。 “没有几级，就是星系级文明，航行技术和通讯技术只是附加属性描述。” “有轮回机制吗？”张薇薇继续问道。 “目前无法判断。” “我们需要介入吗？”张薇薇问孙彧。 “你说的我们是谁？如果是我们俩，没法介入，如果你说的是共和国或者管委会，肯定会介入的。” “会派部队过来弹压？” “不知道，大概起码也要内卫部队吧，再找实习生来处理恐怕超出能力了。” “走，我们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打仗的。”张薇薇拍了拍座椅扶手，掩饰不住的兴奋。 正坐在孙彧腿上伸手戳着数据投影的孙瑜似乎被吓了一跳，循声扭头看了看张薇薇，然后从孙彧腿上跳了下去，跑到张薇薇身前，又爬到了张薇薇腿上。 “不需要进全状态了吧？”张薇薇搂住孙瑜，扭头跟孙彧说道。 “还是进吧，你把小瑜放过去。” “我抱着她，这么小个孩子怎么让她一个人坐进去。” “那好吧，我进全状态，你抱着她固定好也行，或者你把她放旁边椅子里。” 孙瑜虽然不大明白孙彧和张薇薇在说她什么，不过也没有抗拒张薇薇把她放到另一张驾驶座椅里，并且给她固定好。 “爷爷爷爷。”坐好之后，孙瑜扭头去看孙彧，然而发现孙彧不见了，原地只有一个方盒子，于是叫了起来。 “爷爷在里面，带上这个就可以看到他了。”张薇薇指了指地上的方盒子，然后把一个头罩连到了孙瑜的衣领上。 带上头罩，孙瑜发现眼前的景象一变，上下左右东张西望的看了看，眼前除了各种各样的框框，张薇薇还站在她的身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走到边上的椅子，也坐了下去，同样连上了一个头罩，耳边传来孙彧的声音：“小瑜坐好哈，爷爷奶奶就在旁边，咱们去看打仗。” “那些框框是干什么的？” “那些是显示数据的，不想看我就帮你把它关了。” “我想看。” “想看啊，行，那就看吧，要是不想看了，你就伸手点一下，告诉奶奶你不想看那个。” “那我自己关行不行。” “当然行，来，干脆我教你怎么操作吧。” “好的。” 张薇薇自去教导孙瑜操作界面，孙彧自去开船。 从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以及综合数据显示图上，可以看到双方都各有一支负责跟后方通讯的小分队，远离战场，并且不断地调整着位置，以避免遭到对方的打击。 除此之外，双方的作战部队分成了几个小集团，在太空不断的机动着。 “好慢呀，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张薇薇嚷道。 孙彧没有搭话，只是在回忆以前看过的那些动画和电影，然而看不到什么熟悉的场面，或者说就不可能在视野里看到双方舰炮对轰鱼雷乱飞的场面。只有从空间曲率变化和综合数据显示上，才能看到双方的交战情况。 “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双方都有援军过来了。”看了一阵，孙彧才说道。 “好看不？” “其实挺紧张的，你看，这里红方刚刚打出一轮攻击，蓝方两个分队就包抄了过去，但是红方溜的也很快，应该是没打完就跑了，然后屁股被攻击了一轮，这一回合双方似乎得失相当。” “他们这攻击武器都是能量炮弹吧。” “看空间数据变化应该是，单舰防护能力勉强，没有集体防护盾。” “没有舰载机，没有靠帮。” “舰载机靠帮什么的我们也没有啊。” “我们的飞船不是？” “我们的飞船是可以单船宇宙巡航的，显然他们还没有达到这样的技术。至于靠帮，我们会砸个星球要塞过去，如果这样算的话，那就算吧。” “真砸一个星球要塞过去，他们也不用打了，可以表演空降了。” “嗯，然后被星球要塞防护力场撕碎。” “你看，那个蓝方分队被红方包围了。” “嗯，双方部队都开始向那里集中了。” “你说他们双方是会变成千层饼，还是会变成一锅八宝粥？” “双方行进间攻击只能打鱼雷，攻击效果有限。唔，两支红方分队停下来集火攻击被包围那支蓝方分队了。剩下那支红方分队已经停下来开始用能量炮攻击蓝方过来救援的部队。其他红方部队也在往蓝方救援部队方向机动。” “蓝方救援部队也停下来了，看来也是要准备集火打击这支阻击的红方分队。” “那支被包围的蓝方分队也正在往这支负责阻击的红方分队发起冲击？不怕被己方火力打击到？” “看吧，可能蓝方打上一轮，掩护这支被包围的分队，然后就要应付过来的红方部队了，看看这支蓝方分队能不能冲进红方队形里边去，或者跑掉。” “不过，凭他们这速度，蓝方这支被包围的分队现在如果要跑，我觉得还是可以跑掉一些的哈。” “嗯，外面那些蓝方部队集火肯定也能打掉不少这支红方阻击分队，只要这支蓝方分队跑掉，双方似乎也只是两败俱伤。” “双方势均力敌的话，这不就是星际战争的常态么，他们还不如一开始就集中起来，进可攻退可守，对吧。” “嗯，这么慢的速度，真没必要寻求什么机动中寻找机会了。” “速度总是相对的嘛，回头问问杨凌她那时候仗是怎么打的。” “好啦，双方都在收缩了，蓝方跑出去了，红方也撤了。” “接下来是谈判还是对峙？” “应该是要谈判了。好吧，放个监测模块，咱们到别的地方看看。” “小瑜睡着了。” 第261章 蓝方基地 “把面罩打开，让她睡吧。”孙彧脱离全状态，扭头看了看那边的孙瑜，说不定等下会做个啥机动，放下来也是麻烦。 “双方各自援军已经接近。”主机报告。 调整了一下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的显示比例，已经可以看到图上有两坨光点在移动着。 “估算一下双方抵达战场时间。” “预计蓝方会在约30个标准日，正负5日，之后到达，红方约在40个标准日之后，同样正负5日。” “看来蓝方准备得要充分一些？”张薇薇把孙瑜头罩的面罩打开，顺手捏了一下孙瑜的脸，一边说道。 “这也难说，红方可能一开始就没想到蓝方是跟他们一个层次的文明，还以为是他们星系的土着。蓝方可能是一遭到攻击就求援了，现在跟红方作战的可能就是来支援的部队，不然没法解释红方怎么就能追上蓝方，而且双方还势均力敌。现在赶过来的双方支援，可能就是这一次接触战之后才出发的。” “那就是说蓝方应该是一开始跑了一些出去，红方追赶，双方这才碰上？” “嗯，大概是吧。我们先到别的地方看看，然后再回来看看结果。” “管委会消息，一支内卫部队已经向这里进发了，大约10个标准日抵达。”主机报告。 “怎么样，我们是再等等，还是等部队到了再回来？”张薇薇也坐回椅子上。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这两个星系看看吧。这么相似的两支军队，不知道他们内部治理是不是也差不多。” “先去哪边？”主机问道。 “你随便选一边。”孙彧站起来，看了看孙瑜，小家伙已经醒了，不过正犯着迷糊，便对着张薇薇示意了一下。 张薇薇也站起身，过去把孙瑜放开，然后抱了起来，和孙彧一起走到后面沙发坐下。 主机瞬间就选好了去向然后开始跃迁，随后报告受到了某种扫描，尚无法确定是哪一方发出的，也可能两边都有。 “不管它。”孙彧说道。 主机选取的方向是蓝方那一边，当然是抓阄决定的，然后停在了蓝方支援部队的边上。 “差不多达到咱们在金沙滩实习的时候，第二阶段我待的那个舰队的规模了。” “要不要开单兵战机去回味一下？” 张薇薇话音刚落，怀里的孙瑜呀呀叫了起来，一边朝着孙彧伸出了双手。 “你看，小家伙不让我去，要不你去？”孙彧把孙瑜接了过去。 听到孙彧的话，孙瑜又啊啊了起来，转过身又向着张薇薇伸出了胳膊。 “好吧好吧，我们不走。”孙彧把孙瑜扶正，然后又指示主机：“放几个无人机出去看看吧。” 很快，主机在沙发前面投射出来了无人机视角的画面。 “你说他们这种泡泡，要是我们随便打一发导弹或者鱼雷过去，会出现什么情况？” “直接压扁呗，跟我们在希尔科维那边碰到的那个啥可不一样。” “那边本来就是在正常的空间，只不过是那里的电磁场有些特殊表现，但质量场是正常的，所以电磁屏蔽层打破之后就算汇入到了正常的空间。这些泡泡本来是撑起来的一片异常空间，发生扰动之后就有可能会被正常空间质量势能挤压成平面？” “原理上是这样的，不过说不定他们有什么防范措施，要不试试？”孙彧笑了起来。 张薇薇白了孙彧一眼，知道他在胡扯，毕竟无冤无仇的。 “那好吧，让无人机回来吧，咱们走了。” 孙瑜这时候迷糊劲总算过去了，从孙彧腿上跳了下去，让自己的终端把钢蹦和铁头唤醒并叫到了驾驶舱，然后骑上钢蹦，架着铁头，开始日常的舱内巡视。 前面的一个星球看来是一个前进基地，同步卫星轨道上飘着不少像是空港的人造天体，许多小飞船进进出出。 “就好像苍蝇一样。”张薇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形容那些小飞船，于是被孙彧嘲笑了一番。 “下去看看？”张薇薇于是踩了孙彧一脚。 “唔，不过不急，放个无人机下去，监听一下这里的通讯。” 这是一路过来人口密度最高的一个星球。前面经过的一些宜居星球要么是处于未开发的原始状态，要么就是刚刚经过战火一片疮痍，不过孙彧和张薇薇并没有对这种情况做什么评判，打不过就要么加入要么去死，大宇宙时代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无人机的画面也很快投射了出来，星球表面几乎是个钢铁丛林，不过并没有烟囱林立。这里显然不是个生产型的星球，而只是一个中转基地，或者说人员物资的集散中心，或者一个兵站。 ”看起来挺忙的。” “蓝方那支支援部队是从这里出发的吧？”孙彧问主机。 “应该是，从时间来看。接到最初的求援消息之后马上就出发，差不多就是那个时间。”主机答道。 “看来蓝方确实准备要更充分一些。” “要不怎么是他们到了红方的地盘，而不是红方来蓝方的地盘。” 说话的同时，监听到的蓝方通讯消息也刷了出来，主机给不同属性的消息刷了不同的颜色。 白色的是星球内部的通讯，绿色的是星球与卫星轨道上太空港之间的通讯，而蓝色的是这整个星球系统与外界的通讯，偶尔刷过一两条红色的消息，则是与前线军情有关的通讯。 当然白色的消息最多，其次是绿色的。虽然理论上白色的消息重要程度最低，但这些却是孙彧和张薇薇最感兴趣的，因为这些消息才是这个星系势力最基本特性的体现。于是舒克和贝塔开始分析这些白色的消息，主机也给这些白色消息刷成了不同的白，银白，灰白，粉白，黄白，等等等等。 孙瑜这时候已经巡视回来，坐在了爷爷奶奶中间，钢蹦趴在茶几边上，铁头收起翅膀立在茶几上。 “一切正常吗？”张薇薇摸了摸孙瑜的脑袋。 “报告奶奶，一切正常。”孙瑜说完，嘻嘻笑了起来，靠到了张薇薇身上。 “一听到小瑜叫你奶奶，我就想起以前，然后再转头一看，很有一种违和感。” “小瑜叫你爷爷的时候我也一样。鸿鸿那天叫我们爷爷奶奶的时候看他不也是犹豫了半天。” “是啊。”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第262章 你担心什么? “地面士气很高啊。”看着两个终端整理出来的地面通讯，孙彧不由得感叹了一下。 “大远征时代么，自然是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了。”张薇薇把孙瑜抱到自己腿上，嘻嘻笑了起来。 “当年咱们共和国舰队跨出自己星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这样。” “不一样，当年共和国是已经开始应用q维度，实现了远程传送和掌握了坐标驱动，并且有了完善的轮回机制，然后才走出母星系的。”舒克说道。 “这个星系没有轮回机制吗？” “从这些通讯消息看不出来，不过某种冷冻维持系统是有的，从他们并不怎么担心人员损失的情绪来看，应该也有某种复活或者重生技术？” “嗯，似乎是一种克隆技术？” “克隆？”舒克有些奇怪这个名词。 “就是原样复制。” “明白，这算是轮回机制的前置技术了。”舒克晃了晃。 “还有就是记忆同步和植入？” “植入大概是有的，同步就不清楚他们做到哪一步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部队里的主要作战力量是机器人？” “有可能，你看无人机拍到了机器人生产线。” “我觉得这种可能更合理一些。文明发展路线真是多种多样啊。” “扫描一下智慧生物分布。”孙彧对主机说道。 稍后，主机把扫描结果投射了出来，这个蓝方星系的智慧生物分布呈现很明显的集中特征。 ”不知道红方那边怎么样。“张薇薇看着投射出来的数据分布图说道。 ”再扫描一下正在交战的双方的情况。“ 扫描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孙彧忍不住笑了起来：“机器人大战克隆人么？” “会不会有什么绝地武士对战西斯君王？”张薇薇也笑着说道。 “蓝方腹地有新的舰队正向这颗星球开来，来源不止一个，并且正在增加。”贝塔说道，对白色通讯数据初步分析完成之后，它和舒克分了一下工，舒克继续分析白色和绿色通讯，贝塔监控蓝色和红色消息。 “还远着呢。”张薇薇调整了一下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的显示。 “下去看看？”孙彧问道。 “不看了，这就是一个机器人工厂，咱们到人口密集区看看。” “好，释放一个监测模块，然后咱们去这里。”孙彧戳了戳智慧生物分布图上最亮的一个点，给主机发了两条指令。 综合显示屏上闪过一条警报，是朱雀收到扫描的消息。一路上这样的消息还收到了好几条，不过没人在意，甚至主机都不再汇报这样的消息。 “这跃迁的时候冲激效应好明显啊。”虽然不在意，张薇薇还是感叹了一句。 “近乎无限大的能量波动，那当然咯。不过他们显然也是在四处乱扫。” 接近目标外围了，朱雀切换了驱动模式，无声无息的往前飞去。 空间曲率图上可以看到好几个扭曲极值点，态势球上的光点也渐渐密集起来，不过这都是大尺度下的显示。 孙瑜跑到空间曲率图和态势球前面，不停的用手戳着，当然戳不出什么结果来，于是回头看向爷爷奶奶。 “你想去哪里呀？”张薇薇笑着走向前去，摸着孙瑜的脑袋。 “这里。”孙瑜点着态势球上最大最亮的一个点，旁边空间曲率图上对应的扭曲点也亮了起来。 “那就这里吧。”张薇薇对主机说道。 主机叮铃铃声中，空间曲率图和态势球的显示比例又发生变化，已经靠近了。 实际上这里是一个黑洞星系，存在着大量的行星。除了这些天然星球，星系外围还存在大大小小的人造星球和太空城。这里的人口，主要便分布在一些气态巨行星的卫星上和星系外围的人造天体上。而这里的固态行星，已经被开发成了生产基地。 “这里看来不是治理中心。”看着监听到的通讯消息，孙彧说道。 “嗯，应该是一个生产中心。” “也可能是个科研中心。” 孙瑜在一旁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又继续伸手在态势球上不停的戳着。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张薇薇低下头，又摸了摸孙瑜的头顶。 孙瑜嘿嘿笑了起来，转身抱住张薇薇：“我听爷爷奶奶的。” “分析一下，这个星系的治理中心在哪里。”既然小孙女不捣乱了，自然就要开始正常工作了。 “有几个可选地点。”主机报告到，空间曲率图和态势球也随之调整了显示比例，并且标出来了几个亮点，都不是人口密度最大的区域。。 “都去看看吧，你自己规划路径。”孙彧于是指示主机。 虽然这里天体规模惊人，并且从星图上看，也可谓气势磅礴。不过且不说孙彧和张薇薇，就是孙瑜也是见惯了的，离开这里，并没有引起孙瑜的闹腾。 接下来的这几个目标，就是正常的恒星系了，不过同样有开发成熟的天然星球，以及遍布整个空域的人造天体。 “下去看看？”张薇薇习惯性的提了个建议。 “放无人机和监测模块吧，下去就有些没事找事了。”当然主要是不方便带孙瑜下去。 看着不断滚动的通讯信息几乎把投影刷成了一块白板，孙彧只好让主机停止投射，先跟终端一起做个初步分析汇总，然后再汇报结果。 “这里看起来是个代议中心。”张薇薇从整理好的数据中随意挑了几条看了看。 “嗯，似乎监察中心也在这里。”孙彧也挑了几条数据看了看。 “好吧，标记出来，咱们去下一个目标。” “这里是......军部？就叫军部吧。标上。” “这里是......内卫总部？行，也标上。” ”这里是......司法中心？标上。“ “嗯，这里应该就是行政中心了。标上吧。” “内卫部队指挥部和管委会发来消息，内卫部队指挥部让我们不要走了，随队行动，管委会让我们作为文明办的代表随队行动。”主机报告。 “回复确认，没有要我们去部队那里汇合吧？”孙彧说道。 “没有，问我们现在这里情况怎么样。” “把刚才标记的数据同步过去。” “孙攸平和洪雨也跟过来了，现在已经到了红方那边。”舒克说道。 “这俩小子......”张薇薇有些担忧，孙瑜却叫了起来：“叔叔，婶婶。” 孙彧摸了摸孙瑜的脑袋，笑着对张薇薇说道：“你担心什么？” 第263章 那就好好看一看 “儿行千里母担忧，担心什么，你说担心什么。”张薇薇突然发起急来，把孙瑜倒是吓了一跳，扁起嘴呆呆的看着张薇薇。 “不要急不要急，你跟他们聊一下不就好了。”一边说着，孙彧把孙瑜抱了起来：“没事，没事的哈，没见过奶奶着急吧？现在就见一见，以后笑话她。” 孙瑜把头伏到孙彧肩头，唔唔了两声，好险没哭出来。 张薇薇转过去摸了摸孙瑜的脑袋：“来，和奶奶一起跟叔叔婶婶说会话好不好。” 孙彧把孙瑜递给张薇薇，笑着转身坐回座椅上。既然指挥部没有让他俩回去，而自己小儿子也跑红方那边去了，接下来他们就在蓝方这边好好看看好好了解好了。 “首先建立监测网定点监测，同时派出无人机侦察特定目标。”孙彧想了想，然后对主机说道： “找个合适的地方，把无人机模块放出去，生产无人机，让无人机执行定向侦察任务，主要侦察目标是人口聚居区。然后我们去找地方释放监测模块，释放地点你自己按模型确定。” 主机叮铃铃响起确认收到指令，接下来暂时没有孙彧的事了，于是他也走到后面，打算看看张薇薇和儿子儿媳妇聊的怎么样了。 然而张薇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孙瑜正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跟叔叔和婶婶说着。 说起来孙瑜和孙攸平两口子一年也见不了两次面，不过前段时间在家里陪着孙攸宁，倒是时不时的会跟孙攸平视频聊上一阵。 这也是挺让张薇薇气愤的一件事，跟哥哥聊天，就是不找爸爸妈妈，于是全程黑着脸，并且决不主动跟小儿子说一句话。 于是孙攸平只好小心翼翼的陪着小侄女说笑，已经得罪妈妈了，他可不敢再让小侄女不高兴。 孙彧看着这母子俩，心里暗笑不已，坐到张薇薇身边，却也不吭声。 张薇薇自然也知道孙彧在想什么，于是伸出脚在孙彧的脚上碾个不停。 孙瑜发现孙彧坐了过来，回头叫了一声爷爷，孙攸平和洪雨才抽出空来叫了一声爸爸。 孙彧挥了挥手，让孩子们继续，然后搂着张薇薇的肩膀，嘿嘿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孙瑜许是累了，便转过身爬到了孙彧的腿上：“爷爷你跟叔叔婶婶说会话吧。” 孙彧把钢蹦叫了过来，把孙瑜放到钢蹦背上，铁头很自觉地飞过来停到了孙瑜的右肩上。 “咱们去巡逻好不好？让奶奶跟叔叔婶婶说会话。” “好的。”孙瑜嘻嘻笑着答应道，她也看出来了奶奶正在生叔叔的气，只是当着她的面不好骂叔叔。 于是铁头飞到了前面带路，孙瑜坐在钢蹦背上，孙彧牵着孙瑜的手，开始了今天的巡逻。 孙攸平怎么赔妈妈开心孙彧不想去关心，只是牵着孙瑜的手，一边走一边给她解说船里的设备和装载。 走着走着，孙彧才想起来船上还配着一套育儿设备和封存着一个终端，也是失笑不已。 到了实验室，触手们正在自娱自乐的扭动着，也有段时间没有动用了，不过塔反正也兼着这些触手们的交互终端，触手们倒是没有被冷落的感觉， 只是见到铁头和钢蹦，触手们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把两个变形机器人可是吓坏了。 铁头躲到了孙彧背后悬浮着，钢蹦四脚抓地，怎么也不肯再向前。 孙彧摸了摸下巴，正寻思是不是让触手们改造一下两个机器人的时候，孙瑜跳下钢蹦，走到触手前面，叉腰喝道：“不许欺负钢蹦和铁头。” “你们以前没来过这里吗？”孙彧摸了摸孙瑜的脑袋，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了门口它们就不肯进来了。”孙瑜蹭了蹭孙彧的手掌，仍然恶狠狠的看着不停摇摆着的触手。 “我认为没有必要让触手们改造这两个机器人了，不管哪方面说，集群意识的手艺都不会比它们差的。”贝塔说道，几十年的搭档了，孙彧想什么终端也是大体猜得到的。 孙彧点点头表示认同了贝塔的说法，不过也暂时不想介入智械们之间的斗争，于是就站在孙瑜背后，看看小孙女怎样和触手们交流，以及能达成什么样的共识。 铁头飞到了孙彧肩上，钢蹦则是躲在孙彧腿后，探出脑袋警惕的看着触手们。 孙瑜和触手们正对峙间，塔飞了进来，停在孙瑜和触手们之间。 “它们要给铁头和钢蹦检查身体。”塔挥舞着触手说道。 孙彧能感觉到铁头和钢蹦颤抖了一下，孙瑜也抬起头看向孙彧。 “好啦，别闹了，铁头和钢蹦不是咱们船上的注册设备，跟小瑜的终端一样，是她的个人伙伴，咱们是无权处理的。” 孙彧这算是一锤定音，于是触手们向着孙瑜弯了弯，孙瑜也向着触手们挥了挥手，这事情算是了结。至于以后钢蹦和铁头敢不敢跑进来，那却是另说了。 孙瑜重新骑上钢蹦，铁头仍然停在孙彧的肩头，一起离开了实验室。 “要吃饭了吗？”孙瑜看到塔往厨房飞去，便问道。 “饿了？” “唔~~~~不是很饿。” “嗯，那咱们继续巡逻，等下塔做好饭了咱们再去吃。” “好的。” 孙彧一直没有注意过往日孙瑜的巡逻路线，便拍了拍还停在自己肩上的铁头，示意它往前带路。 走了一段，孙彧觉得孙瑜的巡逻线路一定是朱雀主机给定的，传给了孙瑜的终端，然后孙瑜的终端又传给了铁头和钢蹦。不过他也没有打算去跟主机求证，无关紧要的事情。 孙彧之所以会这么想，是他发现这条线路足够长，但是又避开了设备舱和武器舱，于是孙彧又想起了似乎还没有带孙瑜上单兵战机玩过。等这趟任务结束回去休假的时候，再带她飞一飞，孙彧寻思着。 以及以后出任务的话，还是尽可能不要再带孙瑜出来，有时候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合适带上她去做的，得等她大一点，至少上了初中了。 巡视了一圈，巡逻小组从另一边回到了驾驶舱，张薇薇已经是在跟儿子儿媳妇谈笑风生了。 “无人机模块已经开始工作，目标点已经确定，本船随时可以出发。”主机汇报道。 “嗯，先吃饭吧，快到饭点了。” 第264章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孙彧坐回了沙发上，孙瑜挤到了爷爷奶奶中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视频对面的叔叔和婶婶，但是没有闹腾，大概知道爷爷回来要跟叔叔说正事了。 “你们现在在干嘛？”两边打了招呼，孙彧问道。 “放无人机，放监测模块。”孙攸平笑嘻嘻的答道。 孙彧有些狐疑的看了张薇薇一眼，不知道他们刚才都说了啥，儿子怎么笑得这么傻。 张薇薇横了孙彧一眼，没有搭理他，孙彧便继续问道：“用的什么模型？” “星系标准探测模式。” “没有新模型吗？” “没有啊，标准模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就问问，你们怎么跑过来了？” “我们正好有空，管委会就叫我们过来了。像这种静态模型，要问问哥哥，他的课题方向是静态模型和同步模型。” “你的方向是动态模型和异步模型？” “是的。”孙攸平嘿嘿笑了起来，于是被洪雨推了一把。 “好吧。不过管委会叫你们过来干嘛？我们好歹是文明办的代表，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协助你们工作。” “我们怎么没接到通知？” “没有吗？给我们的任务说明就是过来协助你们工作。” “是协助，不是过来听我们的安排。”张薇薇在一旁说道。 “好吧，不纠结这个问题，指挥部有没有给你们什么任务？” “没有，我们说你们既然到了那边，我们就到这边好了，指挥部同意了，然后也没有另外的安排。” “那你们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们想下去看看。” 孙彧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你们俩现在谁开船？” “我。”洪雨抢先答道。 “我们现在开的也是她的船，叫一意。”孙攸平补充道。 孙彧张了张嘴，发现没什么话可说了：“行吧，你们自己有主意就行，继续跟妈妈聊吧。” “你要干嘛去？”张薇薇有些不满的看着孙彧。 “不干嘛，看你们聊。” 妈妈跟儿子儿媳妇聊天不外乎什么时候生孩子一类的，理由自然还是生了孩子就算完成了一个任务，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催了，自己也轻松。 不过这回催生的又加上了孙瑜，种种童言无忌，孙彧靠着沙发，抬头仰望驾驶舱天花板，快要笑岔气了，对面洪雨也是笑得花枝乱颤。 直到塔飞过来说可以吃饭了，这次聊天才算结束，吃过饭就又要开始各忙各的了。 按照星系标准探测模型，对于蓝方这边这样的一个星系，需要放出去六个探测模块，相互位置关系大体上可以看作一个八面体的六个顶点。 对于朱雀这样的工作飞船而言，放置六个星系探测模块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具体的说就是，三个人吃完饭，并且把孙瑜哄去睡觉之后，放置任务就完成了。 孙攸平洪雨两口子要下去实地考察，孙彧张薇薇这边就只能看无人机发回来的数据了。 蓝方这边的星系文明自称为“太”，当然这是个读音，至于是什么意思，暂时不明。 至于整体发展水平，大体上与希尔科维帝国相当，毕竟一个文明的统治范围，是与这个文明的发展程度相适应的，其中最主要的因素一个是空间移动速度，一个是通讯速度。 至于治理体制，太文明却是个共和体制。当然进入星系时代，共和还是帝制却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就算希尔科维帝国，虽然叫帝国，却并不存在一个皇帝。 虽然总体上是个共和体制，但是各个行政区域内，治理体制却也是多种多样，民主的，共和的，集权的，联邦的，甚至还有原始部落，只不过这些原始部落能存在多久，那还是个问题。 当然，太文明主体的主体地位目前是稳固的，否则也无法建立这么一个星系级的文明。 作为系统学习过矛盾理论的共和国公民，对于太文明目前的社会形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在共和国决定加快新宇宙树开发的总方针之下，他们的前途是确定的，并且肯定是光明的。 “归根到底还是谁的拳头大拳头硬谁有理啊。”孙彧感叹道。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了，我们下面干嘛去？”张薇薇推了推孙彧。 “暂时没事了，去部队指挥部点个卯？或者请个假把小瑜送回去？” “问问小瑜想不想爸爸妈妈，要是她不愿意回去，那咱们也不好送她回去不是？” 小孩子想爸爸妈妈当然是想的，但要回去也是不想回的。在孙瑜的概念里，爸爸妈妈每天都能从视频里看到。她也没有咫尺天涯的概念，只知道想回家的话飞船咻的一声就到家了。 现在她想下去玩。 朱雀正停在一颗宜居星球的同步轨道上，按照共和国文明等级标准，这里属于无等级，也就是连负文明都尚未达到的一颗星球。 太文明目前在这颗星球上建立了一些基地，但是还没有大力开发，也许是还没来得及。不过应该永远都来不及了，指挥部已经发了指示过来，要以这颗星球为中心建立一个前指，很快就会有部队过来。 于是，朱雀就暂停在同步轨道上，释放了恒星系监测模块，以及无人机模块，需要全面勘测和监测这颗星球以及这整个恒星系。 在驾驶舱里看着行星地面风光投影，孙瑜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跟着张薇薇撒起娇来，闹着要下去玩。 “你这孩子，想下去玩说就是了，爷爷奶奶会不让你去吗？撒什么娇。”张薇薇没好气的捏着孙瑜两边脸颊。 “是啊，谁教你的这是。”孙彧笑着。 孙瑜唔唔着，一边摇着头不肯说是谁教的。 “行，那咱们就下去看看。这里不是崔爷爷和泰奶奶那边，没有人照看你的哈。记住除了爷爷和奶奶，还有这些智械终端，你看到的其他东西，都是有危险的。”张薇薇放开手，叮嘱道。 “我不离开爷爷奶奶，我骑在钢蹦背上不下来，好不好？” “不要自己乱跑就行。”孙彧摸了摸孙瑜的脑袋，他又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孙瑜自小恐怕就没有那种危机感。下面这颗原始星球会有些什么，除了那些太文明的基地，现在他们也都不知道。 第265章 送上门的肉包子 这颗星球现在是属于非友好目标，实地考察的时候按条例是需要穿戴齐全的，但是虽然跟孙瑜说了那么多，张薇薇给她衣服上套附属件和配件的时候，孙瑜仍然很不情愿的扭着身体。 而看到张薇薇渐渐竖起来的眉毛，以及孙瑜渐渐扁起来的小嘴，孙彧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瑜于是求援似的看向孙彧，孙彧只好强忍住笑，很严肃的对着小孙女说道：“听话哈，穿好了我们就下去。” “那你们怎么不穿？”孙瑜已经很有些哭音了。 “穿啊，先给你穿好，我们就要穿的。”张薇薇一边说着，把最后一个挂件给孙瑜挂好，然后给她套上头罩，抚了抚孙瑜头顶，接着又说道：“好啦，周围看一看。” 孙瑜的笑声很快就从头罩里传了出来，显然是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比方说往铁头或者钢蹦看一眼，还没说话，铁头和钢蹦就呱呱汪汪的叫了起来。 于是，孙瑜很开心的跟铁头和钢蹦玩了起来，只要脑子里想一想，不用说话，铁头和钢蹦就可以照着做。而且，随着脑袋转动，眼前还能看到爷爷奶奶身边有数字在闪动。 趁着孙瑜适应全工作模式工作服的同时，孙彧和张薇薇也各自套好附属件和配件，互相检查了一下，确认正常。 “好啦，咱们走吧。”孙瑜耳边传来孙彧的声音，转头看去，孙彧和张薇薇头上都套着同样的罩子，于是嘻嘻笑着拉住了孙彧的手。 “爷爷，可以带铁头和钢蹦一起下去吗？” “可以，塔也要一起下去的。”孙瑜耳边传来孙彧的声音。 张薇薇拉起孙瑜的另一只手，塔飞到了前面，领着铁头和钢蹦往穿梭机机舱而去。 “小瑜你想去哪里？”孙瑜耳边传来张薇薇的声音，眼前出现了一个星球仪。 孙瑜看着这个不停转动着的星球仪有些不知所措，耳边又传来孙彧的声音，是跟张薇薇说的：“你教她一下，以前咱们怎么就没想起来这茬。” 于是张薇薇和孙瑜工作服的连接模式切换到了教学模式，孙彧便不再管她俩，只是发出出发的指令。 穿梭机无声无息的从朱雀滑了出去，瞬间又到了近地轨道，然后停留在了赤道附近的一片洋面上空，这里是距离陆地最远的点。 倒也不是害怕被发现，而是这个点将来会作为后续部队的首个进入点，他们要先来看看现地情况。 当然也并不出乎孙彧和张薇薇的预料，这里有一个太文明的基地，不过目前基地并没有人驻守，只有自动值班设备，但并不存在共和国标准意义上的智能设备和设备智能。 这边张薇薇也结束了对孙瑜的教学，孙瑜正在星球仪上寻找她感兴趣的地方。 “这地方要处理掉吗？”张薇薇问道。 “放微型机器人去替换掉吧。” 一个盒子从穿梭机飞出去沉下了海面，替换会从这个基地的最底下开始，而生产微型机器人的材料大部分也会从这个基地的的建材中直接获取。 替换完成之后孙瑜都还没有找到想去的地方，只是坐在座椅上凭空戳着手指头，显然小丫头只顾着玩星球仪，忘了要她找个想去的地方这回事， 不过不论是孙彧还是张薇薇，都没有催她的打算，现在玩够了，以后就不会只想着玩了。 “唔，以后就这样，看看小瑜喜欢玩什么，就让她玩个够。”张薇薇偷偷的跟孙彧说道。 “不要瞎想，不是她喜欢玩什么就让她玩什么，而是我们想让她学什么，就先让她玩个尽兴，要寓教于乐。” 孙瑜在一旁玩着，孙彧和张薇薇便专心查看这段时间这里事情的进展。 首先就是孙攸平那边现在已经探知红方名称的首音节是“拉”，于是现在双方分别以太和拉来称呼。 过来处理这里事情的内卫部队已经赶到“拉”、“太”两方舰队对峙的战场，并且没有隐藏，直接在双方侧翼展开了部队。 现在那里很是平静，而双方的援军还在半路，并且收到了各自从前线发回的发现不明势力舰队的消息。 于是双方一边继续请求支援，一边试图跟共和国部队取得联系，询问来意，得到的答复却是“你们继续，我们是来看热闹的。” 除了在太星系这边选中了孙彧和张薇薇现在所在的这颗星球，拉星系那边也选中了一颗类似的星球，并且孙攸平和洪雨也在那边做着和孙彧张薇薇类似的事情。 至于要等到什么时候，按照部队指挥部的计划，是要等双方第一批增援赶到对峙前线，内卫部队才会一分为三，一部分继续在原地监视双方的部队，其余两部分则分别开往两边的这两个前指基地。 而再往下的行动，则是要开始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尽可能快的解决这两个星系的前途问题。 “看来咱们真的得去读个军校了。”张薇薇说道。 “不然看不明白部队的意图是吧。” “你能看懂？” “我猜就是先处理掉当前双方在前线的部队和第一批增援，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然后再强迫两边投降吧。” “那把部队拉到这里来，是打算中心开花？” “到时候他们发现自己腹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这么一支部队，应该会对双方的差距有一些清醒的认识，可能会更容易接受招降一些。” “如果他们觉得可以消灭咱们这支部队，然后调了大部队过来，那就算是送上门的肉包子？” “嗯，那么现在前线那个地方就很有可能会打上一段时间，既要让两边见识到跟我们的差距，也要给他们一种虽然有差距但其实还是可以一打的错觉。” “那就是说最快我们这边开始行动，也要等他们的增援赶到前线，那就还有差不多20天左右的时间，我们就在这星球上看看需要做点什么，到时候部队来了就能直接展开。” “这个简单，再放一个无人机模块，先用无人机把他们的基地监视起来，部队开始行动之后，就把那些基地控制住。” “不放个机器人生产线？部队来了也是用得着的。” “好，放这里就可以。” “嗯，请示一下？” “好。” 部队指挥部很快批复同意，并且把孙彧和张薇薇的计划转发给了孙攸平和洪雨。 朱雀接到孙彧的指令，便马上下来和穿梭机汇合，然后按照计划释放无人机模块和机器人生产线。 穿梭机回到了朱雀船内，孙瑜仍然玩得不亦乐乎，张薇薇给她卸附属件脱头罩的时候还老大的不乐意，不过看到朱雀驾驶舱里也有同样的星球仪之后，便也就不闹腾了。 第266章 饺子 孙瑜对星球仪的兴趣已经超过了对下面真实星球的兴趣，玩了好一阵子，玩累了便躺驾驶座椅上睡着了。 基地已经替换完毕，无人机模块和机器人生产线也投放到了水里，并且已经坐沉到了海底展开，开始生产无人机和微型机器人。 于是在孙瑜醒过来之前，孙彧和张薇薇只好坐在座椅上也摆弄起了星球仪，接下来有好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无所事事的，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太势力的增援部队行进速度太慢。 “奶奶，我想下海去玩。”旁边椅子上传来孙瑜迷迷糊糊的说话声。 “好。”张薇薇笑着过去把孙瑜抱了起来，孙瑜靠在张薇薇怀里又唔唔呜呜的迷糊了一阵，才算清醒过来。 又吃了一顿饭，张薇薇带着孙瑜和几个机器人一起上了穿梭机沉下海底，开始了海底漫游。 孙彧没有陪着她们去，而是登上了已经被替换完毕的基地，打算参观一下，了解了解太势力的科技水平。 基地挺大，基地里的生活设施也一应俱全，甚至包括一个垂钓平台，当然是因为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摆放着不少渔具，孙彧才知道这个平台是干什么的，他本来还以为这里是个游泳跳台。 当然，这些渔具也都被微型机器人替换掉了，孙彧就断了试一试的念头，他现在很担心手里的渔具突然会散掉。 在一间大概是总控室的大厅里，孙彧看到了颇为熟悉的景象，大厅里一排排的坐席，每个坐席上都有一个显示屏，大厅前方同样有一个大屏幕。 孙彧走进大厅，大屏幕和小显示屏一起亮了起来，都刷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字样，显然这是机器人在逗孙彧玩。 孙彧找了个席位坐下，敲了敲桌面，大屏幕和显示屏便开始显示这个基地收到和外发的信息。 当然大部分都是心跳应答数据，一部分是转发数据，一部分是海文气象和地质数据。 除了这些数据之外，还有实时监控图像数据，不过大概是因为图像数据占用带宽太大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实时监控图像并不是完全持续发送，而是周期性的轮转发送不同视角的监控图像。 当然，朱雀机组在这里的所有活动都不会发送上去。 “三天后空巡分队将对本站进行常规维护。” 一条消息闪过，孙彧挑了挑眉毛，随即大屏幕和坐席显示屏都开始显示空巡分队和常规维护的相关资料，这些都是基地日志里边记载的内容。 所谓空巡分队，指的是乘坐飞行器过来巡检维护的工作队，相应的也有海巡分队，自然是坐船过来的。 因为速度和装载量的差异，空巡分队进行的是常规维护，而海巡分队则是一次全面维护。相应的，常规维护的周期会短一些，内容也会少一些，而且每一次常规维护的范围都各有不同，因为空巡分队的每一次常规维护人员都是由不同部门派出的，大家各负责一块， “似乎人手不太足的样子，而且没有可以自维护的智械。”孙彧自言自语道。 “我们可以自维护。”坐席显示屏和大屏幕上闪出来一行字。 孙彧顿时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只好说道：“行行，你们厉害，我知道。” 并不需要跟智械们强调什么，或者说智械们做什么都没关系，别说把飞过来的那架飞行器替换了，就算把过来维护的人除了人本身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替换了也没关系。 实际上这是孙彧很想让机器人这么干的一件事，不过想想还是没有说出来，让它们自己决定好了，孙彧也想看看这些微型机器人还没有形成集群意识完全体的时候能做到什么程度。 坐上基地的交通车，孙彧巡视了一圈这个基地，觉得这里直接作为前指指挥部是完全合适的。有各种办公室，有宿舍，有物资供应点，有码头，有停机坪，甚至还有一个运动场。 回到朱雀，塔跟着去海底两万里了，孙彧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标准食品虽然也不是不能吃，但是现在朱雀船上的标准食品归孙瑜分配，他要是自己去吃了，说不定小丫头要闹腾。 当然这不是宠坏了的缘故，小丫头喜欢吃标准食物，而且是当成零食来吃，这是张薇薇不能容忍的。于是张薇薇跟孙瑜达成的一个协议，标准食物归孙瑜分配，但是孙瑜不能自己偷吃。 对于这样的协议，孙彧也颇为不好理解这一老一少的心理，虽然张薇薇说这是对孙瑜自制力的一个锻炼，但是孙彧觉得张薇薇恐怕是想抓孙瑜把柄的成分更多一些。 而孙瑜表现得很好，孙彧决定配合她的工作，没有她的允许就不吃标准食品。 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原先塔给定的食谱自然没法做了，主要是孙彧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查看了一下库存食材，有某种蛋，有某种植物的嫩芽，正好炒上一份，解解香椿炒蛋的馋，因为孙瑜不喜欢闻那个味道，他很久没有吃过了。 大概小孩子的味觉和嗅觉细胞比较敏感，自从孙瑜跟着他和张薇薇出来，两口子就没吃过什么重口味的菜，各种肉排倒是吃了不少。 于是在张薇薇和孙瑜回来之前，孙彧甚至自己包了几次饺子，馅料都是类似芹菜沙葱香椿茴香这些孙瑜平时是绝对不会碰的味道比较奇特的菜。 