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交织》 一、初来报道 人们在小的时候,总会给自己定一些梦想,但是在长大以后,却总是会把梦想给丢掉。 当然,这些人也并不是故意要把梦想给丢掉,试想一下,有谁会轻易认怂呢? 人们丢掉梦想,其实是真的因为他们努力过,可是努力之后仍然没有好的结果,所以他们才会丢下梦想,在生活中苟延残喘。 只有努力过,才知道梦想有多不易,而梦想的起初又总是充满了朝气和热情,这实现梦想的过程中,最美好的。 袁景也有一个梦想,他从小就想当一名匡扶正义的警察,今天他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然而梦想也只是刚刚起航,到底能够持续多久,他是否能坚持下去,这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总之,袁景第一天踏进沈阳市公安局刑侦第一大队的办公室,他的内心绝对是澎湃和兴奋的。 “大家好,我叫袁景,我今天第一天来上班,以后请各位多多指教!”袁景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叫得很大声,眼神也十分坚定。 办公室里的警察们,本来忙忙碌碌,突然听到门口有一个长脸的年轻警察大喊了这一声,全部都愣住了,目光全部转到袁景的身上。 办公室的角落里,坐着两个比较悠闲的中年警察,其中一个有点发福的警察对另一个抽着香烟、满脸胡茬的警察小声说:“看来这个愣头青就是马队长所说的今天新来的警察吧,挺有精神头的,但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就会像我们这样爱‘划水’了。” “爱‘划水’的是你,不是我,严格意义上来讲,我还是很尽职尽责的人。”胡茬警察叼着香烟,悠然自得地回应。 “少来了,我‘划水’的本领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发福警察大笑不止。 胡茬警察立即掉转话题:“你猜,马队长会把他分配给谁来带呢?” “我赌一百,是你来带。”发福警察嘻嘻发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胡茬警察自然不服气:“你也还没有搭档,我觉得会是你带,而且我会在马队长面前添油加醋的。” 发福警察摊开双手,耸耸肩,自信完全写在脸上:“拭目以待吧,队长过去了。” 一见袁景来办公室报到,两位警察所说的马队长便从自己的办公桌前站起,很热情地走到袁景面前,握住袁景的手:“欢迎欢迎,你一定就是袁景吧,我们队很久没来新鲜血液了,而且还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高材生,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马,叫马勇,是刑侦第一支队的队长。” 袁景给马勇敬了一个军礼,高喊:“马队长你好,袁景向您报道。” 马勇十分满意袁景,他转头过去望着角落里发福警察和胡茬警察,两人知道马勇要叫他们了。 “老张啊,你过来一下。”马勇果然叫了胡茬警察。 那个叫老张的胡茬警察心中一凉,看来还真被发福警察给说中了。 老张望了一眼发福警察,发福警察在他耳边小声嘲笑:“哈哈哈,准备好一百块哟!” 老张一脸不高兴地把烟头丢进烟灰缸里,站了起来,走到马勇和袁景的跟前。 马勇给袁景介绍老张:“这是我们队里经验最丰富,最有威望的警察,叫张德胜。” 张德胜一脸阴沉:“马队长过奖了,老张不敢当。”从张德胜的脸部表情来看,很容易便能看出他的郁闷。 马勇又给张德胜介绍袁景:“这位小伙子叫做袁景,是新考入警队的,我想让你来带带他。” 不管张德胜对袁景的印象如何,袁景都还是很尊敬张德胜:“很高兴认识您,以后请多指教。” 袁景伸出手来想和张德胜握手,但是张德胜并没有领情,他转头面对马勇:“马队长,我怕我自己不能够胜任,你也知道,我才刚刚接手一个棘手的案子,没有多少时间来教导他,不如让老胡来带他吧。”张德胜所说的老胡,便是那个发福警察。 马勇看了一眼老胡,而老胡正坐在位置上用小拇指抠着鼻屎。 马勇嫌弃地摇了摇头,他又把头转回去,非常严肃地对张德胜说:“我说你来带,就你来带,这是命令!再说,让小袁接触一下大案子,对他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你听明白了没有?” 张德胜一边听着马勇的安排,一边也看了一眼老胡,老胡正阴险地笑着,还对张德胜伸出了一根中指,这根中指一语双关,一是嘲笑老胡,二是指一百块。 张德胜低沉地回应马勇:“明白了。” 马勇冷哼一声:“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张德胜挺直了胸膛,运足了丹田气,声如洪钟:“明白了,队长!” 马勇满意地点点头,他掉头对袁景说:“以后,你要多听老张警官的教导,绝对会让你受益匪浅的。” 袁景有些发愣:“是。” 马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张德胜一脸不痛快。 “走吧。”张德胜拉着袁景的胳膊就往门外拖。 “走?上哪儿去?”袁景还没搞清状况,好歹来了新的工作单位,至少该坐下来熟悉熟悉。 张德胜很不耐烦:“你刚刚没听到马队长所的话吗?我要带你去见识见识大案子。” 就这样,袁景才刚到刑侦一队的办公室,连走到椅子上坐下的功夫都还没有,便要和张德胜去经历他人生的第一个案子,而且是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案子。 张德胜开着公安局的警车,由袁景坐在副驾驶,一路朝案发现场驶去。 路上,张德胜没有跟袁景做什么交流,也没有提袁景即将面对的案子是什么样的案子,就好像袁景根本没有坐在他的旁边一般。 最终,还是袁景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张警官,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德胜看都没有看袁景一眼,一边专心地开车,一边回答:“你既然都这么问了,你肯定是想说出来,没关系,你讲吧,年轻人憋多了,对肾不好。” 袁景还是顿了顿,才说出口:“张警官是不是不喜欢我?你刚刚一开始是拒绝马队长要求带我的。” 张德胜呵呵一笑:“小伙子,我告诉你吧,我拒绝马队长,并不是针对你,我只是个讨厌麻烦的人,对于我来说,带新人就是一个大麻烦。” 袁景不明白:“张警官,为什么你会觉得带我是件很麻烦的事呢?” 张德胜给袁景解释:“你在学校的时候,教官们只会教你们如何破案,肯定还有好多好多没有教过你吧,其实现实和学校是有很大很大差别的,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我作为一个老油条,能够自保就已经很不错,带你一个新人,是真的很麻烦。” 袁景拍拍胸脯:“放心吧,张警官,我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种场面,张德胜见得太多了,他根本不屑:“每一个新来的,都是这么告诉我的,可事实上,他们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 袁景被张德胜泼了一头的冷水,但是作为一个自信满满的新人,他绝对不会轻易地被张德胜的言语给击倒:“我会用行动证明的。” 张德胜轻叹一声:“希望如此。” 说话间,张德胜已经把警车开到了沈阳市皇姑区的“北运河花园小区”。 张德胜提醒袁景:“我们到了,跟我来。” 张德胜和袁景下了车,走进小区,迎面便走来一位穿着制服的民警。 民警热情相迎:“张警官,你总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说着,民警便递了一支烟就张德胜。 张德胜很顺手便接过烟来点燃,顺便打起了官腔:“不好意思,刚刚有很重要的案子要去完成,所以才来晚了的。” 袁景十分惊讶,张德胜明明在公安局里啥事也没有,非常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聊天,现在却骗民警说刚刚很忙,为什么他要说谎呢?难道真正的刑警都是这么不负责任吗? 民警表现地非常有耐心:“没有关系,张警官能够接手这个案子,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哪里敢嫌弃张警官来晚了。”是的,民警说的是实话,棘手的案子,对于各个单位的警察来讲,就像是烫手的山芋,能够扔出去,那绝对是万幸的事情。 袁景虽然是新人,但是他也不笨,他也绝对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没有想到,警察们竟然都这样互相推诿,这和他理想的警察生活严重不符。真是上班第一天,就给他一击响亮的耳光。 “那咱们就不废话了,请带我和我的同事去看看尸体吧。”张德胜只想赶紧把任务做完。 民警连连点头:“是是是,请张警官跟我来。” 于是,民警带着张德胜和袁景穿楼过巷,来到了一栋楼里的民居门前。 门前拉着警界线,门口大开,还没有进入屋里,袁景便意识到,这是一桩命案。 袁景能够意识到命案,并不是因为他的直觉有多强,而是因为他站在门口都能闻到一股强烈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当袁景第一次看到屋里的尸体时,他的胃彻底的翻滚了起来,胃里面装着的今天的食物,也全部从嘴里面冒了出来。 袁景趴在墙角边上吐,而一边的张德胜,对袁景长叹一声:“真是的,为什么每个新人第一次见到死人,都会吐,真是太奇怪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就会习惯的。” 二、少年刑侦顾问侦探 民警非常关切袁景的状况:“张警官,你这同事没事吧?” 张德胜耸肩,非常无奈:“没事,他是新来的,第一次见到死人而已,你也当过新人,你应该也会有所体会的。” 民警点头赞同:“那张警官对我之前告诉你的案情,张警官还有其他的疑问吗?” 张德胜摇摇头:“没有疑问了,你已经讲得很清楚,接下来,这里就交给我吧。” “那没有疑问,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民警心里直痒痒,只想赶紧离开 张德胜心里清楚,这家伙肯定约了牌局,所以才急着要走,他自己作为一个老油条,太清楚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张德胜等民警离开后,才呼唤墙角的袁景:“喂,小袁,你吐完没。” 袁景面色苍白,扶着墙,用卫生纸擦拭嘴角:“我吐完了。” 张德胜不耐烦地抱怨:“吐完了,就快滚过来做事了,还说要证明不会给我添麻烦,结果一上来就破坏案发现场。” 袁景非常惭愧地走了过来:“张警官,非常抱歉。” 张德胜已经见怪不怪:“算了,我已经习惯了你们这些新人的态度,不过,你还想当警察的话,就好好跟我一起看看这具尸体。” 袁景深呼吸一口,才开始查看案发现场。 客厅里的地上有很大一滩血迹,大部分已经干了,但还是有一部分十分湿润。 血迹的中央便是死者,只不过死者不是躺在血泊中的,而是跪在血泊中。 一位中年发福的男人,全身*,跪在地上,双目圆睁,双手像忏悔一样紧握在胸前。 袁景还注意到,死者的喉咙有很长一道口子,口子旁全是已经干了的血迹,很明显死者是被人放血而死。 袁景非常震惊:“到底是谁干出了这种事情的?” “问得好,可是我如果知道,我就直接去抓凶手了,还来这里干吗?”张德胜瘪着嘴,表示对这位新人的轻蔑。 袁景又吃了一次瘪,不敢再多问那些不专业的话题,他只能换一种方式问:“张警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张德胜顿了顿,才说出口:“要不,你先查看一下尸体?”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方向。 袁景一脸惊恐,他还是第一次检查真正的尸体,以前最多也就是假人,而且他一直以为检查尸体是法医的任务,他的职责是抓贼,可是现在已经张德胜给推了出来,他才刚刚丢了一次脸,他不能再丢一次脸了,硬着头皮,他也必须上。 袁景缓缓走到死者跟前,用尽全力伸出已经颤抖了的右手,准备去触碰死者喉咙的伤口。 “拿开你的脏手!”袁景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这绝对不是张德胜的声音。 袁景惊奇地转过头来,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棕色夹克,国字脸,留有八字胡渣,但面容很年轻的男人。 袁景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名警察,他立马冲到八字胡男人面前,试图阻止八字胡男人进门:“警察办案,闲杂人等请离开。” 袁景才刚走进八字胡男人,突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前的画面也天旋地转,然后啪得一声,眼前的画面才恢复正常,但是他的眼前却是天花板,而自己的背部也巨疼,原来他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袁景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地上的,但是事实就是他被摔在了地上,而且他能够确定的是,这一定是那个八字胡男人干的。 “哈哈哈哈哈……”这是张德胜的笑声,而且还是嘲笑声。 袁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却见到张德胜和那个八字胡男人握了手,张德胜咧嘴笑着跟八字胡男人寒暄:“你下手还真狠啊!” “是你的小跟班太不中用了。”八字胡男人指着一脸懵逼的袁景。 “张警官,你认识他吗?”袁景非常好奇这个八字胡男人是谁,他希望张德胜能给他答案。 张德胜解释:“我当然认识了,你才刚来,你可能不知道他,但是他在我们这里已经是很有名的……” 张德胜话还没有说完,八字胡男人便接过话茬:“侦探,我是一名侦探。” “侦探?”袁景没有想到一名侦探会来案发现场。 张德胜又嘻嘻笑着补充:“而且还是一名大学生侦探哟。” “大学生侦探?”这对于袁景来说,太不可思议了,这将意味着八字胡男人比他还小一两岁,可是看着八字胡男人的样貌并不像那么年轻,也许是因为八字胡渣的原因吧。 张德胜跟八字胡男人介绍袁景:“这是我们队里新来的刑警,叫袁景,你跟他自我介绍一下吧。” 八字胡男人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他自我介绍:“我叫魏仁武,现在还是中国刑警学院的大四学生,不过我已经是一名非常厉害的侦探了,而且我不做私家侦探,只做公安局的刑侦顾问侦探。” 袁景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依然很惊讶:“张警官,所以他是我们请来的刑侦顾问侦探?一个大四的学生?” “你别看他还是个学生,但他的专业程度足够让你膛目结舌,再说了,你也不过是个刚毕业的人,你好像也没资格质疑别人吧。”张德胜对魏仁武的评价颇高。 没错,袁景是没资格质疑魏仁武,但是这不代表魏仁武就确实有让他信服的能力,至少在这一秒钟,他还没有,只不过后面的三分钟里面,就说不准了。 “你的警服还有一点霉味,说明这件警服是才从库房里分配到你身上的,这又说明你今天是第一天来上班。然而,你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理得很顺畅,你的衣服霉味的掩盖下却有一股廉价沐浴乳的味道,明明是一个很爱收拾自己的人,却在沐浴乳上没能注意,这说明你是昨晚才刚到沈阳的,因为机场是不允许带那样大瓶的沐浴乳的,所以你才没有用到自己的沐浴乳,而你也因为太晚到达沈阳,所以也来不及买新的沐浴乳,这又说明你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只能在宾馆里将就一晚,因此你身上的廉价沐浴乳味道,是宾馆里的。”魏仁武的话像连珠炮一样打中袁景的心,因为魏仁武的每一句话都丝毫无差,就好像魏仁武看见过一样。 魏仁武的秀还没有结束,接下来就是针对张德胜的:“张警官昨晚肯定喝花酒了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虽然张德胜的言语间好像很惊讶,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 魏仁武呵呵一笑:“你的身上有酒味,有烟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一大早起床,边抽烟边喝酒边吃早饭,顺便还给自己喷了点玫瑰香水。” 张德胜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是狗鼻子啊!可能狗鼻子都没你的鼻子灵。” 魏仁武这时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这间屋里,还有一堆难闻的呕吐物的味道,张警官,我想这不是你犯的低级错误吧。”袁景的脸庞突然发烫。 魏仁武又靠近死者,只看了一眼死者,便指出:“死者双手双腿都有被捆绑的痕迹,而且嘴唇微张,说明死者死前,嘴被人堵上,然后被人五花大绑固定成现在这样的形状,并确定死者无法挣扎后,才开始割开死者的颈部大动脉进行放血。看地上的血迹,就很明显得可以得知,死者是失血过多而亡。之所以,死者死后还保持着现在这个形状,是因为死者的尸体僵化后,凶手才把他身上的绳子,可能还有木板之类的东西给撤掉,凶手应该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太远,应该在附近的垃圾箱里,就能够找到,前提是没有被垃圾车给收走。” 现在的袁景正如张德胜之前所说的那样膛目结舌,虽然张德胜已经给袁景打过预防针了,但是他仍然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大学生侦探展现出来的推理能力就像是小说里才会有的,因为魏仁武对于所有的事物都只需要看一眼便能全部洞察,这样的能力是他在现实生活中从未所见的,甚至连他在大学时候的教官们,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张德胜走到袁景的跟前,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你很惊讶,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而且他也成为我们破案的一块很重要的拼图,你以后在我们队里工作,也一定要适应他才行。” 张德胜用了适应这个词语,袁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用适应这个词语,难道是因为魏仁武这个人不太容易让人适应吗? 魏仁武突然从自己的兜里掏出香烟,一边点燃,一边嫌弃:“这屋里的味实在太难闻了,我必须抽一根来降降味。” “小魏,你对于此案有什么见解?”张德胜希望在魏仁武的口中,得到一个方向。 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我就说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把我叫来,果然三起案件都是同样的死法,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 “等等,张警官。”袁景突然惊奇地惊呼起来,“有三起案件?” 三、连环杀手 “张警官,看来,你这新同事还什么都不知道啊?”魏仁武面对张德胜,表情十分无奈。 张德胜的脸上也十分尴尬:“时间匆忙,我也还没得及跟他细说案情。”张德胜对袁景满是嫌弃,觉得这位新人在魏仁武面前太丢人。 但是,袁景却浑然不知,他还追问张德胜:“张警官,所谓三起案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张德胜把脸转到一边,实在是不想跟袁景解释太多,他觉得给一个新人解释案情,对案子也没有太大的帮助,说多了只会是浪费口水。 最后还是魏仁武忍不住解释:“我们的意思就是指,在这个案子之前,还有另外两起与这起案子近乎一模一样的案子,都是同样的死法。”虽然魏仁武给袁景做了解释,但是他同样是一脸的嫌弃。 袁景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张德胜在来之前就会强调这是一桩大案子,他惊呼:“这么说来是连环杀手案啊?” “我现在在想,你为什么要带他来呢?”魏仁武把头撇到张德胜这边,他也开始嫌弃袁景 张德胜摊开双手,非常无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脑袋打铁吧。” 袁景不明所以,他像一个傻子似的:“你们俩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能在魏仁武和张德胜的眼里,袁景不是像一个傻子,在他们眼里,袁景根本就是一个傻子。 魏仁武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张警官,我下午还有课,就先告辞了,你先跟进一些这个案子的细节,比如死者的背景,还有他最近得罪过什么人,然后试着在三个案子中间找联系,如果实在找不到联系也没有关系,我明天空闲时间会一并处理的。” “你要走了吗?”袁景着急起来。 袁景还不想魏仁武这么快就走,他还想多听听魏仁武的意见。 “那你先走吧,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张德胜点点头。 魏仁武白了一眼袁景,便离开案发现场。 在魏仁武走后,袁景才敢问张德胜:“张警官,这个魏仁武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当然是一名侦探啊。”张德胜面带微笑 袁景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他的内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德胜呵呵一笑:“没人知道他的内心里到底是什么样,他是个很封闭的人,但是他绝对是个可靠的侦探,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袁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魏仁武离开案发现场后,便赶回学校,也幸好案发现场离“中国刑警学院”并不算太远,他才能及时地赶回来,避免自己下午的课迟到。 他不能再迟到了,眼看就到快毕业的时候,如果再迟到,他铁定挂科。 挂科就意味着没法毕业,这对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魏仁武来说,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在魏仁武踏进教室大门前,他远远便听见教室内有一个浑厚的声音:“魏仁武,魏仁武,魏仁武到没到?” “到,到,到,魏仁武到了。”魏仁武立马冲进教室大喊。 魏仁武冲进教室里那一刻,全班的人的目光都被魏仁武给吸引住。 只见怒气冲冲的老师站在讲台上,冲着魏仁武大吼:“魏仁武,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毕业了。” 魏仁武赔着笑脸:“老师,我哪里敢啊,一听到是您上课,我立马从学校外,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老师并不买账:“少拍马屁了,滚回座位上去。” 魏仁武这才缓缓朝后座走去,他边走,还边注意到第一排位置上,有一位长相甜美的短发女生。 这位短发女生叫做林星辰,是魏仁武倾慕的一位女生,也算是他的一位红颜知己,只不过魏仁武追求了她四年,而林星辰只把魏仁武当作朋友,所以两人的关系也只能称作知己。 魏仁武很自然来到最后一排的位置,这一排只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长相斯文的叫做全开。 这个全开不得了,他和魏仁武是这所学校的明星学生,也同样是一名公安局的顾问侦探,只不过魏仁武总是压全开一头,这便造成了后来两人相庭抗理的均衡被打破。 大学四年后,公安局越来越相信魏仁武,全开逐渐地在警界销声匿迹,只有在忙不过来的时候,警察们才会找全开帮忙了。 另一个大个子,有点微胖的人,叫做陆通,他是全开的死党,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这两人也算是魏仁武的朋友,只不过魏仁武自己挺排斥他们两人的。 今天魏仁武没有排斥二人,他还主动坐到了全开的身边。 魏仁武趁着老师在专心讲课,便小声问全开:“今天你没有坐到星辰的旁边,是想问我什么?” 魏仁武这样问全开,是因为全开平时都坐在第一排,坐在林星辰的旁边,他和魏仁武一样,也倾慕林星辰,只不过他表现得没有魏仁武大胆,他是更深沉的喜欢。 而今天,全开却没有坐第一排,却选择了魏仁武经常会坐的最后一排,说明全开找魏仁武有事。 魏仁武能够猜到全开的意图,全开并不奇怪,因为魏仁武就是具备这样能力的人。 全开先试探一下魏仁武:“我听说你接到了一个连环杀手案。” 魏仁武自然知道全开想干什么,他便装起了糊涂:“听谁说的,完全没有的事情。” “别装了,我虽然被公安局按在了冷板凳上,但是不代表我听不到公安局的消息。”全开干脆揭穿魏仁武。 魏仁武轻叹一声:“就算你知道又有什么用,你也照样碰不了那案子。”魏仁武的言语中充满了轻蔑。 面对魏仁武的嘲讽,全开没有半点办法进行反击,他的表情十分失落。 全开的另一边还坐着陆通,陆通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帮着全开说道:“魏仁武,你别得意,全开绝对不会比你差的,你也只是一时运气好才抢得机会的,如果把机会给全开的话,我相信他一定能比你做得好。” 魏仁武轻蔑地一笑:“痴心妄想,就算你激我,我也不会把案子交出来的,死了这条心吧。” “你……”陆通没有激到魏仁武,但是魏仁武却把他给激怒了,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陆通的声音被讲台上的老师听到了,老师对最后一排的三人怒吼,“是不是快要毕业了,你们就可以把老师当空气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老师!”声音是陆通发出来的,所以陆通连忙解释。 这边是老师的叫骂声和陆通的道歉声,吸引住了全教室的注意力,但魏仁武的注意力却在教室外。 魏仁武总觉得教室外的过道里有一个人,但是他看不到具体的人影。 后来,老师在批评过陆通、魏仁武、全开三人后,便又投入到讲课中。 至于老师到底讲了什么,魏仁武根本没有注意在听,老师讲的这些,在他眼里,和小学知识没两样,他根本没有必要再去细听。 魏仁武不能认真听课,他也不想听全开在旁边撬他的案子,所以他在课堂上还是挺煎熬的。 好不容易才熬完下午的课,感到疲乏的魏仁武一听到下课铃响起,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从最后一排瞬间冲到第一排。 魏仁武冲到林星辰的面前,拦住准备离开的林星辰。 林星辰对魏仁武十分冷漠:“魏仁武,你想干什么?” 魏仁武嘻嘻笑着,就像一条癞皮狗:“这不是忙到没吃中午饭吗?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想让你请我吃饭。” 林星辰轻叹一声:“魏仁武啊魏仁武,你脸皮还真厚,不请我吃饭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叫我请。” 魏仁武耸耸肩:“既然不请我,那就让我请你吧。” 林星辰当场拒绝:“不用了,我有人请。” “谁?是谁请你?”魏仁武简直气急败坏,在学校里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林星辰是他的人,谁还敢动他的人? 然而,最终林星辰跟全开走了,所以动魏仁武人的人,便是全开。 这样的结果,魏仁武还只能默默接受,因为林星辰和全开的关系太好,魏仁武动了全开,林星辰铁定再也不会理会魏仁武的。 孤身一人的魏仁武只得独自去吃晚饭,然后独自回宿舍。 在回宿舍的途中,魏仁武突然又感觉背后有一个人影在一直跟着他。 魏仁武没有回头,他确定有人在跟踪他,他不能打草惊蛇。 魏仁武没有选择立即回宿舍,他钻进了附近的教学楼里,利用教学楼里复杂的过道,躲进了一间教室。 魏仁武躲在教室的门后面,倾听着教室外的脚步声。 教室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魏仁武预计这是因为跟踪者跟丢了魏仁武而感到慌乱。 待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教室门口的时候,魏仁武攥紧拳头,蓄势待发。 等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的时候,魏仁武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然后一个拦腰后摔,就把跟踪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魏仁武用脚踩在跟踪者的脖子上,并怒斥跟踪者:“胆子不小,竟敢跟踪我。” “是…是我,哎呀,好疼!”跟踪者艰难地挤出这一句话。 “原来是你啊。”魏仁武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脚下的跟踪者原来是袁景。 四、合作 魏仁武收回踩在袁景脖子上的脚,他十分愤怒:“你跟踪我?” 袁景感觉脖子都快不属于自己了,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扭着脖子解释:“我不是有意跟踪你的。” 魏仁武呵呵冷笑:“这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跟踪还分有意和无意?” 袁景自觉自己的说法有些问题,他便又重新解释一次:“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恶意。” 魏仁武仔细观察了袁景,他没有穿制服,而是穿着自己的衬衣便装,便起了疑心:“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袁景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只是……只是对你非常的感兴趣。” 魏仁武切了一声,脸上满是嫌弃:“那可真对不起了,我对男人没有兴趣,你找错了人。”说完,魏仁武便要走。 袁景拦在魏仁武的面前。 “怎么?你今天想尝尝医院的饭菜吗?”袁景惹毛了魏仁武,魏仁武只能语言威胁。 袁景一脸惊恐,他今天已经两次被魏仁武摔在了地上,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铁定进医院。 袁景着急了:“不不不,我只是想向你学习推理。” 魏仁武哈哈大笑了起来:“跟我学习推理?我可只是个大学生啊,而你是一名警察,你还真拉得下这个脸?” 袁景非常惭愧:“是的,向一名大学生学习推理,确实挺丢脸的,可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当警察,就是要得到真正的抓贼本事,可惜我第一天上班,便发现局里的警察们都是些酒囊饭袋,我如果真的跟他们学习的话,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们的样子。” 魏仁武冷哼一声:“酒囊饭袋?真亏你敢说,要是被他们听到的话,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在警局里混不下去。” 袁景意愿非常坚定:“我已经说过,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想学习到真本事,而你让我见识到了真本事,我一定要跟你学习。” 魏仁武顿了顿,他看见袁景真挚的双眼,内心略有触动,但是,他还是摇头:“要记住一点,我不收徒弟。” 不收徒弟,基本上就是拒绝,袁景当然很失望,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如果魏仁武不是真心实意的话,就算魏仁武勉强答应,他也不会拿出真正的东西教给袁景的。 “那好吧,打扰你,十分抱歉。”袁景沮丧之情,油然而生。 袁景正准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却听到魏仁武:“虽然我不收徒弟,但是我喜欢做交易。” 袁景不太明白魏仁武所谓的交易是什么意思,他非常疑惑:“你想做怎样的交易?”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你想学习我的推理,我可以教你,但是你也要拿出相应的东西交给我。” 袁景更加地疑惑了,他摸着后脑勺:“我手上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吗?” 魏仁武嘴角上扬:“当然,你能办到一些我绝对不能办到的事情。” “为什么?”魏仁武说得话就像在猜灯谜,袁景的智商根本猜不透。 “因为你是警察,而我不是。” “警察也不会多一双手,为什么我能办到你不能办到的事情呢?”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袁景,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香烟:“我还是明说吧,正如你刚才所说,你们警局,尤其是你们刑侦一队,都是些酒囊饭袋,不仅仅如此,他们还是一群吸血鬼,试问一下,他们为什么会请我做刑侦顾问?” “难道不是因为你厉害吗?”魏仁武总是一步步地问,袁景也只能一步步地猜。 魏仁武自然不会说自己不厉害,他继续解释:“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懒,懒得去做调查,总想走捷径,所以他们才会需要我这样的人。” “那这和你跟我做的交易有关系吗?”袁景慢慢落入了魏仁武设得套里。 魏仁武大笑:“大大的有关系,只不过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虽然他们懒,但是他们精,他们总想着不花费工夫,就能领到功劳,所以他们借助我的推理去破案,但是却总是把案子藏着掖着,生怕我一次性把案子给破了,功劳被我一个人给占据。老实讲,这严重阻碍了我破案子,我需要一个真心想跟我合作的警察,能够真实完整地为我提供案情,现在我发现这个人就是你。” 袁景受宠若惊:“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我只是一个新人,我有可能接触不到太深入的案情。” 魏仁武用微笑表示对袁景的认同:“第一,我觉得你和那些酒囊饭袋不一样,我认为你很有潜质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第二,你虽然是新人,但毕竟是一个警察,能够自由穿梭在公安局里,把案件的档案调出来也是轻而易举。所以,我自然会认为你是个最佳的人选。” 袁景并没有注意听魏仁武所说的第二个原因,他完全沉侵在了魏仁武所说的第一个原因里,毕竟魏仁武夸他有优秀的潜质,他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的甜。 魏仁武很善于抓住他所需要的人的人心,他懂得先用夸奖去博得别人的好感,而且他也懂得这样一位新人警察就像一张白纸一样,非常需要填充一些美好的事物在白纸上,哪怕美好还只是空谈。 “我同意你的交易。”袁景根本没有多想,便一口答应了魏仁武。 魏仁武笑了,他的笑容十分得意,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好,就从现在开始,我们俩就是合作伙伴了,你为我提供案件所需要的所有资料,而我借着案件教你推理。”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袁景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他和魏仁武合作的样子。 魏仁武指着校门口的方向:“你现在立即回公安局里,我需要有关这连环三起案件的所有资料,比如三个死者的背景,还有他们最近得罪过什么人之类的,只有是和这三起案件有关的资料,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落下。” 袁景质疑:“我记得你应该让张警官去准备这些了吧。” 魏仁武反问:“你觉得我信任他吗?” 袁景想了想,才摇头:“你应该不会信任他的。” “那你信任他吗?” 袁景又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也不信任他。” 魏仁武满意地点头:“这不就结了。我现在信任的人是你,我需要你亲自去准备这些资料,你能在明天日出之前把这些资料从公安局里拷贝出来吗?” 袁景还是想了想,最终坚定地点头:“我能做到。” 魏仁武哈哈大笑:“好,快去吧,明日日出之时,你再来学校找我?” “学校这么大,我到时候上哪儿去找你?”在有数千名学生的学校中找到一名学生,如同大海捞针。 “就来我的宿舍找我。”魏仁武给了袁景这个提示。 “可是你的宿舍在哪里呢?”在袁景看来,这算哪门子提示。 “随便找一个学生问,就知道我的宿舍在哪里了,我可是很出名的。”魏仁武的言语中充满了自信。 说完,魏仁武便离开了,留下满脸兴奋的袁景站在原地。 其实袁景不知道的是,魏仁武骗了他。 魏仁武选择袁景,根本不是因为袁景有什么优秀的潜质,也并不是想和他成为什么合作伙伴。 魏仁武选择袁景的原因十分简单,简单到恶毒,魏仁武选择袁景,只是因为袁景不但是个新人,还是一个笨蛋。 这样的笨蛋,对于魏仁武来说,十分好糊弄,简直比公安局里其他的老油条要好对付太多。 魏仁武一想到这些,总是掩饰不住笑出声来,以后他的案子将畅通无阻,袁景将是他在公安局里安插的最听话的棋子。 魏仁武离开袁景后,独自解决晚餐,又独自回到了他宿舍的寝室里。 寝室里就魏仁武一个人,之所以只有魏仁武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室友还没有回来,而是因为这间寝室本来就魏仁武一个人住。 这间寝室只有魏仁武一个人住,不是因为魏仁武是什么特殊的人物,要享受什么特殊的待遇,起初,这间寝室也不只有魏仁武一个人住的,在大一的第一学期,这间寝室还是住满了人,只不过后来那些人都搬走了,留下魏仁武一个人住在这里。 魏仁武不是特殊的人物,但那些人搬走却正是因为魏仁武的特殊,魏仁武对于他们来说,太特殊了,特殊到他们实在无法和魏仁武共处一室,所以他们才搬走的。 虽然一个人住,是略显孤独一点,但是魏仁武宁愿一个人孤独,又不愿和那些被他看着蠢货的人住在一起,这样的结果倒随了他的心愿。 魏仁武盘膝坐在自己的床上,双目紧闭,却没有睡着,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为这几天收集到的线索做总结,另外他也在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做脑力准备。 他坐在床上在等待,一直在等待,等待着宿舍大门关闭,寝室熄灯。 最终,晚上十一点的时刻,宿舍大门像往常一样关闭,寝室全面熄灯,宿舍里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地进入了梦乡,而一直坐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魏仁武,这时候却睁开了眼睛。 五、疯子侦探事务所 魏仁武的寝室在宿舍的二楼。 熄灯后,魏仁武从床上爬了起来,直接翻出阳台跳了下去,楼底下是草坪,所以魏仁武用一个跟斗卸力便能相安无事的跳下二楼。 这么晚了,魏仁武能去哪里呢? 魏仁武没有犹豫,他要趁着保安还没有开始巡逻去到学校的一处很隐蔽的围墙。 魏仁武不像是一时兴起才这样做的,他是有预谋的来到围墙边,就好像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是的,魏仁武确实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他每周至少要来这里两次,而这一次也像以往那样,魏仁武翻出了围墙。 围墙之外的第三个街口后,是一条非常幽静的小街,这是魏仁武此行的目的地,这条小街不能同学校外相比,学校外的其他街道借着学生这个庞大的人群,都十分热闹,而这条小街却静得让人恐惧。 但是,这条街上有魏仁武要去的地方,那地方在街道的尽头,最黑暗的深处的唯一光亮。 魏仁武靠近那处光亮,是一道敞开着的大门,门边还挂着一张陈旧的招牌,招牌上面写着“疯子侦探事务所”。 魏仁武走进这间“疯子侦探事务所”。 与其说这是间侦探事务所,还不如说这是家老书店,这里面杂乱的堆积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有常见的医学书籍,也有被禁止的武器制造书籍,上有天文,下有地理,就像是一家小型的图书馆。 在书的海洋里钻出一颗男人的脑袋,这个男人发型凌乱的像是鸡窝,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戴着金丝眼镜,年龄不大,也就二十五岁左右。 男人一看见魏仁武,便露出了微笑,他笑着招呼魏仁武:“仁武,你总是这么准时。” 魏仁武也露出了笑容,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的笑容少了几分叛逆和邪魅,倒是多了几分纯真和信任,他微笑着回答:“师父,是你告诉我的,时间就是生命。” 被魏仁武叫做师父的这个男人,也确实正是魏仁武的师父,他叫做封凌,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侦探,魏仁武能有现在的推理能力,百分之二十来自魏仁武自己的天赋,还有百分之八十便是封凌一手教导出来的。 魏仁武已经是十分出色的侦探,那么他的师父也一定是名扬四海,推理能力顶尖的侦探才对。 只可惜的是,封凌的确是推理能力顶尖,但是他并没有名扬四海,相反他基本上默默无闻,甚至他都不与魏仁武以外的人打交道,他总是把自己的能力隐藏起来,大隐隐于市,就好像在躲避着什么,却没有知道他到底在躲避什么,包括魏仁武也不得而知。 封凌比魏仁武大不了几岁,却早在魏仁武高中的时候,便开始教导魏仁武的推理,封凌是魏仁武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在魏仁武在沈阳就读大学期间,封凌也将自己的侦探事务所开到沈阳,继续指导魏仁武,并帮助魏仁武在大学期间破获不少的案件,可是封凌是如此优秀的侦探,他却始终没有让自己的名气扩大,而且他还不准魏仁武对别人说起自己。 封凌从书堆里爬了出来,露出了斑点睡衣。 魏仁武询问封凌:“师父,你今天又在看什么书?” 封凌把手中的书扔进书海里:“我在看一本有关制造简易*的书,你知道的,这些年*越来越猖獗,我们也要学点*的爆破知识,这样才能事先阻止*。” 魏仁武也感起了兴趣:“知道了,有空借我也看看,*挺有趣的。” 封凌把一堆书整理一下,就像一张小凳子一样,封凌便坐在了那堆书上:“仁武,这次过来,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案件?” 魏仁武也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不知道师父听说过没有,最近一周内,连续发生了三起谋杀案,这三起谋杀案的三名死者,都是用同一种手法给杀害的。” 封凌皱起了眉头:“是怎样一种手法?你给我详细的描述一下。” 魏仁武详细地说明:“很诡异,死者被发现的时候,都是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拳在胸口,就像在忏悔一般,而脖子上有长一道被利器划开的伤口,地上全是鲜血,很显然三名死者都是失血过多而亡。” “我猜想,你应该查明了,死者为什么在死后还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吧。”封凌对自己徒儿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魏仁武自己对自己,也非常有信心:“没错,我查看了一些细节,从死者身体上的一些痕迹来看,死者都是先被绳子和木板固定成这个姿势,待死者死后,身体僵化,于是便能在死者死后,尸体还能保持这样的姿势。” 封凌解析案情:“杀人的手法,的确略显诡异,就像凶手在传递着一种讯息,待人破解的讯息。” 魏仁武冷笑一声:“这无非就是一种挑衅,我抓住的连环杀手,两只手的手指已经数不过来,我太了解这些杀手到底在想些什么。” 封凌表现十分沉着:“那你告诉我,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魏仁武提出自己的观点:“他们总把自己当做聪明绝顶的人,犯下那些看似诡异,又看似让人无法揣测的手法,愚弄警察,总希望能够吸引大众的注意,成就自己那一点点可笑的虚荣心。” 封凌摇头叹息:“你如果这样去想就大错特错了,你以为那些杀手都和你一样有博取人们关注的虚荣心,你如果真的这样认为下去,只会掉入杀手设下的陷阱里去的。”封凌似乎对魏仁武的分析很是失望,这完全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标准。 魏仁武不明白:“难道不对吗?开膛手杰克,十二宫杀手,他们不都是这样的杀手吗?” “那么开膛手杰克和十二宫杀手最终被抓了吗?”爱关注历史悬案的朋友,应该非常清楚封凌这个问题的答案。 魏仁武无言以对,无论是开膛手杰克,还是十二宫杀手,最终都成了历史上著名的悬案,魏仁武只能摇头:“没有。” “这就对了,越是诡异的手法,越像是一场被伪装的演出,越夸张越能掩饰,开膛手杰克和十二宫杀手就是用极其夸张的演出牵动着警方的鼻子,让警方实在摸不到凶手的真正目的,总在真相的边缘徘徊,所以最终他们才能逍遥法外。”封凌点拨魏仁武。 魏仁武似乎有所顿悟:“师父,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在掩盖他的目的?” “是的,你是不是觉得这三起案件,除了手法一样,基本上找不到合适的联系?”封凌就像诸葛孔明一样,不出茅庐,便知天下事。 魏仁武被封凌的表现震惊到:“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既然提到了开膛手杰克和十二宫杀手,那么就说明你找不到他们的联系,就像开膛手杰克和十二宫杀手一样。”封凌主要还是太了解魏仁武。 魏仁武对自己的师父十分服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啊!” 封凌长叹一声:“仁武啊,你掉入了凶手设下的陷阱,你必须从陷阱里跳出来。” 魏仁武站起身来,向封凌深鞠一躬:“还请师父明示。” 封凌也站了起来,他把魏仁武扶起身:“仁武,凡事都不应该让师父说得太透,很多事情都要你自己去做决定,但是我可以给你一点点提示。” 魏仁武一脸严肃:“师父,我听着的。” 封凌走到门口,面对门外皎洁月光:“相通的案件就像是连在一起的一根线,这也像宗教把人类的信仰连在一起。” 魏仁武没能完全理解封凌的话:“师父,你的意思是说,三个死者之间的联系,不一定是他们之间身份的联系,或许是更深层次的思想联系吗?” 封凌露出了迷之笑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依然得靠自己去想。” 魏仁武点点头:“明白了,师父,今天已经受益匪浅,我就先回去睡觉。” 封凌把魏仁武收到了门口,嘱咐魏仁武:“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魏仁武还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放心吧,师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 封凌哈哈大笑:“这是一句实话。” 魏仁武又回到了学校的围墙边,他在围墙边等待了半个小时。 魏仁武不会无缘无故等半个小时,他站在那里等,也不是在等待其他人或事,只不过半个小时后,学校的保安巡逻位置将离这堵围墙最远。 魏仁武就趁这个时候,重新翻进了学校里,他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他十分钟内还不能回寝室,就会被巡逻保安给发现,如果被发现了,就会被学校处分,那样的话,他就毕不了业,毕不了业,他魏仁武的一世英名将全部扫地。 不过,魏仁武丝毫不会担心,因为十分钟对于他来说足够了,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魏仁武果然在十分钟之内,借着紧贴宿舍楼墙壁的管道,爬回了自己的寝室。 魏仁武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很快便进入了梦乡,魏仁武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白日里总是用脑过度,他必须靠充足的睡眠来弥补。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魏仁武才进行到一半的梦境。 “谁啊?一大早的,天都没亮,敲什么门!” “是我啊,魏仁武,我按约定来找你了。” 六、联系 魏仁武是个有起床气的人,一大早把他吵醒,他的头顶绝对是腾腾怒气。 魏仁武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上,仅仅挂着条内裤,打开了门,破口大骂:“不知道现在还很早吗?不知道我要睡觉吗?” 门外的人是袁景,他实在没有想到魏仁武打开门后,是如此的暴怒,一时间被吓得傻在原地。 魏仁武被寒风拍打在自己*的身体上,魏仁武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啥也没穿,他感觉又缩回被子里,才暖和了过来。 袁景站在门口,不知道当进还是不当进门,因为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魏仁武会这么生气。 “进来吧。”魏仁武被寒风一吹,人也变得清醒不少,气也就消了。 袁景仍然心有余悸,他提着一个大口袋,缓缓走进寝室:“我没有打扰你吧?” 魏仁武坐在床上,披着被子,瘪着嘴,非常无奈:“很明显,你已经打扰到了。” 袁景为自己辩解:“是你说的,天一亮咱们就见面,而且你还真说对了,随便找了个学生,他们都知道你住哪里,你还真是出名啊!” 魏仁武呵呵冷笑:“我的出名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袁景不懂魏仁武的意思。 魏仁武接着解释:“我之前所说的天亮,本来是想说你睡醒的时候,只不过没想到你还真是的天一亮就来了。” “我是个遵守诺言的人。”袁景拍拍自己胸脯。 “不,应该是你昨晚一夜未睡吧,所以才会这么早就过来了。”魏仁武注意到袁景半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 袁景感叹魏仁武的能力:“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我昨晚在局里整理了一晚上的资料,就是为了今天见你的时候,能拿得出东西。” 魏仁武指着还敞开着直灌冷风的寝室门:“那把门带上,再把灯打开,然后给我展示你准备的资料吧。” 袁景依照魏仁武的吩咐,把寝室门关闭,然后按了寝室灯的开关。 顿时昏暗的寝室变得通亮。 袁景坐在地上,从大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很宽大的图纸,平铺在地上:“我昨晚查阅了三起案件的卷宗,把所有资料整理到这一张纸上,我还画了线,做了些分析。” 魏仁武从床头的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瞄了一眼袁景铺在地上的图纸,上面写了三起案件的三起死者的背景和社会关系,并且袁景还用红笔标注了他的分析。 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跟我讲讲你的见解吧。” 袁景指着图纸:“首先,第一起案件的死者,是一位年纪二十岁的姑娘,她叫余冰洁,被她的朋友发现死在自己出租房里,就如同我们见到的第三名死者一样,她也是跪在地上,喉咙被人放血。警方对她进行过调查,也询问过她的朋友,她在一家服装店打工,平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唯一得罪的人是被她抛弃的前男友,一个在咖啡店打工的叫王鹏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听死者的朋友说过,那个小伙子在与余冰洁分手后,还经常纠缠余冰洁。所以,最初警方把王鹏当做嫌疑人,对他进行过调查,但是在得出结果之前,却发生了另一件事,让警方放弃了对王鹏的调查……” 魏仁武叼着香烟,一脸轻松地从袁景口中抢过话茬:“我猜你所说的另一件事,是第二起案子吧。” 袁景点点头:“没错,就是在调查王鹏的同时,第二起命案发生了,因为手法的相似,不对,应该说根本就是一种手法,而王鹏当时又在警方的控制之下,所以王鹏自然而然不是凶手了。” “现在说说第二起命案吧。”说完魏仁武又深吸一口香烟。 袁景继续分析案情:“本来警方还以为,王鹏杀死余冰洁,让她的尸首做忏悔状,只是因为他对余冰洁的恨,但第二起命案发生,警方才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是连环杀手作案。” 魏仁武指着自己的双眼:“瞎子都看得出来,我需要你讲重点。” 袁景脸一红,非常不好意思:“那我就废话少说,直接讲讲第二起命案,第二起命案的死者叫着田翔,是一名沈阳工业大学的大学生,他是被发现死在学校的澡堂内的,不用我多言,死状和余冰洁是一样的,没有人看见田翔到底是怎么去到澡堂里的,但是田翔确实得罪过人。” “说说看,他都得罪过些什么人?”魏仁武有了一点兴趣。 “田翔是个学霸,他总是看不起那些成绩差的学生,据说他出事前,还羞辱过一个他们班上叫做李威的差学生。” “很显然,警方也调查过那个李威吧。”魏仁武简直把警方的办案模式给吃透了。 “当然。”袁景点点头,“虽然警方去调查过,但是他们也并没有深入调查过,他们压根就不觉得是李威干的,他们只觉得是连环杀手做的这个案子,而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在连环杀手上。” 魏仁武深吐烟圈,切了一声:“他们连连环杀手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就想把精力集中在连环杀手上,真是一群蠢货,线索还是应该在看得见的地方上才对。” “最后,就是第三起案子了,这个案子的死者,你我都已经见过,那名死者叫做徐东海,他倒没得罪过什么人,不过他有个表弟叫汪元,在他这里借了三十万,据说他的表弟好赌,我觉得他的表弟有点问题。”袁景终于讲完了案情。 魏仁武掐灭了即将抽完的香烟:“讲了半天,我发现你还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不过我听你提到了三名死者得罪的三个人,我觉得你肯定对此有些想法吧。” 袁景点头承认:“没错,我仔细对比过三名死者,从他们的背景和社会关系来看,三个人完全没有半点交集,如果我是‘忏悔者’的话,我选择目标,一定会有一个选择标准的。” “‘忏悔者’?”魏仁武很好奇这个称号。 袁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这是我自己给连环杀手取得外号,我觉得这样的杀手应该有个酷一点的外号。” 魏仁武呵呵一笑:“随意吧,我可没有给自己将要逮住的凶手取外号的习惯,我一般喜欢统称他们为失败者。” “我真的对比了很久,依然在这三名死者身上找不到‘忏悔者’的选择目标的标准,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袁景可是忙活了一晚上,再怎么,他也会有一点自己的见解。 “说出你的想法。”魏仁武最喜欢听别人独到的见解。 “我发现三名死者都各自在生前得罪过人,就是我上述提到的那三名嫌疑人,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我觉得‘忏悔者’可能是个雇佣杀手,他们三人可能是买凶杀人。”袁景的心里十分欣慰自己也能做出合理的推理。 “不错,你很有想法。”魏仁武微笑着称赞袁景。 袁景被魏仁武这么一赞,心里美滋滋的,他憨笑得像个孩子:“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努力了一晚上的成果而已,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花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魏仁武突然收起了笑容,回到他该有的冷漠:“可是,我还是有一个疑问,像‘忏悔者’这样的杀手,得花多少钱才能雇佣他呢?” 袁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思考了一阵,才缓缓回答:“具体多少钱,我真的想不到,不过我觉得应该会花不少钱吧,而且还不会是小数目。” 魏仁武露出了阴险地笑容:“我也这么觉得,要雇佣‘忏悔者’的确不会是个小数目,当服务生的王鹏,大学生李威,欠一屁股债的汪元,他们会有多少积蓄来雇佣‘忏悔者’呢?” 袁景被魏仁武给问住了,一时间,他的整个表情都僵住,他竟然忘了考虑三个嫌疑犯的经济状况,从这三个人的经济状况来看,根本不可能存在买凶杀人的可能性,这又意味着袁景一晚上的分析全白费了,他的推测被魏仁武一下全部推翻掉。 魏仁武嘲讽袁景:“咦?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好不容易认可你了,你快回答我啊?” 袁景的内心尴尬无比,他赶紧让魏仁武不要再说了:“你就不要嘲笑我了,我已经知道自己刚刚的结论太白痴了。” 魏仁武哈哈大笑:“也不错,在我的提点下,你至少还知道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聪明,有些自知自明。” 袁景长叹一声:“我还以为自己一晚上的分析,总该能派得上一些用场,结果还是做了不少无用功。” 魏仁武摇摇头:“不,也不全是无用功,至少你还告诉了不少有关这三起案子的细节,这是张德胜不会做的事情,而且,你的方向是正确的。” “我的方向?” 魏仁武点头承认:“的确,你把目光集中在王鹏、李威、汪元这三人上,是正确的方向,在我做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细节,三名死者所在的凶案现场,都没有打斗的痕迹,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 “说明这三人都没有反抗便被制服了?” “没错,凶手是如何在死者们都没有防备下便能制服死者的?” 袁景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魏仁武嘴角上扬:“这说明凶手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 七、称不上朋友 “你是说,这个案子可能是熟人作案?”魏仁武越推理到深处,袁景的问题也就越多。 魏仁武点点头:“从表面证据来看,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只有熟人,才会大大增加趁死者不备作案的可能性,所以,咱们要找的死者之间的共同联系,就应该集中在三名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认识的人上面。” 袁景有些明白了过来:“那么我们就应该求证一下这个共同点的可能性,可是应该如何求证呢?” “坐在这里,肯定是无法求证的,咱们必须走出去。”魏仁武掀开被子 “走出去?走哪儿去?”袁景还像个傻瓜一样,不知所措。 魏仁武已经在开始穿衣服了,:“走出去,当然是重新去一趟犯案现场,你以为我们要走出去吃早饭么?” 但事实上,魏仁武和袁景确实在吃早饭,本来他俩准备去到余冰洁的公寓,重新翻看一下犯案现场,但是在路上,魏仁武突然觉得饿了,魏仁武是属于那种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人,于是他要求袁景请他吃早饭,在他看来,不吃饱饭是很难集中精神工作的。 事实上,袁景工作了一晚上,现在又困又饿,他也是该吃点早饭。 魏仁武正独自喝着稀饭,却听袁景在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魏仁武放下碗筷:“问吧。” 袁景顿了顿,组织好语言,才开口:“你如此年轻,是怎样的情况下,才能造就现在的你?” 魏仁武的表情总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的我在你的眼里是怎样的?” 袁景瘪着嘴:“既冷漠又睿智,有一种不应该属于你这种年龄的特质。”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特质不是年龄所赋予的,就像我觉得你也有与年龄不相符的特质。” “我也有?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吗?”袁景心情很激动,他感觉魏仁武会夸奖他。 魏仁武笑得更大声了:“我看到你比同龄人更加地愚蠢。” 袁景这时的感觉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本来全身滚烫的热情被瞬间浇灭。 魏仁武收起了笑容,恢复冷漠:“我不建议你太关心案子以外的事情,我知道你想了解我多一点,但是我不觉得这对案情有什么帮助,所以你最好打消这些无聊的念头。” 袁景很尴尬:“我只是觉得咱俩已经成了朋友了,所以我才觉得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了解才对。” 魏仁武冷冷回应:“朋友?不,咱们还称不上朋友,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你不要搞乱了咱们的关系,所以我请你不要太关心我了,也不用太了解我,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如果刚刚魏仁武的嘲讽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袁景的热情,那么现在魏仁武所说的话就像一把烈火,把袁景烧成了灰烬。 虽然,袁景没能了解到魏仁武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但是袁景总算清楚了一件事,魏仁武绝对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同时袁景也明白张德胜在谈起魏仁武这个人的时候,为什么要用适应这个词语,因为要适应魏仁武,的确不容易。 用过早餐后,魏仁武和袁景来到了余冰洁的出租房,这还是魏仁武第一次来到这里,虽然案子已经出了好些天,但是魏仁武一直没有能到现场勘查,这倒不是因为魏仁武懒,而是张德胜搞得鬼,他故意不让魏仁武接触核心的线索,只会给魏仁武一些零星的碎片让魏仁武去拼凑,而第三个案子,他之所以会让魏仁武到现场勘查,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确实没有能力处理,才会破例让魏仁武到现场。 在袁景的刑警身份下,魏仁武终于能够合法合理地穿过警察的警戒线进入余冰洁的出租房。 余冰洁的出租房很简陋,是在一栋老得快被拆迁的旧楼里,一室一厅,好在配套设施比较全面。 而余冰洁的尸体已经不在出租房里,试想一下,谁也不可能把一具尸体摆在出租房里太久的,就算有人愿意,那味道也会不好受。 袁景和魏仁武站在客厅里,看着凌乱的房间,耳边是房东大妈的唠叨声:“这个余冰洁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总是不懂得收拾房间,没有一点女孩样,我以前就挺不想把房子租给她,现在倒好,她死在房间里,我的房子彻底租不出去了。” “人都死了,你就不能少说别人几句坏话吗?”袁景实在忍受不了房东大妈对于死者的冷嘲热讽,才反驳她的。 房东大妈白了袁景一眼:“她死不死,跟我又没有关系,又不是我女儿,但是她影响了我的房子,我就要骂。” “好了,好了,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我们还要办案。”魏仁武在轰房东大妈走,“不然妨碍我们的调查,我保证你所有的房子都租不出去。” 很显然,魏仁武的威胁起了效果,房东大妈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你们慢慢看,看完了叫我。” “现在咱们能安心进行调查了,可是现在尸体没有在,无法还原案发时的情境,而且也不知道案犯现场到底会被破坏多少。”房东大妈走后,袁景才敢说出口 “没关系,尸体已经没啥好看的,因为死亡过程和第三名死者徐东海,估计也没多大的区别,我们现在来找的,就是警方会忽略地一些细节。”魏仁武又掏出了自己的香烟。 “咱们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袁景东张西望,不知该从哪里着手调查。 魏仁武没有急着展开调查:“我问你,如果你是‘忏悔者’,当你用刀割破余冰洁的喉咙,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袁景想了想,才敢回答:“我必须等死者死透,这样我才能等待尸体僵硬,为她塑造忏悔的形态。” 魏仁武点点头:“说得没错,可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就不该做点其他的事情吗?” “该做什么事?”袁景不太明白魏仁武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答案,“难道玩会儿手机游戏?” 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没错,等待过程确实无聊,玩会儿手机也无可厚非,但是我觉得凶手不会带着死者的血迹一直玩耍的。” “你的意思是?”袁景总是不能立即明白魏仁武的意思。 魏仁武解释:“在死者大面积出血的过程中,凶手的身上或者手上很难不会沾到死者的血液,当他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带着血迹离开房间的,他一定会清理自己的身上的血,以免出去的时候被人怀疑。” 袁景没有回答,他仅仅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我是‘忏悔者’,我就会找点洗洁剂之类的东西。”说完,魏仁武便钻进了厨房。而袁景随魏仁武身后,也进了厨房。 魏仁武的关注点在洗碗槽上,厨房不大,但是有两个洗碗槽,左边的洗碗槽里堆满了油叽叽的碗筷,甚至袁景都能闻到碗筷里面散发着恶心的霉味,可见余冰洁还真是不爱收拾房间,突然袁景在那一刻认为房东大妈嫌弃余冰洁也不算不讲道理。 不过,魏仁武更关注的是右边的洗碗槽,右边的洗碗槽除了布满灰尘外,整体都比左边的洗碗槽干净太多,至少看不见油渍。 魏仁武嘴角上扬:“由此可见,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袁景也看了一眼那个干净的洗碗槽:“你是怎样看出你的推断正确的?” 魏仁武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惊讶地指着洗碗槽:“你难道看不见吗?这么明显,你都看不见?” 袁景显得非常尴尬,因为他确实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他又不能假装自己也看出来了,所以他只能羞愧地回答:“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尽是嘲笑:“你再看看,这洗碗槽是不是很干净?” 袁景点点头,他当然看得出这洗碗槽很干净。 “既然洗碗槽很干净,说明之前洗碗槽是用过的,而一堆脏碗筷就在旁边的洗碗槽里,这洗碗槽又是用来洗说明的呢?”魏仁武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这洗碗槽没有用来清洗碗筷,那么就一定是凶手用来清洗身上的血迹的,傻子都应该听明白了魏仁武的话,袁景不是傻子,即使他有点木讷,也不代表他就是傻子,所以他也听明白了魏仁武的话。 魏仁武开始到处翻找洗碗槽下的橱柜,在十分角落的位置里,找出了一罐用掉四分之一的洗洁剂:“洗洁剂的表面很干净,像是新买不久的,却用掉了四分之一,一个宁愿脏碗筷堆积成山也不愿清洗的女人,却把新买的洗洁剂用掉了四分之一,毫无疑问,这不是余冰洁用掉的。” 魏仁武把洗洁剂丢给袁景:“收藏好,这有可能是很重要的证据。” 魏仁武开始查看厨房里的其他东西,他突然从厨具架上抽出一把菜刀,并像找到宝贝一般,十分兴奋:“喂,袁景,我好想找到凶器了。” 八、失恋 魏仁武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菜刀。 袁景看着菜刀,完全不能相信:“这就是凶器?你怎么能确定的?” “你看看切菜板。”魏仁武指了一旁的切菜板。 袁景看到切菜板,切菜板上发霉严重,甚至还长出了小蘑菇。 “切菜板都霉成这样了,菜刀却清洗得像是把新的,我想你是余冰洁,一定不会干这种不合常规的事吧。”魏仁武用手搓了一点切菜板的霉渍。 袁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魏仁武放下菜刀:“所以说,这菜刀是凶手清洗的,就在杀掉余冰洁之后。” “小魏,你现在有结论了吗?”袁景在等着魏仁武的结论。 魏仁武突然脸一横,怒气冲天:“你叫我什么?” 袁景有些惊慌:“小魏啊,我比你大一点,叫你小魏应该不为过吧?” 魏仁武警告袁景:“小魏,听起来是朋友之间的称呼,咱俩不是朋友,你最好叫我魏仁武。” 袁景又吃了一次魏仁武闭门羹,老实讲,袁景也不是那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所以他的心里也会有些生气,但是袁景是真心实意想从魏仁武身上学习真本事,所以他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好,魏仁武,你现在有结论了吗?” 魏仁武听到自己满意的称呼,才下了结论:“洗洁剂的位置放得很隐秘,而且那个位置旁边还有两瓶空的洗洁剂,说明那个位置是余冰洁专门放洗洁剂的位置,凶手没有因为到处找洗洁剂而弄乱这里,说明凶手很清楚洗洁剂放在什么地方,能够如此熟知那个位置,便大大地增加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我突然发现你总能发现一些不合常规的现象,你是怎样做到的?果然跟着你一起办案,能学到不少事情。”突然,袁景感慨地说起了题外话,他的关注点就像是不在案子上,而是更多地集中在办案的魏仁武身上。 “我警告过你,不要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我的身上,我要教你的第一门课就是把注意集中在案子上,你就总会看见一些你看不见的事情上。”魏仁武指着袁景的鼻子再一次提醒。 袁景没有说话,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虽然在这间厨房里,气氛非常地安静,但实际上*味十足,如果有一把火在他俩中间,一定能够点燃。 几秒之后,袁景还是露出了笑容,他率先低头:“也行,你说得也不错,是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所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袁景既然低头,魏仁武也不会咄咄逼人,他开始说接下来的安排:“接下来咱们要分头行事,我去完成警方之前放弃了的一个细节,而你去附近的商店调查一下,看看你口袋里那瓶洗洁剂是死者还是凶手买的?” 袁景十分疑惑:“我要怎样才能调查出洗洁剂是死者还是凶手买的?要知道这种洗洁剂随处可以买到的。” 魏仁武很不耐烦袁景总是跟不上他的节奏:“我给你做个假设,假设这瓶洗洁剂是死者买的,像死者这么懒的人,是绝对不会跑太远去买洗洁剂的,那么你拿着死者照片就在附近盘问的话,就一定可以问到死者去买洗洁剂的信息,相反,当你问不到信息的时候,说明洗洁剂是凶手带来的,那么洗洁剂便是凶手留给我们的唯一线索,它的作用便大大增加。” 袁景点头回答:“我明白了,我马上便去调查,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吧。” 魏仁武一脸不可思议:“你要我电话号码干吗?” 袁景解释自己要电话号码的原因:“我调查完毕后,总得联系你吧。” 魏仁武摇摇头:“不必给我打电话,我会在附近的一家‘猫眼咖啡厅’等你。” 说完,魏仁武便先行离开了,留下袁景一个人在余冰洁的家中,呵呵冷笑:“还真是‘平易近人’。” 魏仁武离开后,便径直来到“猫眼咖啡厅”,他坐在一个靠近窗子的位置,久久没有点咖啡。 咖啡厅自然不会允许一个的客人占着位置不消费,于是咖啡厅里一位面部消瘦的男服务员走上前去,对魏仁武客气有加:“先生,请问你要点些喝的吗?” 魏仁武冷冷地看了这位服务员一眼:“当然,不点喝的,我难道是来乘凉的吗?” 服务员重新组织语言:“那请问先生想喝点什么?” “蓝山咖啡。”魏仁武只瞥了一眼菜单便决定了。 “马上为你准备。”于是,服务员便去柜台准备好咖啡。 过了十来分钟,服务员才把咖啡端到魏仁武的面前。 服务员正准备离开魏仁武的位置,却被魏仁武叫住:“先别走,我想找个人倾诉一些事情,你能陪我聊聊吗?” “聊聊?”服务员表情十分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顾客有这种要求。 “坐下。”魏仁武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服务员只得坐下,顾客就是上帝,在顾客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钱,他不能轻易地去拒绝顾客。 魏仁武喝了一口咖啡,脸上非常忧郁:“朋友,你失恋过吗?” 服务员对魏仁武的状况十分关心:“顾客失恋了吗?” 魏仁武长叹一声,从兜里掏出香烟来点燃,深吐烟圈:“是的,我的女友,不对,应该是前女友,我的前女友背弃了我,我非常生气,我很爱她,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完,魏仁武的眼珠里突然充满了泪花。 服务员安慰魏仁武:“没事的,先生,这都是她的不对,我相信她一定会后悔的,你也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魏仁武忍住泪水,一脸绝望:“你说,如果我的前女友消失了,我的心理会不会好受一点?” 服务员立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甚至差点因为站立不稳,而栽在地上,他惊恐万分:“你…你…你是警察?” 魏仁武收起了泪水,哈哈大笑起来:“王鹏,你不要紧张,你见过像我这样年轻的警察吗?” 原来这位服务员便是余冰洁的前男友,那个被一度被警察怀疑成凶手的王鹏。 王鹏又坐回到座位上,惊慌地问魏仁武:“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魏仁武镇定地回答王鹏:“事实上,我是一名侦探,我想要查明真相,希望你配合我。” “侦探?警方已经还我清白了,余冰洁不是我杀的,你不应该再找上我。”王鹏赶紧为自己开脱。 魏仁武注意到,王鹏全身都在发抖,魏仁武安慰他:“你不要太紧张,我并不认为你是凶手,但是你一定能提供一些信息给我,我知道你爱余冰洁的,你也应该希望我能找出凶手,为她报仇吧?” 王鹏突然冷笑一声,极度愤怒:“我爱她?不,我一定不爱她,相反,我恨死她了,虽然不是我杀的她,但是我觉得她的死是活该,她死后,我心里简直舒畅多了,那个贱人早就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为什么怎么恨她?我听说你也曾挽回过她。”魏仁武在试探王鹏。 “没错,我之前是很爱她,只不过是因为我不知道竟然是这种人,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我绝对不会再挽回她的。”王鹏咬牙切齿,他对余冰洁的恨意,绝对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她是哪一种人?”魏仁武希望王鹏自己说出来。 “她就是个万人捅的*,她竟然瞒着我和别人上床,而且还不止一人,要是我早知道的话,我觉得不会再去挽回她的,现在想想,我还是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幸好她死了,她的死就是报应。”王鹏的叫骂声音太大,引来了咖啡厅的经理。 经理远远走来,冲着王鹏大喊:“王鹏,你在吼些什么?你把客人吓到了,怎么办?” 魏仁武为王鹏辩解:“没事的,经理,他只是在跟我聊天而已,不用太紧张。” 王鹏低着头,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经理,不好意思,我一时失控了。” 经理怒眼看着王鹏,低声提醒:“小声,礼貌一点。” 王鹏点头回答:“好的,经理。” 经理离开后,王鹏的怒气也被经理给消磨掉。 这时,魏仁武又问起案子:“既然不是你干的,你会觉得是谁杀了余冰洁呢?” 王鹏摇摇头:“不知道,那个贱人有许多的姘头,我觉得她伤害的肯定也不止我一个人,你应该去调查一下她的那些姘头,一定会有收获的。” 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那你认识一个叫田翔的大学生,还有一个叫徐东海的中年人吗?” 王鹏回想了很长时间,在脑中所有认识的人都搜索了一遍:“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两个人。” 魏仁武仔细观察了王鹏的表情,他没有表现得十分冷静,也没有表现得十分惊慌,属于很自然的反应,所以魏仁武确定王鹏没有骗人,他确实不认识田翔和徐东海。 魏仁武露出微笑:“很感谢你,王先生,你为我提供不少的线索,现在你可以忙你的去了。” 王鹏站了起来,试探一下:“那我先去忙了?” 魏仁武点点头。 啪! 这时咖啡厅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急急忙忙的男人冲了进来,东张西望。 魏仁武远远便看见那是袁景冲了进来,而袁景也找到了魏仁武,他立马冲到魏仁武的面前,气喘吁吁:“魏仁武,果然被你说中了。” 九、大学辅导员 “嘘,小声点。”魏仁武示意袁景坐下来。 袁景也确实累得站不直身子,于是他便坐了下来,魏仁武把咖啡递给了袁景,袁景却想喝白开水一般,一口气灌个干净。 “慢慢说吧,咱们有的是时间。”魏仁武示意袁景调整呼吸。 袁景调整了呼吸才小声对魏仁武讲:“正如你所说,洗洁剂确实是凶手的,我问了好几家附近的商店,他们都认识死者,却有好久没见过死者来商店里买东西,所以洗洁剂不是死者买的。” 魏仁武呵呵一笑:“我早就料到了,只是让你去确认一下而已。” 袁景非常好奇,魏仁武竟然事先便知道了:“你是怎么料到的?” “试想一下,一个懒惰的女孩,好不容易去一次商店,会只买一瓶洗洁剂吗?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买点零食呢?然而房间里可找不到零食之类的东西。”魏仁武用两个问题解释了自己的推测。 “那么凶手为什么会把洗洁剂留在厨房里呢?”袁景总是有疑问无法完全想透。 魏仁武摇摇头:“按常理说,凶手确实没必要把洗洁剂留在原地,当然他也没必要带走洗洁剂,因为洗洁剂放在厨房里,这也符合情理。但是换一个思维,洗洁剂和作案工具一起扔掉的话,如果洗洁剂也一起被警方找到,反而会引起怀疑。” 袁景点头同意:“你这样解释就说得通了,因为作案用的绳子和木板以及手套都在垃圾堆里被警方找到了的,如果多一瓶洗洁剂的话,确实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 “总之,先留着洗洁剂,后面会有大用处。”魏仁武掐灭香烟,扔进烟灰缸。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袁景知道魏仁武不会在这里偷闲的。 魏仁武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正在忙碌的工作的王鹏。 袁景随着魏仁武的目光看了一眼王鹏,便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你还在怀疑他吗?”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我没法确认是他,但是我总觉得他脱不了干系,毕竟他有太大的动机。”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接下来,咱们该去看看第二名死者。” 第二名死者是沈阳工业大学的大二学生,叫做田翔。 魏仁武和袁景最先找到的是田翔的辅导员,一位美女辅导员。 魏仁武是个冷漠的人,但是他的冷漠只针对男人和长得丑的女人,一旦碰见美女,他总是表现得像打了鸡血似的。 在辅导员办公室里,当袁景才刚问辅导员第一句话:“请问你是田翔的辅导员吗?” 还没等田翔的辅导员回答,魏仁武堵住袁景的嘴:“你闭嘴,让我来问。” 袁景只好让魏仁武去讲明来意,然而魏仁武一上来,就握住辅导员嫩滑的细手,热情地询问:“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辅导员战战兢兢地把手从魏仁武的魔爪下挪开:“我叫秦悠悠,你们两人是?” “我们是……”袁景话还没说完,又被魏仁武抢去话头。 “我们是沈阳市公安局刑侦一大队的刑警,我姓魏,我旁边这位是袁警官。”魏仁武挺直了胸膛。 秦悠悠眼看魏仁武和袁景表明了身份,也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你们是为田翔的事情而来的吧。” 魏仁武点头承认:“正是,我们想重新了解一下田翔的案子,所以请你配合一下调查。” 秦悠悠的眼中突然渗出了泪花:“田翔是个好孩子,他的死真的是太悲哀了,没错,他平时是蛮狠了一些,也得罪了不少学生,但是我相信他也不至于被人恨到会被杀死的地步啊,杀他的人真是丧尽天良。” 魏仁武看着秦悠悠泪雨梨花,便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秦悠悠,让秦悠悠擦拭眼泪,并安慰她:“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查出真凶,还田翔一个公道。” 袁景眼见魏仁武竟然能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非常地惊讶,他压低声音,在魏仁武耳边低语:“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随身携带手帕?” 魏仁武嘴角上扬,他也回在袁景的耳边低语:“男人总是会遇见一些脆弱的女人,要随时做好万全的准备。” 秦悠悠擦拭掉泪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谢谢两位警官能关心田翔的事情,之前来的警官对案情只是草草地追查,我还以为这个案子不会再有下文了,今天你们来了,我才知道我多心了。” 袁景拍拍自己胸脯:“警方不是这样草率的人,所以我们又来了……” “我们再谈谈李威吧。”袁景的话,又被魏仁武给抢了。 “李威?”秦悠悠摇头为李威辩解,“不不不,凶手不会是他的。” 魏仁武重新解释自己的意思:“你也不用这么肯定,我们也没肯定他就是凶手的。” “没错,我知道你们怀疑李威,他的确是最有动机的一个,他因为资质愚钝,成绩也总是不好,老是被田翔带领其他同学欺负,可是李威胆子很小的,他也没那么大的智慧去策划这起谋杀案,不可能是他干的。”秦悠悠始终觉得李威不是凶手。 “听起来,你对他的评价不是很好。”虽然秦悠悠在为李威说话,但是魏仁武总觉得秦悠悠又像是贬低李威。 秦悠悠赶紧摇头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说他没有多少天资去杀人,他如果真有杀人那个胆识和智慧,他的成绩也不会差成这个地步,再说了,我认识的李威是个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人,又怎么会杀人呢?李威是个善良的孩子。” 然而魏仁武却一点也不买账:“有时候仇恨能够激发人的肾上腺素爆增,肾上腺素总是能给人带来力量,甚至还能给人带来智慧。” 对于魏仁武的话,秦悠悠有些生气:“警官,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臆断就去诬蔑一名善良的孩子,这样会有失公正。” 魏仁武顿了顿,突然大笑起来:“别紧张,秦老师,我只是打个比方,并没有说李威就是杀人犯,不如你带我们去田翔的寝室,让我们跟田翔的室友谈谈。” 秦悠悠眼见魏仁武并没有把李威当成凶手,便把魏仁武的手帕还给魏仁武,语气也变得客气不少:“好吧,两位随我来。” 于是,秦悠悠带着魏仁武和袁景来到了田翔生前的寝室门口。 进门之前,魏仁武指着寝室房门:“田翔的室友都在里面吗?” 秦悠悠点点头。 “我得单独跟他们谈谈,秦老师还忙的话,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魏仁武故意支开秦悠悠。 “那就拜托两位警官了。”秦悠悠迫切地希望魏仁武和袁景能捉拿真凶。 “秦老师能给我个电话号码吗?如果我们找到凶手,我好第一时间通知你。”魏仁武微笑着,他的笑容背后是不怀好意。 秦悠悠便这样没有防备地把电话号码给了魏仁武,魏仁武用自己的手机试拨了秦悠悠的手机,电话接通了。 “现在秦老师也有我的电话号码了,如果秦老师有什么心事或者什么危险,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保证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为你畅通。”魏仁武话中有话。 秦悠悠脸一红,转身便离开了。 在秦悠悠离开后,袁景在魏仁武的身边打趣:“我还以为你不会轻易把电话号码给别人呢?” 魏仁武呵呵冷笑:“我只是不轻易把电话号码给你而已。” 袁景不服气:“我和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渣:“你是男人,她是女人,而且她还是个漂亮的女人,你要我的电话号码,难道准备深更半夜跟我聊五块钱的天吗?” 还没等袁景说话,魏仁武又堵住了袁景:“另外,我的手机里从来不存男人的号码。”说完,魏仁武便推开了寝室的房门。 寝室里面正坐着三位大学生,他们看见魏仁武和袁景,没有感到一丝惊讶,看来是秦老师事先通知过他们。 魏仁武走到他们中间,望了三人一眼:“看来你们很紧张。” “被警察审讯,任谁都会紧张的。”三人中的高个子大学生率先说话。 “你们来找到我们,也就是说,我们也被列入了嫌疑人范围。”一个微胖的大学生补充了一句。 “你们找我们,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一个矮个子大学生最后总结。 袁景见三位大学生误会了他和魏仁武,赶紧解释:“我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首先,我们不是来审讯你们的,也没有把你们列入嫌疑人的范围,你们是田翔的室友,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我们是来向你们找寻答案的,请相信我们,我们找你们谈话绝对是正确的选择,所以,俗话说得好,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你们准备好接受我们的询问了吗?”魏仁武又抢了袁景的话,自己解释起来。 三位学生的紧张气氛别没有因为魏仁武的三言两语所打消,当然,紧张又怎么轻易会被语言就能打消的。 这也是魏仁武意料之内的事情,于是魏仁武从兜里掏出了三支香烟,分发给三名学生,“我觉得它们应该会对缓和神经有帮助的。” 十、罪人 “哈哈哈哈……”寝室里面欢声笑语,烟雾缭绕。 魏仁武对三名学生,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然后我一拳打在那个混蛋的鼻子上,对那个混蛋说,你的妞我今天带走了。” 高个子学生大笑地称赞魏仁武:“大哥真的太牛了,后来那个混蛋没有找回面子吗?” “找回面子?”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渣,哈哈大笑,“他还有什么面子可言,你们是没看见啊,他跪在我面前叫我爸爸的时候,他还让我带走他的妞,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矮个子学生也跟着大笑:“哈哈,哥,真想和你一起看看那种场面!” 魏仁武抽着烟:“以后会有机会的。” 袁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他完全不知道这对案情会有什么帮助,不过这倒是让他见识到魏仁武的另一面,他发现大学生们还是挺喜欢他的,完全不像他平时那样冷漠,所以魏仁武只要愿意,他是可以和别人接触的,可能只是因为他不愿意。 魏仁武掐灭香烟:“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咱们来说点正事吧。” “大哥,咱们这么谈得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知无不答。”微胖大学生俨然已经接受魏仁武。 “我就想问问,田翔这个人,你们觉得怎么样?”在做了不少铺垫后,魏仁武还是回归了主题。 一谈到田翔,三名大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欢快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默。 魏仁武也感觉到他们面有难色:“怎么?突然都变哑巴了?” 高个子大学生尴尬地解释:“大哥,实不相瞒,我们不是不想跟你说,我们只是不好跟你说,怕你误会我们。” “你们瞒着我,我才会误会,大哥我最喜欢坦诚的人。”魏仁武要打消他们的疑虑。 三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矮个子大学生出来说:“大哥,我就明跟你说吧,田翔这个人,真的不怎么样,他死了,对于我们来讲,反而觉得是件好事。” “他死了还是好事?你们几个还挺薄情的嘛。”魏仁武对于三人的表现,有些生气。 高个子大学生连忙解释:“大哥,我们就说你会误会我们吧,这真不是我们薄情,主要是田翔太薄情,他是个混蛋,总是喜欢欺负别人,仗着自己成绩好,学校保护他,根本不把我们成绩差的学生当人看。” “哦,我明白了,你们怕说出实情,是怕我误会你们是凶手吧。”魏仁武说中了三位大学生的心理话。 三位大学生点点头。 魏仁武又一次大笑起来,笑得合不拢嘴,他转过头去问角落里的袁景:“你说,我们会把他们当嫌疑人吗?” 袁景叉着手,瘪着嘴,摇摇头。 魏仁武把头转回来:“放心吧,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就是简单地询问,如果我们把你们当嫌疑人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跟你们畅聊,直接带回局子审问,岂不是更省事?” 三位大学生的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高个子大学生代表三人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放心了。” “所以,关于田翔,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比如他最近得罪过什么人?”魏仁武重新展开与案子有关的话题。 “他得罪的人,用我们几个人的手加起来都数不完,实在太多了,平均每天都会得罪一个人。”微胖大学生对田翔颇有微词。 “那么,你们也不知道谁可能是凶手了?”微胖大学生的答案并不能让魏仁武满意。 矮个子大学生回答:“我们几个是真不知道谁是凶手,这也绝对没有包庇谁,不过,大家都说李威可能是凶手,如果真的是李威干的话,我们还挺感激他的。” “那你们再跟我讲讲李威吧。”讲完田翔,魏仁武依然会关心李威这个犯罪嫌疑人。 “李威的话,我们也谈不上喜欢他,他是个孤僻的人,不爱跟别人接触,但是他总要好过田翔,至少他与人无害,另外说到受田翔迫害,李威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他受到田翔的伤害是最大,也是最严重的,他如果真是凶手,我觉得倒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高个子大学生对李威有几分同情。 魏仁武站了起来:“行了,你们已经为我们提供了足够多的帮助,时间挺晚的,我和我的同事就先告辞。” 三名大学生也跟着魏仁武站了起来,但是舍不得魏仁武就这样走了:“大哥,你要走了吗?” 魏仁武点点头:“是的,我们还有任务在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和你们喝着酒,聊着我的趣事。” 三名大学生把魏仁武和袁景送到寝室门口:“大哥以后记得常来啊。” 魏仁武和袁景走出宿舍,袁景大笑起来:“想不到你和他们还挺聊得来的。” 魏仁武冷冷地回应:“只要能顺利办案,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和别人打成一片。” “我挺好奇的,你讲的那个故事,就是一拳打在别人鼻子上,还抢走了别人的妞,别人还跪在地上喊你爸爸,这个故事是真的吗?”袁景虽然没有参与这个话题,但是他站在一旁,听魏仁武手舞足蹈地讲着,说得像是真的似的,自己也产生了兴趣。 魏仁武阴险地笑了起来:“我瞎编的。” 袁景并没有意外:“果然是瞎编的,我就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是啊,换做是我,有人打了我的脸,抢了我的妞,怎么可能还跪在地上求饶,我只会和别人拼命。”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非常得意地说着。 袁景也笑了起来:“明明是毫无逻辑地瞎话,为什么你还要编这个故事呢?” “因为他们爱听啊,虽然很荒唐,但是他们听着却很爽,被社会的压力压迫太久,人们就总会喜欢那些虚幻又很爽的故事。”魏仁武太会抓人们的内心喜好。 袁景点点头,对魏仁武这个总结,表示赞同,现在的很多人都会喜欢能够宣泄自己情绪的故事,许多虚幻的网络小说便是为了满足人们这种情绪而生长蔓延起来的。 “我突然发现,‘忏悔者’选择的目标有一个相似点,是我们之前忽略掉的。”魏仁武让话题回归到案子上。 “哦?什么相似点?你想到了什么?”袁景十分兴奋。 “你有没有发现?余冰洁和田翔,他们都是罪人。”魏仁武嘴角上扬,那种得意,就像是孩子找到了大人藏起来的糖果。 被魏仁武一点,袁景也明白过来:“没错,他们两个人,都是害过别人的人,所以最终才会遭受这样的惩罚。” “他们死状,就像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行,这也许就是‘忏悔者’选择目标的标准,听起来‘忏悔者’并不像是个连环杀手,倒像是个社会警察,专门惩罚那些有罪之人。”魏仁武的观点就好像赞同起“忏悔者”的做法。 这一点,袁景却不能赞同:“凶手就是凶手,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受害者是不是有罪,只要杀人就是违法,如果需要社会警察去惩罚那些有罪之人,那么我们真正的警察又算什么?” 魏仁武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个顽固的正直之人,有时候警察里面也需要你这样的人出现。” “我的理想就是抓尽天下违法之人,把社会变得更加地干净祥和。”虽然魏仁武像是在开玩笑,但袁景却是很认真地在说。 “不错,你的理想非常地伟大。”魏仁武对袁景有些刮目相看。 “那你的理想呢?为什么要做侦探,去协助警方破案?”袁景希望魏仁武也能跟他一样有远大的抱负。 魏仁武轻叹一声:“我的理想就没有伟大了,我只是喜欢破解那些复杂的案件,而且我也擅长做这个,我只能称着‘解谜人’,不能像你一样当个‘正义骑士’。” “没关系,理想不分大小,只要大家都在做好事,我觉得社会就会往更好的方向去发展。”虽然没有在魏仁武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袁景还是对魏仁武表示赞许。 “都无所谓了,咱们还是继续办案吧,争取尽快拿下‘忏悔者’。”魏仁武是真无所谓,他只关心案子。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口号喊得漂亮,到头来,袁景还是要等魏仁武的指示。 “接下来,咱俩又要分头行事了,我将要去和那个李威谈谈,而你将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 “尽管吩咐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袁景在等待着魏仁武的指示。 “我问你,如果你是‘忏悔者’的话,你在深夜无人的澡堂里,杀掉田翔后,你会怎么做?”行动之前,魏仁武又跟袁景玩起了猜谜游戏。 袁景不假思索:“当然是逃走啊,难道站在澡堂里,等着别人来抓吗?” 魏仁武点点头:“是的,应该逃走,可是你总不能带着作案工具逃跑吧,在随处都可能碰见巡逻保安的学校,带走作案工具逃走,就等于自首。” 袁景这次回答不了魏仁武,他只能反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魏仁武自己讲出了答案:“据说,警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作案工具,说明凶手把作案工具藏在了什么地方,因为学校里不像住宅区有垃圾堆,都是垃圾桶,作案工具扔进垃圾桶里,第二天很容易被收垃圾的人发现,所以我是凶手的话,我也会藏起来。” “那凶手应该藏在什么地方呢?”袁景问到了关键。 “是我的话,我会在澡堂附近的某个树丛里,挖一个大洞,待我把田翔杀死后,直接进入树丛,把作案工具给埋了,这样谁也找不到工具,就没有了直接证据。”魏仁武基本上就是明确地告诉袁景该怎么行动。 袁景恍然大悟:“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我这就出发。” 魏仁武嘴角上扬:“完事后,咱们在校门口集合。” 十一、讨厌的人 在大学的学校外做生意,总是比其他地方容易一点。 无论是餐饮还是娱乐生意,大学生们总能用自己的消费来刺激着你的生意,让你的生意永远都能有积极的一面。 而这种生意中,就必然包括网吧。 要知道大学生们都是从高中生过渡来的,在他们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家长和老师总会告诉他们:“上网就像吸毒一样,是会上瘾的,而且会严重影响学习。”其实这也说得没错,上网的确会像吸毒一样上瘾,尤其家长和老师越打击,他们就越想要上网玩游戏,在高中的时候被压抑得太厉害,一到大学,便会全部爆发出来。 因此,在大学外开网吧,是绝对不会亏本的。 网吧也像餐馆一样,有好吃的餐馆,自然也有好玩的网吧,“释放网吧”便是沈阳工业大学外最好的网吧,学生们在这里上网,总会有一种释放感。 在“释放网吧”的角落中,有一个戴着金属框架眼镜,留着寸头,穿着邋遢的男学生,正聚精会神地敲击着键盘和鼠标,非常投入得在玩dota。 由于太过于投入,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旁边多出了一个人。 他的旁边那个人也打开了电脑,并也打开了dota,然后等待着,一直等待着男学生这一局dota的完结。 “操!”男学生怒拍键盘,原来他这一局dota惨败告终,“这是一群窝囊废队友。” “dota是个团队游戏,我在想,你可能需要一个神一般的队友。”这句话是男学生旁边那人说的,男学生这才注意到那人,并且还看到那人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在对自己笑。 “你也会玩?”男学生一副不太相信八字胡男人的样子。 “我们组一队,你会发现我可不止会玩这么简单。”八字胡男人很有自信地回答。 “向我证明吧。”事实才会胜于雄辩,男学生同意了和八字胡男人组队。 在一场激烈的dota后,八字胡男人兑现了他的牛皮,他用完美的游戏技术,让男学生心悦诚服。 “你真的好厉害,你叫什么名字?”男学生非常兴奋,他有强烈的意愿想和八字胡男人成为朋友。 “我叫魏仁武。”八字胡男人自报了姓名。 “我叫李威。”出于礼貌,男学生也必须说出自己的姓名。 “我知道你叫李威,我本来就是专程来找你的。”魏仁武也说明了来意。 “专程来找我?我不认识你啊,你为什么要找我?”李威非常猜疑这个刚陪自己玩游戏的男人的真实来意。 魏仁武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才开口:“事实上,我是一名侦探,我是来调查一桩命案的。” 魏仁武的话音刚落,李威立马从自己的座位上弹起,表情显得非常惊慌,他完全明白魏仁武在说什么,毫无疑问魏仁武是来调查田翔被杀的案子的,而自己刚好是最有动机谋杀田翔的人,也就是说魏仁武在怀疑自己是凶手。 “坐下来,我知道你不想承认自己是凶手的,那就不要表现得那么紧张,首先你就要从心态上向我证明你是无辜的。”魏仁武抽着香烟,非常轻描淡写地警告着李威。 李威这个时候可不能逃走,他一逃就间接证明自己心虚,所以他选择坐了下来,接受魏仁武的调查。 “你…你想怎么样?我可…不是凶手。”李威虽然极力想在魏仁武面前表现得淡定一点,然后内心无法平复的紧张,竟然让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他现在甚至不敢直视魏仁武的眼睛。 “我有说你是凶手吗?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啊。”魏仁武笑眯眯地说着,但每句话却想触手一般,触摸着李威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我…我没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威非常想解释,但是他却组织不出合适的词语来解释,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你先冷静一点吧,我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认为你是凶手,我找你,只是想从你的口中去了解田翔,所以你可以放宽心。”最终魏仁武还是宽慰了李威,他知道这样继续对李威开涮,是无法从李威口中得到他想要的情报的,唯有李威能够正常的说话,李威才能说出魏仁武想听到的一些话。 魏仁武递给李威一根烟,并帮他把烟点燃。 尼古丁总是能让人镇定下来,李威的情绪也因此得到了稳定。 李威跟着魏仁武一起深吸一口香烟,才开口询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在你眼中,田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魏仁武没有拐弯抹角,他直接进入了主题。 “田翔吗?”李威冷哼一声,“对于别人来讲,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对于我来讲,简直就是梦魇,他总是无处不在的欺负我这种成绩又差,身体又弱小的人,我简直恨透他了。” 魏仁武能够感受到李威心中的那份愤怒,他在田翔的三名室友身上也感受到过愤怒,但是李威的愤怒更甚。 “好像他的死,对于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魏仁武更深地试探李威的态度。 “当然,他死有余辜。”李威毫不掩饰地回答,显然他非常支持田翔被杀。 魏仁武顿了顿,他观察了李威表情的变化,眉间尽是杀气。 “看得出来你讨厌田翔,那么田翔也应该讨厌你吧。”魏仁武掐灭了香烟。 李威点点头:“这是当然的,我成绩差,田翔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够聪明的人,他总认为自己的智慧能跟爱因斯坦媲美,其实他只不过是一个又自大又自恋的白痴而已。” “不够聪明?从你的游戏技术来看,你也不算笨啊。”魏仁武从侧面去赞扬李威,这其实又是他的另一种试探的方式。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我的天赋没有体现在学习上面而已,而田翔却认为成绩差的人,就一定是笨蛋,他有偏见而已。”李威跟魏仁武讲起了大道理,在魏仁武看来,这反而像是在掩饰。 魏仁武突然笑了:“哈哈哈哈,这么看来田翔才是一个笨蛋。” “田翔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材生,他怎么能是笨蛋呢?他是绝对的聪明人。”李威非常不解魏仁武会这样评价田翔,在他看来田翔虽然是个混蛋,却不妨碍他是聪明人的事实。 “高材生?聪明人?”魏仁武一脸不屑,“如果他真是聪明人,他现在肯定活得好好的,他的死就证明了他就是个笨蛋,而杀死他的凶手,能够成功躲避警方的追捕,凶手才是个聪明人。” 李威没有回答,他无法反驳魏仁武的话,田翔即使是个聪明人,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死了的聪明人,而且是被人无声无息的暗杀,这样的被杀确实不够聪明。 “所以,你是那个聪明人吗?”魏仁武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他的这个问题也是一招非常阴险的试探,他就是想看看李威会不会下意识的露出破绽来。 “我是聪明人,但是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聪明人。”李威察觉到了魏仁武的语言陷阱,便没有被魏仁武给套路成凶手。 魏仁武的意图被识破,他也没有惊慌,他哈哈大笑:“很好,看来你确实不是凶手,我误会你了。” 魏仁武的道歉最终让李威放下了戒备,他长舒一口气。 “那么,你觉得谁会是凶手呢?”魏仁武转变了策略,看能不能从李威的口中探得一些凶手的线索。 “凶手吗?”李威在自己的脑中思索了一阵,“这还真的说不好,像他这种被很多人讨厌的人,谁杀他都不奇怪,我是真的不知道。” 魏仁武最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只能问李威最后一个问题:“那我再给你两个名字,看看你有印象没有?” “说来听听。”李威对魏仁武所说的两个名字有点兴趣。 “余冰洁和徐东海。”魏仁武把另外两名死者的名字说了出来。 从魏仁武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在观察李威脸上的一切变化,李威很平静地听了另外两名死者的名字,然后眼睛便朝上看,这是一个思索的表情,这个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听都没有听过。”这是李威的回答,这个回答其实魏仁武已经知道,所以这个回答对于魏仁武毫无意义,因为李威是真的不认识余冰洁和徐东海。 “很好,和你的谈话,帮助了我不少,所以先告辞了。”当魏仁武从李威身上捞够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他便想立即离开这个既邋遢又无趣的人。 魏仁武立马离开了网吧,甚至没有给李威告辞的机会。 魏仁武立马赶往与袁景约定的校门口。 就在魏仁武马上要到校门口的时候,他远远便看见了袁景提着一个满是泥土的大口袋,而自己的双手也尽是泥土。 袁景也看见了魏仁武,他赶紧迎上:“魏仁武,我找到了!” 十二、扯线木偶 袁景把沉甸甸的大口袋扔到地上,魏仁武没有去打开,他嫌弃口袋太脏,他知道袁景肯定已经查看过口袋里都有什么了,便问袁景:“里面都有什么?” 袁景指着口袋,瘪着嘴回答:“有一把水果刀,还有些绳子和木板,都是‘忏悔者’本来就会用到的工具,不知道找到他们能有什么意义?” “能不能把刀拿出来给我看看?”魏仁武用脚踢了一下口袋,就像是在用脚代替手去感觉口袋里面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自己拿?”袁景很不解魏仁武明明自己有手,却不愿意动。 “让你拿出凶器,也是你学习的一部分,我可记得你一直在说想跟我学习的。”这当然只是魏仁武忽悠袁景的话,他的真意无非就是嫌弃口袋太脏。 可是魏仁武的话让袁景却无法拒绝,袁景只能打开了口袋,从里面取出一把锋利无比,有十厘米长的水果刀递给魏仁武。 幸好水果刀藏在口袋里,没有被污泥沾染,所以魏仁武能够拿着水果刀。 魏仁武仔细端详水果刀,耳边听到袁景念叨:“这能帮我找到凶手吗?” “什么凶手留下的东西,都有可能会给咱们留下讯息,我们本来就应该好好利用。”魏仁武用手指试了试刀锋,“非常锋利的水果刀,而且清洗很干净,因为犯案现场在澡堂,想来清洗也比较方便。” “那在这把刀上,你有什么发现吗?你所说的,好像都对案情没有帮助。”袁景心存疑惑。 魏仁武把刀柄亮给袁景看:“刀柄上有一个两个站立在一起的图案,还写着‘zwillingj.a.henckels’的字样,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袁景摇摇头:“应该是这把刀的品牌,但是我不认识这个牌子。” 魏仁武哈哈大笑:“看来你不怎么爱用刀啊,在刀具里面,这个牌子还是很出名的,这是德国的‘双立人’刀具,这就是凶手留下来的讯息。” “这能代表什么呢?”袁景摊开双手,一脸茫然,完全没有明白魏仁武想表达什么意思。 魏仁武瘪瘪嘴:“这能代表这把刀很贵,至少相比一般的水果刀来讲,很贵。” “很贵?”这当然不是袁景心目中想要的答案,甚至连一点边都没有沾到,就好像魏仁武在故意岔开那些靠近案件真相的事情。 事实上,袁景误会了魏仁武,这就是魏仁武真实想表达的意思,只不过魏仁武没有想现在就能跟袁景解释清楚,在他的心里,这起命案还缺了些部件,只有把部件拼凑完整,魏仁武才能完全地跟袁景解释。 但是,在连续两个地方的调查,魏仁武没有向袁景展示与袁景心目中相符的能力,让袁景开始怀疑魏仁武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魏仁武那些推理能力也只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聪明。 魏仁武把刀抵还给袁景,并嘱咐:“把这些东西收好,后面会派上大用处,有可能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倒要谢天谢地了。”袁景用冷嘲热讽来宣示自己的不满。 魏仁武当然听得出袁景的不满,可是魏仁武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他立即大骂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就赶紧滚,老子可不想一边要顶住压力破案,另一边还要照顾你那脆弱的情绪。” 魏仁武突然地转变,让袁景猝不及防,他虽然在宣泄不满,但是他还是用了很委婉的方式,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会彻底惹恼魏仁武,而魏仁武真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果然一时间难以适应魏仁武。 惹恼魏仁武,并不是袁景想要的结果,所以他还是会解释:“不,魏仁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不要生气……”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魏仁武指着袁景的鼻子,“要想跟我学习,就必须全身心的信任我,不能有一点疑虑,我现在从你的表情就能看出,你根本还没对我产生信任,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我只能宣告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对不起。”袁景低下了头,“我刚刚不该有疑虑,以后不会再犯了,我会绝对信任你的,我保证。” 魏仁武是真的太会调动人心了,当袁景有兴趣的时候,他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放大袁景的兴趣,也就是这样,魏仁武和袁景才能达成这样的协作,而在袁景产生怀疑的时候,他又能放一些狠话,压制住袁景所有的疑虑。 袁景就像是一只扯线木偶,被一些无法用眼睛观看的线,被魏仁武摆弄。 在袁景道歉后,魏仁武差点就笑了出来,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袁景已经死心塌地的听魏仁武的话。 魏仁武收起了他假装的怒意:“好吧,我原谅你了,现在我要你把这些证物收好,并且咱们又得分头行动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袁景在等待着魏仁武的命令。 “我需要你去拿法医报告。”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 “你拿那个做什么?”袁景又开始产生疑虑了。 “三名死者在死前,或者说在被捆绑前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即使凶手是熟人,又即使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凶手都不可能在死者无法挣扎的情况下便制服了死者,所以我怀疑凶手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虽然袁景有些疑虑,但是魏仁武这一次没有发火,反而耐心地跟袁景解释。 “你觉得凶手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呢?”魏仁武的话总是不点破,所以袁景只能多问这一句。 “我怀疑……”魏仁武顿了顿,“凶手用了能让人失去意识的药物。” 袁景顿悟,他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立即去法医那里看看报告。” 袁景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他得到了命令,就立马提起那袋凶手留下的犯案工具便要离开了学校,甚至忘记问魏仁武拿到法医报告后,该到哪里和魏仁武汇合。 然而魏仁武没有忘记,所以魏仁武在袁景离开之前,便告诉袁景:“事成之后,来我学校的寝室找我,如果我没有回来,就等等我。” 袁景点点头,瞬间离开了沈阳工业大学,他又忘了问魏仁武又会去单独办什么事情。 当然,就算袁景会问,魏仁武也不一定会答,魏仁武只会告诉袁景一些需要他知道的事情,所以袁景问不问,关系也不会大。 而魏仁武在袁景离开后,他真正的打算便是去见见他最后一个要见的人。 最后一个魏仁武要见的人,也是最后一个和命案有关的人,这个人便是汪元,第三名死者徐东海的表弟。 汪元是一名彻头彻尾的赌徒,他会被警方列为杀死徐东海的凶手,正因为他欠了徐东海三十万,他之所以欠了徐东海三十万,也正是因为他好赌,赌到他负债累累,孤寡一人。 像这样的赌徒,魏仁武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找到,因为烂赌之人,除了吃饭睡觉外,他所有的时间都会耗在赌桌上。 毕竟赌博是非法的活动,所以很多赌场都会转到地下,被一帮不法分子所控制。 在沈阳这片土地上,这样的非法地下赌场,一定不会有太多,一只手就能数清楚,然而魏仁武却刚好知道这些赌场的位置,他更清楚离汪元家最近的地下赌场在哪里。 魏仁武走进一家名叫“夜魅”的酒吧,而现在还是下午时分,酒吧里的服务员们还在进行为晚上正式营业前的清洁工作。 但是没有一位酒吧服务员因为魏仁武这位没有在营业时间来到酒吧的客人而停下自己的工作,就好像魏仁武就应该这个时间来似的。 但是,客人总归是客人,客人到店,就得有人招呼,所以吧台的酒吧经理便迎上前:“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魏仁武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露出了微笑:“我要点份盒饭。” 酒吧老板回敬了魏仁武一个微笑:“客人,我们这里是酒吧,不卖盒饭的。” “既然不卖盒饭,那我要来份新疆大盘鸡。”魏仁武的回答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放在其他酒吧,酒吧老板一定会认为魏仁武是个疯子,或者是专程来找茬的,可是这位酒吧老板却没有这样认为,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熟客啊,请跟我来。” 原来,魏仁武并不是在乱讲话,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在规矩上,一个隐藏在酒吧下的地下赌场的规矩,魏仁武和酒吧老板的对话便正是在对暗号。 酒吧老板把魏仁武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的墙角有一个青花瓷的花瓶。 酒吧老板扭动花瓶,于是,办公室里朝南的墙面打开了一条暗道。 酒吧老板没有带魏仁武走进暗道,而是让魏仁武自己进去,并在魏仁武进去后,关闭了暗道的暗门。 魏仁武在穿过暗道后,突然灯火通明,烟雾缭绕,热闹非凡,一家真正的赌场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十三、打麻将 赌场是什么? 赌场的意思是赌博的场所,在这样场所下,宗旨就是人们竞相赌博,无论是什么方式的赌博。 赌博的方式千百种,有纸牌的赌博方式,有麻将的赌博方式,甚至连划拳都能成为一种赌博的方式,但是没有一种是法律所允许的。 黄赌毒一直以来都会受到警方最严厉的打击,因为这是人类欲望最深处,可是人类的欲望可以遭受打击,却无法绝对制止,欲望就是这样,越压抑,越容易沉迷,所以赌场、妓院、贩毒分子永远无法彻底消灭,他们反而更加地能抓住人心,就在这黑暗的地下。 魏仁武不是第一次来到赌场,但是他每一次来赌场都不是为了来释放自己的欲望,对于他来讲,他的欲望不是赌,而是一些其他人无法理解的东西,他每一次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却又是服务于他那真正的欲望。 魏仁武略过了周围的纸牌局和骰子局,直接去到了一张麻将桌边。 麻将是中国最古老的赌博方式之一,而在这个灯火酒绿的现代,麻将却渐渐成为中国人民最喜欢的一种赌博方式。 魏仁武虽然不喜欢赌博,但是麻将他却也十分喜欢,因为麻将是非常考验人类智慧的游戏,而魏仁武最擅长的就是他的智慧。 魏仁武所站的那张麻将桌上,坐着四个男人,而魏仁武选择站在其中一个秃头男人的身后,看着秃头男人正在仔细研究他手上十四张麻将中,该挑哪一张打出去。 魏仁武注意到秃头男人正准备拿起旁边的茶杯,准备一边品茶一边思考。 “喝什么茶啊!赶紧出牌!”秃头男人对家的大胖子催促着。 “你老婆要生了吗?你急个毛啊!”秃头男人反骂一声,准备先喝了茶,再把自己已经想好了牌打出去。 “打这张。”就在秃头男人刚把茶水喝了一小口的时候,突然秃头男人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他的眼前多出一只陌生的手从他的十四张牌的中间抽出了一张七条,并打了出去。 秃头男人立即站了起来,冲着背后的陌生男人大骂:“谁他妈的让你动我的牌了!” 打麻将的时候,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干涉自己打牌,特别是老麻将手,对于秃头男人来说,有人替自己打出七条,是绝对无法忍受的,哪怕那张七条本身就是他选好准备自己打出去的。 秃头男人将自己的茶杯怒摔在地上,意图吓倒面前这位留着八字胡渣笑眯眯的陌生男人,而这个陌生男人自然是魏仁武。 秃头男人突然的发飙引来了赌场保安。 魏仁武没有正面和秃头男人起冲突,反而是帮秃头男人替保安解释。 秃头男人没有领魏仁武的好意,他对魏仁武只有满满的敌意,他依然骂着魏仁武:“臭小子,滚远一点,别让我……” 秃头男人还没有骂完,突然就停止了叫骂,他捧着自己的肚子,一下摊坐在地,紧接着便是一声大喊:“妈呀!肚子好痛啊!” “先生,你怎么了?”保安赶紧询问秃头男人,他们可不能让自己的客人在赌场有事。 “喂!老张,你不能在这会儿装死啊,你可是赢了的人。”麻将桌上的大胖子一点都不相信秃头男人是肚子痛,反而觉得秃头男人在给自己找一个赢钱就开溜的借口。 秃头男人完全不理会大胖子,他已经疼到额头冷汗直冒,他立马抓住保安的袖子,虚弱地对保安说:“不行,不行,快送我去医院。” 保安也算尽职尽责,他扶起秃头男人便朝出口走去。 “喂!老张,先不提钱的事情,你走了,咱们三缺一还怎么打?”大胖子冲着秃头男人的背影大喊,却得不到秃头男人的回应。 打麻将中,最尴尬的事情便是三缺一,没有四个人的麻将,永远无法达到麻将最大的乐趣。 “刚刚这个小朋友帮老张出牌,应该会打,要不然让他上座来试试?”大胖子的上家,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提出解决三缺一的办法。 大胖子审视了一下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笑眯眯的魏仁武,质疑地问:“你行不行?” “试试你就知道了。”魏仁武摊开双手,一脸轻松,似乎他并不怕和眼前这三个麻将老油条打。 “你带够钱了吗?我们可是打得一百的底钱哟。”大胖子再次提出质疑。 魏仁武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非常有信心地宣布:“一百钱就够了。” 虽然,麻将桌的三人不认识魏仁武,也不相信他年纪轻轻能拿出多少钱能和他们玩麻将,但是时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让魏仁武上了,因为三缺一是打麻将中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于是,魏仁武成功地和三人打起了麻将。 上桌打麻将,这正是魏仁武的目的,他也并不是偶然达成了他的这个目的,这一切都是他预谋好的,就好像那个叫老张的秃头男人也并不是偶然肚子痛的,这也是魏仁武做的手脚。 就在老张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麻将上,而不是自己的茶杯的时候,魏仁武偷偷拿出一粒药丸藏在手心,又偷偷地伸出手来把手心的药丸扔进茶杯中,而在偷偷下药后,手也没有收回,顺势便拿起了老张的七条打出去,而这时又刚好把被下药的茶水喝了下去,最终老张才会腹痛难耐。 本来魏仁武的整个下药动作不算干净利落,但是麻将桌上的几个人都太关注于桌上的麻将,而忽略了魏仁武,所以才给了魏仁武可趁之机。 最终,在顶替老张后,魏仁武便开始和余下三人用麻将激战起来。 半个小时后,魏仁武从自己兜里拿出来的,放在桌子上的一百块钱,还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一百块钱多了不少的和它长得一样的“同胞兄弟”,具体有多少“同胞兄弟”还真数不清楚,只能说大概有一百个吧。 也就是这半个小时,麻将桌上的四人,除了魏仁武外,其他三人的心态都起了变化,明明赌场还有些微凉,三人却已经满头是汗。 “哈哈哈哈哈,*清一色大对子。”魏仁武笑到唇上叼着的香烟差点溜出嘴边。 大胖子、瘦老头,还有一个身体壮硕的中年人,三人都是一脸阴郁,纷纷掏出四百块钱递给魏仁武。 魏仁武又为自己的一百块钱添加了十二个“好兄弟”。 “小朋友,你已经连续*了十把了。”大胖子终于忍不住怀疑起魏仁武来,要知道连续*几把已经是很难见到的现象,更别提是连续*十把,这简直可以堪称奇迹。 魏仁武掐灭香烟,一脸不屑:“我自己会数数,不用你提醒我。” 大胖子把目光投向瘦老头,瘦老头点了点头,大胖子又把目光转向壮硕中年人,中年人也点了点头,看来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他们都怀疑魏仁武抽老千。 魏仁武只要看得出三人眉来眼去的意思,他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下:“从你们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你们觉得我在抽老千,可事实上,只是我技术好,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搜我的身,我保证你们找不到任何我抽老千的证据。” “我不信,世上有这样的麻将技术。”这句话是大胖子说的,但事实上这也正是瘦老头和壮硕中年人想要说的。 “你们知道现在流行的序数麻将为什么是一百零八张吗?”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 三人都摇摇头,他们只知道麻将是赌钱的一种方式,却没有想过麻将的起源,再说了,谁又会关心麻将的起源呢? 魏仁武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所以你们才一直赢不了我,一百零八这个数字,暗含了周易推演,只有精通此道的人,才能真正地玩转麻将。”魏仁武说得含糊又深奥,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用自己连续*的技术又证明了他说得很有可能是真的,世事就是这样,成功的人说什么都可能是对的,哪怕他可能只是在胡扯。 没办法,只要魏仁武不是在抽老千,他们三人便得继续把麻将打下去,这是麻将手们绝对不能违背的准则,如果因为自己输得厉害便逃离麻将桌的话,那么他便失去了麻将界的信誉,以后他便再也找不到麻将搭子。 当然,如果有一个人输到身上连一分钱都掏不出来的话,情况就得另说了。 再又过了一个小时过后,魏仁武对面的大胖子是真的连一分钱都掏不出来了,他们的麻将局也进行不下去了。 大胖子瘪着嘴,十分惭愧地宣布:“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实在没钱再输了。” 瘦老头和壮硕中年人十分遗憾地离开了麻将桌。 而魏仁武却没有一点意向想要离开。 大胖子十分好奇,便询问魏仁武:“你怎么还不走?今天没法再继续打下去了。” “我可以把我赢你的钱还给你,另外我还能把赢他们两人的钱也给你,但是……”魏仁武压低了声音,“但是,你得告诉我一些事情,汪元。” 十四、意外发现 大胖子汪元突然眼神变得严峻,连他的声音都变得警惕:“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魏仁武从自己的麻将桌上站了起来,走到汪元的的旁边,在他的耳边低语:“我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有一个表哥叫徐东海,而且他被人给杀了,我是调查这起案件的侦探。” 一听到侦探二字,汪元脸都吓绿了,他知道魏仁武是在怀疑他是凶手,而且本来他就被警方曾经怀疑过,所以他自然会不由得紧张起来。 魏仁武知道汪元会害怕,但害怕并不能让汪元好好的配合自己,因此还得用语言去消除汪元的戒心:“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来帮助你的,不过你也要帮助我,我才能真正的帮助你。” 魏仁武的话很有效果,汪元确实消除了戒心,他低声问魏仁武:“我能帮助你什么?” 魏仁武环顾四下,再一次压低声音:“这里不方便,正好手上赚了不少钱,咱们出去喝一杯怎么样?” 汪元点点头,缓缓起身,和魏仁武离开了赌场。 喝酒的地方并不远,就是一家烧烤摊,因为天还没有黑,酒吧都还没有开始正常营业,再说了,魏仁武也没有打算去酒吧,他和汪元也不是真的喝酒,就只是借喝酒的机会谈事。 坐在烧烤摊上,魏仁武和汪元一人一瓶啤酒,两人却没有喝上一口。 魏仁武率先打开话题:“谈谈你表哥吧。” “谈他什么?”汪元摇了摇头,就像是在故意装傻。 “就先谈谈他人怎么样?”魏仁武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 “表哥是个好人,他愿意帮助别人,在我最为难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伸出援助之手帮助过我的人,警方都知道他借给我过三十万,我估计你也知道,很遗憾我没能把钱还给他,更遗憾的是,他死了。”汪元长叹一声,表情很难过。 “节哀顺变。”魏仁武安慰了汪元,但事实上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一点在安慰汪元的意思,“既然他是这么一个大好人,那么他应该很少得罪人吧。” 汪元点点头:“是的,不过很少得罪人这句话来形容表哥还不够,他根本不会得罪别人,大家都爱他。” “那我想不通,这样的好人,又是谁残忍地杀害了他呢?”魏仁武深吸了一口香烟。 汪元也深灌自己一口啤酒:“很难说,老实讲,要不是我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凶手,我肯定也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的,毕竟表哥借给我三十万还赌债,而我又不能还得上表哥的钱,表哥死了,我的确是最大的受益者。”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自己对自己的嫌疑挺看得开的嘛。” “有什么好看不开的,本来就不是我干的,无论警方怎么调查我,最终都是徒劳无功,所以我也是不想你也和警方一样,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才跟你说这些的。”汪元嘴角露出无奈。 “这是不是不合理呢?你表哥是个好人,他没有得罪过别人,而他却被人报复性地残忍杀害,凶手最有可能是你的你,却不是凶手,那么我实在想不出会是谁干的。”魏仁武长叹了一声。 “不知道,也许表哥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吧,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我想表哥也不例外,或许他并不是看上去那样好,说不定他私下在做一些得罪人的勾当。”虽然汪元嘴上不确定,但他想表达的几乎是确定徐东海背后还有些秘密。 “或许吧。”魏仁武并没有把汪元的话当做一回事。 “而且,听警方说,表哥是死在一个变态杀手手上的,你知道的,变态杀手选择目标都不按常理出牌,他们只按自己的喜好,又也许表哥刚好符合了变态杀手的胃口呢?”汪元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等等,你说什么?”汪元这次引起了魏仁武的注意。 “我说,可能刚好表哥符合了变态杀手的胃口呢?”汪元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魏仁武突然扔掉香烟,站了起来,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难掩兴奋:“谢谢你了,汪先生,我得先告辞了。” 汪元一脸茫然,他没有想到他才和魏仁武聊了几句,魏仁武却要准备离开了。 “对了,我是个讲信用的人,这些钱是你的了。”魏仁武把一大沓百元钞票扔在餐桌上。 汪元看了一眼桌上的钞票,再去看魏仁武的时候,魏仁武已经消失不见。 魏仁武离开后,便叫了辆出租车,立马赶回学校。 一路上,他都在催促出租车司机:“师傅,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出租车司机很不耐烦,“我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没耐心。” 魏仁武白了一眼出租车司机,按照以往的脾气,他本来该臭骂一顿司机的,但是他现在必须要赶时间,所以他不能得罪司机,因为他要急着与袁景汇合,他对于案子有了新的看法。 大概半个多小时,魏仁武终于回到了中国刑警学院的门口,他一看计程器的价格——四十元,便急急忙忙地摸自己的口袋。 当魏仁武摸遍了身上的口袋,突然像被一道晴天霹雳给劈到了脑袋,愣在了当场。 “怎么了?你不是有急事吗?怎么不赶紧付钱下车呢?”这下换成了出租车司机催促魏仁武。 魏仁武当然心急,当然也想赶紧掏出钱来给出租车司机,可是当他摸遍自己的口袋后,才发现,他身上竟然连一毛钱都没有,他之前由于太心急,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汪元,包括自己的那一百块本钱。 这下真的尴尬了,魏仁武付不起出租车的费用。 出租车司机察觉到了魏仁武的表情变化,他冷嘲热讽起来:“怎么?不会是没钱吧?刚刚还在催我,眼下却是坐霸王车?” 魏仁武深呼吸一口气,保持住镇定,他必须想出一个解决办法,不能被四十块钱给憋死,不然传出去,他会被人笑掉大牙的,要知道,讨厌魏仁武的人很多,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也很多。 魏仁武在车窗外瞥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身影是陆通的,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身影是全开的。 魏仁武立马想到了解决办法。 魏仁武冲着车窗外的全开和陆通大喊:“全开,陆通,过来一下。” 全开和陆通听到了魏仁武的呼唤,也看到魏仁武从停在校门口的出租车里伸出来的脑袋。 两人走了过去,全开很热情地寒暄:“仁武,你在这里干吗?” “全开,废话少说,我要跟你做个交易。”魏仁武虽然心急如焚,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镇定。 “魏仁武,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陆通可不吃魏仁武这一套。 “仁武,你想做什么样的交易?”全开倒是表现出了兴趣。 “我忘了带钱,你给我四十块钱,我给你连环杀手的一个重要线索。”魏仁武冷冷发笑。 “成交。”全开一口答应了,便准备掏钱。 “阿全,不要相信他,他就是个骗子。”陆通极力阻止全开。 全开不顾陆通的反对,把四十块钱递给了魏仁武。 魏仁武把四十块钱给了出租车司机,便跳下出租车,哈哈大笑:“全开,去调查一下沈阳博物馆吧,你一定会有所斩获的。” 说完,魏仁武便冲进了学校。 “阿全,他是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沈阳博物馆根本不可能有发现。”在魏仁武走后,陆通气冲冲地劝着全开,不希望全开去沈阳博物馆浪费自己的时间。 “我知道沈阳博物馆是仁武编造的。”全开轻叹一声,“他本来可以向我借钱的,我也肯定会借给他的,但是他好面子,不肯低头,所以才编造的这个交易,为了保住他的面子,我只有假装上当。” “哎!你就是人太好,才老是被魏仁武欺负,现在可好,他完全替代了你在沈阳市公安局的地位。”陆通为全开不值。 魏仁武用自己的速度冲刺回自己的寝室。 就当魏仁武刚到自己寝室的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袁景已经坐在了他紧闭的寝室门口。 看来袁景已经早早地便回到了这里,不然他不会坐在脏脏的地上,肯定是站累了。 袁景一看见气喘吁吁的魏仁武,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兴奋地喊着:“你终于回来了,我有重大的发现。” 魏仁武一路跑着回来的,已经精疲力尽,双脚发软,本来长期抽烟的人,体力就没有那么好,而现在袁景因为太兴奋,还拉了魏仁武一把,差点把体虚的魏仁武拉倒在地。 魏仁武扶着墙,才保证自己没有摔倒,他努力调整呼吸,才憋出话来:“先进寝室里,你再告诉我你的发现,另外正好我也有一个大发现。” 十五、瓶颈 魏仁武把袁景带进了寝室,紧闭着寝室的房门,他要保证他们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你让我去查法医报告,报告中对死者尸体的血检提到了一种东西。”袁景率先打开话题。 魏仁武点燃一支香烟,询问:“什么东西?” 袁景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法医报告提到三名死者的血液里都检测出甲氟膦酸异丙酯,我觉得挺奇怪的,刚好三名死者的血液里都有这个东西,而且法医报告还特意标注出来了。” 当袁景提到甲氟膦酸异丙酯的时候,魏仁武脸都绿了,很明显魏仁武认识这个东西,而且还挺害怕这东西的。 袁景注意到魏仁武脸上的表情,他挺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魏仁武顿了顿,才告诉袁景:“它的学名叫做‘沙林’,是一种威力很大的神经毒气。” 袁景不认识这种毒气,很显然他在读大学的时候,也许老师提到过,但是他却毫无印象,所以他仍然摇摇头。 魏仁武继续解释:“你没听过也很正常,因为这种毒气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它是军方的一种化学武器,并不多见,微量气体便能让人失去意识,少量就足以致命。‘沙林’之所以这么可怕,主要源于一个叫‘奥姆真理教’的邪教组织,他们曾经在东京的营团地下铁,散布这种毒气,造成过13人死亡,6300多人受伤。难怪死者们都无还手之力,一定是‘忏悔者’先给自己用了解药,再发出毒气,迷倒死者,才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的。” 在魏仁武解释过后,袁景这才明白魏仁武为什么会害怕这种毒气,因为这种毒气本身就可怕。 “这样看来‘忏悔者’不是一般罪犯可比拟的,‘沙林’不是那种黑市上随随便便能买到的武器。”魏仁武掐灭了香烟。 袁景点头同意:“说明这个义警背后一定有不得了的人物支持。” “义警?”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不不不,他根本算不上义警,他顶多就是个杀手。” “虽然是杀手,我的确也不同意他的做法,但是好歹他也是在惩罚有罪之人,至少在他看来,他们是有罪之人。”袁景为“忏悔者”辩解。 魏仁武摇摇头:“不,他根本没有在惩罚有罪之人,他就是纯粹的杀手,而且是有目的的杀人。”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肯定也有些其他的发现,对吗?”袁景听出魏仁武的话里有话。 魏仁武点头承认:“是的,在和你分路后,我又去调查汪元,此行可谓收获巨大,纠正了我们对于‘忏悔者’的一个重要推断失误。” 袁景不明白:“咱们哪里推断错了?” 魏仁武又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我问你,我们为什么会把那个杀手称为‘忏悔者’?” 袁景回答:“那是因为,被他杀死的人,都是罪人,或者说得罪过不少人,挺招人厌恶的人。” 魏仁武瘪瘪嘴:“是的,无论是余冰洁还是田翔,都是这样的人。” “所以,这中间有问题吗?”袁景越来越不明白。 “是的,余冰洁和田翔是这样的人,但是徐东海却不是。”魏仁武深吐烟圈。 袁景不了解徐东海,所以他反问:“那徐东海是个什么样的人?” 魏仁武掐灭香烟后回答:“徐东海是个好人,连有最大嫌疑的汪元自己都这么说,这说明徐东海的确是这样的人,他基本上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说明,如果‘忏悔者’下手的目标都是罪人的话,那么徐东海就不应该死的,所以我们的推断错了,罪人,根本不是‘忏悔者’选择目标的标准。” 袁景感觉到一阵挫败感,在他看来,这无疑就是说他们所做的努力都成了无用功,做出的调查都最终已失败告终,对于他这样初出茅庐的新人来讲,最怕的就是失败,如果心态调整不好,可能影响到的将是他整个职业生涯。 然而,袁景却没有在魏仁武的脸上看到一丝挫败,相反,魏仁武的脸上挂着一丝得意,就好像他们并没有失败,也许是袁景自己太快的认定失败了吧,也许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的结束。 果然和袁景所想差不太多,因为魏仁武说:“是的,咱们想错了‘忏悔者’的目的,可是咱们方向绝对是正确的,但是‘忏悔者’到底是因为什么目的呢?我暂时还无法想到,但是这个目的一定隐藏在咱们的调查之中。”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袁景满意,袁景很失望:“所以,咱们是遇到瓶颈了吧。” 魏仁武轻叹一声:“瓶颈?没错,这就是个瓶颈,不过我觉得咱们往深挖一点,还是能度过这个坎的。” 袁景一听魏仁武有办法,瞬间打起精神来:“怎样深挖?” 魏仁武哈哈大笑:“这就看你愿不愿意帮忙了。” 袁景立马答应:“愿意,愿意,只要对案情有帮助,做什么我都愿意,快点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魏仁武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花点钱就行。” “花点钱?”袁景一脸懵逼。 魏仁武所说的花点钱,可能在魏仁武的观念里,就只是一点点吧,可是对于袁景来讲,那就是半个月的工资,最主要的是,他才上班这么两天,哪里来的工资啊,能掏出来的钱,全是他爸在他来报道前,预先给他零花的钱。 其实,只要对案情有帮助,花再多的钱,袁景都不会觉得有什么舍不得,可是他完全不觉得到酒吧来喝酒,能对案情有什么帮助。 更主要的是,魏仁武把袁景一带到酒吧,就没有一点要查案的样子,他点了上千块的洋酒,便跑到舞池中央和那些婀娜多姿的美女纵情歌舞,留下袁景一个人坐在卡座上,心力交瘁。 袁景操着手,两只腿不耐烦地抖动,他讨厌这个腐蚀人心智的地方,他想赶紧走,但是他又必须等魏仁武,等待魏仁武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为什么要来酒吧? 袁景不停地看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过去了,袁景焦急到快要愤怒,愤怒的情绪几乎快要冲破他的头颅。 魏仁武终于从舞池回来了,累得满头大汗,一回到卡座,便把外套脱下扔到一边,猛灌了自己一杯酒。 袁景早就忍不住了,魏仁武屁股刚一入座,袁景便爆发起来:“魏仁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袁景倒是把魏仁武问得一头雾水。 “我是问你,咱们为什么要来酒吧?”袁景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面对袁景的着急上火,魏仁武倒显得十分轻松,甚至他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到酒吧来,当然是为了喝酒,难道你还以为来做什么?” “也包括跳舞?”这句话,袁景明显是在嘲讽魏仁武。 魏仁武又喝了一口酒:“有舞池,有美女,酒精催化,不跳跳舞,感觉太浪费了,刚刚你也有看到,我跳舞可厉害了。” “所以,让我花钱,就是请你喝酒跳舞?”袁景这次是真的气得站了起来。 魏仁武仰坐在沙发上,瘪瘪嘴:“不然,还能花钱干什么?” “魏仁武,我愿以为你让我花点钱,是做对案子有帮助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你至少骗我请你喝酒跳舞。”袁景已经做好了转身就走的准备。 “哈哈哈哈!”魏仁武又笑了,“我有说过这对案情没有帮助吗?” “难道真对案情有帮助?”袁景立马打消了转身离开的念头,他在心里还是信任魏仁武的,虽然魏仁武一次又一次的在消费袁景的信任。 “当然。”魏仁武很有信心地回答,“我问你,这个案子,最关键的部分是什么?” 袁景试着回答:“最关键的部分应该就是‘忏悔者’的目的,如果这个解释通了,整个案件就很容易解释了。” 魏仁武摇摇头:“你说的这个是关键,但不是最关键的部分。” 如果连这个都不是,那么袁景就真不知道是什么了,袁景急着追问:“那到底是什么?” 魏仁武指着自己鼻子:“这个案子最关键的就是我。” “你?”这个回答出乎袁景的意料。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没错就是我,这个案子只有我才能破,我当然是最关键的部分,这也就是我们来到酒吧的目的,我必须放松放松,只有我的情绪没有那么紧迫,我才能想到好的法子去破解案子的瓶颈。” 这个回答自然也不能让袁景满意,听着更像是魏仁武在忽悠袁景请客。 “我们有时候总是会忽略一些案件的关键,而被案件的一些表面给牵着鼻子走,就像你刚刚还在纠结凶手的目的,而忘记了我才是这个案子最主要的领导者,严格意义上讲我就是案子的钥匙,开启这道迷之大门……”说到这里,魏仁武突然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袁景关切地询问。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魏仁武看着袁景,若有所思地回答。 十六、邪教 “你想到了什么?”袁景已经感觉到魏仁武对于案情有了眉目。 “还差一口酒。”说完,魏仁武便喝下满满一杯伏特加。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太关注案子的表面,所以咱们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渣接着叙述。 袁景只是听着,不敢插嘴。 “我问你一个问题。”虽然袁景不插嘴,但是魏仁武还是要他开口,“‘忏悔者’是个什么人?” 袁景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人?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讨论什么案情了,我肯定立马就去抓他。” 魏仁武哈哈大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按照你现在所掌握,推测一下‘忏悔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话,袁景倒是有些见解:“首先,‘忏悔者’无疑是个连环杀手,他残忍地杀害了三个人,而且手法都一致,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忏悔者’是有武器支援的,因为他曾对死者使用‘沙林’神经毒气,而且他还是三位死者的熟人,所以死者才会在毫无防备下着了他的道。由此可见,‘忏悔者’是个思维清晰,手段残忍,但是心理变态的杀手。” 魏仁武赞许地点点头:“总结得很到位,这基本上就是咱们对于‘忏悔者’的看法,那么我又问你,咱们是如何首先认定‘忏悔者’是一名连环杀手的?” 袁景不懂魏仁武为何有此一问:“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如何显而易见的?”魏仁武追问。 “有三名死者被‘忏悔者’给杀死了,所以他就是连环杀手。”袁景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魏仁武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么咱们又是如何判定三名死者都是被‘忏悔者’谋杀了的?” “因为他们都是死于同一种手法啊,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袁景完全不知道魏仁武让他说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对,就是这里有问题,同样的手法。”魏仁武终于点明他的用意,但是袁景仍然不知道这用意有什么用。 魏仁武接着说明:“这正是凶手想让我们看见的,这就是一个最初的误导,同样的手法,我们就认为是‘忏悔者’干的,从这里就是错误,以后的每一步,都将是错误。” “等等。”袁景的脑袋已经被魏仁武搅成了浆糊,“同样的手法,我们不能认为是‘忏悔者’干的,那么我们应该认为是谁干的?” “你也可以认为是‘忏悔者’干的,只是你得正确地看待‘忏悔者’。”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 袁景捂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回答:“啊,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怎样看待‘忏悔者’才是正确的了。” 魏仁武哈哈大笑:“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我就明跟你讲吧,我怀疑凶手不是一个人,所以‘忏悔者’也就不是一个人了,这就是正确看待‘忏悔者’的方式。” “不是一个人?”袁景大惊失色。 “我不是说他不是人类,我只是说这三起案件的凶手不止一个人,有可能是三个人。”魏仁武再强调了一次。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相同的手法啊!”袁景几乎不敢相信魏仁武的推理。 魏仁武点头承认:“没错,惯性思维来讲,同样的手法,凶手就应该是一个人,我们也从这个点上出发着手的调查,可是结果又怎样?除去作案手法一样,我们找不到三名死者之间的联系,甚至找不到三人共同相识的人,最终这就是条死路,不但无法破案,反而让我们忽略一些应该被关注的事情。” “不科学啊,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那么如何做到手法相同的呢?”袁景反问。 魏仁武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后,才回答:“当我们推翻了凶手只有一个人的理论后,咱们又来看看凶手不止一个人的理论能不能成立吧。” “让我听听你的分析。”袁景在等着魏仁武的分析。 “还记得我在寝室里曾经告诉过你有关东京营团地下铁曾经遭遇的‘沙林’毒气恐怖袭击事件吗?”魏仁武反问袁景。 袁景点点头:“记得,你说那是‘奥姆真理教’干的。” “没错。”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这就是我想说的,如果凶手是三个人的话,那么我们就应该在三个凶手身上找联系,他们之间的联系,在我看来就像类似‘奥姆真理教’的邪教组织,如果他们上面有人指使他们的话,同样的手法就很有可能实现,而且‘忏悔’的意义,就有可能是一种邪教的信仰宣传。” 袁景一听到邪教两个字,不由得心头一紧,毛骨悚然,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意间摊上了一桩不得了的案子。 魏仁武小声地自言自语:“相通的案件就像是连在一起的一根线,这也像宗教把人类的信仰连在一起。原来师父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我真是太愚蠢了,竟然现在才想到。” “你说什么?”袁景没有听清楚魏仁武在小声说些什么,他以为是些重要的事情。 “没有什么。”魏仁武摇摇头,“总之,咱们要重新审视凶手是谁的这个问题了。” 袁景疑惑不解:“那么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魏仁武嘴角上扬,露出了奇怪的微笑:“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袁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他看到魏仁武的笑容后,突然茅舍顿开:“你莫非说得就是王鹏、李威、汪元?” 魏仁武满意地点点头:“没错,他们三个人本身就是嫌疑最大的三人,首先他们是死者的熟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以很好的印证之前我们调查的凶手是死者的熟人这一理论,其次他们都和死者有过节,有动机,最后差的就是证据而已。如果早一点调查三人的话,说不定早就破案,哪里还会浪费这么多功夫,这都是这个所谓的同样的手法做的掩护实在太好了。” “所以,王鹏、李威、汪元三人是邪教组织的人吗?”邪教的观念在袁景的脑袋中挥之不去。 魏仁武点点头:“如果确定了他们是凶手的话,那么他们就是邪教的人。” “可是该如何确认呢?”袁景反问。 魏仁武没有立马回答,他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就像见了鬼一样。 “怎么了?”魏仁武那副见了鬼的样子,就是魏仁武看到袁景自己所呈现出来了,他不明白魏仁武为什么会这样看他,难道他鬼上身了? 魏仁武掐灭香烟,用手指着袁景:“证据都在你那里啊,你竟然问我如何确认?” “证据在我这里?”袁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挎包和身上的口袋,可是他完全没有找到一样像是决定性证据的东西。 “哈哈哈哈……”魏仁武捧腹大笑,“你还真是个傻瓜,谁叫你翻身上了,我没说证据在你身上,我说的是证据被你收起来了。” 这么一说,袁景突然便想起来了:“你是说那半瓶洗洁剂和‘双立人’水果刀?” 魏仁武点点头:“正是,这是凶手留下来的,也是最能证明凶手的东西,既然咱们能够大概预测嫌疑人了,就应该利用这两样东西,去证明王鹏和李威是不是真正的凶手。” “如何去证明?”案件有了新的进展,袁景不由得兴奋起来。 “其实很简单,之前我让你去余冰洁家附近调查余冰洁有没有买过洗洁剂,现在就换成在案犯的前一两天,去王鹏家附近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出王鹏买了洗洁剂的证据,如果王鹏是凶手的话,那么就一定能有所斩获。而李威就更容易一点,‘双立人’的刀具不是一些小商店会卖的,你去一些大型一点的超市或者*店寻找,就能找到相关的证据的。”其实在魏仁武的心中早已这样的安排,这也是为什么魏仁武要袁景收好这两样东西的原因。 “那么汪元呢?我又该如何去调查?”对,汪元是个问题,袁景的手上可没有针对汪元的证据。 “说到汪元。”魏仁武顿了顿,“我今天在赌场找到的汪元,他明明欠下一屁股的债了,却还有钱去赌博,这说明他可能得到了一笔横财,很有可能是不义之财,如果去查查他的银行账户的话,应该能够找出异常。” 袁景有些疑惑:“你是说汪元杀掉徐东海后,还有人送给了他一笔钱?” 魏仁武点点头:“我知道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听起来像是买凶杀人,但是事实可能真的是这样,至于原因嘛,我觉得要再深入的调查一下才行,毕竟他们连‘沙林’都能弄到,事情自然不会太简单。” “那好,我现在就开始着手调查。”袁景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完,就准备开始行动。 “好,你现在就去调查,咱们要顺藤摸瓜,揪出他们三人背后的那个组织。”魏仁武顿了顿,“又或者那个人。” 十七、无处遁形的凶手 “你今天辛苦了,明天你可以休息。”咖啡厅的经理站在“猫眼咖啡厅”的门口对王鹏说。 王鹏低着头:“谢谢经理,我知道我最近做得不太好,只是烦心的事情太多了而已,我保证调整一下,便不会再这样了。”王鹏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有心事。 经理没有责备王鹏:“没关系,你是什么样的员工,我再清楚不过,只是我不希望你前女友的事情影响咖啡厅的生意,你知道的,最近警察老是来咖啡厅的话,客人们是会误会的。” 王鹏仍然低着头:“经理,我知道,我保证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影响咖啡厅。” 王鹏的答案让经理很满意地点点头:“去吧,我准备关门了,好好回去休息。” 王鹏离开了咖啡厅,独自走向回家的路,孤独的路灯灯光拉长了王鹏孤独的影子。 老实讲,王鹏虽然恨余冰洁,但是余冰洁死后,他也并没有快乐,反而他觉得生活没有了任何意义,十分的空虚,他明明恨透了余冰洁,可是余冰洁死后,他连恨的寄托都没有了。 在王鹏和余冰洁在一起的时候,余冰洁就是他的生活的所有意义,在余冰洁背叛他之后,王鹏把对余冰洁所有的爱都变成了恨,一股时刻都想要摧毁余冰洁的恨,就在余冰洁死后,王鹏才明白,无论是爱还是恨,都跟余冰洁有关,余冰洁就是他的全部,没有了余冰洁,他将什么也不是。 王鹏穿过冰冷的楼道,眼前便是他那空荡荡的家。 王鹏那空荡荡的家,和他的心一样的冰冷,没有两个人的家,又如何谈得上温暖呢? 可是在王鹏打开房门,走进客厅,打开房灯的时候,他猛地发现,家里居然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两个人。 “好久不见,王鹏。”另一个人就坐在王鹏的沙发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翘起个二郎腿,脸上的八字胡渣时不时的在跳动。 王鹏认识这个人,这正是前日来找过他的侦探——魏仁武。 砰! 王鹏听得出来是他背后的关门声,他进门的时候没有关门,这就意味着门是别人关的,而魏仁武坐在沙发上,而自己也没有关门,说明门是第三个人关的,也说明他的家里还有第三个人。 王鹏很自然地回头看去,就见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穿着便装守在门口,似乎是为了防止王鹏逃跑,王鹏能够意识到这个人是魏仁武的帮手,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人是个警察,名字叫袁景。 王鹏的脑袋中充满了疑问,他需要有人能够给他解答,能够解答的人自然是魏仁武,所以他把问题抛给了魏仁武:“你们擅闯我家,是想干什么?”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我们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抓凶手的啊。” 毫无疑问,魏仁武的意思就是指王鹏是凶手,先不说王鹏是不是凶手,就算王鹏是凶手,那么王鹏也不会马上承认的,没有谁会马上承认自己是凶手,所以王鹏反驳:“这里没有凶手,你们来错地方了。” 魏仁武摇摇头:“不,这里有凶手,而且凶手就站在我的面前。” 魏仁武的面前就站着王鹏,意思再明显不过。 王鹏摇摇头:“我不是凶手,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而且警察也否认了我是凶手,所以你们绝对找错了人。” 魏仁武轻叹一声:“哎,人们总说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一直不明白,明明已经能够预测自己的未来了,为什么还要苦苦强撑?”说完,魏仁武便从背后掏出了一瓶洗洁剂扔到王鹏面前的地上。 在王鹏看到洗洁剂的那一刻,就像见到鬼似的,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绝对是认识这瓶洗洁剂的。 魏仁武望着目光呆滞地王鹏,试探地问他:“你还记得被你抛弃在余冰洁家的洗洁剂吗?” 王鹏反驳:“你凭什么说是我的?”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先点燃了一支烟:“这瓶洗洁剂是我在余冰洁家里找到的,外面很新,像是刚买的,如果是余冰洁新买的洗洁剂,又用过,我相信至少不会留一堆脏兮兮的碗筷在旁边吧,所以洗洁剂不是余冰洁买的,事实上我也验证过,洗洁剂确实不是她买的,那么问题就来了,洗洁剂不是她买的,又会是谁买的呢?而且洗洁剂被用过,并不是用来清理碗筷,那么又是用来清理什么的呢?” 王鹏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说得越多,就会暴露得越多,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王鹏没有回答魏仁武的问题,不代表这两个问题就没有人解答了,解答的人还是魏仁武自己:“毫无疑问,洗洁剂是凶手自己带来清理血迹的,凶手会觉得只要把洗洁剂放在余冰洁经常放洗洁剂的地方,就不会引起怀疑,很可惜只要不是本来就应该在那里的东西,再怎么样也会引起怀疑的,所以我也注意到了那瓶洗洁剂,而且我还让我的警察朋友去调查过,你在案犯前一天也在你家附近的杂货店里买过同样的洗洁剂,杂货店的监控视频刚好拍到了你的正脸,所以你是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的。” 魏仁武找到了王鹏买洗洁剂的证据,所以他无法否认买洗洁剂的事实,但是他还可以否认自己是凶手:“就算我买过洗洁剂,难道我不能自己家用吗?” “家用?”魏仁武摊开双手,“得了吧,王鹏,你根本不会在家吃饭的,你的碗筷都积灰好几层了,你把洗洁剂买回来干吗?种花吗?” “就…就算这样,那也不能说我是凶手啊?”王鹏的声音开始颤抖,他自己也意识到他在劫难逃,可是他还是想最后再挣扎一下。 “你是案发前一天买的洗洁剂,而这瓶洗洁剂却在案发后在余冰洁家,且被人用过,这毫无疑问地说明你在这段时间里去过余冰洁家,而且还把洗洁剂留在了案发现场,这还不能说明你是凶手吗?要知道你可是对警方撒谎说你在那段时间里,从来没有去过余冰洁家,这你又怎么解释呢?”魏仁武的话就像连发的子弹,弹无虚发地全部打在了王鹏的身上,痛却在王鹏的心里。 魏仁武又补充了一句:“你是余冰洁的前男友,你们俩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你很清楚余冰洁平时会把洗洁剂放在洗碗槽下面的柜子里,所以你也下意识地把你买的洗洁剂放在了那里,只是没想到这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却把自己给暴露了。” “我早就跟他说过,根本不需要洗洁剂,他非要我带上,我就是怕引起怀疑,才没敢和凶器放在一起,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王鹏显得非常懊恼,但是他的话却牛头不对马嘴,不像是对魏仁武说的。 “你在说谁?谁让你带上洗洁剂的?”魏仁武还是听出王鹏话里的端倪,急得站了起来。 王鹏望了一眼,一个转身立即冲向守在门口的袁景,意图逃跑。 袁景被王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想到王鹏会突然冲过来,不过魏仁武倒是事先想到了,他还给了袁景一个小瓶子,用于王鹏逃跑的时候,阻止王鹏。 袁景把魏仁武的小瓶子从兜里掏出,重重往王鹏跑过来的地上一扔,王鹏立马吓得倒退了几步。 王鹏面色凝重,他用鼻子嗅了嗅,立即发现不对劲,立马放弃了夺门逃跑,而是冲到电视柜旁,跪在地上,抽出电视柜的抽屉。 王鹏把抽屉翻转过来,在抽屉的底部用胶布贴着一支注射器。 王鹏赶紧把注射器取下,对着自己的手臂注射了进去。 魏仁武没有阻拦王鹏,而是抚摸着八字胡,笑嘻嘻地告诉王鹏:“我想你注射的是‘沙林’的解药吧?” 王鹏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经给了魏仁武答案。 王鹏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他的双腿已经没了知觉,紧接着意识也开始模糊,但是视线还没有完全封闭,他看见魏仁武瘪着嘴在对他说:“很可惜,我用的并不是‘沙林’,而是‘*’,一种最原始的神经毒气,毒性和挥发速度都要比‘沙林’更慢一些,所以你的解药根本不起作用……” 魏仁武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消失,很快眼前一黑,他便彻底没了感觉。 “他会不会死啊?”袁景查看了躺在地上的王鹏,并用手指试探了一下王鹏的脉搏,脉搏微弱,但是还活着。 魏仁武抽着香烟,摇摇头:“放心吧,这点剂量,还不至于致命,只会夺取他的五感而已,基本上和麻醉药没什么两样。” “现在该怎么办?”袁景在等着魏仁武下一步的计划。 魏仁武回答:“把他带到我事先准备好的地方去,我要好好审问他,用我的方式从他的嘴里撬出是谁指使的他。” 十八、另一个地方 李威上课总是爱坐最后面的角落的位置,在这里,不会有其他人跟他一起坐,也不会有其他人让他和他们一起坐中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会感到异常孤独,李威也是人,他也不会例外,可是他却很享受这种孤独,这样让他感觉很自由,无忧无虑,他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给打扰,眼下再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了,因为上一个打扰他的人,已经成了死人。 像李威这样的学生,总是容易被人忽视,连任课的老师也总是记不起他教的班级里有这么一个学生,有时候连点名,老师都会忘记这个学生,按道理,许多大学生如果能够错过点名的话,基本上都不会来上课了,可是李威还是坚持来上课,纵使他成绩已经差到垫底,他还是想要学习知识,他可不想等到他毕业的时候,还什么也不会。 上课总是枯燥无味的,大脑的思维会越来越模糊混乱,然而这样就会加强其他方面的感官,比如腹部。 李威就在课堂之中,腹部开始隐隐作痛,有一种想要拉屎的冲动。 想要拉屎,就一定要去拉,不然强忍住,对身体是有损害的,于是李威便站了起来,从后面冲了出去,连假都懒得跟老师请,他也知道反正老师会忽视他,根本不需要请假。 李威直冲向楼道最外的厕所,楼道中没有一个人,大家都正在安静的上课。 然而,当李威冲进厕所的时候,厕所里也空无一人,三个隔间任他挑选。 他选择了最里面的隔间,关掉隔间的门,一泄千里。 “舒服啊!”李威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整个厕所,安静地只有他拉屎的声音。 等等,好像不止有李威拉屎的声音,好像中间还夹杂着脚步声,但是是很轻的那种脚步声。 李威再仔细去听哪个脚步声的时候,却什么也听不见,他也没有听见有其他人撒尿或进入其他隔间的声音。 可能真是李威听错了吧,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的声响了。 李威便没有再管什么声响的问题,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十分钟过去,李威已经感觉到腹部空空,便用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的屁股,使劲站了起来,蹲的时间太久,双脚都有些麻痹。 李威按开水箱,流水把李威的排泄物冲到了下水道。 李威打开隔间,准备走出厕所去到教室,可是他却连一步也没能离开隔间。 他没有离开隔间,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当有人用一把水果刀比在你的喉咙上的时候,无论谁也不敢动弹,更别提离开了。 李威看得很清楚,用刀威胁他的人,有一对显眼的八字胡渣,他认识这个人,在两天前,这个人还找过他打听田翔的案子,他记得这个人是个侦探,只是没想到现在这个人却拿着一把刀不准他离开隔间。 毫无疑问,这个留着八字胡渣的人就是魏仁武。 “你…你想要干什么?”李威声音有些颤抖,不过,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没有人能够冷静。 魏仁武冷笑一声:“我干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干了些什么?” “我…我又干了些什么?”李威越来越害怕。 魏仁武用脚把隔间的门关住,左手掐住李威的脖子,右手晃动水果刀:“还认识这把刀吗?” “不…不认识。”李威嘴上说不认识,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水果刀。 魏仁武又把刀放在李威的脖子旁:“别撒谎了,这把刀就是你买的,你就是用这把刀放干了田翔的血。” 李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好像被魏仁武说中了心事似的。 魏仁武接着说:“放血的滋味很爽吧,看着血液一滴一滴地掉在黑漆漆的澡堂里,而自己讨厌的人的生命一点一点在自己的手里消逝,是不是感觉嗨爆了?你想不想也体验一下被放血的滋味?” “不…不…不,我不想死!放过我吧!”李威大声地求饶,双腿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要不是他刚刚才方便过,恐怕现在尿都会被吓出来。 “说,田翔是不是你杀的?”魏仁武咄咄逼人,直逼得李威感到崩溃。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李威哭喊了起来,虽然他没有尿可以被吓出来,但是他的泪水还是不少。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吧,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找到了你买这把刀的证据,你也逃不过的。” 李威强忍住泪水:“人是我杀的,你…你会把我交给警察吗?” 魏仁武笑嘻嘻地收起了水果刀,用左手拍了拍李威的脸颊:“暂时不会,我要先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聊聊。” “去哪里?” 李威的问题,魏仁武并没有回答,他只见魏仁武从兜里掏出了一支小瓶子,并打开瓶子,把瓶口对准李威的鼻子。 李威不自觉地嗅了嗅,他立马感到全身麻木,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力喊叫:“是…是‘沙林’?” 魏仁武看着倒下的李威,抚摸着八字胡渣,摇摇头:“不,是‘*’。” 另一边,袁景根据魏仁武的指示来到了一个叫“夜魅”的酒吧。 袁景走进酒吧,所有的服务员都在为晚上的营业做清洁工作,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一下袁景,就好像没有袁景这样一个人走进酒吧似的。 但是开门做生意,就一定得有人招呼客人,就算雇员不会招呼客人,老板也不会轻易让自己赚钱的机会溜走的。 于是,酒吧老板走到袁景的面前,殷勤的微笑:“客人,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我要点份盒饭。”袁景战战兢兢地回答。 袁景明知道在酒吧点盒饭,和去警局要看病一样的傻逼,但是这时魏仁武要求他这么做的,他就必须按魏仁武的要求去做。 “客人,我们这里是酒吧,不卖盒饭的。”酒吧老板仍然保持着微笑。 可是老板越是微笑,袁景越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既然不卖盒饭,那我要来份新疆大盘鸡。”袁景硬着头皮又继续装着傻逼。 这一次老板哈哈大笑起来:“既然是熟客啊,请跟我来。” 两人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就像是两个神经病在交流一般,可是却得到了一个正常的结果。 袁景其实根本不知道酒吧老板会把他带到哪里,但是魏仁武告诉过袁景,只要他按这样跟酒吧老板对话,酒吧老板就会带他到一个有汪元在的地方。 酒吧老板把袁景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的墙角有一个青花瓷的花瓶。 酒吧老板扭动花瓶,于是,办公室里朝南的墙面打开了一条暗道。 袁景完全不知道一个看似正常的酒吧,竟然藏着这么一个暗道,更不知道这暗道背后到底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魏仁武也没有具体跟他提过。 可是,当他通过了暗道后,他惊呆了,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赌场。 很明显,这赌场是不合法的,而袁景是一名警察,他完全有义务捣毁这个赌场。 但是,袁景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答应过魏仁武,在魏仁武叫他来之前,曾经告诉过袁景:“你将会看到一些你不太高兴的事情,但是你不能破坏那里的一切,不然你就不用去了。” 虽然袁景十分想叫来警队,可是他只能忍耐,他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了魏仁武,就一定要做到。 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汪元,幸好汪元这个人非常好找,因为这个赌场,绝对没有第二个胖成汪元这样的男人了。 汪元坐在骰子区,手里紧握着一沓钞票,眼睛就没离开过骰盅。 袁景缓缓靠近汪元的身边,试图一次便拿下汪元,不让他有一丝能够逃跑的机会。 袁景走到骰子桌前,在大家都在用自己的钞票热火朝天地下注时,袁景也扔了一样东西到下注区。 当所有人看到下注区袁景扔的东西后,全部都吓得离开了桌子,原来袁景扔得是警官证。 在一个非法的地下赌场,突然出现了一名警察,难免会引起一些骚动。 “快跑啊!警察来了!”于是,纷纷有人朝出口跑去。 汪元没有跑,倒不是他不想跑,只是他这个体型确实不方便移动。 赌场一个管事的经理朝袁景走了过来,非常恭敬地对袁景解释:“这位警官,我们这个月交过保护费了,怎么您今天会过来呢?” “保护费?”袁景立即明白过来保护费的意思,看来地下赌场不是没有道理的存在在这里的。 袁景摇摇头:“不,我今天不是为了赌场而来的,我只是办一桩案子的。” “那你应该是来找我的吧?”汪元倒是很识相,立马便推测出袁景是为了徐东海的案子来的,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因为在徐东海遇害后,已经有不少警察或者和警察有合作的侦探来找过他,所以他对袁景的到来并不稀奇。 “汪元,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袁景对汪元宣布道。 汪元倒是很配合地回答:“好啊。” 十九、出卖灵魂 汪元走在前面,袁景跟在后面,越走越偏,越走越没有路。 眼看就要钻进一片树林里,汪元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是问身后的袁景:“我们这不是去警局吧?” “当然不是。”袁景没有必要骗汪元,因为瞎子都看得出来,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怎么可能是去警局。 “那你要让我去哪儿?”汪元的脑袋里满是疑惑。 “别问这么多,只管往前面走。”实际上袁景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他只看到魏仁武在手机地图上给他标出了一个坐标,而他带汪元去的地方,也就是朝着坐标前进,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位置会这么偏僻。 两人于是都同样带着疑惑钻进了树林里。 约莫五百米的路程,突然从一株树后面钻出来一个人影,挡在汪元和袁景前进的路前。 “原来是你。”汪元认出了来人,因为这个人在两天前便在地下赌场找过他。 而这个人对于袁景来说,也再熟悉不过,因为此人就是袁景的侦探搭档——魏仁武。 魏仁武哈哈大笑:“你们不需要再朝前走了,这里就是目的地。” “所以是你想要找我吧。”汪元是个聪明人,一下便识破了魏仁武和袁景的目的。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渣:“没错,我就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跟你谈谈。” 汪元表情冷静,还露出了微笑:“想跟我谈谈,在哪里不能谈,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地方?像上次一样,边喝酒边聊,不好吗?话说,你上次没喝上两口,就逃跑了,不补上吗?” 魏仁武顿了顿,掏出了一个香烟:“我选择这里,是因为我第一次来沈阳的时候,追查第一桩案子便是从这里开始的,每一次在我遇上一些问题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找找当年破案的思绪,今天我脑袋里有了一个新问题,所以把你叫上了,帮我解答一下。” 汪元耸耸肩:“说出来让我听听,看我是否能帮你解答。” “徐东海是不是你杀的?”魏仁武一针见血地直奔主题。 “是我的杀的。”汪元的回答让魏仁武和袁景都十分惊讶,按道理,罪犯在被指认的时候,都会因为羞愧或者害怕而下意识地否认,汪元不但没有否认,甚至连掩饰都没有,而且他回答得十分冷静,没有一丝恐惧和后悔,就好像他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 “都不为自己辩解一下吗?”很显然汪元没有辩解,但是魏仁武还是忍不住想要问。 汪元摇摇头:“没有那个必要,我想你们已经查过我银行户头的金额了,没错,那不是我的钱,我之所以杀掉表哥,也是因为钱。老实说,表哥是个老实的好人,杀他,我是挺后悔的,可是我既然已经和别人达成了交易,我就必须这么做,现在遇上你们,对于来说,反倒是个解脱。”汪元长舒一口长气,就好像压在心中的一块巨石,突然化作了粉碎。 “别人?”魏仁武呵呵一笑,“这个别人,我非常感兴趣,虽然我已经在两个人的嘴里听过这个别人了,但是我还是想听你说说。” “那两个人呢?”袁景突然在这时插了一句嘴。 “在五十米外的树上倒吊着的。”魏仁武很不耐烦,他讨厌被人插嘴,“他们已经说了该说的,所以我得让他们在树上好好的睡上一觉,那个杀猪般的叫声,实在让人受不了。” 袁景和魏仁武所说的两个人是王鹏和李威,袁景从魏仁武言中之意已经听出,魏仁武严刑逼供了两人,袁景立马朝林子深处跑去找王鹏和李威,他是个警察,他可不能让自己的罪犯在法律审判之前出意外。 在袁景走后,魏仁武总算能和汪元安静地对话了,魏仁武又重新问了一遍:“来吧,说给我听听。”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鬼吗?”在说魔鬼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直保持冷静的汪元,突然嘴角抽搐,似乎表露出恐惧的神情。 “我不相信。”魏仁武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个世界没有魔鬼,就算有像魔鬼的人,那也只是人,人会玩弄人心,所以都是人心作祟。” “哎!”汪元长叹了一声,“我以前也不相信,直到我真的遇上了。” 魏仁武知道汪元将讲诉一个比较长的故事,他把香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竖起耳朵仔细听。 汪元顿了顿,才开始讲诉:“魔鬼本来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它总存在人的心中,可是每当人心不稳的时候,魔鬼就会从你的心中跑出来,占据你的内心,吞噬你的灵魂,直到把你变成它的奴隶,没错,我就是这样被魔鬼给缠上的。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好赌,因为赌,我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几乎我曾经拥有过的,现在全部都已经失去了。我曾经想过戒毒,可是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觉得人已经烂了,已经无法挽回,已经没有动力再站起来,为什么不变本加厉呢?于是我继续赌,直到赌到负债累累,甚至在表哥那里借钱去赌,把表哥也给搭上了。表哥真的是个大好人,他借我钱,是希望我能把债都还清,然后彻底重新做人,可是我辜负了他,最终他也放弃了我,就开始逼我还钱,我哪里会有钱去还他,我有钱的话,早就继续拿去赌了。就这样,连最后一个帮助我的人,也恨我入骨,那一刻,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我甚至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这时有一个人,不对,是一个化作人像的魔鬼找到了我……” “是人吧。”魏仁武还是不相信那会是魔鬼。 汪元并没有理会魏仁武,而是继续讲诉:“在你的内心动摇的时候,魔鬼就会在你耳边低语。那天晚上,很黑,我因为表哥的逼债而彻夜难寐,突然我的床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我问他是谁?他没有回答我,他只是问我,想不想解决所有的苦恼,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并告诉我,他可以帮助我。已经走投无路的我,当然愿意拿回所有的一切,我根本想都没多想,便向他寻求了帮助。只是没想到,他却说杀掉表哥才是唯一能让我解脱的办法,而且他会教我一个方法杀掉表哥,还能逃避警察的法眼。老实说,我能在一把牌上赌输一栋房子,甚至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杀人,这对我来说,真的有些担心,所以我犹豫了,我想只要是人,都会在杀人这种事情上犹豫的,更何况要杀的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就在你犹豫的时候,魔鬼总会用各式各样的条件来诱惑你,他告诉我,只要我愿意杀掉表哥,他除了一种能洗脱罪名的杀人手法外,还能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去还清债务,继续赌博。于是,我就像其他凡人一样,动了凡心,便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魏仁武这时插了一句嘴:“他教了你什么办法?” 汪元回答:“他给了一个瓶子和两支注射器,并告诉我,瓶子里是一种叫做‘沙林’的神经毒气,而注射器是‘沙林’的解药,他让我单独去约见表哥,然后先把解药注射到身体里,再把瓶子扔到地上,表哥就会被‘沙林’夺取意识。在表哥失去意识之后,用绳子和木板把表哥固定成跪在地上,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让他成一种忏悔的形状,再用刀割断表哥颈部的大动脉,让表哥放血而亡。