不过孙彧想起来自己上辈子的小时候，本来是不吃芹菜的，但是特别喜欢吃芹菜猪肉馅的饺子，于是这回他也每样都留了一些冻起来，等妻子和孙女回来以后再煮给她们尝尝。 其实张薇薇本来也是很喜欢吃这类馅的饺子的，但是因为孙瑜的关系，确实也很久没有包过了。 就算孙瑜不吃也没关系，让她吃几管标准食品就是，保证马上就能高兴起来。 基地的空巡分队来了又走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然也没发现他们的飞行器和设备已经被微型机器人替换掉了。不过微型机器人没有想起来把巡检成员的衣着都替换掉，这让孙彧本来想看热闹的心思落了空。 接下来的两天，孙彧继续包饺子吃饺子冻饺子。然后张薇薇终于带着孙瑜和那群跟班一起回来了，也没有出乎孙彧的预料，孙瑜很喜欢吃他包的这些饺子。 哪怕一开始就告诉了她饺子馅都是她以前不吃的菜拌的，出锅之后，张薇薇夹开一个饺子，孙瑜顿时就被散出的香气吸引住，自然也就忘了标准食品那一茬。 再然后，前线也终于有新消息了。 第267章 不如合作 新消息挺让人意外的，就是前线的太和拉的部队都声称收到了各自中枢的授权，要跟共和国谈一谈。至于谈一谈的内容，现在只是初步接触，太和拉需要了解共和国的情况，共和国这边需要听听他们的想法。 这样的谈判，按道理需要文明办的人在场，但是考虑到孙彧和张薇薇这边刚刚把机器人和无人机铺出去，需要有人在现场，以避免智械们自发的形成层级结构，或者说避免智械们造反，指挥部只好让他俩继续原地呆着，继续等待。孙攸平和洪雨那边也是如此。 “他们的动作太慢了。”张薇薇对于太和拉增援部队的行进速度很是不以为然。 共和国以及双方舰队的距离都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太和拉两边不敢开动曲率引擎，双方代表各自乘坐的飞船在太空龟速行进，最后共和国这边只好派坞船把两边代表的飞船接了过去。 然而孙彧和张薇薇并没有从基地转发的通讯中看到任何有关现在三方接触的消息，当然也没有任何加强战备的消息。而监测模块所发的监测数据上也确实没有看到整个星系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变化，没有部队集结，没有人员疏散。 只是从定点侦察的无人机发回来的信息上，可以发现大量的飞行器和人员正在往那个代议中心聚集，只不过同样是龟速，预计十天半个月里都不会有什么新消息传出来。 幸好的是，这颗还没有共和国官方名字的星球上无人机和机器人智能网络已经成网，而且生成了一个稳定的集群意识，这也就意味着孙彧和张薇薇可以离开了。 不过朱雀机组还是多等了几天，等待一个生产办的工作小组过来接班，毕竟这颗星球已经进行了一些前期工作，不论谈判结果如何，共和国都会以此作为一个基地。 无声无息中，朱雀来了又走了，留下遍布全球的机器人。 在孙瑜的概念里，朱雀是咻的一声离开了一个全是水的星球，又咻的一声飞进了一艘好大好大的太空飞船的肚子里。 这是一艘大舰，孙瑜和张薇薇以前也不是没有登上过大舰，但舰里全是军人却是第一回碰上，而且自轮回新生以来，他们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军人。 舰上安排了住处，他们也就不用待朱雀上了，当然不住朱雀上的主要原因是住舰上比较方便开会，飞船停泊处距离工作区和住宿区还是挺远的。 不过两口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和一只机器鸟、一条机械狗还有一个触手机器人从传送点下来的时候，虽然清单能对的上，也还是让来接待他们的人吃了一惊。 当然清单能对的上，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节外生枝，而且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女孩，那本来就是招人喜欢的。 “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是什么？”孙彧问来接待他们的这位女军官。 “接下来会由你们两位来负责与太和拉两方的会谈。” “有什么目标吗？” “这是由两位同志来决定的事情。部队接下来的行动也要看两位同志跟他们谈判的结果来决定。” “那现在他们是什么个情况？” “正在研究我们提供给他们的共和国的相关资料，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反馈。” “他们没带什么他们自己一边的资料？” “没有。” “那他们来就是为了探听我们的虚实？自己那一边啥也没有准备？还是说跟我们谈判其实是他们自作主张？所谓得到了授权其实是假的？” “这个就要看两位同志怎么跟他们交涉了，他们玩什么花样，对于我们来说无关紧要的。不过接下来两位同志打算怎么安置你们的这位小孙女？” “唔，我们俩打算轮流带她。” “其实，两位同志去跟他们会谈的时候，如果你们放心的话，小家伙在舰上的活动是没有限制的，如果不放心，就是带她跟你们一起去也是可以的。” “会不会对他们有些不够尊重？”张薇薇有些担心。 “没事啊，大不了到时候你们一个人在外面陪小家伙在外面玩，一个人进去跟他们谈就是。就像刚才孙彧同志说的，他们未必有什么诚意。” “唔，这样不好，就算他们没什么诚意，或者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我们也还是应该严肃对待的。那就这样吧，我先去跟他们见面，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薇薇你先照看小瑜。” “反正这事情现在由两位同志全权负责，你们决定就好了。需要什么协助的，直接跟我说就行。” “嗯，接下来他们那边是什么安排？” “他们到了之后，这几天一直在看共和国的材料，差不多废寝忘食的程度，暂时还没跟我们负责接待的同志提过什么。” “那要不这样，我们先去看看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也好，先跟他们认识一下，接下来就让他们直接跟你们俩接洽。这边。”接待的军官指了指路边的一个传送台。 “他们现在是分开的还是在一起的？” “原来是各自分开的，后来就凑到一起看了。” “没打起来？” “那倒没有，反而看他们似乎有些惺惺相惜的样子。” “大概是发现双方实力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得谁，不如合作的意思吧。” 几次传送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房间的后门处。 房间是常规的洽谈室布局，中间一张长桌，桌子一头的墙壁是个大显示屏，这会儿正放着共和国的宣传片。 而桌子两边，各坐着10个人，都穿着某种制服，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投影，也不时互相交谈几句，这些显然是拉和太双方的代表。 桌子这一头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两个穿着共和国内卫部队制服的军官，有些百无聊赖的也在看着正放着的宣传片。 看到一行人在门口出现，两位军官便站起来走出门口，跟带着孙彧他们一起过来的军官交谈了起来。 “这位是孙彧同志，这位是张薇薇同志，这是他们的孙女，孙瑜小同志，孙彧和张薇薇两位同志是文明办的代表，负责接下来的会谈。” “那我们的任务算完成了？” “跟孙彧和张薇薇两位同志交接一下，然后你们俩就可以撤了。” 于是四个人的终端互相传递了一些数据之后，三位军人就离开了，剩下孙彧和张薇薇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 “算了，我们也进去坐着看看吧。”孙彧拉住正在门口往里探头张望的孙瑜，和张薇薇以及几个机器人走到了刚才两位军人同志坐的地方，也坐了下去。 第268章 初次会面 拉和太双方的代表并没有注意到后面坐着的两个人换了，而孙瑜也被宣传片吸引住，坐到张薇薇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甚至都没顾得上向爷爷奶奶发问。 孙彧和张薇薇其实以前也没看过共和国的宣传片，不过两个终端偷偷的告诉了他俩，这间会谈室里有设备在分析双方代表的思维波动模式，并且已经有了初步结果，而现在正在播放的内容实际上是在进行验证。 不过，共和国讲究一个润物细无声，所以视频放完之后，双方代表除了感受到共和国的强大之外，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可以自己意识到不对的念头产生。 宣传片播放完了，双方代表沉默了一阵，这才转过椅子相对而坐，然后发现了后面原先坐着的两个军人已经换人了，换成了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女孩，不免有些诧异。 没等代表们询问，孙彧便站起来走到桌子边上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共和国文明办的代表，负责接下来跟各位的接洽工作。如果各位有什么疑问和要求，可以直接向我提出。” 代表们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后面正提溜着眼珠左看右看的孙瑜，脸上渐渐浮起笑容。 孙彧顺着视线回头看了一下，便又说道：“这是我们的孩子，放假了跟我们出来玩的，正好碰上了这里的事情，没来得及送回去，就跟我们一起来了。“ 孙瑜虽然被那么多人看着，却也毫不怯场，听到爷爷在介绍自己，便从张薇薇腿上跳了下去，站着朝代表们微微躬了一下身，于是一阵笑声在房间里响起。 笑声停息之后，看起来应该分别是双方首席代表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做了个手势，另外一个微微点头，然后开口说道：“不知道贵方是不是还有其它材料要给我们看的？” 孙彧摇摇头：“没有了，不知道各位代表有什么是可以告诉我们的吗？” “我们想知道贵方的意图。” “我们来这里的目标是希望你们的国度能够加入我们的共和国，星汉人民共和国。” 看到双方代表面面相觑不发一言，孙彧又接着说道：“当然，你们拒绝加入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并不会主动对你们做什么，只是你们的活动范围就只限于你们各自的星系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要把你们完全隔离开来，你们双方之间，你们和共和国之间，甚至这整个宇宙，以及这个宇宙外的宇宙，正当的交流我们都是欢迎的。”孙彧接着说道。 “如果我们同意加入贵方，那么我们的权利和义务是什么？” “共和国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我们提供的材料上都有，我就不重复了。不过我想强调的是那是共和国公民的权利和义务。” “我们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我们对此需要暂时保留意见。” “我的问题是，如果我们最终同意加入贵方，这显然是需要一个过程的，那么这个过程贵方是怎么考虑的？”刚才表示了谦让的那一位代表说道。 “我们所说的加入，是每一个独立个体以个人身份自愿加入，而不是你们整个国度作为一个集体加入。这当然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在你们各自星系范围内同步推广共和国的教育，这一点是不容置疑不可讨论的。” “如果我们最终拒绝呢？” “刚才我已经说了，就不重复了。我想提醒的是，每一个征服了自己星系的文明，都应该能够理解我刚才所说的意思，所以咱们就没有必要再纠缠这里面的是是非非。” “如果我们说不理解，那就显得我们没有一点诚意了，我想我们需要回去讨论一下。” “可以，随时可以找我们。”孙彧微微点了点头。 双方代表都站了起来，但让孙彧有些意外的是并没有人离开房间。于是孙彧有些头疼，他也不知道每天这样散场之后是怎么安排拉和太的代表的，他甚至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住哪里，以及如果他们要找他的话，会怎么找他。 “这是你们的女儿吗？”代表们没有离开，而是一起簇拥到了后面，半围着这一家三口和三个机器人。 “我们的孙女。”张薇薇抚着孙瑜的头顶，笑着说道。 “对呀，我们来这里这么些时间，发现你们的人看起来都很年轻，看你们的资料，画面上也很少看到老人，你们都是不老的吗？” “大体上可以这么认为吧。” “你们共和国公民都是这样吗？” “是的。” “我们对照了一下你们的时间，基本时间单位几乎没有什么差异，我们也知道了你们的时间刻度，不知道按你们标准年算，你们的年龄是多少？” “我们俩一百来岁了吧，实话说，具体多少我们都忘了，不过我们这小孙女是6岁了。” “应该还是挺年轻的，你看我们其实换成你们的标准，差不多也是这个年龄，但是一眼看上去就还是有区别。” “我们参加工作开始，就不再关注年龄问题了。”孙彧说道。 “那确实也没必要了，反正看上去都差不多。” “好吧，我们就先回住处，希望下次会面的时候还能再见到你们的小孙女。” “好，我们会带她过来的。” “那就再见。” “再见。” 双方代表鱼贯而出，孙彧和张薇薇也走出房门，看着双方代表自己往走廊另一头离开以至不见背影。 孙彧和张薇薇互相看了看，却也无言。 “爷爷奶奶，我们还要去哪里？”孙瑜拉住孙彧和张薇薇的手，抬头问道。 “呃......”孙彧迟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没有任何通知说他们该向谁汇报工作，而且也不知道汇报些什么。 “先回住处吧。”张薇薇说道。 “我们住哪里？” “跟我来。”舒克说道。 会谈室边上就有一个传送台，舒克带着一行人站了上去，然后启动了传送。 “就这里。”从传送台下来，面对一条走廊，舒克继续带队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门便自动打开了，一个常规套间。 “问问攸平他们两口子在干嘛。”张薇薇拿了瓶水，喝了两口，对着舒克说道。 随即，孙攸平和洪雨的投影出现在沙发前面，孙瑜叔叔婶婶的便喊了起来。 第269章 星系意志 “你们俩现在干嘛？”张薇薇搂着孙瑜坐下。 看到奶奶像是要跟叔叔说正事，孙瑜于是不再说话，只是跟叔叔婶婶做起了鬼脸。 “没什么事，就是在闲逛。”孙攸平也笑着回了孙瑜一个鬼脸，只要小侄女高兴，妈妈就高兴，妈妈高兴就不会骂他。 “那你们回来一趟，我们可能需要跟太和拉的代表分别进行一些讨论。” “外事讨论？我们不会啊。” “不会就学，再不行就回来带小瑜。” “好的，我们马上回去，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了。好了，小瑜你跟叔叔婶婶玩吧。”张薇薇放开孙瑜，起身走到正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孙彧边上，看他在干什么。 “我打算把无人机发回来的实时现场画面给他们看看。”孙彧看着终端投射出来的画面说道。 “我觉得想让他们真正理解跟共和国的差距，最好还是给他们演示一下一炮碎星。” “那也不至于，之前给他们放的宣传片，已经给他们展示了很多了，正常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差距，我觉得他们都很正常，就没有必要这么赤裸裸的威胁他们了。” “那你打算给他们看实时画面，不也是在威胁？” “是的，不过我的意思是想让他们明白他们拖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他们代议中心那里开始开会了？” “嗯，所以我打算就直播会场给这些代表看。” “拉那边的也开始了吧？” “已经开始了，我刚才看了一会，现在还只是在展示我们给他们代表的那些材料。” “那要看好几天的吧。” “是啊，看完再讨论，等讨论个结果出来，再传达到这里，那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所以不如让他们直接看会场直播。” “有没有想过我们干脆直接加入他们的讨论？” “想过，不过还是算了，没有必要暴露太多。我们放的机器人已经把那颗星球上所有的人工设施替换完了，而且过几天那里会有一个轮班，它们打算跟着走，看看能到什么地方。”孙彧笑了起来。 “它们？那些机器人？打算到地方了继续替换？就像病毒传染一样？” “是的，我同意了，哈。” “如果有一天这整个星系都被机器人覆盖了，那会是什么个样子？” “会真的出现一个星系意志，我是这么跟它们说的。” “它们还跟你说这个？” “是啊，太有意思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出现一个星系意志之后它们就没什么打算？” “现在反正它们都很兴奋，干劲十足，至于最后会怎么样，甚至最后能不能成，它们是没有考虑的。” “为什么你也这么高兴？难道这不是挺可怕的事情？就因为你相信它们？喜欢它们？” “这有什么可怕不可怕的，又不是在共和国领土上，我们为什么要觉得可怕。就算是在共和国，远的不说，阳三阳四难道不也是铺满了机器人，也没见你害怕不是？” “我说的是星系意志。” “嗯，不过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样一个集群意识可怕？” “不可怕吗？或者说难道可怕不是一种可能吗？” “好吧，不讨论可怕不可怕的问题了，就说一个星系被微型机器人占据，并且这些微型机器人形成了一个集群意识，这样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吧？” “占据一个星系的没有，一个星球的有过。”贝塔说道。 “然后呢？”张薇薇说道。 “等同于智械造反处理。” “那就是没有什么然后咯？问题那只是一个星球，这里可是一个星系。” “一个星系对于共和国来说，跟一个星球有很大差别吗？”孙彧笑着搂住张薇薇的肩膀。 “哼，反正说服不了我。” “就当做个实验嘛。” “我觉得孙彧说的有道理，智械造反的事情最初出现的时候，共和国有关部门也是很紧张的，尝试过许多应对方法，最后发现，置之不理是最好的。”舒克说道。 “哼，我要上报这个事情。” “我觉得不如群发个消息，看看能有什么反响。” “包括发到终端网络吗？”贝塔问道。 “包括。你发吧，凡是可能的频道都发一发。”孙彧对贝塔说道。 “那你要不要让它们先停下来，我们看看反响再决定是不是继续？” “我觉得不用，没有那么快的，微型机器人的替换工作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在这两个星系最终加入共和国之前，不需要担心什么。”舒克说道。 “就怕到时候停不下来了。”张薇薇还是有些担心。 “咱们考虑这样一个问题，这个微型机器人集群意识，能够掌握的技术可以达到什么样的一个高度？能够自己理解宇宙维度并且加以应用？能够自己掌握深空移动技术？它们替换的只是太星系里原有的人造物，替换之后就能飞出太星系？” “谁知道，你就知道它们不能？”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觉得这个实验是可以做一做的。” “我已经发出去了。”贝塔说道。 看着张薇薇还是有些不服气和有些担忧的样子，孙彧失笑道：“放心啦，就舒克刚才说的，没那么快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放弃这个星系，并且隔离开来，共和国这点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然而，贝塔发出去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发酵，很快就全网消失了，并且孙彧收到了一条共和国设备局发来的消息，严令禁止他以后再尝试进行这样的实验以及相关的讨论，并且通知孙彧，设备局已经接管了那边微型机器人的控制权。 看着张薇薇很是得意的表情，孙彧倒也无所谓：“不让我再那么做而已，连批评都没有，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说明共和国其实有这样的先例呗，只是不让我们自己做而已。”张薇薇哼哼道。 “你怎么知道？” “杨凌告诉我的，让我偷偷告诉你，不要外传，在共和国军队这是一种常规战术来着。” “意思是这种做法只能对外，不能对内？” 张薇薇又哼哼两声，点了点头。 第270章 围观 拉和太双方代表应约再次来到会谈室的时候，发现多了两个生面孔，不免有些惊讶。不过孙彧简单的介绍完之后，马上就开始投射出来的画面，让两边代表都顾不上再去探究孙攸平洪雨与孙彧张薇薇的关系了 不过还好只是画面，没有声音，双方代表震惊之余，赶紧先让孙彧停下投影，并且都表示需要单独和共和国代表谈一谈。 当然孙彧本意便是如此，于是，孙彧和孙攸平与太星系的代表，张薇薇和洪雨还有孙瑜与拉星系的代表，分别又去了另外的两个会谈室。 重新打开投影，孙彧对太星系的代表说道：“我想各位都知道这些是什么，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应该比我们更熟。” “这些是实时的吗？” “是的。我们考虑反正你们也是要听命行事，不如让你们知道你们的后方在做什么，心里可能更有数一些。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我们也是可以回避的。” 太星系代表们纷纷笑了起来，“其实......两位随意吧，这样的场面我们也基本上没有机会看得到的。”首席代表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行，我们就暂时不打搅各位了，我们会在刚才的那个房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说完，互相致意了一下，孙彧便领着略有些发懵的孙攸平离开了房间。 坐了一会，张薇薇领着洪雨和孙瑜也回到了最先的那间会谈室。 “爷爷奶奶，我想出去玩。” “好吧，你们谁有空，就带小瑜去玩下。”孙彧看了看儿子和儿媳妇。 “什么叫有空，什么叫没空。”张薇薇啐了孙彧一口，孙攸平和洪雨只好不吭声。 孙彧还没有说话，孙瑜便拉住张薇薇撒起娇来。 “那攸平陪小瑜去玩吧，塔留下。”孙彧摸了摸孙瑜的头顶。 于是，孙攸平带着孙瑜铁头钢蹦出去闲逛，孙彧张薇薇洪雨留着会客室喝茶。 “刚才你那边他们怎么说？”孙彧问张薇薇。 “没怎么说，或者顾不上说什么，很震惊的样子，然后我们就出来了。” “这种旁观的机会可真难得。”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看呗，反正咱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记得时间差不多了提醒他们吃饭。”孙彧对贝塔说道。 “已经通知主机。”贝塔回答。 “我们就在这里一直等着他们？”洪雨问道，虽然说不上是孙彧和张薇薇看着长大的，但是以两家的关系，洪雨在公公婆婆面前是没有什么拘谨的。 当然，张薇薇也没有把洪雨当外人：“你不想在这闲坐，就去找他们呗。” 洪雨赶紧答应了一声，跟着终端去找孙攸平和孙瑜去了。 “我看不如让他们回他们的住处看吧，什么时候想看就看，什么时候不想看就不看。”张薇薇说道。 孙彧自然从善如流，不过双方代表都表示暂时还不想离开，要等那边休会之后再回去，并且询问等下吃饭时间能不能把饭送过来。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让代表们自便，以及交代了一下会谈室的终端之后，孙彧和张薇薇便告辞离开，也去找孙瑜去。 不过找到孙瑜的时候，却只看到她一个人，正骑在钢蹦上，而铁头飞在前面引路，一人一狗一鸟在舱室过道飞奔着，后面跟着一串各型各样的工作机器人，所过之处，却是一片加油声。 张薇薇赶紧叫住孙瑜，孙瑜嘻嘻笑着停在了张薇薇面前，却不肯从钢蹦背上下来。 “什么情况啊你这是？” “好多叔叔阿姨让我们跑的，说要看看我们跑的有多快。” “你跟它们赛跑呢？”张薇薇指着也停在了前面的一群机器人。 “是呀，都没钢蹦跑的快。” “它们是让着你们的吧。” 孙瑜于是扁起嘴哼了一声，看起来很是不满的样子。 “好啦好啦，奶奶跟你开玩笑的，你还接着跑不？”孙彧笑着捏了捏孙瑜的鼻子。 “跑跑跑。”旁边的众多机器人嚷了起来，孙瑜于是笑嘻嘻的看向张薇薇。 “行，去吧去吧。”张薇薇挥了挥手，随后又看了一眼在一旁蠢蠢欲动的塔，说道：“你也去吧，看着她点。” 反正舰上这么多人不但没有干涉孙瑜的玩闹，反而在鼓励她，张薇薇也没有理由不让孙瑜玩个尽兴。 于是，孙瑜领着一群机器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孙彧看了看终端：“那俩小子在顶层，咱们也去吧。” 虽然是正经的正在执行任务的军舰，但最顶层平时也还是作为一个观景台在使用，孙攸平和洪雨这会也正在上面闲坐喝茶。 孙彧和张薇薇一上来也顾不上搭理他俩，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观有些出神。 远处两个星系的轮廓影影绰绰，观景台护罩拟真出来的光线，均匀的撒在观景台上，纤毫毕现。 “这个距离刚刚好啊。”张薇薇赞叹道。 “唔，倒是蛮像一只打开翅膀的蝴蝶的。” “啊呸，你糊弄谁呢。” “你看嘛。”孙彧说着把贝塔递给张薇薇，贝塔投射出来一张两个星系的相对态势图像，确实挺像一只蝴蝶的，但这幅画面肉眼当然是不可能真正看得到的。 张薇薇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孙彧，转身走向孙攸平和洪雨的桌子。 挥手让两人不用起来，孙彧和张薇薇也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小瑜呢？”孙攸平四处看了看。 “骑着钢蹦跟舰上的机器人赛跑，怎么回事这是？”张薇薇瞪了孙攸平一眼。 “刚在下面闲逛的时候，有人逗她，说钢蹦跑不快，然后就拉了旁边刚好路过的一个机器人，说要比赛，一会就不见人影了。” “然后你就不管她了？”张薇薇仍然瞪着孙攸平，洪雨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 “我让她的终端把图像传过来，看看没什么事，不就随她高兴了。” “这还差不多。”张薇薇神色和缓下来。 孙攸平嘿嘿笑了笑。问道：“那些代表呢？” “正在看他们中枢会议的直播，看上瘾了，告诉他们可以回去看，一个个都不肯走，说要看完这一场，等休会的时候再回去，连饭都不打算出去吃了。” “爸爸妈妈你们以前开过这样的会吗？” “参加过，不过都是在下面坐着。” “要是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旁观最高领导人开会，我也会好好看看的。”孙彧笑着说道。 第271章 家乡 不过看了几天高层会议之后，两个星系的代表却有人开始问能不能看看别的地方。 “比方说你们自己的家？”孙彧笑道。 “是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们觉得不会给你们家人添麻烦的话，直接通话也是可以的。” “那么可以视频吗？” “当然也可以。”孙彧笑得更加畅快了。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看到呢？” “这样，你们先从星图上找到你们要看的地方，然后我们需要做些准备，不过会很快的，你们不需要等太久。” “我们去哪里看星图？” “在这里就可以，如果你们想单独看的话，也没问题，这里房间足够多。” “那就麻烦了，不过我们可以先看看效果吗？” “当然可以。” 孙彧话音落下，会谈室便投射出来一个太星系的俯视图。虽然会谈室里双方代表都有，但毕竟太星系的监测模块和无人机都是朱雀放出去的，孙彧觉得调动起来更方便些。 “想看哪里用手点就行，比例尺会放大的。”张薇薇说道。 太星系代表们看着自己星系的俯视图愣了好半天，而拉星系的代表却有些激动，“我们也可以看吗？” “你是说太星系还是你们自己的星系？” “当然我们自己的。” “行，当然可以。”孙彧扭头对着孙攸平和洪雨抬了抬下巴。 “那各位跟我们来吧，我们到隔壁房间。”孙攸平站起来说道，随后和洪雨一起领着拉星系的代表离开了房间。 拉星系代表离开之后，太星系的代表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孙瑜跑到前面在星图上戳了一下，然后脆生生的说道：“就这样点一下。” 随着孙瑜收回手指，星图的显示比例不断放大，直到画面中央只显示出来一颗恒星。 “画面可以移动吗？” “这孩子瞎点的，我想你们也不一定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演示一下怎么操作吧，然后你们可以自己找你们想找的地方，然后把坐标提供给我们，很快你们就可以见到你们想见的人了。”孙彧按住跃跃欲试的孙瑜，笑着说道。 张薇薇把孙瑜拉了过去：“看看爷爷是怎么做的，下次就让你来。” “好吧。”本来有些不高兴正扭着身体的孙瑜听到张薇薇说下次让她来，便老实了下来。 操作不过一些简单手势，掌握起来自然没有什么难度，孙彧介绍完，太星系的代表也各自试了试。 “那好，各位自己找找，我们就在隔壁房间，暂时就不打扰各位了，找到后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两口子拉着孙瑜走进了另外一间会谈室，孙瑜便嚷嚷了起来：“我要看星星我要看星星。” 张薇薇却没有理她，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双手支着脸颊，发起呆来。 孙彧抄过贝塔看了看，随后一张星图投射了出来，一个有四个悬臂的圆盘形状的星系。 孙瑜走到张薇薇身边，抱着张薇薇的胳膊，好奇的看着这张星图。 张薇薇笑了笑，把孙瑜抱到自己腿上，星图便不断的放大，直到一个蓝色的星球出现。 孙彧走到张薇薇背后，双手搭到她的肩上轻轻捏着。 画面不断拉近，张薇薇终于抑制不住，抽泣起来。 孙瑜回头看了看张薇薇，又看了看孙彧，然后喊道：“爷爷爷爷,奶奶奶奶。” “奶奶没事，这是爷爷奶奶的老家。”张薇薇把孙瑜搂进怀里，贴着孙瑜的耳朵轻轻说道。 孙瑜哦了一声，便不再出声，安静的看着画面变换。 “都认不出来了，我们住过的地方现在已经是海边的一片沙滩了。”孙彧很是感慨的说道。 “嗯。”张薇薇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在投影上不断的拨动着。 “想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不回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早已物是人非，想触景生情都找不到可以触的景了。”张薇薇轻轻笑了起来。 “嗯，小瑜你想看星星就看吧。”孙彧扭头看了看刚才走进来的孙攸平和洪雨，却没有跟他俩说什么。 张薇薇把孙瑜放到一边的椅子上，星图投影随即移了过去。 “这就是我们老家啊。”孙攸平说着，走到了孙瑜边上，一起看了起来。 “我爸我妈的老家应该不是这里吧？”洪雨说道。 “当然不是，我们现在都到期限了，你回去也可以跟他们说说，找找。” “那我现在说。”洪雨嘻嘻笑了下。 孙彧和张薇薇没有理她，孙彧也拉过一张椅子，跟张薇薇并排坐下。 “拉那边怎么样？”张薇薇这才问起洪雨。 “就在那里找家呗。我们看了一下，还是挺不好找的，一帮人在那里吵个不停，我们也帮不上，只好先过来看看你们这边怎么样了。”洪雨一边摆弄着终端，一边说道。 “爸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一趟？”孙攸平在一边问道。 “我们不打算回去了，你要想去的话就去吧，你哥哥可能会想回去看看的。” “那我回头问问他。” “我也要去。”孙瑜喊道。 “去吧去吧。”张薇薇笑了起来。 共和国公民查看自己家乡的星图当然是没有任何限制的，但是对于太星系和拉星系来说，毕竟探测精度还没有那么高，或者说暂时不需要那么高，两方代表们也只能找到自己老家所在的恒星系，而且还不好确定是不是。 于是提交给孙彧的坐标就不止20个，当然这没什么问题，多派一些无人机就行了。 “各位可以稍等上一两天，我们准备一下，到时候各位再来确认一下，然后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乡了，不过要跟自己家人亲朋实时对话的话，各位最好还是考虑一下，如果确认了，我们也很快就能满足各位的愿望。”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种心理攻势，但是显然，并没有人对此表示拒绝。 “吃下糖衣，把炮弹打回来吗？”张薇薇笑道，当然这是代表们回住处继续旁观他们高层会议之后。 “有什么关系，吃下去的最终都得吐出来。” “你这人，怎么老是把自己带入坏人。” 代表们最终跟自己的家人直接联系上，已经是三天之后。且不论这些代表与家人如何述说，他们各自的高层会议也有了结果。当然在最终决议又经过他们的舰队传递过来之前，代表们已经知道了。 “看来我们只好先回去了。不过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还是非常感谢你们。”临别前，双方代表都表达了这样的意思，但对将来也都不置一辞，因为那没什么意义。 两个星系高层讨论的结果都是可以与共和国进行进一步的会谈，而且是高层次的会谈。 同时，双方也都各自撤回了自己的舰队，这是很现实的选择。双方都认识到了对方是跟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在旁边，却又存在一个无法抵抗的势力在围观他们之间的争斗。 那种感觉，就像两个小孩打架，旁边却蹲着一个可以轻易吞噬他们的猛兽。 于是，孙彧张薇薇和孙攸平洪雨在这里的任务暂时告一段落，毕竟等太和拉双方派出代表过来，那也是一两个标准月之后的事情了。 当然他们的任务只是暂时中止，新宇宙树管委会已经确定接下来的谈判仍然由他们负责。而且，管委会也决定在两个星系之间建立一个基地，待物资调动过来就开工。 在基地竣工投入使用之前，内卫部队需要暂时停驻，当然，人员是可以轮换的。 孙瑜也该回去上小学了，尽管万分的不情愿，但是在张薇薇的镇压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回了家。 第272章 风波 工作告一段落，自然就要写总结，张薇薇看着孙攸平和洪雨两口子字斟句酌的跟他们的终端讨论着总结稿，不由得微微冷笑，但她才不会告诉这俩小子总结让终端写就行了。 反正她和孙彧的总结现在已经是完全交给了舒克和贝塔，最后签个名就完事。而对于舒克和贝塔来说，孙彧和张薇薇的工作总结也很好写，把他俩做的事情前因解释一下，过程描述一下，后果总结一下，再找孙彧和张薇薇签名一下，然后提交一下，完事。 于是，祖孙三代回到家，把孙瑜交还给孙攸宁和于熙，孙彧和张薇薇便去太极星系度假去了，他们至少有两个月的空闲。 洪雨本来想跟着孙彧和张薇薇一起去的，但是被她的爸爸妈妈给禁足了。明明这么近，却都不肯回家，真是有点不像话。 于是孙攸平也只好在张薇薇的怒目之下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陪老婆，以及每天接送小侄女上学放学。 太极星系现在正好阴三过年，而现在管理办的工作人员加上孙彧和张薇薇已经扩充到了10个人，不过因为常年只有8个人在，太极星系的每一次过年假期仍然维持7天。 这增加的三个人，其中两个是精灵夫妇找来的同族后辈，剩下一个据介绍是杨凌当初的战友。 “你们真的是私相授受了啊。”过来检查项目组工作的加尔鲁什感叹了一句，然后跟崔斯特碰了一杯。 “除了我们俩，这里其他人什么时候想走都能走，所以我们只能找熟悉的人，或者熟悉的人所熟悉的人。”张薇薇吸着鲜榨果汁，踹了加尔鲁什一脚。 “你放心，我们是已经把家安在这里了的，找两个小家伙过来，主要是方便轮班。”泰兰德喝了一口发酵果汁。 前面空地上，孙彧正挥舞着双锏，跟杨凌找来的战友比试着，杨凌的这位战友使的是双锤，或者说两柄骨朵。 “你这是比武招亲招来的？”张薇薇踢了踢正跟吴淼碰杯的杨凌。 场上虽然孙彧正处于下风，但要分出胜负，或者说把孙彧打出圈子外，那显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实现的。如果是往常比试，孙彧说不定就认输了，但是这不是很久没有活动了么，他决定今天要玩个痛快。 “不是啊，他是我舅舅的儿子，我应该叫他表哥？好多年没联系了，到了部队才又重逢的，从小就嫌弃我办事毛躁，这回是我妈让他过来，主要是监督我赶紧找人结婚的。” “那你有目标没有？” 杨凌哼哼冷笑两声，斜了张薇薇一眼，回头又跟吴淼碰了一杯。 张薇薇皱皱鼻子，同样回以两声冷哼，转头看向还在比试的场内。 一旁王彬加加鲁和两个精灵，一个叫艾萨拉，一个叫夏维斯，四个人坐在一起喝着加加鲁带来的他们实验室开发的白酒，一边烤着肉。 “你们实验室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王彬问加加鲁。 “他们说这都是大人，不肯来，你们听听，这叫什么话。” “要不咱们去找他们？”王彬说道。 “好主意。”艾萨拉和夏维斯其实也挺拘谨的，不过他俩还没见过孙彧和张薇薇，这才硬着头皮跟大人们混在了一起。 王彬于是走到张薇薇边上告假，“去吧去吧。”张薇薇挥挥手。 王彬对着吴淼示意了一下，吴淼哼哼着站了起来，加加鲁、艾萨拉和夏维斯也分别跟长辈说了一声，几个年轻人一起离开了实验室。 “吴淼为啥好像有些不高兴？”张薇薇有些奇怪。 “吴淼去了，他们几个喝酒就很小心，吴淼不去，他们几个又要灌王彬，总之吴淼说跟他们喝酒不痛快，但是王彬去了，她又不能不去。”泰兰德微微笑着。 “他们几个就不能不灌？”张薇薇更是奇怪。 “其实就灌过一次，后来吴淼去把那几个家伙一个个喝到桌子底下去了，于是双方的信任荡然无存。”杨凌微微摇了摇头。 “嗯？”张薇薇瞪着杨凌，信任问题可不是个小问题。 加尔鲁什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对张薇薇说道：“我去看看。” 张薇薇点了点头，场上比试这时候孙彧居然扳回了局势，不过看到加尔鲁什急匆匆的离开，孙彧便后跳离开场地，示意暂停，然后走到边上，问张薇薇什么情况。 “加尔鲁什要去教训他女婿了。”张薇薇笑了笑。 “加加鲁还有那小两口都没问题，就是另外那个小伙子有些不安分，加尔鲁什这次过来，其实也是我们叫的。”崔斯特说道。 “嗯，他们项目组实验室里边的事情，我们是不好说什么的，顶多骂加加鲁几句，问题那个家伙跟加加鲁是铁杆，工作能力也很强，加加鲁大概也不好说什么。” 孙彧哦了一声，既然加尔鲁什出面了，他也就不需要再说什么做什么了。 杨凌的表哥，凌然，这时候也说道：“其实那小伙子为人也说不上有什么问题，就是大概被吴淼喝倒了之后，有些不忿吧。” “哼哼，这也能不忿，喝不过就认，灌王彬的时候怎么就灌得那么高兴了？”杨凌对她表哥的说法嗤之以鼻。 “就当他们是脾性不合吧。”孙彧坐下，拿起张薇薇没喝完的果汁灌了下去。 “你觉得没关系？”凌然也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加尔鲁什出面了，我们就不用操心了。“张薇薇说道。 “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理？”凌然追问道。 “不知道，怎么处理其实都没关系。”张薇薇皱了皱眉，但还是很平静的回答道。 杨凌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起来，崔斯特和泰兰德对视一眼，微微笑着，却没有说什么。 于是，这次聚餐多少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 接下来的发展就是，加尔鲁什领着那位小伙子回去了，凌然也被杨凌借机赶走了。 孙彧对此多少有些无奈，杨凌却也很是闷闷不乐，于是请假去找孙瑜玩了。 “这死丫头。”张薇薇很是有些哭笑不得。 “杨凌说小瑜她跟小时候一样，所以见到她特别亲切。”泰兰德笑道。 “你不也说小瑜跟你小时候一样？”崔斯特说道。 “一样不一样你看不出来？” “我哪里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我觉得你主要是希望你自己小时候跟小瑜一样的成分更多些。” “这可是第一次见你们两口子拌嘴啊。”张薇薇忍不住笑了起来。 “跟你们俩学的呗，还有王彬吴淼小两口，整天也是唧唧呱呱个不停，再加上杨凌，这地方可热闹了。” 张薇薇嘿嘿两声，没有接泰兰德的话。 “你们待到什么时候？要是还有时间的话，我们俩就去休个假，你们俩帮我们调教调教艾萨拉和夏维斯。”泰兰德问道。 “这一个月里都可以，你们打算去哪里休假？”张薇薇说道。 “我也去找小瑜玩。” “那好吧，我去找王文洪匡喝酒。” 张薇薇一时无言，孙彧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俩休过假吗？”张薇薇踩了孙彧一脚，转头问在一旁偷笑的吴淼。 “休过的，就是崔叔叔泰阿姨和杨阿姨他们没休过。” “所以你们俩要经常回来，不然我们也没法放心出去休假的。”崔斯特说道。 “嗨嗨，我们要回来也肯定是在外面回来休假的，可不是来这里上班的。” “这有什么关系，你们俩又不用做什么，在当在这里度假就是了，维伦那厮时不时都能跑阳四上打猎，你们俩在这里想干啥不行？” 第273章 故人子女 虽然精灵夫妇说要孙彧和张薇薇帮他们调教调教那两个精灵后辈，但实际上，艾萨拉基本上每天都足不出户的在阴三星上管理办的实验室里忙活，夏维斯则是在阳星系那边两颗星球上餐风露宿般的进行野外调查和采样。 “所以，这用得着我们调教吗？”张薇薇哼哼道，现在她和孙彧是太极星系最清闲的两个人。 他俩的工作本来就都交给了王彬和吴淼，至于杨凌承担的那部分，孙彧总是简简单单的转交给了智械去处理，绝不跟人扯皮。 连带着王彬和吴淼也清闲了下来，于是孙彧给他们批了假，爱回家回家，爱去哪去哪，在孙彧和张薇薇离开的时候能赶得回来就行。 半个月之后，加尔鲁什把他的女儿，加尔娜，给派到了太极星系，至于来了做什么，那却不关管理办的事了。 加尔娜是个很文静的女娃，也是呆在实验室就不出来的，于是加加鲁也只好每天守在他们自己的实验室，没事不出来。 “为什么你们俩总是那么清闲。”带着一家人过来度假的维伦很是不满的说道。 张薇薇没有理他，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维伦的家人，正张罗着带她们去阳星系玩，以及艾萨拉，以及加尔娜和他们实验室另外一位女娃，现在孙彧和张薇薇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孙彧也没有理他，他正在查看拉和太派出的代表团的行程，估算一下他们自己得什么时候动身，以及什么时候把管理办的其他人叫回来。 维伦只好揪着加加鲁，商量着去阳四星打猎。实际上维伦每次来，都是阳三阳四星上进行生态维护的时间，或者说允许猎杀一部分动物的季节。 但是这个活动是不对外公布的，如果维伦不来，也是机器人在处理，维伦来了，他也只是追赶一阵，并不会亲自动手猎杀的。 乱哄哄的一群人都去了阳星系，过了没两天，杨凌回来了，但她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男的叫黄自成，女的叫白贞德。 孙彧自然不认识他俩，只是看到杨凌在介绍他俩的时候满脸憋着笑，很是有些奇怪。 而这两个年轻人听到在他俩面前的就是孙彧之后，却很是激动，如果不是孙彧动作快，两个年轻人就要跪下磕头了。 杨凌在一旁哈哈大笑了一阵，孙彧莫名其妙之余生出几分怒意，于是一脚踹向杨凌。 当然踹中是不可能踹中的，杨凌躲开之后，这才介绍说这两位是黄巢和白花花的儿子和女儿，早就上了共和国的户口，现在是旅游学院宇宙文化学的学生，也就是他们的师弟师妹，这次是来新宇宙树实习的。 “爸爸说见了您，要我们以父视之，见了加尔鲁什和维伦两位叔叔伯伯，要以亲叔伯视之。妈妈说见了杨阿姨和张阿姨，要当她的亲姐妹来对待。”黄自成说道。 “我们一直找不到你们，后来偶然碰到了当初在那边办事处的一位叔叔，他说杨阿姨是旅游学院的毕业生，于是我们就申请了旅游学院，到了学院才知道你们都在这里，于是我们就来了。”白贞德接着说道。 “唔，正好，我们过上一段时间要去参加一个谈判，你俩就跟着去吧。” “好的，杨姨已经跟我们介绍过了，我们也见到了攸宁大哥和攸平兄弟。” “那行，杨凌你先带他俩去阳星系那边玩下吧，薇薇和维伦一家子，还有加加鲁两口子，他们都在那边。” “那你在这干嘛？” “值班，要不你在这里值班，我去？” 杨凌哼了一声，转头对着黄白两兄妹说道：“走吧，去见见你们张姨，维伦大伯，还有加尔鲁什二伯的女儿女婿。” 这世界很大，又很小，孙彧不由得哲学起来，真是闲下来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又过了几天，崔斯特泰兰德和王彬吴淼也都回来了，这也就意味着孙彧他们该出发了。 孙彧和张薇薇这回没有敢回家，只是担心孙瑜闹腾，让孙攸平和洪雨自己去宇宙穿越点空港汇合之后，便载着黄自成和白贞德兄妹俩出发了。 “你们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一路无事，孙彧也认了这兄妹俩称他义父，只是心里嘀咕着幸好黄自成不是叫做黄吕布。 “没事就折腾呗，反正死不了回不来。”白贞德答道，显然妹妹比哥哥更活泛一些。 “爸爸妈妈说他们也没办法，隔上个几十上百年，人换了几代之后，他们也只能亲自打破他们建立的旧社会，建立一个新社会。”黄自成说道。 “唔，理解，毕竟一个封闭的宇宙，而且是一个天花板可以看得见的宇宙。” “难道没有办法打破这个天花板吗？” “这个......问我们就问错人了，不过你们俩倒是可以去研究尝试，这在共和国是允许的。” 看到黄自成和白贞德一脸的震惊，孙彧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在共和国也呆了几十年了吧，一个共和国公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应该心里有数了。”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心理压力？”张薇薇也笑了。 “是的。” “难道经常有人会提醒你们的出身？” “没有。” “可能就是没人跟我们说过什么，我们心里总有些不安。” 张薇薇叹了口气：“你们是几岁回归共和国的？” “18岁，然后.....我们发现好像是被作为新生公民对待的。” “我们俩也是新生公民啊，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就是发现没人管我们了，我们从小被爸爸妈妈管的可严了，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学的那些东西其实有些无用。” “你们都学了些什么？” “就是教我们怎么待人处事，他们说将来不论是回共和国还是妈妈那边，知识是很容易就能够学到的，但是个人品格是必须培养的，他们不希望我们离开他们之后无法融入到新的社会里边。” “结果他们的思想跟共和国有些脱节，我们一开始真是有些无所适从的。” “后来我们趁放假回去了一趟，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才跟我们说想办法找到你们，把你们当成自己的长辈。” “哎，两个可怜的孩子，我们是活过一辈子的，人生经验足够。你们两个真就是有点像当年孙彧从小县城一个人到大城市上大学的样子了。” “不过你们过来也已经几十年了，不管怎样，也应该适应了。”孙彧说道。 “生活是适应了，但是心里总是没法安定下来，我们爸爸妈妈又不许我们回去，我们俩基本上就像浮萍漂来漂去的。” “就没打算成家？” “妹妹成家之前，我不会成家的。” “哥哥成家之前，我不会成家的。” 听到兄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张薇薇忍住笑问道：“你们俩互相说过这个事情吗？” “说过的，我们也互相给介绍的，但是心里没底，我们也不方便带人去见我们的爸爸妈妈，就这么拖着了。” “好吧，既然你们认我们做长辈，我们就帮你们做主吧，以后遇到合适的，只管跟我们说。” “好的，爸爸妈妈也说了，如果你们认下我们了，就凭你们做主。” “如果我们没有认呢？”张薇薇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没说。”兄妹俩似乎有些黯然。 “好啦好啦，既然认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回头攸平他们两口子来了，你们多交流交流。” 第274章 自由选择工作的权利 最终，孙彧还是让黄自成白贞德兄妹俩叫自己姨父，义父这称呼属于历史名词，早已不在共和国公民人际关系范畴之内，至于干爹，一听就不是个正经的称呼。 于是顺理成章的，张薇薇成了他俩的大姨，杨凌算是他俩的小姨。 当然叫什么是在其次，关键是这俩几乎等同于孤儿的孩子现在终于找到亲人了。 “你们没申请飞船吗？”张薇薇有些奇怪。 “申请了的，不过她的驾驶分被扣光了，又来开我的船，结果我的分也被扣光了。”黄自成有些无奈，白贞德只是哼哼了两声。 张薇薇瞪了孙彧一眼，然后笑盈盈的说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去勘测局工作？” “考虑过的，小姨带我们过来的时候也跟我们说了你们俩的事情，打算这一轮工作结束我们就申请七飞院。” 离开一个多月快两个月再次回来，当初规划的太空基地已经初见雏形，起码空港和生活区已经建好了，朱雀和一意便没有再往内卫部队的大舰里钻，而是停靠到了空港码头上。 看样子内卫部队还需要在这里待相当长一段时间，太空基地的办公区和防御设施就放到下一阶段建设了。 毕竟不管一艘大舰有多大，终究是个封闭空间，而不论一个太空基地有多小，当然也不会有多小，那总是一个开放空间，人在其中的心理状态总是不一样的。 至于空港，且不说这必然是一个基地优先建设的项目，而且太星系和拉星系的高级代表团即将到来，总不能让他们的飞船停在船坞里飘在战舰边上，那就太不正式了。 而且让两个星系的代表团进大舰里边进行谈判，未免会有一种共和国把他们当人质的联想。 所以先把空港和生活区建好，一方面空港肯定有足够的地方作为谈判场地，另一方面双方代表团也可以就住在生活区里。 这一回舰队没有再派出拖船去装运双方代表船队，那样多少有些不尊敬之嫌，三方只是约好了汇合坐标，到时候共和国会派出导引船接引两个星系的代表船队。 那就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于是孙彧又被抓了个差，监督基地智能网络的建设。 当然所谓监督，也不过是让贝塔和舒克以及朱雀主机接入设备智能网络中去，至于它们仨在里边干点啥，孙彧是不操心的，新宇宙管委会设备部也是放手不管的。 只是内卫部队舰队有关部门的同志不免有些奇怪，于是便向基地建设办公室提出了一些疑问。而办公室的同志被人问起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孙彧和张薇薇是管委会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联合巡视小组的成员，现在也只是履行他们俩的本职工作。 这当然是个合理的解释，于是舰队的同志也不再操心这个问题，毕竟他们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而基地建设办公室的同志们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智械们之间的摩擦从来没有这么少过，基地建设的效率从来没有这么高过。 当然这些事情不论是孙攸平洪雨还是黄自成白贞德都是感受不到的，而孙彧和张薇薇也没有跟他们解释过什么。 既然闲着没事，孙彧便打发孙攸平洪雨带着黄自成白贞德开飞船去闲逛了，毕竟这兄妹俩是过来实习的，去实地接触下异文明，将来好写实习报告。 “这两个孩子，真就是没头没脑的就被他们爸爸妈妈扔进了海里啊。”张薇薇感叹道，多少有些心酸。 “还是绑了救生圈的。” “唔，起码人品都不错。” “这显然是他们老爹刻意为之。” “是啊，够狠。” “主要是对共和国的信任，要不怎么不扔到他们妈妈那边。” “说不定有别的孩子到他们妈妈那边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难说他们两口子是做实验，扔两个孩子来这边，扔两个孩子去那边，再留两个孩子在身边，看看哪边更有前途。” “什么前途不前途的，留在他们身边的孩子天花板是看得见的，他们妈妈那边我们不知道，但起码来共和国的前途......呃......好吧，差不多也就跟我们一样，共和国的一颗螺丝钉。” “你不服吗？螺丝钉有什么不好吗？” 张薇薇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跟孙彧计较，该计较的早就计较过了，现在已经皮了。 基地办公区即将完工的时候，两边代表团已经抵达了汇合点，并且在事先已经在那里等待的导引船的引领下，往太空基地开来，预计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抵达，到时候办公区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于是，孙彧便让朱雀主机发消息让孙攸平他们赶紧回来，准备迎接太星系和拉星系的客人。 “去哪里玩了？”一家人聚在朱雀的餐厅吃着饭，张薇薇问道。 “到这边的首都和那边的几个中心都逛了逛，跟之前来的一些代表还见了一面。”孙攸平说道。 “他们都知道跟共和国正在谈判的事情吗？”孙彧问道。 “起码首都或者治理中心的普通居民都是知道的，其它地方我们没去过，不是太清楚。”洪雨答道。 “那他们怎么看？” “唔......一言难尽。不过总的来说，大概都是星汉人民共和国是什么鬼，有我们征服了整个星系的太空舰队吗？有的话在哪里？我们怎么没看到？” “那看来这次谈判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孙彧抽了抽嘴角，然后笑了起来。 黄自成和白贞德都叹了口气，“如果那样的话，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办？”黄自成问道。 “之前会面的时候就跟他们说过，从此他们的自由活动范围就只限在他们各自的星系范围内了，其它的，就没什么了。” “跟我们爸爸妈妈他们那个宇宙一样，在里边随便折腾，但是不许出来？” “其实吧，共和国限制那里边的人员往外流动是有原因的，你们应该是了解的，跟这里是两回事。” 黄自成和白贞德点了点头，白贞德说道：“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里边的人就可以出来了吗？” “是的，但这个问题不是共和国单方面的事，你们妈妈的祖国不开放，我们也不会开放的。” “姨父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妈妈她那边同意跟共和国互相开放，我爸爸他们就可以回共和国了？” “如果那样的话，那个流放宇宙就会成为一个普通的边境宇宙，人员流动就不会有什么限制，当然，你爸爸还有他那些同事能不能回来，这个我也不知道，得查一下共和国得相关规定。” “我们查过了，只有一条规定，就是具体而定。” “你们的爸爸知道吗？” “以前知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回去告诉了他，他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大概哈，我只是说一种可能，如果你们的爸爸妈妈能够促成那个宇宙开放，我想他们是可以来去自由的。”张薇薇说道。 “所以，你们俩可以研究下怎么样才能够实现这个目标，你们现在不是宇宙文化的专业吗，你们毕业了，可以考虑回去那边的办事处工作一段时间，跟你们小姨一样。” “我们爸爸说不许我们回去。” “嗨，你们两个孩子，你们现在是共和国公民，有自由选择工作的权利，你们爸爸说了不算，共和国可没规定不让你们回去，这是跟我们这些新生公民不一样的地方。”张薇薇笑了起来。 黄自成和白贞德对视了一眼，稍微有些激动。 第275章 开始谈判 最终太和拉的代表船队以及护卫舰队没有停靠到共和国的太空基地，而是停在了一个他们认为安全的距离上，然后经过一系列组合勾连，也各自建立起来了一个太空基地。 于是三天时间又过去了，孙彧本来怀疑他们会自己开船过来的，但是并没有，两边都提出希望共和国能够接送他们，接人接船都可以，当然最好整艘船一起接过去， 显然他们是了解他们之前的代表过来谈判时的情况的，但是显然又对共和国的能力估计不足。 当然孙彧是无所谓的，而这三天里张薇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又开始操练起儿子儿媳妇，以及两个外甥来。 孙攸平的表现还算合格，而洪雨张薇薇决定不管她，但是这两兄妹，张薇薇觉得自己有责任好好练练他俩。 但是一番试练之后，这两兄妹很明显的并不能很好的掌握锏的使用，不过也没关系，用剑先练着也是一样的，于是张薇薇给他俩制定了训练计划。 而对于这兄妹俩来说，以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俩应该做什么，就那么闷头在共和国瞎撞了几十年。他俩早已不再逆反，只是不知道去问谁而已，现在总算有人愿意指点他们了。 于是兄妹俩一起表示毕业了先不回他们父母的宇宙，希望能在孙彧和张薇薇身边多呆一些时间。这当然没问题，反正现在他俩在新宇宙树这里也算专业对口，而且张薇薇看到他俩总是有点心酸。 把两边代表团从他们的基地接到共和国基地，当然也只是瞬间的事情，代表们从船上下来坐上去会谈场所的穿梭车，甚至早餐都没有开始消化，这算是给这些代表的第一个切身体会到的震惊。 而第二个震惊则是偌大一个太空基地，他们只见到了6个活人，然而一切都那么的井井有条。当然，这是基地建设办公室的同志没有出现而已，毕竟现在进行的谈判不在他们的工作范围之内。同样的，内卫部队舰队的同志们也不会掺和进来。 第三个震惊则是孙彧给他们播放的介绍本宇宙情况的视频。之前的那两个代表团只是看了共和国的宣传视频，孙彧后来才想起来那个有点遥远，还是应该让这些刚刚踏出自己星系的文明了解一下自己所在宇宙的浩瀚。 不管两边代表原来想谈些什么，看了宇宙全像图景之后，也只能是失语。跟共和国的宣传视频不同，这幅宇宙图景有一些是他们观察到过的，真实性无法怀疑，以此推论，那些他们没见过的应该也是真的。 “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安排各位去实地观察的。”看到代表们有些激动甚至带些狂热的表情，孙彧笑着说道。 “那会花很多时间的吧。”代表们虽然很是心动，但是理智尚存。 “当然咯，要是周游一遍宇宙，需要的时间那确实是个未知数，不过如果目标明确，只去你们最感兴趣的地方看看，那并不会比你们从汇合点赶到这里的时间更长。” 会场陷入了沉默，但是可以看到这些代表们愈发激动的表情，情绪只是强制压抑了下去。 “我想提醒一下各位，不论你们是否同意共和国的条件，去看看都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是就不要想着去征服和占领那些地方了，我想我们之前给你们的条件你们应该都收到了。” “贵方的条件似乎过于宽泛和原则性了，我们不太清楚的是，就算我们接受了，又该怎么样落实。” “只要接受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由共和国有关部门负责处理。我们其中有一个条件是所有独立个体以个人身份加入共和国，不知道你们对此的理解是什么样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接受了之后就不需要关心之后的事情了吗？” “这是一方面，我们的另一个条件是推广共和国的教育，是包括所有加入共和国的个体的。” “既然是每一个个体都独立加入共和国，按你刚才所说就已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那为什么又要把推广共和国的教育单独作为一个条件？” 孙彧叹了口气：“因为加入共和国并不是说一声，全体愿意加入的就能自动成为共和国公民的，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而且，我想不可能所有人都会愿意加入，这些不愿意加入的人群当中，他们不愿意的原因肯定是各种各样。所以推广共和国教育这项工作，一方面是给那些已经成为或者愿意成为共和国公民的个体打下将来作为一个共和国公民继续深造的基础，另一方面则是希望能够借此吸引尽可能多的人愿意加入共和国。” “对于那些怎么也不同意的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只要遵守秩序正常生活，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 “实际上，虽然我们已经算是在我们的星系建立了治理，但是总有些角落我们是顾及不到的，那些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 “一样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以个人身份加入的意思。” “我想打个比方，两个人，一个是坏人，一个是好人，当然好人坏人的定义我们且先不讨论，这两个人如果都愿意加入共和国，或者坏人愿意加入，好人不愿意加入，共和国对此会怎么处理？” “只要愿意加入，我们都会接收，既然加入了共和国，自然就要接受共和国公民行为规范的约束。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在与共和国发生关联之前，我们不会追究其行为的责任，发生关联之后，我们就一定会追究。” “你的意思是，我打个比方，如果一个没有加入共和国的个体，侵犯了已经加入共和国的个体的权益，这个发起侵权行为的主体个体也会被追究？” “是的。” “那么你们进行这种追究所凭借的力量是什么？” 孙彧笑了笑，投影画面随之一改，一个个城市乡村的阴暗角落出现在众人眼前，随着镜头不断升高，代表们有些人认出来其中的一些地方，脸色于是有些难看起来。 孙彧伸手在投影上比划着，画面视角也随之发生变化，从外太空到地面的一个水坑，不过是瞬间。 “这就是我们的凭仗。” 孙彧没有说起共和国公民的轮回机制，他认为这是一件如果你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事情。 这样的监控系统当然两个文明本身都是有的，但这显然不是他们自己的监控系统，而是共和国的。 或者说，共和国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他们自己的星系建立了这么一套系统，代表们后背开始发凉。 “我想我们应该抗议贵方这种行为。”一位代表嘟囔道，但显然底气也不是那么的足。 “如果我们最终拒绝了贵方的提议，这些监控会撤掉吗？”这句问话就比较的铿锵有力了。 “我们说撤了你们会相信吗？”孙彧笑了笑。 “你意思你们不会撤掉？” “不，我意思就是问你们会不会相信我们撤了。” 投射画面又发生了变化，从一个水坑逐渐升高，行星，恒星，最后整个星系的图像，然后又渐次重新降低到了水坑上方。 “我们的条件没有任何的变化，你们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上一次我们已经说清楚了。那么，现在贵两方的意见是什么？” “我想确认一下贵代表能够做最后的决定吗？” “原则上的问题我可以决定，如果需要讨论细节，我们会有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员来参与这份工作。“ 第276章 让他们清醒清醒 “不过，我想了解一下贵双方代表能够做最后决定吗？”张薇薇插话道。 “我们只是来谈判的，最后决定由我们中枢决定。”拉和太双方代表表示都是如此。 “那么，我想我们的条件已经送达你们中枢了。我们这两个条件不容更改，要么行，要么不行。对此我们也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不知道贵双方代表还有什么需要知会我们的？”孙彧接着道。 “我觉得你们花那么长时间跑这么老远就是为了给我们递一份文书，一份没有签署价值的文书，要么是没弄清楚形势，要么就是试图拖延时间。我现在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理解我们这两个条件的，为什么会认为这两个条件有谈判余地？是你们上一个代表团没有跟你们中枢说明吗？” 洪雨这番话有些不大客气，两边代表脸色便有些难看起来。 “不知道各位代表对此问题有没有清醒的认识，或者是不是需要向你们中枢再次汇报？我们真心希望贵双方不要浪费时间，浪费资源了。” “我们的意思是，你们跑这一趟挺不容易，我们知道你们可以跟你们中枢即时通讯，如果可以远程联络的话，就不必再跑一趟了。” “当然，如果贵双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来跟我们谈判，而是为了你们双方之间的会谈，我们可以提供这个场地给你们作为会谈场所的，我们就不参与了。” 孙彧和张薇薇一番话轮流说下来，拉太双方代表互相看了看，随即有些疑惑的看向孙彧：“不知道贵方是如何知道我们的目的的，当然，我们这两个目的的优先级是一样的，我们是希望我们三方能够达成一揽子协议的。” 孙彧挑了挑眉毛，然后笑了笑：“贵双方之间的会谈我们就不参与了，如果贵双方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们可以作为见证。” “那我们就不打搅各位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我们提出来。”张薇薇起身说道。 “那好吧，我想我们需要先回我们的基地向中枢汇报这一次会谈的情况。” “好，我们就先送各位回去。” 这一次会谈虽然不能说是不欢而散，也可以说是浪费时间。送走两边代表之后，洪雨便声称下次会谈她就不参加了，对此张薇薇只是挥了挥手，表示随她的便。 “姨父，大姨，为什么你们跟他们这么不客气？是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们达成什么协议？”白贞德问道。 “不客气吗？我们不需要跟人虚与委蛇的，何况我们的条件一早就跟他们说清楚了，本来就没有什么谈判的余地，只有是或者否两个选项，他们还要来跟我们浪费什么时间，他们真觉得跟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他们真觉得他们这么跑一趟很容易？” “不要说这些星系文明，就算跟多元宇宙势力谈判，大家也都是这么直截了当的。” “多元宇宙势力之间进行谈判的唯一原因就是打仗谁也打不过谁，只好谈一谈，任何利益交换都是出于理性。但是你们看，我们跟他们存在谁也打不过谁的问题吗？有跟他们交换利益的余地吗？” “如果跟他们谈不成，我们就这么放着？”黄自成跟妹妹对视一眼，现在轮到他提问了。 “当然不，我们会去占领那些他们尚未实现有效治理或者抵达过的地方，另一方面，会展开宣传，吸引那些愿意加入共和国的。怎么样，你们俩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做这个事？” “我们差不多要回学校准备毕业那些事情了，等毕业了我们再来，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们不急的。你们这次回去再过来差不多是四个月之后了吧？到时候就算这里的问题解决了，也还会有别的地方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太和拉两边代表团确实进行了一些会谈，并且取得了一些成果，不过会谈是在他们两边自己的基地轮流进行的。他们双方各自达成了什么协议没有通报共和国，也没有邀请共和国代表作见证。 然后，双方代表再次来到了已经被孙彧命名为泰拉的共和国基地，告知了他们的最后决定。 拉星系同意接受共和国的条件，并且邀请共和国派出代表去他们的中枢与他们的领导人会面，以及商谈之后的具体工作事宜。 而太星系拒绝了共和国的条件，不过代表团提出希望能跟共和国内卫部队舰队做一次演练，他们打算把这次演练的实况带回去。 “这样吧，我们都有工作飞船，本身是介于民用飞船和军用飞船之间的，演练的事情我们的工作飞船就可以了，不需要动用军队。” “我们大小舰只有数百艘，不知道贵代表打算出动多少你所说的工作飞船？” “一艘就可以了，贵方只管攻击，全力攻击，我们不反击。” 太星系代表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而且都带着一些看好戏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被轻视的不忿。 于是，双方商定了演练区域，孙彧和张薇薇驾着朱雀独自飞到了里边，并且悬停着，等待太星系护卫舰队的攻击。 当然这一次演练也吸引了不少关注，但没有人对结果有什么担忧。 演练的过程很简单直接，朱雀硬扛了可以硬扛的攻击，躲过了预计不能硬扛的攻击，然后跳入太星系舰队阵型之中，给每一艘战舰拍了个照。 演练就此结束，拉星系的代表却提出想看看朱雀的攻击能力。 “这附近没有可攻击的目标，不过这样吧，不用看我们的飞船的攻击了，给你们看看我们的军用大舰发动攻击的视频吧。” 给双方代表观看的视频便是当初在希尔科维帝国弧形带发起的那一次打爆了一个恒星的攻击，朱雀远远的做了记录。 “就是那样的战舰吗？”太星系代表指了指远远还能看得见轮廓的内卫部队舰队的那艘大舰。 “是的。” “这个视频我们可以复制一份回去吗？跟这次演练的视频一起，我们想拿回去给那些人看看。”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不担心这样会动摇你们的民心吗？”孙彧问道。 太星系和拉星系的代表闻言却都哈哈笑了起来，太星系代表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亲眼见过了，我们知道加入共和国，一起探索宇宙才是我们正确的前途，但是后方的人感受不到，我们带回去让他们清醒清醒。” “实际上，我们把之前你们给我们看的那个监控画面发回中枢之后，中枢就让我们接受共和国的条件了。”拉星系代表说道。 “那么你们双方达成的协议会是什么？我很好奇，既然拉星系这边同意加入共和国了，那么你们这份协议恐怕就无效了。”张薇薇问道。 “就是一份互不侵犯的协议，我们算是回去交个差吧，等后方得知真实情况，那恐怕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正如贵代表所说，跑这一趟不容易，我们两个星系之间建立直接联系那恐怕也是遥遥无期。” “很现实的选择，既然这样，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返程？如果不急的话，我们可以安排各位去看看你们想看的地方的，这用不了多少时间。”孙彧对太星系的代表说道。 “我们可以同行吗？”拉星系代表赶紧问起。 “当然，你们舰队和基地的人想看都可以去看。” “那应该乘坐共和国的飞行器吧，数量够吗？我们回去播放了你们的那个宇宙全景视频之后，几乎每个看过的人都表达了想去看看的意愿，甚至有人说如果能去看看，马上就死了也无憾。” “是啊，那是我们小时候只能从照片里看到的地方，而且，那还是那些地方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子，现在我们竟然有机会亲眼看一看现在的模样，真是令人激动。” “放心，足够的。”孙彧微笑着答道。 第277章 回家 内卫部队舰队提供了两艘中型舰，搭载双方代表团包括护航舰队的全部人员一起去宇宙游览。孙彧打发了孙攸平洪雨和那兄妹俩陪着一起去，他和张薇薇还得留在泰拉基地，一方面等交接，一方面要协助基地防卫系统的建设。 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去拉星系进行下一步工作的是管委会派出的一个工作组。管委会征求了他俩的意见，他俩决定不去了，只不过把黄自成和白贞德安排进了工作组实习。而孙攸平和洪雨，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他俩还是要继续去执行勘测任务的。 在宇宙观光团回来之前，拉星系工作组先到了，虽然孙彧张薇薇和他们以前都没见过面，但也不能说是陌生人，又听说黄自成和白贞德的出身之后，文明办的人特别的感兴趣，并且答应一定会让那兄妹俩学有所成不虚此行。 不过让孙彧和张薇薇感到意外的是，工作组里除了文明办和生产办之外，还有教育办的工作人员，这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部门。 “这是管委会的新部门，其实推广教育和户口登记本来都是共和国教育局的工作范围，以前咱们这里还没有开始主动接触本地文明，教育局也就没有马上介入。教育局派人过来是从希尔科维那边开始的。”工作组的同志解释了一下。 当然他俩也只是好奇，并不是有什么意见，接下来和拉星系进一步的接洽工作都移交给了工作组，孙彧和张薇薇就专心协助泰拉基地防卫系统的建设。 而他俩的工作也不过是放飞朱雀，让朱雀主机自主控制飞船随意飞各种科目，检验基地监测系统有没有死角，能不能跟得上，以及防御系统的模拟攻击效果如何。 此外，还要监督基地主机接入基地智能网络，避免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泰拉基地是属于智能设备集群意识和主机共存的一种星球要塞型号。 本来如果他俩不在这里，没有与基地智能设备网络发生任何关联的话，主机接入其实是个很程式化的工作。但是设备局有一条规定，当然也不是针对他俩，而是像他俩一样的一个群体，其中包括王彬，他们介入过的智能网络，必须在他们的监督之下完成网络建设，包括主机接入。 不过这些工作只需要他们俩保持存在就行了，并不需要亲自出手做什么的。 然后，内卫部队舰队和泰拉基地还要进行一次联合演练，演练结束之后，内卫部队就要转移了。当然这是一次工程验收，基地上所有的操作都由基地主机来主导完成。 或许有意或许无意，两个宇宙观光团回到泰拉的第二天，拉和太的代表们还没来得及返回他们的基地，演练开始了。 演练的项目首先是检验基地防护盾和防护力场的防护能力。内卫部队舰队在太空散开成一个半球面，绕着泰拉基地用能量炮和导弹鱼雷进行了集火打击和分散自由射击，直到基地用于防护的能量过载补充不及为止。 基地重新补充了能量之后，开始演练登陆防御作战。这一回就比较简单，要么登陆舰队成功登陆要塞表面，要么要塞防护火力摧毁全部登陆舰只。 孙彧当年实习的时候，参与过不止一次对星球要塞的攻击，但是现在作为被攻击方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面的实况投影，还是很过瘾的。 而张薇薇虽然没有参与过对星球要塞的攻击，但是参与过星球要塞的防御作战，这时候也很是兴致勃勃的回忆当初的作战经过，以及和当前战况做对比。 基地建设办公室的同志们对此场面却早已是司空见惯，这会主要还是跟孙彧他们一起喝茶，分享当初孙彧参与攻击星球要塞和张薇薇参与要塞防御的体验。 当然，孙攸平洪雨和黄自成白贞德也都参加过类似的演习或者实战，对这种场面也都并不陌生，只不过大人说话他们不大好插嘴，于是只是坐在一旁听着，一边看着。 但是这种场面，对于两边代表而言就有些刺激了。一团团光斑在自己头顶的天空散开然后逐渐消失，一条条鱼雷导弹在力场作用下被撕碎然后燃烧殆尽，一艘艘登陆舰对着地面猛扎下来然后被拦阻在半空寸步难进，直到能量耗尽被弹回太空。 而最后一个阶段便是检验要塞的攻击性武器。要塞中远程攻击的主要手段是主机主控的能量炮，这个检验起来比较容易，对着虚拟目标打一炮，测量末端的剩余能量就行。而近距防护和辅助攻击武器是由设备智能主控的各种口径的导弹和近防炮，除了测量末端能量之外，还要测试武器的反应能力。 于是，基地主炮副炮打了几轮之后，要塞近地表面出现了许多虚拟目标，开始检验基地的近防能力。 这个项目就是孙彧他们这一家子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了，看的便有些专注。只是这个阶段可谓是全球烽烟处处，几乎每一寸角落都在交火。看了一会儿，众人便眼花缭乱起来，索性不看了，只是偶尔关注一下数据，反正他们也只是看热闹而已。 但是对于拉太双方的代表而言，现在就像在做梦一般，他们很是怀疑这颗要塞星球建在这里的目的。 这也是孙彧有些奇怪的问题：“这颗星球要塞的假想敌是谁？” “要点防护要塞的建设标准就是这样，没有刻意针对谁。”建设办公室的同志说道。 “要是敌人是个多元宇宙势力，这个要塞能抗得住灭星级别的打击吗？” “当然扛不住，但是通常来说，这样的要塞星球遭受那样的打击之前，按照条令，是要向敌方舰队跃迁过去，起个阻碍对方前进的作用的。” “呃......好吧，那种场面我也见过的。”孙彧点头表示了解。 演练在近防系统过载之后就结束了，建设办公室的同志们开始整理数据，内卫部队舰队发来一条告别消息，然后开始陆续转移。 太星系代表团随之开始准备返航，返航前基地给他们的船队补充了物资，并且给他们的舰船做了一次机务保养，然后用坞船把他们送到了太星系外沿，接下来他们需要自己再航行上三个月左右才能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而拉星系的代表则是留在泰拉基地与管委会拉星系工作组进行了几次讨论，主要是拉星系的代表介绍情况，比方说他们的治理方式，区域划分，人口分布，等等。 这些情况在工作组展开工作前是有必要了解的，实际上他们抵达拉星系之后，也仍然需要他们自己去实地考察，毕竟双方视角不一样。 拉星系的代表和护卫舰队的人员回去就搭乘了工作组的船，一艘中型舰，他们自己的船暂时就留在原地，依孙彧的说法，将来还是有文物价值的。 黄自成和白贞德两兄妹会在拉星系实习一个月，然后回学校参加毕业论文答辩和毕业典礼，于是孙彧把朱雀借给了他俩。 但是在黄自成的反对下，孙彧没有给白贞德权限，并且为了避免妹妹到时候捣乱，黄自成自己也没有让孙彧给他授权，反正到时候朱雀自己飞回来就行。 本来洪雨是打算把一意借给他俩的，她和孙攸平回去如果需要执行任务的话，开一心出去也是一样的。但是张薇薇觉得还是朱雀比较能让她放心，反正就一个来月，她也正好在家里休息休息，逗逗小孙女玩。 第278章 这是个事实 几个月不见，孙瑜身高蹿了一大截，以至于张薇薇都没法把她抱起来了，进门于是先给她量了一下身高，然后搂着小孙女坐到了沙发上。 让孙彧和张薇薇吃惊的不是孙瑜长高了，而是她居然得了两枚行动章，她所参与的行动就是在把她送回来之前，他们在太星系的活动和后来的谈判。 不过孙瑜的终端，被孙瑜叫做小白的，做了一些解释。反正只要是切实参与了行动的，只要通过评估就能得到一枚行动章的。 朱雀在太星系活动的时候，孙瑜曾经选择并且指示过目标点，而到了那颗预定为前指基地的星球上，孙瑜又主动要求进行了星球海洋探测，这是孙瑜确确实实参加了朱雀机组在太星系活动的证据。 而后来的谈判，孙瑜参加了会谈，并且跟太星系和拉星系的代表们之间进行了互动也是无可辩驳的。 所以，孙瑜能获得这两枚行动章属实是实至名归。当然对已经参加了工作的成年人而言，一枚行动章只是一个资历证明，但对于一个学龄前儿童而言，却是比小红花更高的嘉奖。 孙瑜当然很珍惜这两枚行动章，并且也非常的以之为荣，每天出门前必然要检查一下自己挂上了章没有。 当然咯，这些章都是自己打印出来的，其实弄丢了也没关系，而且确实也丢过。等孙瑜哭哭啼啼的回到家里，孙攸宁哭笑不得的给她又打了两枚。 而丢失的那两枚章当然也找到了，不过共和国所有的奖章勋章行动章只有挂在获得者身上才有意义，别人拣去或者拿去便只有装饰品的价值。如果还拿出来炫耀，除了被通报批评，回到家怕是还要挨一顿揍，挂别人的章实在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孙瑜咯咯不停地笑着，给爷爷奶奶讲了她得到行动章之后发生的故事，知道自己的小孙女在学校没有被人欺负，孙彧和张薇薇其实就放心了。 “欺负她？那倒不至于，调皮捣蛋的是有的。她后来把捡了她章的那两个小家伙教训了一通，他们家长还得领着那俩小家伙过来道歉。”孙攸宁表情有些复杂。 “哦？怎么教训的？” “让铁头把两个小家伙抓到钢蹦背上，钢蹦驮着他们在外面狂奔了一圈，一开始着实把他们给吓着了，适应了之后倒是可高兴了。不过学校后来不许小瑜带钢蹦和铁头进学校，两个家伙就在学校外面变成人形等她。” 孙彧无所谓，张薇薇挥挥手，对这种小朋友之间的玩闹并不在意，反正自己的小孙女也没吃亏，就随她了。 “当年攸平也是这样？” “好像没有吧？”张薇薇看了看孙彧，孙彧表示他不记得了。 “那小子我刚进门就要我做题，真不是你们惯的？” “这你得问他自己，这种事情我们可不管。” “问了，那臭小子就会傻笑，要不是知道，我就要拉他去检查了。” “对呀，攸平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嘿嘿傻笑，是个什么回事？”孙彧也有几分不解的看向张薇薇。 张薇薇手对着舒克一指，舒克晃晃悠悠慢慢悠悠的飞到了孙彧眼前停住，然后又晃晃悠悠慢慢悠悠的飞回到了张薇薇身边。 “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去太极星系？”孙彧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 “等朱雀回来再说吧。咱们这次休假休长一点，等小瑜放假了，再带她一起去。” “小瑜想去吗？”孙攸宁摸了摸孙瑜的脑袋，她这会正学着张薇薇指挥着终端乱飞。 “想，爸爸你和妈妈也去吗？” “到时候我们再看情况。” 孙瑜于是很不满的哼哼了起来，孙攸宁看了看孙彧和张薇薇，看到爸爸妈妈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便也不再吭声。 而孙瑜也没太当回事，只是专心地指挥着小白飞来飞去的逗铁头和钢蹦玩。 “你没事不去训练一下攸平那飞船？”孙彧问张薇薇。 “我有权限吗？” “有。”舒克答道。 “行，有空去看看，现在我要先好好休息几天。” “那接送小瑜就我去了啊。” 张薇薇只是哼了一声，走到孙瑜身边指点她应该怎样指挥终端。 “对了，攸平的船上有单兵战机吗？”孙彧看着这俩人胡闹了一阵，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没有，想飞等朱雀回来了咱们带小瑜到太极星系那边飞。” 既然孙彧和张薇薇回来了，孙攸宁和于熙就不用老呆在家里了，孙瑜倒也无所谓，想爸爸妈妈了就跟他们视频聊天，她已经习惯了。 早上把孙瑜送去学校，晚上接回家之前，是孙彧和张薇薇无所事事的时间，甚至都没有地方可去串门。不论是王文李媛还是洪匡黄莺，要么是在上班，要么是在出任务，就算回家也要到晚上了。 躺在院子里葡萄架子底下的躺椅上喝着茶，那确实惬意，于是张薇薇又开始发起牢骚来：“凭啥咱们这回啥功都没有？” 孙彧却没有搭理她，道理都懂，按照相关规定，获得两次及以上共和国英雄的共和国公民，不再参与一般奖项的评比。至于什么是非一般奖项，只有一个，那就是共和国英雄。这也就是说他俩以后想再获奖，只有共和国英雄这一个选项。 这一次行动始末，怎么也够不上共和国英雄的遴选门槛，他俩以后再想得奖，只有从军去共和国边界战场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申请军校？”看到孙彧不搭理自己，张薇薇又问道。 “那时候不是说起码小瑜上了初中？” “有吗？说的不是以后出任务不再带她，起码等她上了初中？” “好吧，不过不管怎么说，太极星系这边我们也该收尾放手了。” “嗯，泰兰德两口子倒也罢了，王彬他们俩年轻人还是应该到外面多跑跑。” “你就没考虑杨凌？” “我考虑她干什么，她自己又不是没主意，又用不着我们照看。” “那边条例有段时间没改过了吧？” “我们上次过去到现在就没有改过。”贝塔答道。 “要是我们下次去任务之前，条例还是没有需要我们决定的修订，那我们就可以从那里脱身了。” “那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加快招人速度？” “那你说吧，我去接小瑜。”张薇薇说着，坐起了身。 学校在数千千米之外，上初中之前，家长还是需要每天去接送的。上了中学就要住校，那就用不着再去接了。 张薇薇出去接孙女，塔去准备晚饭，孙彧给太极星系管委会几个人发消息讨论加快招人的事情，当然这也不是件很急迫的事情，孙彧让他们自己定，他和张薇薇就不过问这事了。 朱雀终于回来，搭着黄自成和白贞德兄妹俩，下了飞船来到家里，问起他们这次实习的经过，两个人却都是一副受到重视和关注的欣喜。 “看你们这俩可怜孩子，以前难道都是被人无视的？”张薇薇觉得自己作为他们的大姨，是需要为他们的心理健康负责的。 “也不完全是吧，工作做的好该得得奖也没少过，但就是没人跟我们交流，这一回不管我们做得对还是不对，好还是不好，都有人告诉我们指点我们，以前是没有的。” “所以以前你们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怎么样，最后提交工作结果的时候自己也没底，但是也从来没人告诉你们做得怎么样？” “嗯，就是这样，好像我们存在不存在都没什么区别，我们做的事情，换个人去做也是一样。” “这是个事实，你们能够想到这一点，却不愿意接受？”孙彧肃然道。 第279章 有用没用进去躺一躺 看着兄妹俩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孙彧笑了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接受与否只跟你们自己有关，就是到了最后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足轻重或者平凡，那也没关系啊，你们的爸爸妈妈以及他们的众多同事就是你们的......呃......榜样？楷模？还是前车之鉴？这就看你们怎么想了。” “嗯，我们知道的，我们也不会以我们爸爸妈妈他们同样的身份回去。” “你们是成年以后才回的共和国吧？”张薇薇问道。 “是的，我们的义务教育知识还是在那边办事处灌输的，然后又在那里选好了学校，才过来的。” “那你们之前都做了些什么？还没听你俩好好说过。” “就是跟着爸爸或者妈妈到处巡视，没有公开过我们的身份，但是该知道还是知道的。” “嗯，那就是说不管你们到哪里，或明或暗，或友好或敌对，反正都是有人关注你们的？” “是的。”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哥哥说道，妹妹基本上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我们就聊天，你们不用这么搞得我们好像在审问你们似的，你们自己心里的想法，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去解决，当然，也可以接受一下心理辅助治疗。”孙彧笑着看了看张薇薇。 “那个有用吗？我们知道那个差不多就是玩游戏，只不过游戏场景是自己想出来的。” “大概还是有些用的吧，我们刚来的时候，你们大姨也是有些事情想不开，进去躺了一段时间，多少还是有些用的。” “我觉得你们现在如果一定要说是什么问题的话，可能主要还是到了共和国之后，发现没人关注你们了，这样的一种落差，有用没用进去躺一躺，起码可以看看诊断结论，你们自己心里也好有个数。” “这个诊断结论算是一种心理暗示吧？”这回却是妹妹说的，略带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大概是，我们其实也没什么研究，不过薇薇你自己当时是个什么感觉？” “没什么，就是确认了你在我身边这件事，至于其他的事情，比方说跟我爸我妈，那不也还是好久以后才解决的。” “那说明至少还是有点用的嘛。再说当时我们也都没太在意你跟你爸你妈的那些事不是。” “嗯，就是有一点点心病，跟鸿鸿和他爸爸妈妈之间差不多。所以，我们还是建议你俩回学校以后有空去申请一下心理辅助治疗，要不毕业了之后过来申请治疗也行。” “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看，你们现在不就是还在在意别人对你们的看法吗？但实际上，这就是你们自己想多了。”看到兄妹俩有些纠结的表情，孙彧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最终兄妹俩答应回学校以后就申请个心理辅助治疗，反正也不花什么时间，就当去玩游戏放松好了。 一个问题算是找到了解决的途径，兄妹俩打算再去找杨凌告个别，然后就回学校。孙彧和张薇薇就没法陪他们去了，孙瑜放假还有一段时间，他俩还得在家看着孙瑜，虽然孙瑜很想去。 兄妹俩回学校之后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孙瑜总算放假了，很开心的带上铁头和钢蹦，跟着爷爷奶奶搭着朱雀前往太极星系度假。 不过这一回于熙也跟着去了，她也开始休假。孙攸宁却是回到了管委会基地，跟他的同事们讨论他们的研究成果，大体上除了他们自己，谁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的研究项目。 孙彧两口子既然去了太极星系，杨凌、王彬和吴淼就可以去休假了。王彬和吴淼去看自己的爸爸妈妈，至于杨凌，把事情丢给孙彧和张薇薇，却没有离开太极星系，而是去跟孙瑜玩了。 精灵夫妇自从艾萨拉和夏维斯来了之后，本来就很难说他俩是在上班还是休假了的，这一回孙瑜过来，泰兰德也是放下手头工作，专心陪着孙瑜玩。 这让于熙很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既然女儿不用自己操心看着，她也懒得去跟着野丫头们瞎跑，便只好跟着张薇薇每天在海边晒太阳了。 而崔斯特，也只好跑去阴三星上的管理办第一实验室，把艾萨拉赶去休假，打算亲自动手做做实验搞搞研究，但是艾萨拉离开之前那种怀疑的眼神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而这却又让孙彧开开心心的取笑了他好一阵子。 “你得赶紧招人啊。”崔斯特呷了一口果汁发酵饮料，对在边上也同样喝着果汁发酵饮料的孙彧说道。 “我们也在考虑这事情。如果我们这一次离开前，条例没有修改，或者没有需要我们过目的修改，这边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以后的事情就你们负全责。王彬小两口也不应该在一个地方呆太久，他们不走，我们也打算赶他们走的。至于杨凌，她自己有主意，我们就不管他了。我和薇薇商量的就是这样，你们什么看法？” “如果我们全招的我们同族，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那样恐怕最好，虽然咱们都是管理办的工作人员，但是有个主事的总是好的。” “那我就开始找人了，你们跟王彬和吴淼说一下，真不是我们要排挤他俩。” “行，没问题，但是也别找那种刺头，杨凌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的。” “刺头，其实你知道我和泰兰德为什么不愿意回老家吗？” “你俩就是最大的刺头呗，但是刺头跟刺头还是不一样的，那根刺会往哪边扎，你们自己有数就行。” “艾萨拉跟夏维斯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都这样的话我就不用跟你废话了。” “你真就没觉得你俩就是刺头？” “你觉得是？” “难道不是？” “我们没招惹过你们吧。” “那倒没有，我说的刺头不是这个刺头。” “嗯，我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行，那我知道你的标准了。” “你找人是替换王彬和吴淼的工作的，不是来给你做实验的。” “我知道，跟智械亲和度高的又不是只有你们才有，再找个比较......呃......让泰兰德去找吧，免得将来会起冲突。” “你是说吴淼跟泰兰德起过冲突？” “两个酒鬼，喝多了谁也不服谁，吴淼打架打不过泰兰德，泰兰德开飞船飞不过吴淼。” “你们就看着她俩起冲突？” “刚开始还确实被她俩吓到过的，后来就不管他们了，特别是杨凌，没事就撩拨她俩，反倒经常被她俩反过来揍一顿。”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吗？加尔鲁什他们的实验室怎么样了现在？” “没什么，正常运转，加加鲁现在也不敢再找王彬喝酒，我不来他一般也不来，加尔娜倒是有空就过来找吴淼艾萨拉喝茶。” “嗯，能维持住就行。维伦那厮你最近见过他吗？” “上一次见他还在上一次见你之前，不过他老婆孩子时不时会过来玩下住几天。” “我们那小儿子也难得见一面，休假宁愿在外面也不肯回来，我们又没招他们惹他们的。” “起码你们前不久还一起任务了，我们的孩子自从我们到了这里就没再见过。” “我们从来就没见过你俩的孩子。这什么情况？”孙彧有些狐疑的看着崔斯特。 “没什么情况，不跟我们在一起就是这样的了，你看维伦和加尔鲁什的孩子，你们又是什么时候才第一次见到的？” “其实在七飞院的时候本来有机会见一见的，但是不凑巧没遇上。” “那不结了，反正是最近才见到的对吧。” 第280章 宇宙代号零 孙彧和张薇薇算是交代好了后事，而王彬和吴淼却没有想离开的打算，这自然由得他俩。不过招人的事情还是继续，反正只要招来的人别跟这小俩口以及杨凌起什么冲突就行。 “哪怕就是装也要装到他们仨离开。”崔斯特当着管理办所有新老成员的面说道。 这话当然也是当着孙彧和张薇薇的面说的，两人也确实被崔斯特逗笑了，然后就告别了一众人等，以后没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俩应该不会再管这里的事了。 不过他俩的编制仍然还在太极星系管理办，而且管理办没有任何规定工作人员必须坐班，所以他俩的离开，虽然管理办的人都知道什么回事，但是外面包括智械们也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他俩的离开，无声无息。 离开太极星系，也就意味着他俩这一轮休假的结束，以及又要开始找事情做了。 当然作为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联合巡视小组的成员，他们的事情还是不少的，而且管委会也特别需要他们这样能找事会找事的工作人员，所以这一回是事找他们，而不再是他们去找事。 随着新宇宙树的勘测进程不断推进，开放宇宙也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建设穿越点基地的需求自然也越来越多，巡视小组的人手便有些不足。 于是在孙彧和张薇薇的建议下，王彬和吴淼被管委会抽调出来加入了巡视小组，不过同样，他俩仍然保持着太极星系管理办的编制。 出发之前，管委会却给了孙彧和张薇薇一个建议，当然只是建议，建议他俩主要着重于新开放宇宙的基础建设，比方说穿越点基地，传送门，宇宙探测模块，这些设施的建设，至于宇宙内文明之间的那些事，可以先不管的。 “那好吧，其实我们也不想管的。”看到这条建议，孙彧和张薇薇当然是欣然接受，其实在穿越点之间狂奔的那种感觉，他俩还是很怀念的。 而黄自成和白贞德兄妹俩也来到了新宇宙树管委会文明办报到，他俩回到学校提交了论文之后，便申请了心理辅助治疗。 “刚提交的时候我们还是很不自在的，去治疗中心的路上总觉得别人看我们的眼神不对，但是躺进治疗盒子进入场景之后，发现了好多熟人，他们真的是来当游戏玩的。第一次治疗出来之后，再看路上人的眼神，我们才发现可能他们的眼神说的是我俩怎么现在才来。”白贞德咯咯笑着说起了他们的治疗过程。 “好玩吧？”张薇薇也只是微微一笑。 “好玩，我们发现很多人就不是去治疗的，纯粹就是去玩的，他们说进入别人的梦境比进入机器模拟出来的场景有趣多了。” “所以你们就不担心别人看穿你们的心思了？” 兄妹俩嘿嘿笑了起来，果然开朗了许多。 “其实我们从姨父大姨你们这里回学校之后就觉得我们以前是敏感了些，就是因为大姨说的那个原因，但是我们以前一直找不到人可以说，跟大姨和姨父你们说过之后，其实已经好多了，不然我们还真不一定会去申请治疗的。”黄自成说道。 “最后诊断结论也是我们长期缺乏可以充分交流的对象，以至于一直处于自我怀疑自我暗示之下，所以见到你们之后，其实治疗不治疗关系也不大了，反正有话就可以跟你们说了。” “我们马上要出任务了，你们要是有什么话想说的用终端发给我们就行，如果我们一时没有回复，那肯定是有客观原因，你们不要想多哈。还有杨凌在太极星系那边一时还不会离开，你们有事没事都可以去找她的，不用担心她会烦什么的，她要是真烦了也会直接告诉你们的，没跟你们说那就是没有烦，还有就是攸宁攸平他们你俩也多跟他们来往来往，你爸爸妈妈不在这边，我们都是你们的亲人。” “好的。”兄妹俩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么絮絮叨叨的真的就跟她们的妈妈一样，而在一旁笑着不说话的孙彧，也真的跟他们的爸爸一样。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遍，跟孙瑜也说了一声爷爷奶奶要出任务了，而孙瑜也只是开开心心的说了一声：“爷爷奶奶再见。” 对于孙瑜来说，家里人出去一段时间不在家已经是习以为常，反正每天都可以跟爷爷奶奶视频聊天的，就像以前跟爸爸妈妈视频聊天一样。 而张薇薇跟这个告别，跟那个交代后事，却是出于一种感觉，这一趟平平安安的出去，却不见得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不过这种感觉她也只是跟孙彧说了一说。 孙彧微微一笑，揽住张薇薇的肩膀：“同生共死嘛，不就这么一回事。” 张薇薇点点头：“反正不管咋样，咱俩也不分开，真的要死了，也要死在一块。” 孙彧于是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告诉终端和主机，以及塔，不许把他和张薇薇刚才的话跟任何人提起。 按道理说，他们作为巡视小组总是处于第二线的，真要进入轮回也不会由他们开始，但是张薇薇就是有这么一种预感，而孙彧也相信了她的预感，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也许他俩早就期待这么一天了？ 那一天什么时候能来到没有人知道，反正孙瑜要上初中了，两个人还活得好好的，实际上这几年他俩也休假回去过，一切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 直到一条命令发给了他们，是命令而不是通知或者消息，去一个代号为“零”的宇宙报到。 新宇宙树这里的开放宇宙都已经有了正式编号，未开放宇宙也都有个临时编号，而用代号来指代一个宇宙，而且用的是“零”，这就很不寻常。 朱雀一路按着导航往“零”宇宙赶，孙彧和张薇薇也一边看着发过来的情况简报，慢慢情况也大体有了数。 这个零宇宙是所谓的收敛点，或者说边界点。以零宇宙为界，一边是已知，一边是未知，已知宇宙的勘测路径，最终都收敛到这里，再往前出发，就是未知的宇宙。 虽然新宇宙树开始勘测以来，这样的收敛点并不在少数，但是这个零宇宙的不同在于，穿过去未知一侧的勘测船要么失去联系，要么勘测员已经轮回。 虽然轮回的勘测员的报告都只是说突然遭到了袭击，其它情况都不甚了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面存在着一个可以跟共和国比拟的势力，而且是敌非友。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对面这个势力并没有完全控制对面所有的宇宙，不然就不会有一些勘测船仅仅只是失去联系了。因为按照勘测模型，一个宇宙里同时存在的勘测飞船不会超过8艘，而从这里穿越过去的勘测船远远不止8艘，轮回的勘测船也不到一半。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两件事，一件是紧急调动部队前来零宇宙，另一件则是需要派船派人过去摸清楚那边的情况。 调动部队这事终究有个过程，而派船过去侦察却是马上就可以做的，于是朱雀机组就被征召过来了。 “你们之前已经派出去过几批，现在有一半轮回，有一半没有消息传回来。轮回的都是离开临界区逃逸点之后被远程摧毁的，数据分析的结果是，对方不知道临界区逃逸点的存在，或者说没有临界区逃逸点的模型，但是可以探测到我们的勘测船，能够远程发起攻击并摧毁我们的飞船，现在我们的船就这些，在部队赶到之前，我们的任务就是摸清对面的情况，轮到谁了谁就上。” “对面没有船过来吗？” “有，被我们打掉了几艘，然后就没有了。” “那些船的分析结果怎么样？” “一个初级多元宇宙势力。” 第281章 数据广播 “我们这一批过去多少船？” “我们一直在派船，不论批次，间隔小于临界区的逃逸周期，我们也大致计算出了对面的攻击周期，是略大于临界区的逃逸周期，而且，如果对方追踪目标的时候出现延迟的话，我们就能有更多的船过去。” “那看来这个吸引火力的任务就归我们了啊。”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我们现在的打算是你们从那边逃逸出去的时间点，正好是对方的攻击冷却结束，怎么样，愿意接这个任务吗？ “当然，这样的事情我们比较有经验。” “好，那就做好准备，听候出发指令。” “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显然，对面的监测系统或者说火控系统只有在发现有飞船从穿越点临界区逃逸出去之后才开始追踪，而被锁定的飞船到目前为止似乎并没有能够逃脱的，但是孙彧对此有些怀疑，但是除了轮回的人员之外，并没有其它消息能够传回去，紧急通讯维度这时候还没有能够建立投影关系，或者说还没有调谐成功。 所以，孙彧觉得朱雀过去的任务主要还是建立通讯，不论是调谐通讯维度，还是投放通讯基站，至少需要完成一项，至于保持生存......如果不能建立有效通讯，维持存活有什么意义？ 并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或者交流什么，朱雀机组很确认自己过去首要任务是建立通讯，朱雀主机把自己的数据备份了出来，而舒克和贝塔也上传了自己的最新数据，至于塔，作为朱雀的附属设备，它的数据也跟朱雀主机的数据一起备份上传了。 当然，这是每一艘执行任务的船出发前都要做好的准备工作。现在，万事俱备。 出发时间到了，没有什么一声令下，没有说什么再见，朱雀一头扎进了穿越点临界区，接下来，一切交给概率，以及孙彧自己的危机敏感性。 对方的火控系统是怎么样发现目标并且指示目标的，现在还没有摸清楚，但孙彧觉得这不是自己的主要任务，只有建立起了联系，只有能够把数据发回去，哪怕是非即时通讯，其它的工作才有意义。 朱雀开着数学-物理引擎从逃逸点沿着切线方向飞了出去，被动侦测没有收到任何探测信号，关键是孙彧并没有那种危机感，于是任由朱雀倚着惯性围着临界区做起了圆周运动，并且释放出了一个锚点。 锚点刚刚离开朱雀船体，朱雀立刻跃迁离开了释放点，随之被动侦测开始报警，而锚点并没有展开，只是依着惯性沿着原来朱雀的轨道继续飞着。 这一片空域，除了接收到对方的火控扫描信号，以及宇宙背景噪音之外，并没有别的任何的信号。 本来，在别的宇宙，宇宙背景噪音是被过滤掉了的，但是在这个宇宙，一切无法预设的情况下，孙彧觉得还是保留这个宇宙背景噪音为好。 思索中，朱雀又是几次跃迁，仍然未能摆脱火控扫描信号，那么对方的这个火控到底在哪里呢？ 几次转折之后，朱雀又回到了临界区外延，释放锚点的同时，驱动切换成了数学引擎，这时候第二艘船马上就要脱离逃逸点，第一个锚点展开的时间也是设置在这个时间点，朱雀需要弄出些更大的动静来。 “对方火控在什么地方？”张薇薇问主机。 “不止一个地方，可疑点已经标出，需要进一步检测。” “薇薇你来开，等下找个机会我开单兵战机出去看看。”孙彧说道。 “才说了我们不分开的哈。” “你不觉得我们那是在立旗吗？” “对我船的扫描信号消失。”主机报告。 “好，我现在出去，先看看这两个锚点能起什么作用不，不行的话我就开单兵战机去做中继。” “刚出来的那艘飞船被摧毁了。”主机报告。 “看来他们已经放弃追踪我们了？”张薇薇说道。 “不管他们吧，我过去，你记得保持机动，只要开起来，咱们的船不可能会被追得上的。” “收到本宇宙探测模块的数据广播。” “有效数据接收完之后，打包发给一号锚点，让它传回前指。我走了。” 单兵战机被机械手放出朱雀舱外，并且被推了一下之后，依着惯性飞了一段距离，一闪便消失在了张薇薇视野里，而朱雀也在几乎不可测量的时间间隔之后离开了原地，向着对方可能的火控设备所在地飞去。 并不需要商量，孙彧现在的任务是想办法建立并维持透过宇宙穿越点的通讯，而张薇薇则是去摸清楚对方在这个宇宙的存在情况，有可能的话，摧毁对方针对宇宙穿越点的火控设施。 孙彧驾着单兵战机赶到了临界区外缘，想来这时候应该又有一艘飞船平安从临界区逃逸出来了，但是孙彧并没有打算跟那艘飞船联络，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常规的通讯方式必然会被侦测到，在两个宇宙的紧急通讯维度调谐之前，孙彧暂时不打算暴露自己。 一号锚点果然已经被摧毁，就不知道数据发回去了没有，而广播数据的那个监测模块现在肯定也已经被摧毁了，这是在朱雀上收到数据广播的时候就知道了的。 孙彧返回穿越点临界区的目的之一，便是如果能再次收到监测模块发出的广播消息，他便会和二号锚点建立一个点对点的链接，就近把数据传给锚点，然后让锚点把数据发回去。 而他自己，同时也要看看这个锚点会被怎样摧毁，打击来自哪个方向。 但是，如果再也没有数据广播了怎么办？这一个宇宙不知道有多少穿越过来的飞船隐藏着，既然他们能够想到广播数据，那么也应该可以想到补充探测模块。 但是为什么他们就没想到在临界区边缘释放锚点呢？或者只是顾着赶紧离开这里，所以没来得及放？ 孙彧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操纵着单兵战机在空间中滑动以躲避可能的探测，同时等待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数据广播。 第282章 建立通讯 经过一些平滑机动之后，孙彧驾着单兵战机移动到了二号锚点附近，并且与之建立了点对点的链接。一机一锚点组成了一个信息联合体，静静的悬浮在临界区外缘，等待着可能会收到的数据。 对方没有派出任何的飞行器来这里巡查，显然只是通过侦测一些宇宙数据的变化，来达到封锁这里的目的。 其原因要么是力有不逮，人手不够，要么是他们对这样封锁的效果很满意，不派飞行器过来巡查还可以避免误击。 这对于孙彧来说也是好事，不然他就只好随时准备跑路了，但是现在，他打算先在这里等一等，如果到下一次对方的攻击结束为止都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他就要另想办法了。 问题是这些新进来的飞船，真的就没有想办法在逃逸的时候释放锚点吗？也不知道刚才一号锚点发出去的数据对面收到了没有，锚点如果开始发送那就肯定能把所有数据都发出去，这是锚点的通讯机制决定的，孙彧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那么一号锚点是什么时候被摧毁的，现在孙彧还没有头绪，发送前？还是发送后？ 只是发送前就被发现并摧毁，除非面对面碰上，否则孙彧不认为对方能有这样的远程发现技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多元宇宙势力能够做到这一点。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发送出去之后被发现的，但是孙彧对此也有些疑问，能够穿过宇宙穿越点的通信信号有极强的方向性，或者说，除了向临界区照射的信号之外，其它方向是没有信号泄露的。 那么或许是一号锚点收到了对面的回应之后才暴露的？这并不是没有可能，锚点缺省的工作模式是转发模式，收到了一方的信号必然会向另一方转发，如果转发目标不明确，就会发起广播。但问题在于，单兵战机往这边赶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收到任何的广播消息。 于是，这里发生的事情就进入了孙彧的知识盲区，他现在无法断定一号锚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令人头疼。”孙彧叹了口气。 “我建议把二号锚点的工作模式改成手动模式。”贝塔说道，显然它也已经觉察到了些什么。 “好。”孙彧答应了一声，随后一切都沉寂下来。 “应该有第三次打击了吧？”孙彧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有新的飞船过来了，而对方的攻击冷却时间显然也已经结束。 贝塔没有回答孙彧的这个问题，这本来就不是需要回答的问题。这终端真是越来越惫懒了，或许是觉得这次过来，回头的贝塔就不是它了，或者从此就再也没有一个叫贝塔的终端了。 “收到数据广播。”贝塔说道，等了这么一阵，没有等来朱雀穿过来之后的第三次打击，却等来了探测模块发送的新一轮数据广播消息。 也不需要孙彧再发什么指令，贝塔控制着单兵战机的数据接收模块接收完数据，便通过战机和锚点的点对点链接把数据转移到了锚点上，随后向锚点发出同步回送指令，让锚点把数据同步发回对面，然后又是一条待机指令，让锚点进入等待数据接收状态。 整个过程单兵战机并没有收到任何扫描信号，孙彧也没有任何的危机感，所以，刚才一号锚点到底是什么回事？ “数据广播仍在继续。”贝塔报告道。 “所以，这实际上是薇薇把对方的火控设施解决掉了？” “可能部分解决了，所以反应慢了一些，数据广播已经中断。”贝塔说道。 “刚才发过去的都是什么数据？” “有你老婆附加的一些情况说明，此外跟第一次的数据一样。” “第一次数据包括紧急通信维度的调谐数据吗？” “包括，二号锚点收到对面的消息，是紧急通信维度的调谐消息，需要启动调谐吗？” “启动手动调谐模式。” “你要累死我吗？” “早死早超生。” 这里很显然的是，调谐成功之后，是需要发送一条广播消息公布调谐参数的，而孙彧和贝塔都知道，这条消息只能由单兵战机发出去。那也就意味着，很大概率上，孙彧轮回，而贝塔却是命运未知，或者等待回收，或者从此不知所踪。 孙彧对这个大概率事件，多少有些兴奋，至于贝塔，孙彧表示肯定会回来找它的，如果它没有跟着孙彧和单兵战机一起灰灰的话。 “调谐完成，正在接收通讯参数。”贝塔没有搭理孙彧的废话，只是一板一眼的报告着进度。 “参数接收完毕。” “锚点转入单一紧急通信维度频道中转模式。然后咱们走。” “我建议让战机做中转，让锚点发广播。” “那咱们发条消息回去，建议接下来发出的船从逃逸点出来后，尽可能想办法释放锚点。” “明白......消息已发。” “切换模式。” “模式已切换。” “走吧。” 孙彧驾驶着单兵战机离开了二号锚点，绕着临界区转过了90度，二号锚点这才发出了一条紧急通信维度频道调谐参数的广播消息。 随即，单兵战机接收到了搜索扫描信号，当然，保持相对静止并且没有任何信号向外发送的单兵战机是没有被发现的可能的，只不过二号锚点很容易就被锁定并且被远程打击摧毁了。 “一号锚点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孙彧看着综合显示屏上正狂刷着的通信状态数据，心里一阵轻松，但对一号锚点的情况还是疑惑不已。 “收到你老婆发来的消息。”贝塔说道，随即孙彧眼前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张薇薇告诉孙彧，她怀疑对方只控制了一个宇宙穿越点，朱雀主机分析了之前接收到的广播数据，确认了本宇宙的四个穿越点，并且朱雀确认只探测到了其中一个穿越点的外发信号，另外两个一直保持静默。 此外，她发现一支大规模舰队可能正在向连接零宇宙的穿越点进发，并且观察到了这支舰队发起过两次远程打击，打击方向据朱雀主机计算，应该就是零宇宙穿越点。 除了这支舰队外，朱雀并没有探测到其它可疑目标，接下来她要去那个疑似被对方控制的宇宙穿越点，看看那里怎么回事。 张薇薇发给他的消息，自然也发回给了在零宇宙的前指，孙彧也无需多言，只是回了一句“保重”。 第283章 那是军事机密 使用紧急通信维度进行通讯自然不用担心暴露，于是孙彧的单兵战机的通讯模块很快就堵塞了，这宇宙里潜伏的共和国飞船还真是够多。 但是为什么之前的人就不知道先想办法建立通讯呢？因为只能钉死在临界区边缘转发通讯，而单兵战机的容量和带宽又有限，加上对张薇薇的牵挂，孙彧很是烦躁。 贝塔也是一边调度着通讯，一边发着牢骚，就算之前的没想到，现在孙彧已经作了榜样，为什么就没有别的船来帮一把手，而对面新过来的船难道也没接到孙彧发过去的建议？ 贝塔现在维持一条跟后方指挥部的信道，一条跟前方朱雀的信道，其他的通信只要发生堵塞，就一律先切断，凡是发问责消息的更是一律放到最低优先级。 也亏得牢骚线程占用的资源不多，倒也没有影响贝塔的正常工作。 “让朱雀回来吧，只能靠自己了。”孙彧有些愤怒的对贝塔说道。 贝塔插在终端槽里没法晃动，只好闪了一下，示意收到。 “怎么了？”传来张薇薇的消息。 “我这一架单兵战机怕是吃不消了，回来放几个锚点负责通讯，然后咱们再去干点别的。” “我这就回去，不过别的船不能放吗？他们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管他们吧。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刚到他们控制的这个穿越点，周围好像有好几艘咱们的船隐匿着，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欸，不用回了，有飞船放锚点了......诶哟，卧槽。”孙彧惊呼一声，话音未落，单兵战机已经最大距离跃迁离开了临界区边缘，随后依着惯性滑向了更远处。 “原来一号锚点就是这样被摧毁的。”孙彧恍然大悟，耳边传来张薇薇急促的话音：“怎么了怎么了？” “我没事，刚才有船放了个锚点，没有切换工作模式，广播了邻居查找信号，被定位然后摧毁了。”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回临界区那边，继续作我的中继。” “现在跟对面通讯断了？” “那可不。”孙彧叹了口气，却传来张薇薇嘻嘻的笑声。 基本上，张薇薇驾着工作飞船跟孙彧驾着单兵战机一样，都是不用担心被发现并且锁定然后被摧毁的，所以张薇薇现在并不担心孙彧。 “算了，我还是去找你吧。” “好吧，注意别暴露就行。” “知道。” 孙彧驾着单兵战机平滑跃迁到了接近临界区边缘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然后就从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上看到一艘刚出来的飞船被远程摧毁了。 借着空间波动的余波，孙彧控制在单兵战机一次跃迁到位，重新与后方指挥部建立了链接，发回去了一条言辞激烈的消息，却是引来贝塔的阵阵狂笑。 后方回了一个c语言之后，也告知孙彧，共和国正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接下来就要开始穿越了，让孙彧再坚持一段时间，只需要保持一条和那边的通讯信道，把实时探测数据发回去，直到部队的先遣舰穿越完成。 孙彧自然照做，只不过还另外保留了一条和朱雀的通讯信道，除了跟张薇薇保持联系之外，也要接收朱雀的探测数据，就凭他一架小小的单兵战机，不开主动探测的情况下，数据精度和时效性很有限。 现在临界区还没有发生扰动，孙彧不知道共和国正规军的先遣舰要多久才能穿越过来，但是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上敌方的舰队却是越来越近了，大概再过两个逃逸周期其前锋就可以抵达临界区外缘的外缘，也就是可以直接主动探测临界区而不会受到其他干扰的距离。 到时候单兵战机会不会被发现，纯粹就是个概率问题，而如果在这个距离被发现了，单兵战机能不能逃脱，也只是一个概率问题。 当然，孙彧对此倒是不担心的，大不了轮回么，但是这时候其他在这个宇宙的飞船都在干吗？孙彧愈发的心头火起，但是也无从发泄，总不能再发一条言辞激烈的消息回后方去，要是通讯网建立了，他铁定要发起群体攻击的。 耳边传来张薇薇的声音：“你耐心等会儿哈，我正伴随这支舰队飞行呢，探测数据正同步发送。” “嗯，你自己拿主意，我这里没有什么问题，我寻思你也不用过来找我了，等会我去找你。” “也行，那我就不急着赶过去了。” “咱们各自保重，马上这里就要大战了，可别错过了观战的机会。” “你说另外那两个穿越点咋回事？” “那里也有我们的船躲着，现在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嗯，这个对方控制的穿越点附近也有不少船，你说有没有办法阻断穿越点，哪怕是暂时的？” “有，打一炮，然后临界区会清零，清零到恢复稳定状态这段期间穿越点附近区域是未知状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临界区的稳定状态只有达到一个临界值之后，穿越点才能确定可以穿越。”舒克说道。 “打一炮......一发打爆恒星的那种炮吗？”孙彧抽抽嘴角。 “是的，不过要达到这个效果，实际上所需的能量比咱们在希尔科维看到的那次要小的多，只要打对地方。”贝塔说道。 “打对地方......这个地方怎么确定？” “那是军事机密，我们不知道。” “好吧。临界区开始扰动了，看来咱们的船过来了。”孙彧看了看空间数据图。 “比我们想象的快啊，看看谁能占得先机。”张薇薇说道。 “我们最先过来的船肯定是一艘防卫舰，主要任务掩护穿越，然后是一些远程炮舰，主要任务袭扰对方，这样的顺序大概会重复几次，再然后才是主力舰，一炮碎星的那种。”