老实讲,我不知道他这种办法为什么会让我逃脱警方的追查,从表面上看,并不能帮我洗脱罪名,可是我还是按他的办法做了,没想到真如他说的那样,警方只是简单地问我的话,从来没有正面怀疑过我,那个时刻我才感叹他的魔力。” “那根本不是什么魔力,只是他的一种迷惑手法而已,你无法整体来看这个案子,所以才不能明白,而我整体追查过这个案子以及相关的其他两个案子,所以才明白,他确实是个聪明的罪犯。”魏仁武仍然对这个魔鬼不屑一顾。 “哎!”汪元感叹了一声,“杀掉表哥之后,我真的挺后悔的,虽然从那以后,我的家里突然多出了一百万的现金,我确实解决了债务问题,而且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我却总觉得他总在某个暗处窥视着我,缠着我。” “他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他让你做出了这些事情,就没有从你的身上得到什么吗?”魏仁武十分好奇。 “没有,他没有主动要求过我什么。”汪元摇摇头,“可是,我却觉得,我把我的灵魂卖给了他,他绝对是一个做灵魂交易的魔鬼。” “他有说过自己叫什么吗?你有没有看清他的样子?”魏仁武追问着,最终答案呼之欲出。 汪元点点头:“虽然室内昏暗,但是接着稀薄的月光,我依稀能看见他有一大圈遮蔽下半脸的大胡子,在月光下,他也曾告诉我,他叫‘撒旦’。” 二十、恶魔初现 撒旦。 这个曾经天堂中地位最高的六翼天使,因为反对上帝耶和华,被上帝逐出天堂,贬至地狱,被罚一辈子掌管地狱,从此撒旦便堕落为恶魔和邪恶的源泉。 “撒旦”。 很明显“撒旦”是一个人,至少魏仁武认为这就是一个人,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本来就没有神和恶魔的观念,在他看来,这些无非都是有人装神弄鬼而已,就像上帝之子耶稣,自称耶和华的分身,行使着上帝的权利和义务,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耶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欺瞒世人的一种手段。 和耶稣一样,这个“撒旦”也是如此,他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装成恶魔,混肴视听,通过所谓的灵魂交易,控制住一帮没有自制力的人,为自己做事。 魏仁武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人,他才不会轻易被“撒旦”这种小把戏给欺骗,在他看来,“撒旦”所做的一切,只是一个开端,好戏一定还留在后面。 一想到这些,魏仁武忍不住偷笑起来,他觉得这个案子牵扯出来的“撒旦”实在是太有趣了。 “你在笑什么?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吗?”袁景站在魏仁武的面前,一脸怒气,他很严肃地在和魏仁武说话,魏仁武却似乎不屑一顾,甚至还偷笑起来,这让他如何不生气呢? 魏仁武收起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听见了的。” “那我说了些什么?”袁景才不相信魏仁武有认真在听,至少那个偷笑表现得不是这样。 魏仁武瘪瘪嘴,抚摸着八字胡渣回答:“你刚刚说,王鹏和李威两人浑身是伤,而且现在两人人事不省,我到底对他们做了些什么?” 看来,魏仁武确实有认真在听袁景说话,于是袁景指着他背后被倒吊在树上,失去意识的王鹏和李威,怒斥魏仁武:“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些什么?” 魏仁武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只是为了让他们开口说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让他们两个人吃了一点苦头而已。” “这是一点苦头吗?这明明就是酷刑!”袁景音量提高了不少,他在这个案子上一直都是尊重魏仁武的,可是现在他彻底不淡定了,他真没想到魏仁武手段会如此残忍,因此他现在才能确信他的搭档张德胜认为魏仁武不好接触是正确的。 “大惊小怪。”魏仁武点燃了一根香烟,“他们两个人是杀人犯,是罪人,受点苦头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怎么同情罪人了?” “罪人也是人!”袁景长叹一口气,“没错,我选择做警察,就是为了惩罚罪人,可是做警察就是要用正确的手段去惩罚罪人,而最正确的手段便是法律手段,而不是以暴制暴,如果因为对方是罪人,我们就要伤害他们,那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我们和他们没有区别了,那这个世界就会被邪恶所吞噬。” 魏仁武深吐一口烟圈:“肤浅!幼稚!只有你这种牛犊警察才会有这种想法,再者说,就算你不是坏人,我可没说我是坏人,在我的观念里,要想抓住最恶的坏人,就必须比他们更恶。” “哎!看来咱们两人之间的观念有很大的冲突。”袁景对魏仁武表示了很大的失望。 魏仁武呵呵一笑:“可别忘了,是你找的我。” 没错,是袁景找的魏仁武,是他想向魏仁武学习刑侦推理知识,有得必有失,在破案的过程中,他的确在魏仁武的身上学习到不少,同时他又越来越看不惯魏仁武,但是他又必须去忍受魏仁武的点点滴滴,这就是他学习过程中必须付出的代价。 “汪元,你又把他怎么样了?”袁景十分担心魏仁武会像对王鹏和李威一样去对待汪元。 魏仁武把香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回答:“他很好,很配合,不像这两人,所以我只是把他绑了起来而已,毫发无损。” 袁景一听,长舒了一口气,至少他还能完整地带回一名罪犯。 这下,三名杀人犯已经被逮捕,“忏悔者”连环杀人案算是告一段落,可是却牵扯出“撒旦”这个更大的阴谋,袁景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他完全没有破案的喜悦。 袁景问魏仁武:“关于‘撒旦’,你有什么看法吗?” 魏仁武摇摇头:“我能有什么看法?除了知道他是个大胡子,喜欢躲在暗处指挥别人做事以外,我根本对他一无所知。”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指使汪元三人杀人呢?好像这人和他们三个人毫无关系,又好像这人和三名死者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到底想做什么?”袁景一想到“撒旦”,脑袋都大了一圈,他根本毫无头绪。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渣:“具体他想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就像我之前推测的那样,‘沙林’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我怀疑这不仅仅是一个人这么简单,他可能背后有一个巨大的组织,就像当年让‘沙林’闻名全世界的‘奥姆真理教’一般,而且他自称‘撒旦’,就更加和邪教分不开联系,而且你注意到他教唆汪元三人的杀人手法没有?” “手法怎么了?难道不是为了迷惑我们,掩饰这是分别三个人的仇杀,而伪装成一个不相干的的连环变态杀手而做的手法吗?”袁景不懂魏仁武想表达的意思。 “没错,这确实是为了迷惑我们而做的手法,但是这也太诡异了一点,不是吗?”魏仁武又提示了袁景一次。 袁景摇摇头,他仍然不能理解魏仁武的意思。 魏仁武提出的问题,最终还是只能魏仁武自己来解答:“我的意思是,这就像是一种宗教仪式,比如佛教的诵经,*教的礼拜,邪教也会有邪教的仪式,很多时候,邪教的仪式都和血液或者死亡有关,这就好比‘奥姆真理教’大规模散布‘沙林’毒气害人,他们只是为了祭奠一些坏东西的仪式而已。” 袁景开始有些明白魏仁武的意思了,他试问:“你是说,这个案子牵扯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个‘撒旦’?这背后可能还有一个庞大的邪教?” 魏仁武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这三起案子又像一封挑战书。” “挑战书?”袁景一脸懵逼,“送给谁的挑战书?” 魏仁武指了指袁景:“送给警方……” 魏仁武停顿了一下,又指着自己的鼻子:“……和我的挑战书。” 袁景心头一紧,直感觉一股慑人的寒意侵袭背脊,他只是一个刚初出茅庐的学徒警察,他还存在学习的阶段,能破一两个命案,对于他这种新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却没有想到,案子没有遇到多少,便卷入一场巨大的漩涡之中,而且这个漩涡很有可能是他这辈子都不会经历第二次的战争。 魏仁武提醒袁景:“这件事,咱们还不能拿出去讲,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为什么?”袁景不懂,既然是难以避免的战争,更应该提醒警方,会有这样的邪教组织要在他们地头上兴风作浪,这样也好早做准备,避免被打个措手不及。 魏仁武摇摇头:“既然对方发出了‘挑战书’,而且故意卖出过破绽,就说明他们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如果我们告诉太多的人,就刚好着了他们的道,所以咱们再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之前,先保密。” “你是怎样看出他们是故意卖出破绽的?”反正袁景是没有看出来。 魏仁武指着被倒吊起来的王鹏和李威,回答:“王鹏之所以被我们识破,是因为洗洁剂,李威是因为‘双立人’水果刀,而汪元是因为突然多出来的钱,这些也是在‘撒旦’授意下,王鹏才会去买洗洁剂,并且把洗洁剂留在了余冰洁家,而李威才会去买‘双立人’水果刀,另外汪元的钱本身也是‘撒旦’给的。一个能够策划这三起连环杀人案的聪明人,怎么可能刚好在这种低级的问题上犯错呢?我觉得他完全是可以规避这些错误的,所以这些错误都是‘撒旦’故意卖的破绽,他就是想让咱们发现他的存在。” 听完魏仁武的话,袁景茅舍顿开,如果是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些让他们破案的关键证据,竟然会是“撒旦”故意放给他的,魏仁武的思维果然超前他太多太多,他要在魏仁武身上学习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渣:“这三人,你先带回局里,‘撒旦’和他的邪教,我会暗中着手调查的。” 袁景点点头。 “‘撒旦’。”魏仁武自言自语了这两个字后,突然他的额头冷汗直冒,全身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然后就是眼前一黑。 一、侦探偶像 “啊!”魏仁武从床上惊坐起,额头尽是冷汗,左边身子感觉到麻痹。 魏仁武用手擦拭着自己的汗水,大口喘着气,这才发现,原来他是在做梦,他现在躺在成都家里的床上,因为侧着身子睡,所以左半身子会感觉到麻痹。 魏仁武将头埋在双手里,仔细回想着他做的梦,他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他竟然会梦见九年前临近大学毕业时候的案子,他知道这个梦不是没有由来的,这一定是因为他最近听到“撒旦”的名号,才会回忆起来那段时光。 魏仁武*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拉开窗帘,阳光正好,又是一个晴朗的下午天。 魏仁武还是那个魏仁武,只不过现在的魏仁武相比以前的魏仁武,会更有名气一点,这一点,可能是很有距离的一点,要知道魏仁武在成功捕捉到杀手榜头名的“死神”五人组后,声名大噪,享誉整个中国的侦探界,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侦探,但毫无疑问,侦探界的人都把魏仁武当做偶像在崇拜,连中国侦探协会的会长全开都享受不到如此的待遇。 “魏先生,我听到你在叫。”魏仁武房间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圆脸清秀的青年站在门口,关心地询问魏仁武。 这个青年叫做岳鸣,是魏仁武的助手,同时也是魏仁武最信任的徒弟,另外岳鸣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珠江三角洲最富有的岳氏集团的董事长,是个实打实的亿万富豪,只不过他喜爱侦探比生意多太多,并且和其他侦探一样把魏仁武当做偶像崇拜,于是甘愿放下他的亿万富豪身份来给魏仁武做助手。 魏仁武朝岳鸣摆摆手:“没事,我在练习唱歌,要知道,出去泡妞,有一副好嗓音,是会加很多分的。” 岳鸣瘪瘪嘴:“那希望你的歌声不要吓跑那些妞。” 魏仁武一边披上自己的睡衣,一边询问:“最近有什么新的案子吗?” 岳鸣点点头:“案子挺多的,我已经按a、b、c、d四个级别分好了,就等魏先生过目。” 岳鸣和魏仁武,在自己的家里成立了一个叫做“鸣武侦探事务所”的侦探事务所,事实上,这个侦探事务所是岳鸣擅自成立的,当然并没有得到魏仁武的许可,因为魏仁武不想当侦探,可是木已成舟,最终魏仁武还是接受了侦探事务所。 而且,就在魏仁武用假死的办法智破“死神”案子后,“鸣武侦探事务所”门庭如市,接到案子数量如天上的繁星,数都数不过来,当然数量一多,质量就会参差不齐,魏仁武可不是那种随便阿猫阿狗的案子都会接的人,他只会接那些自己感兴趣的大案子,于是他才会叫岳鸣先筛选一遍,然后分成a、b、c、d四个等级,他会先优先处理a级的案子,接着才是b、c、d级别的案子。 可是,有得必有失,在“死神”之案后,侦探事务所的生意火了,魏仁武却丢了一份他的本来工作。 要知道,魏仁武以前是四川省公安厅重案第二支队的聘用刑侦顾问,在他开始在成都生活以来,他便帮助重案第二支队屡破奇案,得到了公安厅的信任和重用。 在“死神”之案过后,一切都变了,魏仁武已经不再担任重案第二支队的刑侦顾问,而且这不是他自己辞职不干,他是被辞退的。 这么多年,魏仁武在公安厅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尤其是最近还帮助重案第二支队抓获了“死神”杀手五人组,却得到了被辞退的结局? 这也不能怪魏仁武,这全都是四川省公安厅重案第二支队的队长林星辰,也曾经是魏仁武红颜知己的林星辰一个人的决定,可是她的决定也就代表了公安厅的决定。 不仅仅是林星辰解除了魏仁武刑侦顾问的职位,她甚至不愿意和魏仁武见上一面,就算会有魏仁武碰面的时候,林星辰也会把脸侧到一边去,所以林星辰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和魏仁武见过面了,也可以说魏仁武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重案第二支队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林星辰不准她的手下和魏仁武有任何的接触。 为什么林星辰会这样对待魏仁武? 这其中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和魏仁武一起侦破“死神”的案子过程中,林星辰诟病魏仁武对于破案中的那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所以才会选择和魏仁武决裂,要知道,因为魏仁武使用的手段,在“死神”的案子中,有八个无辜的人受伤,而且其中一个人还是重伤,现在仍然在医院里躺着,整张脸都被毁了,林星辰实在无法忍受这一切。 没有了刑侦顾问的工作,接触不到公安厅的刑事案件,魏仁武便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在“鸣武侦探事务所”的委托案件之中,这样至少能魏仁武忙起来,日子更充实一点,以不至于那么无聊。 魏仁武坐到沙发上,拿起岳鸣的平板电脑,查看平板电脑上岳鸣整理的a级案子。 第一桩案子写着:“你好,魏先生,我叫龙隆,昨晚上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和我妈分别在家里各自的房间里睡觉,然后我彻夜难眠,又听到窗外时不时传来儿童的哭啼声,吓得我更加睡不着,第二天早上,就发现我妈去世在她的床上,她死的时候,双眼睁开,看着十分恐惧,双手还握住自己的心脏……” “这就是你选的a级案子?”魏仁武对岳鸣做出的选择表示质疑。 很显然魏仁武对于这个案子不太满意,岳鸣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回答:“魏先生,难道你不觉得这桩案子挺诡异的吗?儿童的哭啼声,然后他妈便死了,就像是家里在闹鬼一般,这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我觉得你一定会对这案子感兴趣,所以才选的这案子。” “傻逼,真是愚蠢到家了。”魏仁武非常失望地摇摇头,“他妈是突发心肌梗塞死的,儿童的哭啼声,实际上只是野猫的叫春声而已,猫的叫春声是十分像儿童的哭啼声的,两者之间根本没有联系,只是碰巧一起遇到了而已,不信的话,你自己去查查他妈的病历,绝对会发现他妈有这样的病。” “是吗?”岳鸣的脸更加的红火,就像是一颗熟透了苹果,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傻逼了。 魏仁武又翻看了其他的所谓a级案子,嘴里不断地念叨:“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他媳妇儿,这个案子的金手镯是他儿子偷的,多半是送给小女朋友了,这个案子是意外死亡的……” 最终,岳鸣为魏仁武整理的二十起所谓的a级案子,魏仁武只花了二十分钟便一举破解,岳鸣现在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魏仁武很严肃地看着岳鸣,抚摸着自己特有的八字胡:“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岳鸣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的岳鸣被魏仁武一句话憋得左右不是,如果他说魏仁武厉害,就显得自己更傻了,本来是因为自己选的案子太烂,而不是因为魏仁武太厉害才能快速破掉这些案子,但是他说魏仁武不厉害的话,也不太对,因为魏仁武本身也是厉害的。 魏仁武关了岳鸣的平板电脑,沮丧地大喊一声:“啊!不想看了,a级的案子都是如此不堪,什么b、c、d也可想而知了,你怎么会选到这种破案子给我?” 岳鸣尴尬地解释:“这也不能怪我,实在是委托的没有什么靠谱的案子,民间的案件大多都如此啊。” “以后,这种案子,就你自己去解决,我不想再污染我的眼睛了。”魏仁武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他需要休息一下眼睛,刚刚那二十分钟,他感觉像用眼了二十天一样疲劳。 岳鸣不敢回应魏仁武,因为魏仁武不管案子的话,他真的没有信心他自己能处理那些案子。 “哎!”魏仁武长叹一声,“果然还是只有公安厅的案子,才会让我提起一些兴趣,毕竟他们手上能接触到的案子,才会是整个四川省最重要的刑事案子。” “怎么?魏先生你开始怀念刑侦顾问的工作了吗?”想念重案第二支队的破案生涯的,不只是魏仁武一个人,岳鸣同样想念。 魏仁武没有回答,沉默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如果怀念的话,我觉得咱们还是有机会回到那种时光的,只要你愿意向林队长低个头。”岳鸣一直在鼓励魏仁武去和林星辰好好谈谈,他相信林星辰绝对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 魏仁武把脸撇到一边,非常嫌弃地回应:“我才不要,是她抛下我的,我不可能去给她道歉,要道歉也是她给我道歉,我又没有做错,我可是帮她破了她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大的案子,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 “哎!”岳鸣长叹一声,他知道他这一次对魏仁武的鼓励又失败了,其实他还是觉得挺可惜的,魏仁武和林星辰之间的这次决裂就像是两个情侣之间的分手,纵使他俩不是情侣,只要是世间的分手,岳鸣都觉得挺可惜。 二、暗中保护 “我饿了。”魏仁武捧着肚子,像生了重病一般,虚弱地呼唤。 “好好,我去做饭。”岳鸣觉得案子不能满足魏仁武,至少应该能满足一下魏仁武的胃,在他看来,魏仁武最近的压力实在太大,顺从他一点,对他是有帮助的。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在岳鸣做完饭后,便已经是下午五点,基本上魏仁武吃的饭,已经能被称为晚饭。 用过晚饭后,魏仁武便开始穿自己的衣服裤子,准备出门。 “魏先生,你又要出去吗?”岳鸣自知这是一句废话,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想问,因为魏仁武抓住“死神”之后,每天晚上他都会出门,当然在抓住“死神”之前,魏仁武每天晚上也几乎会出门,但两者意义是不一样的,以前魏仁武晚上出门是去喝酒泡妞,而之后魏仁武晚上出门,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岳鸣根本抓不到魏仁武的一点踪迹,而当魏仁武有点踪迹的时候,魏仁武已经回家。 “你不用管。”这是魏仁武每一次在岳鸣发问后,回应他的标准答案。 讲完,魏仁武便披起风衣,打开门,潇洒的离开。 其实,岳鸣对于魏仁武的行动,也能猜测一二,因为一个月前,岳鸣和魏仁武抓到“死神”杀手五人组之一的王选民时,王选民提到了“撒旦”,而这个“撒旦”应该是魏仁武认识的,因为他第一次在魏仁武的眼中看到了恐惧,魏仁武对“撒旦”这个名号会恐惧,要知道岳鸣认识魏仁武以来,魏仁武便是个无可畏惧的人,能让魏仁武都恐惧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所以,岳鸣猜测魏仁武夜间的行动,一定跟“撒旦”有关。 岳鸣问过魏仁武:“这个“撒旦”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他害怕?” 魏仁武只告诉过岳鸣:“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一个。” 岳鸣反问:“你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吗?” 魏仁武承认:“我的确是。” “那他呢?” “他不是人。” 在魏仁武的内心里,“撒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这就已经足够显示“撒旦”的恐怖。 就是这样的只言片语,便是岳鸣对于“撒旦”的全部了解,魏仁武再也没有提过“撒旦”的任何讯息,就好像要故意瞒着岳鸣似的。 既然魏仁武对于“撒旦”如此重视,而“死神”之一的王选民也宣称“撒旦”要回来了,魏仁武这种不正常的夜间行动,就和“撒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至少岳鸣是这样认为的。 事实上,魏仁武夜间行动,和“撒旦”有一丁点关系,但是主要还不是因为“撒旦”。 魏仁武真正去到的地方,是林星辰家楼下的一个暗角。 虽然,林星辰选择和魏仁武决裂,魏仁武也碍于面子没有去低头认错,可是这并不代表魏仁武的心里不关心林星辰。 特别是知道“撒旦”会回来之后,他更加担心起林星辰的安危,他总感觉“撒旦”会对他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因为他认识的“撒旦”就是这样的风格。 魏仁武身边最重要的人便是林星辰和岳鸣,如果“撒旦”要针对这两人的话,他们两个绝对是首当其冲,岳鸣天天和魏仁武住在一起,就在魏仁武眼皮子底下,魏仁武有足够的精力去保护岳鸣,但是林星辰却不一样,所以魏仁武才会抽出晚上喝酒泡妞的时间来守护林星辰。 林星辰出现了,她从的士车里下来,手里提着新买的菜,走进了小区的大门。 林星辰没有看见魏仁武,魏仁武躲在了暗处,可是魏仁武却把林星辰看得真真切切,就连林星辰撩拨头发,面带桃花的那一瞬间,魏仁武都看得真真切切。 只可惜,魏仁武却没有勇气走出来,对林星辰说上一句:“对不起,请原谅我。” 有时候,魏仁武把面子看得过重,就连魏仁武自己都会这样觉得,但是他就是放不下面子,这是他很大的一个缺点。 魏仁武自我长叹一口气,从兜里掏出“蓝娇”牌香烟,点燃后,放在嘴上,深吸一口气,希望用“蓝娇”强烈的尼古丁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那份忧伤。 这样的关键时刻,魏仁武不能被忧伤冲昏了头脑,他要保持时刻的清醒,这样他才能对付最可怕的“撒旦”。 林星辰回到家后,魏仁武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必须保证林星辰即使在家都能全方位的安全,所以魏仁武开始巡逻起林星辰家附近。 魏仁武在附近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仔细观察着他在这附近遇见的每一个人,从他们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提供的讯息,推测出这些人的身份,用来排除可疑人士。 魏仁武一直在这里待到晚上十二点过后,他完全确定今天林星辰无任何的危险后,他才肯回家。 魏仁武打开了家门,立即摊坐在沙发上,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身心俱疲。 岳鸣也坐在魏仁武的旁边,他还没有睡,他在等着魏仁武的归来,他也挺不放心魏仁武的,因为魏仁武每一晚从外面回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魏先生……”岳鸣很想安慰魏仁武,可是他都不知道魏仁武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 “怎么了?”魏仁武的声音都是精疲力尽的。 “我…我就是想跟你说说一个新案子,我觉得挺复杂的,你说不定会感兴趣。”其实,岳鸣根本没有什么新案子给魏仁武,他只是为了掩饰刚刚叫魏仁武那一下,编出来的瞎话,可是他一说出口,他便后悔了,万一魏仁武真感兴趣,而他却说不出一个合适的案子,那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新案子?得了吧,你筛选的那些案子简直烂得跟屎一样,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要去睡觉了。”于是,魏仁武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岳鸣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魏仁武并没有感兴趣,这才化解了他的尴尬。 可是,岳鸣的担心却没有减少半分,魏仁武变得越来越阴郁,平时的他本是个大大咧咧,爱开玩笑的人,并且总是喜欢用语言和岳鸣抬杠,现在的他别说抬杠了,甚至懒得和岳鸣多说一句话。 光担心也是没有办法的,既然魏仁武能够安全回家,那么他也能安心的去睡觉了。 第二天,岳鸣像往常一样早起,他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翻阅一下他平板电脑上整理的b、c、d案件,并且先从平板电脑上的信息,找找看有没有破案的关键。 本来这些事情都应该魏仁武来做的,可是魏仁武根本对这些案子不屑一顾,为了不砸了“鸣武侦探事务所”的金字招牌,岳鸣只能亲自上阵破案。 直忙到下午一点的时候,岳鸣感觉腹中饥饿,才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去准备叫醒魏仁武起床。 “魏先生,该起床吃饭了!”岳鸣敲着魏仁武房间的房门,朝里面大喊。 半分钟过去,却没有得到房里魏仁武的半点回应。 岳鸣再试了一次:“魏先生,你听见了吗?该起床了!” 可是,仍然没有魏仁武的回应,于是岳鸣擅自打开了魏仁武的房门。 岳鸣只见魏仁武的床上,铺盖卷成一团。 “魏先生?”岳鸣又对床上喊了一声。 铺盖却纹丝不动,岳鸣心想魏仁武睡得还真沉。 岳鸣走到床头前,掀开魏仁武的铺盖,却发现铺盖下根本就没有魏仁武,卷成一团的,只有铺盖自己。 魏仁武竟然早就不在床上了,他也不在家里,那他跑到哪里去了?岳鸣起得很早,他上午九点钟的时候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就是说魏仁武在上午九点前就已经起床偷偷出门。 这就奇怪了,魏仁武很少这么早便出门的,一般来说,只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他才会早起,难道魏仁武已经遇上了“撒旦”? 一切都只是瞎猜,魏仁武确实很早就起床出门,只不过他没有遇上“撒旦”,他是去见一位老朋友。 而这位老朋友还真的是一位很老的朋友,说他老,并不是说他和魏仁武认识的时间很长,主要是因为他的年纪就很老。 这位老朋友,两鬓斑白,脸上皱纹满布,一大清早,便独自坐在“望江楼公园”的府南河边,提着一根鱼竿,垂钓于府南河上。 “你很久没有来了。”垂钓老人眼睛一直盯着缓缓流动的府南河上,可是话却不是在对府南河里的鱼儿说的,话是对他看都没看一眼的背后朝他走来的一个男人说的。 朝垂钓老人走来的男人正是穿着风衣的魏仁武,魏仁武走到离垂钓老人距离十米的位置停下。 魏仁武席地而坐,他向老人问好:“是啊,南郭先生,好久不见。” “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别是你魏仁武,没有事,绝对不会来看望我这个老人家。”南郭先生没有回头看魏仁武一眼,却像早已看穿了魏仁武一般。 魏仁武点点头:“我是来向南郭先生打听一个人的。” 三、南郭先生的委托 垂钓老人不是简单的垂钓老人,他叫南郭先生。 在武侠小说中的江湖世界里,总有一个人能够知晓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任何事情,一般这种人会被人称作“百晓生”。 在成都这块土地上,没有武侠世界,却有一位“百晓生”,而这个人正是南郭先生。 南郭先生是成都这块土地上消息最灵通的人,魏仁武经常都会来找南郭先生咨询,魏仁武尊敬的人不会太多,南郭先生便算一个。 这时,魏仁武来找南郭先生打听一个人,南郭先生也不会马上便答应魏仁武:“呵呵,你还记得你欠我多少个人情了吗?”要知道,南郭先生的消息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拿到的,要想得到他的消息,便得和南郭先生做一笔交易,而这个交易并不是金钱,而是人情,一种比金钱更贵重的人情,这种人情往往都会让人很为难,所以即使知道南郭先生这里能够提供特别的消息,但是找上他的人还是会斟酌再三,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一般人是不会向南郭先生咨询消息的。 魏仁武瘪瘪嘴:“大概一次吧。” “是两次。”南郭先生长叹一声,“哎,你总是需要我来提醒。” 魏仁武哈哈大笑:“你知道的,对我不利的事情,我总是不会用心去记的。” “但是这一次你却是为了打听一个对你不利的人。”南郭先生是个老江湖,他很容易便能看透魏仁武的目的。 魏仁武的表情变得凝重:“这一次,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南郭先生你的。” “能让魏仁武都没有办法的人,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我倒要听听,你想打探谁的消息?”南郭先生说得很严肃,因为他第一次从魏仁武的语气中提出恐惧的意味。 魏仁武顿了顿,才告诉南郭先生:“不知道南郭先生有没有听说过‘撒旦’?” 当魏仁武说出“撒旦”时,南郭先生的脸上立马僵住了,他当然听过“撒旦”的名号,而且他还十分震惊:“我当然知道‘撒旦’,在黑暗世界里,没有人不认识‘撒旦’,他根本就是犯罪界的上帝,你难道想打听的就是他?” 魏仁武没有说话,但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所以,你想知道他的什么事?”南郭先生非常惊讶魏仁武竟然招惹上了“撒旦”,这是一个最不能招惹的人,目前还没有人能在招惹上“撒旦”后,还能活着的。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低沉着声音:“我听说‘撒旦’重现江湖了,他是否来到了成都?” “这么看来,你消息应该比我灵通才对,我都不知道他重现江湖了,你却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在九年前‘撒旦’突然人间蒸发,再也没有他的任何传言,老实讲,我真的很久没有听到有人提起这个称号,今天听你提起,我真的觉得记忆犹新,因为他带给人们的恐怖,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南郭先生轻叹一声,回想起“撒旦”支配整个犯罪界的时代。 魏仁武很失望:“这样看来,你也不知道他是否来到成都了。” 南郭先生转过头来,这一次他终于把头转了过来,对魏仁武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撒旦’会来,但是在成都的地下世界里,还没有传过这样的消息,要知道‘撒旦’这样的人物降临的话,一定会有风声的,我没有得到风声,说明‘撒旦’并没有来,你的消息源不太准确。” 魏仁武摇摇头:“我很确信我的消息是准确的,他只是目前还没有来,可是他来成都,却是迟早的事情,我希望南郭先生你能帮我紧紧盯着地下世界,一旦有‘撒旦’的踪迹,一定要告诉我。” “你想对付‘撒旦’?”南郭先生非常惊讶,这也难怪南郭先生会如此惊讶,“撒旦”绝对不是那么轻易能对付的人,这样说都保守了,应该说根本没人能对付“撒旦”,即使是魏仁武也很难做到。 魏仁武很严肃地点点头:“必须有人站出来对付‘撒旦’,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他所在的地方,必定尸横遍野。你我都知道,如果真有人能对付‘撒旦’的话,那个人就只能是我。” “哎!”南郭先生又一次长叹,“真的,我真的很想帮你,我也不希望‘撒旦’这样的人出现在我生活的地方,可是……” “可是?”魏仁武有些担心南郭先生,“你的可是就是在拒绝我,只要有人情在,你从来不会拒绝,你发生了什么事?” 南郭先生沉默了,他收起了鱼竿,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他确实发生了些事情。 魏仁武追问:“南郭先生,你应该告诉我的,你知道我能帮助你的。” 南郭先生点点头,像是谢谢魏仁武的好意,他告诉魏仁武:“我帮不了你,是因为我明天就要退休了,而且我会离开成都。” 魏仁武立马从南郭先生的言语中得到一些讯息,他继续追问:“成都是你的地盘,这里就好比一座森林,而你就是这座森林里的老虎,能让老虎离开自己的森林,一定是遇上了可怕的猎人,所以你是在躲避哪位猎人?” 南郭先生连连朝魏仁武摆手:“你就别问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而且这是我的私事。” 魏仁武长叹一声:“哎!既然你拒绝了我的帮助,一定有属于你的理由,好吧,可是我欠你的人情却可惜了。” 南郭先生摇摇头:“不会可惜的,事实上,我确实有个忙需要你帮忙,就用你欠我的两次人情一起抵这个忙。” “什么样的忙?你尽管开口。”故人将离开,就算魏仁武没有欠南郭先生人情,魏仁武也不会推辞的。 南郭先生从地上站了起来,魏仁武也跟着站了起来,南郭先生沉重地告诉魏仁武:“我需要你帮我保护一个人。” 魏仁武没有等南郭先生说出让他保护那个人的名字,便点头答应:“明白了,我会保护好他的。” 南郭先生对魏仁武报以微笑:“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到的,这样我也能放心离开。” 说完,南郭先生便收拾好自己的钓具,离开了“望江楼公园”,在这过程中,他再也没和魏仁武有过任何交流,离别总是感伤的,作为理智的两个人,他们不希望把这种感性的情绪带进自己的思想,所以少一点语言,便少一份忧愁。 魏仁武看着南郭先生离去的背影,总感觉自己的眼睛像瞎了一般,一片昏暗,这么多年以来,南郭先生一直充当着魏仁武的一双“眼睛”,而魏仁武现在却失去了这双“眼睛”。 在南郭先生走后,魏仁武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他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城市景色,脑袋里却一直在想南郭先生托付给自己的那个人。 毫无疑问,南郭先生是觉得自己有危险,才选择离开成都的,他让魏仁武去保护一个人,首先这个人必定是南郭先生十分在乎的一个人,另外这个人也同样会有危险。 南郭先生没有告诉魏仁武这个人是谁,魏仁武也没有追问,是因为魏仁武已经知道南郭先生想要保护的人是谁,而且南郭先生也同样知道魏仁武能够推测出来,所以他们两人才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在魏仁武看来,南郭先生是一个迷一样的人物,本来干他这行,掌握着许许多多人像命脉一样的信息,就足够吸引许多人的憎恨,这样他就会十分的危险,对于别人和他自己都同样危险,所以他才会刻意地隐藏自己。 当一个人不被别人抓住小辫子,又能抓住别人的小辫子,那么这个人就能够处于非常安全的情况,这就是南郭先生能够活到这把年纪的主要原因。 要想要绝对安全,光是隐藏自己还是不够的,还得去隐藏自己最在乎的人,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人情味,人有时候不会在乎自己,但是却容易在乎身边的人,谁是南郭先生在乎的人,这就是他最大的秘密。 当然,魏仁武是最有能力揭示南郭先生的秘密,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必须和南郭先生保持一个公平的交易关系,这样南郭先生才会认真地为魏仁武做事,如今情况生变,魏仁武必须亲手去打破这个原则,挖出南郭先生最深处的秘密。 魏仁武了解的南郭先生,是一个孤寡老人,没有老伴,住在一个很偏僻的独立老房子,甚至连邻居都没有,如果有南郭先生在乎的人,一定不会是他的朋友或者女人,因为他这个年纪,他的朋友或者曾经的女人,就算还没有老死,也应该到了古稀之年,反正也没几年可活,去保护他们就显得多余,所以南郭先生想要保护的人一定是他最亲的人,而且还是芳华正茂,最有可能就是他的子女,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南郭先生没有子女,就极大说明,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 魏仁武就是这样做出判断的。 四、魏仁武必须去的案子 魏仁武回到家后,岳鸣正在处理手上的案子。 “魏先生,你回来了啊。”岳鸣觉得魏仁武回来的正是时候,因为他被这一大堆案子搞得焦头烂额,非常需要魏仁武的帮助。 魏仁武没有回答岳鸣,只是点点头,便朝卧室走去。 “魏先生,这几个案子……” 啪! 岳鸣话还没有说完,魏仁武却看都没看岳鸣一眼,径直钻回卧室,顺手便把房门带上,把岳鸣关在了房间外。 岳鸣被魏仁武请吃了闭门羹,他感觉得到魏仁武的情绪上有些低落,似乎在他一大早出门后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情,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魏仁武的情绪低落和一位老朋友要离开有关。 岳鸣不敢打开魏仁武的房门,去问问魏仁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知道,魏仁武不想告诉他的事,就算撬开魏仁武的嘴,魏仁武也不会说,而且还会触到魏仁武的霉头,岳鸣只得任由魏仁武自己去调整心情,他也知道魏仁武自己一定能调整过来的。 岳鸣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去处理那些麻烦的案子。 沉默的一天就这样过去,除了饿了,想要吃饭,魏仁武几乎不和岳鸣说一句话。 岳鸣真不知道魏仁武到底怎么了? 其实,魏仁武心里仍然在想着南郭先生,他总觉得有一天,他也会像南郭先生一样做着同样的决定,他很害怕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因为他和南郭先生一样,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而且这些人大多十分凶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岳鸣说起这些人,他觉得会吓到岳鸣,于是他才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一天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魏仁武依旧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床上睡着懒觉。 岳鸣却打破常规,急匆匆地冲进魏仁武的卧室,摇醒魏仁武。 魏仁武气得都想扇岳鸣一巴掌,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睡觉,他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不知道我在睡觉吗!” 岳鸣被魏仁武的骂声给吓到,他悻悻地回答:“我…我…不是…不是…有意,有…有客人。” “有哪个客人比我睡觉还重要?”魏仁武可不会因为有客人就原谅岳鸣。 “挺…挺重要的客人,是…是张队长。”岳鸣所提的张队长,名叫张风,是四川省公安厅直属重案第一支队的队长,曾经也是魏仁武红颜知己林星辰的重案第二支队的成员,因为魏仁武的帮助,张风才脱离重案第二支队晋升为队长的。 魏仁武一听到是张风来了,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披上睡衣,只说了两个字:“见客。” 魏仁武和岳鸣走出卧室,就看到身材高大的张风坐在沙发上,右腿一直在抖动,显得十分着急。 魏仁武笑脸寒暄:“张队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张风一见到魏仁武,立马从沙发上立了起来,很礼貌地说:“魏先生,没有打搅到你的睡眠吧,我刚刚听到你在卧室里对岳鸣发火了。”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笑着跟张风解释:“这其实是我和小岳开得玩笑,我们俩生活在一起久了,经常用这样的玩笑调节生活节奏。” “哦,原来是这样的。”很显然魏仁武是在胡说八道,张风也懒得去深究,他可没有时间和魏仁武去扯那些闲话。 “张队长会亲临寒舍,想必遇上了棘手的案子吧。”魏仁武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切入话题。 张风顿了顿,眼神游离,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挨了很久,才说:“魏先生,实不相瞒,我本来不该来找你的,因为林队长对你有意见,她号召全公安厅的人来封杀你,虽然我和她已经是同级别的队长,但是她毕竟是我曾经的队长,她的话,我也不好违背,可是眼下这个案子必须由你出马,所以我才会瞒着林队长来找你的。” 魏仁武一听张风是瞒着林星辰过来的,呵呵冷笑三声,他原以为张风的到来,是因为林星辰遇到了困难,不好意思自己来找魏仁武,才让张风替她来的,这便能成为魏仁武和林星辰和好的契机,所以魏仁武才会急着起床见张风,可是张风的说法,显然否认了这点,魏仁武顿时失去了兴趣。 “很可惜的是,林队长封杀我的同时,我也封杀了公安厅,公安厅的案子,我一概不接,小岳,送客!”魏仁武一口否决了张风,转身就往卧室里去。 “魏先生,你为什么不接案子?”岳鸣和张风喊出了同样的话,他们两人都非常不解,尤其是岳鸣,明明魏仁武自己在苦恼没有一个像样的案子可解决,现在张风却拱手送来了案子,魏仁武却又不屑一顾。 魏仁武没有理会张风,也没有直接回答岳鸣,他怒视岳鸣,又重复说:“你难道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我叫你送客!” 岳鸣眼看拗不过魏仁武,正准备送张风离开,却听见张风争辩说:“魏先生,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今天必须接这个案子。” 魏仁武仍然没有正眼看张风,他把头扭到岳鸣这边,用大拇指指着张风,问岳鸣:“他刚刚是不是威胁了我?” 岳鸣看着张风,表情十分尴尬,魏仁武这个问题,让他左右不是人,他只能选择沉默。 张风自己为自己辩解:“魏先生,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案子和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必须由你亲手来解决。” 魏仁武怔住了,在眼下这个时刻,能和魏仁武绝对扯上关系的案子,多半和“撒旦”有关,魏仁武顿时起了兴趣,想听听看张风怎么说。 魏仁武伸出手来,让张风靠近一点。 张风立马领会了魏仁武的意思,走到魏仁武的身边,在魏仁武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岳鸣很想听听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很明显魏仁武有意不让岳鸣知道,所以才让张风偷偷告诉魏仁武,岳鸣只能竖起耳朵,尽量自己听出一些端倪,却只能听到张风提到一个老头,特别是张风在提老头的时候,魏仁武的脸色大变。 在张风讲完后,魏仁武立马对岳鸣说:“你在家好好看着,我和张队长出门一趟。” “哦。”魏仁武要和张风去办大案子,如果要问岳鸣想不想一起去,岳鸣当然想去,可是魏仁武却直接让岳鸣守家,岳鸣有什么办法?岳鸣毫无办法,虽然他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是他只能守家。 离开家后,魏仁武坐着张风的捷达警车,来到了府南河的岸边。 岸边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因为这是府南河沿流线上成都市区的边缘,所以路上的围观群众并不太多。 魏仁武和张风靠近警戒线,守在警戒线边上的一个胖警察和一个瘦警察赶紧上前打招呼:“队长,你总算来了。” 这一胖一瘦是张风最得力的干警,曾经被魏仁武戏称为“哼哈二将”,因为这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很像神话故事里的哼哈二将。 这“哼哈二将”只跟张风打了招呼,却没有招呼魏仁武,就好像只有张风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实际上,他们两人也知道林星辰发布的“封杀令”,也明白林星辰对于公安厅的地位,所以他们尽量不和魏仁武扯上关系,以免张风擅自用魏仁武的事情败露,两人不会被林星辰给迁怒。 张风对两人点点头,示意两人拉开警戒线,并吩咐:“你们两人守在这里。” 魏仁武跟着张风来到了岸边,岸边除了浅草以外,还有一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个死人。 这个死人卧躺在浅草中,整个身体被河水浸泡地全身肿胀,除了身形还是人的身形,整具尸体已经不成人形了。 魏仁武没有说话,却听到张风在说:“尸体是今早上八点被路人在河里发现的,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了,他在河里浸泡了很久,也就是说他死了很久,法医来过,并且推测他的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十一点。” 魏仁武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用自己的眼睛便已经自己预估出死亡时间了。 张风从魏仁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忧伤,但他知道魏仁武不是个轻易会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即使是魏仁武真的在感伤,他也不会自己讲出来的。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既然魏仁武在忧伤,那么魏仁武就一定是认识这个死人的,至少张风是这样认为。 魏仁武没有否认,他又点了点头,并说:“把东西给我看看。” “什么东西?”张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让你一定要把我找来的东西给我看看。”魏仁武重新解释了一遍。 张风这才反应过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张金属卡片递给魏仁武:“这是死者手里紧紧握住的,我想对于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魏仁武接过卡片,卡片上镶着七个醒目的大字:“刑侦顾问魏仁武。” 五、唯一的名片 滴答!滴答!滴答…… 这是滴水的声音,至少一般人从耳朵里听进来,它是滴水的声音,但也有可能不是,因为它比一般的滴水声更加地阴冷,更加地粘稠,而且随着声音越来越急促,空气中渐渐弥漫起血腥味。 是血液,这是血液滴落地上的声音,而这个滴血声却来自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 滴答!滴答!滴答…… 滴血声在移动,虽然移动很缓慢,但总归是在移动。 突然房间大亮了起来,这是一个只有一道门的密封房间,连一个窗户都没有,极像一间密室。 在这个房间靠墙的位置,坐着一个已到花甲之年的老人,这个老人面容憔悴,他一只手按在墙壁上的灯光的开关上,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腰间,而他的腰间血红一片,看来这位老人身负重伤,如果不及时治疗,他可能等不到自然老死,便会提前终止生命。 老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甚至都无法感觉到腰间的疼痛,他很想睡觉,可是他知道自己眼睛只要一闭,便再也睁不开了,所以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睡。 “我在想,你可能需要一点帮助。”老人差点就睡过去了,可是他听到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便立即醒觉,睡意全无。 毫无疑问,这个房间是老人为了躲避伤害了自己的人的密室,现在却闯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这就证明他的密室并不安全,这又如何不叫他警觉。 老人没有抬起头看到那个人的脸,他没有多少力气可以抬头,他只能看着门口一双穿着“骆驼”牌皮鞋的脚。 “你是谁?为什么会找到这里?”老人必须确认这个人是不是来终结自己性命的人。 “哈哈哈哈哈……”来者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是唯一能救你的人,你要庆幸只有我能找到这里,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安全屋,但是我向你保证,你的仇家并没有发现这里。” 老人总算松一口气,看来来人不是敌人,不然根本不用跟他废话,直接取他性命便完了。 “我并不认识你吧。”老人很清楚他认识的所有人的声音,他很确切地知道,他认识的人中,没有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帮助他的人。 既然是陌生人,无论是敌是友,老人都会保留警惕的。 “你不认识我,我还只是个无名小卒,但是南郭先生的大名则是赫赫有名。”来者唤出了南郭先生的称号。 南郭先生并没有惊讶来者能够认识他,能够找到这里,口口声声说要帮助他,必然会认识他。 南郭先生的腰间还在阵阵作痛,也许,他真的需要这个人的帮助,但是他不能马上流露出,他要先试探试探:“我凭什么相信你?” 来者长叹一声,才缓缓说:“因为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你已经没有选择。” 来者一语言中关键,南郭先生除了这个人,已经没人可以帮助他了,因为他甚至活不过第二天。 南郭先生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眼前的这个人,肯定不会轻易地帮助自己的,所以他问来者:“我想你现在该开条件了。” 来者也没有拐弯抹角:“我听说南郭先生喜欢用人情做交易,所以我的条件也便是人情。” 南郭先生早就料到,来者可能是希望能够用这次的人情来换取他那些价值连城的讯息,结果果然是这样,不过这个结果,南郭先生还是能够接受的,所以他一口答应:“可以。” 来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南郭先生可能有些误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条件是人情,不过不是一个人情,是三个。” 南郭先生犹豫了,他所掌握的消息都是非常宝贵的,对于消息直指的那些人来讲,这可能就是生命,一个消息已经是南郭先生的底线,而来者却狮子大开口。 “我知道南郭先生很为难,如果你想要考虑,顺便你,但是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且只要你答应了,我不但能救你的性命,还能完全消除那些威胁你的人,我自己反正觉得这个交易是值得的。” 南郭先生动摇了,再怎么说,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有人帮助他解除威胁,何乐而不为。 就在这个时候,南郭先生的面前多出了一张金闪闪的卡片。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名字,也有我的电话,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南郭先生突然便答应了来者。 “哦?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来者十分好奇。 “因为我知道你,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让南郭先生改变主意的正是那张金闪闪的卡片,那卡片上镶着七个大字——刑侦顾问魏仁武。 过了多年以后,魏仁武的名片又回到了他自己的手里,那是他第一次遇上南郭先生,名片回到他的手里,让他感慨万分,遇上南郭先生的时候,是魏仁武该来成都不久的时候,他初来乍到,便印了一些名片,希望多的人认识自己,结果他发现名片并不适合他,于是他只给过南郭先生名片,所以毫无疑问眼前草堆里这位被水泡到变形的尸体便是南郭先生的。 死人就是死人,无论魏仁武有多大的本事,也无法将死人复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拯救活人,那个南郭先生委托给魏仁武的人,还有找出凶手,为南郭先生报仇,彻底解除威胁。 魏仁武收起了自己的名片,对张风说:“我们得先找出第一凶案现场。” “我们应该根据流水的速度和死者的死亡时间倒推出死者的第一凶案现场吧。”张风是个有经验的刑警,他所说的方法的确是推算死者被杀现场的好办法,而且至少能推算出死者落水的地方。 魏仁武摇摇头:“你来看这里。”魏仁武蹲在尸体面前,招呼张风过来。 魏仁武指着尸体的右脚踝:“这里被绑了很细的线。” 张风也注意到魏仁武所指的线。 “这是钓鱼线。”尸体脚踝上的线很长,足足有五米左右,魏仁武沿着尸体脚踝开始,把钓鱼线全从草里扯出来,并找到了截口,“是被人切断的。” “这能说明什么?”张风没能明白钓鱼线的意义。 魏仁武向张风解释:“这说明按你的方法是找不到第一凶案现场的。” 张风摇摇头:“请魏先生释疑。” “在我看来,死者死后,被凶手抛到河里,并没有马上顺着流水漂流,而是被凶手用钓鱼线缠住脚踝,吊到水里,先在水里浸泡了不知多少时间,然后凶手才切断了钓鱼线,放死者漂流的。”魏仁武手里端详着钓鱼线,他认出这钓鱼线是南郭先生平时垂钓用的钓鱼线。 “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才是专业杀手的做法,不留一点痕迹,包括案发现场的位置。”魏仁武又开始检查尸体,“心口上被人开枪打出三个窟窿,窟窿处的肉比较平整,没有烧伤,说明是凶手是远距离开枪的,远距离开枪,枪枪都能打中心口,说明凶手的枪法很好,应该是个职业的杀手。” 说完,魏仁武便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朝尸体心口上的窟窿掏进去,这一幕张风简直无法直视,实在是太恶心了。 魏仁武从窟窿里捣鼓了半天,掏出了一枚子弹,魏仁武拿起子弹就到河边去清洗子弹上的血迹,然后放在阳光下端详,嘴里念念有词:“子弹不是中国制造的,产地应该是美国犹他州,在成都是弄不到这种子弹,这说明凶手是从外地来的。” 魏仁武收起子弹,立马吩咐张风:“立马排查海关,查查有谁在这两天从美国入境到成都来的,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凶手的线索。” 张风反问魏仁武:“那你呢?” 魏仁武看了一眼尸体,才回答:“我会找出死者第一案发现场,我要通过更多的线索来找出凶手。” “需要人手吗?我可以把我的人派给你。” “你看我,我连小岳都没有带上。”魏仁武从嘴角里挤出一丝微笑。 张风立马明白了魏仁武的意思,魏仁武就是想独自解决这个案子,由此也可以看出,魏仁武和死者关系匪浅,所以张风好奇地多嘴问了一句:“这个死者是你什么人?” “我和他是合作关系,他是我的线人,我帮助公安厅的许多案子,都有这个人帮忙。”魏仁武将南郭先生描述得很模糊,是不想让张风过多的了解南郭先生,毕竟南郭先生所做的事情也是不光彩的事情,并且南郭先生所掌握的信息网实在是太庞大,如果这些被张风知道的话,成都的地下世界就会被警方给暴露在阳光下。 张风拍拍魏仁武肩膀,安慰魏仁武:“节哀顺变吧,虽然很可惜,但是木已成舟,接下来这个案子就全靠你了。” 魏仁武点点头。 六、故意而为之 魏仁武独自沿着河在搜索,只要南郭先生是在河边被抛尸的,就一定能在河边找到线索。 果不其然,魏仁武在河边走了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线索。 魏仁武在河边的一个石柱子上找到了一道划痕,划痕很细,细到和钓鱼线一样,所以他很确认这就是被钓鱼线给划出来的。 如果石柱被绑过钓鱼线,也就是说,凶手用钓鱼线将石柱和南郭先生的脚踝连上,再把南郭先生的尸体扔进河里,让尸体浸泡在河里而不会被河水冲走,直到合适的时间,凶手才割断钓鱼线,让尸体漂走。 只不过,领魏仁武意外的是,他千辛万苦找到的第一凶案现场竟然是“望江楼公园”。 “望江楼公园”可是南郭先生生前,每天都会来垂钓的地方,同时也是消息买卖者的他的交易地点,简单一点来讲,这里便是南郭先生的地盘。 南郭先生昨日早晨告诉过魏仁武,他将退休,并且会离开成都,也就是说他会离开“望江楼公园”。 魏仁武不太明白,既然南郭先生不会再回来“望江楼公园”,那他就应该是在其他地方被凶手杀了后,再被凶手把尸体带到了这里的。 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人带到这里呢?要知道,“望江楼公园”可是位于成都的市中心的位置,凶手要把一具尸体从其他地方带到市中心,招摇过市,即使是晚上,也实在是太具风险。 如果不是凶手把南郭先生的尸体带到“望江楼公园”,便意味着这里就是第一凶案现场,南郭先生便是在这里被杀的。 到底“望江楼公园”是不是第一凶案现场呢? 这个答案不是魏仁武能想出来的,这是需要他亲手去求证出来的。 如果这里是第一凶案现场的话,便一定能留下一些抹不掉的线索,比如血液。 南郭先生是被枪杀的,而且枪枪打在心口,心口是血液集中的位置,血液喷出是根本难以挡住的。 当然,凶手在杀掉南郭先生后,一定会清理现场,会把血迹都抹去,但是毕竟凶案发生在晚上,视线是很不清楚的,在血液横飞后,他很难在那样的情况下,清理完所有的血迹。 魏仁武就是抱着这样的可能性,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放大镜,便不顾地上的灰尘,趴在地上,像一条小狗一样爬行,到处搜索。 现在是大白天,公园里来来往往的路人不胜枚举,几乎每一位路人在路上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都会多看两眼的,基本上所有的路人都把魏仁武当做了疯子,正常人谁会这样做。 但是,魏仁武却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一般,根本不理会路人的眼光,他的眼中只有地面和他放大镜下的镜头,无论花多少时间,他也一定要找到线索,要不然,他就要把这块地方一块不漏的搜索一遍,直到证明这里不是第一凶案现场为止。 皇天不负有心人,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魏仁武两个膝盖都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为止,魏仁武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线索。 一滴非常小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如果不是放大镜,用肉眼确实很难注意到的血迹。 魏仁武注意到血迹的形状,它是不规则的椭圆形,一头大一头小,魏仁武由此分析出,血迹是因为血滴飘到地上,才如此形成的,也由此可以推断血滴飘来的方向。 魏仁武估算了南郭先生的身高,便能测算出南郭先生心口的高度,由此组合就能推算出南郭先生离血迹的距离,再加上血滴掉在地上的形状能够算出南郭先生所在位置的方向,最终便能确定南郭先生中枪的位置。 魏仁武基本上能确定南郭先生是站在什么位置中枪的,也能确定这里果然是第一凶案现场。 魏仁武收起放大镜,想先站起来,可是膝盖麻痹后,使他完全站不起来,他坐在地上,用双手搓在两个膝盖,用手的摩擦增加腿的血液循环,一边搓,他还在一边思考,为什么南郭先生会在“望江楼公园”被枪杀,他明明已经离开了公园,他便不应该回来,难道是被凶手用枪逼迫来到这里的吗? 不,这不可能,凶手摆明了便是要杀南郭先生,南郭先生自己也是明白这一点的,那么凶手还怎么能威胁得到南郭先生,早死晚死都是死,南郭先生完全没有必要听从凶手,被凶手逼迫来到这里的。 这个理论不成立后,便能证明南郭先生是自己自愿回到这里的。 为什么南郭先生会回到这里?他明明已经离开了这里,而且更重要的是,凶手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魏仁武站了起来,他抚摸着八字胡,紧锁眉头,努力地思索,他突然发现,这件事情,不能站在魏仁武的角度去思考,他应该站在南郭先生的角度去思考。 魏仁武不仅仅是站在南郭先生的角度,他甚至站在了南郭先生中枪的地方。 让魏仁武灵光一现的是那张名片,魏仁武从兜里掏出名片,这种名片是从南郭先生尸体身上找到的,南郭先生平时不可能会把魏仁武的名片带在身上的,即使这是两人相识的纪念,也不会这样做的,除非是两个十分相爱的人,这种情况才有可能发生,毫无疑问,他俩可是不是这种关系,不然就太恶心了,那么名片是南郭先生故意带在身上的,为的就是在他死后,能够有人去通知魏仁武。 既然名片是南郭先生故意而为之,也就是说南郭先生已经预估到自己会被凶手杀死,他深知自己难逃一劫,才希望死后魏仁武能够参与到他自己的凶案中。 名片是南郭先生故意的,那么这个第一凶案现场——“望江楼公园”,也是南郭先生故意的,既然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杀死,他当然可以自己选择死亡地点了。 再假设南郭先生自己选择在“望江楼公园”死亡,那么同样的,凶手也是他自己引到“望江楼公园”来的。 南郭先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也必须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因为他可是掌控着成都地下世界所有命脉信息的人,一个愚蠢的人是无法做到这样的地步的。 所以无论是把凶手引到“望江楼公园”,还是留魏仁武的名片在身上,都是他精心策划好的。 魏仁武这下全明白过来了,南郭先生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把凶手引到这里来杀死这么简单,南郭先生真正想引到这里的人是魏仁武自己。 南郭先生从名片开始就在给魏仁武留下讯息,引导魏仁武来到“望江楼公园”,那么魏仁武能够站在南郭先生被杀的位置,也在南郭先生的预料之内。 那么,南郭先生一定不会让魏仁武白来这里的,他一定在此留下了重要的线索,让魏仁武去发现。 可是,线索又是什么呢?魏仁武一时间却想不出来。 魏仁武默默地抽出一根香烟来点燃,他深吸一口香烟,在魏仁武思路进入死胡同的时候,尼古丁总是能把魏仁武从死胡同里给带出来,这一次也不例外,魏仁武确实想到了一些东西。 魏仁武所在的位置是南郭先生死前所站的位置,南郭先生正面中枪,也就是说凶手当时就站在南郭先生的面前。 魏仁武仔细回忆当时检查南郭先生的尸体,从尸体上子弹造成的窟窿和子弹嵌入尸体的位置,魏仁武大概能估算出凶手所在的位置。 凶手枪杀南郭先生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视线绝对不会太好,而凶手却准确地开枪击中南郭先生的心口,这又说明凶手绝对不会离南郭先生太远,最多也就五米。 魏仁武经过推算,找到了凶手当时所站的位置,并且自己也站到了那里。 没错,南郭先生在昨晚把凶手引到了这个位置,今天又把魏仁武引到了这个位置,就是希望魏仁武能够找出凶手。 如果是这样,那么南郭先生就肯定在这个位置留下了最终的线索,且这个最终线索就是为了让魏仁武找到凶手。 魏仁武左顾右盼,他觉得,既然南郭先生会把凶手引到他所在的位置,那么南郭先生就一定在某个地方留了一个能够直接暴露凶手的最终线索。 果然,魏仁武发现那个线索。 老实讲站在魏仁武现在所在的位置,很容易便能看到那个线索,可是凶手却不会看到,因为凶手站在这里的时候是夜晚,夜晚的黑暗总是不能让某些人看见白天一眼便能看见的东西,幸好魏仁武现在是白天,所以魏仁武看得见。 南郭先生留下的最终的线索,就在树丛里,魏仁武径直朝那个树丛走去,并在一颗小树上取下了一部微型的摄影机。 毫无疑问,这部摄影机是南郭先生挂在树上的,为的就是记录他自己被凶手杀死的全过程。 七、录像 魏仁武手里拿着微型摄像机,万分珍惜,要知道这是南郭先生留给魏仁武最重要的线索,这里面还包含着南郭先生要魏仁武为他报仇的诉求。 魏仁武打开了摄影机的回放键,虽然魏仁武十分不想看到南郭先生悲惨的场景,但是魏仁武必须强迫自己去看。 魏仁武深呼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摄影机屏幕上显示的东西却让他意外。 摄影机屏幕没有还原南郭先生遇害场景,而是写了四个大字——电量不足。 魏仁武苦笑一声,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愚蠢了,摄影机开了一晚上,怎么可能还会有电,看来魏仁武不能在这里看了,他得回家找个充电器,给摄影机充充电。 魏仁武于是便回到了家,岳鸣坐在沙发上,挺惊讶:“你不是和张队长去办案了吗?” 魏仁武点点头:“是的。” “那怎么回来了?” “案子办完了,难道不该回来吗?”魏仁武有些不耐烦。 岳鸣瘪嘴回答:“我的意思是,你回来得太早了。”事实上,现在才中午时分,魏仁武白天如果出门,基本上都是晚饭的时候才回家。 “案子办完得早,就回来得早。”魏仁武解释得很牵强,牵强到像是魏仁武懒得动脑去想一个更合理的理由。 “那你和张队长去办了个什么案子?”岳鸣前面的问题不太通畅,他便换了一个路子去问魏仁武。 “小案子。”无论岳鸣问了什么样的问题,魏仁武都用冷漠来回应,以不变应万变。 魏仁武的态度让岳鸣无所适从,甚至找不到话题说下去,但是岳鸣注意到了魏仁武手中拿着一部微型摄像机。 魏仁武出门的时候,可没有带什么摄像机的,回来手上却有一部,很显然这部摄像机不是魏仁武的。 岳鸣想问这部摄像机,但是他知道魏仁武肯定也不会告诉他的,最终岳鸣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魏仁武径直走进了卧室,关闭了房门。 岳鸣长叹一口气,他非常直观地感觉魏仁武整个人都变了,就是在“死神”的案子后,变了的,他认识的魏仁武是一个话唠,喜欢和岳鸣拌嘴,而且一回家就会闹着肚子饿的开心果,现在的魏仁武变得越来越阴郁,越来越沉默,没有一件事想和岳鸣去分享,办案形影不离的两人,也变成魏仁武和岳鸣分头独自办案。 魏仁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个答案可能只有魏仁武自己才知道。 魏仁武进入房间后,立马找到一个通用的usb充电器,把摄像机的电充上,这下他便能打开摄像机了。 视频回放开始,当时天色很晚,幸好这部微型摄像机是红外线摄像机,当然这都是南郭先生事先想到的。 镜头一开始对准了一个空地,魏仁武注意到时间,在晚上九点二十六的时候,镜头前的空地走出了一个男人。 因为是红外线摄像机,只能拍摄形状,无法在黑暗中捕捉到色彩,所以魏仁武只能从形状中来分析这个男人的脸。 魏仁武首先能确认的是,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中国人,甚至连亚洲人都算不上,没有亚洲人会拥有如此高的鼻梁,如此长的脸,如此卷的头发。 魏仁武透过视频回放看到,这个男人穿着长风衣,目光如炬,嘴上在动,似乎在和对面的人进行交流,可惜摄影机距离外国男人太远,很难清晰地收录外国男人的声音。 幸好魏仁武是会唇语的人,他放慢播放速度仔细研究这个外国男人的语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外国男人却说着中国话,魏仁武自言自语模拟着外国男人的话:“我终于找到你了…是的,本来我早该来找你的,都怪你当年透露出去的消息,害我被fbi给抓住…没错,我成功地逃离了他们的魔掌,我出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报仇,我要让你也尝尝我的痛苦…呵呵,我不但要杀你,我还要杀死了你在乎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外国男人的表情变得扭曲,魏仁武知道外国男人此时愤怒到极致,只见外国男人从风衣内兜里掏出一把装着消声器的手枪,朝着他的对面连开三枪。 连开三枪,外国男人的手都没有抖动一下,足见外国男人的枪法精湛程度,同时也能看出外国男人的冷血程度,魏仁武这时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外国男人是职业杀手了。 魏仁武关掉摄像机,并且清空里面的内容,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段视频,无论是岳鸣还是张风,这个外国杀手实在太危险,如果被他们看到的话,一定会参与到这次的行动上来,这个杀手绝对不是岳鸣和张风能够对付的,那样魏仁武又得分心去保护岳鸣和张风,反而会让他的行动处处受制,所以他才清空摄像机的内容。 魏仁武虽然不认识这个杀手,但是他的脸太有特点,本来成都的外国人就不多,所以要找到这个人的行踪,应该不会太难,难的是这个杀手杀掉南郭先生后,还要杀另一个人,另一个南郭先生非常在乎的人,而这个人也正是南郭先生委托保护的人,然而这个需要魏仁武保护的人,魏仁武除了知道可能会是南郭先生的子女以外,基本上一无所知,相反,从杀手的语气来看,他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么杀手的行动就已经快了魏仁武一大截,留给魏仁武的时间便不会太多。 魏仁武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必须出门去,他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却见岳鸣正整理袖子从沙发上立起来。 岳鸣很惊讶地问魏仁武:“你这是要出门吗?我正准备做午饭,不等吃了饭再出去吗?” 魏仁武摇摇头:“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魏仁武立马便冲出了家门。 岳鸣又只能长叹一口气,现在的魏仁武连吃都不再感兴趣了。 魏仁武走后,便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把自己送到了成飞大道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这个地方,周围十分荒凉,一眼望去,只有一栋建筑物。 这栋建筑物是一家名叫“飞成便利店”的商铺,一家便利店主要服务于社区,而这家便利店周围并没有任何的社区可言,这才使便利店显得特别的可疑。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飞成便利店”十分可疑,但是在魏仁武的眼里,这里不但正常,而且再熟悉不过了。 魏仁武就像回到自己家一般,没把自己当外人地走进了便利店。 一走进便利店,一位中年人便从收银台里走出来迎接魏仁武:“魏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成帮主不必客气,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魏仁武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便利店老板,他是成都有名的地下组织“飞成帮”的帮主,而这家便利店也不是一般的便利店,这里是“飞成帮”一个非常重要的据点。 “是魏先生太客气了,你有什么吩咐,尽管知会一声,哪里说什么求不求的。”成帮主非常尊重魏仁武,因为魏仁武曾经帮助过“飞成帮”的大忙,要知道“飞成帮”的上一任帮主死于非命,还是魏仁武抓到了杀人的真凶。 “我想让成帮主发动你们帮会的势力,帮我找一个人。”魏仁武表情非常地严肃,一旦魏仁武严肃起来的时候,就表示事态是非常严重的,认识魏仁武的人都知道这点,成帮主也不例外。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名会说中国话的外国杀手。” “杀手?具体长什么样?”成帮主没有问魏仁武找这个杀手的原因,他知道那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他只需要问一些能够找到那名杀手的条件。 “高鼻梁,长马脸,卷发,应该是白人。”魏仁武说应该是白人,是因为黑人中基本上没有这样的脸型。 成帮主托住自己的下巴,点点头:“我明白了,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太难找,但是如果能有具体点的画像,那就更好一点。” “有纸笔吗?”魏仁武突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当然有。”成帮主便从收银台里拿出一张a4纸和一根中性笔递给魏仁武。 魏仁武拿起中性笔,便在a4纸上下笔如有龙,不一会儿,便在纸上完成了一副图画。 魏仁武把已经完成的图画递给成帮主,成帮主拿着图画一看,是一个长马脸,卷头发的外国人的画像,也就是说这便是魏仁武所提到的那个外国杀手的长相了。 成帮主收起画像:“我会把这个复印上百份,分发给手下们,让他们找到这个人。” “要注意的是,找到这个人后,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只需要记录下他都去过什么地方,然后告诉我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另外,我还需要成帮主帮我一个忙。” “还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我需要成帮主借我一把手枪和三十发子弹。” 八、数字的原则 “我没听错吧,魏先生,你是在向我要枪吗?”成帮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认识的魏仁武,很少会动用这种武器的,这是他一直诟病的东西,他更喜欢用头脑解决问题。 “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一把手枪和三十发子弹。”魏仁武重复了一遍。 “这可不是魏先生你的风格啊。” “在特殊的时期,风格有时候也要改改,还请成帮主能理解。”魏仁武说得很诚恳,向来狂妄自大的魏仁武,这个时候却礼貌了起来。 “我当然能理解,我只是在想,是何等的杀手,会引起魏先生如此重视。”成帮主本来不想问杀手的内情,但是他还是不由得好奇起来。 “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轻视任何一个罪犯,向成帮主借枪,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明白了,只是如果这是个凶悍的杀手,三十发子弹会不会太少了点。”成帮主最担心的还是魏仁武的安危。 魏仁武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放心吧,三十发子弹足够了,你想想,如果这个杀手真的比想象中厉害,我三十发子弹还杀不了他,那么我还有命打完剩下的子弹吗?”魏仁武所说的没错,杀一个人,一发子弹便足够,三十发子弹都杀不了一个人,那么上千发子弹都没用。 成帮主表情凝重,进入了便利店最里面的库房,过了良久才拿走一个殷实的文件袋出来。 成帮主把文件袋交给魏仁武:“这是一把77式7.62毫米手枪,体积小,重量轻,很适合藏身上,但是威力不会太大,你不是对付一支军队,我相信这把枪够用了,另外还有一*的三十发7.62x17mm*手枪弹,因为只有这一个*,你连换*的功夫也省去了。” 魏仁武用外套包裹住文件袋,将文件袋藏在腋下,向成帮主说了一声:“谢谢。”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魏仁武该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成帮主喊道:“等一下。” 魏仁武回过头来,用眼神在问成帮主还有什么事? 成帮主顿了顿,才说了一声:“保重。” 魏仁武点点头,便离开了便利店。 离开便利店的魏仁武,还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往何方,因为成帮主还不能这么快便找到那个危险的外国杀手,所以他的目标还是茫然的。 也许,他应该从南郭先生那个未知的子女下手,但是南郭先生却没有留给他一点线索,也许南郭先生没有给魏仁武留线索的原因,是怕他留的线索被杀手无意之中找到,那样的话,事态便会变化的十分紧张。 魏仁武只能从南郭先生的身世着手调查,但事实上,南郭先生的身世也是一个大谜题。 南郭先生是个情报工作者,魏仁武唯一对南郭先生的认知是,他在年轻时做过多个国家的间谍,后来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国家的监控,便躲在成都做起了线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或者说他有太多的身份,没人知道他哪一个身份才是真的。 魏仁武还知道的是,南郭先生在成都的藏身处有许多个,他正好知道其中的一个,在昨年的时候,有一个案子让警方对魏仁武产生了误会,遭到警方的通缉,于是当时魏仁武便躲在南郭先生的那个藏身处,所以魏仁武第一个应该调查的就是那个藏身处,因为这是唯一可以查询的线索。 所以,魏仁武根本没有多想便走到大路上,招呼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让出租车司机把自己载到“五块石汽车客运站”。 魏仁武到“五块石汽车客运站”,自然不是为了坐客运巴士的,如果要坐车,他完全可以让出租车继续开。 魏仁武来到“五块石汽车客运站”是因为南郭先生的其中一个藏身处就在这里,而这个藏身处便是魏仁武之前来过的那个藏身处。 将藏身处藏在客运站附近,这里人蛇混杂,小巷错综复杂,即是一个好的藏身点,一旦发生危险,也比较容易逃离。 魏仁武观察了四周,他得先确定,这附近没有可疑的人物,当然最可疑的便是那个外国杀手,确定好藏身处的安全,魏仁武才钻进一条暗巷里。 暗巷里有许多的入口,魏仁武选择了第五个入口转进一栋居民楼里。 魏仁武径直上到第五层楼,然后在第五层楼道的第五道门停驻了脚步。 魏仁武没有这道门的钥匙,可是这却难不倒魏仁武,魏仁武身上随时携带着“*”,他没有马上掏出他的“*”,因为楼道上有路人,他可不能让路人把他当着小偷,所以他假装敲门找人。 待路人离开后,魏仁武确定楼道再无除他自己外的第二个人,魏仁武才掏出那把“*”。 所谓的“*”,其实就是一把普通的铁丝,只不过在别人的手上,这就是普通的铁丝,但是在魏仁武的手上,它就是可以开尽天下所有门的“*”,这主要看使用它的人是不是有这样的本事。 就这样,魏仁武轻松地进了南郭先生的藏身处。 这间藏身处的室内非常地阴暗,而且很小,是个单间,没有客厅,面积也仅有三十平米。 这个地方的陈列还是如同魏仁武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一张看着年龄和南郭先生一样大的木床,床上的碎花床单,一张到处是破洞的皮沙发,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再无多余的物品。 魏仁武关掉门,打开房灯,怎么看,这都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居室,但是魏仁武却知道这里一定藏着什么,因为他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这间居室的奇怪之处。 普通人来到这里,一定不会有所察觉的,但是魏仁武不是普通人,这间居室最奇怪的地方是瞒不过魏仁武的。 碍于和南郭先生的约定,不方便去满足好奇心去调查,现在他倒是能放开手脚,上次来,魏仁武便觉得这间居室小了一些,魏仁武对比过这栋楼的结构,这间居室足足少了五平米。 魏仁武非常确定这里有一个密室,密室本来便是南郭先生常用的风格,魏仁武和南郭先生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南郭先生已经废弃的一个密室之中。 只不过,南郭先生的密室都是需要一个机关才能打开的,魏仁武必须找到那个机关,才能找到密室。 魏仁武没有多的犹豫,便开始在朝南的墙上搜索,他知道南郭先生所有的设计都是遵循着他惯有的原则,比如他的这间藏身所的位置,都遵循着一个数字的原则,它的所有位置都包含着五这个数字,“五块石汽车客运站”,第五个入口,第五层,第五道门。 魏仁武知道南郭先生喜欢坐在“望江楼公园”的府南河边,朝南方垂钓,所以南方也是南郭先生的一个原则,于是魏仁武才选择了朝南的这道墙。 和其他老房子一样,墙面的下三分之一被瓷砖包裹着的。 魏仁武依然遵循着数字五的原则,从上往下数到第五块瓷砖,然后再从左到右数到第五块瓷砖。 魏仁武抚摸着瓷砖的边缘,他的眼睛非常地尖锐,一眼就看出瓷砖周围包裹着非常平整的线,线很细,细得跟南郭先生的钓鱼线似的。 魏仁武知道自己找对了,这线其实是墙面的切割线,意思就是这瓷砖是活动的,魏仁武用力把瓷砖一按,瓷砖便陷了下去。 轰!轰!轰! 连续的声响,魏仁武便见到床头后面,也就是西面的墙壁出现了一个能让成年人通过的大洞。 一般来讲,魏仁武如果发现了他预料之内的事情,他都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脸上尽是得意,可是他现在却没有,他的脸上反而沉重了不少,这是不常见到的。 魏仁武走进了那个密室,密室非要黑暗,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密室的门边有一个开关,魏仁武打开了那个开关,密室便被灯光照亮。 五平米的密室空荡荡的,不像魏仁武想象的那样,充满了秘密的文件或物件,只有一只铁箱,就像海盗藏宝藏的那种铁箱,只不过是小型的铁箱。 铁箱被一把小锁给锁住,魏仁武没有马上用自己的“*”去打开锁,他先拿起铁箱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却发现铁箱比他想象中要轻不少,就好像铁箱里面空无一物。 魏仁武知道,南郭先生不会这么无聊地建造个密室来藏一只空箱子,箱子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东西。 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只有打开箱子之后才会知道,于是魏仁武最终还是用了“*”。 箱子打开了,里面有一张纸条,不,除了纸条外,箱内壁上还贴着个铁制的东西。 魏仁武一眼便看出那铁质的东西是一把钥匙,具体来讲,应该说是只有五分之一的钥匙。 这断钥匙藏得如此隐秘,那么完整的钥匙很有可能便是打开南郭先生秘密的钥匙。 另一张纸也有可能是重要的秘密,魏仁武拿起那张纸,纸上只有四个数字:“0817。” 九、五四三二一 魏仁武虽然还不知道这张纸上写的“0817”是什么意思,但是可以断定的是,这里不是藏着南郭先生秘密的最终地方,而这张纸就像一张藏宝图的拼图,必须要完整的藏宝图才能完全找到宝藏,另外那一部分钥匙,也必须凑齐所有的钥匙才能打开宝藏。 如果南郭先生这个藏身处只是他秘密的拼图,那么就会有其他拼图的存在,一个藏身处藏在一块拼图,毫无疑问,南郭先生的其他拼图便藏在他其他的藏身之所里。 可是问题来了,魏仁武并不知道南郭先生的其他藏身之所在哪里?他脚下踩着的,便是魏仁武唯一知道的一个,这就意味着魏仁武需要自己盲目地去寻找其他南郭先生的藏身之所。 南郭先生是个很会隐藏秘密的人,像他这种靠秘密维持生计的危险人物,藏身处就是他的生命之所,一般人花一辈子都很难找到南郭先生其中一个藏身处,更何况要找齐他的藏身处,南郭先生能活到他现在这把年龄,绝非偶然。 幸好魏仁武不是一般人,他最擅长的偏偏正好是挖掘别人的秘密,首先他能确定的是南郭先生喜欢用数字来确定藏身处的规律,比如他现在所在的“五块石汽车客运站”,就是用五这个数字来确定位置的,还有纸条上的“0817”也是数字,这也应该直指一个位置。 但是魏仁武知道,纸条上的数字不是指南郭先生的其他藏身处,其他藏身处的位置应该藏在其他的数字之下。 魏仁武默默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他深吸一口香烟,希望尼古丁能刺激到他的大脑,为他带来灵感。 尼古丁的感觉,魏仁武屡试不爽,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确实想到了些东西,魏仁武所找到的这个藏身处是用五为原则,那么按排序的话,岂不是应该有一、二、三、四,应该至少有一、二、三、四,也许还会有六、七、八、九……,但是能肯定的就应该是一、二、三、四、五。 魏仁武找完了五,那么他就准备按四、三、二、一的顺序,依次找起,五是藏在地名的“五块石汽车客运站”,那么四也应该会藏在地名里,成都是四川省的首府,四川就包含四,在四川省,能有四开头的地名简直多如繁星,四反而是最不好找的地方。 魏仁武必须找出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四字地名出来,什么地方才会是最有代表性呢?四川省省政府?南郭先生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政府大楼里面建密室吧,所谓具有代表性,应该是指历史悠久,魏仁武想到了一个地方,可能是四里面历史最悠久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四川大学”,试问在成都这块土地上,带有四这个数字的地名中,还有什么地方拥有百年历史,非“四川大学”莫属。 “四川大学”发展到现在,有不少的分校区,但“望江校区”却是最古老的校区,而且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一点,南郭先生的情报交易点在“望江楼公园”,而“望江楼公园”正好背靠着“四川大学望江校区”。 这样的话,魏仁武基本能确定南郭先生的第二个藏身点就在“四川大学望江校区”里面,但四川大学里面可不小,要在里面找出一间密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总之,先去到“四川大学望江校区”再按四的原则去寻找藏身处。 魏仁武收好断钥匙,然后用抽到只剩下烟屁股的烟头点燃那张写着“0817”的纸,待那种纸已经彻底化为灰烬后,魏仁武才走出藏身居室。 当他走出居室后,却没有马上离开楼道,他感觉楼道异常安静,但是这所谓的安静,并不是真正的安静,因为魏仁武这块土地毕竟是个嘈杂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人蛇混杂的汽车客运站,而魏仁武的安静,是指他大脑的安静。 在魏仁武发现一些不合理的情况下,魏仁武的大脑就会陷入安静,那种安静就到仿佛时间都静止,魏仁武的眼耳口鼻脑,所有的官感都会针对到那个不合理的地方。 刚出门的魏仁武又进入到那个状态了,他发现了一个很不合理的声音,就藏在那个嘈杂的声音里,这个声音很急促,越来越小,很快便消失不见。 魏仁武嘴角露出笑意,没有再去管那个不合理的声音,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居民楼。 魏仁武又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历史底蕴极厚的“四川大学望江校区”。 魏仁武刚下出租车,他的手机便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的,其实对于魏仁武来讲,这个号码并非陌生,只不过他没有在手机中备注而已,魏仁武从来不在手机里备注别人的手机号码的,他都是用脑子记下别人的手机号,而眼下打进他手机里的号码正是“天成帮”的成帮主的电话号码。 成帮主现在打电话进来,也就是说他已经有那个外国杀手的消息了,看来成帮主办事还是挺效率的。 魏仁武接通了成帮主的电话:“成帮主,有消息了吗……好,好……这个我知道,你放心……你们继续跟着,不要让他察觉到……先就这样了,再有消息的话,记得及时通知我。” 魏仁武收起手机,走进了“四川大学”的大门。 “四川大学”的建筑风格非常复古,很有民国时期的范儿,极具书香气息,但这只是表面而已,这些建筑的里边还是超现代化的,毕竟是四川省综合实力最佳的高校。 魏仁武知道,南郭先生不会将密室建在教学楼或者学生宿舍的,最有可能,也最有条件建造密室的藏身处,应该是教职工小区,因为教学楼是读书的地方,而学生宿舍只有学生居住,只有教职工小区才有可能对外人开放。 许多教职工都有自己的家庭,他们不会只住在学校里,这就表示他们在学校里的居住楼空了出来,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大多会卖掉自己的房子或者出租,这样的情况还不在少数,基本上教职工小区,真正还住着教职工的房子剩不下几户,所以南郭先生一定买了其中的一套,而这套便会是南郭先生符合四这个原则的藏身处。 “四川大学望江校区”中,最大的教职工小区便是“竹林村公寓”,也就意味着,居住环境最复杂的地方便是这里,这非常符合南郭先生的藏身规律。 魏仁武就是带着这样的合理的直觉来到了“竹林村公寓”的小区门口。 依然是四的原则,魏仁武进了大门,一直往前走,左右都有居民楼,魏仁武在第四栋居民楼停下脚步,现在便不好办了,左右都是数过来的居民楼,但藏身处却只有一个。 南郭先生安排事物的时候,总喜欢讲究个绝对,至少魏仁武了解的南郭先生是这样的人,那么从进门开始数第四栋楼这样的办法便行不通,因为这个范围还是太模糊,最终会得出两个结果。 此路不通,那么就应该换一条路来走。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仔细地思考,他觉得,小区和之前在“五块石汽车客运站”的那个小巷意义是不一样的,小巷的入口是没有编号,而小区的居民楼是具有编号的,比如几栋几单元。 没错,编号是不会重复的,所以魏仁武要找的,应该是四栋四单元的居民楼。 魏仁武很快便找到了四栋四单元的居民楼,他也走上了第四层楼,来到了404编号的房子门前。 毕竟这是个较为规范的小区,居住人群也没有那么复杂,而且一个单元的居民人群较少,加上又是大白天,居民大多都在上课和上班,因此楼道几乎没有路人,魏仁武可以放心地使用“*”。 但是,以防万一,魏仁武还是要先敲门试探一下他是否找对地方,门后面是否住着其他人。 敲过两分钟的房门后,魏仁武基本上完全确定屋内没人,才使用“*”打开了房门。 进入屋内后,魏仁武一眼便认出了这的确是南郭先生的藏身处,因为客厅里有在“五块石”藏身处同款的破洞皮沙发,如果不是破洞的位置不一样,魏仁武差点就以为这本就是一个沙发,只不过沙发先他一步到了这里。 这个藏身处,是一室一厅的居室,当魏仁武走进卧室里,果然,那床单也和“五块石”藏身处是同款碎花床单。 同时,这也验证了魏仁武的另一条推测,南郭先生的确是按照五、四、三、二、一的数字原则在安置藏身处。 但是这个藏身处和“五块石”藏身处又有不一样的地方,“五块石”藏身处灰尘满布,一看就是久无人居住,而这里却干净不少,这说明这个藏身处是南郭先生常居住的地方。 除了不一样的地方,当然也有一样的地方,魏仁武发现,这里的面积也小了一些。 十、强迫症 人的习惯就像强迫症一般,很难去改变,就连魏仁武也会有一些习惯,比如晚睡晚起,南郭先生也不会例外的,他也是一个有习惯的人,所以他第二个藏身处的密室开关依然在朝南的墙面。 是的,南郭先生是个有习惯的人,他所有藏身处的装修风格也是如此接近,两间藏身处的墙面下半部同样贴着瓷砖。 魏仁武按照四的原则,从上往下数第四块瓷砖,再从左到右的第四块瓷砖,按了下去。 轰隆!轰隆!轰隆! 朝北的墙面出现了可以让成人通过的大洞,另一个密室,出现在魏仁武的眼前。 密室的门口依然有一个开关,魏仁武打开开关,密室便通亮。 这间密室也依然只有一个破旧的小铁箱,小铁箱上还被上了一把小锁。 当然,这把锁,根本为难不了魏仁武,魏仁武很顺利地打开了这把锁。 铁箱里还是只有一张纸和一小截钥匙。 而这第二张纸上写着:“1227。” “0817”,“1227”。 这两组数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坐标?密码? 魏仁武实在想不出,也许必须等到他拿到了所有的数字之后,他才能找到这些规律吧,总之,他现在肯定是想不出的,与其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想想其他的密室在哪里。 五和四所对应的密室,都被魏仁武找到了,魏仁武所推理的南郭先生的藏身处数字之谜,得到了印证,那么三、二、一这三个数字所代表的地方,也就容易多了。 三,成都人一想到有关这个数字的地方,毫无疑问便是三圣乡,这个成都最著名的“农家乐”区域。 魏仁武虽然不是成都人,但是他在成都生活多年,算是半个成都人,他也会在闲暇的时候,去到三圣乡喝茶,所以他对那边的地形非常熟悉。 只不过,那个地方居民楼较少,“农家乐”非常多,想想也不像有能藏南郭先生密室的地方。 也许,这一次的密室并没有藏在居民楼里,而是藏在了“农家乐”。 当然这是非常可能发生的事情,南郭先生是个很有办法的人,他究竟有多少资产,很难有人讲得清楚,所以南郭先生有一家“农家乐”产业,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魏仁武来到了三圣乡,他根据三的原则,进入“农家乐”区域后,选择了沿路走来的第三家“农家乐”,并走了进去。 这一次,魏仁武无需偷偷摸摸,他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农家乐”,就作为一个客人,他甚至连观察的环节都省去了,连“农家乐”的招牌都没有看清。 打开大门做生意,有客人到来,老板都会十分热情,他一见到魏仁武,就像嗷嗷待哺的小鸟看见妈妈叼着虫子归巢一般扑了上去,就差没有抱住魏仁武,在魏仁武的脸上狂亲了。 “客人,有什么需要吗?我们这里喝茶,打牌,农家餐,样样俱全。”老板的脸笑得像一朵花儿。 “我需要订一个包间。”魏仁武与老板的热情脸相对应的是一副冷漠脸。 魏仁武是客人,只要他提出的要求是老板能够提供的,那么老板便会用尽全力去满足,更何况魏仁武的要求并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老板连连点头:“好好,咱们这里的包间还空有很多,我给客人找一个环境最好的包间。” “不需要那么麻烦,我就要第三个包间。”魏仁武用手指着从左到右数起的第三个包间。 “这一个啊?这一个可能不太适合客人,还有其他不错的包间,要不客人看看再决定?”老板的面有难色。 “怎么?这一个和其他的有什么不一样吗?”魏仁武已经看出老板有为难的地方,这便说明这间包间,极有可能就是密室所在地,而这位老板极有可能是在帮助南郭先生隐藏密室。 “这……这倒不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只不过那个包间环境是最差的,所以,还是请客人选择其他包间吧。”老板极力阻止魏仁武选择第三个包间。 “不,我就要那个包间。”大多客人都会有逆反心理,魏仁武此时就将那种逆反的客人饰演得淋漓尽致。 “这……”老板默默低下头,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实话。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然我不会改变主意的。”魏仁武就是要把老板的实话给逼出来。 老板靠近魏仁武,在魏仁武耳畔低语:“实不相瞒,这家‘农家乐’并不是我自己的产业,我是租的人家的,人家房东在租给我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那家屋子,千万不能用于经营,就算是生意爆满的时候,也必须空着。” 魏仁武知道老板所说的房东就是南郭先生,但是他还是装模作样:”那你大可不租这家啊,难道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租吗?” “你是不知道,这家店的租金超便宜的,那个房东就像个傻子一样,拿这个价格出来出租,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了。”说到这里,老板嘴角上扬,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确实是天大的便宜。 但是,对于魏仁武来说,这房东可不傻,他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租客,因为房东根本不缺这点钱,刚好这老板就是房东想要的那种租客,所以,是双赢的结果。 在这场对话中,魏仁武已经看出来,这个老板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他完全可以抓住这点当做突破口。 “咱们商量商量。”魏仁武在老板的耳边低语,“你看看,你那个房东现在并不在这里,他听不到咱俩的对话,你就把那个包间给我,另外我给你双倍的包间费,这样的交易,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的。” 魏仁武完全抓住了老板的心理,他的提议也确实说动了老板,老板一咬牙:“好,既然客人喜欢那个包间,那么让我先为客人收拾收拾。” “不用那么麻烦,你先去给我准备一桌菜,这是定金,我自己去收拾收拾就行。”魏仁武给了老板五百元的钞票。 有钱能使鬼推磨,财迷心窍的老板,魏仁武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立马便去厨房,准备丰盛的菜肴。 魏仁武没有其他的客人,他一个人也吃不了一桌菜,他只是为了支开老板,让他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进入那个三号包间。 魏仁武走进包间,立马反锁了房门,包间内有一张足够十个人坐的大圆桌。 虽然,这个包间一直没有投入使用,但是老板还是像普通的包间一样,准备周全,卫生也经常打扫了的,这有可能是南郭先生嘱咐的,他就是为了避免让这个包间显得太可疑。 但是,在魏仁武看来,这包间依然很可疑,因为他又看到了墙上的瓷砖。 朝南的墙壁瓷砖,上往下,再左往右,第三块瓷砖,魏仁武按了下去。 轰隆!轰隆!轰隆! 左面的墙上出现了那个能成年人通过的大洞。 幸好门外的老板已经进入厨房,热火朝天地烧起菜来,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地方是否有奇怪的声音。 魏仁武已经像钻进自己家一般熟悉地钻进了那个大洞,并且像是打开自己房灯的开关一样按开了密室的开关。 魏仁武又找到了小铁箱,并且在小铁箱里面找到了纸条和一小截钥匙。 这次的纸条上依然写着数字,但是这次的数字却让魏仁武迷失了方向。 之前的两张纸条上的数字分别是“0817”和“1227”,都是四个数字的组合,魏仁武本以为接下来他要找的纸条都将会是四个数字的组合,结果却并非如此,因为魏仁武这次找到的纸条是两个数字的组合,这次的纸条写着:“80。” 魏仁武越来越猜不透南郭先生留下这些数字的意义了,如果数字的位数不一样,那么数字之间的排列组合便少了很多逻辑上的可能性,特别是密码的可能性便少了很多。 魏仁武掏出一支香烟来点燃,他一边深吸香烟,一边思考,他也想先不去多地思考这些数字的意义,因为毕竟他没有得到全部的数字,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这也是魏仁武的强迫症所在,想不破谜题,他的心里就会像猫抓一般难受。 可是,这次尼古丁没能帮助他打开思维,他用尽毕生所学,去在这三组数字间找符合逻辑的规律,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一根烟抽罢,他也只能强忍住内心的那股骚动,放弃思考。 他在烟屁股熄灭之前,点燃了那张写着“80”的纸条,毁灭掉线索,关掉密室入口,便准备出发去往二和一所在的南郭先生藏身处。 虽然魏仁武没有想到三张纸条上三组数字的联系,但是他却已经想到了二和一所因此藏身处的所在地。 二,便是成都一个比较著名的地方,叫做“二仙桥”,而一,便是成都一条著名的美食街——“一品天下街”。 这两个地方,便是魏仁武下一站目的地。 十一、数字指向 “你的菜好了。”老板推开了三号包间的房门。 “咦,人呢?”可是包间里面空无一人,老板手里端的一盘菜以及还没有端上来的那些菜,不知道该递给谁吃。 原来,魏仁武早就走了,幸好魏仁武先押了五百块钱给老板,不然这个老板一定会报警的。 魏仁武离开三圣乡后,先去了“二仙桥”。 “二仙桥”作为成都北部的老城区,有许多的平瓦房,地形极为复杂,很适合藏身。 魏仁武按照了二的原则,找到了那间藏身所,也同时找到了密室,并且在密室中找到了纸条和断钥匙。 魏仁武在这次的纸条上找到数字“-1”,这下倒好,除了四位数变成了三位数以外,现在竟然还是负数,魏仁武彻底从迷失方向到毫无方向。 这次,魏仁武唯一觉得有收获的是断钥匙。 魏仁武把已经收集到的四把断钥匙拼凑在一起,竟然可以无缝衔接,而且从钥匙的长度要讲,应该还剩一把断钥匙,就能凑齐整把钥匙,也就是说,“一品天下街”所在的藏身所,将是南郭先生最后的一个藏身处,而南郭先生总共只有五个藏身处,魏仁武离真相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魏仁武立马赶往了“一品天下街”。 作为一条美食街,这里最多的便是餐馆了,魏仁武已经习惯了南郭先生的套路,根本不用细想,便能猜中南郭先生这最后一个藏身处便藏在餐馆之中。 魏仁武立马挑了街口的第一家餐馆,用了在三圣乡时同样的招式,给老板递了五百块的押金,得到了单独在一号包间里待的机会。 魏仁武在一号包间里找到了密室,并且找到最后一把断钥匙以及写着“23”的纸条。 最终,魏仁武找齐了五个藏身处,也找齐了五块钥匙拼图,魏仁武把钥匙拼成了完整的一把钥匙,而五张纸条,分别写着“0817”、“1227”、“80”、“-1”、“23”。 魏仁武还无法马上参透数字的意思,但是钥匙他有一点头绪了,钥匙长度很短,这完全不是一把开门的钥匙,倒像是开一把锁的钥匙。 如果钥匙是直指一把锁的,那么这把锁锁住的一定是南郭先生最终的秘密。 而魏仁武拿到的五组数字就一定是指向秘密所在地的地方。 也许,给足魏仁武时间,魏仁武一定能想出五组数字之间的联系,但是他现在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杀死南郭先生的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而且这个凶手随时都有可能找出南郭先生那位他唯一还关心的亲人,并且杀死那个人,魏仁武必须抢在凶手的前面把南郭先生的亲人找出来,加以保护。 破解谜题的时候,最忌讳就是心急,人一急躁,思维就会涣散,而且思路也会变得狭隘,最能打开思维的时候,是人最冷静的时候,可是现在的魏仁武怎么也冷静不起来,他现在非常地急躁,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把那些数字全部联系在一起。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魏仁武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电话铃声,这是魏仁武手机的声音。 在魏仁武全身心地投入到思考中的时候,突然响来电话,吓了魏仁武一大跳,刚刚思考的东西顿时变成一片空白。 魏仁武没有马上掏出手机接电话,他发现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的双手也在颤抖,原来他投入在激烈的思考当中,脑袋中从一个死循环陷入了另一个死循环,险些走火入魔,幸好来了一个电话,将他从死循环的深渊给拉了回来。 魏仁武缓缓将颤抖的手伸入口袋,掏出手机,因为手上剧烈的颤抖,差点把电话给摔在地上。 魏仁武极力控制住手上的颤抖,拿起手机一看,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座机的电话号码。 028xxxxxxxx,前面的028是区号。 魏仁武一看到028,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线索。 万事开头难,只要头开得好,道路就会顺畅许多。 魏仁武突然手就不再抖了,嘴角还挂起了笑容。 魏仁武立马接通了电话:“谁?” “是我,张风,魏先生,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张风在电话那头,显得十分着急,并且张风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感觉,看来是一件紧急的事情。 魏仁武猜到了张风所说的这一件事的头绪,但还是很简洁地问:“说吧。” 张风顿了顿,才说:“林队长发现咱俩有联系了,她和我之间进行过一次不太愉快的交谈,我想……咱们两人之间最近可能尽量少联系,而且我无法再帮你追查这个案子了,现在只能靠你自己。” 果然不出魏仁武所料,魏仁武就知道张风藏不住他俩的联系,这也侧面说明张风对他手下的控制力还不够,才会走漏风声,不过对于魏仁武来说,这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张风本身也没能帮助魏仁武多少,作为警方,他们的行动是很有限制的,所以魏仁武在追踪杀手这方面,才会用到“天成帮”这样的不法势力。 张风是个杰出的警察,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在领导力方面,张风和林星辰真的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林星辰作为队长,她的手下个个都是可靠能干的警察,包括张风都是她曾经的手下。 “没关系,咱们这段时间就暂时不要联系了,等有必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估计那个时候,也是我已经抓住凶手的时候了。”虽然张风很内疚,但是魏仁武却没有半点责怪张风的意思。 “保重。”张风只回复了这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中包含了张风说不出来的千言万语,他实在是很想帮助魏仁武,但是他现在却只能无奈地等待,等待着魏仁武拿出最好的结果,或者……最坏的结果。 魏仁武也没有说过多的煽情之话,他甚至没有说出一个字,他仅仅用挂断电话来作为他对张风的回答。 虽然张风对两人无法继续合作感到遗憾,但是魏仁武却没有同样的感觉,魏仁武早就习惯了孤军作战,虽然后来他有了岳鸣这样得力的助手,这却不代表魏仁武已经沉浸在合作中,无法再独立处理事务。 魏仁武一直都知道,孤独的人才会最强大,因为这种人从来不依附于人,他对自己去独立处理案件,一点都不会感到恐惧,更何况,魏仁武现在对案子已经有了重大的突破。 这个突破,是来自于魏仁武与张风的那通电话,但是突破口却不在对话内容上,而是在电话号码上。 “028”这三个数字是成都市的区号,所以“028”是指向成都市的,同理,魏仁武从南郭先生的密室得到五组数字中,也同样有一组数字是指向一座城市的。 魏仁武已经想到了,是哪一组数字,就是他在“五块石”密室找到的那组数字“0817”。 魏仁武猛敲自己脑袋,他早就应该想到了,一定是慌张着急让他失去了判断,这“0817”便正是一座城市的座机区号,而这座城市便是四川的川北重镇——南充。 既然“0817”是指的南充,那么这所有的数字并不是什么密码之类的,而是指向性的地名代号,这些代号将会一张地图一般,指引着魏仁武一步一步找到南郭先生的秘密。 “0817”是南充,那么剩下的数字将会是指南充市内的某个地方,“0817”是魏仁武在代号为五的藏身处找到的,南充是一个大方向,却放在了最后一个藏身处,那么南郭先生藏数字纸条的顺序应该是按五四三二一的顺序反着来的,也就是说,代号为四的藏身处所找到的“1227”是南充市内一处地址。 魏仁武对南充并不熟悉,他没法立马想到“1227”意味着什么,但是至少他知道他现在应该马上去一趟南充,也许到了南充,他便能想到“1227”所代表的地址。 说走就走,魏仁武立马用手机给自己定了一张最近去南充的动车票,然后处理好“一品天下街”密室的所有痕迹,将它还原成没有人打开过密室的样子后,立马离开了这里。 魏仁武叫了辆出租车,便立马赶往了火车东站。 魏仁武在火车东站,取得了火车票,便加快脚步前往了候车室。 离动车开车还有大半小时,魏仁武虽然心里很焦急,但是他也还是只能在候车区等待。 魏仁武坐在候车区的椅子上,右脚一直在不停地抖动,神情非常地严肃。 不行,不行,不行。 魏仁武脑袋中一直闪过这两个字,他已经因为着急而让自己差点走火入魔一次了,他不能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 魏仁武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精神放缓,而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的声音:“好好,我马上就回南充了……回去后,我就去1227找你。” 十二、南郭先生的秘密 一听到“1227”,魏仁武的精神顿时便起来了,他立马冲到那个声音源头,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那里,抢过中年男人的手机。 中年男人被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魏仁武会突然从座位上跑到他的面前抢他的手机,试问谁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的手机抢走,谁也不会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的。 “你……你干什么?”中年男人声音都颤抖了,他对眼前这个抢手机的人,心里产生了不小的恐惧,尤其是这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还一脸严肃,像要一口把他吃掉似的。 “1227是什么?”魏仁武把中年男人的手机放在身后,直接问他自己唯一想知道的问题。 “1227,你不知道吗?”中年男人只想要回自己的手机,那想管魏仁武在问些什么。 “废话,我知道,还问你做什么?”魏仁武在中年男人不正面回答问题的情况下,是不会还他手机的。 “这个地方,南充人都知道啊。”中年男人把手伸到魏仁武的身后,却被魏仁武给躲开。 “我又不是南充人。”魏仁武连忙躲闪。 “1227是南充著名的商业广场,就在‘顺庆府’那边的红光路上,南充人都知道的。”中年男人拿不回自己的手机,只得妥协回答魏仁武的问题。 “原来如此。”魏仁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把手机还给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如获至宝,赶紧离这个抢手机的魏仁武远远的。 那么,“1227”这组数字所指的位置,魏仁武也得到了答案,“0817”是指的南充,而“1227”指得是南充著名的商业广场,这样的话,范围便缩小了很大一部分。 这把魏仁武高兴的,就好像南郭先生的秘密近在咫尺一般。 检票开始,魏仁武蹦蹦跳跳地去检票,旁边的人看魏仁武的眼神,就好像看见一个疯子一般。 成都离南充很久,魏仁武很快便达到了南充。 魏仁武一到南充,便叫了一辆出租车,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我要到‘1227’。” 出租车司机就好像回自己家那样,根本没有问“1227”是什么地方,便开动了出租车。 看来真如那个秃头的中年男人所说的那样,南充都知道“1227”是什么地方。 南充不大,魏仁武很快就来到所谓的“1227”广场。 “1227”广场是南充著名的商业街,又名“顺庆府”,南充有四分之一的人口在闲暇的时候,都爱来这里,这里是南充购物、休闲、美食、娱乐、夜市等为一体的商业街,非常的繁华昌盛。 魏仁武已经在这条街上看得眼花缭乱,完全无法想出南郭先生会把秘密藏在哪里,但是他相信南郭先生绝对不会把秘密放在太显眼的地方。 虽然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但这还不够,要把“1227”广场翻个底朝天来找南郭先生的秘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一天两天让他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现在没有人能够帮助魏仁武,唯一能帮助魏仁武的人已经死去,但是那个死去的人还留着其他的讯息,比如他在他自己三号藏身处所留得写着“80”的纸条。 只有“80”能够帮助魏仁武指向下一个更详细的地点。 “80”会是哪里呢? 如果“1227”是指向一块商业区的话,不对,应该说“1227”本身就是指向的一块商业区,那么“80”很有可能就是指的这块商业区的某个商店,把秘密藏在商业区中的商店,也非常合情合理。 可是,魏仁武转了大半圈,他并没有找到“80”,他倒找到了“85”,而实则上这个“85”仅仅是指八十五度面包店,也就是在找到八十五度面包店之后,魏仁武才觉得“80”不是代指的商店的名称,因为南郭先生不会重复用一种代称来指向一个地方,比如“0817”是用的区号指向南充,而“1227”是直接用商圈本身的名称,而“80”应该不会重复使用同样的原则,它应该是另一种指向方式。 虽然,魏仁武一直没找到五组数字之间的联系,但是通过前两组数字确认地址后,魏仁武惊喜地发现,南郭先生所留下来的数字讯息,绝对不会模糊概念,它们所代表的地方是唯一的,比如“0817”只能指向南充,不会指向其他地方,而“1227”只能是这个商圈,那么“80”也只能指向一家商店,魏仁武已经非常确定“80”是指的一家商店。 但是,怎样的数字,才能完全确定一家商店呢?肯定不是八十五度面包店,因为南郭先生的数字根本就不是“85”,南郭先生又不是个会留有模糊讯息的人。 魏仁武一定忽略了什么,但是他却总是想不起,明明感觉真相已经接近了,但是他却就是无法马上触碰到。 魏仁武脑中越快要浮出真相,他心里就越着急,越着急,真相反而就越远了,魏仁武真的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魏仁武深呼吸一口气,掏出一个香烟来,只有尼古丁的味道能够让他冷静了。 尼古丁不但能够让魏仁武冷静,它还让真相彻底摆在了魏仁武的面前,魏仁武终于想起来什么样的数字能够唯一的指向一个地址了。 是门牌号,还有什么比门牌号更能够代表一个地址的吗?所以“80”就是指的门牌号。 真可惜魏仁武还绕了一大圈,他这一次不是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是真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打得嘴上的香烟都掉在了地上,打得旁人都以为他在发什么神经。 明明他刚到达“1227”的时候,就应该能看到“80”的,明明就在眼前,而且非常地显眼,他却因为心里着急而错过了,你说他怎么能不打自己一巴掌。 原来“80”指的就是红光路80号,而红光路80号,就是“1227”的一个著名的大型超市“大润发”。 魏仁武没有丝毫犹豫便冲进了“大润发”,因为他也已经想到了“-1”的含义,所以真的是一路通百路顺。 “大润发”超市不仅是个超市,也是个商业综合体,它有几个楼层,毫无疑问“-1”所指的地方,便是楼层,也就是负一楼。 南郭先生最终的秘密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组数字,然而魏仁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当然已经知道最后的“23”是什么意思了。 魏仁武来到了负一楼,这里才是真正的“大润发”购物超市。 然而,魏仁武并没有进入超市,他本来也不是来购物的,他是来找南郭先生的秘密的,而且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南郭先生的秘密没有藏在超市的卖场里面。 魏仁武来到了储物箱区,他没有物品寄放在这里,他根本就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寄放在这里。 魏仁武确实是来这里找东西的,但是他找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他是来找一位已故的友人寄放在这里的东西。 魏仁武来到了23号储物柜前,没错,最终的“23”就是指的这23号储物柜。 储物柜有钥匙孔,魏仁武在南郭先生的五个藏身处所找到的钥匙拼片所组成的一把钥匙,将要对准的,就是这个钥匙孔。 其实,魏仁武没有钥匙,他也能够打开这个储物柜,因为他独有的“*”,但是他并没有用“*”,因为他有真正的钥匙 钥匙是南郭先生留给他的礼物,他知道南郭先生留下来这么多的线索指向这里,就是想让魏仁武能够找到这里,不然他完全不用这么费劲,因为南郭先生自己难道还不知道这个储物柜吗?这可是他自己藏着秘密的地方啊。 南郭先生留下来线索,就是希望有人能够在他自己遇难之后,能够揭开他自己神秘的面纱,而揭开南郭先生面纱的人,非魏仁武莫属,而魏仁武也没有辜负他的愿望,他确实找到了储物柜。 魏仁武随时带着强力胶,他把钥匙碎片用强力胶拼凑整齐后,最终打开了储物柜。 魏仁武深呼一口气,从储物柜里取出一个口袋,他没有马上打开口袋,而且带着口袋钻进了超市的厕所,找了一个隔间,把门锁上,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后,才打开了口袋。 口袋里有数不清的护照和身份证,护照和身份证上有不同的英文名和中文名,但是这些证件上无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证件上的照片都是南郭先生的脸。 这就像许多间谍电影里面一样,一个人有无数的身份,但最终那一个身份才能代表他自己,可能他自己都记不起来了,唯一能记住代表自己身份的,只有一个代号而已,比如007或者南郭先生。 毫无疑问,南郭先生就是这样的间谍,口袋里面每一个身份,都曾经代表过他的一段经历,所以这个口袋里就是他一生的回顾。 魏仁武挨个翻开这些身份,心中无限感慨。 但是就在这些证件中,魏仁武找到了一张不一样的东西,一张旧照片。 十三、南郭先生的往事 虽然头发没有那么白,皱纹也没有那么多,但是魏仁武还是看出照片上的其中一个男人便是南郭先生。 这张照片记录的是南郭先生年轻时候的某个时段,他的脸上洋溢着微笑,看来当时的他是很幸福的。 当一个男人,左边有一位漂亮的妻子挽着自己的臂膀,右边有一位小男孩牵着自己的衣襟的时候,又怎么会感到不幸福呢? 而照片上,便正是南郭先生拥有幸福家庭的全家福照片。 人生总是漂泊飘零,也只有彻底拥有圆满的家庭之后,才会有安定的感觉。 魏仁武终于明白南郭先生为什么会隐居于成都,这正是因为他拥有了更好的东西。 可是,如果南郭先生有这样的家庭,那魏仁武认识南郭先生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南郭先生有什么家人,虽然魏仁武并没有全部了解南郭先生的私生活,但他确切地知道南郭先生一直都是独居着的。 南郭先生一定在中途遭遇过什么变故,才会变成后来那个孤独的在府南河畔冒着风险“售卖”的著名线人。 南郭先生的老婆和孩子到底到哪里去了呢?死了?还是走了? 最终发生了什么,魏仁武也没有看见过,南郭先生也从来没有提及过,魏仁武不得而知,但魏仁武知道,南郭先生的老婆和他的儿子,两个人有一个一定还活着,不然南郭先生在生前不会提出让魏仁武去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 魏仁武一直推测着南郭先生想要保护的人是他的孩子,那么他的儿子就一定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可是南郭先生的老婆就不一定还活在世上,因为南郭先生如果不是遭遇过变故的话,他一定会一直隐姓埋名下去的,所以南郭先生的变故,极有可能就是他老婆的去世。 这张照片是南郭先生唯一留给魏仁武的线索,魏仁武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才能找出南郭先生的儿子加以保护。 魏仁武观察了一下照片的质地,照片边缘有些泛黄,看得出年份已经很久远,翻看照片背面,上面写着1990年7月30日。 魏仁武翻到照片的正面,南郭先生的儿子当时看着才四五岁的样子,也就是说现在南郭先生的儿子和魏仁武的年龄相仿,魏仁武至少圈定了南郭先生的儿子的年龄范围。 剩下的便是要找出南郭先生儿子的长相,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其实男孩也是一样,很少有人在长大后,面貌还和孩提时代一样的,所以才会说有些人小时候长得很可爱,长大后就会变残,也有人小时候很丑,长大却出落得美丽或帅气。 魏仁武首先对比了小孩和南郭先生的长相,父子之间总会有一点相似的,小男孩却和他的父亲没有多大的形似,更多的是神似,小男孩在形貌上更多像母亲。 魏仁武本来一直没怎么注意南郭先生的老婆,他这个时候仔细观察南郭先生的老婆,才注意到,原来南郭先生的老婆不是中国人,高耸的鼻梁,碧色的眼睛,金黄的头发,虽然身穿着中式的旗袍,但她绝对是一位十足的欧美女人。 也难怪小男孩在形貌上不像南郭先生,很多混血的孩子,尤其是父母有一方是中国人的前提下,很少有孩子还留着太多的中国人太多的面貌。 这个时候,魏仁武突然想到一个更大的线索,那就是这张照片里面还有第四个人。 没错,照片能看见的人只有三个人,但是照片肯定有第四个人,不然的话,这张照片就不会存在的,这第四个人便是给南郭先生照全家福的那个人。 这个照相的人是见证过南郭先生最幸福的时刻,同样也是见识过南郭先生最深处秘密的人,他绝对是个关键人物,而且还有可能是南郭先生比较亲密的人。 魏仁武很奇怪,很显然照相的人是南郭先生的一位朋友,南郭先生是如此小心,又如此危险的一个人,他的家庭便是他的秘密,他的全家福照片绝对不会交给陌生人来照的,但是这么多年里,魏仁武除了没有看到过南郭先生的家人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南郭先生还有其他的朋友,南郭先生一直都是孤军奋战。 这时,魏仁武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南郭先生用微型摄像机偷拍下自己被那个外国杀手杀死的镜头,魏仁武透过外国杀手的唇部运动,解读过外国杀手对南郭先生说过的话。 外国杀手当时对南郭先生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是的,本来我早该来找你的,都怪你当年透露出去的消息,害我被fbi给抓住…没错,我成功地逃离了他们的魔掌,我出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报仇,我要让你也尝尝我的痛苦…呵呵,我不但要杀你,我还要杀死了你在乎的那个人……” 这句话里,魏仁武读出了一些讯息,比如外国杀手和南郭先生是老相识了,然后外国杀手知道南郭先生在乎的人是谁。 综合现在这张照片来看,外国杀手是在南郭先生有家庭的时候便认识南郭先生的,南郭先生这么会保护自己秘密的人,又怎么会让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发现自己的家庭呢? 很有可能,而且几率很大,外国杀手在当年并不是南郭先生的敌人,而是南郭先生最亲密的朋友,所以外国杀手才会知道南郭先生的秘密。 魏仁武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推测,照相之人便正是这个外国杀手。 魏仁武一想到这个推测,他的思维反而越来越大胆了,仿佛一个真实可信的故事就摆在他的面前。 故事内容大致是这样,南郭先生从事间谍工作多年,在美国遇上了一位美丽的女人,并堕入爱河,他也因此厌倦了那些在刀口上生活的日子,便决定和女人隐居起来,于此同时厌倦那些生活的还有一个南郭先生的亲密战友,一个长脸的外国人,于是三人决定抛下眼前的所有,来到远离喧嚣的地方——成都。 三人在成都过了非常不错的几年,南郭先生甚至和女人在成都结了婚,生下一名混血男孩,三个人的生活变成了四个人的生活。 又过了好些年,男孩越来越大,四个人的幸福生活却没有持续下去,南郭先生和他的亲密战友产生了不可收拾的矛盾,在这矛盾冲突当中,女人不幸遇难,南郭先生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不会遭遇与他母亲一样的悲惨命运,将那位曾经的战友,现今的敌人出卖给美国政府,那位“战友”最终也被美国当局派出的特工给秘密带走,关押多年。 而男孩因为自己的母亲逝世和父亲复杂的背景,选择和父亲的决裂,从此一个人生活,不再与父亲相见。 南郭先生对于家庭的支离破碎感到非常悲伤,他决定重操旧业,做起情报工作,但是只局限于成都这块地方,他想要控制成都的情报网,这样他才有绝对的实力暗中保护他的儿子。 在险恶的社会下,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能掌握这些秘密,就能够操控这些人,南郭先生对此非常清楚,他掌握了成都绝大部分有用的人的秘密,让自己的儿子免于被这些人伤害,同时他自己也远离他的儿子,让他的儿子免于牵连在自己那数不胜数的仇人复仇之中。 就这样,又过了这许多年后,当年那个唯一知道南郭先生秘密的仇人还是回来了,并且成功的杀死了南郭先生,又扬言要找南郭先生的儿子复仇,最终南郭先生身首异处,而他的儿子的命运全权交到了魏仁武的手上。 在魏仁武眼前呈现的故事就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魏仁武倒觉得南郭先生在很多地方和他自己是想象的,两人都是经历过大变故的人,而且两人都可以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选择隐忍,让自己身处孤独地最黑暗的深处。 既然能感同身受,魏仁武对南郭先生的尊重又多了许多分,他更是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南郭先生的遗孤。 可是魏仁武现在也仅仅只有一张旧照片,要如何从照片中去找到南郭先生的儿子呢? 要知道,照片里,南郭先生的儿子也还是小时候,现在的模样变化一定不小,讯息实在太少,即使是对于魏仁武这样神探,要找到那孩子实在太困难。 不对,不对,南郭先生留给魏仁武的秘密可不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他根本不可能指望一张照片就让魏仁武找到自己的儿子,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留给魏仁武本来也不止有照片,还有一堆证件。 没错,一堆证件,魏仁武立马想到照片和证件之间一定很重要的关联。 试想一下,南郭先生回到成都组成家庭,他总不能黑户成家,他必须有一个合法的身份,不然他孩子的出生也无法合法,这样会阻碍孩子的成长。 所以,在这堆证件里面,一定有当年南郭先生回到成都时用上的身份,只要魏仁武找出那个身份,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当年他的家庭信息。 十四、倾诉 魏仁武连忙挨个翻找南郭先生的证件。 陈南豪,这是南郭先生在成都时候的名字,魏仁武唯一找到的一张成都的身份证,写着这个名字。 魏仁武非常确定就是这张身份证,因为身份证上的照片,南郭先生还只有四十不到的年纪,和那张全家福上的相貌相差无几。 有了南郭先生的名字和身份证,他就能透过这些讯息找到那孩子的身份。 找到那孩子最快的办法,当然是通过警方全网调查,但是魏仁武却没有办法取得警方的帮助,因为张风已经告诉过魏仁武,他们之间的联系被林星辰发现,而且林星辰全警局封杀魏仁武,魏仁武很难再取得警方的帮助。 不过,没关系,魏仁武也不只有警方这一条路可走,明线走不了,还有暗线可走,魏仁武可是结识了许多成都地下世界的有本事的人,例如“天成帮”的帮主——成帮主。 魏仁武立马掏出手机,正准备给成帮主打一个电话,说来也巧,魏仁武这时的手机刚好响起,来电显示也正是成帮主的电话号码。 “喂,成帮主。”魏仁武赶紧接通成帮主的电话。 “魏先生,我有急事跟你讲。”成帮主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似乎他所说的急事,真的很紧急。 “什么事啊?”魏仁武想讲的事情倒没有那么紧急,他可以先听听成帮主要讲的事情。 “我们把那个人跟丢了。”成帮主很沮丧,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 “没关系。”但是魏仁武接受了成帮主的失败,“那个人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拜托给成帮主。” “真的吗?”成帮主一听,精神又重新振作起来,他本来就觉得对不起魏仁武的委托,这时立马便有赎罪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魏先生想让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就算是让我去摘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一背篓给你。” “摘星星倒不必,我需要成帮主去帮我调查一个人而已。”魏仁武说得轻描淡写,他知道这对于成帮主来讲简直小菜一碟。 事实上,成帮主确实没有觉得多困难:“没有问题,别说调查一个人了,明天早上,我甚至能让那个人跪在魏先生面前。” “你没法让那个人跪在我面前的,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魏仁武说到这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只不过成帮主在电话那头是看不到魏仁武眼神中的变化。 “魏先生想让我调查一个死人?”成帮主有些疑惑。 “不,我不是让你调查死人,调查死人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工作,我是想让你帮我去调查他的生前,具体来讲,应该是调查他十多年前的事情,比如他的婚配情况,以及他的子女情况。” “我明白了,明天早上,我一定会把那个人的老底全部挖出来给魏先生,请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名叫陈南豪,我有他的身份证照片,我用手机传一个给你。”说完,魏仁武立马照了一张照片,发了一个彩信给成帮主。 成帮主没有立马回话,应该是在看那张照片,过了良久,魏仁武才听到成帮主说:“没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和魏先生有仇吗?” “是有些‘过节’,他欠我一些‘人情’,他死了,我得找他的家人讨回来。”魏仁武懒得跟成帮主解释过多,他只能顺着成帮主的话去讲。 “既然如此,我一定不会让魏先生失望的。”成帮主说得斩钉截铁,充满了信心。 “那就有劳了。”魏仁武也说得很诚恳,他是打心底地感谢成帮主。 “魏先生,尽管等待我的好消息吧,明天我亲自上门给你想要的资料。”成帮主挂断了电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魏仁武没法在继续调查下去了,只能默默等待,等待着成帮主替魏仁武完成接下来的调查。 而魏仁武首先要做的便是摧毁一切证据,他用打火机,一把火点燃了南郭先生所有的证件,包括那一张旧照片,仍由它们在粪坑里燃烧殆尽,然后立马离开了厕所,魏仁武可不想被人当成纵火犯报警。 离开“大润发”后,魏仁武立马订了一张回成都的动车票,他得尽快赶回家,因为明天早上,成帮主就会登门拜访,他可不想错过成帮主。 魏仁武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成都东坡北二路的“左右小区”。 魏仁武打开了家门,却闻到一阵饭香,他的肚子立马咕咕叫了起来。 魏仁武刚好看到岳鸣正坐在饭桌前,正提起筷子,准备夹菜:“你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魏仁武哪里有时间回答岳鸣,他一个箭步便从家门冲了进来,一把抢了毫无防备的岳鸣手中的碗筷,狼吞虎咽起来。 “那……那是我的!”岳鸣被魏仁武从椅子上挤了出去,极力喊叫。 “自己……再做一份去。”魏仁武从满嘴的饭菜中挤出一丝声音来。 “你没吃饭么?”岳鸣知道魏仁武爱吃,但是还从来没见过魏仁武饿成这样,要知道魏仁武是一个就算火烧眉毛了,也不绝不会让自己饿着的人。 魏仁武没有回答,他的眼里只有岳鸣所做的可口的饭菜,他也确实一天没有吃饭了,他花了太多的精神去追查南郭先生的案子了,竟然忽略了自己的肚子,这种事情是很少见的,也说明他对南郭先生之死是如此专注。 岳鸣见魏仁武不愿跟他提及,他也轻叹一口气,便默默地到厨房去端了一杯热水出来。 “咳咳咳……”魏仁武被噎到了,他吃得太着急。 岳鸣把热水递给魏仁武,他就知道魏仁武会被噎到。 魏仁武一口气把热水喝完,他这才缓和过来,感叹一声:“啊!舒服啊!” 魏仁武把剩下的饭菜吃完,连嘴上的油都没有擦,摊坐在椅子上,抚摸着自己的满足的肚子,大喊一声:“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来说说今天过得怎么样?你跟着张队长一大早出门办案,中间回来一趟,什么也不肯说,直到现在才回来,一回来便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岳鸣知道魏仁武现在应该有空闲来谈谈了,他也需要好好和魏仁武谈谈。 “老实说,今天过得不怎么样。”虽然仅仅只有一天,但是魏仁武觉得今天过得非常艰难,他在身体和精神的负荷都很大。 “是案情不顺利吗?”岳鸣认识的魏仁武,只有在案子遇到瓶颈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沮丧的神情,所以他首先便会猜想魏仁武在案子上遇到瓶颈了。 “不,案子没有多大的问题,目前来看,案子的调查都进行的很顺利。”魏仁武摇摇头,沮丧的神情变得更加地深化。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这就让岳鸣弄不明白了,既然不是案子出现问题,那么魏仁武就不该变成这样。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先拿纸擦拭干净嘴角的油渍,再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才回答说:“问题出在我根本不想经历这个案子,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宁愿这个案子不会发生。”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案子?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岳鸣急了,他实在受不了魏仁武什么事都想要自己扛,明明他俩是搭档,可现在他却成为了摆设。 “这是一起凶杀案。”魏仁武终于愿意提及一点,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把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不然总有一天他会崩溃的,他必须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岳鸣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谁被杀了?”岳鸣知道魏仁武肯定认识死者,他从早晨张风来到家里找魏仁武时候的表情,和魏仁武听到案子时候的表情,就能推测出,魏仁武肯定认识死者的。 “南郭先生。”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南郭先生死了。” 岳鸣如遇晴天霹雳,他万万没有想到,死的人是南郭先生,他只推测出魏仁武认识死者,却不曾想到,他自己也是认识死者的。 岳鸣知道魏仁武和南郭先生的关系匪浅,他也知道魏仁武肯定心里十分难受,魏仁武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冷冰冰,没有什么人情味,但实际上魏仁武很注重感情的,尤其是在魏仁武并没有多少朋友的情况下,岳鸣对此是深有体会,魏仁武已经无数次把岳鸣从鬼门关前给救了回来。 “是谁杀的南郭先生?”魏仁武出去了一整天,不可能会没有收获便回家的,要知道,这可是魏仁武啊,被称为神探的魏仁武,现在整个侦探界的人都把魏仁武奉为神话,魏仁武肯定已经查到了凶手的身份。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是我不认识那个人。”魏仁武又抽了一口香烟,他的话虽然有些模棱两可,像是在敷衍岳鸣,但这就是事实,绝对没有敷衍岳鸣。 “既然你已经追查到凶手的身份,为什么还不去把他抓起来?”岳鸣反而着急起来。 “我会抓住他,但不是现在。”魏仁武现在反倒不急。 “那是什么时候?” “明天。” 十五、夺命追踪 “听上去你已经计划好了。”岳鸣对魏仁武充满信心。 “不,只是个初步计划,但是计划的走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但是魏仁武却没能对自己充满信心。 “那你的初步计划是什么?”岳鸣这么一问,其实就是想多参与一些魏仁武的行动,毕竟最近魏仁武都是在独自行动,完全把岳鸣晾在了一边。 “我的计划第一步就是你。”魏仁武指着满脸兴奋的岳鸣,这岂不是正如了岳鸣的心意。 “我?”岳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让我做什么?”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突然冲到阳台上,岳鸣紧紧跟在身后。 魏仁武非常小心地把头伸到阳台外,扫视了一圈,神情非常谨慎。 “怎么了?”岳鸣不自觉地放低了音量,就好像生怕隔墙有耳。 “嘘。”魏仁武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示意岳鸣闭嘴,看来果真是隔墙有耳。 魏仁武把一脸疑惑的岳鸣给拉回了客厅。 “到底怎么回事?”魏仁武这些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岳鸣产生了一种紧迫感,而且是挺危险的一种紧迫感。 “我需要你明早上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出去帮我办一件事情。”魏仁武凑到岳鸣的耳边,小声地告诉岳鸣。 “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岳鸣好奇中带着十分强烈的兴奋感,就好像一头饿狼闻到了血腥味,蠢蠢欲动。 “你就这样……”魏仁武在岳鸣的耳边用极低地音量交代了他的计划,岳鸣甚至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魏仁武的话,足见魏仁武的声音有多小,他有多谨慎。 第二天,太阳还沉睡在地底,月亮还高挂于黑暗的夜空中,但是公鸡那高昂的声音已经在宁静的夜晚中荡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回声。 晨曦在即,借着月光,“左右小区”钻出来一辆宝蓝色的跑车。 跑车的速度很快,就像一道蓝光,迅速地便消失在黑暗中。 这辆跑车是岳鸣心爱的“玛莎拉蒂”座驾,作为一名隐藏在市井的大富豪,也只有他的座驾能让人知道他是绝对的有钱人。 可是现在还是凌晨四点半,岳鸣驾驶着他那心爱的“玛莎拉蒂”座驾能上哪里去呢? 岳鸣坐在车里,神情十分紧张,他不但要钻心用最快的车速驾车,还得时不时瞟一眼后视镜。 刚开始的时候,岳鸣的后视镜里面除了他已经开过了的街道外,基本上空无一物,那个时候他还能松一口气,但是好景不长,很快后视镜内便出现了一抹红色。 那不是简单的红色,那是一辆红色的轿车,也就是说有一辆红色的轿车紧紧跟在岳鸣的“玛莎拉蒂”车后,当时就把岳鸣吓得差点把车开到绿化带去。 岳鸣打起精神,猛轰油门,试图甩掉后面那辆红色轿车,但那辆红色轿车却像牛皮糖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岳鸣连续转了四五个街区,那辆红色轿车还一直跟在车后。 岳鸣有些着急,他有任务在身,不能跟红色轿车耗太久的时间。 普通轿车和好车是有一定差别的,而好车又和豪车有一定的差别,那么“玛莎拉蒂”这种豪车便和普通轿车有不小的差距。 首先不说岳鸣的车技如何,他的车可是屈指可数的跑车,要知道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手上如果有大炮,也能够轻松打败手拿菜刀的绝世武林高手,岳鸣驾驶的跑车就像大炮一样,而他车后的红色轿车便像菜刀一样,一开始也许甩不掉红色轿车,可是时间一长,两辆车的差距便渐渐呈现出来。 在第八个街区的时候,红色轿车在岳鸣的后视镜里的形状便小得像一辆袖珍玩具车,在岳鸣转进第九个街区的时候,后视镜里便再也没有红色这个颜色。 岳鸣总算能松一口气,但是他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必须完全确保甩掉那辆红色轿车才行,于是,他便驾着“玛莎拉蒂”在成都市的市区内兜了接近一个多小时的圈子。 这一个小时里,岳鸣始终没有再看见过那辆红色轿车,岳鸣悬吊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这时,天际线已经微微发白,太阳马上就要出来,月亮也悄然落下了地面。 岳鸣将“玛莎拉蒂”停在了一家早餐店的门前,一大早的,他得吃点早饭,把体力补充好,今天魏仁武可是交给了岳鸣一个大任务,而且这个大任务牵连着别人的生命。 岳鸣吃完早饭后,便立刻开车离开,他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他必须动起来,这就像龟兔赛跑一样,兔子一旦停下来,乌龟总会迎头赶上的,更何况红色轿车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乌龟,就算他是乌龟,那也是最致命的那种乌龟。 岳鸣必须继续兜着圈子,他不能给红色轿车一点机会追上他。 于是,岳鸣又继续在成都市区内游荡,直到成都的各大主干道上开始堵车,成都每日的上班人口大迁徙进行时。 岳鸣也被堵在了人民南路上,岳鸣知道,在这样的路况下,红色轿车很难再追踪到自己,现在便是去完成魏仁武既定任务的好时机。 岳鸣的目的地是天府大道上的“首座max”大厦,但是虽然距离只有一公里,由于堵车,岳鸣又足足用了四十分钟,才到达这里。 “首座max”是一座典型的写字楼大厦,上面驻扎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私人公司。 岳鸣把“玛莎拉蒂”停到大厦停车场的最角落里,并且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张很大的篷布,遮住整辆跑车,确保车子不会被那个跟踪了岳鸣一早上的危险人物找到,暴露岳鸣在这里的事实。 岳鸣坐上电梯,来到十六楼,找到一家名叫“速迈网络有限公司”的地方,冲进去大喊道:“我要找一个叫着陈长叶的人,谁是陈长叶?” 本来公司内的所有的人都在电脑前埋头苦干,突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没有任何的寒暄,一上来就很着急地直接点名要找一个叫陈长叶的人,怎么能不引起大家的注意? 大家立即放下自己手中的工作,把目光集中在岳鸣的身上,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跟岳鸣搭话。 岳鸣急得火烧眉毛,就是没有看见一个人站出来承认自己是陈长叶,逼得岳鸣又一次大喊:“到底谁是陈长叶,能不能站出来?” “我!我是陈长叶!”一只男人的手从角落里伸出来,紧接着便是整个上半身顺着手一起从角落里伸出来。 岳鸣这时才看清楚承认自己是陈长叶的人的模样,一张鹅蛋脸,年龄约莫三十多岁。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陈长叶的身上了。 “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陈长叶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岳鸣,更无法想象岳鸣会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岳鸣冲到陈长叶的面前,一把拉住陈长叶的手就往公司外面拽。 “你……你干什么?”陈长叶甩开了岳鸣的手,表情满是惊恐,他总觉得岳鸣不怀好意,一个怀着好意来找他的人也不会像岳鸣现在这样的。 “哎呀,来不及解释,赶紧跟我走。”岳鸣真是急得直跺脚,他可不想在这里久留,要知道现在外面正有一个可怕的人在追踪他。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陈长叶不是傻子,他不会毫无理由地跟一个陌生人走的,况且就算是傻子,也不会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走,那些骗傻子的人,至少还得给颗糖吃,现在岳鸣不但没有糖,连个合理的解释也没有。 “因为你现在很危险,我必须马上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岳鸣再一次拉住陈长叶的手。 危险这两个字是极具说服力的两个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喜欢身处危险的,当有一个人告诉你,你有危险,他能保护你,那么这个人就很容易获取你的信任。 所以,现在陈长叶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他还是跟岳鸣走了。 岳鸣带着陈长叶来到了地下车库,拉开“玛莎拉蒂”外的篷布,让陈长叶上车。 但是,这时陈长叶却犹豫起来:“你要让我跟你走,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我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要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岳鸣真的很想好好跟陈长叶解释,但是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了。 “至少我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看着岳鸣如此着急,不像是在说假话,陈长叶有所妥协。 “我叫岳鸣,知道了,就赶紧上车吧。”岳鸣也只好妥协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听到岳鸣的名字后,陈长叶突然恍然大悟一般,他没见过岳鸣的脸,却似乎认识岳鸣的名字。 “哦,你是……”陈长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心口突然多出一个洞,鲜血从洞里喷出,他也立马随之倒下。 这一切就在岳鸣的眼前发生,岳鸣看得出,陈长叶心口位置的大洞是被子弹打穿的,岳鸣顺着子弹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黑影消失于黑暗之中。 十六、缓兵之计 岳鸣眼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自己却毫无办法,心里不免有些惊慌,而且眼看着杀人凶手就这样逃走,他却也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现在该怎么办? 岳鸣是个善良的人,他始终会把救人摆在第一位,所以他只迟疑了一秒便跪在地上,把陈长叶的身体放平在地,用手按住陈长叶血液喷涌的心口枪伤。 岳鸣感觉到陈长叶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动,嘴唇微张,血液也从他的口中流出。 “坚持住!”岳鸣希望自己的声音能让陈长叶听见,让他不要睡着,因为这一睡那就将会永远不能醒来。 当然陈长叶还能救活的几率微乎其微,岳鸣的努力将是徒劳,但是岳鸣还是要试一试,他不想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手中流逝,这样他会谴责自己一辈子的。 岳鸣只见到陈长叶的瞳孔越缩越小,身体的抖动也越来越弱,直到最后,陈长叶的瞳孔已经完全没有颜色,而他的身体也不再动弹一下。 陈长叶死了,岳鸣终究没能救下他。 岳鸣本来就没法救陈长叶的,心口中枪,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很难救陈长叶的,所以,按照理性的思维,当时如果岳鸣选择去追击凶手的话,也许反而更有机会一点,当时如果是魏仁武在场,魏仁武绝对毫不犹豫地便去追凶手,可是岳鸣就是岳鸣,他不是魏仁武,他不管能不能救,他都会先选择救人,然而结果却令岳鸣无法接受。 陈长叶死了,也就是说,魏仁武交给岳鸣的任务,正式宣告失败。 岳鸣不明白,他明明已经甩掉了那个杀手,而且他还故意兜了几个小时的圈子,那个杀手不可能还能跟踪的到岳鸣。 那个杀手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岳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把自己手上陈长叶的血液在身上擦拭干净,便一头栽进了车底,在车底仔细地搜寻,没过多久,便在车底找到一个一直闪着红灯的体积极小的仪器,岳鸣把仪器取下,这才发现这是一个gps定位器。 岳鸣气急败坏地把定位器往地上一扔,原来他的行踪便是这样被杀手给掌握了。 杀手一早便在岳鸣的车底安装了跟踪器,在岳鸣从“左右小区”驶出后,杀手便假装跟在岳鸣的身后,并且在跟了几个街区后,故意被岳鸣给甩掉,就是为了让岳鸣放松警惕,自以为已经甩掉杀手,便不会怀疑到追踪器上来。 只可惜,岳鸣煞费苦心地去兜圈子,却其实一直没有逃脱杀手的跟踪,最终还把魏仁武想要带回去的人的行踪暴露,直接害死了目标人物。 岳鸣懊恼地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他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了。 但是,失败就是失败,他现在必须去接受失败,他得给魏仁武打一个电话,报告需要保护的目标已经死亡的消息。 岳鸣拨通了魏仁武的手机,没过一会儿,手机便接通了。 “魏…魏先生,实在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岳鸣沮丧地对电话里的魏仁武说。 “讲重点。”电话那头的魏仁武,声音冷冰冰地像是一具僵尸在说话。 “陈长叶死了,被那个凶手给杀死了。”岳鸣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忧伤涌入心头。 “你有没有事?”虽然魏仁武的声音冷酷无情,但是他还是第一个关心岳鸣的安危,也足见他是有人情味的。 “我很好,凶手只杀了陈长叶便离开了,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可是陈长叶他……”对于魏仁武的关心,岳鸣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安慰。 “那就好。”说完,魏仁武便挂断了电话,完全没有给岳鸣阐述详情的机会。 岳鸣愣在当场,完全没了方向。 陈长叶的尸体就躺在岳鸣的身边,他必须处理好陈长叶的尸体才行,于是岳鸣还是打了电话报警。 另一边,魏仁武坐在沙发上,挂断了手机,便对坐在他对面的人说:“那个杀手已经上钩,已经足够为我争取不少的时间了,不过他应该会很快发现他杀错了人,所以我的时间并不多,还请成帮主赶紧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吧。” 坐在魏仁武面前的,正是“天成帮”的帮主——成帮主。 成帮主顿了顿,才说:“我已经调查过了,陈南豪在八五年的时候,娶了一位美国女人,那个美国女人也入了中国国籍,自己取名为陈兰,他们在八六年的时候,诞下一子,名为陈向南。然而陈南豪的妻子陈兰,在九五年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而去世,就在那之后,陈南豪也人间蒸发,陈向南便独自长大,现在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 “哪家金融公司,给我地址,我现在立即便要去找他。”魏仁武虽然表情上很冷静,但是他的内心十分焦急,他必须在杀手之前,并且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找到陈向南。 “在‘牛王庙’那边一家叫‘平安贷款’的小贷公司。” “感谢成帮主,等这件案子完了之后,我一定请你喝酒。”魏仁武说完,便披上他的风衣,拔腿便往外跑,也没说送送现在在他家做客的这位客人,就把客人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成帮主没有责怪魏仁武的意思,他知道魏仁武现在很忙,所以,在魏仁武离开后,他也自行离开了。 魏仁武离开家后,便立马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牛王庙”。 小贷公司,它们拥有不会在同一个比较接近的位置,开两家门店,因为这样,业务便会重叠,不利于业务的开展。 所以,成帮主没有给具体到门牌号的位置,但是给了一个范围便已经足够,因为这里只会有一家“平安贷款”。 魏仁武也没有多花力气去寻找“平安贷款”的位置,他开出手机地图,只搜索了一下“平安贷款”,地图便给出了最近一家“平安贷款”的具体位置。 魏仁武很快便找到了“平安贷款”。 魏仁武站在店门口,并没有进去,他知道陈向南一定没有在店里,因为陈向南十有八九都是这家小贷公司的业务人员,业务人员长期都是在外面跑,怎么可能随时在店里坐着等业务的到来。 虽然魏仁武没有进门,但是他也没有离开,他就在门口守着,他知道,鸟儿飞出鸟巢觅食,但是它一定会有归巢的时候,而业务员们就像是鸟儿,而小贷公司的门店便是他们的鸟巢,他们总会回来报道的,只要魏仁武耐心地守在这里,他就一定能等到陈向南。 魏仁武是有这样的耐心的,就像他能一整夜守在林星辰的家门外,耐心对于魏仁武来讲并不算什么。 只不过,魏仁武从来没有见过陈向南,唯一对陈向南的认识,就是那张南郭先生留下来的泛黄旧照片,可是那也只是陈向南四岁时候的照片,现在模样应该变化不小,要一眼认出陈向南,魏仁武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魏仁武必须把门店里的所有男人全部过一遍,他才能筛选缩小范围,找出谁是陈向南。 本来,魏仁武也可以走进门店,直接找一位工作人员,用嘴问他们谁是陈向南,这是最直接简便的办法,但是魏仁武不能这样做,他如果直接找到陈向南,就意味着,他得直接告诉陈向南,有一个手持各种枪支的外国杀手要来杀他,正常人一定会吓得半死,另外陈向南本来便对南郭先生有恨,他又凭什么相信魏仁武呢? 所以,魏仁武最好的选择,便是暗中保护陈向南,那么魏仁武便要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仅仅靠观察和分析找出谁是陈向南。 魏仁武就站在一个角落里,寸步不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平安贷款”的门口,从这里进出的每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魏仁武的眼睛都不会放过。 首先,魏仁武能确定的是,陈向南年龄在三十岁,因此太年轻和太老的男人,都可以被魏仁武给过滤掉。 做这一行的业务员,一般年龄都不会太大,因为魏仁武便能筛选出很大一部分人,而能够有可能是陈向南的人便能把范围缩小到五个人。 然后,便是长相,魏仁武至少是见过陈向南四岁时候样子的人,就算一个人长大,他的外貌会发生质的变化,但是在形的框架上,永远都不会脱离这个部分去生长的,所以长相差距与陈向南小时候差距实在太大的,也可以被魏仁武给排除掉。 范围又被魏仁武给缩小到三个人。 最后一个魏仁武缩小范围的办法,便是家庭,陈向南从九岁的时候便独自长大,所以对于他自己来讲,是没有父母的,也可以说,他是在缺乏教育的孤僻环境长大的。 那么三个人中其中一个中午自己带了饭菜的,有家庭的人可以排除,而另一个知书达理,有教养的人也可以排除。 魏仁武最终锁定了一个满嘴脏话,大大咧咧的男人身上,他绝对就是陈向南。 十七、完成遗愿 魏仁武最终确定下来陈向南的人选,听起来,他的分析方法很简单,但实际上过程却一点都不简单,因为他必须把门店内的所有人全部在眼睛里过一遍,然后一个一个排除筛选,才能最终确定,因此魏仁武在门店外从上午一直站到晚上下班,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一个厕所都没有去上过。 魏仁武给人的印象,平时都是吊儿郎当的,可是他一旦认真起来,还真能干出许多常人无法办到的事情。 说实话,这个小贷公司下班还真晚,按道理,大家都是六点钟下班,它却在六点钟以后,全公司的人员还一起开了个会,直到七点钟以后才下班。 魏仁武就也在门店外,等待到了七点钟以后。 本来,魏仁武已经在小贷公司开会以前,便确定了陈向南的身份,但是他却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他还是一直等着陈向南下班后从门店里走出来。 魏仁武看见了陈向南走出门,只见他一出门,便一口痰吐在地上,极其没有素质。 陈向南还对跟他一起出来的同伴埋怨:“操他妈的,今天开会又说了一堆废话,简直是浪费老子的时间,现在我的肚皮真是饿得咕咕叫。” 陈向南的同伴这时却露出了淫邪的笑容:“要不咱俩去喝两杯,然后找两个小妞解解乏,我最近可是打探到了一个好地方。” 陈向南嫌弃地摇摇头:“不去,不去,咱们昨天不是才来了一次么?” 陈向南的同伴放低声音:“今天这个,是我朋友介绍的,他强烈推荐我一定要去试试,说那里的妹子身材和技巧都特别棒的,你真的没兴趣?” 陈向南还是摇摇头:“算了,算了,下次吧,连续去的话,身体会垮掉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老子也是需要休养的。” “不去算了,我和别人先去试试水,如果好的话,下次再叫上你。”说完,这人便和陈向南道别而分路。 陈向南的家已经离这里不远,所以,他选择的一个人走路回家。 他自己像往常一样,抬头挺胸,嘴里叼着香烟,还哼着小曲,朝家走去,但是他却不曾想到,他的背后却紧紧跟着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在身后。 跟着陈向南的人,自然是魏仁武,现在正是魏仁武可以和陈向南单独相处的机会,而魏仁武却还是没有上前和陈向南打招呼,而是默默地跟在陈向南的身后。 陈向南没有马上回家,他工作了一整天了,早就饿了,所以他便先钻进了路边的一家面店,把晚饭的问题先解决掉。 魏仁武也跟着陈向南钻进了面店,陈向南并不认识魏仁武,他自然也不会觉得这一个留着八字胡,穿着风衣的陌生人会在跟踪自己,所以魏仁武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吃面,大可不必担心会暴露自己,再加上,魏仁武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上过厕所,他正好可以一次性在面店里把这三样都解决一下。 陈向南是饿了一下午的人,而魏仁武却是饿了一整天的人,陈向南虽然只点了中碗的面,在速度上却远远不及狼吞虎咽吃着大碗面还加了个鸡蛋的魏仁武。 魏仁武先吃完面,上完厕所,便在面店外的一个角落里,等待着陈向南出来。 陈向南吃饱了,叼着烟便从面店走出来,魏仁武便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不久后,陈向南便走进了一个比较近的小区,魏仁武跟了他一路,他却始终没有发现魏仁武的存在,不得不说魏仁武的跟踪技术真是一流,当然跟踪和侦查都是一个侦探最基本的素养,魏仁武在这两样上绝对是最顶尖的造诣。 陈向南上了一栋楼,在第三层的一个房门前,准备从兜里掏钥匙。 看来这里便是陈向南的家了,魏仁武已经不能再等,他立马冲上前,一手抓住陈向南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手。 “你要干什么?”陈向南眉头一皱,“你是谁?” 魏仁武只是抿嘴一笑,并没有回答,又见魏仁武伸出另一只手在陈向南的脖子上拍了一下。 “哎呀!”陈向南感觉到脖子上有被针刺的疼痛感,不禁喊了一声。 陈向南退后两步,突感两脚发软,不自觉地便跪在了地上。 “这…这是…什……”陈向南的话都说不全了,只感觉脑袋一阵晕眩。 “你的脖子上,被我刺了一针,针上涂了河豚毒素,不过你放心,毒量不会危害到你的性命,但是会麻痹你的神经,好好睡一觉吧……”这是陈向南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甚至没法睁开眼睛看到魏仁武张嘴说出这一句话,便沉睡了过去。 魏仁武顺势接住往地上倒下的陈向南,把他平放在地上,并从陈向南的手中拿到了他家里的钥匙。 魏仁武瘪着嘴,看了看已经沉睡过去的陈向南,对沉睡着的陈向南说:“你爸爸一生只想好好的照顾你,只可惜你没能成长成一个好人,变成了如此的混蛋,我想你爸爸也一定很伤心,很自责,都怪他自己没能给你好的教育环境去好好教导你,虽然他现在已经死了,但是他还是想在他生命已经结束后,救你一命,就让我来帮他完成遗愿吧。” 魏仁武又看了一眼陈向南,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应,而陈向南已然昏睡,去等一个睡着的人来回应自己,会显得像一个白痴的。 魏仁武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电话便接通:“成帮主啊,我可能需要你叫点人,再弄一辆车来才行……没办法,我实在一个人拖不动这样一个成年男人……对,对,地址是……” 另一边,岳鸣在“首座max”的停车场,一直守候在陈长叶尸体的身边,等待着张风的到来。 张风很快便带着两名手下来了。 “小岳,这是怎么回事?”张风见了这样的情况,下意识地便询问起岳鸣来,如果不是因为张风了解岳鸣,换做其他的警察来到这里,一眼便看到一个死人和死人旁站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岳鸣,可能问都不会问什么,便立即逮捕岳鸣。 “我…我也说不清楚,这是魏仁武让我来这里把这个叫陈长叶的人给带走,结果刚到停车场,陈长叶便被一个杀手给杀死了。”岳鸣只能跟张风解释一下他经历过的这件事,而这件事的起因和杀手的身份,岳鸣却无法跟张风解释,因为魏仁武并没有告诉过他,而是直接给他下达的命令,他也按照魏仁武的命令去执行了,却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你看到那个杀手的长相了吗?”张风是个经验丰富的警察,他首先便问到了重点,既然是枪杀案,而枪手又是在岳鸣的眼皮子底下作案,那么岳鸣就应该看清了杀手的样貌,这样张风便能够把杀手的长相合成出来。 岳鸣很无奈地摇摇头:“真的很抱歉,张队长,我没能看清凶手的样貌,凶手开枪的时候,我正背对着他,我当时被吓到了,便没能及时回头,等我回头的时候,凶手已经跑了。” “凶手一枪打死了死者,却放过了你,这说明死者便是凶手要杀的目标,而魏先生应该早就知道凶手要杀死者,所以才让你带走死者,那么这个凶手便很有可能和我给魏先生的那个案子有关,不对,应该说两起谋杀案的案子的凶手就是一个人。”张风也是有分析能力的警察,因为魏仁武没能让张风过多地参与到这个案子上来,所以张风也是现在才能分析到这个地步上的。 “既然凶手是一个人的话,我相信魏先生会解决这两起案子,抓到凶手的。”岳鸣明明知道张风所说的另一起案子是南郭先生被杀的案子,他还是假装不知道,他也是和魏仁武想的一样,不希望张风过多地参与到南郭先生的案子中,这样会影响魏仁武的计划的。 “你是想让我信任魏先生吗?”张风有些犹豫,一方面他肯定是信任魏仁武的,另一方面他也想自己解决这个案子,“老实讲,林队长不希望魏先生过多地接触我们公安厅的刑事案件,我把魏先生带进案子里,也就是破戒了,我觉得还是让魏先生把案子归还给我,让我继续接手比较好,这样大家都好做。” “张队长是想让我劝劝魏先生?”岳鸣点破了张风的意图。 既然已经被点破,张风也不好再继续拐弯抹角,于是他点点头。 岳鸣轻叹一口气:“哎!张队长,你和我都是了解魏先生的,他一旦接触了案子,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放手的,所以我也劝劝你,就让魏先生放手去做,他肯定能把这案子完美地解决,就像他以往做的那样,你要给他空间,他肯定也不会让大家为难,而且你知道魏先生不是个争功之人,到时候,你就说是你破的案子,林队长绝对不会知道的。” 正如岳鸣所说的那样,魏仁武确实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岳鸣的意见。 十八、牵着鼻子走 “张队长,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岳鸣不忍心再待在现场去看着这个刚刚在自己面前死去的人,他想要尽快回家,先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另外他想找找魏仁武,他总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因为魏仁武对于陈长叶的死,过于冷静了一点。 “小岳,你先走吧,我会处理好的。”张风拍拍岳鸣的肩膀。 岳鸣点点头,便驾车离开了停车场。 而张风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在现场取证,又叫来了司法鉴定中心的人来把尸体抬走。 张风便和司法鉴定中心的人带着尸体离开了停车场。 张风的警车和司法鉴定中心的车子开出了停车场,而张风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一栋楼房的楼顶,正有一个人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离开。 楼顶的男人身穿皮夹克,面型修长,头发微卷,鼻梁高耸,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国人。 外国人用望远镜远眺张风的警车离开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外国人收起望远镜后,便准备离开楼顶,突然,外国人的电话响了。 外国人掏出手机,并接通:“喂,谁啊?……原来是老大啊……”作为一个外国人,他却有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你说什么?老大!”外国人突然十分震惊,“魏仁武如此重视,让他的小弟偷偷跑出来找到他,他怎么可能不是陈向南啊?” 原来这个外国人便是杀死南郭先生和陈长叶的凶手,而他本来并不是要杀陈长叶的,他的目标是南郭先生的儿子陈向南,他在魏仁武的误导之下,错把陈长叶当做了陈向南。 “你让我自己去求证一下?”外国人神情开始紧张,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魏仁武给耍了。 “可是,老大,我现在身背两条人命,在外面太过招摇,是极度危险的……好,好,老大,你别生气,我自己解决就是了,我会想办法的。”外国人感到非常的恐惧,作为一个冷酷无情的职业杀手,电话那头究竟是何人,能让一个杀手变成乖乖的小猫。 外国人挂断了手机,他又重新站在楼顶的边缘,仔细思考对策。 首先,外国人得确定他刚刚在停车场内枪杀的人的身份,这样他才能确认自己是否杀错了人,如果真的杀错人了,外国人便又得想办法找出真正的陈向南才行。 其实,确认停车场内被杀之人的身份,很简单,这个人在一栋大厦里面被枪杀,大厦里不会连一个消息也没有的,只是较为麻烦的是,还有些警察在处理现场,外国人不能太大张旗鼓地现身。 于是,外国人决定守在大厦的门口,出来一个人,便向出来的人,打探消息,虽然会多花一些时间,但是至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最终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外国人才最终能敲定被他枪杀那个人的名字,他果然杀错人了,他要杀的人叫做陈向南,而自己杀死的这个人叫陈长叶。 外国人这时,肺都要被气炸了,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他是真的被魏仁武给当猴给戏耍了,虽然之前有人提醒过要非常注意魏仁武,但是他却一直不以为然,因为他自己见过太多和魏仁武一样的人,只不过他没有深层次地和魏仁武接触,他并不知道他以往所见过的那些人,和魏仁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外国人杀错了人,他就必须重新去找陈向南才行,他实则上对于陈向南的下落是毫无头绪,所以他才会跟踪魏仁武,希望通过魏仁武找到陈向南,结果他却找到了一个假的,现在他要去找真的陈向南,那么他就只能重新去跟踪魏仁武。 外国人沮丧地来到了“左右小区”,老实讲,他已经跟踪了魏仁武很久,从魏仁武开始调查南郭先生的尸体开始,他便在跟踪魏仁武,包括魏仁武找到南郭先生的所有密室,他都一直在的,他知道自己没有本事解开南郭先生留下的谜题,但是他知道魏仁武一定可以解开,也就是只要跟着魏仁武,就一定能找到南郭先生想要藏起来的陈向南。 明明已经跟踪了很久,却还是被魏仁武用岳鸣给调虎离山了,外国人被牵制了八个小时,也就是说他留给了魏仁武八个小时的时间,在八个小时的时间里,足够魏仁武干许多的事情了。 眼下,外国人又重新守在“左右小区”外,他甚至不知道魏仁武现在还是否在“左右小区”里面。 就在外国人开始自暴自弃,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失败的时候,突然“左右小区”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外国人知道这个中年男人,他跟踪魏仁武的时候,见过他在成飞大道的一家便利店里找过这个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一出小区,便左顾右盼,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外国人总觉得跟着这个人,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他便跟踪起这个中年男人来。 外国人跟踪中年男人,也实属无奈之举,要知道魏仁武可以派出岳鸣调离自己,那么魏仁武便知道外国人在跟踪魏仁武,如果外国人再去跟踪魏仁武的话,很有可能会继续被魏仁武牵着鼻子走的。 外国人很小心地跟着中年男人,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个中年男人没有搭车或开车之类的,他全程都在步行,而且十步一回头,生怕别人在跟踪自己似的。 外国人也隐藏地很小心,始终与中年男人保持距离,这样才得以让自己不会被暴露。 只不过中年男人一直在兜圈子,还是靠走路在兜圈子,就像是在隐藏自己的真正目的地一般。 老实讲,这两天,外国人已经很累了,他先是跟踪魏仁武,后来又跟踪岳鸣,甚至昨晚都没有合过眼睛,因为他生怕什么时候,魏仁武便从“左右小区”里钻出,而错过魏仁武,现在又在跟踪这个中年男人,而且还是用步行,身体负荷的强度,可想而知。 差不多兜了有足足两个小时,成都已经进入到深夜,中年男人最终钻进了“牛王庙”附近的一个比较古老的小区。 外国人也跟了进去,在楼道里辗转了数次后,中年男人便不见了。 不见了的意思是外国人跟丢了中年男人,但是他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跟下去,因为他停下脚步,站在一个敞开的房门的门口。 门内一片漆黑,外国人知道这道门是为他而敞开的,他突然明白中年男人很有可能也是魏仁武设下的一枚棋子,为的就是把他引到这里来,就像之前用岳鸣把他调离“左右小区”一样。 外国人面对着这个敞开着的大门,迟迟不愿进去,这里面可能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有陷阱,另一种则是“空城计”,而有陷阱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那么外国人就得再三考虑好了过后,才能决定走进去。 最终,外国人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走了进去,因为外国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找南郭先生复仇,杀他全家,他自己的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有时候这样不要命的杀手,才是最可怕的。 眼下,他明知道屋内可能是陷阱,但是他也必须进去,因为这是他完成目的的最后一步,而且他也不怕陷阱,他这辈子经历过更多比这可怕很多的事情,他都还是活到了现在,他怎么会被区区一个敞开着的大门给吓住。 外国人在进门前,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一边瞄准,一边弯下身子,靠墙进入房内。 虽然屋内漆黑一片,但是职业的杀手或者特工,他们都能靠气息去判断一个视线模糊的空间内,是否会有威胁到自己的东西,有些人把这叫做第六感,实际上,这只是他们的一种经验,就跟乔丹闭着眼睛都能把罚球投进是一样的道理。 眼下这个外国人便是一名职业的杀手,同时他便没有感觉到这个房间内有任何的威胁,也就是说这个屋子除了他自己之外,真的空无一人,这样的话,这还真的成了魏仁武摆下的“空城计”。 外国人不会因为自己没有感觉到威胁,就掉以轻心的,他这样的职业,能活到现在,总归是有道理的,其中一条道理,便是他从来不会去轻视他的任何对手,哪怕对手是像南郭先生这样的老头,他也会以最高的待遇去对待,何况南郭先生这样的老头可比一般的精壮汉子要威胁数十倍不止,更何况他现在要对付还不是南郭先生,而是名满全国的魏仁武。 也许是魏仁武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才会让这个外国人察觉不到,外国人现在也只能先这样想,于是外国人决定先打开房灯,只要视线足够,外国人就能先一步开枪打死房内的任何生物,他一直对自己的枪法有这样的信心,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失手过,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其中一条道理。 房灯的开关就在墙边,外国人打开了灯,屋内大亮,外国人举起的枪却放了下来,屋内真的空无一人。 但是,茶几上的一张纸条却吸引了外国人的注意。 十九、躲在暗处的父亲 “你想要的人,已经被我先行一步找到给藏了起来,你如果还想杀他的话,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就在郫县安德村成灌路边的一个废旧工厂等你,魏仁武留。”这是这名外国杀手在茶几上捡到的纸条上面书写的一段话。 虽然外国杀手不发一言,但是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他现在的气愤程度可见一斑。 外国杀手把那张纸条撕得粉碎,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他本来一开始的打算便是跟踪着魏仁武,让魏仁武带自己找到陈向南,然后他就可以连着陈向南和魏仁武一起杀掉,可是却还是被魏仁武摆了一道,让自己的如意算盘毁于一旦。 现在,魏仁武在一个废旧的工厂等着自己,对于外国杀手,形势便被动了许多。 第一,他就算去了废旧工厂,也不等于说魏仁武便也会把陈向南带到废旧工厂去,他就算在那里杀掉了魏仁武,也还是无法找到陈向南,魏仁武肯定把他藏在了一个很难找到的地方;第二,魏仁武肯定不会在废旧工厂里就坐等着外国杀手的,外国杀手在魏仁武做好万全准备的情况下去迎战魏仁武,他此行也会是凶多吉少,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魏仁武也一点不差的。 不论怎么看,现在的形势也是魏仁武占上风,但是外国杀手也不会就这样被吓到的,魏仁武之所以留一张纸条给他,就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为魏仁武自己省下很大的危险。 正因为如此,外国杀手还是会选择去废旧工厂的,因为魏仁武既然有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种想法,那说明魏仁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十足能吃下你的把握的时候,他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下一点机会的,讲和这种事情便更不可能了,像当年楚汉之争时,刘邦只有比项羽弱的时候,才会想要和项羽讲和,当刘邦比项羽强了起来,就恨不得亲自吃掉项羽。 外国杀手一想到这些,他突然觉得魏仁武才应该是害怕的那个,所以他把手枪收回腰间,嘴角露出了笑容,在窗外射进到屋里的月光映照下,他的笑容显得如此的邪恶。 说来,今天的月光很亮,看来天空一片晴朗,而且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加上透亮的月光,仿佛天上的月亮成了夜晚的小太阳。 “小太阳”照耀的成都,变得格外美丽,就连那荒无人烟的废旧工厂,在“小太阳”的照耀下,也多了一份平日里见不到的韵味。 月光下,工厂内有一个躺在废墟里的人在黑暗中呈现了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约莫三十来岁。 大半夜的,一个男人躺在一家废弃的工厂里已经够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这个男人还被麻绳给五花大绑起来。 这样的场景下,多数人可能都认为,这个男人一定是被绑架了,包括这个男人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在他昏迷之前他就这样想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便更加确定自己被绑架了。 “我他妈在哪里?”这是被绑着的这个男人在地上醒来时的第一句话,他很确定自己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绝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根本不需要去回忆是否到过这个地方,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来这里,这里实在是太恐怖阴森了。 “你醒了?”这句话当然不是躺在地上的男人说的,但是黑暗中另一个看不见的男人说的,而这句话当然是对他说的,因为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像还有第三个生物的样子。 “你是谁?”地上的这个男人冲着黑暗里声音的源头喊道,他得先弄清楚是谁绑架了自己,再谈条件,无论如何,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黑暗里有一个人影走到了月光下,今日的月光真的是透亮,让地上的这个男人能把黑暗里那个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黑暗里走出来的这个男人有一张国字脸,而留给地上男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这个男人有一双十分显眼,修整地极为漂亮的八字胡。 “我叫魏仁武,如果你会多看看新闻,你应该是认识我的。”八字胡的男人自报了姓名,没错,他正是被称为“神探”的魏仁武。 地上的这个男人当然认识魏仁武,在成都,就算是三岁的孩子都认识魏仁武,他可是成都的大名人,就像李伯清一样出名,更何况地上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三岁的小孩,他更加认识魏仁武了。 “如果你是我认识的那个魏仁武,为什么你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地上的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会相信他知道的“神探”竟然是个绑匪。 “我干出了什么事情?”魏仁武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地上的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 “难道还绑架的不够明显吗?”地上的这个男人显然有些气愤,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绑成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魏仁武听完地上的男人的话后,便捧腹大笑起来,“陈向南啊,陈向南,你竟然把我当成了绑匪。” “你不是绑匪,是什么?”地上的这个男人正是被魏仁武带走的陈向南。 “我是来救你的人。”魏仁武收起了笑容。 “救我?”陈向南冷笑一声,“有把人绑起来救的吗?” “把你绑起来,只是因为这样之后,你才会乖乖让我把你带到这里,而且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好好听我说话。”魏仁武跟陈向南解释。 “你想让我好好听你说什么?”陈向南依然不懂魏仁武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跟你谈谈你爸爸?”魏仁武掏出了一根香烟。 “我爸爸?”陈向南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过有人跟他提过他爸爸,他甚至都快忘记他自己还有一个爸爸,或者说自己还有过一个爸爸。 “老实说,你还记得他吗?或者记得他的名字吗?”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 “陈南豪,我记得他的名字,只不过他在我十岁的时候,便人间蒸发,我觉得他可能已经死了,而且在我看来,他死了更好。”陈向南提到南郭先生曾经用过的这个名字时,并没有对南郭先生这个父亲有过一丝怀恋,反倒怨恨占据了他的情感。 “你好像很恨他?”魏仁武无法理解陈向南为什么会恨自己的父亲。 “如果你的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因为他曾经犯下的罪过害死了自己母亲,还把十岁大的自己抛下,仍由他自己长大,你难道不会恨他吗?”陈向南这句话把魏仁武给问住了,的确,陈向南有十足的理由去恨南郭先生。 “那你的母亲呢?你还记得她吗?”魏仁武试着去转移一下陈向南的恨意。 “我当然记得,她叫陈兰,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妈妈的,更不会忘记她死前的模样。”陈向南说到这里,咬着自己嘴唇,身体在发抖,他似乎回忆起一个可怕的场景。 看来魏仁武的转移话题的这套并没有让陈向南的情绪稳定,反而更加糟糕了,看来他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果,我告诉你,你爸爸在你十岁的时候,并没有离开成都,而是改名换姓,给了自己一个新的身份,默默地守在你的身边,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他没有离开?少来了,他如果真的隐藏在我身边,那么他为什么不好好的抚养我?”陈向南根本就不会相信魏仁武的话,“你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只知道,虽然你这二十年里是一个人走过来的,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只要你想做什么事情,总能做到,你没饭吃的时候,总有一个人站出来让你吃饭,你想读什么学校的时候,那个学校就会给你寄录取通知书,你出来工作,缺钱的时候,总有人会告诉你一个赚钱的办法。” 魏仁武的这段话把陈向南给震住了,魏仁武也终于能牵动住陈向南的情绪,因为魏仁武所说的这些东西,陈向南确实真的有碰到过,在他没饭吃的时候,就会有好心人请他吃饭,在他考大学差几分的时候,那所大学便还是寄了录取通知书给他,并告诉他,刚好他们有一个多余的录取空位,在他出来工作,不知道什么赚钱的时候,便会冒出一个人来告诉他和他一起做生意能赚钱,陈向南现在的所有积蓄都是那个时候赚到的。 “你是想说,这些都是他暗中做的?”陈向南一直认为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可是如果不是魏仁武提及,他根本不会想到其实这些所谓的幸运,都是有南郭先生的暗中相助。 “是的,这些都是他做的。”魏仁武完全没有犹豫,承认了南郭先生的功劳。 听魏仁武说了这么多,陈向南对南郭先生也没有之前那么大的恨意了,魏仁武从陈向南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他现在在哪儿?你认识他,也应该知道他在哪儿吧?”陈向南现在开始放下成见,向魏仁武打听南郭先生的下落。 魏仁武瘪瘪嘴:“可惜,他现在死了。” 二十、詹姆斯劳顿 “死了?”陈向南对南郭先生死去的消息,还是显露出忧伤和失望,虽然他不能完全消除对南郭先生的恨,但是他才刚想要试着去原谅南郭先生的时候,却听到他的一个消息,便是他的死讯,这让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是的,死了,就在我来找你之前死的。”魏仁武也露出了忧伤的表情,他把手中的香烟掐灭,“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和你爸爸的关系非比寻常,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老实讲,我能做到那些,破那么多的奇案,你爸爸真的功不可没,我受他的影响和帮助实在太多,欠他的也太多。” 魏仁武是最清楚这二十年来南郭先生做过些什么的人,他知道南郭先生除了在一些案件上为魏仁武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魏仁武当然不会把这些事情讲给陈向南听的,任何作为儿子的,最开始崇拜的人多半都会是自己的父亲,他们总希望自己的父亲会是一名大英雄,在陈向南的心中,当然也会这样希望的,虽然在他十岁的时候,南郭先生让他失望了,而现在,魏仁武又将重新为陈向南编织出这样一个梦想。 陈向南在魏仁武告诉了他这些之后,他在心里又把南郭先生的地位重新建立起来,只可惜现在陈向南的改变也已经太晚了,因为南郭先生已故。 “他怎么死的?是因为他的年龄已经到了,老死的吗?”陈向南希望南郭先生是安详地自然死去,但他知道这个几率很小,因为魏仁武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忧伤,表明南郭先生的死是另有隐情的。 “他是被人杀死的。”魏仁武很冷静地告诉了陈向南真相。 “他是被人杀死的?”魏仁武明明已经告诉了陈向南真相,但是陈向南还是忍不住回问一次,就像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是的,他是被人杀死的,而且杀他的人现在还要来杀你,这就是为什么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魏仁武理解陈向南的心情,所以他耐心地又回答了一次。 “杀我?所以,你是保护我才把带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藏起来吗?”陈向南现在的语气没有刚在这里醒来时候强硬了。 “是的。”魏仁武的回答非常直接和简单,他知道现在可以很轻松地和陈向南对话,便不需要再拐弯抹角。 “是詹姆斯劳顿,一定是他,他又回来了!”陈向南突然变得很惊恐,他似乎很害怕这个叫詹姆斯劳顿的人。 “谁是詹姆斯劳顿?”魏仁武不认识什么詹姆斯劳顿,但是他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他也知道这个名字很有可能便是那个长脸外国杀手的名字。 “他是杀死我妈妈,毁掉我们一家的人!”陈向南当然会记住这个詹姆斯劳顿,对于这样的一个大仇人,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詹姆斯劳顿为什么会杀你妈妈?我想没有谁是无缘无故地去杀另一个人,他一定是出于什么原因的。”魏仁武这样猜测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看见过南郭先生留给他的视频,从视频里来看,外国杀手非常痛恨南郭先生,感觉不像是他杀了南郭先生的妻子,而像是南郭先生杀了他的妻子一般。 陈向南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对劳顿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和我们家的关系还挺好,爸爸还让我叫他劳顿叔叔,因为妈妈也是美国人,她和劳顿的关系也亲如姐弟,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爸爸和妈妈便带我连夜离开了家,后来在路上,听爸爸妈妈的争吵,才知道是因为劳顿在追杀我们,我们才逃跑的。最终劳顿还是追了上来,妈妈为了给我和爸爸争取逃命的时间,便牺牲自己去拖住劳顿。我和爸爸逃走后,爸爸将我藏了起来,然后他便独自去面对劳顿,再后来,爸爸和劳顿便再也没有从我的世界里出现过,我后来找过警察,但是警察也无法再找到这两个人了。” 虽然陈向南描述得很淡定,但是不代表他心里不痛,他只是强压住心里那个疼痛,毕竟他是成年人了,他也独自承受过二十年了,他知道该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听完陈向南的故事后,魏仁武又想起南郭先生留下来那个视频,魏仁武通过读唇语解读出外国杀手在杀死南郭先生之前说的那句话,两者结合在一起,故事就是詹姆斯劳顿追杀南郭先生全家,先杀死南郭先生的妻子,还准备杀害南郭先生和他的儿子陈向南,于是南郭先生把詹姆斯劳顿出卖给了美国cia,让cia带走了詹姆斯劳顿,才得以保全自己和陈向南的性命,却害得詹姆斯劳顿在美国的牢里待了足足有二十年的时间,所以詹姆斯劳顿逃离美国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南郭先生复仇,并且要继续完成没有完成的事情,灭掉南郭先生全家。 “看来确实是那个詹姆斯劳顿回来了,并且他已经把你爸爸杀了,他还想要继续杀你。”魏仁武所说的事情很恐怖,但是他的语气却很平和,仿佛这只是他杜撰出来的,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就是事实。 “你救得了我吗?劳顿可是个疯子,他杀人不眨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真的对付得了他吗?”陈向南并不能完全相信魏仁武有这个能力去对付詹姆斯劳顿,他不是在小看魏仁武,世人都知道魏仁武的厉害,但是魏仁武的厉害他也只是听说,而詹姆斯劳顿的凶残,却是陈向南亲眼见到过的。 魏仁武轻叹一声:“哎!其实我并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是詹姆斯劳顿的对手,但是你爸爸临死之前,把你托付给我,就算没有信心,我也会尽全力地去保护你,去抓住劳顿,以绝后患,正如你所说,劳顿杀人不眨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幸好我也是这样的人,我觉得自己应该有能力去对付他,而且就目前来看,我已经占尽上风。” “哦?此话怎讲?”陈向南希望能在魏仁武听到能让他安心的话。 “首先,劳顿想杀你,而你在我的手上,我就先掌握了主动权;其次,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劳顿为了跟踪我,耗费了不少的体力,昨晚他可是一整夜没有合眼,又被我牵制了一整天,现在的他已经精疲力尽,就算他的身手如詹姆斯邦德,他也很难是我的对手了。”魏仁武说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便挂起了邪邪的笑意,看来他是自信满满。 “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有了安全感。”陈向南终于放下心来,他突然觉得魏仁武是十分可靠的人,值得相信,他也明白了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会在临死之前把自己托付给他。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那我还要感谢你的信任了。” 陈向南在地上抖动了两下身子:“所以,现在咱们已经算是朋友了,为什么你还不能给我松松绑?” 魏仁武只是笑眯眯的,完全没有一点想给陈向南松绑的意思,他蹲在陈向南的面前,对陈向南说:“现在我还没有抓到劳顿,所以还得委屈委屈你。” “我不懂。”陈向南摇摇头。 “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啊。”魏仁武的眼神中充满了真挚。 “我不懂把我绑起来和抓劳顿,这两者有什么关系?”陈向南极力地抖动身子,就希望魏仁武赶紧给他松绑,魏仁武绑得太紧,他都觉得自己的手脚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 魏仁武呵呵一笑:“关系可大了,我把你绑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很安全,而把你绑起来,这样你就不会离开这里。” “咱们现在是一伙的了,你给我松开,我也不会离开这里啊!”魏仁武的理由完全不能让陈向南心服口服。 “口说无凭,谁知道给你松绑了,你还会不会跑,只有绑起来,我才能完全放心,所以你就先忍耐一下吧。”魏仁武站直了身子,看来他已经决心不会给陈向南松绑了。 “喂!我都信任你了,你就不能信任我吗?”陈向南急了。 “不能。”魏仁武回答得很绝情,让陈向南的心凉了一大截。 “这不公平啊!你怎么是这种人!”陈向南扭动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魏仁武在他的腰部的位置绑得最紧,让陈向南根本无法发力。 “在我的世界里,就没有公平二字,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本来就是这种人。”说完,魏仁武转身便准备走进黑暗深处。 “你上哪儿去?”眼看魏仁武要丢下自己,陈向南心急如焚。 魏仁武有一半身子已经在淹没在黑暗中了,他转头对陈向南说:“劳顿差不多该来了,我得去会会他。” “他来哪里了?”陈向南一听到劳顿的名字,心头一紧。 魏仁武瘪了瘪嘴:“他来隔壁了。” 二十一、仇恨 魏仁武所说的隔壁,是指隔壁的废旧工厂,他也约的外国杀手来废旧工厂,但不是陈向南所在的废旧工厂,如果是这里的话,岂不是等于白白把陈向南送给外国杀手了吗?就算是魏仁武蠢,他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更何况他并不蠢。 在魏仁武离开陈向南的同时,外国杀手便也来到了另一间废旧工厂,工厂内空无一人,黑漆漆一片,但是外国杀手却像身处大白天一样,这并不是因为他视线好,而是因为他的眼睛上装了东西的,装了一副红外线热视镜,这是他在来之前专门找出来的。 有了这个红外线热视镜,外国杀手至少在视线上不会吃亏了。 他走进工厂的中心,眺望四周,没发现一个人影,他用流利的中国话大喊:“魏仁武,快滚出来,你爷爷已经来了。”外国杀手手里紧握着手枪,他就等着魏仁武一现身便崩了魏仁武的脑袋。 “你爷爷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砰! 外国杀手没有一丝犹豫,举起手枪便给背后那声音来源来了一枪。 可是外国杀手很明显地清楚自己没有击中人,他似乎击中了一个音响,因为那个方向被击中后,有吱吱的电流声。 这样看来,声音的源头并不是魏仁武,而是魏仁武透过一个音响发出来的声音。 “缩头乌龟。”外国杀手轻蔑地说。 “詹姆斯劳顿,你是一个成熟的杀手,你应该是一个冷静的人才对,真没想到,你却这么心急。”这次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看来魏仁武在工厂内藏了不少的音响。 外国杀手眼看魏仁武并没有在场,他便先把举起枪的手放下,然后才说话:“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 外国杀手承认了自己便是詹姆斯劳顿。 “是的,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和南郭先生有着深仇大恨。”到处都是魏仁武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的洪亮。 “他背叛了我,还想置我于死地,他本来就该死,我恨透他了!”詹姆斯劳顿的语气十分地仇恨,看来他和南郭先生的过节绝不是空穴来风。 “我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你杀了他老婆,杀了他,现在还想杀他儿子,怎么看,都应该是你不对。”魏仁武只相信他亲眼所见的这些事情。 “是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向他复仇。”詹姆斯劳顿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没有一丝悔意,“你跟我说这些,是想拖延时间吗?” “我是看你累了这么多天了,给你留点时间休息一下,顺便,咱们可以聊聊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魏仁武说得好像在为詹姆斯劳顿考虑,实际上,他只是人还没到现场,自己需要点时间。 “你现在这么去帮他,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擅长的就是利用那些信任他的人去保护他自己,等他们没用的时候,他就会一脚踢开,特别是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他还会拿他们当垫背的,我是他垫背的,陈兰是他垫背的,你也是。”詹姆斯劳顿对南郭先生的评价非常地低,他希望魏仁武也能和他有一样的看法,因为在他看来,他和魏仁武都是南郭先生的棋子而已。 “我和你并不一样,我是心甘情愿地去帮南郭先生,因为我欠他的人情。”魏仁武可不会承认他被别人利用,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可以利用他。 “你想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詹姆斯劳顿甚至坐在了地上,他似乎准备好好跟魏仁武唠唠嗑。 “当然,不然我跟你废话这么久,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魏仁武在等待着詹姆斯劳顿的故事。 詹姆斯劳顿顿了顿,才开始讲述:“这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最早我还是cia的一个新手特工,而南郭先生便是我的导师,他是出色的情报人员,我非常敬重他,不但把他当师父看待,对于无亲无故的我来讲,他就是我的父亲,我和他搭档工作了很多年,可是在一次任务的时候,我发现他原来还是俄罗斯的间谍,在我发现这些之后,他向我坦诚,不止如此,他其实是多国间谍,听他讲完,我没有揭发他,因为我敬重他,相反,我还和他一起完成他的事业。我们两个人就在刺激与危险并存中,又一起度过了几年,直到南郭先生遇到了陈兰,她是个美国人,陈兰这个名字是南郭先生专门为她取的中文名,她是个咖啡厅的服务员,我和南郭先生在一次任务的时候,南郭先生遇到了她,这一相遇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人便相爱了,南郭先生也是那个时候才萌生了退休的想法。” “爱情总是能改变一个人。”魏仁武对此十分感慨。 “是啊,当时,我很庆幸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既然他想要退休,我肯定会帮助他的,最终我和他们两个人一起来到成都隐居,他们还生下了陈向南,日子虽然单调了一些,也算其乐融融。你知道的,美国cia可是全球最大的情报机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情报人员出逃的,但是,南郭先生真的很厉害,他将我们的行踪整整藏了十年,然而这也不够,cia终究是cia,他们最终还是发现了我们在成都,于是,他们就派了一群特工过来……”说到这里,詹姆斯劳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作为cia这样的机构,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的特工带着情报出逃的,他们派人来,绝对不是带你们回去,而是将你们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抹去,以绝后患。”魏仁武非常清楚这些情报机构是如何去运作的,他也和一些情报机构打过交道。 “是的,当时情形十分危险,cia派出多达十名我和南郭先生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特工来杀我们,但是南郭先生这时却做出了一个让我痛恨一辈子的决定,他把我出卖给了,用我的命去换他全家的命!”詹姆斯劳顿无法忍受南郭先生的背叛,就像一个儿子永远无法原谅父母对他的抛弃一般。 “这是他和cia之间的协议吗?”魏仁武很好奇。 “是的,这就是他和cia之间的协议,cia说只要能抓住我,他们便放过南郭先生全家,所以他便利用我的信任,把我引进了cia特工们的圈套,你知道吗?当时有五个杀手全副武装,而且他们都用机枪指着我!”詹姆斯劳顿的情绪有些激动。 “可是你现在还活着。”没错,就詹姆斯劳顿所说的那个情形下,他不可能还活着的,但是他却还活着,这也侧面说明了他绝对是一等一的身手。 “是的,我还活着,而他们却死了,最终南郭先生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人在濒死的时候,总会爆发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能力,我是深有体会,最终我才能活下来。”看来那段记忆让詹姆斯劳顿记忆犹新,毕竟他在这场事件中得到了一种升华,一种让他从一种人变成另一种人的升华。 詹姆斯劳顿继续讲述:“在我活下来后,我第一件想到的便是找南郭先生报仇,我杀了他,以及毁掉他为了保护而抛下我的一切,所以我便踏上了追杀南郭先生全家的道路,也幸好我跟随他多年,对于他的底细一清二楚,不然就南郭先生这老狐狸的藏匿水平,我很难找到他,最后我确实找到了他们,但是陈兰却在我要开枪打死他们儿子的时候,抱住我的腿,让南郭先生和他儿子逃了,我气愤得将陈兰大卸八块,骨头和肉都丢去喂了狗。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找到南郭先生和他儿子,南郭先生本来就难找,能找到一次,已经实属不易,但却被他逃了,再想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再后来,我突然就被更多的cia特工包围,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我还是被抓了,我很庆幸他们没有杀我,而是把我带回美国关了起来,在美国的监狱里,我才得知,是南郭先生协助cia抓住我的。” 詹姆斯劳顿的故事讲完了,魏仁武却陷入了沉默。 “你自己来评评理,你说他该不该死?我的一切都是被他毁了的!”詹姆斯劳顿站了起来,情绪异常激动。 “不该。”詹姆斯劳顿完全没有想到魏仁武会反驳,“没错,南郭先生是背叛了你,拿你当挡箭牌,可是你又曾想过,你拥有的那一切,又何尝不是南郭先生给的呢?他能给你一切,为什么就不能拿回呢?” 魏仁武所说的也没错,但社会上大多数人其实都和詹姆斯劳顿一样,永远只会记住别人对你坏的时候,却总是会忽略那些有恩于你的人,这样是很不公平的,可是这也没办法,因为人总是自私的。 “不,就是他毁掉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他儿子,魏仁武,你给我滚出来,让咱们决一死战吧!”詹姆斯掏出手枪,气愤地朝天上开了一枪。 二十二、对决 “哈哈哈哈!这么想见我吗?那就让咱们面对面说话吧。”魏仁武的这句话还是通过音响传出来的,他的人并没有出现在詹姆斯劳顿的面前。 “你在哪儿?”詹姆斯劳顿十分小心谨慎,他随时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知道魏仁武十分狡猾,一定会出其不意,所以他不能留给魏仁武一点破绽,因为当高手过招时,一点破绽便意味着死亡。 “哦,那就要你自己寻找了,我就藏在这座废旧工厂里的某个地方,想见我,是需要一些本事的。”魏仁武果然是个爱耍花招的人,魏仁武在暗,詹姆斯劳顿在明,对于詹姆斯劳顿来说,他非常不占便宜。 “那就来吧,让你看看你能藏多久。”詹姆斯劳顿开始移动,他尽量贴着墙,因为这样的话,他至少不用防着背后被魏仁武放阴枪。 “需要我给提……” 魏仁武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砰砰砰砰砰,连续五次枪声。 这五枪都是詹姆斯劳顿开的,分别击中了来自五处魏仁武声音的源头,也就是能放出魏仁武声音的音响。 詹姆斯劳顿废掉了所有的音响,这样他就不用再听魏仁武的废话,就不会被魏仁武所干扰。 詹姆斯劳顿继续靠在枪移动,他知道,在这黑暗之中,魏仁武其实也是很难掌握他的动向的,只要魏仁武找不到他,那么他也可以藏身于暗处,这样两个人就能处于一个比较公平的对决之中。 詹姆斯劳顿靠着墙,一步一步往黑暗最深处移动,他一边移动,一边还透过红外线透视镜去看,暂时没有发现任何有生命迹象的物体出现,同时他在用耳朵听。 有时候,当人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耳朵便是最好的感觉器官,所以詹姆斯劳顿才会一直竖起耳朵听,不放过任何一个声响,他在移动的过程,听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但是那是声音,詹姆斯劳顿却说不上来,因为声音实在太小了,他根本无法听清。 可是,詹姆斯劳顿越移动,声音就越大,越来越清楚,当他能听清楚的时候,他发现那声音是:“滴……滴……滴……” 这不是水的声音,而是一种电子设备的提示音。 这就奇怪了,这个荒芜到只有废墟的废旧工厂,怎么会有电子设备呢?而且这里明明已经不通电了啊。 詹姆斯劳顿靠着墙,越往前移动,滴滴声便越清楚,声音几乎就在他的耳边。 就在这时,詹姆斯劳顿惊奇地发现,声音的源头就在他背后的墙上,詹姆斯劳顿立即想到了那是什么,背脊立马凉了一大截。 “滴……滴…滴滴滴!”声音越来越紧凑,最后只有一声。 嘣! 一声巨响,墙壁爆炸了,而且炸塌了一大片,原来那个滴滴声是墙上c4*的计时器的声音。 “喂!劳顿?你死没死?”魏仁武的声音又从工厂内的各个角落里传出来,看来魏仁武准备的音响远远不止詹姆斯劳顿打坏的那六个。 “哼!在杀了你之前,我是不会死的。”这是詹姆斯劳顿说的,他果然还没有死,但是他也并非毫发无损,比如他的脚踝便受了点伤。 说来,刚刚真是千钧一发,詹姆斯劳顿刚好移动到*的位置,他立马醒觉那个声音便是*的计时器,于是他便下意识地朝空地扑去,就像我常说的那样,詹姆斯劳顿的身手和反应力都是接近人类极限的,他在*爆炸前的一瞬间便扑到了*波及范围以外,但是毕竟爆炸牵动的危险太多,詹姆斯劳顿右脚的脚踝被炸飞的砖块砸中,立马脚踝便青了一大块,虽然詹姆斯劳顿看不到那块青的,但是那刺骨的疼痛感,却让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哈哈哈哈,运气可真好,这样都杀不了你,不过没死更好,死得太快,就太对不起我这么看得起你。”虽然詹姆斯劳顿听到魏仁武好像在夸奖他,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魏仁武*裸的嘲笑。 詹姆斯劳顿挣扎地撑着右腿站起来,他现在很气愤,他平时最喜欢的对手便是能够跟他正面一对一的人,他最讨厌的便是像魏仁武这样躲在暗处使阴招,让你想立即发泄都不行。 詹姆斯劳顿最终没有把自己的气愤用破口大骂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魏仁武一直不出现,就是想让他用愤怒代替理智,这样魏仁武便有机会在他出现的时候一枪结果詹姆斯劳顿,詹姆斯劳顿可不能中了魏仁武的诡计。 “你等着吧,待会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太快的。”詹姆斯劳顿不能愤怒,但是他更不能不还嘴,那样的话,他就会先在气势上输魏仁武一大截。 “哦?那你快点来啊,我还想多享受享受。”魏仁武已经赢了第一阵,他的压力就要比詹姆斯劳顿小很多,所以在言语上,他甚至调戏起詹姆斯劳顿来。 “来吧,让我看看你下一个花招是什么?”詹姆斯劳顿提高了音量,看似是想吓唬魏仁武,实则上他是在给自己打气,毕竟他才刚刚吃了一个大亏,天知道魏仁武接下来想做些什么。 魏仁武的声音停止了,他没有回詹姆斯劳顿的话,仿佛在看詹姆斯劳顿接下来会怎样行动一般。 詹姆斯劳顿吃了一次亏了,这下他可不敢再靠着墙壁,万一魏仁武还在墙壁上按*,脚踝受伤的他,可没有第二次机会逃生了,所以就算是万一,他也不会冒这个险的,他宁愿把后背露出来,也再不愿碰一下墙壁。 詹姆斯劳顿接着往前走,他不能靠墙,脚上又受伤,他便要更加的小心了,虽然移动缓慢,但是他的视角却已经覆盖了三百六十度。 詹姆斯劳顿的脚踝真的很疼,不出意外,应该肿得很严重了,可是詹姆斯劳顿的意志力异常坚强,他依然能够忍住疼痛走路,而且疼痛感能让他保持清醒,毕竟他连着两天没睡觉,就算詹姆斯劳顿再怎么异于常人,他也还是个人,现在正好,不会有一丁点的困意了。 詹姆斯劳顿走了很久,仍然没有发现魏仁武的踪影,而魏仁武也没有再突然冒出个*之类的东西。 詹姆斯劳顿一边有些恐惧*,毕竟他才刚刚被炸了,另一边他有些怀疑魏仁武是不是已经走了,故意留着他一个人在这里瞎转悠,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出第二招。 虽然詹姆斯劳顿会这样想,但是他可不敢这样定下基调,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魏仁武现在也最需要詹姆斯劳顿放下警惕。 詹姆斯劳顿就只能抱着这些复杂的心情,继续往前走,右手一直举着手枪。 “我在这里哟。”魏仁武出现了,而且这次出现的不止是魏仁武的声音,还有魏仁武的人影。 而这个人影,就是从一堆废旧的大箱子后面钻出来的。 詹姆斯劳顿自然不会有半点犹豫,他立马扣动扳机,朝魏仁武的脑袋上便开上一枪。 啪! 这是詹姆斯劳顿手枪子弹击中魏仁武的声音,可是詹姆斯劳顿并没有看见魏仁武的*迸出,他只看见魏仁武的人影从头开始碎掉,然后全部掉落在地上。 詹姆斯劳顿立马醒觉,他击中的并不是魏仁武的头,他击中的是一面镜子,也就是说,他看见的魏仁武的人影是通过镜子折射出来的。 砰! 又是一声枪声。 “啊!”枪声过后,便是一声惨叫,这是詹姆斯劳顿的惨叫声。 第二枪不是詹姆斯劳顿,但中枪的却是詹姆斯劳顿,他的左小腿被击中了一枪,本来他的右脚脚踝便已经有伤了,他支撑身体的所有的重心都已经放在左脚上,可现在左脚也被废了,他便再也支撑不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因为摔得够狠,他的双手急于撑地,他手中的手枪便没有抓牢,滚了出去三米远。 对于一个在和别人生死对决的枪手而言,枪便是他的生命,枪不在自己的手里,也就意味着生命不在自己的手里,詹姆斯劳顿必须要把枪重新捡回来,于是他用双肘向自己的手枪匍匐前进。 眼看他的手指就要碰触到手枪了,可是他却停住了。 詹姆斯劳顿看到黑暗里伸出了一只皮鞋,而这只皮鞋又正好踩在了手枪上,詹姆斯劳顿顺着皮鞋往上看,就看到一个黑森森的枪口正对准自己的脑袋,他再沿着枪口往上看,便又看到有一双八字胡的国字脸正在对他微笑。 这是魏仁武的脸,真资格的魏仁武,而真资格的魏仁武踩在了詹姆斯劳顿的手枪上,还拿着真资格的手枪对准詹姆斯劳顿的脑袋。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詹姆斯劳顿都败给了魏仁武,而且败得十分彻底,彻底到魏仁武想如何折磨詹姆斯劳顿,就折磨詹姆斯劳顿,而詹姆斯劳顿还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二十三、背后的人 “你要杀我吗?”当自己已经两手空空,而自己的对手手上有一把枪,甚至枪口几乎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那么自己的命基本上已经交到了对手的手里。 “这要看我心情好坏了。”反正詹姆斯劳顿的命已经在魏仁武的手里,他便想要多玩一会儿,胜利者总是会有这样轻松的态度。 “我劝你最好早点杀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虽然詹姆斯劳顿已经完全在下风,但是他的嘴巴还是不肯服输,而且魏仁武能赢他,用的这些手段,本来也难以让詹姆斯劳顿心服。 “看来你是不服啊?”魏仁武用手拍了拍詹姆斯劳顿已经步入衰老的脸庞。 “如此卑鄙的手段,实在很难让人心服啊。”詹姆斯劳顿本想堂堂正正与魏仁武来一场生死对决,却不曾想到魏仁武尽使阴招。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突然大笑起来,捧腹大笑,“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一件事情。” “我误会什么了?”詹姆斯劳顿不明白魏仁武为何发笑,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魏仁武用枪口敲敲詹姆斯劳顿的脑门,嘲笑:“我完全没想到,你堂堂一个职业杀手,想法竟然如此幼稚,要知道咱们两个可不是在比赛,没有裁判,也没有公平公正,咱们两人是在生死对决,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把对方弄死,最后,你的命都在我手里了,你还敢看不起我?” 魏仁武说的没错了,生死对决之间,最重要的事便是干死对方,没人会在意这中间的手段是不是干净,所有人都只会看结果,只要能赢的人,才能活着,活着难道不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更重要吗? 詹姆斯劳顿沉默了,他的确还是太幼稚,最终才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魏仁武接着说:“没错,你枪法和身手都是我罕见的,我如果和你正面交锋,恐怕死十次都不够,但是两军交锋,以己之短,博彼之长,你见过有这样打战的吗?我自然得避你锋芒,击你软肋,所以你会栽在我的手上,不是天意使然,而是你太骄傲了,你对你的能力实在太依赖了。” “废话少说,我既然已经败了,要杀我,就赶紧点。”詹姆斯劳顿已经不耐烦了,急于赴死。 “果然是个失败者啊,杀我的时候心急,现在要去死了,也这么心急。”魏仁武可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你……”詹姆斯劳顿突然觉得魏仁武不急着杀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他却不说破。 “我什么?”詹姆斯劳顿成功地引起了魏仁武的兴趣。 “我知道你了。”詹姆斯劳顿依然没有点破,他开始逗起魏仁武来。 “你知道我什么?”魏仁武倒是被詹姆斯劳顿给挑急了,他一*打在詹姆斯劳顿的脸上。 詹姆斯劳顿是个有极其忍耐力的人,他被魏仁武的枪砸了一脸,不但没有叫,反而笑了起来,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怎么心急起来了?看来你刚刚说我心急,也只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 “不错不错,你一个外国人,中国的成语倒用得挺顺的,那你听过一个成语叫生不如死吗?”屈打不行,魏仁武便开始吓唬詹姆斯劳顿。 “好吧,好吧,我成功被你吓到了,我就告诉你吧。”虽然嘴上像是服软,但实际上詹姆斯劳顿还是一脸轻松,完全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样貌。 魏仁武在听着,詹姆斯劳顿也在继续说:“你没有急于杀我,是因为我还有用,你还想在我的口中探得一些消息。” “哎呀,竟然被你看穿了。”魏仁武嘴角上扬,他的表情完全没有像他言语中那样的沮丧之情。 “你想知道些什么?反正我都要死的,我正好想快点告诉你,然后快点死。”詹姆斯劳顿又开始催促起魏仁武来。 魏仁武顿了顿,才开始发问:“我就想问问,你被美国cia抓回美国关起来,二十年都没能逃离,怎么突然你就突然逃离了美国?” 詹姆斯劳顿并不想有多的隐瞒,他很配合魏仁武:“当一个人在监狱久了,就很容易学会一样东西,那就是耐心,二十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等的,我就是等到了这么一个机会,一个逃离的机会,最终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所以我才能在你面前出现。” 詹姆斯劳顿才刚说完,魏仁武又一*打在詹姆斯劳顿的脸上,他破口大骂:“你他妈骗谁啊!一个心急地跟猴子的人,跟我俩讲个屁的耐心啊,你他妈觉得不是自己逃出美国的,你一定是受人帮助的,我想要知道的,就是你背后的那个人。” “背后的那个人?”詹姆斯劳顿一脸茫然。 啪! 魏仁武给詹姆斯劳顿的脸上又是一下,而且是火辣辣的一下,他这一下都不是用*,而是用自己的手掌亲自给詹姆斯劳顿的火辣辣一巴掌。 “你他妈瞎装啥?我的确承认你的身手,但是你的智商绝对不能做到能逃离美国最严密和最坚固的监狱,如果你有那智商,根本不需要跟踪我,便能自己找到陈向南。”魏仁武瞬间便拆穿了詹姆斯劳顿的谎言。 “哈哈哈哈哈……”詹姆斯劳顿又大笑了起来,“我投降,我投降,好吧,我的确不是自己逃出来的,是有一个人协助我逃出来的。” “那个人是谁?我需要一个名字。”魏仁武催促着詹姆斯劳顿。 “真实名字没有,我只有他的一个代名,而且这个代名你也一定听过,听说你们两个还是老相识了。”詹姆斯劳顿嘴角仍然挂着邪邪的笑意,“他就是‘撒旦’。” “‘撒旦’!”魏仁武其实早就感觉到是他,可是他就是想亲耳听到詹姆斯劳顿说出来,因为魏仁武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詹姆斯劳顿背后的那个人不是“撒旦”,但最终詹姆斯劳顿打破了魏仁武的希望,答案就是“撒旦”。 试想一下,能够在世界上最有实力的国家里的关押着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犯人的监狱里带出最致命杀手,那么这个人如果不是权势滔天便是智力无人能及,第一种情况只有美国总统才有这种权力,但是美国总统不会无聊到放出一名监狱的杀手来到成都去杀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就算他的确心血来潮,他大可派出cia里面的特工,他们就算没有詹姆斯劳顿厉害,也不会差太多,根本没必要去释放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杀手,所以只能是第二种情况。 而第二种情况里,唯一能让魏仁武想到有这样智力的人,除了他自己外,便只有“撒旦”,这个唯一能让他感到恐惧的超级罪犯。 魏仁武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撒旦”,而詹姆斯劳顿现在也确认了这个情况。 魏仁武的面部有些扭曲,他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詹姆斯劳顿当然也注意到魏仁武的这些变化,他开始嘲讽魏仁武:“怎么?害怕了?就听到个名号就害怕了?” 魏仁武无力反驳詹姆斯劳顿,因为他是真的害怕了,他在上一个捉拿“死神”的案子中,从“死神”的口中得知“撒旦”是“死神”的师父,并且让“死神”给魏仁武带过话,只要“死神”被魏仁武抓住,他就会归来找魏仁武,而詹姆斯劳顿也是“撒旦”带回来的,也就是说詹姆斯劳顿便是宣示“撒旦”回归的先头部队。 “魏仁武,我知道你是个足够骄傲的人,我之前就说咱们有相同点,因为我也是个骄傲的人,可是我也和你一样,我也害怕‘撒旦’,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不,他不是人,他就是恶魔。”詹姆斯劳顿的眼中在散发着光芒,那种光芒不是恐惧的光芒,而是一种敬畏和崇拜。 “你知道吗?起初,我只是害怕他,但是后来,我便彻底被他给征服了,我心甘情愿把灵魂卖给他,我要做他的奴仆,愿意为他做任何的事情。”詹姆斯劳顿一提到“撒旦”,就像身体里获得了一种非比寻常的力量一般,这种力量竟然让他忘却了两只腿的伤痛而坐了起来。 魏仁武没有阻止詹姆斯劳顿坐起来,毕竟他手上还有枪,而詹姆斯劳顿还是手无寸铁,对于魏仁武来讲,他完全不用太担心。 “所以,你来到成都杀掉南郭先生,也是‘撒旦’所指使的吗?”魏仁武有一种直觉,他觉得“撒旦”就是派詹姆斯劳顿来对付魏仁武的。 “你错了。”詹姆斯劳顿一口否认。 “我错了?” “你是真的不了解‘撒旦’啊,魏仁武,‘撒旦’从来不给我们下命令的,他只会让我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才不管他想让你做什么,我只问你他在哪儿?”“撒旦”的下落才是魏仁武最关心的问题。 “你想知道吗?”詹姆斯劳顿收起了笑容,他的表情十分阴暗,阴暗得吓人。 二十四、信徒 魏仁武不明白,詹姆斯劳顿明明已经落在他的手里了,可是他的表情却好像角色对调,魏仁武已经落在他的手里似的。 “来,你靠近一点,让我来告诉你。”詹姆斯劳顿竟然站了起来,他的双脚几乎已经废了的情况下,他居然站了起来。 詹姆斯劳顿站了起来,这绝对是魏仁武想不到的,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双脚废成这样的人,能够站起来,这是何等的意志力。 所以,詹姆斯劳顿的站起来,着实吓了魏仁武一大跳,甚至魏仁武一点反应都没有,愣在当场,连拿着手枪的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反应。 魏仁武一迟疑,詹姆斯劳顿可不会迟疑,他的命现在就在魏仁武的手里,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过,于是詹姆斯劳顿开始行动。 詹姆斯劳顿先伸出右手抓住魏仁武拿枪的手,吓得魏仁武赶紧扣动扳机,可是他却怎么也扣不下去,魏仁武这才发现,詹姆斯劳顿的大拇指伸进了扳机里面,挡住了扳机扣下。 魏仁武没能开出枪来,心里更加着急,一时慌了神。 詹姆斯劳顿当然想立马夺下魏仁武的枪,在这个生死时刻,谁手上有枪,谁就是上帝,魏仁武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他已经走了一次神,他绝对不能再让詹姆斯劳顿把局势逆转,所以他死死抓住枪柄,不让詹姆斯劳顿把枪夺去。 魏仁武和詹姆斯劳顿就僵持在手枪上,两人互不相让,谁都没能占到便宜,最终詹姆斯劳顿用力一甩手,手枪从魏仁武手中脱手,飞出几米远,两人都没能拿住手机。 魏仁武和詹姆斯劳顿对视了一眼,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先抢到手枪,让自己先占领高地,还是赤手空拳直接杀死对方? 如果抢手枪的话,目前这块地方有两把手枪,一把是詹姆斯劳顿的,已经被魏仁武之前一脚提到十米开外了,目前最现实,最有可能抢回来的手枪,便是魏仁武刚刚脱手的那把了。 而魏仁武现在双脚健全,詹姆斯劳顿却一只腿中枪,一只腿脚踝受伤,要是抢起手枪来,他铁定跑不过魏仁武,他和魏仁武都深知这一点。 所以,魏仁武仅仅思考了一秒,他便冲向了他的手枪,而詹姆斯劳顿也不会就这样愣在那里看着魏仁武又重新拿回优势的。 詹姆斯劳顿肯定是跑不过魏仁武的,他如果想和魏仁武竞速,那无疑等于自动放弃胜利,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阻止魏仁武拿回手枪,所以他一个饿虎扑食,便扑倒魏仁武的双腿。 魏仁武站立不稳,便也跌倒在地,他极力想挣脱詹姆斯劳顿,可是詹姆斯劳顿的两只手就像是铁钳一般,将魏仁武的双腿紧紧箍住,令魏仁武的双腿无法移动半分。 魏仁武本来还想用双手继续爬行,但是他试了一下,发现詹姆斯劳顿的体重也连在魏仁武的身上,他如果想要往前爬行的话,那么就得带着詹姆斯劳顿的身体一起爬,他根本没有这样的体力。 没有办法,魏仁武必须先弄开詹姆斯劳顿才行,他用拳头猛锤詹姆斯劳顿的头部。 詹姆斯劳顿用自己的头顶顶住魏仁武的攻击,被打到有些眩晕,他也没有松一点手。 魏仁武都敲到自己的拳头疼痛起来,他也没有能摆脱詹姆斯劳顿,手打痛了,他便换成自己的肘,肘部可比拳头坚硬多了,詹姆斯劳顿实在难以承受这份疼痛,他终于松手了。 魏仁武本以为詹姆斯劳顿松手了,他便能逃脱詹姆斯劳顿的手锁,可是没曾想到的是,他正准备爬起来,他的双腿又被拉了下来。 魏仁武定睛一看,这一次詹姆斯劳顿不但上手了,还用上了自己的双腿,在魏仁武的右腿上做了一个巴西柔术的“三角锁”。 “啊!”魏仁武的右腿整个被詹姆斯劳顿给扭了很大一下,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就会脱臼,疼得魏仁武直叫了出来。 再这样下去,魏仁武的腿会被詹姆斯劳顿给废掉,可是魏仁武却疼得没有力气再击打詹姆斯劳顿,情急之下魏仁武一手抓住了詹姆斯劳顿右腿的枪伤,使劲的掐。 “啊!”这一声惨叫是詹姆斯劳顿的,就算他忍耐力已经超过人类的极限,但这种钻心的疼痛也让他实在是受不了。 詹姆斯劳顿这次真的放开了手,魏仁武彻底挣脱了束缚,他拖着瘸腿,跑到手枪边上,拾起手枪,又重新指着詹姆斯劳顿的头。 这一次,魏仁武再也不会给詹姆斯劳顿一点可乘之机,詹姆斯劳顿也深知这一点,他现在是彻底失败了。 “杀了我吧。”詹姆斯劳顿既然不可能求生,那么他就将一心求死。 “想死?”魏仁武摇摇头,“想得美,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的,你的脑中还装了不少有关‘撒旦’的事情,我会把你带回去,让你好好地受受折磨,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然后再从你的口中套出你所知道的每一件有关‘撒旦’的事情,连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等到那个时候,你才能去死。” “你觉得你也是恶魔吗?”詹姆斯劳顿冷哼一声,极为不屑。 “时间会证明我比你认识的那位恶魔更加的可怕。”魏仁武继续吓唬着詹姆斯劳顿,他是个非常会利用恐惧去吓唬犯罪嫌疑人的人,而且本来就已经有数不清的罪犯被魏仁武的各种手段给吓破了胆。 詹姆斯劳顿是一个接受过严格的训练的职业杀手,他也经历过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他本来就和普通的罪犯有本质上的差距,所以在他看来,魏仁武的恐惧吓唬也只能对付对付三岁小孩,根本对他没有一点作用。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詹姆斯劳顿虽然反转失败,可是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一点沮丧,他又重新挑逗起魏仁武来。 “什么事?我有时间听你慢慢说。”魏仁武这一次没有失去冷静地催促,他已经尝到了心急后的下场,差点让詹姆斯劳顿的反转得逞,他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个恶魔,也就是‘撒旦’,他其实早就预料到我会败在你的手里了。” “既然他都预料到了,他还派你来成都?”魏仁武才不相信詹姆斯劳顿的鬼话。 “你又误会了,来成都复仇,是我的意愿,不是‘撒旦’的意愿,他只是让我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帮助我回到成都,他向来如此,不会强迫我们做任何事情,而我们做的任何事情又都是为了他。”詹姆斯劳顿看来是“撒旦”的真信徒,“撒旦”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够吸引很大一帮信徒,魏仁武也深知这一点。 “那他都预料到了,还让你来送死?”魏仁武试图分裂詹姆斯劳顿和“撒旦”的关系,这样才有利于他突破詹姆斯劳顿的心理防线,为他取得詹姆斯劳顿的情报,铺平道路。 “是啊,他都预料到了,但是他还是支持了我,这才是一个主人应该为部下做的事情,他觉得是我最值得追随的人。”魏仁武的离间计又扑了空,詹姆斯劳顿对“撒旦”的崇拜已经近乎痴迷的状态,他根本不为所动。 “那他预料到,我根本不会杀你,而会通过你,再找到他,然后再杀掉他吗?”魏仁武露出了阴邪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詹姆斯劳顿大笑了起来,这绝对是*裸的嘲笑,“就凭你,还想杀‘撒旦’?还真是可笑,你难道忘记了你自己都是怎样被他戏耍的吗?” 魏仁武的内心被詹姆斯劳顿刺痛了一下,他狠狠说:“莫非他讲给你们听了?” “是的,他讲了,他每天都当笑话一样讲给我们听,魏仁武啊魏仁武,你还真当自己是神探了?你也只不过是一粒渣滓而已。”詹姆斯劳顿不停地笑,笑得魏仁武心里直发毛。 “我是渣滓,那你呢?你现在正被渣滓用手枪指着头,这是你没想到的吧,所以‘撒旦’也不会想到我会找到他,也会用手枪指着他的头的。”魏仁武反驳詹姆斯劳顿,他这一次决心已定,他一定会抓住“撒旦”的。 “不,你永远也无法找到他。”詹姆斯劳顿的眼神坚决,“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落在你的手里,是‘撒旦’早就预料到的,他当然也会预料到你会想通过我找到他,你会认为他不会早做准备,所以……” 说到这里的时候,詹姆斯劳顿的嘴角开始流血,声音也开始模糊,但是詹姆斯劳顿的眼神却依然很坚毅。 魏仁武闻到一股强烈的苦杏仁味,那是*的味道,原来詹姆斯劳顿的嘴里藏有*,他咬破*自杀了,魏仁武立即意识到,这是“撒旦”为詹姆斯劳顿准备的。 魏仁武立即扔掉枪,抱住詹姆斯劳顿的头大喊:“你他妈不准死!” “所以……你永远也…也无法找到…‘撒旦’……他会…他会来…来…找你。”詹姆斯劳顿说完这句便白眼一翻,没了生气。 詹姆斯劳顿最终还是死了。 二十五、越狱 阴冷,黑暗,潮湿。 这三个词语可以非常贴切地去形容这块空间。 当然,这个地方阴冷和潮湿是肯定的,但是黑暗却不全面,因为这个地方也并非完全看不见。 这个地方有烛光,墙壁上挂满了一圈蜡烛,所以只有烛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才是黑暗的。 烛光照耀的这块地方的中央,有一个人,这个人低着头,半跪在地上,他的面前还有一张太师椅,而这张太师椅却是背对着他的。 烛光暗淡,这个人又低着头,他的脸很难被看清楚。 而这个人突然抬起了头,一张圆脸呈现在烛光之下,他还说话了,对着那张背对着他的太师椅说话:“‘天帝’,‘金丝雀’那边传来消息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太师椅竟然也说话了,不,不是太师椅在说话,是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在说话,一个看不见的人,一个十分沧桑的嗓音,他说:“我希望‘朱雀’传来的是个好消息,我最近已经听了太多的坏消息。” 太师椅上的这人讲“朱雀”和圆脸男人讲的“金丝雀”实则是一个人,只是两个人的称呼方式不太一样。 “不能算好消息,但也不算太坏的消息,至少是个有进展的消息。”圆脸的男人含糊其辞地回答。 “说来听听。”太师椅后面的“天帝”很想知道是怎样的消息。 “‘天帝’把‘金丝雀’安排在国安部里做卧底,不是一直想打听‘撒旦’的消息吗?上次,‘金丝雀’已经查明了‘撒旦’被美国关押在他们最隐秘的小岛监狱‘恶魔岛’上,然而最近国安部在美国的情报人员又传来新消息,美国的‘恶魔岛’发生了一件大事,连美国五角大楼都炸开了锅,正全力侦查此事。”圆脸男人详细地叙述着。 但是“天帝”却嫌圆脸男人讲的有些拖沓,他便催促着:“‘玄武’,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讲事情的时候,尽量讲重点,你就是太骄傲你的那点智慧,所以总喜欢在讲事情的时候,把事情表现得戏剧化,你这个是个毛病,得改。” “‘天帝’教训的是。”“玄武”低下了头,十分的惭愧。 “接着说吧,‘恶魔岛’发生了什么大事?” “‘恶魔岛’消失了。”虽然只有六个字,但是“玄武”却非常凝重地说出了这六个字。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岛消失了吗?”“天帝”完全没有听懂“玄武”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岛还在,岛上的监狱也还在,但是岛上的人却消失了。” “人消失了?你是说‘撒旦’吗?”“天帝”有点着急了,他每次提到“撒旦”的时候,都容易着急。 “不止是‘撒旦’,消失的还有其他的罪犯,甚至连岛上的狱警以及监狱的管理人员,全部都消失了,‘恶魔岛’现在已经成为一座空岛。” “空岛?全世界最严密的监狱,现在却成了一座空岛?”“天帝”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也确实被震撼到了。 “是的,‘恶魔岛’成了空岛,岛上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清空,就好像岛上从来就没有过人似的。”“玄武”说得就好像是一场灵异事件,但这却是事实,一场无可争议的事实。 “美国那边对此有什么看法吗?”“天帝”觉得这些都是零星的一些消息,他希望还有更准确的说法。 “‘金丝雀’说美国五角大楼认为,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越狱事件,而且是场毫无声息,毫无抵抗,毫无前讯,且规模庞大的越狱,他们也不知道监狱的罪犯们是怎么做到的。”“玄武”自己也十分困惑,这样的越狱的确超乎人们的想象。 “这一定是‘撒旦’搞得鬼,也只有他才会有办法做到这些的。”从“天帝”的声音里,听出了他对“撒旦”的一丝恐惧,似乎他以前也吃过“撒旦”的一些亏,“‘玄武’,你是我手下中最聪明的一个,你怎么看待‘恶魔岛’越狱事件呢?” “玄武”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这件事,过了老半天才得出结论:“这次的事件,很难讲清,我总觉得要是我的话,我也无法做到无声无息的越狱,而且是这种大规模的不留痕迹的集体越狱,我更没有办法做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买通了监狱大部分的工作人员,而且这个数量必须直接压制住无法买通的那些工作人员,不然你很难抹灭掉那些无法买通的工作人员的存在,只有在那些工作人员的配合之下,才有可能做到无声无息的越狱,但是要买通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又谈何容易,这得花上多少的财力物力,我依然不认为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撒旦’是怎么做到的。”“玄武”一直对自己的智商十分的自信,自信到有些骄傲,可是就连他都想不出这场浩大的越狱该如何去计划,如果他都做不到,他也不认为这个世上还有人能够做到,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其他人能够比他更聪明,就连被称为“神探”的魏仁武,在他看来,也最多和他旗鼓相当。 “没错,就是像你所说的那样。”虽然“玄武”自己没有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高明的见解,但是“天帝”却茅舍顿开。 “我说了什么吗?属下不太明白,还请‘天帝’释疑。”“玄武”一脸懵逼。 “你说了‘撒旦’买通了近乎所有的监狱工作人员。” “我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也说过,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撒旦’作为一个阶下囚,他也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做到这些。”“玄武”推翻自己所说的这种可能性。 “不,‘撒旦’要做这些,根本不需要花钱。” “属下不明白,不花钱,那他该如何做到?” “你知道‘撒旦’为何被称为‘撒旦’吗?” “属下不知。” “‘撒旦’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人们的欲望去控制别人,给他们洗脑,让他们为自己卖命,他的这种能力,就像圣经里的‘撒旦’一般,所以他才会被称为‘撒旦’。”“天帝”似乎很了解这个“撒旦”,看来两人曾经一定发生过不少的故事。 “‘天帝’的意思是,‘撒旦’能够控制住监狱工作人员的心智,让他们参与到越狱上来?”“玄武”还是不太相信,竟然会有人能够做到完全控制别人,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催眠大师,而且还是那种能够集体催眠的催眠大法。 “是的,他绝对能做到,他就是这样的人物,所以我才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打造这个‘封神会’,收纳你们,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带领你们对付他。”“天帝”似乎和“撒旦”之间还不止故事这么简单,他们之间应该还有深仇大恨。 另外,“天帝”所说的“封神会”,便是他统治下的一个黑暗恐怖组织,也是中国最危险的犯罪组织,曾经与魏仁武交锋过无数次,而“封神会”治下有四大堂口,“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四大堂口的堂主便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而眼前这个“玄武”便是“玄武堂”的堂主,同时也是“天帝”属下最得力的助手,是“封神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号人物,是“封神会”的智囊。 魏仁武和“封神会”算是老对手了,他曾经亲手端掉了“封神会”的“白虎堂”,抓住“白虎”,而且还和“玄武”两人在智谋博弈上拼了个旗鼓相当,这些故事这里便不多讲,详情见本书作者的另一部小说《奇侦异案》。 “能让‘天帝’如此重视,这个‘撒旦’一定非比寻常,可是他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他任何时候都可以做到越狱,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吗?”“玄武”想破脑袋都想不通。 “‘撒旦’是个无法预料的人,首先,他被美国人抓住,就已经足够让我意外的了,以他的本事,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能抓住他,可是他却被抓住了,还被关在了世界上最严密的监狱里,如今他却带着整个监狱的人越狱,反而让我没那么意外,我总觉得他是故意被抓的,然而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却也想不明白,我唯一能明白的是,既然他已经逃离了‘恶魔岛’,那么他就一定会回中国来的,咱们一定要小心谨慎,毕竟‘撒旦’这次回来,便不是一个人了,他可是带着一支监狱大军回来的,以后中国必定会发生许多大事,咱们一定做好准备去应对。”“天帝”非常冷静分析了“撒旦”回归可能会引发的变化。 “属下一定会好好让部下们做足准备的。” “另外,你让‘朱雀’那边也多多留意,她的消息比咱们灵通,她一旦发现了‘撒旦’的行踪,就一定让她立即上报。” “玄武”点点头:“属下立即去办。” 二十六、该死的人 魏仁武带着疲惫的身体,拖着条瘸腿打开了家的房门。 家里很暗,没有开灯,魏仁武已经不想再看到黑暗的场景了,他今晚已经看了太多的黑暗。 魏仁武打开了灯,结果却发现岳鸣独自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 原来,岳鸣竟然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的沙发上,一声不吭,魏仁武不知道岳鸣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但是他感觉岳鸣有话要对他说。 岳鸣自然有话想对魏仁武说,不然他也不会在深夜一直等着魏仁武回家,没错,他就是在等魏仁武,不然他在这家里,也没其他人可等了。 岳鸣一见到魏仁武回家,立马站了起来,非常气愤地问魏仁武:“魏先生,我有话问你。” 但是魏仁武可不想听岳鸣的废话,他很累,他只想好好洗个澡,再睡上一大觉,等自然醒后,再好好吃上一顿好的,然后再想想眼下的形势。 所以魏仁武有气无力地回复:“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岳鸣的情绪异常激动,岳鸣是个出了名的好脾气,可是他今天却彻底的怒了,还是面对这个让他尊敬的魏仁武而发火。 “你今天吃错药了吗?”魏仁武哪里受过岳鸣这种气,他彻底被岳鸣挑起了火,本来他今天就过得很不顺利,现在岳鸣简直是触了魏仁武的霉头。 “陈长叶究竟是怎么回事?”陈长叶的死在岳鸣的心里是一个心结,一直打不开,他总觉得陈长叶是魏仁武计划的一个牺牲品,事实上,他确实也是魏仁武计划的牺牲品,岳鸣明白,魏仁武更明白。 “什么怎么回事,我让你保护陈长叶,结果怎么样?陈长叶是因为你而死的,你难道还想把你自己的失败归咎到我身上吗?”魏仁武大声斥责岳鸣,岳鸣身躯一震,失了神。 这就是岳鸣的心结,岳鸣一直在自责自己,所以他总是在想,这都是魏仁武的计划,这样他的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因为这样的话,主要责任就不在自己了。 岳鸣低下头,两腿一软,又坐回了沙发,魏仁武拆穿了岳鸣的用心,这让岳鸣无所适从,最终他还是只能自责,逃避果然还是没用的,无论这个计划是不是魏仁武本来如此设计,但是陈长叶是在他面前死的,他本来就该保护陈长叶,他是绝对无法避免这个责任的。 魏仁武看着岳鸣这样,自己也于心不忍,顿觉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主要还是因为他今天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才会有些失控说出这样的话来打击岳鸣,他也没想到岳鸣心理会这样的脆弱,主要是因为他没有预料到陈长叶在岳鸣面前死去,对岳鸣的打击已经足够大的了。 魏仁武坐在岳鸣的身边,安慰着岳鸣:“不要这样,其实这件事不怪你。” “这件事就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陈长叶,我既然带他进的停车场,我就有责任保护好他。”岳鸣止不住的摇头。 “我他妈都说不怪你了,你还想怎样?”魏仁武不耐烦了,他最讨厌男人婆婆妈妈的。 本来还在安慰岳鸣,转眼间,魏仁武就骂了岳鸣一通,把岳鸣都给骂懵了。 魏仁武长叹一口气:“是我故意让你去找陈长叶的,我只是想引开詹姆斯劳顿,我也考虑到你保护不了陈长叶,这也正是我的打算,只有詹姆斯劳顿杀了陈长叶,才能迷惑詹姆斯劳顿,这样我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去保护陈向南。” 魏仁武的解释让岳鸣更懵了:“谁是詹姆斯劳顿?谁又是陈向南?” 于是,魏仁武便跟岳鸣道出了实情,有关詹姆斯劳顿和南郭先生的恩怨,以及他是如何保护陈向南和如何与詹姆斯劳顿的对决的,当然,他也隐去了有关“撒旦”的这段,他可不想“撒旦”的事情让岳鸣感到恐慌,“撒旦”只能魏仁武独自去面对。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南郭先生的背后还有这么多恩怨,那个詹姆斯劳顿也是可悲。”岳鸣听完过后,感慨万千。 “现在你能理解我了吗?我今天真的很累,詹姆斯劳顿真的是个棘手的杀手,我自己也受了伤,所幸的是,詹姆斯劳顿再也无法伤害陈向南了,我完成了对南郭先生的承诺。”魏仁武同样感慨万千,毕竟他是真实的经历了这一次黑暗至深的复仇。 “可是,你为了保护陈向南却牺牲了陈长叶,同样都是生命,就因为陈向南是南郭先生的儿子,所以他的命就该比陈长叶重要吗?”岳鸣还是无法释怀陈长叶的死,而且他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本来也是魏仁武牺牲了陈长叶来实现他对陈向南的营救计划,整体来讲,魏仁武简直是视陈长叶的命为草芥。 “陈长叶的命当然没有陈向南的命重要。”魏仁武对陈长叶的死,毫无悔意,而且他还觉得陈长叶的牺牲,是他在这次案件中下得最对的一步棋。 “你凭什么怎么说?难道陈长叶的命就不算生命吗?”岳鸣又发火了,他完全没想到魏仁武是如此冷血无情的人,本来之前“死神”的案子中,魏仁武害得不少无辜的人受了伤,林星辰也因此和魏仁武决裂,岳鸣那个时候还站在魏仁武这边,可眼下,他突然觉得林星辰的决定也许是对的,而且这种想法还十分的强烈。 “陈长叶的命是生命,可是他的生命不配和我朋友的儿子的生命相提并论。”魏仁武仍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你真是太过分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真是看错你了!”岳鸣又再一次站了起来。 魏仁武呵呵冷笑一声:“我也没想到,你突然开始珍惜起罪犯的生命了,那么你是不是也觉得詹姆斯劳顿也不该死呢?” “罪犯?”岳鸣又一次被魏仁武给整晕了,“你说谁是罪犯?” “我说陈长叶是罪犯。”魏仁武非常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但是岳鸣却不明白,这陈长叶怎么就突然成了罪犯。 “你为什么突然说陈长叶是罪犯?” “因为他本来就是罪犯。” “你今天要把话说清楚。”岳鸣可不想魏仁武侮辱陈长叶,他现在心里全是陈长叶的死,他也不允许魏仁武侮辱陈长叶。 “陈长叶是杀人犯,难道杀人犯不能算是罪犯吗?”魏仁武义正言辞,就好像铁定了陈长叶是杀人犯。 “陈长叶杀了谁?”看着魏仁武一口咬定陈长叶是杀人犯,岳鸣的心里还是动摇了,虽然魏仁武有时候铁石心肠,但是魏仁武从来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当然魏仁武也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如果陈长叶真的该死,那么魏仁武的做法虽然偏激,但也能让岳鸣接受。 魏仁武长叹一口气:“哎!你还真的是忘记了,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吧,你还记得咱们侦探事务所都接受了些什么案子吗?” 岳鸣脸一红,他还真记不得了,虽然基本上都是他亲自处理的事务所的案件,可是案件数量实在太巨大,他哪里能够逐个记得清清楚楚。 “你也不用全部回忆,就回忆回忆a级案件。”魏仁武帮助岳鸣缩小范围,让他能够回想起来。 “我想起了!”在魏仁武的指点下,岳鸣终于想起来了,“我记起一个a级案子,当时有个委托人说,他的朋友在他的家里喝酒,然后突发心脏病,口吐白沫猝死,警察怀疑他,所以想请我们为他洗脱冤屈。” “那么,我当时是怎么告诉你的?”魏仁武又一次提醒岳鸣。 “你告诉我,突发心脏病,是不会口吐白沫的,这明显是中毒,而那个委托人又不是医生,他却能一口咬定是死者是突发心脏病死的,这件案子本身就有问题,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只是因为咱们的名气大,如果我们能够排除他的嫌疑,警方也一定会相信我们的,所以那个委托人便是下毒的凶手。”岳鸣完全回忆起来那个案件。 “是的,那么那个委托人叫什么名字?” “那个委托人叫做陈长叶。”岳鸣总算明白魏仁武的意图,他错怪了魏仁武,魏仁武并非随便找了一个陌生人去引开詹姆斯劳顿,而是精心挑选的一个该死的人给詹姆斯劳顿。 “现在你回忆起了,你还怎么看待这次的计划呢?” “对不起。”岳鸣非常惭愧地向魏仁武道歉。 魏仁武没有责备岳鸣什么,他只是又长叹了一口气,并拿出一根烟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我都道歉了,你不该说点什么吗?”岳鸣还希望能够取得魏仁武的原谅,可是魏仁武却没有一点表示。 “我只是……”魏仁武想说点啥,但是他却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岳鸣倒很好奇魏仁武接下来的话。 “我只是对南郭先生的死有些惋惜,他作为一个父亲,一定有不少话想对他儿子说,可是他生前没有说,死后更没有机会了,两父子之间一定有不少的遗憾吧。”魏仁武说这话,同时也是在对他自己说的,因为这个案子让他回忆起一个人,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人 一、犯罪界的上帝 九年前,魏仁武在破了“忏悔者”案子后,便立即辞别袁景。 魏仁武心中有一股很强烈的兴奋感,他是真没有想到“忏悔者”这个案子能够牵扯出这么有趣的事情,一个自称“撒旦”的人,一个恶魔崇拜的邪教,想想这都可能是他这辈子都不会遇上的大案子,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魏仁武离开袁景后,径直来到了“疯子侦探事务所”。 作为一个正应该营业的大白天,“疯子侦探事务所”却紧闭大门,就好像这事务所已经关门大吉了。 至少来侦探事务所的顾客们会认为这事务所已经关门大吉,便不会找上事务所来谈业务,但是魏仁武却知道,事务所肯定没有关门大吉,它只是简单的关门而已,而且对于他来说,大白天它就应该关门。 虽然大门锁上了,但是魏仁武没有敲门,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根铁丝,在门锁上捣鼓了一下,门就开了。 魏仁武走进事务所,随手便关掉了大门,门内的事务所,一片漆黑,明明是白天,却比夜晚还要黑。 魏仁武正准备打开灯,突然脖子一凉,他感觉到有一样锋利而冰冷的物体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魏仁武举起了双手,十分地镇定地说:“师父,别担心,是我。” 这时,屋内大亮,灯被打开了,只是这灯并不是魏仁武打开的。 魏仁武在灯光打开后,才看见脖子边上是一把冒着寒光的小刀。 小刀从魏仁武的脖子便拿开,一张胡子拉碴,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脸出现在魏仁武的面前。 魏仁武一见到这张脸,便露出了笑容,他亲切地喊了声:“师父,我来找你了。” 这张脸是属于魏仁武的师父,也就是封凌的,虽然魏仁武和封凌嬉皮笑脸,但是封凌却非常严肃,严肃到有些不高兴。 “你为什么要现在来?”封凌是真的有些不高兴,“我说过多少次了,白天不要来找我,你刚刚差点就被我干掉了。” “是是是,是我不对,我来的太唐突了,可是我心里太着急,所以才没有等到晚上。”原来封凌规定了魏仁武只能在晚上来事务所里找他,却没有想过魏仁武会白天来这里,所以封凌差点就把魏仁武当做坏人给收拾了。 封凌原谅了魏仁武,他的背后是一堆囊括了天文、地理、医学各类书籍的书堆,他一屁股便坐到了书堆之上,对魏仁武说:“看你好像很高兴,肯定不是急事,而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好事,一件你急着想找人分享的好事,说吧,是什么好事?” “哈哈哈哈,果然是瞒不过师父,我这次遇上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案子。”魏仁武的大笑,便是他兴奋的最好证明。 “我记得你上次才告诉了我,你在侦破一个连环杀手案,现在又有新案子?”封凌很不满意魏仁武的这种做法,“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破案的时候,一定要专心,案子对于我们侦探来讲,它就像恋人一般,在谈恋爱的时候,最忌讳的便是三心二意,破案也是一样。” 封凌唠唠叨叨,就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而实际上他本来也是一个唠唠叨叨的师父。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分心的。”魏仁武也像大多数徒弟一样,不耐烦师父的唠叨,“我的确在侦破那个连环杀手案,而且那个连环杀手案已经结束了,就是按师父的指导侦破的。” 封凌轻叹一声:“哎!只能算是及格吧,我原以为你还能更快的领会我的意思。” 魏仁武有些惭愧:“确实,我被案子的表面给影响了,果然跳出来看,才发现这不是一个连环杀手干的,而且三个凶手分别干的,他们只是被邪教的一些仪式给影响了。” “也行,只要你最终破了案,而且没有造就过多的伤亡,也算是进步。”封凌勉强地点点头。 “哦……”魏仁武欲言又止。 “哦什么哦,有话直说。”封凌催促魏仁武。 “我是想说,犯人受了点伤,算不算过多的伤亡?”魏仁武小心地试探。 封凌愣了一下,才摇摇头说:“不算。” 魏仁武和封凌相视一秒,然后便一起大笑了起来,果然是师徒俩,两人的有些观念,是一致的。 “好了,好了,你还没说你发现的那个很有意思的案子是什么?”封凌这时才想起那个关键的案子,这可是魏仁武不惜打破两人的规矩而想来告诉封凌的案子,封凌自己肯定也特别感兴趣。 “其实另一个案子,是这次连环杀手案的一个延续,我在追查三个凶手为什么有联系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接触过一个人,而这个人也是指导和教唆三人杀人的人。”魏仁武收起了笑容,表情很严肃。 “哦?这个案子这么有趣?那个人能策划这起案子,我想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吧。”果然,封凌展现出浓厚的兴趣。 魏仁武顿了顿,才说话:“不知道师父听说过‘撒旦’吗?” 听到“撒旦”这两个字,封凌脸色大变:“你是说,这起案子是‘撒旦’教唆的?”虽然魏仁武还没有说这连环杀手案的背后那个人是“撒旦”,但是他的意图已经很明细,封凌自然能猜到魏仁武说的就是“撒旦”。 “师父果然是知道‘撒旦’的。”从封凌的脸色来看,魏仁武也就猜到封凌是认识“撒旦”的。 封凌点点头,便承认了他认识“撒旦”。 “这个‘撒旦’到底是谁?师父你和他交过手吗?”魏仁武急着想知道“撒旦”的身份,毕竟封凌是最有可能知道“撒旦”身份的人。 “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我确实接触过有关他的案子,很可惜的是,我没能抓住他,甚至连他的皮毛都没有碰到过。”封凌的回答让魏仁武很失望,但最失望的还是封凌自己,因为他曾经无比接近“撒旦”,却最终还是错过了。 “这么说来,这个‘撒旦’如此不好对付啊,师父你对‘撒旦’一点线索都没有吗?”魏仁武不相信封凌一点线索都没有,封凌可是像魏仁武这样自大的人都会像偶像一样崇拜的侦探,封凌的能力在他眼里永远都会是最好的。 “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虽然封凌的表情很尴尬,但是他可不能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不是砸自己招牌么? “我就知道师父一定有些线索的。”魏仁武在等待着封凌的答案。 封凌顿了顿,才说:“我不知道‘撒旦’的具体身份,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撒旦’的具体身份,但是这并不代表没人见过他。” “我听说他有一副大胡子。”尴尬的人换成了魏仁武。 “哦?你竟然知道?”封凌很惊讶,魏仁武把他要讲的话,先讲了出来。 “拜托,师父,我才刚刚拷问了三个接触过‘撒旦’的杀人犯,他们当然看到过‘撒旦’的长相的。” “哈哈哈哈哈。”封凌尴尬一笑,“竟然你都知道‘撒旦’的样貌了,那咱就不说这个了。” “师父啊,就没有一点其他的线索吗?来一点有用的,而且是我不知道的。”魏仁武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封凌身上。 封凌又顿了顿才开口:“我知道的‘撒旦’是非常厉害的人物,据说“撒旦”是犯罪界的上帝,是最可怕的罪犯,是存活于世上的恶魔。“撒旦”最喜欢挑唆那些心态处在犯罪边缘的人,让他们去犯罪,并且教导他们犯罪的方法,然后从他们身上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像是神话中最爱与人类做肮脏交易的“撒旦”,他的称号就由此而来。” “说得太夸张了吧。”魏仁武顿时对封凌非常地失望,“我不信一个罪犯有这么厉害,只要是一个人犯罪,他就会留下把柄让咱们抓住的,我不信他还真是个恶魔,能上天入地。” “仁武啊,你就是太年轻气盛,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没错,就像我常对你说的那样,一个罪犯,他犯罪就是在做一件错事,一件错事,无论他怎么隐藏,怎么去掩盖,错事终究是错事,可是‘撒旦’和我认识的所有的罪犯都不一样,他没有在做错事,他只是在和我们相对立的位置上建立一个帝国,罪犯们犯罪都是怀着自己的目的去犯罪的,而‘撒旦’却不太一样,他犯罪就跟我们吃饭睡觉一样,是本能所驱使的,所以他的犯罪手法,才那么让人难以琢磨。你如果真的想要调查‘撒旦’的话,为师真的劝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封凌义正言辞地提醒魏仁武,足以见得封凌对“撒旦”的重视。 魏仁武一脸不屑:“师父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只想说的是,既然我已经接触到‘撒旦’的案子,那么我会证明给师父看的,‘撒旦’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罪犯,只不过要稍微聪明一点而已,但是他终究是个普通的罪犯。” 二、一种高度 “真是年少轻狂,为师是真的怕你吃亏啊!”封凌非常地担心。 魏仁武倒嘲笑起封凌来:“师父明明比我大不了两岁,却总是怕东怕西,像个小老头似的。放心吧,师父,你以前总说,我以后一定会超越你的,我也是为了证明给你看,你绝对没有看错我。” “是的,你终究会超越我,而且你能达到的成就,也将是为师这辈子都无法企及,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为师不会看错你的未来,也不会看错你的现在的。”封凌总是比魏仁武多一分冷静,这也难怪封凌会是师父,而魏仁武却只能是徒弟,两人处事的经验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师父你的成就在于你不愿意去做,如果你愿意做的话,我相信师父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侦探,说到这里,我就很纳闷了,师父为什么要躲起来?”魏仁武掉转了话题。 “你说为师在躲?”封凌很惊讶,魏仁武突然问起这个来,魏仁武以前从来不问封凌的过往的,可是这一次他却借着说“撒旦”的计划提起了这个,实际上这也确实是魏仁武心中的一个未解之谜。 “是的,师父明明可以成为一个大侦探,却闭门不出,就像只为了教导我,才常驻沈阳的,师父你以前一定遇到过些事情。”魏仁武终于可以大起胆子说出自己的疑问,他一定要借此机会找到答案。 “你想知道,为师也没啥好隐瞒的,仁武,我先问你一句,你为什么想当侦探?”封凌反问起魏仁武来。 魏仁武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因为喜爱破案啊,只有那种破案中与罪犯的脑力角逐,才能完全地激发我的肾上腺素,我简直爱死这种感觉了,本来做警察也可以完成破案的,但是做警察太多的拘束,只有侦探才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人管理,也不需要走太多莫名复杂的流程,而且不做警察,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 “特殊的原因是指你爸爸吧,不做警察,是因为你不想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虽然魏仁武并不是非常了解封凌,但是封凌是绝对了解魏仁武的,魏仁武的家人以及他的亲戚朋友的具体情况,封凌都一清二楚。 “是的,因为我爸爸是警察,我不想和他一样。”魏仁武一听封凌提到他的爸爸,他的脸上便变得阴沉不少,看来他并不喜欢自己的爸爸。 “ok,咱们不提他了,我是想说你想做侦探,是因为喜爱,没错,就是这个喜爱,非常的重要,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离不开这个喜爱二字,如果脱离这两个字去做一件事情的话,那么这个人将永远无法做好这件事的。”封凌很自然地便把话题又拉了回来,避免继续谈论魏仁武的爸爸。 “那么,师父不亲自参与破案,是因为师父已经不喜爱破案了吗?”魏仁武果然是个天资聪颖的好少年,封凌只是一提,他便完全明白封凌说喜爱这两个字的意图。 “是的,为师已经不喜爱了。”封凌非常遗憾地承认,“曾经为师也和你一样年少轻狂,总觉得世界上没有为师破不了的案子,为师也一度成为了非常著名的侦探,可是就像为师说的那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吃了两次亏过后,为师的那种对案子渴望的热度也被打消了,当我失去了喜爱后,为师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去破案了,所以为师选择了把自己隐藏起来。” “真是太可惜了,师父不当侦探,那将会是整个中国刑侦界的一大损失,我是知道师父的能力的,师父真的是我见过的现实生活中最聪明的一个人,在认识师父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才是最聪明的那个,结果,我还是太狭隘了。”魏仁武也替封凌惋惜。 “你还年轻,见识也比较少,狭隘是肯定的。”突然封凌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居然会以为师父是最聪明的人,师父还真喜欢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封凌笑得魏仁武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害羞起来,魏仁武这种内心冷漠,还有些刻板的人,也只有在封凌的面前才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其实,师父你可以重出江湖的,我相信师父至少能比我在处理案子的时候,迅速许多。”魏仁武仍然希望封凌能够重燃那一份激情。 “不了,师父已经不适合破案了,而且师父已经找到了其他能够替代破案的事情,为师也十分喜爱那份事情。”封凌婉拒了魏仁武的那份好意。 “哦?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师父连案子都不喜爱了?”魏仁武非常好奇,还能有其他什么事情能够代替案子的,在魏仁武眼里,案子才是最重要的,就像魏仁武喜欢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可是一旦有个足够烧脑的案子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立即抛弃温柔乡里*的女人,快马加鞭去到案发现场。 “就是你啊!”封凌突然伸出手指指着魏仁武。 “我?”魏仁武也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一脸茫然。 “没错,是你重新燃起了师父的激情,就在为师最迷茫的时候,为师遇见了你,终于为师知道自己真正的使命是什么了。”封凌看着魏仁武,双眼饱含久违的热情,言语中也充满了真诚。 魏仁武很惶恐,虽然他知道封凌关心自己,却不曾想过封凌在魏仁武投入了这么大的希望,就好像他在给自己的生命下了一个赌注,而这个赌注全部押在了魏仁武的身上。 “师父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就算为师继续做侦探,我最终能够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阶段,为师非常清楚,而且为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非常清楚,你的身上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你的极限将远远大于为师,只是你还没有开窍,所以为师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便决定一定要指引你找准自己的未来,并且成就自己的未来,这就是为师现在唯一喜爱做的事情。”封凌含有深情,他想象着魏仁武以后的成就,就好像那些成就是自己达成的一样,这就是一位导师的乐趣,天下那些真正喜爱做老师的人才会明白的育人的乐趣。 “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我一定会努力做到师父想要我成为的模样。”大多数人都会首先感恩养育自己的父母,其次便会感恩那些在自己成长过程中教会自己生存技能的各类导师,魏仁武却不一样,他首先便非常感恩封凌,而且魏仁武非常清楚,没有封凌,他自己永远只能成为一个比较聪明的侦探,而不会成为那种达到某种高度的侦探。 “我相信你能行的,可是就像为师说的,不是现在。”最终封凌在夸完魏仁武后,又回到那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魏仁武还没有达到封凌所期望的那种高度。 “为什么师父你总这么说?就因为‘撒旦’之前让师父吃了苦头吗?还是觉得我现在遇事不够冷静吗?”魏仁武不明白封凌为什么会一直这样觉得。 “毛毛虫只有经历过蜕变后,才会化身为蝴蝶,你现在达不到那个高度,是你还没有经历过一次蜕变,所以这也不怪你,当你真正成为‘蝴蝶’了,你就会明白你现在所经历的,所看到的,都是幼稚。” 封凌所讲的那种高度,魏仁武是无法理解的,很多东西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魏仁武理解不了也是很正常的,但是魏仁武从来都只相信看得见的东西,所以他对封凌所讲的那种高度表示怀疑,因为封凌都觉得自己都没有经历过那种高度,又怎么能确定那种高度真的存在呢? “也许,抓住‘撒旦’后,就能证明我已经达到了师父所讲的那种高度吧。”魏仁武不想跟封凌去争辩那种高度是否真的存在,但是魏仁武能够去做一些事来证明自己,比如抓住这个封凌口中的犯罪界的上帝,抓到最难抓的,难道不能算作是某种高度吗? “哈哈哈哈哈,如果你真的抓到‘撒旦’了,那当然是最好的,总之你不要太轻视‘撒旦’,就像为师常教育你的那样,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你的敌人。”当封凌听到魏仁武说自己能抓到“撒旦”的时候,就好像一位父亲听到年幼的儿子说自己长大了要当科学家一般,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而已。 “放心吧,师父,我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包括‘撒旦’,而且‘撒旦’这样让我感到兴奋的人,是足够引起我重视,我一定会严格对待‘撒旦’的案子的。”魏仁武总是这样充满激情,他的肾上腺素绝对飙升,兴奋感足够让他一夜都睡不着。 虽然魏仁武嘴上说重视,但是他表现的态度就像他已经拿下了“撒旦”似的,封凌怎么能不担心,他知道魏仁武在吃苦头之前,都一直会保持他这种自大的心态的,这是他无法控制的,他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来附和魏仁武。 三、大人物 在离开“疯子侦探事务所”后,魏仁武便回到了学校的宿舍,他一回到寝室门口,却发现他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魏仁武本来以为又是袁景守在魏仁武寝室的门口,向魏仁武讨教推理技巧,却发现那人根本不是袁景,而是面貌清秀,颇有绅士之风的全开。 也对,袁景现在正忙着善后“忏悔者”的案子,哪还有多余的时间来找魏仁武,可是这个时候全开来找魏仁武,又有什么事呢? 与其去猜全开的意图,还不如大大方方直接问,所以魏仁武问了:“全开,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已经破了那个案子。”全开张口便直奔主题。 “消息挺灵通的嘛。”魏仁武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容,在他两人的竞争中,魏仁武又胜了一成,“不过,你听说的也没错,这个案子已经被我轻松拿下。” 全开轻叹一声:“哎,你还是认为我在意和你的竞争?” “装什么纯啊,你明明就是在意的,大学四年,你在意的难道还少么?”魏仁武完全不把全开放在眼里,而全开说的话,魏仁武更是当听到放了一个屁。 “大学四年,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我已经变了,对你的态度更是变了。”全开极力为自己辩解,他觉得自己真的变了,他已经放弃去走在魏仁武的前面,因为他发现魏仁武的能力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他根本不是魏仁武的对手,可是魏仁武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他太过于自大,他到了现在,是真心实意想要去帮助魏仁武,两个聪明人走在一起的效果,永远会大于一个人,他来找魏仁武,是想寻求合作的,但是看魏仁武的态度,想要合作,是非常的困难的。 “少来这套,我就问你,你到底想要怎样?”魏仁武才懒得听全开的废话,而且在魏仁武看来,全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废话。 “我想告诉你,你已经有很多堂课没有去上了,现在是毕业的最后阶段,我不希望你毕不了业,所以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全开希望他能和魏仁武的关系有所缓和,所以他才帮助魏仁武的,也希望魏仁武听到这些后,能有所感激。 可是,魏仁武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冷嘲热讽:“哦?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呢?” 全开当然听出魏仁武话里那酸溜溜的嘲讽,他也只能回答:“谢谢我倒不必,我只是希望你注意一点。”全开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想和魏仁武合作,他知道魏仁武肯定会拒绝,还会嘲笑全开是个懦夫,全开还是决定不自找没趣了。 “你守在我寝室门口,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魏仁武越来越不耐烦全开啰里吧嗦的。 全开先是一愣,竟然无言以对,因为他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让魏仁武更加地看不起自己,所以他愣了一会儿,便回答:“是的,我就是说这些。” “那说完了吧?” “说完了。” “说完了,就赶紧滚。”魏仁武急着赶全开走,他还想回寝室好好的睡一觉,这两天为了破案,他投入大量的精力和体力,那有心情和全开耗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好吧,那我先走了。”全开也无颜继续待在这里,在得到魏仁武的态度后,全开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太蠢,明明他便知道魏仁武就是这样的态度,他还是热脸去贴魏仁武的冷屁股,他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了。 全开离开后,魏仁武真是庆幸自己送走了一尊瘟神,他终于能够松下一口气去休息了。 魏仁武躺在床上,明明又累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内心太过兴奋,便很难入眠,我想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在自己又累又困的时候,一想到那些让自己兴奋感飙升的事情时,大脑便会飞速运转,整个人就会像打了鸡血一般。 魏仁武一晚上都在想“撒旦”的事情,并且为自己设计了许多条引出“撒旦”的方案然后又推翻,重新设计,就这样来来往往地反复思考,时间一晃便是凌晨两点,魏仁武才意识到,他必须睡觉了,如果他再不睡觉,他的身体就会垮塌,那么纵然他能够想到万无一失的妙计,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实施,所以他强迫自己睡下,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魏仁武睡着了。 “你听说了吗?那个人来到我们学校了。” “我听说了,就在校门口,好多人去看他了,简直跟大明星似的。” “我们也去吧,真是千载难逢看到他的机会啊,听说四班的人,全班都去了。” 魏仁武正在睡大觉,他却清清楚楚地听见寝室外有两个人在对话,而且窗子外不断传来学生的嘈杂声和奔跑声,就像发生了地震,人们急急忙忙要逃命一样,扰了魏仁武的清梦。 但是,就算这样,魏仁武也不好爬起来去关心外面的一丁点的事情,对他来说,就算外面世界末日,也不如他现在睡觉重要,他可是昨晚大半夜都没有合眼,而且现在才仅仅是上午九点,所以魏仁武就算好奇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也还是选择继续睡觉,只要他想继续睡觉,那便立马便能睡着,雷都打不动。 魏仁武熟睡于寝室,可是寝室外的学校校园却炸开了锅,人们竞相奔走,朝着校门口的方向去。 所有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却有一个短发的漂亮女生抱着一堆书,与所有人不同,她朝着背离校门的方向行走,因为人群太密集,她时不时地便会被别人撞一下。 “星辰!星辰!”短发女生听到有人在喊这个名字,于是她便停住了脚步,因为她就叫林星辰,这个声音就是叫得她。 林星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人群中有一人鹤立鸡群,林星辰一眼便认出那是陆通,而陆通正在穿过人群靠近林星辰。 待陆通已经站在林星辰面前的时候,林星辰才发现,陆通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全开是和陆通一起的,只是全开没有陆通这样的海拔,所以刚刚被人群给遮住了。 “是你在叫我吗?”林星辰这句话是对全开说的,虽然林星辰先看见陆通,但是她听见的声音却是全开的。 “是我。”全开承认。 “叫我干什么?”林星辰冷冰冰问全开。 “星辰,你没发现人们都在朝学校门口去吗?”全开指着慌慌张张的人群。 “我又不瞎,我自然发现了。”林星辰在冷嘲热讽这方面,倒是和魏仁武有几分相像。 全开倒没有觉得尴尬,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林星辰的这种谈话风格,林星辰本来就是这样说话的,倒不是林星辰故意这样,所以全开又说:“他们朝学校门口去,是因为今天学校来了一个大人物。”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林星辰不解全开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想错过的,所以我才想到告诉你这些。”全开露出了绅士般的微笑。 “我不想错过?”林星辰突然好像懂得全开说的是谁了,“难道是他来了?” 全开微笑着点点头:“是的。” “星辰啊,我和阿全准备去看看,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陆通这时邀约林星辰。 “当然要去,既然是他来了,我便一定要去的。”林星辰点点头,突然她的脸上挂着兴奋。 “那走吧。”全开示意林星辰赶紧出发。 人群虽然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但最终是会有终点的,终点就在校门口,而校门口已经堆满了人,这些围了一个大圈,圈内的中心是什么,圈外的人如果身高不足,根本是看不清的,林星辰三人来的时间稍晚,所以他们就只能在圈外,而唯一身高足够的人,却只有陆通。 陆通就像一个语音播报的主持人一样给林星辰和全开解说:“我看见他了,鼻子很大,留着络腮胡,他正在和学生们握手,看来挺平易近人的。” 全开急问:“和他像吗?” 陆通点点头:“除了鼻子不太像和胡子不一样以外,其他方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星辰说:“很可惜不能亲眼看看。” “他好像准备走了。”陆通看着圈内那人开始朝学校内走。 圈内那人在移动,围成圈的人群也在跟着移动,就像是这人的光环一般,人走到哪儿,圈子就跟到哪儿。 而人圈便顺着络腮胡大人物在学校内转了好几圈,终于停留在一栋宿舍的门口。 大人物要进宿舍,人圈只能给大人物让出一条路来,就在大人物穿出人群的时候,林星辰终于见到那个大人物了,果然和陆通描述得一模一样。 大人物进了宿舍,人群也跟着进去,人群中也包括林星辰、全开、陆通。 最终,大人物在一间紧闭房门的寝室门口停住了脚步,而这间寝室,林星辰、全开、陆通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这间寝室便是魏仁武的寝室。 四、互相指责 “他为什么会跑到魏仁武这里来?那可是讨厌的魏仁武啊!” “他是警察,只会抓贼,难道是魏仁武犯了什么事情?” “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们难道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魏仁武姓什么?他又姓什么?” “不会吧!他们两个……” 在魏仁武的寝室外,一大票学生里面,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大家都在看这个大人物接下来会怎么做,大人物站在门口,接下来当然是要敲门了。 咚咚咚……咚咚咚…… 大人物很有章法地敲击魏仁武寝室的房门。 可是,敲了五分钟,房门并没有打开,又没有听到屋内有人回应,这种情况下,说明屋内可能没人。 不管有人没人,大人物似乎都想要进门,既然敲门不成,那只能自己开门了。 门被锁上,就会需要钥匙才能打开门锁,而这间寝室是魏仁武的,只有魏仁武才有钥匙。 当然,有时候开门也不一定要钥匙,只见大人物朝门锁位置,用力一踹,啪得一声巨响,门就开了。 或许,大人物的开门方式有些粗暴,但是门终究还是开了。 大人物走进了魏仁武的寝室,可是学生们却没有一个人敢踏进魏仁武的寝室,因为大家知道,魏仁武不但讨厌,而且可怕,如果有人在没有经过魏仁武允许的情况下踏进魏仁武的寝室,就等于被魏仁武给缠上了,被魏仁武缠上,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也许进医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魏仁武就算睡得再死,自己的房门都已经被人踹开,他也不可能再继续睡得着,他*着上半身从床上气愤地弹起来,正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踹他的房门。 可是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气愤立马便化为诧异,他诧异地说:“爸,你怎么来了?” 没错,这个受中国刑警学院的学生们追捧,敢于踹开魏仁武房门的人,便是魏仁武的老爹——魏真。 魏真是北京市公安局刑警一大队的队长,同时也是国家刑警组织的常任顾问,他的等级已经在刑警界的级别很高了,可是他的成绩却远远超越了他的等级,魏真破过的案子,以及他用过的破案方式,是其他所有刑警都不曾也不敢尝试的。 魏真简直就是警界的神话,只有是在中国做警察的,以及准备做警察的,没有人不认识魏真。 有一次,他和另一个警察去一个毒枭的窝点里去调查,却不幸中了埋伏,当时他们两个警察一人只有一把手枪,每个人只有二十四发子弹,而他们面对的是二十四把机枪,最终的结果是魏真的同伴在火拼的一开始就牺牲了,而他一个人二十四发子弹,一颗也没有浪费,全部将罪犯击毙。 还有一次,当时有七八个罪犯正在抢劫银行,警察接到报警,便迅速将银行围得水泄不通,但是罪犯挟持了银行里面的人质大概十几个人,警察一直在用语言和罪犯周旋,魏真却绕道从后门进了银行,最后把所有罪犯的尸体抬了出来,人质们毫发无损。 这样的魏真,又有谁不去崇拜他呢?简直就是电影里走出来的超级英雄,如果非要要说有人不会崇拜他的话,那这个人就是魏真的独子——魏仁武。 “现在几点了,你为什么还在睡觉?”魏真双手交叉在胸前,表情十分严厉,俨然就是一位严父。 门外挤满了学生,大家都不发一言,默默地倾听着魏仁武和魏真的对话。 “睡觉是我的自由,我爱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魏仁武一脸不满,他可绝对不是爸爸的乖宝宝,完全就是一个叛逆的儿子,爸爸说什么,他都会顶撞。 “起床,穿衣。”魏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坐等魏仁武起床。 “我不起来。”魏仁武才不会听话,他一个翻身,又把被子盖上。 “我再重复一遍,起床,穿衣。”魏真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就好像魏仁武再不起床的话,魏真便要把魏仁武的床都给他掀了。 门外的学生里,有人受过魏仁武的欺负,也有人受过魏仁武的侮辱,总之都不怎么待见魏仁武,如果魏仁武这一次能够被他的父亲给收拾了,这倒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场景,学生中甚至有人偷偷笑出声音来。 魏仁武又一次掀开了被子,他*着上半身坐起,脸上尽是怒气,他在挣扎,可是当有一个也很拗的老爸时,就算儿子再拗,也拗不过老爸。 “好,我起来。”魏仁武掀开被子,*的半身,变成了*的全身,并且他的怒眼望向了门外那些看热闹的学生,那些学生立马明白,魏仁武是要把这股无法发泄在老爸身上的愤怒转移到他们身上,他们自然不想自讨没趣,赶紧一哄而散。 门口清空了,这下寝室内,就只剩下魏仁武和魏真两人。 魏仁武在魏真的威逼下,极不情愿地穿好了衣服。 “洗漱。”魏真就这样坐着看完魏仁武穿衣服,又督促魏仁武洗漱。 魏仁武就像一个犯人,魏真就像一个狱警,在魏真的压迫下,魏仁武终于完成了起床应该干的所有事情。 两人相对而坐,魏仁武率先开口:“你恐怕不是来找我的吧?” 魏仁武的话里带着刺。 “那我到你的寝室来找谁?”魏真的话里也没有棉花糖。 “我是说你是不可能舍得来看我的,大学四年你都没有来过,我都快毕业了,你不可能想起专门来看看我的。”魏仁武对魏真就是有气,虽然魏真是他的爸爸,可是魏仁武宁愿自己没有这个爸爸,这个爸爸从小对他,对他们这个家庭就不关心,只关心工作,魏仁武绝对不会相信,魏真会放下工作来探望他的。 “你就不相信爸爸是关心你的?”魏真毕竟是魏仁武的爸爸,没有哪位父亲是绝对不关心自己的子女的,魏仁武说了这样的话,魏真的心里还是起了波澜。 “难以相信。”魏仁武却仍然不买账。 “是,我很少回家,也很少关心你,但是你妈妈都能理解我,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爸爸?”魏真这话,是发自肺腑的,他肯定希望能和魏仁武改善一下这不太和谐的父子关系。 “妈妈理解你?妈妈那是太傻,太容易相信你的那些从来没有兑现过的承诺,你自己说说你有多久没有回过家了?”魏仁武站了起来,大声地指责魏真。 “那你呢?你又有多久没有回过家了?”魏真也站了起来,他用魏仁武对他的指责,反用到魏仁武身上。 魏仁武与魏真相峙而立,突然两人都顿感惭愧,的确,两人都常年不回家,魏真要出任务,魏仁武也要出去办案,这就苦了魏仁武的妈妈,魏真的妻子,一个人在家。 魏仁武和魏真的这个话题,看来是进行不下去了,因为两个人都有错,两个人都没有资格去指责对方的不是。 “还是说回来吧,你究竟来这里做什么?”魏仁武坐了下来,希望把话题转移一下,不然两人将会持续尴尬。 魏真也坐了下来,他也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面对这种让他本身感到遗憾的话题。 “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一次既可以说只是顺道来找你,又可以说是专程来找你。”魏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但是来意还是很模糊。 “我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什么叫顺道专程来看我的?”魏仁武非常质疑魏真的来意。 魏真又重新解释了一遍:“我的意思是说,我这次沈阳是有任务在身,所以既然来了沈阳,我也应该来看看自己的儿子……” 魏真说到这里,魏仁武不屑地冷哼一声。 魏真继续讲:“而且,我这次的任务,我想带你一起参加。” “哦?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回啊!”魏仁武就像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噗得一声笑了出来,“从来都喜欢自己单干的魏大队长,竟然因为一个任务,要求助于自己看不起的那个儿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笑够了吗?”魏真冷眼面对魏仁武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还没有笑够,哈哈哈哈哈……”魏仁武捧腹大笑,笑得合不拢嘴,连口水都从嘴里流了出来。 “那好,我等你笑够了,再继续谈。”魏真就这样等着魏仁武。 魏仁武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笑,笑了半天都没有收住笑意,其实他早就想收回笑意了,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 笑了大半天,魏仁武才终于忍住了笑意,他笑得肚子都疼了,魏仁武捧着肚子,擦拭了嘴角的口水,才强忍住疼痛,直起了身子。 “现在笑完了吧。”魏真冷冰冰地问魏仁武。 魏真一张口,魏仁武又想笑,但是这次他能忍住,所以他点点头。 “第一,我不是来求助你的,第二,我只是觉得你很适合这次的任务,所以我问你同意协助我这次的任务不?” “我同意。” 五、机密任务 “你答应的倒是挺爽快。”魏仁武一口答应,连想都没想,这倒让魏真感到非常的意外。 “有案子,我为什么会不接呢?你还不是因为知道我的脾气,才来找我的,如果我不会答应,你根本不会来找我。”魏仁武瘪瘪嘴,一脸轻松,觉得不考虑就答应魏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已经说过了,就算不是因为任务,我来到沈阳的话,也会来找你的,你怎么就是不愿意相信呢?”魏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信,是二十多年来,你已经向我证明过,你爱工作大过爱我。”魏仁武的反驳让魏真无言以对。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还是继续说案子吧。”魏真赶紧转移话题,因为每次魏真和魏仁武谈到这些,总会大吵一架。 “可以说案子,但是隔墙有耳。”魏仁武指了指已经被寝室门口,房门已经被魏真踢坏,无法关闭,而且虽然门外的学生已经被魏仁武给吓跑,但难免会留下几个仰慕魏真的学生想要偷听。 魏真点点头:“说的也是,咱们换一个地方聊。” 于是,魏仁武便和魏真离开了寝室,并且离开了学校,在完全摆脱那些魏真的粉丝后,魏真带着魏仁武找了一家川菜馆用餐,要知道魏仁武才刚刚起床,肯定没有吃饭的,事实上魏仁武已经饿坏了,用餐正合他意。 魏仁武和魏真已经有十年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现在两父子终于算是一次小团聚,可惜这次小团聚却不像是父子之间的团聚,倒像是两个生意人在饭桌上谈生意。 魏仁武拿起筷子,猛地吃菜,整张嘴都被饭菜给塞满了,他只能用手势示意魏真赶紧说。 魏真没有马上谈他的任务,而是怕魏仁武咽住,一直在说:“慢点吃。” 魏仁武根本不会慢的,因为他确实太饿了,为了上一个案子,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这一次他是该补回来,而且正好不用自己花钱。 但是魏仁武可不只想听魏真一直在说慢点吃,他需要听到的是任务的内容,魏仁武用筷子敲击桌子,示意魏真赶紧进入正题。 虽然魏仁武没有说话,但是魏真好像听懂了魏仁武想说的话,于是他便立即进入正题:“我这次的任务是安保工作。” 噗,魏仁武才刚包进嘴里的饭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魏仁武的嘴里被清空了,立马就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嘲笑声。 魏仁武一边在笑,一边指着魏真的鼻子,笑得魏真心里有些发毛。 “你笑什么笑?”魏真自然不高兴,他可是在被自己的儿子给嘲笑。 魏仁武知道魏真如果真的发火了,他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小时候,没少挨过魏真的打,之前在寝室里他能这么嚣张地去嘲笑魏真,是因为寝室外有很多魏真的粉丝在看着的,魏真肯定要表现得有风度一点,可眼下没人认识魏真,在这样的情景下,魏仁武还是要识趣一点,所以魏仁武这一次忍住了笑意。 “我在笑你一个警界的神话,竟然干起保安的工作,最可笑的是,做保安,还要带上我,看来你最近混得很差啊。”魏仁武咧着嘴,始终想笑出声来。 “注意你的言辞,不是保安,是安保。”魏真很不满意魏仁武对于他工作的蔑视。 “那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是保护别人。”魏仁武的蔑视可不是魏真换一个词语就能打消的。 “人民警察就是为了保护人民的,那人民警察和保安又有什么区别呢?”魏真极力强调自己工作的重要性,他也希望魏仁武能够懂得,毕竟他还是希望魏仁武最终走向和他同样的道路,去做一名警察。 “好了,好了,收起你那些大道理。”一旦魏真又想要劝魏仁武当警察的念头,魏仁武就会让魏真不要再提这些,因为魏仁武根本不想当警察,他一心只想做侦探,读警察学校,也只不过补充一些侦探知识而已。 “还是说说保护谁?”魏仁武转移话题,把话题拉回正轨。 “这是机密。”魏真阴沉着脸,声音也压得很低。 魏仁武失望地摇摇头:“你这样让我很难合作。” 魏真继续压低声音:“我只能告诉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来沈阳与一个国外的人物进行一次秘密会面。” 魏真说的话,魏仁武听得很清楚,任务需要保密这件事,他也清楚,但是他却没有压低声音,他还是用正常音量在说:“能让你来保护这个人,这个人的重要性我也能想象,对于这个人的身份,我也能略知一二了。” “你知道?”魏真只给魏仁武一句话的信息,魏仁武就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虽然魏真知道自己的儿子很聪明,但也没有聪明到,一句话便能猜破一个国家机密。 “我当然知道。”魏仁武很有自信,一旦魏仁武充满自信的时候,他的嘴角就会不自觉地上扬,而他现在嘴角就已经上扬到极限。 “你知道些什么?说说看。”魏真就想听听魏仁武是不是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其实只不过想激一激魏真,让魏真说出任务实情。 “首先,这个重要人物不是国家领导人,如果是国家领导人的话,大可有中南海保镖去保护,犯不上请你;第二,你说这个人会和国外的人物,说明这是一个国际事件,那么处理这种事情的,肯定不是警察,如果是警察的话,派你去处理,便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何必再派别人,所以这个人应该是国务院的部门的,能处理国际问题的部门,应该只有外交部和国安部这两个部门;第三,外交部从来不会秘密行动,而国安部则是专门进行秘密行动的部门,因此这个人物便是国安部的人;第四,国安部的全名叫国家安全部,顾名思义,是维护国家安全的情报机构,而这次他们派人来沈阳与国际上的人物秘密见面,对方应该也是做情报工作的,这说明国安部要和另一个国家进行一次情报交换。”魏仁武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魏真的表情,从魏仁武说第一的时候,魏真的面色就是铁青的,而在魏仁武说的过程当中,魏真都没有一次松一口气的时候,说明魏仁武说的全中。 既然,魏仁武都说中了,魏真便无需隐瞒,他只是示意魏仁武小声一点。 魏仁武也意识到这次任务的严重性,所以他也不敢托大,他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如此紧急,应该是有恐怖袭击吧。” 魏真一听,顿时眼睛都睁大了,他赶紧捂住魏仁武的嘴巴。 魏仁武把最最机密的事情给说出来了,魏真怎么能不急。 魏仁武最讨厌男人碰自己的身体,哪怕是自己的老爸也不行,他赶紧把魏真的手从自己的嘴巴上拿下来,大喊:“你干什么?” 魏真也急了:“明明知道事情很机密,心里清楚是什么任务就行了,为什么要说出来?” 魏仁武气愤难平:“是你自己要问我知道些什么,现在又来怪我,你难道也经常推卸责任给部下?” 魏真后悔要去试探魏仁武,他应该相信魏仁武是真的猜到了任务,只是他没有想到魏仁武的聪慧已经到达这次程度,虽然魏仁武是他的儿子,可是显然他还不够了解他的儿子,现在他了解到了,他也相信他找魏仁武来帮忙是最正确的决定。 魏仁武又吃了一口菜,可口的饭菜还是能够打消魏仁武的怒气,在怒气抹平之后,魏仁武才又开口:“你们用什么案子做掩饰?” “什么掩饰?”魏真一脸茫然,似乎没有听懂魏仁武的问题,亦或者魏真只是假装没有听懂。 “别装了,国安部有那么多能手,却只派了一个人来,而且还要派你来做安保,说明国安部不想大张旗鼓地宣扬,然而你来沈阳,也肯定只能说破其他案子,来掩饰自己的行动,毕竟这次任务如此机密,更毕竟你也比较出名,不能随随便便跑到沈阳来,什么事请也不干。”魏仁武又一次揭穿了魏真,而从魏真的表情上来看,魏真听不懂魏仁武在说什么,果然是假装的。 “好吧,我的掩饰是捉拿毒贩。”魏真再一次压低声音,承认了魏仁武的判断。 “呕!”魏仁武打了一个极响的饱嗝,看来他已经吃饱了。 在和魏真的一次午餐后,魏仁武算是大致知道了魏真的任务。 魏仁武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拭好自己嘴角的饭菜残渣,看了看魏真,发现魏真正睁大双眼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魏仁武要说些什么。 魏仁武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魏真没能领会魏仁武的意思,他反问:“什么?” 魏仁武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魏真还是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魏仁武瘪了瘪嘴,八字胡都皱了起来,看来打哑谜和魏真是说不通的,他只能明说:“我是在问你,这次任务,你想让我做什么?” 六、协议达成 魏真有些惭愧,他顿了顿,才说话:“你知道老爸是一名莽夫,让我一个人打倒二三十个歹徒,我完全没有问题,可是要让我对付那些看不见的杀手,这就很为难了,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制定计划,并且找出潜在的杀手。” 魏仁武呵呵笑道:“你还算看得清自己,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你的成就早就不止现在这个位置了。”是的,魏真的成就和名气比他的许多上司都高了不止一个级别,他就像当代的李广,只有名气,不见地位,当然这和他自身上的一些限制也有一定的关系。 “老爸就是在侦查方面的能力稍弱,这一点我是承认的,而你专攻侦探知识,老爸知道这几年你也因为做私家侦探,积累了一些名气和经验,因此让你来找出潜在的杀手,是再合适不过的。”魏真有求于自己的儿子,他也放得下面子去向魏仁武示弱。 “我不需要你来夸我。”魏仁武却没有给魏真一点面子,“行,这次我帮你,但是既然你让我来做侦查,那么我就有一个要求。” “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魏真就怕魏仁武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让他辞职之类的,魏仁武可是干得出来这些事情的。 “我的要求是,一切行动听我指挥。”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在等着魏真的答复。 虽然不是让魏真辞职,但是魏真也还是挺为难的,再怎么说,虽然魏仁武是他的儿子,但是他却只是个大学生侦探,让他来指挥整个行动,肯定难以服众。 魏仁武也看得出魏真为难,所以魏仁武轻叹一口气:“不同意的话,我就只能谢谢你请吃的这顿饭了。”魏仁武这简直就是在逼魏真就范。 魏真无可奈何,只得答应:“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我只能让你指挥我,然后由我去指挥行动,你不能直接指挥。”魏真这样的安排是合理的,只要是通过他的口去下达命令,还是能服众的。 魏仁武也不是一定要亲自指挥来耍威风,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希望自己在策划行动的时候,不受别人的反对干扰,所以只要他能指挥行动,无论是以何种方式,他都能接受,魏真所提出的这种方式,他也能接受。 魏仁武这时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还需要个帮手。” “你想让别人参与到这次的任务当中?”魏真这就有点不愿意了,要知道他的任务是一次机密任务,他找魏仁武都已经是破戒了,只是因为魏仁武是他的儿子,尚可以信任,如果再加入一个陌生人,那肯定是万万不可的。 “是的,我需要再找一个人来帮我。”魏仁武重申了一次他的要求。 “不行,绝对不行。”魏真坚决不同意,让魏仁武指挥行动,这都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魏仁武又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果然只能谢谢你这顿饭了。” 说完,魏仁武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 听到魏真如此说,魏仁武又坐了下来,他在等着,他可有一大把的时间去等待,而魏真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做决定。 魏真的内心十分纠结,他这次的任务是不允许他失败的,所以他才会低三下四地来求自己的儿子,因为有魏仁武的协助,此次任务的成功率会高上很多倍,没有魏仁武的话,当然他也能尽力去完成任务,但是把握性,魏真实在拿捏不准。 魏真不能让魏仁武离开,他一定要魏仁武参加这次的任务,哪怕是作为父亲跪下来留住自己的儿子,他也得下这个跪,但是魏真知道,魏仁武可不是他跪下来就能留住的,他必须答应魏仁武的要求才留得住,可是有些底线实在是很难放开,而魏仁武却老是要去触碰那些底线。 魏真半天都没有表示,虽然魏仁武有时间,但不代表魏仁武有耐心,魏仁武催促魏真:“赶紧一点,你难道觉得我很闲吗?”魏仁武其实的确很闲,但是他就不能留太多时间去给魏真思考。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多加一个人。”魏真终于还是放开了自己的底线,“但是咱们俩也要互相让一步,既然让你多加一个人,那我就要对这个人提出一些要求。” “说吧,我听着。”魏仁武也似乎愿意让出这一步。 “第一,这个人的资料必须经过我严格的审核;第二,这个人只能听吩咐,不能告诉他任务的实情。”魏真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好,可以,就这么定了。”魏仁武站了起来,伸出了右手。 魏真明白了魏仁武的意思,他也站了起来,伸出右手,握住魏仁武的右手。 两手相握,就代表他们父子两人的约定已经达成,二十多年,父子间的第一次合作也即将开始。 握手完毕,魏仁武便说:“既然咱们已经说定了,那么我要先去找一下我的那个帮手。” 魏真点点头:“好吧,我也要先去跟我的部下说一声,然后布置一下。” “那咱们总要找个地方碰头吧。”魏仁武掏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准备掏出打火机来点燃。 啪得一下,魏仁武的嘴边一阵风吹过,他的打火机都还没有掏出来,他嘴边的香烟便已经不在他的嘴边了。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魏仁武的眼睛很尖,他看到的是魏真一只飞脚,不偏不移刚好踢在魏仁武的香烟上,然后烟就飞了出去。 魏仁武虽然看见了,但是他还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魏真警告魏仁武:“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就算想要抽烟,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抽烟。” “真是麻烦!”魏仁武小声地埋怨。 魏仁武有时候的确喜欢和魏真对着干,但是魏仁武还是有底线的,他知道不能把魏真给惹毛,魏真惹毛后,是很容易动手的,虽然魏仁武也挺能打的,可他打架的功夫也是魏真所传授,就算魏仁武年轻力壮,但是三五个魏仁武还不足以成为魏真的对手,魏真可是警界的战神。 魏真轻叹一声,对这个管教无方的儿子实在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他也不能像对付坏人那样,把魏仁武给暴揍一顿,但是他又无法用言语去教育魏仁武,因为他的这个儿子口才就他这个儿子的头脑一样灵活多变,他完全说不过魏仁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警告,可是警告又能有什么用呢? “算了,你先去找你的帮手,回头来‘沈阳高登大酒店’来找我,在前台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过,你尽量快一点,时间可不会等我们。”魏真留下这句话,便结账离开。 魏仁武在魏真离开后,赶紧重新掏出烟来点燃,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特别是在饱饭之后,结果这种神仙般的享受却被自己严厉的父亲给阻止了,现在严厉的父亲走了,他还不赶紧享受享受。 饱饭后,总要消化消化,所以魏仁武开始叼着烟,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行走,虽然魏真非常焦急,但是魏仁武可不急,他觉得自己有一大把的时间,特别是现在阳光正好,更应该走走。 魏仁武走路要去的地方是沈阳市公安局,他要找的帮手也在这里。 当然,沈阳市公安局不是虽然一个大学生想来就来的地方,所以魏仁武刚要走进公安局的大门,便被门卫给拦了下来。 门卫大爷非常严肃地岁魏仁武说:“小伙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魏仁武指着沈阳市公安局的门牌:“我认识字。” 门卫大爷又提醒魏仁武:“要报案的话,就先去派出所。” 魏仁武知道门卫大爷误会他了,他便解释:“我不报案,我找人。” “找什么人?”门卫大爷就是不肯这样轻松地放魏仁武进去,当然,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我找的人叫袁景,是刑侦一大队的警察。”魏仁武报了袁景的名字,门卫大爷应该能够放行了吧。 “袁景?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人?”门卫大爷竟然不认识袁景。 魏仁武暗骂自己愚蠢,袁景才来报道几天,门卫大爷哪能这么快记得住袁景,于是,魏仁武又解释一次:“袁景是刑侦一大队的新人,你不信的话,可以打他们办公室电话去确认。” 门卫大爷半信半疑地去值班室里拨通了刑侦一大队的办公室电话,魏仁武听不到门卫大爷在说些什么,只能看见门卫大爷全程都是望着魏仁武在对电话里讲话。 没过多久,门卫大爷从值班室走出来,对魏仁武说:“没错,确实有这么一个人,那个人让你在门口等一下,他马上就出来。” 结果,魏仁武还是没有进去,早知道袁景会让他在外面等,他就该说自己找张德胜,张德胜这个老油条肯定能让自己进去。 没过多久,袁景便出来了,袁景看到魏仁武很意外:“你怎么来找我了?” 魏仁武微笑着说:“我要跟你谈点事情。” 七、跟我走 袁景有些受宠若惊,平时都是他找魏仁武有事,还第一次魏仁武找他有事的。 袁景有些激动:“找我有什么事呢?” “你‘忏悔者’案子善后的工作做好了吗?”魏仁武率先关心一下他们之前一起合作的案子,毕竟那个案子牵扯太多。 袁景一听到魏仁武提起这个案子,脸色便不太好看:“说来惭愧,因为三名疑犯,有两名疑犯都受了不小的伤,我得编报告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所以我脑袋都大了,到现在都没有写完。” 魏仁武点点头:“那你现在可以先把那个报告放一放。” “啊?”袁景一脸茫然,“这个很重要,恐怕放不得。” “不,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相比,你这个报告一点也不重要。”魏仁武摇摇头。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魏仁武成功地勾引起袁景的好奇心。 魏仁武左顾右盼,尤其是看了看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门卫大爷,然后告诉袁景:“跟我走一趟吧,这里闲杂人等太多。”魏仁武说闲杂人等的时候,特意又看了一眼门卫大爷,言外之意在场的三个人都应该明白。 门卫大爷能够意会魏仁武的意思,但是他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魏仁武是个小辈,他可不会因为一个小辈的冷嘲热讽而避让。 袁景仍然有些为难:“可是我现在在上班啊。” 魏仁武转身就走,临走之前还给袁景扔下一句:“你爱来不来,机会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只是看你自己会不会珍惜。” 袁景有些犹豫,他看着魏仁武离去的背影,魏仁武却迟迟没有走远,魏仁武就像散步一样缓慢地离去。 袁景知道魏仁武在等他,可是魏仁武就算留给袁景足够的时间,但是袁景再不下决定的话,他就彻底错失魏仁武给他的这个机会。 “魏仁武,等一下。”袁景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追了上去,要知道能让魏仁武亲自来找袁景一趟,已经实属难得,而且魏仁武还说他带着重要的事情来的,那么魏仁武就肯定说的真话,不然魏仁武根本不可能为了戏耍袁景,而花时间和体力专程来一次,在魏仁武的心目中,袁景还没有重要到那种地步,袁景心中非常明白自己的位置。 “怎么?你已经决定好了吗?”魏仁武明明知道袁景追上来就是答应,但是他就是要故意装一下。 “能不能有个折中的办法,我下了班来找你。”袁景还是在尝试和魏仁武协商一下。 “再见。”魏仁武转身就走,根本不给袁景一点商量的机会。 “好,我去,我去还不成吗?”袁景被魏仁武逼着没有办法,只能答应魏仁武,“那总该让我去请个假吧。” 魏仁武转身回来,把自己的手机在袁景眼前晃了一圈,微笑着说:“我已经发短信让张德胜帮你请好假了。”原来魏仁武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便已经在发短信,他早就预料到袁景一定会跟他走的。 “张哥同意了吗?”袁景有些担心自己并不能请到假,他更怀疑魏仁武是否真的请到假了。 “只要是我提出的要求,张德胜就必须满足,放心吧,他肯定会帮你找个理由请假的。”魏仁武自信地告诉袁景。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袁景的担心,并没因为魏仁武简单的解释而消除。 魏仁武瘪瘪嘴:“因为张德胜的把柄在我手上。” 袁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魏仁武竟然还掌握着张德胜这样老油条的把柄,可是他又并不意外,张德胜这样的人,私下肯定有许多的不检点,把柄应该本来也不少。 “那马队长呢?他凭什么就能同意呢?他今早上还在催我的报告。”袁景最担心的还是马勇,好歹马勇才是他的顶头上司,能不能请到假,还是得马勇开口才行。 魏仁武又瘪瘪嘴:“马队长必须同意。” “难道你手上还有马队长的把柄?”如果魏仁武连马队长的把柄都有的话,那魏仁武可就真厉害了,但是袁景可不会这样轻易的相信。 没想到的是,魏仁武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笑。 “不会吧!你莫非真的有马队长的把柄?”袁景这次才真的是惊讶非凡。 魏仁武依然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虽然,魏仁武没有任何表示,但是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所以他也没有再追问,而是跟在魏仁武的身后。 魏仁武带着袁景,还是选择走路,而不是坐车。 一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袁景一直没有等到魏仁武所说的换一个地方就会告诉他重要事情的那个重要的地方。 袁景实在等不及,就追到魏仁武的面前:“魏仁武,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魏仁武却始终不开口。 “你就不能透露一点吗?”袁景是真的真的急了,面红耳赤的,就差跟魏仁武翻脸。 魏仁武笑了,他微笑着说:“你听说有一个叫魏真的警察吗?” “开玩笑吧。”袁景怎么可能知道魏真,“那可是警界的神话啊,当警察的谁不认识魏真,又有谁不把魏真当做自己的最终目标?” 魏仁武又问袁景:“那你想不想见见魏真?” “见魏真?”袁景都不相信的笑了,“别逗了,你能给我一张有关他的海报让贴家里的墙上,我都能知足了。” 魏仁武停住了脚步。 “怎么停下来了?”袁景也只能跟着魏仁武一起停下脚步。 魏仁武说:“我带你去见见活的魏真。” “活的魏真?在哪里?”袁景感觉自己想要做梦了一般,魏仁武竟然说带袁景去见活着的魏真。 魏仁武指了指路边,袁景顺着魏仁武指着的方向望去,一栋大楼出现在袁景的眼前,门牌赫然写着“沈阳高登大酒店”。 “难道魏真就在酒店里?”袁景刚问完这话,却发现魏仁武已经悄悄地走进了酒店。 袁景赶紧跟上,不能跟丢了魏仁武。 魏仁武一进酒店大堂,便走向前台,直接向前台询问:“魏真在哪个房间?” 前台小妞先是一愣,然后才告诉魏仁武:“你就是魏警官所说来找他的那个人吗?” “我在问你魏真在哪个房间?”魏仁武极为不耐烦,主要还是前台小妞的长相太次了,魏仁武才懒得跟她多废话。 “在1003房间。”前台小妞只得告诉魏仁武答案。 “不会吧,是真的魏真啊!”袁景渐渐相信魏仁武说的是真的,他也庆幸他跟着魏仁武来了,正如魏仁武所说的那样,他如果这次不来,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他这辈子怎么能错过魏真呢?那可是他儿时就崇拜的偶像啊!我选择当警察,有很多一部分原因便是魏真的那些英雄事迹所驱使。 就在袁景还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时候,魏仁武已经进入了电梯。 “你到底来不来?”魏仁武站在电梯门口,催促着袁景。 “来了,来了。”袁景赶紧跟着魏仁武上了电梯。 很快,魏仁武和袁景便来到1003房间的门口。 袁景的心跳加速,他似乎已经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且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就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叮咚!叮咚! 魏仁武按响了门铃。 袁景随着门铃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颤动起来,门铃响一声,他就抖一下。 “你干什么?”对于袁景奇怪的举动,魏仁武不禁问了一句。 “没…没干什么?”袁景耳根子都红了,极力地保持着震惊。 魏仁武白了袁景一眼。 这时,门打开了,满脸胡茬的魏真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 “你…你好,你就是魏真吧!我叫…叫…叫做袁景,我…我是你的粉丝,我…我很高兴认识你,我…我…我说不出话来了。”袁景就像一个小姑娘,第一次遇见自己的情郎一般,变得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你说什么?”魏真完全没有听明白袁景在说些什么,就连聪明如魏仁武,也没有听明白袁景在说些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我实在太激动了,我…我的心跳啊!”袁景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符合逻辑的话来,他感觉现在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不,也许现在真的是在做梦,魏仁武第一次主动上门来找他,而他现在又见到了他这辈子的偶像,这还不是做梦是什么? 袁景狠狠地揪了自己胳膊一下。 “哎呀!”袁景疼得大叫了一声,这不是在做梦啊,这是真实发生在他面前的事情。 魏真看了看袁景,半天过后,才转头对魏仁武说:“儿子,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 “儿子?”袁景突然一下愣住了,魏真居然叫魏仁武儿子。 魏仁武瘪瘪嘴,一脸尴尬地对魏真说:“爸,虽然我也不想他就是我的帮手,但是事实上,他就是,真是丢脸到家了。” “我的天啦!原来…原来,你们两个是父子啊!”袁景后知后觉,现在才终于弄明白魏仁武和魏真的关系。 八、魏真的小队 “对啊,这是我爸。”魏仁武指了指魏真,一脸嫌弃,就好像宁愿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袁景在明白过来之后,才注意对比了一下魏仁武和魏真的长相,除了魏仁武长的嫩一点,而魏皱纹多一些,以及两人留的胡子不一样外,还是真是像,两人是典型的父子啊,袁景竟然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他明明经常关注着魏真的,他老家的卧室,还真有魏真的海报,而当他第一次见到魏仁武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两人是父子的这种可能性。 “你的帮手看着挺年轻的,他是干什么的?”魏真瞥了一眼袁景,便转头问向魏仁武,对袁景不屑一顾,但是为了任务安全起见,他还是得对袁景的身份有所掌握才行,而袁景穿着便衣,所以魏真还不知道袁景是名警察。 “他是沈阳公安局的刑警,这个身份,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放心。”魏仁武说得没错,警察的身份让魏真确实有所放心,至少袁景是体制内的,是可以有所控制的白底人。 魏仁武和魏真的对话,让袁景不知道该插上什么话,虽然他极力想多和自己的偶像说说话,可是一是害羞,二是不好打搅别人父子间的谈话。 “你的人,我已经见了,是该让你见见我的人了。”魏真示意魏仁武进屋。 袁景正准备跟着魏仁武进屋,却被魏仁武用手推住了胸口。 “怎么?”袁景很疑惑魏仁武为什么要拦住他。 “你就在门外等着。”魏仁武说完,便和魏真进屋,并顺手带上了门,留下袁景一个人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喂!魏仁武!说好的告诉我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把我丢在门外!”袁景在门外大声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可是他又哪里能得到魏仁武的回应。 袁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在门外等着魏仁武,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等魏仁武了,他也非常确定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另一边,魏仁武关上房门后,发现魏真所住的房间是“总统套房”,也就是带着客厅的套间,而客厅里还有三个人。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留着平头,三十来岁,穿着非常土气的格子衬衣,坐在南角的沙发上,专心摆弄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魏仁武。 “这是我队里的赵河,是我队里对电脑专家,他主要负责此次行动的通信和监控监视。”魏真率先给魏仁武介绍了金丝边眼镜赵河,他自己是非常看重赵河这等人才的,因为他自己是个粗人,只会打打杀杀,所以他非常需要这种能摆弄机器的人。 赵河听到魏真的声音后,才默默地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到魏仁武的身上,他推了推眼镜,非常羞涩地跟魏仁武打招呼:“你好。” 赵河没有多的语言,魏仁武也只有点点头来回应赵河。 赵河是个话很少的人,他非常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他就会玩机器,各种机器,是个十足的技术控,但是交流障碍这种短板,也着实让魏真惋惜,魏真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非常希望赵河也能完美一点。 还有一个男人,坐在北角的沙发上,这个人非常的显眼,魏仁武一进门便注意到他了,因为天气不算炎热,这个男人却*着上半身,身材很壮硕,汗水浇满了他的上半身,使得肌肉线条非常分明和透亮。 魏仁武一看就知道这个肌肉男刚刚才健身完,坐在沙发上休息。 “这是刘诺亚,是我们队中最能打的人。”如果魏真都在称呼某个人能打,那么这个人至少能对付十到二十个人,这一点也不夸张,因为魏仁武都能一个人打个十来个人,可是魏真却从来没有认为魏仁武能打。 “你好。”刘诺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魏仁武敬了一个军礼。 魏仁武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刘诺亚,比对赵河那个点头还要轻蔑一些,魏仁武最讨厌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而刘诺亚毫无疑问便是那种没有什么智慧的肌肉男,魏仁武只需要看一眼,便能明白。 虽然魏仁武在这客厅里先看到了不善言辞和头脑简单这两位,但是最让魏仁武感兴趣的是第三位。 老实说,第三位并没有坐在客厅里,只不过魏仁武在客厅里看见了这三位,准确来讲,魏仁武应该只看到了一条腿,一条白花花娇滴滴的大长腿,就从敞开着房门的客房里露出了一条这样的大长腿。 虽然魏仁武没有看见这条大长腿的主人,但是他已经透过这条腿,把这条腿的主人脑补了千万遍,这千万遍里,这条腿的主人都绝对是绝世美女。 有时候,想象就是想象,想象与现实总是相悖的,但是这一次,魏仁武的想象与现实却意外的相差无几,因为这条大白长腿的主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风华绝代,这是魏仁武脑袋里第一个想出来能评价她的词语,一袭红色旗袍,大白长腿在旗袍下若隐若现,她的脸庞也美得太别致,就似乎她的脸庞并不是从娘胎里打造出来的,而是出自于上帝之手。 “魏队,这就是令公子吗?长得可真俊,和咱魏队一样俊。”此绝色女子,掩嘴笑言,一双清澈的眼睛上下打量魏仁武。 魏仁武看得如此如醉,竟然不知该如何和这女子打招呼,他竟然变得愚钝。 魏真眼看这绝色女子,却一点不为所动,父子俩对女人的看法简直不一样。 “仁武,这是苏眉眉姐姐,也是爸爸的部下。”魏真面色凝重地跟魏仁武介绍,他知道他儿子是个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男人,从小就这样,所以他倒有些担心他俩走得太近,会影响任务。 “你…你好。”魏仁武想跟苏眉眉打个漂亮的招呼,却不料自己变成了口吃,紧张程度是他这辈子罕见的。 魏仁武这样的状态,魏真更加的担心起来,看来他的担忧并不是多虑,他得想办法把两人分开一些。 “呵呵,真是可爱。”苏眉眉跟魏仁武抛了个媚眼。 苏眉眉的这个媚眼让魏仁武意识到,苏眉眉并不是省油的灯,可是正中魏仁武的下怀,他本来就不喜欢那种矜持到有点装的女人,他就喜欢苏眉眉这种妩媚到骨子里的*人。 魏真白了苏眉眉一眼,意思是让苏眉眉收敛一点,那可是他的儿子,不是需要她接近的罪犯。 是的,苏眉眉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接近男人,男人就会自动往她身上扑,所以她在魏真的小队里,便是负责卧底工作的,作为卧底,苏眉眉绝对是不二人选。 看来,魏真的小队里,是真的人才辈出,分工明确,这也难怪,警界里常有传说,魏真一个人抵得过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特警小队,而魏真一支小队抵得过一支军队。 这一下,魏仁武算是简单地见识了魏真的小队,当然这并不是魏真的队伍里所有人,但却是魏真最信任的三个人。 魏真正准备再和魏仁武交待几句,却发现魏仁武的目光还停留在苏眉眉的脸上、胸上、腰上、翘臀上、白腿上。 “你还要看多久?”魏真怒目圆睁着,挡在魏仁武和苏眉眉的中间。 苏眉眉消失在魏仁武的视线里,魏仁武便立马从迟钝的魏仁武变身回精明的魏仁武。 “咳咳。”魏仁武轻咳一声,让自己保持镇定。 看到魏仁武变回正常,魏真才开始重新讲话:“现在你已经见到了我带过来的人了,你会不会觉得人少了一点?” 魏仁武瘪瘪嘴:“不少了,你可是有三个帮手,我可只有一个,而且这样的任务,人越少,越隐秘,人带多了,等于是告诉*,我们这里有大人物。” 魏真点点头,同意魏仁武的观点:“没错,我就是考虑到要隐秘,所以才带了他们三个最必要的人。” 魏仁武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应该说带了一个必要的人。”魏仁武当然指的是魏真背后的苏眉眉,只见苏眉眉默默地从魏真的背后伸出了一个脑袋,又给魏仁武抛去一个诱人的媚眼。 魏仁武简直如痴如醉。 魏真冷哼一声,才接着讲:“总之,人你也见了,你觉得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还少了一个人。”魏仁武伸出一个手指,在魏真的眼前晃荡。 “少了一个人吗?我人都在这里了。”魏真再一次清点了自己的三个手下,他就带了这三个人来,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就算算术再不好,一二三他肯定还是会。 “是的,你的三个手下都已经在这里了,我的帮手也在房间外,但是还是少了一个人。”魏仁武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那你说说,还少了一个什么人?”魏真不明白自己儿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魏仁武顿了顿,才说:“不要忘了咱们这次任务的目的。” 魏真顿时被点醒:“哦!你是说少了一个被我们保护的人。” 九、虚虚实实 “没错,那个什么国安部的高级干部呢?我怎么没有看到?”魏仁武再次清点了房间里的人,他很确定屋内没有受保护的目标。 “他人在北京,还没有来,我们四人就是先过来踩点,确保他能安全后,他再过来。”魏真对此次任务的安排,显得十分谨慎。 “他什么时候来?”魏仁武比较关心的是时间,他得确保自己有多少时间去安排一切。 “两天后。”魏真觉得两天时间足够了。 魏仁武也觉得两天的时间绰绰有余,所以他又问:“那他来了,与另一个秘密人物接头的地点又在哪里?” 魏真用手指了指地下,表示接头地点就在这里。 魏仁武大致了解计划了,于是他说:“所以,计划就是,你们四个人在这里巡查一圈,然后确认这家酒店是安全的,就放心让国安部官员来这里和国外的秘密人员会面,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魏真大方地点头承认,因为计划本来就是这样。 “这是哪个愚蠢的脑瓜里挤出来这么儿戏的计划?”魏仁武毫不掩饰地嘲笑,“爸,这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 魏真的面色有些难看,因为这个计划还真是他想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魏队?”刘诺亚站出来帮魏真说话,他可不会因为魏仁武是魏真的儿子,而给魏仁武面子,毕竟作为儿子,他也羞辱了魏真。 刘诺亚抖动了胸肌,朝魏仁武逼近,魏真给刘诺亚使了个眼色,让他不用帮腔。 刘诺亚很听魏真的话,即使魏真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领会到魏真的意思,便立马又退了回去。 “爸,我这样说你,你会不会不高兴?”魏仁武这也是以退为进,让魏真既不能说高兴,又不能说高兴,只能左右为难,他还是在故意让魏真更尴尬。 魏真不好回答,他只能摇摇头。 “爸,你知道你这个计划幼稚在哪里吗?” “我正想知道。”魏真知道魏仁武要开始高谈阔论了。 “首先,我相信能让国安部如此重视的杀手们,一定不会是笨蛋的。”正如魏真所料,魏仁武确实开始在总结弊端了。 “我同意。” “所以,你们四个人在这里踩点,便无疑是告诉杀手们,啊,目标就在这里,欢迎你们来杀。”魏仁武说得极其夸张,甚至张开双手,手舞足蹈。 这一下之后,不止是魏真,赵河、刘诺亚、苏眉眉三人都跟着魏真一起尴尬,四人合作了有些年头了,也一起制定过各种计划,每一次他们都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这一次却被一个还没大学毕业的愣头青劈头盖脸地把他们的计划贬得一分不值。 “第二,你们的计划中只是提到保护国安部的官员,却没有提到要保护那位国际友人吗?” 魏真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接到的任务只有保护国安部官员,所以他们便只制定了保护国安部官员的计划。 不用魏真多做解释,魏仁武从他们四人的表情,便看出他们确实对国安部官员要见的这个国际人物没有计划。 魏仁武轻叹一声:“哎!你们考虑的太片面了,毫无疑问,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国安部官员,但是那位官员的任务却是会面那个国际友人,与他交换情报,如果国际友人死了,那么那位官员的任务也就失败了。杀手们刺杀国安部官员,目的在于阻止这次会面,因为他俩的情报交换,对杀手们极其不利,然而国安部官员,在我们几人的严防死守下,他们无法动手,他们难道不会去杀那个国际友人?结果难道不是一样吗?” 四人再一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觉得魏仁武的话,好像有道理,一开始,他们都只太注意接收到的命令,却忘了任务本身以及他们的职责所在,他们做警察的首要任务,便是打击罪犯保护人民,只有能让国安部的派遣官员和国外的情报人员成功会面,才能得到那些想要残害人民的杀手们的资料,从而顺藤摸瓜,抓住他们,连根拔起。 “那你觉得,这个计划该如何制定?”听完魏仁武的分析,他知道魏仁武既然提出了这两点弊端,魏仁武就肯定有能够弥补这两点的办法。 魏仁武露出了迷之微笑,还故意卖了个关子。 “小朋友,不要顽皮哦。”苏眉眉妩媚地一笑。 魏仁武猛吞一口水,努力保持着镇定,如果他的注意力在苏眉眉的身上,那么他又会语无伦次的,当然他的注意力又很容易被苏眉眉给吸引,所以撇过头去,对着墙面开始述说自己的计划:“首先,针对这种看不见的敌人,我们不能暴露自己,所以我们要隐藏住会面地点,我的计划便是,制造几个假的会面地点,兵法有虚虚实实之说,本来敌在暗,我在明,在敌探究不到我虚实之时,咱们也就也在暗处,两方的局面才能对等。” “说得很好,可是我们要怎样做到制造假会面地点呢?难道要让我们多踩几家酒店的点,再最后才决定由哪一家酒店为会面地点吗?”魏真觉得魏仁武的方案可行性不高。 魏真把目光投向赵河,赵河是负责酒店监控的,如果增加几个其他酒店的监视范围,得看看赵河能不能做到才行。 赵河领会了魏真把目光投来的意思,他只是摇摇头,他只有一个人,监视一家酒店已经是他的极限,要多加几家酒店的监控,还不如让他回家睡大觉去,反正结果都会是一样。 “爸,老实说,你是我爸,我不想说你蠢,更不想别人知道我有个这么蠢的爸爸,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魏仁武无奈地摇摇头。 “有话你就直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贬低我,贬低自己的父亲,很好玩吗?”魏真已经忍了魏仁武多时,要不然是看在任务的面子,他就揍得魏仁武求饶了,哪里还容得下魏仁武在此嚣张。 魏仁武这次还真的被魏真给吓住了,他小时候可没少挨魏真的打,他非常清楚魏真的底线在那里,而现在,魏仁武已经触底,所以他也该适当收敛,所以他瘪瘪嘴说:“好好,不开你玩笑了,我其实只是想说,制定计划,不应该如此机械,要灵活一点。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你要让咱们几个人去守好几个地点,那如果杀手来了,咱们每个人能够对付几个人?别说保护别人了,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五马分尸,已经要谢天谢地了。所以,在我看来,要做到虚虚实实,我们就不能偷偷摸摸做事。” “咱们不偷偷摸摸,难道要大张旗鼓地引杀手来吗?”魏真还没有领会魏仁武的真意。 不能领会的时候,魏仁武通常都会讲出来,所以魏仁武说:“没错,咱们就是要大张旗鼓地迎接杀手的到来。” “你绝对是在开玩笑。”这一次,魏真终于可以嘲笑魏仁武一次。 “不,我刚刚已经说了,不开玩笑。”魏仁武非常严肃。 “认真的?” “绝对是认真的。” “那你继续说,我继续听。”魏真姑且相信魏仁武是认真的,但是他得让魏仁武给出合理的解释。 魏仁武顿了顿,才说:“古有诸葛孔明的‘空城计’,大开城门,抚琴以迎接司马懿入城,却吓得司马懿鸣金收兵,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司马懿太聪明,诸葛亮也太聪明,诸葛亮以虚避实,让司马懿探究不到虚实,不进不退,极为尴尬。所以,我所谓的大张旗鼓,和诸葛亮的‘空城计’异曲同工,就是让杀手们左右为难,摸不到真正的地点在哪里。” “不只有你看过《三国演义》的,我也看过,我很清楚地记得,‘空城计’后,诸葛亮说,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用此计的。对于我来说,我也是一样,你出的这个主意,实在太冒险了,我觉得还不如让我们几个人把秘密会场保护起来,如果人手不够,我再到当地特警队去调点人手,如果杀手敢来,咱们就和他们硬碰硬,这样的话,我反而更有把握一点。”魏真是个谨慎的人,他无法接受魏仁武的这个提议。 “老爸。”魏仁武突然语重心长地叫了一声魏真。 “啊?”魏真很奇怪魏仁武怎么没有反驳他,按照以往的惯例,在魏真驳斥魏仁武的观点的时候,魏仁武一定会反击。 “你还记得,咱们达成协议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吗?”魏仁武在提醒魏真。 魏真想起来了两人在餐馆里说的那些话,魏真只得轻叹一口气:“哎!好吧,就当老爸刚刚说的话是放屁,你继续说你的计划。” 魏真记起的很重要一点,便是魏仁武之所以答应他的这次任务,是因为魏真把任务的主导权交给了魏仁武,所以魏真不能驳斥魏仁武,不然魏仁武便可以退出任务,他只能听从魏仁武的吩咐。 十、诱饵 魏仁武微微一笑:“老爸你没有意见就好,我就怕你反对我,害我都不敢开口。” 魏真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好吧,我接着说。”魏仁武抚摸着他那八字胡渣,“我所谓的大张旗鼓,就是要做一场秀,最好找些媒体来,大肆宣传国安部高官将驾临沈阳,与国际情报人员进行一场极其重要的会议,我们就是不但要让杀手知道这一场会议,而且我们更是向杀手们提出来杀我们的邀请。” “队长,这样做太危险了,我们不能拿国安部的人去冒险,如果失败了,咱们肯定无法交差的。”这次是刘诺亚提出异议,只不过他不是跟魏仁武提出来的,因为他知道做决定的人应该是魏真,所以他向魏真递呈了自己的意见。 “听我儿子的。”魏真很无奈地说出这句,他既然答应了魏仁武,就必须全力去支持魏仁武的计划。 刘诺亚也是很气,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的这个神勇无敌的魏队长,却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指挥,可是虽然生气,他却又只能听命于魏真,谁叫魏真是他的队长。 “你们就没有什么意见吗?”刘诺亚又在拉苏眉眉和赵河,他以为苏眉眉和赵河如果和他战线一致,也许能动摇魏真的看法,只要魏真的看法动摇,那魏仁武说再多,也是废话。 结果,赵河根本理都不理刘诺亚,眼睛就一直在看电脑,而苏眉眉却只是说:“我反正听魏队的。” “哎!”刘诺亚重重地叹息一声,便把脸撇到墙的一边,不忍心再看下去魏仁武的胡闹。 “呵呵。”魏仁武得意的笑了,“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了,那我就可以继续说下去了。是的,这样看来,咱们的目标就暴露得太明显,杀手们完全可以不顾一切地猛扑我们,可是咱们也可以让他们扑个空。” 说到这里,魏仁武停顿了一下,他在观察众人的反应,魏真紧锁眉头在听着,刘诺亚一直看着墙面,连头不愿意转一下,而赵河也观察着电脑,没有反应,他倒不敢看苏眉眉,不然他的内心又得被撩拨。 “说下去。”魏真受不了魏仁武这有一句没一句的卖关子,便催促了起来。 “让国安部的高官来做诱饵的话,确实有点冒险,然而我却不准备冒这个险,所以我们要换一个人来做诱饵。”魏仁武终于说到他计划的关键点了。 “换一个人做诱饵?”魏真也终于对魏仁武的计划有点兴趣了。 “是的,只要不用真的国安部官员做目标的话,那么就能够确保国安部官员的安全,然后咱们再找一个人来扮演国安部的官员,只要杀手们信以为真,便会猛扑假目标,那个时候,咱们设下圈套,说不定还能将杀手们一网打尽。”魏仁武嘴角上扬,显然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 “办法是很好的。”魏真首先称赞了魏仁武的计划,“可是找谁扮演呢?” 屋内就五个人,魏真知道自己肯定不行的,自己名声太大,他根本扮演不了别人,魏仁武也不行,他在地方上是小有名气的侦探,也容易被认出来,那刘诺亚呢?刘诺亚头脑不够清晰,而且他在魏真的手下也算有点名气,让他扮演国安部官员,反而是最不好的人选。 这样的话,屋内就只剩赵河和苏眉眉两个人,赵河长期做幕后,而苏眉眉又经常做卧底,两人都不会暴露在公众下,属于魏真小队中的秘密人物,所以他们两个稍微合适一点。 可是,赵河不善言辞,如果请来媒体的话,赵河这个闷油瓶肯定应付不来的,苏眉眉虽然可以应付,但是她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为又太过于招摇,而且如果把她暴露到公众的话,那么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干卧底这份工作了。 因此,最后魏真总结,屋内的五个人都不适合当这个诱饵,魏真只好给魏仁武无奈地摇摇头。 魏仁武当然明白魏真的意思,他也知道屋内的五个人都不合适,但是他早有打算。所以他说:“你如果认为我想让屋里的人来当诱饵的话,那你就错了。” “告诉我正确答案。”魏真在等着魏仁武的回答。 “你忘了我这次可是带了一个人的。”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渣。 魏真指了指被魏仁武关闭的房门:“你说的是门外那个人?”原来魏仁武是想让袁景来当这个诱饵。 “没错。”魏仁武点点头,“毫无疑问,我带的这个人,本来能力就不突出,而屋内的各位个个都是有实力的厉害角色,我强拉这么一个人进入这次的任务,不但他可能帮不上忙,还极有可能会拖后腿,但是像我这样机智的人,不可能带一个人来玩吧。” “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魏真并不了解袁景,他对袁景有所顾虑也属正常。 魏仁武选择袁景,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他的道理总是合理的:“首先,我带来的这个叫袁景的刑警,是刚入行的警察,别说沈阳市的群众了,就连他所在的公安局,连门卫大爷都不认识他,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让他扮演国安部的高官,不容易被人拆穿;第二,我和他合作过一次,他虽然办案经验青涩,但他的潜力还不错,而且做事足够专注,和我遇到过的警察相比,他还是有些独到的地方,我觉得他能处理好这个任务。” 突然,魏仁武发现魏真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魏仁武立马改口:“我说的遇到过的警察,不包括老爸你,主要指那些外人,咱们是一家人,不算遇到过的。” 魏仁武说完这句话后,魏真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 “所以,爸,就让他来做这个诱饵吧。”表面上,魏仁武在征求魏真的意见,但事实上,这就仅仅是表面,他只是为了让魏真在部下面前面子过得去,才假装征求魏真的意见。 魏真点点头:“行吧,就依你的,不过,要让他来当这个诱饵,就免不了会告诉他一些有关任务的内容了。” “放心吧,老爸,我会避重就轻的。”在这一点上,魏仁武和魏真的意见是一致的,袁景知道得越多,不论是对任务,还是对袁景自己都非常不利。 “另外,他是沈阳市公安局的人,那么咱们这次通过媒体去宣传,就得让沈阳市公安局回避一下,本来咱们几个人演戏就已经够累了,但至少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比较好控制,如果再加些人来演戏,那就不好控制局面了。”魏真总是这样谨慎,当然他谨慎一点也没有错,毕竟他能做到现在这种警界的地位,那可不是偶然,这和他的谨慎是密不可分的。 “这一点,我当然已经想过,放心吧,老爸,我真的已经处理好。”魏仁武就像一个叛逆的少年,总是不满啰嗦的老爸。 “你的计划里,好像没有所谓的制造几个假的会议地点哟,我的小朋友。”这时,苏眉眉插了一句嘴,来提醒魏仁武和魏真。 “额……”听到苏眉眉的声音,都足够让魏仁武全身酥麻,虽然他已经极力不去看苏眉眉,还是被影响到口齿。 “眉眉说的是,仁武,你对于几个假的会面地点,是怎么看的?” 听到魏真的声音,才让魏仁武又恢复了神智,魏仁武说:“当然,这也是非常重要的,虽然我带来的人,是个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可是不代表我们就必须牺牲他,所以咱们还是要制造几个假的会面地点,来分化敌人的力量。所以,就像老爸你一开始说的那样,咱们这两天多在几个酒店转悠,造成咱们挑选酒店的假象,让敌人摸不清哪里才是真正的会面点。” “这样也可以,但是也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咱们可没有多少精力去监视太多的地方。”魏真虽然同意魏仁武的观点,但是核心问题也还是要解决。 “不用监视太多的地点,咱们只需要最终监视两个地方就行,一个是咱们扮演的假官员和制造的假会场,以及真正的会场,监视住这两个地方就行。” 只监视两个地方,魏真拿不准行不行得通,他得看赵河的,所以他转过头喊了句:“小赵,你怎么看?” 赵河没有回答,眼睛还是盯着电脑,只是默默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ok”。 赵河没有问题,那魏真便也没有问题:“既然计划基本上成型,那么仁武,你把你找来的帮手叫进来,咱们得先给他上一课才行。” “不急。”魏仁武抿着嘴摇摇头。 “怎么?你还要等什么?”魏真倒是挺急的,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计划已经成,那么他便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魏仁武顿了顿才说:“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想问问你,咱们将要面临的敌人,到底是怎样的?你到底有所了解没有?” 十一、美梦 魏真面有为难:“这个嘛,还真是不太知道,国安部对我们也有所保留,不愿意多说有关杀手的事情,只告诉我们,杀手的组织是起源于中国,然后杀手们都是中国人,也就是说,他们在中国是非常有条件隐藏在平民当中,而国安部受到的消息是,他们将在北京进行一系列的破坏。然而这一次与那位国际情报人员会面,是因为那位国际情报人员已经对这个组织进行了非常具有渗透的调查,掌握了大量的情报,两方愿意针对此组织进行一个情报共享。” “组织?”魏仁武若有所思,“邪教组织……” “你想到了什么吗?”魏真从魏仁武的表情中读出,他似乎领悟到什么事情,但是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没什么。”魏仁武虽然口中没说什么,但是他心里确实想到了一些东西,应该说,他是有所担心,他担心这次的杀手和“撒旦”有所关联,因为在“忏悔者”案子衍生出来的“撒旦”非常像是一个邪教组织的成员,“撒旦”在挑唆三个谋杀者时,让他们使用“沙林”神经毒气,这本就是世界上一些恐怖组织才会用上的武器,这一次的保镖任务,敌对势力又直指恐怖组织,这很难让魏仁武不把这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可是这终究只是个猜测,没有明确证据表明此次任务也和“撒旦”有关,所以魏仁武才不愿提起“撒旦”,不然这又给魏真和自己多找了一些事情。 虽然魏真感觉魏仁武怪怪的,他很确定魏仁武想到了一些东西,可是魏仁武既然不愿意说,那么无论他怎么追问,魏仁武也不会说的,所以魏真就跳过这个问题:“既然没什么好说的,就把你的小兄弟帮手叫进来吧。” 于是魏仁武便径直朝门口走去准备开门。 而另一边的门外,袁景在魏仁武关掉门后,心里有气,他觉得魏仁武对他一点也不重视,带他来了这里,什么也不愿意告诉他,唯一的收获就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可是却被魏真和魏仁武给关在门外,他本想一走了之,可是万一魏仁武真的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呢?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一个粉丝来探望自己的偶像这么简单,他可是极有可能要和魏真一起办一个大案子,当然魏真所经手的都是大案子,那么这就是他能在自己偶像面前一展身手的好机会,他怎么能轻易错过,所以最终他还是忍耐住魏仁武的轻视,耐心地在门口等待。 魏仁武和魏真进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袁景作为一个年轻人,耐心再好,也不会好到等待半个小时,心里还不焦躁。 尤其是在过道中,服务员和酒店的住客穿行的时候,总会对一个陌生人站在楼道中进行一番侧目,那种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正在踩点的小偷一般,就算他们的目光中不是在说袁景是小偷,那也一定不是在说他是一个好人,总之每一次都会让袁景感到无所适从,气氛十分尴尬。 就算没有过客的时候,袁景也感觉到舒服,本来这两天为了写之前“忏悔者”的报告,就让袁景感到疲惫,晚上经常失眠,所以在门外一等久了,困意就上来了。 袁景倚靠在魏真的房间房门,眼皮子一直在打架,他实在是想好好的睡一觉,哪怕没有一张温暖的大床。 很少有人会站着睡觉,除非是这个人实在太困了,袁景是个太困的人,所以他便倚靠着房门睡了起来。 越是沉的梦,就越容易做梦,越是单纯的人,便越是容易做美梦。 袁景做的梦,对于他来说,便绝对是一个美梦。 在袁景的美梦中,魏真在找他签名,说仰慕他,而魏仁武想要拜他为师,更有甚者,他的顶头上司马勇马队长,竟然主动向上级请求让袁景来当队长,而自己愿意做袁景的手下,袁景当然欣然接受,上任的第一时刻,便将张德胜这个败类给处理了。 总之,美梦中,袁景那是绝对的春风得意,可是这些还仍然没有能满足他,他最最想要的还不是现实生活中的这些,从儿时的时候,他就想拥有一双翅膀,能够翱翔在天空中。 梦里面,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呢?梦里面什么都可以拥有,袁景也能在梦中拥有一双天使般的翅膀。 就在魏真、魏仁武、马勇,以及落魄在街头的张德胜,还有那些袁景看不清脸庞的无数路人的瞩目之下,袁景张开天使翅磅,开始飞翔。 袁景飞了起来,他朝蓝蓝的天空中飞翔,他朝远远而耀眼的太阳飞去。 白云和鸟儿就从袁景的身边掠过,他的手仿佛就能触摸到一起,可是他飞得越高,白云便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太阳被遮住了,鸟儿也飞走了。 袁景置身于一片白雾之中,白雾的颜色也渐渐地起了变化,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乌,最终袁景置身的成了一片乌云。 也许是刚刚太飘飘然,袁景这时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有乌云,就难免会有雷电。 轰隆隆!轰隆隆! 两条闪电从袁景的身边掠过,都被袁景灵巧避开,虽然袁景避开了危险,但是袁景的紧张感却更加的强烈。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袁景将要面对的,不止是两条闪电,他的眼前,就像出现了雷霆万钧,而袁景这一刻最先想到的便是天劫。 闪电实在太多,太密集,袁景纵是再敏捷,他也没能逃过被闪电劈中。 轰隆隆!袁景的左翅膀被闪电击中,顿时左翅膀燃起了火焰。 轰隆隆!袁景的右翅膀被闪电击中,右翅膀也燃起来了火焰。 火焰蔓延地很快,很快袁景的翅膀便被火焰吞噬,燃烧殆尽。 没有翅膀,袁景也无法继续飞翔。 袁景从天空中掉了下去,他掉出乌云,却没有坠地,他的背后是无边的黑暗,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袁景感到恐惧。 “啊!”袁景不禁喊了出来。 啪得一声,袁景背脊疼痛,袁景掉在了地上,而他也从“美梦”中惊醒。 袁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背脊是真的很痛,而眼前竟然不是过道,而是天花板以及魏仁武那张像见了鬼似的脸。 袁景这才发现,他已经进入了魏真的房间,只不过,他是摔进来的,而自己也真的躺在地上。 “你睡着了?”魏仁武很惊奇袁景竟然靠在门上睡着了,以至于,他一开门,袁景就从门后面直直倒了地上。 袁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解释说:“还不是因为等你等得太久,所以才打了个盹。” 魏仁武又把房门关上,对袁景说:“好,不说这个了,带你认识认识我爸的几个同事。” 袁景这才发现,这间客房里,不止有魏仁武和魏真两人。 “我知道你。”袁景走到上身*的刘诺亚旁边。 “你认识我?”刘诺亚很惊讶袁景一副认识他的样子,可是他却对袁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当然认识你,大家都知道,有魏真的地方,就有刘诺亚,刘诺亚是魏真的一品带刀侍卫,你的粉丝也有很多的,我就是其中之一。”袁景一脸崇拜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真的吗?”刘诺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憨笑着,他很少有人说崇拜他的,在以往的许多时候,人们只会说魏真大英雄怎么怎么样,却很少会关注魏真的身边究竟会有些什么样的得力帮手。 刘诺亚把目光投向魏仁武,却看到魏仁武那鄙夷的眼神,他的笑脸立马便收了起来,他和魏仁武两人怎么都无法看对眼,注定会水火不容。 “你是叫袁景吧?”魏真走到袁景的面前。 “我…我是袁景。”袁景一看到偶像在询问自己,心里又慌张又欣喜,慌张是因为偶像在和自己说话,任何一个偶像在和一个粉丝说话的时候,粉丝那种崇拜心理都会把他带入一种慌张,如果没有,那只能说他还没有足够地崇拜对方,而袁景的欣喜,是因为他在魏真的眼中终于看到对他的重视,在魏仁武带袁景来见魏真之初,袁景很明显的能感觉到魏真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在乎,而就在魏仁武和魏真单独谈话之后,魏真对袁景的态度就发生了转变,袁景不知道魏仁武对魏真施了什么魔法,让魏真竟然可以这样对自己。 “听仁武说,你好像是个警察吧。”魏真微笑着在对袁景说话。 “是的。”袁景挺直了胸膛,向魏真敬了一个军礼,以证明自己和魏真同样都是名刑警。 “很好,这几天很忙吧。”魏真就像一位领导,在关怀自己的部下。 “还好,魏仁武把我请了几天假,说让我帮助他,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很空闲。” 魏真点点头:“那就好,我就怕耽搁你的工作,因为这一次你要帮的不是他,而是我,接下来,我有很重要的任务要拜托你。” 十二、演戏 “不耽搁,绝对不耽搁,能够帮助您,那是我的荣幸,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怎么会觉得耽搁工作呢?”袁景连连摆手,生怕魏真会因此而愧疚,对于他来讲,魏真的事情肯定会大于自己的工作,能接受魏真的委托,那是无比幸运的事情,工作嘛,那就是小事。 魏真面对慈祥地微笑,对袁景点点头表示称赞,然后转头对魏仁武说:“那么,就有你来给这位袁景小兄弟讲讲咱们任务内容吧。” 魏真坐在了沙发上,由魏仁武走到了袁景的面前,老实说,袁景还是希望魏真来讲述任务内容,因为袁景在心底,其实是不太喜欢魏仁武的,他和魏仁武之间的合作,仅仅是因为他想从魏仁武的身上学东西,他佩服魏仁武的推理能力,绝对不是因为他对魏仁武有好感。 袁景一见到魏仁武严肃的脸,自己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仔细听好了。”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提醒袁景集中精神。 袁景竖起耳朵,准备听魏仁武讲话。 魏仁武顿了顿,才开始讲述:“首先,你要忘掉自己现有的身份,在未来的两天里,你将有一个新的身份。” “忘掉现有的身份?”袁景不是很懂魏仁武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忘掉自己是一名刑警。”魏仁武露出了微笑。 “忘掉自己是刑警?那我应该是什么?”袁景越来越懵了。 “从现在起,你就是国安部派遣到沈阳的官员,负责一桩国际缉毒案件。”魏仁武故意把此次任务说成缉毒案件,是为了袁景好接受这个现实,不然他知道自己将成为诱饵,被魏仁武置身于危险之中的话,袁景一定会断然拒绝,毫无疑问,袁景是想帮助魏真和魏仁武的,但是也不至于愿意把命给搭进去。 “为什么要怎样?而且还要冒充中央的高官?”袁景可以答应魏仁武的这个安排,但是他至少得知道个原因。 “这都是为了案子,所以你必须扮演这个国安部官员。”魏仁武的解释也是模棱两可,他本来也可以编造一个更加合理令人信服的解释,但是魏仁武却懒得跟袁景去解释,他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袁景看了看魏真,他觉得此事有蹊跷,毕竟假扮中央高官,这绝对不是什么合法的事情,他得向魏真求证事情是否像魏仁武所说的那样有必然性。 魏真默默地点点头,所以魏真是默许了魏仁武的这个安排。 那么,袁景虽然内心有疑惑,他还是愿意相信魏真,哪怕这相信是盲目的,有时候粉丝追星,都会是盲目的。 “好吧,我愿意扮演国安部的官员,可是为什么是我呢?”袁景不太明白自己的这个角色定位。 魏仁武瘪瘪嘴:“不然,你认为自己在这么一群优秀的人面前,还能有其他的什么作用吗?” 袁景有些惭愧,确实,对于他来讲,即是新人,能力也不算突出,和这些优秀的人一起破案,极有可能成为一个累赘,这绝对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 “所以,我不会轻易地找你来拖后腿的,我已经给你安排了这个最重要的角色,此次案子能否成功破获,最重要的环节就是你,我反正觉得你能够胜任,所以才找你来的,你觉得自己能否胜任呢?”魏仁武看得出来,袁景有些自卑,如果他让袁景保持这种状态的话,是绝对会影响任务的成功率,因此,他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去鼓舞袁景,只要是为了案子,魏仁武是否能拉下脸,也无论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不那么重要。 “我觉得……我能胜任。”袁景突然充满了信心。 魏仁武说的话,总是有如此的魔力,他的话,有时候挺伤人,伤人的程度能让人堕入到地狱,无法自拔,有时候却又能让人飘飘然,让人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 现在的袁景就是后者这个状态,在魏仁武一副鼓舞后,他已经再也没有自卑感,他反而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和房间里所有的人平起平坐,因为这些人都得靠他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魏仁武表面上还保持着镇定,其实心里只想暗自发笑,他觉得袁景这个人太蠢笨,而且太容易掌控,作为魏仁武的棋子,魏仁武觉得袁景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大的用处的。 “ok,保持这种信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国防部的官员,而我们几个都是你的保镖,我们也将听你的指挥,你要演好这出戏,回头说不定不干警察了,还可以去演戏。”魏仁武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等等,他得不得换一个名字呢?”这时,魏真插了一句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对啊,我既然扮演着另一个身份,难道我还叫袁景吗?”袁景也同意魏真的意见,既然是个假身份,总不能还得用真名吧。 魏仁武面对着魏真,摊开双手,耸耸肩:“为什么不能用袁景?反正袁景只是个无名小卒,无人认识,而且国安部是个机密机关,这个部门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人,又有谁能知道呢?所以,他就用自己的名字就行,用假名字的话,很容易因为惯性思维,而下意识叫错名字,用真名的话,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魏仁武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袁景现在要演的这场戏,不像真正的演戏,失误了可以重新来过,如果他用假名,谁又能保证别人不会突然叫出他的真名,在这个性命攸关的任务下,是不允许有半点失误的,所以魏仁武才让袁景就用自己的真名,只是制造了一个假身份。 “那好吧。”魏真指着袁景,“你还是继续叫袁景。” 袁景点点头,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魏仁武用手拍拍袁景的肩膀,让袁景把目光集中在魏仁武的身上:“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给你讲述一下,你的这个新身份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要做些什么事情,说些什么话。” 于是,魏仁武便在这个房间里,为袁景,以及魏真等人,设计了一个非常精密的计划。 下午的阳光很耀眼,透过窗户,照耀在众人严肃的脸上。 今天的天气真的是格外的晴朗,太阳渐渐地开始下落,整个沈阳市逐渐变成金黄色,天边一片绯红,夕阳的景色真是太美了。 夕阳出现的时候,也总是一个城市“人口大迁徙”的另一个时候,这个“人口大迁徙”便是指上班的人群,从自己办公的地点出发到自己所居住的地点,也就是下班高峰。 大多数的上班的人群,都会在这个时候下班,但是也有少部分爱岗敬业的工作狂们会不急着回家,他们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加班。 “探案专家杂志社”的主编沈龙便正是这样的工作狂,在杂志社的人都走光后,他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离开,甚至连晚饭都不准备吃。 可是,沈龙和别的加班的人也有所不一样,其他加班的人都在埋头苦干,而沈龙也埋着头,可他却什么也没干。 他埋着头,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该干什么事请,最近他们杂志社出刊的《探案专家》的销量持续下滑,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们的杂志已经没有更好的故事可写,很多时候,他们没有好故事的时候,他们便会编造一些故事出来,可是编造的故事太多后,被公众发现,便会失去对杂志的信任和兴趣,因此他们最需要的,还是具有说服力的真故事。 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真实而离奇的故事,在这个世上本来就不多,每个月都要定期的有这样的故事,这叫沈龙去哪里找?这又叫沈龙如何不忧虑,他忧虑到家也不想回,饭也不想吃,在杂志社的人都下班走后,他便一个人躲在昏暗的办公室里,连灯都不想打开,他只想逃避一下现实,明天就是出稿的日子,可是现在就差一个故事,他便能把明天的任务先完成,可就是这一个故事,却成为了他的瓶颈,让他毫无办法。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沈龙就只能选择休刊,但是休刊之后,杂志的公信力将更会一落千丈,到时候,杂志社关门大吉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哎!”在黑暗之中,沈龙不禁地长叹一口气,他已经做好了休刊的准备,更做好了杂志社关门的准备。 沈龙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他打开了房灯,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他最终决定下班回家,回家后,他要好好地洗个澡,睡一觉,先把烦心事放一放,享受当下。 沈龙收拾完物品后,正准备离开。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沈龙的办公室座机电话响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打电话来呢? 沈龙接听了电话,有气无力地对电话那头询问:“喂,哪位?” “我是魏仁武。”沈龙听到对话那头自报了姓名,这个姓名就像是一针鸡血一般,让无精打采的他顿时精神抖擞。 十三、走好运 “魏仁武?还真是意外啊!