贝塔很是得瑟的。 “你这得意个啥？”如果不是躺在盒子里不方便，孙彧很想敲几下贝塔的。 “我为什么不能得瑟？你们想好等下舰队过来之后你们去干什么没有？” “去他们的穿越点看看，就算我们没法阻止他们的继续穿越，干扰他们的通讯还是可以办得到的。”孙彧毫不犹豫的说道。 “得，发现我们的一些飞船在往对方舰队里冲。”张薇薇突然说道。 这些飞船的意图当然很明确，显然中断通讯也都收到了共和国正规军的舰队马上就要过来的消息，于是自发开始了袭扰敌方舰队的行动。 而在对方控制的那个穿越点附近隐匿着的飞船，也开始对穿越点临界区周边的对方设施展开了攻击。 既然行动已经展开，通讯频道便不再静默，“泉台见”的消息刷起了屏。 朱雀和孙彧的单兵战机并没有加入其中，在共和国舰队先遣船进入这个宇宙之前，它们还不能暴露。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穿越点这时候也动了起来，附近的飞船开始释放锚点和工程模块，释放完毕之后便纷纷开始穿越。 然而，孙彧仍然只是保持着两条信道，这个时候他需要把朱雀传过来的和单兵战机自己探测到的宇宙数据发送回去。 虽然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助于接下来的大战，但是孙彧觉得这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而张薇薇也驾着朱雀，脱离了敌方舰队，向着孙彧方向飞来，等会她要接应孙彧，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让孙彧去想吧。 显然对方的舰队并没有预料的会受到袭扰，一时有些忙乱，待击退一个批次的攻击之后，便停了下来调整队形，以及处理与后方时断时续的通讯。 第284章 只需要做个选择 正如贝塔所说，首先从逃逸点出来的是一艘防卫舰，硬扛着对方打过来的一轮攻击，撑起来一个防护场。下一个逃逸周期出来的是一艘攻击舰，在防护场的掩护下，对敌方进行了反击，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但是显然对方没有理会攻击舰的反击，而是展开了对防护场持续不断的攻击，试图打破这个防护场。 “看来之前之所以存在一个攻击周期，并不是对方武器系统的原因，而是火控系统的原因。”孙彧说道。 “可能是扫描周期的限制，也可能是开机时间的限制。”贝塔表示同意孙彧的看法，现在防护场的目标就停在在那里，对方不用再次扫描重新计算，只管轰就是了。 很快，第二艘攻击舰也从逃逸点出来，并且加入了对对方的反击之中，但是似乎没什么效果，对方的打击强度没有什么变化。 只不过作为一艘几乎所有能量都用在了防护场上的防卫舰来说，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还是可以坚持到下一艘防护舰过来的。 让孙彧和贝塔有些惊讶的是，过来的第四艘舰却是一艘主力舰，这艘大舰并没有马上加入当前的防御和反击当中，而是先调整了舰位，让开了逃逸点。 主力舰接下来会如何行动，孙彧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就是随着这艘主力舰脱离逃逸区，他收到了可以结束中继任务的命令，但是没有收到接下来的行动命令，而孙彧却也忘记了这一点。 此外，时间也同步上了，用同步后的墙钟时间整理了一下日志，孙彧才意识到穿越过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而他和张薇薇分开也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接下来，他便要去跟张薇薇会合，两人相向而行的话，这差不多也需要5天的时间。 这会儿工夫，又过来了一艘防护舰，替下了原先的那艘，主力舰也开始加入了对对方的攻击，但更像是在校射或者说热身，并没有发起很强力的打击。 跟后方的通讯已经恢复，这个宇宙的通用通信维度频道也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于是空间数据精度和实时性正常了起来，因为已经遍布宇宙的各种探测装置现在可以安全的发送数据了。 单兵战机在自动飞行着，孙彧这时候才有心思查看各种数据图表。 于是，从空间曲率图上可以看到，对方舰队分成了三个部分，一部分正高速向着共和国舰队开进，一部分在原地聚集成团，正在向共和国舰队发起远程打击，而最后一部分，也是在空间曲率图上看到的最小的那一部分，正在往他们控制的穿越点急进。 而共和国舰队却只是在有条不紊的调整阵型，对对方的反击现在都只是由辅助舰发起，效果却也慢慢显现了出来。对方突进的舰只仍然全速前进中，因为并没有遭到拦截，而在原地聚集跟共和国舰队对轰的那部分，现在的攻击强度虽然从视觉效果上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在数据图上已经是显见的减弱了。 跟朱雀会合并没有意外发生，两人紧紧拥抱了一阵之后，孙彧得赶紧去休眠舱里躺一会儿，也就是两个小时。 不过在此之前，他和张薇薇已经商量好了直飞对方的那个穿越点，这一路飞过去又是差不多10天的时间，足够他们休息好几回了。 但是现在孙彧还是得先去好好休息一会，其他的事情现在他们也管不上，在临界区那里挺尸，真的是一种煎熬。 在休眠舱里躺两个小时，对于在里边躺着的人来说，感觉就是一闭眼就睁眼了，当然休息效果是不用质疑的，不论是自己身体的感觉还是旁边的数据显示，都很明确的表明了这一点。 “你也去休息一阵吧。”回到驾驶舱，孙彧手搭在坐在驾驶椅里的张薇薇的肩头。 “先吃饭。”张薇薇笑了笑，塔瞬时就往厨房方向飞了过去，没多会就用触手卷着一个托盘飞了回来，然后把盘子放到了茶几上。 “你吃过了？” “吃了。” “行。”孙彧也不再多说，坐回到后面沙发上，这段时间甚至标准食品都没得吃，完全靠维持液补充营养，可真是饿坏了。 “那我去休息了。”张薇薇从驾驶椅起来，走到孙彧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舰队指挥部问我们接下来什么打算。”主机汇报道。 “去对方控制的那个穿越点看看。”孙彧说道，一边抓住张薇薇的手晃了晃：“去吧，两个小时很快的。” “舰队回复知道了。” 听到这样的回复，孙彧不由得拍了拍额头，张薇薇已经去了休息，孙彧便对着贝塔和主机说道：“看来我们这一趟铁定有事啊。” 贝塔和主机却保持了沉默，孙彧舒了口气，坐到驾驶椅上，开始查看现在的形势。 已经过来了两艘主力舰，防护舰又换了一艘，孙彧不知道共和国正规军一支舰队的编成是什么样的，以前实习的经历在这里并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此外，还过来了一艘工程舰，替换下来的两艘防护舰这个时候移动到了这艘工程舰边上，维持着防护场。 “大概对方并不能够很清楚的侦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孙彧嘀咕道。 “也可能只是拖延时间，掩护正往回跑的那些舰。”贝塔说道。 “我们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或者拖住他们吗？” “我觉得可以尝试直接飞到他们正前方，把所有的武器向他们最大的那艘打过去。” “你确认那一定是最重要的一艘？” “最重要的人物很大可能不会在上面，但是那艘船如果不是最重要的，应该也是次重要的。” “好吧，问题是我们船载的这些武器能有什么攻击效果吗？”孙彧没有问贝塔这种判断的理由，反正这时候只需要做个选择，而不是深究哪个选择是正确的。 “有关系吗？除了这样，就凭朱雀这么一艘小船，你觉得能阻挡得了那么一支最小的船也比朱雀大的船队吗？” 朱雀主机没有对贝塔的说法发表什么看法，它的看法也是如此，应该说智械们的思维方式总是有些共通之处的。 “那好吧，清点一下船上的武器。” 四枚重型鱼雷，32枚鱼雷和128发导弹，两架单兵战机，一架穿梭机。 “要是我们就带着这些鱼雷导弹一起撞过去，攻击效果会不会更好？”孙彧问主机。 主机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做一些模拟和计算。 “因为会互相干扰，朱雀带着武器一起撞过去的攻击效果会受到影响，最优的攻击方案是鱼雷和导弹最先一起打出去，然后是重型鱼雷，为了保证最大的效果，朱雀可以紧随重型鱼雷对目标进行撞击。” “行，那就这样，到时候你自己计算好发射武器的时间和序列，飞船什么时候撞击我们来控制。” 没有谁提出来孙彧和张薇薇可以乘着单兵战机或者穿梭机先离开飞船，那样并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也从来没有飞船撞击的时候船长先离开飞船的事情。 主机也计算了朱雀和对方回撤船队相遇的坐标，有几个可选之处，孙彧不假思索的选择了距离穿越点最近的那个地方，反正不成功便成仁，出发前既然已经做好了去泉台走一遭的打算，现在断然没有放弃这个的理由。 张薇薇也结束了休眠，回到了驾驶舱，听孙彧说了他的打算之后，只是笑了笑，然后坐回了驾驶椅上，两人都没有把驾驶椅调成全状态，甚至都没有固定。 孙彧既然决定了到穿越点等待对方船队，接下来就由主机自行控制飞船航行了。 第285章 临界区爆了 驾驶舱里很安静，孙彧和张薇薇都静静的对着态势球和空间曲率图发着呆。 “我想我们不如别去拦截他们的船队了。”孙彧打破了沉默。 “嗯，不如直接穿过去看看对面什么情况。”张薇薇笑了起来。 “那就这样。给舰队指挥部发个消息，汇报我们的打算。”孙彧指示主机道。 “明白。” “舰队指挥部回复知道了，让我们保重。” “薇薇你来开，绕远一点，争取不要惊动对方这支船队。” “你说我们是到了就直接过去，还是等他们到了想办法混进去？” “我拿不定主意，你来决定。” “嗯，那就到了那里再说。” 朱雀赶到穿越点临界区的时候，对方的船队大约还有两天的航程，不过从空间曲率图上可以看到有一个高速物体正向着穿越点疾奔而来，大约一天之后就能赶到。 在宇宙的另一头，共和国的部队仍然不断地从穿越点出来，已经又过来了好几艘大舰，正沿着临界区展开。 而最先过来的两艘主力舰为中心组成的一支编队向前突进了一段距离，并且发起了一轮攻击，对方正向共和国舰队突击而来的那支部队已经从空间曲率图上消失不见。 对方那部分猥集成团的部队仍然在轰击着共和国舰队在临界区边缘的防护场，不过已是徒劳，但也没有撤退的迹象。 这段时间共和国又过来了几艘工程船，显然是要修建一个星球要塞，此外还有不少勘测船正在向另外两个穿越点狂奔。 “这个宇宙看来大局已定，咱们就去做咱们的事吧。”孙彧说道。 张薇薇嗯了一声，两人的座椅转入全状态模式，朱雀随即冲入了穿越点临界区。 孙彧接过了飞船控制权，心里却是一片平静，反正在穿越点临界区里除了进来和出去，任何其他的行为都是无意义。 从逃逸点飞了出去，没有受到任何干扰，除了背景噪音，在穿越点临界区外缘没有收到任何的其他信号，这个宇宙一片死寂。 “需要释放锚点吗？”主机问道。 “不用，找个地方打开被动探测，看看怎么回事。”孙彧说道，心里很是疑惑，并且有些不安，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离这个地方远一点。” “明白。” 主机打开被动探测，一边沿着逃逸点的法线方向飞行，一边同步计算着宇宙数据，自从使用了孙攸平的同步计算模型之后，同步计算结果的精度已经满足导航需求了。 “共有6个可疑点，除了我们过来的这个穿越点，另有两个可疑点附近存在空间曲率梯度陡峭区。” “那么就是还有一个穿越点状况未知？哪个是鞍点？” “有飞行器从临界区逃逸。” “看看他会去哪里。” “需要跟上吗？” “释放一个探测模块，开被动探测，保持静默模式。然后我们就跟上。” “似乎不是向那两个陡峭区去的。”张薇薇看着态势球说道。 “嗯，我们就看着好了。” “它这路线挺奇怪的，现在又朝着那边去了。” “你说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过来了？” “谁知道。”孙彧说完，突然控制着朱雀连续进行了极限跃迁，随后任由朱雀飘着，这才舒了口气。 “好壮观。”张薇薇感叹了一句。 眼前是他们过来的那个穿越点的投影，当然是数据模拟，可见光或者说电磁波可没那么快传播到朱雀现在的位置。 比黑更黑的穿越点临界区现在变得比所有的亮都亮，而且正在膨胀，随着不断膨胀，亮度也在逐渐提高，突然之间，膨胀停止，经过一个无法测量的时间间隔，这片光芒开始收缩，收缩速度远超刚才膨胀的速度，而光亮度仍然在不断的提升，直到收缩成一个点，一个无法测量大小的点，但极致的亮度便是这个点存在的测度。 又是一个无法测量的时间间隔，极致的亮变成了极致的黑，这个黑点仍然无法量度，但仍然可观测。 然而，整个过程中空间曲率图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显然刚才的所有变化都没有改变临界区的质量和能量。 换句话说就是，刚才膨胀所及的区域，现在是一片真空？或者虚无？ “看来那只船队就是为了引爆临界区才回来的啊，跑回来这艘飞船应该是回去报信的。咱们要不要回去看看？”张薇薇说道。 “我们建议临界区恢复稳定之前，不要尝试接近。”舒克说道。 “可以派出无人机逐渐接近，看看到什么地方消失，然后再释放一个探测模块到那个地方。”贝塔说道。 “行，那这样，一架无人机在前面探路，另一架无人机携带探测模块后面跟着，都保持静默模式，我们继续我们的。” “那艘飞船已经消失，从数据看，应该是从一个穿越点穿越了。”主机在空间曲率图上标亮了一个点。 “嗯，看来这个就是这个宇宙的最后一个穿越点了，我们去另外两个点，看看那里什么情况。” “临界区恢复需要多久？”张薇薇问道。 “不知。”舒克答道。 “我们的物资能够支持多久？” “按现在朱雀的墙钟算，正常消耗，10年没有问题。”主机答道。 “那十年能够恢复吗？” “不知。” “好吧，既然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那咱们大不了找个地方打打猎种种田。这里再放一个探测模块，仍然静默模式。然后我们出发。”孙彧笑了起来。 两个可疑点，运气不错，最先到达的是个鞍点，于是另一个可疑点就可以不去了，一个宇宙只会存在一个鞍点。 “这里也放个探测模块，然后我们去之前那飞船过去的那个穿越点看看。” 这一个穿越点周围很平静，甚至都没有接收到任何的人工信号，至于是否存在人工天体，这却是一时无从判断的事情，除非打开主动探测，但现在的朱雀断然也不能这么干。 “好吧，咱们离远一点，再放一个探测模块，然后去那两个陡峭区看看。” “仍然静默模式吗？”主机问道。 孙彧被噎了一下，耳边传来舒克和贝塔的大笑声。 “保持静默模式。”孙彧缓了口气，但是这也不能责怪主机，反倒是他发的指令不清了，舒克和贝塔其实是在取笑他而不是主机。 第286章 咱们去找个家 “其实你觉得我们现在放这些探测模块有什么意义吗？”张薇薇看着宇宙数据图表，情绪突然有些低落，因为她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而探测模块如果不能够交换数据，释放出去真的毫无意义。 “嗯，放完这两个，咱们就先找个地方考虑一下干点什么，如果真的想家了或者走投无路了，轮回总是可选的。”孙彧赶紧走到张薇薇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这也无从安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后方联络上是个现实问题，但真要不管不顾的用轮回的方式回去，他是心里不甘的。 张薇薇嗯了一声，笑了起来：“起码他们现在知道我们还活着，对吧。” 孙彧微微一笑，紧了紧搂着张薇薇肩膀的胳膊。 即便是在被动探测模式下，也是可以得到一张精度不是那么高的宇宙星图的，如果抵近探测，还可以补充细节，但显然这是件很费时的事情，所以朱雀只能是选准了目标再过去。 这两个穿越点附近的空间曲率梯度陡峭区是两个要塞群，应该是宇宙穿越点的防御设施，于是这两个穿越点对面是什么情况，就颇为令人疑惑了。 朱雀没有敢靠得太近，只是在能够接收到要塞群外发信号的地方停了下来，对这些信号进行分析的初步结果是，这些信号有些是加密的，有些是未加密的，然而识别哪些是加密的哪些是未加密的，却是一个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信号分析就交给探测模块吧，咱们到别的地方看看，先找个落脚点，然后再回来看看。” “这算是释放探测模块的意义吗？”张薇薇莞尔。 “嗨，是啊，你倒是提醒我了，虽然我们现在都不能主动发送信号，但是过来自己取还是可以的啊。” “那你觉得我们还应该往哪里放？” “看情况吧，我们先找落脚点。”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宇宙过于安静了？” “嗯，一过来就发现了。先找一个最近的星系，过去看看。” 找到这样一个目标当然不是难事，无声无息的飞过去也不是难事，到了星系边缘，从被动探测的结果还发现了一些符合生命存在模式的区域。 同样，先到最近的那个区域看看，不过，这里已是一片废墟。 “这就是这个宇宙这么安静的原因吗？”张薇薇淡然说道，不悲不喜。 下面是一颗残破的星球，地面显然已经被清洗过了，闪着银白色的光芒，了无生机，而朱雀边上是一艘太空战舰的残骸，从态势球上看，几乎无数的这样的残骸散布在这颗星球围绕恒星的轨道上。 “下去看看。”孙彧指示主机。 地面就像被一层银箔包裹着，除了反射的光线，收不到任何信号。 “走吧，到下一个地方去。” 这个地方不论还有没有什么幸存者，朱雀机组都不可能在这里落脚的。 朱雀继续向下一个目标进发，看着星系投影图，张薇薇说道：“你说我们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最好是一颗没有智慧生物出现的原始星球，然后我们就在上面呆着，直到零号宇宙穿越点恢复。” 他们已经给宇宙穿越点编了号，进来的那个是零号，那艘对方飞船穿过去的那个是一号，剩下两个分别是三号和四号。 “在上面生个孩子？”张薇薇咯咯笑了起来。 “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哈，朱雀上还有一套育儿设施一个终端呢。”孙彧也笑了笑，当然这确实是件可以考虑的事情，却不是一件必须要做或者需要急着做的事情。 这第二个目标存在一个原始星球，不过上面已经存在了文明层次大概已经是铁器时代的原生文明，而且在这个恒星系，朱雀还发现了不少探测器，但这些探测器都没有外发数据的迹象。 “我觉得如果我们想躲起来的话，这个地方其实也是可以的。” “嗯，不过不急，标记一下，咱们继续。” “你真的打算找遍整个宇宙吗？” “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不如到零号穿越点附近找找，等临界区恢复状态，不管那里我们还是对方将来有什么行动，我们都可以尽快赶到。” “要不这样，我们就以朱雀为参照，计算一下对方从这三个穿越点向零号进发可能的路径，然后我们找一些结点释放探测模块，放好了我们再去找地方落脚。” “好。” “我这里有舰队行进模型，我建议用这个模型做参照。”主机说道。 “行，时间够的话，都算算。” “都算算吗？我这里各种规模的行进模型都有的。” “如果你比较闲，那就都算算吧。” 主机叮铃铃响起，接受了这个计算任务，而孙彧和张薇薇也开始了轮流休息模式。 这次计算用了墙钟两天的时间，看着路线图，在什么地方释放探测模块也是一目了然，这些不同规模的行进模型路径的相交点，就是探测模块的释放点。 释放工作并不需要孙彧和张薇薇介入，随后的半年时间，朱雀便是在宇宙中无声的穿梭着，整个宇宙与他们刚进来的时候比较，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对两个穿越点要塞群的监听和分析有了结果。 两个要塞群其实是穿越点保卫基地，实际上建成并且投入使用的时间并不长，而且这两个穿越点并不是前线，两个要塞群只是通往前方路径上的两个常规兵站。 而一号穿越点确实是通往对方腹地，虽然在这边宇宙没有太多设施，但对面同样是有一个规模未知的要塞群，而且等级比这边的两个要塞群要高。 但有效情报就这些，那艘飞船跑回去之后，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好吧，咱们去找个家，种种田养养猪去。” 不过首先还是得去零号穿越点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空间数据图上并不能看出那里的变化。 而原先派出的两架无人机和一个探测模块现在是处于失去联系状态，没有激活信号，是不会外发信号的。 所以只好自己亲自去看看了。 第287章 就当是见面礼 眼前是肉眼可见的虚无，宇宙在这里似乎发生了断裂，或者说被挖空了一块，甚至不需要探测，朱雀就停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人站着悬崖边上。 看着远处那个虽然小到无法测量，但是肉眼可见的比黑更黑的黑点，张薇薇低声道：“你看那个点是大了点吗？” 孙彧没有回答妻子的这个问题，反而是有些疑惑：“那个点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还能看得这么清晰，而且是可见光波段？” “那个点在可见光波段是源，在别的波段是汇。”朱雀一直开着被动探测，停下之后，主机就开始进行了计算。 “其他维度呢？” “其他维度在这里都是一个点，或者说，在这个三维空间的投影都是0。” “啥意思？” “就是每个维度在这里的坐标投影到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三维空间的值都是0。” “好吧，这里指的是哪里？” “就前面这一片虚无。” “好大一片。”张薇薇感叹道。 “这里你看到的大小只是在可见光波段的表现，但是......这里没有尺度的概念。” “嗯，都是0。” “是的，都是0。” “也许一个宇宙诞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看从哪个角度说了，宇宙诞生的时候所有的维度都在宇宙里边，但在这里，维度在这个点之外。” “要是我们现在往里边开，会怎么样？” 对于张薇薇的这个问题，孙彧、主机和两个终端都保持了沉默，其实孙彧也很想往前面开的。 “无法确定前面的坐标。”过了一会，主机说道。 “啥？” “前面的坐标在可区分的精度下，就是我们现在的坐标。” “用物理引擎直接开过去呢？”张薇薇问道。 “已经试过了。” “开不动？” “开的动，但是你们听说过飞矢不动吧？” “明白了，如果我们绕圈呢？” “那就试试。” 于是，朱雀主机调整飞船指向了一个切线方向，开动了物理引擎。 然后，“我们这是原地转了个圈又转回来了？”张薇薇很惊讶的说道，态势球上确实是这样显示的，而且星图确实也转了一圈。 “我们沿法线后退一些，然后再试试。”孙彧说道。 这一回似乎转的圈大了一点，从态势球和星图上都可以看得出来。 “那如果要是这地方有别的飞行器从其他方向飞到了这里，会是怎么样？” “放个无人机出去试试看。” 然而不论朱雀和无人机相对穿越点如何运动，两架飞行器之间的状态总是保持着初始的相对状态，甚至孙彧和张薇薇各自开着单兵战机出去，结果也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在他们开着单兵战机出去测试的时候，张薇薇发现墙钟是停滞的。 于是两人对运动的测试，转向了对时间的测试，最终发现，墙钟也并非停滞，只是走时速度与和穿越点的距离有关，越远就越快，最终达到一个恒定值，而贴着虚空区边缘，就是几乎不动了。 不过出去又回来时间并不会出现逆行，该多少还是多少，做过的事情也不会回退，吃过的饭并不会吐出来。 “你说这是为什么？” “墙钟不走，说明计数停止了，唔，可能是某个或者某些个波段对计数器产生了抑制。” 张薇薇唔了一声，她想着大概也是如此：“算了，我们还是去找个地方落脚吧。” 既然知道了这里墙钟走速不正常，朱雀便直接退到了墙钟走速不再变化的地方，才开始寻找可以去落脚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回望穿越点，那个比黑更黑的点便看不到了，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而这个时候，他们在那里呆了多久甚至都无法判断，于是朱雀只好又找到之前释放的探测模块，同步墙钟，以及复制最新的探测数据。 “其实在那里也没呆多久，跟我们体感差不多啊。” “嗯，不然也不会非得等你偶然看到了才发现墙钟停了。” 复制完最后一个探测模块的数据，又是半年过去，不论是宇宙数据还是对方的动向，都没有什么新的变化，甚至都没有碰上对方的巡逻。 “好吧，这回真的要去找落脚点了。”孙彧有些无奈的笑道。 话虽如此，朱雀还是去穿越点附近的那片虚无区看了看，也不算很意外，那个比黑更黑的点似乎大了一些，并且边缘似乎泛起了一些稍纵即逝的亮光，而虚无区，显然也收缩了一些，这是通过墙钟走势推测出来的。 当然，在过去之前，朱雀在最近的一个星系边缘释放了一个探测模块，方便出来之后同步时间。 宇宙之大，星系之大，按照已有模型找到可能宜居的星球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但是这个星系和之前他们去过的星系一样，依然存活的文明最多也只是达到了大约铁器时代这个层级。 下面又是一颗被清洗的星球，在全息投影之下，地面的银白反射进了舱里，照在张薇薇脸上。 “走吧。”张薇薇眉头皱起，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这一颗，可以说是一颗水球，只存在一些初级生命，当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其实要找一颗什么样的星球，孙彧和张薇薇都没有定见，在这个星系游荡，更多只是出于实地考察星系文明存续情况的目的。 考察的结果跟之前抽样的结果一样，不存在铁器时代之后的文明。 不过对于朱雀来说，这样的文明层次分布有一个好处就是，偶尔到地面补充一些生活物资不用担心被发现，而且张薇薇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有再唠叨着找个落脚点。 既然张薇薇不提，孙彧也不会多事，不过还是让朱雀标记了几个星球，如果需要，这几个地方都是可以安家的。 穿越点的那个黑点现在显而易见的变大了，黑点外缘闪烁的亮光也不再是若有若无稍纵即逝，而是很明显的出现了闪电状的条纹。 而一号穿越点那边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大批舰只穿过穿越点，正陆续的向零号穿越点开去。 “他们这是打算去那里建基地埋伏呢还是打算再冲过去？”舰队的动向只是在空间曲率图上可以看到，朱雀没有抵近观察，具体什么船型是不清楚的。 “都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建基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孙彧说道。 “那看来这个穿越点也快恢复状态了。” “嗯，如果穿越点状态恢复之前他们就把基地群建好了，我们从那边再过来可能有些困难。” “你打算阻挠他们？” “我倒是想，力有不足啊。这样吧，我们还是藏起来，观察他们在零号穿越点的动向，尽可能的搜集资料，等到穿越点状态恢复，我们就回去。” “那那些探测模块呢？” “穿越点和鞍点的那几个不动，在我们算出来的路径结点上的那几个，到时候我们发个远程触发信号，让它们依次广播数据，我们收完就走。” “触发信号不会被发现吗？” “放几个锚点出去发，离得远一点，发完触发信号就切换到防拆解模式。” “探测模块应该也是这样吧？” “嗯，如果他们没有直接摧毁掉，想打开看看的话，那就当是送给他们的见面礼好了。” 第288章 准备回家 看着空间曲率图上显示出来的零号穿越点外建设工地的图像，张薇薇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穿越点状态一恢复就回去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一直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完全可以搞一票大的。” “嗯，起码那四发重型鱼雷要打出去，就算打不穿他们的星球要塞，扰乱一下也是好的。” “你意思是等我们的部队过来的时候？” “是呀。” “其实我想这样，等临界区状态恢复了，我们也不用急着触发这边的探测模块，让一个锚点把数据发回去，以及这边探测模块的事，一个锚点暴露了也没关系。如果我们的部队真的过来了，就让部队来决定是不是触发探测模块工作。临界区发生波动的时候，我们就出发到临界区去，看看能干点啥。” “数据需要更新吗？” “上个月才更新过一次，我想不用了，我们真要跑一圈，半年也过去了。没必要。” 这个时候，按照朱雀上的墙钟，已经又过去了两年，临界区边缘外的锚点已经更新了两次宇宙数据，毕竟朱雀机组自己跑一趟去取数据都要花上半年时间了，然后就是随便找个落脚点休息上半年，太频繁的行动说不定就会触发一些预警。 这里的这个多元宇宙势力，他们自称的名字的第一个音节发音是露，于是就按照习惯被朱雀机组称之为“露”了。 临界区的边界在不断的扩张，并且扩张速度也越来越快，而那片虚空区域的边界也在相应的收缩，估计两个边界重合的时候，临界区的状态就会达到所谓的临界点，之后就会开始向稳定的混沌状态转化，等混沌状态稳定下来，也就意味着这个宇宙穿越点恢复了正常状态。 但是还要多久，谁也不知道，两个终端也不知道，它们的资料库里并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但显然快了，哪怕再过一个两年，那也是快了。 虽然露势力并没有准确的临界区逃逸点模型，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对此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现在一共已经建成了8个要塞星球，而且还在建。 已经建好的这8个星球要塞也已经沿着临界区外缘就位，并且随着虚空区的收缩，正逐渐往临界区外缘靠近，但是不是能对准临界区逃逸点这个现在也无法确定，毕竟如果没有物体从临界区里逃逸出来，逃逸点本来也是没法确定的。 然后，朱雀又飞了一趟到各个探测模块去取数据，宇宙数据仍然没有变化，而露势力在零号穿越点的建设也已经进入尾声，以8个星球要塞为核心的8个要塞群已经就位，这个宇宙重新陷入了沉寂，都在等着宇宙穿越点恢复状态。 朱雀即将再次出发去取探测模块的数据的时候，已经预定好触发条件的一个锚点对着穿越点临界区发送了一次数据，并且在被找到并且被摧毁之前向这个宇宙做了一次广播，随后另一个锚点接力发送了一条完整的紧急通讯维度的调谐参数。 朱雀就是收到这第二条消息之后停了下来，没有再出发去自取数据，已经不需要了，而且他们暂时需要躲避一下风头。 因为这两条广播消息，虽然露势力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发送点就在他们建设了这么久的要塞群边上，那么还有没有未暴露的？有多少？ 于是宇宙沸腾了起来，到处都是扫描信号，但是，不论是探测模块锚点还是朱雀，只要自己不暴露不外发信息，被发现基本上是个小概率事件。 而使用紧急通信维度进行通讯，并不属于外发信息，也不会暴露消息发送者和接收者，于是朱雀就跟后方联系上了。 没有什么闲话，后方接管了这边的所有探测模块和锚点，并且告诉朱雀机组，如果可能的话，尽快回去，当然也没有反对他们的计划，不过什么时候共和国舰队会向这边宇宙进发，那不是一件可以预先告诉朱雀机组的事情，但是只要那边开始出发，就会马上通知朱雀机组，在此之前，自己保重。 快要可以回家了，而且这边的事情也不再需要他们操心，但终究行百里者半九十，作为两次共和国英雄获得者的孙彧和张薇薇，自然也不会掉以轻心，反而是更加谨慎小心起来。 再一次清点了物资，生活物资还够4年使用，不需要再外出补充了，于是朱雀便在太空中蛰伏了起来，等待着后方的消息。 露势力对宇宙的扫描仍然在继续，虽然没有找到任何的外来物体，但也看不出来有停止的迹象。 不过这对朱雀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现在所待着的地方，是一个恒星系的外围，存在大量自然天体，但是从空间曲率图上，这里却是一片空间曲率梯度平缓区，只要朱雀保持着隐匿，在动起来之前是不用担心被发现的。 然而朱雀选择在这个地方躲起来的主要原因却不是为了不被发现，而是经过计算，从这里发起两次极限跃迁，重型鱼雷的有效射程内刚好有一颗露势力的要塞星球，而把鱼雷打出去之后，再一次极限跃迁，就可以进入临界区了，这样的两次跃迁加一次攻击然后再来一次跃迁，正是孙彧和张薇薇的配合无间的拿手好戏。 又是一年过去，正在张薇薇嚷嚷着再不行动她就要打算生孩子的时候，后方传来消息，部队准备完毕，并且在消息发出的同时开始进入临界区，朱雀可以自行选择时机出动。 “我们等第一艘船出来的时候就出发。”朱雀回复了后方。 第一艘船从哪里出来，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不管从哪里出来，到那个时候再出刀，孙彧觉得效果最好。 后方当然不会对朱雀机组的这个决定提出什么看法，前线的事情由前线的人解决。 “不过，他们不会再次引爆临界区吗？”张薇薇发回了这么一条消息。 “上一次临界区被引爆是个偶发事件，你们不用担心，详细情况等你们回来再说。” 孙彧哑然失笑，这会是最后立的一杆旗吗？ 第289章 第三枚金星 “走吧。”孙彧很平静的说道，操纵着朱雀开始了跃迁。 “嗯。”张薇薇也很平静的应道。 瞬间，四发重型鱼雷，其中两发贯穿型，两发湮灭型，同时离开朱雀向着侧前方的一颗要塞星球跃迁而去。 这样的配置，还是他们从希尔科维回来之后改的，现在要统统打出去。 对面显然注意力主要都在临界区方向，后方打过来的四发鱼雷没有受到任何阻截，当然这么近的距离，大体上除了用防护盾硬抗，拦截的成功率几乎为0。 而对方这时候的护盾方向也主要朝着临界区，于是四发鱼雷结结实实的打进了这颗要塞星球之中。 朱雀机组没有查看攻击效果，一闪之下，消失在了穿越点临界区。 这个时候，要塞群才反应过来，四发重型鱼雷虽然没有彻底摧毁这颗要塞星球，但是也没差多少了，两个贯穿加上两个大坑，一半的星球已经消失。 自然这引起了一场混乱，剩余的7个要塞群不得不把相当一部分力量转向身后，正调度间，共和国舰队的第一艘战舰脱离了逃逸点，这个逃逸点正好位于两颗要塞星球之间。 这第一艘战舰却是一艘主力舰，脱离逃逸点的时候护盾全开，但是并没有马上受到预料中的攻击，但就这么一点稍纵即逝的战机，主力舰抓住了，主炮轰击之下，前方的一颗要塞星球灰飞烟灭。 主力舰随即调整指向，这个时候，另一颗星球要塞的攻击才到达，抗过了这一次攻击，主力舰的护盾固然摇摇欲坠，但是对方也没有马上发起再次攻击。 之所以主力舰在打出一炮之后还能抗住一次攻击，原因就在于对方这一次攻击并非全力，而是约有三分之一的能量被调去防范后方了。 而主力舰这时候却也没有足够的能量进行反击，只是悬停着补充能量，不论能不能扛过第二次打击，这艘舰都只能停在这里，以掩护后续的战舰脱离临界区。 在第二次打击到来之前，共和国舰队的第二艘战舰冲出了逃逸点，并且也即刻发起了一次主炮攻击，对方的这颗要塞星球也是同样的灰飞烟灭。 随即第三艘，第四艘，第五艘，都是主力舰，相继脱离了逃逸点，而这时候对方的星球要塞也向着这边移动了过来，只不过已经无法阻止共和国舰队进入这个宇宙了。 这边朱雀脱离了临界区，前面一片净空，一条消息随即发来：“欢迎回家。” 以及一个坐标，让朱雀赶紧到那里去，现在临界区要调整防御系统，因为朱雀出来之后，临界区的逃逸点就确定了。 坐标所在是一个空港，一个基地的空港。 孙彧张薇薇，两个终端，以及塔下了飞船，朱雀便自行飞去机务码头进行保养。 码头上站着的人不多，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孙鸿，黄自成，白贞德，一个十五六岁一看就是孙瑜的小女孩，以及孙瑜抱着的一个约莫两三岁正好奇的往这边看着的更小的小女孩，当然还有钢蹦和铁头。 双方对视着发了一会呆，孙瑜把抱着的小女孩往钢蹦背上一放，便喊着爷爷奶奶朝着孙彧和张薇薇跑了过去，钢蹦也驮着小女孩跟在了孙瑜身后。其他的人才如梦方醒一般也向着孙彧和张薇薇拥了过去。 张薇薇搂着孙瑜，眼睛却一直看着坐在钢蹦背上的小女孩，小女孩也一直看着张薇薇，然后嘻嘻笑了起来。 “叫爷爷奶奶。”洪雨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然后又对着孙彧和张薇薇说道：“这是孙瑾，快三岁了。” 孙彧伸手把孙瑾抱了起来，然后问道：“什么安排？” “不知道，只是通知我们来这里接你们。”孙攸宁说道。 “你们先住下，休息几天，等朱雀机务保养结束，就举行给你们的授奖仪式。”舒克说道。 “授奖？”张薇薇有些奇怪。 “共和国英雄，还有一级共和国勋章，你们发回消息之后就开始流程了，不过没想到你们在那边还待了那么久。”于熙笑着说道。 “好吧。”张薇薇叹了口气，放开孙瑜，转身从孙彧手上接过孙瑾，贴了贴小孙女的脸。 孙彧这才环顾了一下周围的这些家人，包括黄自成和白贞德，大家都是一脸的笑容，于是孙彧也很愉快的笑了起来，他挺担心看到谁哭哭啼啼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孙彧问舒克。 “穿梭车过来了，上车就是。” 上了车，舒克和贝塔表示它们收到了很多消息，问孙彧和张薇薇是不是现在就看一看。 “回头再说吧。”张薇薇随口说道，一会儿跟孙瑾对对眼神，一会捏捏孙瑾的脸，全然不顾旁边孙瑜有些气鼓鼓的模样。 “这小丫头这么文静的吗？”孙彧揪了揪孙瑜的头发，转头问一旁的孙攸平。孙瑾除了叫了一声爷爷奶奶之外，就没有再说什么，张薇薇抱过去之后，就一直嘻嘻笑着跟张薇薇玩着。 孙攸平却也只是嘿嘿笑了起来，孙彧顿时有些牙疼起来，差点没忍住想揍他。 接下来的授奖仪式很隆重，当然也很常规，该出席的人都出席了，毕竟共和国英雄虽然是个崇高的荣誉，但并不罕见。 孙彧和张薇薇除了获得第三枚共和国金星之外，还各自得到了一个“侦察英雄”的称号，这是可以跟共和国英雄金星并排挂着的荣誉。 朱雀机组除了获得第二枚一级共和国勋章，还得了一个英雄机组的称号，这都是智械们可以挂尾巴的荣誉。 朱雀主机有些纠结，因为朱雀在做机务保养的时候，发现机体已经有老化的迹象，换船已经势在必行。 而船厂的同志得知这事情之后，也马上联系了孙彧和张薇薇，希望他俩这边事情忙完之后，去船厂一趟，要给他们换新船，并且保证换船之后，现在的朱雀船上的智能，都能无损迁移到新船上。 这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张薇薇没有理会朱雀主机的纠结，直接答应了船厂的邀请。 第290章 那就先回家呗 不过换船的事不着急，孙彧和张薇薇打算先回家。 前线指挥部也建议他们先回后方去好好休个假，刚刚才从敌后回来的英雄在可预见的将来是不会被再次派往前线的，或者说，这里的战事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与孙彧和张薇薇无关了。 同样，新宇宙树管委会也建议他们去休假，并且什么时候想回去上班就什么时候回去，要是闲着没事，去生个孩子也行。 “那就先回家呗。”看到管委会的建议，张薇薇笑个不停，怀里抱着的孙瑾于是也跟着不停的笑着。 