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沈龙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当然这个笑容,魏仁武在电话那头是看不到的。 “哈哈哈,对此,我自己也很意外。”魏仁武也笑了。 “我一直想对你做一个专访,你总是拒绝我,这一次你给我打电话,莫非改变主意了?”没错,魏仁武是这座城市相关刑侦这一板块里,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更因为魏仁武还是个大学生,这样的人,以及他所做的事情,对于喜爱看《探案专家》杂志的人而言,无疑具有十分大的诱惑,所以沈龙一直在联系魏仁武,想对魏仁武进行一个专访,哪怕只听听魏仁武讲讲他所经历过一些比较离奇的案子的故事也行,可是魏仁武却总是对他只字不提,有时候还会恶语相加,这一次,魏仁武居然主动找上他来了,确实让他感到惊喜,另外又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不算是改变主意,不过我确实是有事和你商量。”虽然魏仁武没有直接答应沈龙,但是他能打电话过来,这对于沈龙来说,就是一次很大的进步。 “那有事,你就说吧,我先听着。”沈龙必须听一听魏仁武想要说什么事情,才能确定魏仁武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不喜欢在电话谈事情,要想知道我准备和你讨论什么事情,那么你恐怕得先请我喝一顿酒才行。”魏仁武说喝酒,也是临时起意,因为他发现自己有好几天没有喝过酒了,对于嗜酒如命的他来讲,简直痒到不行。 “这个嘛……”沈龙稍微有些迟疑,当然这并非是他对魏仁武已经不感兴趣,而是他故意想让魏仁武感觉他并没有感兴趣到魏仁武提出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以免魏仁武到后面狮子大开口。 “如果,你觉得不空,或者喝酒不合适的话,你就当我没有打过这个电话,我是没有关系的,想联系我的媒体或者杂志社,还有一大把,总之机会我是摆在你的面前了,电话,我也是第一个给你打的。”魏仁武没准备留给沈龙太多的机会,也至于沈龙用迟疑来试探的办法落空。 沈龙急了:“不忙不忙,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接你,咱们好好聊聊。” 于是,魏仁武给了沈龙一个地址,沈龙真的连晚饭都顾不上吃,急急忙忙驾驶自己的汽车,去到魏仁武给出的地址,接到魏仁武,立马找了一家大型的慢摇酒吧。 魏仁武和沈龙在酒吧里,魏仁武并没有立马便告诉沈龙的半点事情,他既然来到了酒吧,那么他就必须先享受一番。 沈龙坐在卡座,看着魏仁武一个人在舞池里,和一众美女们纵情声色。 这种场景,在几天之前,袁景也遇到过,现在的沈龙就和当时的袁景一样,坐在卡座上,无心喝酒,满脑子都是魏仁武和魏仁武背后所有的价值,但是成熟老练的沈龙,却比袁景更有耐心一些,他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魏仁武这样的人,他懂得如何去处理这样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成为一家著名杂志社的主编。 过了很久,魏仁武已经在舞池中累的汗流浃背,终于才回到卡座。 魏仁武猛灌自己一口酒,把烈酒当做了解渴的开水。 沈龙感觉魏仁武玩够了,才开始询问:“爽吗?” “简直爽极了。”魏仁武心满意足,表情极其享受。 “爽够了,是不是该好好跟我说说话了?”沈龙对接下来与魏仁武的对话,极其期待。 魏仁武只是笑笑不说话,他仍然在故意卖关子。 “要不,你先跟我说说你上一个案子的情况,听说你刚刚破获了一桩连环杀人案。”沈龙先为话题开一个头。 “消息挺灵通的嘛,很可惜今晚我不会跟你谈那个案子。”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渣,面带微笑。 “那你今晚想讲些什么?要知道我只对你的事情感兴趣,而且今晚我请你喝这顿酒,是我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沈龙有些担心魏仁武只是为了喝酒,故意放的*来骗取沈龙的这顿酒。 “放心,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虽然不是我主导的案子,但也和我有些关系,我只能说你走运了。”魏仁武的这番话,让沈龙稍微宽心,如果魏仁武真要骗他,这个时候大可不必再宽慰沈龙的。 “哦?我想听听,我走得是哪一种运?我最近实在是走了太多的霉运了。”对此,沈龙感慨万分,的确,杂志社的陨落,让他焦虑万分,他现在太需要一个好运气来拯救他自己和杂志社。 “你听说过魏真吗?”魏仁武抖了抖眉毛。 “魏真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莫非,这次你要讲的是魏真?”如果魏仁武要讲的是魏真,那么沈龙今晚就赚大了,这可比魏仁武的故事更有价值的多。 “虽然魏真是我老爸,他的事迹,我从小听我讲到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是我今晚要讲的却不是魏真。“魏仁武又卖了个关子。 “什么!魏真是你爸!”沈龙惊呼了出来,他根本没有听清魏仁武后面说什么,他只听见魏仁武说魏真是他爸,这才是目前他听到魏仁武所说的最重大的新闻。 幸好,酒吧的噪音很重,所以沈龙虽然喊得很大声,旁人还是没有注意到沈龙喊的内容,也不至于引起旁人的侧目。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魏仁武毫不在意,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别人有这种反应,他跟每一个人说魏真是他爸的时候,别人都会是这种反应,所以他才不爱在别人面前提起他爸,他不像一辈子被人说是魏真的儿子,而不会认为他是魏仁武。 “这难道还不够让人惊讶吗?沈阳市的著名少年侦探的父亲,竟然是警界神话魏真,天啦,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沈龙表现得比魏仁武还要激动,就好像魏真是沈龙的父亲一般。 “你到底还听不听故事了?”魏仁武有点反感沈龙现在的表现,他觉得告诉沈龙这个,是个错误的决定。 “听啊,我当然要听,可是你好像说的是此次的故事和你爸无关。”沈龙现在的兴趣已经完全被魏仁武给调动起来,他觉得今晚是来值当了。 “不是无关,是主要不是讲他。”魏仁武摇摇头。 “既不是你的故事,又不是你爸的故事,你今晚到底想讲些什么?”沈龙有些不耐烦,魏仁武这关子卖得实在是太久了,他是真的没有太多时间与魏仁武周旋,他在得到魏仁武的故事后,晚上还得加班赶稿子,明天可是要发表新一刊的杂志。 魏仁武觉得沈龙的性子已经磨到差不多了,现在正是最佳时机,于是品了一口酒,才开始讲述:“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要讲的是一桩国际大案,而我只是这桩案子的顾问,我爸呢,则是这桩大案的协助警员,我要跟你讲的是主办这桩大案的大人物。” “哦?连你和你爸这样的人物都只是个协办?这是何等的案子?”沈龙心在狂跳,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算他年轻的时候,跟初恋表白,他的心也没有跳成这样过。 “一桩国际缉毒的大案,罪犯可是东南亚响当当的大毒枭。”魏仁武左顾右盼,甚至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旁人注意到。 “那这个大案子又由谁来主办呢?”沈龙也压低了声音,他也觉得这样的案子,确实不能让别人听见。 魏仁武靠近沈龙的身边坐下,沈龙也很自觉地附耳于魏仁武,魏仁武在沈龙耳边轻言:“是国安部的人。” 沈龙恍然大悟:“难怪,你和你爸都成了配角,原来是因为这样,这样说来,这案子的确不会小,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虽然我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细节,但是我也懂规矩,国安部的事情,都是国家机密。” 魏仁武点点头:“没错,的确是国家机密,我找你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就因为这位国安部的人,想见你。” “想见我?”沈龙有点疑虑,“他在哪里?”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当魏仁武说完这句话时,沈龙惊奇地发现,就在他们两个人的卡座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多出来的这个人,沈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他是刚刚才坐上卡座,他坐下来的时候,很自然,没有一丝尴尬,这说明他是认识卡座上的人的,卡座上就沈龙和魏仁武两个人,除去沈龙,那么他认识的就只有魏仁武。 沈龙仔细打量这人,面目清秀,却留着络腮胡,穿着黑色夹克,尽显英气,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按照魏仁武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个人应该就是国安部的人。 这个人向沈龙打起了招呼:“你好,我叫袁景。” 十四、国安部官员 这个自称袁景的人向沈龙伸出友谊之手,沈龙为表示礼貌,也伸出手来握了握袁景的手,并也自我介绍:“幸会幸会,我叫沈龙,是《探案专家》杂志主编。” 这时魏仁武举起酒杯,并示意沈龙也举起酒杯,才介绍:“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袁景,是国安部派遣到沈阳来的官员,至于他究竟要在沈阳做什么事请,那就请袁景自己来跟你讲吧。” 本来沈龙就已经几乎认为袁景便是魏仁武口中说的那个国安部的官员,现在魏仁武已经跟他确认这个事实。 袁景也举起酒杯,与沈龙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龙本来还在发愣,心里还在思索该如何去和这位中央派遣下来的人进行交流,却只见袁景已经喝完一杯,赶紧也把杯中酒喝了,免得在大官面前失礼。 袁景看了魏仁武一眼,魏仁武向他点了点头,袁景其实还是那个袁景,他本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现在却看起来三十多岁,还长了络腮胡,全都是因为魏仁武给他化妆化出来的,他实在想不到魏仁武竟然还会这一手,可见魏仁武总能在特别的时候,拿出特别的技能出来,而此时,魏仁武要让袁景来讲述接下来的东西,他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虽然他已经把魏仁武教给他的话术烂熟于心,可是真要上场“表演”,他就感到怯场。 袁景又看着沈龙,沈龙就在等着袁景发言,他看得出,其实沈龙心里也有些紧张。 “沈先生,听小魏介绍,你是这座城市里最好的媒体人,所以这一次我想宣传一些事情,才冒昧找上了你,希望今晚没有打搅到你的休息。”袁景说得很好,也很官方,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因为紧张而结巴之类的,不然他演的第一出戏就会搞砸。 沈龙陪笑着:“没有,没有,袁长官太客气了,您有什么事尽管让魏仁武吩咐小人就行了,根本没必要专程来见我一趟。” 袁景摇摇头:“不不不,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同你讲,我怕小魏太年轻,对于这件事在细节上,不能讲清楚。” “那袁长官,到底找小人有何事?”沈龙同袁景废话了这么多官面话,终于可以找到切入口奔入主题。 袁景顿了顿,才讲述:“其实,这一次来到沈阳,是上级派我来配合魏真警官侦破一桩国际缉毒案件,这桩案件的罪犯首脑直指东南亚金三角的大毒枭——阿察,而我国安部已经掌握了阿察不少的犯罪线索,而其中一条线索,便是发现沈阳市是阿察贩毒的一个重要市场,于是,我和魏警官便决定在沈阳展开工作,为了让沈阳的人民配合我们的缉毒调查,我们需要沈阳的人民知道真相,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把这个案子的一些线索和细节给宣传出来,当我向小魏问起的时候,小魏直接向我推荐了你,看来小魏十分看重你啊,沈先生,你会不会让我失望呢?” 袁景说完了案情,沈龙听得心花怒放,就好像听见了一件大喜事一般,但实际上,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喜之处,只是相对于他来说,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运气,您放心,宣传的事情交给我,我保证明天早上,全沈阳的人都会知道,中央亲自派钦差来督办贩毒案。我保证全沈阳的人都会协助各位办案的。”沈龙拍拍自己胸膛向袁景保证,就差举起手对天发誓。 “那就有劳沈先生了。”袁景露出了微笑,他在心里暗暗窃喜,看来第一关他是顺利渡过了。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袁景既然能渡过沈龙这一关,那后面的那几关,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紧张感了。 “那我这就准备准备晚上通宵加班,不然,我怕我明天不能按时完成任务了。”沈龙站了起来,便准备告辞。 魏仁武也站了起来,把沈龙拉到一边去,小声对沈龙说:“你的心愿,我帮你完成了,你难道不该对我表示一下感谢吗?” 沈龙是个很有社会经验的人,他当然懂得魏仁武的意思,他早有准备,只要魏仁武今天的故事足够让沈龙满意,沈龙就会意思意思一下的。 然而现在,魏仁武给沈龙的故事,完全符合沈龙心目中的标准,沈龙自然偷偷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很厚实的红包,魏仁武顺手就夺下红包,揣进自己的兜里,嘴上的笑容甜得跟舔了蜜糖似的。 世界上最棒的合作便是双赢的合作,魏仁武无疑是满载而归,沈龙也同样是另一层意义的满“载”。 在离开酒吧后,沈龙满意回去加班,而魏仁武和袁景却走向了另一条路。 与这沈龙和魏仁武不一样的是,袁景心里却不像这两人那样踏实。 袁景知道魏仁武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他的意图的,可是他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发问的人,所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说,你为什么要我假扮国安部的官员,你不知道假扮政府官员是重罪吗?这可是要丢饭碗,甚至掉脑袋的!”也难怪袁景会紧张,怎么看这次任务对他来说都是有风险的,而且风险还不小。 “怕了吗?”魏仁武眼睛都不愿正视袁景,只用自己的耳朵去对准袁景,看得出,魏仁武是非常看不起袁景的这份胆小。 “怕倒不怕,只不过……”袁景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胆小,正常的男子汉都不会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孬种,袁景是个正常的男子汉,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那还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得对自己负责,不是吗?”袁景依然在为自己辩解。 魏仁武冷笑了一声:“别傻了,当你想和我爸一起完成任务的时候,你就应该考虑到风险,毕竟我爸不是一般人,他所要经历的任务都会比常人复杂得多,危险得多,当然我魏仁武从来不去勉强任何人,我爸也同样不会勉强任何人,你如果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保证你还能毫发无损地回到原来的生活,只不过,你以后就再也休想参与到我的行动当中来了。” 魏仁武这招叫做以退为进,他料到袁景是个敢于冒险的人,不然袁景也不会在之前的案子中“勾搭”上他,但是他必须让袁景安心,这样才不会影响行动。 事实上,袁景果然吃了魏仁武的这招,他也不想让魏仁武和他自己失望,所以他更坚定了:“好,我明白了,我再也不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我就老老实实地听从你的吩咐,便准没错,你总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魏仁武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很好,这样看起来,你整个人都聪明多了。” 袁景点点头,没作回应。 魏仁武拍拍袁景的肩膀:“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把精气神都给我拿出来,今晚还要见好几个重要的人物。” 第二天。 太阳才微微从地平线露出一点头角。 “国安部官员莅临沈阳市指导国土安全建设。” 这是今天早上,沈阳市所有电视报纸以及网络媒体新闻的头条新闻。 可以这样说,身为沈阳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有一位国安部的官员来到了沈阳市,而且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关心着这个新闻,他也能知晓这个事情,这则新闻,就像是洗脑广告一般,抬头就能看见,低头也能看见,吃饭能看见,上厕所能看见,总之,就是让你无法忘怀。 当然,就算你不是沈阳人,如果你此时就在沈阳,你也能看见这则新闻,知晓这样的事情。 同样,就在此时此刻,在沈阳一家估摸着也没多少人住过,也没多少人知晓的一家破旧到屋顶都潮湿地发霉的旅馆里,有六个男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面,这六个男人并不是沈阳的人,但是这六个男人也通过电视里的早间新闻知道了国安部官员来到沈阳这件事情。 这三个男人高矮胖瘦均不一样,长相也自然不一样,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统一穿着黑色的西装,就是那种电影里高级黑社会才会穿得黑色西装。 当然这六个人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物,这个人物与其他五位黑西装不同的是,其他五位都是站着的,而这个人却是坐着的,一般这种情形下,这个人通常都会是一队人的老大,而事实上也和通常的情况一样,这个人就是老大,还是留有一把络腮胡渣的老大。 “队长,看来国安部的人并没有藏起来,不仅如此,他们竟然还敢大肆宣传,这也太不把咱们当回事了吧。”其中一个高个子的黑西装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一边跟坐在床上的络腮胡渣老大汇报。 络腮胡渣老大点点头,严肃地回答:“是啊,这就像是三国时期,诸葛亮放得空城计来吓走司马懿,所以事情绝对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十五、意见统一 沈阳高登大酒店。 1003房间。 魏真、魏仁武、刘诺亚、苏眉眉、赵河、袁景。 还是这个地方,还是这批人,但是不同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也就是说,留给魏真团队的时间,也只剩下一天了。 今天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刘诺亚没有再*上身,而是穿了一件非常紧身的黑衬衣,将他完美的身材凸显地淋漓尽致。 刘诺亚是这个团队中最沉不住气的人,他总是率先发言,特别是在他有疑问的时候,而现在,他就有许多的疑问想要问魏仁武。 “我就要问问,本来咱们隐秘着行动,我觉得挺好,现在倒好,闹得满城风雨,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来了似的,现在成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要耍。”刘诺亚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抱怨魏仁武。 “少说两句。”虽然刘诺亚说得不是魏真,但是却把魏真给说烦了。 刘诺亚一听是自己的队长开口,他立马闭了嘴。 魏仁武的耳朵没有长茧,他听得到刘诺亚在说些什么,他也知道刘诺亚一有空闲就会继续说下去,而且其他人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魏仁武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心里想的和刘诺亚嘴上说的,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这些人不像刘诺亚这般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魏仁武其实已经给他们解释过自己的计划了,但是他们还是对他的计划心存疑惑,他觉得自己完全有必要再跟他们重申一次计划,他抽着烟,缓缓地说:“是的,你们可能觉得这个计划有点冒险……” “不是有一点,是非常的冒险。”刘诺亚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魏仁武深抽一口烟:“我承认,冒险是冒险了一点,但是看问题得双面来看,正面冲突的话,我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装备,这让我觉得此次任务的成功率让人担忧,所以我才定下这个真真假假的迷幻空城计。首先,咱们大肆宣传国安部官员莅临沈阳的消息,就是想把这个消息传达给那些杀手,让他们先自乱阵脚,开始捉摸不透咱们,这样他们就不敢有针对性地大肆进攻,可以很大程度地降低他们的进攻力。然后,咱们用我们的假国安部官员,也就是袁景兄弟,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国安部官员,也就会更加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包括那群杀手,杀手们会跟踪他的动向,直到他和国际友人接触之时,便会发动进攻,而也正是这样,我们便能保护真正的国安部官员与国际友人进行真正的接触,于此同时,我们只需要围绕着袁景进行埋伏,说不定还能活捉两个杀手,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些更有用的情报来……” “我有一个疑问。”打断魏仁武的人,并不是心直口快的刘诺亚,而是沉默寡言操控着手提电脑的赵河。 赵河要发言,这简直是天大的奇闻,平时的赵河,只会听从命令,从来没有自己的主见,而这一次他居然自己提出意见,这怎么不让人想去仔细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大家都竖起耳朵,只听到赵河说:“你的计划是让我们去保护袁景的假现场,而让魏队长去保护真正的国安部官员,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你知道吗?” “说来听听。”魏仁武是个很讨厌别人质疑自己的人,他倒想听听赵河凭借什么样的理论,可以推翻他的计划。 “全国人民都知道魏队长的威名,杀手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当他们知道魏队长参与这次任务的时候,也就应该知道魏队长是绝对不会离开他要保护的人的身边的,所以杀手在知道我们大肆宣传国安部官员来到的时候,便肯定会想到,我们要耍一些花招,但是他们只要找到魏队长所在的地方,那么他们就能找到自己真正的目标,这样一来,咱们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不是都等于无用功了吗?我们是知道魏队长有以一敌百的本事,有他在,才有可能保护得了国安部的官员,可是这样做,最终削弱的是我们自己。”赵河这一次说了很多,他一个月说话数量的总和,也许也就这么多了。 大家都知道魏仁武是一个什么样脾气的人,就算不知道魏仁武的脾气,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也能知道他的脾气,他们都在等着魏仁武发火,因为他被一个看着并不太聪明的人给质疑了。 “说得好。”魏仁武的话,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期望的破口大骂并没有到来,到来的却是魏仁武的称赞,而且是真心实意的称赞,并不是那种冷嘲热讽。 魏仁武的这个回答,也让赵河颇感意外,但是他很高兴魏仁武能够赞同他的观点。 魏仁武掐灭香烟:“没错,赵河都能想到这点,说明杀手们也能想到这点的,毕竟能当恐怖组织的杀手,我不认为杀手们都是些比赵河还笨的笨蛋,所以我接受赵河的意见。”虽然魏仁武同意赵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贬低了赵河。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接着说:“那这样,咱们稍微改变一下计划,还是继续摆出空城计,就在这家酒店里,我们所有人在这家酒店里设下陷阱,让真正的国安部官员与国际友人在这里接头,而老爸则带着袁景去另外的酒店,把杀手引走。” “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赵河没有反对,反对的人又变回了一直在反对的刘诺亚。 “你又怎么不行了?”魏仁武变得很不耐烦,他就知道和太多人合作,众口难调,所以他总是独来独往。 刘诺亚手舞足蹈,非常着急上火:“队长是我们最重大的战力,他一个人抵得上我们所有人,如果把队长调离开,谁能有绝对把握能保护好国安部的官员,这种计划绝对不行。” 刘诺亚连连摇头。 “离开你们队长,你们就没有了方向吗?”魏仁武简直不想和这些没有一点自信的人多合作一点,他差点就摔门走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魏真,就等着魏真拿最后的主意。 魏真双手环抱于胸,表情严肃,隔了良久,他才缓缓说:“我对我儿子的计划有信心。” “可是,没有队长你,谁能保证能战胜那些凶狠的杀手啊?”刘诺亚很生气,就算面前是他的队长,他也还是气得向魏真反驳。 “我儿子就能保证。”魏真的脸上呈现出自豪,他是真的对魏仁武有足够的信心。 魏仁武也只是隐隐发笑,不置一词。 “他能像队长那样以一敌百?”不管其他信没信,刘诺亚是首先不信的。 “他能。”魏真的回答斩钉截铁,甚至没有停留一秒。 在座的人都知道魏仁武是魏真的儿子,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如果魏真都如此这般厉害,作为儿子,魏仁武应该也差不多哪里去,可是,毕竟魏仁武只是个还没有大学毕业的学生,这让人不由得会觉得魏真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于盲目的有信心了。 除了袁景以外,众人纷纷摇头,袁景倒是见识过魏仁武的一些本事,所以还是对魏仁武有一点信心的。 魏仁武也知道,光是靠魏真的只言片语是无法让人信服的,于是他便说:“我知道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我一个人肯定无法对抗那些凶狠的歹徒的,但是我还有你们啊,你们这些成熟且经验丰富的魏真小队,有你们的帮助,再加上我,难道就抵不过一个魏真吗?”魏仁武变得非常谦虚,这倒不是他真的谦虚,他只是顺应时事,从抬高他们的信心,来从而抵消他们对自己的疑虑。 “没错,你们几个跟了我们这么久,难道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要知道,我的成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们几个人对我的帮助,也密不可分的。”魏真在一旁为魏仁武的话添彩,更增加他们的信心。 “我相信这么小帅哥。”苏眉眉向魏仁武抛了一个媚眼,表示对他的支持。 “我也这么觉得,魏队长也算是我们几个推出来的人,难道我们就推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吗?”赵河也同样支持了魏仁武。 袁景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是魏仁武的人。 剩下的就只有从魏仁武出现开始,就对魏仁武意见不断的刘诺亚了。 刘诺亚双手叉腰,表情严肃,他始终不想承认魏仁武,但是眼下孤掌难鸣,他又不得不顺应大家的意思,最终他把脸撇到一边,勉强地说:“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这一次吧。” 魏真走到人群中央,宣布:“既然大家意见都已经统一下来,让我们向往常一样打个气,就开始行动吧。”魏真伸出了右手。 于是,魏仁武、苏眉眉、刘诺亚、赵河都走上前,伸出右手,叠罗汉似的放到了魏真的右手手掌之上。 袁景依样画瓢,也把右手放在了最上面。 “出发!”魏真带领着大家一起大喊了一声。 十六、怪异的乘客 北京是中国的首都,是中国的政治中心,虽然它不一定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但是它的交通水平一定是全国第一的。 当然,北京的交通不包括水路,毕竟不是沿海城市,但是陆路和空中,这两块的交通,绝对是中国其他城市无法比拟的。 首先,铁路方面,北京的火车能够到达全国任何一个叫得出来名字的城市,北京的交通就可见一斑。 所谓此消彼长,彼长也自然此消,在北京的铁路事业发展到极致的时候,北京的其他陆路事业便会变得十分鸡肋,比如长途巴士。 能够坐火车的,就不会有人选择坐汽车,尤其是长途,票价相当,时间和舒适度却会差了许多,鬼才愿意放着火车不坐,去坐汽车出远门。 然而,凡事都会有例外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常理不能去解释的,谁又说不是呢? 总有一两个让人觉得像是神经病的人,会做一些大家都不愿意会做的事情,比如从北京到沈阳坐火车又便宜又快速,却偏偏要选择坐长途巴士。 而这一趟北京去往沈阳的巴士上,就有两个这样的神经病,明明在同一时间里,便正好有一班北京去到沈阳的火车,而且火车也不拥挤,还有不少火车票没有卖出去,他们没有坐,偏偏选择坐巴士,也正是因为同一时间有火车,所以这趟巴士上除了这两个“神经病”,根本不会有其他的乘客。 哦,对了,除了这两人外,巴士上当然还有司机,可是就连司机都觉得这两人是神经病,那么这两人可能就真的是神经病。 无论这两人是不是神经病,但是至少从举止和穿着来看,两人都还是像是正常人。 这两人都是男人,而且都不是一路的人,所以他们没有坐在一起,如果两个不熟的男人在巴士上到处都是空位的情况下,还会坐在一起,那就太不正常了,至少从这方面来看,两人还算正常。 这两个男人分别坐在巴士座位左侧靠窗的最后一排和倒数第二排。 倒数第二排的男人穿着灰色的兜帽卫衣,兜帽套在头上遮盖住了自己大部分的脸,歪着脑袋靠在座位上,身体很自然地随着巴士的抖动在摆动,似乎因为路途遥远,所以用熟睡来打发时间。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这个男人,就没有熟睡,他穿着得体,西装革履,双手死死将一个黑色密码公文箱抱在怀里,而且他还在没有太阳的阴天里戴了一副墨镜,从这个人抱公文箱的姿势和他墨镜里不断转动的眼珠可以断定,这个墨镜男人是非常警惕的一个人。 这个墨镜男人的确非常警惕,他尤其警惕现在正在他前座熟睡的兜帽男人。 要知道,这个墨镜男人正是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现在正要去沈阳,他才选择坐如此空闲的一班巴士去沈阳,然而就在这样情况下,居然还有其他人也坐了这班巴士,这就让墨镜男人不得不担心兜帽男人是不是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又是不是针对他来的。 总之,巴士已经在路上行驶了六个小时,那个兜帽男人除了熟睡外,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墨镜男人却没敢放松半点,因为这个兜帽男人,从上车的时候,就戴着兜帽,而且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脸回避墨镜男人的视线,这一点都不寻常,就和墨镜男人阴天戴墨镜一样不寻常。 兜帽男人肯定是有目的的,因为墨镜男人本来自己也有特殊的原因才会坐上这班汽车,只不过兜帽男人的目的如果是针对墨镜男人的话,那么他肯定是为了墨镜男人怀里的密码公文包,那么他现在的熟睡也就是假装睡觉,只为了麻痹墨镜男人,在墨镜男人疏于防备的时候攻击墨镜男人。 墨镜男人是个训练有素的人,在他特别警惕的时候,他可以二十四个小时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甚至连厕所都不会去上,所以如果兜帽男人靠假睡来麻痹墨镜男人,那么兜帽男人的计划一定会落空。 “啊!” 突然,墨镜男人的前座传出这一声大喊,吓了墨镜男人一大跳,要知道神经一旦绷紧,出现了异常状况,都免不了会为之一震。 紧接着,墨镜男人看到前座直直地伸出两只手臂,然后就放下来了。 原来,墨镜男人前座的兜帽男人伸了一个懒腰,而那身大喊是兜帽男人睡醒后精神焕发的感叹。 又原来,兜帽男人之前的六个小时,是真的在睡觉,他并没有再装睡。 墨镜男人稍微能够松一口气,既然兜帽男人不是在假睡,那么他应该就不是针对自己的,也有可能兜帽男人和他自己的目的相似,是在躲避一些人才会选择坐上这班巴士的。 就在墨镜男人终于放松神经的时候,他却听到一个很细微的男人声音:“是张先生吧。” 在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后,墨镜男人又重新警惕起来,毫无疑问,这个男人的声音是来自他前座的兜帽男人,在这班巴士上,除了司机,根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墨镜男人正是张先生,而兜帽男人既然知道自己,那么他之前的担心便有很大概率成真,他怀里的密码公文包,他的双手攥得更紧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既然对方再跟自己打招呼,说明对方还不会马上动手,所以张先生还是要先试探出对方的真正目的。 “不要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兜帽男人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不是敌人,那就是友军,可是仅仅是嘴上说自己是友军,是无法让张先生信服的,他的训练告诉他,除了自己,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人,更别提只是自称自己人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敌人?”要想说服张先生,就必须拿出让张先生信服的证据。 “接着。”随着兜帽男人的声音,从前座飞出一枚银色的像硬币一样的物体,张先生右手顺手便接住了。 “这是……”张先生缓缓张开右手,看着手中的“硬币”,惊叹不已。 “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兜帽男人很自信已经赢得了张先生的信任。 张先生把“硬币”扔回了前座,才终于卸下了防备:“既然你有魏真的荣耀勋章,那么你肯定是自己人了,所以,你是来接我的吗?” “不,我不是来接你的。” “那你来干吗的?”这就让张先生不明白了,他接到的任务便是一到沈阳,便有魏真的人来接他去找魏真,由魏真安排接下来的一切事宜。 “我是来告诉你,为了你的安全,接下来的计划可能会做一些调整。”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要做调整?”张先生不免又担心起来,对于他们平时的任务,一般都会严格按照既定计划去执行,如果计划临时有调整,便说明任务遇到了重大的问题。 “张先生可能有所不知,要阻碍这次行动的杀手已经到达了沈阳,所以我们才会针对杀手的行动去做这样的调整。” “杀手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吗?那你这次来找我,有没有被人跟踪?”张先生是个训练有素的人,他可以很轻松地摆脱对他的一切跟踪,但这并不代表魏真的人也同样具备这样的专业素养,而魏真知道张先生的行程,派人找到张先生,这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如果魏真的人被杀手跟踪,那么这不就把张先生暴露给杀手了吗? “放心吧,张先生,我没有你担心的那么差,我可以告诉你,能跟踪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兜帽男人想让张先生安心,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兜帽男人真的被跟踪了,张先生也没有办法,所以张先生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好吧,那么调整计划是魏真的意思吗?”张先生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有关计划上。 “是的,调整计划,是魏队长亲自提出来的。” “既然是魏真的意思,那么我相信魏真,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张先生没法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那么他就得按照魏真新的计划进行行动,而且他对魏真的新计划没有半点疑虑,他知道魏真是个考虑周全的人,魏真可是从来没有失败过的大英雄,魏真的计划是不会有错的。 兜帽男人顿了顿,才继续说:“看这路程,应该还有十多分钟就能到达沈阳,你一下车,我就需要你在沈阳市里消失,消失到连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要摆脱什么人,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在任务开始之前,我们不会再派人去找你,所以以后再有人说是自己人,那么他肯定就是敌人。” “那么我需要消失多长时间呢?” “一天,只需要消失一天,明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你便直接出现在‘沈阳高登大酒店’的1003房间。” 十七、脱衣舞男 “我还有一个问题。” “赶紧问。” “我要见的人到了吗?”张先生还是担忧着任务的另一方。 “早就到了,不用担心,按我所说的去做,保证没有问题。”说完,张先生只见前座站起了高大的身影,是兜帽男人站了起来。 可能是张先生太关注于与兜帽男人的对话,竟然没有发现巴士已经到站。 于是,张先生目送着兜帽男人走下巴士车。 兜帽男人一下巴士车,便戴着兜帽钻进了汽车客运站的厕所里,然后这个兜帽男人就再也没有从厕所里出来过。 而从厕所里出来的人里,除了一些不起眼的角色外,有一个人,是我们很熟悉的人,那就是走路嚣张,叼着香烟,留着小八字胡渣的魏仁武。 没人看见魏仁武是什么时候进去厕所的,但是却有人看见魏仁武从厕所里出来,虽然看见魏仁武的人,也没有太在意他。 而相反,有人看见了兜帽男人进去厕所,就再也没有人看到兜帽出来过,如果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人的这两种不同寻常的情况,就可能会猜,哦,可能兜帽男人就是魏仁武吧,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同时注意到这两种情况的。 总之,魏仁武从厕所里出来了,而且出来后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汽车站。 魏仁武离开了汽车站后,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七点,太阳也渐渐落山,沈阳市也缓缓进入夜幕。 离开汽车站,魏仁武总得有个去向,他第一个去向是吃饭,对于魏仁武来说,天大地大,都没有饿肚子了要吃饭重要,吃完饭,他的第二个去向便是去喝酒,哪怕明天他还有一个大任务要去完成,只要不是今天,他都可以去喝酒消遣一番,这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的。 魏仁武喝酒,总是喜欢去一些热闹的地方,比如酒吧,而且是大型的慢摇酒吧,因为在那里,他能看到各式各样的美女,各种开放式的表演,这样他才会觉得喝酒不是那么沉闷。 这不,魏仁武刚一到酒吧,酒吧里就正在表演一场刺激到辣眼睛的表演。 在魏仁武看来,没有什么比一个大男人站在舞台上跳脱衣舞更辣眼睛的了,即使那个男人肌肉爆棚,颜值超高,且还是个外国人,挑逗得台下各种女人惊声尖叫。 魏仁武连一眼都没有看台上的表演,他坐在吧台边,点了一杯“长岛冰茶”,默默地坐在角落里,背对着舞台,喝起了闷酒。 最爱热闹的魏仁武,从来不喜欢喝闷酒的他,现在却喝起了闷酒,尤其在如此热闹的环境下,就更显得难得了。 魏仁武一杯酒罢,台上的外国男人脱衣舞表演也顺之结束。 魏仁武终于放下了酒杯,他转过头来,把目光集中在已经表演结束,穿好衣服的外国人身上,这个男人穿上衣服后,魏仁武总算觉得他看起来正常多了。 魏仁武让酒保再给他续上一杯,并且还另外叫了一杯“长岛冰茶”,魏仁武便拿着两杯酒迎向从舞台上刚下来的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 魏仁武把另一杯“长岛冰茶”递到外国帅哥面前,吓了外国帅哥一大跳。 外国帅哥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并且像他刚刚这样的表演,就算有人拿一杯酒来搭讪,也应该是个美女,就算长得不美,那也至少是个雌性,他又怎么会想到魏仁武这样的大老爷们会来敬酒呢? “是给我的吗?”外国帅哥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询问,外国帅哥想确认一下,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魏仁武会来搭讪。 魏仁武环顾左右,才说:“酒在你的面前,你觉得酒是给谁的?” 外国帅哥只好接下魏仁武的酒,无论对方是谁,作为酒吧的一份子,只要对方是客人,他们就得客气一点,这是做生意的法则,顾客就是上帝。 “能拿着我的酒,到一边聊聊吗?”魏仁武的笑容有点淫邪,让外国帅哥心头不由得一紧。 没办法,只要是顾客的要求,并且要求还没到过分的程度,他也只能接受,于是他便战战兢兢地跟着魏仁武来到了卡座,就像一个犯人,在等待着自己的刑罚一般,等待着魏仁武提出哪些让他不能接受的要求。 “来来来,先喝一杯。”魏仁武先干为敬,一口喝完了他的酒。 外国帅哥没有办法,只能咕咚咕咚也一口把酒给干了。 “雷吉凯奇,你是叫这个名字吧。”魏仁武的笑容,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而眼缝里射出的冷光,却照得外国帅哥浑身不是滋味。 天啦,魏仁武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说明他早就对自己垂涎三尺了。 雷吉凯奇点点头,承认了自己就是雷吉凯奇。 “雷吉,我可以叫你雷吉吗?” “您随意。” “雷吉啊,你是上个月来到这个酒吧的吧。” “你调查过我吗?”雷吉凯奇很惊奇,魏仁武非但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还知道自己是上个月来的,看来魏仁武一定注意他很久了。 “这哪里需要调查,我长期在这个酒吧喝酒,过目不忘,别说是你了,就算是那一座的客人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来这里喝酒,我都知道。”魏仁武指了指对面很远的一桌一个正在边喝酒边和身边的美女吹牛的男人。 “客人说这些,是想雷吉怎么样?”雷吉凯奇有些紧张,他现在希望魏仁武能快点提出要求,不然这种尴尬的氛围实在是太磨人了。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大笑了起来,“瞧你心急成什么样了,咱们就不能先铺垫铺垫吗?” “那客人还想问什么?”雷吉凯奇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虽然他已经想把魏仁武给撕掉。 “对了,你是从美国来的吧。”魏仁武的问题就像一根又一根的针,能够刺痛雷吉凯奇,却不能直接杀死他,而往往正是这种绵着劲的痛才是最磨人的。 “是的。”魏仁武问什么,雷吉凯奇就只能回答什么,因为魏仁武到现在也没有过分。 “美国的哪种城市过来的?” “华盛顿。” “没错了,就是你。”魏仁武拍了拍雷吉凯奇的肩膀,欣慰地点点头。 “什么就是我了?”雷吉凯奇一脸茫然。 “拿着。”魏仁武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雷吉凯奇。 雷吉接过卡来,发现是一张酒店的房卡,本来在这个时候,他应该觉得魏仁武终于露出了他那种变态的色心,而房卡就是在暗示他一些暧昧的事情,然而雷吉凯奇没有表现出他本来准备好的激动拒绝,反而,雷吉凯奇非常的冷静,他还冷静地问魏仁武:“时间?” 魏仁武笑了笑:“明天中午十二点。” 雷吉点点头,收起了房卡,他又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魏仁武也小声地回答:“大隐隐于市,你如果藏起来,就一定会藏在人多的地方,假装展现给大家看,才是隐藏的最佳方式,而且你来中国的时间和从你来的地方,这两方面都对得上,并且你能把中文说得这么流利,很少有外国人能够做到,这说明你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我相信你会的语言可不止这一种吧,你们这种工作的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便知道是你。” “大庭广众之下与我见面,就不怕暴露我的行踪吗?”雷吉凯奇还是有自己的担忧。 魏仁武瘪着嘴摇摇头:“不怕,大庭广众之下与你见面,才是最安全的,至少不像鬼鬼祟祟那么让人产生怀疑,并且,这个酒吧我来过无数次,如果有可疑的人跟踪我,一定会被我发现的,然而现在酒吧里并没有这样的可疑人士,所以这点你放心吧。” 魏仁武的话,让雷吉凯奇感到安心,因为魏仁武说得很有道理,而且魏仁武竟然能够找出自己,要知道他在这里藏了一个多月,从来没有人能发现他的真实身份,现在却被魏仁武给揪了出来,这也体现出了魏仁武的能力,那么魏仁武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轻易被人跟踪的。 既然派了魏仁武来与雷吉凯奇接头,那么雷吉凯奇就该信任魏仁武,毕竟他来中国,最终还是要和相关的人接头的,所以他必须信任魏仁武。 魏仁武站了起来,提醒雷吉凯奇:“你一定要准时到哟。” 雷吉凯奇露出迷人的微笑:“放心吧,我一定准时到,不会多一分钟,也也不会少一分钟,就在明天中午十二点整点出现。” “好,我相信你,所以我要先走了,我不能在这里和你聊太久,不然就真的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魏仁武已经站起身来。 雷吉凯奇也站了起来:“慢走,不送。” 魏仁武一离开酒吧,就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电话,在手机接通后,便和手机那一头的人说:“去告诉我爸,这边一切都搞定了,让他现在也做好准备,大战很快就会开始的。” 十八、话多的人和话少的人 十一点三十分。 1003房间。 这两天非常热闹的这个房间,今天却显得十分冷清。 当然冷清也不是说这个房间没有人,但是只有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在房间里,也给房间带不出多少的人气,难免和没有人一样冷清。 这几天在这个房间里,最不爱说话的人便是赵河,如今呆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正是赵河。 赵河很投入,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怀中的手提电脑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时,房门打开了,然后赵河竟然没有太注意。 从门口进来的是一个话最多的人,这个人就是魏仁武,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话会比平时碎碎念的魏仁武更多了。 魏仁武把房门关上,便问赵河:“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魏仁武的声音,赵河才注意到魏仁武,他指着电脑的屏幕,对魏仁武说:“大家都已经就位了。” “苏眉眉呢?”魏仁武首先便问苏眉眉,正是因为他对苏眉眉最有好感。 “在酒店大堂。”赵河只瞥了一眼魏仁武,便又开始关注电脑屏幕。 魏仁武靠近赵河,随着赵河的目光一起投射到电脑屏幕上,现在的电脑屏幕所显示的正是酒店大堂的实时录像。 魏仁武看见苏眉眉戴着墨镜,穿着时尚红长裙,坐在大堂的角落里,像一个贵妇一样在欣赏杂志。 “苏眉眉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警探,她做过不少次卧底,也见过许许多多的坏蛋,她很清楚那些坏蛋都是什么样的,由她坐镇大堂,很容易便能认出从大堂进来的可疑人士。”魏仁武在和赵河说话,他说的这些,本来应该由赵河来告诉他的,但是赵河可没有那么多的话要对魏仁武说,所以只能魏仁武自己代赵河说出这些话。 “刘诺亚呢?”魏仁武又问。 赵河没有回答,他用行动代替了回答,电脑屏幕上的酒店大堂切换成了酒店的屋顶。 屋顶上,刘诺亚手持手枪,查看屋顶上,可能存在的其他进入酒店的道路,严阵以待。 “刘诺亚是个勇士,由他去单独查看这些可能出现杀手的地方,就算刚好遭遇杀手,短兵相接,他也不容易吃亏,虽然人是笨了一点,但还算值得信赖。”魏仁武又是自言自语,他知道赵河并没有在听他说话,但是他还是想自己说给自己听,因为这个房间里,再没有人说话的话,魏仁武真的会被憋死的。 “你呢?”这时,赵河居然说话了,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我怎么了?”赵河愿意和魏仁武说话了,这让魏仁武感到很欣慰,虽然只剩半个小时,便要进入主题,可是半个小时,还是需要靠两人说说话在这个房间里解解闷。 “你刚刚去做什么了?”赵河的眼睛盯着魏仁武。 魏仁武敲了敲赵河的电脑屏幕,笑眯眯地说:“你刚刚没有看到吗?” 赵河顿了顿才说:“我看到你走遍酒店的每个角落里,而且还向许多垃圾桶扔了点东西,只是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想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吗?”魏仁武故意卖了个关子。 赵河点点头,他既然能开口问魏仁武,说明他确实挺感兴趣的。 “那些东西都是我亲自放的宝藏,找到的人,整个人生都会改变,你想不想找一找呢?”魏仁武还是没有明说那些东西是些什么,他就想和赵河打打哑谜,因为他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赵河白了一眼魏仁武,便不再理会魏仁武的“哑谜”,他才没有那么多精力陪魏仁武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魏仁武顿感无趣,瘪了瘪嘴,碎碎念:“真是个榆木脑袋。” 就这样在尴尬的沉默中,房间内沉寂了十多分钟。 最后,魏仁武实在忍不住,又问:“我爸和袁景呢?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赵河还是没有说话,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赵河将电脑屏幕的影像切换到了另一个酒店房间里,但是那个房间的布置,却和魏仁武他们所在房间的布置有天壤之别。 总之,就算是普通人都能看得出,现在赵河电脑屏幕里的房间,根本就不是魏仁武他们所在的“沈阳高登大酒店”。 然而,这个房间里,却有两个比较熟悉的人,一个是警界的英雄——魏真,另一个是警界初出茅庐的小人物——袁景。 魏仁武看见魏真,站在房间的门口,表情非常严肃,冷若冰霜,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柯尔特蟒蛇*,这是魏真的专用手枪,而袁景坐在沙发上,左手托住下巴,右腿一直在不停地抖动,显得十分的焦虑。 魏仁武看着这样的画面,点点头,自言自语:“让老爸和袁景去城市的另一边去,这样的话,杀手们如果去找袁景这个假的国安部官员,那么他们将来不及这么快速地从城市来到这里,这足够争取大量的时间,让国安部的张先生去完成会议,而且我还宣传出国安部官员下榻了另一家酒店,当然杀手肯定知道那是障眼法,一定还是会找到袁景,但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也会派人去那个假酒店的,这样又能分走一批杀手,以保证老爸和袁景能够顺利逃脱杀手们的围追堵截。” 魏仁武说了一大堆,赵河就像一堆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反应,所以魏仁武的这些话,也不是说过赵河听的,他纯粹就是说给自己听,为自己解解闷。 魏仁武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五分钟,还有五分钟便到了约定的会议时间。 咔嚓,突然房间的房门打开了,出现在房间门口的人是一位金发碧眼,长脸高鼻梁的外国帅哥,这个外国帅哥身材高挑,穿着红色夹克,斜挎灰色的挎包。那股气质就像一个明星似的。 魏仁武非常热情地迎了上去,给了外国帅哥一个大大的拥抱,哈哈大笑:“嗨!雷吉,你来早了一点点。”原来这个外国帅哥,便是魏仁武昨晚在酒吧里搭讪的那位脱衣舞外国帅哥——雷吉凯奇。 雷吉关掉房门,把房卡还给魏仁武,并解释:“我之所以来早点,是因为不能和你们的情报人员一起进房间,这样很容易被人引起怀疑,所以我便故意早到了一点。” 魏仁武拍了拍雷吉凯奇的肩膀,称赞雷吉:“果然很谨慎,不愧是在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的特工,就是和一般的情报人员不一样。” “过奖了。”雷吉凯奇很自然地便坐到了沙发上,“那么你们的情报人员在哪里?” 雷吉看了一眼像块木头的赵河,摇摇头,他知道他要见的人,肯定不会是赵河。 魏仁武笑了笑:“雷吉兄弟有所不知,中国的许多政府机构的人,他们很讲规则,所以你需要见的那个人,会十分准时的出现的,你只需要再静待四分钟,也就是一根烟的功夫。” 说完,魏仁武便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递给雷吉凯奇,并且用自己的打火机为其点燃,然后又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雷吉凯奇很有耐心地抽了一口香烟,他觉得四分钟根本不算什么,有时候他们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可以躲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待上一整天,就是坐在沙发上等四分钟而已,根本不算事,况且他还有烟可以抽。 “魏仁武,你过来看看。”本来魏仁武正准备和雷吉凯奇聊聊的时候,赵河突然呼唤魏仁武,这说明赵河发现了一些情况。 魏仁武赶紧走到赵河的跟前,赵河指着电脑屏幕说:“这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 电脑屏幕显示的是酒店的大堂,但是这个大堂却不是“沈阳高登大酒店”的酒店大堂,而是魏真和袁景所在的酒店的酒店大堂。 魏仁武看到那个酒店大堂内,进入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他抚摸着八字胡渣:“这个男人在这么温和的天,却穿着这么厚实,风衣里面应该像是藏着一些危险的东西,应该是‘客人’来了。”魏仁武这里所指的“客人”,就是表示恐怖组织的杀手。 “c区有没有什么动向?”魏仁武又询问赵河,而他这里所说的c区便是指他对外宣传的国安部官员下榻的酒店,也是被魏仁武他们空置的酒店。 “c区无异状。”赵河回答得简单明了。 魏仁武点点头:“看来,‘客人’们并没有被我的第一个计策所迷惑,那么就更要让老爸他们注意一下了。” 魏仁武拍拍赵河的肩膀:“现在马上告诉老爸,他那边,‘客人’已经到了,让他准备a计划。” 赵河从兜里掏出耳麦戴在头上,对着麦克风说:“队长,你那边来‘客人’了,请执行a计划。” “收到。”魏真的声音透过耳麦传到赵河的耳朵里。 咚咚咚!房间的房门被人敲响。 魏仁武看了看时间,正好十二点整,他微笑着说:“看来,我们真正的客人已经到了。” 十九、a计划失败 魏仁武正准备打开门,却听到赵河大喊:“等一下!” “等什么?”魏仁武不解赵河的意思。 “万一是敌人呢?”赵河解释。 魏仁武微微一笑:“是敌人的话,我让他第一个打死你。”房门被魏仁武打开,门外不是杀手,是一个戴着墨镜,西装革履,手持灰色密码公文包,样子有点酷的男人。 赵河还是感觉这个人像是杀手,至少电影里很多杀手都是这么一副打扮,然而魏仁武却很清楚,这个人可不是杀手,这个人可是这次会面的关键人物,国安部的张先生。 “张先生可真守时啊!”魏仁武很热情地欢迎张先生进屋。 赵河虽然没有见过张先生,但是他却知道张先生是干什么的,毕竟赵河也是这次任务小组的重要成员,任何的目标人物是谁,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知道这个长得像杀手的人是张先生,他才放下心来。 “守时,是我能够活到现在的一个重要原因。”张先生一边说着,一边便走进了屋里。 魏仁武把脑袋伸出门外,确认门外没有其他可疑人后,才关掉房门。 张先生看了看魏仁武,冷酷的脸上这才挤出一丝微笑:“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张先生在来的大巴车上,一直没有看到过魏仁武的正脸,只听见过魏仁武的声音,刚刚魏仁武跟他寒暄那一句后,便立刻认出这就是在大巴上和自己交流过的兜帽男人。 魏仁武把张先生引到雷吉凯奇面前,他没有向张先生介绍雷吉凯奇是谁,也没有向雷吉凯奇介绍张先生是谁,三人其实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他们互相是做什么事情的,所以也没有必要像聚会一样,把大家都介绍一遍,因为这一次见面后,大家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眼下最重要的是做正事,所以魏仁武说:“你们可以开始了。” 张先生和雷吉凯奇相对而坐,张先生拿起了公文包,雷吉凯奇拿起了自己的挎包。 正当魏仁武想看看两人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却听到赵河很焦急地呼唤魏仁武:“魏仁武,你过来一下。” 魏仁武本来很有兴趣想听听两人会说些什么,但是赵河既然在叫魏仁武过去,那么一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不然赵河不会这么急的。 魏仁武走到赵河跟前,听赵河说:“队长要给你通话。”赵河立即递给魏仁武另一副耳麦,魏仁武将耳麦戴上后,便听到耳麦里魏真的声音:“仁武,仁武,你听得见吗?” “我听得见,什么事情?”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魏真的声音里有些担忧。 “哪里不对劲?” “我觉得来b区的杀手少了一点,而且似乎来的杀手水准也不怎样。” “你碰到杀手了?”这一次担忧的人换成了魏仁武。 “不仅仅是碰到,杀手已经被我生擒了。”魏真说的这些,已经严重超出了魏仁武的预期,他本来计划得将杀手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魏真和袁景那边,然后魏真带着袁景逃跑,而不是魏真与杀手直接交锋,并且更没想到魏真能这么快便击溃对手,可是事实就是这样,魏仁武已经通过赵河的电脑屏幕看到了这一幕,两名穿着黑色风衣的杀手跪在地上,被魏真用手铐反铐了背后。 “你审问过他们吗?”魏仁武赶紧询问。 “我当然审过,所以才觉得有问题,他们一直宣称自己是一个络腮胡的男人花了大价钱让他们两个人这么做的,始终不承认自己是恐怖组织的杀手。” “哎!”魏仁武长叹一口气,“他们不承认,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他们去b区只是恐怖组织的佯攻。” “佯攻?”魏真没能理解魏仁武的意思。 “话不多说,赶紧回a区。”魏仁武说完,便关掉了耳麦。 魏仁武指着电脑屏幕,急匆匆地说:“赶紧换到酒店大堂的画面。” 赵河立马按照魏仁武的意思,把电脑显示的视频画面调到酒店大堂,大堂的酒店大门,缓缓走进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大摇大摆,毫无顾忌地走到了酒店大堂中央。 魏仁武和赵河紧张到呼吸都快停滞了,这个络腮胡男人正像魏真刚刚提到的那个雇佣佯攻b区的假杀手的人,可能现在就算白痴都看得出来,这个络腮胡男人就是真正的杀手,而眼下正坐在大堂沙发上假装看杂志的苏眉眉,此时也注意到这个络腮胡男人,虽然从苏眉眉的头部可以看出,她正在看杂志,但实际上,她的墨镜之下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络腮胡男人。 苏眉眉是个美丽地像花一样的女人,她今天的长裙让她更像是一朵花,而长裙上绣着的百合花也如此地配她这个花女人,但是她此时开出的一朵花,不仅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朵花,而且还是她人生开出的最后一朵花,她的脑袋开出了一朵血花。 千算万算,也不曾算到,络腮胡男人连看都没看苏眉眉一眼,便仿佛知道苏眉眉便是警察,而且他马上从黑色风衣的里面掏出一把手枪,便对准苏眉眉的位置给了苏眉眉一枪,枪口飞出的子弹,准确地击中苏眉眉的眉心,子弹从苏眉眉的后脑勺爆出,使得苏眉眉的后脑勺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苏眉眉倒在了沙发上,鲜血横流,再接下来的便是酒店大堂内的无数尖叫,同时尖叫的还有1003房间内的赵河,他实在没有想到,苏眉眉会在杀手出现的第一回合便殉职,同样没有想到的人还有魏仁武,但是他没有像赵河一样惊慌失措,他已经做好了这种情况的预案,他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魏仁武没有想到杀手会这样大张旗鼓地从酒店大堂便开始杀人。 接下来的情节,更让魏仁武和赵河大跌眼镜,酒店大门又走进一高一矮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这两个男人手持mp5*,对着酒店大堂所有可以动的生物便是一顿扫射,连酒店客人的宠物狗都没有放过。 那边正在和雷吉凯奇进行交谈的张先生,发现了魏仁武和赵河这边的异常,尤其是听到赵河的尖叫声,无论谁听到有人尖叫,也不会认为发生的是正常的事情。 “怎么了?”张先生询问赵河和魏仁武。 赵河看了看魏仁武,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先生,只能让魏仁武来回答。 魏仁武笑了笑,说:“没事,一切都在控制之内,你们继续就是,别管我这里。”赵河真是佩服魏仁武,魏仁武现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张先生点点头,便继续和雷吉凯奇交谈。 “现在该怎么办?”刚刚尖叫声打扰到张先生和雷吉凯奇的会议,使得赵河压低了声音,不敢再打断张先生。 “施行b计划。”魏仁武看着视频里三个黑风衣杀手在酒店大堂内大肆杀戮,毫无顾忌,斩钉截铁地回答。 “b计划是?”赵河可从来没有听魏仁武提过他有什么b计划,当然这不代表魏仁武就没有b计划,但是他总该知道b计划是什么才行吧。 “b计划是你守在这里,我出去对付杀手们。” “啊?”就在赵河还疑惑不解的时候,魏仁武已经冲到了房间门口,他完全不解释他的b计划具体到底应该如何实施。 魏仁武打开了门,出去后又关上了门,在关门的那一瞬间,魏仁武心里满是疑惑,按道理他的计划应该天衣无缝,利用假的国安部官员到达沈阳,并且在b区和c区大摆空城计,让杀手们心存疑虑,然后把更多的时间浪费在b区和c区上,从而给真正的会议现场a区,争取到更多时间和安全保障,结果杀手们好像没有半点疑虑,径直便找到了a区,并且首先便击毙了伪装埋伏在酒店大堂的苏眉眉,使得魏仁武的计划完全成为了鸡肋,根本毫无作用,而且还把他们的最强战力分散到了a区,魏仁武的计划不但是鸡肋,简直就是拖后腿。 一想到这些,魏仁武就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问题,最大的问题便是自己的计划居然会是失败,这让魏仁武无法接受,可是事已至此,魏仁武必须全力抢救局面。 眼下,酒店里还能称得上战力的,便是现在在酒店楼顶的刘诺亚了,杀手们正在酒店大堂大开杀戒,警方应该也知晓了酒店内的血案,可是按杀手的速度,可能还没等警察来,他们便已经杀到1003房间来,魏仁武必须通知刘诺亚下来对抗杀手,从而延缓一下杀手们的进攻。 于是魏仁武把耳麦调到刘诺亚的频道,对刘诺亚说:“刘诺亚,你听得到吗?” “我听得到,怎么了?” “杀手们来了,苏眉眉也牺牲了,我要你马上到酒店大堂去对付杀手。”魏仁武急忙给刘诺亚下命令。 “什么!我……”刘诺亚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这半段话却成为了他最后的遗言,他的眉心也和苏眉眉一样被子弹击中,后脑勺也同样开出了一朵“花”。 二十、电梯 刘诺亚倒在了屋顶上,紧接着,从另一栋大厦的屋顶飞来了一支黑色铁箭正射在屋顶楼梯口边的墙上,那支箭的箭头似乎有一个装置,箭头一旦钉入墙内,就会像开花一样,向四周延展开出铁钉,从而让铁箭牢牢固定在墙上,而箭尾绑着一根粗壮的亚麻绳,亚麻绳一支从箭尾连到箭飞来的另一栋大厦的屋顶。 没过多久,绳子上有三个物体在朝酒店房顶移动,由远到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近就越能看清,那三个物体是三个黑色的人影,只不过刘诺亚再也看不见了。 啪!啪!啪!三个黑色的人影落到了酒店的房顶,原来他们的手上都挂着滑锁,并用利用滑锁和亚麻绳从另一个栋大厦上的房顶滑落到酒店的房顶,而这三个黑色的人影,实际上是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他们的腰间都挂着枪,尤其是一个身材微胖的风衣男子,他的腰间还是一把*,而另外两人的腰间分别是mp5*。 微胖男子把*扔在一边,从风衣里掏出一把手枪,指挥另外两人进入楼顶的楼梯口。 “刘诺亚!刘诺亚!”魏仁武在耳麦中呼喊刘诺亚的名字,可是刘诺亚再也不能听见魏仁武的声音。 魏仁武能感觉耳麦的通讯是没有问题的,但刘诺亚在那边却总是不回答,他便知道刘诺亚可能在屋顶上出事了,同时他也意识到屋顶应该也被杀手们给攻破。 这一下可惨了,只剩魏仁武一个人,要对付不知有多少名的杀手,形势非常的被动,眼下他感觉如果有魏真在这里就好了,魏真一个人无论对付多少个敌人,都不会轻易地落入下风,魏真可是出名的孤胆英雄。 魏仁武深呼吸一口气,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让自己的情绪能够稳定下来,他这一次所遭遇的状况,可能比他以往任何时候的情况都要凶险,但是他不能退缩,也没有退路给他退缩,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一次他失败了,失去性命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背后1003号房间里的那三个人,更重要的是,他将失去尊严,他无论活着还是死去,他再也无法在他的老爸魏真面前抬起头,所以他不允许失败。 魏仁武打开耳麦,把通讯频道调到赵河,并冷静地对赵河说:“现在屋顶什么情况?” 赵河回答:“刘诺亚已经殉职,屋顶从楼梯间下来了三名杀手。” 三名杀手,便意味着这间酒店现在有六名杀手。 “那酒店大堂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河回答:“酒店大堂的所有生物,都已经被三名杀手给全部屠杀,一名杀手守在电梯口,出来一个人他便杀一个,还有一个杀手守在酒店门口,防止其他人进酒店,而那个络腮胡杀手已经从楼梯上来了。 魏仁武顿了顿,才回答:“明白了。” 画面转到酒店大堂,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络腮胡杀手带着一高一矮杀手,将酒店大堂“清扫”干净,在子弹的肆虐下,别说生物了,所有的非生物物体都已经没有一样是完整的。 络腮胡杀手走上前来,走到前台的位置,他伸出脑袋去看看前台吧台的里面,里面有一个前台的女子倒在血泊之中,身体还在抽动,看来还没有死透。 络腮胡杀手露出了微笑,拿出手枪,对着这个还没有死透的女人的头部给了一枪,让她彻底地死透。 这一下,络腮胡杀手才完全放心,看来这一次才算完全“清扫”干净,他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把一高一瘦两名杀手召集到自己身边。 络腮胡杀手指了一下高个子杀手,又指了一下电梯,冷冷地说:“你去守这边。” 络腮胡杀手又指了一下矮个子杀手,又指了一下酒店大门,冷冷地说:“你去守那边。” 高个子杀手和矮个子杀手纷纷点点头,便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之上,然后络腮胡杀手给自己的手枪换了一副*,便走进了楼梯间。 高个子杀手和矮个子杀手冷酷地就像两尊雕像,站在那里,机枪对准了酒店大门和电梯口,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突然高个子杀手的眼睛眨了一下,这并不是因为他的眼睛痒,而是他看见电梯显示楼层的屏幕所显示的楼层在变化。 电梯最先在20层,然后开始下降,在10层停了一下后,便继续在下降。 一般,电梯这么表示,就是说10层有人上了电梯,现在要乘坐电梯下楼。 高个子杀手,把自己的mp5*握得更紧了,他之前就得到过指示,当他守在电梯口的时候,无论电梯里出来什么人包括自己人,都不能让他活着出来,就算不是人,是一只耗子,它出来也得是一只死耗子。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1楼,高个子杀手却没有丝毫的紧张,要知道杀人如麻的他,又怎么会紧张呢? 电梯门才刚开出一条缝,高个子便扣动了扳机,*对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缝里,一顿扫射。 啪啪啪啪啪啪啪…… 机枪的声音一直不停息。 等到高个子杀手的一*的子弹打完,他才开始观察电梯里到底有些什么,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电梯里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有一个或者多个活人,然后被他全部打成了死人,电梯里什么也没有。 要说电梯里什么也没有,好像也不对,电梯里只是没有生物,不代表没有其他的物体,比如一个被子弹击倒的铁制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引起了高个子杀手的注意,因为垃圾桶没有倒在角落里,而是倒在电梯的正中央。 高个子杀手走进电梯,准备查看查看这个垃圾桶,他立起垃圾桶,突然听到垃圾桶里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是挂钟的钟声。 高个子杀手把手伸进垃圾桶里,摸到了一个方块状的坚硬的物体,他把那个物体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才发现那个物体是个烟灰缸大小的灰色纸包裹的东西,而这个东西还缠绕着一圈电线,电线连接着一块电子表,电子表沾在这个东西的腹部。 当高个子杀手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惊恐不已,因为这东西外面包裹的灰色纸被人用笔写着“c4”,更让高个子杀手惊恐的是,这东西上的电子表显示的时间是“00:00”。 砰! 一声巨响从电梯里传来,让专心致志守着酒店大门的矮个子杀手无法专心关注酒店门口。 虽然矮个子杀手被吩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守住酒店门口,可是电梯那边的声响实在是太巨大了,这让矮个子杀手实在无法不去注意。 矮个子杀手撇过头看去,才发现电梯那边火光四射,他这才知道那一声巨响是电梯爆炸的声音,而电梯外散落着一些已经烧焦的人的肢体部位,他这才知道他的同伴刚刚已经被电梯里那一场爆炸给炸死了。 矮个子杀手有些犹豫,毕竟同伴在电梯里被炸死了,他应该去看看电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酒店大门也需要人来守着,这让他左右为难。 矮个子杀手必须快速地去决定,不然电梯内可能还会存在变数,他看了看酒店门口,似乎酒店外也没有人了,要知道他们刚刚在酒店大堂进行了一场大屠杀,酒店外看到这一幕的人,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谁还敢接近酒店。 既然酒店大门没有威胁,那么矮个子杀手就应该放弃酒店门口,去查看一下已经爆炸了的电梯,而矮个子杀手也是这样决定的。 矮个子杀手将*的枪口又对准酒店大门变成了对准火光四射的电梯口,他缓缓地朝电梯口移动,生怕电梯内还能钻出什么活着的生物。 矮个子杀手缓缓朝电梯口移动,他十分谨慎,他也十分确定他的同伴刚刚就是不太谨慎,所以才从一个完整的人变成了一堆不完整的尸体。 矮个子杀手已经走到了电梯口,电梯已经被炸得到处都是洞,还好*没有把电梯给炸到负二楼去,矮个子杀手走进电梯,想查看电梯爆炸的真正原因。 矮个子杀手一走进电梯,便开始查看电梯内所有的洞,尤其是顶上的那个洞,透过电梯顶上的那个洞,矮个子杀手发现,电梯井里也不完全是黑漆漆的,也有一块光亮,在电梯井的高处,按楼层算的话,大概是第10层吧,也就是说第10层楼的电梯门是打开的。 矮个子杀手注意到第10层楼的光亮处被抛进了一个小黑点,他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听得见,他听见一个极为细微的滴答滴答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像是家里的挂钟。 随着那物体下落,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啪,那东西似乎落在了电梯的顶部,而滴答滴答声,突然停止了。 矮个子杀手大惊,他大概猜出了那个落在电梯顶部的东西是什么,他一个转身赶紧朝电梯外扑出去。 二十一、*反攻 砰! 络腮胡杀手才缓缓地走到二楼,他便听到了一声巨响,他停驻脚步,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决定继续向前,于是他又走上了一层楼。 砰! 又是一声巨响,络腮胡杀手终于不淡定了,这绝非异常情况,而且巨响声都是来自楼下,这说明他的两名手下,现在可能与其他什么人交火。 所以络腮胡杀手决定下去看看,他迅速地回到一楼的酒店大堂,却发现他的一高一矮两名手下不见了。 对于络腮胡杀手来说,也不能说两个手下都不见了,至少他看见了那个矮个子杀手,只不过矮个子杀手倒在电梯口处,他的后背被炸得血肉模糊,而电梯内部却火光四射,浓烟滚滚,这样的情景之下,络腮胡杀手不难猜出发生过什么事情。 没办法,络腮胡杀手虽然失去了两名手下,不代表他的行动就得取消,而且电梯已经被毁,这就说明不会再有人会坐电梯下楼,那么他便选择继续走楼梯上楼。 另一边,魏仁武站在十楼的电梯口,电梯门大开,而电梯门内时不时地会钻出浓烟。 魏仁武远离了电梯口,对着耳麦里说:“赵河,酒店大堂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的行动很成功,已经消灭掉两名杀手。”赵河有点兴奋,之前他没有见识过魏仁武的能力,所以对魏仁武的计划是半信半疑,而现在,他简直对魏仁武佩服得五体投地。 “楼上的三名杀手,现在情况怎么样?” “楼上的三名杀手,正在一层一层地搜索,把每个房间都杀了一遍,现在已经到了19楼了。” “好,你随时看着一楼那个络腮胡的动向,我去15楼截住楼上的那些杀手。”魏仁武说完,便开始跑到楼梯间,匆匆上到15楼。 而19楼的三名杀手,胖杀手在前,另外两名杀手紧跟在他的背后,他们三人没有作为一个暗杀者应该有的暗中行动,他们的行动很坦然且很嚣张,而且十分血腥,他们要做的便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把房门给弄开,然后杀掉房间里的一切生物,一点不留情。 弄开房门的门锁很简单,只需要几发子弹,而杀掉房间里面的生物也十分简单,也只需要几发子弹,很快他们便“清理”了19楼,准备下到18楼去,当他们走进楼梯间的时候,却听到楼下传来砰得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吸引了三名杀手的注意,巨响声听着像是爆炸,而且离他们不远,在这个酒店里,如果是自己人干的,那么他们应该还在楼底,不会有这么近,那么这爆炸声肯定是来自于敌人,这说明敌人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三名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准主意,是否去查看一下,最后另外两名的眼睛一直盯着胖杀手,他们把决定权交给胖杀手。 胖杀手当机立断决定下去看看,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准备杀死目标的,为了更快逼出目标,所以他们才进行“大扫荡”,眼下楼下爆炸,很有可能已经逼出目标,而目标正在反抗,所以他们更有节约时间去找出目标,所以他果断示意手下们放弃18楼,去楼下看看。 胖杀手带着另外两名提着*的杀手沿着楼梯冲下楼,很快他们便找到了爆炸的源头,也就是第十五楼的楼道。 十五楼的楼道,还有些许火苗,墙壁也有不少破损,说明这里确实发生过爆炸,也就是说,目标人物很有可能就在这十五楼,那么对于三名杀手来说,确实节省了不少事情,他们只需要“扫荡”十五楼,便能完成任务了。 胖杀手打了个手势,让两名杀手走到楼梯间出来的第一个房间门口,两名杀手很明白胖杀手的意思,因为他们一直在重复这一的行动。 两名杀手,一名正对着门口而站,而手中的*的枪口也正对着门,而另外一名杀手站在门边,手中的枪却对准的是门锁。 胖杀手微微点点头,对准门锁的杀手便开了枪。 啪啪啪! 三枪过后,门锁便被打坏了。 对准房门的杀手像猎豹一样冲了过去,一个蹬腿便踢开了房门,手中的*,对准房内就是一顿扫射,可是这名杀手扫着扫着,却停了下来。 他为什么停下来?因为屋内根本没有一个人,他又何必再浪费子弹呢? 而对准门锁的杀手也冲进了房门,他也发现屋内并没有人,看来这个房间是扑空了。 两人转过头来看看门外的胖杀手,胖杀手的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失望,但是他预料到了,第一个房间根本不太可能便找到目标人物,所以他示意两人赶紧出来,去查看下一个房间。 两人点点头,便朝着门口踏了一步。 砰! 又是一声爆炸声,而这次的爆炸却发生在胖杀手的眼前,也就是房间内的两名杀手的脚下,他们脚下的地板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而他们刚刚踏出的那一步也踩了空,两人都从那个窟窿掉了下去。 胖杀手连惊慌失措的时间都没有,就失去了两名同伴,但是他确实是个冷静到冷酷的杀手,他没有因为失去同伴而让他失去判断,他的第一反应便知道他们中了对手的陷阱,他现在需要查看的是自己的同伴现在怎么样了,所以他提起手枪走到窟窿前,枪口和自己的眼睛都朝窟窿里张望,却发现本来在十五楼的两名同伴,现在掉到了十四楼的地板上,一动不动,看着两人已经没了生气。 这时,胖杀手便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因为他们连对手的脸都没有看见,就被对手干掉了两名同伴,说明对手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只不过胖杀手不知道的是,其实被对手干掉的是四名同伴。 胖杀手是个很谨慎的杀手,他知道对方没有干掉他们所有人,那么他还会有其他的动作来干掉自己的,比如在他查看窟窿的时候,在他背后偷袭。 胖杀手一个急转身,刚好碰见魏仁武站在自己的身后,而自己的手枪也刚好对准魏仁武的鼻子,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魏仁武正想对他进行偷袭。 魏仁武的偷袭计划失败,而自己又被人用手枪指着,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抬起双手。 当然,魏仁武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胖杀手不知道魏仁武是哪种人,但是魏仁武自己自己却知道,所以他在举起双手的时候,把胖杀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从而让胖杀手没有注意到,其实他还抬起了自己的右脚。 魏仁武猛地踢出右脚,右脚也刚好踢在了胖杀手手枪的*底部,胖杀手一时没有拿稳手枪,手枪脱手飞出。 而手枪上升又下落,下落处又刚好是地板上被炸的那个窟窿里,所以胖杀手再也拿不回来自己的手枪。 胖杀手也不需要拿回自己的手枪,专业的杀手,身上不可能只有一把枪的,他还有一把手枪藏在腰间,在掉了一把枪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掏出另一把枪,短兵相接,谁手上有枪,谁就是霸王,而魏仁武刚刚双手举起,说明魏仁武的手上是没有枪的,所以他只需要掏出枪来,那么他就可以胜利了。 魏仁武当然知道胖杀手在想些什么,他自己的手上是没有枪的,所以他必须阻止胖杀手再拿到枪,于是胖杀手伸出手去拿腰间的枪,魏仁武伸出双手去紧紧扣住胖杀手右腰间准备掏枪的右手。 胖杀手的左手使劲想掰开魏仁武扣在自己右手上的双手,一个猛的用力,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既然不能轻易用手枪杀死魏仁武,那么他还可以选择换一种方式,毕竟杀人的方式何止这一种,只要你有足够的杀意,一双手都足够了。 胖杀手和魏仁武在地上缠斗在一起,胖杀手毕竟有体重的优势,很快他便从魏仁武的身体侧面压在魏仁武的腰间,使得魏仁武很难发力,而右手护住头,防止魏仁武用力敲打自己的头部。 魏仁武被胖杀手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他的两只手还没有被胖杀手控制住,所以他便用握紧双拳,使劲敲打胖杀手的头部,结果胖杀手成功用右手护住了头,由于魏仁武的腰部被压制住,魏仁武很难发力,所以他双拳的力量很难突破胖杀手的防线。 魏仁武一直在用力,而胖杀手却以逸待劳,所以魏仁武很快便乏力了,双拳的力量也越来越小,胖杀手抓住魏仁武疲劳的空档,一个飞身便整个人骑在了魏仁武的胸腔上,魏仁武更感觉难以呼吸。 这下,胖杀手全面压制住了魏仁武,魏仁武的头和双手暴露在胖杀手的面前,任由胖杀手宰割。 胖杀手微微一笑,看着胯下的魏仁武,就好像看见案板上的鲤鱼,随时自己都可以要了对方的性命。 胖杀手伸出肥大的双手使劲的掐魏仁武的脖子,本来就难以呼吸的魏仁武,现在根本无法呼吸。 魏仁武的性命现在危在旦夕! 二十二、情急之下 天昏地暗,两眼冒星,视觉模糊,这些看似并不是很搭边的词语,魏仁武在一秒钟内,便全部体会了一遍。 魏仁武知道自己再不做出反应,他就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可是他现在完全处于下风,必须在瞬间做出最有效的反击才行。 魏仁武缓缓伸出双手,自己的左手抠住胖杀手右手的大拇指,自己的右手抠住胖杀手左手的大拇指。 对于人类来说,体型有差别,这是肯定的,体型便同样决定了人类的力量,魏仁武从体型和力量上都毫无疑问不及胖杀手,可是人类的体型再也差别,也不会差别到拇指的力量能大过手臂的力量,所以只有魏仁武的手抠住了对方的大拇指,就算对方是奥尼尔,也能轻松把拇指折过去,更何况对方并不是奥尼尔,他的体型比奥尼尔还是小了不少圈,这也是“巴西柔术”以小搏大的技巧。 所以魏仁武最终挣脱了胖杀手的掐喉,一旦能呼吸了,魏仁武便清醒了过来,而胖杀手被挣脱后,他当然下意识的也让自己的大拇指挣脱了魏仁武的抑制,然后他当然还想继续掐魏仁武的脖子。 魏仁武已经被掐过一次了,他当然不会再让胖杀手得逞,于是他一边抓住胖杀手的领口,便往他身上拖,胖杀手一时没有防备,顺势便倒在了魏仁武怀抱之中。 在魏仁武的怀抱里,胖杀手的双手不能伸直,便无法掐住魏仁武的脖子。 魏仁武左手抓住胖杀手的右手腕,右手从胖杀手的背后伸入他右手臂的腋下,然后又抓住自己左手的手腕,两只手臂在胖杀手的右手臂上做了一个“巴西柔术”的三角锁。 魏仁武十分擅长这种缠斗,在他的格斗技巧中,“巴西柔术”的地锁技是学得最好的,也是一对一最实用的技术。 魏仁武两只手臂用力向上一拉,胖杀手的右手臂立马便脱臼了,疼得他哇哇直叫。 胖杀手因为右手臂的疼痛,失去了力气,魏仁武乘机把胖杀手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然后顺势又骑到胖杀手的身上,胖杀手便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魏仁武没有因为胖杀手失去了一只手臂而掉以轻心,要知道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果自己稍有犹豫,那么魏仁武很可能就会再一次陷入被动,所以魏仁武不能给胖杀手留下一点机会,他双手又拉住胖杀手的左手手腕,然后双腿夹住胖杀手的肩膀,往下一拉,做了一个“巴西柔术”的十字固,最终胖杀手的左手臂也被魏仁武给折断。 魏仁武用同样的方法,还相继折断了胖杀手的双腿,现在的胖杀手已经是个只能动嘴的废人,当然魏仁武要留住的便是胖杀手的嘴,他还想从胖杀手嘴里套出不少的事情。 魏仁武站起身来,看着地上大字躺着,怒目圆睁的胖杀手。 胖杀手的四肢虽然疼痛难当,但是他咬紧牙关,硬是不可发出一声,他是在给魏仁武宣誓一种态度,就算魏仁武再怎么折磨他,他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魏仁武冷冷一笑:“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我劝你也最好快点说老实话,不然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当然你也可以试试不说,而且我也很希望你这么做,因为我还有许多新的折磨方法没有试过,我还真想找人来试上一试。” 没有比魏仁武这更直白的威胁了,老实讲,胖杀手当然相信魏仁武所说的那些折磨,你说他害怕吗?他当然也害怕,对于魏仁武那些折磨,也许死亡反而是更好的归属,他们参与这次的行动,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当然现在胖杀手已经是案板上的鲤鱼,他的生死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是“烹饪师”魏仁武的手里,而魏仁武现在也不会轻易地让他死的。 “还不肯说吗?”魏仁武的笑容变得阴邪。 胖杀手的确没有说话,他那圆睁的眼睛却起了变化,他的瞳孔突然收缩并往上翻,而嘴角也流出了白色的泡沫。 魏仁武的笑容僵住了,他赶紧蹲下查看胖杀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刚一蹲下便闻到了苦杏仁的味道,魏仁武第一反应便是*。 *是一种剧毒,这种化学物质,人类无论是误食、空气、接触都有可能造成致命死亡,更何况现在就在胖杀手的嘴里。 魏仁武怒踢胖杀手,可胖杀手现在却再也没有了反应,魏仁武恨自己早就该防着胖杀手这一手,他们这些杀手铁定是知道这一次行动一去不复返,所以才会在自己的嘴里藏*的胶囊,一旦被俘,就立即咬破胶囊,以免泄露了组织的情报。 魏仁武眼下知道了这次的杀手有这样的准备,那么他便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眼下他还机会补救,因为六名杀手还没有死光,还剩最后一个络腮胡杀手。 魏仁武打开了耳麦的通讯,对耳麦里面说:“喂!赵河,听得到吗?” “我听得到。” “那个络腮胡杀手现在在几楼了?” “我正想跟你说来着,情况有些变化。”赵河的声音有些焦急。 “怎么了?” “络腮胡杀手从楼梯间径直朝10层来了,现在已经上到9楼了,马上就会到10楼,他好像发现了我们所在的楼层。” “什么!”魏仁武十分惊讶,他完全没能预料到杀手会知道目标房间,按道理来讲,在他的计划下,杀手们能够找到酒店都算不错了,更何况能够找到魏仁武安排的会议房间,他所担忧的那一部分蹊跷现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明显,他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牵着鼻子走,而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被别人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魏仁武没有功夫去关心那股无形的力量是什么,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络腮胡杀手,要知道,络腮胡杀手现在正在9楼,马上就能到10楼,而自己在15楼,可能等到他赶去10楼的时候,络腮胡杀手已经把1003房间杀得一干二净。 所以,魏仁武必须在15楼的时候,就得阻止络腮胡杀手。 “帮我预计一下,络腮胡杀手还需要多少时间到达10楼的楼梯口。”魏仁武很焦急地朝楼下跑。 “什么意思?他马上就能到达了?”赵河也很焦急,焦急到很难一样子便理解魏仁武的用意。 “倒数!”魏仁武大喊了一声。 “明白!”赵河这才明白魏仁武的意思。 魏仁武默默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三,二……”赵河看着他手中电脑里,络腮胡杀手的动向,掐着时间倒数。 在赵河念到二的时候,魏仁武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部像大哥大一样的遥控器,而遥控器上有四个按钮。 “一!”当赵河念出这个数字之时,魏仁武同时按下了遥控器的第一个键。 而也就在赵河念到一个这个数字的时候,络腮胡杀手刚一只脚踏出了10楼的楼梯间。 楼梯间与楼道的门口外一米远处有一个垃圾桶,就在络腮胡杀手才刚伸出腿的时候,砰得一声,垃圾桶爆炸了。 很可惜的是络腮胡杀手没有死,但是他也绝非毫发无损,他伸出楼梯间的那只腿肯定被爆炸所波及到,至少这只腿走路是很困难了。 “啊!”魏仁武在下楼的时候,便听见了爆炸声过后的一声惨叫,也正是这一声惨叫,他知道络腮胡杀手肯定受伤了,但是他听到这声惨叫后,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络腮胡杀手在惨叫,便说明他没有被炸死,也就是说赵河对于络腮胡杀手出楼梯间的预判还是差之毫厘。 既然络腮胡杀手还没死,他的手里还有枪,而魏仁武的手里却没有枪,那么魏仁武在下楼的时候,就不能掉以轻心,不然他很容易刚好撞到络腮胡杀手的枪口上。 魏仁武很小心,很谨慎,他已经下到了11楼,他已经能够听见络腮胡杀手痛苦地*声。 魏仁武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而且每一步踩到地板的时候,都放得很轻,他很担心络腮胡杀手会注意到他正在接近络腮胡杀手。 魏仁武必须走下去,他得看看络腮胡杀手伤成了什么样,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制伏他。 魏仁武走到了楼梯转角处了,魏仁武正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如果伸出脑袋去观察络腮胡杀手,络腮胡杀手很有可能正用枪对着自己,那么他的脑袋伸了出去,就很有可能很难再伸回来了。 不行,魏仁武不能冒这个险,他也许该先试探试探络腮胡杀手。 “你还没死吗?”魏仁武站在楼梯转角的盲角,冷冰冰地讽刺。 “在杀了你之前,我是不会死的。”魏仁武听到了络腮胡杀手的声音,他的声音虽然有些痛意,但是中气十足,看来魏仁武没有伸出脑袋是正确的选择,而且络腮胡杀手只是回答,却没有提枪上来找魏仁武的麻烦,那么络腮胡杀手现在肯定行动不便了。 魏仁武微微一笑:“没死就对了。” 二十三、输赢 “我没死,难道你还想从我的口中套出什么来吗?”络腮胡杀手一语道破魏仁武的用意。 这也的确是魏仁武所想,他好歹得留下一个杀手的活口,才有机会深挖出杀手们背后的组织,刚刚魏仁武已经错过了一次了,眼下络腮胡杀手是唯一的机会,可是魏仁武刚刚却差点就炸死络腮胡杀手,这当然不是魏仁武的本意,想炸死络腮胡杀手,是因为络腮胡杀手超出预期地快速来到10楼,魏仁武实在没有办法才必须舍弃想要留活口的想法来全力阻止络腮胡杀手。 “既然被你识破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真正保护的人在这家酒店,这一层的。”魏仁武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疑虑给说了出来,他也的确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因为对方是知道真相,而自己却不知道,这还需要隐瞒吗? “你想知道吗?”络腮胡杀手故意卖一个关子。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我不想知道,为什么还要问你?” “那你到我的面前来,我就告诉你。”很明显,络腮胡杀手是在故意逗魏仁武,魏仁武当然也明白。 魏仁武哈哈大笑:“别逗了,行吗?我走到你面前,你还不一枪崩了我?你把你的枪扔过来,我就走到你面前听你说。” “我把枪扔给你,那不是任凭你摆布了?我也不傻,现在枪可是我的保命符。” 看来,在枪的问题上,两人很难达成一致。 “那可不一样,你把枪扔给我,至少我就有枪了,我相信你身上还是有枪的,这样咱们不就公平了。”魏仁武说完这句话,立即觉得说得不对,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他这句话完全就是暴露了现在自己手无寸铁。 果然,络腮胡杀手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手里没枪,那么我更不能把枪给你了,狭路相逢,有枪的人便是上帝,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魏仁武冷笑一声:“既然这样,我得提醒你一句,咱们这样耗着,我可是耗得起的那个人,在这座大厦里,你已经没有援军,我却可以等我的援军,所以,我劝你早点投降,我保证你能安然无恙。” 魏仁武所说的是事实,如果络腮胡杀手不速战速决的话,很快警察也会来的,而魏真也会赶过来,那么络腮胡杀手的形势会非常不利,特别是在他受伤的情况下。 络腮胡杀手除了手上有枪,魏仁武不敢冒险接近外,他的确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但是只要魏仁武不敢接近他,那么他就还有一些机会。 “所以,你就准备站在暗处等我落网吗?”络腮胡杀手开始反过来试探魏仁武了。 “我难道等不起吗?”魏仁武回答得很坚定,他知道络腮胡杀手比他可急多了。 “那你慢慢等,我去完成我的任务了。”说完,络腮胡杀手开始移动,虽然魏仁武看不见,但是魏仁武听到了匍匐前进的声音。 “等等……”魏仁武还想再拖一拖络腮胡杀手,却听见络腮胡杀手在地上匍匐的声音越来越远,魏仁武便知道络腮胡杀手并没有开玩笑。 这一次换做魏仁武开始着急,络腮胡杀手因为魏仁武手上没有枪,而完全无视了魏仁武,魏仁武得确保万无一失,所以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从楼梯转角那里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果然,络腮胡杀手已经没有在楼梯间的门口了。 魏仁武赶紧跑到楼梯间的门口,刚伸出一个脚,自己的头还差点伸出去,便听到一声枪响,门框被击中,子弹击碎门框的碎渣在魏仁武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 魏仁武赶紧把脚和头都收回来,躲在门后。 好险,魏仁武差一点就被爆了头,幸好络腮胡杀手心急了一点,开枪太快。 “来呀,你出来试试?”络腮胡杀手开始挑衅魏仁武。 魏仁武自然不敢出来,但这并不代表魏仁武束手无策,他其实还留有后招,只是他还抱有一点希望能活捉络腮胡杀手,但是现在他已经忍无可忍:“这是你逼我的!” 魏仁武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有四个键的遥控器,而这四个按键,魏仁武已经用掉了一个,还剩下三个没有用,而这时,魏仁武把三个按键一起按下。 砰!砰!砰! 连续三声巨响在10楼的楼道中发生,声音震耳欲聋,一时,楼道里化成一片火海。 魏仁武从楼梯间走了出来,穿过火海,走到躺在地上,被炸得全身都不能动弹的络腮胡杀手面前。 络腮胡杀手手里仍然有枪,但是他的枪已经无法再使用了,因为他的枪被炸成了两截。 络腮胡杀手还没有死,他的手还可以动,他缓缓把右手放到他的腰间,他的腰上还别了一把手枪,他还想要掏出手枪,给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嚣张的男人一发子弹,特别是那两撇八字胡,实在是太嚣张了。 魏仁武当然不想吃子弹,他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伸出左脚踩在了络腮胡杀手的右手上,这下络腮胡杀手便彻底地没有办法对付魏仁武了。 魏仁武蹲了下来,拍了拍只剩下眼睛还精神的络腮胡杀手的脸,狠狠说:“手还能动,应该还能说话吧。” “你…你想怎么样?”络腮胡杀手的声音虚弱了不少。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吗?你总觉得你手上有枪,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但是你却不知道你有枪,就说明你的攻击十分的明显,我也就非常容易预料,相反我手上无枪,你便根本不知道我会用什么方式攻击你,所以你才会躺在这里。”魏仁武的话变得多了起来,整个人变得有些得瑟,他得瑟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觉得自己胜利了,而且是他一个人战胜了这些杀手,如果魏真看到这一幕,魏真一定会对魏仁武刮目相看的,魏仁武一想到这些,便不自觉地得瑟起来。 “我…我是在问你想…想怎么样?你…你哪来…哪来那么多废话!”络腮胡杀手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拼凑出这一句话。 魏仁武微微一笑,虽然笑声很轻,但笑声中充满了嘲讽:“我就想告诉你,你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呵呵呵呵……”络腮胡杀手也在笑,他笑得比魏仁武还要得意,虽然他的笑意牵动着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痛,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笑,笑得他都忘记了伤痛。 络腮胡杀手都这个地步了,他还在笑,他这一笑,魏仁武便笑不出来了,他想不通凭什么络腮胡杀手还能笑得出来,所以他就问:“有什么好笑的?” 络腮胡杀手收起了笑声,他这一笑,似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声音也稳定了不少:“我在笑你。” “我又有什么好笑的?” “你实在是太可笑了。”络腮胡杀手对这个战胜了自己的八字胡年轻人,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我就搞不懂了,你凭什么嘲笑我?在这里躺着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哪里来的自信?”魏仁武急眼了,他是一个胜利者,但是他的俘虏却没有一点失败者的样子,这让他的心里很难接受。 “你以为你把我们都消灭了,你就该是赢家吗?” “难道不应是吗?你还有什么把戏没有亮出来吗?那赶紧亮给我看看啊!”魏仁武提高了音量,他就不信络腮胡杀手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我真的太喜欢看你现在这个蒙在鼓里的愚蠢的样子,我…我真的…我……”络腮胡杀手突然声音又变得虚弱,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噗!”络腮胡杀手一口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的口中喷出。 魏仁武知道络腮胡杀手一定被刚刚的爆炸伤到内脏了,他马上就油尽灯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络腮胡用尽最后一口气:“我…我真的想继续看下去,我…我…我…可惜啊…可惜…”最终络腮胡杀手脑袋一偏,没了生气。 魏仁武退后两步,神情凝重,低头沉思,他想到了一些事,络腮胡杀手一直宣称自己才是胜利者,如果他是胜利者,那么就意味着魏仁武便是输家,可是魏仁武又输在哪里呢?魏仁武整理了这整件事的疑点,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很有问题,比如他本来是想魏真来守住这真正的会场的,可是魏真现在却被调离了这里,在这个袭击发生的时候,魏真却不能赶到,而他本来以为杀手们不会找到这里的,可是杀手们却径直找到了这里,更重要的是,杀手们一上来就干掉苏眉眉和刘诺亚,就好像知道他们的位置一样,并且杀手们正大光明杀上来,没有一丝暗杀的样子,也似乎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就像是炮灰才会干得事情。 魏仁武突然抬起了头,额头冷汗直冒,他把细节一拼凑,终于想通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没有在1003房间里。 1003房间的房门就在他的面前,他想都没有想,一脚踹开了1003房间的房门,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魏仁武。 二十四、未来 魏仁武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努力的保护的两个人,在他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交换着自己的资料,并且谈论着自己的情报,而在他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那两个人依然坐在沙发上,但是他们却并不能再活下去,没有人在自己的全身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后还能活下去的,除非是超人,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超人,张先生和雷吉凯奇也只是个普通人,更不可能是超人,所以张先生和雷吉凯奇肯定已经是两个普通的死人了。 魏仁武看到的景象不止是张先生和雷吉凯奇这两个死人那么简单,他还看到了两个打开的公文包,而两个公文包里面各有一堆已被焚烧的灰烬。 但是魏仁武还少看见了一样,不,不能用一样来形容,人是不能用样来做量词的,应该说魏仁武还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不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的人,一个本应该抱着电脑坐在另一端的人,现在却只剩下电脑,却没有了赵河。 如果有人在魏仁武没有在这个房间的时候,偷袭了这个房间,经验丰富的两位国家情报人员没能保住性命,而赵河也不可能幸免于难才对,可是赵河又在哪里呢?另外,魏仁武发现张先生和雷吉凯奇的双目圆睁,显得十分惊恐,看来当时的偷袭让两人有些措不及防。 魏仁武知道赵河肯定还活着,只是他自己看不到赵河,这时,魏仁武的后脑勺一凉,他感觉到一个黑森森硬物抵住了他后脑勺。 魏仁武虽然不知道赵河在哪里,但是魏仁武现在知道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绝对不怀好意。 “真没想到啊!居然是你。”魏仁武不由得感慨起来。 “如果早被你想到了,眼下就不可能是这个局面了。”魏仁武本来已经猜到他的背后的人是谁,现在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他就更加的确定,站在他背后的这个可能拿枪指着自己后脑勺的人,便是赵河。 “为什么?”魏仁武闭上了双眼,他这一次输得十分彻底,这么多年来,这不仅仅是他第一次输,而且可能是他漫漫人生路中输得最惨的一次,介于是这样难得的一次,魏仁武非常想知道他输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可不太懂你的意思。”赵河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得瑟,也没有一点背叛者的忏悔,倒是有一点毒蛇一般的冷血。 “你为什么要背叛爸爸?他难道不是你的队长吗?他难道不是你最尊敬的人吗?他当了你这么多年的上司,对你照顾有加,你怎么会想要背叛他的?还有刘诺亚和苏眉眉,你们一起出生入死了多少次了,你却连他们一起给害死了!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魏仁武一口气讲出他所有的疑惑,这也是魏仁武最想不通的地方,正因为魏仁武对魏真的小队的信任,所以魏仁武才会没能想到,最应该保护张先生和雷吉凯奇的人,也是唯一在他们身边的人,竟然会是真正的杀手。 “呵呵。”赵河虽然笑了一点,但是魏仁武听得出来,赵河的这个笑意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他根本就无情,魏仁武还问他良心会不会痛,真是傻成了哈士奇,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良心的,“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吗?并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魏仁武,我知道你很聪明,而且潜力非凡,但是你目光太短浅了,短浅到看不懂真正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就像魏队、刘诺亚、苏眉眉他们一样,他们也看不清真正的未来,所以他们该死,他们也该庆幸自己能为大业而死。” “大业?呵呵。”魏仁武冷笑一声,“真是可笑,杀了这么多人,也能叫做大业,杀人大业还差不多,你肯定发烧了,脑袋一定烧成浆糊了,不然你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屁话。” “你现在说这些,也只是你的气话而已,一个失败者的气话。”赵河知道魏仁武失败了,所以心里不平衡,也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哎!”魏仁武有些沮丧,“是的,我是失败了,但是当我冲进这道门的时候,我也想通了我为什么会败于你,以及你的计划。首先,你的计划,老实说无可挑剔,卧底在我们当中,当然,你本来就是我们中的一员,所以你肯定无法让我们怀疑你,然后在我施行了我的愚蠢计划的时候,将计就计,顺着我的意思提出,让爸爸去守着袁景,从而调开了我们小组中最有威胁的人物,让你的计划变得更有把握。其次,你派杀手们先干掉了措不及防的刘诺亚和苏眉眉,瞬间又干掉了两个威胁,然后让他们大张旗鼓地去进行自杀式的袭击,逼得我不得不离开这个房间。最终,在这个房间,你可以肆意地发挥,想用什么样的花样去完成你的目的,都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了。其实,你的计划也不能算特别完美,至少还是有漏洞的,比如杀手们会越过我那些‘空城计’,第一时间找到a区,又比如说杀手们能第一时间洞悉苏眉眉和刘诺亚所处的位置和他们的身份,还比如说杀手们会进行自杀式袭击,只不过你抓住了我不会怀疑自己人这个点,才会掩盖掉这些瑕疵。不,应该不是你的计划,你如果有如此头脑的话,我爸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队长,你是他的队长还差不多,你背后肯定有高人在指点。” “哈哈哈哈哈哈!”赵河这一次是真的在笑,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在笑,“难怪他说你虽然目光短浅,但是上限很高,潜力无穷,这一次,我算是完全见识到了……” “是谁?”魏仁武抢过赵河的话语,“那个影响了你的人,到底是谁?又到底是谁能影响一个本来对我爸忠心耿耿的人?” “你真的不知道他吗?你虽然没有见过他,可是已经和他交过一次手了,你就真的想不到是他吗?”赵河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出那个人,但是他已经给了魏仁武提示。 “‘撒旦’?”魏仁武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个人,所以他需要赵河来给出他正确的答案。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会猜到他的。”赵河证实了魏仁武的猜想。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大笑了起来,“果然是他,也只有他能够把一个正常人忽悠成个冷血杀手,就像把‘忏悔者’那三个傻子忽悠成杀人犯一样,他还真是厉害啊!” 魏仁武对于“撒旦”,没有半点讽刺,他是真心地在感叹和称赞“撒旦”,他也知道这个把自己伪装成恶魔头领的人将是他最具挑战性的对手,因为魏仁武是真的没有把握能战胜“撒旦”,至少这一次他就败了,特别是他连“撒旦”的皮毛都没有摸到,他便败了。 “随你怎么看待我,也随你怎么看待他,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一件事,你能告诉我吗?”一向嚣张,不服任何人的魏仁武,现在很挚诚地在请求赵河。 “你想知道什么?”对于即将死在自己手里的魏仁武,赵河显得特别大方。 “‘撒旦’在你的脑袋里到底灌注了什么,才把你迷惑成了这样?”魏仁武没有在讽刺赵河,他是真的很好奇“撒旦”凭什么能够改变一些从小到大建立了自己的价值观的人,他到底用了什么法术。 “你肯定以为他给了我什么好处,或者威胁了我什么吧。” “正常人肯定都会这么想。” “不,他没有给我任何好处,也没有威胁我半点,我做得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只是给我展示了真正的未来,我只是和他目标一致而已。”赵河说到“撒旦”,言语中充满了敬意。 “他给了你什么未来?能不能也让我见识见识?” “他给的是一个你看不到的未来,一个充满了自由的世界,所以,为了这样的未来,我舍弃一些不必要的友情和牺牲一些阻碍这个未来的人,也是值得的。”魏仁武虽然没能看到赵河的眼睛,但是魏仁武却能感受到赵河的眼中充满了希望。 “呵呵,这就是他给你灌输的?一个犯罪自由的世界?真是堂而皇之的欺骗,你也居然能相信,可见你智商有多低劣。”赵河的回答让魏仁武很失望。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这个未来是不是最好的未来,因为你肯定看不到了。”赵河敲了敲魏仁武的后脑勺,“向前走两步。” 魏仁武没有反抗,他照赵河的话去做了,向前走了两步。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今天真的很高兴能听到你说这么多话,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你说话了。” 二十五、崩溃 砰! 一声枪响。 人类为什么要造出枪这种东西?因为人类总是自相残杀,而枪便是最好的杀人之物,所以一开枪,就意味着要杀一个人。 现在枪响了,这间屋子的两个活人,就势必有一个人会是死人。 紧接着,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倒下了,活人能够站立,但是死人肯定是站不起来的,所以倒下的是一个死人。 但是挺讽刺的是,赵河手里有枪,他想开枪打死魏仁武,可是最终倒下的人却是赵河。 那一声枪响,竟然不是来自赵河的手枪,而是来自门外。 赵河的头颅被穿出一个大洞,倒在地上的时候,*顺着大洞流出,看着极为恐怖。 魏仁武走到赵河身边,弯下身子,看着恐怖的赵河,轻叹一声:“哎!我就说嘛,以后再也听不到你说话了。” 魏仁武默默用手帮赵河合上他那本来还得意着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口进来一个串脸胡的男人,手持枪口还冒着烟的手枪,冲进了房门。 这个人是魏真,魏仁武的爸爸,赵河的队长,他及时赶到了1003房间,而且就在他赶到门口的时候,他刚好看到自己最信任的手下之一的赵河正准备开枪射杀自己的儿子,所以他想都没有多想,当机立断开枪打死了赵河,而他打死赵河,走进房间后,看到了张先生和雷吉凯奇的尸体,他才开始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魏仁武站起身来,他的眼睛依然看着赵河,没有去看魏真,不知是他因为任务失败,不敢去面对魏真,还是他根本没有把魏真当一回事。 这时,又有一个男人走进了房间,这个人便是袁景,可是当袁景一进门看到这一幕后,便退了出去,房间内的景象实在是太可怕了,一看到后,胃液就开始翻滚,他实在是受不了。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魏真暴怒如雷,本来看到这景象,他心里已经很上火了,竟然还遭到了魏仁武的冷遇。 “看不懂吗?任务已经失败了。”魏仁武依然没有给魏真好脸色,依然没有正眼瞧他一眼。 “任务为什么会失败?你不是计划好了吗?”很显然魏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和魏仁武一样,都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失败。 “计划?我是怪我的计划才失败的吗?你怎么不问问你带的都是些什么团队?有一个奸细,你不知道吗?”魏仁武终于正眼看了魏真,而且眼中尽是怒火。 魏真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地上被他打死的赵河,虽然他极度不愿意相信赵河会是奸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亲眼看见赵河想开枪打死自己的儿子,这一点绝对假不了,可是赵河为什么会这样做?赵河可是他出生入死的手下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恐怖组织的人了?魏真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也绝对没有办法去接受。 “眉眉和诺亚呢?”魏真还有两个手下,他因为急着赶回1003房间,所以没有关注他们的动向,现在他想转移一下思维,因为他不敢深究赵河的背叛。 “死了。”魏仁武回答得轻描淡写。 “死了?”魏真的表情却不能做到像魏仁武的回答一样云淡风轻,他只是没有看见他们俩,却实在没有想到他们两人会死。 魏仁武点了点头:“是的,因为被赵河出卖了位置,所以杀手才刚刚袭击酒店,第一个打死的便是苏眉眉,第二个便是刘诺亚。” 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也穿越过多少生死的铁血汉子魏真,这一次彻底的崩溃了,他瘫坐在地,手中的手枪也滑落在地,这一次的经历对他打击太多,打击他的并不是任务的失败,失败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真正打击到他的,是他的团队毁灭了,一个人背叛了团队,被他亲手打死,而另外两个却被这个背叛者害死,这不仅是形体上的毁灭,这是绝对精神上的毁灭。 魏真从出道以来,一直专注于工作,与家人聚少离多,而他在一起时间最久的,便是他的团队,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他的团队才是他真正的家人,如今他的家人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说他如何能够接受,如何能够做到不崩溃。 “站起来。”魏仁武大叫了一声,而魏真去只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我叫你站起来,你他妈可是魏真,是全国罪犯的梦魇,你他妈可不能倒下。”魏仁武一把抓住魏真的手,硬是要把瘫软的魏真从地上拉起来。 魏真没有被魏仁武给拉动,他仍然想坐在地上,他知道魏仁武在鼓舞自己,可是他就是不能原谅自己,没错,魏仁武制定了这次的计划,而这次的计划却失败了,但是责任却不是魏仁武的,这责任完全在于自己,要知道这次的任务是失败是赵河的背叛,而赵河是他的手下,是他信任的人,如果他早一点察觉到赵河的异常,也应该由他来发现这个异常,结果肯定会不一样,所以魏真无法原谅自己,他无法站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其实这一次的任务,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我作为非你团队的人,应该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发现赵河,但是我没有做到,所以你不该自责,应该来责怪我。”魏仁武想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以降低魏真的自责,让他能够重新站起来。 可是,魏仁武的话,并没有奏效,魏真依然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袁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重新走进了房间,他本来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满脸严肃的魏仁武和瘫坐在地的魏真,便又默默地把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沮丧挽救不了局面的,唯一能做的,只有复仇,如果你还想为你的手下们复仇,以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你就应该站起来!”魏仁武提高了音量,他想让他的每一个字都能进魏真的耳朵里。 最终,魏仁武在魏真的眼睛里重新看到了火焰,一股复仇之火。 魏仁武知道自己的语言奏效了,他也知道,唯一能让魏真振作起来的办法,就是给魏真一个目标,一个需要他去完成的目标。 “站起来吧,爸爸,让我告诉你,这次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既然魏仁武已经点燃了那股“火焰”,那么他便不会让“火焰”熄灭,所以他便顺势给“火焰”加了点“柴”。 这一次,魏真没有让魏仁武搀扶自己,他站了起来,非常坚毅,眼神坚定如初,这才是真正的魏真。 “是谁?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蛊惑了我最信任的队员,让他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个混蛋!”魏真怒火中烧,他要把他全部的怒火全部烧给那个幕后黑手,而且他也绝对相信赵河所做的一切,绝非他的本意,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赵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正的赵河无论做什么坏事,也绝不可能做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事的,赵河肯定是被人蛊惑的。 “那个人叫‘撒旦’,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有关,包括恐怖组织,包括这次袭击,也包括赵河。”魏仁武说了这么多,唯一有用的也只有一个外号,而只有一个外号其实也没有一点用处。 但是对于魏真来说,一个外号就足够了,这已经将是他毕生的全部动力:“好,他叫‘撒旦’吧,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 魏真捡起地上的手枪,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想上哪儿去?”魏仁武冲到魏真的面前,拦住魏真。 “别管我。”魏真一把推开魏仁武,“我不会走太远,既然‘撒旦’在沈阳布置了这次的袭击,那么他就一定在沈阳,既然他在沈阳,那么我也会留在沈阳,直到我杀了他为止。” 魏真说完,便离开了房间,魏仁武没有在拦他,因为魏真是个固执的人,没有杀掉“撒旦”之前,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谁劝他也没用,这一点作为魏真儿子的魏仁武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魏仁武也遗传了魏真的一点。 魏真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魏仁武和袁景两人。 袁景走近魏仁武,关切地询问:“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魏仁武拍了拍袁景的肩膀:“应该过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来,你也是警察,这里的残局就靠你来收拾了,我也得走了。” “我?”袁景有些不自信,要知道现在的局面,是很难“打扫”的,他完全没了方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上级汇报。 “没错,就靠你了,我也得走了。”魏仁武其实并没有对袁景有太大信心,然而他也没有太关心袁景会如何处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心。 “你又要上哪儿去?”袁景不放心魏仁武。 魏仁武走到门口,头也没回,只是撂下一句:“我也要找‘撒旦’算账。” 二十六、神与恶魔 事实上,魏仁武离开“沈阳高登大酒店”后,并没有去到处调查“撒旦”,他选择去的地方,是学校里他自己的宿舍,他一到宿舍,就窝到了自己的被窝里,饭也不吃,水也不进,就在被窝里,用被子罩住自己的头,窗外的阳光也不能靠近他。 魏仁武也想找出“撒旦”,也想亲手把“撒旦”绳之于法,那种心情绝对不亚于魏真,可是魏仁武现在却没有半点心情,我很沮丧,沮丧到了极点,这一次失败打击到的人不仅仅是魏真,还有魏仁武自己。 魏仁武之所以能在酒店里鼓舞魏真,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两个人都崩溃的话,“撒旦”便真正的胜利了,他鼓舞魏真,用复仇重新点燃魏真,同时他的那番话也是对他自己说的,他也要鼓舞自己。 魏仁武在魏真和袁景的面前,他能表现得坚强,可是一旦没有这两人的时候,他的神经一松懈,沮丧之情便油然而生,他现在实在没有状态去调查“撒旦”,所以他才回宿舍,希望能通过睡一觉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可是他恐怕太乐观了,别说睡觉能调整状态,他根本就睡不着,一闭眼,那些杀手的死亡,张先生和雷吉凯奇的死亡,赵河的背叛和他的死亡,都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魏仁武没能睡着,但是他也没有起床,逃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不需要见到任何人,他就没有更大的压力,曾经能把所有压力都扛在自己肩上的魏仁武,现在把压力全部卸下来后,感到了无比的轻松。 “你想睡死在床上吗?” 这句话不是魏仁武自己说的,而是另一个人说的,这是他的寝室,寝室里也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然而寝室里却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魏仁武掀开被子,寝室内一片漆黑,原来魏仁武已经在被子里窝到了天黑,而窗外还透了一点月光进屋,在月光的照射下,魏仁武隐隐约约能从屋内的凳子上看到一件斑点睡衣。 “师父,你怎么来了?”魏仁武虽然没有看见凳子上坐着那人的脸,但是从那件斑点睡衣和那人的声音,便能判断此人就是魏仁武的师父——封凌。 封凌从凳子上起来,靠近床边的魏仁武,月光刚好照在封凌的脸上,这时魏仁武才能看清封凌的脸,虽然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是是如此的慈祥和温暖。 封凌的声音也依然如此让人暖心:“我再不来,我的好徒儿就会死掉了。” 魏仁武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说:“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封凌坐到床边,指着魏仁武的心脏:“我是说你这里死了。” 魏仁武明白封凌的意思,哀莫大于心死,如果魏仁武真的陷入了绝望,那么他就算活着,那他的形体也只不过是个躯壳,而魏仁武活着人世间,也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师父,我……”魏仁武低下了头,他实在没有脸去面对封凌,因为他的失败让他觉得给封凌丢脸了。 封凌抚摸着魏仁武的头发,安慰:“为师知道,对于你和你爸爸的任务,以及你的计划,以及你如何失败,我全都知道。” “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关于这个任务,魏仁武一直没有跟封凌提起过,他以为自己完全能搞定,结果当然并不是这样的。 “师父太了解你了,当你有几天没来找我,我就知道你肯定遇上了一些事情,所以师父有暗中调查过,你也知道的,师父总有一些办法的。”封凌的本事是魏仁武知道的,所以封凌能够知晓一切,魏仁武也不算太意外。 “师父既然知道,可是师父并没有干涉进来。” “师父从来就没有干涉过你的案子,师父只会在你需要意见的时候,我才会给你意见,然而这个案子,你从头到尾都想独立完成,却没有想过要我的意见,所以师父便一直旁观着,也直到现在,你确实的失败后,师父才出现。” “师父。”魏仁武十分懊恼,“徒儿错了,徒儿应该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师父的聪明才智远胜于徒儿,如果我不是盲目自信的话,结局肯定会不一样。” “不,这一次你想自己去完成案件,这是件好事,为师没有参加,是正确的选择,虽然结局是不好看了一点,但是这是你应该有的成长。”封凌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魏仁武的失败是件坏事,因为魏仁武的这一生很少遇见挫折,魏仁武所遭遇过的案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魏仁武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像样的对手,这一次魏仁武遇见了“撒旦”,这种犯罪界的上帝,才让魏仁武体会到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样后,魏仁武以后才会在案子中更加的谨慎。 魏仁武点点头:“师父说得对,徒儿也是第一次体会失败的滋味,只是没有想到,失败的滋味是如此的让人难受。” “世间百味,不是都能让人好受的,当然能尝百味,才能活出真正的人生,现在你知道你和‘撒旦’之间的差距,你也就应该知道,该如何去填补这一段差距。” “其实,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填补这段差距,师父,你能教我吗?”魏仁武仍然很迷茫,他需要一个导师将他从泥潭中拉起,而他身边正好有这样一个导师。 “那你有认识到你和‘撒旦’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吗?” 魏仁武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摇头:“我只知道‘撒旦’有蛊惑人心的本事,而我没有,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蛊惑人心的本事竟然大到这种程度,竟然能够煽动与爸爸多年同事关系的赵河,来反爸爸一水,我真的想不通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封凌摇摇头:“不对,‘撒旦’的本事,不是在于蛊惑人心,他的本事是在于发掘人心,他能够看见人们最需要的是什么,从而能够满足人们的需要,又或者是给一个憧憬,而这个需要便称为欲望,放大人们的欲望,让人们为所欲为,这不正是恶魔常做的事情吗?” “所以,我败给了他,是因为他是恶魔,而我不是吗?” “也可以这么讲,你是人类,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动物,就像这次任务失败,是因为你从人类感情的角度出发,你根本没有考虑过赵河会背叛你爸爸,但是‘撒旦’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的是,所有的人类都有空子可以钻,不管对方是谁,所以他才能控制赵河,这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差距。” 魏仁武陷入了沉思。 “这下,你该知道如何缩小你们两人的差距了吗?” 魏仁武没有回答。 封凌顿了顿,才说:“你必须上升一个境界,把你的视角抬高到和‘撒旦’一个层面,这样你才能看到‘撒旦’所看到的东西。” “什么意思?应该上升到什么样的境界才能算呢?”魏仁武望着封凌透亮的眼睛。 封凌向天空指了指,“抛开所有人应该有的情感,用神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这样你才能匹敌‘撒旦’,这也就是为师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那个高度。” “神?”魏仁武若有所思。 成神,一般的人类想都不敢想的问题,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成为神?当然封凌的意思,也不是说真的成为无所不能的神,他只是说当人抛开七情六欲,就能接近神的地步,就好像古时候的圣人一般,老子云,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就是这个意思。 一般人不敢成为神,而魏仁武并不是一般人,他是敢往这方面去想,也甚至敢往这方面去做的,当然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而且他平时也能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也抛下了不少的情感,所以他才会那么惹人厌。 魏仁武坚定地点点头:“我终于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了。” 封凌也欣慰地点点头。 今夜,封凌的一席话对魏仁武往后的人生态度改变很大,原来的他只不过性格有些偏激,而以后的他,性格只能用古怪来形容,甚至他也越来越不相信别人,也正是这一次的失败,让他意识到,他本来就不该相信任何人,主观的情感是最影响他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封凌站了起来,走到窗口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说:“现在你也该知道如何去缩小与‘撒旦’之间的差距了吧。” 魏仁武也从床上起身:“是的,师父,徒儿以后再也不会败给‘撒旦’了。” “就靠你了,也只能靠你了,你终究有机会和‘撒旦’正面交锋的,那个时候,我希望你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说完这句话,封凌便跳出窗外,消失在黑夜之中。 魏仁武站到了窗口,他还是不明白,不明白封凌为什么不亲自抵抗“撒旦”,他又觉得封凌应该是认识“撒旦”的,而且两人之间曾经一定交过手,但是封凌全权把捉拿“撒旦”的事情交给魏仁武,这让魏仁武想不透。 但是,或许只是暂时想不透而已。 一、掩饰 九年后的今天,魏仁武回想起那一段第一次输给“撒旦”的时候,始终久久不能忘怀,封凌的话,他也没有忘,要做到抛下人世的情感,曾经他以为他做到了,就连岳鸣有时候也觉得魏仁武冷酷无情,还有他爱着的林星辰,现在林星辰已经这样觉得了,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无法磨灭那些人性,他之所以表现得这样,只是隐藏着他的感情,他需要去对抗“撒旦”,尤其是在他消失九年后回归,就算不能磨灭,他也要隐藏起来人性来对抗“撒旦”,至少不能让“撒旦”看出来,尤其是在身边的人都看不出来的时候,“撒旦”也一定不会看出来的。 魏仁武躺在床上,他没有睡着,脑袋里全是九年前的画面,一想到这些,他就不想起床,哪怕日上三竿,哪怕他根本睡不着。 他望着地上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房间的房门被推开,门口露出了一张阳光的圆脸,阳光的圆脸下还有着阳光的笑容。 “魏先生,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该起床了。” 岳鸣不仅有一张阳光的脸,他还是一个像小太阳温暖的人,尤其是在魏仁武陷入黑暗的时候,他总会给魏仁武带来阳光,这也是魏仁武无论如何想推开他最亲近的人,却始终无法推开的原因,又有谁能真正地背弃像岳鸣这样的人呢? 魏仁武听到岳鸣的呼唤后,掀开了被子,*着身体,把旁边的睡袍披上,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看你现在健步如飞,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你的腿已经完全恢复了。”岳鸣跟在魏仁武的身后,本来还想搀扶一下魏仁武,但是看到魏仁武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就没有去搀扶。 魏仁武坐在饭桌前,饭桌上的饭菜香气扑鼻,魏仁武拿起筷子大快朵颐,难看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 果然,唯有美食能够打开魏仁武的心扉。 “小岳,把酒给我来点。” 魏仁武的心里,有“三美”占领着很大的位置,“三美”分别是美食、美酒与美女,魏仁武总是喜欢把“三美”聚集在一起,在他和岳鸣的家里,临时找个美女是很困难的,但是已经有了美食,美酒总该能搭配一下美食的。 “酒来了。”岳鸣把魏仁武藏在橱柜下的“茅台”给拿来出来,并给魏仁武斟上满满一杯。 魏仁武一口干了白酒,他的表情和他的心里一样,尽是满足。 看到魏仁武这样,岳鸣心里有很开心,毕竟魏仁武已经阴沉了好几天,整个成都市也像魏仁武的心情一样,这几天也跟着阴沉了好几天,今日成都终于出太阳了,魏仁武也终于一扫阴霾。 虽然魏仁武没有多说话,只是吃喝,但是岳鸣知道魏仁武不多说话,是因为嘴上没有闲下来,在美酒和美食都享用得差不多的时候,魏仁武抚摸着满足的肚子说:“厨艺见长啊,小岳。” 岳鸣微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厨艺见长,是因为魏先生今天心情还算可以,所以胃口也就不错,食物只是辅助品,最好的胃口还是来自最好的心情。” 魏仁武同意岳鸣的观点,他点点头:“说得也是,我想了几天,好歹我也算为南郭先生报了仇,也救下了他的遗孤,他的心愿,我完成了,我就不该意志消沉下去,往后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我,我必须拿出百分之百的精神状态。” 岳鸣在魏仁武享用过后,他才开始吃饭,他边吃,还边和魏仁武闲聊着:“那为什么你现在才想通呢?” 魏仁武轻轻抬起自己的右腿,搭在饭桌上,吓了岳鸣一大跳,岳鸣手中的筷子都差点被吓掉。 魏仁武指着自己的右腿说:“因为这条腿现在才完全好。” “我明白了。”岳鸣连忙点头,“能不能把尊腿放下去,影响到我吃饭了。”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大笑着放下了右腿。 魏仁武一边看着岳鸣吃饭,一边隐隐发笑。 “话说,魏先生,关于南郭先生的案子,你一直不肯多提,我总觉得你还隐瞒着什么,你能告诉我一些吗?”岳鸣其实心里一直关心着几天前的案子,只是魏仁武一直心情不好,他也没敢多问,眼下,他觉得魏仁武心情有所好转,他也觉得是时候可以问一问了。 “你都能看出来吗?”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并叼起了饭后烟。 “是的,连我都能看出来。”岳鸣点点头。 “看来我瞒得不怎么样啊!”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 “瞒得简直糟透了。”岳鸣瘪了瘪嘴。 “那我告诉你吧。”魏仁武吐出了一个圆圆的烟圈。 “真的吗?”岳鸣赶紧放下了筷子,洗耳恭听。 魏仁武露出了迷之笑容:“我要告诉你的是,该问的可以问,不该问的,别瞎问。” 结果,魏仁武说了等于没说,岳鸣一脸沮丧,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也算了解魏仁武,虽然不是完全了解,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一点点还是有的,魏仁武如果不肯告诉岳鸣,说明这件事非常地危险,魏仁武想要一个人扛下来,就像魏仁武对林星辰那样,他已经默默地为林星辰抗下过无数的事情。 岳鸣重新拿起了筷子,轻叹了一声,继续低着头,默默地吃饭。 “你叹什么气?”魏仁武掐灭了香烟,言语上有些生气。 岳鸣只是摇摇头,继续吃饭。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魏仁武一把抢走了岳鸣的筷子,又吓了岳鸣一大跳,这次是真的吓到岳鸣了,因为魏仁武发火了,而且是转眼之间就发火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岳鸣唯唯诺诺,“我只是觉得你为何要苦苦强撑呢?明明咱们几个人能一起去分担的,包括和林队长一起,就算你为了保护林队长,你也和我一起分担啊,你真的不用保护我的。” 魏仁武没有再生岳鸣的气,可是他的眼中却显现出恐惧,魏仁武一直想要掩饰自己的情况,隐瞒下有关于“撒旦”的一切,他因为自己已经掩饰得挺好的,结果却被岳鸣给看穿了,能被岳鸣看穿,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根本瞒不过“撒旦”,他之前做的那些努力就会白费掉。 “魏先生,你…你还好吧。”岳鸣小声地关切,他感觉魏仁武的状态不太对劲。 魏仁武没有回答,他突然站了起来。 “魏先生,你要干什么?”岳鸣不明白魏仁武意欲何为。 魏仁武根本没有回答岳鸣,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魏先生,你要去哪里?”岳鸣也站了起来。 魏仁武根本没有理会岳鸣,他独自离开了家。 岳鸣没有阻拦魏仁武,他知道魏仁武无论去哪里,他都能照顾自己的,反而是岳鸣并不能照顾好魏仁武。 魏仁武离开家后,便来到了四川省公安厅的大门口,他就在门口的对面,找了一处暗角抽烟,并不进去,只是默默守着。 魏仁武从远处看到一位身着制服的短发女警,一张干练而又清秀的脸,表情上已经着急,她急急忙忙地走出公安厅的大门,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警车,警车很快便开走了。 这位女警是魏仁武朝思暮想的林星辰,虽然他一直念着林星辰,可是他却只是在暗处守护着林星辰,他能远远地看一眼林星辰,已经心满意足了。 林星辰走了,魏仁武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他抽着“蓝娇”烟,转身离开。 魏仁武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撒旦”,不然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正常的面对林星辰,林星辰与现在的他太靠近的话,对林星辰来说实在是太危险,唯一能解除这个危险的人也只有魏仁武。 魏仁武离开公安厅后,来到了“望江楼公园”旁的府南河边上,他坐在河边,看着潺潺的流水,心里想着,如果南郭先生还在就好了,只要“撒旦”踏进成都这块地方,至少南郭先生能够为魏仁武提供足够的信息,也不至于这样盲目地去调查“撒旦”的动向。 魏仁武所坐的位置,是南郭先生平时垂钓的地方,故人已逝,此处再无一位老人垂钓,魏仁武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你果然出来缅怀一下老朋友了。”魏仁武的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不能出来找我,结果你还是来了。”魏仁武根本不用转身,仅凭声音就知道在他背后的是岳鸣。 “本来我的确是不准找你的,但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岳鸣走到魏仁武的身边,陪他一起坐在河边。 “又是什么案子?”魏仁武马上便领会了岳鸣来的目的,因为不是遇到什么重要的案子,岳鸣是不会来打搅魏仁武的。 岳鸣顿了顿,才说:“你还记得‘白马盗’吗?” 魏仁武点点头:“当然记得,国际第一大盗嘛,更何况交手过一次。” “‘白马盗’来成都了。” 二、传国玉玺 “‘白马盗’要来成都偷什么东西吗?”魏仁武的表情很平淡,平静如水。 “你好像不是很兴奋?”魏仁武的反应让岳鸣颇感意外,他可是清楚记得他们第一次和“白马盗”交手的时候,魏仁武拄着拐杖,也要从成都赶到北京去,现在听到“白马盗”的消息,魏仁武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白马盗’又不是美女,我应该很兴奋吗?”魏仁武却不以为然。 也就这个时候,岳鸣才真正地感觉到魏仁武变了,棘手的案子对于以前的魏仁武来说,比他的“三美”更为重要,时至今日,魏仁武竟然说出了“白马盗”不如美女这样的话。 回想当初,魏仁武经常给岳鸣灌输的概念是,美女时常有,而好的案子却不常有。 其实,岳鸣不知道的是,魏仁武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撒旦”的身上,所以才会对别人的案子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当然这也不能说明魏仁武完全没有兴趣。 “好吧。”岳鸣瘪瘪嘴,“那你还要不要听听‘白马盗’的事情?” “当然要听,不然看到你,我就跑了,我还会坐在这里,听你侃侃而谈吗?”魏仁武的表情依然很平淡,就算他有兴趣,但是给人的感觉却还是差点热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讲讲吧。”岳鸣还是得把案子讲出来,接不接案子,决定权还在魏仁武的手上。 魏仁武竖起耳朵准备听。 “就在午饭离开家后,我没事就在我们侦探事务所网站上翻一翻委托人的案子……” “是你的侦探事务所,不是我们的侦探事务所。”魏仁武打断了岳鸣的话。 岳鸣白了魏仁武一眼,继续讲述:“然后,我就翻到了成都博物馆的馆长发来的邮件,邮件是委托我们去做安保工作。” “‘白马盗’会看上成都博物馆的东西?据我所知,成都博物馆可没有什么好货,就算有,恐怕‘白马盗’早就下手了。”魏仁武对成都博物馆的委托,心存疑惑。 “原来是没有好东西,但是现在却有了,一位爱国美籍华裔商人带回来的好东西。” “哦?从美国带过来的好东西?”魏仁武眼睛开始放光,他终于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是的,那个美籍华裔商人在一次拍卖会上,买回来的好东西,老实讲,那件东西现世的时候,可是震惊了整个世界的。”岳鸣一提到那样东西,他也开始兴奋起来,因为他从小只是在书本上看见过那件东西,他还没有见过真的,这一次借着案子的机会,他也终于能见见这件珍宝的真面目了。 “那这件好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岳鸣微微发笑,笑了好久后,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可疑人后,才放低声音说:“传国玉玺。” “哪个传国玉玺?”魏仁武的声音没有放小,吓了岳鸣一大跳,岳鸣赶紧把手指放到唇边,示意魏仁武小声一些。 魏仁武掩住嘴,看着岳鸣这副认真的样子,就想笑,为了尊重岳鸣一点,他忍住了笑意,点点头。 “就是那个传国玉玺啊!你不知道吗?失传了的那个。”岳鸣的样子极其夸张,激动地就像看到了天使一般,但事实上,见到传国玉玺和见到天使的几率也差不了太多。 “我当然知道啊,我只是确认一下。”魏仁武当然知道传国玉玺是什么,爱好历史或者不爱护历史,但凡知道历史的,都一定知道传国玉玺,因为传国玉玺是横跨了许多个朝代,皇帝专用的玉玺。 相传传国玉玺是战国时期著名的美玉“和氏璧”制成,是秦始皇命令李斯制作而成,第一个皇帝的第一个玉玺,其意义可想而知,以后每一任皇帝都认为拥有传国玉玺才能是真命天子。 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历代皇帝你争我夺,最终在宋靖康年间,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金国挟持走,传国玉玺也同两个皇帝一起呗掳走,后来传国玉玺便销声匿迹,以后各个朝代出现的传国玉玺,都被认为是赝品。 在这个时候出现传国玉玺,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现在我确定是真的了。”魏仁武相信了岳鸣的话。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我都不敢确定,毕竟传国玉玺谁都没有见过。”岳鸣实在不敢相信魏仁武能够这么确定传国玉玺是真的,而且魏仁武根本都没有看过一眼,甚至他都不知道传国玉玺重现人间的新闻。 “因为被‘白马盗’看上的东西,就不可能是假的,你什么时候听过‘白马盗’偷过假的东西?” 岳鸣这才明白魏仁武的判断逻辑,他点点头:“有道理,作为国际第一大盗,‘白马盗’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鉴宝专家,他既然想要偷这个传国玉玺,那么传国玉玺就假不了。” “对了,继续说看看,那个商人买回传国玉玺,肯定花了大价钱的,他就愿意带回国,放在成都博物馆展览吗?”魏仁武把话题拉回了正题。 岳鸣摇摇头:“不,不是在博物馆展览,而是送给成都博物馆。” “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样送回来?”这是魏仁武真没有料到的。 “是的,就这样送回来,而且指定要送给成都博物馆。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佩服死那个商人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他这么爱国的人。”岳鸣说到这里,眼睛里满是憧憬。 “我也没见过,这就有点意思了。”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若有所思。 “怎么了?”岳鸣知道魏仁武一定想到些什么,便好奇一问。 魏仁武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想见见这位爱国人士。” “我也想见见,正好,他这次也会来。” “那‘白马盗’呢?他这次又给成都博物馆什么样的威胁?” “据那个馆长的电子邮件写着,‘白马盗’给他们递了张纸条,写着传国玉玺一到成都博物馆,第二天晚上他就带走,吓得馆长当时接到纸条,就来委托我们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成都博物馆?”魏仁武突然站了起来。 “什么?”岳鸣还在云里雾里。 “你肯定已经答应了馆长了。” “你就这么肯定?”岳鸣也站了起来,质问魏仁武。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肯定觉得我一定会接这个案子,所以就先行接下,等到我叫你去答应的时候,就跳出来得意地跟我说,你已经接下了。” 岳鸣双颊通红:“哎呀,居然被你识破了,实在玩不过你。” “想玩过我,你还得修炼几辈子。”魏仁武拍了拍屁股上灰尘,就准备出发,“我们是现在出发吗?” “当然,馆长今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馆内恭候我们。”岳鸣便先行带路。 魏仁武跟在岳鸣的背后,说着:“你应该开了车的吧?我可不想走路,今天一直在走路,脚都快走断了。” “你啊,腿才刚恢复,就应该多走走,不然会锈掉的。”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望江楼公园”。 岳鸣开着蓝色“玛莎拉蒂”,载着魏仁武来到了成都博物馆,而成都博物馆的馆长已经早早地在门口迎接。 魏仁武在车里,就透过车窗看见了那位馆长,大腹便便,而馆长的“地中海”发现显得十分的亮眼。 魏仁武一看这位馆长的身形就知道馆长之位果然是个闲差,所以才把他自己养成了这样。 馆长亲自为魏仁武开车门,魏仁武一下车,馆长便笑脸相迎:“想必是魏先生吧。” “正是在下,您又怎么称呼啊?” “我是成都博物馆的馆长,我叫周金。”周金十分有礼貌,对魏仁武也十分地恭敬。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微微一笑:“那么,周馆长,请问传国玉玺在哪里?” “传国玉玺还没送达,要明天才会被购回传国玉玺的先生给送过来。” 魏仁武转身对才刚刚下车的岳鸣说:“小岳啊,我们好像来早了一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周金一听魏仁武竟然要回去了,着急了起来:“魏仁武既然来了,先别忙着回去,不如进馆里商量商量。” 魏仁武白了周金一眼:“有什么好聊的?不就是‘白马盗’要来偷玉玺吗?如果打听过‘白马盗’和我,你就应该知道,‘白马盗’是我的一个手下败将,我一个人就能把他搞定,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 说着,魏仁武便又准备开车门上车。 周金推住车门,急忙解释:“魏先生,真的先别急,我还想晚上能好好地款待一下您,我仰慕先生已久,就请魏先生能赏这个脸。” 一听到周金要款待自己,魏仁武便立马放弃了回家,能有白吃白喝的机会,魏仁武从来都不会放弃。 “既然如此,我就给周馆长一个面子。”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 “你怎么来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三、冤家路窄 魏仁武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靓影从成都博物馆的大门走出,魏仁武一时尴尬无比,竟然是林星辰。 让魏仁武更尴尬的是,林星辰的脸色极度难看,感觉她看到魏仁武,就像是看到了一坨屎,那种毫不掩饰地厌恶感,就连岳鸣和周金都察觉到了。 魏仁武一看到林星辰,便明白周金不但邀请了自己,还报了警。 魏仁武正面遇上了林星辰,虽然很尴尬,但是他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能回避林星辰,所以他挺起胸膛,死撑面子地大吼:“周馆长请我来,这是我的工作,我为什么不能来?” 林星辰走进魏仁武三人,狠狠瞪了一眼魏仁武,又转头把气洒向周金:“周馆长,我们警方的职责就是保护公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既然你已经报了警,为什么你还要请私家侦探?” 周金有些紧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他还没有回答的时候,他便又听到魏仁武在说:“周馆长,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请了我,‘白马盗’就肯定盗不了传国玉玺,为什么还要报警?你难道不知道我和警察不对付吗?” “这…这…我…我…”周金也算看出来两人是有矛盾的,这肯定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请来警察和魏仁武,给自己多加两把“锁”,就不怕“白马盗”,结果却发现情况变得糟糕起来,更糟糕的是,他们把矛头又对准了自己。 周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二人,便眼神求助起岳鸣。 岳鸣与林星辰和魏仁武之间的关系,虽然周金不太清楚,但是岳鸣自己还是很清楚的,所以这个尴尬还是要岳鸣来解除。 岳鸣赶紧先跟魏仁武解释:“知道有贼,首先肯定是要跟警察报备的,程序总归是要走一走的,林队长会来,也不稀奇。” “好,程序是应该走,我想程序现在应该也走完了吧。”魏仁武又转过头来对岳鸣说,“小岳,你告诉那些警察,他们可以回去了,这里用不上他们。” 岳鸣十分尴尬地看了一眼林星辰,魏仁武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赶林星辰走,他也不需要向林星辰转达,林星辰就在旁边,她耳朵不聋,完全听得见。 “小岳,你告诉那些私家侦探,特别是那些不讲规矩的私家侦探,抓贼的事情是警察做的,他们最好安守自己的本分,不要没事就自己给自己当起了警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什么事情都想搀和搀和。”林星辰的语言一向毒舌,这一次说得同样厉害,魏仁武听得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岳鸣也不需要告诉魏仁武什么,魏仁武也听得很清楚,从魏仁武的表情就能得知,现在岳鸣又等着魏仁武来回答。 魏仁武哪里是受得了冷嘲热讽的人,他立马便反攻:“是啊,私家侦探为什么经常要扮演警察的角色呢?小岳,你就是私家侦探,你应该很清楚原因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那些警察无能,如果警察有能力,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能力,公众为什么要请私家侦探?私家侦探那么贵,警察还是免费义务帮助人民,人民又不是钱多得花不完的傻子,你说是不是啊,周馆长?” “怎么又到我这儿了?”周金好不容易不用夹到两人中间,结果又让魏仁武给带了回来。 “呵呵。”林星辰冷笑一声反击,“警察再没有能力,也不会为达目的,不惜伤害无辜的人,因为警察就是这么守规矩,不像有些侦探,仅仅是为了破案,就可以让十几个人为了他的计划而受伤,真是无耻至极。” “林队长,不是十几个人,是八个人。”岳鸣小声地提醒林星辰。 “八个人,或者是十几个人,又有什么区别?性质难道不是一样的恶劣?”林星辰可没有觉得她的口误有什么好羞耻的,还需要小声一点,她不但没有小声,还大吼出来,正义凛然。 岳鸣立马闭了嘴,他觉得自己没能劝住林星辰,反而给林星辰火上浇油。 “小岳啊。”魏仁武拍了拍岳鸣的左肩膀,“有些人只会看表面,好像伤了几个人,就只是伤了那几个人,这些人就是看不到,因为伤了这几个人,却挽救了千千万万人的性命,这难道不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吗?就只因为伤了几个人,而小题大做,恐怕也只有女人才会这么想。” 岳鸣很尴尬,他想点点头,因为魏仁武说得也确实有道理,用最小的牺牲去换更大的胜利,听起来会有那么一丝丝残酷,但事实上效果却是显著的,历史上有多少次用小牺牲换大胜利的战争,而且做出这种计划的人,无疑不是被后世歌功颂德的人物。 可是,岳鸣却没有点头同意,因为他怕林星辰不高兴。 林星辰也伸手拍了拍岳鸣的右肩膀:“小岳啊,千万不要被一些奇怪的逻辑所迷惑,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伤人还能伟大的,《三国演义》看过吗?刘备在带着无数百姓被曹操追杀的时候,他的部下劝他放弃百姓,能更快地逃脱曹操的追杀,他都没有答应,这才是该称道的伟大。伤人就是伤人,无论目的出于什么,就算是要为了抓那些穷凶极恶的杀手。而为了抓那些杀手,便干出伤人的事情,那和杀手又有什么区别呢?真正的正义,还是有正义的规矩的。” 林星辰都开始举例说明了,听完林星辰的一席话,岳鸣也想要点头同意,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其实岳鸣觉得两个人都说得不错,而岳鸣知道,两人一直在说有关“死神”的案子(详见《奇侦异案》),这也是两人闹翻的重点,终归还是理念不一样的原因,其实两人都没有错。 “小岳啊,区别就在于一个是杀手,一个是抓杀手的英雄,这完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嘛。”魏仁武又拉着岳鸣解释了一遍。 在“死神”的案子后,林星辰一直没有和魏仁武说过一句话,这一次偶然的撞见,虽然两人没有什么正面的对话,都像是在和岳鸣的对话,但实际上,两人就是在争论“死神”的案子,这一次他们俩第一次争论这件事,借此机会,岳鸣也希望两人能把话说开,让两人的关系能缓和一下,但是结果好像不太理想。 林星辰怒眼瞪着魏仁武,本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现在好像“水”已经被怒火烧干,而且怒火也已经似乎要从两只眼睛中喷出。 魏仁武也不甘示弱,他也死盯着林星辰,一时气氛十分凝重,两人随时都有干起来的可能。 这个时候,岳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就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队长,我们那边工作结束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壮男和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眼镜男从博物馆大门走出,他们一出门就在呼唤林星辰。 岳鸣远远望去,发现博物馆走出来的两人,正是林星辰所带领的重案第二支队的警员,壮男是雷龙,而眼镜男是肖伟。 岳鸣看到他们两个人,就感觉自己得救了,远远便喊着:“雷警官,肖警官,好久不见啊!” 两人没有回答岳鸣,他们当然听见了岳鸣的声音,但是他们更看见了魏仁武,而且也看到了林星辰正在和魏仁武对峙。 两人朝岳鸣他们走了过来,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这种情形该怎么处理,他们更是忘了岳鸣还跟他们打了招呼的。 两人这段路走了很久,才走到林星辰的身边,雷龙把肖伟推到前面,肖伟没有办法,只好在林星辰的耳边再重复了一次刚刚的话:“队…队长,那…那个调查,已经做完了,现…现在我们怎么办?请…请指示。” 肖伟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魏仁武,都不能正眼瞧他,他怕多看一眼,林星辰会以为肖伟站在了魏仁武那一边,林星辰向来就是这样偏激的人。 “既然工作已经做完了,咱们就先回厅里去。”虽然,林星辰在对肖伟说话,可是他的眼睛却还看着魏仁武。 “林队长,要走了吗?一起吃个晚饭,再走也不迟啊。”周金还试着留林星辰吃晚饭,但事实上他只是客套而已,并不是真心实意,因为留下林星辰,那这个晚饭,谁也不能安宁的。 “晚饭就不必了,我们的工作挺忙的,况且我也不喜欢和那些闲杂人等吃饭。”林星辰大手一挥,便领着雷龙和肖伟离开。 周金这才松下一口气,如果林星辰真的要留下来吃饭,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顺水推舟,望着林星辰的背影喊着:“林队长慢走,那我就不留您了。” 岳鸣看了看魏仁武,林星辰明明都已经走了,魏仁武却还保持着刚刚怒瞪林星辰的姿势。 “喂,魏先生,她已经走了。”岳鸣拍了拍魏仁武的肩膀,提醒他。 “我知道。”魏仁武的下巴微微点了一下。 四、分手 魏仁武其实心里挺后悔的,因为他一直在和林星辰对着干,在和林星辰说那些难听的话的时候,他满脑子其实都在想,跟林星辰道个歉吧,他也知道,如果他跟林星辰能好好道个歉的话,林星辰也一定会原谅他的额,两人终究会和好如初。 可是,魏仁武却做不到,不,应该说魏仁武不能这么做,必须让林星辰离他远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林星辰能够讨厌自己,而现在,林星辰已经讨厌魏仁武到了极点。 这一点来讲,魏仁武做得非常好,这是魏仁武第一次把事情做这么好后,心里却高兴不起来,魏仁武很伤心,要让一个自己爱的人来讨厌自己,任谁都会很伤心,但是魏仁武有苦有泪只能往心里咽,他不能让面前的岳鸣和周金看出来。 在晚饭期间,魏仁武边吃饭,边喝酒,还边和周金谈笑风生,努力不让自己再去想林星辰。 岳鸣在一旁默默地吃饭,却没有插上一句嘴,因为他觉得魏仁武今晚有些反常,的确魏仁武平时是爱吃爱喝爱聊,但是他很少对一个第一次认识的人如此客气的,这第一次认识的人就是周金,所以岳鸣觉得魏仁武很反常。 别人不了解魏仁武,包括林星辰都不算了解魏仁武,但是岳鸣却看得清魏仁武,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他知道魏仁武是故意这样逃避林星辰的,但是他不能说出口,因为魏仁武既然这么做,就是有他的道理的,他的道理一般都很重要,所以岳鸣不能拆穿魏仁武,他也要假装被魏仁武给瞒了过去。 “对了,魏先生,你和林队长到底怎么了?”周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在周金问了这一句后,魏仁武的笑容僵住了,岳鸣埋头吃饭的头也埋得更低了。 周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仁武确实不想提林星辰,但是既然周金提起了,作为老练的魏仁武,不可能不继续装下去,所以他狠狠地说:“周馆长难道看不出来?我和她有过节吗?” 周金微微一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之前,我确实不知道,外界消息都说魏先生是四川省公安厅重案第二支队的刑侦顾问,而林队长是重案第二支队的队长,我以为你们俩关系会不错,所以我才报得警,指名要林队长参与案子,如果早知道魏先生和林队长有过节的话,我铁定不会找她的。”周金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现在魏仁武在他的面前,他立马向着魏仁武,万一在他面前的是林星辰,而不是魏仁武,很难说他又不会向着林星辰。 “这说明周馆长的消息不够灵通啊,如果周馆长的消息灵通一点,那就应该知道我已经上了公安厅的黑名单,我现在自立门户了。”魏仁武又把头转到埋头吃饭的岳鸣这边,“老板,对吧?” 岳鸣继续埋头吃饭,不置可否。 “可是,明明合作得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周金很不能理解。 “无论多坚固的情侣都有分手的时候,更何况我和重案第二支队也不是那么坚固。”魏仁武的言语中有些调侃的意味,但在岳鸣听来,却有一丝苦涩。 “万事终归有一个原因吧。”不识相的周金一直在追问。 “那周馆长,我问你,情侣之间的分手,原因都是些什么?”魏仁武反问。 “情侣之间的分手,原因只能是一方厌倦了另一方,如果还有其他的原因的话,那这些其他原因一定是借口。”周金年龄也不小了,至少四旬有余,从年轻到年中,除了自己的妻子外,大大小小也谈过不少朋友,就算没有谈朋友,也见过不少朋友,什么样的爱情没有见过,所以他一语便说中了情侣分手的核心问题。 “周馆长说得很对,情侣分手,无一不是因为厌倦,所以我和重案第二支队的‘分手’,便是重案第二支队厌倦了我。”说到这里,魏仁武猛灌了一口茅台酒。 也许是酒精上脑,魏仁武的怨气也跟着上来了,魏仁武越说越气愤:“周馆长,你说他们混不混蛋,该不该死,把我魏仁武用完了,就一脚踢开,这和陈世美有什么区别?” “他们混蛋,他们该死。”周金一直在奉承魏仁武,魏仁武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 “哈哈哈哈……”魏仁武哈哈大笑地拍了拍周金的肩膀,“周馆长说这些话,就不怕重案第二支队的人听见,得罪他们吗?” 周金拍拍自己的胸膛:“我不怕,就算他们在我面前,我也要说,怎么?本来就是他们的错,难道还怕我说吗?” 魏仁武的笑声更大了,他真想抱一抱周金,虽然魏仁武知道周金只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但是他就是这么享受,马屁永远是动听的,比贝多芬的钢琴曲都还要动听。 “那好,周馆长都这样说了,那么周馆长明天能否告诉林星辰,这里有我魏仁武就足够了,让她明天就带着他的队伍滚蛋。”魏仁武顺着周金的话,给周金出了一道大大的难题。 “这个嘛……”周金本来只是想讨好魏仁武,他可并没有真的想要得罪林星辰,再怎么说林星辰也是个警察,而且是个位阶很高的警察,得罪这样的警察,以后都很难有好果子吃的。 “怎么?周馆长很为难吗?”魏仁武逮住周金的尴尬就不放手。 “是这样的,魏先生,毕竟他们是警察,既然我已经报了警,也就是立了案,在立案后,警察都会按他们的职责去办事,我一个小老百姓就很难再赶得动他们了。”周金果然是圆滑的老狐狸,他很巧妙地便转移魏仁武给的这个矛盾。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又大笑了起来,“瞧把周馆长给紧张的,我也就是开个玩笑,我们这些小百姓怎么可能赶得动那些官爷啊,得罪他们,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吗?周馆长不必往心里去,这就是个玩笑。” 魏仁武当然也不愿意真的赶走林星辰的,虽然他表面上还是要和林星辰不和,但是逮住这种能和林星辰相处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毕竟他是真心想和林星辰多待一会儿,无论林星辰有多恨自己。 “那魏先生准备如何对付‘白马盗’呢?”周金和魏仁武侃侃而谈许久,终于开始把魏仁武带入正题了。 “你难道看到了我有准备吗?”魏仁武一句话把周金给哽住了。 “这个,我的意思是,魏仁武想用什么办法来对付‘白马盗’呢?”周金又换了一种说法。 “这个就不是周馆长瞎操心的事情了,对付‘白马盗’,我是专业的,我自然会处理。”魏仁武灌了一口酒,脸上有些不悦,他可最讨厌别人来问他的计划,他总是喜欢玩一个神秘,或者卖个关子,这让他有成就感。 “魏先生,你是知道的,毕竟我是成都博物馆的馆长,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将要在我馆落脚的传国玉玺,所以我应该知道知道您的计划。”周金这一次说得很严肃,没有去迎合魏仁武,他是在向魏仁武宣誓自己的主权,在一些重要的问题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权利得到知情权。 气氛既然变得如此严肃,魏仁武也放下了酒杯,郑重其事地跟周金说:“周馆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魏仁武从来不管别人的什么义务和责任,我既然接受了委托,那一切都必须按我的安排来做,如果周馆长对我的安排有意见或者一丝建议,那对不起,委托作废。” 说完,魏仁武竟然站了起来,呼唤还在吃饭的岳鸣:“小岳,我们该走了。” 岳鸣一脸茫然,他完全没有明白情况,刚刚魏仁武还在和周金谈笑风生,怎么转眼间,魏仁武就说要走人了? 周金立马着急起来,他赶紧劝住魏仁武:“魏先生,别这样,我一切听你的还不行吗?您就坐下来,刚刚我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了,您就当是我放了一个屁,把您的熏到了。” 周金和魏仁武相处,处于一个极为弱势的位置,他怎么可能在魏仁武这里讨到便宜,他这种试探,对于魏仁武来讲,简直多此一举,魏仁武用一个简单的以退为进,就逼得周金无可奈何。 魏仁武听完周金的劝解,才满意地又坐了下来,也才重新拿起酒杯。 周金在被魏仁武堵了这一嘴之后,便突然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和魏仁武交流了,因为他觉得魏仁武的脾气实在太难以捉摸,又不知道会哪一句话再一次得罪魏仁武,所以他也就喝起闷酒来。 “周馆长,别光顾着自己喝啊,来碰一杯。”魏仁武提起了自己的酒杯。 周金陪笑着和魏仁武碰了下酒杯,两人重新喝了一杯酒。 “周馆长,那传国玉玺到底什么时候到呢?”周金找不到话题了,魏仁武便帮周金找了一个周金知道的话题。 五、试探 周金听到魏仁武问的这一个问题,不禁愣了一下,才回答:“魏先生,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那位爱国富商要明天才会把传国玉玺带过来的。”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又一次大笑了起来,“周馆长,你居然觉得自己瞒得住我。” 魏仁武看了一眼岳鸣:“周馆长要瞒住他或者重案第二支队那些笨蛋,想瞒住我,周馆长真的是太天真了一点。” 岳鸣抬起头,看了一眼魏仁武,又看了一眼周金,完全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意思。 “魏先生的意思,我真的不太懂,我到底瞒了你什么?”周金依然装傻充愣。 “周馆长就真的不肯坦诚相待吗?”魏仁武又开始逼迫周金,让周金左右为难。 没有办法,周金实在无法去得罪魏仁武,他轻叹一口气,只好承认:“魏先生是怎样看出来的?” “周馆长太轻视我的眼力了,而且周馆长实在不太会撒谎。”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微微一笑。 “魏先生说说看,我以后也好注意一点。” “当我一下车,问周馆长传国玉玺的时候,周馆长的眼睛先向下瞟了一下,再回答我的,而这就是周馆长在撒谎时候的一种表现,为了确认周馆长撒谎的时候,就是这种表现,我刚刚试探了周馆长几次,周馆长每一次拍我马屁,眼睛都会向下先瞟一下。” 周金的脸顿时便红了,他原本以为他自己的马屁拍得魏仁武很受用,他一向对自己马屁功底很自信,他也擅长这个,可是没想到,对于魏仁武来说,这些马屁都是魏仁武对他的试探,那么他的马屁根本全部都拍空了。 魏仁武接着说:“我想,传国玉玺现在已经在成都了吧。” 周金这个时候想说实话了,但是他只想告诉魏仁武一个人,所以他看了一眼岳鸣。 魏仁武明白周金的意思,为了让周金放心,所以说:“周馆长但讲无妨,小岳是我的助手,他跟了我很久,值得信任。” 魏仁武既然都这样说了,周金就算觉得岳鸣在场有些不妥,他也只能遵从魏仁武的意思,因为魏仁武实在是太强势了。 “不瞒魏先生,玉玺和带回玉玺的富商王子聪,都已经在成都了,我不敢说真话,是因为怕‘白马盗’听见,魏先生也知道,‘白马盗’号称国际第一大盗,而且易容术出神入化,他可以伪装成任何人,所以我必须小心谨慎,瞒住所有人。”周金终于说出了实情。 魏仁武突然靠近周金的耳边低语:“周馆长,那‘白马盗’可不可能伪装成我呢?比如,我就是‘白马盗’。” 魏仁武这一低语,可吓得周金够呛的,周金的面色变得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谁又知道这个魏仁武是不是真的魏仁武呢?毕竟周金是第一次见魏仁武,谁又知道魏仁武是怎样的,万一“白马盗”就是这样的人呢? 魏仁武这一次不禁大笑了起来,甚至笑得肚子都疼了,疼得他不得不捧着肚子,他把头转向岳鸣这边,忍住笑出来的眼泪:“小…小岳,你…你告诉他……哈哈哈…我…是不是……白马……盗……” 岳鸣却没有笑,他放下碗筷,回答:“你不肯是‘白马盗’。”周金是第一次见魏仁武,但岳鸣可不是第一次见魏仁武,他肯定非常的清楚。 “为什么呢?”周金不能理解岳鸣为什么能够如此确认。 岳鸣回答:“因为我基本上都和魏先生一直在一起,所以魏先生不可能是‘白马盗’。” “那,万一你是‘白马盗’呢?”周金开始怀疑起岳鸣来。 “他也不可能是‘白马盗’。”魏仁武终于收起了笑意。 “魏先生,这又是为什么呢?”周金又问魏仁武。 魏仁武回答:“因为我基本上都和小岳在一起,所以我知道,小岳也不可能是‘白马盗’。” 魏仁武的话,让周金能够安心,因为他如果不相信魏仁武,那么他自己也没有能力赶走“白马盗”,无论眼前的魏仁武是真是假,他也只能鼓足勇气全盘接受。 魏仁武为了让周金能够更加放心,还补充了一句:“而且,‘白马盗’也不敢伪装成我,‘白马盗’在伪装成别人前,有一个习惯,他得先把他要伪装的那个人绑架之后,才进行伪装,这样才能确保那个人不会突然出现揭穿他的伪装。” 周金点点头,这下他才完全能够放心。 “另外,周馆长隐藏传国玉玺的行踪,也是多虑了。”魏仁武从兜里抽出一支“蓝娇”香烟来点燃。 “此话怎讲?”周金千想万想才觉得藏住传国玉玺的行踪才是最正确的办法,可是魏仁武现在却告诉周金,他做了一件无用功,让周金的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魏仁武深吐一个烟圈,才回答:“因为‘白马盗’说了的,要传国玉玺到了成都博物馆后的第二天,他才会带走玉玺,这就说明传国玉玺无论现在在哪里,都是安全的。” “但这毕竟是‘白马盗’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他真正下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周金并不能放心。 “这一点,周馆长可以完全放心,‘白马盗’是名偷,所谓盗亦有道,‘白马盗’能够一直保持这种名偷的名声,也正因为他讲原则,而且说到做到,他如果说了要在传国玉玺到达博物馆的第二天晚上取走传国玉玺,那么他就一定会在那个时候来偷传国玉玺,不然他还给你留什么字条来打草惊蛇?他直接暗地里偷走传国玉玺,不是更省事吗?”魏仁武的话,十分有道理,如果“白马盗”不讲原则,提前要偷传国玉玺,他根本不用留下纸条,让周金去做万全的准备,国际第一大盗之名,本来就是因为他能在告知你,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取走他想要的东西,这才称得上传奇大盗。 周金仔细思考了一下,又点点头:“魏先生说得也是,我的确是多虑了。” “那么,是不是该让我见见当事人了?”魏仁武放下酒杯,就好像随时都可以出发似的。 周金犹豫了一下,才说:“那我得先去打个电话,跟带着传国玉玺的王先生,说一说这个事,毕竟我不是王先生,我不能替王先生做决定,如果王先生同意的话,我就安排魏先生和王先生见一面。” “就在今晚见面。”魏仁武补充了这一句。 “好,如果王先生同意,就在今晚见面。”说完,周金就先走出了饭店的包间。 在周金离开后,魏仁武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岳鸣的旁边。 岳鸣一脸茫然:“魏先生,你要干什么?” 魏仁武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岳鸣的身边,对岳鸣说:“待会儿,周馆长会走进来带我去见传国玉玺的主人,你就不跟我去了,我要你去做另一件事。” “什么事情啊?很重要吗?”岳鸣可不想替魏仁武去办什么不重要的事情,眼见就快见到传国玉玺了,岳鸣怎么不想错过。 “当然很重要了。”魏仁武郑重其事地说,“这可是有关保护传国玉玺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而且必须你去完成。”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岳鸣才不会轻易答应魏仁武,就算魏仁武把事情说得十分严重,魏仁武经常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说得这么严重,岳鸣早就学乖了,他必须先听一听是什么事情,他才会答应魏仁武。 魏仁武顿了顿,抚摸着八字胡:“我要你去向林星辰示好,让她能够安心跟我合作。” “我的妈呀!你居然能够向林队长服软,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岳鸣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魏仁武还是第一次向别人服软。 “谁说我要服软了?”魏仁武立马便不承认了。 “不是你刚刚说的,让我去向林队长示好吗?”岳鸣重新提醒魏仁武自己说过的话。 “我是让你去示好,又不是我去示好,我可不能服软,所以这个事情,只能你去做。” “可是,你为什么要想让我去跟林队长示好呢?难道你想道歉,又不好意思?”岳鸣一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不,我才不道歉,我只是为了任务。要想林星辰放弃‘白马盗’的案子是不可能的,要想让我放弃也不可能,所以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放弃,那么就只有合作了。” “说得也是,毕竟林队长他们人多,对于保护传国玉玺,也能为我们提供许多帮助。”岳鸣点头同意。 “不。”魏仁武摇摇头,“我只是怕他们妨碍到我而已。” 岳鸣瘪瘪嘴,不知该作何评价。 “就这么定了?”魏仁武让岳鸣答应自己。 岳鸣无奈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周金从门外回来了。 “周馆长,怎么样?他愿意见我吗?”周金才刚走进门,魏仁武便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当然,王先生早就想和魏先生见见面了。”周金微笑着回答。 六、王子聪 晚饭过后,岳鸣先行离去,而魏仁武和周金来到了“锦江宾馆”。 那个传说中的王先生会下榻“锦江宾馆”,魏仁武并不稀奇,毕竟“锦江宾馆”是成都的一个标准,许多有名望的人,到了成都,必然优先选择“锦江宾馆”。 周金带魏仁武来到了王先生所住的房间。 周金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 一个约莫四十岁,穿着黑色碎花睡衣,梳着大背头的男人,站在了魏仁武的面前。 “周馆长,想必这位就是魏先生了吧。”这个男人看了看魏仁武,便问了周金这一句。 “周馆长,想必这位便是王先生了吧?”魏仁武也效仿着这个男人,转头对周金说。 周金指了指魏仁武,说:“这位是鼎鼎大名的魏仁武先生,是受我之邀,来保护传国玉玺的。” 周金又指了指那个男人,向魏仁武介绍:“这位是王子聪先生,就是王先生花了巨资在美国拍下传国玉玺,并将他带回自己的祖国,献给祖国。”周金介绍王子聪的时候,眼神里都是敬意。 “幸会,幸会。”魏仁武率先伸手示好。 “久仰,久仰。”王子聪也和友好地和魏仁武握手。 “我们到屋里去谈吧。”周金催促两人进屋。 王子聪所住的房间是一总统套房,而魏仁武和周金、王子聪就坐在总统套房客厅的沙发上交谈。 魏仁武率先说:“王老板真是胆大啊,带着如此贵重的宝物回国,竟然没有准备保镖,这勇气,着实让我佩服啊,也挺让我意外的。” 王子聪微笑回答:“魏先生有所不知,正是因为传国玉玺太贵重了,我才没有带保镖的。”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看来王老板是个聪明人啊。” “王先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没有听懂呢?”周金一头雾水。 王子聪微笑不语,魏仁武解释说:“王老板是身份显赫的人,这一点不假,他有钱,但是不代表他出名,他在国外购买了传国玉玺的时候,拍卖大会也隐藏了王老板的身份,如果王老板这个时候雇佣大量的保镖的话,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明自己身上有价值连城的东西。” 周金这才听明白。 王子聪又补充了一句:“另外,传国玉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如果请了保镖,也难保那些保镖不会动邪念头,我总不可能再请保镖来防着保镖吧,所以我干脆一个人带着传国玉玺,只有我不是晚上到处乱跑,我觉得传国玉玺放在我这里就很安全。” “那么,王老板,我想说的是,既然我都来了这里,我也不想白跑一趟,能让我见见传国玉玺吗?”