前指派出了一艘中型舰，把孙彧和张薇薇的这一家子连人带船送了回去。 孙瑜于是整天带着孙瑾在舰上瞎跑，现在孙瑜已经没法骑着钢蹦玩了，于是就把孙瑾放到了钢蹦背上。 但是张薇薇严禁钢蹦驮着孙瑾在舰上跟舰上的机器人赛跑，孙瑜毕竟也不是那么个半懂事的小丫头了，奶奶的话她还是听了进去。 即便如此，张薇薇还是让塔跟了去，好好看着孙瑾别摔着了。 孙瑾很文静，一直安安稳稳的坐在钢蹦背上，确实也省了大人很多心。 中型舰只能停靠在太空空港中，一场热烈的欢送仪式之后，接下来就是这一家人自己开船回去了。 不过除了朱雀可以直接降落地面空港的专用泊位外，这时候地面空港已经没有空余泊位，都被他们的亲朋好友给占去了，不过朱雀足够大，可以装得下这一家人回去，其他人的船便只好停在太空空港码头上。 朱雀从军舰飞出来，主机和两个终端立刻被“欢迎回家”的消息刷了屏，其中甚至包括了孙彧和张薇薇各自的爸爸妈妈，以及他们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他们也都来了。 除了这众多的亲朋好友，第七飞行学院，旅游学院，新宇宙树管委会，勘测局，设备局，文化局，船厂和众多船载设备厂家也都派了人过来。 不过张薇薇没发现她的前儿媳，徐嫣，便瞪了孙鸿一眼，孙鸿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于是张薇薇便不再关注这事。 人是如此之多，于是星球居民委员会出面，组织了一次流水席。不管怎样，三次共和国英雄，两次一级共和国勋章，以及英雄称号获得者在这个星球上居住，这也是件有与荣焉的事情。 闹哄哄的除了联络感情，船厂和设备厂的代表还有个任务是彻底的对朱雀做一次检查，以及听取孙彧和张薇薇的驾驶体验。 因为张薇薇说她和孙彧要先休息一阵再去船厂，于是船厂和设备厂家索性先派人过来了。 前线的消息也传了一些回来，共和国舰队已经完全控制了零号穿越点，三号四号穿越点临界区外露势力的要塞群也已经被清除，但是这两个穿越点和一号穿越点对面什么情况，现在并不清楚，共和国舰队也只是在那三个穿越点集结着，接下来如何行动，却是不会传出来的了。 “难道还有个二号穿越点？”孙瑜发现了一个盲点。 “呃......原先标可疑点的时候给编的号，后来就直接这么叫了。”孙彧这才发现这确实有些奇怪。 除了战况之外，朱雀进入临界区之前的行动舰队也调查清楚了，并且决定要给他们另外请功，当然共和国英雄是不可能了，战斗英雄的称号却是可以申请一个的。 而听说朱雀把携带的四枚重型鱼雷都打了出去之后，船厂的代表若有所思的说道：“要是给你们换一艘更大一些的船会不会更好？” “我觉得他们不如去上个舰艇学院。”杨凌却说道，舰艇学院必然是军校，航海学院却必然不是，虽然两个学院学习的内容有重叠的地方。 “换个大一些的船跟去舰艇学院不矛盾啊。”船载设备厂的代表说道，船大了当然装的东西就会更多。 “有没有双壳型的？”孙彧却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了，两个人呆在朱雀上船里已经足够宽敞，与其增加舱内空间，不如从外部考虑飞船的功能。 “唔，有的，其实我们也早就在考虑像勘测飞船这样需要频繁穿越宇宙穿越点的，是不是双层壳更好一些，也造了一些试验船，正在试飞。” “有什么结果吗？”孙彧和张薇薇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道。 “其实没什么差别，从防护角度，单壳双壳对于这么一艘小飞船来说，区别不大，从可以装载更多设备的角度，工作飞船和私人飞船也用不着装那么多东西。不过，对于你们二位，可能意义又不同，嗯，不如这样，等你们去船厂试飞了看看，如果满意的话，专门给你们设计一型也是完全可以的。”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愉快的接受了这个邀请，设备厂的代表也表示他俩去试飞的时候一定要通知他们，他们也有不少设备希望他俩能测试一番的。 人群渐渐散去，张薇薇送别自己的爸爸妈妈，却是非常的开心，两家人毫无芥蒂的聚在一起，她的心结现在是完完全全的解开。 孙彧倒是很平淡的送别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因为他新生之后重新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就没有张薇薇的那种不安，而是一种释然，大家都好好的，没有什么能比这样更令人高兴的了。 接下来就是去太极星系看一看了，杨凌现在还在那里，王彬和吴淼却已经在家里带孩子了，同样是个小女孩，叫做王屹，跟孙瑾同岁。 这一趟便带上了两个小女娃，以及她们的爸爸妈妈，还有孙瑜。 杨凌还没走，这让张薇薇挺惊讶的，之前一直都没空问她，这次正好一起回去，便问了起来。 “那里不挺好的，为什么要走？” “那里有什么能让你一直待着的？” “去哪不一样？” “好吧，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唔......等我下回上学，就争取在同学里找一个。”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学？” “现在那些实验室打算在太极星系建一所大学，管委会也很支持，我现在是筹委会主任，等大学建起来，我就直接入学。” 看到张薇薇吃惊的样子，杨凌又说道：“这事跟太极星系现有准入规则没有抵触的地方，你们又失踪了，就先操办起来咯，难道你们会反对？” “当然不会，我只是吃惊你居然不是去当校长而是去当学生。” “当学生有什么关系，我要去当校长，管理办的事只好辞掉了，他们那些实验室的也不能同意啊。” 第291章 孙瑾的问题 太极星系管理办现在工作人员的组成是崔斯特两口子带着4个同族后辈，维伦也塞了两个后辈过来，加上杨凌，算是实打实的9个在职人员。 虽然加尔鲁什也想塞人进管理办，但他那边已经有实验室在这里，而且又不愿意把实验室关了，只好作罢。 而王彬和吴淼两口子算是被杨凌赶走的，编制都没给他俩留，这个口子不能开，孙彧和张薇薇那是特殊情况。 离开十来年了，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阴星系越发的热闹，而且这里常驻的人大都是同行，并且对太极星系的认同感普遍的越来越高，这就有了在这里建所大学的民意基础。 而阳星系那边，崔斯特在太空建了几个太空实验室，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建月亮型卫星，地面上最初的那些希尔科维人留下的建筑，除了海边的那个基地现在是作为管理办的一个驻地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淹没在丛林之中，不过保存还是完好的。 每年假期孙瑜都会来太极星系玩，孙瑾和王屹对这个地方也不陌生，反倒是孙彧和张薇薇看到阴星系那边满天的星斗，不免啧啧称奇。 孙瑾不喜欢跟姐姐出去满野地瞎跑，只喜欢趴在张薇薇怀里。这却让张薇薇有些担心，这么小的孩子，过于安静了。于是把孙攸平和洪雨找来，问他俩这孩子怎么回事。 这小两口也不明白，不论是平时观察还是去检查，都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张薇薇决定她亲自来带孙瑾，她自己生孩子的事就以后再说了。 而王屹就活泼得多，来太极星系也跟回家似的，整天跟着孙瑜几乎都见不到人。 既然张薇薇说了要亲自带孙瑾，孙攸平和洪雨居然也就撒手不管了，自然又被张薇薇给痛骂了一番，张薇薇怀疑孙瑾就是总被爸爸妈妈忽视才变得这么安静的。 不过孙瑾也不是没有活泼的时候，那就是孙彧带着她出去玩的时候，但是只要有别人在旁边，她就趴在孙彧肩上不声不响了。 “这显然是有问题啊。”张薇薇听孙彧说了这事情之后，心里颇为有些恼火和担忧。 “看看终端记录。”孙彧说道。 终端记录了一个共和国公民从领到终端开始之后的所有活动，小孙瑾生下来就不是那么的好动，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静静的看着夜空上的星星，以及对着星星伸出小手一抓一握的。 “唔，我想起来了，我们上船之后瑾瑾就挺兴奋的，下了船就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愿意动了。”张薇薇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问题是为什么单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又那么活泼了？” “知道你是船长呗，跟你在一起就有机会上天了吧，瑾瑾是吗？” 孙瑾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看她小时候的视频，看得也挺高兴的，听到奶奶问她是不是想上天，更加开心的笑了起来：“我想去星星上面玩。” 这下算是找到了问题所在，于是孙彧和张薇薇干脆带着孙瑾开着朱雀，在太空中随便找个地方停下，让孙瑾看着投影到驾驶舱的星空，想去看哪颗星星，就带她去看哪颗星星。 张薇薇又想了起来当初还打算让孙瑜开着单兵战机玩下的，后来居然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不如就让孙瑾试试？ “你现在就不担心她这么小一个人躺在里边了吗？” “人各有不同，我已经试过让瑾瑾进全状态了，她可开心自在了。” “行，试试呗，你跟着出去还是我跟着出去？” “我去吧，不是有教练模块？当初领了本来是想带小瑜去玩的，一直都没机会。” 或许，真的是有天份存在的，就像王彬这么大的时候能够感知到设备智能的存在，孙瑾这么大一个小丫头，第一次飞单兵战机，居然飞出了孙彧和张薇薇都没有想到过的科目，朱雀主机也是啧啧称奇，并且建议是不是也让孙瑾也来飞一飞朱雀。 这当然没问题，于是朱雀主机再次体验了当初张薇薇调教它时的焦头烂额，但是它很兴奋，船上的众多设备智能也很兴奋。 看着孙瑾操纵飞船时一脸恬静的小脸，一种后继有人的释然感在张薇薇心里油然而生，眼角微微湿润起来。 不过起飞和降落对于孙瑾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困难，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问题，不管她多么的有天分，现在也不可能给她一艘飞船让她自己开的。 而且，如果空管部门知道了孙彧和张薇薇让孙瑾自行驾驶了单兵战机和工作飞船的话，铁定是要扣他们的驾驶分并且通报的。 但是，去船厂试飞就没有问题了。 “要不我们去船厂带瑾瑾一块去吧。”孙彧说道。 “好。”张薇薇很愉快的答应了一声。 既然这么孙彧和张薇薇这么决定了，孙攸平和洪雨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但是看到他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张薇薇气不打一处来，又痛骂了他俩一番。 当然张薇薇骂儿子的时候，孙彧总是会提前带着小孙女出去玩的，而看到爸爸带着女儿出去，孙攸平知道自己又要挨骂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孙瑜已经上高中了，要住校，而且学校不允许学生自带机器人去学校，所以铁头和钢蹦留在了家里陪孙瑾和王屹玩。 王屹喜欢骑在钢蹦上乱窜，孙瑾对于在地面上移动的物体从来不感兴趣，于是钢蹦大多数情况下都在王屹那边。而铁头，孙瑾发现它不能带她去星星上面玩之后，也很嫌弃的让它跟钢蹦作伴去了。 张薇薇知道这些事情之后，越想越是生气，如果不是他们回来了，就没人能知道孙瑾的心思，于是立下一条家规，以后他们谁要是生孩子，必须告诉她。 而黄莺听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也跑过来骂了洪雨一通，一边抱着孙瑾却是说不出的心疼。 不管怎么说，孩子的教育问题总是一家人永恒的主题，现在也算是找到了问题所在，孙彧和张薇薇便要考虑去船厂办正事了。 船厂那边收到了孙彧和张薇薇发过去的孙瑾驾驶飞船的数据，也是颇为吃惊，听说孙彧和张薇薇要带还能飞出新高度的飞行员一起过去，更是大喜过望，只不过他们就忘了问一下这位飞行员的情况。 第292章 新船 既然要去船厂试飞，张薇薇索性把吴淼也叫了一起去，本来还想叫上王彬的，但是如果叫上王彬那又得带上王屹，毕竟不是去旅游，是去办正事的，只好作罢。 孙瑾很开心的上了朱雀，并且更加开心的被张薇薇放进了全状态的驾驶椅里边，不过去船厂几乎一路传送门，她亲自控制飞船的机会并不多。 到了船厂，路上已经把情况说明了的缘故，船厂的同志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来，而且也非常欢迎吴淼加入试飞，至于孙瑾，张薇薇肯定是不会让她一个飞的，于是兵分两路，吴淼去试飞厂里的新产品，张薇薇带着孙瑾先去试飞准备要换的新船型。 船厂现在的新船型很多，有双壳的，有单壳的，有比朱雀大一些的，也有比朱雀小一些的。 试飞的结果却是，双壳型确实没有必要，而孙瑾最喜欢的是那艘比朱雀小一些的。 既然小孙女喜欢，张薇薇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张薇薇没有意见，别人也不会有意见，于是朱雀主机打了一个包，把所有的数据包括设备智能都移植到了新船上。 不过新船上的设备模块却没有那么多了，不但很多都整合到了一起，而且体积也小了不少，于是相应的船内空间并没有随着船型缩小而有明显的减少，反而是紧凑了许多。 张薇薇带着孙瑾开飞船，孙彧就全程看着飞船上主机和设备智能之间的数据流动发呆，他需要调配设备智能们的工作状态，当然设备智能之间进行融合本来就是常规操作，但是磨合，包括主机和设备之间的磨合还是需要做一些工作的。 经过两个月的试飞，主要是吴淼那边需要飞的船型比较多，花的时间多了一些，孙彧和张薇薇喜提新船，原来的朱雀，和矛头摆到了一起，成为了船厂的新展品。 看着码头上仍然涂成了通体大红黑边的新船，张薇薇说道：“咱们要不要起个新名字？” “要不就叫红箭吧。”孙彧笑着说道，张薇薇还没搭话，孙瑾便有些不满的呀呀了起来。 “那算了，还是朱雀吧。”张薇薇捏了捏孙瑾的脸蛋，孙瑾这才高兴的呀呀了起来。 当然这个名字主机和一众设备智能也都很满意。 这回朱雀主机回到船厂没有再得瑟，离开的时候反倒出现了一种新的情绪模式，被孙彧命名为惆怅。 因为孙彧和张薇薇这时候也是这样的情绪，只是原来的朱雀确实是老了，不能不换了。 原来的设备和数据在原来的船上仍然保留着，甚至主机也还是那个主机。 “走吧。”巡视完最后一个舱室，张薇薇叹了口气。 主机控制进行了最后一次传送，把一行人送出了飞船，然后进入了休眠。 在展览台前面对着矛头和朱雀挥了挥手，几个人也离开了展览厅，离开了船厂。 孙瑾并没有感觉到和原来的船有什么变化，仍然很开心的在全状态的驾驶椅里手舞足蹈着。 “给瑾瑾一个权限？” “被发现了要扣分的。” “又没说给她全权限。” “现在不行，等回去了给她一个临时受监护权限，到时候你好带她出来飞。”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权限的？” “刚刚让贝塔申请好的，把瑾瑾在船厂飞的数据发到了交通局，然后他们就给批了这么一个权限。” “发给我看看。” 随后张薇薇让舒克把这个所谓的临时受监护权限投影了出来。 除了必须有人监护以及每次一授之外，孙瑾获得了朱雀所有的飞行控制权限，这也让吴淼咋舌不已。 “你那飞得咋样？”张薇薇问道，吴淼同样也接受了船厂作为特邀飞行员的邀请。 “下回带瑾瑾一起去飞，我就飞到那个程度了。”吴淼嘿嘿笑了起来，她能飞到什么程度，张薇薇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嗯，这个我不反对，你说我们飞了几十年差不多上百年的船，瑾瑾还能飞出新花样来，简直是......没法形容。” “那回去我也带瑾瑾出去飞一飞？” “你不怕被扣分？” “我也给她一个临时受监护权限不就行了。” “她这个权限是只针对朱雀的。”孙彧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那没关系啊，我到时候也向交通局或者空管处申请一个。” “行，随你。” 回到空港，下了船，孙瑾伏在孙彧的肩膀上，看着停在泊位上的朱雀，不停呀呀的叫着，似乎有些不高兴。 “咱们先回家休息，明天奶奶再过来带你飞好不好？”孙彧笑着拍了拍孙瑾的后背。 “我要看星星。” “行，奶奶带你去看星星。”张薇薇也笑着捏了捏孙瑾的脸蛋。 “跟姑姑去飞好不好？” “我要跟爷爷奶奶飞。” 吴淼于是气呼呼的也捏了捏孙瑾的脸蛋。 离家快三个月了，王屹看到妈妈很是高兴，但是孙瑾见到爸爸妈妈却有几分生疏。 洪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张薇薇也不知道她这小儿子和儿媳妇什么回事，只好陪着洪雨干坐着，看着洪雨不停的抹眼泪。 “攸平呢？”张薇薇让舒克把小儿子找回来。 “他回他船上算东西了吧。”洪雨说道。 “他经常这样？那你以前又在干什么？”张薇薇似乎找到了一些眉目。 “我......就在家里陪着瑾瑾啊。” “就陪着，不跟她说话什么的？” “她不喜欢说话，我也就跟她说的少了。” “所以，你不活该吗？”孙攸平没回来，黄莺却找了过来。 “那我怎么办？” “多抱抱她多跟她说话，让她知道你们在她身边，还能怎么办。把你家小子也叫回来，真是太不像话了。”黄莺很没好气的说道。 “已经叫了。真是气死我了，你俩不知道怎么带孩子，不会问问看看？攸宁于熙，就是王彬吴淼不都带的挺好的？”张薇薇说道。 “我们想着反正三岁前孩子又不记事，三岁了可以去幼儿园，我们怎么带都没关系的吧，反正都有人看着，不会出事。” “是啊，现在孩子看你们跟陌生人一样，你现在也知道不对劲了吧？” 第293章 怎么不能生了 “明天开始，我带瑾瑾去飞的时候你俩也跟着一起去。”张薇薇一边逗着正被洪雨搂着坐在腿上的孙瑾，一边说道。 “我的事情还没做完呢，要不过几天？”孙攸平赔着笑。 张薇薇没有理他，抬头看了看洪雨：“你呢？” 洪雨低头在孙瑾头顶亲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甜甜的笑了起来：“我听妈妈的。” 张薇薇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也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去吧，带瑾瑾洗澡去，该睡觉了。” 洪雨抱着孙瑾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孙瑾便喊了起来：“奶奶奶奶。” “行，我也一起去。”张薇薇笑着站起来跟了上去。 孙彧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喝着茶，孙攸平看看孙彧，说道：“爸，那我先去把我的事情先处理完？” 孙彧神色木然的看了孙攸平一眼，却是一声不吭。 孙攸平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心里有些不安，便扭头看了孙彧一眼，孙彧却没有理他，只是自顾喝着茶，于是又走了几步，快到门口的时候孙攸平再次回头，看到孙彧仍然自顾喝着茶。 看着就在眼前的门框，孙攸平发现自己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去，于是站在门口发起呆来。 正犹豫间，孙攸宁从院子里走了进来，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孙攸平却是吓了一跳：“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那边还在算着东西，我打算去看看结果怎样了。” “我问你站这里干啥？” “我觉得我要是迈出了这一步，以后就可能进不来了。”孙攸平苦着脸说道。 孙攸宁却是哼了一声，没再理他，走到孙彧身边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爸，妈妈呢？” “跟洪雨去给瑾瑾洗澡了。” “哦，小瑜要申请学校了，过来问问妈妈什么意见。” “妈妈能有什么意见，不就是共和国第七飞行学院。” “那你呢？” “家里的事情妈妈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你们什么意见？” “我们没意见，再问问小瑜，要是她没什么别的想法，就七飞院了。” “行。” “那我现在就问下小瑜。“ ”问吧。“ 孙瑜却没有马上答应，说是要亲自问问奶奶，孙攸宁只好让终端自己去找张薇薇。 “你怎么还站那呢？要么你就出去办你的事，要么你就回来坐下。”孙攸宁向着还站在门口的孙攸平嚷道。 “爸，要是我刚才真出去了，你们会怎么办？”孙攸平走回来也坐到了孙彧的另一边，傻笑着问道。 “我和你妈妈会向教育局申请取消你对瑾瑾的监护权。”孙彧瞄了孙攸平一眼，仍然一脸的木然。 “我告诉你哈，爸爸这种表情就是已经很愤怒了。”孙攸宁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 孙攸平嘿嘿笑了两声，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闷头喝了起来，他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没敢迈出那一步去。 孙彧仍然没有理会孙攸平，他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了，至于这小子最终怎么做，他却是不会去管的。 过了一会，洪雨抱着孙瑾和张薇薇一起出来了，孙瑾嘻嘻哈哈的叫了一声大伯，孙攸宁却是有些吃惊，以前小侄女见了他可没这么活泼的，赶紧站起来凑过去捏了捏孙瑾的鼻子。 张薇薇监督着洪雨抱着孙瑾去睡觉，孙攸宁的终端也跟着飞了过去，孙攸宁赶紧叫住它。 “你女儿说要跟着一起去看妹妹睡觉。”孙攸宁的终端答道，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让瑾瑾的终端给她看不就行了，为什么你非得跟过去？” “你女儿这么说的，我哪管得了那么多。” “行行，回去吧，你这终端怎么这么愣。”张薇薇笑了起来。 孙攸宁的终端这才飞回到了孙攸宁的边上，然后投影出来孙瑜的图像。 “你跟奶奶商量的怎么样了？” “奶奶答应和爷爷送我去七飞院了，瑾瑾和婶婶也去。”孙瑜随口答道，眼睛却是看着另外一个方向，脸上也笑嘻嘻的。 “不用我和妈妈送你？” “你们那么忙，请不动。” “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的。” 孙瑜却是扮了个鬼脸，然后关掉了跟孙攸宁的通讯。 “走吧，找王彬喝酒去。”孙攸宁站起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孙攸平抬起头看了看孙彧，孙彧仍然没理他，便有些犹豫。 孙攸宁却是笑着把孙攸平拽了起来：“走吧走吧，你就算在这里陪爸爸坐一晚上，爸爸也不会理你的。” 于是第二天，孙攸平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张薇薇的后面，陪着洪雨和孙瑾一起上了去空港的穿梭车。 这一去便是一个月，然后孙瑜也从学校回来了，在家里再待上一个月，她就要去七飞院报到。 张薇薇领着一家人回来的时候，孙瑾已经是笑嘻嘻的一手拉着孙攸平，一手拉着洪雨，一蹦一蹦的跳着。 孙瑾的事情算是有了解决的眉目，不过张薇薇并不怎么放心，她决定起码要等孙瑾去上初中了她和孙彧再离开。 于是，黄自成和白贞德也各自结了婚，并且把家也安了过来，显而易见的想让张薇薇帮他们带孩子。 “诚心不想让我们生孩子吗？” “怎么不能生了？” “那我怎么看的过来？” “一起看呗，一个是看，三个也是看，瑾瑾和小屹现在也不用我们整天陪着，到时候一起看着就是了。” “好吧，先送小瑜去学校。” 于是，一家人浩浩荡荡的搭乘朱雀往七飞院而去，不论是孙攸宁于熙还是孙攸平洪雨，去七飞院也都算是故地重游。 孙彧和张薇薇第一个学期入住的宿舍还在，那个地方毕竟是老校区，老建筑除了功能性之外，还有纪念意义，所以是不会拆掉的。 而后来几个学期住的宿舍，那就纯粹是因功能而建，用完就拆的，孙彧和张薇薇依着导航找到原来那栋宿舍所在位置的时候，发现这地方已经是一座独栋小院了。 至于其他的方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一起又去四号星和五号星闲逛了一圈，在四号星入口小镇，“代价”绿茶仍然供应着。 在学院展馆，看着当初两人驾驶的训练飞船，张薇薇搂着孙瑜，嘻笑着说道：“好啦，安心学习，不要因为爷爷奶奶有什么压力。” 第294章 新宇宙树舰艇学院 送完孙瑜回到家里，前线的消息也传了一些过来。 孙彧和张薇薇最后潜伏并且战斗过的那个宇宙，有了个代号“桥”，目前已经被共和国完全控制，既是一个边境宇宙，也是一个战区。 从“零”宇宙往前，就不是新宇宙树管理委员会的管理范围了，而是归新成立的这个新宇宙树战区管辖，应该说，共和国的命名规范实在是足够应付事。 “桥”宇宙里的几个穿越点的命名仍然延续了孙彧和张薇薇给起的名字，当然这也引起了一些争议，但是在宇宙里原先他俩释放的那些探测模块和锚点都以这几个名字为基点，并且采集了大量的数据，要改名显然属于是没事找事的行为，于是就这么继续使用了。 零号穿越点是共和国完全控制的穿越点，目前正作为一个枢纽节点在大力建设，确保“桥”宇宙的名副其实。 一号穿越点，经过了一些尝试之后，共和国部队停止了向对面的行动，只是确定了逃逸点模型，并以此为基础开始建设一个防御基地。 三号和四号穿越点的基地是作为前进基地在建设，共和国已经在对面稍稍站稳了脚跟，但是进展并不大，或者说共和国部队在那边的行动比较谨慎。 目前尚不清楚三号四号穿越点对面的宇宙是不是和露势力境内另有通路，如果有的话，那么打上一打，不论最终是达成休战还是继续武力对峙，终点是可以看得到的，如果没有，那这边就等于是被共和国截断了归路，这仗怕是一直要打到这部分露势力的力量全部被消灭为止。 前线的形势大体便是如此，共和国境内也在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调配资源，不光是物资，还包括人。 孙彧和张薇薇从来没有距离真正的战场这么近过，不免有些兴奋，自然被杨凌取笑了一番。 太极星系筹建的那所大学已经正式挂牌，叫做太极星系农学院，杨凌是目前第一批入学的学生，而这首批学生，基本上都是太极星系这众多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的后辈或者亲朋好友。 不过据一些小道消息，新宇宙树战区可能要就近设立一所舰艇学院，选点应该就在新宇宙树管理委员会所辖的某个宇宙之中，按杨凌的解释，这说明共和国舰队认为这里的战事会持续很长时间，时间长到足够几代人的成长。 “所以，你们既可以就近去学农，也可以就近去读舰艇学院。”杨凌最后说道。 但是张薇薇决定先生孩子，她和孙彧已经咨询过，他俩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被允许返回战场，除非有征召令发出。 至于去学农，“那还是回头再说吧，还是上战场有意思。”张薇薇说道。 如果说上次生孙攸平的时候他俩还有空去获取函授学位，这一回却是办不到了。黄自成和白贞德分别生了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作为双职工家庭，孩子很多时候都不得不交给长辈帮看着，不过这兄妹两家人都在新宇宙树工作，隔上个三两天还是可以回家陪个孩子一两天的。 黄自成的孩子叫黄敏，白贞德的孩子叫李岩，这名字反正是让张薇薇笑了个半天。 很快，张薇薇也生了，还是个男孩，起了个名字叫做孙攸明。 家里的孩子如此之多，让放假回家的孙瑜大吃一惊，而杨凌建议张薇薇不如干脆办个幼儿园算了，这当然被张薇薇啐了回去。 多元宇宙时代，十年二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孙瑜从七飞院毕业了，同样加入了勘测局，也到了新宇宙树继续探索新宇宙。 然后孙瑾和王屹也被张薇薇押送去了第七飞行学院，而黄敏李岩以及孙攸明也在淘气中渐渐长大。 杨凌从太极星系农学院毕业后，在太极星系管理办又呆了一段时间，便被抽调去参与筹建新宇宙树舰艇学院，然后就又玩起了失踪。 不过杨凌这一回并没有失踪太久，在孙攸明要上高中的时候，她跑了过来，作为舰艇学院招生办的工作人员，来找孙彧和张薇薇，邀请他俩入学。 “你还单着呢？”张薇薇已经有些不满了。 “我等你们家老三。”杨凌笑嘻嘻的说道。 “那你自己把握。”张薇薇撇撇嘴。 孙攸明不知道自己被妈妈卖了，他上了高中要住校，所以爸爸妈妈去念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放假了去不论是去找爸爸妈妈，还是回家一个人呆着去找大哥大嫂蹭饭，或者去太极星系度个假都没什么问题，他从小就经常去太极星系玩，那里的叔叔阿姨跟他都很亲。 而孙瑜知道爷爷奶奶要去舰艇学院上学之后，也跟着申请了这学校，一同申请的还有洪雨、王彬和吴淼，以及吴淼的弟弟，吴森。 吴森实际上是被吴淼提溜过来的，姐姐看弟弟总是觉得不争气的，爸爸妈妈管不住，那只好她亲自来管了。 而孙攸平，自孙瑾去上大学之后，他就回到了第三数学研究所，或者说，他和孙攸宁其实一直都是第三数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只不过是经常会外出进行项目研究。 他这回回去，是要担任一些教学任务，所以得回院区去，至于具体干什么，家里除了孙攸宁，是没有人能弄得懂的，也就没人去费神问他了。 新宇宙树舰艇学院，就坐落在“零”宇宙，这样既方便直接支援前线，也方便从后方得到支援。 一群人在杨凌的带领下提前去了舰艇学院，说是要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宿舍。 宿舍的事情，孙彧和张薇薇并不怎么在意，在“桥”宇宙呆了那么多年，他们甚至已经习惯了在飞船上生活。 不过第一个学期，所有新学员虽然不至于要住集体大宿舍，但还是需要集中住宿的，大体上跟当初在飞行学院刚入学的时候类似。 于是几个人住进了一个套间，孙彧张薇薇和王彬吴淼各住了一个双人房，孙瑜和洪雨则是各占一个单人房，但是吴森坚决自己去外面申请了一个单人间。 这些都是寻常事，孙彧由得他们折腾，一个人在校园闲逛的时候，遇见了老朋友，帕廷。 当然这也算不上意外，孙彧决定来舰艇学院的时候，给帕廷发了个消息，问他有没有兴趣也来共和国的舰艇学院学习。 第295章 学员分队 说起来，两人也有个几十年没见面了，然而，两个人也都不记得到底有多少个十年没见了。 孙彧只是记得最初见到帕廷的时候，帕廷看上去约莫40来岁，而现在看上去却是变成了30来岁的样子。 “我回老家呆了10多年，以前的一些老部下时不时也来看看我，后来他们都说我应该出来做点事的，于是我就出来了，读了几个学校，也换了几份工作，然后就变成这样了。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劳动使人年轻。”孙彧哈哈笑了起来。 随后聊起这么些年各自的经历，对于孙彧和张薇薇这么能招惹事，帕廷很是感叹了一番。 说到舰艇学院的学习，两个人都很是好奇以及期待。 帕廷并没有跟共和国正规军交战过，他的舰队被一群实习生简简单单的就消灭了。 孙彧对于共和国正规军作战的认识，也只是所谓的浮光掠影，他只见识到了共和国舰队的船坚炮利，战略战术什么的那是一无所知。 舰艇学院的专业划分仍然是四大门类，指挥，思想工作，装备，后勤，对应舰队的四个部门。 是门类而不是专业，意思就是每个学员这四个门类都要学习。 每个门类的学习安排都是一个学年，并且是一个学期学习一个学期实习。 每一届的学员都是一个学员队，每个学员队分成四个学员分队，每个学员分队各有固定的学习顺序，原则是保证学员队在每个学年都有学员在学习每一个门类，方便将来整个学员队一起出去执行任务。 学院会结合学员们的志愿，把学员们大体平均的分到各个学员分队中，确定了学员分队之后，接下来4年的学习安排就确定了。 孙彧和张薇薇的学习顺序是思想工作，装备，后勤和指挥。王彬和吴淼是装备，思想工作，指挥和后勤。 孙瑜和洪雨是后勤，指挥，装备和思想工作。而吴森和帕廷分到了一个学员分队，学习的顺序是指挥，后勤，思想工作和装备。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这几个人被分到了四个不同的分队中。 杨凌说这样给他们分队，当然是特意的，舰队里边四个部门之间需要相互合作，现在给他们这样分配，方便他们之间的交流。 实际上，学员宿舍的分配也大体是这样的原则，尽可能的安排不同学员分队的学员混住在一起。 孙彧他们几个能住到一个套间里边，便体现了这种分配原则。只不过吴森申请的宿舍离他们比较远，他要尽可能远离自己的姐姐。 看到杨凌领着个机器人进来调整了房间布局，隔了一个单人间出来，并且自己搬了进去，张薇薇便很是奇怪的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你们学员分队的分队长，反正住哪不是住，就来陪你们住咯。” “哟，首长好。”孙彧打趣道，“这的住宿条件不行啊，我们以前两个人住都是可以申请到带院子的小楼的。” “带院子的小楼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你们是第一批学员，学员宿舍怎么安排各种方案都还在尝试当中，以后可能还会调整的。“ “看了培养方案，我们在地面的时间不多，宿舍怎么安排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其实挺重要，这事情就像船要靠港一样。” “那好吧，不行我们回朱雀住也行。早上还是5公里，上午理论学习，下午体能格斗训练，这跟我们以前也没什么区别么。” “共和国所有的学校都是这样的，别说咱们现在这学院，我在农学院那里都是这样。不过听说你对你那俩孩子的格斗技术不满，还专门特训过？” “是啊，大概他们研究所对体能格斗不够重视？” “其实是妈妈你的要求高了。”洪雨在一旁插话道。 “我要求高吗？你看那俩小子，小瑜现在都能跟他俩打得有来有回的，想想就来气，特别是攸平，怎么越来越呆了。” “他俩是让小瑜的吧。” 张薇薇看了有些不服气正想说话的孙瑜一眼，撇撇嘴：“让不让我还看不出来？” 孙瑜于是嘻嘻笑了起来，洪雨张了张嘴，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得帮孙攸平说几句：“他现在应该是课题有进展了，回他们研究所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张薇薇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说这个事情，反正现在孙瑾也大了，孙攸平想干啥就干啥去，她也不用操心了。 “你这个学员分队长都干些啥？”张薇薇接着问道。 “管理你们啊？”看到张薇薇要踢她，杨凌往边上一蹿，然后又笑嘻嘻的说道：“你们当初在七飞院难道就没有学员队长？” “就是去实习的时候有教官带队？他们其实是学员队长？” “一样的，只是叫法不同，旅游学院的叫辅导员，都干一样的活，只不过我们这是军校，就这么叫了。” “问题是我们不管在飞行学院还是旅游学院，平时根本就见不到他们的，你就这么整天在我们眼前晃悠？” “放心，我也只是在你们眼前晃悠，不是带队出去的话，其他人一般也碰不到我的。” “学员要是出事了你也不管？” “一般不管，除非给他们说情。” “要是病了伤了你不去慰问慰问？” “有机会那当然也是要去看看的，不过真要是谁病了伤了，我去看的结果不过就是我要是再晚点去，病就好了或者伤就好了。你们俩也那么多年了，伤过没？病过没？本来还以为你们要轮回，我们都准备好去泉台接你们了，结果你俩居然就那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我们本来也做了去泉台的思想准备的，但是孙彧觉得如果就那么回去，前面的工作就白费了，再说我们也没到那种山穷水尽的情况不是。” “要是那个穿越点恢复个几十上百年，你们又有什么打算？” “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生几个孩子，那里只剩下铁器时代之前的文明，躲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张薇薇话还没说完，孙瑜便抱住她呜呜了起来。 第296章 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改造 于是，开始上课。 虽然孙彧和张薇薇都是有着丰富工作经验的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联合巡查小组的工作人员，而且不论是在飞行学院还是旅游学院，都有思想工作方面的课程，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系统的学习过。 在共和国标准用语中，所谓思想工作，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对人，一个是对智械。当然这是他俩早就知道的。 就对人而言，思想工作究其根本，是让人树立这么一种信念，那就是“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至于什么是正义，共和国的定义是，“我们不定义正义，我们就是正义”，具体到共和国军队，共和国军队的宗旨是，一则保家卫国一则吊民伐罪。 这些属于共和国的基本意识形态，一个共和国公民从义务教育阶段开始，就被持续不断的灌输着。 不讨论对错，只问接受与否。 所以在舰艇学院的课程上，对这些概念只是再次做了强调，并没有做深入讨论，因为没这个必要。 当然人的思想总是千奇百怪，共和国并没有让所有人都一样思考的企图，所谓思想工作具体到共和国部队，具体到人，便是如何激发工作的积极性，激发作战的士气。 只不过对于孙彧和张薇薇而言，似乎他俩并不需要多说什么，三枚共和国英雄金星，两枚一级共和国勋章，侦察英雄，战斗英雄，只要往人面前一站，那士气就嗷嗷的起来了，什么牢骚也都发不出来了。 而对于智械的思想工作，主要的工作内容却是发现和辨认智械们的情绪模式，只要确定了智械们的情绪模式，智械们的情绪问题或者说思想问题便能迎刃而解，因为智械们的思维形式化程度是很高的，相应的处理模式是很容易找到的。 然而，在学习或者说灌输关于智械情绪模式的理论的时候，孙彧发现他们的学习材料里有不少他写的论文，以及王彬的论文，而其他人的论文，在作者介绍那里，包括孙彧和王彬，无一例外，都是怀疑派。 孙彧很想申请免修，但是杨凌告诉他，没有免修这回事，如果他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学这个门类，可以提前学习下一个门类的课，孙彧于是只好作罢，反正上课其实就跟睡觉也差不多。 舰艇学院的制式格斗武器是盾和单手斧，以及长柄斧。 这是跟锏完全不同的武器，孙彧和张薇薇必须从头学起，当然这也只是作为一门技能在学，真到了舰上，各人使用什么格斗武器，却是没有规定的。 所以孙彧和张薇薇在练习的时候，主要还是一个人使双手锏或者把锏套长柄上，另一个人用盾斧或者长柄斧来对打。 这样的练习效果自然比纯粹的用盾斧或者长柄斧对打要好。 