魏仁武很快就直奔主题,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只要不是喝酒畅聊,他都喜欢捡重点来讲。 “这……”王子聪有些为难,毕竟魏仁武才是第一次见面,他千辛万苦,东防西防才带回传国玉玺,现在魏仁武却要求王子聪把传国玉玺给拿出来,这叫王子聪如何不犹豫。 “我知道王老板很为难,但是既然你们要我保护传国玉玺,再怎么,也得让我看看吧。”魏仁武的要求其实也不算过分,如果是外人想要看看传国玉玺,那这要求算过分,但是魏仁武提出来,那就不能算过分,因为魏仁武与传国玉玺的保护计划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虽然王子聪难以割舍,他还是咬咬牙,一拍沙发说:“好吧,既然我和周馆长聘请了魏先生,那么我就必须要信任魏先生。” 王子聪站了起来:“魏先生稍等片刻。”说完,王子聪便走进了客房。 在王子聪走进客房的时候,魏仁武小声对周金低语:“这位王老板就比你识时务多了,不像你还傻乎乎地来试探我。” 周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没过多久,王子聪从客房出来了,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像盒子一样的正方体,正方体被一堆红色锦布给包裹着。 王子聪小心翼翼地把正方体递到魏仁武的手里。 魏仁武双手紧紧捏住正方体,也同样的小心翼翼。 “这就是历代皇帝争夺的传国玉玺?”视财富为粪土的魏仁武,也不禁要发出一声感叹。 王子聪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周金吞了吞口水,他也没有见过传国玉玺,没想到现在却要和魏仁武一起一饱眼福了,宛如做梦一般。 魏仁武看了看周金和王子聪,严肃地说:“我要打开了哟!” 周金和王子聪点点头,虽然王子聪不是第一次见传国玉玺了,但是现在又将剪刀传国玉玺,他还是会既激动又紧张。 魏仁武用左手枕住正方体的底部,而右手放在正方体的顶部,打开顶部红色锦布缠绕成的活节。 红色锦布落下,在灯光照耀下,一件闪闪发光的玉玺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周金甚至激动地流下两行泪,并哽咽着说:“魏…魏先生,如此瑰宝,千万不能落入‘白马盗’这样的小偷之手。” 魏仁武和王子聪还算比较淡定的,尤其是魏仁武,他仔细端详这传国玉玺。 古有记载:“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在魏仁武看来,真是一分不差,而传国玉玺一角有破损,而破损的地方,则用黄金补好,这也印证了另一个故事。 在西汉末年,王莽篡权,那个时候的皇帝刘婴还很小,他把传国玉玺藏在长乐宫太后处,王莽就派他的堂弟王舜去取,太后怒用玉玺砸王舜,没有砸到,玉玺掉在地上破损一角,后来王莽才用黄金补角。 魏仁武还在玉玺右侧发现还刻着“天命石氏”。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在南北朝时期,后赵石勒灭掉前赵,得到了玉玺,就别出心裁在右侧加刻的“天命石氏”。 所有细节都能一一对对上,至少在魏仁武看来,他手中的传国玉玺绝对是真货。 “魏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玉玺?”王子聪向魏仁武提出这个问题,他觉得传国玉玺现在已经在魏仁武的手里,魏仁武就应该讲讲他的计划了。 “我的打算吗?”魏仁武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周金和王子聪都在等着魏仁武的答案。 “我打算把传国玉玺带在身上。”魏仁武此话一出,周金和王子聪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王子聪,他怎么舍得传国玉玺离开他半米,他能把玉玺拿出来,放在魏仁武的手上,就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更何况是让魏仁武带走。 王子聪的脸色立马有些不太好看,他狠狠地说:“魏先生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魏仁武当然知道王子聪不会太愿意,他必须给王子聪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他先反问王子聪:“王老板觉得,为什么‘白马盗’要来偷传国玉玺,就一定要请我来做安保呢?” 王子聪和周金都没有说话,他们仿佛有些明白魏仁武想说些什么。 魏仁武先为自己点燃了根“蓝娇”香烟,才继续解释:“那是因为只有我能够对付‘白马盗’。大家或许没有见过‘白马盗’的真面目,当然我也没有见过,但是‘白马盗’是干什么的,大家都知道,他干得怎么样?大家也都知道,只要‘白马盗’想要的东西,他就从来没有失手过。但是,‘白马盗’上一次在北京却失手了,因为当时是我做的安保,所以‘白马盗’失手了,这也就是你们请我的原因,只有我能对付‘白马盗’。” 王子聪和周金都依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眼神却已经同意了魏仁武的说法。 魏仁武又用红色锦布将传国玉玺包裹完毕,才说:“王老板,传国玉玺放在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这一点你才真的应该放心。” “那我怎么才能保证你不会对玉玺动私心呢?”王子聪当然不会因为魏仁武的三言两语就放心的,因为他要交给魏仁武的东西乃是世界少有的珍宝。 “你不能保证。”魏仁武嘴里叼着香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回答王子聪。 “那你又能不能保证呢?” 魏仁武用右手掐灭香烟:“如果说非要我保证的话,那么我只能拿我的名誉来做保证了。” “魏先生说用名誉保证,未免也太儿戏了吧。”周金这时插了一句嘴。 魏仁武怒盯了周金一眼:“在我自己看来,传国玉玺不比我的名誉更重要,传国玉玺顶多值两钱,而我魏仁武的名誉则是无价之宝。” 周金不敢再插嘴了,他看到魏仁武的眼神,知道魏仁武又生气了。 “我相信魏先生。”王子聪突然就信任起魏仁武了,“毕竟魏先生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王子聪这个态度的转变,让魏仁武十分的满意,他和王子聪又一次握手,魏仁武微笑着说:“王老板放心,待赶走‘白马盗’后,传国玉玺将原样坐落在成都博物馆。” 七、合作 晚饭过后,魏仁武随周金走了,岳鸣现在单独一人行动。 他现在要去找林星辰,完成魏仁武交待给他的任务。 岳鸣并不知道现在林星辰是在四川省公安厅她自己的办公室,还是回到了“银通苑”的家里了。 岳鸣不敢打电话问林星辰现在在哪里,因为今天魏仁武和林星辰正面怼过,而岳鸣是魏仁武的人,林星辰难免不会迁怒于岳鸣。 岳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林星辰的家里找林星辰,哪怕林星辰没有在家也没有关系,因为她总会回家的,大不了岳鸣多等等吧,这样也显得出他是带着诚意来的。 岳鸣驾驶着蓝色“玛莎拉蒂”来到“银通苑”。 在将“玛莎拉蒂”开进“银通苑”后,准备停车的时候,岳鸣能确认林星辰已经回到家里了。 因为岳鸣在停车场看到了林星辰的“捷达”警车,所以岳鸣能确认林星辰已经回家。 这倒是给岳鸣节省了不少事情。 7幢2单元703号房间。 这是林星辰的居室,岳鸣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是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和魏仁武一起的,那个时候林星辰被人给绑架了(详见《奇侦异案》)。 岳鸣透过门外的“猫眼”,能看到屋内有灯光,那就更能证明林星辰在家了。 岳鸣刚准备敲门,又犹豫了,他这么突兀地来林星辰的家,会不会太冒失了点? 岳鸣立马又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又不是他喜欢林星辰,别搞得像他想追林星辰似的。 突兀就突兀,反正大不了岳鸣和魏仁武一起被林星辰给讨厌,岳鸣可没有魏仁武那么在意,虽然魏仁武表面上好像不在意似的。 咚咚咚! 岳鸣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敲响了房门。 “是谁?”房门后面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声音。 深更半夜,有人敲一个单身女人家的房门,女人肯定得问清楚是谁,才会开门的。 “林队长,是我,小岳啊。”岳鸣大声地回答。 “猫眼”黑了一下,岳鸣知道是林星辰在透过“猫眼”看了自己。 门后又传来林星辰的声音:“等我一下。” “好。” 过了良久,房门才打开,林星辰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站在岳鸣的面前。 林星辰这打扮,真是惊艳到岳鸣了,平时的林星辰都是一身干练装扮,不能说不好看,只能说英气十足,而现在的林星辰的打扮,完全退下了英气,换上的是女人该有的妩媚,极具女人味。 “怎么了?”岳鸣看得有点呆,林星辰不禁问了一句。 听到林星辰一问,岳鸣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可是带着正事来的,他红着脸回答:“没…没什么?”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林星辰对岳鸣和对魏仁武可不一样,她的语气就和蔼多了。 “我……”岳鸣正要说明来意,但是想起来,怕隔墙有耳,便左顾右盼了一下,“林队长,我能不能进去说?” 林星辰也觉得站在门外说话,是不太妥当,便点点头,招呼岳鸣进屋。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岳鸣表明来意:“林队长,我这次晚上来拜访你,是希望林队长明天能够冰释前嫌跟我们合作。” 林星辰听了岳鸣的话,并不意外,她沉稳地回答:“和你合作,没问题。和魏仁武合作,有问题。” “哎!”岳鸣轻叹一声,“林队长,你还记恨魏先生啊!” “我能不恨他吗?今天你也瞧见他那个样子了,本来就是他的错,他还能说成我的错,你叫我如何能原谅他?”一说到魏仁武,林星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林队长不要激动。”岳鸣感觉林星辰的情绪波动很大,岳鸣得先平复林星辰的情绪,才能跟林星辰继续谈下去,不然就林星辰对魏仁武的恨,很难说服林星辰和魏仁武合作。 林星辰慢慢地才自己调整好情绪,她向岳鸣挥挥手:“我没事的,你放心。” 待岳鸣认为林星辰确实没问题了,岳鸣才继续说:“其实,今晚我来向林队长寻求合作,是魏先生的意思。” “魏仁武的意思?”林星辰并不太相信岳鸣的话,“是小岳才撮合我们和好才这样说的吧?” “不不不。”岳鸣连忙否认,“真的是魏先生让我来的,魏先生自己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当着那么外人的面,他肯定不好意思低头,其实他的心里早就知错了,所以林队长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回吧。” 魏仁武本来从来没有想过要认错的,岳鸣也是为了让林星辰能更快接受这一次的合作,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女人都是水做的,非常容易心软,只要听到一句道歉,就很容易原谅,即便那句原谅不是魏仁武自己本人说的。 林星辰低下了头,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岳鸣看得很明显,他知道他的话开始奏效了,便乘胜追击:“其实林队长心里也没有那么恨魏先生的,我看得出来,所以林队长就原谅魏先生吧。” “胡说八道,你太想当然了。”林星辰嘴上没有承认,但是她的言语却没有刚刚那么强硬了。 “林队长,你看,我来到这里,就是魏先生诚意的最好证明,魏先生这么爱面子的人都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我觉得林队长也可以适当做出让步,哪怕只是为了任务。”岳鸣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 也许是被岳鸣的诚意打动了,也许是林星辰本身就不太坚定,最终林星辰点点头:“好吧,为了任务,不让‘白马盗’轻易得逞,我就答应和魏仁武合作这一次。” “太好了!”岳鸣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别高兴太早。”林星辰的“冷水”泼得岳鸣又坐稳了沙发。 林星辰轻叹一声,才说:“我并没有原谅魏仁武,魏仁武所做的事情,很难让我去原谅,即便是魏仁武亲自来跟我道歉,我也不能这么原谅他的。我之所以答应你和魏仁武合作,也仅仅是为了任务,而且和魏仁武合作,我还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岳鸣虽然觉得没有完全按着他自己的意思发展,但是林星辰只要能魏仁武合作,那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进步。 “前提是魏仁武的计划里,要保证不能再有故意伤害别人了。”这是林星辰最不爽魏仁武的地方,这一次林星辰不能再让魏仁武犯同样的错误了。 “行,我替魏先生做这个保证,如果他再故意伤害别人,连我岳鸣都不会原谅他的。”岳鸣很高兴,林星辰这样说,基本上就是答应了。 “包括‘白马盗’,如果抓住了‘白马盗’,就算是‘白马盗’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魏仁武也不能伤害‘白马盗’。” “这……”岳鸣这就不敢保证了,魏仁武本身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岳鸣只是为了达成这次合作,才答应林星辰魏仁武不会伤害自己人,这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岳鸣也是厚着脸皮才答应的,按照魏仁武以往的惯例,像这样“白马盗”这样难抓的人,魏仁武难免会让“白马盗”断手断脚,如果岳鸣连这个都答应林星辰的话,那就等于是在骗林星辰了。 “怎么?不能答应了?”林星辰在逼迫岳鸣,虽然林星辰知道岳鸣很难影响魏仁武的决定,但是只要岳鸣能够答应,那么对魏仁武影响甚微,那也是一种影响,总比没有来得好,况且林星辰是真心实意想要改变一下魏仁武。 岳鸣在犹豫,他甚至都不敢看林星辰的眼睛。 “如果太为难的话,我也不会太勉强的,毕竟我也觉得魏仁武肯定无法答应我的要求,所以小岳你还是回去吧。”林星辰用“逐客令”来逼迫岳鸣。 岳鸣咬咬牙说:“这个问题,我也替魏先生答应了。” “你能帮他做主?”林星辰非常疑惑,“你恐怕不能帮他做这个主吧,而且他好像也从来没有让你帮他做主过。” “其他的主我做不了,这个主,我一定帮他做了。”岳鸣拍了拍自己胸膛,向林星辰保证。 “你凭什么替魏仁武做主?” “就凭魏先生住着我的房子,吃着我做的饭。”岳鸣义正言辞地说,“如果他不答应林队长的这个要求的话,我就让他再也吃不到我做的饭菜,并且滚出我的房子,我发誓!” “哈哈哈哈哈……”林星辰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她确实被岳鸣的这段宣誓给逗笑了。 “这样,林队长应该满意了吧?”岳鸣还不能确定林星辰的态度,所以试探性地问林星辰。 “满意,满意,十分满意。”林星辰微笑着点头。 岳鸣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去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说:“林队长,既然您都答应了合作,那么我就该告辞了。” 林星辰把岳鸣送到门口,掩嘴笑着说:“小岳,你就慢走,我期待看到魏仁武被你赶出家门的时候。” 八、玉玺的迷弟 当天晚上,岳鸣从林星辰家里出来,就开车径直回家。 一路上,岳鸣一直心神不宁。 虽然,岳鸣是替魏仁武答应了林星辰那些条件,但是这并不能代表魏仁武就能够答应,他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把魏仁武赶出家门,现在的他简直左右为难,他还得回家说服魏仁武才行。 到了“左右小区”楼下的时候,岳鸣还故意张望了一下他们家的窗户,结果灯光大亮,看来魏仁武已经率先回家了。 岳鸣本想魏仁武能晚一点回来,他有更多的时候想一想如何跟魏仁武交待,这下看来避无可避了,一回家,他便要马上面对魏仁武。 岳鸣缓慢地上楼,他在心里预设无数次与魏仁武解释的情形,每一次预设的结果都无疑是魏仁武大发雷霆。 最终,岳鸣还能找到最好的说辞,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岳鸣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掏出了钥匙,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门打开了,魏仁武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得挺晚的嘛。”魏仁武叼着烟,看都没有看一眼岳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 岳鸣瞄了一眼电视,电视里正放着“维多利亚的秘密show场”,满屏的内衣和大长腿。 “对啊,才回来,和林队长聊了一会儿。”岳鸣有些虚心地回答。 “那聊了这么久,聊得怎么样呢?” “聊妥了,林队长答应了和我们合作。”岳鸣回答的声音极小,虽然岳鸣的确完成了任务,但是他却兴奋不起来。 “林星辰一定加了些条件吧。”听到魏仁武这么一说,岳鸣心头一紧,他果然瞒不住料事如神的魏仁武,这下他可真的要找说辞了。 “是啊,林队长是附带了些条件。”岳鸣没有办法掩饰,只得承认。 “说说看,她都讲了些什么条件?”魏仁武的言语轻描淡写,但是在岳鸣听来,却觉得是在逼迫自己。 “这个……”岳鸣一时语塞。 “怎么?她提出了什么难以启齿的条件吗?该不会是要我娶她吧?”虽然这只是魏仁武的玩笑话,但是岳鸣却觉得魏仁武越逼越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林队长说……她说……”岳鸣始终说不出口。 “她到底说什么了?”魏仁武把电视关掉,把烟也掐灭了,专心听岳鸣说下去。 岳鸣咬咬牙:“她说,只要你答应这次任务不伤人,她就可以和我们合作。” 魏仁武平淡地点点头:“条件也不算太过分啊,这个应该可以答应的,幸好不是让我娶她。” 岳鸣松了一口气,幸好第一个关,魏仁武没有太在意,但是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把林星辰不让魏仁武伤害“白马盗”的事情瞒下来。 “应该还有条件吧,我总觉得林星辰这么爱给我出难题,肯定没有这么简单。”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言语如此肯定。 看来,岳鸣也不用考虑了,很明显是瞒不住魏仁武的,他必须全盘托出。 “林队长还说了……”岳鸣支支吾吾,“林队长还说,‘白马盗’你也不能伤害。” 最终,岳鸣还是说出口了,他脸蛋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于此同时,他就像是一个身在法院的重犯,战战兢兢地等着魏仁武这个法官的审判。 “哦,这个也能接受啊。”魏仁武依然很平静。 “啊?你不生气?”岳鸣在心里预设了无数次这时的情景,但还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魏仁武居然没有生气,看来岳鸣只是自己吓自己。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难道应该生气吗?”魏仁武倒觉得莫名其妙。 “我以为你会……”岳鸣还是不敢相信魏仁武竟然无动于衷,要知道魏仁武很难做到不伤害坏人。 “你以为我本来就想伤害‘白马盗’?”魏仁武把岳鸣的话补齐了。 岳鸣默默地点点头。 “那你还真想错了,其实我也想抓一个完整的‘白马盗’,所以我和林星辰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而且我让你去和林星辰谈,早就想好她会出些条件,我让你去,本来就是让你代替我去答应林星辰的条件。”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若无其事地说。 “可是,万一你失手伤到‘白马盗’了呢?”岳鸣还是担心魏仁武虽然嘴上说不会伤害“白马盗”,可是以岳鸣对魏仁武的了解,魏仁武确实是很难做到,即使是嘴上答应,魏仁武出尔反尔的时候也不少。 “非常之时,才用非常手段,至少我初衷是要保护着‘白马盗’的安危。”魏仁武瘪了瘪嘴。 岳鸣也瘪起嘴来,他就知道魏仁武也只是话漂亮:“哪谁知道你的非常之时是不是什么时候?万一随时都是你的非常之时呢?” 魏仁武顿了顿,抚摸着八字胡,思考了一阵,才说:“那这样吧,如果是‘白马盗’想要伤害我们其中某个人的时候,我才反攻他,这就算是非常之时,你看怎么样?” 岳鸣点点头,满意地回答:“我觉得这样比较合理,如果是这种情况下,你伤害了‘白马盗’,我相信林队长也不会介意这种结果的。” 魏仁武耸耸肩,无奈地说:“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却被你们搞复杂了。” “哦,对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岳鸣这边的事情讲完了,就该听听魏仁武讲讲他在王子聪那边的经历了。 “什么怎么样?”魏仁武又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 “见到传国玉玺了吗?”岳鸣其实并没有那么关心魏仁武和王子聪说了些什么,他一心只想知道传国玉玺的消息。 “见到了啊。”魏仁武深吐一个烟圈,回答地轻描淡写。 “传国玉玺是什么样的?”岳鸣一脸憧憬。 “挺好看的。”岳鸣都激动坏了,魏仁武的回答却还是这么平淡无奇,简直吊足了岳鸣的胃口。 “挺好看的?就这样?”魏仁武的回答,当然很难让岳鸣满意。 “对啊,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的意思是不能多阐述一点吗?”岳鸣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没办法,词语匮乏,好看这个词语是能想到的最好的词语了。”魏仁武其实也表达了传国玉玺的惊世程度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岳鸣长叹一声:“哎!可惜啊,不能先睹为快。” “你很想看吗?”魏仁武等于说了一句废话,岳鸣所表现出来的,当然是想看传国玉玺了,谁都知道传国玉玺是稀世珍宝,很多人能看上一眼都死而无憾了,要知道历史上有多少君王为了得到传国玉玺,是发动了大大小小多少次的战争。 “当然啦,那可是传国玉玺啊!我本来就想和你一起去看看的,结果你非要我去找林队长,哎,真是可惜啊!只能明天看看了。”岳鸣一说到这里,满脸的遗憾。 “想看就看呗,怎么还怪起我让你去找林星辰呢?你想看,给你看不就完了嘛。”魏仁武掐灭了香烟。 岳鸣摇摇头:“不,现在都几点了,那位王先生肯定都睡下了,我们不能去打扰人家的休息。” “我们看我们的传国玉玺,管他休息什么事情?” “传国玉玺在他那里,不打扰他,难道想把传国玉玺偷出来?”如果魏仁武真的是这么想的,岳鸣可不答应,那不是他们就和“白马盗”一样了吗? “谁告诉你传国玉玺在他那里了?” “不在他那里,难道在……”岳鸣惊讶得话都说不全了。 魏仁武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抚摸着八字胡,站了起来,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岳鸣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客厅里等待,就听到魏仁武在卧室里乒铃乓啷的翻箱倒柜之声,他知道今晚梦想可以照进现实了。 过了良久,魏仁武终于出来了。 “当当当!看看这是什么?” 岳鸣根本没注意听魏仁武说了些什么,他只看到了魏仁武双手捧着的那个闪闪发光的宝物。 没等魏仁武走到岳鸣的面前,岳鸣便一个箭步冲到了魏仁武的面前,他的双手一直在抚摸着这千年都不腐坏的古玉玺。 “拿着。”魏仁武让岳鸣接着。 “我…我拿着吗?”岳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重要的东西,魏仁武居然叫岳鸣来着,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太不严谨了。 “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再不拿着,我就放回去了。”魏仁武连忙催促岳鸣。 岳鸣一把拿过传国玉玺,细细在手中把玩,生怕自己捧的时候用力过猛,把传国玉玺给弄坏了。 “啊!”魏仁武深深打了一哈欠,“我先睡觉了,明天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玉玺呢?”岳鸣心想魏仁武要睡了的话,他肯定会把玉玺收起来,他肯定不会愿意魏仁武这么早就睡觉的。 “今晚玉玺是你的了。”魏仁武露出坏坏的笑容,岳鸣可没曾想到魏仁武会让岳鸣来保管玉玺。 说完,魏仁武便转身回房,并关上了房门,留下还明白过来情况,如此如醉的岳鸣。 九、成都博物馆 第二天一大早,林星辰便领着雷龙、肖伟、方荣华、杨文耳这重案第二支队的全体人员穿着制服来到了成都博物馆。 周金也早早在成都博物馆的,门口迎接重案第二支队。 “林队长,来得挺早的啊。”周金面带微笑地寒暄。 林星辰冷冷地回应:“我们是专业人士,早点来是我们专业人士的专业表现。” “是是是,全成都也再找不到像林队长一样敬职敬业的好警察了。”周金点头认同。 林星辰看了看四周,又冷冷地说:“我猜,某些业余人士,应该还没有来吧。” 周金一时没能领会林星辰的意思:“什么业余人士?” “就是周馆长除了请了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外,另外请的那些业余人士。”林星辰又侧面解释了一遍。 周金这才明白,林星辰所说的业余人士是指魏仁武,于是便回答:“魏先生确实还没有来,他的助手已经跟我们通过电话了,说他们下午过来。” 林星辰冷哼一声:“我就知道那些业余人士都会睡懒觉的。” 周金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替魏仁武辩驳。 “对了,那位王先生,现在在哪里?”林星辰急着完成任务。 “王先生已经在我的办公室等着林队长了。”周金邀请林星辰等人去到他的办公室。 于是,林星辰一行人便随周金走进了成都博物馆。 成都博物馆,又叫成都市博物馆,是近两年才建成的新馆。 成都博物馆位于天府广场的西侧,“金镶玉”覆盖建筑全身,阳光照耀下,整个博物馆闪闪发光,颇有皇家气息,而不规则的立体造型,也带有一种朦胧的艺术感。 虽然成都博物馆的规模和所藏珍宝还远远比不上北京的首都博物馆,但是在西南地区,它绝对是最重要的博物馆。 它占地1.7万平方米,已收藏各种文物和宝物两万余件,而其中镇馆之宝为石犀牛、经穴髹漆人像、汉代石碑。 但是,就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成都博物馆的简介内容一定要改一改,至少有关镇馆之宝这一栏要改一改,因为从今天起,成都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就要更名,而且三件变成一件,只有传国玉玺这一件宝物。 今天是一个令周金以及整个成都博物馆都振奋的时刻,周金怀着激动的心情,将重案第二支队的队伍引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把成都博物馆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这群早到的专业人士还有迟到的“业余人士”上面,因为没有这群人的话,他让成都博物馆发扬光大的机会可能会让“白马盗”给粉碎,最终他的梦想也会变成南柯一梦,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要找最好的警察和最好的侦探一同帮助他。 周金满怀希望地看了一眼林星辰,看得林星辰莫名其妙,然后周金才打开办公室的门。 林星辰率先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有一整堵墙的书柜,书柜里面尽是些鉴宝和考古的书籍。 书柜旁有一张办公桌和办公椅,办公桌上放了不少密密麻麻,有些凌乱的文件,而办公椅上坐了一个人,一个穿着昂贵的西装,梳着整齐地大背头,约莫四十岁的男人。 周金说过,王子聪就在他的办公室,周金带林星辰来的就是他自己的办公室,而他的办公室里就只有这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王子聪,所以林星辰很自然地打招呼:“王先生你好,我是四川省公安厅重案第二支队的带头人——林星辰。” 王子聪从办公椅上起身,很有礼貌地走到林星辰面前与林星辰握手:“幸会,幸会,久仰林队长大名,今日一见,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啊!” 王子聪邀请林星辰到迎客沙发上坐下,这时,周金和雷龙等人也进入了办公室,周金也找了张沙发坐下,而雷龙等人在林星辰背后很有警察威严的立着。 “这次真的很感谢王先生能识大体,把传国玉玺给带回来,作为海外华侨,王先生的行为真的很让星辰感到敬佩。”林星辰对于王子聪这种爱国华侨也是十分尊重,她的处事方式就比魏仁武单刀直入要温和得太多,这也得益于她混迹了太久的官场,她非常明白该如何正确地跟别人打交道。 王子聪哈哈大笑:“这本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虽然我远在海外多年,可是我骨子里依然是个中国人,传国玉玺是中国几千年来流传的盛世宝物,当我知道传国玉玺出现在美国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把传国玉玺带回中国,也正是这样的想法,让我不惜一切代价从拍卖会上夺得了传国玉玺,真是感谢苍天,我终于能为我的国家出一点绵薄之力了。” 王子聪说到这些,心里满是激动,那是为祖国出力而感到骄傲的激动,林星辰见到这种表情,十分的感慨,在现在这个浮躁的世界,别说爱国了,多找出一个爱别人的人都很难,大多数人都更爱自己,王子聪这样的人把传国玉玺带回中国,这样的消息也会传遍大江南北,而他的精神也会成为其他人的榜样的。 “王先生,就为了你的这份精神,我也绝对不会让‘白马盗’盗走传国玉玺的。”林星辰向王子聪做了这个保证,同时她也是在向自己保证,因为传国玉玺它的意义不止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这么简单,它的意义将是划时代的,它承载了太多的中华历史和精神以及王子聪的赤诚之心。 王子聪点点头:“我相信你,也相信人民警察,更相信政府会竭尽全力保护传国玉玺不会受到‘白马盗’的染指。” “既然这样,王先生能不能把传国玉玺拿出来,我们几个先看看,然后再研究一下保护传国玉玺的方案。”林星辰觉得和王子聪聊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见见传国玉玺。 “这个嘛……”王子聪的脸色有些为难。 “王先生,怎么了?传国玉玺现在不方便拿出来吗?”林星辰也察觉到王子聪的异常了。 “实不相瞒,传国玉玺不在我这里。”王子聪十分抱歉地回答。 “传国玉玺如此重要,王先生没有带走身边,也不奇怪,现在可否让我们一同陪王先生去取呢?有我们的贴身保护,相信王先生也是可以放心的。”林星辰觉得王子聪完全是太过于紧张。 “不不不,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把传国玉玺藏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传国玉玺在别人的手里。”王子聪连忙解释。 这就让林星辰无法理解了:“那传国玉玺不在王先生这里,又在哪里?” “我……”王子聪难以启齿,“我把传国玉玺交给魏仁武先生保管了。” “什么!”林星辰再也坐不住了,她从沙发上弹起来,“王先生,你也太不严谨了吧!你怎么能把传国玉玺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私家侦探呢?” 王子聪惭愧地无言以对。 另一边,在东坡北二路的“左右小区”1313号房间里。 岳鸣坐在沙发上,右腿一直在抖动,眼睛一直盯着挂钟,显得十分地焦虑。 而岳鸣的手里一直紧紧捧着传国玉玺,就像一个刚生产的妈妈怀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生怕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岳鸣满头大汗,其实屋里也没有那么热,热得是他的心情,现在都快中午十二点了,魏仁武却还没有起床,他真的很想冲进魏仁武的房间里去把魏仁武的被子给掀了,但是他又不敢,魏仁武睡觉的时候,是绝对拒绝岳鸣的打扰,除非岳鸣做好了午饭,如果没有午饭,岳鸣打扰到魏仁武的话,魏仁武绝对会发飙。 岳鸣没有做午饭,所以他也没有去叫魏仁武起床,本来按照常规的习惯,他也确实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但是今天却并不常规,他的手里多了一样不能放下的东西——传国玉玺。 如果岳鸣放下传国玉玺去做午饭,那么传国玉玺不见了怎么办?虽然传国玉玺消失的几率很小,但是岳鸣却不能有一丝马虎,魏仁武把传国玉玺交到岳鸣的手里,岳鸣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传国玉玺,这就是责任心,没做午饭就没做午饭,少吃一顿也并不会死人。 岳鸣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魏仁武起床,也幸好周金只有早上打过一个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到,就再也没有打电话来催过,不然以岳鸣的性格,一定会愧疚惨的。 终于在下午一点的时候,魏仁武的房门打开了,魏仁武顶着个鸡窝头,衣着睡衣,睡眼朦胧从卧室里走出来。 “小岳啊!几点了?”魏仁武揉着眼睛地来到岳鸣身边坐下。 岳鸣白了魏仁武一眼:“都已经下午一点了,魏先生。” “午饭做好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魏先生你就别想着午饭了。”岳鸣就想催着魏仁武赶紧走。 “什么!没做午饭?”魏仁武一听到午饭没有做,睡意一下子就没有了。 十、迟到 魏仁武大吼一声,吓得岳鸣差点没抓牢传国玉玺,他立即反吼:“就是没做午饭吗?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把传国玉玺吓到地上,咱们就死定了。”岳鸣很少这样去吼魏仁武的,通常这种情况出现,都是因为岳鸣确实很生气。 “午饭啊!大哥!午饭都没有做,我吃什么啊?”魏仁武哪里顾得上传国玉玺,他只知道他要饿肚子了。 “午饭能有传国玉玺重要吗?”岳鸣就不怕饿肚子。 “传国玉玺难道还能有午饭重要?”在魏仁武眼里,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没做午饭,还不是因为你让我保管传国玉玺,拿着传国玉玺,我就不能做饭了。”岳鸣觉得自己的理由非常的充分。 “你倒是放下传国玉玺去做饭啊,谁让你拿着它做饭了?”魏仁武简直对岳鸣无可奈何。 “放下传国玉玺,我就不能保护它了,万一这个时候传国玉玺掉了怎么办?”岳鸣死死抱住传国玉玺。 “拜托,大哥!这是在家里,它能掉到哪里去啊?” “我不管,我不能让它有一点闪失。”岳鸣把脸撇到一边去,看都不想看魏仁武一眼。 魏仁武怒拍自己脑门,十分懊恼:“我果然就不该让你碰传国玉玺的,你还真鬼迷了心窍。” 岳鸣不愿理会魏仁武。 魏仁武右手一摊:“拿来。” “什么拿来?”岳鸣不懂魏仁武的意思。 “把传国玉玺还给我!然后给我滚去做午饭!”魏仁武又把左手也摊了出来。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做饭已经来不及了,周馆长和王先生可还在成都博物馆等着我们的。”岳鸣催促起魏仁武来,可传国玉玺却还是抱在自己的手里,始终不给魏仁武。 “我才不管别人,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把传国玉玺给我,然后赶紧去做饭!”魏仁武一旦饿起肚子来,脾气可比平时暴躁多了。 “行了,行了,逗你玩的,虽然我没有做午饭,可是我叫了外卖的,估计还有几分钟就应该到了吧。”岳鸣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他还是没有把传国玉玺还给魏仁武。 “外卖?”魏仁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过多久外卖确实到了,然而魏仁武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外卖,却一口也吃不下去,外卖就是一盒饭,魏仁武的肚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而坐魏仁武对面的岳鸣,一手捧着传国玉玺,一手拿起筷子,猛地给自己灌盒饭,吃得津津有味。 岳鸣吃着吃着,还要问魏仁武一句:“你不是饿了吗?你怎么不吃啊?” 魏仁武一拍饭桌:“我魏仁武发誓!这辈子一定再也不让你看管重要的东西了。” 岳鸣就像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似的:“赶紧吃吧,一会儿还要去成都博物馆,如此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的,我们可不能耽搁。” “我不吃,你吃饱没?吃饱了,咱们就出发了。”魏仁武站了起来,他居然催促起岳鸣来。 岳鸣放下筷子,点点头:“我吃饱了。” “那把传国玉玺给我。”魏仁武双手一摊,又跟岳鸣要起传国玉玺来。 “怎么又说到传国玉玺了?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吗?”岳鸣可一点要还传国玉玺的意思都没有。 “第一,我确实不放心你;第二,你拿着传国玉玺,连午饭都做不了,还怎么开车啊?”魏仁武的话也有些道理,岳鸣拿着传国玉玺,也确实不好开车,于是他极不情愿地把传国玉玺交到魏仁武的手里。 一路上,岳鸣开车都不专心,他总是眼睛不自觉地要瞟一下魏仁武手里用锦布包裹好的传国玉玺,魏仁武也同样不能专心,他在饿肚子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专心过。 就这样,两人满怀心事的来到了成都博物馆。 一到成都博物馆,岳鸣刚停下车,就对副驾驶的魏仁武说:“现在把传国玉玺又给我保管吧。” “不给。”魏仁武无情地拒绝了岳鸣。 “传国玉玺重,你拿着不方便,还是给我吧。”岳鸣可没有放弃,他还是想把传国玉玺留在自己的手里。 “不要,我拿着挺舒服。”魏仁武根本不给岳鸣再次要传国玉玺的机会,他一窜便下车了。 岳鸣赶紧追了下去。 就在岳鸣准备向魏仁武追要传国玉玺的时候,周金刚好从成都博物馆出来迎接他和魏仁武。 “周馆长,这么客气啊!”魏仁武赶紧把岳鸣撇到一边,去寒暄周金。 周金这个时候出现,是因为岳鸣在快要到成都博物馆的时候,事先电话通知了周金,所以周金便刚好这个时候出现,有周金在现场,岳鸣便不好意思再纠缠魏仁武。 “魏先生,你总算来了,林队长和王先生已经等候多时。”周金拉着魏仁武的手,就把魏仁武往博物馆里面带,瞧他如此急迫的样子,想来林星辰和王子聪两人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周馆长,不急,咱们慢慢走。”魏仁武是个从来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他才不管别人着不着急,如果他真的关心的话,根本不会接近下午两点才到这里的。 “还是快点吧。”周金继续拖着魏仁武前行。 虽然速度很缓慢,但是最终周金还是把魏仁武和岳鸣带到了办公室。 魏仁武一进到办公室,便立即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王子聪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和他手中的传国玉玺,重案第二支队的其他成员站在墙角,眼睛四处瞟,就是不看魏仁武。 最可怕的是林星辰,林星辰坐在沙发上,满脸黑线,而她那要吃人的眼睛,熊熊火焰,闪耀无比。 “怎么了?见到我,都不欢迎一下吗?”魏仁武若无其事地瘪了瘪嘴。 “还欢迎?”林星辰站了起来,一副想打人的样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不看表都知道现在两点多了,你难道没有表吗?”魏仁武可没有被林星辰吓到,他也完全没有一点愧疚之情。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下午两点才来?你之前的时间都去干吗了?”林星辰毫不客气地质问魏仁武。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不知道我上午要睡觉吗?”魏仁武如此反驳林星辰,其实以前林星辰也知道魏仁武以前办案,再急的案子,他上午都很少出现,那个时候林星辰对魏仁武还能忍让,只不过最近林星辰本来就厌恶魏仁武,更别提忍让他了。 “好,我不跟你争论这个。”林星辰伸出右手,“拿来。” “拿什么来?”魏仁武当然知道林星辰说的是传国玉玺,可是他偏偏要故意卖个关子。 “把传国玉玺拿来。” “传国玉玺是王先生交给我保管了,我有责任保护传国玉玺的安全,我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别说你是警察了,就算你是国家领导人,也休想。”魏仁武说得义正言辞,期间还与王子聪对视了一眼,其实他只是想故意气气林星辰。 岳鸣走到魏仁武的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你不是昨晚才交给过我吗?” 魏仁武白了岳鸣一眼,意思是让岳鸣不要插嘴。 “就你这态度,你还要保护传国玉玺?”林星辰对魏仁武冷嘲热讽,她根本不相信魏仁武,更后悔答应了岳鸣要同魏仁武合作的请求。 “那我可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我只听我的委托人的,既然我接受了委托,我就没有理由再听闲杂人等的意见。”魏仁武两眼一翻,根本不在意林星辰。 “好了,好了,两位都一人少说一句吧。”这个时候,王子聪作为传国玉玺的主人,也作为这次任务的发起者,他终于站出来进行圆场。 因为王子聪是委托人,众人好歹也会给王子聪一个面子,所以魏仁武和林星辰也没有再进行争论,但是他俩的眼神交汇,又似乎交锋了无数次。 王子聪眼看掌控住了局面,便又发言:“虽然魏先生来得有点晚,但是好歹他终于也来了,并且也保护了传国玉玺的安全,那么咱们就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如何防止‘白马盗’盗走传国玉玺。” 虽然,魏仁武和林星辰都没有开口回应,但是王子聪还是亲自把两人拉到沙发上坐下,两人都没有反抗,那么两人便算是默认了王子聪所说暂时放下恩怨。 讨论如果对付“白马盗”会议即将开始,王子聪便率先发言主持这次会议:“大家都知道,传言‘白马盗’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而大家也知道,这个传言就在前几个月里,被一个人给打破,这个人便是魏先生,而作为唯一和‘白马盗’交过手的人,也作为第一次让‘白马盗’失手的人,魏先生对咱们需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安排吗?” 魏仁武捧着传国玉玺,顿了顿,扫视一眼众人,才开口问了一句:“首先,安排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大家。” 林子聪微笑着说:“魏先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知无不答。” 魏仁武看了一眼自己干瘪的肚子:“我想问,你们吃饭没有?” 十一、魏仁武出牌 众人面面相觑,被魏仁武一句吃饭没有,给问懵住了。 “你没吃饭吗?”还是周金很关心地反问了魏仁武这一句。 魏仁武毫不客气地承认:“对啊,我连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这么说来,你迟到了,还迟到的真高尚哦?”林星辰也毫不客气地嘲讽魏仁武。 魏仁武白了林星辰一眼,不予反驳。 “那魏先生一定饿坏了吧。”周金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马上便准备帮魏仁武弄点吃的,毕竟魏仁武是客人,魏仁武既然提起了这个,他就必须尽量满足。 “能给我来一碗方便面吗?大家都赶时间,我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 “我去买吧。”岳鸣自告奋勇去帮魏仁武买方便面,一来他确实不想麻烦周金,二来魏仁武肚子饿,也是他造成的。 “我要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调料包只放三分之二,开水要滚烫,只烫三分钟,记住了哦。”魏仁武千叮万嘱岳鸣。 岳鸣理都不想理魏仁武,便离开了办公室。 “你命好,有人帮你泡方便面,所以魏大先生,现在咱们能开始开会了吗?”林星辰实在看不惯魏仁武的这些德行,赶紧催促魏仁武。 “你很急吗?”魏仁武也不满意林星辰的催促,他本来就讨厌别人来催他。 “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个大闲人似的吗?”林星辰略有怨气,“拜托,魏仁武,大家平时都很忙的,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大家吗?让这么多大忙人来陪你一个闲人,你真的好意思吗?” “没办法,我也不想麻烦大家的,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一旦饿起肚子来,思维就不太清晰,我想大家也不需要一个思维不清晰的魏仁武在这里跟大家瞎指挥吧。”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说得就好像真的一饿肚子他就会变笨蛋似的。 林星辰太了解魏仁武了,所以她才不相信魏仁武的这些鬼话,而周金和王子聪却并不了解魏仁武,他俩看魏仁武说得如此认真,还真以为魏仁武真是这样的,所以王子聪笑着说:“魏先生,没关系的,吃饭是大事,我们也不会急这一会儿,况且一碗方便面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我们等你。” “哈哈哈哈……”魏仁武大笑了起来,“还是王老板通情达理,是个男人,不像某些不是男人的人那么小气。” 林星辰冷哼一声,她本来想再反驳一句的,可是王子聪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发作,只能忍气吞声。 “魏先生,我希望你能吃快一点。”这个时候,岳鸣进来了,手里还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方便面,他也实在受不了魏仁武这拖拖拉拉的习惯。 “拿着。”魏仁武一手把传国玉玺让岳鸣拿着,另一*过方便面,便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用叉子叉起方便面就往嘴里灌。 岳鸣一脸茫然地捧着传国玉玺,十分无辜地看了一眼林星辰,他发现林星辰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大对劲,他心里琢磨是因为魏仁武这么轻易地把传国玉玺交给他,所以林星辰才会有这样的眼神,因为魏仁武一开始不愿意把传国玉玺给林星辰,还大言不惭说过不会给任何人,而现在传国玉玺却在岳鸣手上,这就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林星辰的脸上,林星辰的心里自然不会舒服。 岳鸣本来很喜欢传国玉玺,简直爱不释手,现在他却觉得这传国玉玺在他手里,就像是烫手山芋,直想还给魏仁武。 魏仁武也许是太饿了,很快便吃完了方便面,甚至连一口汤都不剩,吃完还表扬起岳鸣:“小岳的厨艺真的是好,连方便面都泡得这么好吃,如果小岳是个女人,我一定会娶了他的。” “那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了。”林星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谢谢了哦。”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顺着林星辰的话便接了过来。 “魏先生,传国玉玺,你还是拿着吧。”岳鸣看见魏仁武已经吃完方便面,手也腾了出来,就想把“烫手山芋”还给魏仁武。 “我还要跟大家开会,你就先拿着。”有魏仁武这一句话,岳鸣便只能继续“烫”着手,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魏仁武来争论这个。 岳鸣不敢面对林星辰的眼神,便走到角落里,和雷龙他们一起站着,说来可笑,他们几个都面对着墙壁,眼神总在找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像是在罚站,岳鸣也跟着他们一起“罚站”。 “那么,现在魏先生可以开始了吧。”王子聪都对魏仁武有一点不耐烦了。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魏仁武在发言之前,为自己点燃了一根“蓝娇”烟,才开始说:“首先,在我跟‘白马盗’的交手过程中,了解了‘白马盗’的一些作案手法,他是一个易容高手,也是我见过的易容术最好的一个人,比好莱坞的特效师都厉害,并且他的易容术不流于表面,他能够去花时间学习他要乔装的那个人一切生活习惯,完全能表演到让你无法分辨他乔装的那个人是不是就那个人本人。” “所以,他很有可能会乔装成我们任何人吗?”周金觉得魏仁武把“白马盗”形容得太夸张了,他并不觉得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你不信吗?”魏仁武很讨厌别人对他的观点有质疑。 “我只是觉得太夸张了。”周金坚持着自己的质疑。 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前几年,《泰坦尼克号》重制3d放映的时候,美国那边展览了电影里提到过的‘海洋之心’,一颗真正的‘海洋之心’,当时为了保护‘海洋之心’,美国政府甚至派出了fbi和cia两个部门的特工,可谓是重重保护,‘白马盗’提前告知过美国政府,他会拿走‘海洋之心’,然后他就在这样的重重关卡之下,拿走了‘海洋之心’,周馆长觉得这事夸不夸张?” 周金一时语塞,“海洋之心”被盗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毕竟他也是个大收藏家,对于中外的宝物,他都有兴趣研究,所以他当然知道那次的事件。 “所以,周馆长,你现在还觉得夸张吗?”魏仁武得理不饶人。 周金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夸张。” “那还要打断我的话吗?”原来魏仁武之所以不依不饶,是因为周金打断了他的讲话,魏仁武是最讨厌别人打断他讲话的。 周金一言不发,不敢再和魏仁武对话。 周金不说话,魏仁武又看了看王子聪和林星辰,他们也很识相地没有说话,于是他才说话:“所以,‘白马盗’在传国玉玺被放在成都博物馆的时候,他肯定会乔装成我们在场的某一个人,就像他说的,他会在传国玉玺到达成都博物馆的第二晚出现,也就是明晚上,他一定会制造一些混乱,然后趁乱带走传国玉玺。这就是他的偷盗方法。” 说完后,魏仁武又看了看众人,众人都把魏仁武给盯着,仍然一言不发,生怕打断了魏仁武说话。 “我讲完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魏仁武掐灭了香烟。 众人这次反应过来,原来魏仁武突然停顿是因为讲完了。 “那么,既然你已经知道‘白马盗’会出什么牌了,那你又准备怎么出牌呢?”林星辰知道魏仁武脾气怪,阴晴不定,王子聪和周金都不敢接魏仁武的话,只能由她来向魏仁武“讨教”方案。 “我的牌很简单,为了不让‘白马盗’轻易地混在我们当中,所以就这样……”魏仁武便讲述起自己的计划。 会议没有持续多久,魏仁武很快便讲完了计划。 在魏仁武说完之后,王子聪对魏仁武赞不绝口:“世人都说魏先生足智多谋,今日我才真正的知道,世人说得一点都不夸张,魏先生和‘白马盗’一样,都是传奇人物啊,虽然‘白马盗’是小偷,我也是很尊重他作为一个小偷那无与伦比的偷盗技术的,而魏先生也一样,您的才华,应该被称为当代福尔摩斯才对。” 王子聪都把魏仁武给捧上了天,而魏仁武也有些飘飘然:“当代福尔摩斯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同学——全开,所以这个称号对我来说还太轻了一点,不适合我。” 周金也是满脸欣喜:“本来我还担心‘白马盗’会盗走传国玉玺,听完魏先生的计划后,我觉得‘白马盗’根本就没有机会能拿走传国玉玺,我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魏先生一定能保护好传国玉玺。” 听完王子聪和周金的夸赞,魏仁武还觉得不够,他还想听听林星辰的,他转头去问林星辰:“你觉得呢?” 林星辰把头撇到一边,冷哼一声,她可不一点都不想夸魏仁武,这样会丢了自己的面子的。 这时,魏仁武站了起来,对着墙角的岳鸣喊了一声:“小岳,你过来。” 十二、有问题的计划 岳鸣没有明白,这个时候魏仁武呼唤他,是要让他做什么事吗? “魏先生,你是在叫我吗?”岳鸣甚至向魏仁武确认了一遍。 “没听到我叫你吗?”魏仁武朝着岳鸣招手,“赶紧过来。” 岳鸣战战兢兢地的走到魏仁武的面前:“魏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魏仁武指了指岳鸣手中的传国玉玺:“把这个交给周馆长,然后咱们就回家。” 岳鸣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传国玉玺,虽然他知道传国玉玺现在是“烫手山芋”,但是魏仁武却又让他如此轻易的交出去,他非常不能理解,更不能理解的是魏仁武仍然不让岳鸣把传国玉玺交给林星辰:“魏先生,真的要拿给周馆长吗?” 魏仁武有些不高兴了:“我需要重复一遍吗?” 岳鸣瘪着嘴,终于看了一眼林星辰,林星辰现在面色铁青,岳鸣也能理解林星辰的心情,说白了,魏仁武开始说了一大堆传国玉玺不能交给任何人,其实只是不能交给林星辰,其他人都可以,魏仁武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就是在针对林星辰。 岳鸣又看了看周金,周金已经做好接受传国玉玺的准备,岳鸣赶紧把“烫手山芋”塞给周金,这下便没有他什么事了,林星辰也无法再迁怒于他。 周金手握着传国玉玺,眼里便只有传国玉玺,他就根本不会管林星辰的目光,而传国玉玺却总有一种魔力能够吸引人类,也难怪中华上下几千年,无数人对它魂牵梦绕,只为了得到它。 “周馆长,你拿好了传国玉玺,你们应该已经计划要展出传国玉玺了吧?”魏仁武想听听周金的原定计划。 周金点点头:“我们原定计划是想今天把展台布置布置,然后明天对外宣传一下传国玉玺座落成都博物馆的消息,后天便对外开放展示传国玉玺,可是后来接到‘白马盗’的信,我和王先生便觉得该缓一缓展出计划。” 魏仁武摇摇头:“不用缓,按你们原来的计划照常进行吧,你们今晚就把展台布置好,然后明天就做宣传,只要咱们撑过明晚,后天就能顺利展出传国玉玺。” 周金还没有回应,王子聪便率先感谢魏仁武:“那一切便有劳魏先生了。” “好说。”魏仁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岳,咱们走。” “哦。”岳鸣先行去给魏仁武开门。 魏仁武没有再与众人告辞,便和岳鸣离开了成都博物馆。 在魏仁武和岳鸣走后,周金拿着传国玉玺,对林星辰说:“林队长,刚刚你也没有发言,你对魏先生的计划到底有没有什么意见呢?” “他的计划很好,他的计划向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我并没有什么意见,就按他的计划去执行吧。”林星辰虽然厌恶魏仁武,而且还老是和魏仁武两人针锋相对,可是一码归一码,对于魏仁武的智慧,林星辰还是十分信任的。 在回家的路上,岳鸣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也导致了岳鸣心不在焉。 “喂,刹车!”魏仁武在副驾驶座上突然大叫了一声。 岳鸣还没有搞清情况,便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要撞死人了!”又顺着魏仁武一声大喊,岳鸣这次注意到“玛莎拉蒂”的车前站着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就傻傻的站着,似乎被吓呆了,一看到这种景象,岳鸣惊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就酿成了大错。 “你在想些啥?红灯你看不见吗?”魏仁武当然也被吓了一跳,他把手伸出车窗,朝那个被吓呆了小学生招了招手,让他赶紧离去,那个小学生看到魏仁武的招手,便一溜烟跑了。 “我的思路被打乱了,实在对不起。”岳鸣向魏仁武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失控。 “被什么给打乱了?说给我听听。” 这时,绿灯亮起了,岳鸣重新发动汽车上路,才回答:“我觉得你的计划有些问题,但是他们都觉得没什么问题,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想错了?然后,越想越纠结,就没有注意红绿灯。” “你觉得我的计划有问题?那么问题在哪里?”魏仁武实在没有想到,岳鸣居然能够看出问题来。 “嗯……”岳鸣有些说不出口,“不太说得上来,只是咱们一起经历过‘白马盗’,所以我可能比他们多了解一点,我在想,也许我没有经历过‘白马盗’,也许我会跟他们一样,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好歹我经历过了‘白马盗’。”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掏出一根“蓝娇”香烟来点燃后,才回答:“没错,你看得很准,这个计划是有问题的。” 岳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对了:“真的吗?我就觉得你说的那个……” “嘘!不要说出来。”魏仁武打断了岳鸣的话,“‘白马盗’在暗处,你现在说出来,万一他能听见,那么我就白计划了。” 岳鸣不解:“魏先生明明是知道计划有问题的,你是个不允许有瑕疵的人,你肯定是故意而为之。” 魏仁武称赞岳鸣:“小岳啊,不愧是跟了我这么长时间的人,你就和那一帮蠢货不一样,能看出端倪,但是你还看得不够,不然你就不会去想我为什么故意这么做了。” “可是,魏先生为什么要制定一个有破绽的计划呢?难道是为了引‘白马盗’上钩?”岳鸣就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错,这计划却是有破绽,而且对于‘白马盗’来讲,这个破绽还挺大的,但是‘白马盗’肯定能看到破绽,却不一定能像你一样看到我是故意的。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整体就有些问题,我想故意放个饵,看能不能打消我自己的疑惑。”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 “这件事到底有什么问题?”岳鸣这就不能看出魏仁武所说的问题了。 魏仁武摇摇头:“跟你看到我计划的问题一样,只能看到,还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件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岳鸣瘪瘪嘴:“老实说,我是真看不出来这件事有什么问题,最好是你想错了。”岳鸣也只能希望魏仁武会想错,可是魏仁武不管是理性判断还是直觉,都很少出错,所以岳鸣不由得担心起来。 “总之,你不要想这么多,安心的开车,你只需要照我吩咐行事即可,真正需要多想的人是我。”魏仁武又怕岳鸣驾驶的时候开小差,所以他才说这番话让岳鸣安心。 岳鸣也只能表面上安心,他的心哪里能真的安定。虽然,岳鸣跟着魏仁武成长迅速,甚至能够独当一面,可岳鸣越成长,魏仁武反而越不愿意让岳鸣参与到更深入的东西,他总觉得魏仁武在疏远他和林星辰,就在捉住“死神”之后,也正是“死神”被捉之时透露了有关“撒旦”的事情,魏仁武才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就上次南郭先生之死后,魏仁武似乎更坚定了他的疏远,岳鸣隐约觉得南郭先生之死和“撒旦”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但每当岳鸣问到魏仁武的时候,魏仁武却总是不愿意承认,岳鸣也实在拿魏仁武没有办法。 岳鸣开车的同时,又看了一眼魏仁武,魏仁武正叼着香烟,眼睛看着车窗外过往的景象,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少见的忧伤,他的头发上竟然多出一撮青丝,现在的魏仁武比岳鸣刚认识魏仁武的时候显得要老了五岁以上,可见魏仁武最近是有多么的焦虑,也失去了许许多多的快乐。 所以说,魏仁武总是想让岳鸣安心,岳鸣又不得不担忧,对于都没有了家人的两个人,在岳鸣看来,他们两人彼此就是家人。 这一晚的成都,星星遍布夜空,月亮十分明亮,是一个平静而祥和的夜晚。 如此美丽的夜晚,岳鸣和魏仁武却早早便睡觉休息。 而这一晚的成都博物馆里,灯火通明,周金正在指挥着安装工人们布置展览传国玉玺的展台,他手里紧紧抱住用锦布包裹好的传国玉玺,生怕传国玉玺有一点闪失。 这一晚的王子聪手里没有传国玉玺,他也再也不用担心传国玉玺会丢失,便放了点热水,泡起了澡来放松这几天紧绷着的神经。 这一晚的重案第二支队的其他人为了准备明天的大战,他们有的人早早休息,有的人为了放松自己还出去吃宵夜。 而作为重案第二支队的队长,林星辰独自一人在家,她穿着丝绸睡衣,身材婀娜有姿,站在窗户前,迎着夜晚的凉风,手里握着高脚杯,杯中斟有三分之一的红酒。 林星辰看着窗外的成都夜景,眉头紧锁,她小喝了一口红酒,心中若有所思,也许是在思考明天的行动,也许是在思念着某个总是惹她生气的人,也许又是在思考着其他什么事情。 十三、暗号 又过了一天,魏仁武和岳鸣在家里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所以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又是下午时分,这次还要晚一点,已经下午三点钟才出门。 而这一次这么晚出门,岳鸣却没有催促过魏仁武,因为按魏仁武的说法,他们两人很有可能今晚都不能睡觉,所以充足的休息是十分必要的,而这一次岳鸣也没有让魏仁武饿肚子,他中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吃得魏仁武差点走不动路。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魏仁武,抚摸着快撑爆了的肚子,痛苦地说:“小岳啊,你弄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魏先生可能晚上都行动不便了,你可要负全责啊!” 岳鸣瘪瘪嘴回答:“魏先生,不用担心,咱们行动主要是晚上,这点食物到了晚上就会消化的。” “是啊,这些食物晚上会消化,可是晚上的食物再加上的话,就很难说了。” “晚上?晚上没有食物了。” “啊?晚上没有食物了?”魏仁武听完岳鸣的话,一下便感觉不到腹胀,反而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 “是啊,中午我做这么多让你吃,就是不准备吃晚饭了,这样才能专心保护传国玉玺。”原来岳鸣早有打算。 “不吃晚饭,那是你准备不吃晚饭!不让我吃晚饭,你想饿死我吗?”魏仁武有些激动,当他听到岳鸣准备饿他一顿的时候,他怎么能不激动。 “饿一顿不会死人的,我特别有经验。”岳鸣想安抚魏仁武的情绪,因为他知道,魏仁武有时候会因为没有吃好而像个孩子一样撒气。 “饿一顿,绝对会死人的,我也特别有经验。”魏仁武倔起来,是特别不讲道理的,而且他觉得吃饭就是道理,不让他吃饭就肯定没有道理。 “那你死没有?” “我没死,正是因为我从来不饿肚子。” 魏仁武和岳鸣各自的道理僵持不下,他们两人的观点正在于魏仁武死不死,很明显这是没有结果的争辩,就算魏仁武会死,也不可能是饿死的。 “我不管,要饿肚子,你自己去饿,我晚上一定要吃饭。”魏仁武才不会去理会岳鸣。 “那随便你吧。”岳鸣确实无法阻止魏仁武,只能在魏仁武去吃晚饭的时候,独自守护传国玉玺,但是他却没有把握自己有能力独自守护住传国玉玺。 没过多久,魏仁武和岳鸣便来到了成都博物馆。 很显然,魏仁武和岳鸣是最后到达成都博物馆的,因为魏仁武,他们两个总是最后到达的,重案第二支队显然习以为常了,而周金和王子聪也大概能够理解。 传国玉玺的展台已经搭架完毕,就在成都博物馆的中央展厅的中央,一个巨大的防弹玻璃柜,传国玉玺就放在柜子中,左右灯光打上,映照得传国玉玺十分晶莹透亮。 而当魏仁武和岳鸣被周金引进中央展厅的时候,魏仁武发现重案第二支队的人已经分布在会场的各处,防卫着传国玉玺,而林星辰与周金就站在玻璃柜的旁边。 魏仁武看着眼前的情况,表情十分严肃,不发一言。 “魏先生。”周金站在魏仁武的身旁,喊了一声魏仁武,意思是让魏仁武说点什么。 “这个,周馆长啊,我能先问你一件事情吗?”魏仁武拍了拍周金的肩膀,眼神十分真挚。 “魏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了。”周金满脸笑容,肥硕的脸庞把五官都挤到一处去了。 “我就想问问,我们晚上吃什么?”魏仁武的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但是这些人中不包括岳鸣,岳鸣早就料到魏仁武会首先问这个,本来魏仁武便纠结了一路的晚饭。 周金的表情很尴尬:“魏先生,其实我们都不打算吃晚饭的。”周金知道他的答案是很难让魏仁武满意的,魏仁武当然对此不满意了。 魏仁武很激动:“不吃饭怎么行啊?不吃饭的话,万一‘白马盗’来了,我们连抓他的力气都没有,我们必须要吃晚饭。” “贱人就是矫情。”这句话是林星辰说的,而且她并没有放低音量,甚至还有些轻蔑的意味。 “你说啥?”耳朵本来就尖的魏仁武当然听见林星辰的嘲讽,他听到了嘲讽,自然也很生气。 “好话不说二遍。”林星辰白了魏仁武一眼。 魏仁武也懒得理会林星辰,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所以他有转头对周金说:“周馆长,你怎么看待晚饭的问题呢?” 周金愣了一下,随即便回答:“既然魏先生想吃晚饭,那么我会亲自去准备的。” “简单一点就好,我想吃冒菜,这么多人,一定要几锅冒菜,另外一定要专门为我准备一份冒脑花,脑花还要冒老一点,料要足,我可不想吃到一点脑花的腥味。”眼看周金答应了晚饭,魏仁武马上提出自己的要求,他也根本不管这些要求过不过分。 “另外,不要准备他的份,他不吃晚饭。”魏仁武指了指岳鸣,岳鸣瘪了瘪嘴,他就知道魏仁武报复心如此强烈,怎么可能不趁机报复一下自己,幸好岳鸣也不准备跟魏仁武计较,况且他本来就打算不吃晚饭的。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周金觉得魏仁武的要求有点多,他必须提前做出准备。 “先等一下,晚饭的事情既然说定了,我们就先按我昨天定的计划把这里准备一下。” 魏仁武要开始说正事了,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在听。 “首先,周馆长,你有没有按我的要求把成都博物馆清场?” 周金点点头:“是的,就在今天中午,我已经让成都博物馆的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放假,现在整个博物馆就只剩咱们在场的这些人了。” “很好。”魏仁武非常满意,“那么就像我所说的那样,‘白马盗’是十分会伪装的一个人,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不可能随时都守在岗位上,难以避免会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这种情况每个人都可能出现,所以我现在跟大家定下一个暗号,只有现在在场的人知道的暗号,当有人离开岗位,回来的时候,只要对得上暗号的人,才是本人,如果对不上暗号,那就肯定是‘白马盗’假扮的,我们就当场把他拿下。” “暗号是什么?”林星辰早已等不及的暗号了。 “为了增加一点文艺气氛,我绝对用诗来当暗号。”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自鸣得意。 “说出你的诗来听听。”林星辰倒想听听魏仁武狗嘴里能吐出什么文艺的象牙来,她更觉得魏仁武倒有可能会说出“十八摸”之类的淫诗荡词。 “种豆南山下……”魏仁武说出了上一句。 “草盛豆苗稀?”岳鸣接住了魏仁武的诗,这首诗本是陶渊明的《归园田居》,饱读诗书的岳鸣怎能不知道。 “错错错,大错特错。”魏仁武对岳鸣失望地摇摇头,“如果按原诗的话,那么‘白马盗’多读一点书,不是就能接住暗号吗?所以答案是豆在釜中泣。” “所以暗号就是种豆南山下,豆在釜中泣?”林星辰觉得魏仁武的暗号有些可笑。 “是的,但是还没有结束,如果咱们分散后,大家一对一单独接触到了,大家肯定会都对一次暗号,当有一个人说出‘种豆南山下’的时候,如果另一个人是‘白马盗’的话,那么他肯定答不上来,可是他却得知了第一句暗号,那么他逃脱这一个人的时候,他再遇到第二个人,便用得知的第一句去试探第二个人,第二个人肯定会回答出‘豆在釜中泣’来证明自己清白,于是‘白马盗’便又能得知到第二句暗号,于是‘白马盗’便完全得知了咱们的暗号,暗号就没有了意义,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暗号一定要有四句,当一个人说出‘种豆南山下’,另外一个人就得回答‘豆在釜中泣’,而说‘种豆南山下’的那个人,还要说出‘红豆生南国’,另外那个人也还要回答‘悠然见南山’,这样暗号才能完全保险。”魏仁武说出了整段暗号,并解释了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暗号。 “所以,整个暗号就是种豆南山下,豆在釜中泣,红豆生南国,悠然见南山了?”林星辰似乎很鄙视魏仁武定下的暗号。 魏仁武八字胡一斜,回答:“没错,这就是暗号。” 林星辰略带嘲讽地对大家说:“你们大家可要记好了,我再重复一遍,种豆南山下,豆在釜中泣,红豆生南国,悠然见南山。像这样乱七八糟的诗,是很容易说错的,所以千万不能说错,不然被误认为成‘白马盗’可就给咱们魏大先生添乱了。” 众人为了加深对暗号的印象,都各自小声念了几遍,以确保自己下意识下不会念错暗号。 魏仁武拍了拍正在默默念暗号的周金的肩膀,周金差点因为魏仁武这突如其来的一拍而忘了暗号。 “魏先生,怎么了?”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笑眯眯地说:“现在,你可以去准备晚饭了,回来的时候记得对暗号哟。” 十四、道歉 周金为了给大家准备晚饭,先行离开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大家相对无言,明明都是些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却没有一个人找另一个人聊天。 气氛如此尴尬,这让本就不甘寂寞的魏仁武感觉极其不适应,他想出去走走,但是这么多眼睛看着他的,他刚走到展厅门口,就被岳鸣叫住:“魏先生,你要去哪里吗?” 魏仁武咬咬牙,收住了脚步,若无其事地回头对岳鸣说:“我不去哪里,我只是无聊到处走走,刚好走到门口而已。”魏仁武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站着,看来他不能再想出去了,毕竟现在是特殊时刻,无论他有多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他也应该稍微收敛一点。 魏仁武不能离开,他总要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才行,可是找谁呢? 魏仁武扫视了一眼展厅里的人。 岳鸣?岳鸣是个很无趣的人,况且平时和他说了太多的话,现在故意找话题,反而找不到什么话题。 雷龙、肖伟、杨文耳、方荣华、游夜这几个人,除了杨文耳以外,其他四人比岳鸣还要无趣,但是杨文耳这个人,是个喜欢女人的好色之徒,魏仁武以前一旦跟他聊起来,那就必定是些污秽不堪的话题,在这样的场合下,似乎有些不适合。 王子聪的话,魏仁武和他不是太熟,魏仁武一般和不太熟的人也不会聊太多,虽然魏仁武很轻浮,但是这不影响魏仁武是个谨慎的人。 魏仁武唯一能聊天的人就只剩下林星辰了,而且正好林星辰是个女的,还是个长得有些姿色的女人,虽然脾气有些暴躁,并且现在还特别讨厌魏仁武,可是她终究是个女人,一般在有女人的情况下,魏仁武是绝对不会去找男人搭讪的,更何况魏仁武合计了一下,那些男人也没什么可聊的。 于是,魏仁武偷偷站到了正坐在一旁查看成都博物馆结构图的林星辰旁边,抚摸着八字胡,一副有话要对林星辰说的样子。 林星辰眼睛一直盯着结构图,嘴里却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发。” 魏仁武突然满脸堆着笑容,靠着林星辰坐着,就想靠林星辰近一点,但是林星辰却很嫌弃地又朝旁边摞了一点,就是不让魏仁武靠近。 魏仁武放低了音量:“星辰啊,其实这一次我挺感激你能冰释前嫌与我合作,你知道咱们以前明明那么好,现在本来就不该形同陌路,这一次对于咱俩来说,都是一个机会。”这是魏仁武服软的话,魏仁武很少服软的,所以他也不想让其他人听得太清楚,免得自己丢了面子。 林星辰放下了结构图,看了一眼满脸猥琐的魏仁武,指着魏仁武的鼻子嫌弃地说:“你要搞清楚一点,咱们并没有冰释前嫌,我同你合作,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白马盗’,所以你要感激,也只能去感激‘白马盗’,另外这次案子过后,我仍然不想再看见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说完,林星辰又拿起了结构图,眼睛也重新回到了结构图上面。 魏仁武碰了一鼻子灰,却丝毫没有放弃,他又换到林星辰的另一边坐下,依然小声地对林星辰说:“星辰,别这样,咱们也不是第一次闹僵,以前你也不会不理我这么久的,还记得我刚回到成都那会儿吗?有一次咱们也闹得很僵,后来你还不是也原谅我了。” “不记得了。”林星辰又是一盆“冷水”淋到魏仁武的脑袋上。 “喂喂喂,林星辰,你不要太过分了。”魏仁武实在无法忍受林星辰这个态度,他已经主动在求和,林星辰却仍然不愿意给好脸色,要不是魏仁武实在太无聊了,他才懒得去讨好林星辰。 “我过分?如果不是因为你做了过分的事情,我能这样吗?你到现在都没有反省一下自己。”林星辰又一次放下结构图,她似乎做好了要跟魏仁武辩论的准备。 “那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魏仁武低着头,他可不准备和林星辰辩论,他是准备求和的。 “跟我道歉?你有必要跟我道歉吗?你是得罪得我吗?”林星辰言语有些激动,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劝劝,大家都把脸撇到一边,似乎任由魏仁武和林星辰争吵,就连王子聪都也是这样,他也看清楚了形势,这两人劝是无法劝的。 “如果不是得罪的你,那你干吗要生这么大气呢?”魏仁武没有发火,他始终保持着微笑。 “魏仁武啊魏仁武,你真的一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错误啊,我要得根本不是你的道歉,我只想让你认识到自己错了。”林星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对不起还不行吗?这难道还不算承认错误吗?”魏仁武摊开双手,一脸无奈,今天的他竟然没有和林星辰起争执,这让了解魏仁武的岳鸣有些意外。 “我都说了别跟我道歉,你应该去跟那些被你伤害过的那些人道歉。”林星辰就是不买魏仁武的账。 “他们又不在我面前,我只能跟你道歉,你就不能代表他们接受我的道歉吗?”林星辰越是步步紧逼,魏仁武便每步必让,他就是想让林星辰对他生不起气来。 最终,魏仁武确实达到了目的,林星辰实在没有办法找到更好的话来怼魏仁武,尤其是在魏仁武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的情况下,这也让林星辰极其不适应,谁又曾晓得高傲的魏仁武,现在却改变了战术。 “那你的道歉先放在这里,我先提那些人记着,等这个案子完了以后,你跟着我,我带着你,去挨家挨户找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道歉,这样我才会原谅你,你能接受吗?”林星辰想了老半天,才想到给魏仁武出这么一道难题,魏仁武可以对林星辰低头,不代表魏仁武可以对其他人低头。 “我接受。”魏仁武竟然没有一点犹豫便回答了,这不仅仅是岳鸣意外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看来魏仁武是真心实意想要和林星辰和好,才会拿出如此诚意来。 林星辰愣住了,今天的魏仁武实在是太反常了,难道眼前的魏仁武并不是魏仁武,而是“白马盗”? “小岳,你一直和魏仁武在一起的吗?”林星辰朝着岳鸣求证一番。 岳鸣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老实说,岳鸣如果不是除了睡觉以外一直跟着魏仁武的话,岳鸣也会怀疑眼前的魏仁武是不是真的魏仁武,但是岳鸣知道“白马盗”肯定不会在魏仁武睡觉的时候把魏仁武给换掉的,所以他只能承认这就是魏仁武。 “怎么?你还怀疑起我是‘白马盗’了?”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自己都觉得这种猜想太不可思议了。 “你最好不是,这整个任务都是你策划的,如果你是,那么真的魏仁武也会跟着死定了的。”林星辰威胁起这个她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魏仁武来。 “我的天啦!这就是我,好吗?”魏仁武拉扯自己的八字胡,“瞧瞧这胡子,绝对货真价实。” “好好好,是你就是你,是你又不能给我多增加一点好感度,‘白马盗’的话,或许我还能好受一些。”林星辰就是不对魏仁武说好话,即使魏仁武说尽了好话。 其实这个时候的林星辰挺矛盾的,因为魏仁武又像是知道自己的错误了,她也应该原谅魏仁武,可是她就是拉不下这个脸,幸好她不用马上原谅魏仁武,她也给魏仁武出了让魏仁武挨边去跟被他伤害的人道歉,如果魏仁武真做到了,那么说明他的确是十分具有诚意,那么林星辰也没有必要再责怪魏仁武。 这个时候,魏仁武觉得和林星辰说话不太顺畅,便觉得还是不要聊天的好,不然万一林星辰又给他泼冷水,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然而魏仁武又不想和其他人聊天。 “我回来了。”也正是这个时候,周金回来了,他像是一个救世主,不但打破了展厅沉寂的尴尬,还带着几大碗的冒菜回来。 腾腾的冒菜香气,很自然地就把魏仁武吸引过去从周金的手里接过冒菜,并严肃地说了一句:“种豆南山下。” 周金也很自然地回答:“豆在釜中泣。” 魏仁武又说:“红豆生南国?” 周金哈哈大笑起来:“悠然见南山。” 魏仁武也跟着笑起来:“是真的周馆长。” 魏仁武找了张桌子把冒菜放下,便招呼众人:“来来来,大家吃晚饭了。” 听到魏仁武的招呼后,所有人都朝魏仁武靠拢。 岳鸣在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去吃点的时候,却听到魏仁武说:“小岳,你去把传国玉玺看好。” “哦。”岳鸣只能灰溜溜地走到玻璃柜边。 “小岳,你去吃吧,我来看着。”林星辰也走到了玻璃柜边上。 岳鸣才刚高兴了一秒,便听到魏仁武又说:“小岳,就你看着,不准来吃晚饭。” 十五、警惕 岳鸣本想林星辰帮他说说话,他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吃晚饭,结果他将渴望的眼神投向林星辰的时候,林星辰居然离开了玻璃柜去跟大家一起吃饭了,岳鸣可真是失望透顶。 没办法,岳鸣只能饿这一顿了,这也是他自找的,谁叫他不让魏仁武吃晚饭的,所以魏仁武肯定也不会让岳鸣吃晚饭。 如果大家都不吃晚饭,岳鸣可能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现在要看着别人吃得津津有味,鼻子里时不时能闻到冒菜的香气,而自己却只能吞口水,那种感觉,岳鸣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煎熬,煎熬,煎熬了大概十多分钟,当然对于岳鸣来说,这十多分钟比一年都长,十多分钟后,林星辰朝岳鸣走了过来,对岳鸣说:“我吃饱了,你也去吃点吧。” 岳鸣这时看林星辰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天上的仙女一般。 魏仁武当然也听到了林星辰的话,可是魏仁武却又对岳鸣说:“你不准吃,就站在那里,是你自己说不吃晚饭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得出,就要做得到,要有担当。” 岳鸣这时看魏仁武的眼神,又像看到了恶魔。 岳鸣吞了吞口水,回拒了林星辰的好意:“林队长,我真的不饿,你放心去吃吧。” “那我就再去吃点。”林星辰竟然又一次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冒菜,本来岳鸣还想玩个以退为进,再次想让林星辰为自己说话,只要林星辰让岳鸣去吃,这时正想与林星辰和好的魏仁武,便能同意岳鸣去吃晚饭,结果林星辰就真的相信岳鸣不饿了。 岳鸣在想,如果林星辰再问他的话,他一定要表示自己饿极了,可是最终他们把冒菜吃得一干二净的时候,林星辰也再没有问过他。 晚餐结束后,岳鸣感觉自己像老了十岁。 “小岳,你来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魏仁武又指挥岳鸣收拾残羹剩饭,这简直就是一刀把岳鸣给杀掉,还要在尸体上补上两脚。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岳鸣也只好听从魏仁武的安排,他把垃圾都包在了一起,然后带出展厅。 魏仁武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他可不管这里是不是禁烟的公共场合,更何况现在这个公共场合只剩他们几个人。 魏仁武叼着香烟,又走到了王子聪的面前,王子聪下意识地捂住鼻子,作为一个不抽烟的人,闻着烟味,还是挺难受的。 魏仁武笑眯眯地对王子聪说:“其实王老板大可回去休息,您在这里其实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忙的。” 王子聪捂着鼻子,摇摇头:“不,魏先生,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专业人士,而我并不是探案的专家,我在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传国玉玺毕竟是我花大价钱给带回来的,我希望自己能够亲自保护传国玉玺,我只是想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魏仁武瘪瘪嘴:“既然王老板一片赤诚,那么王老板就好好地守在这里,我不需要王老板能够做出多大贡献,我只希望王老板不要添乱就行。” 王子聪微微一笑:“放心吧,魏先生,我肯定不会找麻烦的。” 魏仁武又叼着烟走到了周金的面前,问周金:“周馆长为什么又不回去呢?” 周金指了指王子聪,回答:“我和王先生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传国玉玺在成都博物馆安家,而我是成都博物馆的‘大家长’,我当然有责任去保护传国玉玺,而且我比王先生还稍微有些用处,好歹这是我的博物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博物馆了,如果‘白马盗’进了博物馆,他最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或者从哪里进来,我想没人比我更了解了吧。” 魏仁武瘪着嘴,点点头:“周馆长说得很有道理,那么你就留下来吧。” 此时,岳鸣回来了。 魏仁武走到岳鸣的面前,严肃地对岳鸣说:“种豆南山下。” 岳鸣愣了一下,回答也迟疑了,而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突然便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摔得他全身像散了架似的,而胸口也被重物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岳鸣定睛一看,魏仁武竟然整个人都坐在了他的胸口上。 岳鸣赶紧憋着气大喊:“豆在釜中泣!” 听到岳鸣喊的这句后,魏仁武稍微给岳鸣的胸口松了一点,才又问:“红豆生南国?” “悠然见南山。”听完岳鸣回答出整个暗号,魏仁武才放了岳鸣。 魏仁武把岳鸣从地上拉起来,并警告他:“我告诉过你,一定要记好暗号,不能有半点迟疑,你忘了吗?” 岳鸣扶着自己疼痛的后背,连忙道歉:“对不起,魏先生,我被摔了这一下,以后肯定不会再迟疑了。” 魏仁武对众人宣布:“记住了,当念暗号的时候,千万不要迟疑,如果对方有迟疑,就必须先立刻拿下对方,不然错失战机,被‘白马盗’先下手为强,可对我方不利。” 众人皆点点头。 魏仁武猛敲岳鸣的后脑勺:“你记住了没?” 岳鸣捧着自己的后脑勺:“记住了!记住了!” “你呢?”魏仁武又转头向林星辰,却看到林星辰狠狠地瞪着自己,魏仁武立即改口,“你肯定不会忘记的。” 紧接着,魏仁武又宣布:“那咱们就全部守在这里,我倒想看看,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传国玉玺,他‘白马盗’又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传国玉玺给带走呢?” 众人严阵以待,然后四个小时之内,并没有任何事发生。 顺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成都又开始进入灯红酒绿的夜生活。 成都博物馆里面的光线也渐渐暗淡了下来,周金不得不把展厅的灯打开,才能保证展厅的视线,但是因为是夜晚,周金不能擅自出去把其他的地方的灯打开,以防止被“白马盗”偷袭,所以众人也只能看得见展厅,却看不见展厅外的地方,很难预判“白马盗”会从其他什么地方钻出来。 “大家各自守到住一个角落,让我们环绕着传国玉玺。”随着视线的暗淡,魏仁武也开始紧张起来,他开始指挥着众人进行排兵布阵。 众人按魏仁武的吩咐分列展厅四周,确保每一个角落都能照顾到。 “等等,我们之中少了一个人。”魏仁武数了数展厅里的人,本来应该十个人的,现在却只有九个人。 岳鸣也数了数众人,确实少了一个人:“是周馆长不见了。” “有人看到周馆长去哪里了吗?”魏仁武开始向所有人询问了一圈,却无一人能够回答,他们纷纷摇头。 “该死!周馆长这个时候跑哪里去了?”魏仁武没有想到周金会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他明明刚刚还在开灯,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莫非被“白马盗”给掳走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展厅大门口的黑暗中走出了一个肥硕的身体,没错是周金,但是不是真正的周金,哪就没有人知道了。 魏仁武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周金的面前,表情既生气又阴沉,吓了周金一跳。 周金嘴里赶紧碎碎念:“种豆南山下,豆在釜中泣……” “够了。”魏仁武没有等周金念完,便打断了周金。 “我是真的!”周金被魏仁武打断,生怕魏仁武怀疑到自己,便紧张到赶紧解释。 魏仁武点点头:“我知道你是真的,但是念暗号要按规矩来,不要一个人把暗号念完了,万一‘白马盗’躲在什么地方,偷听完了我们的暗号,那不是我的暗号就没有意义了吗?” 周金也点点头,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犯了大错,也是因为他被魏仁武给吓到,而且岳鸣有前车之鉴,一紧张就急于证明自己,才会一连串的把暗号自己说出来。 “你上哪儿去了?”魏仁武开始审问起周金,周金这样突然消失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我去上厕所了。”周金捧着肚子,为自己解释。 “上厕所?”魏仁武的表情依然很难看。 “对,我上厕所去了,刚刚吃了冒菜,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冒菜太辣了吧。” “那为什么不跟我打一声招呼?” “我…我以为上厕所是小事,肚子痛的时候,脑袋就特别空,只想到厕所,所以就忘了跟您打招呼。”周金那透亮的头顶已经因为紧张而开始渗出汗来,汗珠和灯光的配合下,让周金头顶变得晶莹剔透。 “现在肚子还痛不痛?” “不痛了。”周金赶紧摇摇头。 魏仁武突然又朝众人大喊:“那现在我要说一句,如果还有人不打招呼就擅离职守的话,就请直接离开这个展厅,不要给我们的行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白马盗’十分狡猾,他会……” 魏仁武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眼前一黑,展厅的灯竟然熄灭了。 十六、停电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是‘白马盗’来了?”黑暗中,魏仁武便听到了周金的喊叫声,其他人都没有因为灯突然熄灭而感到惊慌,毕竟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人,这种突发事件也不是一回两回,早已见怪不怪,而让魏仁武意外的是,黑暗中的王子聪似乎也没有惊慌,没想到王子聪还有如此大家风范。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绿光,绿光的中央是岳鸣手持着一根绿色的照明棒,在照明棒的照耀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众人的脸。 岳鸣在绿光中央,冷静地喊着:“大家不要惊慌,魏先生早已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我准备了足够的照明棒,现在大家请慢慢向我靠拢,然后领取照明棒。” 众人依照岳鸣的吩咐,缓缓向岳鸣靠拢,而岳鸣便分发了他准备好的照明棒。 “不好,传国玉玺不见了!”又是周金的喊叫,他拿了照明棒后,便去查看装着传国玉玺的玻璃柜,却发现玻璃柜里空空如也,传国玉玺不翼而飞。 大家一听到传国玉玺不见了,纷纷惊慌了起来。 岳鸣跟着大喊:“是‘白马盗’偷走了传国玉玺吗?” 本来就只有周金惊慌的,然而惊慌就好像会传染,第二个传给岳鸣,然而第三个便是王子聪,依次类推下去,就差林星辰和魏仁武没有惊慌了。 “大家不要慌,‘白马盗’没有出现,传国玉玺也没有丢,传国玉玺在我这里!”这次是魏仁武在说话,魏仁武当然不会惊慌了,传国玉玺确实在他身上用挎包装着的。 这时魏仁武站到了玻璃柜的边上,一只手里提着照明棒,另一只手提了一下沉重的挎包。 周金猛拍自己心口:“哎呀!魏先生,你真是吓死我了,突然传国玉玺不见了,我还以为是‘白马盗’已经偷走了传国玉玺。” “我就是因为突然灯熄灭,我怕‘白马盗’此时动手,他在这个时候动手的话,传国玉玺放在玻璃柜里,位置实在是太明显,所以我第一时间把传国玉玺从玻璃柜里取出来,放在自己身上,这样才安全一些。”魏仁武给众人解释了一遍,为什么他要把传国玉玺带上。 “只要传国玉玺还在就行,魏先生你一定要保护好传国玉玺。”周金总算能放心一些。 魏仁武朝众人招手:“大家都过来一下。” 所有人都朝魏仁武的光亮处聚拢。 “现在灯熄灭了,我需要周馆长先去看看开关还能用吗?”魏仁武先指挥周金去看看开关。 因为对博物馆的熟悉度,周金很快便找到了开关,可是开关已经无法再开启展厅的灯。 周金回到魏仁武边上,无奈地摇摇头。 魏仁武没有感到意外:“应该是‘白马盗’破坏了电路,这说明‘白马盗’已经在博物馆里面了,更有可能的是就在刚刚熄灯的时候,‘白马盗’已经混入我们当中了。” “什……什么?‘白马盗’已经在这里了!”这一次倒是岳鸣紧张了起来,他的惊慌失措的大喊,把刚刚才被魏仁武平复下来的惊慌气氛又给带动惊慌来。 “瞎嚷嚷啥?”魏仁武又一次猛敲岳鸣的后脑勺,“‘白马盗’就算在这里,大家也不用怕的,传国玉玺现在在我手里,‘白马盗’也很难从我手里把传国玉玺抢走,所以我估计他暂时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当然也有可能他现在还没有混进来,只等着一个机会混进我们当中。” “那我们就这样等着吗?”这是王子聪在问魏仁武,他其实就是这么打算的,保守一点,这样至少大家能一起保护传国玉玺。 “不,不能等着,现在很难预料‘白马盗’还有什么花样,所以我们守株待兔,也难保不是坐以待毙,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行动起来,让‘白马盗’抓不到咱们的计划,行动起来,除了能保护传国玉玺,搞不好还能抓住‘白马盗’,那咱们就中了大彩了。”魏仁武可不是保守的人,特别是现在有这么好的对手,魏仁武肯定想要和“白马盗”玩一玩智商的对决。 魏仁武指了一下岳鸣:“小岳,照明棒的光视野太狭窄,你把我让你准备的红外线夜视镜再给大家分发一下,然后你便和周馆长一起,去找找电路到底哪里有问题,再试着修一修,如果能把电路修好的话,有灯了,‘白马盗’将更无处遁形了。” 岳鸣点点头,便开始拿出红外线夜视镜分给大家。 在岳鸣分发红外线夜视镜的时候,魏仁武又说:“现在,重案第二支队的人开始分头行动,去找找看‘白马盗’藏在哪里,当然大家要注意的是,‘白马盗’肯定会伪装成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所以大家碰到我们其中任何人的时候,一定要对暗号,大家听清楚了吗?” 重案第二支队里,除了林星辰,都异口同声地回答:“听清楚了。” “魏先生,那我呢?”王子聪不满意魏仁武没有给他安排事情。 “王老板就和我一起行动,因为你和周馆长都不像我们这些人经过专业训练的,就算你们撞见了‘白马盗’,也无法将他抓捕,反而可能遭到‘白马盗’的伤害,所以你们俩就不要单独行动了。”魏仁武意在保护王子聪。 所有人的安排妥当,魏仁武便宣布:“现在开始分头行动,一个小时后,大家再在这里集合一次。” 岳鸣和周金先行一步离开展厅。 刚出展厅,岳鸣便让周金把红外线夜视镜戴上,这样才能随时观察到,暗处是否有其他的人或者生物躲藏着。 岳鸣出了展厅,先让周金带他去其他地方的灯开关试试,结果无一例外地所有开关都不能使用。 “周馆长,这样看来,整个成都博物馆都没有电了。”岳鸣走到窗户前,望了一眼窗外,窗外的路灯依然亮着,而其他的建筑物也有亮光,看来就只有成都博物馆停电。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周金并不太懂电路,但是他感觉岳鸣挺懂这个的。 “应该是博物馆的总闸有问题,周馆长你知道总闸在哪里吗?” 周金当然知道:“总闸在地下停车场里,那里有我们博物馆的一个机房。” 岳鸣轻叹一声,摇摇头:“机房这么重要的地方,你们居然建在如此暴露的地方,你们也实在太不谨慎了,也难怪‘白马盗’能够轻易地让博物馆断电。” 周金惭愧地低下头:“这个博物馆不是我建的,我也没有办法。” 岳鸣拍了拍周金的肩膀:“周馆长带我去看看吧,我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于是,周金在前,岳鸣在后,两人朝着地下停车场的机房而去。 周金在前,心里有几分恐惧,他问背后的岳鸣:“话说,小岳,你觉得‘白马盗’会不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呢?” “怎么?周馆长怕了吗?” “老实说,是有一点怕,特别这么黑的环境下,而且‘白马盗’这样的坏人,谁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事情呢?”周金一说到这些,自己都把自己给吓到了,就好像“白马盗”是个青面獠牙的鬼怪,会突然从黑暗中跑出来活吞了他。 周金的这番话,没有把岳鸣吓到,反而把岳鸣给逗笑了,岳鸣哈哈大笑:“周馆长把‘白马盗’当成妖怪了,‘白马盗’也没有那么恐怖,好歹他也是个人,而且他应该只有一个人,咱们有两个人,所以周馆长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万一他是个有武器的人呢?我手上可没有武器。”周金的一生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波折,更没有经历过事关生死的事件,他过多的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周馆长,瞧你这话说的,‘白马盗’是可能有武器,你是个老实人,当然手上不会有武器,但是这不代表我手上没有武器吧。”岳鸣和周金不一样,在这两年里,他大大小小跟着魏仁武,或者自己处理过不少危险的案件,他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这也是为什么魏仁武要岳鸣去保护周金的原因。 “可是,我没看到你手上有武器啊?”周金还特意回头看了岳鸣一眼,岳鸣手上除了照明棒,确实没有其他的东西,更别提武器。 “武器又不是电筒,自然不会随时都放在身上的。”岳鸣其实身上藏着许多的小玩意,这些都是魏仁武见都没有见过,听都没有听过的,很多都是岳鸣旗下的“岳氏集团”科技部所研发的,包括他手上的化学照明棒,以及他和周金佩戴的红外线夜视镜,作为“岳氏集团”董事长的岳鸣,总是能有一些常人不可能拥有的东西,所以他身上的武器,不会是枪械那么明显的东西,却也总让人防不胜防。 虽然周金不知道岳鸣是不是真的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是有岳鸣这番话,终究还是能给周金一些底气的。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的机房。 十七、猜忌 机房是重地,所以机房一般情况下都会上锁,周金作为成都博物馆的馆长,他理应有成都博物馆任何一道门的钥匙,他当然也有机房的钥匙,可是他现在却不需要用他的钥匙。 机房的锁已经坏了,岳鸣查看了一下,是被硬物强行撬开的,整个门锁都坏掉了。 岳鸣对背后的周金说:“一定是‘白马盗’干的。” 周金点点头,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干出这个事情来。 “我们进去看看。”岳鸣打开了门。 周金这么硕大的身材却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岳鸣的背后,跟着岳鸣走进机房。 “周馆长,你闻到了吗?”岳鸣用鼻子嗅了嗅。 “闻到什么?”周金也跟着嗅了嗅,“好像是有一股味道。” “烧焦的味道。”岳鸣开始查看机箱和电闸,“机箱和电闸都烧坏了,这可有点麻烦。” “能修好吗?”周金一脸期待地看着岳鸣。 “当然能修好,再重新造一个都行。” “那就好了,这样博物馆就有灯了。”周金松了一大口气。 “啊?灯从哪里来啊?”岳鸣一脸惊讶地望着周金。 “不是你说的能修好吗?” “修好电路,不需要时间吗?你觉得我马上就能修好?”岳鸣瘪了瘪嘴。 周金摸着自己油腻腻的头顶,尴尬地说:“那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修好呢?” 岳鸣无奈地摇摇头:“至少今晚上不用想了,肯定是无法修好。” 周金失望地坐在地上,他和岳鸣等于白来了一趟。 另一边,魏仁武和王子聪一起在博物馆里四处逛着。 王子聪问魏仁武:“魏先生,咱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魏仁武摊开双手,耸耸肩:“不做什么,就在博物馆里瞎逛。” “咱们不是出来抓‘白马盗’的吗?”王子聪对魏仁武的动机有所怀疑。 “当然不是,仅仅是站久了,想出来走走,再说了,我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又怎么抓‘白马盗’呢?”魏仁武丝毫没有给王子聪面子。 “可是,就咱们这么瞎逛,就不怕‘白马盗’找上我们吗?”王子聪现在又开始怀疑起魏仁武的能力。 “不怕,我倒希望‘白马盗’会找上门来,但是他不会,因为他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他不会擅自对我下手,‘白马盗’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自讨苦吃的,所以咱们就放心吧。”魏仁武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 “所以,传国玉玺在你身上很安全?”王子聪依然表示怀疑。 “当然,传国玉玺在我身上是最安全的。”魏仁武当然明白王子聪的话中话,王子聪想把传国玉玺留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魏仁武在这种非常时期,是不会把传国玉玺交给任何人,即使眼前是传国玉玺本来的主人,他也不会交给王子聪,魏仁武是一个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人。 王子聪也听出来,魏仁武是不会把传国玉玺交给他的,他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他又开始觉得魏仁武对传国玉玺太过于谨慎,万一魏仁武就是“白马盗”假装的,传国玉玺岂不是非常危险。 “魏先生,你见过‘白马盗’的,他到底长什么样?”王子聪开始试探魏仁武。 “很帅,长得跟我差不多。”王子聪透过红外线夜视镜和照明棒看到了魏仁武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王子聪不由得心头一紧,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不是魏仁武假装“白马盗”呢?也许魏仁武就是真正的“白马盗”,因为谁也没有见过“白马盗”真正的样子,谁又难保“白马盗”真面目就是魏仁武呢?更何况魏仁武是唯一和“白马盗”正面交手过的人,万一这只是魏仁武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怎么办? 王子聪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是现在又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他,魏仁武并不是真正的“白马盗”,他甚至开始觉得整个事件就是魏仁武设的一个局,这个局针对的就是传国玉玺。 因为魏仁武是唯一一个让“白马盗”吃过苦头的人,一旦“白马盗”出现,第一个想要找的人就是他,结果他却是“白马盗”,而现在传国玉玺也轻松被魏仁武拿到手里,现在魏仁武需要做的便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和理由,把传国玉玺给转移掉。 人就是这样,一旦思维进入一个循环,就很难拔出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觉得我是‘白马盗’?”魏仁武看到了王子聪紧张的表情,他立马便知道王子聪在想些什么,也立马把他的想法给说破。 “不不不,我怎么会这么觉得呢?魏先生怎么可能是‘白马盗’呢?”王子聪急忙否认,他没有证据说魏仁武是“白马盗”,也就不敢断定。 “哈哈哈哈……”魏仁武突然大笑起来,“不用否认,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样想,毕竟传国玉玺在我的手里,而‘白马盗’要从我的手里把传国玉玺带走又不可能,但是‘白马盗’从来不做不可能的事,他放出来的话,一定都会兑现,那么他如何又能从我的手里拿走传国玉玺呢?或者他根本不需要拿走,因为我就是‘白马盗’,传国玉玺在我的手里,就等于在‘白马盗’的手里,他也兑现了承诺,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魏仁武所说的这些,无一不是王子聪所想的这些,王子聪在魏仁武的面前,就像被拔了衣服,*裸地呈现在魏仁武的面前,毫无掩饰可言。 “不瞒魏先生,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既然被魏仁武识破,王子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承认了。 魏仁武又笑了:“哈哈哈哈!王老板真的是多虑了,我如果真的是‘白马盗’,那我平时岂不是有着双重身份,过着双重生活了?这样的话,我作为魏仁武这个身份,我就根本不会接这个案子,因为我要偷盗传国玉玺,就必定要魏仁武这个身份名誉受损,那也得不偿失啊,还不如不接这个案子,反正偷传国玉玺的方法很多,也很难有人能在守住‘白马盗’想要的东西。” 魏仁武所说的有道理,而且如果魏仁武真是“白马盗”的话,王子聪也把魏仁武没有任何办法,与其多想,还不如相信魏仁武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倒是王老板您,我觉得有可能是‘白马盗’?” “魏先生是出于我对你怀疑的报复,才这样说的吧。”王子聪很冷静,并没有因为魏仁武这样说而生气。 “不,我是真的怀疑,我很好奇的是,王先生今天本来根本不用来博物馆的,可是你却来了,你就是我计划之外的人,这怎么不让我怀疑呢?”魏仁武走进王子聪,一副随时都会动手的样子。 “魏先生,你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我也回答过,我不需要再回答你第二遍吧?”王子聪确实回答过,他告诉过魏仁武,他是太担心传国玉玺,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亲自看着传国玉玺,才来到博物馆的。 “王老板觉得自己的说法有说服力吗?”现在成了魏仁武逼问王子聪。 王子聪无奈地摇摇头:“这本来就是我的真实意图,如果魏先生仍然不相信我,还一味的怀疑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你就当我是‘白马盗’吧。” “哈哈哈哈……”魏仁武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王老板多虑了,我并没有当你是‘白马盗’,我只是逗你玩的,再说了,就算你是‘白马盗’,传国玉玺不在你手里,你也是输家,所以我没有吗好担心的。” “那么,咱们接着逛一个小时,然后回展厅吗?” 魏仁武点点头:“是的,逛一个小时后,咱们就回展厅,那个时候,才是关键时刻,目前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在进行。” “到那时,会发生什么?”王子聪很好奇。 魏仁武顿了顿,才回答:“到那时,一切都会结束的。” 再另一边,重案第二支队的所有人都分头行事,而重案第二支队里面最喜欢偷懒的胖子——杨文耳,趁着他旁边没有其他人,偷偷跑到二楼的厕所里去上了个厕所,才准备出来搜捕“白马盗”。 杨文耳感觉特别舒畅的走出厕所,戴上红外线夜视镜,重新打开照明棒,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上厕所,所以他还事先把照明棒给关掉了。 可是,他刚走上两步,却发现不太对劲,他透过红外线夜视镜看到西边的角落里好像有一个人影。 “是谁在哪里?”杨文耳下意识地便朝人影喊去。 人影并没有因为杨文耳的吼叫而逃跑,反而越来越向他接近。 “回答我,到底是谁在哪里?”杨文耳十分地谨慎,他总觉得这个人影不简单。 可是就在此时,杨文耳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十八、混入 人影渐渐出现在杨文耳手中照明棒的照耀下,一双熟悉的八字胡引入杨文耳的眼帘。 “原来是魏先生啊,你怎么在这里?”杨文耳放松了警惕。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我当然是在巡逻,只不过刚巧碰见你了。” “等等。”魏仁武出现的时候太奇怪,杨文耳突然又警觉了起来,“魏先生咱们还是先对对暗号吧。” “也是,咱们应该先对对暗号。”魏仁武点头同意杨文耳的观点,毕竟“白马盗”可以伪装成任何人,先对暗号还是较为安全一些。 “魏先生知道暗号吗?”杨文耳先试探试探魏仁武,万一这个魏仁武不知道暗号,他的神情肯定会不太对劲,那么杨文耳也好先下手为强。 “我当然知道,暗号可是我发明的。”魏仁武回答得很冷静,不像是装出来的冷静,也许他应该真的知道暗号。 “那么我先来说暗号吧。”既然不能从表情上试探魏仁武,杨文耳只能用真的暗号来试试魏仁武。 “你先吧。”魏仁武让杨文耳先说暗号。 “种豆南山下?”杨文耳说得很缓慢,他留足了让魏仁武思考的时间。 但魏仁武却不假思索:“豆在釜中泣。” “红豆生南国?”如果魏仁武还能答上来,那么这个魏仁武就是真的。 “悠然见南山。”最终,魏仁武全答了上来。 杨文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魏仁武是真的魏仁武:“魏先生不要怪我多心了。” “怎么会,是我让你们一定对暗号的,你做得很对。”魏仁武没有怪责杨文耳。 “对了,魏先生不是和王先生在一起吗?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说来奇怪,魏仁武应该一直带着王子聪的,现在却一个人在面对杨文耳。 “还有,魏先生你挎的装传国玉玺的包呢?”杨文耳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是这样的,王老板想把传国玉玺放在他那里,他心里觉得踏实一些,然后他去上厕所了,所以我在这里等他。”魏仁武解释了一遍,不过魏仁武本来想法就多变,他把传国玉玺交给谁都不稀奇。 “王先生去了厕所?”杨文耳十分惊讶。 “对啊,怎么了?”魏仁武不明白杨文耳在惊讶什么。 “我刚从厕所里出来,没看见王先生在里面啊。”杨文耳明明就才上了厕所出来,他很确定当时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 “遭了!”魏仁武突然喊了出来,“王老板一定出事了,传国玉玺可在他那里啊!我们去厕所里看看。” 杨文耳一听传国玉玺可能丢了,他也急了:“走,咱们去看看。” 话音刚落,两人便一起冲进了厕所里。 杨文耳因为位置离厕所近一点,所以他率先冲进厕所里,可是他一冲进厕所里,就想起来另一个不对的地方,他本来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可是后来因为魏仁武回答出暗号,杨文耳就没有太计较那个不对的地方。 可是,杨文耳又综合了所有情况,总觉得全都不对,于是他转过头来,向背后的魏仁武询问:“魏先生,你的照明棒和红外线夜视镜呢?” 魏仁武没有回答杨文耳,但是也许魏仁武回答了,杨文耳也恐怕听不见。 杨文耳在问完魏仁武后,他的眼前突然一黑,魏仁武的形象在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他连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魏仁武看着杨文耳倒在地上,嘴里阵阵发笑。 一个小时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时光飞逝,当一个小时过去后,多数人会觉得一个小时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似乎也干不了多大的事情。 所以,一个小时后,所有人回到了传国玉玺的展厅的时候,基本上,每个人都毫无斩获。 “小岳,电路怎么样了?”魏仁武站在展厅的中央,先问岳鸣的工作做得如何。 岳鸣无奈地摇摇头:“主线路被烧坏了,一时间很难修复,咱们只能先这样了,这条路行不通。” 岳鸣是个典型的理工男,而且他读书那会也是学霸,再加上他的家族企业也是做科技方面的事业,当岳鸣都认为电路一时半会修不好,那么电路就肯定难以恢复,魏仁武十分相信这一点。 “那你们有没有遇上可疑的人呢?”魏仁武说完这句话后,挨着扫视了一眼林星辰、雷龙、肖伟、杨文耳、游夜。 当魏仁武看到其中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便回答:“没有。” 魏仁武没有去问王子聪,因为王子聪一直跟他在一起的,他肯定没有问题,他也不需要问岳鸣和周金,岳鸣和周金也一直在一起,他俩如果互相有问题,那么他们之间肯定知道的。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突然抽出一根“蓝娇”香烟来点燃,魏仁武在思考的时候,总是喜欢边抽烟,边推理。 魏仁武叼着香烟,淡定地说:“你们当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当魏仁武说有人在说谎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众人的表情,却发现大家都纷纷很吃惊,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如果这个时候听到魏仁武这样说,还能保持冷静的话,那么那个人就很有问题。 魏仁武接着说:“‘白马盗’费解心思把博物馆的电路破坏,为得就是接近传国玉玺,那么他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为了让‘白马盗’有所动作,我才故意分散大家,让他有这个机会可趁,而大家现在却都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那么也就是说‘白马盗’应该已经绑了某个人,然后冒充他混进到我们当中,综上所述,‘白马盗’便已经在我们当中了,而且就在这里。” “什么?‘白马盗’在这里!”一听到“白马盗”就在这里,周金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他不禁地大喊了起来。 其他众人显然都是很沉着,见过世面的人,虽然他们也很惊讶,但是他们还能保持冷静,继续听魏仁武将要如何揪出隐藏在他们当中的“白马盗”。 这时,魏仁武转头对王子聪说:“麻烦王老板拿一下传国玉玺,我马上就要揪出‘白马盗’,拿着传国玉玺始终不方便。”说完,魏仁武便把装着传国玉玺的挎包递给王子聪,王子聪顺手便接住,挎在自己身上,他能亲自保护传国玉玺,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拒绝。 “现在请大家离王老板远一点,站成一排,因为我马上就要揪出‘白马盗’。”魏仁武指挥着众人在展厅的西边站成了一排,而王子聪站在东边,中间横拦着魏仁武,以保证“白马盗”不会突然发难抢走传国玉玺。 魏仁武横眉怒目扫视众人,缓缓地说:“因为‘白马盗’很善于伪装,连动作神情都能模仿地惟妙惟肖,所以我只能用暗号来找出‘白马盗’。” “是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那个暗号吗?”岳鸣举手发问。 “没错,就是我们事先准备的那个暗号。”魏仁武叼着香烟,点了点头。 “那我先来。”岳鸣率先支持魏仁武的工作。 “那你来。”魏仁武掐灭香烟。 “种豆南山下。”岳鸣洋洋洒洒地说出了第一句暗号。 “不对不对。”魏仁武失望地摇摇头。 “怎么了?哪里不对?这不是暗号吗?”岳鸣很好奇,他明明说的就是暗号啊。 “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吗?我是说事先准备的那个暗号。”魏仁武又复述了一遍他的要求。 岳鸣幡然醒悟:“哦!我明白了。” “那还是由你开始吧。”魏仁武指了指岳鸣。 “桃花依旧笑春风。”岳鸣此时所说的暗号,竟然不是魏仁武在展厅向大家宣布的暗号,可大家听得岳鸣说出另一种诗句的暗号之时,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就好像都知道岳鸣说的暗号是什么一般。 第二个回答的是岳鸣旁边的周金:“竹外桃花三两枝。”周金回答得很顺畅,似乎这一句诗词早已烂熟于心。 “山寺桃花始盛开。” “人面桃花相映红。” “桃花流水鳜鱼肥。” “桃李春风一杯酒。” “桃花仙人种桃树。” 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句,而且他们都是事先就知道的这个暗号。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暗号,因为这是魏仁武事先跟他们对好了的暗号,而这个暗号不是在展厅里,由魏仁武发布给大家的,而是更早的时候,那就是昨天在周金的办公室里。 魏仁武早就知道,“白马盗”既然会来偷传国玉玺,那么他就肯定会提前藏在博物馆里,那他也有可能会偷听魏仁武他们说话,魏仁武就故意放出一个暗号,让“白马盗”知晓,为的就是引他混入魏仁武他们当中,让他本人无处藏身,然后魏仁武再用真正事先准备好的暗号,来排除不是“白马盗”的人,最后不知道暗号的人就会是真正的“白马盗”。 而现在,唯一一个还没有说出事先准备的暗号的人,就是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的杨文耳。 十九、奇怪 魏仁武笑眯眯地走到杨文耳面前,就像屠夫正看着自己待宰的羔羊一样看着杨文耳:“说啊,最后一句暗号是什么?” “我说不出。”杨文耳向后退了一步,他承认了自己不知道暗号,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他没有参加过昨日在周金办公室里的会议,当然这并不是指杨文耳没有参加过昨日的会议,而是指眼前这个长得像杨文耳的人没有参加过,因为他并不是杨文耳,他当然没有参加过。 “那么你就不是杨文耳了?”“杨文耳”退一步,魏仁武就上去跟一步,便跟的时候,还边追问。 “我当然不是,你明明已经知道,何必多问这一句呢?”“杨文耳”很冷静,他并没有因为身份败露而感到慌张。 就在“杨文耳”倒退的时候,其他的人却已经悄然包围了“杨文耳”,不给“杨文耳”留半点退路。 “既然不是我们敬爱的杨警官,那么我可以叫你一声‘白马盗’吗?”魏仁武拨动手指,指挥着众人将“杨文耳”围成了一个圈。 “你想怎么叫我,是你的自由,你如果喜欢叫我‘白马盗’,那你就这样叫吧,我无所谓。”“杨文耳”没有再移动,他仍由众人将他包围成一个圈,但是他的表情却不像准备束手就擒。 “你就不该交待交待什么吗?好歹你也已经落入我的手里了。”魏仁武显然已经把“杨文耳”当作了他的阶下囚。 “我没什么好交待的,因为毕竟离落入你的手里,还差那么一点点,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当“杨文耳”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衣服里冒出了一种非常浓稠的白烟,一种红外线夜视镜都无法穿透的白烟,而且白烟散发的很快,快到一秒钟便笼罩住“杨文耳”的全身。 魏仁武知道“杨文耳”实际上在用烟遁术,他不得不冲了上去,想趁“杨文耳”还没有彻底消失之前,抓住他,结果他伸手朝白烟里一掏,却掏了个空。 烟没有消失,而且越扩越大,将魏仁武等人全部笼罩,魏仁武等人除了看得到自己,完全不能看到周围的其他人。 魏仁武大喊了一声:“保护王老板!保护传国玉玺!” “我已经在王先生的旁边了。”魏仁武听到这个回答声是来自于林星辰的,魏仁武便能够放心,林星辰是十分可靠的,而且她能够在“杨文耳”突然使出奇招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先保护传国玉玺,这种判断力就足够证明她有能力保护传国玉玺了。 魏仁武又听到来自展厅门口方向有急促的脚步声,魏仁武推断一定是“杨文耳”先放烟雾迷惑众人,然后趁乱逃跑,所以又大喊了一声:“其他人跟我追!” 魏仁武也朝展厅门口追了出去,岳鸣和重案第二支队除林星辰的所有人,都追寻着魏仁武的大喊声追了出去。 周金没有跟着他们追出去,因为他本身也不具备抓捕坏人的能力,还有王子聪和林星辰也没有追出去,王子聪身揣传国玉玺,他是“白马盗”的目标,当然也不能追出去,而林星辰却要留下来保护王子聪,以防“白马盗”倒转回来。 烟雾毕竟是烟雾,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很快白色的烟雾便散尽。 周金大呼一口气:“虽然没有抓住‘白马盗’,好在也赶走了他,我估计‘白马盗’应该无法再动传国玉玺的歪脑筋了。” 王子聪称赞已经没有在这里的魏仁武:“魏先生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他果然预料到‘白马盗’会混进了,也成功地找出了他,真乃神人也。” 周金有些担心杨文耳:“就不知道杨警官有没有事,既然‘白马盗’假扮了他,就说明他可能出事了。” “周馆长放心,‘白马盗’虽然是个大盗,但是他也不会伤人性命,或许杨警官现在在某个地方被‘白马盗’给迷晕了而已,我相信他明天早上就能够回来。”林星辰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杨文耳。 “林队长肯定对‘白马盗’有所研究,既然林队长都说杨警官不会有事,那么他应该就不会出事的。”周金相信林星辰的话。 林星辰又对王子聪说:“王先生,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安全起见,你也先把传国玉玺带上,等明天天亮,‘白马盗’没能兑现他要带走传国玉玺的承诺,你再把传国玉玺给带过来。” 王子聪点点头:“林队长说得很对,那么就有劳林队长送我回锦江宾馆。” “举手之劳而已。” 就这样,林星辰开着自己的车,她坐在驾驶座上,而王子聪坐在后座,把装着传国玉玺的挎包放在后座的另一边。 林星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王子聪,发现他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林星辰关切地问了一句:“王先生,好像很焦虑。” 王子聪回答:“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次遇到后,常人都很难平复的。” “的确如此,王先生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林星辰能理解王子聪,因为每一个能像林星辰这样冷静的人,并不是天生就能这样,谁都是经历了无数次惊险的情况后,才能练就出来。 “没事,现在我好多了,毕竟传国玉玺还在我的手里,没有在‘白马盗’的手里。”王子聪深呼吸一口气,他确实看着要轻松多了。 “有道理,传国玉玺也还没有丢,倒确实没必要太过于焦虑。”林星辰想集中精神开车,准备不再和王子聪聊天。 “不过,林队长,传国玉玺还在我这里,可是天还没有亮,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不是吗?”王子聪却不准备结束两人的对话。 “是的,王先生说得很对,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保护王先生回家的原因。”既然王子聪还想交谈,那么林星辰就陪他交谈。 “林队长,你觉得‘白马盗’会因为他的身份败露而放弃吗?”王子聪突然又把话题转到了“白马盗”的身上。 林星辰瘪瘪嘴:“这很难说,我们都不是‘白马盗’无法得知‘白马盗’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终归是要防范于未然嘛。” “老实说,林队长,我总觉得很奇怪,林队长你不觉得奇怪吗?”王子聪的话让林星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王先生觉得哪里奇怪了?我真的不知道。”林星辰摇摇头。 王子聪顿了顿,突然露出了微笑:“当那个‘白马盗’放烟雾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追他,而林队长却第一时间跑到我的身边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为什么会觉得奇怪?我当然下意识是想要保护你,你没有听到魏仁武当时也让我们来保护你的。”林星辰觉得自己的解释很合理。 “是的,当时很难不觉得‘白马盗’不会扑向传国玉玺,林队长来保护我,也无可厚非,可是当时魏先生喊出那一句的时候,我记得烟雾中魏先生的助手岳鸣要比林队长突破出烟雾想要保护我,但是林队长却高喊着回应魏先生,然后魏先生就让林队长一个人来保护我,而岳鸣也被林队长用手势支走去跟着魏先生去追击‘白马盗’,当然,当时也就只有我看到了这个情况,我觉得两个人保护我,我会更安全一点,林队长难道不这么认为?”王子聪的微笑变得诡异起来。 “我只是觉得我一个人已经足够保护你了……”林星辰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王先生的意思好像是在怀疑我。” “不瞒林队长,‘白马盗’现在没有抓到,传国玉玺现在还在我这里,天也还没有亮,而现在却只剩下你和我,我觉得自己谨慎一点,也是比较好的。”王子聪承认了自己就是在怀疑林星辰。 “是的,王先生谨慎一点是对的,换做是我,我也会同样这么想的。”林星辰本来应该因为被怀疑而生气,但是她却没有,她反而理解了王子聪。 “而且,林队长,我注意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林星辰倒好奇了起来。 “林队长现在是要送我回锦江宾馆吧。” “对啊,王先生不是住在锦江宾馆吗?”林星辰很疑惑王子聪为什么会说这个。 “可是,我觉得我们现在走的路,不像是去锦江宾馆。”王子聪淡定地摇摇头。 “王先生也认识成都的路?你可不是成都人啊。” “虽然我不是成都人,但我也对成都的路有所研究,毕竟为了传国玉玺,我还要在成都呆上一阵,更何况,博物馆与锦江宾馆的距离并不远,开车的话,应该早就到了,所以林队长并不是要带我去锦江宾馆,我就很好奇,林队长现在是想带我去哪里呢?”王子聪说到了一个重点,博物馆和锦江宾馆距离也就是三四条街,而现在,林星辰已经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如果去锦江宾馆,应该早就到了。” “哈哈哈哈……”林星辰大笑了起来,“居然被你给发现了。” 二十、设局 “所以,你承认了吗?”王子聪仍然保持着微笑。 “我承认什么?”现在的林星辰一点也不像平时看着有些冷酷的林星辰,现在的林星辰从表情到动作还有语言,都似乎要俏皮一些。 “承认你就是‘白马盗’啊?”王子聪直接指明了现在的“林星辰”的身份。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林星辰”其实这便是侧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是的,虽然显而易见,但是我还是想听到你亲口承认,你就是‘白马盗’。”王子聪如果没有听到“林星辰”亲口承认,他仍然无法确定“林星辰”就是白马盗,毕竟当时在博物馆内还有一个“杨文耳”也可能是“白马盗”。 “是的,我就是‘白马盗’。”“林星辰”终于承认了自己便是“白马盗”。 “那我真的就觉得很奇怪了,如果你是‘白马盗’的话,那么魏先生他们追的又是谁呢?”这也不能怪王子聪好奇,因为如果“林星辰”是“白马盗”的话,那“杨文耳”又会是谁呢?“白马盗”只有一个人,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会分身术。 “白马盗”顿了顿,才回答:“大家都知道,我‘白马盗’是天下第一的神偷,但是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是谁,我对‘白马盗’这个称呼非常有归属感,它让我成为了我。可是,我终究有一天会老,甚至会死,那么我老了死了,‘白马盗’岂不是也会老会死,我不能让‘白马盗’陨落,所以我总得给我自己找一个传人来继承‘白马盗’之名,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白马盗’将永不陨落,你们所看到的那个人,便是我的徒弟。”“白马盗”说到这些,似乎很感慨,其实他一生孤独,有时候的确想找个人诉说一下自己,他始终不知道该向谁去诉说,正好王子聪似乎很想听“白马盗”说话。 “‘白马盗’有一个徒弟,那么有两个‘白马盗’同时存在,就很合理了。”“白马盗”的回答让王子聪很满意。 “本来,我是想一个人来偷传国玉玺的,但是你们请了魏仁武。你们既然请了魏仁武,也应该知道我上次与他交手输给了他,所以这一次我不得不保险一点,才把我徒弟一起带上的,看来保险一点是对的,现在传国玉玺基本上是我囊中之物了。”说到这里,“白马盗”非常高兴,毕竟他这次能成功地摆魏仁武一道。 “你在前座开车,而我在后座,传国玉玺也在我的旁边,你怎么能确定你就一定能拿到传国玉玺呢?”王子聪并没有被“白马盗”给吓到,他表现的十分冷静。 “哈哈哈哈……”“白马盗”笑了,“要知道,你可是上了我的车,我的车是经过改造的,我已经将车门车窗全部锁住,现在你休想下车,除非你把传国玉玺给我,不然我很难保证我不打破原则去伤害你。” “‘瓮中捉鳖’,好计策啊!‘白马盗’果然不愧为第一大盗,虽然坏了点,但是智慧还是值得钦佩的。”王子聪说这话,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真的在称赞,但是他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能说得这么轻松,也不简单。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王先生还可以再考虑一下,现在给我传国玉玺,我可以现在就让你下车,不然到了目的地,就免不了吃苦头了。”“白马盗”给的王子聪选择,其实跟没有选择是一样的,说白了,他就是在威胁王子聪。 “话说,我有些好奇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假扮林队长的?”王子聪的这个问题问到了重点,“白马盗”知晓他们一切的暗号,说明他应该很早就混入了他们当中。 “很早了,在前天,你们刚请了魏仁武,我就到博物馆踩点,碰巧看到了魏仁武和林星辰在博物馆门外争吵,我当即就想好了要扮演林星辰,所以当晚我就潜入林星辰的家,迷晕了林星辰,然后便扮演了她,现在林星辰还在她家的衣柜里睡着大觉。”“白马盗”很得意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他觉得王子聪反正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跟他说说这些也无妨,他还能炫耀一下自己。 “不得不说,你扮演地还挺像,包括和魏先生的争吵,你是如何做到的?”王子聪都有些佩服“白马盗”了。 “王先生,我可是专业的,当我要伪装成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下功夫去研究她,我当然研究过林星辰和魏仁武的争端,我也知道林星辰对魏仁武的看法,所以我就只要按她的思维去做,你们便没有人能起疑心。结果也和我想得一样,你们都被我骗到了,特别是魏仁武,他还傻乎乎地制定出这么一个计划,却不知道他的那些计划和那些事先准备的暗号,全被我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记在脑子里,而我只需要简单地让我徒弟扮演我,就能成功地调虎离山,让传国玉玺和王先生主动地交到我的手上。王先生,你觉得我是不是特别厉害呢?”“白马盗”很兴奋,他兴奋并不是因为他将得到传国玉玺,他这辈子得到过许许多多的宝物,传国玉玺已经不能完全让他兴奋了,他这么兴奋是因为他愚弄了魏仁武,愚弄了这个曾经击败自己的人。 “你当然很厉害。”王子聪看了看车窗外,路越来越偏,似乎已经出了成都市区,他跟着又问了一句:“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呢?” “当然是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这样能够方便我下手。”“白马盗”露出了邪恶的微笑,“王先生也不用太紧张,我虽然是个贼,但是我还是讲道义,虽然会有一点小小的伤害,但还不至于会害了性命。” “哎!”王子聪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应该快到你所说的那个地方了,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只可惜你我到不了那里了。” “为什么到不了?”“白马盗”不明白王子聪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你要跟我去另外一个地方。”王子聪话音未落,突然“白马盗”汽车的前方路口横冲出一辆巨大的卡车,并停在路中央,拦住了“白马盗”的去路。 “白马盗”被吓了一大跳,他紧急刹车,才避免了自己的汽车撞上卡车。 就在“白马盗”思考为什么会突然冲出一辆卡车的时候,他注意到后视镜,后视镜里显示他汽车的后方又钻出两辆小轿车横在了车后方的路上,也就是说“白马盗”的汽车已经被封锁在这里。 更让“白马盗”没有想到的是,后面的小轿车和前面的大卡车上,下来了不少蒙面黑衣人,至少有十个,每个黑衣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威力极大的ak47,对准“白马盗”的汽车,将“白马盗”和王子聪团团包围。 “白马盗”彻底懵逼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子聪,却发现王子聪淡定地坐在后座中央,嘴角上扬,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对准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人?国际刑警?”“白马盗”想不通会有什么人设下这样的陷阱来抓他,而且诱饵还是无价之宝——传国玉玺,他唯一觉得可能的便是追捕他多年的国际刑警。 “哈哈哈哈……”王子聪大笑起来,“‘白马盗’,你看看四周,有哪个国际刑警是用ak47的?我们不是国际刑警。另外你千万不要动一点想逃跑的念头,只要你有一点想逃的意思,他们就会把这辆车打成筛子,这些人可残暴了,他们根本不会顾及你或者我的死活,所以为了你和我的生命着想,你最好老老实实的配合。” “白马盗”的心里开始紧张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紧张:“我不会逃的,这种情况下,我也知道自己逃不了,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而且既然不是国际刑警,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你就知道我们是对你感兴趣?” “这不摆明了是为了抓我而设的局吗?能够不惜用传国玉玺来引我上钩,我想我应该特别重要吧。”“白马盗”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命至少能得到保障,因为他们能花这么大的成本和精力来抓他,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有一点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 “我们并不是对你感兴趣,而是你曾经偷过的一件东西感兴趣,我们需要拿回那样东西。” “白马盗”瘪了瘪嘴:“我偷过的东西有多少,我自己都数不清楚了,我可能需要你提醒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子聪又一次露出了阴邪的笑容:“一件本来属于‘撒旦’的东西。” “白马盗”听到“撒旦”之名后,面如死灰,他本来还觉得自己在没有交出东西之前,他还能保全性命,但是他既然知道是“撒旦”想要找他,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死。 二十一、看在眼里 这是成都郊区通往郫县的一条老路上,因为有新的更近更宽的路,所以这条路上的车辆格外的少。 今天有些不同寻常,这条路上出奇热闹,有一辆大货车,还有三辆小轿车。 只不过这四辆车都没有行驶,大货车还横在了路的中央挡住了其中一辆小轿车,而另外两辆小轿车也横在了路的中央,挡住那辆小轿车的去路。 特别是大货车和另外两辆小轿车上下来了十几个黑衣人手持ak47,包围了那辆孤立的小轿车,好像要逼着那辆小轿车里面的人下来。 那辆小轿车上确实下来了两个人,前座下来的是个短头发的女人,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容姣好,只不过现在的脸色不是太好,就像被吓坏了,也像生了一场大病。 而小轿车后座下来的那个人,是个梳着油腻的大背头,穿着昂贵的西装,有一种贵族气质,只是他的笑容太邪恶了,邪恶到像一只刚吸完人血的吸血鬼。 然后,十几个黑衣人将短发女人捆绑住,而大背头男人指挥着十几个黑衣人将短发女人押解到拦路的其中一辆小轿车上。 然而,这一切情况的发展却被另一辆在远端的路口关闭了车灯躲在暗处的一辆蓝色“玛莎拉蒂”上的人看在了眼里。 “玛莎拉蒂”上一片漆黑,只有一个红色的亮点,忽明忽暗,很显然这是一支烟正在燃烧。 有烟在燃烧,就有人在抽烟,的确现在“玛莎拉蒂”上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正在车里的副驾驶座上吞云吐雾,这个人就是魏仁武。 魏仁武不是个会开车的人,况且他在副驾驶座上,是不可能把一辆“玛莎拉蒂”开到这里来的,所以魏仁武还需要个司机。 司机就坐在魏仁武旁边的驾驶座上,而魏仁武只有一个他的专属司机,那就是岳鸣。 魏仁武看到远处发生的一切,岳鸣自然也看到了。 只不过在魏仁武看来,这眼前的一切都合情合理,而岳鸣却大出意料,所以他一好奇,就会发问:“魏先生,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仁武吞吐着云烟:“在我制定计划之后,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会故意卖个破绽吗?” 岳鸣点点头:“我当然记得,之前我们遭遇‘白马盗’的时候,‘白马盗’就用过伪装的办法混入我们当中,而‘白马盗’甚至在我们还没有去北京之前,他便已经伪装完成,而这一次,‘白马盗’完全可能早就已经混入我们当中,你还把计划讲给所有人听,‘白马盗’当时也完全有可能就在大家之中,听着你讲计划。所以,我觉得你不会做这种无用功的,你肯定是故意的。” 魏仁武掐灭了快燃尽的香烟:“那你又还记得我说我故意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吗?” “我记得。” “这不,现在发生的情况,便印证了我的猜想。”魏仁武指着远处发生的那一切。 “是的,我也看到了这状况,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岳鸣陷入了苦恼,剧情反转得实在太快。 “这不明摆着吗?那个王老板是设局来抓‘白马盗’的。”魏仁武很惊讶,都到这个地步了,岳鸣居然还是没有看出来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我看到了,可是,为什么呢?” 魏仁武瘪嘴,摇摇头:“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听说王老板要把传国玉玺带回成都博物馆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事情就有蹊跷,所以我才接的这个案子。” “你到底看出了什么蹊跷?” “传国玉玺是什么?那是无价之宝,王老板肯定花了大价钱买下的传国玉玺,如此值钱之物,王老板居然要把它献出来,这本身就很难让人理解。就算按他的说法,他爱国,当然爱国也无可厚非,他愿意献出无价之宝给国家,也不排除他是个爱国人士,可他为什么一定要选在成都呢?我觉得选在成都,是出于另一个目的。”魏仁武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你在担心什么?你害怕是在针对你吗?”岳鸣说出了魏仁武的担心。 “我不知道。”魏仁武摇摇头,“现在我唯一能知道的是,那个王老板肯定是针对了‘白马盗’,传国玉玺就是他钓‘白马盗’上钩的一个饵。” “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精力来捕捉‘白马盗’呢?”岳鸣越听越糊涂。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想‘白马盗’应该手上有王老板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曾经是王老板的东西,后来被‘白马盗’给偷走了,要知道‘白马盗’本来就是干这种事情的,而且这东西对于王老板来讲,肯定比传国玉玺更为重要,不然也不需要拿传国玉玺出来做诱饵。”魏仁武面色凝重,虽然事情是按他预想的那样去发展,可是他却并不希望他猜想的是正确的,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你会追查到底吗?”岳鸣也开始担心起来,他主要担心魏仁武,魏仁武最近的状态并不太好。 “当然,我故意卖了这么大个破绽,‘白马盗’本来是该我抓的,我却留给了这个王老板,我当然要查明真相,我倒要看看这个王老板是不是跟那个人有关。”魏仁武终于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那个人是谁?”岳鸣问了这么一句,其实他是多此一问,他其实知道魏仁武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可是他想让魏仁武亲口说出来,因为魏仁武能够亲口说出来,他才能真正把魏仁武分担那一份烦恼。 “那个人是谁,你别管,你只需要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魏仁武果然还是没有亲口说出来,他就是不想岳鸣知道得太多,参与得太多,只是岳鸣不知道的是,魏仁武不是在疏远他,而是在保护他。 “魏先生,我觉得你过于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了,你有没有想过,既然‘白马盗’伪装的是林队长,那么说明林队长可能有危险,你真的不该担心担心林队长吗?”岳鸣其实还是很担心林星辰的安危,要不是魏仁武硬要拉着他过来,可能他就去救林星辰了。 “林星辰的安危,你不用担心,‘白马盗’不是一个会主动伤人的人,所以林星辰现在很安全,我们应该把重心放在这边,这边的情况可比那边危急得更多。”魏仁武目不转睛得盯着前方正在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丝放松。 “话说,你是怎么发现林队长是‘白马盗’假扮的?”岳鸣之前不是魏仁武提醒,他还真没有看出来。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因为我和林星辰认识多年,我太了解她的为人,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我故意放低身段去想她求和的时候,她不会死咬着我不放,她肯定会原谅我,所以她不断模仿林星辰和我进行争吵,也永远只能模仿她的形,模仿不了真正的她。我就这简单的试探,就把她给试了出来。” 岳鸣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明白,魏仁武和林星辰的感情如此深厚,虽然表面上现在确实是不和,但这不影响到他俩最终的感情,而“白马盗”选择伪装成林星辰,魏仁武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白马盗”真是棋差一招。 这时,远处的汽车都已经开始移动,他们已经准备把“白马盗”带到另一个地方去。 魏仁武催促岳鸣:“开车跟上,但是别跟太紧。” 岳鸣按照魏仁武的吩咐,发动了汽车,追了上去。 在追踪的过程中,岳鸣很好奇地问了一句:“魏先生,既然你能猜想到王子聪是来抓‘白马盗’的,那么你猜想到王子聪后面会怎么做吗?” 魏仁武白了岳鸣一眼:“我不是叫你不要多问吗?” 岳鸣立即闭了嘴,他可不敢惹怒魏仁武。 魏仁武眼睛一直死盯着前方远处行进的三辆车,样子非常专注,可是他的心里却在想其他的事情。 越往真相的深处,就越接近那个可能的目标——“撒旦”,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撒旦”的陷阱,因为王子聪从美国带回传国玉玺,很有可能和詹姆斯劳顿从美国回来找南郭先生报仇的情况相似,都是“撒旦”所指使的,可是就算是“撒旦”的陷阱,魏仁武也必须义无反顾地去追查到底,他必须先找出“撒旦”来,不然他连“撒旦”的毛也摸不到一根。 可是如此被“撒旦”牵着鼻子走,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被动了,能赢“撒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必须在追查的过程中想办法把目前的这个形势给逆转过来才行,他曾经也遭遇过被“撒旦”牵着鼻子走的情形,那个时候他还太年轻,太青涩,所以着过“撒旦”的道。 一想到这里,魏仁武悔恨不已,他想不通九年前的自己追查“撒旦”时,为什么会那么轻敌。 一、闯入课堂 九年前,魏仁武费劲心思想帮助魏真完成保护国安部官员的任务,结果却因为没有看出魏真的同事赵河的反叛,导致魏仁武任务失败,这事对他打击非常大,使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更无法再办案。 所以在那次事件后,魏仁武逃避任何的案件,连他的合作伙伴——袁景,他也很久没有见到,袁景几次登门拜访,魏仁武都避而不见。 更反常的是,魏仁武最近的几天都去上了课的,要知道魏仁武很少会去上课,他总觉得课堂上的知识完全无法和他自己本身在实践中所取得的知识相提并论,所以魏仁武一般很少去上课的,可是最近他就上得比较勤了,虽然他也只是在课堂上睡觉,但至少他人在课堂上。 这一天,魏仁武又在课堂上睡觉,他坐的位置是最后一排,就趴在课桌上打起了呼噜来。 老师很生气,有个学生觉得自己讲的东西索然无味而闷头睡大觉,这对任何一个老师都是职业上的侮辱,可是魏仁武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对他又无可奈何,如果你对他生气,他又是全校最出色的学生,如果你对他放纵,他又是全校最混蛋的学生。 总之,大多数老师对魏仁武还是选择了容忍,因为既然他们对魏仁武发火,也不能改变魏仁武什么,而且以魏仁武的脾气,还可能和老师对着干,那就真的容易把气氛搞得太僵。 所以,今天这堂课的老师,对魏仁武便选择了容忍,他根本就当魏仁武并没有来上课,既然魏仁武鼾声震天。 虽然老师选择无视魏仁武,对于热爱学习的同学们来说,这鼾声实在太影响自己听课了,尤其是爱坐第一排的几位优秀的学生。 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一位长相清秀,五官精致的短发女学生叫做林星辰,她本来很认真的在听讲,却因为魏仁武的鼾声,让她难以静下心来,有好多次她都想冲到后排,一巴掌把魏仁武扇醒,然后把他赶出教室,但因为老师都选择了容忍,她如果去做这些事情的话,又会扰乱课堂,所以她也只好忍了。 虽然表面上她能忍下来,可是心里她总需要发泄一下,所以她就向旁边一位长相英俊,还十分有正气的男生小声询问:“全开,魏仁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就要来上课,上课还不好好上课,结果跑来影响我们上课。” 那位叫全开的男生,摇摇头,略感担心地回答:“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他前几天失败了一个案子,后来就心情不太好了,你也知道他案子很多的,可是最近都没有接过案子,只是来课堂上睡觉。” “你想说他在沉沦吗?”林星辰虽然觉得魏仁武的行为很让人恼火,但是林星辰一听到全开说魏仁武心情不好,便不由自主地关心起来。 全开点点头:“是的,仁武如此反常,并不像真正的他,由此可见他上次的失败对他打击不小。” “你又去问过他吗?”林星辰的口气比刚刚要柔和很多,不像之前那么厌恶,看来林星辰是很关心魏仁武的。 “没有,你也知道仁武的脾气,所以我也不好问他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只是猜测而已。”全开有些惭愧,他明知道魏仁武心里不痛快,却不能明着去关心魏仁武,不然以魏仁武的脾气,会觉得全开是在嘲笑他。 “你向来都能猜中,所以你觉得魏仁武有心结,那他肯定是有心结。”林星辰对全开的猜测深信不疑。 “要不,等下课后,星辰你去问问仁武?”全开希望林星辰去关心关心魏仁武。 “我?”林星辰并不是很愿意去。 “对啊,仁武是很有脾气的人,但是他在你的面前,却拿不出半点脾气来,所以对于关心他来说,你便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全开向林星辰解释了为什么他要林星辰去询问魏仁武的原因。 “虽然,他的确不怎么跟我发火,但是他如果不愿意说出口的话,就算是我也不能从他的嘴里撬出任何东西来。”其实,林星辰可比全开更了解魏仁武,她会觉得魏仁武更需要依靠的是他自己的振作而不是别人的关心。 “可是,我觉得吧,星辰你并不需要能从仁武嘴里问出什么,但是你至少应该去问问,他需要的不是你真正能够帮助到他,而他只需要的是你的关心。”全开虽然不像林星辰这样了解魏仁武,但是他了解人性,需要爱,渴望爱,这本是人性使然。 “你一直在让我去关心关心魏仁武,那你自己呢?”林星辰反问这一句,把全开给问懵住了。 “我?我当然也关心仁武啊,只是他更容易接受你一些。”全开赶紧解释。 林星辰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让我去关心魏仁武,就把你抛在一边吗?” 全开听完林星辰的这番话,脸刷的一下便红到了耳根子上,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我…不是…我…没有……” 林星辰掩嘴一笑,她其实就逗一逗全开,没想到全开的反应会这么大。 “老师,我能不能打扰一下?”就在这时,教室外传来了一个非常浑厚的男人的声音。 一时间,教室内所有人除了魏仁武外,目光全投向了教室门口。 教室门口走进来一个国字脸,留着串脸胡,穿着皮夹克,英气十足的男人,这个男人,全教室的师生无人不认识,他正是被称为“警界传奇”的魏真。 大家一看到是魏真出现在课堂上,无不小声惊呼起来。 课堂上的老师对魏真也是十分的尊重,他毕恭毕敬地询问:“魏警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魏真也很尊重老师,他微微点头:“实在抱歉,打扰了老师上课,不过我有点急事需要来找一个人。” “没事,没事,魏警官能来我们教室,我们教室蓬荜生辉啊,魏警官想找谁,你尽管找就是了,我绝对不阻拦。”老师给魏真大开绿灯。 “谢谢。”魏真向老师道谢后,径直来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所有人的目光也跟随魏真来到了最后一排。 魏真停在了魏仁武的面前,而魏仁武依然将头埋在自己的双手里,蒙头大睡,并没有因为魏真进到了教室,而被打扰睡眠,如果不是因为鼾声,大家可能还以为他已经死在课桌上了。 “起来。”可能是魏真的声音太小,魏仁武没有听见,所以魏仁武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我叫你起来!”魏真声如洪钟,并且一巴掌击打在课桌上的一角,竟然将桌角震裂开。 教室里的所有人见到魏真这样,就像见了鬼一般惊讶,刚刚还彬彬有礼的魏真,转眼之间就像一个野兽一样暴怒,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更没有想到的是,魏真力气惊人,一巴掌下去,差点就把厚实木的课桌给震掉一角。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魏仁武睡得再死,也不可能再睡得下去,魏真一声怒吼和一巴掌下去,魏仁武立即从睡梦中惊醒,并从课桌上弹了起来,睡意也随之消失不见。 魏仁武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魏真,他惊讶地问:“爸,你怎么又来了?” 魏仁武是魏真的儿子这件事,全校师生基本上都已经知道,所以大家都没有好奇魏真居然会来找魏仁武,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找魏仁武,只是大家更好奇的是魏真这次会找魏仁武有什么事情? “你跟我出来。”魏真很严肃地在跟魏仁武说话。 “出来做什么?”魏仁武松了一口气,魏真看到自己在课堂上睡觉,居然第一反应不是修理他,如果魏真要修理魏仁武的话,魏仁武还真不是对手,而且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还挺丢脸的。 “我有话要跟你谈。”魏真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魏仁武。 “就在这里谈不行吗?”魏仁武双手环抱于心,一副哪里都不去的样子,他就是想给魏真故意找难堪。 “你想在这里谈?” “不能在这里谈吗?” 魏真轻叹一口气:“哎!那好吧,我就在这里跟你谈谈‘撒’……” “我们出去说吧。”魏真的话还没有说完,魏仁武便立即从板凳上起身,挽住魏真的手就往外拖,根本不给魏真说下去的机会。 就这样,就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魏仁武和魏真就离开了教室。 刚出教室,魏真就说:“就在这里说吧。” 魏仁武却摇摇头,拉着魏真继续走:“不,不能在这里说,这种事情不能在学校里传扬,所以我们要到校外去说。” “好了,放手。”魏真甩开魏仁武的手,停下了脚步,并不跟魏仁武继续走下去,“我只是想简单地跟你说几句而已,并不是想跟你谈论‘撒旦’。”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魏仁武也只好停下脚步。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魏真的眼中突然充满了哀伤。 二、道别 “你要走了吗?”魏仁武听到魏真的第一反应便是脱口而出这一句,可是随即他便摇摇头,“不,你不可能会走的,这不是你的作风。” 魏真轻叹了一口气:“哎!我只是说我要跟你道别,并不是说我要离开沈阳了。” “你既然不走,那你跟我道哪门子的别?”魏仁武不太理解魏真的这种行为的真正含义。 “我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得先跟你道个别。”魏真只是在准备做一件事情之前,要最后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 “消失?你是想抛下一切,独自去面对‘撒旦’?”魏仁武太了解魏真了,虽然魏真并不时常回家,可是魏仁武却对自己的父亲了如指掌,因此他非常明白魏真是怎么想的,也正是因为魏仁武了解魏真,所以他有时候才讨厌魏真。 “没错。”魏真并没有想隐瞒,所以他承认了,“‘撒旦’害死了我所有的队员,我一定亲手抓住他。” “你简直是疯了!”魏仁武对魏真的这种想法非常的恼怒,“你一个人玩不过‘撒旦’的。” 魏真没有因为魏仁武的发火而放弃自己的想法:“你知道爸爸这么多年遇见过多少凶狠的罪犯吗?” 魏仁武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实在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更记不清我自己有多少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活着站在你面前,而他们已经成了过往。”魏真对自己很有自信,而这些自信不是他盲目来的,是他通过无数硬仗换回来的。 “是的,你现在活得好好的。”魏仁武在楼道间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躁,“可是不代表你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不代表你不会失败,你只是还没遇到那个让你失败的人而已,如果你遇上了,你以后这样面对面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常在河边走,你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湿脚吗?” “‘撒旦’只是和我以前遇上的那些罪犯是一样的,我会将他捉回来的,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是你的确是多虑了。”儿子能这样担心自己,对于魏真来说,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虽然平时两人吵吵闹闹,关系紧张,可是到关键时刻,还是父子情深。 “你误会了。”魏仁武停在了摇晃的脚步,“我不是不放心你,不对,我就是不放心你,我怕你妨碍到我,‘撒旦’是我的,任何人包括你也不能碰,他必须由我亲自解决。” 魏真愣住了,这就是魏仁武的真实想法?只是为了让魏真放弃,自己好上?魏真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人。 两人对视了好一阵,魏真才说:“我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怎么做,我只是来跟你道别,然后我就会独自去解决‘撒旦’的。” 说完,魏真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魏仁武又叫住了魏真。 “你还想说什么?”魏真在等着魏仁武把话说完,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以后还能听到魏仁武说话,现在有机会,他其实还是想和自己的儿子多说几句话,哪怕是争吵也无所谓。 魏仁武低着头,良久才说:“爸爸,就当我求求你,你不要去,‘撒旦’真的和你以往遇到过的那些罪犯不一样,他甚至和我以往遇到过的罪犯都不一样,他是最狡猾也是最出色的一个。没错,你魏真,警界的传奇,被你抓到过的罪犯不计其数,我承认你是最勇猛的警察,可是‘撒旦’是个善于玩阴的人物,他不会率领几十个,甚至几百个手下和你正面交锋的,他只会在你背后捅你刀子,反而这就是你的弱点。所以,爸爸,我求求你,你不要去,让我去对付他,你知道的,我也是个聪明人,玩阴的,也只有我玩得过他。” 魏仁武的眼神很真诚,他是真心的在恳求魏真,魏真这辈子第一次看到魏仁武在如此恳求自己,所以魏仁武并非真的冷酷无情,他只是不想魏真去冒险,哪怕他有多么不喜欢魏真,可毕竟他只有魏真这么一个父亲,而他的妈妈也只有这么一个丈夫。 老实说,魏真听完魏仁武的这番话很感动,感动到他这个铁汉,差一点就流下了英雄的柔情泪,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对于魏真来说,魏仁武这番话不但没有打消魏真的念头,反而更加坚定了魏真必须独自去面对“撒旦”的决心。 是的,魏仁武只有魏真一个爹,但是魏真何尝不是只有魏仁武这一个儿子,做父母的,又有谁不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呢?魏真又何尝不知道“撒旦”是个非比寻常的对手,可是他必须自己去,也是为了保护魏仁武,因为魏仁武也一心想要追查“撒旦”,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魏仁武,他只能先下手为强,先魏仁武一步找到“撒旦”,并把“撒旦”解决掉,这样魏仁武便没有可能再去冒险对付“撒旦”,因为那个时候就没有这个对手了。 “另外……”魏仁武还有话说,“另外你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去?你明明可以回北京,再带点人来,哪怕多带三四个人,也不能你一个人去啊!” “不,这次只能我一个人去。”魏真摇摇头,“我不能再让别人受到伤害,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小队,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包括你。” 魏仁武无奈地摇摇头:“这么说来,我是劝不住你了?” “没有人能劝住我,我意已决。”魏真说得很坚决,他的眼神也很坚决,似乎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决心,那一刻魏仁武才真正知道魏真的伟岸形象和他的英雄事迹也并不是靠吹捧出来的,他是真正的大英雄。 “那好吧,我不再劝你了。”魏仁武最终选择了放弃,他了解人性,他也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去劝一个人,当然他也知道什么人是用语言是无法劝的,魏真这样的人,用语言就是无法劝的,而魏真的这种脾气,也遗传到了魏仁武身上。 “反过来,我也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魏仁武不再逼迫魏真,而魏真便要对魏仁武提出要求。 “说吧,你都要跟我道别了,我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要求。” 魏真顿了顿,才说:“我要你放弃追查‘撒旦’。” “你自己要去单独追查‘撒旦’,却要我放弃?”魏仁武知道魏真想要保护自己,却还是觉得魏真的这个要求很不公平。 “是的,‘撒旦’我自然会去对付,可是你也去追查他的话,你也会有危险,我和你两个人都有危险,倒不如我一个人承担这份危险。”魏真提出的要求并不算过分,而且也说得很有道理。 魏仁武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也知道会有危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不必一个人承担这份风险,咱们可以一起的,联手去追查‘撒旦’,你的勇猛加我的智慧,咱们明明可以将危险降低到最低,为什么不呢?” “不。”对于魏仁武这个新的提议,魏真一口回绝了他,“我宁愿自己多担一些风险,我也不想你有半点危险,你不要再想碰‘撒旦’了,今天你必须答应我。” 魏真的态度很坚决,就像他一定要追查“撒旦”这件事一样坚决。 “那好吧,我不再追查‘撒旦’了。”魏仁武竟然答应了魏真。 “你答应我了?”魏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就像魏仁武了解他一样,魏仁武也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一旦有离奇的案子,魏仁武说什么也会去调查,更何况“撒旦”这样有实力的罪犯,魏仁武竟然能为了自己而让案子错过,也许是魏真打动了魏仁武吧,也许也可能不是,总之魏仁武答应了魏真。 “既然这样,我也能安心走了。”说完这话,魏真将一件用黑布包裹好的长条东西递给了魏仁武,然后慢慢朝后倒退,一副想要走,却又舍不得的样子。 “爸爸,等等。”魏仁武手里拿着魏真给的东西,眼睛里满含泪水,却始终在眼眶里打转,不曾落下,魏仁武这一次真的真情流露了。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魏真在等着魏仁武说话,只要魏仁武想说,魏真可以一直听着。 魏仁武几次欲言又止,似乎他有很多的话想要跟魏真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最终都汇成了一句话:“爸爸……注意安全。” 魏真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把头转了过去,大步地走了,他不敢回头去看魏仁武,他怕自己会舍不得,也怕儿子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此番一去,真的十分凶险,说不准这是魏真最后一次见自己的儿子了,他当然希望能够多看儿子几眼,可是多看几眼又能怎样呢?他必须狠下心来做事,为得不是最后一次离别,而是以后无数次的相聚,所以现在少看一眼,以后才有机会看无数眼,他必须在这段期间里,斩断所有的牵挂。 最终,魏真和魏仁武就这样分别了。 三、恳求 魏真走了。 魏仁武这才缓缓打开魏真交到他手里长条东西的黑布,竟然是一把装在鞘的短匕首。 魏仁武知道这把匕首,这是魏真贴身之物,魏真一直视这把匕首为珍宝,它是魏仁武的爷爷,也就是魏真的爸爸在临死之前传给魏真的念想,而现在魏真传到了魏仁武的手里,这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魏仁武痴痴地看着匕首,就像看到自己的父亲一般,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魏真在和魏仁武道别的时候,其实说到一半,就已经下课,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的周围已经围了很多好奇的学生,只是这些学生没有靠近他们,只在远远的观望。 而这些学生中也包括了林星辰和全开,他俩远远地看着魏真和魏仁武真情流露,也听到了魏真和魏仁武谈话的部分内容,当然他们也看到了魏仁武没能看到的魏真离去时掉下那滴伤心泪。 魏真走了,魏仁武却愣在了当场,当然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也已无热闹可看,便各自散去。 林星辰和全开没有走,他俩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不一样,他们是魏仁武的朋友,他们也看到了魏仁武送别父亲时,有多难受,他们想要关心关心魏仁武。 当然,作为朋友,关心自己的朋友,肯定不能站在远处去关心,那可不是真朋友的做法,所以他俩走近魏仁武的身边。 “仁武,刚刚的那些,我们已经听见了。”全开拍了拍魏仁武的肩膀,准备安慰安慰魏仁武。 魏仁武被全开这么一拍,却丝毫没有反应,就像丢掉了自己的魂儿一样。 “没关系的,我们是朋友,你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我和星辰会帮你的。”全开看了林星辰一眼,林星辰不太会用言语安慰人,而当全开看向林星辰的时候,林星辰也只是点点头,表示对魏仁武的支持。 听完这句话后,魏仁武动了,他拍开全开的手,只冷冷说了一个字:“滚。” 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全开也只有松开在魏仁武肩膀上的手,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魏仁武,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阿全是在关心你。”林星辰实在看不下去,便帮起全开说话。 魏仁武狠狠盯了一眼全开:“关心我?恐怕他只是在关心我在跟的案子吧。” “仁武,你误会我了。”全开极力为自己辩解,“没错,大学的这几年,我一直在和你竞争,把你当我的对手,但实际上我更愿意把你当朋友的,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排斥我。” “对手?朋友?”魏仁武冷哼一声,“得了吧,我既没有对手,我也没有朋友,因为我根本不需要。” 林星辰拿着全开的手臂,气愤地对全开说:“阿全,别理他了,他就是个疯子。” “疯子?”魏仁武听到疯子二字,突然像顿悟了一般。 “没错,你就是个疯子。”林星辰正准备指着魏仁武的鼻子骂他。 突然,魏仁武走了。 没错,魏仁武没有去听林星辰的谩骂,也没有去听全开的安慰,他就这样走了,就只留全开和林星辰两个人不明所以地愣在当场。 事实上,魏仁武不止是走,他根本就是跑离当场的,像一阵风一样,转眼人就不见了。 魏仁武一直在跑,所有人都来不及看到他的脸,便只感觉一个人影带着一阵风飘过。 魏仁武很快便跑出了学校,绕着学校一直跑到了学校旁的一条幽静的小街,魏仁武停在这条小街的尽头。 魏仁武俯下身子,气喘吁吁,实在是跑了太长时间了,体力终究是跟不上,差一点就跑岔了气。 魏仁武调整了良久,才能抬起头来,他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和门边那陈旧的招牌。 陈旧的招牌上刻着陈旧的字:“疯子侦探事务所。” 疯子,魏仁武听到林星辰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里,所以他一定要来这里。 “疯子侦探事务所”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魏仁武的师父,也就是封凌的侦探事务所,来到这里的目的当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封凌。 所以,魏仁武义无反顾地敲击事务所紧闭的大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魏仁武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难道封凌没有在吗?可是,封凌在这里无亲无故,他的侦探事务所事实上也没有生意,他根本不需要离开事务所,那么他现在不在事务所,又能去哪里呢? 魏仁武不知道封凌白天的生活规律,因为他很少白天来找封凌,他每次白天来,有时候能找到他,也有时候不能找到,今天魏仁武就很有可能不能找到封凌。 敲了半天,魏仁武已然准备放弃,他沮丧地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这时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进来。”魏仁武听到门打开的门缝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魏仁武顺着门缝推开了门,走了进去,侦探事务所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竟然白天的这里比晚上还要黑。 “师父,你在哪里?”魏仁武看到封凌在哪里,但是他知道封凌就在这里。 扑通! 魏仁武听见了书跌落的声音,魏仁武知道封凌肯定是从书堆中爬出来的。 紧接着,事务所里亮了,是封凌打开了吊灯。 魏仁武发现事务所里到处都是书,包括他的脚下,而封凌穿着斑点睡衣,睡眼朦胧,头发蓬松的站在电灯开关边。 “师父,你刚刚在睡觉吗?”看样子,封凌才刚睡醒,应该还是被魏仁武吵醒的。 “我看着不像才睡醒吗?”说完,封凌深深打了一个呵欠。 “像是被我吵醒的。”魏仁武还调侃了这么一句。 “知道就好。”封凌揉了揉睡眼,“找我有什么急事?” “师父知道我有急事?”魏仁武边说,还边把书堆成一个椅子的形状,方便自己坐下。 “你没有急事的时候,是不会破坏规矩白天来找我的,而这么急,肯定还和‘撒旦’有关,因为你上次白天来找我,就是和‘撒旦’有关。”封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凡事都瞒不过师父。”魏仁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事实上,这一次,我想请师父帮助我。” “帮你什么?” “帮我抓住‘撒旦’。”当魏仁武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封凌颇感意外。 “为什么?虽然我知道‘撒旦’不好对付,但是你还是第一次向我提出这种要求,告诉我为什么?”封凌确实应该意外,因为封凌教导了魏仁武很多,也有时候在魏仁武遇到一些不好解决的案件的时候点拨他,但是封凌还从来没有正面去帮助过魏仁武,因为魏仁武也不需要封凌的帮助,魏仁武本身就是个天才,很多事情,他自己可以去解决。 魏仁武从腰间抽出一把装在鞘里的匕首,满脸哀伤地说:“这是我爸临走前留给我的。” “他怎么了?”封凌知道魏仁武这个时候提起魏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至少魏真肯定没有遇上什么好事。 “他向我道别,他要独自去找出‘撒旦’,以我对我爸的了解,他虽然厉害,也名声在外,但是他肯定不是‘撒旦’的对手,所以我很担心。”魏仁武不敢多看那把匕首,怕睹物思人,所以他又回插在腰间。 “这是他的决定,你想让我帮你要阻止他吗?” “不。”魏仁武摇摇头,“我阻止不了他。”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帮我在他之前找出‘撒旦’。”魏仁武露出了恳求的眼神。 没错,魏仁武答应过魏真,不再去追查“撒旦”,但其实魏仁武对魏真撒了谎,他只是想让魏真走的放心才撒的这个谎,只要魏真不担心自己,他也才可以安心地去对付“撒旦”。 封凌没有马上答复魏仁武,他有些犹豫,而这时,魏仁武又说:“师父,我从来没有这样请求你帮助我,那是我的爸爸,我不能让他有事,所以,我恳求你,帮帮我,我要有把握抓到‘撒旦’,我就必须要走一点捷径。” 听完魏仁武的恳求,封凌不禁地长叹了一声:“哎!你始终达不到我说的那种能抛下所有事情的境界,你根本放不下你爸爸。” “我做不到。”魏仁武低下了头,“那可是我的爸爸,我妈最爱的人,我无法冷漠地看着他出事,我必须救他。要救他,我就必须要赢‘撒旦’。” “师父,我知道你比我更有办法一些,我也知道你在沈阳有情报网,告诉我,你会帮助我吗?”魏仁武就差跪下来求封凌了,今天他两次放下了自己的尊严,第一次是求魏真不要走,第二次便是求封凌帮助自己。 封凌看着魏仁武,心里满是心疼,他站了起来,走到魏仁武面前,抚摸着魏仁武的额头:“我的好徒儿啊!为师答应你,用为师的能力和情报去帮助你找到‘撒旦’。” 四、平衡 “真的谢谢师父了,也谢谢您能体谅徒儿现在的这份心情。”说着说着,魏仁武竟然跪在了地上,吓得封凌上前一把扶住魏仁武。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在干什么?”封凌实在不解魏仁武突然的这种行为。 魏仁武被封凌封住,便没能跪下,他接着说:“我只是想感谢师父,我也知道自己这一次特别的窝囊,给师父丢脸了,可是这一次我必须这么做,师父要体谅我。” “我都说了会帮你了,你先赶紧起来,不然我就不帮你了。”有了封凌这句话,魏仁武不敢再跪下,于是他再站了起来。 “不过,我帮你归帮你,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果然,封凌帮助魏仁武也没有这么简单,他还是会有前提。 “师父有什么要求,徒儿肯定会答应的。”封凌能够帮助魏仁武,对于魏仁武来说,已经是赚了,封凌提什么,魏仁武都会答应的。 “我帮你,只会给你提供情报,并帮你分析现状,为师是不会和你一起参与到行动,所以行动的话,还是要靠你自己。”封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自出马办案了,他有他自己的原因,魏仁武虽然不知道封凌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但是魏仁武能够理解封凌。 “师父能够帮我做这些,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而且我也不愿意师父跟我一起去冒险的。”魏仁武本来就准备一个人去追捕“撒旦”,他和魏真的想法在这上面是一样的,他们都不希望别人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伤害,包括林星辰和全开,他不愿意告诉他俩这件事,也是这个原因,他并非真的在排斥他俩,他只是在保护他们。 “先坐下,听为师慢慢跟你说。”封凌让魏仁武重新坐回魏仁武堆好的书堆上,自己也又盘腿坐在地上。 魏仁武竖起耳朵在听,便听见封凌开始讲述:“首先,我要告诉你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听完后,不要太激动。” “师父,放心吧,我不会激动的。”魏仁武答应了封凌。 封凌点点头:“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撒旦’没有藏多远,他就在沈阳。” “什么!他在沈阳的哪里?”魏仁武激动地站了起来,虽然他才刚刚答应了封凌,可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他万万没有想到,“撒旦”竟然离他如此近,他原本以为,沈阳市只有“撒旦”的党羽而已,因为政治的首领是要善于隐藏自己,此时他听说“撒旦”就在沈阳市,他便有些迫不及待要去捉拿他。 “坐下!我都叫你不要激动了!”封凌怒斥魏仁武,他对魏仁武不听他的话,很是恼怒。 一看封凌生气了,魏仁武只好又灰溜溜地坐了下来,不敢再造次。 看到魏仁武坐了回去,封凌才继续说:“没错,我收到的消息便是‘撒旦’已经在驻扎在沈阳市里,但是他具体在什么位置,我并不知道。当上一次‘忏悔者’的案子后,我就去做过一些调查,‘撒旦’一直在煽动和招募一些人,比如‘忏悔者’,还有上次袭击国安部官员的那些杀手,我觉得他在沈阳还有许多的动作,事实上也是如此。” “他都干了些什么?知道他的行事准则,要找到他就容易多了。”在魏仁武看来,一个人不管有多聪明,做事一定会有目的,也会有属于自己的规律,能够找出这些目的和规律,就很容易预判一个人的行为,聪明的人善于隐藏这些目的和规律,就像那些悬案的凶手们用一些障眼法去伪装犯案的现场一样,但是隐藏不代表没有,只要有,就一定会有破绽。 “之前,我也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经过我的调查,我发现沈阳市的地下世界有些渐渐偏离了轨迹。”封凌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表情很严肃,似乎他的调查超出了他的预期。 “此话怎讲?”魏仁武平时过于的关注警局里的案子,他并不了解沈阳的地下世界是怎么样的?本来他的观念里,非黑即白,地下世界对于他来说就是个犯罪世界,既然他们在犯罪,那就是魏仁武要抓的人,魏仁武要了解他们的时候,就肯定是要对付他们的时候,眼下魏仁武并没有要对付他们,所以他也没了解过地下世界。 “徒儿,你不知道,为师一直没有教你的一些事情,其实当我们要全面看到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要注意事物的两面性。就好比这个世界,有表面的世界,也正是我们站着的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还有地下的世界,是我们看不到的世界,两个世界必须同时存在,这个世界才能平衡地维持住。我一直没有教你去如何了解地下世界,是因为你是一个极端的人,你一心只想抓住坏人,很容易打破这个平衡,所以我才决定等你能达到另一种境界的时候,我才会教你如何去了解地下世界并不会破坏它。可是,眼下沈阳市地下世界的平衡已经被人打破了,我也不用再操心你。”封凌真的是把魏仁武在当自己儿子一样栽培,虽然封凌并不比魏仁武大几岁,可是他完全把魏仁武的成长轨迹给规划好了的,他对魏仁武的期望也没有设上限,只希望魏仁武能够成为不一样的人物。 “师父,我还是没有明白,这个地下世界的平衡是如何被打破的?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魏仁武是个很能推敲一些无法让人理解的事情,可是他也有自知之明,他确实不了解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妄加评论。 封凌顿了顿,才说:“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世界有地上和地下两个世界来维持平衡,地下世界也需要维持平衡。地下的世界是由许多的黑社会组织组成,他们有的组织负责贩毒,有的组织负责色情,有的组织负责暴力,有时候大家会为了争地盘而进行争斗,但是他们最基本的目的还是为了赚钱,所以大家目的是一样的,最终就会协议和平,平衡也是如此建立起来的。沈阳市的地下世界,已经维持了很久的这样的平衡,可是就在‘忏悔者’的案子之后,我发现地下世界开始骚动起来,争斗也增加了不少,某些组织开始吞并其他的小势力,进行军备竞赛,就好像地下世界有一场大战即将发生,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 “师父,你认为这是‘撒旦’干的?” “是的,经过了与‘撒旦’的两次案子,你来说说你对‘撒旦’有什么了解?”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思考良久,才回答:“目前能了解到‘撒旦’的外貌特征是他有一副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的大胡子,当然这虽然很标志,可是外貌是能伪装的,所以这并不能算是一个专属特点,然后‘撒旦’好像有一种魔力,他能够放大人们的欲望,然后利用他们的欲望,让他们为‘撒旦’做事,‘忏悔者’和我爸的手下赵河就是很好的例子,‘忏悔者’的三个人本来都是有点私仇的良好市民,硬生生被‘撒旦’蛊惑成杀人犯,而赵河本来是我老爸的手下,我老爸是个做好事的英雄,赵河也算是一位英雄,却堕落到可以害死自己的朋友。