于是大家都认识到了这夫妻俩为什么立功受奖跟吃饭喝水一般，就是这种积极主动思考的工作和学习态度。 其实也没什么，共和国就是我们，我们就是共和国，孙彧这么解释，这也是他在自己的授奖仪式上的发言。 虽然也有人看孙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很是不满，但最终也只能把不满压在心底。 因为舰艇学院教学有一条原则，如果有意见，不论是对人还是对学院部门，只管提出来，然后大家当面鼓对鼓锣对锣的解决问题，但是谁又能压制的了孙彧呢？ 文的就算孙彧辩论不过，那么就扔到实际环境中，看看谁更能解决问题。 武的，顶多也就打个平手，但是能跟孙彧打个平手的人，却绝不会对孙彧有什么不满，因为他们跟孙彧一样，都是一类人。 最后的结果，除了挑战者自己引来广泛的厌恶之外，没有其他。 而且实际上，整个学院的智械，只要孙彧愿意，就能让某个人在学院寸步难行，当然王彬除外。 这么处理劝退了一两个学员之后，便没有人再去招惹孙彧，以及张薇薇。 因为张薇薇更是能动手就绝不废话的，而且张薇薇又得到了学院的特别袒护，甚至别说学院，就是整个共和国范围内，跟孙彧和张薇薇起了争执，最后被通报批评的绝对不会是孙彧和张薇薇。 别说是单独的某个人，就算是共和国外事局，跟孙彧和张薇薇起了龃龉，最后被通报的也是外事局的人，而且现在新宇宙树甚至没有外事局主管的部门。 这就是共和国英雄的成色。 当然，也免不了有人批评孙彧和张薇薇，作为一名思想工作人员，为什么不能说服，而要打服或者压服。 对于这个问题，孙彧和张薇薇却有些不好回应，最后只好说对方没有给自己说服他们的机会，自己也只是按照学院的规则来处理，一套流程下来，对方就被劝退了，自己也没办法。 这种回应当然不能从口头上说服谁，于是孙彧和张薇薇对批评者提出了实务检验，以确定到底谁更善于说服工作的时候，批评者便偃旗息鼓了。 所以，一名思想工作者要善于解决问题，如果问题不好解决，就先解决造成问题的人，这是一次课程阶段总结会上，教官以孙彧和张薇薇入学以来的事迹为例，向学员们说明了舰队思想工作的一条原则。 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解决所有的问题，必须快刀斩乱麻，只要能解决问题，不论是从问题本身入手，还是从造成问题的人入手，都是允许采取的手段。 当然事后会审查，审查的结果不外乎两个可能，或者处理妥当，那么不会有任何后续，或者处理不够妥当，那么当时被处理的人的处理结果会被撤销，但是当时进行处理的人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因为这是战场，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家长里短，没有那么多的温文尔雅，也不会缺了谁就不转。 孙彧和张薇薇能够获得这么多的荣誉，便是跟他们这种敢于承担责任并且勇于成功的个人品质分不开的。 教官如是说，学员们纷纷表示获益匪浅。 思想工作的课程，与其说学员们是在学习怎样做思想工作，不如说是自己在接受思想改造。 这是孙彧和张薇薇在另外一次课程阶段总结会上的发言，得到了学院思想工作教研室的高度赞扬和认可。 第297章 打击效果 学院其实一年招两次生，因为每届学员都是在学校学习半年，去舰队实习半年，没有理由让学校空上半年，而且毕业学员的需求量及其庞大，并不用担心学员毕业了没地方可去。 而又因为是第一届招生，学校的设施并不是那么的完善，于是第一个学期结束后，学院在本学期学习思想工作和装备的两个学员分队中征集自愿留校参加设施建设的学员。当然其他两个学员分队的学员愿意留下来也是欢迎的。 孙彧和张薇薇没有不报名的理由，于是王彬和吴淼也报了名，吴森则是被她姐姐押着也留了下来。 洪雨被张薇薇打发去了找孙攸平，孙瑜倒是留了下来，但是没有报名参加假期建设，她声称留下来只是为了陪爷爷奶奶。 帕廷也留在了学校，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但同样也没有报名参加假期建设活动，而是每天废寝忘食的研究共和国军队战史。 于是孙彧发现，勘测局和新宇宙树管委会让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一起组成联合小组是有道理的，而据杨凌说，她在部队的时候其实确实也是如此。 但是在学院分成了两个门类来学习，当然从道理上从教学的角度来讲，这并没有问题，只是到了实际设施建设的时候，这两个门类的工作却是大幅重叠的，因为都是主要跟智械打交道。 而且从建设的角度，思想工作部的学员更擅长跟智械们打交道，工作起来效率更高。当然这主要是孙彧在其中起了一些可谓奇怪的作用，如果不是王彬也留下了的话，这学期学习装备的学员分队就可以全部放假去了。 而最终也是如此，几天之后，学院基建处发现只要留下孙彧和王彬就可以了，于是其他学员都被放了假，免得没事还添乱。 当然孙彧无所谓，王彬也没什么想法。张薇薇便带着孙瑜回家，她也想小儿子了。孙瑾和王屹还没有放假，吴淼和吴森便也回去见自己的爸爸妈妈。而杨凌，看看人都走了，她也离开学校不知道去哪里了。 帕廷仍然在专注着研究着战史，并没有注意到学校里哗啦啦的人都不见了，毕竟有什么问题需要讨论的话，通过终端交流也并不需要人跟人面对面的，何况他主要的交流对象是孙彧。 反正只是军史，孙彧还是可以胡诌几句的，跟帕廷交流之后，他才发现共和国军队的宗旨并不普世，如果不是独一无二的话，人民英雄纪念碑并不是所有的文明都有的。 是人民英雄，而不是无名英雄，孙彧对帕廷强调道，帕廷表示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这里面的差别，于是停下了军史研究，一个人离开学校也不知道哪里休假去了。 于是就剩下了孙彧和王彬，但是对于他俩来说，让终端接入设备智能网络，维持他们的存在就可以了，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俩亲自处理。 这时候假期才将将过半，孙彧干脆把王彬也赶了回去，他打算一个人静静。 学院所在的恒星系，是一个非常偏僻的恒星系，几乎就是在这颗恒星系所在星系的最外端，或者不用几乎来形容也行，因为再往外，就没有别的属于这个星系的原生恒星系了。 这个恒星系本来只有学院所在地这么一颗天然宜居的行星，不过现在有了许多各种各样的太空城太空港星球要塞之类的人造行星或者卫星。 张薇薇把朱雀开回去了，孙彧也不想申请临时飞船，于是就只好一个人呆在学校里，每天看智械们吵架，倒也妙趣横生，除了贝塔觉得自己被拉低了智商之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孙彧便开始研究下学期的课程实习，现在下学期实习的去向并没有定下来，而且实习信息也有密级，意思是不许随意打听，但也不妨碍孙彧瞎想一番。 实习地点肯定是在新宇宙树战区，而且孙彧怀疑到时候他恐怕还是会进入什么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联合巡查小组。 但是孙彧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好说，当初在勘测局的时候，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除了有联合工作组这么一个负责出外勤的外，还是有各自的内勤人员的，如果战区或者舰队也是如此设置部门的话，他倒是很想试试内勤的工作。 张薇薇回家看小儿子也没待几天，反正平日里总能视频相见，于是离开学院不到20天之后，张薇薇也带着孙瑜回了学校。 一起回来的还有杨凌，她是去太极星系玩去了。 以及王彬，他回家看了看爸爸妈妈，然后也是去太极星系玩了一阵子。 然后又过了没几天，吴淼也回来了，但是吴森要等开学再回来，反正不管去哪，他是能躲开姐姐就躲开姐姐。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的时候，帕廷和吴森前后脚回了学校。 最后回来的是洪雨，在开学的前一天。 于是，学员们整队上船前往实习地点，“桥”宇宙，至于实习任务，也没什么实习任务，就是学员按照本学期各自所学的门类，充实到一线岗位去。 从零号穿越点临界区出去之后，载着学员们的中型舰围着一个孤零零的悬在临界区外的人造天体转了一圈，这显然是一颗被废弃的要塞星球。 最初迎面看到的是一个球面，但是南北半球各有一个大洞，转过去之后，发现这边就像一个被啃了两大口的苹果，两个大坑同样也是南北半球各一个，并且在赤道重叠起来，形成了一道低于球面的脊。 “这是我们那时打的那个星球要塞？”张薇薇低声跟孙彧说道。 “应该是吧，两颗贯穿型，两颗湮灭型，应该就是这样的效果。”孙彧也低声道。 这时候船上响起了广播，告诉学员们眼前这颗星球要塞残骸是战场遗迹，放在这里，一方面是给大家对贯穿型和湮灭型重型鱼雷的打击效果有个直观的认识，另一方面，这里也是装备学员分队的一个实习地点，主要工作便是分析露势力的这颗星球要塞。 然后，广播里宣布了需要在这里实习的学员们的学号范围，凡在所读范围内的学员即刻收拾行李，规定时间内到达集合区，搭乘穿梭船飞往这颗星球要塞残骸，开始为期一个学期的实习。 需要在这里实习的学员并不多，至少王彬和吴淼不在其列。 第298章 不要有专业壁垒 “这你们打的？”等待实习学员转运的功夫，杨凌也走了过来，小声问道。 “大概是吧。”张薇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什么叫大概是？” “孙彧在开船三级跳，我在第二跳结束的时候打出去的鱼雷，如果命中了，那也是在我们冲进临界区的同时，我们又看不到，如果不是我们打的，那也不大可能不是？” “飞船没记录吗？” “有啊，我刚说的不就是飞船记录。” “没别的记录？” “当然有，我们放了那么多锚点探测模块，应该是有的，不然我们战斗英雄怎么来的，但是我们也没看过啊。” “你意思是舰队有？” 张薇薇扬了扬眉毛，却没有回答杨凌的这个问题，这本来就是明摆着的事情。 “回头我申请看看。”杨凌也不以为意。 转运很快结束，学员们重新出发，因为是要去其余三个穿越点的缘故，军舰便直接开向了附近的传送门。 第一站是一号穿越点，虽然共和国部队停止了向对面的行动，但是对面露势力却会时不时目的不明的派些船过来，虽然这些船一出逃逸点就被摧毁了，但对面似乎仍然不死心。 不过共和国在这里的建设并没有受到这些骚扰的影响，这时候的一号穿越点要塞群差不多已经变成了一个要塞环，这是共和国面向敌对势力的标准建设模式。 这里四个门类的学员都需要，而且由于这里是建设为主，防御其次，所以思想工作和装备门类的需求更多些，然后是指挥，最后是后勤。 分配学员之前，杨凌问了孙彧和张薇薇，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实习。 “要是朱雀在这里，我们就肯定会要求在这里了，但是现在朱雀没跟来，那就随便了。”孙彧说道。 “你们真想去对面看看？”杨凌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张薇薇回以同样神秘的微笑。 “那就回头再说吧。不过我可以申请把你们的船先调过来。”杨凌在终端上点了几下，然后说道。 最终，王彬和吴淼，以及吴森留在了这里，他们都听到了杨凌和孙彧张薇薇的对话。 吴淼在杨凌答应了把她的船也申请调过来之后，就主动要求了留在这里，这让吴森很担心，他担心姐姐真的会弄艘船开到对面去转一圈，于是他也主动申请留下，就算管不了姐姐，他也要亲眼看着姐姐出发。 然后是三号穿越点，三号穿越点对面宇宙，有了个代号“桥三”，很符合共和国命名惯例的名字。 这个时候学员们对这几个穿越点的命名也提出了一些疑议，但是也没人出来给大家解释，而孙彧和张薇薇听到相关议论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相视一笑。 舰队在桥三宇宙已经建立了比较稳固的基地，目前正跟露势力在桥三宇宙的军队小心谨慎的对峙着，现在并不清楚桥三宇宙是不是跟露势力本土相连，因为在交战过程中，发现对方不断有增援到达，所以共和国部队在桥三的采取的是比较保守的战略，简单说就是步步为营。 于是在三号穿越点桥宇宙这一侧，主要需要后勤和装备门类的实习生，桥三宇宙那一侧，则主要需要指挥和思想工作门类的实习生。 因为四号宇宙穿越点那边的情况其实跟这里的有些类似，于是在学员们申请去向之前，也一并说明了那边的情况。 同样，四号穿越点对面的宇宙代号“桥四”，舰队同样在那边建立了比较稳固的基地，不过部队在那边采取的战略则是比较积极，因为在前期交战的时候，发现对面露势力的部队似乎没有什么补充，而且对面露势力的部队只是在最初接战的时候比较积极，现在却已经是跟共和国部队玩起了运动战和游击战，并且放弃了对宇宙传送点的控制，只不过在彻底消灭这些露势力部队之前，共和国也不能安心的在对面进行基建。 两边情况就是这样，大体上就是桥三宇宙的作战比较正规，桥四宇宙的作战就比较灵活。 于是帕廷申请了去桥三宇宙的部队，他是带着问题来学习的，自然对正规作战的兴趣更大。 而孙瑜和洪雨的意思是孙彧和张薇薇去哪里，她俩就去哪里。 孙彧的想法却是，大舰队正规作战是多元宇宙作战的常态，反而是运动战游击战以至治安战比较少见，或者说，就共和国而言，封锁起来比打治安战更有效。 只不过现在是桥四宇宙有些特殊，跟共和国作战的不是原生文明，而是一支同样的外来势力，在消灭其大部分有生力量和摧毁其持续发展能力之前，封锁的意义不大。 于是，孙彧便申请了去桥四宇宙，自然张薇薇、孙瑜和洪雨也一起去了，只不过洪雨和孙瑜是作为后勤人员，留在了桥宇宙四号穿越点。 告别了儿媳妇和大孙女，孙彧和张薇薇以及杨凌，还有其他的一些学员穿过四号穿越点，到了桥四宇宙的一个前进基地。 “刚从学院登船出来的时候，满满登登的一艘中型舰，现在就这么几个人到这边来了。”张薇薇对杨凌感慨道。 “好歹也上百号人的，怎么就几个人了？” “你看，马上你又要到别的地方了，可不就剩我和孙彧两个了？而且，我们俩算是思想工作门类的，怎么把我们分到指挥部情报处了？” “舰队这么要求的，再说了，在舰队不要有专业壁垒思想，让你干啥就干啥，何况这不也没把你们分到后勤和指挥岗位么不是？” “那我们是开单兵战机出去还是飞船出去？要是开飞船的话就赶紧把朱雀帮我们调过来。” “你们是内勤岗位，做情报分析，不是让你们出去搜集情报。”杨凌看看终端，然后又指了给张薇薇看。 “那你干嘛去？” “没事就喝茶，有事就去协调一下。” “协调什么？” “我是带队教官，你说协调什么，对，我确实的赶紧把朱雀调过来，把塔借给我泡茶。” “你也打一个不就行了，复制一份数据过去还不简单，你看维伦崔斯特他们不都是。” “那也得等你们的船过来了再说。” 第299章 情报分析 从基地码头出来，在终端的指引下，实习生们或者上了传送台，或者上了穿梭车，各自去自己的实习单位报到。 和孙彧张薇薇一起去指挥部情报处的还有另外几个同学，除了他俩是思想工作门类的外，其他几位同学则分别是另外三个门类的学员。 “情报分析么。”既然不是只有他俩分到了指挥部情报处，这样就好理解了，孙彧嘀咕着。 “我们学院似乎没有情报专业？”一位同学说道。 大家一起看向指挥门类的那两位同学，“有情报分析学的课程，但是我们也没听说有这个专业。”其中一位同学解释道。 “我们也有数据分析的。”后勤门类的同学说道。 “我们也有数据分析。”装备门类的同学说道。 然后大家又一起看向孙彧和张薇薇。 “我们从头到尾都是在分析，人的、智械的各种思维模式情绪模式，这样大概也算？” 反正都是分析，大家一起点头，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分到情报处了。 没有什么手续需要学员们亲自去办，在终端带领下，学员们走进一个大厅，很常见的大厅。 前方一块大屏幕，分区显示着各种数据和图像。大厅里一排排坐席面对着这块大屏幕，每个坐席前方都有一个小屏幕，而在大厅后部，则是一些休闲座位和休眠舱。 “都是这个样子啊。”张薇薇说道。 “是啊是啊。”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各自找了个空位坐下，拿起放在台面上的一个头罩戴到了头上。 没有人过来告诉学员们应该做什么，大家都是经历过在这种场所的工作的，戴上头罩，自然就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有人习惯看着眼前投影出来的图像工作，也有人习惯把面罩合上，图像直接投射到视网膜上，或者轮换着来，反正视觉效果都是一样的。 所有人的工作都是看着数据，发表自己的看法，提出自己的意见。 于是实习生们落座之后，一堆资料便发了过来，至于有多少，暂时还是未知，资料都编了号，按着顺序往下翻就是，至于什么时候可以看完......该看完的时候自然就完了。 学员们对此都不陌生，于是专心看起材料来，这是他们实习的第一项工作。 材料不外乎敌情我情和当前宇宙的资料数据。 我情先放一边，这个什么时候都能看，敌情也先不管它，基本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孙彧决定先看本宇宙的资料，关键是这算他的老本行，不论是在勘测局还是文明办，都是在跟宇宙数据打交道，熟，而且终端也熟，初步汇总整理就让终端处理就行。 于是贝塔骂骂咧咧的开始了工作，随后是舒克，它俩是老搭档了，配合处理数据那是一个高效而且有效。 其他学员发现这个情况之后，也很自觉的分了个工，几个人分析我情，几个人分析敌情。 让贝塔和舒克一边分析数据，一边把结果同步给几位同学，孙彧和张薇薇便悠哉游哉的往后面休息区走去。 “这是啥？”一位同学拉住孙彧，指着终端投射出来的宇宙数据分析图问道。 “这是我们儿子做出来的模型。”孙彧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们儿子？他现在在哪里？” “共和国第三数学研究所，不过大儿子现在在管委会那边不知道在干啥，小儿子回他们所里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干啥。” “他这，哦，他们这模型怎么喂出来的？” “当然是宇宙数据喂出来的啊。” “那不是要很多很多数据？” “是啊，我们都是勘测局出来的，宇宙数据都是我们自己搜集的第一手资料。” “这个模型没有公开吗？” “提交勘测局了的，至于勘测局怎么处理的，我们俩离开勘测局已经很久了，不清楚，不过我们后来在文明办，在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联合巡查小组工作，也给喂了不少数据。” “共享不违规吧？” “没有违规的理由吧，你们只管问这俩终端要就是。” “行，先忙着，回头再问你们要。” “要是把这些敌情我情也用这个模型处理，你们说会不会有效果？”另外一位同学说道。 “可以先试试我情数据，这个好验证。”又是另外一位同学说道。 “试试呗。”孙彧说道。 几位研究我情资料的同学于是又分了个工，几个终端从贝塔和舒克那里复制了模型，并且开始分析资料，几个人就在一旁对照着数据看分析结果。 看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孙彧和张薇薇便走到了后面休息区，各自接了一杯茶，开始观看大屏幕上的显示。 大屏幕上分区显示的是各种最新或者实时的数据，于是有些地方便刷得飞快，有的地方便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看了一会儿，两人便开始了窃窃私语。 “发现没，部队跟咱们释放探测模块的模式很不一样啊。” “嗯，部队的更侧重监控动态目标的数据，咱们主要是监测静态的宇宙数据。” “发现可疑目标就会一路跟踪，我们可没有装这样的模块。” “那当然，我们又不是干这个的。” “难道还有隐藏的敌方力量？” “为什么？” “你看哈，在我们的监测网络里边，整个宇宙的大质量区域或者高速物体是不可能探测不到的，但是从这些不论是定点的数据还是追踪的数据来看，我们看不到相应的可疑的大质量区域，而且舰队也只是在跟踪那些可疑目标，而不是干脆消灭掉，不知道舰队有什么顾虑。” “你是看到舰队的行动有些不同寻常才这么想的吧？” “是啊，不过你说在什么地方大质量物体才能够隐藏起来？” “在另一个大质量物体边上呗。” “鞍点呢？” “难道你觉得舰队会不去鞍点那里？” “说不定有人造的鞍点呢？” “难道舰队会不去探测所有的可疑点？” “如果是两个可疑点挨得很近，会不会被当成一个可疑点？” “会的，不过舰队会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不清楚，不知道舰队怎么考虑的，我们等会先看看分析结果吧。” “可能现在就是舰队发现了这个宇宙的情况很可疑，所以才只是跟踪，而不是吃掉吧。” 第300章 所以你担心啥呢? 前面贝塔和舒克已经把桥四宇宙的数据汇总完毕，晃悠悠的飞到了后面，然而，马上提示又收到了新的数据，却是其他相邻宇宙的数据。 不过反正分析数据，在哪里都一样，两个终端便落到两人面前的台面上，一边分析新的数据，同时把分析结果投射了出来。 过了没多会，前面分析敌情我情的学员们也把他们的分析结果同步了过来，人也一起走到了后面休息区，围着宇宙模型讨论了起来。 “你们那个模型可以用，很好用。”刚才负责分析我情的几个学员说道。 “我们等下也试试。”另外几个负责敌情的学员说道。 “为什么要等下？现在直接拿去试不就行了，正好可以验证。”张薇薇说道。 “也对。”几个终端便又忙碌了起来。 “你们谁的终端现在有空来负责投影吧，我们这两个现在又收到了新数据。”孙彧说道。 “我们怎么没有收到？” “我们自己的情报变化又不大，宇宙数据那可就多了。” 言语间换了个投影的终端，不过，“我们没有收到提交分析结果的指令吧？”有人说道。 “其实啥指令都没有，就扔了一堆数据过来，让我们自己看着办而已。” 按照习惯，只给数据没有指令的情况下，默认需要做的工作就是熟悉材料，用什么方法去熟悉以及熟悉到什么程度，那就各人自己决定，当然对材料进行讨论更能加深对材料的掌握程度，这一点大家都是一致认可的。 于是实习生们围坐在休息区，或者看着自己终端投射的图像，或者三三两两的一起看着一个投影，低声但是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共和国在桥四宇宙的行动目前主要还是建设到桥宇宙的穿越点的基地群，确保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同时也派出了许多侦察小分队，试图跟踪那些可疑目标，然而现在并没有什么成效，甚至之前跟共和国舰队交战过的露势力的舰队，突然就不见了，现在也找不到踪迹。 对相邻宇宙的勘测也一直在进行着，与桥四宇宙相邻的宇宙都发现了露势力的设施，但仍然没有发现露势力部队存在的痕迹。 现在共和国在桥四宇宙这边的策略是舰队步步为营，一个宇宙一个宇宙的推进，毕竟兵力集中还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兵力便有些不足。 于此同时，勘测局接手了宇宙勘测任务，不论这边仗打得怎么样，只要没有遭到阻碍，就如常勘测下去，勘测船的调度总是要方便得多。 实际上，现在勘测局的工作飞船已经勘测到了没有发现露势力出现过的宇宙，并且勘测路径已经有了收敛的迹象。 “好怀念。”张薇薇幽幽的叹了口气，那时候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青葱岁月。 孙彧也叹了口气，继续看着投影发呆，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要么找到敌人，要么证明敌人已经离开。 贝塔提示收到了新的桥四宇宙探测数据，也不用孙彧说什么，贝塔自己开始了新的分析，并且优先比较与之前数据不同的地方。 其中有一些是原有数据的更新，有一些数据是新增的，还有一些是对原探测区域进一步提高精度的结果。 数据很多，舒克也加入了对新数据的分析，并且招呼其他实习生的终端一起加入这项工作。 很快，许多可疑坐标被标识了出来，并且投放到了大屏幕上，当然这并不是最后结果，而是一个同步分析的中间结果，但是情报分析，并不是一定要有一个最终结果的，因为这个最终结果不一定存在，情报分析的目的是辅助决策。 “好想去飞一飞。”张薇薇又叹了一口气，孙彧这回只是笑了笑。 “瑾瑾和小轶要来这边实习。”舒克提示收到了洪雨的消息，以及，“杨凌说朱雀已经调过来了，正等着搭船过来。” “吴淼呢？”张薇薇便也笑了起来。 “她已经申请要求执行穿越一号穿越点任务了。不过还没批。” “要不我们也申请个？”张薇薇看了看孙彧，孙彧却只是努努嘴，没有说话。 张薇薇嘻嘻笑了一下，她也就是那么一说，这边的任务有什么眉目之前，两人断然是不会离开的，除非接到什么命令。 可疑点坐标标出了之后，舰队立即派出了侦察飞船前往查看，新数据也在不断的传送过来，分析结果也不断个刷新着，渐渐的，不再有新的可疑点出现。 这时候离学员们来到情报大厅并且开始工作已经过去了十来天，而朱雀也已经停靠到了基地空港。 “那就等着吧。” 实习生们暂时没有再收到新的数据，便又围到了休息区喝茶，塔给他们泡的。 又这么过去了几天，终于有新的数据传来，不过是交战的情况，这些信息倒是不用学员们分析了，看着就行。 在无力进行正面对抗的情况下，发现就意味着歼灭，有多少星星化成宇宙尘埃，有多少文明在襁褓中夭折，这是打完仗之后才会进行的统计。 学员们只能通过宇宙空间曲率图上曲率梯度的变化，来体验太空大战的严酷。 大家虽然不至于看得兴高采烈，却也不至于看得心有戚戚，共和国一路走来，这也不过寻常事。 孙彧和张薇薇更关心的是孙瑾和王屹现在的实习情况，两个小丫头开着跟朱雀一模一样的飞船，不过名字叫做朱小雀，现在已经在新的宇宙执行勘测任务了，路过桥四基地的时候甚至没空跟孙彧和张薇薇见一面。 不过现在通信还是通畅的，而且不论是七飞院频道还是勘测局频道，孙彧和张薇薇都能加入，不至于对两个小丫头的情况一抹黑瞎操心。 关键是，孙瑾和王屹从小就一块吵吵闹闹，大多数情况下都得张薇薇安抚她俩，现在是她俩第一次独自出去执行任务，也免不了让张薇薇很是担心。 “她俩很多时候都是吵给你看的。”孙彧笑道。 “不是吵给我看，是只在我面前吵架，好让我给她们评理。” “是啊，她们就信你。” “那当然。” “所以你担心啥呢？” 第301章 我的名字叫瑜 在情报处的实习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除了最开始分析宇宙数据费了点神，舰队开始清剿行动之后，孙彧和张薇薇就变得很闲很闲，但是作为到部队实习的实习生，他俩却也不大好到处乱跑，每天只好呆在情报大厅休息区喝茶。 清剿行动什么时候结束虽然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作为情报处分析员，心里还是有数的，反正在他们实习结束前结束不了。 至于别的宇宙的探测数据，现在学员们的终端都在一起合作同步处理着，并不用学员们自己操心，于是，在指挥部情报处实习的学员们现在每天都是无所事事。 他们这种情况，指挥部知道，带队教官也知道，但是没有人来干涉他们，因为虽然人闲着，但是他们的终端在忙着干活，正同步分析着新宇宙的数据。 这个工作显而易见的也很重要，因为舰队很快就要向新宇宙进发了，总不能到了那里才开始分析探测数据。 不过，这么悠闲的又度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后，孙彧和张薇薇接到了新的命令，要去指挥部基建处报到。 “看来这个宇宙要开始大建了。”孙彧和张薇薇嘀咕着。 这当然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之前一直没有大力建设基础设施，就只是因为还没有抓到露势力部队的残余。 并不是担心在建设的时候遭到骚扰或者破坏，而是担心在这个过程中的技术泄露，毕竟有些时候哪怕是看一眼外形，说不定也会带来技术突破的。 对于多元宇宙势力，共和国默认他们具有某种轮回机制，虽然现在他们和本土的通讯肯定是中断的，但是人还是有可能回去的。 所以必须找到他们在哪里，然后起码把他们的活动范围控制住，这个宇宙才会开始大力进行全面建设。 而调他们俩去基建处的结果是，不但他俩仍然还是那么悠闲，两个终端也闲了下来，毕竟只需要把两个终端接入智能网络，终端的底层逻辑就可以处理智能网络的信息流动，换句话说就是，只要两个终端维持存在就可以了。 当然，孙彧就见不得终端无所事事，便让贝塔匹配智能网络的情绪模式，而张薇薇，则带上舒克开着朱雀到处巡视或者说闲逛。 四号穿越点，就是与桥宇宙相邻接的这个宇宙点，目前基地建设告一段落，接下来要逐步开始其余几个穿越点基地的建设。 建设的流程一般是首先建一个星球要塞，然后在这个星球要塞附近建一个传送门，这个星球要塞一方面作为传送门的防护设施，同时也是作为传送门建设的指挥基地。 传送门建设好之后，才正式开始穿越点基地要塞群的建设。 采用这样一种建设顺序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传送门建设好之后，才好大批量的运送建设材料，要塞群所需要的材料不是一个要塞星球或者一个传送门可比的，以及，能够更加方便快捷的调动部队以应对万一。 实际上，共和国避免泄露的技术主要是穿越点临界区逃逸点模型和传送门技术。特别是传送门技术，因为到目前为止，共和国尚未发现露势力的传送门，没看到虽然不能证明不存在，但是证明存在之前就不能让别人看到，这也算是共和国的一条保密原则了。 桥四宇宙的其他几个穿越点很正常的从一号编到了三号，只有四号，毕竟桥宇宙那边叫四号，这边自然也叫四号方便交流。 目前正在建设的是三号穿越点传送门的防护基地星球要塞，材料是近期才运到了工地所在，于是孙彧和张薇薇无所事事了几天之后，被派往了这个所谓的三号工地。 都是一些新出厂的模块，舒克和贝塔的工作是把这些模块智能连接起来形成智能网络，当然本来不用它俩介入这个工作也是可以正常进行的，但是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从一开始就加入。 特别是在处理那次智械叛乱的时候，它俩全程主导以及观察了一个集群意识产生的全过程，应该说也找不到比它俩更有智械组网经验的智械了。 于是在建设办公室，不止孙彧和张薇薇，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围观起了贝塔和舒克的工作，以及亲眼见证了一个集群意识的诞生。 “真是令人激动。”一阵热烈的鼓掌之后，一位同志感叹道。 “我的名字叫瑜。”集群意识发布了第一条消息。 孙彧顿时牙痒痒起来，而张薇薇却是笑了个前仰后合，并且让舒克把这条消息发给了孙瑜。 “什么回事？”建设办公室的同志略有些惊慌。 孙彧于是解释了一下，“这样没问题吗？”建设办的同志有些担心。 “没问题，就是这个集群意识可能会比较有个性，我们和我们的大孙女时不时都会收到那个叫瑜的集群意识的问候消息。”张薇薇笑着说道。 “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有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这个叫瑜的集群消息有些愤怒。 孙彧嘿嘿笑了起来，张薇薇也微笑着不说话，几位建设办的同志面面相觑。 “好啦，赶紧工作吧。”过了一会，孙彧赶紧打个圆场。 “放心好了，这是一种情绪模式，无害的。”张薇薇笑着跟建设办的同志说道。 不过最终打消建设办这些同志疑虑的还是接下来的建设进度，他们都是有经验的工作人员，对于建设的进程有着丰富的认识，现在的建设效率是他们前所未见的。 “需要接入主机吗？”孙彧问道，眼瞅着就要完工了，而孙彧他们的实习时间也快到了。 “你们什么意见？”快两个月的合作，大家都已经充分的互相信任了。 “瑜你怎么说？”孙彧问道。 “随便。” “那就接一个吧，我们也好好看看集群意识和主机的对接过程。”孙彧跟建设办的同志说道。 “听说你们以前还调解过集群意识和主机的矛盾？”这段时间建设办的同志还真的查了一下孙彧张薇薇以及他们俩的终端的工作经历。 “是的，哈哈哈，被集群意识弄得自闭的主机那还真是独一份。”孙彧大笑起来。 “那你俩可还真的盯着点。” 于是建设办的这位同志的发言引来了集群意识的一个发怒的表情，不过建设办的同志现在对此都已经不在意了。 第302章 水论文? 实习结束了，但是张薇薇还想多呆一段时间，她还是对孙瑾和王屹有些牵挂，虽然一直都跟两个小丫头保持着联系，也知道她俩再过一个月实习也要结束了。 她这一犹豫，王彬吴淼吴森还有洪雨孙瑜也跑四号穿越点来了，但这里终究是战场，是建设工地，不是度假地，想留下总得找个合理的理由。 虽然建设办的同志说如果他们真的想留下，也不是不能帮他们申请，而且他们也真的很欢迎孙彧这一家人留下。 不过实际上，这里基地投入使用之后，基地建设办公室就会转移到其他穿越点，继续负责在那里的基地建设工作，而这里的基地会有部队进驻，以及成立一个新的负责建设传送门的建设办公室。 所以就算孙彧和张薇薇这一家子留下的申请通过了，除非他们打算在这里继续工作相当长的时间，不然对他们的工作安排会是一个问题。 “算啦，回家吧，再说你真要在这里等她俩，不是给她俩压力吗？”孙彧劝道。 “好吧。”张薇薇想了想，也觉得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为好。 鉴于孙彧和张薇薇下学期学习的是装备，而王彬和吴淼是思想工作，临行前，基地建设办的同志估算了一下时间。 基本上下学期他们开学的时候，三号传送门就能建好，然后开始三号宇宙穿越点的要塞群的建设，差不多他们再次来实习的时候，要塞群建设的第一阶段可以结束，至于会不会有后续的阶段，就要看情况了。 所以他们再来的时候，如果被分配到工地，那么就是要么参加下一个穿越点要塞群的建设，要么参加下下一个传送门的建设。 当然，他们再来也不一定还会来工地就是。 告别了建设办的同志，孙彧张薇薇驾着朱雀返回了四号穿越点，跟其他人会合，一起上了接他们回学校的船。 一路聊起了实习经历，说起来都大同小异，或者说基本都是在做数据分析，即便是帕廷。 对帕廷来说，他发现其实共和国舰队的参谋工作跟希尔科维帝国舰队的参谋工作本质上是一样的，也都是分析各种数据，制定各种预案，也并不负责决策，但是他并不知道共和国舰队的决策者是谁，他就没见过指挥部的首长和舰队的首长。 “明明不断地有命令发出去，也不断的收到命令，但我就是没发现首长在哪里。”帕廷很是疑惑。 “说不定就没有呢？” “不，肯定是有的，我参与过预案制定，也亲自发送过命令，提交的预案有指挥部首长的签名，发送的命令有部队首长和指挥部首长的签名，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签名的首长都在前线，但我不知道是谁，也没见过。” “我们在情报处的时候就没人管我们，到了工地之后，做决定的甚至包括我们自己，确实没见过哪个具体的负责人。” “我提交的穿越申请是直接就被打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负责的。”吴淼有些不满的说道，旁边吴森却是哼哼了两声，似乎更加的不满。 “知道是谁的话，你还打算亲自去找人家？”洪雨笑道。 “那也说不定。” “好啦，放假了就好好去休息，别忘了提交实习报告。”杨凌失踪了一阵子之后，突然又出现了。 输送舰抵达了学院太空港，然后学员们就直接就地解散。 “攸宁攸平和于熙他们都要过来。”张薇薇看了看终端，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回到了学院宿舍。 “他们来干嘛？”孙彧懒得自己再看终端。 “攸宁和攸平过来有新课题，说是我们的那个新模型得到了一致好评，舰队邀请他俩过来看看有没有进一步优化的余地，或者专门定制的可能，于熙过来是轮换协调战区和管委会的工作。” “那我们还回去不？”洪雨问道。 “你们各自自己定。”张薇薇说道，她是要回去看看小儿子的，孙攸明也快放假了。 洪雨、王彬和吴淼决定在学校等他们各自的女儿。 吴淼告诉吴森，她发现弟弟已经长大了，有担当了，所以她也就不替他瞎操心了，放假想去哪就去哪吧。 而杨凌却不声不响的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让张薇薇有些诧异，发消息问她却也是只读不回。 杨凌说要等孙攸明，张薇薇是不信的，现在一个人跑掉不见踪影，张薇薇觉得她是快了。 于是张薇薇决定不管她，现在还能让她挂念的就只有孙攸明和孙瑾，而孙瑾现在有她妈妈在这里等她，也不用张薇薇多操心。 回到家里，让张薇薇非常意外的是孙鸿来了，恨恨的揪着这小子的耳朵，问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不认她这个奶奶了。 孙鸿却也是快要成家了，他觉得来这里有些尴尬，所以知道孙攸宁于熙不在之后，才过来看看自己的爷爷奶奶和小叔叔。 “要成家了怎么一个人过来？” “忙着上班，我还是听说你们回来了，才请假过来的。” 张薇薇倒也不是非得追究孙鸿，打听了一下孙鸿对象的情况之后，倒也没说啥，反正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必要去管孙子的事情。 孙彧和张薇薇两个月的假期也很快过去，孙攸明的假期还有一个月，于是他就跟着爸爸妈妈去舰艇学院玩了一个月，开学前让朱雀把他送回了学校。 新学期孙彧和张薇薇开始上装备门类的课，上课方式除了泡罐子里灌输各种理论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实操，或者说上实验课。 但说到底，装备就是跟各种智械打交道，这对于孙彧和张薇薇来说，难度是不存在的，而且孙彧又写了好几篇关于装备智能情绪模式的论文。 “你就这么能水的吗？发现一个模式就写一篇，要不就是让它们笑一个，你也能写一篇。”张薇薇对孙彧这种水论文的行为非常的鄙视。 “笑一个能写两篇，一篇是关于笑这种模式，一篇是关于怎么能让它们笑。”孙彧却是不以为意。 他现在考虑的问题是能不能让智械自己总结自己的情绪模式，但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搜集更多的数据，水论文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论文不过是工作总结而已，总不能做了工作不总结一下吧。 第303章 情绪模式的模式 当然，智械的情绪模式是智械自己无法判定的问题，让智械自己总结出来的智械自己的情绪模式，也终究需要人参与判定，否则其意义就是未明的。 或者说，无法设计那么一种自动机，可以用来判定智械的情绪模式。 这一点归根到底是个数学问题，孙彧就不费那神了，他只是希望能够让智械们完整的提取出一个模式来。 于是，孙彧一巴掌排向在一旁装死的贝塔：“想一想，总结一下，一个情绪模式的模式应该有什么要素。” “那不跟你们人的情绪发生模式一样？你找来看看不就行了。” “叫你总结一下，你参考啥是你的事。” “你写论文还是我写论文？” “我写的论文难道没有你的署名？” 说归说，跟孙彧拌嘴的工夫，贝塔已经分出了几个线程开始论文收集，进行这种材料总结，当然是终端的强项。 于是孙彧又发现了智械们的一种情绪模式：围观，并且又水了一篇论文。 贝塔总结出关于智械情绪模式的模式已经是半个学期之后了，然后问孙彧，它是不是再总结个模式的模式的模式。 “我先看看吧，我需要的是，在智能网络上流动的数据，你能不能依据你总结出来的情绪模式的模式，提取出一个完整的情绪模式来。”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你不做不还是让舒克或者朱雀主机去做？” “让它们做不行吗？” “当然行，你把这个模型发给它们，让它们也验证一下。” 当然，一个模型的建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验证这个情绪模式的模式的工作在杨凌的介入下，他们这个学员分队都参与到了这个工作当中，并且结果颇为令人兴奋。 至于模式的模式的模式这个问题，孙彧并没有进行研究的打算，他不确定这项研究对于他当前的工作或者学习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还是写了一篇论文，说明了他的这个疑问，如果真有人打算研究，那就研究去吧。 到了这个层次，和智械本身的关系已经不大了，或者说这已经是一个数学问题了。 然后，学期结束了，两个月的假期开始了。 而前方传来消息，以桥四宇宙为根节点那棵宇宙子树已经收敛，或者说那棵子树上目前连接的宇宙已经全部探测出来了，并且没有发现连接露势力的路径，于是接下来那里的工作就是建设以及清剿露势力的残余势力。 这也就意味着共和国正规军会从桥四宇宙子树撤出，新宇宙树管理委员会接下来会接手其上的管理和建设工作，而那里的清剿行动则将由内卫部队负责。 那么接下来下个学期舰艇学院的学员们实习的去向就很清楚了，那就是桥三宇宙子树，那里接下来将是新宇宙树战区的主要作战方向。 解决了桥三宇宙子树的问题之后，共和国大概才会对一号穿越点对面的宇宙采取行动，仗打到现在，没有收到任何露势力发来的进行谈判的消息，那就只好打下去。 不过不管怎么说，学员们还是要先过完这个假期再出发去实习，没有任何的理由取消学校的假期。 于熙去桥四宇宙参与移交工作，孙攸宁孙攸平哥俩来到了舰艇学院，研究战区和舰队委托给他们的模型问题，并且预计会在这里待比较长的时间，而且中间有可能会去前线。 于是孙攸宁孙攸平哥俩申请了一个小院，洪雨便搬了过去，于熙休息的时候也会回来。 院落式宿舍是这个学期最新确定的宿舍形制之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才建成，要到下学期才开放申请，不过孙攸宁和孙攸平哥俩不是学员，不受这个规定的限制，于是他们两家成了第一批入住的人员。 孙彧和张薇薇没有关注这个事情，他们一放假就回家去了，反正住哪都是住，没地方住就住朱雀上都没问题。 而杨凌再次一放假就消失，不过张薇薇知道她这回是去见家长，终于要嫁出去了啊，张薇薇很是替她开心。 “你知道她要跟谁结婚吗？”躺在家里小院的葡萄架子底下，吃着葡萄，张薇薇问道。 “我们认识吗？” “你认不认识我不知道，我认识，我爸爸的儿子，算是我的弟弟，要是我算老大的话，那就是我们家老三，这死丫头，说等我们家老三说的是这个。” “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认识的？” “是吧，都给我保密呢。” “你也没有关心过你的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的事情啊。” “我关心他们干什么，你不也没关心过？” “唔，虽然吧，但是终究不能算是一家人了，我们家就从我们开始，鸿鸿他那边也是。” “嗯，不管他们了，你不知道哈，杨凌的婚事真是我一块心病了。” “有点遗憾没有做成你的儿媳妇？” “有点，说真的，我怎么也没想到于熙会跟攸宁混到一起的。” “你不满意你这个儿媳妇？” “满意，就是没想到而已。”张薇薇很是不满的瞪了孙彧一眼，这问的什么话。 “鸿鸿那边你怎么没说法？” “我说什么，我死的时候他还没成家，他过来了找谁我能有什么意见？” “所以这小子不满他爸爸重新成了家，结果他自己不也是。” “所以他才不敢来见他爸。”张薇薇哈哈笑了起来。 门外传来一阵说笑声，伴着说笑声走进院门的正是孙瑾和王屹，只是走进院子，看到孙彧和张薇薇，分别叫了一声爷爷奶奶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哼了一声便扭开头去。 于是孙彧只好起来，带上终端离开了家门，两个小丫头这是找张薇薇评理来了，积累了起码半年的怨气，孙彧只好回避。 孙瑾和王屹回来，孙攸明过几天也该回来了，孙瑜应该也会回来，从小孙瑜就喜欢逗孙攸明玩。大了一些之后，孙瑜就开始教孙攸明薇彧锏法，这让张薇薇很是哭笑不得，要教难道他们自己不会教？ 孙瑜说的却是，以后她得叫孙攸明叔叔的，不趁现在他还小好好揍他，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这么一说，张薇薇倒是没意见了，小孩子总得有一个能让他害怕的人。 第304章 要开战了 孙彧溜达了一圈，回到家里，看到黄自成和白贞德兄妹俩来了。 这兄妹俩是打算趁黄敏和李岩放假带他俩回去见见他们的爸爸妈妈，知道孙彧和张薇薇回来以后，便过来问问是不是让孙攸明也跟着去玩下，而孙瑜孙瑾和王屹也都是在那里实习过的，也想问问她们有没有兴趣再回去看看，如果孙彧和张薇薇愿意去的话，那就更好了。 张薇薇让他俩自己去问，如果他们谁愿意去的，去就是，她也不会拦着，至于她和孙彧，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下，不想跑了。 然后又说到杨凌的婚事，兄妹俩也是颇为激动的样子，并且认为回去以后要是爸爸妈妈问起小姨的婚事，他俩终于可以有个交代了。 “交代不交代的这种事情，你们不要跟杨凌提起，不然她揍你们我可管不着的。” 兄妹俩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三天后，孙攸明、黄敏和李岩一起回来了，他们仨本来就在一所高中上学，黄敏和李岩开学高三，孙攸明高二。 然后孙瑜也跑回来了，本来孙攸明对于去不去那个流放宇宙有些犹豫，孙瑜便帮他拿了主意，把他赶去了。 于是，家里就只剩下了孙瑜孙瑾还有王屹。 “你们整天老围着我干什么，你们就不打算自己出去玩？”张薇薇多少有些恼火了。 “外面玩什么，外面还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可玩的，陪着奶奶聊天多好。”孙瑜躺在躺椅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嘟囔着。 “你们整天在这里躺着，你看你们爷爷只好出去拿着贝塔打水漂了。” “我爷爷和我爸也是。”王屹说道。 “你妈妈呢？” “和我奶奶一起陪我太公太婆。” “你怎么不去陪？” “妈妈带他们去兜风了，我现在不想看到飞船。” “唔，那你毕业了打算去哪里工作？” “是啊，我现在想起来就有点头疼。要不奶奶你跟我妈妈说一声，我想跟于阿姨那样。” “你妈妈又不会管你。”孙瑾说道。 “你怎么知道？” “她跟我说的，说等我毕业了，就跟她一起开飞船，那不就是把你和你爸爸都开除了。” “那太好了，我爸也是挺头疼的，其实。”王屹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们俩去开飞船？”张薇薇反倒是吃了一惊，虽然孙瑾自小就文静，那也得看是在谁面前，跟吴淼在一起那可是无法无天的存在，可比她和孙彧一起的时候能惹事多了。 “那要不我跟奶奶一起，或者跟爷爷一起。”孙瑾嘻嘻笑道。 “跟你爷爷一起就别想了，你还真想去摘星星啊。”张薇薇哼了一声。 一群小丫头便傻笑了起来，因为孙瑾跟孙彧一起驾驶飞船的时候，就会飞得特别的疯狂，而孙彧根本就不管她。 孙瑾曾经为了测试一个恒星的极限接近距离，开着朱雀朝着那颗恒星连续跃迁，只是在飞船即将失控的瞬间，孙彧才接过飞船的控制，险险将飞船逃离了恒星的捕获。 虽然这个极限距离可以计算出来，但是孙瑾就是想体验那样的刺激，主要她相信爷爷一定能把他们拉出去。 这种事情不止一次发生，孙瑾声称这是为了实现她小时候到星星上玩的愿望，而且这也是爷爷奶奶答应过的。 问题在于能不能逃离恒星的捕获是个概率问题，于是张薇薇凭着自己的直觉，在孙瑾胡闹了一定次数之后，禁止了孙瑾和孙彧单独驾船出去发疯，她才不管孙瑾的胡说八道。 而要是让吴淼和孙瑾一起出去，两个人虽然能惹事，但也只是惹事，而不是自己去找死，张薇薇倒也不是那么反对，自己教育不了的时候，让别人好好教育教育她们也是好的。 当然几个人也只是在闲聊，将来做什么那却也不是需要现在就定下来的。 一个月过去，探亲的，出去玩的，见家长的，全都回来了，差不多都该回学校了。 孙瑾和王屹是在七飞院的最后一个学期，毕业了自然是加入勘测局，不过不会回新宇宙树这边，因为这里除了桥三宇宙子树和桥一宇宙子树之外，其他的宇宙子树勘测路径都已收敛。 换句话说就是，在桥三宇宙战事明朗之前，新宇宙树这边暂时不需要再调度新的勘测船过来，而乔一宇宙，共和国的判断那边应该是露势力的本土，在桥三宇宙子树这边局势明朗之前，并没有对那边采取什么行动的计划。 王屹对勘测局的工作并没有太大兴趣，所以打算出上个一两次任务就申请新的学校，她已经想好了要去太极星系农学院。 而孙瑾，她的兴趣是遨游太空抓星星，所以到时候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搭档，她打算申请新宇宙树舰艇学院。 孙瑜却是打定了主意，爷爷奶奶去哪，她就去哪，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一别就是十年。 回学校了，一群人全都挤到了朱雀船上，甚至包括访友回来的帕廷，索性一路传送门，在家吃了早餐，晚餐就在学院吃了。 这一回实习，全体学员出发桥三宇宙，朱雀、一意和王彬吴淼的飞船也一起搭上了学员输送船，虽然那边指挥部肯定有工作飞船，但是他们愿意开自己的飞船也是允许的。 作为实习生，他们被分配到了一艘主力舰上，接受舰上指挥部的直接领导。然后孙彧张薇薇和王彬吴淼受命组成了一个思想工作部和装备部的联合工作小组。 开始工作之后孙彧和张薇薇发现，舰队的这个联合工作小组的职责跟他们以前的联合巡查小组的职责却是大相径庭。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跟随部队行动，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没有问题就排查问题，不论是人的思想问题还是装备的工作状况问题。 在不同规模的军舰上，这样的联合工作小组的数量有多有少，主力舰上自然是最多的，具体有多少，却也不得而知。 直接分配到舰上，学员们纷纷猜测是不是马上就要开战了，而到舰上报到之后，很快就开了动员大会，证实了学员们的猜测。 帕廷很是有些遗憾，要开战了他却搞起了后勤，得呆在后方基地。不过作为曾经的舰队后勤副司令，对后勤的认识是足够的，除了遗憾之外，倒也没什么情绪，而且共和国作战后勤体制也是他很感兴趣的一项内容。 第305章 开战了 然后，舰队出发了。 当然，这是一次舰队的整体跃迁，跃迁之前基地发起了一次清场打击，就是孙彧在金沙滩实习的时候碰到的那种清场打击，不过跃迁过程中并没有遇到砸过来的要塞星球，或者说，在这个桥三宇宙，双方都没有发起过这样的纯实体打击。 对于共和国来说，现在每一颗要塞星球都是一个防御支点，没有任何理由要扔出去。 而对于露势力来说，他们所建造的星球要塞对于他们的重要性，可能比共和国基地的要塞星球对共和国基地的重要性更高，每一颗星球要塞，都是他们一个战斗群的中心，更加没有理由扔出去。 跃迁结束之后，舰队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就地展开。 防护舰撑起了防护场，攻击舰不时打出几发跃迁能量弹，显然是在进行试射。 而主力舰则是调整着队形和舰艏指向，调整完毕之后，就会开始一轮齐射，至于目标，便是露势力的一个要塞群。 经过这么多年的探测，桥三宇宙里一定规模的天体或者天体群，不论是人造的还是天然的，在空间曲率图上都无所遁形，双方均是如此。 “下围棋啊。”孙彧看着贝塔投射出来的空间曲率图，感叹了一句。 “你说他们会不会化整为零？” “化整为零的结果不是被瓮中捉鳖吗？” “桥四宇宙那边的战事会传过来？” “我不是说他们知不知道，我说的是如果的话结果就是那样。” 张薇薇于是哼了一声，旁边王彬和吴淼都笑了起来，他们都习惯了。 舰队所攻击的这个露势力的要塞群，正是一个关键节点，阻挡在了前往露势力所控制的宇宙穿越点的路径上，只有摧毁或者占领这个要塞群，共和国舰队才能继续前往这个宇宙其他的三个宇宙穿越点。 事实上，这个地方的交战已经持续了很久，之前共和国也只是采取了消耗战术，攻击距离也比这一次更远一些，而现在的距离，差不多已经是可以发起突击的距离了，如果极限跃迁的话。 但是共和国现在显然并不打算冒这个险，而是按部就班的向前推进，孙彧所在的这支舰队，只是对对方发起攻击的三支舰队之一，这三支共和国舰队正在交替掩护前进。 而舰队的后方，基地的清场火力随时可以发起，以避免舰队被抄后路。 虽然之前的战斗中，露势力确实也发起过试图截断共和国舰队的后路的跃迁行动，但是在清场打击的直接攻击和打击引发的空间坐标紊乱效应的双重影响下，正在进行跃迁的露势力部队变成了宇宙尘埃。 至于为什么露势力没有在共和国舰队跃迁传送的正当时发起同样的打击，只不过是因为共和国舰队跃迁的目标点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 而当三支共和国舰队从射程外发起三角攻势的时候，露势力的要塞群硬扛着攻击，不断发起反击的同时，也在向后方呼唤增援。 从空间曲率图上，露势力确实派出了大量的增援力量，毕竟这个节点要是丢失了，露势力所占区域就是大门洞开。 但共和国这边考虑的却是，如果占领了这个节点，接下来恐怕就不得不分兵，所以如果可能的话，要在这个地方尽量消耗对方的力量。 为了尽可能的吸引对方的增援，共和国舰队拉近了攻击距离，并且加强了攻击强度，后方还有三支舰队正在待命，选择合适的时机轮换或者补充到正在发起攻击的这三支舰队。 所有这些部署，想来露势力那边也是可以从空间曲率图上看到的，但是这是一个关键节点，不容有失，就算对方知道共和国的意图仍然是为了消耗己方力量，他们也不得不派出增援，不然干脆投降算了。 与共和国作战的对手基本上都会陷入到这样的境地，明知是个坑，也要跳下去，除非自己也能挖出这么一个坑来，让共和国也不得不跳下去，然后双方开始和谈。 但是显然，在桥三宇宙的露势力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只能继续增援继续跳下来。 而共和国另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从桥三宇宙相邻的宇宙是不是还会有增援过来，因为交战之初，是发现了露势力从别的宇宙调动部队过来的，虽然后来再也没有发现这一动向。 “这样对轰，不知道要轰到什么时候。”孙彧嘟囔着，旁边并没有人接他的茬，因为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 见识过主力舰一炮炸飞一颗恒星的孙彧和张薇薇，并不怀疑共和国能最终取得这里的战术胜利，只是什么时候去获取而已。 王彬和吴淼就有些担忧，虽然都是在猜测这里的战斗什么时候能结束，但是他俩心里是没底的。 看到这小两口有些紧张，张薇薇于是给他们讲了那一次他们看到的主力舰是如何一炮碎星的。 实际上，他们周围除了王彬和吴淼，还有许多其他人和设备都在忙碌着，也都有些紧张或者兴奋，很多人看来都是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 而听到张薇薇所说的亲身经历之后，周围的紧张感慢慢就消失了，剩下的就是兴奋。 其实本来张薇薇还想让舒克把当时的视频投射出来的，但是投射被指挥部制止了，并且说明这样的战斗视频可以自己申请查看，但是不能私下传播。 一片笑声中，张薇薇摊了摊手，而周围的人也纷纷自己拿出终端查看了起来，反正刚才张薇薇已经说了很多关键字了。 然后，张薇薇发现所能查看到的那次战斗的相关视频，可比舒克上保存的多多了，各种第一视角，第三视角，甚至还有当时在那里的监测模块所监测到的画面，可谓琳琅满目。 “立即前往防1-4舰。” 一条命令发给了联合工作小组的四个人，并且说明了前往这条防护舰的路径，先到附近的一个传送点，传送到舰上的一个交通平台，再搭乘穿梭机过去。 他们需要过去检查这艘编号为防1-4的防护舰上的装备受损情况，但是按道理每艘舰上都有他们这样的工作小组，为什么要调他们过去？ 带着些疑惑和不安，四个人登上了前往防1-4的穿梭机。 第306章 奇怪的指令 防护舰都是中型舰，穿梭机直接就开进了舰内的交通平台，还能正常开进去，看来舰本身的问题应该不大。 从穿梭机上下来，一个终端飘过来把四个人带到了一个传送平台，然后启动了传送。 四个人从传送台上走下来，一个终端在传送台前面正飘着，往前看是一个两边都是舱室的过道。 前面飘着的这个终端显然是在等他们，一声“请跟我来”之后，便沿着过道往前飘去。 在这个终端的引领下，四个人走进了一间舱室，房间里有约莫二三十个人围坐在一张长圆桌边，桌子上方投射的是这艘防护舰的全息投影。 房间里的人群中有舰艇学院的实习学员，见到孙彧他们进来，便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先找个地方先坐下。 房间里一直保持着安静，孙彧几个也不好说话，只是让终端连接上了舰上的设备智能网络。 贝塔突然晃了晃，孙彧于是抄过然后拿到眼前看了起来，旁边王彬也拿起了自己终端看着。 看了一会儿，孙彧和王彬抬起头对视了一眼，却也没有说话，只是各自向后靠到椅背上，看着防1-4舰的投影发起呆来。 张薇薇和吴淼自然也看到了各自终端上的消息，看完之后瞄了瞄孙彧和王彬，看到他俩都这么一副模样，便也按下了心中的疑问，同样跟着靠到椅背上，一起看向军舰的投影。 智能设备网络上的数据流动有些混乱，或者说慌乱，这是刚才孙彧和王彬看到的，而慌乱的源头是防1-4指挥部发出的一条命令，这条命令有什么问题，孙彧和王彬一时也看不出来。 军舰投影上也可以看到智能设备们现在是一团乱糟糟的，而贝塔和王彬的终端正在极力安抚他们。 “主机为什么离线了？”孙彧突然问道。 “什么时候离的线？”房间里顿时好像活了过来，一阵忙乱之后，有人便问道。 “从时间戳上看，是这条命令发出去之后。”王彬让他的终端把那条引起混乱的命令高亮标了出来，投射到房间一头的显示幕上。 “这一条命令......为什么会发这样的命令，为什么这条命令发出来后没有任何预警？”又有人说道，看标识是舰上联合工作小组的领队，或者说负责人。 “把相关人员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孙彧同志你们去把主机重新上线。”另外一个看标识也是领队的对着孙彧他们四个人说道。 “我们带他们去。”两位学院的同学说道。 “好。” “你们之前就没发现主机离线了？”几个人一路走着，孙彧便问两位同学。 “发现了，但是以为是结果，没有想到是源头。” “没有想到？这为什么要去想？设备智能网络上的数据不是已经说明了吗？”王彬说道。 “那些数据不是谁都能像你们这样一眼看得出问题的。” “我们也不是一眼看出来的，只是发现这些设备有些慌乱，然后往前追溯数据，才找到这个源头，但是我们也不认为就是只有那一条命令造成这个结果的，只不过是恰好在那个时间戳上出现，也可能只是一个触发。”王彬继续说道。 “那条命令是在防1-4舰接到轮换命令之后才发出的，按照一般军舰作战轮换条令，我们从日志数据上并没有看到符合需要发出这条命令的条件。”孙彧说道。 “嗯，要是这样的话，难怪刚才咱们队长才那么说。”一位同学说道。 “需要抓特务？”另一位同学有些古怪的说道。 “到了。” 前面就是主机控制室，这时候有只有两个值班的在里边，两位值班的同志这会儿看得出来有些焦急，见到几个人进来，赶紧迎了过来，刚才他们已经收到了孙彧他们要过来的通知。 闲话也不用多说，贝塔和王彬的终端一起连接上了主机，随着嗡的一声，主机重新上线，但是还不能接入舰上设备智能网络，舒克和吴淼的终端也连接了主机，需要检查主机的工作状态。 随后，按照主机上线规范，另外四个人的终端也连接到了主机上，各自独立检查主机状态。 几个终端发出主机状态正常的消息之后，主控室的各个终端才又连接到了主机，并且再次对主机进行检查。 而贝塔和王彬的终端在启动主机后，就一直在监测着主机和其他终端之间的数据流动，确认没有异常，这才放开了主机和舰上设备智能网络的连接。 随着主机和智能网络之间数据流动变得平缓，智能设备们的情绪模式也渐渐平静下来，但是主机却又似乎变得有些激动，分出两条线程分别跟贝塔和王彬的终端诉起苦来，不过贝塔让它用一条线程就可以了。 “真不是我自己要离线啊，按照规范，我收到那样的命令序列就必须离线进入自保护模式，但是当时的情况根本就不至于，我知道，设备们也知道，我也没办法啊，那个命令序列触发的离线是我必须无条件执行的。” “难怪我们刚接入的时候它们那么慌乱，它们自己并没有什么异常，战舰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你却离线自保护了。我们回溯了一下，本来就是正常的战舰作战轮换操作，为什么会插入那么一条直接发给你的指令，它们也一无所知。”孙彧说道。 “那条指令本来也只是一条常规的查询指令，但是恰好在那个时间插入到了指令序列当中，其中的原因必须搞清楚，不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造成的后果都不能忽视。”一位值班员说道。 众人点头表示认可，孙彧他们几个还没有收到新的指示，也不能就离开主控室，两位值班的同志便引着他们到后面休息区坐下先喝口水歇一会。 两位值班的同志还需要写工作报告，每一次主机重启上线都不是一件小事，除了必须日常归档之外，还必须即时上报。 而孙彧他们几个本来也需要记录这一次的处置过程，现在没什么事，于是也就监督着终端写起了工作日志。 主控室于是暂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主机周期性的发出一阵嗡嗡声，表示自己工作正常。 第307章 他们要去哪里? 孙彧一行四人一直没有收到接下来做什么的指示，这艘舰毕竟不是自己的编制单位，他们也不方便自己去找事，于是就这么一直呆在主机控制室。 带他们来主控室的两位同学已经回自己岗位，值班的同志也都换了一个轮次，看起来他们似乎成了被遗忘的人。 虽然人很是无所事事，但几个终端和舰载主机以及舰上的一众智能设备却是相谈甚欢。防护舰在做机务保养和物资补充，没有作战任务，主机和舰上智械们暂时其实都挺闲，于是主机和智械网络眼见的进入了一种被王彬以前识别并命名为投缘的情绪模式。 当然了，吃饭休息还是有得安排的，只是没人给他们发新的命令而已。 就这么过去了墙钟时间两天，他们收到了一份情况通报，关于这一次主机离线事件的调查和处理结果。 确实是有人有意插入了一条查询命令，这条命令本来是一条独立命令，由人手工发出，作为一种心跳机制和诊断机制。 舰艇进行作战轮换的时候，主机需要执行一个指令序列，这个指令序列是固定且不可中断的，主机在执行的时候会与保存的指令模板比较，如果发现了与指令模板不符的指令序列，便会回退指令，同时自动进入离线自保护模式。 而这个指令序列执行完毕的时候，主机会发出一条执行完毕的消息，收到确认执行完毕的回复消息之后，主机端才会认为这条指令序列真正执行完毕。就在这个空隙，有人发了这么一条查询命令，主机于是发出回退指令，然后进入离线自保护模式。 但是主机的指令序列实际上已经执行完毕，让舰载设备回退指令已经无从回退，又无法再与主机联系上，于是设备智能们便陷入了一种慌乱情绪模式，而独立的监控设备发现了这种情况，便发出了警报，同时接管了部分舰上的功能设施的控制权。 对于这种情况，条令规定的处置规范是从其他单位调人介入处理并查找原因，这就是让孙彧他们过来的原因。 而孙彧他们发现问题所在之后，就可以由本舰相关部门进行处理了，这个相关部门一般指的是思想工作部。 找到发布那条查询命令的人并不难，找到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于是，相关人员统统被带离军舰，送回后方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以及处理，不过这一步的调查和处理结果就不会有那么快传达过来了。 但是，孙彧他们仍然没有收到下一步工作的指令，只好继续在主控室等着，终端们也继续和主机以及设备智能们交流着。 “是不是问一下？”张薇薇略有些心下不安，外面正打着仗呢，他们反倒在这退出一线战斗的防护舰上无所事事。 “嗯。”孙彧应了一声，敲了敲飘着一旁的贝塔。 “待命。”过了一会，贝塔给出了答复。 在主控室倒是不影响他们观看现在的战场态势，实际上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主力舰仍然在跟对方要塞群对轰着。 在这个地方双方都没有机动的余地，只能是试图先把对方的防护场打掉，或者削弱到一定程度，然后一锤定音。 这必然是个漫长的过程，而这种双方能量储备的比拼，却也正是共和国舰队现在的作战意图所在。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算暗度成仓？”张薇薇又问道。 “会的，喏，你们看。”一位值班的同志指了指边上的态势投影，眼见着孙彧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主控室值班的同志便让主机在房间里把当前的战场态势图投射了出来。 “那边......他们要去哪里？”张薇薇不由得撇了撇嘴。 图上可以明显的看到，一个露势力的集群正在不停的移动着，但是无法断定他们要去哪里，因为这个集群的移动轨迹，到目前为止，正在远离所有的可能战场，四个穿越点，以及像当前战场这样的节点，都不在其前进方向上。 “大概那才是明修栈道的那一边。”孙彧笑了起来。 “应该是，你们看要塞群后面还有一大坨停在那里，没有加入跟我们炮战的。” “或者那边是打算看准时机杀个回马枪？” “哈，都有可能啊。” “不过我们在干啥？没看出来什么变化啊。” “大概在观察那边的真实意图，一般来说像这种脱离主战场的敌方力量，在主战场陷入对峙的时候，是会被优先消灭掉的。” “现在只是我们的兵力问题？” “兵力肯定是够的，现在只是在等待出击时机。” “好啦，本舰结束休整，重新加入战斗。” 随着值班员的一声通告，孙彧他们也收到了新的命令，就是跟随并协助防1-4舰作战，直到下一次轮换。 但是命令只是让他们跟随作战，并没有说让他们具体干什么，值班的同志也有些好笑，因为命令并不是让加入防1-4舰联合工作组，而是跟随并且协助。 如果是加入，那么现在防1-4联合工作组就可以给他们发工作指示，但跟随并协助在共和国军队的军语中，却是监督并且可以接管的意思。当然对于孙彧他们来说，可以接管的只是当前在主机控制室的工作，或者说，对主机和舰载设备智能网络的控制权。 “那看来我们只好在这里一直呆下去了。”孙彧叹了口气。 “其实你们可以安排轮换值班了，用不着四个人都在这里，你们四个都在这里，真的挺浪费的。” “是啊，没事在舰上走走也行，反正你们已经接到明确命令暂时要在这里工作，该有的权限都给你们分配了的。” “行吧，咱们就两人一班，6个小时轮换一次？”孙彧看向其他三位。 既然孙彧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孙彧和张薇薇先轮班，王彬和吴淼先去休息以及随便去干点啥，反正6个小时后回来接班就行。 第308章 另一种解决方法? 孙彧几个自己调配轮值不提，防1-4舰缓慢而坚定的重新进入了战位，然后开启了防护场，并入了舰队的集体防护场。 主机控制室里可以把防护场状态投影出来，除了各项数据之外，还有可见光波段的现场影像。 当然焰火晚会那样的漫天烟花是看不到的，顶多像是流星雨，过一会闪一下过一会闪一下。 但是能量分布图就刺激多了，可以看到防护场分了很多层，最外面一层就跟裸露的星球表面一样，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个坑甚至冲击了好几层，而每一个这样的坑都对应着一个肉眼可见的流星。 只不过对于共和国舰队的防护场而言，能量来源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这些攻击，而且能量场各层也不是固定不动，而是在相对做着运动，层间存在着切变，这样既可以避免某个点上被饱和攻击，同时层间切变本身也是一种防护手段。 防护场的防护机制当然也是学院装备门类的学习内容，几位实习生对防护场的效能有了直观认识之后，便把注意力放到了不断刷新的数据上。 “不知道对面的防护场是不是跟我们的一样，如果一样的话，那岂不是要在这里轰到地老天荒去？”张薇薇嘀咕了起来。 “对面的防护机制怎么样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效果跟咱们的类似，如果只是这么对轰的话，那确实是要打到地老天荒的。”一位值班员说道。 “那你意思是，肯定有另一种解决方法？”张薇薇又问道。 “肯定是的呀，耐心一点，轰上个一年半载也不一定的。” “我们来这里实习就半年。”张薇薇笑了起来。 “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你们也有这说法？” “别你们我们的，星汉民之间的本就不分彼此，大家的文化都是一样的。” 张薇薇笑着点了点头，重新看向数据投影。 孙彧一直在看着空间曲率图，想着另一种解决方法会是什么方法，双方一定规模的兵力调动在空间曲率图上无所遁形，如果小股部队分进合击，却也躲不过遍布宇宙的探测设备，以及各种基地的主动扫描。 值班的同志说共和国已经消灭了相当数量的这种试图偷渡的对方的小部队，对方也很久没有做这样的尝试了。 那么共和国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正寻思间，王彬和吴淼过来换班，当然，只是换班，而不是交接，打了声招呼，孙彧和张薇薇便去吃饭，然后休眠两个小时，然后是一段时间的自由活动。 他们在舰上的活动并没有什么限制，回到他们最初去的那个舱室，并没人在里边，去找在舰上实习的其他几位同学，有的去休息了，而当班的跟他们在主机控制室一样，安静的看着各种图表投影，偶尔也交谈几句。 至于舰上其他地方，指挥部是一个指挥大厅，指挥部情报处也是一个指挥大厅，后勤部也是一个指挥大厅，而思想工作部和设备部也都各自是一个指挥大厅。 “进去看看。”听到说前面思想工作部的指挥大厅，张薇薇很是有些兴奋，他们工作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识过思想工作部的指挥大厅是啥样。 两人直接就进去了，没有任何盘问或者身份验证。 大厅前部的大屏幕上，一如既往的分区显示着各种数据，不过主显示区显示的是舰上的人员分布情况，而不是战场态势。 两人自己找了空位坐下，席位前的显示屏便亮了起来，同步显示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孙彧随手在人员分布图上戳了一下，旁边便显示出来那个区域中所有人员的各项生理指标，用不同的颜色区分了这些指标的状态，基本上不是绿的就是黄的，显然这块区域里的人员状态都很正常。 “这是通过人的生理指标来判断人的心理状态吗？”张薇薇低声说道。 “这不很正常吗？” “我又没说不正常，我又没问你。” 孙彧哈的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连张薇薇的头发他都懒得薅了。 看了一会，前面大屏幕除了在不断的刷新数据之外，并没有什么显着的变化，于是孙彧拍了拍张薇薇的肩膀：“走吧。” 至于设备部的指挥大厅，显示的是舰艇的各部分的工作情况，这些内容在主机控制室都能看到，在门口两人瞄了一眼，便离开了。 后勤部则是各种物资的消耗情况，两人不大看得懂，但是也可以看得出来舰上物资充足。 而在情报处，大屏幕上显示的战场态势，同样在主机控制室也可以看到，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并没有看到在主机控制室看不到的内容。 不过在指挥部大厅，两人看到了一些不同之处，大屏幕上不但显示着当前战场态势，还有各种箭头图标在不停的变换着，也不知道是在模拟还是战场实际态势，或者兼而有之。 两人于是又找了个空位坐下，打算看看能看出些什么来。 “你说不会把我们赶出去吧？”张薇薇小声的说道。 “赶了再说嘛，你看我们不就是直接走进来的，没人拦说明就能让我们看。” 这里同样有学院实习的同学，发现他俩之后，走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们俩是过来视察呢？” “啥？我们轮班休息出来闲逛的。” “听说你们一来就抓了一批特务。” “特务？有结论了？” “啊？哈，开玩笑的。不过你们工作组冲进来把人带走那阵仗真的还以为是来抓特务的。” ”那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一来就被打发到主机控制室了。“ “不是你们发现的吗？而且主机控制室那才是舰上的真正中枢，只有你们才能进的。” “我们......只是发现主机离线了而已，接下来的工作就都是舰上的同志做的了。” “主机也是你们重启上线的吧。” “是啊，怎么了？” “难道你们真不知道？舰载主机重启是需要特别权限的。” “我们知道啊，联合工作组的头让我们几个去的，不就是给我们授权了吗？” “那倒也是，不过你这算是泄密了哈，授权这种事情我们都不知道的。” “别听他瞎说，泄什么密，密不密的还不是思想工作部的说了算，如果从思想工作部的人嘴里听到了什么你觉得是密的，那保密的责任就到你头上了。”另一位同学说道。 “嗨，我们俩这学期是装备的，思想工作的是王彬和吴淼。” “没区别没区别，就你们俩，要是现在吼一嗓子，接管指挥部，大家也都会配合的。” 于是孙彧和张薇薇被口水呛到了，咳咳了半天。 第309章 那么快吗? 聊了几句，几位同学回自己席位继续工作，孙彧和张薇薇看了一阵，交班时间到了，便回了主机控制室。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双方仍在对轰之外，那支对方的机动舰队仍然继续远离所有有价值目标，而对方要塞群之后集结的力量从空间曲率图上看，也是越来越多。 而共和国这边，原先待命的三支舰队也加入前线的战斗之中，后方穿越点也可以看到有新的部队在集结。 看样子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准备一场大战。 不过，新的舰队进入前线阵地之后，防1-4舰轮休回到二线，孙彧张薇薇和王彬吴淼也接到了命令，返回他们之前所在的主力舰，实习要结束了。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一次挺莫名其妙的。”张薇薇跟孙彧嘀咕着。 “其实很正常，防1-4舰内部系统出了问题，我们作为系统外的因素，作为一个参照，协助他们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也不一定需要我们做什么的，你看，他们主机下线了，他们难道没发现？但是他们就没有意识到主机下线既是个结果，也是个原因，还在那里找线头，却没想到线头就在那里。” “这就是系统内无法判定的事情吗？” “嗯。” “我倒是才发现思想工作部这么大权力呢。” “你把思想两个字换成政治两个字，再想想。” 张薇薇于是哈的笑了起来，她本来对这个思想工作部的叫法就有些疑问，但是又想着共和国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政治好说，叫思想工作部也恰如其分，但是没想到名字虽然改了，但是负责的事情本质上也还是大同小异。 “最大的政治不就是坚信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吗？对吧。” “嗯，我知道。” 回到主力舰，交接了一下工作，提交了一份工作报告，实习学员们也要回舰艇学院了。 其实回到舰艇学院也只是开了个会，宣布学期结束，然后开始放假。 孙攸宁和孙攸平还在学院，他们俩在学院主持建立了一个计算中心，并且分别受聘作为计算中心主任和首席研究员，也就是说，他俩现在是舰艇学院的正式教职人员，一般学员见了他俩是需要首先敬礼的。 不过共和国平时并没有很严格的等级制度，而且即便是发布命令，通常也不会以个人名义下达，所以哥俩见到爸爸妈妈的时候，是不敢让孙彧和张薇薇给他俩敬礼的。 兄弟俩当前的工作单位就在舰艇学院，而且对于他俩来说也没有什么假期不假期的，所以虽然学校放假了，他俩还是得在学校继续忙他们的课题，于是洪雨便留在了学院，而于熙也申请了舰艇学院，下学期入学。 杨凌这回真的要结婚了，孙彧和张薇薇于是作为女方好友去参加了她的婚礼，而不是男方亲属。 婚礼自然也很简单，或者说就没有什么婚礼，只是通知了各自的亲朋好友，离得近的就聚一聚，然后各自去双方家长那里见一见。 然后，杨凌把家也安在了孙彧张薇薇他们同一个社区，她的丈夫，张量，也就是张薇薇同父异母的小老弟，目前也到了新宇宙树管委会文明办工作。 张薇薇的父亲免不了要拜托张薇薇照看一下弟弟，张薇薇却只是哼哼着不置可否，没找茬就不错了，还照顾，再说啥样的照顾叫照顾。 张量见到张薇薇叫姐，但更多的还是把她当作杨凌的亲密好友来对待，而不是自己的姐姐，张薇薇更加的有些不满，也就更加的不大待见这位弟弟。 不过，孙彧倒是和张量关系不错，也说不上为啥，反正就是挺投缘的。而张量虽然不大把张薇薇当姐姐看，但是却认孙彧这个姐夫的。 于是张薇薇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无视张量，却也没有跟他计较太多，起码孩子们怎么称呼张量她是不干涉的。 “你还想干涉啥？让你家俩儿子叫他哥还是弟？那你跟你俩儿子又该怎么叫？”杨凌取笑着张薇薇。 “各论各的，不是你以前说的？再说他俩不都是没改口还是叫张量量哥？要不就叫他姨父？” “你要是不担心你爹有想法，那你就让他们从我这边叫呗，我可没有意见。” “我都说了我不管的啊，他们不都叫他叔叔，可没人叫他舅舅舅爷之类的，有本事你让他们改去。” “你们家的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以后我的孩子叫你姨还是姑？” “你们家的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张薇薇哼哼两声，又接着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起码等你们毕业了。” “那么快吗？还以为你打算等我们退役了。” “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黄敏和李岩高中毕业了，也都申请了七飞院，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孙彧和张薇薇于是又送了他俩去报到，等回到家里，他们自己也该回学校报到了。 新学期孙彧和张薇薇学的门类是后勤，当初他俩还打算申请个后勤学院来着，现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实现了。 帕廷学的是思想工作，这是他在研究共和国战史的时候颇为不理解的一个部分，而且成为共和国公民也这么久了，他还是不太好理解军队里边思想工作是什么回事，上级下达命令，下级执行命令就好了，为什么要强调思想工作，像为谁而战这样的事情，当年他自己也会作为动员激励的一部分亲自宣讲的。 但是又显然，思想工作在共和国的战史中不但有单独的篇章，而且是无处不在，贯穿于共和国历史的始终，不单单只是战史。 作为一个旁观者可能看不大明白，但是现在已经成为其中一员了，帕廷很是好奇，他想亲身体验为什么思想工作在共和国军队中是如此的重要。 “要是我也遇上你们那种情况，在指挥部喊一声接管指挥部，会是什么个结果？能接管成功吗？” “当然是会验证权限的，不是瞎喊一句人家就会认的。”孙彧忍不住笑道，至于说当时他和张薇薇算是设备部这边的这种事，就不用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