这些都足以证明‘撒旦’是很具有煽动力的人。” 封凌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撒旦’既然具有这样煽动力,我就不得不怀疑地下世界的骚动便是‘撒旦’煽动的。据我推断,‘撒旦’奔走各方势力,让那些势力的头目自相残杀,从而达成他控制住沈阳地下世界的目的。我们本来也知道‘撒旦’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邪教组织,如果他再控制住沈阳的地下世界,他便能逐步的扩大他的控制范围,在一定的时间过后,他控制住整个中国的地下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到那个时候,‘撒旦’便将是无人能敌,就真的好像地狱降临人间。” 封凌把这件事描述的十分夸张,但是他说的其实并不夸张,很多东西都可以以小见大,比如中国首富王健林,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首富,首富也是他慢慢积累起来的,“撒旦”也可以慢慢积累起属于他的世界,如果“撒旦”真的像封凌所说的那样,建立了一个犯罪王国,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我一定会阻止他,绝对不能让他走到那一步的,要把他扼杀在摇篮里。”虽然魏仁武对付“撒旦”并不一定有十足的信心,但是他却有十足的决心。 “另外,我确定‘撒旦’就在沈阳市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他既然要控制沈阳的地下世界,他就必须驻扎在沈阳,而我也确实在调查过程中,偷听到两个黑社会混混的对话,从他们的对话中便提到了‘撒旦’在沈阳。” 五、朋友 “这么说来,‘撒旦’便真的在沈阳了。”魏仁武拳头捏得叮当响,就好像“撒旦”不止在沈阳,仿佛就在他的面前,而他随时可以将“撒旦”千刀万剐似的。 “是在沈阳,可是具体在哪里,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封凌点点头。 “没关系,现在找不到他,但是我们已经知道他在做什么事了。”魏仁武好像知道了找“撒旦”的办法,“他要控制沈阳的地下世界,就需要煽动那些地下世界的头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肯定和那些头目见过面,这也就是说那些头目是应该知道如何找到‘撒旦’的。” “没错,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肯定有人见过‘撒旦’,你要做的便是,找出见过‘撒旦’的人,然后你就能找出‘撒旦’来。”封凌也非常认可魏仁武的看法。 魏仁武站了起来,他有些激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现在就去。”说完,魏仁武就想离开。 “等等。”封凌把魏仁武给叫住,“你现在还不能去。” “为什么啊?”魏仁武不理解封凌为什么要拦住自己。 “你就这样去,是很不合适的,你需要帮助。”封凌是在担心魏仁武。 “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师父你现在已经在帮助我了,而我现在只想尽快抓住‘撒旦’。”魏仁武现在心急如焚。 “不不不,我说的帮助,并不是说我帮助你分析,而是你需要在行动上也有人帮助。”封凌认为魏仁武一个人行动并不合适,他还需要一个后援。 “不,我不能让别人跟着我一起冒险,我不能这样做。”魏仁武拒绝了封凌的提议。 魏仁武没有同意封凌的提议,封凌也没有办法,他只好说:“总之,你不愿意找别人帮忙,我也没有办法,你一个人是很难完成任务的,我只是跟你提议,凡事都要靠你自己去做决定才行。” 魏仁武点点头:“师父,我明白的,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吧?”魏仁武怕封凌还有话说,所以才有此一问。 魏仁武心意已决,封凌也无话可说,他只能严肃地点点头。 “师父,我先告辞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魏仁武站起来就走,头也不回。 离开“疯子侦探事务所”,魏仁武没有马上去找“撒旦”的线索,他得先回去休息,然后第二天才开始调查。 魏仁武很注重休息的,他总是认为充足的体力才能支撑他有绝对的思维去推理一些情况,睡眠不足会导致大脑缺氧,很难集中精神,所以无论事情再紧急,他都会休息好。 而就在魏仁武回寝室的途中,他的寝室门口却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斯斯文文的全开,一个是冷酷艳丽的林星辰,还有一个身材魁梧,头顶快接近门框,但是身形有点发福的陆通。 陆通告诉全开:“本来我逃课,是不想出寝室的门,可是为什么我出来和你们一起找魏仁武?你知道的,虽然咱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那也是因为你们两个爱和他玩,我并不是很喜欢魏仁武的。” 林星辰冷笑一声:“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和魏仁武经常两个人相约去酒吧泡妞呢?” 陆通有些尴尬,他转过头,小声地问全开:“你告诉她的?” 全开摊开双手,肩膀一耸,表示不是自己说的。 陆通假装咳嗽一声,才说:“那只是为了让我不那么讨厌他,才给他一个和我缓和关系的机会,可惜他并没有珍惜那个机会,不给酒钱就算了,还泡我看上的妞,他真是个大混蛋!” 陆通越说越气,他现在真是讨厌魏仁武到极点。 “够了,够了,我并不想听你们那些恶心的事情。”林星辰一脸嫌弃。 “听着,阿通。”全开拍着陆通的肩膀说,“仁武最近过得很不好,我们作为朋友的,应该关心和帮助他,好歹你也算是他的朋友,所以就算你对他有点成见,我也希望你能收敛一点,稍微让他一些,一会儿他回来了,咱们就好言相劝,别的不说,让他知道有咱们的关心就够了,好吗?” 陆通和全开是最要好的朋友,两人平时几乎形影不离,除了陆通出去喝花酒的时候,全开和陆通不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浪荡的人,所以陆通出去浪荡的时候,多半都是叫上魏仁武,因此陆通和魏仁武只能算是酒肉朋友,而和全开才是真心朋友,再加上陆通非常尊敬全开,因此他也比较听全开的话,所以陆通点点头。 “可是,魏仁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也没有告诉我啊。”陆通虽然跟着全开和林星辰来了,但实际上他对他自己到底要来做什么,仍然一无所知,只知道是说魏仁武心情不好,需要他们的安慰,可是安慰也不能瞎安慰,总得有一个理由才能对症下药。 全开看了看林星辰,林星辰表情凝重,不发一言,然后他才告诉陆通:“并不是我们什么都不说,而是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我们两人也无从说起。” “那你们知道什么?你总得让我知道的和你们知道的一样多才行吧。”陆通不想自己一无所知,不然魏仁武一会儿来了,他会表现得像个傻瓜一样,那个时候魏仁武肯定会嘲笑他,因为每次喝酒,陆通只要稍微有一点在女生面前犯蠢,魏仁武就会嘲笑他,然后那些女人就真的以为陆通很蠢,所以陆通再也不想在魏仁武面前表现得很蠢,那种状态实在是愚蠢极了。 “这个…怎么说呢……”全开在组织语言,“今天上课,仁武的爸爸来找过仁武。”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魏真吗?”陆通一听到魏真的名字,眼睛都亮了,要知道,魏真对于任何一个警察或者学警察的人来讲,都是偶像级别的人物。 “是的,就是那个魏真。”全开点点头。 “他们说了些什么?” “前半部分,我们没有听到,我们听到后面,魏真对魏仁武在说,不要管什么什么事情,还像是魏真要去追查什么。”全开又掉头问林星辰,“追查什么来着?你好像听见了。” 林星辰摇摇头:“我并没有听得太清楚,只是好像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撒旦’。” “‘撒旦’?那不是恶魔的头领吗?”陆通差点笑出来,“这么说来,魏真并不是抓罪犯的警察嘛,明明是个驱魔警察嘛。” 陆通当然只是调侃林星辰所说的“撒旦”,他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恶魔。 “不,星辰听到的‘撒旦’不是指恶魔。”全开在帮林星辰解释,“那是一个人,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仁武上一次被他爸接走,好像就是跟这个人有关,只不过上一次他俩好像在这个人身上吃了苦头,这一次魏真决定单独去追查。看两人的神情,好像事态很严重,仁武好像都哭了。” “没有哭,只是眼睛有点红。”林星辰这时插了一句嘴,纠正全开的说法。 “我们从来没有看过仁武红眼睛,这也是第一次吧,所以我觉得仁武肯定需要我们的帮助。”在全开看来,魏仁武红眼睛和流眼泪没什么区别,这只不过是魏仁武强忍住了泪水而已,但是一向坚强到冷酷的魏仁武,会有这样的现象,心思细腻的全开便不得不多的去关注。 “我明白了。”陆通点点头,“只是没想到一向神通广大的魏仁武,居然也有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这有点让我意外,所以我还觉得是阿全你太大惊小怪了一点,如果你们说得是真的话,那么魏仁武确实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我们说的,当然是真的。”全开自然不会说假话。 “你们说的,当然不是真的。”这句话不是全开说的,也不是林星辰说的,更加不是陆通自己说的,那么这句话又是谁说的呢? 这当然不是他们三个人说的,而是他们背后另一个才刚刚到这里的人说的,这个人就是魏仁武。 三人顺着声音转过身来,却发现魏仁武满脸阴沉,却不是忧伤,而是愤怒。 “仁武,你没事吧。”全开上前想要安慰魏仁武。 魏仁武却一掌推开全开:“我看着像有事吗?” “魏仁武,不要把好心当做驴肝肺。”本来陆通还觉得答应了全开,要对魏仁武说一些好话,可是当他看见魏仁武对全开的态度,他便又忍不住对魏仁武冷嘲热讽起来。 魏仁武冷哼一声:“是啊,你们都是好心人,我只是一个流眼泪红眼睛的小屁孩而已。”当魏仁武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全开三人才知道,魏仁武已经偷听他们三个对话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陆通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全开却没有因为魏仁武的一推而感觉恼怒,他还是上前劝解魏仁武:“仁武,你承认吧,不要再一个人承担了,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六、告白 老实说,当全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魏仁武确实动容了,他的确需要帮助,就像封凌所说的那样,魏仁武一个人去追查“撒旦”,既危险又只有很低的成功率,况且全开、林星辰、陆通,这三个是魏仁武在大学里,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三个人,魏仁武也最能信任他们三个,所以他在心里还是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的。 可是,魏仁武也动容了一秒,因为他知道,正因为他们是朋友,他才不能把他们拖下水。 魏真带领了他的小队去与“撒旦”对抗,魏真的小队也是魏真最信任的人,结果怎么样?结果就是小队只剩下魏真一个人了,所以魏仁武不想重蹈覆辙,他必须要疏远他们三个人,哪怕是牺牲了自己,只有这样他魏仁武才能保护他唯一想保护的这三个人。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别逗了,全开,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你还在以为自己能超越我吗?简直是痴心妄想,我魏仁武就算遇到了一点困难无法解决,那你全开也不可能解决的。所以,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你只不过是想在我身上套取一些有价值的案件而已,我太了解你的本性了。”魏仁武对全开又是一顿冷嘲热讽,没错,从表面上看,魏仁武并没有买账,但实际上,魏仁武的心里很痛,要知道对自己的朋友说这样的狠话,伤的不止是别人的心,那也是在伤自己的心。 全开低下了头,魏仁武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没有办法再去劝魏仁武,如果他再说要帮助魏仁武的那些话,那他就是连脸都不要了。 全开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可是他却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魏仁武说的这番话,的确很伤他的自尊,全开自己都有一些生气。 全开如此好脾气,都成了这样,更何况一旁脾气不是很好的陆通,他早就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他怒斥魏仁武:“你真他妈是个绝世大混蛋,我陆通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你这么混蛋的人。” 说完,陆通便拉着全开的手:“阿全,我们走,咱们不伺候这种大爷,哥们带你喝酒去,不要再跟这种混蛋纠缠了。” 陆通拉着全开离开,全开也没有挣脱,他也确实再无颜面待在这里。 “你还不跟着一块走?难道你还想跟我进寝室做点什么吗?”魏仁武色眯眯地看着林星辰,嘴角也露出了*的笑容。 全开和陆通都走了,林星辰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更何况魏仁武还这副猥琐的模样,林星辰看都不看魏仁武一眼,转身便追随陆通和全开离去。 他们都走了,魏仁武那*的笑容也僵住了,当一个人要假装被人讨厌,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那些人讨厌,那么这类人无疑是可悲又寂寞的人,魏仁武是这样的人,但他也不想变得如此,可是他是注定要比别人承担得更多更多。 现在只剩下魏仁武一个人,他打开了寝室的门,一进门便狠狠地关上房门。 魏仁武背靠着房门坐下,现在他终于不用再伪装自己了,他的脸颊上不禁划过两行热泪。 今天的他,过得真的不怎么样,他的爸爸跟他道别,现在他的朋友可能也再不会是他的朋友,失去了如此之多,就算再强壮的身体,再坚强的意志,也会感到疲惫,也会感到孤寂,魏仁武实在是无法承受这些,更何况他还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他只不过是一个大四的学生,一生很少遇到波折,而如今的挫折却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真的受不了。 这种状态,并不是魏仁武喜欢的,更不是魏仁武想要的,一切痛苦的根源便是“撒旦”,他要夺回之前属于他的东西,那么他就必须亲手斩断这根源。 魏仁武能想到要做的,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仁武,你就在门后面,对吗?”魏仁武听到背靠着的门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 虽然,这个声音的语气和对他的称呼都和平时不一样,但是魏仁武听得出来,这就是林星辰的声音。 魏仁武没有回答,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他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因为流泪更发出一丝哽咽的声音,他也不想说话,他不想让林星辰知道他就在门后面,他已经伪装成这样,就是想林星辰他们能远离他,他不能因为一点心软,而前功尽弃,所以他只能在门后面听林星辰说话。 林星辰站在寝室的门口,与魏仁武只隔着一道门,她低着头,有些害羞地说:“虽然你没有回答我,但是我知道你就在门后面,你在听我说话。” 魏仁武确实没有说话,也确实在听着。 “我之所以撇开阿全和阿通回来,是有话想跟你说,你难道就不应该开开门,让我进去吗?”林星辰在等着魏仁武开门,可是房门却一直没有打开,让林星辰略感尴尬。 “好吧,你不打开门,也没有关系,我就在这里说,你就在门后听。”林星辰轻呼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感到失望,“还有不久,就快毕业了,我有些话觉得是时候说给你听。其实,我觉得这些话,或许早就该告诉你的,可是我就是鼓不起这个勇气,虽然我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好时候。不,现在根本不能算什么好时候,毕竟你可能不再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但是我怕我再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说了。” 听到这些,魏仁武大概知道林星辰想要说些什么,他想站起来,把门打开,然后把林星辰深深的拥在怀里,但是他忍住了,他把拳头攥紧拳头,强行让自己不能这么冲动,因为现在的确不是什么好时候,他也失去了那份勇气。 “我喜欢你。”如此美好的一句话,林星辰却说得如此的苦涩,“听着很可笑吧,这么几年的生涯,这句话都一直是你在对我说,现在大学快毕业了,我却在对你说这句话。是的,我也觉得很可笑,明明我也喜欢你,这么几年,我到底在干些什么?是的,我真是愚蠢,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我一直没有接受你,只不过因为你的作风,我无法接受,我希望你能改变一点。当然,你的性格来讲,你很难改变自己,你也的确没有改变,我就不该奢望这些,直到快毕业了,我才明白这一点。其实,我就不应该去想你会改变,你如果真的改变了,或许我就不会喜欢你了,你就是你,独一无二,我喜欢的那个你。” 魏仁武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的眼泪不住地留下,他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口:“我就在这里。” 林星辰还在门口,她仍然在等魏仁武开门,可是门依旧没有打开,就好像魏仁武根本没有在后面,也没有听到林星辰在这里的告白。 林星辰其实也拿不准魏仁武是否在门后面,她只是想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无论魏仁武是否能听见。 “你听得见,对吗?”林星辰还是想确定一下,“没关系,你听不见,我也只是想把我想说的说出来。” “也许,你已经不那么喜欢我了,以前你很喜欢和我告白,可到了最近,次数也越来越少,你也许已经厌烦了我一直不答应,也许是因为你越来越有名,案子也越来越多,所以你也没有时间再来找我了。这些,我都能理解,男儿该志在四方。可是,最近看到你越来越冷漠,心事越来越繁重,与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疏远,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让我帮帮你,好吗?”林星辰还没有绝望,她还是希望着魏仁武能开门。 可是,这道门就像一道被锁死了的门一般,就是没有打开。 “好吧,我一定是在对空气说话,你其实并没有在门后面,你说不定已经躺在了床上,蒙头大睡。”这是林星辰最后的试探,也是林星辰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希望。 五分钟过去了,门没有开,林星辰的希望也跟着破灭掉。 “仁武,我走了,不管你有没有听见,我都走了,不管你有没有听见,我也再不会对你说这些话了。”林星辰的确走了,她没有半点回头,也没有半点留恋,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该做的,她也已经做了,魏仁武依然没有打开门,她也理所当然地没什么可留恋的。 林星辰是走了,可是在她离开的方向相反的地方的楼道里,站着一个人,一个长得十分清秀,但是表情却十分沮丧的人。 这个可怜人是全开,他刚刚就一直在这里,他看着,也听着林星辰说完那一番话,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复杂到他的心像被搅拌过一样,混乱而浑浊。 然而,这个时候心情复杂的人并不止全开一个人,还有一个躲在门后面像个懦夫一样的魏仁武,但实际上魏仁武并不是懦夫,相反他这样做简直用尽了他这辈子的勇气。 七、彻夜难眠 魏仁武很失落,对于他来讲,他是喜欢林星辰,而且两人也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这份喜欢也能够上升为爱,可是就在他能得到这份爱的时候,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选择了放弃,这让魏仁武如何不会失落。 可是,魏仁武却不曾后悔,他认为自己本来就应该这么做,如果换一个人的话,也应该像魏仁武一样做,这么做当然需要勇气,魏仁武就拥有这样的勇气。 当然做这样,会失去很多,包括这近在咫尺的爱情,可是这么做却是值得的,这样能够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人生就是这样,爱情可以是相亲相爱,也可以是克制,而且克制往往比大胆去爱更为重要,克制意味着无私,如果只顾自己,不顾对方,大胆并不是大胆,而是自私。 魏仁武看起来像个自私的人,但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无私,真正自私的人,做不了他所做的那些事情。 魏仁武本来想好好休息一晚上,可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当一个人遇到这么多事情的时候,还能睡个好觉的话,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是没心没肺,且无药可救。 魏仁武辗转反侧,白天的那些画面,在他脑中久久不散,挥之不去。 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可是就是做不到,为了让他自己好受一点,他便准备想想其他的,来冲淡一下自己的情绪。 其他的,还有什么呢?当然只能去想“撒旦”了,这才是魏仁武最应该做的事,也是影响他正常生活的源头。 魏仁武预估了很多种见到“撒旦”的情形,可是每一种的结果都不会太好,他实在没有信心。 魏仁武在考虑如何能增加自己的信心,对于魏仁武这样谨慎的人,只有增加了成功率,才能完全增加自己的信心。 像封凌所说的那样,魏仁武真的应该考虑给自己找一个帮手,他需要后援才能增加一些成功率,有些事情和安排,一个人是绝对玩不转的。 其实,最好也最合适的帮手应该是全开,从推理能力和身手以及综合素养来讲,全开是差了魏仁武一点点,却也差不了太多,魏仁武如果能和全开合作,两个人很多事情都无需多交流,便能想到一起去。 可是,魏仁武却不能让全开帮忙,因为全开是他的朋友,他没办法让朋友和他一起犯险。 如果魏仁武不能找全开帮忙,那么他也可以找不是朋友的人帮忙,这样他就不会有这样的心结,谁才是这样合适的人呢? 有一定的刑侦经验,又得是魏仁武能够信任的人,还要有勇气,愿意和魏仁武一起犯险,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一个与魏仁武没有太大牵连,让魏仁武不受感情羁绊的人。 这些条件全都加在一起,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找,但是这也并不代表这个世上没有这样的人。 老实讲,魏仁武还真认识这么一个人,魏仁武想来想去,这个人是完全符合魏仁武的条件。 这个人便是袁景,因为袁景一直想和魏仁武学东西,非常听魏仁武的话,而且经过了两个案子,魏仁武也能够信任袁景,而袁景上一次愿意假装目标,把自己暴露给杀手,勇气也有,最主要的是,魏仁武根本不在乎袁景,袁景就算是牺牲了,魏仁武的内心也不会有一丝波澜,所以袁景就是最佳人选。 一想到这里,魏仁武的心情便稍微好了一些,他也计算过,该如何与袁景合作,并决定他一起床,就会去找袁景。 万事俱备,他也终于能安心睡觉。 林星辰、全开、陆通,还有他的爸爸,只要他能打倒“撒旦”,他们便都会回到他的身边,他现在的苦根本不算苦,苦尽会甘来的。 就在魏仁武正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窗口有一个黑影。 魏仁武下意识觉得那是一个人影,他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大喊:“是谁在哪里?” “是我。”黑影缓缓向魏仁武的床边移动。 黑影越近,魏仁武越惊恐,因为他借着月光,看到了了一张脸,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这张脸虽然已经很难看得清楚面貌,可是魏仁武却认得这张脸,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因为这是他爸爸的脸。 “爸,你怎么了?是谁干的?”魏仁武力竭声嘶地在喊,他想冲下床去抱住魏真,可是他却怎么也下不了床,就像被床给粘住了,他伸手去捞魏真,却总是差了一点点碰到魏真。 “替我报仇。”魏真阴森森地说了这句话。 “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这可才一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魏仁武有些激动,看到如此场景,他如何不激动。 “替我报仇。”魏真就好像没有听到魏仁武说话一样,只是重复自己的这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爸爸,你告诉我啊!”魏仁武声嘶力竭地大喊。 “替我报仇。”可是魏真竟然还是这一句话,然后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朝后倒退了一步。 魏仁武确定魏真倒退了一步,因为他的身体远了一点,脸上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 魏仁武竭尽全力想要爬起来,可是他无论如何挣扎,他都爬不起来。 魏仁武只能看见魏真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月光之下。 就在这一刻,魏仁武突然像冲破了束缚一下,从床上飞身而起,可能用力过猛,他一个踉跄却没床上摔了下去,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摔,直摔得魏仁武头晕脑胀,昏天黑地,睁不开眼睛。 魏仁武调整了好久,才能睁开眼睛。 可是,魏仁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寝室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道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射到魏仁武的脸上,温暖而祥和。 刚刚还是黑夜,结果魏仁武一摔,竟然变成了白天。 咕咕! 魏仁武的肚子叫了一声,才提醒了魏仁武,现在已经是中午,他的肚子也饿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这只是魏仁武做的一场噩梦。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魏仁武一直牵挂着魏真的安危,所以才会做魏真被迫害的噩梦。 知道这是一场梦,魏仁武才松一口气。 魏仁武坐在地上,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现在的时候,已经超过他的预期,本来他还想早点起床去找袁景,然而现在他必须一起床去吃饭,因为他确实饿了。 所以,魏仁武还是选择去吃了个午饭,才慢吞吞的去到沈阳市公安局。 又是魏仁武,又是那个不识好歹的门卫大爷。 两个人分别站在公安局的大门口的两侧,像干瞪眼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两位正在决斗的绝世高手,都在等着对方先发招。 最终,还是门卫大爷先“发招”:“又是你。” 魏仁武“见招拆招”:“没错,还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有见过比你更没有礼貌的人。” 魏仁武冷笑一声:“那说明你活得还不够,我希望你长命百岁,那么你会见识更多没有礼貌的人。” “所以,你这次来又想干吗?” “还是老规矩。” “就帮你叫上次那个小伙子?” “没错,既然你不让我进去,那么你就帮我把他叫出来。” 门卫大爷轻叹一声:“那真是可惜了,今天我办不到。” “怎么?你是想公报私仇吗?”魏仁武觉得门卫大爷是想故意找魏仁武的茬。 门卫大爷呵呵一笑:“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就过了会冲动行事的年纪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今天那个袁景,他…不…在……” “哦?你怎么知道?你不可能记得每一个人谁来上班,谁没有来上班的,你没那么好的记忆力,而且他们进门的时候,也不需要在你这里登记,所以你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在不在,你肯定只是为了为难我。”魏仁武不相信袁景没有来上班,本来袁景就是个新人,不可能翘班的,特别他还如此敬业,所以没有合理的理由,魏仁武是不会相信的。 “你不相信我?”门卫大爷很失望。 “难以相信。”魏仁武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我告诉你,这公安局里,谁来上班了,谁没来上班,我确实不会记得,但是你说的这个小伙子,他来没来上班,我肯定记得。”门卫大爷呵呵一笑,对袁景没来上班这件事,非常地确定。 “哦?你对他印象很深刻?就因为上次我来找过他,你就一直在关注他?”魏仁武连续两个问题,只是为了表现对门卫大爷的不信任。 “是的,我对他印象太深刻了,他是在这个大门守了这么多年,见过的警察中最特别的一个。” “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哪个警察刚来上班一个月就被停职回家反思的。” 八、补偿 “我是不是很惨?才刚刚工作没多久,本来一腔热血想要干出一番大事,大事也算是干了,可是结果却不怎么样。哎!难道人生真的就这个样子了吗?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才能做好呢?我其实也没做错,问题也不在我这儿,然后我却只能活在夹缝中,结果如此难堪,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真的很想回去上班,我已经在家闲出鸟来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回去呢?马队长根本不听我解释。这也不能怪他,主要我解释的太没有说服力了,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也会生气的,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袁景坐在自己刚租不久的单身公寓里的沙发上,他像是在对谁说话,可是他一个单身汉,刚来沈阳不久,举目无亲,他的家里又能有其他什么人吗? 确实,他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他却并不是在自言自语,他也确实有一位听众,就在他对面的板凳上。 这位高傲地听众,在听完袁景这一番肺腑之言之后,还冷冷地回了他一声:“喵!” 没错,袁景的听众就是一只纯黑的波斯猫,有一只蓝色一只黑色的一对鸳鸯眼,是袁景刚租这房子的时候在一条废巷子里捡到的,当时袁景觉得这只猫很特别,一般鸳鸯眼的波斯猫都是纯白色的,而这一只却是纯黑色的,所以袁景毫不犹豫地就把它带回了家。 无人听袁景的苦诉,袁景只有说给这只猫听了,袁景长叹一声:“哎!在家休息,真的好无聊啊,谁能救救我啊!‘小瘦猴’,你能救我吗?” “小瘦猴”就是这只黑猫,因为袁景刚把这只黑猫捡回来的时候,真的瘦得袁景差点就没认出这只猫是波斯猫,这两天袁景给它开的伙食不错,体型差稍微有所恢复。 听完袁景的诉求,“小瘦猴”当然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回答他,可是袁景却在这时听到了一句正常的回答:“我能救你。” 这句话当然不是“小瘦猴”说的,“小瘦猴”又不是妖精,它自然不能说人话,这句话当然是人说的,而且人声来自于门边。 袁景朝着门边看去,一个穿着棕色夹克,一张年轻的国字脸,却留着与年龄不太相符的八字胡渣的男人正开着门走了进来。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魏仁武。 “你怎么进来的?”袁景突然看见魏仁武,十分惊讶。 “门开着的,我就进来了啊。”魏仁武耸耸肩,很自然便回答了袁景。 “不可能啊,我记得我关紧了的。”袁景努力回忆,他记得自己是关上了门的,可是魏仁武就这样进来,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魏仁武瘪了瘪嘴:“在我看来,门就是开着的。”魏仁武说着,还从门锁里拔出了一根铁丝。 袁景这才恍然大悟,他差点忘了魏仁武还有一些特别的开锁技能。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袁景对魏仁武此次来访的目的表示怀疑。 “难道我看着像是专门来找它的吗?”魏仁武指了指椅子上茫然的“小瘦猴”。 “喵!”小瘦猴叫了一声,便跳下了椅子,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正好,“小瘦猴”把椅子给魏仁武腾了出来,魏仁武进屋后,便顺势坐在了“小瘦猴”的椅子上。 “那你就是来找我的吧。”袁景只是想确认魏仁武是来找他的。 魏仁武点点头:“我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袁景轻叹一声:“哎,你看我像过得很好吗?” “睡觉睡到自然醒,电话没有工作扰,我觉得过得挺好的。”魏仁武听起来像是在调侃袁景,但实际上,他就是在调侃袁景。 “你喜欢这样的日子,我可不喜欢。”袁景无奈地摇摇头。 “老实说,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魏仁武很自然地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完全没有顾及这里并不是他的家。 袁景也没有因为魏仁武在他家里抽烟而生气,他只是说:“你听说了,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回去上班呢?” 魏仁武深吐一个烟圈:“很遗憾,我没有办法。要知道上次那个案子闹得这么大,死了这么多人,要掩盖下来,着实不容易,我也没有想好能有什么办法能够完全掩盖,所以我才丢给你的。” 袁景瘪瘪嘴:“你都想不出来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马队长问我,我却一问三不知,最终把他惹毛了,才停了我一个月的职,让我反思,估计马队长现在写报告都要写疯。”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说来,你们马队长还是厉害,这么久了,那次的血案都没能见到新闻,我想他也花了不少钱去安抚死者们的家属吧。” “他是怎么做到的,我真不知道,毕竟我已经被停职了。”袁景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所以你到底来做什么?就为了来看我笑话吗?” “不不不。”魏仁武连忙解释一番,“我当然不是来看你笑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是我当时找你帮忙,也是我把责任推给你的,所以我今天来补偿你的。” “补偿我?”袁景呵呵一笑,“魏仁武,别逗了,你明明都帮不了我回公安局,你还能拿什么来补偿我?” “是的,我确实帮不了你回公安局,可是我能帮你在这段时间里充实一下。”魏仁武掐灭即将抽完的香烟。 “充实?又有案子吗?”这倒是让袁景提起了一些兴趣。 魏仁武只是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袁景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说:“算了吧,经过上一次,我才发现,你只是想找个人背黑锅,而我就是那个傻愣傻愣就被你蒙蔽了来背锅的最好人选而已。”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从来没有勉强过你,上一次我还是征求过你的意见的。”魏仁武站了起来,一副准备要走的意思。 魏仁武要走了,袁景虽然没有要留魏仁武的意思,但是他的内心很挣扎。 “我走了,你就在家里像个病人一样慢慢休养,我要去追查上一次那个案子的源头,揪出那个邪教组织了。”说完,魏仁武便朝门外走去。 “等等。”魏仁武才刚走两步,就听到背后传来袁景后悔的声音。 魏仁武暗自窃喜,果然在他意料之内,他转过身来,嘲讽地对袁景说:“怎么?改变主意了?你可千万不要改变主意,男人就应该坚定信念,婆婆妈妈,扭扭捏捏,和娘们儿有啥区别呢?” “你说得对。”袁景也站了起来,“我应该坚定信念,上次的案子并没有结束,我也不该放弃,我应该和你一起把那个案子完成,也算为你爸爸的小队报仇。” 袁景还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虽然他上一次的案子,他只是第一次认识魏真的小队,可是他本来就一直很喜欢魏真的小队,结果还没来得及多的交往,魏真的小队除了魏真外,竟然全部被杀,这让袁景一时间难以接受,也非常遗憾,虽然他嘴上说不想再帮魏仁武,可是他的心里却还是想把案子给完成,做到有始有终,他拒绝魏仁武,是以为魏仁武准备放弃这个案子,去追查其他的案子,结果魏仁武却是继续追查这个案子,因此他立马便反悔了。 “别别别,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千万不要后悔。”魏仁武连忙拒绝,但实际上他只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他早就算好了袁景会后悔,才故意逗一逗袁景。 “不,我一定要参加,再说了,我也不能算男子汉大丈夫,我连而立之年都没到,顶多算个初生牛犊,所以是允许反悔的。”袁景为了不让魏仁武拒绝,开始耍起赖皮来了。 “可是,你跟着我,是很容易背黑锅的哟,你不怕吗?” 袁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坚定地回答:“我不怕,一个黑锅而已,我扛得起,怕了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魏仁武哈哈大笑:“那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呢?” 袁景自己也跟着笑了:“有时候可以是,有时候也可以不是。” “你真的是越来越滑头了。”魏仁武一副拿袁景没有办法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已经把袁景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任由他摆布。 袁景也哈哈大笑起来:“这还不是你教的好,没有好的老师,就没有好的学生。” “别,我可没有你这么差的学生,你顶多算一口黑锅。”魏仁武始终拿黑锅说事。 袁景没有在意魏仁武的嘲讽,而是直奔主题:“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呢?” 魏仁武顿了顿,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我今天为了找到你,花了一下午才查到你的住处,浪费了我不少的时间,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先请我吃顿饭,补偿补偿我,然后我再补偿你。” 九、地狱酒吧 本来只是吃饭的,在这烧烤摊上,魏仁武却还喝起了酒,虽然是独饮,可是魏仁武还是喝得很高兴,毕竟最近他的心情很糟糕,十分糟糕,他早就想喝点酒来发泄发泄。 “你会不会喝得太多了点。”袁景有些担心魏仁武。 “多?不多啊。”说完,魏仁武又猛灌了一瓶啤酒。 袁景指着地上的十二支啤酒的空瓶子,很惊讶地说:“这都不算多吗?” 魏仁武又放下了一个空瓶子,瘪瘪嘴:“这只是开胃的。” “喝这么多酒,咱们还能查案吗?”袁景表示深深的担心。 “喝了酒才好办事,因为一会儿要去的地方,咱们太正常去,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了。”魏仁武也给袁景递了一瓶啤酒,“来,喝一个,让你也变得‘正常’一点。” “谢了,我不能喝酒的。”袁景拒绝了魏仁武的啤酒。 “真是个无趣的人。”魏仁武只好把那瓶啤酒灌到自己的嘴巴里。 “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袁景对于魏仁武要带他去的地方,非常的好奇。 魏仁武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个地方,既可以叫地狱,也可以叫天堂。” 魏仁武带袁景来的地方叫做“地狱酒吧”。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叫“地狱酒吧”呢? 这绝对不是一个招牌写着地狱这么简单,这个地方,欲望膨胀,纸醉金迷,有火辣的美女,也有暴力的黑社会打手,更有挥洒着大把钞票的暴发富。 酒精和美女,只要你有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地狱里代表着七宗罪的罪恶,在这里可以一览无遗,所以这才叫做“地狱酒吧”。 魏仁武会把这里称为天堂,是因为对于他来说,这根本就是天堂,没有比这里更能让他快活的地方了。 魏仁武和袁景找了一个角落的卡座坐下。 袁景很不解:“所以我们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喝酒吗?” 魏仁武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袁景瘪了瘪嘴:“我突然觉得和你一起查案,可能是个错误。” “怎么?你又后悔了吗?” “不,不后悔,就算是错误,现在我也只能将错就错了。”袁景现在不能再反悔,因为如果他再反悔,就会失去魏仁武的信任,那么魏仁武以后就再也不会带他去破案,他必须坚定信念。 “很好,你能这么想,倒让我少一些担忧了。”魏仁武很满意袁景的态度。 “那么你是不是该让我也少一些担忧呢?” 魏仁武递给袁景一杯酒:“把这杯酒喝了,那么我就为你减少一些担忧。” “我…真的不会喝酒。”袁景始终不敢尝试喝酒。 “必须把这杯喝了,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一些事的。”魏仁武酒杯不放下,非要袁景接过酒杯。 袁景实在没有办法,最终还是接过了酒杯。 “喝呀,味道很好的。”魏仁武催促着袁景。 袁景挣扎了良久,才闭着眼睛一口把酒喝下。 可是,当袁景一口灌下酒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就崩了出来,他根本就没能喝完酒,大多数都吐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用手扇着自己的舌头,大喊:“好辣,好辣。” “哈哈哈哈……”魏仁武捧腹大笑起来,笑得他也崩出了眼泪。 “这…这到底什么酒啊?”袁景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喝酒了,这第一次喝酒就给他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阴影。 “这叫做‘深水*’,是高浓度高粱白酒和啤酒混合出来的酒,味道十分劲爆。”说着,魏仁武也跟自己灌了一杯“深水*”,还十分满足地感慨,“真是太棒了!” 袁景擦拭着嘴边残留的酒水,十分无法理解地问魏仁武:“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遭罪的酒。” “你不懂的,这才是人间的乐趣,也是天堂的乐趣,更是地狱的乐趣。”袁景确实不懂,因为魏仁武也没有说出什么能让人懂的话来。 “酒,我也喝了,现在你是不是该让我减少一些担忧了呢?”袁景做到了魏仁武交待的事情,魏仁武也该满足袁景的要求了。 “现在,你看看我背后顺着数的第三个卡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然后告诉我。”魏仁武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他却就这样让袁景看他的背后所说的那个卡座。 袁景确实在看,可他又听到魏仁武在说:“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稍微看一下就行了。” 魏仁武话音刚落,袁景就把眼睛给收了回来。 “好像是有些不对劲。”袁景开始认同魏仁武的话了。 “都这么明显了,你还说好像。”魏仁武却对袁景的眼力表示失望。 袁景瘪瘪嘴:“好吧,他们确实不太对劲。” “所以,这就是我要你喝酒的原因。” “为什么啊?我还是不明白。”袁景一脸茫然。 魏仁武顿了顿,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你也看见了,那一桌四个男人,其他几个陪酒的女的却可以忽略不计,就这四个男人,一个右手臂纹了一条龙,一个左眼有一道刀疤,一个左手没有食指,还有一个在这么热的天气下,还穿着外套,外套下的背后腰间隆起,明显藏着手枪,一看这四个男人就不是善类,而这四个男人现在却一直在观察我们两个……” “你背后长了眼睛的吗?为什么你看都不看就知道这些?”袁景很惊讶。 “那是因为我们一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们在看我们了。” “原来是这样啊。”袁景恍然大悟。 “别打断我。”魏仁武猛敲了一下袁景的脑门。 “好。”袁景抚摸着自己疼痛的脑门。 魏仁武接着说:“正因为他们在观察我们,所以我才要你喝酒的。” “我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在魏仁武看来,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清楚,可袁景还是云里雾里。 魏仁武无奈地摇摇头:“跟你说话真是费劲,非要我明说,那我告诉你吧,他们注意我们,是因为我们是生面孔,而我们来这里的动机还不明确,我得让他们看看,我们是来喝酒的,这才能让他们放心。” “我还是不明白,我们是不是来喝酒,对他们有这么重要吗?”袁景觉得自己既没有招谁,也没有惹谁,为什么自己要用喝酒来掩饰自己的目的。 “那好,我告诉你一个事实,你既不要惊讶,也不要惊慌,更不要左顾右盼,仔细听我说就可以了。”魏仁武突然严肃了起来。 而袁景一见魏仁武这么严肃,他心里反而紧张起来了,因为魏仁武每次严肃的时候,总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至少袁景认识魏仁武一来,魏仁武就是这样。 袁景竖起耳朵听,魏仁武也在继续说:“其实注意我们的人,不止这一桌,基本上这个酒吧大多数的人,都在注意我们,如果你我是真的在喝酒的话,可能今晚上,我们两人便休想完整地走出这个酒吧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一次袁景是真的紧张了起来,特别是听到会有危险。 “因为我们现在身处‘地狱’啊。”明明危险重重,魏仁武却一脸轻松,“欢迎来到真正的地狱。” “告诉我,你到底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袁景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太清晰的脑袋,被魏仁武一搅和,简直跟浆糊没有多大的区别。 “为什么这里叫做‘地狱酒吧’?因为这里并不是单纯的酒吧,来这里玩的人,都是来自沈阳的各大黑社会帮派,而且这里表面上是酒吧,实际上还有许多的肮脏交易是你看不见的。比如,你如果注意一点的话,你会发现有的人会带着一两个火辣的小妞去到二楼,实际上他们是去进行色情交易。还有的卡座,总会有两个人带着皮箱,你有见过带着皮箱来喝酒的吗?实际上这就是他们在进行毒品交易。然而,这个酒吧还有地下室,就在厕所里有一道暗门可以通往地下室,所以你也会看见有些人手里拿着大把的钞票钻进厕所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实际上那个地下室就是赌场。所以,这里活脱脱地便是恶魔拘禁的地狱。”魏仁武一边喝着酒,一边告诉袁景,有关这家“地狱酒吧”的真相。 在听魏仁武说完这些后,袁景便忍不住用眼睛去瞟魏仁武所说的那些人和那些地方。 这时,袁景却听到魏仁武制止他:“想死得快些,你就尽情地去看。” 袁景一听到魏仁武这么说,立马又收回了余光,很疑惑地问魏仁武:“既然有这种地方,为什么还没有被查封?” 魏仁武微微一笑:“黑格尔说过,存在即合理,酒吧一直在运作,自然是因为有势力在保护。” “那么,我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呢?” 魏仁武又灌了一杯酒:“我们来,是为了收集情报给调查案子做准备。” “情报该怎么收集呢?” 魏仁武指了指酒杯:“喝酒就是收集情报。” 十、节目 “等等,我先问一个问题,我们在这里到底是收集什么样的情报,我们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咱们能不能不从中间开始讲?”其实,袁景连要追查的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跟着魏仁武,都只是盲目跟从,现在魏仁武开始一点一点透露给袁景,可袁景却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来。 这是魏仁武一个毛病,他总把他倾诉的对象,想得和自己一样聪明,他过于高估了袁景的理解能力,而且他也忘了,袁景虽然跟他一起经历了两个案子,可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撒旦”的存在,所以袁景根本就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经过袁景这么一问,魏仁武也算明白了,是时候让袁景知道点东西,不然他一直怀疑下去,是很影响后面追查的效果的。 “好吧,我从头跟你讲。”魏仁武喝了一口酒,又点了一根烟。 袁景在竖起耳朵听。 “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袭击吗?” “当然记得,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惨案的全过程,可是我和魏真队长来到酒店的时候,尸横片野的场景,却难以忘怀。”袁景一提到这些,那场景仿佛昨日重现,就在他的眼前,一个个生灵变成了涂炭,袁景很难忍受这种情况在他的面前发生,他当警察就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抓住坏人,这种场景在他面前发生,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现在魏仁武带他来到了这里,让他有弥补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那你又知道,那是谁干的吗?” 袁景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一群杀手,你和魏真队长都不愿意告诉我,而剩下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 魏仁武深吐烟圈,用手指着自己:“我还活着,我也知道真相,而我也愿意跟你讲。” “洗耳恭听。”袁景就等着这个。 “那些杀手不是普通的杀手,他们是有组织的,更有领导者,我们可以把这个组织看做一个邪教组织,就那种搞恶魔崇拜的邪教组织,而这个领导者,就像是恶魔,就像地狱中的‘撒旦’,之前的‘忏悔者’就是撒旦搞出来的产物。。”魏仁武本来一脸轻松,可他提到“撒旦”的时候,他的心紧了一下。 “那么,我们现在正在做的,是追查这个邪教组织吗?” “不全是,我们要做的是透过这个邪教组织,揪出他们的‘撒旦’,把恶魔搞掉,看他们还能崇拜谁去。” “我明白了。”袁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也不是全明白。” “还有什么不明白?我来帮你明白明白。” “没错,我们是来收集有关邪教组织的情报,可是……”袁景指了指魏仁武手中的酒杯,“喝酒能收集什么情报?” 魏仁武突然愣住了,他掐灭了香烟,双手不禁鼓起了掌来:“你说得实在是太对了,只喝酒怎么能收集情报呢?还得做点其他的事情才行。” “你…你想做什么?”袁景实在无法预料魏仁武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魏仁武却老是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来让袁景意想不到。 “嘘,千万别乱说话。”魏仁武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你到底要怎样?” 于是,袁景便看见魏仁武站起来很自然地拦住了一名酒吧服务员,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对他说了些什么?”袁景很怕魏仁武会对服务员说一些影响行动的话。 魏仁武耸耸肩:“别紧张,我只是点了一些‘节目’而已。” 没过多久,袁景就看到了魏仁武所说的“节目”,说实在的,“节目”让袁景感觉浑身不自在,而魏仁武却玩得不亦乐乎。 魏仁武口中的“节目”其实就是两个穿着暴露的辣妹,一个在魏仁武的环抱中,而另一个正环抱着袁景。 “哈哈哈,我这小兄弟第一次出来玩,还有些紧张。”魏仁武嘴里叼着烟,嘲笑着像个小姑娘一样缩成一团的袁景。 “没关系,我会好好帮这兄弟开开窍的。”小红妩媚的一笑。 没错,抱着袁景的这位辣妹,因为穿着一袭红色包裙,所以魏仁武把她称为小红。 袁景根本连看都不敢看小红一眼,他只是向魏仁武投向求救的目光,希望魏仁武能够把她们赶走,可是美女当前,魏仁武是永远不可能把美女带走的。 “哈哈哈,来,小黑,你陪我喝一杯。”小黑就是魏仁武环抱中的这位辣妹,魏仁武之所以叫她小黑,只是因为她穿着黑色的露背长裙。 魏仁武没打算知道她俩的真名,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反而小红小黑,又好称呼,又好记住。 “来,咱们喝。”小黑竟然和魏仁武喝起了交杯酒。 袁景简直不忍直视这样的场面。 “小哥哥,咱们也来喝一个吧。”小红端起一杯酒就往袁景嘴里灌。 袁景一把推开:“不不不,我喝不了酒的。” “真无趣。”小红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袁景这样的客人。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我这弟兄就这样,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人。” “两位客人是第一次来我们酒吧吗?”小黑开始打听魏仁武和袁景,主要是想探探魏仁武他们两人的荷包,好知道有多少的油水可以捞。 “是的,我们两人是第一次来沈阳,听说这个酒吧非常棒,所以就想来玩玩。”魏仁武给袁景使了一个眼色,让袁景配合他。 袁景接受道了魏仁武的眼神信号,可是他哪里敢去配合魏仁武,他根本连话都说不清楚,他只能连连点头说:“是是是。” “那两位小哥哥是从哪里来的?”小红一边摸着袁景嫩滑的脸蛋,一边问。 “我们来自于北京。”魏仁武一边喝着酒,一边回答小红。 一听到北京,小红和小黑眼睛都亮了,要知道北京可是中国的首都,能在那里生存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两人便知道今晚上肯定有赚的了。 “来来,北京的小哥哥,我再敬你一杯。”小黑又灌了魏仁武一口酒。 魏仁武很爽快地抢过酒杯,一饮而尽:“沈阳的酒,沈阳的美女,真的是太棒了,可是小黑啊,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小哥哥有什么问题尽管我,就算那方面的问题,我也会告诉你的。”小黑掩嘴邪笑。 “嘿嘿,那方面问题,等会儿我们私下研究。”魏仁武也淫笑了一声,“我现在想问的是,虽然我觉得这酒吧很有意思,可是我觉得来这里的客人好像都不太友好,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魏仁武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袁景才算明白魏仁武的用意,他把这两个辣妹叫来,原来是想从她俩身上收集情报。 可是,小黑和小红一听到魏仁武在问这个,竟然紧张了起来,小黑附到魏仁武的耳边,小声地说:“小哥哥不要喊得太大声,你们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来这里的客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善类。” 魏仁武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不是善类,那是属于哪一类?” “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那一类。”小黑知道魏仁武和袁景不是这类人,所以不希望他们太声张。 “他们是黑社会吗?”魏仁武很直接地问了出来。 “嘘!”小黑赶紧把魏仁武的嘴堵住,“小哥哥不要命了吗?这些人都很敏感的,万一听到你这么喊,把你怎么怎么样,那我可怎么办啊!” 小黑果然是个专业的陪酒女郎,她很会撩拨男人心,让男人有恋爱的感觉,魏仁武虽然知道她们的套路,还是被小黑撩得心直痒痒。 魏仁武又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低调一点。” 魏仁武忍不住亲了身边这个尤物一口,然后又问:“其实我们在北京那个地方,你也知道北京是个治安很好的地方,我也没怎么见过黑社会,所以我对他们很好奇,他们一天只会打打杀杀吗?就靠这个过生活吗?” “当然不是了,他们除了打打杀杀,做的事情可赚钱了,打打杀杀只是为了抢夺更赚钱的生意而已。”小黑一谈起这些黑社会的事,话匣子便打开了,她在这家酒吧做了足够年头的陪酒小姐,陪过的人大多数都是黑社会的大佬人物,也听过他们讲起过他们在江湖上那些血雨腥风的事迹,所以小黑对黑社会上的事情,可能比那些本身是黑社会上的人知道得还多。 “那,你能不能跟我谈谈沈阳都有些啥帮派呢?各大帮派之间都有些啥故事发生吗?我最喜欢听故事了。”魏仁武把小黑搂得更紧了,小黑就像一只小鸟一样依偎在魏仁武的怀里,在这种状态下的女人,男人问什么,女人就会答什么。 所以,小黑这个时候说:“那你可要听好了,我要说的,很多都是电影里看不到的。” 十一、敏感时期 小黑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魏仁武性感的八字胡渣,在他耳边轻柔地说:“小哥哥,你张开眼睛看看,这里都有什么?” 魏仁武呵呵一笑,抓住小黑不*分的细手,也凑到小黑的耳边,在她的耳边哈了一口热气,撩动着小黑敏感的女性荷尔蒙,才开始说:“你是想说,女人、博弈和*吗?” 魏仁武说得很隐晦,可是小黑和小红都听懂了魏仁武在说些什么,就连袁景这个二愣子都听懂了魏仁武所说的这三样。 女人便是指小黑和小红这样的女人,也是能够为一些有钱的客人提供一些快乐的服务的女人,所以魏仁武所说的女人代指色情服务。 博弈,顾名思义,就是一对一的对决或者多对多的对决,有博弈就会有输赢,而最能体现输赢的方式,那就是赌博,没有什么比赌博更有输赢了。 而*,这个是最隐晦的说法了,说白了,*就是爽翻天的意思,“女人”和“博弈”也能让人爽,但是要达到爽翻天的地步,这两样还远远不够,能让人精神和身体都感觉爽的,只有毒品,也只能是毒品,很多人明知道毒品有害,却还是想要使用毒品,就是因为那种*的感觉是其他任何物品都替代不了的。 小黑真没想到,魏仁武竟然一点就通,他完全回答了小黑想让魏仁武知道的事,小黑和小红被魏仁武的睿智给折服。 “没错,没错,就是这三样,你居然看透了。”小黑兴奋地在魏仁武的印下红唇。 魏仁武瘪瘪嘴:“我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三样,本来我只是带我这好朋友来喝喝酒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小黑很好奇魏仁武停顿这一下,是想表达什么,难道是后悔来这里玩了? 魏仁武微微一笑:“没想到还真他妈来对地方了,这里不止有酒,还有你们这样的美人儿,玩腻了,我们还可以玩点其他的东西,今晚真他妈不用睡觉了。” 虽然魏仁武很兴奋,可是小黑却不禁为魏仁武和袁景担心起来,她见过也“深层”的接触过不少客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魏仁武这样的客人,老实说,她还有点喜欢魏仁武,所以在魏仁武不知道自己处境的时候,便为他担心。 “小哥哥,你还太乐观了,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被什么给掌控的。”小黑在提醒魏仁武。 “被什么掌控?不就是被黑社会掌控吗?这三样也只有黑社会才能掌控,而且我们不是本来就在谈论黑社会的吗?”魏仁武却不以为然,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黑又说:“既然知道,你就应该注意到,这些人可不太喜欢生面孔。” 魏仁武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觉得我也不准备找他们麻烦,而且我带着钱来消费,我想他们就算会跟我过不去,应该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是的,只要你们对他们无害,他们自然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可是在这敏感时期,谁又能保证你们是无害的呢?”小黑还是希望魏仁武谨慎一点。 “敏感时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魏仁武很好奇小黑正想说的事情。 “我本来就准备告诉你的,曾经的沈阳是个黑社会猖獗的城市,有许许多多的帮派,他们天天打打杀杀,就为了争夺这三个非常赚钱行业的控制权,那个时候可谓是血流成河,可是打着打着,大家便发现人死了不少,钱却没赚到太多,所以最后几个比较大的帮派一起开了个会,他们重新规划了各自的地盘,也把生意划分了一下,并统一在一个地方进行特殊生意的买卖,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地狱酒吧’,这里便是黑社会们和平共处,共同谋利的地方。”小黑侃侃而谈,就好像自己也经历过那个时代一样。 “很厉害哟,这里就好像二战时期的瑞士,唯一一块和平的土地,而且把三大行业聚集在一起赚钱,就像是一个商业综合体一样,不得不说现在的黑社会不止会打杀抢,还是很有生意头脑的。”魏仁武竟然称赞起那些黑社会来,“不过你说的敏感时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黑又附到魏仁武耳边,小声地说:“你再看看,咱们酒吧的客人,用你刚刚那敏锐的小眼睛,看一看,还发现了什么呢?” 魏仁武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酒吧里他余光能看得见的客人,尽量不让其他人注意到魏仁武在看他们,然后魏仁武才小声对小黑回答:“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只要在这个酒吧里,稍微长得凶一点的人,他们的右手手背上,都会有一个倒五芒星的纹身,我是不是刚好发现了你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小黑笑了,这不是对客人的陪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她笑着说:“你果然注意到了,没错,这是一个黑社会帮派的标志。”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那么,你是不是正好也想告诉我,这里的黑社会刚好碰巧都是一个帮派的?” 小黑摇摇头:“不是刚好碰巧只有这一个帮派来这里,而是本来这里就只有这一个帮派。” “等等。”魏仁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刚刚是不是告诉我,这个酒吧被好几个帮派给瓜分了的?” “是的。”小黑点点头。 “但是你现在又告诉我,这里就只有一个帮派?” “也没错。” “你这两句话,会不会有一些矛盾?” “听起来是有些矛盾,实际上,一点都不矛盾。”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魏仁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想说,本来这里有很多帮派,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个帮派,也就是你所谓的敏感时期造成的吧。” “小哥哥啊!”小黑十分惊叹,“你真的是我见过的客人里面,最聪明的一个,这绝对不是在恭维你的,是对你发自内心的称赞。” “我知道我是最聪明的,这倒不用你来提醒。”魏仁武却对小黑的称赞毫不在意。 “没错,造成这种局面,就是因为这个敏感时期。” “那么,跟我讲讲,这个时期到底怎么敏感了?”魏仁武竖起了耳朵,他知道小黑要开始讲述关键部分,也是魏仁武最感兴趣的部分。 “正如我刚刚所说,原来沈阳有许多个帮派,大家平时就算有一些小摩擦,也并不影响和睦相处,可是最近一个月内发生了改变。”小黑灌了一口酒,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就在最近一个月里,一个本地人组织的小帮派,突然联合了另外两个小帮派,组成了一个非常有竞争力的大帮派,自称‘三联帮’,这个‘三联帮’一上来,便击垮了几个很有势力的帮派,并且接管了他们的地盘和生意,然后又以狂风暴雨的势头席卷了整个沈阳市的地下世界,成为了沈阳市的第一大帮派,那个倒五芒星就是‘三联帮’的标志,现在酒吧就是他们的,也间接证明整个沈阳黑社会都是他们的了。” “原来这就是你想说的敏感时期。”小黑自以为说了一件可怕的事,却在魏仁武这里像听了一个童话故事一般,不痛不痒。 “是的,你应该也能想象,要抢夺沈阳市的所有地盘和生意,会死多少人,这都是尸体堆积出来的现在,这个酒吧,有时候我都觉得仿佛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小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没有吓到魏仁武,却把自己给吓到了。 “还是少说一点比较好吧。”被吓到的人还有小红,她知道小黑是话唠,也知道祸从口出,她怕小黑说得太多,引火烧身,那局面就不太好收拾。 “没事,她爱说,我爱听,让她说下去。”魏仁武可不准备让小黑收口。 小黑有魏仁武支持,便继续大起胆子说:“小哥哥,这下你该知道为什么他们对你们两个这么警惕了吧?” 魏仁武微笑回答:“我猜沈阳市的其他帮派应该还没有被这个‘三联帮’消灭干净吧。” 小黑没有回答,只是点头。 “所以,他们会觉得我们两个人是其他帮派派来的奸细,所以才会防着我们,对吗?” 小黑有点了点头。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那我们就不需要担心了,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奸细,所以他们也根本是多心,我们只要玩好我们的,他们就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毕竟开门做生意的,没有理由去伤害客人。” “哎!希望如此吧。”从小黑的唉声叹气中可以看出,她在这一个月里接待的客人中,可能曾经有过被“三联帮”收拾的情况,所以她才会为魏仁武和袁景担忧。 看到小黑如此,魏仁武忍不住喂了小黑一杯,然后才说:“我真的对这个‘三联帮’很感兴趣,不如你跟我讲讲‘三联帮’吧。” 十二、三联帮 “‘三联帮’?那可是个不得了的帮派。”小黑又只能压低声音,因为附近有大多“三联帮”的帮众,小黑虽然嘴碎,但不代表她不怕死,她还是得罪不起“三联帮”的。 好在酒吧的音响声巨大,尽是dj播放的舞曲声音,只有在小黑身边的魏仁武能听清楚小黑在说些什么,连小红和袁景都不完全听清楚,只能听一点片段。 “那我想知道,是怎么个不得了法?”这个时候,魏仁武的好奇心简直爆了棚。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三联帮’之前只是三个分散的小帮派,就在一个月前的晚上,就在这个酒吧,这三个小帮派的头目,东北人刘方,香港人关宁,台湾人张翼飞,喝了一场酒,便结了盟,创立了‘三联帮’,并且当晚就带着一百多个人,攻打了一个帮派的领地,杀了六十多个人,搞得那个帮派在太阳出来前便不复存在,你说这该有多可怕。”小黑说的这个“三联帮”的故事,在沈阳的地下世界已经是一段传奇故事,每个道上的人都知道,小黑说到这个的时候,对“三联帮”也是又敬又畏。 魏仁武笑了:“刘关张,‘地狱’三结义么,有点意思。” “后来,‘三联帮’一战成名,许多本地的大帮派也开始关注这三个人,他们都有拉拢‘三联帮’的意思,结果‘三联帮’就假装和部分帮派结盟,消灭了一些有威胁的帮派,然后又回头吃掉了之前结盟的帮派,最终‘三联帮’就统治了沈阳市的地下世界。”小黑用简短的言语便讲述完了“三联帮”的发展史,其实她讲的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可是对于魏仁武和袁景却还是很新鲜的,这也怪魏仁武和袁景平时根本忽略了地下世界。 “这样看来,‘三联帮’很有战略头脑,懂得利用外交,也知道什么叫做‘远交近攻’,这么说来,他们也不能算乌合之众,至少他们的头领不是傻子,那么我就有几个问题了。”魏仁武抚摸着小黑细滑的脸蛋,准备有针对性地收集情报。 “小哥哥又见外了,有问题,直接问就是了,根本无需征求我的同意的。”小黑已经能把整颗心都掏给魏仁武了。 “那个刘方是东北人,那么他之前领导的小帮派,应该就是本地帮派,而关宁是香港人,张翼飞是台湾人,那么他们两个领导的就应该是外地人帮派吧?” 小黑点点头。 魏仁武也点点头:“这就对了,关宁和张翼飞是外来者,他们要想在这块土地上立足着实不容易,他们便非常需要同盟和庇护,而刘方很明显是个有野心要做大的人,他要想找到本地帮派结盟,别人肯定不会让他出头的,他找到关宁和张翼飞,简直是天作之合。这么说来,刘方便是那个组织者,也是‘三联帮’的领头人物了。” “我就说小哥哥是个聪明人,没错,刘方就是‘三联帮’的老大。” “那么,刘方在沈阳市的道上混了多久了?” 小黑摇摇头:“具体有多久,我也不知道,他以前混得真的不怎么样,可能有两三年了吧。” “那关宁和张翼飞又来到沈阳市多久了呢?” “大概是昨年来的吧。”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若有所思。 魏仁武突然看了袁景一眼,似乎在向袁景传达一个意思。 袁景看懂了魏仁武有话要说,但是袁景却不知道魏仁武想要说什么,他便只是呆呆地回应:“啊?” 然后袁景便看到了魏仁武很失望,他知道魏仁武肯定是在失望他为什么这么笨。 袁景无法领会魏仁武,魏仁武只好自己对袁景说:“你老婆不是今晚上生产吗?” “我老婆?”虽然魏仁武开口说话了,但是袁景还是没能体会其中深意。 就在这时,本来抱着袁景的小红,突然一把推开袁景,还十分厌恶地指责袁景:“你老婆都要生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喝花酒?” 小红虽然是个风尘女子,但是她还是有良知,她觉得男人可以出来鬼混,但是也不能不顾家,她会这么想,也许和她自己的经历有一定的关系。 魏仁武笑着帮袁景解释:“他老婆在北京生产,他又不能马上赶回去,今晚不喝酒玩女人,他还能做什么呢?”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老婆孩子为大,就算不能及时赶回去,也应该今晚就回去的,应该要想着第一时间见一见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小黑也觉得袁景该走了。 魏仁武捏着小黑的脸蛋:“你说得实在太他妈对了,我也觉得我这兄弟该回北京陪陪老婆孩子。”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袁景才懂得魏仁武的意思,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脱身,所以他也开始配合起魏仁武来:“那你陪我一起回去吧,作为我的好哥们,你难道不该陪我一起吗?” “不不不,你让我丢下这么可爱的姑娘,陪你一起回去?别,这让哥们儿我很为难啊!”魏仁武的表情确实很为难的样子,连袁景都觉得魏仁武可能是真的不想走。 “你也跟着去吧,你会回来的,对吗?”小黑一边让魏仁武走,一边又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得了,兄弟为大,我还是陪他一起回去吧,我肯定回来的,我才不会放过你这个小妖精,下次来,我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魏仁武亲了一口小黑,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袁景也站了起来,他呼唤着服务员:“结账。” 魏仁武和袁景成功地离开了“地狱酒吧”。 魏仁武为了避免被“三联帮”盯上,毕竟他们两个才从“三联帮”的地盘走出来,所以魏仁武带着袁景径直上了出租车,路上也没有谈,让出租车直接开往袁景的公寓。 回答了袁景的家里,袁景一边给“瘦猴子”喂猫粮,一边对魏仁武说:“今天可是把我一个月的工资给花光了,我希望今晚上花的钱,没有白花。” 魏仁武坐在沙发上,悠然地抽着香烟:“放心,今晚你花的钱,物超所值,咱们可是收集了许多有用的情报。” “说说看,咱们今晚都收集了些什么,你尽和那个姑娘说悄悄话,我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听到可靠的情报,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三联帮’的历史,完全没有有关邪教组织的事情。”袁景生怕魏仁武只是借着收集情报之名,骗自己掏钱给他享受,所以他得知道点真东西才能心安。 魏仁武吞云吐雾着:“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三联帮’的帮众们手上的纹身吗?” “我注意到了啊,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他们的纹身是倒五芒星,五芒星是基督教的印记,而倒五芒星就是反基督的,而且倒五芒星的代表是山羊头,都这样了,你还不能想到点什么吗?” 袁景确实想了想,但是就是想不出什么? 魏仁武无奈地摇摇头:“真是被你这愚蠢的小脑瓜给折服了,山羊和反基督,就是‘撒旦’的标志,所以这个‘三联帮’就是所谓的邪教组织,他们能够在一个月内席卷整个沈阳的地下世界,绝非偶然,那是因为他们背后是一个庞大而有实力的势力。” “原来如此。”袁景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三联帮’是邪教组织,那么那个刘方作为‘三联帮’的老大,他就是那个‘撒旦’了?” “不,他不是。”魏仁武非常确定,“他如果是‘撒旦’,那么他肯定非常聪明,非常有头脑,不错,从这一个月来看,他做的每一项决定,发动的每一次袭击,都能充分证明他的头脑和战略,可是他真的这么厉害,那么他为什么要在这一个月内才做这些事情呢?他明明已经出道有点时间了,而关宁和张翼飞也并不是才刚刚进入沈阳,他完全可以早就拉关宁和张翼飞入伙,但是他却在一个月才开始做这些事情,这难道不奇怪吗?” “所以,这是为什么呢?”袁景本来也答不出魏仁武的问题,能答出来的只有魏仁武自己,袁景反问这一下,是因为魏仁武需要袁景来反问一下,这样才像一个正常的对话,而不是独角戏。 魏仁武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那是因为刘方其实是个笨蛋,正因为他是个笨蛋,所以他在一个月以前,还默默无闻,可是他虽然笨,但是却野心勃勃,于是他便找了一个高人来指点他。这个背后高人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他只花了一个月,教刘方略施了几个计策,便能完全控制住沈阳市的地下世界,你说他厉害不厉害?”魏仁武没有嘲笑这个背后高人的意思,他非常佩服这个人,虽然魏仁武还并没有见过这个人的脸,但是通过这几件事情,就能窥探这个人的能力,魏仁武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人的存在。 袁景顿了顿,才说:“所以,你觉得这个背后高人才是‘撒旦’吗?” 十三、犹豫 “没错,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躲在暗处使坏,很像个恶魔该干的事情。”魏仁武掐灭香烟。 “乖乖啊!”袁景感慨了一声,“这么说来,这个‘撒旦’并不太好找,他都没露过面,而且好像那个小红并不知道有‘撒旦’的存在。” “是小黑。”魏仁武提醒了袁景一句。 “是小黑吗?那小红是谁?”袁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小红是你身边那个。” “哦,原来这个才是小红啊。”袁景这才想起。 “摆脱,这么两位大美女在你面前,你连别人叫什么都记不住,而且别人衣服颜色都穿得不一样,你难道就对女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莫非你是只gay?”魏仁武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我当然不是gay,我只是……”袁景有些害羞,“只是太紧张了。” “好吧,记住是小黑。”魏仁武指了指袁景的脑门。 袁景尴尬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好,就是这个小黑也不知道‘撒旦’的存在,这就表明,知道‘撒旦’存在的人,少之又少,这说明‘撒旦’隐藏得好,但是这不代表就没人见过‘撒旦’了。”魏仁武抚摸着他的八字胡渣,开始进行推理。 “那么,谁又见过‘撒旦’呢?”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肯定见过‘撒旦’,只有我们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出‘撒旦’来。” “这个人应该是谁?”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三联帮’的老大,那个成功组织起‘三联帮’的刘方,他是第一个提出这种方案的人,那么他便是第一个受‘撒旦’指挥的人,他肯定也见过‘撒旦’。”魏仁武分析的很有道理,其他人是不是见过“撒旦”,这很难去求证,但是刘方是肯定见过“撒旦”的,魏仁武都不需要去求证。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直接去找到刘方,然后他大开家门迎接咱俩进屋,并且给咱俩一人泡一杯茶,然后高高兴兴地告诉我们‘撒旦’在哪里吗?”袁景说得很没有道理,他本来也没准备说有道理的事情,他就是在嘲笑魏仁武的这一个想法而已。 “当然不是,刘方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告诉我们‘撒旦’的所在,我的想法是把他绑架了,然后逼他说出‘撒旦’的下落。”魏仁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袁景冷笑了一声,他觉得魏仁武的想法比他刚刚说的还有可笑,“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要闯进沈阳市的最大的帮派内部,然后在几百上千号的黑社会的层层保护下,掳走他们的老大?”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魏仁武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哈…哈…哈,这个笑话,可真是好笑。”虽然袁景在说着好笑,可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怎么?你觉得不可思议?”魏仁武又掏出一根烟来抽。 袁景停止了对“瘦猴子”的喂食,站直了身子说:“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我选择退出。” “又想要反悔了?” 袁景双手叉腰,郑重其事地对魏仁武说:“没错,我反悔了,我不干了。” 虽然魏仁武知道袁景反悔的原因,但是他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袁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不很明显吗?你的想法就是去送死,我年纪轻轻,还有大好的前程,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去送死?” 魏仁武瘪了瘪嘴:“是有些风险,可是年轻的时候不就该冒冒险么?” “不,冒险也不该拿生命去开玩笑,这个玩笑太致命了。”袁景非常的坚决,他可不希望自己英年早逝,谁也不希望自己英年早逝。 “那可真遗憾啊。”魏仁武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本来我已经计划好了,本来我还能保证既能抓到刘方,咱们还能全身而退,结果你却不干了,那么只能我一个人去做这件事了。” 魏仁武立马就准备走了,嘴里一直嘟囔着遗憾。 “等等。”袁景又一次拦在魏仁武的面前。 魏仁武很惊讶:“你拦我做什么?”魏仁武自然不是真的惊讶,他当然知道袁景会有这种反应,他又想逗一逗袁景。 “真的不会伤害性命吗?”袁景很想听到魏仁武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会不会,管你什么事情,你已经退出了,跟你无关。”魏仁武推开袁景,就要去开门。 袁景也一大步跨在魏仁武的前面,挡住了门,赶紧劝住魏仁武:“不不不,我刚刚说的话,只是开玩笑的。” “你不是说这个玩笑太致命吗?我觉得你还是保命要紧。”魏仁武就喜欢对袁景用以退为进,袁景每次都会吃招,屡试不爽。 “年轻人就应该冒点险,哪怕是丢了性命,也应该让自己活得更加的精彩,就像烟花虽然只有一瞬间,却那么的灿烂夺目,所以我不会放弃如此能让自己的人生更加有意义的一次机会的,玩笑虽致命,但是那终究只是玩笑。”袁景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些,就好像刚刚说的话不是在放烟花,而是再放屁,没有灿烂夺目,却又响又臭。 “哈哈哈哈……”魏仁武捧腹大笑起来,“不得不说,你这句这么有诗意的话,才是真正的笑话,并且成功的逗笑我了。” 魏仁武又坐回到沙发上去。 袁景也追到魏仁武的跟前,追问魏仁武:“你不走了吗?” 魏仁武瘪着嘴,摇摇头:“不走了,这么晚了,学校已经关门,我总不能翻墙进学校,所以我准备在这里住一晚上,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你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袁景当然不会介意,他现在生怕魏仁武走掉,毕竟自己才是反复无常的那个人,魏仁武现在还能信任他,他应该感到万幸才对。 “那我就放心了,我最怕别人太介意,我是个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老实说,魏仁武给袁景带来的麻烦事还真不少,花了袁景不少钱外,还让袁景被停了职,袁景居然没有恨魏仁武,还一直在巴结他,这倒不是袁景人太善良,是魏仁武太有手段,把袁景的心理活动都摸得一清二楚,玩弄袁景于股掌之中。 “不会太麻烦。”袁景向魏仁武献起殷勤来,“你饿了吧,要不我给削个梨吃吧?” “梨就不用了,最近血糖有点高。” “那么……”袁景坐到了魏仁武的身边,“来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能保证咱们的安全呢?” “现在还不知道。”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 “你不是都有办法了吗?怎么会不知道呢?”袁景心里又有一丝后悔,但是他没有讲出来,因为他还得确认了魏仁武的方法有效并且可靠才行。 “是有些办法,但是咱们必须再做一些调查才行,要知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连刘方长什么样子,而‘三联帮’的老巢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如果马上给你个计划,那才是真正的让你去送死,你愿意去送死的话,我当然也不会拦着你。” 袁景的心里紧了一下,本来袁景已经不担心了,可是魏仁武说着说着,又开始提送死的事情了,这让他如何不紧张。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魏仁武拍了拍袁景的肩膀,安慰着袁景,“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去送死呢?” “是吗?”袁景还是有些疑虑,“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说过,咱们只是合作关系,根本谈不上朋友呢?” “那是我们才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你并不熟悉,你也对我不熟悉,一上来就称兄道弟,那肯定是假朋友,我是个慢热的人,经过这么两次的合作,我觉得你这个老实可靠,做事也很踏实,是值得深入交往的人,所以我现在已经把你当做朋友了,你难道还没有把我当朋友吗?”魏仁武开始对袁景进行洗脑,只是为了让袁景乖乖听从他的安排,其实他并不能保证袁景的安危,他在对付“撒旦”的时候,也没有平时的信心,因为上一次对于魏真的小队,他一个都没能保护下来,让他大受打击,所以他告诉袁景,他会保护袁景,那绝对是在骗袁景,只不过袁景并不知道而已。 “我当然早就把你当朋友了,只是你一直在对我保持距离,现在你能把我当朋友,我非常的高兴。”袁景把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真心的高兴。” “很好,那么你会听我安排的,对吗?”魏仁武必须确认这一点,因为接下来的任务太过危险,他必须让袁景能和他保持一致,不能有半点差池。 “当然,我绝对会听你的安排。”袁景非常确定地点点头。 魏仁武非常满意袁景的态度:“那好,今天晚上,我有第一个任务要给你。” “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第一个任务就是你睡沙发,把床让给我。” 十四、一巴掌 “等等,我一定是听错了。”袁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睡觉了?” “你没有听错,耳朵灵敏得很,我的意思就是要睡觉了。”说完,魏仁武便打了一个哈欠,证明自己确实犯困了。 “你难道不应该急着去调查一下‘三联帮’吗?”其实,从魏仁武的态度就可以看出魏仁武并不着急,可是袁景心里却很着急,一旦有新的线索,袁景就会一直牵挂着要把案子搞清楚,哪怕是调查一整晚都没有关系,他都能够坚持。 “看起来你更加着急,要不你先去调查,而我休息,等明早上,你来告诉我调查的结果,这样安排合理吧?”魏仁武可不是袁景能调动的人,袁景唯一能调动的只有他自己。 袁景摇摇头:“不,要调查就一起去,况且调查这么危险的帮派,我一个人也怕很难应付,我得和你一起去调查,我才能有信心。” “那可对不起了,‘邮差’晚上不上班。”说着,魏仁武就朝袁景的房间里走去。 “喂!魏仁武!”袁景呼唤着魏仁武,希望还能商量商量,结果魏仁武就好像没有听到袁景的话,他径直走进房间,啪得一声把房门关得死死的。 袁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现在他想说点什么都没人听,也没有人可以回应他,唯一能回应他的只有“瘦猴子”。 “喵!”这就是“瘦猴子”的回应。 这一晚,袁景很晚才睡着,心里想的事情太多,总是不那么容易睡着,也许是日有所思,于是便夜有所梦了。 袁景梦见了他和一众凶狠的黑帮战斗,而魏仁武却躲在他的身后,战战兢兢地对袁景说:“大英雄,你一定要救我啊。” 袁景大笑了起来,显然有些得意忘形:“放心吧,这些小毛贼哪里是我的对手。” 袁景便伸出了一根小拇指,瞬间倒下了十几个坏人,其他的坏人也被袁景的英勇给吓得四散而逃。 “大英雄果然是厉害啊。”魏仁武缩在袁景的背后,一直在夸奖袁景。 “哈哈哈哈……”袁景笑得更大声了。 这时候,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袁景收起了笑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男人。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巨大呢? 袁景难以形容,总之夸张地讲,站在袁景的面前就像是一座山一样,不夸张地讲,就像是奥尼尔站在了某小四的面前。 并且这个男人,一个大光头,满脸横肉,左眼还有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疤,实在吓人。 袁景心头紧了一下,可是他是大英雄,虽然对手看着挺有威慑力的,他也不能怯场。 “大英雄,打他啊,你可是大英雄啊。”魏仁武一直在袁景的背后煽风点火,袁景更不能在魏仁武的面前丢了面子。 没办法,袁景硬着头皮也只有上了,他一击右冲拳打在了巨人的肚子上。 袁景直感觉打在一堵墙上,巨人根本纹丝不动。 袁景第一招失败了,他觉得自己已经使劲全力,巨人却只是觉得被猫抓了一下肚子。 袁景抬头看了一眼巨人那可怕的脸,巨人的嘴角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还击。 袁景必须再来一击,他跳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一击难度极高的回旋踢,右脚踢在巨人的脸上,可是这一脚,袁景却感觉踢在了一根粗壮的铁柱上。 巨人的脸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还是那可怕的微笑。 袁景这次真的束手无策,他实在不知道该拿巨人有什么办法。 袁景招数用完,就该巨人发挥了,只听到巨人冷冷地说:“招用了?该我出招了。” 袁景只看到巨人挥舞起肥大的右手,速度很慢。 袁景想要躲开,却发现这只手虽然慢,却把他全身都罩住了,无论他怎么躲,那只手都跟的上。 最终,啪得一声,袁景的左脸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也把他从睡梦中给打醒了。 袁景抚摸着火辣辣的左脸从沙发上坐起,左脸还在痛,他是真的被打了一巴掌。 “醒了么?”袁景这才看到他的面前站着已经把衣服穿好了的魏仁武,而魏仁武似乎很生气地在问自己。 “你为什么要打我?”毫无疑问,袁景脸上的这一巴掌实际上是魏仁武打的,因为这屋里再没有其他人可以打他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魏仁武是真的在生气,没有在假装,“我好心来叫你起床,你又是一拳打过来,又是一脚踢过来,如果不是我身手矫健,挨打的人就是我了,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袁景的脸蛋一红,本来只有左脸红,现在整张脸都红得像颗熟透了的苹果,原来他在梦中打的巨人实际上是魏仁武。 “好了,赶紧收拾收拾自己,咱们该出门去了。”魏仁武强压着怒火,催促着袁景起床。 “现在几点了。”袁景虽然被一巴掌打醒,整个睡意都已经消失,但是他的脑袋还是懵的。 “现在都中午了,要不是窗帘拉着,太阳就会照在你的屁股上,你还好意思问我几点?”魏仁武一把拉起袁景,推着他去洗漱间收拾自己。 袁景就在魏仁武督促下洗漱完成。 然后,两人来到一家川菜馆吃起了午饭。 “魏仁武,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袁景都这么说了,他的心里确实有一个大疑问,需要讲出来。 “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吃饭。”魏仁武的筷子就没有放下过,一直再给他的嘴巴喂食,生怕因为回答袁景的问题,而亏待了自己的嘴。 “我就想问……”袁景停顿了一下,可能是觉得说这话有点不好意思,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口,“我就想问,为什么这一顿又是我请客?” “因为你起来晚了。”在魏仁武看来,他的这个理由很充分,而在袁景看来,这根本毫无道理可言。 “起来晚了,就要请客吃饭?”袁景无法理解。 “是的,你起来晚了,就该请客。”魏仁武依然坚持着这个理由。 “凭什么?”袁景肯定无法满意。 魏仁武放下了筷子:“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很紧急?” “是的。”这一点,袁景还是承认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起来这么晚?你不知道很浪费时间吗?没听过一句广告吗?我的时间非常值钱。”魏仁武指着自己,却在责备袁景。 “那你起来得早的话,不该叫醒我吗?”袁景不服气。 “那我又问你,是谁叫醒你的?” 袁景一时语塞,还真是魏仁武叫醒的他,但是袁景知道魏仁武是在转歪理,所以他继续辩驳:“你这么晚叫醒我,说明你起来得也不早啊。” “反正比你早,你就该请客。”魏仁武又拿起了筷子,在他看来,吃饭才是头等大事,吵架,那都是吃累了才干的事情。 “是,时间紧急,我起来晚了,我的错。那昨晚,我说时间紧急,某些人又非要睡觉,现在起来晚了,又开始怪起我来。”袁景嘴里一直嘟囔着。 魏仁武又放下了筷子:“不服气吗?我告诉你,睡觉是为了养足精神好调查,但是不是让你睡觉就睡懒觉的。” “睡觉是养足精神,不耽误调查的时间,那吃饭也不耽误调查的时间?”袁景觉得魏仁武就是为了骗袁景吃饭,才故意编造的这些理由。 “你还真是……”魏仁武简直对袁景失望透顶,“好,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吃饭,也就是调查。” “吃饭也是调查?骗谁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袁景突然觉得魏仁武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三岁小孩。 “好,我让你看看窗外,你告诉我街对面是什么?” 袁景和魏仁武所在的川菜馆是一家在二楼的馆子,而魏仁武和袁景所在的饭桌,又是靠窗临街的饭桌,魏仁武便隔着窗户,指着街对面,让袁景看去。 袁景顺着魏仁武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街对面有一家洗浴中心,招牌上写着“人间天堂洗浴中心。” “你想说那个洗浴中心?”袁景知道魏仁武所指的是那家洗浴中心,可是他还是需要向魏仁武确认一下。 魏仁武点点头,便是给了袁景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家洗浴中心有什么问题吗?” “那家洗浴中心问题可大了。”魏仁武又拿起了筷子,边吃边说,“那是‘三联帮’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场子。” “你怎么知道的?外面又没有写着归‘三联帮’管。” “你以为我早上起来,没有做过调查吗?”魏仁武微微一笑。 “怎么?你还偷偷的出去了的。”袁景实在不相信魏仁武会偷偷去做调查。 “谁告诉你调查是要出门的?” “那你是怎么调查的?” “我问你,你平时上网吗?” “这个真的比较少。”袁景读书的时候一心在学习上,工作后又一心在工作上,没必要的时候,他很少上网的。 “我用了一下你的电脑,上网查到的这个地方。” 十五、特别的任务 “你是说你用了一下电脑,就查到了这家洗浴中心是‘三联帮’的领地?”袁景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也毫无根据。 “没错,用的你的电脑。”魏仁武点点头。 “不可能吧,如此隐蔽的地方,你只需要用电脑居然就能查到?”袁景始终不能相信。 “书呆子。”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你已经与时代脱节了。” “什么意思,你要给我解释清楚。”袁景还是个年轻人,他怎么会轻易承认自己已经落伍,这和承认自己老了,有什么样的区别呢? “我告诉你,现在网络比你想象中要发达得多,这个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上网,作为新时代的侦探,我也要与时代接轨,因为我便在网上进行了一番调查。”魏仁武还是跟袁景详细地讲解起来,其实他自己平时也很少上网的,但是最近他才学习起上网调查的,实际上,他也确实能够在网上便捷地调查到一些东西。 “那么,网上怎么查到的这家洗浴中心呢?”袁景被魏仁武勾起了好奇心,他也想学习一下上网调查。 “知道什么叫做贴吧吗?”在这个地方,读者们看到会觉得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基础讯息都来自于微博,而在魏仁武大学的时候,微博才刚刚起步,许多信息交流方式,还停留在贴吧的阶段,所以在魏仁武提到贴吧的时候,对于袁景这个很少上网的人来说,还比较新鲜。 “贴吧我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玩过。”袁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 “在本地的贴吧里,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本地的网民,他们每天都在讨论着本地最新鲜的事情,许多新鲜的事情,有时候比报纸电视更快捷地让人民知道,甚至有些报纸电视不能播报的新闻,在贴吧里也能毫无禁忌的进行讨论,然后我就逛了逛本地的贴吧。”魏仁武对于自己的这个新的调查方法很得意,“要知道‘三联帮’现在可是沈阳市地下世界的第一大帮派,而且近一个月内,他们也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动静可不小,越是招摇过市,越是引人瞩目,所以许多人都知道‘三联帮’,也对‘三联帮’很感兴趣,有些人甚至专门为‘三联帮’做了一个帖子,上面撰写了‘三联帮’的入帮方式,‘三联帮’几个重要的人物,甚至是‘三联帮’的地盘。” “所以那个帖子就写了这家‘人间天堂洗浴中心’便是‘三联帮’的领地?”袁景虽然听懂了魏仁武的解释,但是他却对帖子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是重要的领地。”魏仁武又强调了一遍。 “太有意思了。”袁景笑了起来,“你居然相信了一个帖子,就带我来调查这里,万一那个帖子是编造的呢?” “如果帖子是编造的,那么咱们就在这里求证那个帖子是不是编造的。”魏仁武已然下定决心从这里开始着手调查。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要进去求证吗?”袁景问了这句话后,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很荒唐,可是就算荒唐,他也想不出其他不荒唐的办法来。 “幼稚,可笑,荒唐。”魏仁武当然觉得袁景的问题很荒唐,他都羞于回答袁景,魏仁武当然不是袁景这样想的,他自然有其他的办法。 “那你说说,怎么才不幼稚,不可笑,不荒唐?”袁景就像等魏仁武给出正确答案,可是魏仁武却老是喜欢吊胃口。 “我告诉你的我的想法,虽然也不一定是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总比我们冲进去,对他们说,嘿,哥们儿,我们要绑架你们老大,要安全一百倍。”魏仁武压低了声音,他不能让自己的想法被旁人听见。 袁景也跟着魏仁武压低了声音:“我就等着你的办法,我并不奢望这办法绝对的有效,但是只要安全就行,我就希望安全一点。”袁景绝对魏仁武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并不重要,只要不让他丢了性命,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主意是……”魏仁武靠近袁景,凑到他的耳边对他嘀咕了几句。 袁景一听脸色大变,他推开魏仁武,连连拒绝:“不行,不行,凭什么?这太不公平了吧。” “你现在要跟我讨论公平吗?”一听到袁景在拒绝,而且是很强硬的拒绝,魏仁武立马就阴沉起了脸。 “是的,我觉得咱们就应该公平一点,轮流不行吗?”袁景要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些权益。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我都没有怪罪于你,还如此信任你,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现在却和我谈起了公平?你昨晚的诚意到哪里去了?被狗吃了吗?”魏仁武很生气,他一旦生气,而且是真的生气,那么后果都会很严重,而魏仁武现在就有点像真的生气了。 袁景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魏仁武,的确是他求着魏仁武要重新加入调查的,他确实没有资本和魏仁武谈论公平。 “干还是不干,请只用一句话回答我,请像个男人一样,果断一点,别婆婆妈妈地像个娘们儿。”魏仁武是在嘲讽袁景,也是在鞭策他,更是在逼他做决定。 袁景咬咬牙:“好吧,我干。” “哈哈哈哈……”魏仁武大笑了起来,“对了嘛,这样才乖嘛,这样才像我的好朋友。” 魏仁武拍了拍袁景的肩膀:“那就有劳你了。” 虽然魏仁武笑得很大声,也很开心,可是袁景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总感觉自己又被魏仁武给坑了。 “来,赶紧吃菜,吃完这顿饱饭,你就要开始工作了,所以一定要吃饱。”魏仁武在催促着袁景吃饭,嘴里一直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让袁景看着心头慎得慌。 午饭过后,魏仁武便走了,袁景虽然也离开了中餐馆,但是他却没有跟着魏仁武一起走。 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找了一个暗处躲着,眼睛一直盯着“人间天堂洗浴中心”的大门口。 这就是魏仁武交给袁景的任务,死守住“人间天堂洗浴中心”,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看看刘方会不会到这家洗浴中心来,如果他来了,他是什么时间来的,以及第二天会不会来,第二天来又是什么时间,还有第三天也是同样的原则。 当然,袁景并没有见过刘方,连刘方这个名字也是昨天才第一次听说,他怎么可能知道刘方什么时候走进洗浴中心的? 这个问题,袁景也问过魏仁武,可是他却只得到魏仁武一个很模糊的答案:“当你见到刘方的时候,你便知道这个人便是刘方。” 袁景都没有见过刘方,凭什么一见到刘方便知道那个人就是刘方,袁景还想追问魏仁武的时候,魏仁武便笑一笑离开了,留下了无数的疑问给袁景,袁景也带着这无数的疑问死守在这里。 一个下午过去了,袁景感觉自己都快被烤焦了,对于此次调查,袁景依然一无所获,他只看到了几个客人走进这家洗浴中心,也并不知道他看见的那几个客人里面,有没有刘方,还是那句话,他并不认识刘方。 一下午了,袁景感觉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他现在又累又渴又饿,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想要回家。 没错,他一定要回家,他打定了主意,回家去告诉魏仁武,他在这里守着就是浪费时间,他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 袁景一转身,便准备离开,可是他这一转身立马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你想上哪儿去?”原来袁景的背后站着魏仁武,他不知道魏仁武什么时候到他背后的,总之他一转身过来,就站着魏仁武。 “我……”本来袁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干了,可是一看到魏仁武,他就没有勇气和魏仁武说实话,因为他觉得很惭愧,所以他脑筋一转,“人有三急,我想上个厕所。” “说得很有道理。”魏仁武背着双手,“那上完厕所,就赶紧过来,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和喝的。” 魏仁武把背在背后的双手拿了出来,只见他一只手提着肯德基的汉堡,另一只手提着肯德基的可乐。 袁景见到魏仁武给他带的晚餐,心里更加地惭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魏仁武自己掏钱请他吃饭,虽然只是快餐,但也是第一次,这让他如何能放弃。 可是袁景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所以他做戏还是要做全套,于是他还是去上了个厕所才回来,而魏仁武就在这段时间里,替袁景看着洗浴中心大门。 袁景很快就回来了,拿着魏仁武的晚餐大口吃了起来,他实在是太饿太渴了。 “怎么样?有看到刘方吗?”魏仁武专程跑这一趟,也是为了打听点袁景调查的情况。 袁景失望地摇摇头:“只有很稀少的人进去,而且我也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刘方。” 这些情况却在魏仁武的意料之中:“很正常,毕竟是下午,晚上才是洗浴中心的黄金时间段。” 十六、帮主的阵仗 “你明明知道下午没什么人,为什么还要让我守在这里,你是故意整我吗?”当袁景听到自己一下午做的无用功,甚至根本不需要做这些的时候,他生气了,而且气急败坏。 “为什么?做我们这一行的,一定要谨小慎微,不能打一点马虎眼,不能放过一个细节。你以为我们是闹着玩的么?就因为概率小,咱们就放过下午,万一下午刘方就走进去了呢?你是不是就错过了?”魏仁武可没有被袁景的生气而吓到,他自己可是有理有据,他只会又一次把袁景说得哑口无言。 袁景低下了头,继续嚼着汉堡,不敢发一言,更别提发火了。 “没错,许多人看惯了电视剧里那些神奇的侦探和警察,总觉得这项工作很有意思,也很刺激,但实际上那只是电视,真正的侦查都是枯燥无味,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得到的利益微乎其微,完全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许多人,包括我自己,能把这件事做下来,全靠着意志力,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成大事者,都要比别人承受地更多。”刚吼了袁景,紧接着魏仁武又对袁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心灵鸡汤”来安抚袁景烦躁的内心。 事实上,袁景也的确被魏仁武的这番话给触动,他虽然没有回答魏仁武什么,可是他的行动却证明了他开始认真起来。 袁景吃完喝完,把垃圾一扔,便全身心投入在监督“人间天堂洗浴中心”大门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魏仁武很满意,他就需要袁景这样的态度和表现,他也不打扰袁景,默默地便离开了这里,就像他刚来的时候,悄悄的来,现在也悄悄的走。 袁景并不知道魏仁武已经走了,他的注意力全在洗浴中心的大门上面,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魏仁武。 不知不觉间,沈阳市已经彻底进入夜晚,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停靠在洗浴中心的车辆越来越多,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袁景已经见识过不少的客人,却没有一个他能确定是刘方。 袁景心里很没有底,因为他并不知道他自己错过刘方没有,如果他错过了,那就真的是白干了一天。 袁景心里越没底,他就越不敢放松精神,他在揣摩魏仁武那句只要见到刘方,便能一眼认出是刘方,只是始终不能参透其中奥妙。 果然谜底总是在揭开的时候,才会让人有一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袁景也确实在谜底揭开的时候,才曾想到,原来这就是刘方。 正如魏仁武所说的那样,只要刘方一出现,袁景便能知道那个人便是刘方。 刘方的确出现了,袁景也的确知道这个人便是刘方,因为袁景不会认为有第二个人会乘坐奔驰s600到达这里的同时,还有好几辆轿车簇拥着奔驰s600,更在刘方下车的时候,有至少二十多个长相凶悍的人围在他的周围。 这种阵仗只有高官才有可能会有如此待遇,而刘方作为“三联帮”的老大,仇家无数,想要他命的人排队都能排到纽约去,他需要这么多的人保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这个人是刘方无疑。 袁景这才佩服起魏仁武的远见,他知道刘方会有这样的保护,所以他才会这样告诉袁景。 袁景能确定刘方的身份,便仔细观察了刘方的长相。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阵仗的话,袁景很难认为刘方这个长相能够是一个统治沈阳市地下世界的第一大帮派的帮主,整体来讲,刘方的长相和身材毫无威严可言。 刘方长得矮小,最多只有一米六出头,还有一对毫无神采的小眼睛,平淡的寸头,高级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像一个农民暴发户,总之,就是没有半点帮主的气质。 当然这不是袁景关注的重点,袁景最要关注的是,这个人就是刘方,而且他已经能确定刘方是在晚上九点整进入的“人间天堂洗浴中心”。 袁景总算稍微能松一口气了,毕竟他找出了刘方,他的心里顿时便有底了,当一个人心里有底时,干劲也会提高不少。 他今晚只需要再做一件事,便能回家睡觉,这件事就是等刘方出来,确定刘方出来的时间。 等刘方出来,这就简单太多了。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也就是十点半的时候,刘方便从洗浴中心出来,在二十几个保镖的保护下,离开了这里。 袁景终于能够打道回府,他也能带着成果回去见魏仁武了。 袁景一打开自己的家门,客厅里灯光大亮,一阵烤鱼的香气扑鼻而来。 袁景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只见魏仁武正在和“瘦猴子”一起吃一盘烤鱼,魏仁武吃一口,他就会喂“瘦猴子”吃一口。 “瘦猴子”懒洋洋地依偎在魏仁武的怀里,满意地接受着魏仁武的喂食。 “你回来了啊。”魏仁武没有看袁景一眼,他的注意力都在烤鱼上,非常细致地品尝着烤鱼。 “你怎么进来的?我不记得我给了你钥匙啊。”袁景去厨房拿了筷子,他等不及也要品尝一下烤鱼。 “你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我怎么记得我锁了门的呢?”袁景提着筷子,走到魏仁武的身边。 “你记错了,其实你没锁门。”其实魏仁武要进袁景家,根本不需要门是否锁住,在魏仁武的眼里,门锁没锁都一样,他总有一把神奇的“钥匙”能打开天下所有的门。 袁景也不再关心魏仁武是怎么进来的了,他现在需要的是品尝一下烤鱼,于是他就准备用筷子夹一块鱼肉尝尝。 啪得一下,魏仁武用自己的筷子敲开了袁景的筷子。 “你怎么不让我吃?”袁景可饿坏了,结果魏仁武却不让袁景吃。 “这鱼只够两个人吃。”魏仁武解释为什么不让袁景吃。 袁景指了指魏仁武,又指了指自己:“没错啊,你和我,两个人。” “不,我和他,两个人。”魏仁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怀里的“瘦猴子”。 “喵!”“瘦猴子”撒娇一般地用脑袋在魏仁武的身体上蹭了蹭,表示支持魏仁武的这个说法。 “得了。”袁景放下了筷子,“我才离开了一天,你们两个便凑成了一对,我倒成了外人。” 袁景又指着“瘦猴子”骂:“你真是个白眼狼,我才是你的主人。” “喵!”“瘦猴子”似乎在说魏仁武已经成为他新的主人了。 “想吃就自己去买,一个大男人竟然和一只猫抢吃的,再说了,你明明吃过晚饭的。”魏仁武嘲笑起袁景来。 “那我不吃了,这样总行了吧。”袁景又拿起筷子,把筷子放回了厨房。 当袁景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魏仁武便进入了主题:“你既然回来了,那么我希望你不是空手回来的。” 袁景摊开自己的双手:“我是空手回来的。”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可以嘛,你都会说笑话了,说明你的心情很愉悦,你肯定已经看见了刘方。” 袁景也露出了笑容:“其实没错,我是看见了刘方。” 魏仁武却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异常的严肃:“然后呢?” “然后刘方九点钟进入的洗浴中心,十点半才出来。”袁景也不再跟魏仁武说笑,他得告诉魏仁武实情。 “九点多少进的洗浴中心?”魏仁武要求袁景说出准确的时间。 “九点整。” “大概九点整吗?” “不是大概,是精确。”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魏仁武有些啰嗦,但是他只是想确认这个时间。 “是的。” “那他又是十点半离开的洗浴中心?” “是的。”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十点半吗?” “是的。” 魏仁武放下了筷子,把装着烤鱼的盘子放在了地上,又把“瘦猴子”也放在了地上,让“瘦猴子”自己享用烤鱼,而魏仁武却抚摸着八字胡,一边思考,一边说:“这么说来,刘方是个非常注重时间的人,他的生活也一定是有规律的,那么他绝对不是只是今天一时兴起,才来的洗浴中心。” “你想表达什么?”袁景的脑筋转不了魏仁武那么快,所以他需要魏仁武的提示。 “我想表达的是,刘方明天还会到洗浴中心,而且同样是九点整到达,十点半离开。”这就是魏仁武想表达的意思。 “不会吧。”袁景不太相信,“如果到洗浴中心去洗澡,也不用天天洗吧,难道他这么享受洗澡吗?” “你并没有跟着刘方进去,你也不知道刘方在里面干了什么,所以他并不一定是去里面洗澡的。” “那他还能干什么?” 魏仁武瘪瘪嘴,耸着肩说:“我又没有千里眼,我怎么知道。” “那你还不是说了一堆废话么?”袁景还以为魏仁武什么都能够猜到,看来他还是高估了魏仁武,其实他只是不知道魏仁武做每一项推测也是需要依据的。 魏仁武轻叹一声:“总之,明天我要亲自和你去一趟了。” 十七、准时 这天夜里,袁景睡得很沉,沾沙发就睡,当然袁景也想沾床,可是他就一张床,还被魏仁武给霸占了。 袁景这一觉竟然连梦都没有做一个,也或许有梦,只是他记不住了而已,他实在是太累了,实在没有做梦的精力,他需要好好的休息。 袁景不知道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总之醒来的时候,太阳确实已经晒到了自己的屁股。 “窗帘怎么打开了?”阳光射在袁景的眼睛上,刺得袁景睁不开眼睛。 “窗帘自然不会自己打开,是被我拉开的。”袁景勉强睁开眼睛,便看到魏仁武穿着自己的格子睡衣站在窗户前。 “现在几点了?”袁景揉着睡眼从沙发上趴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几点了?”魏仁武也像是才刚刚起床,但是他却带着起床气,袁景可不知道魏仁武的起床气是因为什么。 “怎么了?”才刚睡醒的袁景,脑袋本来就不清醒,现在被魏仁武一搅和,便完全成了浆糊。 “我以为我已经是个很能睡觉的人了。”魏仁武掏出一根香烟,用烟来稳定自己的情绪,“直到遇上了你,我才知道我其实是个很勤奋的人,你真的太他妈能睡了。” “现在很晚了么?”袁景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竟然下午一点钟了,他的睡意立即便被吓没有,现在竟然已经这么晚。 “你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吗?”魏仁武在提醒袁景。 “我应该去看着那家洗浴中心。”确实,这件事应该一早就去守着,袁景已经错过了一上午的时间。 “那你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魏仁武深吐一烟圈,催促着袁景。 “没错,我得赶紧去了。”袁景从沙发上弹起,急急忙忙整理了衣服,连脸都没有洗一下,更别提整理他那像鸡窝一样的发型,便急急忙忙地冲向房门。 可是袁景刚把门打开,便停住了脚步。 “不对啊。”袁景回头对魏仁武说。 “哪里不对了?” “我怎么记得……”袁景总觉得不太对劲,“你昨晚说的要和一起去的?” “我会去的。”魏仁武深吐一个烟圈,“但不是现在。” “那你什么时候去?” “昨天你什么时候看到刘方的?” “晚上九点整啊。”刘方出现在“人间天堂洗浴中心”的时间,袁景还是记得很清楚,毕竟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对,就是那个时间。” “那个时间怎么了?” “我也在那个时间过来。”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 “那你今下午干什么?” “先去吃个饭,然后再……”魏仁武把香烟掐灭,“你管我做什么!” 袁景瘪瘪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守?” “太浪费我的时间了,刘方既然昨晚是九点整去的洗浴中心,那么我就只需要在那个时间去就行了。”魏仁武解释了自己原因。 “那凭什么我下午要急急忙忙去守着?”袁景这就不服气了,吃苦的人完全就是他自己一个人。 “你去守着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刘方提前到了洗浴中心呢?”魏仁武又开始苦口婆心地教育起袁景,“你可是这次计划的保障啊,咱俩都应该知道,你做的事情,虽然累了一点点,但是至关重要,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袁景这个人,最能受用别人对他说的软话,只要能夸夸他,并且把责任让他担着,他就会乖乖听别人的话,而魏仁武刚好精通此道。 “好吧,那我就去守着。”袁景耸耸肩,又走到了家门口。 “等等。”魏仁武叫住了袁景。 “还有什么事情吗?”袁景回头问魏仁武。 “你出门的时候,最好买点吃的,今晚的晚饭你要自己解决了,我可没有时间给你送饭。” 袁景原本以为魏仁武会说点什么激励他的话,就算不是激励的话,也至少是温暖的,结果却这么冷冰冰,让人寒心。 袁景一句话也不想说,啪得一声,狠狠地关掉了房门。 魏仁武耸耸肩,非常无奈地对旁边昏昏欲睡的“瘦猴子”说:“我实话实说而已,他还发起脾气来了。” 魏仁武走到厨房里,找了点肉,喂了一些给“瘦猴子”,并把剩下的放在了盘子里,放在地上。 魏仁武抚摸着“瘦猴子”的脖子,对“瘦猴子”说:“我要出去办点事情,你一个人乖乖在家,晚饭也给你准备好了。” 幸好袁景没有在这里,不然他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会惭愧,会感慨自己的待遇还不如一只猫。 “喵!”听到“瘦猴子”懒洋洋的回答后,魏仁武站起身来,把自己的衣服换上,便出去了门。 魏仁武这次出门,还真不是出去偷闲的,很显然袁景对魏仁武有些误会,当然这些误会,魏仁武并不在意。 当然,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魏仁武都会先把饭吃了,人是铁,饭是钢。 吃过午饭后,魏仁武来到的地方是他们学校外的一条小巷子,而他的面前,又是那紧闭着大门的“疯子侦探事务所”。 魏仁武敲了敲事务所的门,门没过多久便打开了。 魏仁武走了进去,事务所里还是一如既往地黑暗,大白天的,竟然伸手不见五指。 在黑暗中,传来了一个魏仁武熟悉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师父,我有一个计划。”魏仁武虽然不知道那个声音从何传来,但是魏仁武知道这个声音便是封凌的声音。 “有计划,应该马上去实施,跑到我这里来干吗?”封凌似乎不愿意魏仁武浪费时间。 “不,我要对付的人是‘撒旦’,我不知道我的计划有没有什么漏洞,我需要师父来帮我审视一下,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我也需要师父来给我一个答案。” “好吧,说来听听……” 另一边,顶着油头油脸的袁景,龟缩在角落里,眼睛盯着“人间天堂洗浴中心”,不敢移动一步,手里提着一袋零食,稍微觉得饿的时候,就吃一点。 袁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总之他竟然撑过了一下午,连厕所都没去一趟,当他意识到夜晚降临的时候,他才佩服起自己来,就他这个毅力,如果他做战争时候的狙击手,也一定是一名能够完美隐藏自己的出色狙击手。 和魏仁武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是魏仁武却一直没有出现,袁景有些担心魏仁武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五十五分,如果不出魏仁武所料,刘方马上就会出现的,可是魏仁武却还没有出现,魏仁武很有可能就会错过。 袁景着急地抬起头,却被吓了一大跳,魏仁武一张阴邪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妈呀!你就不能不怎么神出鬼没吗?”袁景拍了拍自己的心头,差点心都被魏仁武给吓跳出来了。 “是你太不小心了,也幸好是我,如果是敌人偷偷接近你,你现在可能便已经是个死人了。”魏仁武反而觉得是袁景不够谨慎。 魏仁武和袁景并排站着,问袁景:“我来得还算准时吧,希望我还没有错过什么。” 袁景有些埋怨魏仁武:“准时是准时,就是有点太‘准时’了,也亏你运气好,刘方还没有来。” “可是,我觉得他现在应该已经来了吧。”魏仁武用自己的下巴指了指一辆从街头驶向“人间天堂洗浴中心”的奔驰s600,以及围绕奔驰车周围的轿车队。 袁景一眼便认出那是刘方的车,他看了看时间,正好九点整,于是他回答魏仁武:“是的,那就是刘方的车。” 很快一行车,便停靠在洗浴中心的门口,就像昨晚一样,矮小的刘方走下了奔驰车,而其他轿车的那些凶狠的保镖们也下了车,分列刘方的周围。 “刘方那些保镖的手都始终背在背后,而背后放右手的位置的外套下,都有些隆起,他们应该在背后的腰上都插着手枪。”魏仁武只看了一眼,便看出了这些,而袁景听到魏仁武这么一说,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看来他进洗浴中心的时候,不是个下手的好时机,如果这个时候下手,可能刘方的正脸我们都没看到,就会变成两个马蜂窝的。” 袁景白了魏仁武一眼,这还用魏仁武说么,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样的结果。 魏仁武又注意到一些情况:“大多数的保镖都围绕着刘方的周围一米外,只有两名保镖值得关注一些,一个是身高和我差不多的戴墨镜的那个保镖,他几乎贴着刘方在移动,还有一个是和刘方一样矮,看着有些斯文,不像黑社会的人,更像是一个会计,手里提着一只黑皮箱,这两个人应该要相当注意一下。” “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看这个阵仗,刘方应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不会太相信别人,而这两个人却能离如此近,说明这两个人是刘方非常信任的人,值得关注。” 十八、洗黑钱 刘方等人走进了洗浴中心。 “所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景需要魏仁武给点方向,他已经不想再等了,他等得实在太久。 “等待。”袁景最不想听到的,偏偏又从魏仁武的嘴里听到了。 “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吗?”袁景还不愿意放弃。 “你想做点其他的事情?”魏仁武瞟了袁景一眼。 袁景摊开双手,耸耸肩:“不然呢?” 魏仁武瘪瘪嘴:“也是,你守了这么久,没吃好喝好,应该也没有上厕所吧,那你去吃点饭,生理问题也可以解决下,现在这里有我,我来守着就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袁景都要急着抓头发了,他是渴是饿,但是他要的不是休息,而是尽快能出一个结果,他不希望自己做了这么多努力,事情还没有进展。 “那你几个意思?”魏仁武却不怎么着急,他当然不用着急,因为又不是他守在这里两天。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还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吗?不做点什么吗?”袁景发现和魏仁武拐弯抹角,魏仁武并不接招,他终于懂得要直接问魏仁武才行。 “那你觉得该做些什么?你来教我做。”当魏仁武这么说过后,袁景又发现,原来直接和魏仁武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 “我如果知道该怎么做,还要你干吗?”袁景无奈地摇摇头。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按我说的去做。”魏仁武的语气像是给袁景下最后的通牒,他有时候甚至真的觉得受够了这个老是和自己犟嘴的同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魏仁武真的不怎么想和袁景合作,自从魏仁武上一次失败后,他的质疑实在是太多。 “等待?”袁景再一次确认自己要做的事情。 “等待。”魏仁武先点点头,随即摇摇头。 “好吧。”袁景抖动着自己的右脚,急躁的心理一览无遗,可是魏仁武却不为所动,只是抽出一根香烟来点燃,默默地看着“人间天堂洗浴中心”的大门。 “我去上个厕所。”袁景实在无法忍受这样无谓的等待,他便抽个空偷个闲。 “去。”魏仁武冷冰冰地回应。 这段等待的时间里,袁景每隔十分钟便去上一个厕所,一去就是十分钟,他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然而他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还不如他一个人守在这里的时候过得快些。 时间就是时间,它就像流水一样,无论时间过得再慢,它也不会停止,终究会耗尽的。 所以,袁景和魏仁武最终等来了魏仁武想要等到的刘方。 十点半,刘方就像他九点钟刚进去的那样,有一大帮人围绕在他的身边。 这个时候,魏仁武问了一个袁景并不答得上来的问题:“你认为刘方在这一个半小时里,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袁景有些懵,但是他还是尝试着回答:“洗浴中心,难道不该洗澡吗?” “洗澡?你天天洗澡吗?”魏仁武白了袁景一眼。 “我夏天天天洗澡,虽然现在不是夏天。”袁景也觉得自己的回答欠妥,可是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显得那么弱智。 “你看看他的头发。”魏仁武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刘方。 “我看到了,然后呢?” “他的头发有些油,应该是一天没有洗过头了,说明他并没有在里面洗澡。” “那么,这一个半小时,刘方到底在里面干了些什么?”袁景又把这个让他尴尬的问题,抛回给魏仁武。 “你再看看他的随从。”魏仁武又用下巴指了指那一帮人。 “你说的是哪一个随从?”是的,刘方身边的人至少有二十个,袁景需要确定他到底需要看哪一个。 “提包那个。”魏仁武所说的,就是能靠在刘方身边,长得像一个会计,右手提着一只黑色的皮箱。 “这个人怎么了?我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啊?”以袁景的眼力,确实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个人他的右肩微微下沉,说明他的皮箱很沉。” “提了这么大一个包,难道不应该沉吗?”袁景觉得这个逻辑很正常,而且正常到普通,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是的,你这么看是看不出来异常,你好好回想一下他刚进去的时候。”魏仁武提点了袁景了一下。 袁景陷入了沉思,他仔细回忆着一个半小时前,所有的细节,以及魏仁武当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中像一部定格动画一般,一幕一幕地过。 “哦!我知道了!”袁景恍然大悟,“那个人进去的时候,提着皮箱很轻松,那个时候皮箱里还没有装任何东西。” 当袁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刘方等人已经驱车离去。 “是的,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点。”魏仁武又抽起了烟,“他的出现便是证明刘方在洗浴中心的这一个半小时里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 “你认为刘方这一个半小时都干了些什么事情?”现在,袁景变成了提问者,他需要从魏仁武得到答案,他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在魏仁武得到答案,毕竟他才是做出最多努力的那个人。 “那么我先问你,你觉得那只黑皮箱里,都装了些什么?”魏仁武没有回答袁景,反而又丢给了袁景一个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不知道。”袁景摇摇头。 “我估计那只黑皮箱里装得是现金。”魏仁武提出的问题,只有魏仁武能回答得上来,“你想想,那个提着黑皮箱的人,身材矮小,毫无战斗力可言,而刘方却能如此信任他,把他放在离自己如此近的地方,也是为了让刘方的保镖们连着他一起保护。所以说,这个人非常重要,也值得保护。而这个长得斯斯文文像个会计,我估计他还真的和他的长相一样,是个会计,他和刘方进入洗浴中心,从洗浴中心提走了这么多的现金,这又说明了一件事……” “又说明了什么?”魏仁武故意卖的一个关子,就是等着袁景配合他提问,像个学生一样展出那种求知欲望,让魏仁武回答起来会更有成就感,袁景与魏仁武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深谙此道了。 魏仁武微微一笑,掐灭香烟:“说明这家洗浴中心是刘方洗黑钱的地方。” “洗黑钱的地方!”袁景感觉自己抓到了一条大鱼,无论袁景现在是不是过得很悲惨,当然停职了确实很悲惨,但是袁景毕竟还是个警察,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沈阳市最大黑帮的洗钱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如果带一队警察把这里查封掉,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有机会捣毁沈阳市最大的黑帮,这种功劳可能是其他警察一辈子都很难遇到的,什么升职加薪,简直不在话下。 袁景总算觉得自己跟着魏仁武有些收获,虽然这个案子不一定能成功,但是他自己已经算是成功了,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和魏仁武查出了“撒旦”,他便带人来这个洗黑钱的地方赚取功劳。 “你怎么证明这是洗黑钱的地方?”袁景为了完成自己的小计划,他需要魏仁武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很简单,你在这里守了两天,刘方都会准时出现,准时离开,他肯定是在这洗浴中心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每一次他都会带着会计,这说明他是来这里算账的。而每一次,他都会让会计带走这么多的现金,便证明这就是洗黑钱,当黑帮收到黑钱的时候,肯定是现金,因为这样银行才不会有记录,而会计算好账带走现金,他才会通过存许多银行,相互倒账,来达到钱路干净的目的。” “原来如此。”袁景不懂会计的原理,他也没有太听懂魏仁武所说的话,但是通过魏仁武这个让他似懂非懂的推理,袁景可以确认魏仁武很确定这里是刘方洗钱的地方,那么袁景自己也就能确认这里是刘方洗钱的地方。 袁景拖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嘴角还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时,魏仁武在袁景的耳边突然说了这一句。 “什么?”袁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想。 可是,这袁景心里这点小算盘又怎么瞒得过魏仁武:“你想的事情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我需要你不要心急,保持低调,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既然被拆穿,袁景也不用再装:“我明白的,我现在不会轻举妄动。” 魏仁武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我需要你明天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明天找到设计这家洗浴中心的人,我需要这洗浴中心内部结构图。” “啊?可是,就算我找到那个人,别人凭什么给我图纸?”袁景摇摇头,“千万别让我用钱买通,我已经没有多少余钱了。” “不用给钱,别忘了你是警察,他不会不给你的。” “可是,我已经停职了。” “他又不知道。” 十九、结构图 是的,知道袁景被停职的人,除了沈阳市公安局和魏仁武,就再没有别人,在别人的眼里,只要袁景穿上警服,拿着警察证,毫无疑问,那他就是活生生的警察。 “说得有道理。”袁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走,回去了,已经不需要再在这里逗留。”魏仁武拍拍袁景的肩膀,让他回去。 于是两人回到了袁景的家,这一晚两人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因为确实太累,袁景已经两天守在“人间天堂洗浴中心”,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于是袁景很快便能入睡。 而魏仁武也很累,他其实今天也做了不少的事情,只是袁景不知道而已,当然袁景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追问,有多的时间,袁景也会用在睡觉上面。 魏仁武站在沙发前,看着沙发上憨憨入睡的袁景,魏仁武走到屹立在椅子上的“瘦猴子”跟前,抚摸着“瘦猴子”的脖子,对“瘦猴子”说:“今晚你要好好守着他。” “喵!”“瘦猴子”的回答像是答应了魏仁武。 魏仁武耸耸肩,伸了一个懒腰,便回到袁景的房间,关门睡觉。 这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平静到魏仁武没有受到任何的纷扰,一觉睡到大天亮。 魏仁武一睡醒,便看了看时间,又是中午了,十二点二十分。 魏仁武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把袁景的睡衣穿上。 魏仁武一起床便有些不高兴,他的不高兴并不是因为睡觉被打扰后的起床气,说实话,也没人打扰他,他之所以不高兴,只是因为袁景又睡过头了。 魏仁武本来还期待着袁景能叫自己起床,哪怕有一次,然后却一次也没有,因为时间紧迫,虽然魏仁武总是告诉袁景要耐心,他也表现得很耐心,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有多急,袁景认为魏仁武沉着,只是魏仁武隐藏得好,所以魏仁武也并想浪费时间,他也愿意早起,只是他需要一个人来督促他起床,而不是他来督促别人起床。 很显然,袁景没有叫魏仁武起床,这已经是第三天没有了,事不过三,魏仁武这一次必须教训教训袁景,让袁景长长记性,记得下次必须叫魏仁武起床。 魏仁武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已经想到了十种整蛊袁景的办法,然后他挑选了一种最有趣的办法,便是偷偷去厕所里装一盆凉水,然后冲到沙发前,朝袁景的头泼去,一定能吓掉袁景的魂儿。 魏仁武一想到那有趣的画面,忍不住偷偷发笑,差点笑出声来。 魏仁武就这样偷偷地走进厕所,偷偷地装了一小盆凉水,又偷偷走到沙发后面。 噗得一下,魏仁武把水盆倒向袁景睡觉,头的位置。 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魏仁武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然后真正的结果并没有那么有趣,当然如果袁景确实还在沙发上睡觉,结果肯定会相当的有趣,只可惜,袁景并没有在沙发上睡觉,甚至这个屋里,连袁景的人影都没有,所以他到哪里去了呢?当然魏仁武不知道,鬼才知道袁景一大早,没有叫醒魏仁武,却偷偷溜了出去,是上哪里去了? 魏仁武拿着还在滴水的空盆,看着湿漉漉的沙发,不知所措。 “喵!”“瘦猴子”还立在那张椅子上,像是在嘲笑魏仁武大白痴。 魏仁武堂堂一个侦探,竟然被一只猫给嘲笑了,这把魏仁武给气得,气得把空盆砸向了“瘦猴子”。 “喵!”“瘦猴子”跃下了椅子,躲开了空盆。 “你这只死猫,亏我还喂你这么多吃的,到头来,还是只白眼猫。”魏仁武愤愤不平,只能拿猫撒气。 “你拿一只猫撒什么气啊。”这个时候,大门口传来了袁景的声音。 魏仁武转头看去,果然是袁景穿着警服挎着一个背包回来了。 “你上哪里……”魏仁武本想质问袁景,却好像发现了什么,“等等,你穿着警服,这么说你去找了那个设计洗浴中心的人吧。” 袁景关上大门,点点头:“没错,我按你说的办法,用我的职权找到了那个人,并且因为我是警察,那个人也很相信我。” “看来你还是个很棒的小伙子嘛。”魏仁武现在已经彻底不生袁景的气了,因为袁景可以自己去把事情办妥,还不打扰魏仁武休息,这才是一个好的帮手该做的事情。 “另外,我还给你带了午饭的。”魏仁武这才注意到袁景的手上还提了一盒饭。 魏仁武顺手接过盒饭,用鼻子嗅了嗅,八字胡渣立即上扬:“是烤肉饭,很合我的口味。” 魏仁武把盒饭拿到了饭桌上去吃,并问袁景:“把结构图准备一下,我吃完饭就来看。” “好。”袁景把挎包放在茶几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可是,当袁景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屁股凉嗖嗖的,他伸手一摸,竟然手湿了,袁景立即从沙发上弹起来,再摸自己的屁股,连屁股都全部湿了。 “沙发为什么会是湿的?”袁景在问魏仁武,他可不认为沙发会自己湿掉。 魏仁武指了一下墙角处缩成一团被吓坏了的“瘦猴子”,瘪瘪嘴:“也许是它不听话,在沙发上撒尿了呢?” “一只猫,撒尿能撒一沙发都是。”虽然袁景有些不信,可是当魏仁武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地把手上的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根本没有猫尿味。 “也许是它昨天水喝太多了,所以尿量比较大。”魏仁武瘪瘪嘴,他就是不承认是他干的,虽然他和袁景都知道这肯定不是猫干的,这屋子里也再没有第三个人了。 袁景没办法逼着魏仁武承认,就算魏仁武承认,他也把魏仁武没有办法,所以他只有默默地走进卧室,换一条裤子,顺便把警服换下,然后重新回到客厅。 当袁景又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魏仁武已经刚好把盒饭吃完。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成果。”魏仁武一边用纸巾擦拭着嘴角的油渍,一边催促着袁景。 袁景走到茶几前,刚准备坐下,突然想起沙发是湿的,他又站了起来,他得让自己坐下才行,于是他环顾四周,看到一张小板凳。 袁景把小板凳放在茶几边上,他坐下后才打开了自己的挎包,拿出了一张足有一平方米的图纸。 袁景把图纸铺在茶几上,示意魏仁武来看。 魏仁武凑了过来,弯下了腰。 “你要不要坐下看?”袁景觉得魏仁武一直弯着腰很费力,他自己看着都累。 魏仁武看了看袁景,又看了看沙发:“你觉得我该坐哪里?” 袁景环顾四周,除了他自己坐着的这个小板凳,再没有合适点的凳子了。 “要不,你坐我这个?”袁景指了指自己屁股下的凳子。 “那你还不赶紧起来。”魏仁武其实早就想坐下来了,他就看袁景是否自觉让位。 一听到魏仁武这么说,袁景赶紧把位置让了出来。 魏仁武白了袁景一眼,示意他站一边去,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袁景默默地站在旁边,而魏仁武抚摸着图纸,仔细地钻研。 袁景本来想问问魏仁武,对于洗浴中心的结构有没有什么看法,可是他看到魏仁武如此专心致志,又不忍心打扰魏仁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魏仁武能如此用心的去做一件事情。 就算魏仁武在情况最危急的时候,他留给袁景的印象也还是吊儿郎当的,袁景看到魏仁武居然会这个样子,全身心地扑在这张图纸上,他才深刻地意识到魏仁武对这个“撒旦”有着与以往不一样的态度,而之前那种不紧张的魏仁武完全都是假装,现在的魏仁武才是真正的魏仁武。 魏仁武研究着图纸,眉头紧锁,不发一言,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烟气弥漫袁景的家,逼得袁景不得不打开窗户,抱着“瘦猴子”一起呼吸窗外的新鲜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也许更长,总之,袁景没有去看时间,他一看时间就会着急,着急的话,就很有可能会打扰到魏仁武。他不能这么干,他要留给魏仁武的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研究,只有在魏仁武思考妥当后,才能想到最完美的计划,他上一次就是不够妥当,才会死那么多人的,他觉得魏仁武肯定把在这些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是他的话,他也会,甚至他还会崩溃,然后魏仁武没有,他重整旗鼓,如此坚强地把这些自责压抑在自己的心里,如此坚强,让袁景有些刮目相看。 袁景看着窗外,心里在想着魏仁武承担的那些东西,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袁景回头一看,是叼着香烟的魏仁武。 “怎么了?”袁景在问魏仁武。 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神情凝重地告诉袁景:“我有一个计划,今晚就要实施。” 二十、潜入计划 “什么样的计划?”魏仁武总算有些眉目了,袁景的士气大涨。 “你过来,跟我一起看看这张图纸。”魏仁武把袁景拉到茶几旁。 袁景把“瘦猴子”放在地上,蹲下来,随魏仁武一起看图纸。 魏仁武指了指图纸:“图上画着,整间洗浴中心分成上下两层,一楼主要有三个大澡堂,十个小澡堂,还有三十个按摩间,所以一楼主要的洗浴中心经营的部分。而二楼有七个房间,二楼有一个过道,七个房间的其中六个房间都分列在过道两旁,而其中一个最大的房间在过道的尽头,最主要的便是最大的这个房间里的墙壁上还有一个小隔间。” “然后呢?”袁景听着魏仁武讲述完“人间天堂洗浴中心”的整个结构,可是他还没有听到魏仁武的计划是什么。 “然后,我猜想二楼应该是洗浴中心工作人员的办公室,而最大的这个在过道尽头的房间,应该是刘方的办公室,因为这个办公室里还有隔间,我猜想那是刘方的金库。”结果魏仁武还是在说有关洗浴中心内部结构的事情。 “你告诉我刘方的办公室,是想让我和你今晚就闯入刘方的办公室,把他掳走吗?”袁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他可不觉得魏仁武也会这么想。 “不,今晚并不正式行动,还需要调查,所以今晚要做的是去调查。”魏仁武的话让袁景松了一口气,袁景以为魏仁武的计划虽然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莽撞,但是也会很危险,还好危险的不是今晚。 “调查的话,我觉得咱俩扮演客人,应该能进去做调查。”袁景和魏仁武也不是第一次扮演客人,所以这次应该驾轻就熟。 “你觉得客人能上二楼去调查吗?”魏仁武的话让袁景哑口无言,的确,没有哪一个客人能够随随便便钻进别人的办公区域,更何况那是黑帮的领地,再者说,还有那么多的保镖守在上面,上二楼和找死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且,咱们不能老是扮演客人出现在‘三联帮’的地盘上,上次去‘地狱酒吧’已经引起了一些帮派的人的注意,如果次数出现太多,会被怀疑到的。”魏仁武也是谨慎起见。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魏仁武顿了顿,掐灭香烟:“我要你偷偷潜入洗浴中心,然后装上一些摄像头,我要监视刘方在洗浴中心的行动。” “等等等等。”袁景的脑袋有些混乱,“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刚好像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魏仁武瘪着嘴,点点头:“你没有听错,我是这样说的。” “所以,就是我一个人潜入这龙潭虎穴,然后你一个人在家里睡大觉。”袁景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魏仁武确实说让他一个人去。 “虽然,你可能不太好接受,但是……”魏仁武试着跟袁景解释,“但是确实是这样的。” “凭什么!”袁景简直没有想到魏仁武会这样置袁景于险地,之前让袁景监视洗浴中心,辛苦是辛苦了一点,可至少没有多少危险,然而现在魏仁武要袁景做的事情,稍有差池,那是会没命的。 “你害怕了吗?” “我怕倒是不怕,我只是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其实袁景心里怕得要死,但是作为男子汉,他还是要强撑一下。 “我让你去的理由,是因为潜入进去,一个人比两个人方便,如果两个人去,人太多,目标就太明显,便很容易被发现,这个理由你满意吗?”袁景要解释,魏仁武就给他解释。 “可是为什么是我,不是你?”很显然,袁景并不满意。 “这么说吧,这次的潜入虽然会有些危险,但是难度不算太大,让你去,是因为万一你失手被抓了,我能当你的后援把你救出来,反过来,如果是我被抓了,你能当我的后援吗?”魏仁武又一次让袁景无话可说,因为袁景确实没有能力救出魏仁武,但是魏仁武就不一样了,虽然袁景不能确定,可魏仁武的确有些能力做出一些袁景意想不到的事情。 “好吧,我去就我去。”袁景没有办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那你说,我该什么时候潜入?又怎样才能潜入?要知道‘三联帮’的地盘,而且又是刘方洗钱的地方,那一定戒备森严。” “来看。”魏仁武又指着图纸,“这上面有一条不太宽敞的管道,而这管道却贯穿了一二楼。” “这是一条什么管道?” “应该是条排风管道,能塞得下一个人的身位,这就是你今晚要潜入的路线。” “你让我爬进这拥挤的排风管道里,然后进去安装什么摄像头?”袁景没爬过排风管道,也没潜入过任何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反正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是的,这一切就拜托你了。”魏仁武说得很真挚,他怕袁景又有什么心理负担。 “好吧,我干。”这一次魏仁武竟然没有威逼利诱,有点出乎袁景的意料,可能魏仁武是真的很需要袁景的帮助,出于人情,所以他立马便答应了魏仁武,可是心理负担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只不过袁景没有表现出来,而魏仁武要的就是袁景能忍住自己的不安,他并不奢望袁景能拿出百分之百的勇气出来。 “可是,摄像头在哪里?”袁景双手一摊,表示并没有看到什么有关摄像头的东西。 “你等等。”魏仁武突然走进了袁景的房间。 魏仁武突然进屋,搞得袁景一头雾水。 没过多久,魏仁武便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背包,魏仁武把背包放在茶几上。 “包里装着啥?”袁景的好奇心上来了。 “都是你用得上的。”魏仁武露出了不太友好的笑容。 魏仁武打开了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了十个只有泡泡糖大小的摄像头:“这就是你需要的摄像头。”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魏仁武耸耸肩:“你以为昨天我去贪玩了吗?忙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袁景低下了头,有些惭愧,他其实真的以为魏仁武昨天偷闲去了。 魏仁武把十个摄像头放在图纸上,然后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等你安装好摄像头后,上面照到的影像便会传到这台电脑上来。” “我从排风管道进去后,我要把摄像头分别安装在什么位置?”袁景一边将摄像头装进自己的挎包,一边寻思着自己如何在通风管道中移动,特别是在想这个的时候,看过的许多美国大片在他的脑中循环播放,没想到自己本来想做个警探,现在却成了特工。 魏仁武拿起了一支笔,告诉袁景:“我会在图上给你标出来,你一定要记住我标的每一个地方。” 魏仁武顺手在图纸上画圈,连续在纸上画了十个圈,袁景一时半会记不过来。 魏仁武收起了笔:“你坐好,好好记住这些管道的每一个位置和你要进去的路线,还有你要把摄像头安在什么地方,这些必须要铭记于心,不能有半点差池,稍有差池的话,丢性命的可不止你一个人。“魏仁武在给袁景压力,他知道有时候必须适当的给袁景一些压力,不然袁景真把这件事当做了冒险。 袁景在开始专心致志去背之前,还问了魏仁武一个问题:“你晚上什么时候潜入进去?”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潜入的时候将是晚上八点。”魏仁武双手环抱于胸,俯视着坐在小板凳上的袁景。 “八点?”袁景有些不理解,“八点正是洗浴中心营业最火爆的时间,这个时候去,人这么多,难道不该是最危险的时候吗?为什么不是打烊过后再去呢?” “这你就不懂了。”魏仁武解释给袁景听,“如果你在打烊之后才潜入的话,那个时候反而才是洗浴中心戒备最森严的时候,要知道那里可是‘三联帮’的重地,戒备程度可想而知。而在洗浴中心经营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会有人从排风管潜入的,因为大多数人都会有你一样的想法,这样反而会让他们放下戒备。” “你确定吗?”袁景不能确定,他需要魏仁武来确定。 “我非常的确定。”魏仁武不仅嘴上非常确定,他的眼神也异常坚毅,这给足了袁景安全感。 “那好,我开始背图了。”袁景把头转过去,准备开始默背结构图,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够熟记的,就像读书时候背课文一样,他读书的时候成绩还不错,主要便不是靠他的聪明才智,而是他的记忆力。 “开始前,我还有给你一样东西。”魏仁武又掀开他的背包。 “还有什么东西?” “拿好。”魏仁武递给袁景的是一个塑料面罩。 “我拿这个干吗?”袁景没能理解。 魏仁武呵呵冷笑一声:“你会用上的。” 二十一、管道潜入 晚上八点。 夜幕已经降临沈阳市。 “人间天堂洗浴中心”的门口已经络绎不绝有客人进入。 袁景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用挎包装着,他挎着包来到了洗浴中心背后的巷子里,他也要进入“人间天堂洗浴中心”,只不过他要进入的方法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第一,他不是客人,第二,他不能让别人看见他进去,因为他要做的并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情。 可是,袁景不走大门,又怎么进入洗浴中心呢?而这家洗浴中心也不像是有后门,然而这并没有难倒袁景,袁景已经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属于他的“后门”。 这个“后门”便是洗浴中心排风管的出风口。 这个出风口窄小而隐蔽,幸好还能有一个身位能容得下袁景进去。 袁景先将挎包扔进了排风管道,然后自己才爬了进去,虽然爬行很艰难,也很缓慢,但是至少袁景还能移动,并没有卡在排风管道里。 袁景的目标很明确,他虽然是第一次钻排风管道,更是第一次钻这个排风管道,但是他却并不是不认识里面的路,事实上他很清楚这里面的构造,他可是做足了功课,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去背洗浴中心的结构图。 袁景的前面虽然只有一条“路”,但是却有十个“路”口,袁景需要到达的是第六个分岔口,而且这条“路”上,每五米就有一个排风口,他过排风口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避免被排风口下面过路的人给看见他在排风管道里面,不然被抓到,处境就会很尴尬。 袁景刚向前移动了三米,突然发现魏仁武实在有先见之明。 为什么袁景会这么这么认为呢?因为魏仁武给过袁景一个塑料面罩,还是有过滤器的那种,袁景问过魏仁武这是干什么用的,魏仁武没有回答,现在袁景终于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了。 排风管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当然是用来通风和排除废气的。 洗浴中心一般能有什么废气需要排?想想都知道,洗浴中心最多的便是热水,热水会容易散发出水蒸气,在密封的环境下,水蒸气就需要排出去,所以洗浴中心的通风管道里出现最多的便是水蒸气,而且还是大面积的水蒸气。 魏仁武给袁景塑料面罩的原因就是因为水蒸气,袁景一看水蒸气扑面而来,赶紧把挎包里的面罩带上,他才能好好呼吸。 可是,管道内的水蒸气实在太多了,遮住了袁景的视线,现在管道内白茫茫一片,袁景根本没法认路。 幸好,袁景背了一下午的结构图,而且是在魏仁武的监督下背的,虽然袁景已经没有视线,让他像一个瞎子一样,只能靠感觉去找路,但是由于袁景背过路线,他的记忆力将代替他的眼睛。 袁景也不是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只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他也没有退路,他已经进入了管道,他必须把魏仁武交待给他的事情完成。 袁景继续向前爬,爬过排风口的时候,还能听到排风口外人们的交谈。 袁景也没有多大心情去听别人交谈什么,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尽快完成自己手上的事情。 在袁景到达第六个转口的时候,他很确认这就是第六个,虽然他看不到路,但是他心里默数了这是第六个,他趴在这个排风口边上,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只摄像头,又拿出了一瓶502胶水,用胶水把摄像头固定在排风口的边缘处,然后才继续爬行。 第六个转口转进去,然后在第三个分叉口左转,一路上,袁景又放置好一个摄像头,再前行十米,站起身来,就该往上爬了。 这个往上爬,实际上就是上二楼去,这里没有楼梯,只有直直的管道,往上至少有五米高,常人根本爬不上去,但是袁景还是有办法的,好歹他是一名刚毕业的刑警,而且他可是靠什么作弊和偷懒成功毕业的,他是警校的优等生,爬上这种五米高的地方和他上学时候的训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袁景将挎包挎在自己身上,双手双脚撑在左右的管道壁上,用尽全力往上爬。 费劲是费劲了一点,但最终袁景还是爬上了二楼的排风管道。 二楼的水蒸气便少了很多,毕竟二楼是办公区域,一楼才是洗浴区域。 二楼的排风管道直直的一条管道,每七米会有一个十字口,总共有三个十字口。 袁景记得二楼的构造,每一个十字口,左右通往的都是一个办公室,而排风管道的尽头,便是魏仁武预测的刘方的办公室,而袁景现在要做的便是字通风管道的第一个排风口放上一个摄像头,然后剩下的七个摄像头,将分布在所有的办公室的排风口。 袁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还有半个小时,他得加紧工作,不然刘方就要来了。 袁景加紧了自己的动作,爬行的声响也就越大一些。 在袁景经过第二个排风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排风口下有两个男人在交谈。 其中一男人说:“等等,你听到有什么声音吗?” 另一个男人说:“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到。” “像是老鼠的爬行声。” “我仔细听听呢。” “你听听。” 过了一会儿。 “哪有爬行声,你肯定是幻听了,我们店里随时都有打扫的,不可能有老鼠的。” “奇怪了,我明明听到的,现在却没有了。” “你肯定听错了。” “不可能,我很确定我听见的。” “好好好,就当你听见了老鼠,回头我们请个灭鼠专家,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吧,只能这样了。” 那两个男人走了,袁景却躲在排风管道一动不动,冷汗浸湿了后背。 差点就被发现了,袁景这下不敢冒进了,就算时间有些赶,他也得小心翼翼,就算没能按时完成任务,至少不会因为鲁莽被发现了要强。 这下,袁景开始缓慢的爬行,尽量不弄出声响,如此一来,袁景的动作比在一楼的时候,还要慢。 慢虽然是慢了一点,但至少人是安全的,应该说袁景在安装其他六个办公室的摄像头时是安全的。 可是,当袁景安装最后一个摄像头的时候,他就不一定是安全的,因为他刚安装完摄像头,他就听到办公室里有人进来。 既然有人进来,袁景就不敢轻举妄动,他听脚步声,大概有三个人进屋,袁景又看了看时间,现在九点过五分,看来进办公室的三个人,至少有一个人是刘方。 “今天要把二当家和三当家的钱算出来给他们,所以王管家你今天要多费点力了。”从这个人的语气可以听出,这个人应该是刘方,而他口中说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应该是关宁和张翼飞。 “好的,大当家,我现在就开始。”一个比较含蓄的声音回答了刘方,袁景猜想这个人就是魏仁武所说的会计吧。 紧接着,袁景便听到几个密码键的声音,袁景估计是办公室里有一个密码锁,而魏仁武告诉过袁景,这间办公室里有一个隔间,很有可能是刘方用来装钱的地方,那么密码锁应该就是打开那道隔间的门的锁。 “阿豪,去帮助一下王管家。”刘方再指挥第三个人。 “是。”袁景又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回答,袁景估摸着这个冷冰冰的阿豪,应该是刘方的贴身保镖。 紧接着,袁景便再也没有听到交谈,只听到一阵计算器和点钞机的声音,应该是王管家正在进行算账。 袁景躲在排风管道里,一直在注意时间,他知道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刘方他们才会离开,那个时候他再离开也不迟,虽然他现在被困在了管道里,但是他至少完成了魏仁武交给他的任务。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因为敲门声,王管家似乎停止了手上的事情,计算器和点钞机的声音没有再出现。 “我不是叫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不准打扰我吗?”刘方听到敲门声,好像不太高兴。 “阿豪,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刘方吩咐阿豪去开门。 “是。”阿豪依然是冷冰冰的回答。 没过多久,袁景便听到了开门声。 “什么事?”阿豪在问门外的人。 “我有急事要当面向大当家禀报。”这人的声音急匆匆的,似乎这个人确有急事。 “就在门口说,大当家听得见。”阿豪并不让这个人进屋。 “有事赶紧说。”刘方的话中怒气十足。 一听到刘方不高兴,门外那人似乎十分惧怕,他战战兢兢地回答:“大当家,是这样的,二当家让我传话给你,他带人去端‘东北虎’的最后的窝,却扑了个空,‘东北虎’他们藏了起来,二当家一时找不到他们。” “什么!”刘方听到这个消息,更加不高兴了,简直是盛怒,“我们的奇袭居然失败了,这么说来,‘东北虎’提前收到了消息。” 二十二、瘦猴子 啪!啪!啪! 袁景听得出来这是拍打桌子的声音,袁景猜想这应该是刘方在发脾气,看来来人带给他的消息让他很十分恼怒,只能靠拍打桌子来发泄。 拍打桌子声音过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寂静。 袁景估计刘方陷入了沉思,而其他人也不敢打扰刘方,毕竟刘方是老大,而且还是脾气不太好的老大,可能稍微惹了他,他就会一枪把你崩了。 “你去给二当家带过话。”沉默良久,刘方终于说话了。 “大当家有什么话要带给二当家。”门口那人唯唯诺诺,他只想赶紧离开。 “告诉二当家,让他也通知三当家,发动他们所有人,全沈阳搜索‘东北虎’,务必要把‘东北虎’给找出来,他是阻挡我们道路的最后一个障碍,必须让他不能再看到太阳。”啪得一声,刘方又拍了一记桌子。 “属下这就去。”门被关上了,那个人也算解脱了。 “王管家,你继续,耽搁了不少时间,我希望你快一点。”于是,办公室内又出现了计算器和点钞机的声音。 袁景一直看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腰都快直不起来,才终于到了十点半。 那个王管家没有因为耽搁了时间而耽搁了自己,他还是准时在十点半的时候把账算清楚了。 “走吧。”刘方没有对王管家有太多的交待,只是让他和自己一起离开。 于是,三人终于离开了办公室,袁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也才慢慢地往回爬。 等袁景从排风管道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离与魏仁武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二个小时,他估计魏仁武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赶紧跑回家。 回到家后,魏仁武确实等得不耐烦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抓了。” 袁景有些惭愧地回答:“做这种事,没有我想象的容易,所以等我安完最后一个摄像头的时候,刚刚九点过,碰巧刘方来了,我怕被他发现,所以我便不敢轻举妄动。” “哎!果然还是水平问题,我太高估你了,如果是我自己做的话,可能还能提前半个小时回来,结果你连我一半的水平都达不到,真令人失望。”魏仁武很失望地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袁景就不明白了,虽然自己做得不怎样,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而且他确实完成了任务的,功劳也应该有,自己一个大男人跻身于如此狭小的管道里,弄得一声疼痛,魏仁武不夸奖几句就算了,还一直在嘲讽他,让袁景自己受不了。 “我当然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又不会分身术,如果我有分身术,我还要你做什么?”魏仁武总是能反驳到袁景哑口无言,比如现在袁景便无话可说。 虽然袁景不能反驳魏仁武这个,不代表袁景不会换一个话题:“虽然我没能按时完成任务,但是人们常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没按时完成任务,但是我也是有所收获的。” “哦?你想说的是‘东北虎’的事情吧。” “你怎么知道?”袁景大吃一惊,他本以为自己偷听到的事情,肯定是绝密的,没想到魏仁武也知道,而且他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你这肯定无法推理出来,如果你说你掐指算出来的,我肯定不信。”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你真像个傻子一样,我告诉你吧,我给你的摄像头,还有录音的功能,你装上摄像头后,我便和你一样,偷听到刘方他们的谈话了。” “原来如此。”袁景恍然大悟,“如此说来,你就知道刘方他们在找‘东北虎’。” 魏仁武抿笑着点点头。 “不过说来奇怪,刘方他们本来是准备袭击‘东北虎’的,结果‘东北虎’他提前收到了消息,事先躲了起来,不过说来奇怪,我们了解的‘三联帮’是一个擅长打闪电战的帮派,当他们要袭击某个人或者某个帮派的时候,总能出其不意,根本不可能让对方知道会被袭击,这真的太奇怪了,‘东北虎’居然事先逃走了。”袁景摇摇头,他实在想不到是谁告诉的“东北虎”有关刘方的袭击计划。 “你猜告诉‘东北虎’的人会是谁呢?”魏仁武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的嘴角上扬,八字胡渣也跟着上扬,显得十分得意。 袁景感觉魏仁武这奇怪的笑意像是在传递给袁景一种提示,袁景瞬间明白了过来:“难道是你告诉‘东北虎’的?” “哈哈哈哈……”魏仁武又笑了起来,笑得合不拢嘴,笑得直不起腰,“看来你也不笨嘛,居然猜到是我干的了。” “果然是你啊!”袁景本来不确定的,但是魏仁武却承认了。 魏仁武依然在笑:“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以为我真的没事干吗?如果真的没事干,潜入洗浴中心这件事,我就不会交给这么不靠谱的你去了,我肯定会亲自去的。” “既然是你给‘东北虎’通风报信,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三联帮’要袭击‘东北虎’的?”袁景不太明白,明明魏仁武和袁景都才开始了解“三联帮”不久,魏仁武居然便洞悉了“三联帮”的袭击计划。 魏仁武瘪瘪嘴,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自然有别人告诉我,我可是有我自己的消息源,另外,关于谁给‘东北虎’通风报信,既是我,又不是我。” “会说中国话吗?”袁景白了魏仁武一眼,“什么叫既是你,又不是你?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就不是你干的,话都说不来了吗?” 面对袁景的质疑,魏仁武跟他解释:“我的意思是,事情确实是我干的,是我给‘东北虎’通风报信,但是‘东北虎’却不知道是我干的,他以为另有其人帮助了他。” “他认为是谁帮了他?” “他认为帮他的人是沈阳地下世界出现的新势力,而那个势力的首领叫做‘瘦猴子’。” “‘瘦猴子’?”袁景指着蹲在墙角的“瘦猴子”,“你说‘东北虎’认为是它给他通风报信的?” 魏仁武耸耸肩:“那只是只猫,‘东北虎’当然不会认为一只猫会是地下世界的新起的势力,这个‘瘦猴子’当然另有其人。” “那‘瘦猴子’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个房间里除了“瘦猴子”这只黑色波斯猫外,就只有袁景和魏仁武两个人,袁景像是明白了一点:“这么说来,是你把自己伪装成‘瘦猴子’了?” 魏仁武摇摇头:“不是我。” “不是你……”袁景突然急得跳了起来,“什么?‘瘦猴子’是我!” “哈哈哈,你这笨蛋总算开窍了!”魏仁武笑得合不拢嘴。 “你…你…你居然把我打造成了黑社会!”袁景急得连话音都开始颤抖。 “黑社会又怎么了?” “如果被马队长知道了,我的前途就彻底完了!”袁景感觉自己跳进了一个火坑,而且拔都拔不出来。 “没关系的,不让他知道就行了,试想一下,你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没人会认识你,也没人会记得你,这一次干好了,你可以瓦解掉沈阳市的整个地下世界,这是多大的功劳,你知道吗?”魏仁武又开始给袁景在画“饼”,让袁景做出有利于魏仁武的选择。 “等等,这一次干好了?”袁景又从魏仁武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你莫非除了冒充我去给‘东北虎’报信外,你还做了什么?还准备做什么?” “这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而已,容我慢慢给你解释。” “那你解释。”袁景虽然气愤,但是魏仁武说可以瓦解沈阳市地下世界这件事,还是打动了袁景,袁景还是很乐意听听魏仁武的计划。 魏仁武点了一根香烟,慢慢地解释:“我想了想,我们只有两个人,而刘方受到了重重保护,我们要冲破如此多的阻拦,然后活捉刘方,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多一些人的帮助才行,然后‘三联帮’现在是沈阳市的第一大帮,树敌无数,这一点,我无需给你多说,你也能明白。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三联帮’最大的敌人现在便是‘东北虎’,所以我必须拉拢‘东北虎’,但是‘东北虎’不会轻易相信我的,我必须救他一命,作为救命恩人的份上,他才会信任我们,再加上如果说我们也是黑社会,也受到‘三联帮’的迫害,‘东北虎’绝对会深信不疑的。于是,我找到‘东北虎’,说我是‘瘦猴子’的手下,‘瘦猴子’希望和他结盟,然后派我告诉他‘三联帮’即将对他发动袭击。” “道理我都懂。”袁景无奈地摇摇头,“可是,为什么我是‘瘦猴子’,而你不是?” 二十三、演技 “你在问我为什么不是‘瘦猴子’吗?”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渣。 袁景环顾左右,才又看向魏仁武:“我难道说得不是中国话吗?” “我告诉你吧,我不是‘瘦猴子’,是因为接下来我们两人要分头行事,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你也要单独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扮演‘瘦猴子’。”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 “听起来,接下来我的事情并不轻松。”袁景有些担忧。 “你觉得你潜入洗浴中心这件事,简单不简单?” 袁景摸摸自己酸痛的膝盖和手肘,非常感慨地说:“非常不简单。” “这就对了。”魏仁武露出了阴邪的微笑,“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比潜入洗浴中心困难十倍不止。” “啊?我到底要做些什么?”袁景现在不是有些担忧了,他现在非常担忧。 “我不是说了吗?你要扮演‘瘦猴子’,一个新起的黑社会老大。” 袁景瘪着嘴:“我不觉得自己能扮演好黑社会,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在没有和我商量的情况下,就准备让我扮演‘瘦猴子’?万一我不行呢?” “你小看了自己。”魏仁武对袁景还是非常有信心,“老实说,主要还是因为我不能当‘瘦猴子’,所以必须由你来扮演‘瘦猴子’,在上次扮演的国安部官员,非常像,不得不说你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所以这一次扮演黑社会,我相信你一定也能演好。” “我反正不太相信自己,国安部官员好歹是个政府官员,我觉得警察和他们也比较像,我尚且能演一下,可是黑社会是坏人啊,那是我立志要抓的人,我怎么演得下去?”袁景实在没有信心。 “看过《无间道》吗?” “看过。” “卧底才是一个好警察最该有的素养,你如果真想当一名好警察的话,你就应该去了解黑社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魏仁武苦口婆心地在给袁景打气。 袁景沉默了,他沉默了良久才说话:“我该怎么做?” 魏仁武掐灭了香烟,他知道袁景已经妥协了,他将不再退缩,所以他露出了微笑:“首先,我来跟你讲讲你的角色。因为你一起从来没有当过黑社会,所以你要扮演的是一个被迫进入黑社会圈子的人,这样的话,你便不用去学黑社会的那些陋习。然后你原来在外国读书,本来也最讨厌黑社会,而老爸是刘方的手下,后来刘方因为一些事情害死了你爸,所以你要回国来为你爸报仇,你也因此才会成为黑社会,你参加黑社会的目的,便是复仇。” 袁景低着头,在琢磨自己的角色:“我怎么觉得有点像一部电影?”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感觉不错,确实是一部电影,《教父》你总该看过吧?” “没错,就是《教父》,这个情节特别像。”魏仁武点点头,“之所以改编《教父》的情节给你设计角色,是希望你能快速融入进去,你就按阿尔帕西诺那个感觉来演就对了。” 袁景又瘪起嘴:“说得容易,阿尔帕西诺是影帝,我只是个警察。” “你有范本,已经很不错了。” “好吧,我是阿尔帕西诺,我是‘瘦猴子’,然后呢?” “别急,你先来给我演示一下那个感觉。” 袁景立即板起了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还带一点憎恶,他低沉着声音说:“我就是‘瘦猴子’,刘方杀了我爸,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如果只能做黑社会才能复仇的话,那我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黑社会。”袁景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扭曲,活脱脱地一个恶魔现世。 啪!啪!啪! 魏仁武沉醉于袁景的这一段表演,不禁鼓起掌来:“真是天才啊,可惜当了警察,如果你是演员的话,马龙白兰度和阿尔帕西诺都只是跑龙套的。” 影帝袁景回到了现实,他恢复了他袁景的状态,他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你说的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 魏仁武拍拍袁景的肩膀:“不用谦虚,你就是天生的演员,你刚刚那个状态很棒,我差点都要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抬举我了,快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袁景虽然表面很谦逊,但其实内心已经被魏仁武的连环夸奖说得乐开了花,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试试自己的演技。 “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三个地方,你今晚就要去这三个地方一趟。” “这三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这三个地方,有一个是‘东北虎’的秘密据点,另外两个同样是被‘三联帮’迫害的帮派的余党的秘密据点,两个曾经在沈阳市地下世界很有份量的帮派‘红桥帮’和‘天地帮’。这就是你要去的三个地方。” 袁景大概猜到了魏仁武的用意:“你要我去联合这三家帮派吗?” 魏仁武点点头:“是的,战国时期,张仪游说秦国,用‘连横’的外交战略,帮助秦国成为战国时期最大的国家,为秦国以后成就霸业打下基础,而‘三联帮’很明显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壮大了自己,然后将其他帮派各个击破。而你扮演‘瘦猴子’要做的事便是学习苏秦,‘合纵’剩下的还有点实力的帮派,对抗这个像秦国的‘三联帮’,然后咱们才能浑水摸鱼,达到我们的目的。” “以‘合纵’对抗‘连横’,好计策啊。”袁景对魏仁武的佩服又多了几分,“没想到,你的脑袋里竟然不止装有破案推理,连这些都会!” 魏仁武嘴角上扬:“聪明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聪明,如果不破案,去搞外交的话,我可能就是下一个张仪,如果我去搞军事的话,我可能就是下一个诸葛亮,如果我去搞科研的话,我可能就是下一个爱因斯坦,我当侦探,只是因为我喜欢破案而已。” “好好好,你是诸葛亮,你是爱因斯坦,咱们还是来说正事吧。”袁景就知道不该夸魏仁武,一夸起他来,立马他就会跟着自夸,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哈……”魏仁武发出了得意而狂妄的笑声,“好吧,咱们还是继续说正事吧。” “我听着的。”袁景白了魏仁武一眼,他才不想听到魏仁武的笑声,他需要听到的是魏仁武说正经事。 魏仁武收起了笑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严肃到可怕:“我在告诉你这三个地方的地址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你先要找到‘东北虎’,用你的演技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带他一起去找另外两个帮派,这样才能让另外两个帮派相信你。” “那么,我该如何取得‘东北虎’的信任呢?” “我不是说了吗?用你的演技,其他的,我也没法再教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魏仁武语重心长地在跟袁景讲,就像一个长者在教诲自己的后辈一般。 “靠我自己?”袁景的心紧了一下,“这不太合适吧。” “放心吧。”魏仁武又拍了拍袁景的肩膀,“我已经帮你铺垫地差不多了,你已经算是救过‘东北虎’的命,他能很平静地听你说话,只要你不说漏了嘴,我保证你能成功取得‘东北虎’的信任。” “我是不是没有退路了?”袁景还存在一丝幻想。 魏仁武摇摇头:“已经不能回头了,你只能做。” 袁景轻叹一口气:“那好吧,告诉我,这三个地方分别在哪里吧。” “那你听好了……”魏仁武在袁景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个时候,我们把时间推回到了下午七点的时候。 在沈阳市的一条不知名也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有两个留着莫西干头的壮汉,背靠着墙壁在玩手机,而两人玩得太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先放下手机?”当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的时候,这两个壮汉才注意到居然有人会在这条巷子里行走,而且还停在他们面前,跟他们搭讪,这让他们不得不警惕起来。 这两个男人上下打量这个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国字脸,年龄看起来不大,却留着与年龄极其不相符的八字胡渣。 “朋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其中一名壮汉警告这个八字胡渣的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冷笑一声,回答:“这就是我要来的地方,我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要见你们的老大‘东北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讲,你们最好带我马上去见他。” 从这两个壮汉听完不速之客的话后,那对视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们正是“东北虎”的手下,只不过他们很惊讶的是,这条巷子是“东北虎”的藏身之处,很少有人知道,而这个根本不是他们自己人的不速之客竟然知道“东北虎”就在这里,这让他们更警惕。 不速之客可不会等两壮汉多考虑,他又说:“我要马上见到‘东北虎’,不然,我保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二十四、东北虎 来的这位不速之客正是魏仁武。 突然这么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一来就告诉你,你的老大活不过明天。 换做是谁,也不会轻易相信,所以两壮汉根本不相信魏仁武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怎么?你们不信?”魏仁武看得出来,两壮汉的表情上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魏仁武轻叹一声:“我告诉你们,既然我知道‘东北虎’就在这里,如果我是敌人,我根本不用跟你们废话,我直接带一队人,把你们拿下,然后再进去把‘东北虎’拿下,你们觉得呢?” 魏仁武所言很有道理。 其中一位壮汉点点头:“那你先等着,我去问问老大。” 这名壮汉示意另一名壮汉看着魏仁武,然后走到巷子深处,用钥匙打开了一扇铁门,钻了进去。 魏仁武便和这名壮汉独自待在巷子里,大眼瞪小眼。 大概十多分钟后,那名壮汉才回来,对魏仁武说:“老大有请。” 他走在前面,魏仁武跟在后面,走进了那道铁门。 铁门里黑漆漆的一片,魏仁武走进去,差点一脚踩空,原来一进门便是个向下走的楼梯,昏暗的光线,魏仁武只能勉强看得到前面那壮汉壮硕的背影。 那个壮汉完全没有因为光线暗淡,而走路不便,可见这位壮汉已经非常熟悉这条路,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完全不需要靠眼睛,就能行走自然。 魏仁武扶着墙,努力跟住壮汉的脚步。 总共三十个阶步,魏仁武心里默数着的,下了楼梯,魏仁武就感觉到一丝凉凉的湿气,看来这里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地下室。 更让魏仁武不寒而栗的是,这下面除了湿气,还散发着腾腾杀气,魏仁武虽然看不见这杀气是从何而来,但是魏仁武感觉得出,这下面埋伏重重,很有可能,在黑暗中已经有无数把枪对准着自己。 壮汉又朝前走了三步,然后停下,魏仁武也跟着停下,看来已经到了该到的地方。 壮汉立在一边,只听到魏仁武的前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你是谁?” 魏仁武虽然没有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但是毫无疑问,这个人肯定是“东北虎”,所以魏仁武也不怯场,他昂首挺胸地回答:“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也是接到命令才来的,我要跟‘东北虎’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有关他的性命。” “那我重新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的?” “派我来的人,是我老大,叫做‘瘦猴子’。” “我不认识什么‘瘦猴子’或者‘胖猴子’。” “不认识不打紧,我老大现在还是个无名小卒,但是很快他就会扬名于沈阳,因为他会成为唯一能够对抗‘三联帮’的人。” “哈哈哈哈……”魏仁武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我倒想看看,连我都不认识的人,有什么本事能够对抗‘三联帮’?” “哎!可惜啊可惜!”魏仁武长叹一声。 “可惜什么?”魏仁武成功引起了那个很有可能是“东北虎”的男人的好奇。 “可惜,如果你是‘东北虎’的话,很有可能便没机会看到那个时刻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废话这么多,还不赶紧逃,很快你就死的。”魏仁武提高了音量,他是要让“东北虎”和其他隐藏在暗处那些“东北虎”的手下都能够听到。 “哦?”很显然这个男人的声音已经有些不稳。 “没错,这就是我老大‘瘦猴子’让我来的目的,他要让我告诉你,九点整,‘三联帮’的张翼飞将会带至少五十个手下,全副武装偷袭这里,如果你再不走的话,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这黑暗的地方。”魏仁武眉头一挑,“不过,这里倒挺合适当你墓地的,如果你喜欢,那我也没有办法,你说对不对,‘东北虎’?” 当魏仁武说完最后“东北虎”三个字的时候,这黑暗空间突然大亮起来,灯火通明,魏仁武这次注意到,他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凶神恶煞的黑社会。 而他的正前方,有一个长相十分丑陋,五官都接近扭曲,尤其是横在脸中间的那道刀疤,划在如此丑陋的脸上,让人十分作呕。 这个丑陋的男人,声音却没有那么丑陋,清亮而中气十足:“我就是‘东北虎’,我凭什么相信你?”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是你也只有这一次选择的机会,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我老大‘瘦猴子’能够找到你的藏身之处,而且也能查出‘三联帮’奇袭你的计划,足见我老大英明神武,这不仅仅是一次你活命的机会,这也是一次翻身的机会。” “东北虎”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 当一个老大犹豫不决的时候,也是时候有人帮他做一些决定,比如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看着有七十岁的老头子,便在他身边,对他说:“这小子来历不明,老大,你不能轻易相信他。” “是的,我确实来历不明。”魏仁武承认,“可是,你要搞清楚,我老大是怎么查出你的藏身之处的,而‘三联帮’又是怎么查出你的藏身之处的。” “那你倒要说说,你老大是怎样做到的?说得不好,也许我再也走不出这地下室,可是你也别想走出这地下室。”说完,“东北虎”的手里多出一把手枪,而这把手枪正对着魏仁武。 魏仁武没有被“东北虎”的枪给吓到,魏仁武非常冷静地说:“我老大知道你的藏身处,用的方法和‘三联帮’是一样的,你觉得藏在一个只有自己人知道的地方,是怎样被你的敌人知晓的呢?” “东北虎”听出了魏仁武的话中话,他试探性地问魏仁武:“你的意思是说,我这里有人胳膊肘往外拐?” “我不能明跟你讲,我只能告诉你,我老大知道‘三联帮’的计划,也知道你在这里,是因为他在‘三联帮’内部也安插了人的。”魏仁武虽然嘴上说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因为他才刚刚说“瘦猴子”用的方法和“三联帮”是一样的,转眼间便说“瘦猴子”在“三联帮”内部安插了人,那么也就是在说“三联帮”收买了“东北虎”身边的人。 “你放屁,我们都对老大忠心耿耿,你一个外人,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东北虎”身边的老头,首先跳出来指责魏仁武。 魏仁武两手一摊,耸耸肩:“有些人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 “老田,我居然没有想到会是你!”“东北虎”手中的枪已经不再对准魏仁武了,转而对准他身边这个老头。 听“东北虎”的语气,他十分的痛心,他可能真的把这个叫老田的老头当做自己人看待。 可是,这个老田已经被“东北虎”吓得胆破:“老大,我…我没有,你不…不要听外人的挑…挑拨。”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东北虎”已经不再相信老田,他基本上已经认定老田就是叛徒。 老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的眼泪夺眶而出:“老大,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刘方他抓了我儿子和女儿,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我儿子和女儿便保不住了!” “东北虎”甚至不忍心再看到老田这种脸,他拿枪的手在发抖,迟迟不能扣动扳机。 “杀个人都这么不果断,难怪会被‘三联帮’赶到这个‘老鼠洞’里来,还称自己为‘东北虎’,你干脆叫‘东北hallokitty’吧,要杀就赶紧了,再拖一拖,‘三联帮’就该打过来了。”魏仁武在一旁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砰!一声巨大的枪响。 “东北虎”在魏仁武的煽动下,终究还是扣动了扳机,一发子弹击中了老田的额头,老田的脑袋当场炸开了花,血液和*溅到“东北虎”满脸都是,让“东北虎”那张丑陋的脸更显恐怖。 魏仁武的袖口也被一滴血溅到,他露出极为厌恶的表情。 “告诉‘瘦猴子’,我‘东北虎’十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他。”“东北虎”立马便准备招呼他的手下们收拾东西离开。 “别着急。”魏仁武拦住了“东北虎”,“要感谢我老大,等去到我老大提供的躲避场所之后,你再当面感谢他吧,而且你报恩的机会很快便会到来的。” “哦?‘瘦猴子’还给我提供了避难的场所?”“东北虎”觉得“瘦猴子”殷勤得太过分了一点。 “不用怀疑,我家老大是个英明神武又料事如神的人,他之所以帮助你,并不是因为他讲义气,只不过是因为你有他用得上的地方,咱们出来混的,先讲利再讲义。”魏仁武看出“东北虎”的顾虑,并完美地打消了他的顾虑。 “那他准备让我做什么?” “那个,他自会亲自来跟你讲,现在先由我带你去新的藏身处吧。” 二十五、合作 从一个冰冷、潮湿、黑暗的地方来到了另一个冰冷、潮湿、黑暗的地方。 “东北虎”的心情简直和现在所在的地方一样,冰冷、潮湿、黑暗。 “东北虎”现在变成了“地下鼠”,你让他的心情如何才能好起来,想当年他也是威风凛凛的黑社会老大,如今闹得被人赶来赶去,有家不能回,今天要不是有人事先提醒,他可能就真的葬身在地下了。 “东北虎”渴望着回到地面,也渴望着能够重见阳光,可是以他自己的能力,他做不到,他一败涂地,不过,眼下他却有机会了,毕竟救他的人,也肯定会帮助他重整旗鼓,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只不过,“东北虎”还没有见到那个救他的人,他还在等待,因为那位救星的手下,把他和他所剩下的帮派手下带到了现在这个废旧的工厂里,并告诉他,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他的救星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指引他走向正确的方向。 现在十一点五十五了,他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而他那几十个手下,也坐在一边,基本上都是垂头丧气的,士气极其低落。 “东北虎”很庆幸他的这一帮人,现在还跟着他,他都落到这般田地,要知道跟着现在的他,基本上没吃没喝没住,甚至还随时可能丢掉性命,这帮人能跟着他,靠得是“忠义”二字。 在风光的时候,“东北虎”不曾亏待过他们任何人,现在“东北虎”落难了,这帮人依然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可能在这黑暗的环境下,这是唯一还能让“东北虎”感到暖心的事情吧,一想到这些,“东北虎”那张虽然丑陋但极其刚毅的脸上,落下了滚烫的热水。 “大哥,你别这样,我们虽然现在过得不好,但是只有咱们大伙儿还在,一定会东山再起的。”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壮汉拍着“东北虎”的肩膀,安慰着他。 “东北虎”那粗壮而粗糙的手,放在壮汉拍在“东北虎”肩上的手,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嗒!嗒!嗒! 在这寂静的夜晚和空寂的废旧工厂,这嗒嗒声显得格外清晰。 “东北虎”仔细听着这声音,是由远到近传来,声音由小变大,越来越近。 见多识广的“东北虎”,一听便知道这是皮鞋的声音,也就是说一个穿着皮鞋的人,正从远处朝他们走来。 来者无论是敌是友,“东北虎”都应该小心谨慎,小心一直是“东北虎”贯彻的原则,这也是他即使失败地如此惨烈,却还能活着的主要原因。 所以,“东北虎”朝壮汉使了一个眼色,壮汉没有多等“东北虎”另下指示,便心领神会,这也是待在“东北虎”多年,而养成的默契,不论是他还是“东北虎”的其他手下,都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于是,“东北虎”的那帮手下们,本来还聚集在一起的,现在四散而走,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手里拿着武器,只要来者是敌人,他们便会冲出来把敌人碎尸万段。 “东北虎”没有躲起来,因为来者无论是敌是友,都肯定是冲着他来的,他需要亲自来确定来者的身份。 微弱的烛光,并没有给“东北虎”带来多少视线,却只能听到皮鞋带来的嗒嗒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嗒!嗒!嗒! 声音突然停止了,可是“东北虎”依然没有看到来人的模样,但是“东北虎”听得出来,脚步声刚好停在了烛光光线最弱的地方,其实来人只需要再上前一步,“东北虎”便能看见来人,但是来人就是没有多走这一步。 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可是“东北虎”还长着一张嘴,他还可以问,所以他板着一张脸发问:“来者何人?” “呵呵呵……”“东北虎”只听到黑暗中传来了一阵阴冷的笑声。 “来者何人?”“东北虎”又问了一遍,可是这一次他言语中的气势却少了许多,那笑声笑得他有些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笑声停止了,紧接着传来的是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我就是来救你的人。” “你就是‘瘦猴子’?”“东北虎”早就估计来者是“瘦猴子”了,毕竟时间上合适,“瘦猴子”本来就该这个时候出现,而且“瘦猴子”也的确因为提前遣人通风报信,让“东北虎”逃脱了“三联帮”的围剿,只是他需要确认来者就是“瘦猴子”。 “没错,我就是‘瘦猴子’。” 嗒!嗒! “瘦猴子”上前了两步,“东北虎”这才看清“瘦猴子”的样貌。 首先映入“东北虎”眼帘的是一张长脸,长得就像马一样,有点外国人的感觉,然后就是他那大背油头,还有他那一声黑色风衣,以及烛光下黑油得发亮的皮鞋。 “瘦猴子”风度翩翩,“东北虎”作为一个老江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儒雅的黑社会,最让“东北虎”印象深刻的,还是“瘦猴子”手里的那朵玫瑰花,还有“瘦猴子”嗅花的那个动作,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瘦猴子”是一名新晋的黑社会老大,他一定以为这只是个装成黑社会的书生,但是“东北虎”还是感觉到这位“书生”眉宇间却透出浓浓的煞气,这煞气在提醒“东北虎”,这绝对不是个书生,就算他是书生,那也是一个致命的书生。 “东北虎”这张丑陋又凶狠的脸和“瘦猴子”这张清秀又冷酷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是你救了我?”虽然“东北虎”在问“瘦猴子”,可是他的言语中充满了感激,要知道无论“瘦猴子”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事实就是“瘦猴子”救了“东北虎”的。 “是的。”“瘦猴子”承认了,他也没有必要否认。 “我俩并不相识,到现在我才是第一次见你,所以为什么要救我?”“东北虎”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虽然他心存感激,但是他还是要搞清楚“瘦猴子”的目的。 “我救你,是因为你是沈阳地下世界的前辈,你在沈阳地下世界的地位,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救你只是送给你的第一份见面礼而已。”“瘦猴子”把鼻尖边上的玫瑰花拿下,插在了胸前,让他显得更加的风采夺目。 “东北虎”轻叹一声,十分丧气地说:“我已经虎落平阳,我真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的能量可以帮助你。”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没用。”“瘦猴子”在劝解“东北虎”,“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你也有拿回属于自己东西的决心,那么你就对我有很大用处,因为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处境也是一致的。 “那你到底需要我怎么做?”“东北虎”想知道自己的用处在哪里? “我要扳倒‘三联帮’,我需要你的一份力量。”“瘦猴子”极其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可见他确实诚心想要和“三联帮”作对的。 虽然“瘦猴子”很认真的在说话,但是在“东北虎”听来,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他竟然呵呵笑了起来:“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会落到这个样子吗?” “因为你不是‘三联帮’的对手。”这是“瘦猴子”给出的回答,然后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找我这一个手下败将来帮忙?对于‘三联帮’,我并不是不想和他对抗,我尝试过,我也努力过,我敢保证,我‘东北虎’绝对是出了全力,可是我还是被‘三联帮’打败了,在我全盛的时候,尚且不是‘三联帮’的对手,你认为我现在还有什么胜算吗?”老实说,现在的“东北虎”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他根本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机会,他还活着,没有被“三联帮”杀掉,那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没错,你现在确实不是‘三联帮’的对手,让你现在就去找‘三联帮’拼命,无疑是去送死,但是……”“瘦猴子”停顿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你对付一个月前的刘方,你觉得自己胜算有多少呢?” “一个月前的刘方?”“东北虎”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一个月前的刘方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实力连我之前都无法比拟。” “那你认为他为什么现在会拥有让你胆寒的实力?”“瘦猴子”的话虽然句句刺痛“东北虎”的心,却有句句在理。 “那是因为刘方联合了关宁和张翼飞,建立起了庞大的‘三联帮’,这才大大增强了他的实力。”“东北虎”是个老江湖,他也还是看得清形势。 “瘦猴子”点点头:“没错,正是因为合作,刘方才有现在的实力,你敌不过刘方,就是因为你孤军作战,但是现在形势改变了,你不再是孤军作战,因为我会同你合作,这也是我需要你的地方,那就是你也想要和我合作。” 二十六、复仇 “你的意思是,咱们两人合作就能击垮‘三联帮’?”“东北虎”将信将疑,一来他对自己没有信心,二来他并不对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放心。 “不,咱俩两人依然无法击垮‘三联帮’。”“瘦猴子”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我认为单单是咱们两个人合作还不够,我们还要寻求更多的人来参加到这个计划当中,这就是一场军备竞赛,只要实力最强的人,才能更有胜率。” “瘦猴子”所说的这些是“东北虎”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他原来总是觉得看谁不顺眼就是一顿干,从来不想更多,更别说干不赢别人就找人帮忙,合作,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三联帮”便是抱团把他干成了现在这样,如果不与别人合作,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三联帮”开了先河,那么“东北虎”也应该与时代接轨,所以他其实在心里已经接受了“瘦猴子”的提议,只不过,“瘦猴子”毕竟来历不明,谁又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东北虎”必须套出“瘦猴子”的真实目的,才能知道两人是不是一条战线的。 所以,“东北虎”又问:“合作是可以的,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扳倒‘三联帮’?我想扳倒‘三联帮’,是因为我现在成了这样,完全是拜‘三联帮’所赐,可你又为什么呢?” “瘦猴子”听到“东北虎”这样一问,他突然沉默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看起来就像“三联帮”夺走了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东北虎”在等着“瘦猴子”的答案,“瘦猴子”也没有让他失望,他还是回答了:“曾经,我并不是一名黑社会,我也最讨厌黑社会,没想到我现在自己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当“瘦猴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看来他确实是恨透了黑社会,而他的故事也更加引起了“东北虎”的好奇。 “东北虎”没有打断“瘦猴子”,他在继续听“瘦猴子”讲,“瘦猴子”接着说:“我现在成了一名黑社会,是因为我必须成为黑社会,‘三联帮’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扳倒的,警察也不行,因为警察根本不了解黑社会的真实情况,能扳倒‘三联帮’这个黑社会的,只有黑社会本身,这也是我成为黑社会的原因。” “如果你讨厌黑社会,你掀翻掉‘三联帮’后,你是不是紧接着就要掀翻整个沈阳市的黑社会呢?”“东北虎”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如“瘦猴子”所说的那样,他如果恨透了黑社会,就有可能肃清整个沈阳市的黑社会,而“三联帮”只是他的第一步。 “你不用担心,我虽然讨厌黑社会,但还不至于恨黑社会,我恨的只有‘三联帮’,我成为我最讨厌的这种人,就是为了推翻‘三联帮’,杀死刘方,我连黑社会都愿意当,便可以看出我有多大的决心,我也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了。”“瘦猴子”的手拈着胸前的玫瑰花,结果用力过猛,玫瑰花的花瓣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指甲印。 “‘三联帮’到底对你做过什么,才帮你变成了这样。”“东北虎”算是感受到了“瘦猴子”心里的那份恨意,他感觉得到“三联帮”对“瘦猴子”做过的事情,一定不会亚于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我的家庭并不是一个和睦的家庭,我有一个黑社会爸爸,他没有尽到他当父亲的责任,从小就希望我会和他一样成为一名黑社会,但是我却没有让他如愿,我从小就很讨厌他,并且以他是我爸爸为耻,因为他总是在外面拼命,不顾家庭,我一直想要逃脱他,而我实际上也成功了。我出国留学了,总算不用再看到他那张脸,在国外过了很多年,在我修完学业之后,我还是想着这个让我为耻的爸爸,于是,我选择回国,可是当我回国的时候,一切发生了改变。”“瘦猴子”那哀伤的眼中渗出泪水。 “回国后,发生了什么?” “瘦猴子”强忍住泪水,缓缓说出:“他死了,是刘方亲手杀死的,他曾经是刘方的手下,可是因为他的一个小错误,刘方就残忍地将他杀害,我曾经发誓再也不想见到他的脸,没想到竟然成了真,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的脸了。” “瘦猴子”说完了他的故事,他和“东北虎”都陷入了沉默,而沉默的人还有第三个,只不过第三个人并没有在现场。 “瘦猴子”胸前的玫瑰花下藏着一个窃听器,因为烛光的光线太暗,“东北虎”并没有注意到,而窃听器背后正在监听的人是在这个废旧工厂一公里外的魏仁武。 魏仁武透过窃听器听完“瘦猴子”的故事后,他一边是惊叹着袁景扮演的这位“瘦猴子”的演技,另一边是对袁景讲的这个故事感同身受。 袁景讲的这个故事,是魏仁武编的,他名义上是说用的《教父》的故事,实际上他是根据自己亲身的经历改编而来的,他也有这样一个父亲,一个警察父亲,总是忙于工作,疏于家庭,让魏仁武从小便痛恨这个父亲,而且也痛恨警察这个把一个父亲和丈夫夺走的职业,可是他最恨的这个父亲,就在最近离他而去,很有可能便再也不会回来,这让魏仁武无法接受,父子毕竟是父子,所有的痛恨都不会压过父子之情的,魏仁武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这个父亲给带回来,他不希望最终的结局会成为魏仁武所编的这个故事那样的结局,因此他才会要去努力。 魏仁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监听着袁景那边的情况,只听到“东北虎”的声音:“原来你是为了报仇才想到同我以及其他帮派合作的吗?” 而废旧工厂那边的袁景所扮演的“瘦猴子”说:“没错,你我都是‘三联帮’的受害者,虽然没有不是朋友,可是我们在同一条战线上,而其他的受‘三联帮’追杀的帮派,都希望‘三联帮’能够瓦解,那些人有些以前可能还是你的敌人,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放下成见,联合在一起,就像二战时期,整个世界联合在一起去对抗强大的法西斯一般,我们只有合作起来,就一定能扳倒‘三联帮’。” “呵呵,据我所知,现在还能像我这样保存一定实力的帮派已经不多,你还准备联合谁?”虽然“东北虎”已经信任了袁景,可是也相信袁景这个“瘦猴子”的确和自己在一条战线,有决心去扳倒“三联帮”,但这不代表他们能提高太多的胜率,“东北虎”现在手上还有几十个兄弟,没有绝对的好计划,“东北虎”不会冒险让这帮兄弟去跟着他送死的。 “为了扳倒‘三联帮’我做足了准备的,我已经打听好了,除了你‘东北虎’还保存着实力,还有‘红花帮’和‘天地帮’,而且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我需要得是你和我一起去劝说他们。”袁景表现得非常有信心。 “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去劝说他们?”“东北虎”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责任。 “因为他们并不认识我,无法相信于我,可是他们认识你,如果他们看到你都能够相信我,同我合作,你觉得他们不会自我审视吗?”袁景说的非常有道理,要知道“东北虎”在江湖上是很有地位的一个人,连他都愿意合作,这说明袁景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东北虎”点点头,他也同意袁景的看法:“你说的没错,我跟你一起的话,他们应该会合作,可是我和你一起去,我得有一个条件。” “条件说来听听。” “我觉得,就算我们三个帮派都和你合作了,但毕竟现在我们剩下来的是老弱残兵,我们的精锐都被‘三联帮’的闪电战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我们三个帮派联合起来,我们也不见得能击败正在强盛时期的‘三联帮’,我只是想听听你有什么计划,如果我觉得你的计划能增加我们的胜率,我才会同你合作,并且会帮你劝说他们两个帮派,前提得你的计划可行。”“东北虎”的分析也很正确,就算现在把这些残兵败将联合在一起,那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要对抗最强盛的“三联帮”也无疑是以卵击石,虽然比一个一个上好,不会被瞬间秒杀,但那也只是能多挣扎一下,最终还是会失败。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袁景微微点头,表示称赞,“一眼就能看清形势,没错,就咱们这实力,正面硬抗,确实毫无胜算,然而我的确有一个不错的计划,只要你听了,你一定会觉得靠谱。” “哦?那我还是很感兴趣的,说来听听。” 二十七、合作达成 袁景顿了顿,才说:“您出来混了多年,应该知道该怎么打架吧。” “东北虎”哈哈大笑起来:“你这简直是侮辱人,我当年刚出道的时候,打遍沈阳无敌手,‘东北虎’这个外号,就是靠我一手打出来的,我想在沈阳,没人比我更清楚该如何打架了。” “那么,我问你,如果你身材矮小,并且手上只有一把匕首,要和一个身材高大,手上还有大砍刀的人打架,你该如何打,才能打赢这个人?” “东北虎”嘴角上扬,显然他的心中的确有一套打法,他说:“正面打,我肯定打不过,我会先下手为强,直取要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咽喉,让他毫无反击的情况下,就把他杀了。” “没错。”袁景等得就是“东北虎”的这句话,“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只要快狠准,找到对方的命门就死打,那么就有获胜的机会,我联合你们三个帮派,把最后的力量都集中到一点,然后找到‘三联帮’的命门,直捣黄龙,你觉得咱们能否成功呢?” “机会肯定会大不少,这么说来,你已经找到了‘三联帮’的命门了?”“东北虎”有些兴奋,既然袁景都已经这么说了,肯定是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了。 “那是当然。”袁景也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就像之前我手下告诉你的那样,‘三联帮’知道你的藏身处,是因为收买了你的人,而我知道你的藏身处和‘三联帮’要袭击你的计划,正是因为我在‘三联帮’里面安插了人的。” “你在‘三联帮’里安插了自己人?”“东北虎”有些怀疑。 “我不是说过吗?我爸以前是刘方的手下,给我透露消息的人,正是我爸以前的手下,他现在就在‘三联帮’的内部,刘方以为把我爸杀了,他的手下也不会敢怎么样,刘方当然也会认为我这个书生儿子有什么威胁,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帮派,并且我爸原来的手下也在他的内部帮助于我。”袁景打消了“东北虎”的疑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的方针是对的。”“东北虎”开始欣赏起袁景的战略眼光。 “在我那内线的帮助下,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刘方的动向,他所控制的有一家洗浴中心,名叫‘人间天堂洗浴中心’,那是刘方的金库,他几乎所有的黑钱都会藏在那里,而且他每天晚上九点都会去‘人间天堂’。只要我们把三个帮派的所有人纠集在一起,集中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去‘人间天堂’,杀刘方一个措手不及,运气好,可以拿到刘方的项上人头,就算运气差一点,至少能毁了刘方的金库,这样的话,‘三联帮’必然瓦解,沈阳市的形势将大不一样,刘方就算他命大,他也会成为过街老鼠,再无翻身的可能。”袁景说出了他的整个计划。 “东北虎”猛拍自己的大腿,他差点高兴得跳起来:“真难得,你年纪轻轻,居然能想出这种计划!不错,如果‘人间天堂’便是刘方的金库的话,那么这个地方便正是‘三联帮’的咽喉,只要我们能拿下那里,无疑会给‘三联帮’致命的打击。” 袁景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赢得了“东北虎”的信任,现在他指东,“东北虎”就不会往西,指西,“东北虎”就不会往东,真正的计划已经顺利的实施起来。 “那么,另外两个帮派在哪里?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他们谈谈了。”“东北虎”已经开始催促起袁景来。 “你只管跟着我就对了。”袁景已经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而另一边,一公里的魏仁武透过窃听器,已经得知袁景已经得手,他便无需再待在这里,于是他便收拾好窃听仪器,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早上一早,魏仁武还在袁景的房间里呼呼大睡,而袁景拖着疲惫的身体才回到家里。 袁景一回来,便摊在了沙发上,把睡在沙发上的“瘦猴子”给惊吓到跳下沙发。 袁景缓缓把胸前的玫瑰花摘了下来,又把风衣脱下,他真是受够了扮演别人,他昨晚真的一晚上都在扮演别人,因为怕自己穿帮,精神高度集中,连一晚上没有睡觉都没有注意到。 可是当袁景一回到家,精神松懈了,所有的疲惫便涌上了身体,他实在困得不行。 眼睛很快便闭合,马上准备进入梦乡。 啪得一声,袁景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了,他明明还差一点就睡着,就差了一点,可是现在他的睡意全没了,他感到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明显被人打了一巴掌。 袁景摸着左脸,眼睛一睁开,就看到魏仁武穿着他的睡衣,站在他的面前。 “你打我干吗?”袁景有些生气,明明都可以休息了,不让他休息就算了,居然还要打他,任谁都会生气的。 “我是让你清醒一下,赶紧爬起来,我有话问你。”魏仁武催促着袁景。 袁景抚摸着左脸,爬了起来,而魏仁武则坐在他的旁边。 “昨晚上结果如何?”魏仁武在关心袁景所做的事情。 “我昨晚面对那么多流氓地痞,你就不该关心我是不是毫发无损吗?”袁景觉得魏仁武真是没有半点人情味。 魏仁武上下打量了一下袁景,瘪着嘴说:“你这不是毫发无损么?我有啥好关心的。” 袁景简直一点话都不想说,幸好他不是女人,更不是魏仁武的对象,不然肯定会被魏仁武给气死。 “赶紧的,婆婆妈妈干啥?我要听你说结果如何。”魏仁武这一大早起床,可不是准备来听袁景废话的。 “已经成功了,非常顺利。”袁景一副十分敷衍的样子,他真的不想多说话,他只想睡觉。 “已经确定了今晚就要行动吗?”魏仁武可不准备让袁景休息。 “是是是,已经完全按照你的计划在进行的。” “很好。”魏仁武站了起来,“那我准备出去一下,你今晚接着按计划走就可以了,我们今晚一定要活捉刘方。” “好好好,活捉刘方。”袁景说完这句话,立刻便倒了下去,鼾声四起。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我本来还准备夸你几句,不听就算了。”魏仁武立马便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却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一跺脚便冲进袁景的房间里去换衣服。 老实说,这几天袁景一直没有睡好,每一次都是晚上去完成任务,很晚才能回家,这一次更是一宿未眠,然而他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也是决定性的时刻,他必须要精力充沛的去面对,所以他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袁景揉着睡眼,从沙发上爬起来。 咕咕! 这是袁景的肚子在提醒袁景,他一天没有吃饭了。 袁景站了起来,他得给自己找点吃的,他去到冰箱前,从冰箱里找出了几天前买的面包,勉强充饥。 袁景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下午六点半,离他晚上行动的时间还早,所以他得行动前和魏仁武谈谈。 袁景看到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他在想,魏仁武到现在都没有起床么? 于是,他打开了房门,果然魏仁武并不在家。 这样的话,袁景便不能和魏仁武商量,袁景不由得担心起来,魏仁武之前跟他讲的计划,只是告诉他该如何冲出重围找到刘方,并没有告诉袁景找到刘方后该怎么做,而且魏仁武更没有跟袁景讲,他自己会做些什么? 这叫袁景该如何能安心。 袁景坐在沙发上,面包吃了一半便吃不下去了,他抱着自己的头,心情非常紧张,总觉得晚上这个行动凶多吉少。 可是,袁景真的要半途而废吗?袁景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虽然魏仁武没有把行动交待清楚便消失了,可是袁景应该相信魏仁武,毕竟魏仁武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有半点瑕疵,他应该会暗自行动,他只是不会让袁景知道他的行动而已,也许他想让自己当一名奇兵,也许他只是准备做袁景的后援,总之魏仁武一定会有所行动,绝对不会全把计划交给袁景,而自己不管不顾,魏仁武绝对不是这种人的,他不会计划的关键交给别人,关键部分肯定是他自己来完成。 袁景虽然认识魏仁武不算久,可是袁景已经大致了解了魏仁武的行事作风,他只需要完成好自己的部分就可以了,其实魏仁武本来就没有跟袁景交待的必要,因为以袁景的智慧也不能给魏仁武任何的建议,魏仁武自己一个人便能掌握好这个庞大的计划。 一想到这些,袁景就算是能够自我安慰,就算只是自我安慰,也总好过畏首畏尾,毕竟今晚他要完成的事情也是计划的关键,更重要的是,还有许多人都看着他,他不能够退缩。 二十八、动手 晚上九点钟,沈阳还是向以往的晚上九点钟一样,夜幕已经完全侵袭了沈阳市,没有例外,也不可能有例外。 和夜幕一样准时的,还有“人间天堂洗浴中心”的客人们,他们就像有一个生物闹钟在身体里,总会提醒他们,哦,这个时候该来洗个澡。 同样的,还有一个人,他每天就会在晚上九点钟来到“人间天堂洗浴中心”,这个人便是“人间天堂洗浴中心”的老板,同时也是沈阳市最大的黑帮“三联帮”的帮主——刘方。 刘方还是像往常一样,由五辆轿车簇拥保护着他的奔驰s600来到“人间天堂洗浴中心”的门前。 另外五辆轿车上的黑西装保镖们先下车,围在奔驰s600的车前,然后矮小的刘方才从车上下来,与刘方一起下车的还有他的贴身保镖阿豪和会计王管家。 然后,二十多个人簇拥着刘方走进了洗浴中心。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在不远处的一条暗巷里,有两个人便就这样看着刘方走进了洗浴中心。 其中一个是面目狰狞的“东北虎”,而另一个人是装着黑色风衣假扮成“瘦猴子”的袁景。 “东北虎”急得直跺脚:“刘方就在眼前了,咱们还不行动吗?”他最大的敌人和他只相隔一条街,如此近的距离,他怎么能不着急。 “不要着急,现在动手的话,刘方的手下完全可以挡住我们的攻击,而且门口四通八达,刘方很容易便逃走,我们先等他进去,然后再动手,这样的话,他在里面,我们就可以瓮中捉鳖,他哪里都别想逃。”袁景希望“东北虎”有一点耐心,如果“东北虎”现在冲出去,那么他的计划就会全盘毁掉。 “好吧,我听你的。”“东北虎”向来都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如今他却十分听袁景的话,因为袁景向他展示的文韬武略,让“东北虎”钦佩不已,因为“东北虎”是一个莽夫,他自己没有这种智慧,但他还是非常欣赏这种智慧。 “人已经到齐了吗?”袁景面色凝重地问“东北虎”。 “东北虎”点点头:“已经到齐了,我的人加上‘红花帮’和‘天地帮’的人,总共一百零八个人,只是没有看到你的人。” 袁景心里紧了一下,他的手上哪里会有人,他只是演的一个黑社会头领,可是“东北虎”既然说到了这件事,那么袁景就要继续演下去,所以袁景说:“我的人,你现在是看不到的,他们都已经假扮成客人先进了洗浴中心,只不过他们人数不是很多,但是他们可以从内部帮助我们。 “原来如此。”“东北虎”一副懂了的样子。 “那么,这一百零八个人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见?”袁景就只看到了他自己和“东北虎”两个人,按理说,一百多个人,不是个小数目,应该会很显眼才对。 “他们都分散藏起来了,毕竟人数有点多,聚集在一起的话会太明显了一点,只有打散了,才不容易发现,只要你说可以动手,我一声令下,你就会看到四面八方都会冲出来人的。”“东北虎”作为一个老江湖,并不是第一次带人砸别人的场子,他很清楚要偷袭别人,该用什么样的套路,袁景找到他一起合作,算是找对人了。 袁景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另外,一旦动手了,咱们该怎么做,你知道吗?” “东北虎”拍拍自己的胸膛:“我知道,一旦动手了,让‘红花帮’和‘天地帮’的人先进去开路,然后让他们挡住一楼和门外的攻势,然后我们两人带领我们的人杀出一条血路,直上二楼,找到刘方的办公室,杀掉刘方。” “没错,要杀掉刘方,但是必须我亲自动手,我要报杀父之仇。”袁景嘴上咬牙切齿,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在默念,一定不能让“东北虎”杀掉刘方,他的任务是活捉住刘方。 “可是,我们眼下看到的刘方的手下只有二十多个人,还不知道洗浴中心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三联帮’成员,更不知道‘三联帮’在附近是否有增援。”“东北虎”面面俱到,把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到了。 “不用担心,我们一百多个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警察一定会马上知道,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来的,那个时候,警察就会牵制住洗浴中心以外的‘三联帮’成员,我们只管洗浴中心里面的人就行了。”袁景也是有打算的。 “警察会来?”“东北虎”冷冷一笑。 “你觉得这么大的骚动,警察不会来吗?” “你真的想得太多了。”“东北虎”的这句话里,似乎还有深意,但是他并没有明说,然而袁景却领会到了一些。 “东北虎”又说:“不过,没关系,主要我们要速战速决,多耽误一秒,失败的可能性就会增加一分,速度快的话,其他的也不用过分的考虑。” 袁景并没有考察太多,他只知道计划十分顺利,他也不关心“东北虎”他们,对于袁景和魏仁武来讲,他们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且他们本来就是黑社会,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可怜他们的,袁景只是把他们当着帮他开路的工具而已,他必须借用他们才能到达刘方的面前,然而“东北虎”却不知道袁景只是在利用他们,“东北虎”甚至把袁景当成了救世主,是专门救他们脱离“三联帮”苦海。 袁景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么,他还有一些内疚,老实说,他还挺喜欢“东北虎”的,觉得他这个人非常的豪爽,真的比他们公安局的某些人要好许多,“东北虎”虽然是个罪犯,但是他真实。 袁景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喜欢一个罪犯,在他看来,罪犯都是很坏很坏的人,然而现在看来,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坏,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们是罪犯的事实,他们理应受到惩罚,这也是袁景唯一能安慰自己,减少内疚的想法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当你对某些时间点非常期待的时候,时间会放慢自己的脚步,相反,当你对某些时间点非常惧怕的时候,时间又会飞速流逝,袁景很怕九点半那个时间点,所以在他的眼里,时间过得很快,明明有半个小时,他总感觉半分钟就到了九点半。 是的,现在已经九点半了,袁景的双手手心都是冷汗,他十分的紧张。 “‘瘦猴子’,时间可到了,该动手了。”与袁景不同的是,“东北虎”没有紧张,他现在非常的兴奋,早就等不及了,他觉得这半个小时,简直比半年还难熬。 “啊?”袁景的气势有点弱,“到时间了吗?” “是的,到时间了,该动手了吧。”“东北虎”双拳紧攥,恨不得马上冲出去。 袁景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心情,才点头说:“动手吧。” “东北虎”露出了微笑,他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里,吹出了一个极其刺耳并极具穿透力的口哨,声音大得连两条街外都听得见。 哨声完毕,袁景渐渐看到从各个街口,巷口走出来密密麻麻的人,他们个个表情严肃,充满杀气,而且手里还拿着各种样式的*。 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人间天堂洗浴中心”,在他们看来,那个地方也许不是什么人间天堂,但是很快那里就会变成人间地狱。 当越来越接近洗浴中心的时候,他们的行走速度也越来越快,在离洗浴中心只有五十米的时候,他们突然跑了起来,发疯似的奔跑。 而洗浴中心门口的保安,看到这种阵仗,这种架势,吓得有的已经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的已经逃进了洗浴中心里面,而愣在当场或者跑慢了的,已经被这些密密麻麻的凶徒砍了数刀,有的甚至已经身首异处。 “门口已经突破,我们得出发了。”“东北虎”在催促袁景。 “啊?该我们了。”袁景的脚有些抖,甚至迈不开步子。 “是的,该我们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说完这句话,“东北虎”已经等不及袁景,自己先冲了出去。 袁景看到“东北虎”已经行动,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无法退缩,虽然心里确实打着退堂鼓,但是他还是自己对自己说了一句:“死就死吧。”然后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在袁景跟在“东北虎”身后,朝“人间天堂洗浴中心”冲进去的时候,袁景听到了洗浴中心交替传来了各种惨叫声,那声音惨绝人寰,撕心裂肺。 袁景突然想到了一个他之前没有考虑到的问题,这是黑帮的交火,特别是这些人可是杀红了眼的暴徒,而洗浴中心里明明还有许多并不是黑帮的人,他们可能只是伙计,也可能只是客人,但他们绝对是无辜的人,这次的计划太过于血腥,却牵扯了不少无辜的人。 二十九、血流成河 袁景有些放慢脚步,他竟然原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他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的话,他也许根本不会同意魏仁武的计划,他明明应该想到的,可是他又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也许是因为他太想经历大案子,又也许是魏仁武蒙蔽了他,但他确实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计划已经实施,他没有收手的可能,就算他自己收手了,那些暴徒们可不会收手,他们还是会见人就砍,那些无辜的人也还是救不了。 时间无法逆转,覆水难收,袁景无法再回到之前去重新做决定,他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就应该继续走下去,如果他听到了惨叫,那他就蒙住自己的耳朵,如果他看到了惨状,那么他就遮住自己的眼睛,总之洗浴中心这道门,他是必须要进去,他不能让这么多牺牲白费。 袁景下定了决心,他的顾虑也少了许多,顾虑少了许多,他的脚步也加紧了不少。 很快,袁景和“东北虎”就冲了进去。 当袁景踏入洗浴中心的时候,虽然袁景告诉自己不要管别人,可是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许许多多的人在互相砍杀,还有些手无寸铁的人,有的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袁景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人长什么样了,他根本不敢去看他们的脸,这些都是他引起的,他才是害了这些人的罪魁祸首,一切都是他引起的,他才刚下的决心,立马就崩塌掉。 袁景愣在了当场,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在这种危险的场合,发愣可不是一件应该做的事情。 一道白光闪过,袁景注意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抄起一把大砍刀,朝他砍来,把他脑中的空白给吓没了。 当! 袁景没有被砍刀砍到,他被人给救了,他的身前突然冲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背影看,袁景知道那是“东北虎”,而“东北虎”手中有一把*,他是用自己的*帮袁景挡住了这一刀。 “你在干吗?这个时候,你他妈的发什么愣啊!”“东北虎”虽然嘴上在骂袁景,实际行动上却在保护这个没有实战经验的“瘦猴子”。 “我只是不小心而已。”看到“东北虎”如此英勇,袁景也打起了精神。 “阿大,老二,小三,小四,快过来保护我们。”“东北虎”一声喝起,声如洪钟。 “大哥,我在。” “我也在。” “我在。” “我来了。” 瞬间,袁景的身边突然多出了四个男人,他们分别背靠着袁景和“东北虎”,将他俩人圈在了里面。 “东北虎”又对背后的袁景说:“该怎么上二楼?不要磨磨蹭蹭的了。” 袁景指着右边说:“这边走。” “东北虎”立马对自己的手下喊道:“你们四个掩护我们。” 阿大、老二、小三、小四并没有回答,他们用行动代替了“东北虎”回答,当袁景和“东北虎”走一步,他们就跟着走一步,六个人保持着阵型,非常有次序地在移动,让袁景佩服起“东北虎”来。 虽然“东北虎”是个地痞流氓,可是“东北虎”却像一个军人一样,把自己的部下也*得训练有素,而且个个骁勇善战,这四个人保护着袁景和“东北虎”,果然其他人基本上都近不了他们两人的身。 因为人数的压制,“东北虎”和其他两个帮派渐渐占据了上风,袁景和“东北虎”也越来越接近上二楼的楼梯。 袁景之所以如此熟知洗浴中心里的路线,是因为魏仁武通过袁景之前安装好的摄像头了解到洗浴中心内部的情况,所以魏仁武经过精密的计算,专门为袁景设计的这条路线,很快袁景他们就接近了楼梯。 然而因为“三联帮”的溃败,袁景的计划也逐渐形成,“红花帮”和“天地帮”堆积在洗浴中心的门口,负责堵住门口,而“东北虎”的手下们,也陆陆续续朝楼梯跑来。 与此同时,刘方的办公室里,刘方和阿豪正守护着王管家热火朝天的算账,突然刘方听到外面动静有点大。 “阿豪,外面好像有事。”刘方有些担忧,他还从来没有听到外面这么吵。 阿豪冷漠地点点头。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刘方示意阿豪去打开门。 阿豪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向门边。 咚咚咚!咚咚咚! 阿豪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并听到门外有人喊:“老大!大事不好了!‘东北虎’带人杀上来了!” 刘方一听是“东北虎”带人杀了过来,吓得面如死灰,要知道“东北虎”可是刘方的死对头,如果“东北虎”见到刘方的话,一定会要了刘方的命的。 “怎么办啊!帮主!”王管家也慌了,他可没有心情再算账了,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还要开门吗?”阿豪非常淡定,淡定到冷酷无情。 “别开门,大家也不要慌,我有后招的。”好歹刘方是个这么大一个帮派的帮主,作为领导人绝对不能先慌了神,所以刘方很快就保持了镇定。 刘方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便接通:“二当家,你离洗浴中心最近,现在立即带人来,‘东北虎’在这里!什么?你马上就到了?很好,‘东北虎’就交给你了。” 刘方又立马跑到左面的一堵墙,那里有一个机关,刘方按下了机关。 轰隆隆!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原来这道墙连通着左面的办公室,从那个办公室里钻出了四个手持*的黑西装男人。 四个男人一进来,就冲刘方喊道:“大哥。” 刘方吩咐四个男人:“你们守住门,我们先从密道里离开。” “帮主,有密道吗?”王管家顿时觉得得救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刘方还藏着密道,真是久旱逢甘霖,雪中送炭。 刘方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我们在刀尖上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手,当我买下这家洗浴中心的时候,我就特地专门另外找人连夜做了一条密道,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时刻。” “密道在哪里呢?”王管家现在只关心能救他命的密道在哪里。 刘方指着已经打开的藏着刘方财富的密室:“就在密室里面。” 然后,这个时候,门外面的袁景和“东北虎”在阿大、老二、小三、小四的掩护之下,已经冲上了二楼。 二楼上,刘方可谓是重兵把守,至少有十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这十个男人,从精神面貌到体格,都比楼下那些虾兵蟹将强得不知多少倍了,更何况他们的手上还有手枪。 “兄弟们!上!”短兵相接,“东北虎”深知,在这下狭小的过道里,冷兵器的优势要远远大于枪支,而且他对自己手下的战斗能力有非常大的信心,所以他根本不惧怕刘方的这些精英手下们。 听到“东北虎”的号令,阿大、老二、小三、小四率先朝前冲,为自己的老大开路。 砰砰砰砰砰砰!连续的枪响,冲在最前面的阿大中了所有的子弹,用自己的肉身为兄弟们赢得了一次冲锋的时机,他坚持了一下,还是倒下了。 “阿大!”“东北虎”悲愤地喊着阿大,他当然很忧伤,可现在并不是忧伤的时候,他需要借着这个机会,突破刘方手下的防线,冲进刘方的办公室里。 阿大一倒,老二、小三、小四便已经冲到了刘方手下们的面前,拿起手中的*,便是一阵乱砍,因为刘方的手下纷纷从腰间掏出匕首应战。 虽然老二、小三、小四只有三个人,但是他们却越战越勇,一开始还难解难分,到后来便渐渐占了点上风。 三个人一路推进,而是个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三个,当然“东北虎”这边也不会毫发无损,老二又倒下了。 老二一倒下,“东北虎”亲自提刀上前,顶替了老二。 “东北虎”可比老二厉害了不少,他一参战,场面立即一面倒,很快,便把黑衣人们推到了刘方办公室的门口。 最终拼杀了十分钟,黑衣人全军覆没,而“东北虎”这边,他的四个掩护他和袁景的手下,也全部倒下,只剩下“东北虎”和袁景,一条狭窄的过道,尸横片野。 现在,就差一道门了,“东北虎”和袁景不知道门后面还有多少抵抗,但是他们两人知道刘方肯定在里面。 就在“东北虎”和袁景准备破门之时,却听到楼梯口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东北虎’!爷爷来取你狗命了!” “不好,是关宁!”“东北虎”认出了那个人的声音,并且他一听到关宁的声音便知道,楼下“红花帮”和“天地帮”的防线已被破。 “我来挡住关宁,刘方就交给你了。”关宁打了上来,说明楼下已经被“三联帮”翻盘,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那些刘方。 袁景赶鸭子上架,他点点头,只能独自破门去击败刘方。 三十、抛弃 没有多的时间去让袁景多考虑,“东北虎”已经提刀向楼梯冲去,而关宁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似乎已经上楼了。 袁景也不敢去看“东北虎”一个人对抗关宁众人,他知道“东北虎”不是什么常山赵子龙,纵使“东北虎”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以一敌百,“东北虎”必死无疑,袁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袁景将头撇过来,看着那道沉重的门,他必须突破这道门,他用尽全力一脚踹在门上。 袁景也不知道他的这一脚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反正他感觉到,他这辈子都没有使出过这么大的力量,那道沉重的门,竟然因为袁景这一脚而被踹开了。 门倒是打开了,可是门后面的场景却让袁景感觉到十分尴尬。 门后面是四个黑森森的枪口正对着袁景,看到这种场景,一腔热血想要拿下刘方的袁景,却像是在他的头上浇了一盆凉水一样,热情瞬间被浇灭。 袁景光顾着热情了,看到对方四个黑西装男人提着四把*,才想起自己手无寸铁,他凭什么活捉刘方? 刘方,对,还有刘方,袁景看到刘方了,就在这间屋里,就在这四个提着机枪的黑西装男人的背后。 刘方自然也看见了袁景,门这么被踹开,他很难看不见踹门的袁景,当然他也看到只有袁景一人站在门口,手上没有枪,甚至连刀都没有拿一把,他觉得袁景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半点威胁,甚至连汗毛都不会被袁景伤到。 刘方不禁露出了鄙视的笑容,他跟身边的王管家和阿豪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大大方方地钻进了刘方用来藏钱的密室。 袁景就这样看着密室的门合上,只留下了墙上的密码锁,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因为他知道现在还没有被四把机器打成筛子,是因为他还没有任何行动,他只有稍微有一点轻举妄动的想法,这四把枪便绝对不是摆设。 刘方跑了,袁景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他也不能逃走,背后还有追兵,虽然“东北虎”能挡一阵,却挡不了太久,现在的袁景处在一个非常尴尬又非常危险的境地,说是绝境也一点都不过分。 什么都没做,什么也不能做,能活下来的几率基本为零,袁景有些绝望,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袁景应该还有希望才对,他还有一个后援,魏仁武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他应该出现的,毕竟刘方就在这里,虽然刚刚才逃跑,可是要抓刘方的人是魏仁武而不是袁景,他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袁景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但这就看魏仁武能有什么动作了,可袁景没有看到魏仁武有什么动作,他连魏仁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可他看到那四个提着机枪的黑西装男人倒是有所动作,他们再朝袁景靠近,缓缓靠近。 袁景不敢逃,他也不知道能往哪儿逃,他根本就不敢动。 魏仁武如果还不出现,那么魏仁武就来不及救袁景了,魏仁武到底到哪里去了?他难道被其他什么事请给耽搁了吗?又或许是……魏仁武抛弃了袁景? 另一边,当刘方关掉密室的门后,王管家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嘲笑起袁景:“‘东北虎’也没有什么能耐嘛,就派这么个毛头小子来抓大当家,大当家你瞧那个小子,根本连屁都不敢放一下。”王管家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作为庆祝。 “别笑了!”刘方怒吼一声。 王管家立即闭嘴,什么都不敢说,他可得罪不起刘方,刘方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惹急了他,别说他王管家对刘方很重要,就算是刘方的亲人,他也会痛下杀手的。 “‘东北虎’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大出我意料了,这一次,咱们虽然保全了性命,‘三联帮’也会损失惨重,所以没有啥值得高兴的,‘东北虎’已经足够赢得我的尊敬。”刘方是在打心底的尊敬“东北虎”,他在可惜,这样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敌人,如果是他的盟友,那该有多好。 “我们……”不爱说话的阿豪,这个时候提醒两人,“是不是该走了?” 阿豪话虽然不多,但是他只要说出来的话,那肯定必须要说的话。 “不错,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谁又知道‘东北虎’还有没有后援,我们得赶紧离开。”刘方同意阿豪所说的,阿豪总是能提醒刘方该做什么事请,这也是刘方喜欢把阿豪留在身边的原因。 王管家一想到密室外面还有敌人,他也急了:“大当家,密道在哪里?” 刘方跺了跺脚:“密道藏在密室里,所以也没有必要再隐藏着,密道就在我的脚下。”刘方蹲了下来,在地上摸到了一个拉环,一拉开,瓷砖便打开了,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而让人窒息的一股霉气从大洞里传出,看来这个密道很久没有人打开过。 这个密道,王管家和阿豪都没有走过,只有刘方走过的,所以刘方很自然地率先钻进密道里。 密道内,又潮又湿,还有异味,可是大家并没有感到抱怨,毕竟这是他们逃生的路,他们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刚开始,密道一进来便是一道黑暗的楼梯,一直向下,大概走过两层楼那么高,然后就径直朝北,走了大概十分钟,便有一道门,非常厚重的铁门,铁门上还有一个密码锁。 “咦,竟然还有一个密码锁。”王管家非常好奇这个密码锁,所以他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当然得有密码锁,假设这密道被人发现了,那不是别人便可以带着我的钱从密道逃跑了?而且这道门在外面是没有锁的,只能从里面打开,这样便防止别人从密道外面来偷钱。”说着,刘方便在密码锁上依次按了一九九零七七,“这密码是我儿子的生日,也只有你们两个我最信任的人,才知道我的密码了。” “话说,大当家,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王管家确实是第一次听说,刘方的私生活很封闭,平时极少有人知道刘方私下是怎么样的人。 “你们不知道很正常,像我这样在刀尖上生活的男人,最怕就是家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所以你今天知道我有个儿子,最好今天就要忘掉,更不要去打听我儿子的事情。”刘方在警告王管家和阿豪。 王管家赶紧点点头,而阿豪不发一言,当然阿豪既然不说话,但他还是懂规矩的,不会乱来。 密码对了,铁门也就打开了,铁门外是肮脏的下水道,甚至还能听到老鼠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来到了地下。 刘方和王管家并排在下水道走着,而阿豪跟在身后。 刘方对王管家说:“这条下水道将会通向几个街区外,我想在那边应该不会碰见‘东北虎’的人了,等我出去,一定要把‘东北虎’的党羽杀光,斩草一定要除根。”刘方咬牙切齿,今天他会走在这么肮脏的地方,完全是拜“东北虎”所赐,他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大当家英明神武,这次消灭了‘东北虎’,沈阳市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大当家,大当家以后便名正言顺地成为沈阳之王,成为第二个杜月笙。”王管家不但算得一手好账,还拍得一手好马屁。 就在两人说话间,阿豪突然阴悄悄地从两人的中间伸出一个脑袋,吓了两人一大跳。 “阿豪,你干吗?”刘方觉得阿豪此举有些奇怪。 阿豪板着张脸对刘方说:“大当家,你觉不觉得这里没有其他人,会很危险?” “既然没有其他人,危险在哪里?”刘方不明白阿豪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危险在我这里。”阿豪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竟然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哎呀!”王管家突然叫了一声,“阿豪,你拿什么扎了我……” 王管家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突然倒下了。 刘方虽然没有叫出来,可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有针刺痛了他,这肯定是阿豪干的。 “你…你不是阿豪。”刘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重,走路也摇摇晃晃,他赶紧扶住管壁,才让自己没有马上倒下。 “哈哈哈哈……”下水道内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绝对不是那个冷冰冰的阿豪该有的笑声,可笑声却的确是阿豪传出来的,只不过这并不是真正的阿豪。 “我当然不是阿豪,不过阿豪还挺好假扮的,毕竟话少,只要人的话不多,就不那么容易穿帮,我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把你抛离你那些保镖,你果然中计,还把我带到了这个只有你和那个傻逼王管家两个人的地方,刘方,你注定要落在我的手里。”阿豪的表情越来越得意,这真是刘方没有想到的,防住了凶猛的“东北虎”,然而真正的危险却在身边。 刘方的脑袋越来越不清楚,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他终于还是撑不住,倒下了。 三十一、身体上的折磨 噗! 一盆冰冷的凉水打在刘方的脸上,刘方本来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被凉水的冰冷给激清醒过来。 可是刘方醒过来后,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让他觉得,还不如昏阙。 刘方发现,他在一个非常黑暗的地方,这个地方阴森的程度,不亚于他晕倒前的下水道。 刘方的双腿被绳索紧紧绑住,双手也被紧紧绑住,整个人都被绳子吊了起来。 总之,刘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刘方的脸上不会无缘无故被凉水泼,毕竟他的双手被绑住,而且他也不会蠢到自己泼自己。 他的脸上被泼凉水,自然另有人泼的,这个人就站在刘方的面前,拿着一个湿漉漉的脸盆,笑嘻嘻地站在刘方的面前。 刘方仔细打量这个人,可能光线不是太好,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到一个国字脸的轮廓,但是这个人那轻佻的八字胡渣,却给刘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是谁?是你假扮的阿豪吗?”刘方很清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看到这个人现在还穿着阿豪的衣服,很显然就是这个人假扮的阿豪。 “你不认识我,我叫魏仁武,咱俩没有过节,我不会杀你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这个人的确是魏仁武,他报出自己的名字,是希望刘方能够放松,他并不是要刘方的性命。 “魏仁武?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个侦探,对吗?”魏仁武在沈阳也算小有名气,他可是抓过不少罪犯,刘方作为沈阳罪犯之王,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魏仁武。 “没错,我是个侦探。”魏仁武靠近了刘方,刘方这才看清楚魏仁武的脸,老实说,有点出乎刘方的意料,因为魏仁武长得实在是太年轻了,完全不是一个能把刘方这种老油条绑架了的人物,能绑架刘方的人,至少也应该是个看上去特别老练才对。 “那么,你的易容术不错嘛,竟然能假扮阿豪,既然你能假扮阿豪,说明阿豪很可能已经被你……”刘方不禁有些担心阿豪,毕竟阿豪是他的贴身保镖,两人的关系匪浅。 “这个你放心,他现在应该很安静地躺在自己家的衣柜里。”魏仁武耸耸肩,“当然,嘴被堵住了,他自然也只能安静一点,不过肚子会有点饿就是了,毕竟一天都没吃东西。” “阿豪是个很坚强的男人,他应该挺得住,不过阿豪是个很能打的人,你肯定是使了阴招才拿下的他。”刘方现在的处境就正是被魏仁武所阴,不过阿豪至少还活着,刘方算是放心了,但还有一人他也比较关心:“那王管家呢?你把他也带来了吗?” “那个王管家对我没有用处,我懒得费力气把他也带来,背你一个人,已经够我累的了,他现在应该还在下水道里躺着。”魏仁武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王管家倒在下水道里,就像倒在自己家里一样舒服。 虽然王管家的遭遇并不舒服,但是对于刘方来讲,王管家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还真是个好老大,自身难保,还想着自己手下的安危,就不知道你的老大会不会关心你的安危了。”魏仁武在嘲讽刘方。 刘方却好像听不懂魏仁武的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别装了。”魏仁武冷笑一声,“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我是来请你喝酒聊天的吗?” 刘方瘪瘪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和你没有仇,我不会杀你,我‘请’你来,只是为了你上头那个人,我和他有仇,你如果不想吃苦头的话,最好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我保证你会求我杀了你的。”魏仁武目露凶光,他绝对不是在和刘方开玩笑。 刘方当然也不会觉得魏仁武是在开玩笑,所以他也挺配合地说:“你觉得我上头会是谁呢?” “肯定是‘撒旦’啊,我既然和他有过节,怎么会不知道他?”魏仁武一说到“撒旦”,便忍不住的咬牙切齿,积怨有多深,连刘方都感受到了。 “‘撒旦’?哈哈哈哈……”刘方突然大笑了起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撒旦’,还是假不知道‘撒旦’,你没感受过他的恐怖吗?” 刘方的嘲笑,并没有影响到魏仁武,魏仁武还和刘方一起笑了起来,他笑着从背后掏出了一把匕首,寒光逼人的匕首,一刀插在刘方的左臂上,把刘方的左臂给刺穿了。 “啊!”刘方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黑夜。 鲜血从刘方的左臂直喷而出,疼得他全身发抖。 魏仁武收起了笑声,用右手拍了拍刘方那粗糙的脸蛋:“你现在在我的手里,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可不是吃素的,我也是一个很恐怖的人。” 魏仁武的左手放在匕首的手柄上,让匕首的刀刃在刘方的左臂里旋转了一圈。 “啊!”刘方差点疼得昏死过去,“你到底想要怎样?你倒是说啊!” 刘方实在是受不了魏仁武的折磨,他都开始求着魏仁武说出要求来。 “哎呀?这么快便受不住了?我都还没开始玩呢。”魏仁武那稚嫩的脸上,竟然露出了贪玩的表情,他似乎很享受折磨刘方。 “你真是个变态!”刘方不禁骂起魏仁武来,他本来以为配合魏仁武,至少能减少魏仁武对他的折磨,可是他低估了魏仁武,魏仁武绝对不是他这张脸那样单纯的人,毫无疑问,魏仁武的内心也是非常可怕的,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过,在洗浴中心的那场死伤过百的血战,便是这个残忍的魏仁武一手策划的。 “瞧瞧你自己。”魏仁武把匕首从刘方的左臂上抽了出来,“自己都是个大坏蛋,还好意思说我。” 刘方冷哼一声,不敢再说魏仁武的坏话。 魏仁武把玩着匕首,接着说:“来吧,咱们也该聊聊正事了。” “你想知道有关‘撒旦’的什么事情?”刘方并不避开话题。 “‘撒旦’是什么样的人?他从哪里来?他想做什么事情?”魏仁武顿了顿,“最重要的是,他在哪里?” 刘方忍不住呵呵一笑,他这次不敢笑太猖狂,不然魏仁武铁定又是一顿折磨,他笑着说:“你果然是真不知道‘撒旦’啊,我如果说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你肯定不会相信的。” “我是很相信你的。”魏仁武指着自己的匕首,“可是它就可能不太会相信你了。” “当然,当然,我是可能比你知道的多那么一点。”刘方为了避免折磨,立马改口,“但肯定不会多太多的。” “那说来听听。”魏仁武竖起耳朵听。 “‘撒旦’是个很恐怖的人,你可能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恐怖了,但是和‘撒旦’比起来,你依然是个小儿科。”刘方没有在吓魏仁武,他也没有在嘲笑魏仁武,他说的就是事实,“你折磨我,最多就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撒旦’擅长的确实精神上的折磨,他不用刀子,也不需要枪子儿,他总能在你的心里留下阴影,挥之不去,伴随一生。” 其实,魏仁武虽然没有见过“撒旦”,但是他依然能感同身受,因为“撒旦”这两个字,已经深深烙印在魏仁武的心里。 “没错,我能拥有现在的一切,都是在‘撒旦’的帮助下,我想你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找上我,老实说,‘撒旦’刚让我帮忙的时候,我非常高兴,我简直觉得他是我的贵人,在他的提议下,我联合了关宁和张翼飞,建立起了‘三联帮’,也在他的策略下,迅速把‘三联帮’做成了沈阳第一大帮派,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把灵魂卖给了‘撒旦’!”刘方的双眼中露出了恐惧。 “说清楚一点,别跟我扯那些玄的。”魏仁武可不吃什么灵魂啊魔鬼啊这一套,他要的是真相。 “我说的灵魂卖给了‘撒旦’,指的是我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来取悦他,不然我就会被淘汰,生不如死。别看我现在风光,这些都是‘撒旦’赐予的,一旦我稍有不听话,那么我就会被别人所取代,而且我的家庭也会跟着我遭殃,所以‘撒旦’要我干什么,我都要听从,由不得我做出选择。”刘方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他太贪图权力,他也不会受人摆布。 “以你现在的地位,手下千员,装备齐全,完全可以不听‘撒旦’的话,他能把你怎么样?” “你以为我是第一个被他摆布的人吗?” 魏仁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正是因为上一个被他选中的人没有听他的话,所以才轮到我上位的,上一个的下场就是对我最好的告诫。”刘方已经怕了“撒旦”,打心底的害怕。 “这么说来,你这么怕他,无论我怎么折磨你,你都不打算出卖‘撒旦’了?”在魏仁武看来,刘方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你错了。”刘方无奈地摇摇头,“虽然我承认我很怕‘撒旦’,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出卖他,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我想逃出他的魔爪,我觉得你有些潜力,我把赌注将全压在你的身上,我真心希望你能除掉‘撒旦’!”刘方的眼中露出了希望。 一、不慌不忙 当刘方说会告诉魏仁武有关“撒旦”的时候,魏仁武赶紧问刘方:“那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刘方冷笑一声,不作回答。 “他到底是谁?”魏仁武拉着刘方的领口,逼着刘方回答。 刘方依然冷笑一声,才回答:“他是……” 魏仁武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可是的刘方的话却戛然而止,他的表情也僵住了,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 魏仁武松开刘方的领口,他发现不止是刘方定住了,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奇怪,本来还有的一丝烛光的光线,变得越来越微弱,此长彼消,黑暗也变得越来越巨大,竟然将刘方整个人都吞噬掉。 魏仁武还没搞清怎么回事,黑暗便开始逼近他。 就在魏仁武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听见黑暗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魏先生!魏先生!” 黑暗突然从中间裂开,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入他的眼睛。 魏仁武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床上,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有关于自己九年前的一场梦而已。 魏仁武不明白为什么最近一直会梦到九年前发生的一切,他明明都快遗忘掉那段经历了,可是最近又被重新勾起。 “魏先生,太阳已经晒屁股了,赶快起床了。”把魏仁武从睡梦中叫醒的人是魏仁武的助手岳鸣,就站在魏仁武的床边。 魏仁武很生气地坐了起来,气得八字胡都倒立:“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搅我睡觉,不要打搅我睡觉,你怎么老是记不住!” 魏仁武的起床气相当吓人,岳鸣也不是第一次见识,所以他也很害怕,他只能跟魏仁武解释:“我不是记不住,我只是心急而已。” 岳鸣也没有太高兴。 “你倒是说说看,你急些什么?”今天魏仁武破天荒的没有和岳鸣多计较。 岳鸣咬咬牙:“‘白马盗’被王子聪抓走了,你不急着把‘白马盗’找到,查明他们为什么抓‘白马盗’,现在却在家里睡懒觉,你说我能不急吗?” 岳鸣是个单纯的人,他很容易因为一些他想不通的事情着急上火,而相比之下,魏仁武可就沉稳太多了。 魏仁武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就为了这点破事吗?” “破事?”岳鸣一点都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笑的,“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吗?要知道那些人可能会要了‘白马盗’的命。” “哎呀?你突然变成‘圣母’了?”魏仁武在嘲笑岳鸣,“拜托,我的岳少爷,‘白马盗’是个小偷,是个坏人,你居然关心起坏人的安危,有这个功夫,你怎么不心系天下的安危?” 岳鸣被魏仁武给说红了脸:“‘白马盗’虽然是贼,但他也是一个人啊,况且他只是偷东西,也没有害过别人的性命。” “哈哈哈,我觉得你与其关心‘白马盗’,你倒不如关心关心你的林队长,好歹她可是被‘白马盗’给绑了的。”魏仁武掀开被子,他倒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对于岳鸣来说,魏仁武才应该是最关心林星辰安危的那个人才对。 “对啊,不知道林队长现在怎么样了?”岳鸣简直是在替魏仁武操心。 魏仁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吧,昨天我们一冲出博物馆,我就让雷龙去林星辰家里了,昨晚上雷龙就应该把林星辰给救了出来。” 难怪魏仁武一点都不紧张,原来他早就做好了打算的。 “这不就结了,现在该关心的还是‘白马盗’才对。”岳鸣早就知道魏仁武对于林星辰早有打算,魏仁武是绝对不会坐视林星辰受苦的,所以岳鸣打心底还是很放心林星辰的。 魏仁武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其实,‘白马盗’你也不用担心的,他肯定是会吃点苦头,这毫无疑问,但是王子聪不会杀他的,如果王子聪要杀‘白马盗’的话,昨晚上在那荒郊野岭就可以动手,犯不着还要带着活的他,他花了这么多心血和金钱,利用传国玉玺抓到‘白马盗’,‘白马盗’对王子聪肯定特别的重要,那么王子聪也不会轻易让‘白马盗’死的。” “但是,就是王子聪不会杀‘白马盗’,那也不该是睡大觉的理由啊?你难道就不该有所行动吗?昨晚你就让我跟那么一会儿,却不让我继续跟下去,谁又知道他们现在把‘白马盗’又带到哪里去了呢?”岳鸣很明显在质疑魏仁武的态度。 “跟一会儿,就是看看他们会不会杀掉‘白马盗’,然而看着他们没有往更偏僻的地方去,而是回到市中心,说明他们要的是活的,咱们也没有必要继续跟下去,况且你那车太显眼,很容易被王子聪发觉我们在跟踪他,为了保险起见,就让他们去了。”魏仁武已经将衣服都穿好,“再者说,我们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去跟他们?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睡觉,这样才能保证咱们充足的休息,再更有精力去找‘白马盗’。” “不跟‘白马盗’?那现在你能知道‘白马盗’在哪里吗?”岳鸣只相信更现实点的东西,那就是真相,真相就是“白马盗”被王子聪带走了,然后被带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至少岳鸣不知道。 “肯定在成都。”魏仁武瘪了瘪嘴,回答岳鸣。 “别说的这么肯定,就好像你知道‘白马盗’在哪里一样。” 魏仁武笑而不语。 “等等。”岳鸣发现魏仁武还有所隐瞒,“难道你真的知道‘白马盗’在哪里?” “你今天没有做饭。”魏仁武居然岔开了话题。 “你肯定知道‘白马盗’在哪里,所以你才这么淡定的。”魏仁武既然在开始岔开话题,那说明岳鸣一定说到了点子上。 魏仁武在岳鸣的身上嗅了嗅,嫌弃地说:“毫无油烟味,果然没有做饭。” “你别故意岔开话题,我知道你肯定找出了‘白马盗’,你是怎么做到的?”岳鸣一再追问。 “我肚子饿了。”魏仁武可不吃岳鸣这一套,当然他该吃岳鸣哪一套,岳鸣应该最清楚才对。 “好好好,我去做饭还不成吗?”岳鸣当然清楚,魏仁武想吃的就是岳鸣做的午饭,说肚子饿了,就是在提醒岳鸣,岳鸣太清楚魏仁武需要的是什么了。 “就不能先告诉我,再让我去做饭吗?”岳鸣还是希望先知道真相。 魏仁武摊着手,耸着肩,把脸撇到一边。 看来,不吃到岳鸣的午饭,魏仁武是什么也不会告诉岳鸣的。 岳鸣只能默默地去厨房做饭。 很快,出乎魏仁武意料的快,岳鸣便把魏仁武想吃的午饭给端到了饭桌前,菜式很简单,但却不简陋,青椒炒肉、苦瓜灌肉、泡椒郡肝,谈不上是魏仁武最爱吃的,却也绝不是魏仁武讨厌吃的。 “会不会太快了一点?”魏仁武虽然饿,但是他不喜欢岳鸣草草了事,“太快了,午饭可能做得没有那么精致。” “有吃的就不错了,你还讲究个啥?”岳鸣把泡椒郡肝端起,“不想吃,那我就倒了。” “别别别!”魏仁武把泡椒郡肝夺下,“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在肚子饿的时候,吃啥都是满汉全席。” 为了不让岳鸣再动念头端走,魏仁武开始拿起筷子,疯狂地吃着午餐。 “吃得这么开心,是不是该告诉我‘白马盗’的位置了?”岳鸣完成了魏仁武的需求,他也是时候提出自己的需求了。 魏仁武伸出了左手的食指,而右手依然用筷子疯狂地给自己的嘴喂食,他的左手食指就好像在对岳鸣说:“闭嘴,我在吃饭,不要打扰我吃饭。” 反正,岳鸣领会到的意思就是这个,然而他没有追问后,魏仁武果然吃得很开心。 岳鸣在等着,魏仁武也很快扫光了午餐,魏仁武在饥饿的时候,吃饭的速度一向不慢。 魏仁武心满意足地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嘴角,而岳鸣终于可以提出他的问题了:“所以,‘白马盗’到底在哪里?”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依然不肯回答,他还是继续在卖关子,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也有所动作,他又伸出了左手的食指,指着岳鸣放在茶几的笔记本电脑。 岳鸣不明所以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等着魏仁武下一步的指示。 “打开地图。”魏仁武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他的下一步指示。 魏仁武所说的地图,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地图,只不过魏仁武所说的地图又和平时大家所说的地图不一样。 地图还是地图,只是岳鸣打开的地图会比平时的地图多上两个红点。 一个红点在东坡北二路左右小区,而另一个红点却在另一个地方,说白了,魏仁武所说的地图,是岳鸣专门用于他们办案的追踪地图。 岳鸣瞬间明白了魏仁武的意思:“你把我给你的gps定位器藏在了‘白马盗’的身上?” 二、意想不到的定位器 魏仁武的眉毛跳动,便是承认了他把岳鸣给他的gps定位器给了“白马盗”。 “你是怎么做到的?”岳鸣完全想不到,“‘白马盗’被王子聪抓住,他们肯定会搜他的身,我实在想不到你能藏在他身上什么地方才不会被发现,更想不到的是,你是怎么藏在他身上的?你根本就没有私下接触他的机会啊。” “你想不到是很正常的事,如果都被你想到了,那么王子聪也会想到的,那么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魏仁武很得意,因为他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连岳鸣这种惊讶的表情,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岳鸣急于知道真相。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魏仁武就是喜欢卖关子,他就喜欢看岳鸣着急的样子。 “我可才做了午餐给你啊,你就应该告诉我答案。” “这规矩是谁立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魏仁武就是喜欢故意逗一逗岳鸣。 “你……”岳鸣气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成功把岳鸣逗生气了,魏仁武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我告诉你还不成吗?还真像个女人一样沉不住气。”魏仁武见好就收,也不会死逼岳鸣。 “那你说啊。”岳鸣的气消一点了,他等着魏仁武的答案。 “事实上,我并没有把定位器给‘白马盗’,是‘白马盗’自己拿走的。”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抽出了一根“蓝娇”烟。 “我不信。”岳鸣瘪着嘴,摇摇头,“‘白马盗’又不是笨蛋,他怎么会自己把定位器拿走。” 魏仁武阴笑着摇摇头:“正因为他不是笨蛋,才肯定会拿走,而且他必须拿走。” “你这一说……”岳鸣好像明白了,“‘白马盗’唯一必须拿走的东西就是传国玉玺……” 岳鸣幡然醒悟:“你你你把……定位器藏在了传国玉玺里!” “没错哟。”虽然岳鸣觉得这种做法不可思议,但是魏仁武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你可是在价值连城的传国玉玺里藏了定位器啊!你在毁坏一件非常重要的文物啊!”岳鸣有些激动,很明显魏仁武要把定位器放进去,并且让别人看不到,那么他就必须要破坏掉传国玉玺本来的结构,这不但是岳鸣不能容忍的事情,恐怕喜爱文物的人,每一个都不能容忍。 “别这样大惊小怪,我只是把镶金的那一块角取下来,把定位器放进去,然后我又重新镶哈金的,这不,传国玉玺也还是原来那个样子。”魏仁武觉得自己这一招简直太棒了,当他把定位器放进传国玉玺里面,而“白马盗”就算拿到了传国玉玺,也绝对不会破坏传国玉玺去检查里面是否有定位器,“白马盗”也是个痛惜宝物的人,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他也不会允许别人这样做,而且魏仁武就算没有钓出王子聪的真面目,只要传国玉玺里面的定位器没有被取出,他也一样可以追回传国玉玺,所以他才能放心大胆地设计这一出。 最重要的是,王子聪也不会破坏传国玉玺去取出定位器,他也不能想到传国玉玺里面藏着定位器,正常人都不会愿意破坏这宝物的,只能说,魏仁武可能并不正常吧。 岳鸣是个正常人,所以他非常鄙夷魏仁武的这种行为:“那可是件宝物啊!对历史有贡献的宝物啊,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宝物?”魏仁武冷笑一声,“宝物也只是我利用的一件工具而已,只要能够钓出‘撒旦’,别说一件宝物了,就算毁掉全世界,我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 魏仁武的脸色变了,岳鸣深刻地感觉到魏仁武心中的仇恨,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仇恨所能比拟的,看到魏仁武这样,岳鸣的心中生出恻隐,他也不再计较魏仁武对传国玉玺所做的一切,他关心地问魏仁武:“‘撒旦’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你会如此的恨他。” 魏仁武掐灭香烟,他的表情狰狞,他实在不愿意提起那段回忆,每当魏仁武一想起,他的心就像被刀砍了一千遍,连想都不敢想,更别说提起了。 岳鸣能理解魏仁武,他自己也有过一段不堪的曾经,他也不愿意提起,都是后来他才对魏仁武打开心扉的,所以他也不会去追问魏仁武,魏仁武总有一天也会对他打开心扉的,岳鸣坚信会有那么一天,毕竟两人是相依为命,而自己也是魏仁武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好了,咱们不说‘撒旦’了,还是先说说‘白马盗’吧。”岳鸣把话题转开,他可不希望两人一直处在一个尴尬的气氛当中。 “好吧。”魏仁武瘪瘪嘴,恢复到正常的情绪当中,“你看看传国玉玺现在在哪里。” 岳鸣仔细看着笔记本上的地图,传国玉玺的红点在地图上没有移动,刚好停留在春熙路靠红星路的ifs商城。 岳鸣指着ifs问魏仁武:“传国玉玺在商场?” 魏仁武摇摇头,纠正岳鸣的说法:“应该说‘白马盗’在ifs。” “他们难道把‘白马盗’藏在这个人潮拥挤的商场里吗?”岳鸣始终不能相信王子聪会把“白马盗”绑在ifs,就算大隐隐于市,这也太显眼了一点,万一“白马盗”闹出动静可不太好。 “不,‘白马盗’自然不会被藏在商场里。” 岳鸣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魏仁武会说“白马盗”就在商场里:“那‘白马盗’应该在哪里呢?” “ifs是个商场没错,但是ifs只有八层,八层以上就不是商场了。” “你说的是成都国际金融中心?”ifs之上便是成都非常大型的写字楼——成都国际金融中心,岳鸣好歹是个商人,对这种金融行业聚集的写字楼特别的敏感。 “没错,我就是想说‘白马盗’藏在这上面。”魏仁武点点头。 岳鸣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便站了起来:“那咱们赶紧出发吧。” “等等。”魏仁武把岳鸣拦住,“你想上哪儿去?” 岳鸣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魏仁武,一脸茫然,“难道不该去找出‘白马盗’吗?” “当然要找‘白马盗’啊。”虽然魏仁武嘴上这样说,可是他还是拦着岳鸣的。 “那咱们还不走?”岳鸣不懂魏仁武想做什么。 “你想说咱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去找‘白马盗’?” “不然呢?” 魏仁武愣了一下,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你真是太可爱了,这样大摇大摆地去,你怎么不再挂个牌子说你找‘白马盗’,最好再带个扩音器吆喝,我觉得这样效果更佳一点。” 岳鸣被魏仁武嘲笑得脸通红,他赶紧说:“别笑了,是我太蠢了,行吧?” 可是魏仁武的笑声根本停不住,笑了好长时间,才因为笑得岔了气,才停住。 “那你说该怎么做?”岳鸣有些生气,当然,被嘲笑了,他也应该生气才对。 “我觉得你就该这样张扬地去找,不然写字楼那么大,咱们得找多久才能找到啊。”很明显,魏仁武这么说,还是在嘲讽岳鸣。 “够了!”岳鸣终于还是爆发了,“我都知道错了,你再这样就很过分了。” “好好好。”魏仁武向来都是点到即止,他绝对不会把岳鸣逼太急,不然就不好玩了,“就像我刚刚说的,写字楼那么大,我们就这样去找,一天都找不到‘白马盗’,所以咱们要注意方法,才能找到‘白马盗’,而且王子聪是认识咱们的,如果咱们就这样去的话,你觉得王子聪会坐视我们找到‘白马盗’吗?” 魏仁武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岳鸣想要知道的不是魏仁武嘲笑他的原因,而是方法,该如何找到“白马盗”的方法,所以岳鸣说:“你觉得咱们到底该怎样做?” 魏仁武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上下打量着岳鸣。 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岳鸣被魏仁武看得有些背脊发凉,他惊恐地问魏仁武:“你…你到底想干吗?” 魏仁武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我在考察你的身材比例和你的长相。” “就看几下,就能考察得出来?” “就看几下就足够了,也不一定要非常准确。” “考察出来了,你又准备做什么?”岳鸣对魏仁武的用意表示非常的怀疑,总感觉魏仁武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魏仁武皱了皱眉,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瘪着嘴说:“我觉得你该打扮打扮了。” “我又不去相亲,还打扮什么?”岳鸣更加怀疑魏仁武的用意了,他太了解魏仁武,一旦魏仁武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么魏仁武就一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也不一定相亲才会打扮的,咱们出去找‘白马盗’也是需要打扮的。” “你想怎么打扮?” 魏仁武嘴角上扬:“这一次,咱们要学学‘白马盗’。” 三、乔装 “好看吗?” “如果你认为这个好看,那么我真的该建议你去医院看看眼睛了。” 岳鸣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他绝对不愿意承认这就是自己,首先这张脸就不是自己的,鼻梁更高,眼睛更小,最重要的,也是他最嫌弃的,他的这张脸皱纹多了太多,两鬓也斑白,整整像老了四十多岁。 而魏仁武就站在岳鸣的身后,然后魏仁武没有了八字胡,而且鼻子变得小了些,眼睛也大了不少,皮肤也光滑了,相比岳鸣,魏仁武活脱脱就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咱们要打扮成这样?”岳鸣当然不明白,因为魏仁武根本就没给他解释过原因。 “既然,王子聪都认识我们,那么咱们就不能用真面目示人,于是,我就给咱们两人做了这个‘整容手术’。”魏仁武的解释也很合理。 “可是……”岳鸣指着自己的这张老脸,“为什么我是一个老头,而你却成了帅气的小伙子?” 岳鸣是真的很嫌弃这张脸,既然要假扮,他当然还是希望能是一个更帅的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因为我给你的角色是一位有上亿资产的大老板,而我现在是你的助理。”魏仁武习惯性地去抚摸自己的八字胡,却发现八字胡已经被他用的倒模面具给挡住了。 “上亿资产就一定要弄得这么老吗?” “是的,必须这么老。” “我本来也有上亿资产,但是我却还没有三十岁。”岳鸣显然不满意魏仁武的这个答案。 “你看看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在三十岁不到便有上亿资产的?没错,你确实是有,这也只是少数,当别人听说你二十多岁,是拥有上市公司的大老板,第一反应,铁定是怀疑,我把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减少这份怀疑,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魏仁武挑了挑他的新眉毛,“一个老头富豪总比一个小年轻富豪更具有说服力一些吧。” 魏仁武的这个理由让岳鸣难以反驳,岳鸣虽然觉得很勉强,但是他还是只能接受:“好吧,我只是觉得你把我弄得这么老,自己却弄年轻了。” “你看看哪个富豪的秘书或者助理是和他年龄一样大的人?所以,我当然得年轻一点,这样才显得更真实。” 魏仁武总是有他的理由,而且他的理由又总是让岳鸣无法推翻,所以岳鸣想要和魏仁武辩驳,那么岳鸣就只有失败的份。 岳鸣无法和魏仁武争论,他只能换一个话题:“说实在的,没想到你还会和‘白马盗’一样的乔装技术,这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魏仁武嘴角上扬,他有些得意:“你永远想不到我到底还有些其他什么技能,所以你一定要习惯,你意外的机会还有很多很多。” “那你跟谁学的?”岳鸣总是有层出不穷的问题。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本来得意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眼神也变得非常怪异,整个气氛让岳鸣都感到了尴尬,过了良久,才听到魏仁武缓缓挤出一句:“我自学的。” “哦。”岳鸣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当魏仁武如果露出了不太高兴的表情,那么他就最好不要再逼问魏仁武。 “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魏仁武拍了拍岳鸣的肩膀,把话题又带回了正题。 “出发去找‘白马盗’?”这次换成岳鸣不急了。 “不然大白天出去*?” “我的意思是,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成都国际金融中心那么大,我们就这样去找,恐怕我们找到‘白马盗’的时候,恐怕他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岳鸣需要魏仁武给点有效的办法。 “你说得对。”魏仁武又抚摸起没有八字胡的“八字胡”,“我应该跟你讲讲,我其实是有方法找‘白马盗’的,首先咱们都知道王子聪并不是本地人,其次王子聪很有钱,然后给出这两个条件,你是不是就能联想到王子聪会把‘白马盗’藏在哪里了?” 岳鸣瘪着嘴,摇摇头:“不能。” 岳鸣没有按魏仁武的套路回答,让魏仁武有些尴尬,既然岳鸣不能把这两个条件联系在一起,那么魏仁武只能帮助他联系在一起:“好吧,还是我来跟你解释吧,首先王子聪是个外地人,也就是说,他在成都是没有产业的,那么他不可能把‘白马盗’藏在别人的地头上,他还是得找一块地头,把它买下来。正好,王子聪很有钱,他应该也能在写字楼上买几间房间,用来藏匿‘白马盗’。” “所以,咱们只需要查到王子聪买下了成都国际金融中心的哪几间房子,那么就能找出‘白马盗’了?”岳鸣推测魏仁武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觉得王子聪跟你一样傻吗?”然而,魏仁武还真不是岳鸣推测的那个意思,“很明显,王子聪不会用自己的名字去买房子的,他肯定是借用了几个受他控制的公司去买的房子,毕竟在成都国际金融中心,国际上的公司在那里买一些或者租用一些办公地点,会更显得合理一点。” “我们又不知道王子聪手上都有些什么公司,该怎么查啊?” “虽然咱们不知道王子聪手上的有什么公司,可是咱们能够查最近一周内在成都国际金融中心买写字间的外国公司吧,而且我猜想这样的公司绝对不会太多的。”魏仁武的方法,一听就是个有效的方法。 “可是,咱们要去哪里查,才能查到有外国公司买的写字间的记录呢?”反正,在岳鸣看来,魏仁武总是不能把方法讲清楚。 而在魏仁武看来,岳鸣却总是不能自己动脑筋思考,非要自己多浪费口水,所以他回答得很不耐烦:“去哪里查?哪里买写字间,我们就去哪里查啊!” “你是说销售中心吗?” “废话,难道在你这里买吗?”魏仁武被岳鸣的愚蠢,逼得快要发火。 “可是销售中心凭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一次,岳鸣还真问到了点子上。 “凭什么?”魏仁武帮岳鸣整理了一下领口,“就凭你是个拥有上亿资产的上市公司大老板,你也要在成都国际金融中心为自己的成都分公司找一处地方,所以那些漂亮的售楼小妹别说告诉你这些了,就是和你睡觉,她们也愿意,不然我为什么要把你打扮成一个老头儿?” 魏仁武已经解释得十分清楚了,傻子都能够明白,岳鸣自然不是傻子,虽然魏仁武觉得岳鸣和傻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岳鸣无论是不是傻子,他也已经能够明白。 岳鸣总算站了起来:“好吧,咱们出发吧。” “去把衣服换了再走,换正式一点的。”魏仁武用嫌弃的眼光,扫视了岳鸣那一身“三叶草”运动套装。 岳鸣一身“阿玛尼”的西装,脚穿鳄鱼真皮皮鞋,虽然他现在的面部苍老,可是名牌加身,也让他的气质变得比旁人高档了不少,依然可以吸引别人的瞩目。 而魏仁武也穿起了平时很少会穿的西装,只不过他的西装一看就要比岳鸣的廉价不少,不过,魏仁武扮演的是岳鸣的助理,自然不能喧宾夺主。 岳鸣和魏仁武大摇大摆的走进成都国际金融中心的售楼中心大门,立马便有三个长相甜美身材火辣的抢着迎了上来。 能在这里卖房子的售楼小姐,每天都会看见不同的老板,她们太清楚一般来她们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程度的老板,而岳鸣这样的老板,一看就是个贵宾。 正因为岳鸣是个贵宾,三位售楼小姐抢着要跟岳鸣推销。 当然推销房子,一个售楼小姐就够了,人多了,就会叽叽喳喳让人心烦。 魏仁武作为岳鸣的助理,便上前拦住了三个售楼小姐,并指着他觉得最漂亮的一个售楼小姐:“你来介绍。”魏仁武挑选售楼小姐的标准很简单,就是看脸。 另外两个售楼小姐想吃醋了一样,没好气地回到了自己岗位上。 而被魏仁武选中的售楼小姐,嘴里则像抹了蜜似的:“两位大老板,想要买写字间对吗?” “当然,我和我的老板可不是专门来骗茶喝的。”魏仁武露出了*的笑容。 魏仁武的话倒提醒了售楼小姐,售楼小姐把魏仁武和岳鸣引到一个vip包间坐下,并奉上了最上等的茶水。 “小姐姐,怎么称呼?”作为岳鸣的助理,魏仁武便代岳鸣发言,在这个时候,岳鸣一般不会轻易说话的,他得保持住一种威严,一种统领上千员工的威严。 “叫我丽莎就可以了。”售楼小姐掩嘴笑着,她还不时给魏仁武抛着媚眼。 岳鸣只管喝着茶水,剩下的都是魏仁武发言,他倒省了不少的事情。 魏仁武问:“那么,丽莎,我和我的老板准备在成都开一间分公司,所以咱们就请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的写字间吧。” 四、面瘫演技 “这个嘛……”丽莎故意卖了一下关子,显得她们的房源是比较紧缺的,这样才方便她们抬价,一般来讲,她们卖得越多,越贵,她们的收入也会更高。 “别卖关子,你觉得我老板像是缺钱的人吗?”丽莎的小聪明怎么可能瞒得过真正聪明的魏仁武,他只要知道丽莎心里想得是什么。 丽莎瞧了瞧一言不发的岳鸣,虽然岳鸣没有说话,但是岳鸣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已经让丽莎忘不了。 那是钱的味道,丽莎很清楚这种味道,她闻到过大多人同样有这种味道,她绝对错不了,岳鸣绝对是个有钱人,钱多到她都数不清的那种,不过,她所认为的一点也没有错,岳鸣还真是这种人。 丽莎知道岳鸣不差钱,也舍得花钱,便转变了销售方针,她也知道像这种舍得花钱的人,就算舍得花钱,但也不是冤大头,他们一般都对房子比较挑剔,所以她便问:“那么,我得先问问两位老板对写字间有什么要求了,我手上的写字间都是非常好的房源,至少我自己认为那些是很好的房源,我也不屑卖那些差的,差的卖太多,很影响我自己的声誉,我可还要赚钱的。” “不错,很实诚,我老板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魏仁武看了一眼岳鸣,岳鸣那种冷冷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欢。 “那两位老板,是喜欢阳光好一点的写字间,还是喜欢热闹一点的呢?”丽莎很清楚一般的老板都会提什么样的要求,所以她很自信她所说的这些条件,也正是岳鸣他们所需要的。 “千万别觉得自己很了解我们似的,我们绝对和你想象的不一样。”魏仁武又一次猜中了丽莎的心思,对于老江湖的魏仁武来讲,丽莎简直和幼儿园的小朋友没什么两样。 “那老板总该提一提你们的要求吧。”魏仁武的话,没有让丽莎生气,反而丽莎觉得很高兴,因为岳鸣和魏仁武提得要求越古怪,就说明岳鸣的实力越强,听到魏仁武说这些,反而让丽莎觉得,这一次中了头彩。 “听着。”魏仁武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丽莎的耳边,“我们是做投资的大集团,我们想把分公司定在成都国际金融中心,是看重了这写字楼内有太多可投资的行业驻扎,我们一方面给自己的分公司找个家,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离那些很有潜力的公司近一点,寻求合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投资就是收购的意思吧。”丽莎没吃过猪肉,也会见过猪跑的,她虽然没有自己做过生意,但是和她打交道的,都是做生意的人,所以她大概还是听得懂魏仁武在说些什么。 “也不全是收购,我们这叫‘天使投资’,属于半收购,主要是找到一些潜力的公司,投入资金,帮助他们能有足够的资金发展壮大,然后达到大家都盈利的目的。”魏仁武侃侃而谈,就像一个非常有经验和眼光的成功商人。 岳鸣都没有想到,魏仁武还会做生意,虽然岳鸣依然没有说法,但是他还是向魏仁武投向了赞许的目光,而魏仁武也回应了岳鸣一个目光,那目光仿佛在说:“我如果要做生意,现在早就是亿万富翁了,我就是这样的天才,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行业的最顶尖。” 魏仁武又把目光转向了丽莎,并且对丽莎说:“现在,小姐该知道我们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写字间了吧?” “大概知道了。”丽莎也不确定自己已经完全能理解魏仁武的想法,“你们就是想找一些认为有潜力的公司,然后把分公司搬到他们旁边,我的理解正确吗?” 魏仁武赞许地点点头:“小姐,不但漂亮实诚,而且聪明,比其他的售楼小姐简直特别了太多,我们就喜欢这样的人,省事,那么我们可以放心的把买写字间的事情交给丽莎小姐你了。” 说完这句话,一直保持沉默的岳鸣,终于点点头,算是同意魏仁武的看法。 “多谢老板们的夸奖。”丽莎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女人总是喜欢听夸奖自己的话,丽莎虽然精明,但是她终究是个女人,所以她心里也和她的脸一样笑开了花。 “那么,丽莎小姐,请你跟我们介绍一下成都国际金融中心的楼上,都有些什么样的公司,可以吗?” “您是想让我口述吗?”丽莎觉得如果自己口述的话,可能她今天一天都别想下班了。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啊!我是想让你给我提供资料,让我们自己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公司驻扎,如果听你来说哪些公司很有投资前景,我相信你肯定也不知道,这方面,我们可比你专业太多了。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听你的意见,你只需要把这整栋写字间的资料给我们看看,我们自己会精密的挑选的,还是那句话,钱不是问题,但是我们也不会乱花钱,你把资料拿来,然后等着就行。” “明白了。”丽莎知道岳鸣和魏仁武都是精明的商人,她无需吹的天花乱坠,她只要满足他们的要求,就有机会拿下岳鸣这个大客户。 于是,丽莎便走出包间去准备资料。 这一下,包间里便只剩下魏仁武和岳鸣两个人。 魏仁武也没必要再假装什么,他开始跟岳鸣调侃:“怎么样?你都不需要讲话,是不是演得很轻松?” “不讲话才是最难演的,完全要靠表情来苦苦支撑角色。”岳鸣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表情?你从头到尾都没做过任何的表情,面瘫演技,难道还不够轻松吗?”如果岳鸣能真正演好的话,魏仁武倒希望能和岳鸣互换角色,可是魏仁武可一点都不信任岳鸣的演技,万一岳鸣演砸了,计划就会全盘被打乱。 “相比你的角色,我倒会觉得自己轻松了一点。”岳鸣宁愿不说话,也不想说错话。 “别说话,有人来了。”因为丽莎穿着高跟鞋,所以她走路的时候,后跟踩在地上,声音会很明显,老远的时候,魏仁武便能听见丽莎在向包间靠近。 丽莎果然走了进来,而她的手里也多了一份资料。 魏仁武把丽莎招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并接过丽莎的资料开始翻看,看着很认真的在看,却不知道他是假装的,还是真的下了功夫的。 魏仁武看了大概十多分钟,眉头紧锁,然后他转头问岳鸣:“岳总,写字楼实在太大,这里的公司也有很多,就这样选的话,有一些费劲,您有什么建议吗?” 魏仁武突然向岳鸣提出这个问题,着实让岳鸣有些吃惊,他本来还以为魏仁武会全权负责到底,现在却把疑问抛给自己,这就很让他为难了,可是既然魏仁武提了问,他也必须要回答,毕竟还有一个外人在这里。 “不如,参考一下同行的选择。”岳鸣回答的很简单,但是他回答到了点子上,他也算领会了魏仁武的意思,毕竟他和魏仁武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如果寻找“白马盗”的策略。 “岳总说得有道理。”魏仁武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看来他也知道岳鸣能答得上来,所以故意刁难一下岳鸣而已。 魏仁武又问丽莎:“丽莎小姐,不如你告诉一下我们,最近都有些什么公司入驻成都国际金融中心吧,我相信别人买写字间的时候,应该做足了考察的,我们这次来,行程很紧,需要节约时间,所以准备参考一下别人的选择。” “这……”丽莎有些为难,“老实说,我们这里,每天都有不少公司来买写字间的,我不知道两位老板想问的,是哪一种最近来买写字间的公司。” “这样吧,我给你一些条件,你来筛选一下。”魏仁武又把资料交还给丽莎,“第一,不是本地的公司,最好是国外的公司,因为一般来讲外国的公司比中国的公司更注重考察一些;第二,就在最近一周内买的写字间,因为以前入驻的公司,考察的情况也是以前的,只有最近入驻的公司才是考察最近的情况,这才更有让我们参考的价值。” 魏仁武所提出的两个条件很明确,然后丽莎便拿着手中的资料开始仔细地按魏仁武的条件进行筛选。 虽然,成都国际金融中心所入驻的公司如天上的繁星,数都数不清,可是加上魏仁武的两个条件后,所剩的便不会太多。 经过丽莎长达半个小时的筛选,最终丽莎给出了魏仁武想要的答案:“按你说的条件,总共有三个大企业在最近一周内才刚刚入驻成都国际金融中心,分别是美国韦斯特国际贸易公司、英国康伯巴奇投资公司、德国莱茵集团。” “ok,那么,丽莎小姐,你能不能把这三个企业在写字楼的位置帮我们标出来,我们想自己去看看,说不准我们就在他们边上买写字间。” 五、三选一 “就不需要我带二位去看看吗?”丽莎可不想魏仁武和袁景自己去看房子,对于她来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客户,就是这样从她的手边溜走的,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尤其是岳鸣这样的大客户,她更不想这单生意黄掉。 “不需要,我们老板看东西,都有他独到的眼光,所以咱们不需要。”魏仁武当然明白丽莎在想些什么,他也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吧,把你的名片给我,如果我老板看中哪一套写字间,我只联系你一个人。” 丽莎总算有些满足的笑容了,至少还有希望,丽莎立马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卡包,从卡包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魏仁武。 魏仁武看了看名片,非常精致,还绘有两颗桃心,看得出来,丽莎私底下还是个很有少女心的女人。 魏仁武在为岳鸣打开包间门,等岳鸣离开的时候,留给了丽莎一个淫邪的笑容。 丽莎的心突然嘣了一下,似乎觉得魏仁武肯定会打电话的。 离开售楼中心,岳鸣便在魏仁武的耳边小声嘀咕:“你想泡那个姑娘。” “胡说八道,我现在还有时间泡妞?”魏仁武矢口否认。 “但是你留那个小妞电话了。”虽然魏仁武在否认,但是岳鸣看见魏仁武把名片收好,魏仁武可不是那种会做多余的事情的人,明知道他俩根本不会买房子,也没有必要真的留丽莎的名片,岳鸣知道魏仁武有其他的想法,一些*的想法。 “这叫存储资源,现在没有时间泡妞,万一以后有时间了呢?”魏仁武呵呵一笑。 “好了,咱还是不提你那些肮脏的想法了,来说说,现在咱们有三个地方要去调查,你觉得咱们应该先从哪一个查起?”岳鸣还是想把重心放在案子上。 “三个?不,咱们只有一个地方要去。”魏仁武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一个?丽莎可是给咱们画了三个地方,而且三个地方都比较符合条件的。” “不,只有一个,虽然她画了三个,但是只有一个地方才是我们要去的。” “对啊!”岳鸣似乎被魏仁武给点醒了,“王子聪是美国过来的,也就是说,他控制的公司就应该是美国的公司,所以只应该去调查那个美国韦斯特国际贸易公司就行了。” “美国韦斯特国际贸易公司?”魏仁武猛地摇头,“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一个。” “不是这个?”岳鸣有些不相信,“条件很符合啊,为什么不是这个?” “王子聪是美国来的,没错,这可不代表王子聪只有美国的公司,作为一个国际商人,他拥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公司都很正常,所以不是美国韦斯特国家贸易公司,至少在我看来并不是。” “那你觉得该是哪一个公司?”岳鸣想听听魏仁武的意见。 “我觉得应该是那个英国康伯巴奇投资公司。”魏仁武的回答非常笃定。 “为什么呢?”岳鸣想听的是有说服力的理由。 “位置。”魏仁武把成都国际金融中心的图纸翻了出来,指着丽莎标记的三个地方,“你看看这三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一张图纸并不能让岳鸣产生什么感觉,岳鸣茫然地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那老脑袋想不出个名堂来。”魏仁武嘲笑岳鸣。 岳鸣没好气地反驳:“那你干嘛要问我?” 魏仁武瘪瘪嘴:“好吧,让我来告诉你,因为这个英国康伯巴奇投资公司所在的位置很特别,其他另外两个公司,全都买在了公司比较密集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专门做生意的,而英国康伯巴奇投资公司买的地方却是顶楼,周围根本没有其他公司,是不是觉得这样方便做些什么呢?” “做一些隐蔽的事情,比如藏个物品,或者藏个人什么的?”岳鸣想确认魏仁武就是这样想的。 魏仁武点点头,很欣慰地回答:”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它买周围没有其他公司的地方,就等于说不会有其他的‘邻居’来打扰,而且顶楼会很少有陌生人来光顾,因为一般人没事不会路过顶楼的,但是其他楼层就不一定不会被光顾到。” 被魏仁武一点,岳鸣也觉得英国康伯巴奇投资公司不太对劲,是应该好好的查一查,但是岳鸣还是有顾虑:“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去看看吗?或许咱们是不是应该调出那里面的监控呢?我能够黑进大厦的监控,也许能先了解里面的情况。” “别逗了,王子聪能想到这么大一个局来捕捉‘白马盗’,你认为他会愚蠢到让你黑进监控系统?”魏仁武失望地摇摇头,“我估计王子聪根本不需要监控,他那么的打手守在哪里,他多半已经拆掉了监控,这一招绝对不管用,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 “那你说怎么办?”岳鸣实在想不出招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敲门进去。” “疯了吧。”岳鸣才刚刚否认了这个提议,现在魏仁武居然又提出来了。 “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不觉得他们肯定全副武装,咱们只要一出现,很有可能就会被打成马蜂窝。”岳鸣深深地感到担忧。 “不会的,没人会对陌生人下狠手的,那样太打草惊蛇了。”魏仁武一脸轻松,毫不在意。 “谁是陌生人?” “你和我。” “王子聪难道不认识咱们俩吗?你当他瞎吗?”魏仁武觉得岳鸣把王子聪当傻子,而岳鸣却觉得魏仁武把王子聪当成瞎子。 “王子聪当然不瞎,但是可以遮住他的眼睛啊。” “什么意思?”岳鸣没太懂魏仁武的话外音。 魏仁武瘪了瘪嘴:“我的意思是,王子聪他昨天可能还认识咱们,但是他今天就不一定认识咱们了。” “哦,对啊。”岳鸣这才想起来,“我们今天不是魏仁武和岳鸣,至少今天我们不长那个样子,我们现在有了一副新面孔。” “你总算开窍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白痴。”魏仁武觉得自己和岳鸣说话很费劲。 意见统一后,两人径直来到了最顶层,躲在了角落里。 岳鸣战战兢兢地问魏仁武:“真的要我去吗?” 魏仁武白了岳鸣一眼:“那要不然我去,你做我该做的事情。” “算了,你要做的事情,我可做不来,还是我去敲门吧。”岳鸣吞了吞口水,显然他非常的紧张。 “放心吧,按计划进行,你不会有事的。”魏仁武宽慰岳鸣。 “可是计划进行的顺利,那就是别人有事了。”岳鸣都自顾不暇了,还在担心着别人。 “他们都是坏人,我不这样做的话,咱俩和‘白马盗’都有危险,而且危险还仅仅于此,他们要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为了造福人类,你想因为自己的那一点点同情心泛滥,就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吗?”魏仁武为了卸下岳鸣的包袱,费劲了口水。 最终,岳鸣还是被魏仁武给说动了:“好吧,我去就是了,你可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 魏仁武真诚的点点头。 岳鸣缓缓地走到英国康伯巴奇投资公司的门口,门口紧闭,一点都不像开门做生意的公司。 岳鸣惴惴不安的敲响了门。 咚咚咚! 门良久都没有开,就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似的。 岳鸣没有放弃敲门,就算里面真没有人,他也必须确定里面没有人才能行动。 岳鸣又敲了半分钟,还是没有人开门,岳鸣觉得可能里面确实没有人,他向躲在门边的魏仁武投去一个眼神,仿佛在说:“里面没有人,下一步该怎么办?” 魏仁武严肃地摇摇头,表示让岳鸣不要放弃,接着敲门。 岳鸣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敲门,他抬起手,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竟然开了。 “干什么?”一个五大三粗,面容凶恶的西装男人,并不友善地开门询问岳鸣。 岳鸣没有马上回答,他仔细打量了这个男人,却见这个男人的左手放在门把上开的门,而右手放在了背后,而这个门,左手开门并不顺手,这个男人却没有右手,反而背在背后,很有可能他的右手藏了武器的。 岳鸣大胆地猜测这个男人的右手藏的是一支手枪,至少也是一把刀。 “喂,老头,我在问你话,你聋了吗?”这个凶悍的男人又问了一遍岳鸣。 岳鸣强作镇定:“我老人家在隔壁开了一间公司,觉得大家左邻右舍的应该有个照应,所以我就来拜个山头。” “我们不和外人打交道,这一套就免了吧。”说完,凶悍男人便准备关门。 “等等。”岳鸣生怕他真把门关了。 “还有什么事情?” “我觉得……”岳鸣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只看见那个凶悍男人的脖子上多出了一道明晃晃的血痕,鲜血从男人的脖子上喷出,直喷到岳鸣的脸上,把岳鸣给吓坏了。 六、卸下面具 岳鸣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迹,他虽然被吓懵了,但是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不瞎。 他看见魏仁武提着亮晃晃的匕首突然从旁边杀出,准确并快速地给了西装男人的咽喉一刀,那个西装男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他连魏仁武的脸都没有看清,便一命呜呼。 岳鸣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只是默默地一边擦拭着血迹,一边朝后倒退,虽然他有些懵,事情发展得也有些突然,可是岳鸣却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是他和魏仁武商量好的。 计划就是这样,岳鸣吸引注意力,魏仁武趁机突袭进屋,在屋里大开杀戒。 当魏仁武这样决定的时候,岳鸣很担心魏仁武这样直冲进去,双拳难敌四手,但是魏仁武却认为冲进去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不管怎样,他们都必须冲进去,与其想办法冲进去,还不如直接一点,至少突袭还能先宰几个,减少对方的战斗力。 当然魏仁武只拿了一把刀,而对方不知道多少人,而且还有枪,魏仁武也不会就这样如同靶子一样的冲进去,他也有一个小策略,那就是先封闭敌人的眼睛,一下子遮住这么多人的眼睛,最好的办法就是*。 魏仁武早就准备了一发*在身上,当他刚用匕首割断西装男人的咽喉之时,他便立即向屋内投掷了那发*。 紧接着,屋内烟雾四起,紧接着屋内便传来了不少急促的脚步声,魏仁武为了避免进门的时候,被对方的枪扫射,魏仁武毅然决然地顶起正在倒下的西装男人的身体,扛着西装男人的尸体冲了进去,用西装男人的尸体当自己的肉盾。 岳鸣站在门边,只听见屋内先传了一阵并不明显的枪声,看来王子聪等人也知道这是闹市区,没必要发生太明显的枪战,引起外人的注意,所以他们的枪都加上了消声器。 枪声不绝,可没过多久,岳鸣便听到的是惨叫声,一个接一个的惨叫声,岳鸣知道,这是魏仁武开始动手了。 这些惨叫声里,没有一个是魏仁武的声音,这也幸好,因为岳鸣很担心魏仁武对付不了这帮歹徒,但现在看来岳鸣多虑了,魏仁武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敢冲进去,这说明他很有把握一个人便能对付他们。 没过多久,屋内变得寂静了,枪声没有了,惨叫声也没有了,烟雾也慢慢在消逝。 岳鸣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魏仁武的声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魏仁武肯定成功了。 岳鸣缓缓走进大门,屋内的雾气已散,他能看清楚屋内的所有情况,包括屋内的惨状。 对于这样的惨状,岳鸣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人间惨剧。 满地的尸体,满地的鲜血,而魏仁武就坐在屋中央,他的坐垫是一具满身鲜血的黑西装男人的身体,魏仁武自己也是满身的鲜血,岳鸣甚至无法分清,魏仁武身上的鲜血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魏仁武手中还拿着那把匕首,匕首上的鲜血顺着刀刃流到刀尖,然而滴落地上。 岳鸣走到魏仁武的面前关切魏仁武:“你没有……事吧?”岳鸣在问的过程中,看到了魏仁武的那双眼睛,冷漠而又充满杀气的眼睛,岳鸣不知道魏仁武现在算不算有事,他的身体上,岳鸣觉得肯定没有问题,可是他的心理上呢?岳鸣觉得这个时候的魏仁武,有点不像是平时嬉皮笑脸的魏仁武,他更像是……一只邪恶的恶魔。 尤其在这个时候,其实之前岳鸣也有感觉,他感觉魏仁武追查“撒旦”,不知是对还是错,自从有了“撒旦”的消息,魏仁武整个人就变了,变得越来越不择手段,岳鸣担心魏仁武真正的接近“撒旦”这个恶魔的时候,自己也会真的变成恶魔。 魏仁武听到岳鸣的关怀后,也没有做出回应,而是目视着前方。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魏仁武目视的前方传来。 岳鸣这才注意到这个屋里还有一个活人,而这个活人,岳鸣还一直以为是个死人,一个被绳子绑在椅子上的“死人”。 与其说这个“死人”还活着,倒不如说这个人生不如死,因为岳鸣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岳鸣无法形容这个人的长相,他的脸上那如果还能算脸的话,那猪八戒一定和吴彦祖一样帅了,他挂在头上的那张脸,已经不能用脸来形容,脸上根本没有一块完整的肉,没有完整的鼻子,没有完整的嘴唇,没有完整的眉毛,唯一还称得上完整且好看的,就是那双坚毅的眼睛了。 岳鸣注意到这个人的脸上伤痕累累,却不是新伤,全是旧伤痕。 “你难道是……”岳鸣没有说出来,但是岳鸣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没错,就是我。”这个无脸之人声音很稳,看来他并没有受到伤害。 “没想到,居然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啊!‘白马盗’。”岳鸣非常感慨,他实在没曾想到,千变万化的国际第一大盗“白马盗”竟然是个无脸之人。 “王子聪呢?为什么他只留了这么一些人守着你?”魏仁武突然冷冷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听到魏仁武所说后,岳鸣才注意到,地上的一众尸体里,竟然没有一具尸体是王子聪,然而这里也没有第四个活人了,也就是说王子聪根本不在这里。 “白马盗”如此重要,王子聪却没有亲自守着他,多少让人有些吃惊,就连魏仁武也始料未及。 “王子聪是不是已经从你那里打听到他想要的了,所以他才会离开的。”魏仁武站了起来,神情变得更可怕了。 “不然,你以为我还会忍受酷刑,坚持坚持吗?”“白马盗”冷笑了一声,他那种脸已经做不出任何的表情来,“得了吧,魏仁武,王子聪根本不会放过我,反正最终我都会说出来,我何必要受那种非人的罪呢?” “你知道我是魏仁武?”魏仁武现在伪装成一个长相完全不一样的年轻人,居然还是被“白马盗”一眼识破。 “白马盗”呵呵一笑:“我是谁?我可是‘白马盗’,虽然你的乔装技术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我才是个中翘楚,你在我的面前乔装,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既然你知道是我,又可曾想到我会来救你。” “救我?”虽然“白马盗”没有脸,但是岳鸣还是在“白马盗”的脸上看到了不信这两个字。 “你恐怕并不是来救我的吧,你和王子聪根本就是一样的,也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白马盗”又发出了笑声,“不过,我是预料到你会来找我的,毕竟我是你的猎物,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魏仁武也是阴冷的一笑:“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快的了,可是我也没有想到,我还是没有快过你招供的速度。” “来吧,告诉我,你找到我,是想抓我?还是想要我藏起来的宝藏?你总得问,我才能开口回答吧。” 魏仁武顿了顿,才说话:“我只想问问你,王子聪在你那里,到底得到了什么?他为什么要不惜花天价买来传国玉玺当诱饵把你引出来?你藏起来的东西,真的比传国玉玺更加有价值吗?” “原来,你的目标是王子聪,而不是我!”“白马盗”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魏仁武沉默着,他要听到的不是“白马盗”说这个。 “不对,不对,你的目标并不能算是王子聪,王子聪也只不过是替别人卖命的,你的目标是他上头那个人才对,那一个更加恐怖,更加危险,更加聪明的人,那个人的确比我更有价值,更加能够满足你这个虐待狂那肮脏的欲望。”“白马盗”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而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穿了魏仁武,而此时,岳鸣也猜到“白马盗”所说的王子聪上头那个人就是“撒旦”。 “既然你知道了我真正的目的,也知道我是个非常著名的虐待狂,那么我劝你最好不要多说废话,浪费我的时间,落在我的手里,并不比落在王子聪的手里更安全。”魏仁武在威胁“白马盗”,*裸的威胁。 “白马盗”又笑了,略带嘲讽的笑意:“呵呵呵,你和王子聪都是一类人,一上来就喜欢吓唬人,大家就不能好好的商量吗?谈谈条件,做做交易,难道不好吗?” “那我得听听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告诉你之后,你给我松绑,条件不过分吧?” “不过分,可以接受。” “那好,我就告诉你。” “洗耳恭听。” “白马盗”顿了顿,才缓缓问了魏仁武一个问题:“魏仁武,你听说过‘冷战神话’吗?” 魏仁武听到“冷战神话”四字,脸色大变。 七、冷战神话 “没错,你果然听说过,你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一切。”“白马盗”不仅能看穿魏仁武脸上这副伪装的皮囊,也能看穿魏仁武内心那伪装的皮囊,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太了解另一个善于伪装的人。 “什么是‘冷战神话’?”当然这间屋里,还有一个活人不知道“冷战神话”,这个人就是岳鸣。 “你不知道?”“白马盗”很惊奇岳鸣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岳鸣瘪瘪嘴:“我看着像知道的人吗?” “好吧。”“白马盗”皱了皱他那稀松的眉毛,“那我就跟你讲讲传说中的‘冷战神话’,首先你该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过后,美国和苏联为了争夺世界霸主的位置,而发动的‘冷战’吧?” “我当然知道‘冷战’,小孩子都应该知道。”岳鸣觉得“白马盗”问的这个问题很愚蠢,但实际上“白马盗”本来就把岳鸣当成了一个蠢蛋。 “冷战时期,美国和苏联各自搞着军备竞赛,刚开始的时候,两国还能做到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美国的经济和国力始终要强于苏联不少,时间一长,苏联便有些拖不动,与美国的差距便渐渐凸显出来,苏联也知道自身实力的不足,于是便专心研究一种新式的武器,是美国意想不到的的新式武器,希望用这种非常超前的武器,来完成对局势处于劣势的逆转。”“白马盗”说的前部分是大多数历史书上写着的,后半部分倒是岳鸣没有听说过。 “苏联研究的那个新式武器,便是传说中的‘冷战神话’。”魏仁武接替了“白马盗”对岳鸣解释,“我一直以为‘冷战神话’只是个传说而已。” “传说都是有依据的,像传国玉玺,也一直是个传说,然而实际上它却又真实存在,‘冷战神话’也是如此,这个传说也是真实的,‘冷战神话’就真有这回事情。”“白马盗”又把话从魏仁武的嘴里给接了回来。 “‘冷战神话’到底是个什么武器,看你们两个的神情,似乎是个不得了的武器。”岳鸣非常好奇。 “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威力最大的武器应该是什么?”魏仁武严肃地问岳鸣。 “毫无疑问,应该是核弹,一发就能解决一座城市。”岳鸣没见过核弹,也没见过核弹发挥威力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手上的“岳氏集团”是专门与国家军工合作的科研公司,下面有很多研究武器的研发部门,他对全世界任何武器就算不是精通,也多多少少会有些了解,而且还特别感兴趣。 “‘冷战神话’就是一枚核弹。”解释的人又换成了“白马盗”。 “许多国家都有核弹,我国也有,那‘冷战神话’为什么就这么特别呢?”岳鸣明白,能称得上神话这两个字的东西,一定有它的特别之处,而且是非常特别。 “因为‘冷战神话’是一枚红水银核弹。”这句话是魏仁武回答的。 岳鸣瞳孔都放大了一倍:“居…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很显然,岳鸣虽然不知道“冷战神话”,但是他却听说过红水银核弹。 “红水银核弹与其他的核弹不一样,它是用红汞作为中子源,虽然威力减小了一些,但还是足够炸掉一座城市,而且体积和重量大大减小,最小的甚至只有一个棒球大小,大一点的也不过手提箱大小,非常便于隐藏,只需要一个人提着手提箱走到城市中央,无需什么飞机投掷,便能毁掉一座城市,就因为他的隐蔽性很高,所以才是最可怕的武器。”魏仁武也没有见过那个东西,但是也神往已久,“真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没错,苏联就造出了这样的一枚,他们也把这枚红水银核弹称为‘冷战神话’,因为如此超前的武器,根本不像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他们当时便想靠那枚红水银核弹完成对美国的超越,真正夺得世界霸主。”“白马盗”突然叹了一口气,“哎!只可惜,事与愿违,苏联竟然弄丢了那枚红水银核弹,传说是内部人做的,反正就是丢了,这一丢,不止是丢了一枚核弹,也丢掉了苏联人世界霸主的梦想,从此之后,苏联再也不是美国的对手,苏联也瓦解成为了前苏联。” “王子聪想要得到的便是前苏联弄掉的那枚红水银核弹?难道你知道红水银核弹在哪里?”魏仁武终于把话题给带了回来。 “我当然知道它在哪里,因为前苏联的那枚红水银核弹便是我藏起来的,那可是我最值钱的宝藏。”“白马盗”露出了得意的眼神,显然得到了红水银核弹,这是他偷盗史上最伟大的杰作。 “你从哪里得到的红水银*,难道是在苏联?”魏仁武显然很惊讶,首先他没有想到红水银核弹的真实存在,因为这本来只是武器史上的一个概念而已,然而他更不可能想到的是“白马盗”会拥有,这也难怪王子聪不惜用传国玉玺这样的宝物钓出“白马盗”来得到红水银核弹,跟红水银核弹相比,传国玉玺只不过是一块没用的石头而已。 “苏联?不不不,苏联弄丢红水银核弹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据传说,偷出红水银核弹的人正是造出它的科学家,那位科学家造成红水银核弹后,马上便觉得这东西太罪恶了,就跟美国用*炸掉日本广岛和长崎一样邪恶,于是他便带走了红水银核弹,和核弹一起消失匿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找到,这名科学家带走的不止是红水银核弹,还有造这枚核弹的技术,到现在这名科学家应该已经死了,所以这枚红水银核弹则变得弥足珍贵,如果任何一个国家或者组织得到这枚红水银核弹,反向研究它的技术,便能复制更多的红水银核弹,那么那个国家或者组织将有称霸世界的能力,所以它注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东西。”“白马盗”极力否认魏仁武的说法,并且强调了红水银核弹的重要性。 “既然你不是在苏联得到的,那么你告诉我,你从哪儿得来的?”魏仁武得先知道“白马盗”手上红水银核弹的来历,确保“白马盗”所说的都是真话。 “白马盗”呵呵一笑:“事实上,找到红水银核弹的人并不是我,然而只不过是别人找到后,然后我再从别人那里顺手牵羊而已。” “我想,你顺手牵羊的那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吧。”魏仁武隐隐约约猜到了“白马盗”所说的那个人。 “你发誓,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红水银*的珍贵以及它的危害性,我绝对不愿意去得罪那个人,你看看我现在的下场就知道了,我相信你也和那个人打过一些交道了吧,这样你也应该多多少少能够理解我一点。”专横跋扈的“白马盗”在说到这个人的时候,眼神里竟然透露出一丝恐惧。 “你们两个说的,难道是……”就连岳鸣都察觉出两人所说的那个人。 “没错,就是‘撒旦’。”最终,还是魏仁武说出了这个可怕的称号,“我只是很好奇,‘撒旦’是从哪里得到红水银核弹的。” “白马盗”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也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总之在我之前,‘撒旦’得到了红水银核弹。老实说,对于‘撒旦’这种人,让他得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那和宣判世界末日没什么两样。他得到了红水银核弹的时候,为了避免被世界上其他害怕他的国家知道,联合起来对付他,他极力的想掩盖这个消息,但我只能说他掩盖的并不好,消息被我知道了,最终我把红水银核弹从他的手里给偷了出来。” “那还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撒旦’可能已经毁灭了世界。”魏仁武的话听着像是夸奖“白马盗”,但是他的话太冷了,听着又像是在嘲讽“白马盗”。 “没错,我是个小偷,我并没有多少正义感,但是如果这个世界被‘撒旦’弄得残破不堪,我自己也会受罪的,我深知这一点,所以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那一次我还是当了一回好人,所以我偷红水银核弹,不仅仅是因为它值钱。”“白马盗”还是很计较魏仁武的嘲讽,他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当了英雄,他不希望自己当了英雄,还要被别人看扁,所以他必须要跟魏仁武解释清楚。 “是啊,我们的大英雄没有经受住折磨,已经再一次把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交出来换取自己的安全了。”当魏仁武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再结合他的上一句,他确确实实在嘲讽“白马盗”。 “交出来?”“白马盗”哈哈大笑起来,“魏仁武啊魏仁武,你想多了,我还没有交出来,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还能活着跟你说话吗?” 八、大盗的坠落 魏仁武还真被“白马盗”给搞糊涂了:“难道现在王子聪只是去上厕所了吗?” “王子聪没有去上厕所,他只是去找红水银核弹了。”“白马盗”瘪了瘪嘴。 “那你又说你没有交出来。”魏仁武越来越不信“白马盗”说的话了。 “我只是给了王子聪一个藏红水银核弹的地址,这不代表我交出了红水银核弹。” “那你给他的是一个错误的地址吗?” “不,地址是正确的。”“白马盗”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前后话又自相矛盾。 “既然是正确的地址,王子聪还不能找出红水银核弹?” “不能,以王子聪的智慧,就算我给了他正确的地址,他照样找不出红水银核弹来,我藏得非常隐蔽。”王子聪非常得意,他认为他藏红水银核弹的地方,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找到了。 “王子聪如果没找到红水银核弹的话,他一定会回来让你吃尽苦头的,难道你就不怕吗?”魏仁武对“白马盗”的话表示怀疑。 “怕啊,相当的怕,可是他没有机会折磨我了,因为你来了。”“白马盗”算准了魏仁武会找上门来,所以他也是有计划的,“我就为了等你来,所以才故意拖王子聪的时间,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你就是想让我给你松绑吗?” “当然,我能自己松绑的话,还要你做什么?” “那好,松绑之前,你总该先表示表示吧,我总不能白来一趟。” “那我就告诉你,现在王子聪去了哪里找红水银核弹,你们两个便知道的一样多,这样的条件总该可以吧。”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最准确的位置吗?” “白马盗”摇摇头:“那可不行,红水银核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东西,我也不是完全信任你,谁又知道你会拿它做什么呢?我只能告诉你大致的地方,你和王子聪都自己去找,如果你们能找到,那只能说天意使然,我也无法阻止。” 魏仁武顿了顿,才说:“那如果你不告诉我最具体的地方,我就不给你松绑呢?” “白马盗”又瘪了瘪嘴:“那你就还是让我绑着吧,我觉得这样也挺舒服的。” 魏仁武低着头思考了半分,最终还是决定:“好,我给你松绑,告诉我,王子聪现在去了哪里?” “白马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深圳市西涌海滩外的情人岛,这就是王子聪去到的地方。” 当“白马盗”提到西涌海滩,魏仁武不自觉地盯了一眼岳鸣,要知道深圳是岳鸣的家,那里可是岳鸣的地盘,岳鸣也领会到了魏仁武的眼神,于是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松绑?”“白马盗”在催促着魏仁武。 魏仁武又给岳鸣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岳鸣去松绑,岳鸣也领会到了,所以他走到“白马盗”的背后,把绑在“白马盗”身上的绳子解开。 “白马盗”虽然松绑了,但是他没有立即起身,毕竟被绑得太紧,全身的血液不能顺畅流通,四肢都是僵硬着的。 “白马盗”活动活动四肢,确保血液传播到全身,然后他才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魏仁武和岳鸣就这样看着“白马盗”像做体操一样,完成了各种奇怪的动作。 “白马盗”坐完一个下蹲后,突然停住了,很吃惊地问魏仁武:“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情人岛?你们已经落后了王子聪许多了。” 魏仁武双手环抱于胸,摇摇头:“我们不急,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接下来吗?”“白马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开始缓缓小跑。 “白马盗”一边小跑,还一边回答:“老实说,这一次我损失很大,损失的并不是红水银核弹这么简单,我损失的还有‘白马盗’的荣誉……” “白马盗”突然跑到一具西装男人尸体旁边,顺手拿起尸体边的手枪,并且用手枪指着离他最近的岳鸣的头。 “白马盗”这突然的行动,是岳鸣和魏仁武都没有料到的,特别是岳鸣,因为枪指着的是他,吓得他赶紧举起双手。 “‘白马盗’,你不要太冲动,冷静一点。”因为“白马盗”威胁的是岳鸣,而魏仁武离他俩都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魏仁武也不敢轻举妄动。 “放心吧,我很冷静。”“白马盗”的表情看着也很冷静,没有一点冲动的意思,“可是你们最后冷静一点,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手中的枪会不会冷静,我就不知道了,尤其是你魏仁武,千万不要打歪脑筋,我太了解你了。” 魏仁武把匕首扔到地上,也把双手举起:“放心,我也很冷静,只不过,你这样做,是想干什么?”魏仁武觉得“白马盗”明明已经获取自由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所以“白马盗”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白马盗”的眼神突然变得哀伤起来:“魏仁武,你知道什么是‘白马盗’吗?” 魏仁武点点头:“‘白马盗’是国际第一大盗,盛名享誉全世界。” “白马盗”也点点头:“没有错,这个名号是我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很多人都听过‘白马盗’的名号,却从来没有见过‘白马盗’。不,应该说有很多人都见过,但是‘白马盗’千变万化,他们只见过‘白马盗’的其中一副面孔,却没有见过‘白马盗’的真面目,这也是为什么‘白马盗’这个名号既传奇,又神圣。” 魏仁武和岳鸣在听着,不曾插嘴,他们知道“白马盗”现在只是在倾述自己。 “然而,在被王子聪抓住后,情况变得不同了,‘白马盗’也失败了,他的真面目也被外人看到,没有偷到东西是‘白马盗’能接受的,可是真面目被外人看到,这是‘白马盗’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白马盗”咬牙切齿,即使隔着几米外,魏仁武都能听到“白马盗”咬牙的声音。 “你想杀了我们两人?就因为我们两人见到了你的真面目。”魏仁武开始担心“白马盗”会一时冲动,先对岳鸣先手,所以他便开始在思考对策。 “不,我就算杀了你们,也覆水难收,事实上就是我玷污了‘白马盗’这个称号。”“白马盗”掉转了枪头,对准的竟然是他自己的脑袋。 “喂喂喂!你千万千万不要冲动。”因为“白马盗”掉转了枪头,魏仁武才知道,“白马盗”想要做的并不是杀掉他们灭口,而是自杀。 魏仁武还是想要“白马盗”能够活着,毕竟他觉得“白马盗”活着还有用,至少对于他来讲,“白马盗”以后肯定还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魏仁武开始劝“白马盗”:“试想一下,如果你死了,你偷的那些值钱的宝物,不是再也没有人看管了?而且这个世界上不是再也没有‘白马盗’了吗?你舍得下这一切吗?我劝你还是权衡一下,现在的失败不应该能击垮你,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已经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因为‘白马盗’这个称号已经完全抛弃了我,我也不配再拥有‘白马盗’的称号,我死归我死,‘白马盗’将会继续发扬光大,而那些宝物也会继续由‘白马盗’看管,世界上的那些宝物也将继续由‘白马盗’找到,并且守护起来。”说完这一切,“白马盗”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砰!最终“白马盗”还是开了枪,一枪正中太阳穴,“白马盗”那丑陋的脸上,现在炸开了一朵花,一朵血液和*混合而开出来的花。 岳鸣简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他惶恐地问魏仁武:“‘白马盗’就…就这样死了?” 魏仁武拾起地上的匕首,长叹一口气:“哎!‘白马盗’并没有死。” 岳鸣指着“白马盗”的尸体,脑子乱成了一顿浆糊,他又问魏仁武:“那这算什么?” 魏仁武看着躺在地上的“白马盗”,惋惜地摇摇头:“他死了而已,但是他曾经拥有的‘白马盗’这个称号,将会被其他人继承。” 说完这句话,魏仁武开始缓缓朝门边走。 岳鸣低下了头,他陷入了沉思,他听懂了魏仁武所说的话,因为他想起,在成都博物馆的时候,他们明明还去追过另一个假的“白马盗”,那也有可能并不是假的,那个“白马盗”可能也是真的,只不过,那个“白马盗”是这个“白马盗”的继承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白马盗”的称号将继续活跃在世界上,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以后的新闻上总会报道出来的,岳鸣也相信会有那一天的存在。 “还愣着干嘛?”魏仁武站在门边催促起岳鸣来,“咱们马上得出发去深圳。” 九、表妹 “你有多久没有回深圳了?”飞机上,已经恢复原貌的魏仁武这样问已经恢复原貌的岳鸣。 深圳是岳鸣的家,可是岳鸣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回家的兴奋,他惴惴不安地回答:“其实也没有多久,但我总觉得像过了很久似的。”深圳虽然是岳鸣的家,可是岳鸣却没有在深圳找到一丝归属感,在他的心里,反而觉得他和魏仁武在成都东坡北二路左右小区三单元1313号的家才是他的家。 “那个沈依呢?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吧,想她吗?”魏仁武所说的沈依,是岳鸣远在深圳的女朋友,一个岳鸣自从和魏仁武搭档后就很少理会的女朋友。 “沈依吗?这段时间很少联系她,上一次打电话,好像还是一个月前了吧。”岳鸣谈起沈依,没有多余的思念,他显得十分平淡,平淡到无情。 魏仁武瘪了瘪嘴:“看来你们最近的关系并不好。” 岳鸣耸耸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等到了深圳,咱们去看看她,怎么样?”魏仁武两眼发光,“我还觉得那妹子挺漂亮的。” “我以为咱们很赶时间。”看来,岳鸣并没有这个意愿。 “赶时间?我们并不赶时间,王子聪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红水银核弹的,我们可以给自己一天的时间调整一下,你也确实该泻泻火了,还记得你上一次泻火是什么时候吗?”魏仁武露出了淫邪的微笑。 岳鸣的脸蛋一红:“你管我是什么时候,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哈哈哈哈……”魏仁武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声惊扰到了其他乘客,其他乘客皆投来鄙夷的眼神。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岳鸣只是想阻止魏仁武的大笑,毕竟是公共场合,魏仁武这样的行为有失体统。 魏仁武收起了笑容:“不笑了,我得跟你说点正经事。” “好啊,我就想说说正经事,结果是你一直在不正经。”岳鸣对魏仁武的态度颇有微词。 “正经事就是,我不管你是不是去找沈依,也不管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泻火了,反正我是很久没有泻火了,好歹你是个大老板,手下员工没有五百也有上千,总有那么些漂亮的员工吧,你是不是该找点漂亮的姑娘来陪陪我呢?”魏仁武一想到岳鸣那些漂亮的员工,口水都忍不住要流出来了。 “想得倒美。”岳鸣鄙视地摇摇头,“虽然我是‘岳氏集团’的董事长,可是我并没有在集团待太久,我下面的员工,有好多,我见都没有见过,更有好多,就算见过,我也没有记住,所以你想的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只能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真是无聊。”魏仁武轻叹一声,“我要是像你一样有这么大个集团,我一定后宫佳丽三千,那像你过得这么无聊,真是浪费资源。” “省省你那些肮脏的思想吧。”岳鸣感到很无奈,“虽然不能帮你找女人,但是作为该我尽的地主之谊,好吃好喝,我还是能够招待的。” “好吃?广东这边的菜品,都略甜了一点,不怎么合我的口味,最多只有海鲜能让我提起一些兴趣。”魏仁武对深圳失去了期待。 当魏仁武和岳鸣到达深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一下飞机,开始走出机场的时候,魏仁武就在接机口看到有人举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岳氏集团”。 魏仁武打趣地对岳鸣说:“你看,你的员工们来接你了。” 岳鸣嘴角上扬,略显得意:“那是当然的,好歹我是他们的老板,来接我,是他们最起码的尊重。” 岳鸣和魏仁武靠近那个牌子时,魏仁武看清了那个举牌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整个人目瞪口呆。 岳鸣察觉到魏仁武的不对劲,询问:“怎么了?” “太…太赞了!”魏仁武激动地都快说不出话来。 “什么太赞了?” “来接你的姑娘太赞了!”原来,魏仁武看到了举牌来接岳鸣的这个人,是一位姑娘,而且是一位非常非常漂亮的姑娘,五官精致地像一个瓷娃娃,身材凹凸有致,特别那一件特别显露身材的包裙,把那位姑娘性感的一面尽显无疑。 岳鸣呵呵一笑,没有再理会魏仁武,而是径直走到那位举牌的姑娘面前,顺势便将手搭在了姑娘的肩膀上,亲昵地询问:“你怎么来了?” 岳鸣如此轻浮的行为,看呆了魏仁武,在他看来,岳鸣绝对不是这么随便的人,这女的一定和岳鸣有着非常不寻常的关系。 那女的略有埋怨地回答:“还不是听说你要回来,我还以为你把我们都给忘了。” 一听到我们这两个字,更让魏仁武震惊,难道岳鸣一直骗了他,表面上是一个正经的男人,实际上却养了一个后宫。 却听到岳鸣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们啊,这不我就回来看你们了吗?” “看我们?明明是你自己有事回来的。”那女的并不买岳鸣的账。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当魏仁武存在,魏仁武忍不住插嘴:“喂,小岳,你都不介绍介绍你的女朋友吗?”魏仁武本来想说女朋友之一的,但是怕把气氛弄得太尴尬,所以还是换成了女朋友。 “女朋友?你在想些啥呀,这是我表妹,李灵儿。”岳鸣大方地向魏仁武介绍他搂着的这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 “表妹?”魏仁武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岳鸣竟然还有一位表妹,更重要的是,他的表妹还像个仙女一样,魏仁武觉得肯定是因为表妹太漂亮,怕魏仁武有非分之想,所以才瞒着魏仁武的。 “灵儿,这位是魏仁武先生,就是我之前提起的搭档的大侦探。”岳鸣又向李灵儿介绍了魏仁武。 “你好,我不是侦探。”魏仁武礼貌地伸出手,准备与李灵儿握手。 然而李灵儿却像身边并没有魏仁武这么一个人似的,应该说根本把魏仁武当成了空气,完全没有理会魏仁武伸出的那只礼仪之手,只是对岳鸣说:“王想设了一桌宴席,等了你很久,就准备给你接风洗尘。” 看到李灵儿对魏仁武如此没有礼貌,岳鸣有些尴尬,然而魏仁武才是那个被无视的人,他更加的尴尬,他只能尴尬地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 岳鸣又给魏仁武解释:“王想是我朋友,也是我委托管理公司的人,是我们集团的ceo。” “哦。”魏仁武只是冷漠地回答了一声,他可并不关心王想。 “快别废话了,王想应该都等不及了。”李灵儿开始催促着岳鸣。 “只有你一个人来接我吧,我之前嘱咐过王想,一定要低调点。”岳鸣生怕弄得太高调,他不适应。 “不会的,就我一个人来接你。”李灵儿撇开岳鸣的手,“我先去把车开到门口。” 李灵儿雷厉风行,说走,她便先行离开。 “你这表妹,有点意思。”虽然李灵儿很无礼,但是魏仁武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别太在意,她从小就是这样,因为她的父母从小就去世了,所以不太懂得礼仪,不过她终究是个好人。”岳鸣怕魏仁武对李灵儿有不好的印象,于是给魏仁武解释李灵儿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岳鸣不明白的是,魏仁武并没有对李灵儿产生不好的印象,相反李灵儿给魏仁武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女人可以无视自己的,他最喜欢挑战了,而李灵儿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岳鸣和魏仁武走到机场的门口,等待着李灵儿,没过多久,他们的面前便停了一辆大红色的野马gt500跑车,李灵儿正坐在车里,向岳鸣招手:“快上车。” 魏仁武打趣着:“还真的低调。” 岳鸣瘪瘪嘴,不置可否。 两人就这样上了野马车。 岳鸣坐在副驾驶上,李灵儿负责开车,而魏仁武则默默地坐在车后。 在行驶的过程中,李灵儿对岳鸣说:“你一直不回家,要不是我帮你开着,你的这辆野马可能就烂在你的停车库里了。”原来这辆野马gt500实际上是岳鸣的车,而且还是岳鸣最爱的一辆车,他最惋惜的便是没有把这辆车带到成都去。 “是啊,还得谢谢你帮我看着这辆车,还有帮我看着家。”岳鸣是真正的在感谢李灵儿,因为车久了不开会生锈,房子久了没有人住,便会失去人气。 “老实说,车我倒是挺喜欢的,但是你那房子,我是真不想住,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住得下去的,装修风格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只能说你的品位很有问题。”李灵儿一提到岳鸣的家,一脸嫌弃。 “话说,你现在在集团里做什么工作?当时临走前,我把你交给王想,让他给你安排个职位,久了没回来,都不知道你干得怎么样?”岳鸣换了一个话题,开始关心起李灵儿的工作。 李灵儿轻描淡写地回答:“你还是待会儿自己问王想吧,保证出乎你的意料。” 十、ceo 李灵儿开车带岳鸣和魏仁武来到的深圳华侨城的洲际大酒店。 而下车后,李灵儿径直带岳鸣和魏仁武来到酒店的餐厅里最大的那个包间。 包间门一打开,出乎魏仁武意料的是,一张大圆桌,上面铺满了各式的菜肴,而围坐在这张大圆桌周围的人,还真不少。 魏仁武注意到,圆桌正对着房门,最正中央和中央右边的位置空着,而周围的人统一都是黑西装,年龄参差不齐,普遍离中央那个空位置的人都会年龄稍微大一点,唯独正中央左边位置的那个没有穿黑西装,只是穿着白色polo衫的男人要年轻一些,年龄与岳鸣相仿,有一张十分正式的方脸,还戴着金丝边眼镜。 一见到岳鸣,那个穿白色polo衫的男人立即起身,迎了上来,一把抱住岳鸣,非常激动地说:“阿鸣,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岳鸣也很激动:“我也很想你,几个月不见,王想你胖了。”岳鸣拍了拍这个王想的后背,感受到了王想身体的宽度。 王想松开了岳鸣,哈哈大笑:“ceo是很辛苦的,不吃好一点,我怎么能坚持地下去,话说,你倒是瘦了不少,你在那边过得不好吗?” “他过得挺好。”还没等岳鸣开口,魏仁武便代岳鸣回答了。 王想看了魏仁武一眼,这一眼可把魏仁武看得瘆的慌,因为这眼神中竟然透露出厌恶,王想还是第一次见魏仁武,却厌恶起魏仁武来。 王想突然挥手招呼了那些正襟危坐在圆桌边上的那些人,那一群人像是排练好的一样,非常同步地一起起身,并且异口同声地喊道:“欢迎董事长回家!” 这就是岳鸣最怕的一件事,那就是排场,只不过是一顿便饭而已,王想却给他准备了这么大的排场,岳鸣瞟了一下这么人,基本上都是集团公司的高层,王想把这些高层都召集过来陪岳鸣吃饭了。 “大…大家都坐下,都是一个公司的人,不要搞得这么见外。”岳鸣非常紧张,虽然他是“岳氏集团”的董事长,但是他却没有一点董事长应该有的气势,或许这只是岳鸣还没有适应这个角色,倒是岳鸣觉得自己非常适应魏仁武的助手这个角色。 虽然岳鸣这样说,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坐下。 “董事长叫你们坐下,你们耳朵聋了吗?”王想大喝一声,众人立马全部坐下,没有一个人敢违抗,相比之下,王想比岳鸣更有威严得多。 “好了,大家吃饭吧。”岳鸣不喜欢这种太严肃的饭局,他也曾想到魏仁武也不会喜欢这种太严肃的饭局,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王想却恰恰给他准备了这种饭局。 王想领着岳鸣去正中央的上座,而魏仁武也跟在身后,却被李灵儿给拦住:“你想到哪里去?” 魏仁武指了指上座旁边的那个位置:“我准备坐下吃饭。” 李灵儿冷酷地看了一眼魏仁武所指的位置,也很冷酷地对魏仁武说:“那是我的位置,你的位置在这里。”说完,李灵儿指了指门边还有一个席末的空位。 魏仁武摊开双手,耸耸肩,很无奈地说:“谁让你是美女呢,你让我坐哪里,我就坐哪里。” 魏仁武只好在席末坐下,对于李灵儿这样的安排,岳鸣也很无奈,他也庆幸魏仁武没有因为坐在席末而发怒。 岳鸣被王想和李灵儿护送到上席坐下,而王想和李灵儿也分坐在左右。 岳鸣屁股刚沾椅子,便听到王想拿起桌上的酒杯,宣布:“大家举起酒杯,一起敬董事长一杯,庆祝董事长回归。” 于是,大家都举起了酒杯,连魏仁武都跟着举起了他面前已经斟满酒的酒杯,岳鸣没有办法,也只好举起面前的酒杯,众人一饮而尽。 在众人放下酒杯后,王想又像个军队的司令一样,下令:“动筷,吃菜。”于是这些人,才敢动筷子。 王想把气氛弄得这么严肃,令岳鸣极为不能融入,他向魏仁武投去求助的目光,而魏仁武只顾自己埋头吃饭,根本不愿意理会岳鸣。 “阿鸣,你这段时间在成都过得怎么样?”王想一边为岳鸣夹菜,一边关心岳鸣的近况。 “我过得挺好,魏先生非常照顾我。”岳鸣指着席末的魏仁武。 王想白了魏仁武一眼,而魏仁武根本没有在听两人聊了些啥,他吃他的饭,甚至岳鸣提到自己,魏仁武都没有抬一下头。 “话说,你这集团公司工作,最近成果如何?”岳鸣不想让王想太担心,便掉转话头,开始询问起王想的工作境况。 “刘总,你跟董事长汇报一下我当ceo的利润增长情况。”王想敲了敲他左手边的桌子。 坐在王想左手边,一个满头白发,戴着镜片很厚实眼镜的男人立即放下筷子,严肃地回答:“报告董事长,‘岳氏集团’今年利润率比去年同期增长了约百分之五,利润总额比去年同期增长了约百分之三十,今年目前总净利润约一百二十亿人民币。” 岳鸣认识这个刘总,他是“岳氏集团”的财务总监。 然而刘总的汇报并没有让王想满意,他批评刘总:“刘总,我下次再也不想听到你汇报的数据里有约这个字。” 刘总连连点头,赔笑着说:“是是是,王总教训得是,我下次一定提供最准确的数据。” 岳鸣赶紧帮刘总解围,拉着王想说:“你的工作非常出色,果然不愧是我挑中来管理集团的人。” “那是当然,只要有王哥坐镇集团,表哥你要出去玩多久都可以。”李灵儿在岳鸣身边,对王想尽是称赞,言语中还对王想吐露出一些崇拜之情。 可是听到李灵儿这么一说,岳鸣倒有些不高兴:“我出去并不是去玩。”他觉得自己在成都的工作也非常的重要,可是在王想和李灵儿看来,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我希望你回来,也不是回来玩的。”这句话是王想说的,他非常认真地在说。 岳鸣也很认真地回答:“我回来也不是为了玩,我和魏先生回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岳鸣又一次提到了魏仁武,他不知道王想和李灵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都好像选择性无视魏仁武,就感觉岳鸣是一个人回来的,王想居然说:“你那点破事,能有重要的。我告诉你什么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便是你的集团公司,这才是你的一切,而且我非常迫切地希望你这一次回来,就不走了,留在集团里。” 岳鸣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能留在集团公司里,我真的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真的非常重要。” “破案,救人,惩治犯人?”王想并非不知道岳鸣在成都都干了些什么,岳鸣也没有要瞒着王想他们的意思,况且,有关岳鸣和魏仁武破案的新闻,全世界满天飞,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难道这些还不够重要吗?”岳鸣听出王想言语中对岳鸣觉得重要的事情,他却不屑一顾。 “是啊,救人一命,当然重要了,比集团几千人等着吃饭都重要。”王想更自白地嘲讽起岳鸣来。 “不,我不在,集团公司也很好,主要是因为你,你的工作做的非常棒,只要你在集团公司,我就非常的放心。”岳鸣知道王想不会认同自己在做的这份事业,改变方针,转而去给王想戴高帽子,去认同王想,这样才能让王想的心里好受一些。 王想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他也非常的自负,所以他很享受岳鸣的这套,他哈哈大笑起来:“你啊,真拿你没办法,没错,有我在,集团公司的确过得还不错,可是你如果能回来,咱们双剑合璧,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也不然,我其实并不擅长做生意,况且我把我最最可爱的表妹送到你的面前,代替我帮助你,这样难道还不能让你满意吗?”岳鸣又把手搭在了李灵儿的肩上。 李灵儿掩嘴笑着:“表哥啊,我都及不上你的三分之一,王想哥他咋可能会满意呢?” “灵儿,别胡说八道,你还是干得不错的,王哥我实话实说,绝对不会插科打诨的。”王想的脸羞红地像颗熟透了的苹果,他还是非常满意李灵儿的。 岳鸣看到王想害羞了,感觉自己察觉到了什么,便露出了阴险的笑声:“你们两个有猫腻啊,你们是不是……” “没有的事,你别胡说啊!”令岳鸣始料未及的是,王想和李灵儿居然同一时间一起矢口否认。 “哈哈哈,这么默契。”岳鸣实在忍不住便笑出声来。 “你还说!”王想和李灵儿又一起脱口而出,竟然又是一样的话,一个字都不差。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说没有,那我也不能强加故事吧。”岳鸣实在收不住笑容,笑得手中的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十一、尴尬的夜晚 岳鸣捧腹大笑,然而其他人却没有一个人在笑,魏仁武低头吃饭,其他人畏惧于王想的威严,不敢笑,而王想和李灵儿更是满脸黑线。 “很好笑吗?”李灵儿生气了,通常岳鸣不会轻易地去惹自己的这个表妹生气,因为这个表妹从小脾气就很火爆,惹急了她,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所以,岳鸣最终收起了笑容,摇头回答:“不好笑。” 岳鸣又问王想:“灵儿,你给她安排的什么工作?” “我安排她?她安排我才对,她很能干的,如果她愿意,我觉得她来做ceo也是可以的。”王想又把高帽子扣在了李灵儿的头上。 “王想哥,你何必消遣我,我只是你的秘书,负责安排你的行程而已。”李灵儿却没有买王想的账。 “秘书?”岳鸣这才明白两人关系为什么变得如此暧昧,原来自从岳鸣走后,王想就把李灵儿放在自己身边,当做自己的秘书,每天朝夕相处,难免会动情,“我说,王想,你还是对灵儿的安排,还是很有想法嘛。” “那怎么办?我也不确定灵儿会什么,只能留在身边照顾她,毕竟我答应过你要照顾她,结果没想到的是,事情没有按预想的去发展,成了她照顾我。”王想的表情像中奖了一样,非常高兴,也非常幸福。 “真的要祝你们白头偕老。”岳鸣瘪瘪嘴,实在受不了王想这样。 啪的一声,岳鸣的后脑勺被猛敲了一下,然后听到李灵儿猛批岳鸣:“我都叫你不要乱说话了,你怎么还在乱说。” 岳鸣揉着自己疼痛的后脑勺,再也不敢造次,连连向李灵儿道歉:“好,好,我再也不说了。” 王想忍不住掩嘴偷笑,却又听到李灵儿把矛头转到了王想这边:“你笑什么笑,不准笑!” 王想立马把笑意忍住,听话得像个孩子。 李灵儿这小丫头还真是厉害,才刚打了董事长,立马又吼了ceo,这两个人,一个是“岳氏集团”的心脏,一个是“岳氏集团”的大脑,在李灵儿面前,却没有一点威严。 王想也惹不起李灵儿,只好又转过头来问岳鸣:“那么,你这次回来,到底又准备待多久呢?” 岳鸣想了一想,他还真回答不上王想的这个问题,他转过头去问席末的魏仁武:“魏先生,我们这次能待多久?” 既然岳鸣都开口问魏仁武了,那么魏仁武也不能再装着没听见,他只能放下筷子,然后回答:“办事的话,顶多一周时间,当然你如果想多待一阵,也无所谓。” 岳鸣希望魏仁武的回答,是不设上限的,尽量把时间缩短一些,可是魏仁武的回答没有如岳鸣的意愿。 “阿鸣,你听到了吗?你的助手都这么说了,你其实还是可以多待一阵的。”在王想看来,魏仁武才是岳鸣的助手,毕竟魏仁武是个穷光蛋,而岳鸣才是出钱又出力的那个人,岳鸣理应是魏仁武的老板。 “看情况吧。”岳鸣尴尬地回答,“其实,明天可能我要到集团公司里去借几样东西,你不介意吧?” “瞧你说的些什么傻话。”王想无奈地摇摇头,“什么叫借几样东西,整个集团都是你的,你想要啥,就拿啥,那怕把ceo这个位置拿去自己坐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岳鸣也是尴尬地一笑,是觉得自己太见外了一点:“那行,明天我去集团公司一趟,看看有没有可拿的东西。” “好不容易回来,能不能不提这些,就不能提点开心的事情吗?”李灵儿这个时候插了这一句嘴,她也不太想这一顿便饭,吃得如此严肃,可是这次的饭局就是这么严肃。 李灵儿的话,总是比较管用,顿时,岳鸣和王想便不再讨论有关集团公司的任何事情,反而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小时候的那些事情。 饭局也正常了不少,也算是平稳地度过了这个饭局。 用完餐过后,岳鸣便对王想说:“时候不早了,我觉得我该回去休息了。” 王想有些惊讶:“你要回你那个很久都没有回去的家吗?要不,今晚不回去了,去我那里,我要和你秉烛夜谈。” 岳鸣连连拒绝:“正因为很久没有回去了,所以我才要回去,也幸好灵儿替我住了很长时间,还不至于成为鬼屋。” “我觉得跟鬼屋差不多了。”李灵儿在岳鸣的背后添了这一句。 “况且,我还有个客人。”岳鸣又盯了一眼魏仁武。 “客人给他开一间房就是了,这里正好是酒店,如果想要招待妥当,开个总统套房,我想他已经不会有太大的意见吧。”王想也盯了一眼魏仁武。 魏仁武摊开双手:“我无所谓,总统套房听起来也不错。” “看吧,他无所谓。”王想指了指魏仁武,就是想用魏仁武堵住岳鸣的嘴。 “还是算了吧,我很久没有回家了,回来总要去看看才行。”岳鸣依然拒绝了王想的好意。 王想也不能逼岳鸣,他只能轻叹一声:“算了,你想回家睡,我也不能阻止你们,灵儿,你送他们回去吧。” “当然是我送了,我不跟他们回去,我又能住哪里?”李灵儿在岳鸣走后,便一直住在岳鸣家,现在基本上把岳鸣家当成了她自己的家,她在深圳也没有其他的住处了。 “所以,我的总统套房没有了吗?”魏仁武还想着总统套房。 饭局过后,李灵儿便开着野马gt500,载着岳鸣和魏仁武回到了岳鸣“香蜜湖”的别墅里来。 岳鸣家的装修风格很特别,有一点哥特味道,如果是初次来到这间别墅,可能会被这装修风格给吓到。 这是岳鸣的家,岳鸣自然不会被吓到,而李灵儿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她也已经习惯了这里,魏仁武本来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更何况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之前也来过这里,和岳鸣一起,帮助岳鸣解决有关他爸爸被杀的案子。(详情请见《奇侦异案》第十二卷) 岳鸣家的风格,略显阴暗,即使把所有的灯打开,你从他墙壁上的那个暗黑色也能感受到那种暗黑,还有电视墙上那个硕大的logo,一个蝙蝠侠的logo,特别能呈现出哥特的感觉。 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家装成这样?也恐怕只有岳鸣这个超级蝙蝠侠迷了。 岳鸣家客厅的中央,还陈列着一副蝙蝠侠的战甲,而战甲上用油漆写着:“hahaha,joke’sonyou,batman。” 魏仁武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岳鸣家,可是他这一次来,还是觉得瘆的慌,所以他不禁感叹:“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住总统套房。” 岳鸣走到那副战甲前,看着那副战甲,非常感慨地说:“还记得这副战甲吗?” 魏仁武瘪瘪嘴:“你这怪异的房子里最怪异的东西就是这副战甲了,我怎么会不记得。” 李灵儿也说:“说实在的,如果是我自己家,我肯定会把这战甲给扔了,每天晚上路过客厅,我都会觉得有个人站在那里,真的,在晚上的时候,特别吓人。” 魏仁武点点头:“我能理解你。”魏仁武对李灵儿表示认同,可李灵儿却对魏仁武不屑一顾。 岳鸣又对魏仁武说:“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跟你介绍这副战甲的吗?” “我记得,你说这是小丑为了讽刺蝙蝠侠,所以在他的战甲上写着蝙蝠侠是个笑话的。”魏仁武还有点印象。 岳鸣点点头:“是这样的,你不觉得‘撒旦’就有点像小丑吗?我总觉得‘撒旦’在玩弄着我们,把我们当成了一个笑话。” “真的,我的朋友,千万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撒旦’。”魏仁武在很严肃地警告岳鸣,“‘撒旦’绝对是个超乎你想象的人,我和他打过交道,我才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 “是吗?你是最了解‘撒旦’的人?”岳鸣双手环抱,“既然你这么了解‘撒旦’,不如你来跟跟我讲一讲‘撒旦’,也让我了解了解。” 魏仁武摇摇头:“算了吧,我保证你并不会想知道的。” 岳鸣可不会轻易放弃:“不,我偏偏非常想知道,你只是不告诉我,对吗?” “我只是…只是不能告诉你。”魏仁武也很无奈。 “是不愿意还是不能?” “都有。” 当魏仁武这样说的时候,岳鸣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语言去反驳,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魏仁武和岳鸣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样把话题进行下去。 “我说……”最终还是李灵儿打开了这个沉默的局面,“你们也许是因为我在,不方便聊,要不,我先去洗澡,你们继续聊?” “你去。” “不用。” 两个人同时说出这两句话,前一句是魏仁武说的,后一句是岳鸣说的。 这么一来,气氛反而变得更加尴尬了,只能说这是一个尴尬的夜晚,从饭局到现在,无不充满着尴尬。 李灵儿耸耸肩:“算了,我还是去洗澡吧。” 十二、偷跑 李灵儿离去后,魏仁武总不能和岳鸣傻站在客厅里,所以魏仁武换了个话题,重新聊:“我觉得你那个妄想朋友和表妹小妞都不太喜欢我。” “是王想,不是妄想。”岳鸣纠正魏仁武。 “好,王想,反正他俩不喜欢我。”魏仁武瘪瘪嘴,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 “他们也不是不喜欢你,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自来熟么?只有认识久了的,他们才会打开心扉去接受而已。”岳鸣极力为王想和李灵儿辩解。 “不,他俩就是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魏仁武指着自己的双眼,“我这双眼睛可比你会看人。” “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不喜欢你?我知道你招人恨,但是恨人总得有个理由吧,他们可是第一次见你。”岳鸣不明白魏仁武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许相反是魏仁武不喜欢他们,他才会这样觉得。 “原因很简单啊,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是真的不明白。” “都是因为你啊。” “我?”这一下,岳鸣更加不明白了,“因为我,他们不喜欢你?别逗了,你这都是些什么烂理由。” “你还真的不明白啊,他们两个人都希望你能留在深圳,然后你却不愿意留在深圳,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不想留在深圳呢?” 岳鸣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想了又想,似乎想到了一点什么,他试探性的回答:“是因为你?” 魏仁武耸耸肩:“也许是因为我,也许不是,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只不过他们两人会觉得你留在成都是因为我,然后他们就会觉得是我牵绊住了你,让你无法回到深圳。” “毫无疑问,他们是想错了,我留在成都,主要还是因为咱们的事业,不是为了你这么简单。”岳鸣可不希望连魏仁武都这么认为,这样会使得他俩的关系变得更加矫情,魏仁武一向反对感情变成矫情的。 “这番话,你还是跟他们去说吧,跟我说,又不能缓解他们对我的厌恶。”魏仁武抽出了一根香烟来点燃,他总算能抽根烟了,主要在那个饭局上,他不方便抽烟,怕引起那帮人的反感,当然这倒不是因为魏仁武懂得礼数,魏仁武本来就是个随性的人,他只是在给岳鸣一个面子。 “我会让他们理解的。”岳鸣很有信心王想和李灵儿最终会接受魏仁武。 “对了,你说你很会看人,你能看出灵儿和王想两人是互相喜欢吗?”岳鸣在饭桌上,看出了两人的暧昧之情,他在想,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的话,他倒可以撮合撮合他们两个人,只不过他得确认他两人的确有这个意思才行。 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露出了满足的神情,然后才回答:“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会不是呢?我都看到王想脸红了,应该会有这种可能性吧。”岳鸣还没有放弃这种想法。 “那只不过是那小子单方面的喜欢而已,并不是互相喜欢,你漂亮表妹没有那个意思。”魏仁武皱了皱眉头,“那小子的想法和他的名字倒挺配的,痴心妄想。” “你恐怕是对我表妹有非分之想才这样说的吧,如果他俩真的互相喜欢了,那你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岳鸣才不相信魏仁武所说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本来是想问问魏仁武的意见,结果魏仁武真给了意见,他又不相信了。 “肤浅!”魏仁武指着岳鸣的鼻子,“非常肤浅!” 岳鸣哈哈大笑起来:“被我拆穿了,你才这样说的吧。” “由你怎么说都可以,我要睡觉去了。”魏仁武打了一个哈欠,“明天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现在,表妹去洗澡了,厕所被占用着,难道你要和她一起洗吗?” “谁说我要洗澡了?我就这样睡。” 岳鸣露出了嫌弃的神情:“真是肮脏。” 第二天清晨,李灵儿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蕾丝睡裙,露出了一双又长又直的大白腿,穿着人字拖鞋便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因为房间在二楼,客厅在一楼,李灵儿能够从二楼俯视一楼的客厅。 李灵儿就像一个仙女一样撑着二楼的栏杆,俯视着客厅,她没有看到客厅里有人,却看到一张背对着她的沙发,从沙发里面能看到蓝色的烟雾缓缓往上飘。 “能不能不躲着抽烟!”李灵儿知道那烟雾其实就是有人在抽烟,也说明沙发上实际上是坐着一个人的。 “我明明是如此光明正大的在抽烟。”沙发里伸出了一张国字脸,脸上自然挂着那醒目的八字胡,这栋别墅里,除了魏仁武以外,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抽烟了。 魏仁武睁圆了眼睛,有些惊讶地说:“一大早的,还真是醒瞌睡啊!” 李灵儿被魏仁武这色眯眯的眼神盯的十分难受,她看了看自己,果然是自己穿得太“清凉”了,不过她也没有太多的介意,毕竟像她这样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多看几眼的,魏仁武这样男人,一看就是非常正常的男人,要想让魏仁武不看自己,也不太现实。 “就你一个人吗?我表哥呢?”李灵儿不顾魏仁武对自己的“欣赏”,大方地向魏仁武询问岳鸣在哪里。 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皱了皱眉头:“谁知道呢?我已经破天荒的早起,结果他却不在自己的房间里,真是很难想象。” “他难道招呼都没有打,就一个人跑出去了?留我一个人来面对你。”李灵儿难以理解岳鸣的做法。 “看来是这样,也许他是想给咱俩制造机会呢?”魏仁武没羞没臊,毫不顾忌的调戏起李灵儿来。 “哦?你觉得自己很有机会吗?”李灵儿开始缓缓走下楼来,面带桃花,她没有因为魏仁武的调戏而生气,反而她觉得挺有意思的。 魏仁武掐灭香烟,瘪瘪嘴回答:“每个人都应该有平等的机会,我觉得自己也有机会,而且比其他人的机会更大一点,毕竟现在这间屋里只有你和我。” “让我来告诉你,即使你有机会,你也肯定是机会最渺小的一个。”李灵儿已经走到楼下了,她知道魏仁武对她有意思,她只是想魏仁武能够知难而退。 然而魏仁武可不是知难而退的人,他可是绝对迎难而上的人,他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只要有一点机会就够了,我可是个抓住机会就不会轻易放手的人。” 李灵儿轻叹一口气,也比较给面子地说:“那你就试试吧,我也是个比较会给机会的人。” 魏仁武摊开双手,非常有自信地说:“拭目以待吧,我保证你会爱上我的。” 李灵儿呵呵一笑:“那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表哥真的一个人离开的吗?” 魏仁武指了指门外:“他那辆大红色的跑车都开走了,我不觉得还有其他人一起的。” “啊?车钥匙明明放在我房间里的,他还进过我房间,偷偷拿走车钥匙?”李灵儿本来想回房看看车钥匙还在房里没,但是转念一想,车都已经开走了,车钥匙肯定也拿走了,没必要再回房去看。 “我想他就是这样的,他也有悄悄进入别人房间,悄悄拿走别人东西的本事。”这些技巧,都是魏仁武一手教会岳鸣的。 “他开车出去干啥?”李灵儿不明白,岳鸣明明有其他安排的。 “总之,他肯定不想我们知道,不然也不会偷偷去你房间拿车钥匙了。”魏仁武心里大概知道岳鸣去了哪里。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李灵儿感觉得出来魏仁武知道,因为魏仁武淡定得有些过分。 “他是你表哥,你难道不知道吗?”魏仁武故意卖个关子。 “我又没有和他住在一起,朝夕相对,我怎么会知道。” 魏仁武轻叹一声:“哎!这样看来,只能是我知道了。” “所以,他去了哪里?” “男人嘛,有时候就想要找找女人,正常得很,随他去吧。”魏仁武倒看得挺开的。 “你以为表哥跟你一样吗?他才不是贪图美色的人,再说了,一大早的,出去找什么女人?”李灵儿才不相信。 “找女人,也不只是为了泄欲的,你想得太复杂了一点。”魏仁武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想说的是,表哥去找精神慰藉了?” “差不多这个意思,只不过你理解的是精神慰藉而已。” “那么他去找的是哪个女人?”李灵儿完全没法理解岳鸣能够一大早便去找女人这种行为,她很想知道岳鸣抛下他们是为了找谁。 “你真的不知道吗?”魏仁武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一脸不可思议。 “我难道应该知道吗?”李灵儿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回到深圳还能找谁,只有一个人值得他偷偷去看的。”魏仁武已经给了最大的提示了。 李灵儿好似明白了魏仁武的意思:“你是说沈依吗?” “正解,看来你还是知道嘛。”魏仁武哈哈大笑。 “那可遭了!”李灵儿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十三、背叛和失去 岳鸣确实如魏仁武所料,他在凌晨四点的时候,他偷偷用铁丝开了李灵儿紧锁的房门,然后偷偷进入房间,拿走李灵儿放在床头柜边的车钥匙,又偷偷走出别墅,把停在门口的岳鸣最爱的红色野马gt500给开了出去。 也正如魏仁武所料,岳鸣开车出去,确实是了为了女人,他曾经的女友,不对,他们也没有正式说过分手,现在也应该还是他的女友,虽然这个女友已经有两个月多没有联系过了,这十分不寻常,至少岳鸣看来不寻常,他交过的女友中,没有谁因为吵架能够冷战两个月的,至少不会有冷战了两个月还不提分手的。 岳鸣一方面确实想沈依了,另一方面他倒要看看沈依到底是想搞什么鬼,为什么可以这么久没有联系岳鸣? 岳鸣和沈依,之所以会冷战,还要源于两个月前的一通电话,沈依当时在跟岳鸣抱怨,半年都无法见岳鸣一面,只能靠电话维系感情,更让沈依觉得心寒的是,每一通电话都是沈依打的,岳鸣几乎不会打电话给沈依,岳鸣也总是说自己很忙,让沈依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虽然,沈依在岳鸣去成都之前,表示过会支持岳鸣的,可是女人终究是女人,她们不管嘴上说什么,也会需要男人,哪怕是一个吻,一个拥抱,或者一次牵手,或者陪伴在身边,最最起码也得有一个电话吧,这些岳鸣都没有,这叫沈依如何能够忍受。 其实,岳鸣完全是可以给沈依打电话求和的,可是岳鸣却没有,岳鸣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不会主动去求和的,哪怕他心里非常想要求和,他也会忍住的,他不会轻易放下尊严,他就是这样倔的人,谁都无法改变他。 岳鸣将车开到离沈依家的小区五百米外,停在路边,熄灯隐蔽起来。 其实,岳鸣来之前也有过挣扎,因为他坚持了有足足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联系沈依,如果现在放下尊严求和,那早又干什么去了呢? 可是,沈依这一次也狠得下心,可以两个月都不联系岳鸣,岳鸣终归还是有些想念沈依,不论尊严,他也不一定会求和,他只想看看,沈依她过得好吗? 岳鸣到达这里的时刻,是早上五点半,街上才刚刚有些人出门,不过大多都是晨跑,或者赶远门的,还有的就是早餐店,但是这也还是不足以撑起街上的人气,街上还是很空旷了一些。 岳鸣其实没必要这么早来的,他了解沈依的作息,沈依会在七点出门,现在离沈依上班出门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岳鸣之所以会这么早来这里,是想留给自己多一点的时间去思考,去思考要不要放下尊严,等沈依出门的时候,冲过去抱着沈依,对沈依说一声对不起。 岳鸣虽然不愿意放下尊严,可是他更不愿意放弃沈依,毕竟他是真的爱着沈依,人类有时候就是这样矛盾,有些东西,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却没有勇气。 在人们挣扎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看着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可是等时间到了,自己还是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又感叹时间真是太少了。 马上就要到七点整,岳鸣实在无法等待,他必须采取行动,如果他再犹豫不决,他可能就会一辈子错过沈依了,这已经不止是尊严的问题,而是抱憾终身。 岳鸣下了车,他朝沈依家走去,他要把沈依堵在家门口,一定要跟沈依道歉,让沈依知道,岳鸣还是在乎她的。 岳鸣直冲冲地朝沈依家走去,走进了小区大门,他这一次没有半点犹豫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不用做纠结的选择了,岳鸣反而没有心理负担。 岳鸣还没有走到沈依家的门口,只在沈依家所在的楼下,便看到了沈依。 可是,岳鸣看到沈依的时候,并没有按他预想的那样,冲上前去,抱住沈依,告诉沈依,他爱她,他对不起她。 岳鸣没有这样做,即使他下定了最大的决心,他也还是没有这样做,他看到沈依的那一瞬间,他躲了起来,踉跄几步,十分狼狈地躲进了树丛之中。 明明沈依就在眼前了,岳鸣却最后放弃了,这倒不是因为岳鸣想要这样,而是他不能去面对沈依。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岳鸣不仅仅看到了沈依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男人,同沈依一起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 岳鸣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和沈依关系亲密,如果不亲密的话,不会从沈依的家里走出来,也不会搂着沈依的腰。 岳鸣很生气,非常生气,他真的很想冲出去,先把那个搂着沈依腰的男人暴打一顿,再问问沈依,两个月而已,就只有两个月没有说话,两人也没有正式分手,她凭什么就背着岳鸣去找其他的男人,可是岳鸣没有冲出去,他忍住了。 虽然,岳鸣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可是他的心里还是非常憎恨,他之前对沈依的所有愧疚感,都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恨意,他咬牙切齿,仔细观察这个从他的身边抢走沈依的人是谁。 岳鸣不认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斯斯文文,长相平平,身材也不高大,只比沈依高出一点,穿着也很正经,一件白衬衣,一条黑西裤,整个人没有半点亮点,岳鸣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男人却能从风度翩翩,家财万贯的岳鸣身边夺走沈依,岳鸣无法接受,永远无法接受。 这个男人搂着沈依,两人谈笑风生,沈依脸上也洋溢着幸福,可是沈依越幸福,岳鸣的心里就越难受,因为沈依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现在她开心了,可这一切却不是岳鸣给的,而是另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男人给的,岳鸣只会产生挫败感,十分强烈的挫败感。 两人上了沈依的minicooper车,然后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岳鸣才从树丛中出来,在沈依走后,岳鸣才开始后悔,他刚刚就应该冲出去,质问沈依为什么这样做,可是现在他们走了。 岳鸣在原地呆滞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之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他们走了,这不代表岳鸣就完全没有机会去质问沈依,他知道沈依会去哪里,他还可以去找她。 没错,岳鸣应该去找沈依,岳鸣决定要去找沈依,这一次他不会退缩。 岳鸣冲出了沈依家的小区,这个让他感到恶心的地方,他跑到自己的野马gt500,坐上了车,发动了汽车,朝着沈依工作的地方驶去。 沈依是一名幼师,她上班的地方自然是幼儿园,岳鸣也知道沈依在哪一家幼儿园上班,他以前经常会去那家幼儿园接沈依下班。 岳鸣一想到以前是他去接沈依下班,然而现在却是另一个男人接沈依下班,完全替代了自己,他心中那股无名火又冒了出来。 岳鸣一到幼儿园,根本没有把车开进去,他就停在门口的边上,然后冲下车,直奔幼儿园。 “你找谁?”幼儿园门口的门卫大爷,一看到一个怒发冲冠的年轻人,直冲进校门,门卫大爷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可能是来找事的,所以立马拦住岳鸣。 岳鸣根本不顾门卫大爷的阻拦,也没有准备回答门卫大爷的意思,一把推开门卫大爷,便要向里面冲去。 “岳…岳…岳鸣!你…你…你怎么来了?”岳鸣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难免会看一眼,他看到的是一个胖女人,手中还拿着几本儿童书籍。 岳鸣认识这个胖女人,她是沈依的同事,也是沈依的闺蜜,只不过岳鸣现在不想和与沈依任何有关的人打招呼,更不想和这种一看自己,便露出惊恐表情的人打招呼。 岳鸣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胖女人,便走了,继续往里面冲。 拦不住岳鸣,只能看着岳鸣冲进去,然后问那个愣在当场的胖女人:“你认识那个男人?” 胖女人压低了声音:“岳氏集团的董事长,你难道不知道吗?” 门卫大爷更加不明白了:“这种大老板到我们这里来干嘛?”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 “你才来没多久,不知道也正常,刚刚进去的那个大老板,是沈依的前男友。”胖女人八卦的劲,尽显无疑。 另一边,岳鸣一冲进教学楼,便朝办公室奔去,他知道现在沈依还没到上课时间,现在肯定在办公室里备课。 岳鸣冲到沈依所在的办公室门口,沈依果然在里面,她确实在备课,非常的认真,而且她认真的样子,真的很美,微弱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如女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岳鸣现在怎么看,都看不出沈依半点女神样,在他眼里,现在的沈依简直丑陋极了。 “沈依!”岳鸣大喊一声。 沈依不是聋子,她听见了岳鸣在叫她,她很惊讶地望向岳鸣,也很惊讶地说了一声:“岳鸣?你回来了?” 十四、碰拳 就在岳鸣将要爆发的同一时刻,他的家里,魏仁武听到李灵儿惊呼了那一声:“那可遭了!” “遭了?”魏仁武从李灵儿的这一句话里解读出不少的信息,“你说遭了,也就是说沈依已经移情别恋了?” “你怎么会知道?”当李灵儿如此反问,就等于证实了魏仁武的猜想。 “我怎么知道?”魏仁武呵呵一笑,“我早就知道沈依和小岳两人的关系近来紧张,然而现在小岳偷跑出去找沈依,就是为了缓和关系,可是你却说遭了,这说明小岳这一次去找沈依,肯定结局不太妙,小岳是主动求和的,肯定问题不在他这里,那说明问题出在了沈依的身上,而且你肯定知道内情的,对吗?” “我是知道一点不假……”李灵儿有些不好说出口,“表哥去成都后,我知道他喜欢着沈依,所以我也有关注着沈依,近日里,我发现沈依和另外一个男人走得比较近……” “恐怕不止走得近这么简单吧。”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仿佛看穿了一切。 “好吧,他们已经住在了一起。”李灵儿还是说出了她知道的情况。 “那这一次,小岳肯定打击非常大,要知道小岳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可能会一蹶不振。”魏仁武也不免担心起岳鸣来。 “我觉得表哥是个坚强的人,他从小就能承受住很多事情,我相信他这一次也能挺过去的。”李灵儿对岳鸣还是有些信心的。 “也好。”魏仁武突然又觉得无所谓,“在这一次打击之后,他将会更加专心于工作,不再受儿女情长的牵绊,至少在我看来,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听起来,你还蛮自私的嘛!”李灵儿眼中尽是鄙夷。 “错了,我不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他自己。”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给李灵儿灌输自己的思想,“做我们这一行,都是跟一些穷凶极恶的人打交道,稍不注意,就会丢掉小命,就算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也会因为得罪那些坏人,牵扯到自己身边的人,他们分手,对于小岳或者沈依,都是一件坏事。”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什么动不动就会丢掉性命,做侦探能有这么凶险?”在李灵儿看来,说侦探凶险,那都是小说里的故事,现实的侦探,也就跟跟踪,偷偷拍,哪里会那么容易牵扯到命案,她原来就觉得岳鸣是受到魏仁武的蛊惑才会死心塌地跟着魏仁武,没想到魏仁武现在又来蛊惑自己。 “你不信?” “打死我都不信。” “如果你不信的话……”魏仁武想了想,“这样吧,反正我本来打算和小岳出去办事,眼看他一时半会回不来,干脆你代替他的位置,跟着我一起去办事。”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办事?”李灵儿可没有这样的打算,她本来就不喜欢魏仁武,更加不想和魏仁武多待一会儿,现在能和魏仁武多聊一句,已经足够给面子了。 “虽然你是女人,但是我觉得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觉得你很特别。”魏仁武改变策略,开始夸起李灵儿来。 女人听到男人夸自己,心里总会感觉开心,即使是被自己讨厌的人夸奖,所以虽然李灵儿还在冷笑,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李灵儿嘴角上扬:“不要以为夸了我两句,我就会跟你走的,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我本来也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你知道自己特别的地方在哪里吗?” “我身上特别的地方有很多,我想听你说说,你看到了哪一个特点。” 魏仁武斟酌了一下,才说:“你有男子的气概。” “这一点我承认。”李灵儿微微一笑,“我确实没有其他女人的那种矫情劲,我也最看不惯那些娇滴滴依附男人的女人。” “不仅如此,你还有男人说到做到的气概,绝对的讲信用,这一点就非常难得了。”魏仁武继续夸赞着李灵儿。 “那是当然的,我们是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不然别人怎么敢和我们做生意。”李灵儿并不自知已经陷入了魏仁武设下的圈套。 “说得太棒了!”魏仁武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办事。” “两者有什么联系吗?”李灵儿不明白魏仁武突然夸奖自己是什么意思。 魏仁武呵呵冷笑一声,嘴角上扬:“刚刚你说要给我机会的,现在机会来了,咱们一起出去办事,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你!”李灵儿一把抓住魏仁武的领口,十分恼怒,她这才知道魏仁武是利用夸奖她,来诱导李灵儿进入魏仁武的圈套,如果李灵儿不答应魏仁武的话,那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便要前后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脸。 魏仁武没有因为李灵儿抓住自己的领口而被威胁到,他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个生意人,要讲信用,说出来的话,覆水难收,所以你必须跟我一起去办事了,反正你也可以见识见识我和你表哥的工作,说不定你也能理解你表哥为什么愿意放下这荣华富贵,跟我一起去拼命。”魏仁武知道自己已经牢牢占据上风,他最后那几句,也是为了李灵儿心里能容易接受一点。 事实上,魏仁武的话很成功,李灵儿的确松开了魏仁武的领口,她耸耸肩:“没关系,不就是和你一起去办事么?你想要机会,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但是咱们可说好了,就只有一天时间,我只和你办一天的事,然后咱们就两不相欠。” “一言未定。”李灵儿正中魏仁武的下怀,魏仁武将右手捏成拳头,伸了出来。 李灵儿也伸出左手和魏仁武碰了碰拳头,便是约法三章已经达成。 “那我把衣服换了,咱们就出发?”既然躲不开,李灵儿便想快一点看看魏仁武要搞什么鬼。 “不急,我要先化个妆。”魏仁武并不着急。 “化妆?你是女人吗?还要化妆!”李灵儿没接触魏仁武的时候,已经很烦魏仁武,接触之后,并没有增加任何好感度,反而更加烦他了。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谁说的化妆是女人的特权了?男人还不是可以化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啰里啰嗦,虽然你不是女人,但是也像个女人。”李灵儿对魏仁武简直没有一点耐心。 “既然你已经答应我的要求了,那就得照我的规矩来。” “行行行,你赶紧的,我先去换衣服了。”李灵儿一刻也不想多看魏仁武,立马便上楼去了。 在上楼的过程中,李灵儿还听得到魏仁武那既烦人又爽朗的笑声。 而这个时候,另一边在幼儿园里,沈依对岳鸣突然的到来,感到非常惊慌,她惊呼一声:“岳鸣?你回来了?” 岳鸣冷笑一声,没有马上回答,他走到沈依的身边,狠狠地回答:“幸亏我回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 “你知道了什么?”沈依一开始惊到了,是因为岳鸣突然的出现,她也看出来岳鸣是带着怒气来找到她的,她却没有被岳鸣给吓到。 “那个男人是谁?”岳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正题。 “看来你的确是知道了。”沈依也没有避讳,她知道岳鸣所说的人是谁,就是已经和她在一起了的那个男人。 “我在问你,他是谁?”在岳鸣看来,沈依没有马上回答他,就是在回避他,因为沈依出轨了,而感到了愧疚。 “那是我男朋友。”沈依站了起来,眼神十分坚毅,没有一点愧疚。 “男朋友?”岳鸣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他妈又算什么?” “你?”沈依呵呵冷笑一声,“你还把你自己当我男朋友吗?” “不然我该是什么?我们两个人,他妈的还没有分手,你就找了别人!”岳鸣实在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如果你是我男朋友的话,你就该陪在我的身边,你就该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回来,而不是在我生病的时候,在电话里和我吵架,而不是两个月没有一个电话,没有半点消息,连你是不是在外面死了都不知道。”沈依也忍不住了,她也把沉淀在心中的委屈,一吐而出,眼泪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天底下竟然还有你这样的男朋友!你居然还能不知廉耻地来指责我!岳鸣,你知道吗?我真的受够你了,表面上你是个体贴入微又家财万贯的男人,无数的女人喜欢你,仰慕你,可是只有我知道,你岳鸣才是最渣的男人。你告诉我,你出去后,有主动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又回来找过我几次?我唯一能知道你还活着,那还是从新闻里看到你和魏仁武的案子,你告诉我,我需要这种男朋友吗?这种男朋友,我还有必要留着吗?” 说完,沈依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岳鸣呆住了,听完沈依的这番话后,我的火气全消,剩下的只有他自己的愧疚,他的确亏欠沈依的太多了。 十五、痛苦的分手 “你什么你!”沈依的火气一旦爆发出来,便再也收不住,“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又为我付出过什么?现在你还来指责我?岳鸣,你真的不是人!” “你……”岳鸣知道自己有些想表达自己的歉意,他的确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当被沈依骂过之后,他也清醒了不少,他意识到是他自己的问题,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跟沈依道歉,因为他没有准备过道歉的话。 “你不要说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沈依骂完岳鸣之后,自己的心情也顺畅了不少,她收起了眼泪,“你不就想知道,他是谁吗?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他是我的男朋友,一个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能够陪在我身边的男朋友,能在我生病的时候,能够带我去医院,并且悉心照顾我的男朋友,能够带给我欢笑,带给我温暖的男朋友!” 沈依对她现任男朋友各种夸奖,她的每一句夸奖,都像是一个利刀一样,刺进岳鸣的心房,一句一刀,短短几句,就让岳鸣的心碎成粉碎,沈依所说的这些,都是岳鸣不曾做到过的。 “对不起。”千言万语,都不如这三个字足够诚心,这也是岳鸣唯一能说的三个字,他也想要解释,可是他又没什么可以解释的,因为他的确对不起沈依,他解释的越多,越显得他太假。 “够了,真的够了,岳鸣,我并不想听你的道歉。”沈依很无奈地摇摇头。 “还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岳鸣还想挽回,失去沈依,会让他觉得世界都崩塌的,他希望自己能有一次换回的机会,无论沈依让他去做什么,他都可以做。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沈依开始向岳鸣提要求了,这正是岳鸣想要看到的结果。 “说吧,就算你让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我也能够做到,就算花再长的时候,我也会去做的。”岳鸣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夺回沈依。 沈依顿了顿,才说:“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的脸,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更不想听到你一点消息,你能做到吗?” 岳鸣呆住了,他的思绪变得不清晰,整个人都迷糊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沈依会如此决绝,他认识的沈依并不是这样的人,他认识的沈依,无论岳鸣做什么,她都能够原谅,沈依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岳鸣把原本的沈依给伤透了,原本的沈依放下了她原本的模样,她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一个彻底能抛弃岳鸣的模样。 岳鸣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他现在脑袋一片空白,时间都停滞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合适,该干什么才不会显得自己多余。 “你还想干什么?”沈依觉得岳鸣站在她面前,严重的影响到了自己,“岳鸣,如果你还有一点廉耻的话,就请你现在马上离开。” 沈依在赶岳鸣走,岳鸣痴痴地望着沈依,他还没有移动脚步,他并不想离开,他还期盼着能有转机能够出现。 “我让你离开,你没听见吗?”沈依秀气的眉毛纠在了一起,她又要爆发了。 “我……”岳鸣还想说两句。 “别说话,我听到你的声音,会觉得恶心,你就这样默默地离开吧。”沈依把脸撇到一边,再也不正视岳鸣一眼。 岳鸣没什么可说的,也没什么能说的,他倒退了几步,看着沈依决绝的背影,觉得自己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说来好笑,岳鸣本以为自己会流眼泪,可是他却没有,甚至连悲伤都没有,他仿佛失去了伤感的能力,他觉得自己就只是套了一个躯壳在身上,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岳鸣倒转身子,不再去看沈依,他缓缓走出办公室。 “啊!”岳鸣刚走出房门,便听见门旁边有人一声惊呼,岳鸣瞥了一眼,是在门口遇见到的那个胖女人,她看见岳鸣,似乎非常的害怕,可能是因为她在门口偷听,产生的心虚。 那个胖女人本来以为岳鸣看到她偷听,会非常地生气,至少会骂她两句泄泄气,因为岳鸣才刚刚失恋,气愤肯定应该有的。 可是岳鸣没有生气,甚至连嘴皮子都没动一下,胖女人注意到岳鸣的眼神没有刚进入幼儿园时候的火气,他现在的眼神非常的空洞,瞳孔后面连一点属于人的气息都没有。 岳鸣走了,就这样走了,没留下半句话。 胖女人看着岳鸣走的,岳鸣刚消失,胖女人立即冲进办公室,沈依这时还背过身子,没有回头。 “依依,那个臭男人走了,真不知道他怎么还有脸来。”作为沈依的闺蜜,胖女人不禁吐槽起岳鸣来。 沈依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回头,胖女人也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关切地又喊了一声:“依依……” 沈依还是没有回头,于是胖女人绕过沈依的身子,走到沈依的面前,却发现沈依已经满脸泪水,她早上化得妆,现在已经全部花掉。 胖女人这才知道,沈依还是爱着岳鸣的,她赶走岳鸣,同时也是赶走了自己的爱情,岳鸣一走,她便早也崩不住,泪流满面。 岳鸣走了,去哪里,谁也不知道,而还在岳鸣家的魏仁武却并不关心岳鸣现在在哪里,他现在有更能让他关心的事情,说事情不太准确,应该说现在有让他更关心的人。 魏仁武在对着镜子化妆,而李灵儿穿着一身很运动的服装,棒球服、棒球帽、紧身牛仔裤,站在魏仁武的背后,等待着魏仁武化妆。 李灵儿双手抱胸,非常惊奇地说:“这就是你的妆?” 魏仁武微微一笑:“这种妆,不好看吗?” 李灵儿瘪着嘴:“你这哪里是化妆,根本就是变脸。”原来,魏仁武又把自己乔装成另外一个人,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八字胡也没有了,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岁。 魏仁武的微笑换成了大笑,他大笑着说:“只要好看就行了,你难道不喜欢好看的男人吗?” 李灵儿不解地问:“出去办个事而已,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换脸,是我出去办事前最重要的准备,你是不会明白的,我也不准备跟你解释,不然又会浪费很多时间。”魏仁武完成了他最后一道脸上的工序,收起了他的“化妆包”。 “所以,金城武,我们现在能出发了吗?”李灵儿并没有调侃魏仁武,因为魏仁武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金城武。 “你想不想让我也帮你化个妆?我能把你变成刘亦菲。”魏仁武摇晃着自己的“化妆包”。 李灵儿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不像某些人因为太丑了,所以才想要变成金城武。” 很明显,李灵儿在嘲讽魏仁武,但是魏仁武不怒反笑:“哈哈哈,行,你觉得自己是苏菲玛索,那么金城武现在能和苏菲玛索一起出门了吗?” “我等得就是你出门。”李灵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出门前,先说好,咱们这次出去是打探消息,所以你就不能叫我魏仁武了。”魏仁武出门前,还是很谨慎的。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金城武?” “我要你叫我达令。” “呕!”李灵儿发起了干呕,这倒不是她是装的,是她觉得魏仁武这个要求真的有点恶心。 “怎么?不愿意?和金城武做男女朋友,委屈你了吗?”魏仁武冷冷问李灵儿。 “你又不是真的金城武,一想到叫你达令,我浑身鸡皮疙瘩便起来了。”李灵儿极为嫌弃。 “我这样做是有原因,毕竟我们出去是打探消息,打探消息就需要伪装自己的身份,所以现在咱们是男女朋友,我们约定的一天,也就是说你要当我一天的女朋友。”魏仁武跟李灵儿解释自己的用意。 “行啊,我能听你的,那么你告诉我,原因是什么?”李灵儿要接受魏仁武,至少要一个满意的原因。 “原因是什么,我就不必解释了,你只管听我的吩咐就行,我说过,你答应给我机会,就得让我的规矩来。”魏仁武死抓住李灵儿答应魏仁武这点不放,让李灵儿没有半点办法反驳。 “好。”李灵儿最终放弃了询问,“你不告诉我也行,想来你那肮脏的脑袋里面,也一定是个肮脏的理由,我也懒得听,赶紧出发,让我们尽快结束这一天。” 魏仁武伸出右手,淫笑着说:“作为女朋友,应该做什么?” 李灵儿挽住魏仁武的右手臂,假装献媚着说:“亲爱的,你想要这样对吗?” “哈哈哈哈……”魏仁武的笑声更加的放肆了,“很上道,那咱们出发吧。” 李灵儿翻了一个白眼,厌恶地说:“我开始觉得,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只不过是想占我便宜而已。” 十六、假装约会 “我们要去哪里来着?”李灵儿开着她自己的奥迪a5,询问副驾驶座上装扮成形似金城武的魏仁武。 魏仁武悠然望着车窗外:“我们是一对情侣,是来深圳度假的,深圳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度假呢?当然只有海滩了。” “这就是我们去西涌海滩的理由吗?” “是的,这就是理由。” “去海滩,难道不应该去‘大梅沙’或者‘小梅沙’吗?外地人来深圳,都会去这两个地方的。”李灵儿对魏仁武的理由并不满意。 “我们不去那两个地方,我们只去西涌海滩,我听说一般本地人都会推荐西涌或者东涌,然而西涌更好一些。”魏仁武执意要去西涌海滩。 “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扮演的从外地来深圳度假的情侣吗?” “不,我是外地来的,你是本地的,所以你带我去的西涌海滩。” “为什么我们不都是外地来的呢?” “第一,我们都是外地来的,去往西涌度假,很容易惹人怀疑,毕竟我们要面对的人,是很多疑的人,他们很容易和你一样在想,两个外地人,为什么不去大小梅沙;第二,这帮人本来就会关注所有与他们接触的外地人,所以我们要暗中行动的话,就必须尽量减少他们的疑心;第三,你见过哪一个外地人开本地牌照的汽车吗?”魏仁武指了指李灵儿的汽车。 魏仁武成功说服了李灵儿,不是因为前面两句,主要是因为她确实开着深圳牌照的汽车,当然她还是有其他的疑问:“所以,你非要去西涌,是因为你要打探的消息,就在西涌吗?” “是的,消息就在西涌,而且只能在西涌。”魏仁武并不想跟李灵儿解释太多,他只需要李灵儿安心听他的吩咐便可以了。 “好,咱们去西涌。”李灵儿猛踩油门,一个加速,朝着西涌方向行进。 西涌海滩位于深圳东南方向的大鹏半岛的最南端,本来是全国最优美八大海滩之一,因为距离市区较远,交通也不是很便利,所以鲜有外地人到来,一般来这里玩的,都以深圳本地人居多。 对于常年在内陆生活的魏仁武,很少看到过大海,当然很少看见,也还是有机会看见,毕竟魏仁武曾经全国流浪不少的时间,其中就来到过广东,大海他是见过,却重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大海。 去往西涌海滩,会通过一条滨海公路,一边是海岸,一边是山丘,天上是蔚蓝的天空,偶尔挂着像棉花糖一样,又白又软的云朵。 魏仁武看着车窗外,如痴如醉,本来魏仁武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可是现在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话了,因为他在集中注意力观看如此鬼斧神工的美景。 “哑巴了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李灵儿听了魏仁武一路的“单口相声”,这时魏仁武变得如此安静,还让李灵儿感觉有些不习惯。 “嘘!”魏仁武不想让李灵儿打扰他,他有很久没有好好看风景了,毕竟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都太长时间处在黑暗当中,他有时候在想,如果哪一天他能停下来,他一定要出来旅游旅游,“你觉得*静了的话,就放放音乐吧。” 李灵儿才不会主动请求魏仁武聊天,于是她打开了音乐,来让她自己不那么无聊,李灵儿把车辆音乐广播打开,音乐广播dj正在说:“今天早上林肯公园的主唱查斯特贝宁顿在自己家被发现上吊自尽,终年41岁,一代音乐大师就此陨落,今天简直是音乐界的灾难,下一首歌来自林肯公园的《intheend》,让我们用查斯特的这首歌,来纪念他这个悲惨的结局吧!” 李灵儿把音量调大,很自然地跟着音乐哼唱了起副歌:“itriedsohard,andgotsofar,butintheend,itdoesn’tevenmatter。ihadtofall,toloseitall,butintheend,tdoesn’tevenmatter……” 魏仁武听过这首歌,而李灵儿刚好哼唱的这句副歌,歌词大意是:“我那么努力,那么坚持,可是到最后,却无济于事。我不得不失去一切,我的一切,可是结果却无济于事……” 这首歌让魏仁武觉得刚好是在讽刺他自己,他做过不少努力,可是他也失去不少,包括他的父母,他的朋友,这让魏仁武不得不回想起一些他尘封起来的痛苦。 “咱们能不能换首歌?”魏仁武不想听下去了。 “这首歌怎么了?别人都死了,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歌吗?”李灵儿很喜欢这首歌,可不愿意听到一半的时候,换一首歌。 “是的,他死了,我很尊重他,但是咱们能不能不放死人的歌,本来咱们就要去做危险的事情,放死人的歌,不吉利。”魏仁武也没有征求李灵儿的同意,直接关掉了音乐广播。 “喂,魏仁武,你就不能让我把歌听完吗?”李灵儿向魏仁武表达了不满。 “听什么歌,你直说,我唱给你听。”魏仁武在逗趣李灵儿。 “我要听摇滚。”李灵儿又想打开车载广播,却被魏仁武阻止。 “不就是摇滚嘛,我也会,《私奔》应该听过吧。”魏仁武扯起嗓子便开唱,“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魏仁武的歌声简直比杀猪时的猪叫还要难听,李灵儿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震穿,她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么难听的歌声,她赶紧伸出右手堵住了魏仁武的嘴。 “行了,行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唱了,我不听歌了,总行了吧。”李灵儿没有求过魏仁武,却因为魏仁武那“美妙”的歌声,第一次求魏仁武。 魏仁武把李灵儿的手握住,在李灵儿的手上吻了一下,*地说:“手很香嘛,不听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听歌。” 李灵儿赶紧把手拿回来,非常嫌弃地说:“也没有必要听歌了,我们到西涌了。” 魏仁武看到了“欢迎来到西涌”的牌子,跨过牌子,便是村子。 西涌的村镇不是什么繁华的村镇,但也不是什么落后的村镇,魏仁武一眼望去,各种客栈民宿,很明显这里的确是旅游的地方。 任何外来人来到西涌,第一件事肯定是找住宿的地方。 李灵儿和魏仁武找到的客栈是这个地方最好的客栈,李灵儿开着奥迪a5,如果还住着次一点的客栈,明显与她的身份不符。 还没有下车,客栈内一位穿着白色吊带裙的中年女人便从客栈里迎了出来。 “帅哥,美女,来把车停到我们院里来。”在中年女人的指引下,李灵儿把车停进了客栈内的小院。 魏仁武先下的车,他一看见这位穿着清凉的殷勤的中年女人,便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嫌弃着说:“我说老板娘,你穿得太露了,该把你的肉遮一遮了。”魏仁武这么说,倒不是因为魏仁武这个人传统,嫌弃老板娘穿得太暴露,如果是斯嘉丽约翰逊,就算斯嘉丽什么也不穿,他也不会嫌弃,他只是嫌弃长得又老又丑的人穿这么少。 中年女人根本没有在意魏仁武的话,她甚至当做没听到,只是问魏仁武:“帅哥,美女,要住我们这里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不住你这里,来你这里上厕所吗?”魏仁武觉得自己多跟这样丑的女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 “那帅哥想要什么样的房间?”中年女人自觉没说对话,立马转口问魏仁武需求。 魏仁武顿了顿,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后,才回答:“我要一间你们这里最好最大的单人间。” “啊?”这时,李灵儿刚好下车,却听到魏仁武只要了一个房间,十分惊讶地脱口而出。 魏仁武望着李灵儿,一直在跟李灵儿挤眉弄眼,使眼色,而另一边却在对中年女人说:“我们是情侣,我们想要一个舒适又安静的房间,你知道的,晚上的时候,有时候会在床上锻炼一下,床不好,很容易闪到腰的。”他强调情侣二字,就是想让李灵儿明白,没有情侣是分房睡的。 中年女人一看就是个过来人,她偷笑着压低了声音对魏仁武说:“明白的,明白的,年轻人的生活,我非常懂,我给你一间带水床的,非常有情调的房间。” 魏仁武微微一笑,伸出双手,走到李灵儿的面前,给了李灵儿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非常温柔地说:“宝贝儿,老板娘说,让咱们住一间情趣房,你看怎么样呢?” 这句话刚说话,魏仁武又压低了声音在李灵儿的耳边说:“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你要注意自己的措辞。” 李灵儿本来不太高兴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灿烂而妩媚的笑容:“达令,你说住哪一间,我们就住哪一间,只要有你在,无论是哪里,我都愿意住。”李灵儿的心里,已经被自己的这句话恶心了千万遍。 十七、陷入险地 魏仁武和李灵儿一走进房间,便看到,这房间,满是粉红色,连床帘都是透明粉红色,还带着蕾丝边,而厕所也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环绕着,整个房间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李灵儿略显尴尬地说:“这……真是不错的房间。” 魏仁武搂着李灵儿的肩,非常满意地说:“宝贝,你肯定喜欢这一间。” 李灵儿呵呵一笑:“没有比这间更喜欢的了,至少不是黑色。”李灵儿趁机讽刺了一下岳鸣的别墅。 “我就知道你们会喜欢这间,这间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中年女人站在门口,非常得意地跟魏仁武和李灵儿介绍这间房。 魏仁武对中年女人说:“很感谢你,我的意思是真的很感谢,所以我还想问问,这西涌都有些什么可玩的地方吗?” 中年女人笑着回答:“有相当多的地方可以玩,帅哥,你难道不知道吗?” 魏仁武耸耸肩,瘪着嘴回答:“我一个外地人怎么会知道呢?” “你来之前,不应该看看网上的旅游攻略吗?作为游客,帅哥你可不怎么上心啊,而且只有你是外地人吧。”中年女人看了一眼李灵儿,“看美女的车牌,也知道美女应该是本地人。” 中年女人看李灵儿的时候,李灵儿又看向魏仁武,而魏仁武也同时给了李灵儿一个眼神,李灵儿大概能领会魏仁武的意思,便回答说:“啊…对,没错,达令和我是异地恋,他工作繁忙,好不容易来一次深圳,所以我就带达令来玩几天,我觉得西涌很不错,所以便来到了西涌。” 中年女人露出了微笑:“那你应该知道西涌都有些什么地方可以玩吧。” “当然…当然。”李灵儿有些尴尬地点头,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来西涌,虽然她是深圳人,却还是第一次来西涌,她的童年可不允许她到处玩耍,她这一生都很忙碌。 “既然如此,那二位就好好享受吧,我就在一楼,有时候事情,房间里有座机,拨12可以直接接通前台找我。”中年女人非常识趣地先走一步。 魏仁武赶紧把门关上,又准备给李灵儿一个大大的拥抱:“宝贝,赶紧让我抱抱,我已经等不及了。” 李灵儿一把推开了魏仁武,指着魏仁武的鼻子警告:“注意你自己的行为,除非你想吃巴掌。” 魏仁武举起双手,不敢妄动:“我不会乱动手动脚的,我只是想提醒你,做戏就要做全套,绝对不能因为现在没有人就不演下去了,万一隔墙有耳呢?我们不得不防。” 李灵儿双手环抱于胸,非常不屑地说:“我觉得我最该防着的人,就是你。我发现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你不会明白的。”魏仁武走到床边,拉开床帘,顺着便倒在床上,整张床柔软的不像话,就像是倒进了水里一样,让魏仁武惊呼了出来,“呼!这张床还挺有趣的。” “既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解释给我听呢?你这么会说,肯定会解释得很清楚的。” 魏仁武从水床上爬起来,朝李灵儿招了招手。 “什么?”李灵儿没有领会到魏仁武的意思。 魏仁武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又朝李灵儿招了招手。 李灵儿依然无法领会魏仁武的意思。 魏仁武嫌弃地说:“原来我还觉得小岳挺笨的,现在看到你,对比之下,我才发现小岳还是有些聪明的,只可惜他现在深陷感情风波,不然才没有你的机会。” 李灵儿冷笑一声,讽刺说:“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 “不客气。”魏仁武缓缓走进李灵儿。 突然,魏仁武一把将李灵儿抱在怀中,吓得李灵儿突然叫了出来:“你干什么?你信不信我给你两巴掌!” 魏仁武耍起流氓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吓到的,当李灵儿说要给魏仁武两巴掌的时候,魏仁武反而抱得更紧了,仿佛魏仁武随时可能兽性大发。 魏仁武为了不让李灵儿挣扎,他在李灵儿的耳边轻声说:“嘘,不要说话,门外有人来了。” 李灵儿一边挣扎,一边骂魏仁武:“放屁,我才不相信。” “嘘,真的不要说话,用心听脚步声,那个人快走到门口了。”李灵儿这才放弃挣扎,并且也安静了下来,仔细听门口。 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是李灵儿确实听见了如魏仁武所说那样有脚步声,就像门外那人故意放轻了脚步似的。 “宝贝,快去洗澡好吗?咱们接下来可有一场锻炼。”魏仁武渐渐松开了手,并且指了指透明的浴室。 “达令,不要心急,我一定会洗得很干净的。”李灵儿一边装着娇羞地回答魏仁武,一边点点头,走到浴室里,把喷头打开,假装马上要洗澡。 然后,魏仁武又把电视打开,把声音放得很大,假装自己在看电视。 魏仁武又走到李灵儿,又压低了声音,他确保在水声和电视声的掩护下,他所说的话只有李灵儿能听见,凑到李灵儿的耳边说:“这家民宿绝对不寻常,别看那老板娘很热情,可是当我问她西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的时候,她却没能马上答上来,真的是开门做生意的,肯定不会回避客人的问题的,因为好多民宿实际上是和景点有联系的,以方便他们能互相做生意,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些什么景点,为了避免答错,所以根本不回答。刚刚我只是怀疑,然后现在她在我们门口偷听,更能确认她的可疑,同时她也怀疑上我们了。” 李灵儿也压低了声音问魏仁武:“我们不是都按你说的去演戏了,为什么她还会怀疑我们?” “这是因为,我试探她,问她这里的景点,她没有答上来,而她也用同样的方法试探你,你竟然也没有答上来,所以当我们怀疑她的同时,她也开始怀疑上我们了。” “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李灵儿终于开始有些担心,起初她以为这次出游,是真的出游,只不过是魏仁武想要泡她而玩的把戏,到现在她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泡妞的把戏,而是真真切切的冒险,然而她可能卷入了一些很危险的事情当中。 “还没有暴露,她只是对我们起疑心而已,你如果能好好配合我的话,我们就能打消她的疑心,就不至于有危险的。再说了,有我在,就算有危险,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保护你的。”魏仁武拍了拍李灵儿的肩膀,安慰了李灵儿这一颗脆弱的心,这一刻李灵儿突然觉得魏仁武高大了不少,一时间安全感爆棚。 可惜的是,李灵儿并不了解魏仁武,如果她了解魏仁武的话,她绝对不会产生什么安全感的,要知道魏仁武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果抛弃李灵儿能够让魏仁武达到目的的话,魏仁武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会抛弃掉李灵儿,然而李灵儿却并不知道,她已经被魏仁武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那…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李灵儿从这一刻起,后面魏仁武说什么,她都会愿意听,也从这一刻起,不再厌恶魏仁武,而且非常信任魏仁武。” “去把水关了,我们要开始演戏了。”魏仁武指着空放着水的浴室。 “宝贝,我看着你洗澡,整个人都感觉火辣辣的,你赶紧一点。”魏仁武突然提高了嗓音,大声说话。 李灵儿去到浴室,把水给关了,然后大声回答魏仁武:“这就洗完了,看给你猴急成什么样了。” 魏仁武把电视关掉,坐到“水汪汪”的床上,对李灵儿说:“趁着咱们都还年轻,就应该多锻炼锻炼身体,不然老了,身体就会垮掉的。”魏仁武拍了拍床,让李灵儿过来。 李灵儿缓缓走到魏仁武的身边,坐了下来,结果一坐下,感觉屁股软绵绵的,让李灵儿非常不适应。 “宝贝,你的嘴唇可真柔软啊。”魏仁武的嘴巴里,发出了一些极其猥琐的声音。 李灵儿纵然心里有无数个不愿意,她还是配合着魏仁武说:“达令,你温柔一点嘛。” “哈哈哈哈哈……”魏仁武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达令,你怎么突然笑了起来。”李灵儿还没有发觉魏仁武的不对劲,依然继续配合着魏仁武。 魏仁武笑得实在收不住,他笑瘫在床上,一边笑,还一边说:“她已经走了,不用再演了。” “你是故意的吧。”李灵儿非常生气地站了起来。 魏仁武笑到肚子痛了,才收住笑容:“虽然是故意的,但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所以,你也用不着生气。” “那我们现在安全了?”李灵儿还是有些担心。 “只是暂时安全而已。” “那你告诉我,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李灵儿必须确认自己卷入的是什么样的危险。 魏仁武露出了阴险的微笑:“我说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你信吗?” 十八、提心吊胆 李灵儿脸都被魏仁武吓白了,虽然平时李灵儿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那也是没有遇上真事,就像一个久走夜路的人,一旦遇过一次鬼,就会变得怕黑。 “看来你信了。”魏仁武在偷笑,有一种在嘲笑李灵儿的意思。 “难道是你骗我的?”李灵儿也感受到了魏仁武那股嘲笑劲,所以觉得魏仁武其实只是吓唬吓唬自己。 “我可没有骗你,这种事情,我不会随便开玩笑的。”魏仁武嘴上说没有骗李灵儿,可是他那戏谑的表情却不像是那么认真。 “没骗我,那你笑啥?”李灵儿是真的被魏仁武搞糊涂了,不知道他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我只是在笑你的表情太可爱了,这并不代表我说的就是假话。”魏仁武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嘲笑李灵儿。 “所以,这里真的有危险?”李灵儿刚放下的担忧,又提了上来。 “是的,正因为这里有危险,所以咱们才要来这里的,不然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来度假的?” “我……”魏仁武说出了李灵儿的心声,她真以为魏仁武只是让她陪同着魏仁武玩玩,“为什么你要和我一起来这里?难道不应该和表哥一起吗?毕竟你们合作了很久。” “第一,你表哥现在情绪不太对劲,要知道他才刚失恋;第二,我如果和一个男的来度假,会显得不那么符合逻辑,你自己想想,两个男人度假,我想想都觉得渗人;第三,对方知道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带一个女的来调查,他们就不会往我的身上联系。”魏仁武又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综上所述,你才是最适合跟我一起调查的人。” “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李灵儿打了退堂鼓,她还年轻,她没有必要非得和魏仁武一起出生入死。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你现在退出,就会暴露我,同时暴露自己和我是一伙儿的,很明显那些杀手是会杀我的,因为我是他们的敌人,你跟我是一伙儿的,那么你也自然是他们的敌人,毫无疑问,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李灵儿突然感觉到全身无力,这是恐惧在作怪,李灵儿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恐惧,而且恐惧的滋味也如此不好受。 “所以,当你为了充面子,答应我的时候,你就摆脱不了这个局了,你如果真心摆脱的话,那么你就要安心帮助我,只有我拿下了那群杀手,你才能获得安全。”魏仁武不是在宽慰李灵儿,他只是在讲述事实,这也是李灵儿唯一的出路。 李灵儿没有办法回答魏仁武,恐惧侵袭了她的大脑,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懵。 “其实,你应该换个思维去想,至少你现在能去理解你表哥,你和那个什么妄想……” “是王想。”李灵儿纠正了魏仁武。 “管他什么想,就你和那个王想,总是不理解你表哥,为何会放弃那么大的家业,来跟我混,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的工作虽然危险,但是却很刺激。”魏仁武这句话是在宽慰李灵儿,他可不想带着一个吓坏了的宝宝一起调查。 “我真不知道,表哥和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李灵儿内心的恐惧,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宽慰的。 “怎么?你还没见识到真正可怕的一面,你就吓成这样了?”魏仁武这次是在嘲笑李灵儿,很明显的嘲笑,没有一点掩饰。 “谁…谁说我害怕了!”毕竟李灵儿是个好面子的人,不然她也不会跟着魏仁武来到这里,虽然心里害怕极了,在和魏仁武聊过几句过后,她终于还是把恐惧给忍了下去。 “真的不害怕吗?”李灵儿越是嘴硬,魏仁武越想逗一逗李灵儿。 “表哥能做到,我也可以做到,再说了,表哥从小就是个胆小鬼,连他都不害怕,我怎么会害怕。”李灵儿在跟自己打气。 “你表哥是个胆小鬼?”李灵儿的话让魏仁武很是怀疑。 “是的,表哥从小就柔弱,还喜欢强出头,在学校老是被人欺负,一般情况下,他被别人欺负了,都是我帮他出头的。” “哈哈哈哈……”魏仁武又笑了,“我不信,在我看来,他是个很勇敢的人,我还很少看到他这么勇敢的人,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到尸体就立马吐了,但是正常人都会吐的。” 魏仁武虽然喜欢当面打击岳鸣,可是背地里还是喜欢夸奖岳鸣的,他如果不欣赏岳鸣,也不会和岳鸣成为这么久的搭档。 “那你第一次看见尸体,你吐没有?” “没有。” “你吹牛的吧,你不是说正常人第一次看见尸体,都会吐吗?” “我有说我是正常人吗?” 李灵儿突然愣住了,她在这个时候,竟然对魏仁武产生了一丝兴趣,魏仁武的一实一虚的言语,充分地呈现出魏仁武这个人的神秘气质,而魏仁武的这份气质也吸引过不少人,比如岳鸣,就是被魏仁武的这份气质给吸引住的,现在吸引的便是李灵儿,李灵儿第一次觉得魏仁武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在现代社会里,神秘又带一点邪气的男人总是比那些看起来老老实实却很无趣的男人吃香。 “那么,外面这么危险,现在咱们要怎么做?”李灵儿现在一点害怕也没有了,因为有魏仁武在身边,她总觉得魏仁武能够保护她,因为魏仁武的神秘气质让李灵儿充满了安全感,曾经有许多的人,也和李灵儿一样,只要魏仁武在身边,也非常具有安全感,然而他们的结果却都不怎么样,只不过李灵儿并不知道,那些因为魏仁武而受到过伤害的人,在出事之前也和李灵儿一样不知道。 魏仁武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说:“我们已经聊了有半个小时了,是时候下去转转了。” “你难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外面很危险。”李灵儿向听的是魏仁武的计划,一个听起来又安全又周密的计划。 “是啊,外面很危险,所以我们才要出去转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魏仁武的计划,怎么听起来都不安全,没人会把冒险当做安全的。 “听你这么一说。”李灵儿瘪着嘴,“我还是觉得待在屋里安全一点。” “你觉得待在屋里安全一点?”魏仁武也学着李灵儿的样子瘪着嘴,“那我要问问你,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调查吗?” “错,你如果一直带着这个想法的话,咱们俩必死无疑,咱们是来度假的,你要记住了,咱们是来度假的,只有你自己相信了这点,你才能瞒得过别人,别人才能相信你是来度假的,你想让那些杀手知道你是假装度假的吗?”魏仁武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又吓唬了李灵儿。 李灵儿茫然地摇摇头,现在为了安全,魏仁武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好吧,咱们该出去转转了,如果一直待在屋里,会被别人的怀疑的,你见过有谁出来度假是大白天待在屋里的?当然,如果你想待在屋里,咱们就待在屋里等死,我反正保证屋里绝对不会比外面更加安全的。” “那咱们还等什么?”李灵儿立马冲向门口,“咱们赶紧走吧。” “等等。”魏仁武还没有起身,他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李灵儿不是个傻白甜,她明白魏仁武的意思,她立马又走回到魏仁武的面前,伸出自己的手,牵着魏仁武的手。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走出房间。 当两人走到一楼的时候,那个热情的中年老板娘赶紧迎了上来询问:“两位觉得房间还舒适吗?” 魏仁武淫笑着回答:“简直太舒适了,运动起来,全无障碍,翻云覆……锻炼身体,效果极佳。” “年轻人,能够持续锻炼大半个小时,身体真的是棒啊,至少我见过的里面,你算非常厉害的了。”老板娘一副有经验的过来人模样。 倒是李灵儿站在两人的旁边,尴尬无比,无法接话,这倒不是因为魏仁武和老板娘谈论着*的话题,让李灵儿觉得尴尬,李灵儿也不是三岁小孩,不会一听到男女之事就面红耳赤,李灵儿接不上话,只是因为她知道老板娘可能是坏人,所以一看到老板娘那种脸,李灵儿就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魏仁武能够感受到李灵儿的那份紧张,因为他正牵着李灵儿的手,而李灵儿的手心里却全是汗,魏仁武将李灵儿握得更紧了,提醒李灵儿千万不要露馅。 李灵儿面前露出了微笑。 魏仁武为了不让话题终结,他又问了老板娘:“话说,老板娘,这么大的客栈,就你一个人吗?” 老板娘想都没有想,便回答了:“是啊,就我一个人,之前本来有个丈夫和儿子的,你知道,人的婚姻也不是随时都很美满,老公带着儿子,在几年前跑了,所以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 十九、恶魔之地 魏仁武瘪瘪嘴:“真是抱歉,问了一些不该问的话题。” 老板娘很坦然地回答:“没关系,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坦然了。” “多余的话,我也没法再说,那只能祝你好运了,现在我们得出去逛逛。”魏仁武牵着李灵儿的手,便走出了客栈。 魏仁武只听到老板娘在他的背后吼了一声:“早去,早回。” 魏仁武和李灵儿走在村庄里,李灵儿只听到魏仁武在她的耳边对她说:“我基本上能确定那个老板娘在说谎了,因为我看到她背后的柜子顶端有一本《一千零一夜》,那是儿童读物,因为放得比较上面,像她这样的身高不容易看见,最重要的是,书还很新,也就是说,她的儿子应该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才对,就算她孩子离开,也应该是不久之前才离开。” “那她的儿子和丈夫在哪里去了?”李灵儿好奇地小声询问。 魏仁武瘪着嘴回答:“首先,她是不是有老公,这不得而知,就算有老公,那个老公和孩子肯定凶多吉少,很明显这个老板娘是假扮的,也许原来还真有一个老板娘,但是现在那个真的老板娘和她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个假扮的老板娘肯定不希望有人来拆穿她。” 魏仁武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是他说的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灵儿不寒而栗,她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假老板娘会把那一家人给怎么样,她能想象到的,只有电影里面的情节,然而那些情节都比较血腥。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我。”魏仁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嘴角上扬,这让李灵儿觉得魏仁武好像并不关心那一家人的死活似的,让李灵儿觉得魏仁武略显冷血。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面对的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们为了对付你,不惜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李灵儿的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就等着魏仁武一个一个来解开。 魏仁武顿了顿,才回答:“你就把他们当成一群十恶不赦的恶魔,而我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驱魔人,只有我能消灭他们,所以他们怕我,所以他们才会想尽办法除掉我。” “他们这么残忍,你就不怕他们吗?”李灵儿没从魏仁武的脸上看到恐惧,但是她自己的脸上却已经挂着恐惧了。 “我不怕他们,因为他们怕我,而且,在我看来,他们这还算不上残忍,还有更残忍的,是你没见过的。”魏仁武用手指点了一下李灵儿冰冷的额头,他知道李灵儿又被吓住了。 “好了,快别说了,我不想再听那些残忍的事情,就没有一点阳光点的事情讲给我听吗?”李灵儿需要点宽慰。 “很不幸,在我的生活里就没有阳光。”李灵儿看着魏仁武的眼睛,那是一双失去光芒的眼睛,李灵儿难以想象魏仁武都经历过什么,但是李灵儿知道,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如果让李灵儿去承受这些,说不定李灵儿早就崩溃到自尽。 “你是怎样走过来的?”李灵儿有些同情魏仁武。 “我是用脚走过来的。”然而,像魏仁武这样的人,根本不会需要别人的同情,别人对他的一点怜悯,对于他来说,怜悯和同情都是侮辱。 “你……”李灵儿本来还想问问魏仁武。 “嘘!”魏仁武打断了李灵儿,“小声点,你也不看看我们在什么地方。” “我们难道不是在西涌的村子里吗?” “不,我们在地狱。”魏仁武又把李灵儿吓到了。 “我…我们不是已经逃离了客栈了吗?”李灵儿的声音更小了,她感觉随时都会被魏仁武给吓到,她也深刻地感觉到和魏仁武一起做事,日子并不好过。 “你仔细看看周围的那些客栈。”魏仁武的眼睛一直在游走,也让李灵儿跟随着他的眼睛看去,“这每个客栈门外基本上都没有其他车辆,街上也极为冷清,而客栈的门口也总是站着些人,用防备的眼神盯着我们。” 魏仁武所说的这些,李灵儿也都注意到了:“街上是冷清了一点,这个日子,应该客人不少才对。” 魏仁武小声回答:“我怀疑这整个村子,已经被那帮恶魔给占领了,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而这里的原村民们,多半都有危险了。” 李灵儿一想到周围全是坏人,李灵儿差点连路都走不动,要不是魏仁武牵着她,她可能就地便晕倒过去。 李灵儿又小声地在魏仁武耳边问:“就算他们占领了村子,游客却不一定知道吧,为什么村子里也看不到游客呢?难道游客们也被他们……”李灵儿都已经不敢往下讲下去。 “别担心,他们应该不敢把游客怎么样,毕竟他们在做一件隐秘的事情,不能打草惊蛇,游客少的原因,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毕竟我们现在也是游客,他们会让我们知道。” “那我们现在又要做什么呢?” “去海边看看,那里将是我们的目的地。”魏仁武牵着李灵儿,一直往南走。 村子离海滩并不远,很快,魏仁武和李灵儿便来到了海滩边的收费口。 但是,魏仁武和李灵儿刚要走进去,却被门口一个赤膊大汉给拦住了:“两位,现在不能去海滩。” 李灵儿没有开口,就被魏仁武抢着回答:“海滩难道不是给游客开放的吗?” “海滩当然是给游客开放的。”赤膊大汉虽然这样说,但是就是不让魏仁武两人进去。 “既然是这样,海滩是给游客开放的,我们也是游客,那你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魏仁武执意要进去。 “不让你们进去,是为了你们好,一会儿要起暴风,海浪会很大,我们当地人都不敢在海边逗留,更何况你们。”赤膊大汉的话,听着像是为魏仁武他们好,但在魏仁武看来,赤膊大汉一定另有所图。 魏仁武仰望天空,一脸不信任赤膊大汉:“天空,万里无云,你却告诉我要起暴风?” 赤膊大汉哈哈大笑:“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是你懂,还是我懂?别跟我计较这些,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所以请你们回吧,今天整个海滩封锁,不做生意了。“ 赤膊大汉如此坚持,魏仁武也不好硬闯,便失望地拉着李灵儿往回走:“走吧,回去了,这里没有意思。” 魏仁武和李灵儿往回走,一边走,李灵儿还听到魏仁武在数数:“一、二、三、四……” “你在数啥?”李灵儿好奇地问魏仁武。 魏仁武没有理会李灵儿,接着数着:“……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三十!”当魏仁武数到三十的时候,他突然拉着李灵儿狂奔,吓了李灵儿一大跳,让李灵儿以为那些杀手来追杀他们了,她都不敢往后看,只是跟着魏仁武一直跑,魏仁武跑向哪里,她就跟着跑向哪里。 大概十多分钟后,魏仁武终于停了下来,而李灵儿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有…有人追我们吗?”李灵儿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危险。 “没人追我们。”魏仁武体力很好,跑了这么久,大气都不带喘一下。 “那我们跑什么?”李灵儿这就不明白了。 “因为我算到那个大汉会在三十秒以内关注咱们的动向,等他确实认为我们是往村子里去了,我们便要赶紧离开他的视线,因为咱们现在不回村子,只要行动迅速,才能避开他的目光。” “我们不回村子,应该去哪里?”李灵儿虽然觉得村子并不安全,但是她也不知道哪里算是安全的地方。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指了指路边的路牌,路牌上写着“天文路”。 “这条路是通向哪里的?”李灵儿对西涌这块地方并不熟悉。 “这条路是通向天文台的,那是一个好地方,你得跟我去看看,或者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魏仁武倒似乎对西涌这块地方有些熟悉,这倒不是因为魏仁武来过这里,事实上魏仁武是第一次来西涌,只不过是魏仁武提前做过“功课”,他先在地图上熟悉过西涌而已。 李灵儿一听魏仁武想把她留在原地,她瘪瘪嘴说:“那可不行,我一定要跟着你。” “你早上不是还说讨厌我吗?现在怎么又要死缠着我了?”魏仁武又在故意逗李灵儿。 “早上讨厌你,现在又不是早上,现在的我非常喜欢你,简直爱死你了。”李灵儿只要跟着魏仁武,她知道在这块危险的土地上,没有什么地方比魏仁武的旁边更加安全的了。 “美女要缠着我,我当然不会拒绝,傻瓜才会拒绝美女。”于是,魏仁武便牵着李灵儿朝天文台走去。 只不过,他俩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天文路路牌的不远处的树丛里,还藏着一个很瘦的男人,那个男人默默掏出手机,对手机里说:“老板,来了两个可疑的人。” 二十、天文台 瘦男人表情极其严肃地听着手机里面,而且还唯唯诺诺地回答:“是的…是的…我跟着他们…一有状况就向您汇报…好好…一有状况就直接把他们干掉……” 瘦男人挂断了电话,便也走向了随在魏仁武和李灵儿的身后,走向了“天文路”。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瘦男人盯上了魏仁武和李灵儿,而瘦男人自己也被盯上了。 只不过,盯上瘦男人的并不是一个人,瘦男人花费太多精力去关注魏仁武和李灵儿,却没能注意到他的头上有一架飞机。 这架飞机并不是那种很大,很明显,飞在空中还会发出很强的声响,统统都不是,飞在瘦男人头上的,是一架很小的无人直升机。 这架无人直升机飞在空中,它所飞的高度,能够俯瞰整个海岸线,然而它在空中没有任何行动,唯一在动的是它携带着的一个镜头,而镜头正对准着瘦男人,镜头后面肯定有人在监视,无人机也不会自己飞到天空中的,至少这个人是谁,便不得而知了。 天文路,是沿着海岸线一直走到一个海边悬崖上的天文台,可以瞭望整个西涌的海洋,是西涌地区最好的观景平台。 此时,天气晴朗,海岸线尽收眼底,李灵儿和魏仁武走在天文路上,当李灵儿看到如此美景,心情也舒畅了不少,竟然忘了现在还处于危险境地。 “你说,如果咱们不是来调查的,而是来度假的,该有多好啊!”李灵儿心情舒畅了,也不禁感叹了起来。 听到李灵儿说这些,魏仁武也很有感触:“以前我度假过很长一段时间,国内一大半的地方,我都走过。那段时间,是我最放松的时刻,无忧无虑,没有案子,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 “现在不行了吗?” “现在不行了,以前放松是为了逃避,但总逃避也不是办法,该解决的问题,依然得不到解决,所以我还是要站出来解决,一天不解决,我就会一直忙下去,忙到死那天为止。”魏仁武双目生悲,他真的太累了,累到想自杀,累到自己都忘了生命还能有其他意义,也许他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但是他不能停歇,“撒旦”一天不除,魏仁武连死的勇气都不敢,一旦他死了,“撒旦”将会在这个美丽地球上,横行无忌,会死掉更多更多的人,魏仁武是唯一能够对付他的人。 “那个……”李灵儿突然双颊绯红,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说。”魏仁武才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至少他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 “那个…那个,如果这个事情结束后,我们能不能一起去度个假?”李灵儿最终还是说出口了,她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样说,这辈子基本上都是男人对她献殷勤,如此主动,对于心高气傲的李灵儿来讲,几乎是不可能的。 “度假?我恐怕没有那个时间。”魏仁武很委婉的拒绝了李灵儿。 李灵儿从来没有被男人拒绝过,所以她也没有听出魏仁武是在拒绝她,所以她又说:“我说的是这个事情结束后,又没有说现在。” “哎!”魏仁武长叹一声,“这个事情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永远。” 这句话,却不是魏仁武在拒绝李灵儿,是他真的在感叹,感叹他为什么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很多人觉得他的工作和生活很富有传奇色彩,非常酷,但实际上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其实一点都不酷,身心俱疲。 当魏仁武在拒绝李灵儿的时候,李灵儿没有听出来,而魏仁武只是在感叹的时候,李灵儿却听出了拒绝的意思,李灵儿沮丧地说:“我明白了,其实你并不希望和我度假,你只是来调查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给你打掩护而已。” 李灵儿也算看出魏仁武带她来西涌的本质。 魏仁武看到李灵儿如此失落,心里也十分的惭愧,他虽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他也懂得怜香惜玉,所以,为了让李灵儿好受一点,他便骗李灵儿说:“虽然我觉得事情很难结束,这并不代表没有终点,如果我能闲下来的话,我们就去度假吧,我现在答应你。”魏仁武很清楚自己在骗人,然而说谎又是魏仁武最擅长的一种手段,他说的谎话,总能让人觉得如此真诚。 李灵儿相信了魏仁武,她的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你看,天文台到了。”魏仁武指着不远处的西涌天文台。 西涌天文台,占地2.97万平方米,建筑设施有天文楼、气象楼、综合楼等,而魏仁武带着李灵儿来到了天文台的最高处。 魏仁武和李灵儿站在天文台的平台上,海风扑面而来,虽然天气晴朗,但是海风太大,李灵儿不免感觉有些冷。 魏仁武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李灵儿的身上,尽显绅士风度。 “所以,我们现在在这里做什么?”李灵儿又发出了疑问。 “你的问题还真和你表哥一样多。”魏仁武微笑着回答,却没有回答出李灵儿想要的答案。 “就在这里看风景吧。”魏仁武说了一声后,便走到了天文台的边上,从自己带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副望远镜,透过望远镜眺望海洋。 因为天气晴朗,视线充足,站在天文台上,魏仁武完全能看见不远处的情人岛,情人岛距离西涌海滩只有1海里的距离,所以在魏仁武的望远镜下,情人岛仿佛便就在眼前。 透过望远镜,魏仁武看到情人岛的西面竟然冒着的烟,从这烟的颜色,魏仁武判断那是炊烟,说明岛上有人在生火做饭,便说明情人岛上现在是有人的,游客一般不会逗留在岛上,更不可能在岛上生火做饭,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说明岛上的并不是游客。 不是游客,现在在岛上的又会是谁呢?一切都在魏仁武的意料之内,毫无疑问,现在在岛上的便是王子聪等人。 魏仁武默默地放下望远镜,面色凝重,不发一言,他在思考该如何避开西涌村子和海滩上王子聪的耳目们,偷偷的上岛,其实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所以他才要去想。 “怎么了?”李灵儿走到魏仁武的身边,关切地问魏仁武,她虽然认识魏仁武不久,但是也算知道魏仁武是一个极其有自信的人,然而现在魏仁武却露出了不自信的表情。 魏仁武默默地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说出来,让我听听。”李灵儿并不知道魏仁武在想什么,但是看到魏仁武这种表情,至少知道魏仁武想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魏仁武依然摇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你也不用知道。” 李灵儿没有继续追问了,她知道魏仁武还没有完全信任她,而且魏仁武也不像是那种会轻易信任别人的人。 “我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魏仁武和李灵儿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魏仁武和李灵儿都惊讶地回了头,却看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很瘦的男人站在他们的背后。 李灵儿吓得躲在魏仁武的背后,李灵儿被吓到,倒不是因为那个瘦男人长得太可怕,实际上这个瘦男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这个男人手中的手枪却并不是弱不禁风,李灵儿也是被他手中的手枪给吓到了。 “你是强盗吗?是不是想要打劫我们?”魏仁武还装着一副游客的样子试探这个瘦男人。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的目的,虽然我还不能确认,但是我看到你在关注情人岛,这就足够了,宁可错杀一千,我也不会放过一个的。”瘦男人显然看出了魏仁武的试探,他也并没有准备隐瞒,毕竟他手中有枪,他占据着优势。 “所以,你想要杀了我们?”对于一个本来可以偷袭魏仁武和李灵儿的人,现在选择光明正大跟魏仁武废话,说明这个人没有急着要杀魏仁武和李灵儿。 “我当然要杀你们,只不过现在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所以我还想再多看几眼我的猎物。”瘦男人嘴角上扬,得意无比。 “我知道了。”魏仁武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你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你总是想做一些事情,却总是做不好,你的上头便一直没有给你机会,这一次你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你便不会放过,你还不会和别人分享,所以你一个人来的吧。” 当魏仁武说完话的时候,魏仁武注意到瘦男人眉头皱了一下,这说明魏仁武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都死到临头了,废话还这么多,就算你说的没错,哪又能怎样呢?”瘦男人一点都不在乎魏仁武说的是什么。 魏仁武的嘴角也上扬了,他毫无惧意的说:“我说这么多废话,只是为了争取时间而已。” 二十一、无人机 “争取时间?”瘦男人一脸不屑,“你觉得这荒郊野岭的,还有人会来救你吗?” 魏仁武瘪瘪嘴:“我觉得来救我的不是一个人。” 李灵儿在魏仁武的背后指着瘦男人的头顶,喊了一声:“那是什么?” 瘦男人完全不为所动:“想骗我说,头上有飞碟,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赶紧收起这么幼稚的一套。” 魏仁武也指着瘦男人的头顶说:“我不是那么幼稚的人,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真的不骗你,你头上虽然不是飞碟,但是确实有个东西。” 瘦男人本来没准备相信魏仁武的,可是他确实听到了声音,一阵嗡嗡的声音,就在他的头顶。 瘦男人的枪口并不离开魏仁武的身上,依然瞄准着魏仁武,然后他抬起了头,朝着那嗡嗡声望去,他的头顶上的高空还真有东西,一架黝黑的无人直升机。 瘦男人不明白无人直升机为什么在他的头顶,但是他却看到这个时候,无人机上掉下来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只有拳头大小,但是却吓了瘦男人一跳,因为不管瘦男人怎么看,那个拳头大小的东西都像一枚*。 瘦男人想立马闪开,可是避让不及,*正好落在身旁。 瘦男人下意识扑倒在地,*却没有炸开,而是放出了黄色的烟雾,原来不是*,而是一枚*。 瘦男人额头上冷汗都被吓了出来,但是他手中的手枪却没有掉,他拿起手枪依然对准着捂住自己鼻子的魏仁武和跟着捂住自己鼻子的李灵儿。 瘦男人知道再不杀魏仁武,就真的会有人来救魏仁武两人了,无人机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在烟雾遮蔽住他眼线前,他必须开枪打死魏仁武,所以他准备扣动扳机,却发现他怎么也不能扣动扳机。 瘦男人不能扣动扳机,并不是因为手枪的扳机卡住了,而是他的手指扣不下去,他的手指没有半点力气,不止是他的手指,连着他的整个手掌都也失去力气,连手枪都拿不稳,手枪从手中滑落出去。 瘦男人这才注意到,无人机扔下来的*不是简单的*,至少它放出来的烟雾不是简单的烟雾,黄色的烟雾是迷雾,瘦男人一吸入便感觉浑身无力,吸入的越多,他的意识越模糊。 瘦男人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终于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魏仁武捂住鼻子拉着李灵儿避开了烟雾,所以他俩没有受到烟雾的伤害。 烟雾渐渐散去,李灵儿也不再捂鼻子,李灵儿也好奇地问魏仁武:“这烟是什么?” 魏仁武摇摇头:“具体是什么烟,要闻了过后才知道,当然我也不会傻到娶闻的。” 李灵儿又指着天空中的无人直升机为魏仁武:“那又是什么?” “无人机啊,你没玩过吗?” “我知道是无人机,我是想问是谁操控的无人机。” “不如你自己问他吧。”魏仁武指着无人直升机,而无人直升机缓缓向魏仁武和李灵儿飞来。 无人直升机停靠在魏仁武和李灵儿的身边,李灵儿一脸茫然地盯着无人直升机,魏仁武在李灵儿的身旁,阴笑着说:“你倒是问它啊。” 李灵儿将信将疑地问无人机:“你是谁?” 没想到无人机还真的像魏仁武所说的那样,回答了李灵儿:“灵儿,是我。” 无人机,李灵儿不认识,但是无人机所发出的声音,李灵儿却认识,不仅认识,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惊讶地说:“表哥?是你吗?” “就是我。”果然,无人机发出的声音是岳鸣的,虽然声音是岳鸣的,但是岳鸣的声音还有一丝不一样,那就是这个岳鸣的声音太冰冷了,一点都不像岳鸣平时那温柔的声音。 虽然岳鸣的声音有些不一样,但是魏仁武知道操作无人机的人就是岳鸣,声音也是岳鸣的,他的声音变得冷冰冰,是有原因的,毕竟岳鸣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失恋,他已经失去了情感,他的声音也自然会跟着失去情感。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魏仁武很好奇地问无人机。 岳鸣透过无人机的放音器回答:“早上,我去了一趟集团公司,找出了一些东西,不止是无人机,刚刚的神经毒气弹也是集团公司带出来的,另外我这还找了些东西,我带着东西回到家里,却发现你们两个都已经不在家,我估计你们会来这里,所以我便用无人机来查看,刚好发现那家伙在跟踪你们。” “很好,来的挺及时的。”魏仁武称赞了岳鸣。 “表哥,你人在哪里?”李灵儿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我在西涌的村子外。”岳鸣只简单的回答了李灵儿,便又问魏仁武,“魏先生,你在这里调查,发现了什么吗?” 岳鸣的表妹就在刚刚差点丧命,岳鸣却没有过多的关心过问,而是更多的关注点在魏仁武的调查上,这并不是魏仁武想要看到的局面,冷血无情,对于魏仁武来讲,他一个人就够了,他并不希望岳鸣也这样,所以他不由得担心起岳鸣来。 但是,现在不是魏仁武跟岳鸣谈心的时候,要谈心,等在王子聪之前,找到红水银*过后,他会好好跟岳鸣聊聊心事的,首先,他也要集中精力在调查上,所以他回答了岳鸣:“西涌村子内,到处都是王子聪的人,连海岸线都被王子聪的人封锁了,而且王子聪应该已经在情人岛上,总之,现在的形势非常不利于我们。” “那,魏先生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岳鸣需要魏仁武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我是这样打算的。”魏仁武一边回答,一边拆除他脸上的妆容,“找一个王子聪手下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偷偷下海,毕竟王子聪不可能派所有的人,守在所有的海岸线上,所以这点是绝对能够完成的,然后下海后,我就游到情人岛上去,毕竟只有一海里的距离,我觉得自己的体力完全足够支撑我上岛。”魏仁武说完的时候,他脸上的妆也全部扯掉,又恢复了他八字胡的面容。 “想法很好,可是你找到下海的地方了吗?” “找到了啊,我准备从悬崖上跳下去,悬崖是绝对不会有王子聪的人守着的。” “你难道不知道悬崖很高吗?你就这样跳下去,铁定粉身碎骨。”岳鸣虽然在关心魏仁武,但是他的声音依然很冷。 “你疯了吗?”关心魏仁武的不止岳鸣,还有李灵儿。 魏仁武只是微笑着看了一眼李灵儿,嘴里说的话却是给岳鸣听的:“我知道,我就这样跳下去,肯定没几分生存几率,所以这个问题,就该由你来解决。” “你确定我能解决?”虽然岳鸣这样在问,可实际上从声音听得出来,他确实好像有些办法。 “我非常确定,这个问题本来就该你来解决,不然,你弄这么多小玩意儿,难道只是摆个造型吗?”魏仁武也对岳鸣有信心。 “你们到底要怎么做?”唯一没有信心的人,恐怕只有李灵儿一个人。 “你们等等。”看来岳鸣果然有些办法,不然岳鸣也不会让魏仁武和李灵儿等一等。 岳鸣让魏仁武和李灵儿等着,那么他们俩便只能等着,在等待的过程中,李灵儿盯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瘦男人,便问了魏仁武一句:“这个人,我们该怎么处理?” 魏仁武瘪了瘪嘴,抚摸着八字胡回答:“干脆这么处理吧。” 说完,魏仁武走到那个瘦男人的面前,身强力壮的魏仁武一把将沉睡着的瘦男人扛在肩上。 “你要把他扛去哪里?表哥让我们等着啊。” 魏仁武没有回答,而是扛着瘦男人走到了天文台的边缘,突然一下,便把瘦男人扔下了悬崖。 “你…你…你会杀了他的!”李灵儿从来没有杀过人,也没有见过杀人,所以她才会对魏仁武的做法如此惊讶。 “哪又怎样?他刚刚可还想杀咱们的,他是坏人,而且那神经毒气不会让他致命,他如果醒来,还是会杀咱们,就算杀不了咱们,他也会通知他的同伙们,那个时候咱们还是难逃一死,倒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杀坏人,是没有问题的。”魏仁武可不是第一次杀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李灵儿总觉得杀人不好,可是她又找不到更好的说辞来反驳魏仁武,因为魏仁武说的道理,滴水不漏,也十分在理,如果瘦男人不死,那么死的人就很有可能是魏仁武和李灵儿。 “别可是了,你表哥来了。” 虽然魏仁武说岳鸣来了,岳鸣其实没有来,至少他人没有来,来的只有天空中的一架无人直升机。 没错,飞来的无人直升机并不是停靠在天文台的那一架无人直升机,而是另外一架,天知道岳鸣到底有几架无人直升机。 二十二、潜入情人岛 新来的这架无人机,并不是空着来的,毕竟已经来了一架无人机,空来另一架无人机是毫无意义的,所以这架无人机还带了点“礼物”。 “礼物”是给魏仁武的,魏仁武确实也用得上,因为魏仁武要游到情人岛上去,一套完整的潜水设备是必不可少的,岳鸣给魏仁武的“礼物”正是一套完整的潜水设备。 “真是贴心啊。”魏仁武在试穿着潜水装备,特别是潜水衣,完全符合他的尺寸。 岳鸣通过无人机上的放音器告诉魏仁武:“我早就料到你会游过去,所以就给你准备了这么一套符合你的潜水衣,不然你还能飞过去吗?” “不错嘛,你还有这个预见性。”魏仁武夸赞了岳鸣。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还会用什么法子去情人岛。” “万一,我有其他法子呢?” “那也必须用我的法子,穿着这一身游过去,我不能白把潜水设备带过来。”岳鸣逼也要逼着魏仁武游过去。 “想法是很好的,可是要如何从悬崖上跳下去呢?”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魏仁武就算没有潜水设备,他一样也能游到情人岛,但是他需要的是如何跳下悬崖还能保证身体健康。 “你当我这两架无人机是摆设吗?”岳鸣冷冷地说。 魏仁武瘪瘪嘴:“我以为这两架无人机只是运送物资的。” “你站着不要动,然后把双手左右平伸出来,我会用两架无人机把你两只手拉着。” “你的两架无人机能带着我飞起来?”魏仁武有些不信,“那我还费什么游过去的劲。” “并不能带你飞起来,两架无人机依然承载不了你的体重。” “那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无人机不能带你飞起来,但是它们至少还有不少的拉力,能够延缓你下降的速度,保证你跳下悬崖的时候,能够略为平稳的落入海里。” “好主意。”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对岳鸣赞许有加,“没想到,失恋后的你,反而开了窍。” 岳鸣知道魏仁武在嘲笑他,但是岳鸣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完全不为所动,他只是说:“赶紧把手伸出来。” 魏仁武照着岳鸣的要求,把手左右平伸了出来。 只见两架无人直升机,一前一后的起飞。 魏仁武对旁边愁眉不展的李灵儿说:“他是如何做到同时操作两架无人机的?” 李灵儿也没有心思回答魏仁武,她的心一直挂着魏仁武将要去危险的地方,可能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老实说,她才刚刚对魏仁武动心,现在马上就可能失去魏仁武,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魏仁武见李灵儿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再管她。 这时,两架无人机左右靠近魏仁武的左右手,缓缓从机身上伸出一个圆环,魏仁武的左右手分别抓住左右两架无人机伸出来的圆环。 魏仁武借助着无人机的力量朝悬崖边上走去,他走到悬崖的边缘,回头对李灵儿温柔地说了一声:“我会回来的,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 “我等你!”李灵儿鼓起勇气大喊了一声。 李灵儿不知道魏仁武能不能听见,因为魏仁武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跳下了悬崖。 正如岳鸣所料,无人机延缓了魏仁武下降的速度,魏仁武非常平稳的落入了海里。 魏仁武浮在海面上,对无人机说:“把无人机撤了吧,两架无人机在天上飞,太容易引起怀疑了。” “真的不需要我用无人机去情人岛侦查一下吗?”岳鸣向魏仁武确认一下。 “不需要,你那无人机飞在天空中,太打草惊蛇,万一被王子聪看见了,我就暴露了。”魏仁武说的有道理,现在正是魏仁武并没有暴露,正是潜入情人岛的最好时机。 “那灵儿怎么办?” “你让灵儿自己走出西涌村去找你,你们两人暂时躲起来,我会尽快找到红水银核弹,然后跟你们汇合的,记住千万不要让灵儿回客栈,因为我和她两个人出来,她一个人回去,很容易被人怀疑,对她来讲也非常危险,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那你自己保重吧。”岳鸣说完,无人机便飞走了。 只剩魏仁武一个人在海里,海浪一个接一个打来,拍打在魏仁武的脸上。 魏仁武将氧气罩戴上后,立马钻入水中,像一条鲨鱼一般,朝着情人岛方向游去。 魏仁武很少来大海,他虽然会潜水,但那也只是河水,他还是第一次潜入大海里。 海里的一切,对于魏仁武是陌生的,却又是美丽的。 因为天气晴朗,阳光直射到海面上,射入海里,所以魏仁武在海里,海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那些五彩缤纷的鱼儿,各式各样,有许多,魏仁武都只在书本上见过。 如果不是魏仁武赶时间,魏仁武也许真的想在海里和鱼儿一起玩耍,然而魏仁武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魏仁武这辈子一直在赶时间,当他看到那些自由自在的鱼儿之时,魏仁武才觉得自己还有好多项做的事情,没有做成,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下辈子做一条鱼,至少不用不停奔波。 魏仁武一直往前游,他将注意力从鱼儿身上收回,他不能想着要休息,这样会摧毁他的意志。 当魏仁武专注于游泳的时候,魏仁武会游的很快。 虽然他的速度离菲尔普斯还有很大的距离,但是他的水平绝对能够超过一般人不少,就算让魏仁武去参加全国游泳比赛,魏仁武也不会落下风的。 所以魏仁武很快便接近了情人岛。 魏仁武估算着离情人岛的距离,缓缓从海面伸出脑袋,他发现岛边的石头堆上站着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人。 毫无疑问,那个站着石堆上的男人是王子聪的手下,肯定是负责守着海岸线,防止有人偷渡上岛。 看来,魏仁武要想偷偷上岛,必须要避开这个男人的眼睛。 魏仁武转念一想,与其避开这个男人的眼睛,倒不如“蒙”住这个男人的眼睛。 于是,魏仁武又钻入海里,缓缓朝那石堆游去。 魏仁武隐藏的很好,他明明已经靠近了运动装男人所站的那块石头,那个男人却没有一丝察觉。 那个男人可能站在石头上有些无聊,像这种风吹日晒的工作,任谁都会感觉无聊,所以他掏出了手机,开始玩起了“开心消消乐”,也许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没有注意到海里有一条危险的“大鱼”已经接近了他的身边。 他的“开心消消乐”眼看马上要通关了,突然脚下一空,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直把他往海里拖,他吓得丢掉了手机,拼命挣扎,可是还是落入了海里。 那个男人想要从海面伸出脑袋,却似乎被一只手给按住,怎么也伸不出去,只感觉海水从他的嘴巴和他鼻子直往肚子里灌,整个人都不能够呼吸,很快很快,他便没有力气再挣扎,因为他已经窒息到死亡。 这个把他按在水里的人,自然是魏仁武,对于魏仁武来说,“蒙”住这个男人的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杀死他。 魏仁武从海里爬起来,站到石头上,那个男人的手机还在石头上。 魏仁武捡起手机,开始翻看手机里面的内容。 手机里有微信,魏仁武看到微信里,这个男人似乎和另一个人聊起过他们最近在情人岛的工作。 内容大致为,他们已经来到情人岛三天,情人岛有一百亩的面积,他们大概已经找遍了七十亩的地方,依然没有找到红水银核弹,王子聪的手下们颇有怨言,觉得是“白马盗”欺骗了他们,因为“白马盗”给的第一个具体地方,王子聪他们并没有找到红水银核弹,可是王子聪却认为红水银核弹就在岛上,他认为“白马盗”给了第一个假地方,是想让王子聪觉得红水银核弹不可能在岛上,以假乱真,所以王子聪要求他们继续在岛上寻找。 而魏仁武在手机微信里的聊天记录看到,王子聪已经知道“白马盗”死了,因为找了第一个“白马盗”给的假地点后,王子聪有给关押“白马盗”的手下们打过电话,却没有一个人接,他便知道“白马盗”出事了,所以他才加紧了进度,日夜不停歇的工作,他的手下们有怨言,也是必然的结果。 魏仁武看完聊天记录后,他的嘴角上扬,看来他来的还不迟,王子聪到现在一无所获,而且魏仁武还不需要去找王子聪已经找过的那百分之七十的地方,因为王子聪已经找过了,这又为魏仁武节省了不少的事情。 总体来说,魏仁武还捡了一个大便宜。 魏仁武把潜水衣脱掉,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以方便他找到红水银核弹逃走的时候用,他身上的衣服因为一直包裹在潜水衣里面,所以也没有被打湿。 而他刚刚杀掉那个男人的手机,魏仁武也放在了身上,这个手机随时可能收到王子聪其他首先的消息,这就是他最好的消息源。 二十三、王子聪的营寨 情人岛,面积近100亩,簇拥在碧波海洋之中,岛上风景秀丽,如人间天堂一般,有深圳“世外桃源”之称。 岛上还有深圳第二大片茂密的红树林,里面鸟语花香,非常适合魏仁武藏身。 本来,情人岛是游客们露营的好去处,特别是情侣之间,然而魏仁武知道,这里现在肯定没有任何的游客,在岛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是魏仁武毫无留情应该杀掉的人,不然他稍有犹豫,就很有可能他成了被杀的那个人。 魏仁武上了岛,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避开所有人,然后找到王子聪驻扎的大本营,他得先了解王子聪的作息,才谈得上如何避开他。 幸好,他杀死那个王子聪手下的手机里,有情人岛的地图,而且还标记了大本营的位置,防止他自己会在岛上迷路而耽误了任务。 魏仁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他稍微看了一下地图,便全记下了情人岛的结构,他也知道王子聪在那里驻扎着营寨,就在红树林的深处,一个挨着溪水的地方。 要知道在海岛上驻扎很多天,淡水就像生命的源泉一样,十分的重要,王子聪在那里驻扎,十分合情合理。 魏仁武小心谨慎,他必须去王子聪的营寨中看一看,因为他虽然知道王子聪已经找寻了百分之七十的情人岛,但是他还不知道王子聪已经找寻了的是哪百分之七十,似乎王子聪对消息很封闭,他只是指挥着手下行动,并没有告诉手下们详情,所以能够知道情人岛到底哪些地方已经被找过了,那就只有王子聪自己才能够知道。 魏仁武也需要知道,所以他必须找到王子聪所住的地方,王子聪并不是魏仁武,他不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肯定会把找过的地方记录起来,那么只要魏仁武找到王子聪的记录,那魏仁武知道的也就和王子聪一样多。 魏仁武在去王子聪营寨的路上,也有碰到王子聪的手下,但魏仁武是个十分会擅长隐蔽的人,他的隐蔽术不亚于日本的忍者,这些都是小时候魏真教给魏仁武的,魏仁武也一直用的很好。 魏仁武或躲在树上,或躲在草丛里,总之,无论对方有多少人路过,反正都没有任何人发现魏仁武,魏仁武从他们互相谈话中,也得知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上了岛,看来他的行动非常的顺畅。 很快,魏仁武便找到了那条小溪,也看到小溪的上游处有一些白色的帐篷,看来果然不出魏仁武所料,王子聪驻扎在此。 魏仁武先在下游喝了一些溪水,要知道这个岛上,淡水是非常稀缺的,先把自己淡水喂饱,对于魏仁武来说,绝对是没有坏处的。 魏仁武喝饱淡水后,便躲在营寨外,伺机而动,他必须确保王子聪离开了营地,他才能潜入。 魏仁武在营地不远处,拿着望远镜眺望着营寨,营寨内有些许人把守,有一个最大的白色帐篷,周围守住的人比较多一点,看来那就是王子聪所住的帐篷了,从打开的帐篷口可以看到里面有个人影,说明王子聪现在正在帐篷里面。 魏仁武很有耐心,他并不急于一时,因为他知道王子聪不可能一直躲在帐篷里的,只要王子聪走出帐篷,魏仁武才能够潜入帐篷。 天色渐晚,王子聪还是没有走出帐篷,魏仁武并没有心急,但是他看得出来,王子聪有些心急,因为魏仁武虽然看不清帐篷内的情景,但是魏仁武看到帐篷门口人影不停的晃动,魏仁武推测那是王子聪有些心急,所以才会来回在帐篷里走动,看来王子聪的压力也挺大的。 魏仁武想了想,王子聪现在也处于迷茫期,他可能也是想不到好办法,因为多天都没有任何的进展,所以他才会一直待在帐篷里想办法。 魏仁武掏出了手机,当然他掏出的手机并不是他自己的手机,而是另一个手机,那个在海边巡逻,却不幸被魏仁武淹死的那个男人的手机。 既然王子聪一直没有新的进展,魏仁武决定给王子聪一个新的“进展”。 魏仁武打开了那个男人手机的微信,先跟那个经常跟那个男人私下聊天的王子聪的另一个手下的微信,他知道他俩关系挺不错的,于是魏仁武就借用这个男人给另外那个人发了一条微信。 微信的内容是:“嘿,伙计,我好像有点发现了。” 魏仁武立马又用望远镜观察营寨内的动静,他果然看到营寨里一个不太高,还有点发福的男人掏出了手机来看,并且还操作了一下手机。 魏仁武立马感觉到手机有震动,魏仁武打开手机,果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有什么发现?在哪里?” 魏仁武嘴角上扬,看来那个胖子就是死掉那个男人处得比较好的朋友。 魏仁武回复胖子:“我好像挖到了一点东西,但是不确定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你不是在海边巡逻吗?怎么又跑去挖核弹了?” “海边一切正常,我觉得没有守海边的必要,找核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找到了,我们才可以回家,难道你不想早点回家吗?我可是受够了这个破地方。” “那倒也是,我也受够了这地方,没有女人,没有酒,有的只是没日没夜的工作,谁他妈受得了。” “我说,你还想不想回去了?赶紧让老板来看一看,多带点人,好像东西有点大,不好挖。” “你得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去跟老板说。” “在北边,离我巡逻的位置不远,你到了给我发微信,我来找你们。”魏仁武上岸的地方正是情人岛的北边。 “好,你等着。”魏仁武看到那个胖子收起了手机,立马急匆匆地跑进王子聪的帐篷。 没过多久,那个胖子和王子聪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王子聪的头型有些散乱,衣服没有那么工整,只是一套户外装,看来王子聪在这个岛上,也把他弄得十分狼狈。 王子聪的表情十分严肃,他召集了营寨内所有的手下,只留下两个人守在自己的帐篷外,其他人,他全部带走了。 现在,营寨里只剩下两个人,魏仁武完全可以杀掉这两个人,他也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不会这样做,因为杀掉这两个人后,魏仁武确实能够大摇大摆的走进帐篷里,但是王子聪总会回来的,当他回来后,发现人不见了,肯定会怀疑的,那个时候,王子聪派在岛上的所有人,都会用来追捕魏仁武,那么魏仁武很难做到一边逃避追捕,一边还要找寻红水银核弹,这实在太难了。 魏仁武应该如何避开这两个就站在帐篷门口的男人呢? 魏仁武根本不用避开,因为他根本不用自己进去,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避开。 要进帐篷的,不是魏仁武,而是魏仁武带着的一样东西。 岳鸣在给魏仁武潜水设备的时候,还附带了一样小玩意儿,这个小玩意儿,其实是只“小老鼠”,严格意义上讲,是一只机器老鼠。 机器老鼠是有说明书的,魏仁武守在营寨外,无聊的时候,便翻看了说明书,原来机器老鼠的眼睛是一个摄像头,这个摄像头所照的影像能够直接连到手机上。 魏仁武觉得,现在的岳鸣真是很靠谱,他准备的东西,都是魏仁武能够用得上的,预备的非常周到,突然让魏仁武觉得,他不是很想去开导岳鸣了。 当然,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去开导失恋的岳鸣,而是潜入王子聪的帐篷。 魏仁武打开机器老鼠,将机器老鼠与自己的手机连接上,魏仁武便能用手机操作起机器老鼠。 机器老鼠很小,就算是老鼠,也是老鼠中体积比较小的那种,这种机器老鼠在树林中穿行,很难会被人发现。 机器老鼠慢慢靠近营寨,果然守在王子聪帐篷外的两个男人,只顾着自己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机器老鼠。 当然,就算那两个男人集中了注意力,恐怕也很难会注意到如此小的机器老鼠。 机器老鼠,几乎就在两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钻进了帐篷。 进了帐篷,通过机器老鼠的“眼睛”,魏仁武才注意到,王子聪的帐篷很大,有点类似于蒙古包,但又比蒙古包小很多。 帐篷内,有一张桌子,一张地铺床,还有一个柜子,非常的简朴,当然这个地方也不能太讲究,毕竟找不到什么星级宾馆。 魏仁武估计柜子用来装王子聪的一些日常物品的,魏仁武不需要去翻柜子,那里不会有魏仁武想要的东西。 王子聪如此心急,那么他一定会把标记着已经搜索过情人岛那些区域的地图放在显眼的位置,以便他随时都能够看到。 至少魏仁武认为那是一张地图,而这间帐篷里,唯一显眼的位置,就只能是那一张桌子了。 二十四、消失的沙滩 一切都在魏仁武的意料之内,魏仁武想要的东西,果然在桌子上,而他的机器老鼠,背上居然还有翅膀,并且飞了起来,化身为飞天鼠,飞到桌子上。 桌子上的东西也和魏仁武想的一样,果然是一张地图,地图上也标有许多的红*域,魏仁武估计红*域便是他们已经找过的地方,而从红*域的标记来看,王子聪实行的是地毯式搜索。 而情人岛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基本上已经搜索完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便是北面,魏仁武是从北面上岛的,一路上遇到过王子聪不少的手下,这就难怪会如此频繁,因为王子聪大部分手下,都在北面,也因此魏仁武说在北面有所发现,他们没有任何怀疑,便去了北面。 魏仁武正是因为北面遇到太多王子聪的手下,他才估计北面是还没有搜索的区域,所以才说北面有发现,这时候看到地图,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就在魏仁武刚刚记住了王子聪的这张地图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也不是他的手机。 那条微信是那个胖子发来的,上面写着:“你在哪里?我和老板快到了,老板很高兴。” 魏仁武忍不住偷笑了一声,他觉得这一次,他把那个胖子给害惨了,于是,他回了胖子一条微信:“惨了,惨了,刚刚多深挖了一点,发现不是核弹,而是一些破烂。” 那个胖子果然急了:“你他妈害我吗?你不知道老板最近脾气大的很,你在哪里?快告诉我地方,我可不想替你顶罪。” 如果不是魏仁武现在还在隐蔽,魏仁武肯定就会笑出来了,他又给胖子回复:“我也知道老板最近火大,所以我才不敢现身的,你一定要帮我顶住,回头我请你喝酒,泡妞,怎样都行,你一定要帮我顶住啊!” “别闹了,赶紧出来,这个罪,我可顶不起,真的,快出来。” 魏仁武不再回复胖子,他把手机关机,胖子知道魏仁武不回复,肯定会拨通电话的,所以关机才是防止打扰的办法。 这一下,魏仁武假装那个男人畏罪藏了起来,那么大家看不到他,就不会引起怀疑。 现在魏仁武要做的便是把机器老鼠回收回来。 机器老鼠窜出帐篷的时候,那两个把守帐篷的男人依然还在那里聊天,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一只老鼠进了帐篷,并且又离开帐篷。 当机器老鼠回到魏仁武的身边的时候,魏仁武听到岛的北边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 这声枪响把守帐篷的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却不能够离开帐篷。 然而,魏仁武却知道那一声枪声是怎么一回事。 毫无疑问,那声枪声,是王子聪气急败坏给了那个无辜的胖子一枪,处决了他,因为他骗了王子聪,严格意义上来讲,是魏仁武欺骗了王子聪,当然王子聪自己却不知道。 魏仁武知道王子聪就会回到营寨的,他只需要等王子聪回来,然后他再去北边寻找,那么就能错开王子聪的主力,至少能让魏仁武安全一点。 没过多久,王子聪回来了,回来的还有他带走的那一批手下,当然这中间少了那一个胖子,然而回来的还不止刚刚在营寨的那一批手下,还多了一些人,看来王子聪让所有的手下都回来,肯定要开一个会。 这对于魏仁武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如果所有的人都会营寨,那么现在他去北面,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比较自由的搜索,不用躲躲藏藏。 当魏仁武正想到这些的时候,却发现树林里有人朝他这边走过来了,他赶紧躲了起来。 来的有三个人,他们是朝营寨方向去的,并不是针对魏仁武,看来这也是赶回来的正在搜索的王子聪的手下们。 看来,魏仁武去岛北面的路上,还会遇见不少人,这样面对着他们,实在是太危险了,魏仁武决定绕向北面,避开这帮人。 于是,魏仁武决定西面走,然而沿着海岸线去北面。 等这三个人远离后,魏仁武这才开始行动,因为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离西面的海岸线并不远,所以他很快便到达了海岸线。 海岸线上没有任何防卫,魏仁武这次选路还真是选对了。 于是,便大摇大摆的沿着海岸线行走,完全没有任何的躲藏,大摇大摆,他终于可以清闲一点了,他已经连续紧张了太长时间,当精神得到放松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困了。 可是,魏仁武不能睡觉,他现在的轻松只是暂时的而已,等王子聪把会开完,很快那帮恶徒便又会回到岛上的各个地方,随时都可能从不同的地方钻出来。 魏仁武加快了脚步,他得尽快赶到岛的北面。 然而当他走到大概岛的西北面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魏仁武停住脚步的地方,是一块石头堆积起来的海湾。 魏仁武突然站在石头上,看着这海湾里的碧波,竟然皱起了眉头。 魏仁武惊叹地自言自语:“这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魏仁武会说这样的反话呢?也许,这个海湾对其他人来讲,确实是一点都不奇怪,但是对魏仁武来讲,这里真的是奇怪的不能再奇怪了。 从表面上来看,这海湾确实是个普通的小海湾,但是对着地图来看的话,便会发现这条海湾一点也不普通。 魏仁武手上没有地图,但是地图却在他的脑中,他的脑子里的地图,有时候比手里的地图更好使。 然而,魏仁武脑子里的地图告诉魏仁武,这里根本不该有一个海湾的,这海湾所在地方,应该是一片沙滩才对。 本应该是沙滩的地方,现在却是一条海湾,这要不就是地图错了,可是魏仁武已经看过了几份地图,所有地图都是一样的,或者是魏仁武记错了。 不,魏仁武不可能记错的,他的脑子比地图本身还要可靠,他地图上这里是沙滩而不是海湾,如果非要有错的话,那么就一定是地图错了。 可要是地图没有错呢? 那这里为什么会是海湾? 如果地图是对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里原本是沙滩,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海湾。 可是又有谁能把沙滩变成海湾呢? 难道是因为全球变暖? 魏仁武可不这样认为,大自然是非常神奇的,让海水淹没沙滩的方式,除了全球变暖导致海平面上涨外,还有潮汐。 没错,潮汐,潮汐是月球或者太阳引潮力的自然现象,也就是说潮汐吞噬了沙滩,当涨潮的时候,这里便是海湾,退潮后,这里便是沙滩。 魏仁武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毫无疑问,“白马盗”如此放心他藏红水银核弹的地方,是因为他藏的地方,极其不容易被注意到。 没人会想到红水银核弹会藏在一条海湾里,不,应该是说藏在沙滩里,只不过现在是海湾而已。 魏仁武无需再找其他的地方了,因为他非常确信红水银核弹就藏在这个海湾里。 现在唯一要解决的问题便是,什么时候才会退潮。 魏仁武不是上帝,他也没有专门去研究过,他自然不能知道什么时候会退潮,但是总有人研究过的,他相信“白马盗”也不是科学家,他也没有专门研究过这片海湾会退潮,他肯定也是从其他的地方得到的资讯,才决定把红水银核弹藏在这里的。 既然有人研究过,那这情人岛的潮起潮落,必定不是什么秘密,于是魏仁武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魏仁武只能说是非常幸运了,情人岛上还是有信号的,所以他打开了手机网,搜索了有关情人岛的潮落时间。 这情人岛的潮起潮落,还真不是秘密,只是潮落的时间非常的短,只会持续半个小时,时间会从十八点三十六分开始。 魏仁武看了看时间,现在下午十八点,也就是说,离潮落的时候,已经不到四十分钟。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帮助魏仁武,刚好王子聪的人全部撤离,刚好魏仁武找到了藏红水银核弹的,刚好时间离潮落不远。 事情进行的太过于顺利,让魏仁武都觉得顺利的太过分了一点,过分到让魏仁武感觉不安。 可是就算不安,目标就在眼前,魏仁武也不会放弃的。 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等到潮落后,找到红水银核弹,并且带走它,如果他带不走红水银核弹,那么他便要当场毁掉。 这个东西,落在任何人手里,都会是非常危险的物品,魏仁武自己得到的话,当然他不会把这个东西拿去炸任何地方,他也不会拿出去卖,因为买*的人,肯定是用于危险的事情,所以这东西对于魏仁武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所以当场毁掉它,才是最好的打算。 二十五、黄雀在后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三十多分钟很快便过去了,海水开始缓缓的下降。 魏仁武在地图上所看到的沙滩,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海湾消失了,沙滩出现,可是现在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魏仁武的面前。 这个沙滩也有两三百平方米,而这个红水银核弹肯定是被埋在了这里,可是又埋在了沙滩的哪里呢? 魏仁武毕竟只有一个人,还没有挖掘工具,他唯一能用来挖土的东西,只有魏真传给他的,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了。 留给魏仁武的时间并不多,除了王子聪的手下随时可能出现外,老天爷也没有给魏仁武留太多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海水便会回来吞噬整个海滩。 这对魏仁武来讲,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所以,魏仁武必须准确的找到红水银核弹所藏的位置,不然的话,时间拖久了,对他肯定是非常不利的。 魏仁武没有马上行动,他站在沙滩上,仔细的思考“白马盗”会把红水银核弹藏在哪里? 那个地方,肯定是“白马盗”马上就能找到的,肯定会有一个标记,如果没有标记,“白马盗”就算自己藏的,他也很难在沙滩上找到红水银核弹的。 可是标记在哪里呢?魏仁武在沙滩上根本没有看到类似标记的东西。 魏仁武将沙滩看了一圈又一圈,脑袋都快转晕了,就是没有发现什么标记,只有沙子、石子、大石头。 等等,大石头?沙滩上有一块大石头,而且只有一块大石头。 这大石头非常的圆润,就躺在沙滩上,其他都是小石子和沙子,简直不能再奇怪了。 大石头没有埋在沙子里,没有因为海水的打磨变成沙砾,也没有被海水卷走,毫无疑问这大石头也不是海水带来的,海水可带不来这么大的石头。 黑格尔说过,存在即合理,看似不合理的大石头,既然出现在了这里,肯定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之所以不知道合理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这个合理的理由不是你给的。 要想知道这个合理的理由是什么,魏仁武必须深挖下去。 魏仁武走到那块大石头面前,准备把石头挪开,九牛二虎之力下,石头怎么也挪不开。 魏仁武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也知道这石头大概的重量有多少,当魏仁武使出全力的时候,三百斤的东西,他都能够抬起一点,更何况这石头,魏仁武目测绝对没有三百斤,最多也就一百斤,用力下,竟然纹丝不动。 但是魏仁武用力的时候,却觉得这石头至少有一千斤往上数,然而一百斤的石头有上千斤,那么这多余的斤数又是怎么来的呢? 魏仁武觉得这石头肯定有来自其他的阻力,而非石头本身,这也更加让魏仁武确认,这石头有问题。 既然推不动石头,那么魏仁武就只能刨开,魏仁武抽出他的匕首,缓缓的抛开石头底下的沙子,他很确定石头上的那份阻力来自于沙子里。 魏仁武的假象得到了证实,他一边挖沙子,一边把手伸到沙子里,他在石头底下竟然摸到了一条结实的麻绳,魏仁武顺着绳子摸索,竟然发现绳子的一头竟然直连接到石头的内部。 绳子和直插进石头里,这绝对不是大自然造成的,这是人为才能够做到。 魏仁武总算知道石头为什么会这么重了,因为绳子的另一头一定连接着另一样东西。 魏仁武用匕首割断了绳子,这下石头的重量便恢复了一百斤。 魏仁武轻松地推开了石头,接着顺着绳子往下挖,很快魏仁武便挖到了一个铁箱。 魏仁武有些兴奋,看来他真的找到了“白马盗”千辛万苦藏着的红水银核弹。 魏仁武赶紧把铁箱从他自己的沙坑里给抱了出来。 “放下铁箱,可以活命。”就在魏仁武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让他高兴不起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来自于王子聪,而魏仁武朝声音望去,便见到王子聪就站在岛上的树林外,他的手中还有一把手枪。 王子聪缓缓朝魏仁武靠近,他的背后,也就是岛上的红树林,也跟着王子聪缓缓走出来无数人,而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手枪,更让魏仁武意象不到的是,他以为被王子聪杀掉了的那个胖子也在人群当中。 魏仁武无奈地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事情进行的太容易是有猫腻的,我的预感几乎没有错过,这也要怪我没有遵从自己的预感。” “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卖的,你就认栽吧。”王子聪很快就离魏仁武只有五米的距离,“赶紧把铁箱放下,不然我可要开枪了。” 王子聪没有完全靠近魏仁武,是因为他知道魏仁武非常擅长近身肉搏,离他远一点,绝对是安全而又正确的选择。 魏仁武把铁箱放在了沙滩上,虽然红水银核弹他是拿不走了,但是至少得先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很识相嘛。”王子聪笑了,他已经严肃了太久,现在他终于可以笑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我逮到吗?” “为什么?”魏仁武皱了皱眉,“这很明显是你故意给我放行,让我找到红水银核弹的。你自己没有实力找到核弹,你又知道我肯定能够找到,所以你只需要跟着我,就能找到红水银核弹,真是恭喜你啊,你真的做到了。” “哈哈哈哈……”王子聪大笑了起来,“‘撒旦’果然说的没错,你聪明绝顶,是你的话,肯定能够找到红水银核弹的,他让我故意给你卖个破绽,就能引你上钩,还真全部给他说中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上岛的?” “你一到西涌入住客栈,我们便知道了。”魏仁武已经是瓮中之鳖,所以王子聪话也就多了一点,“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妞是谁,‘撒旦’早就调查过你身边所有的人的背景,包括你那富豪助手的背景,他所认识的所有人,‘撒旦’都知道,你带着她,便正好暴露了你的行踪。” 王子聪说到这里的时候,魏仁武心凉了半截,如果“撒旦”真的知道了李灵儿以及岳鸣所认识的所有人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们都已经被牵扯了进来,李灵儿也会因此有危险的。 “之后,你遇到的人和事情,全都是为了给你下套,跟踪你到天文台的那个人以及你在岛上杀掉的那个人,这些都是为了配合你,让你以为你的行动非常顺利而演的一场戏。”既然魏仁武是待宰的羔羊,王子聪干脆便全盘托出。 “呵呵。”魏仁武冷笑一声,“没想到‘撒旦’消失了这么多年,回来后,还是如此料事如神。” “你以为自己是‘撒旦’的对手?”王子聪非常轻蔑,“别逗了,你在‘撒旦’眼里,也只不过是个蚂蚁,就算是一只强壮的蚂蚁,但终究是只蚂蚁,‘撒旦’只需要伸一只脚,就能把你踩死,你想跟‘撒旦’作对,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魏仁武把匕首插在地上,举起双手,耸耸肩说:“你现在完全可以杀了我,再拿走核弹,可是你却在跟我废话,难道你并不想杀我?” 魏仁武说的没错,王子聪的目的是红水银核弹,他完全可以杀掉魏仁武再拿走核弹,他根本没必要跟魏仁武废话,甚至没必要提醒魏仁武他来了,他直接给魏仁武一枪,要省事多了。 “你还真说中了,我并没有想要杀你,我要你带给‘撒旦’,一个活着的你,再加上红水银核弹,我都猜不到‘撒旦’该如何奖励我。”王子聪已经开始想象当“撒旦”得到核弹和魏仁武的样子。 “当然,你如果想反抗的话,我便没必要带走活的你,你如果死了的话,效果应该也差不到太多。”王子聪在提醒魏仁武。 “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抗的,我也想活着见一见‘撒旦’,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是该叙叙旧了。”魏仁武一点都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王子聪放心的靠近魏仁武,离魏仁武几乎只有一米的距离。 魏仁武虽然嘴上说不会反抗,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在盘算着如果一招制住王子聪,毕竟擒贼先擒王,而“王”离他又如此的近。 然而,王子聪却又迟迟没有进一步靠近魏仁武,他有些犹豫地说:“‘撒旦’总说你很危险,让我们小心,我觉得我只需要带回一个活着的你就行了,当然活着也不一定是健全的,残缺的你,只要不死也行。” 说完,王子聪就把枪口对准了魏仁武的腿。 这下可就遭了,如果王子聪废掉魏仁武的双腿,那魏仁武就真的没有半点翻身的余地,魏仁武必须马上行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地上的匕首。 魏仁武的行动,王子聪当然注意到了,他立马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 二十六、神秘枪手 枪响了,就意味着有人扣动了扳机。 魏仁武在拿起匕首的那一瞬间,他看见王子聪准备扣下扳机,那么这就意味着这声枪响便应该是王子聪的手枪发出来的。 然而,魏仁武听见的枪响却不是从王子聪这里发出来的,而是来自于北面的大海上。 可是,更让魏仁武奇怪的是,枪响了,有人被击中,但被击中的那个人却不是魏仁武,被击中的人是王子聪,就在王子聪正要开枪射击魏仁武的那一瞬间,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王子聪的左边太阳穴击入,又从王子聪的右边太阳穴穿出,一时间鲜血和脑筋便从王子聪脑袋上开出的那个洞里喷出,这倒把魏仁武吓了一大跳。 被吓一跳的可不止魏仁武一个人,王子聪那一大群站在树林的手下们也同样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们的头领前一秒钟都还在嚣张跋扈要废了魏仁武,下一秒钟,他们的头领就被爆了头,更重要的是,爆他们头领头的人,并不是魏仁武。 还有其他的敌人,可是王子聪的手下们,却因为突然失去了头领,全都吓懵了。 砰! 又是一声枪响,王子聪的其中一个手下倒下了。 第二个人倒下后,再惊醒了所有人,包括魏仁武,当王子聪倒下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大家都注意到击倒两人的子弹来自于什么方向,于是他们纷纷朝那个方向看去。 这百发百中的子弹,来自于北面的海上,大家朝海上望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还在只飘摇着一个黑点,看着像是一条小船,但是这条小船也太远了一点,至少在一公里以外。 没用多想,王子聪还有着数之不尽的手下,他们都还有枪,有人在杀他们的同伴,他们肯定会拿起枪去反击,于是他们纷纷朝那个黑点开枪。 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大作。 虽然王子聪的手下们,火力十足,但是他们的对手离他们实在太远了,只有一个黑点能供他们瞄准,实在是无法击中目标。 然而王子聪的手下们不能击中目标,但是对手却能击中他们,几乎每隔十秒,王子聪的手下们就会倒下一个人,基本上,那个人没有一发子弹浪费过。 魏仁武趴在地上,没有任何的行动,他现在只有一把匕首,而王子聪的手下们虽然被牵制住了,但他始终还是这帮人的敌人,如果魏仁武现在采取行动,这帮人突然记起了魏仁武,魏仁武依然没有命可活,所以他现在只能默默地忍耐和等待。 魏仁武趴在地上的时候,他就在思考,是谁救了他?毫无疑问,这个在一公里以外的神射手肯定是为了救他才杀的王子聪,这一点魏仁武非常确信,可是魏仁武的后援只有岳鸣一人而已,岳鸣的枪法很烂,这一点魏仁武又再清楚不过了,而何况还要百步穿杨,所以救他的人,绝对不会是岳鸣。 世上能够在一公里之外还能百分百中的人,绝对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魏仁武的枪法算不错的了,他也不能做到,能够做到的人,魏仁武倒是认识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驾鹤西游,而另一个人,在魏仁武的意识里,觉得他绝对不可能来救魏仁武的,这个人杀魏仁武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救他? 魏仁武实在无法想象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枪法,又还有谁会来救他?也许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神枪手,也许这个神枪手是岳鸣雇佣来的,毕竟岳鸣很有钱,也有一些有能力的人很爱钱,那么只要岳鸣肯花钱,就有可能能够请到这样的神枪手。 魏仁武只能推测到这样,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事实上,魏仁武几乎确信这个观点。 魏仁武不再纠结,他抬头看了一眼王子聪的手下们,他们不断的倒下,而海上的那条小船,依然还在那里。 当你打不着敌人,敌人却不断的杀死自己的同伴的时候,你就会想,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倒下的人,一旦产生了这种想法,那么恭喜你,你已经开始想要撤退了。 慢慢的,王子聪的手下们,有许多人都已经产生了这种想法,他们都还不想死,现在唯一还让他们没有撤退的理由是自己的同伴们都还没有走。 但是,当大家都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士气也就会低落到谷底,要知道士气最盛的时候,都打不过敌人,现在士气跌落,战斗力便会更加的下降,他们更不可能战胜那个他们看都看不清的敌人,撤退对于他们来讲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玩了,我还要活命。”节节败退的王子聪的手下们,有一个人大喊了一声,便逃进了树林里。 什么是多诺米骨牌效应,多诺米骨牌效应就是当有一个人大喊一声后就逃命了,便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做出同样的反应逃命,没有人会因为明知道会死,还去送死的,世上没有这样的傻子,所以王子聪的手下们一哄而散,纷纷逃进了树林。 沙滩上,突然一下就只剩魏仁武一个活人了。 这是魏仁武的机会,魏仁武立马掏出自己的“*”——铁丝,用铁丝打开了铁箱上腐朽的铁锁。 果然,一个刚好就只有铁箱那么大的红水银核弹,出现在了魏仁武的面前,这个传说中的“冷战神话”,魏仁武还是第一次看到它的真面目。 红水银核弹有许多装有红色液体的玻璃管,魏仁武估计那是玻璃,但是也一定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玻璃材料,非常坚硬,应该很难被摧毁,而红色的液体,就应该是红水银核弹的原料——红汞,然后玻璃管连接着一个聚变器,聚变器上又安着一个引爆器。 魏仁武是一名拆弹专家,他首先便麻利地卸下了引爆器,让这颗核弹变得更加稳定和安全。 然后,第二步,便是拆除聚变器,这个东西便是这红水银核弹的关键,魏仁武多花了一些时间才做到,他拆下聚变器后,便立即用匕首将其毁掉。 第三步,便是红汞了,当他准备放掉红汞时,海水已经慢慢回升,并淹没了他的脚踝。 世人都知道,汞是有毒的,魏仁武拆掉玻璃管后,便将红汞倒入了海水,然后自己便立即逃离了沙滩。 魏仁武便站在岸边,看着海水吞没掉红汞。 红水银核弹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魏仁武这一次终于成功的阻止了“撒旦”的计划,虽然这中间有神秘的神射手从旁帮助,但是至少结果是他开了一个好头,这对后面与“撒旦”的战斗会让自己处在一个有利的位置上。 说到神秘人,魏仁武又回看北面的海上,那条神秘的小船早已不在,已经消失于天际线。 魏仁武被人救了,却连别人的脸都没有见到,更别提去跟人道一声谢谢了。 起初,魏仁武猜测是岳鸣雇的狙击手,或许问问岳鸣,应该能找到他。 现在摆在魏仁武的面前,是另一个问题,他必须游回去,而且他只能从这里开始便游回去,他不能再进岛,虽然王子聪的手下们已经逃离了沙滩,但他们肯定还在树林里,魏仁武进树林,只能是自寻死路。 没办法,虽然累了一点,魏仁武也只能从这里开始下海,而且还得在没有潜水装备的情况下游回去。 另一边,在西涌村子外不远处,有一辆房车,房车内极度奢华,有真皮沙发,有冰箱,还有一张舒软的床。 而岳鸣躺在床上,手里摇晃着红酒杯,表情凝重,时不时地喝一口红酒。 房车里,并不是只有岳鸣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一个名叫李灵儿的漂亮女人,就坐在沙发上,嘲讽着岳鸣:“你难道不知道喝酒不开车吗?” “我知道。”岳鸣冷冷地回应。 “那你还喝?” “你不是也会开车吗?”岳鸣这一句话让李灵儿无法反驳。 “喝吧,喝吧,就算喝死你,沈依也不会回来了。”李灵儿说不过岳鸣,只能戳岳鸣的痛处。 岳鸣没有回答,他确实在心痛,心痛到根本就听不进李灵儿的话。 李灵儿觉得自己可能这句话说得有点重,让她有些内疚,便宽慰岳鸣:“其实吧,我觉得沈依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表哥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完全犯不着为一个女人而犯愁的。” 岳鸣冷笑一声,反驳李灵儿:“你现在难道不是为一个十分混蛋的男人而牵肠挂肚吗?” “你!真是无药可救!”李灵儿脸一红,实在无法去和岳鸣拌嘴,因为岳鸣也说到了她的痛处,她才刚刚对魏仁武动心,结果魏仁武立马便去犯险,现在魏仁武怎么样了,她都不知道,说不定魏仁武有可能都已经死了。 李灵儿正在担心魏仁武之际,车门突然大开了,她正牵肠挂肚的魏仁武竟然出现在了车门口,只不过这个魏仁武看着有些狼狈,因为他的身上有些湿润。 二十七、冰冷 魏仁武顶住湿漉漉的身体,满眼杀气,缓缓走进房车。 “你…你,这是怎么了?”李灵儿想要关心魏仁武,可是她看着魏仁武这个样子,心里又有一点害怕。 魏仁武现在感觉十分冰冷,在海水里浸泡了一个小时,并且太阳也落山了,海风吹在身上,身体没有冷得直打颤,那都是因为魏仁武的意志力坚强,可是他的心却像被寒冷给污染了,也变得如此寒冷,他一进房车,面对李灵儿的关怀,不但没有温柔的回应,甚至连看都没看李灵儿一眼。 变得冰冷的人,在这个房车里并不是只有魏仁武一个,岳鸣也异常冰冷,面对如此狼狈的魏仁武,别说像李灵儿那样关心地问一句,他甚至连床都没有起,只是摇曳着手中的红酒杯,嘲笑了魏仁武一句:“你看起来可真是棒极了。” 魏仁武走到岳鸣的面前,一把抢走了岳鸣的红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对岳鸣的调侃,也毫不示弱地调侃回来:“真是体贴啊,明知道我现在快冻成冰棍了,还专程准备一杯酒给我暖身。” “我的酒也被你喝了。”岳鸣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希望过得很糟糕的你不会给我带来一个糟糕的消息吧。” “你难道不知道吗?”魏仁武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显然对岳鸣问的这个问题感到大吃一惊。 “我难道应该知道?”岳鸣摊开双手,耸着肩膀,他似乎也很惊讶魏仁武竟然会这样反问。 魏仁武惊讶地看着岳鸣,岳鸣也惊讶地看着魏仁武,两人就这样隔空对视了数秒后,魏仁武才放下空酒杯,摇摇头,瘪着嘴回答:“你看到我活着回来了,就应该想到我成功了,不然我失败了,还有命回来吗?” 岳鸣皱了皱眉毛,回答:“说得也是,你可不是那种逃生怕死的懦夫。”岳鸣明明是在夸奖魏仁武,可是这句话怎么听都像在嘲讽魏仁武。 可是,魏仁武却没有回应岳鸣这一句看似嘲讽的话,他的心里在暗暗担忧,他一直以为海上那个神秘的枪手是岳鸣派去的,如果真是岳鸣派去的话,那么岳鸣就应该会知道魏仁武已经成功了,然而岳鸣却不知道,这就意味着神秘的枪手,现在真的很神秘了,魏仁武实在想不到那会是谁。 “你怎么了?人没在岛上死掉,心却在岛上死掉了吗?”岳鸣已经察觉出魏仁武的不对劲。 魏仁武只是摇头:“我没事,还有酒没?” “这里有。”一直没插上话的李灵儿从柜子里找出来一瓶红酒,便欲给魏仁武的酒杯斟满。 魏仁武却又一把从李灵儿的手里夺过红酒瓶,夺酒以及面目狰狞的样子,吓得李灵儿倒退了好几步,她突然觉得魏仁武从情人岛上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冰冷、可怕、黑暗。 魏仁武抱着红酒瓶,瓶口对着嘴,就往喉咙里猛灌一大口,喝完后,才对岳鸣说:“王子聪死了。” “你杀的?”岳鸣更惊讶了,要知道王子聪可是带了很多人去岛上,算得上有一支军队,魏仁武单枪匹马,不但能找出红水银核弹,还能在一支军队里取“上将首级”,简直是关公下凡,岳鸣可不相信魏仁武能胜似关公。 “不是。”魏仁武否认了,“杀他的人,我没看清楚,王子聪自己也没有看清楚,他在一千码的距离,用*打死了王子聪。” “听起来,像是我们认识的那一位枪手。” 魏仁武知道岳鸣说的是谁,他之前也猜想过那个人,但是魏仁武觉得那个人没有可能,所以魏仁武又一次摇摇头:“不是他,我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岳鸣同意魏仁武的说法:“也对,他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我们的机会的,可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瘪瘪嘴:“谁知道呢?像‘撒旦’这样的人,肯定会有不少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盟友,也许这个人正是我们潜在的‘盟友’,又或者不是,但是他救了我,这一点非常重要。”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魏仁武放下红酒瓶,才回答:“‘撒旦’明明可以亲自找红水银核弹的,可是他却没有,而是派出了王子聪这个大笨蛋,这说明‘撒旦’现在并没有在中国,这倒给我们做足时间准备,我们应该立即回成都,片刻都不能留在这里。” “立即?你是说现在吗?” “难道,你在这里还有其他的留恋吗?” 岳鸣愣住了,他沉思了一会儿,才坚定地摇摇头:“没有,我对这里,完全没有半点留恋。” 魏仁武知道岳鸣在想什么,岳鸣肯定在想着沈依,可是沈依已经离开了岳鸣,非常彻底地离开,即使岳鸣还有些留恋,岳鸣也应该把这份留恋给抹杀掉,有些事情回不了头,也必须不能回头,魏仁武非常支持岳鸣这种想法,因为“撒旦”现在也同样盯上了岳鸣,也就意味着,沈依如果继续和岳鸣有瓜葛的话,沈依将会非常危险,这也是为了沈依好。 魏仁武点点头:“很好,那现在买机票还来得及吗?” “任何时候都来得及。”岳鸣也点点头。 “你们真的要走了吗?”李灵儿有些失望地问了一句,要知道,现在的局面,根本不是她想看到的,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李灵儿想象的画面就像所有的好莱坞英雄电影一样,英雄打败了所有的坏人,回到了美女的身边,一见到美女,先给美女一个拥抱,后给她一个吻,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见到美女,甚至连话都不肯跟美女说一句。 “灵儿,去开车,送我们去机场。”岳鸣指挥起李灵儿来。 李灵儿就算心里有一千万个不愿意,她也还是去开车了,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她也没有想法要改变现在这个冰冷的魏仁武。 在李灵儿去驾驶室后,岳鸣偷偷问了魏仁武一句:“灵儿好像喜欢你。” “我知道。”魏仁武点点头。 “但是,看起来,你不怎么喜欢她。”岳鸣实在没有想到魏仁武会不喜欢李灵儿,甚至有些厌恶李灵儿,要知道岳鸣从小看着李灵儿长大的,李灵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那个男人会讨厌她的,魏仁武还是第一个,更重要的是,好色的魏仁武居然会讨厌李灵儿。 “这我也知道。”魏仁武又点点头。 其实,岳鸣并不赞成魏仁武泡李灵儿的,魏仁武这个人既危险又混蛋,如果魏仁武能够自动退出,那么岳鸣高兴还来不及,自己的表妹可不能被魏仁武给毒害了。 “那你知道王想喜欢灵儿吗?”岳鸣为了确认魏仁武是不是真的对李灵儿没意思,又试探了他一次。 “当然知道,我只能祝他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魏仁武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让岳鸣感到安心,魏仁武也正是要岳鸣感到安心。 “很好,我就怕对这个地方有牵挂。”岳鸣安心的点点头。 “别担心我,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魏仁武湿漉漉地坐在岳鸣的沙发上。 “你真的不换换衣服吗?”岳鸣看着魏仁武的这个样子,提醒了魏仁武一句,同时他也是在转移话题,他知道魏仁武可能想谈谈沈依,然而这可并不是他想提及的话题。 “我还有衣服换吗?”魏仁武耸耸肩,无奈地说。 岳鸣指着房车的衣柜说:“那里面有我的几套衣服,先借给你穿穿,不过,只是借给你,回去了,你就给我洗好还给我。” “最多帮你放在洗衣机里。”魏仁武走到衣柜前,打开了衣柜,却被衣柜的景象给惊到了,“你这衣柜里,还真是壮观啊!” 岳鸣的衣柜里,衣服其实只有几件,他的衣柜里,最多的是许多不同的小玩意,比如两架无人机,以及魏仁武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毫无疑问,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这一次岳鸣真的从深圳带上了不少东西回去。 “我只是在想,这些东西,我们该怎么带上飞机?”魏仁武非常担心,带着这些东西上飞机,安检这一关,铁定过不了。 “是的,带上客机,我们肯定带不上去。” “那你是有其他办法?还是指望着我想办法?” “我自己有办法,我的办法就是不带上客机。” “不带上客机?难道不准备带回成都了?” 岳鸣摇摇头,冰冷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要带回成都,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不能带上客机,但是我是个有钱人,一个非常非常有钱的人。” 魏仁武好像懂了岳鸣的意思,为了确认,试问岳鸣:“你的意思是,你还有私人飞机?” 魏仁武的猜想不是没有道理,岳鸣可是一个有几百亿资产的富豪,拥有私人飞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完魏仁武的提问,岳鸣只是回应了一个冷笑,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二十八、敌人的敌人 一个黑暗而冰冷的空间里,一个男人单膝跪在地上,头一直低着。 像这样的地方,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待着的地方,然而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这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仿佛这个衣服的黑与周围的黑融为一体,而他的左眼却充满了夺目的光芒,这只左眼与黑暗相悖。 为什么这个男人只有左眼才能放出这样的光芒呢?那是因为他只有左眼,没有右眼,他右眼的位置本来该有一只充满光芒的眼珠,但是他却没有,只有一个死气沉沉的黑洞,比黑暗还要更黑暗的黑洞。 这个男人虽然周围尽是无边的黑暗,但是他本人所在的位置却不黑暗,因为他的手中握着一支蜡烛,让他的周围的两米内能够被烛光给罩住。 这个男人低着头,对着前方的黑暗中,幽幽地说了一句:“‘天帝’,我回来了。” 这个男人似乎知道黑暗里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也正是他所称呼的“天帝”。 这个男人并没有看见黑暗里是否真的有人,但是他听得见,因为黑暗中有一个极其沧桑的声音:“‘青龙’,事情办得怎么样?” 原来这个独眼男人叫做“青龙”,“青龙”抬起了头,露出了充满杀气的笑容:“该杀的都杀干净了,还有一些想逃走的,我也没有遗漏掉,全部都追杀致死。” “那不该杀的,你没有误杀掉吧。”这个“天帝”似乎担心“青龙”杀得兴起,兴奋过头而错杀了人。 “青龙”又低下了头:“放心吧,‘天帝’,‘青龙’只杀该杀的人,‘天帝’不要魏仁武死,所以我没有动过他一根毫毛。” “你办事,我非常放心,你可是我手下中办事效率最高的一个人。”似乎这个“天帝”对“青龙”非常放心。 “可是,‘天帝’,属下有一事不明。” “哦?从来只会听我命令行事,从来不问为什么的‘青龙’,今天好像对任务有些疑问,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天帝”调侃起了“青龙”,可是他的调侃中却带着一丝怒气,似乎他并不满意“青龙”提出疑问。 “属下不敢质疑‘天帝’,只不过……”“青龙”还是畏惧于“天帝”的威严,竟然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口。 “他只不过是气不过而已,‘青龙’败在魏仁武的手里过一次,争强好胜的‘青龙’眼见这一次可以杀掉魏仁武的机会,却因为‘天帝’的命令而放过魏仁武,这自然让‘青龙’无法接受,所以他才希望向‘天帝’讨一个说法。”这句话不是“青龙”说的,也不是“天帝”说的,而是来自于“青龙”的左侧的黑暗中,另外一个较为阴柔一点的男人声音。 “青龙”的锐利的左眼,怒视左侧,狠狠地说:“‘玄武’,我不需要你多嘴。” “哈哈哈哈,‘龟丞相’,你看看,本来‘青龙’除了‘天帝’,便只听你的话,可是现在连他都不满意你了。我早就跟‘天帝’讲过,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这又是来自“青龙”右侧的黑暗中,一个妩媚的女人声音,而她所说的“龟丞相”,似乎指的是“玄武”。 “听你‘金丝雀’的意思,你准备让‘天帝’把我取缔了,然后坐上我的位置吗?”“玄武”也不甘示弱,反讽起那个女人。 “行了,行了,别再吵了。”这次是“天帝”在说话,阻止了他们的争吵,“我们最大的敌人已经出现了,你们居然还在起内讧,你们告诉我,我们靠什么来打败敌人?” 三人纷纷惧怕地回答:“属下知错了。” “‘玄武’,我问你,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不是魏仁武?” “不是。” “那么魏仁武的敌人是谁?” “是‘撒旦’。” “那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 “也是‘撒旦’。” “很好,‘青龙’,我又问你一句。”“天帝”又开始向“青龙”发问。 “属下在。”“青龙”坚定地回答。 “敌人的敌人是什么?” “青龙”愣了一下,才回答:“是盟友。” “没错,这就是我让你放过魏仁武的原因,魏仁武现在死咬着‘撒旦’不放,他能够给‘撒旦’制造很大的麻烦,就像他曾经给我们制造了很大的麻烦一样,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留着他的命,让他和‘撒旦’两个人狗咬狗,就算不能够消灭‘撒旦’,也至少能够极大地消耗‘撒旦’,这样咱们才有更大的机会战胜‘撒旦’。”“天帝”突然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青龙’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青龙”把头埋得更加低了:“属下再也不敢质疑‘天帝’了。” “很好,你依然是我信任的那个‘青龙’。”“天帝”对“青龙”的认错的态度感到非常满意。 “另外,‘朱雀’,我也有话问你。”解决了“青龙”,“天帝”显然还有事情要问“玄武”。 “属下在。”是那个被“玄武”称为“金丝雀”的女人在回答。 “之前,你在国安部里打探的消息,说‘撒旦’被美国人关在了一个叫恶魔岛的海岛监狱里,消息准确吗?” “十分准确,国安部花了巨大的代价,才得到的这个消息。” “‘玄武’,你告诉‘朱雀’,你在美国那边的调查情况。” 这个时候,“玄武”开始发言:“我带了不少人,去到美国,也花了不少钱去贿赂他们的官员,还不容易打探到了那个叫恶魔岛的地方,我带着人,开着一条快艇去到恶魔岛,结果恶魔岛上的确有一个监狱,只不过监狱里空无一人,别说囚犯了,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扑通! 两个膝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朱雀”似乎在黑暗中跪了下来,她的声音也恐惧地发抖起来:“‘天帝’!属下绝对没有骗你,国安部是多方打探才得到这个消息,其中还包括与俄罗斯的格勒乌和英国的军情六处的合作,才从美国人的嘴里挖出这个消息,我绝对不会说谎的。” “我相信‘金丝雀’。”刚刚还在和“朱雀”拌嘴的“玄武”,现在却帮着“朱雀”在说话。 “哦?‘朱雀’如果没有骗我的话,那么是‘玄武’你在骗我吗?”“天帝”又质疑起“玄武”来。 “我也没有骗‘天帝’。”“玄武”回答地铿锵有力,毫无惧色。 “那我就有点糊涂了,到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玄武’你来给我解释解释。” “我想反问‘天帝’一句,‘朱雀’的情报说恶魔岛是美国最戒备森严的监狱,关押着最重要的犯人,您觉得这样的地方,关得住‘撒旦’吗?” “关‘撒旦’?不不不,我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关住‘撒旦’的,所以‘撒旦’如果在恶魔岛上的话,那也只是他出于某种目的,自己想待在那里。” “没错,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地方关得住‘撒旦’,而这一次情人岛事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说明‘撒旦’有非常大的势力,他完全可以反过来占领恶魔岛。所以,我认为‘金丝雀’的情报没有任何的问题,‘撒旦’之前是在恶魔岛上,但是他并不是囚禁在那里,而是他已经占领了恶魔岛,居住在那里,如今他开始行动了,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在恶魔岛上待下去,便‘清洗’了恶魔岛,所以我带人去岛上追杀‘撒旦’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天帝”赞同了“玄武”的分析,“‘朱雀’,你起身吧,这件事并不怪你,也怪我对‘撒旦’太过于执着,才误会了你。” “属下不敢怪罪‘天帝’。”“朱雀”似乎已经站了起来。 “‘玄武’,既然‘撒旦’已经逃离了恶魔岛,那么你觉得他接下来会怎样行动?” “我认为,‘撒旦’这次情人岛的行动,没有亲自参与,说明他并没有在中国,很有可能还藏在美国的某个地方,但是他既然已经在派人行动,说明他也在做准备,而且很快便会准备完毕回到中国,那个时候,我相信无论是魏仁武,还是我们‘封神会’都将会与他有一场大战的,所以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也得准备起来。当然,‘撒旦’什么时候会回到中国,这个就要靠‘朱雀’的情报了。” “我一定会在国安部注意‘撒旦’的行踪的,我也会提醒他们注意海关那边,一旦有可疑人员入境,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和‘天帝’的。”“朱雀”突然一下便十分听“玄武”的话了。 “天帝”最后总结了一句:“传令下去,‘封神会’上上下下所有人员放下手上所有的任务,进入最高戒备,一场大战即将来临,我们不能有半点松懈。” “遵命。”“青龙”、“朱雀”、“玄武”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二十九、跟你们一起走 很少有人能把自己的车开进机场,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要么他是机场的工作人员,要么他有机场的股份。 岳鸣就是这样少有的人,他不但有机场的股份,甚至还有一架私人客机停在机场。 当魏仁武看到这架私人客机的时候,十分感慨地说:“有一个有钱的朋友是多么的重要。” 岳鸣只是冷笑一声,不做回应。 李灵儿站在登机口,对魏仁武和岳鸣说:“我想和你们一起走。” 李灵儿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魏仁武和岳鸣有些意外。 魏仁武愣了一下,便拒绝了李灵儿:“你不能跟我们一起走。” “哦?你原来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李灵儿颇有怨言,“怎么?我一要缠着你,你就愿意跟我说话了?”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你也知道你是在缠着我,怎么?想拖累我们后腿吗?你知道这次在西涌,你拖累了我多少吗?” “现在你嫌弃我拖累你了,在西涌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又是怎么跟我说的吗?”李灵儿就是不服气,魏仁武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不能不讲信用。 眼看魏仁武和李灵儿大吵在即,岳鸣站在旁边有些尴尬,于是他插嘴说:“要不,你俩先聊,我先上飞机?” “站在这里!”魏仁武和李灵儿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岳鸣摊开双手,无奈地说:“好,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岳鸣虽然就在这里,但是魏仁武和李灵儿却当他并不存在,李灵儿再一次质问魏仁武:“说啊,在西涌,你都说了些什么?” “你说我都说了些什么?”魏仁武毫无示弱。 “你说了什么?你说如果你能活着回来,就会带着我出去游玩,我觉得我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你就是这样说的。”既然魏仁武不肯开口,李灵儿便帮魏仁武开口。 “没错,这些话是我说的。”魏仁武也承认了,这些话的确是他说的,他也没必要承认。 “你难道想说话不算话吗?”既然魏仁武承认,李灵儿就拿这些话来质疑魏仁武。 “我像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吗?”这句话是魏仁武问岳鸣的。 岳鸣只是摇摇头,当做了回答,要知道岳鸣是非常了解魏仁武的人,他都认为魏仁武是个言而无信的人,那魏仁武就肯定是这种人。 既然岳鸣都这样说,李灵儿便无话可说,她只能无奈地骂一句:“魏仁武,你可真是个混蛋!” “混蛋这个词,我已经听过无数遍,就没有点新鲜的词语吗?”魏仁武根本毫不在乎李灵儿的咒骂,竟然耍起了无赖。 “你……”李灵儿简直被魏仁武气得找不出更好的词语,魏仁武越淡定,李灵儿便越生气。 “我什么我?”魏仁武就是要气李灵儿,然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们一起走!”既然魏仁武耍无赖,那么李灵儿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耍起了无赖。 “你怎么这么烦人了,我都骗了你,你怎么还要缠着我?”这一次无计可施的人变成了魏仁武,平时如果他这样对其他女人,其他女人早就掉头就走,更别说跟魏仁武废话这么久。 魏仁武向岳鸣投来求助的目光,毕竟李灵儿是岳鸣的表妹,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岳鸣总该有些办法才对,可是岳鸣的眼神却告诉魏仁武,这个表妹刁蛮无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不管,就算你是个混蛋,我也要缠着你。”李灵儿的刁蛮无理的劲一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啊?难道你喜欢混蛋?”魏仁武低估了李灵儿,看来把李灵儿惹生气,也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为什么!”李灵儿冷笑一声,“就因为你是个混蛋,你不是嫌我拖累你吗?我就是要继续拖累你,让你干什么事情都干不好,干不了,给你这个混蛋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李灵儿是打定主意了,魏仁武看得出来李灵儿绝对不是在简单的吓唬魏仁武。 看来,魏仁武要抛开李灵儿,只有另想个办法,所以魏仁武的态度放软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谁他妈会喜欢你这个混蛋!”李灵儿的嘴上可不愿意承认喜欢魏仁武。 “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我。”魏仁武不信李灵儿嘴上那一套,岳鸣作为旁人都看得出来李灵儿喜欢魏仁武,更何况魏仁武还是当事人。 “哼!”李灵儿把脸撇到一边。 “第一,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如果你还是个女人,我就请你要一点脸,别跟一个*似的。”魏仁武说的话越来越难听,他希望用女人的廉耻心来赶走李灵儿。 “你他妈还是*的儿子!”李灵儿也不示弱,这么一来就更显示了她的自尊心被魏仁武给伤到了。 “第二,在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还非要跟着我走,那也没关系,我也可以收了你这个*,这倒省了我出去嫖的钱了,有一个现成的也不错。”魏仁武这又是一招假的以退为进,总之就是使劲践踏李灵儿的自尊心,让李灵儿的自尊心粉碎成渣。 “你…你说我是…是妓女!”李灵儿已经气得牙齿都在发抖,说话都口齿不清。 “不想被人说成妓女,就不要做跟妓女一样低下的事情,老实说,你还不如妓女,妓女只管收钱,根本不会缠着客人不放。”魏仁武已经把李灵儿“踩”到了谷底,已经没有比这更难听的话了。 李灵儿已经无法再跟魏仁武说任何一句话了,她真的怕自己再跟魏仁武多说一句,便会忍不住杀了魏仁武的。 所以,李灵儿又转过头来,跟岳鸣说:“表哥,这就是你的朋友?你就跟这么一个混蛋朋友同吃同住?” 岳鸣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个人都不让自己离开这个尴尬的场面,原来两人只要一想不到如何反驳对方,便会想让岳鸣帮忙。 “咳咳。”岳鸣假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表妹啊,表哥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 “哦?你准备帮着这个混蛋来说你表妹吗?”李灵儿竟然没有想到岳鸣就这样站在了魏仁武的那边。 “我不是说你,我就事论事而已,魏先生真的不适合你,他这个人本来就混蛋,根本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所以你还是回去吧,表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你好。”岳鸣苦口婆心,只想让李灵儿能够放弃,“其实王想对你有意思,我们很多人都看出来了,王想是我的发小,我对他很了解,他才是那个适合你的人,他对你也非常好,你不应该辜负他。” “王想?”李灵儿眼中含泪,“表哥,你明知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却还是极力地撮合我和王想,你自己得不到真爱,就像让我跟你一样吗?” 李灵儿的情绪已经低落到极点,她现在根本不怕得罪任何人,一时心急,竟然提及了岳鸣的伤心事。 岳鸣瞬间黑脸,表情极其吓人,他本来对沈依的事已经极其悲伤苦恼,他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的这份情绪,现在李灵儿又把它挖出来。 “哈哈,有些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了。”魏仁武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给我滚,马上滚回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岳鸣真的火了,他被李灵儿给彻底地惹火了,魏仁武还加了一把“柴”,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岳鸣指着远方,对着李灵儿既生气又冷漠的说。 李灵儿才刚刚被魏仁武伤了心,现在又被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驱赶,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并且说不出话来。 “我说的不是中文吗?听不懂我说什么吗?”岳鸣加重了语气,“我叫你滚回去,你听不懂吗?” 李灵儿实在没有脸在留在这里了,她抹着泪水,转身就走,岳鸣的房车,她也不管了,就只是走着路往机场外走。 看着李灵儿离去的背影,魏仁武瘪瘪嘴对岳鸣说:“还是你厉害,骂两句,她便走了。” 岳鸣狠狠瞪了魏仁武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仿佛在说,都是魏仁武惹出来得祸。 岳鸣等李灵儿离开了机场后,才掏出自己的手机,给王想拨打了一个电话,等电话接通后,便对王想说:“我马上回成都了……不用送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另外,灵儿最近情绪不好,她可能会离家出走,你要负责把她找到,并且安慰她,还要好好照顾她……我对你很放心,我就把集团公司和灵儿全部托付给你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岳鸣跟王想交待清楚后,便挂断了手机。 魏仁武又在旁边冷嘲热讽:“还是嘴硬心软啊,刚刚才把人赶走,现在就差人去找,不过这才像你的风格。” 岳鸣白了魏仁武一眼,便转身朝登机口走去,并问魏仁武:“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三十、爱她就离开她 魏仁武跟随岳鸣登上飞机。 魏仁武看见岳鸣的飞机里的内景,不禁再一次感叹:“有一个有钱的朋友真好。” 岳鸣的私人客机虽然不大,但是承载几十个人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只有魏仁武和岳鸣两个人。 飞机内部虽然不大,但是内饰极度奢华,比岳鸣的房车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的标准。 岳鸣和魏仁武相对坐在真皮沙发上,而岳鸣打了一个响指,便从驾驶舱走出来一个穿着侍应服的斯文男人,他向岳鸣鞠了一躬:“老板有什么吩咐?” “第一,让机长可以起飞了;第二,给我们两人准备两杯红酒。”岳鸣现在说话,很有老板的范儿,当然他本来也是老板。 “好的,老板。”侍应立马便按照岳鸣的吩咐回到了驾驶舱。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默默地点燃一根烟,然后说:“我实在无法想象,咱们一起生活了不少日子,为什么你以前没让我过过这种舒坦的日子呢?” “生活太舒坦,会腐蚀心智,你这样的人不适合过舒坦的日子。” 这个时候,侍应已经把酒拿给岳鸣和魏仁武了。 岳鸣举起酒杯,对魏仁武说:“敬我们成功地阻止了‘撒旦’得到红水银核弹。” 魏仁武瘪瘪嘴,举起酒杯:“敬你重新开始。” 魏仁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岳鸣一口便把酒干了,而魏仁武也只是小喝了一口。 飞机起飞了,岳鸣却阴郁着一张脸,不肯说话。 魏仁武担心岳鸣的心结解不开,会让他堕落,于是,魏仁武终于开始宽慰起岳鸣来:“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虽然魏仁武是在宽慰岳鸣,但他的话也实在是太难听了。 岳鸣狠狠盯了魏仁武一眼,便没有理会魏仁武,而是又让侍应倒了一杯酒,并且立马便干了,他为了不麻烦,干脆让侍应拿了一整瓶红酒放在他的身边。 魏仁武看到岳鸣的脸颊开始发红,这可不是因为岳鸣害羞才发红的,那绝对是酒精的催发。 魏仁武很少看到岳鸣喝酒,一般不常喝酒的人,酒量肯定不太好,魏仁武对酒非常的了解,就像他了解岳鸣一样,他知道岳鸣现在应该有些醉了。 “你少喝一点,喝酒是解决不了烦恼的,它只会让你暂时逃避烦恼。”魏仁武懂得酒精的功效,也明白岳鸣现在为什么如此迷恋酒精,他要帮助岳鸣找回自己。 “魏先生,你说,我有什么不好吗?”岳鸣终于开口了,酒精有时候不能帮人逃避自己的心结,但是它确实又能帮人们发掘心结。 “你没什么不好,你很好,你看看你自己对我怎么样?我能说你不好吗?”岳鸣似乎要对魏仁武敞开心扉,这对于魏仁武和岳鸣自己来讲,都是个好兆头,魏仁武不会放弃这个疏导岳鸣的机会的。 “你说我这么好,她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岳鸣又猛灌一口红酒,无奈地摇摇头,“或许只有你一个人认为我好吧。” “胡说八道。”魏仁武放下酒杯,“我不会看错你的,你就是个好人,也正因为你是个好人,所以她才会注定离开你的。” “你肯定是在安慰我,怎么可能因为我好,所以她就离开我,这根本就逻辑上说不通的。”岳鸣觉得魏仁武说的话没有说服力。 “不,我没有在安慰你,我说的是实话。”魏仁武非常坚定地在说,“正因为你是个好人,她也不是情愿离开你的,离开你,只是介于你所做的好事,就算她不离开你,你也应该要离开她,因为你所做的事情太危险了,你如果继续和她在一起的话,会把她也牵连进来的,你难道真的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会牵连她?”岳鸣陷入了沉思。 “是的,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撒旦’是个很擅长从心理打击别人的人,他能够知道咱们两个人最在乎的人是谁,他会为了让我们崩溃而去伤害我们在乎的人,所以沈依如果继续跟你在一起的话,那么她受到伤害也将会在所难免。”魏仁武轻叹一声,“如果你真的爱沈依的话,就放手吧,让她离开,这样对你还是对她,都是最好的结局。” “我真的应该放手吗?”岳鸣有些迷茫,他真的舍弃不了这段又甜蜜又痛苦的感情。 “当然了……”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如果我看错了你,你其实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就只是想要得到这个女人的感情,根本不管这个女人的死活,那么你就当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废话。” 岳鸣有些惭愧,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一层,现在他和魏仁武不仅是“撒旦”的头号敌人,而且还有他们的老对手——“封神会”,可谓危险重重,沈依跟着他,永远也过不上安稳的日子,然而安稳的日子一直都是沈依所追求的,也许他真的应该借这个机会放手。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表妹的吗?”岳鸣突然想到了这个,他一直觉得李灵儿是魏仁武喜欢的类型,就算魏仁武没有那么的喜欢,至少不会拒绝到赶李灵儿走的地步,所以岳鸣感到非常的奇怪。 “没错,他跟着我,就意味着她将彻底脱离她那美好的日子,一辈子都无法回头,我不能这样残忍,她还很年轻,她还有更好的未来,我只能这样,虽然现在伤了她的心,至少她不会后悔。”魏仁武大方的承认了,毕竟现在只有岳鸣和魏仁武两个人,他没有必要再隐瞒他的用意。 “我承认,你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但是确实能让灵儿保持安全,毕竟她是无辜的。”岳鸣长叹一声,“哎!我只希望王想能够带她走出这场失望,我相信我这个朋友能够做到的。” “所以,你现在怎么想?”魏仁武想借对李灵儿的看法来开导岳鸣,毕竟李灵儿的情况和沈依较为相似。 “我在想……”岳鸣顿了顿,“也许你之所以疏远林队长,也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林星辰?”魏仁武摇摇头,“你要搞清楚,是林星辰疏远我的,不是我疏远她。” “是吗?”岳鸣露出了微笑,“我在想,如果你去跟林队长道歉的话,我总觉得她会原谅你的,只不过是你不愿意而已,所以终究还是你在疏远林队长的。” 岳鸣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看来他是真的想通了,放手才是真正地爱沈依,有时候爱不是占有,而是真的为别人着想,岳鸣还没有真正懂得爱情,不过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懂了一点。 魏仁武没有说话,他也只是露出微笑,他很欣慰岳鸣能在这个时候想通这一切,这就意味着岳鸣将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老实说,你让我离开沈依,是为了保护沈依,你自己远离林队长和灵儿,是为了保护她们,那我呢?怎么没见你为了保护我,把我赶走呢?”岳鸣开起了玩笑来,很明显魏仁武不可能赶走岳鸣的,他现在非常需要岳鸣的帮助。 魏仁武瘪瘪嘴:“也许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呢?” “喂!我可是你最忠实的伙伴啊,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你又不是女人,我凭什么该保护你,作为男人,你就该自己保护好自己,别表现得跟个娘们似的,更不要拖后腿的。” “拖后腿?我可帮助你不少了,在西涌天文台的时候,我可还救你的命啊。” “得了吧,那是刚好你的无人机来了而已,就算没有你,我照样能收拾那个家伙,要知道就他一个人,我完全能够拿下他的。” “就吹牛吧,现在你已经被我救了,就尽情吹吧,反正已经没人可以揭穿了。” “我反过来想想,我救过你多少次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能耐才对。” “我不知道。”岳鸣把脸撇到一边,耍起了赖皮。 “真是不知道感恩图报,自私自利的小人。”魏仁武也把脸撇到一边,通过窗户望着窗外。 飞机起飞的时候已经临近夜晚,等飞机上了平流层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唯一能看见的,只有天空中的月亮和繁星和地面上如繁星的灯火。 虽然窗外没有多少可观的景象,但是魏仁武却一直望着窗外,他看着窗外并不是想看什么风景,而是在想一些事情。 因为岳鸣提到了他自己的安危,魏仁武便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他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岳鸣的安危,他是有想过的,只不过岳鸣和李灵儿或者林星辰都不一样,他已经卷入了“撒旦”这场风波里,他无法再被魏仁武推开,唯一能保证岳鸣安全的办法,就是把岳鸣留在魏仁武的身边。 魏仁武必须保证岳鸣的安全,绝对不能抛弃他,他不能再抛弃朋友了,已经有过一次,他便不能再犯第二次,而十年前他抛弃过袁景一次,让魏仁武久久无法忘怀。 一、撒旦的身份 九年前,魏仁武抓住了刘方,准备严刑逼供,让刘方说出“撒旦”的下落,可是让魏仁武没有意料到的是,他还没有开始用刑,刘方立马愿意说出“撒旦”的下落。 “等等。”魏仁武一副不太相信自己耳朵的样子,“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说你愿意说出‘撒旦’的信息。” “你没有听错,我是这么说的。”还被魏仁武反绑着吊起来的刘方验证了魏仁武的说法。 “为什么?就因为你怕他,所以你想摆脱他?”魏仁武始终不相信刘方会就这样便出卖了“撒旦”,毕竟魏仁武还没有用过什么的刑罚。 “我问你,你跟‘撒旦’打过交道吗?”刘方反问魏仁武。 魏仁武摇摇头:“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和他的手下们交手过。” “那你无法理解我想要扳倒他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刘方一说到“撒旦”,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反正,你把我抓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撒旦’,无论我说与不说,你都会想要我的答案,而且你还无法判断我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你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选择。” 刘方所说也对,无论怎样,魏仁武最终都得从刘方的口中得到有关“撒旦”的一切,现在他能配合,倒的确省去不少的事情。 “既然躲不过,我何必要受哪些酷刑呢?而且你还能帮我扳倒‘撒旦’,这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是,万一我失败了,‘撒旦’岂不是要了你的命?”魏仁武还是不太相信刘方,所以他一定要试探刘方的真心。 “得了吧,你认为我现在活得很舒坦吗?”刘方有些嘲讽魏仁武的意思,“‘撒旦’一天不死,我活得便生不如死,我把‘撒旦’出卖给你,你如果成功,我就当中了头彩,如果你失败了,我大不了一死了之,这笔生意稳赚不赔的。” 魏仁武呵呵一笑:“‘撒旦’选了你当他的控制地下世界的傀儡,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废话少说,你的选择是什么?”刘方已经不想再跟魏仁武做过多的解释了,他需要魏仁武一个肯定的答案。 魏仁武摊开双手,耸耸肩:“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刘方露出了笑容:“好像没有。” “那你说吧,关于你知道的‘撒旦’的一切。”魏仁武在等着刘方的答案。 “所以,你就准备一直吊着自己的合作伙伴吗?”刘方瘪瘪嘴。 魏仁武有些犹豫。 “得了吧,胆小鬼,你人高马大,手上还有武器,难道还怕打不过我吗?”刘方嘲笑了魏仁武。 魏仁武思考了一下,也对,刘方虽然现在是他重要的棋子,但是刘方对他构不成威胁,他没必要一直把刘方绑着。 于是,魏仁武用匕首割断了捆绑住刘方的绳索,刘方总算能轻松一点。 刘方一边扯一片衣服用来包扎左臂的伤口,一边对魏仁武说:“你如果想问我‘撒旦’是谁,我只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魏仁武摇晃手中亮晃晃的匕首:“这可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他的身份,一直是个谜,这并不是我不愿意去打探,要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压你一头,你肯定会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我没有去打探,只是因为我不敢而已。” “你怕他会杀了你吗?” “我当然怕了,要知道在我之前也有许多人因为打探了‘撒旦’而丢掉性命,有前车之鉴,我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 “刚刚你还说不怕死,现在你又怕死了,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魏仁武觉得刘方这个人反复无常,很难确定刘方说的哪一句话才是真话。 “那还不是因为有你的出现,形势变了。”刘方呵呵一笑,“以前怕死,是因为去打探‘撒旦’,肯定会死的,我没有一丁点的把握能打败‘撒旦’,但是你不一样,你能在我‘三联帮’对我重重保护下,将我掳走,这已经证明了你有挑战‘撒旦’的实力,现在你我合作,这将大大增加扳倒‘撒旦’的几率,我没有理由不试一试。” 魏仁武点点头:“好,我相信你怕‘撒旦’,所以不知道‘撒旦’的身份,但是我不想听没用的,我想听一点有用的,你现在得让我有一个愿意和你合作的理由,不然你没有价值的话,我也没必要留你的命。”魏仁武是在威胁刘方,而且是*裸的威胁。 刘方嘴角上扬:“没错,我是不知道‘撒旦’的身份,可是他要控制我,就必然会跟我接触,而且刚好他从来不派人传达命令,所以他都是亲自跟我接触的,所以我虽然不知道‘撒旦’是谁,但是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撒旦’。”说到这里,刘方突然迟疑了一下。 “说下去,这是我想听的。”刘方总算说了些让魏仁武感兴趣的。 刘方没有马上说些有用的,而是卖了关子:“当警察遇到了困难的时候,他们会找一些专家,比如像福尔摩斯那样的侦探,而我们这些坏人遇到了困难,我们也会求助一些专家。” “所以,你们的专家是什么?” “我们的专家……”刘方突然表情变得非常严肃,“和警察一样,也是侦探。” “等等……”魏仁武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你是想说,‘撒旦’也是一名侦探。” 刘方点点头:“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你是警察的顾问侦探,而‘撒旦’正是我们的顾问侦探,这就是我唯一能够知道‘撒旦’的身份。” 这还真让魏仁武有些意外,没想到“撒旦”会和自己的一样,也是个侦探,只不过侦探也会分好坏,很明显,魏仁武是个好侦探,而“撒旦”却是个坏侦探。 刘方看到了魏仁武那惊讶的表情,他哈哈大笑起来:“你会很惊讶也很正常,老实说,我第一次听说他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魏仁武惊讶的是,他在沈阳的侦探界混迹了好几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侦探,当然这也怪他自己,因为他从来没有关注过其他的侦探,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起过那帮侦探,他总觉得其他的侦探只不过是查查别人是不是出轨,欠钱的人行踪在哪里,做着低等的事情,竟然没有想到这帮人里面还潜伏着这么邪恶而强大的人。 “他是一个怎样的侦探?我要你一个字不漏的说清楚。”魏仁武目露凶光,似乎随时都可以把刘方杀掉。 “他是个很不一样的侦探,他只做咨询工作,从来不亲自行动,而且他只给坏人咨询,绝对不做好人的生意。”刘方开始回忆与“撒旦”的接触,“记得在我认识‘撒旦’之前,还是一个无名小卒,无疑间当上了黑社会老大,却面临大鱼吃小鱼的局面,走投无路的我正在咖啡厅里点了一杯咖啡,思考着该如何生存下去,当侍应把咖啡递给我时候,我却发现咖啡座下贴着一张名片……” “名片上写着什么?”魏仁武忍不住插了这一句嘴。 “名片上一面写着‘魔鬼侦探事务所’以及这个侦探事务所的地址,另一面写着如果你是一名迷茫的坏人,欢迎光临。” “‘魔鬼侦探事务所’?” “是这个名字,要知道我当时正好就是一个迷茫的坏人,所以虽然对此抱有怀疑,但还是感觉这名片背后的话,就是对我说的,所以我赶紧问那个侍应,为什么咖啡座下面会这样的名片?侍应却一点也不知情,他是真的不知情,我看得出来,于是我就在想,无论是谁留的这张名片,反正这名片肯定是给我留的,也许只有我去到那个‘魔鬼侦探事务所’,我才能够真正知道内情是什么,反正我都走投无路了,试一试也无妨,不会再有更差的结局出现的。” “所以,你就去了?” “当然,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撒旦’,他的侦探事务所非常的黑,我和他还隔着一道薄帘,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注意到他似乎有一圈络腮胡,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我想不想当沈阳之王。”回想到那个画面,刘方十分感慨,那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看到你现在所拥有的,很明显,我答应了‘撒旦’。” “是啊,谁不想当沈阳之王?可是,当时我还第一次见‘撒旦’,我很难相信他,特别是他一来就说能够帮我统治黑帮,他又凭什么呢?所以我当时也没有马上答应他。” “那么他又是如果打消你的疑惑的呢?” “他给我举了几个例子。” “几个例子?” “是的,他给我举了其他几个势力比较大的黑帮的老大,包括要吃掉我的那个对头,原来他们都是接受了他的咨询,他们才能做到那样的位置,而且逻辑分明,成功地让我动了心,于是我便答应了他。” 二、我只是个傀儡 “他就跟你举了几个例子,你就答应他了?”魏仁武觉得刘方的决定有些草率。 “是的啊,他的话很有说服力,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况且,我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刘方瘪瘪嘴。 “你是因为贪得无厌,如果你想平凡一点,根本就不会跳进这个魔鬼圈的。” “没错,我是野心勃勃,‘撒旦’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利用我。”刘方现在有些后悔,也不能说现在,他其实早就有些后悔。 “据传说,‘撒旦’不会轻易的去帮助别人的,他不是那种发善心的人,他喜欢做交易,所以他在你身上得到了什么?” “你错了,他当时没有向我索取任何的东西,可是时间长了,我的势力慢慢增大,我才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 刘方顿了顿,才说:“我发现,我必须按他所说的做事,如果我没有的话,那么我身边的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你难道并不是一直按‘撒旦’的话在做事吗?” 刘方呵呵一笑:“拜托,我是一个黑社会老大,我手下有猛将千员,我如果要一直听命于一个长相平平的坏侦探,传出去,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呢?” “那你是怎样去违背‘撒旦’的?” “我也是试了试,有一次‘撒旦’给了我一个指示,让我当晚去攻打一个小帮派,我觉得那个帮派,我随时都能拿下,那个晚上,我便没有去,而是在家里睡觉,然而让我惊讶的事情便发生了。”刘方的脸上写着无奈二字,看来也正是那件事情,才让刘方彻底认清了“撒旦”的本质。 “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的,像我这样孤独的黑帮老大,睡觉的时候,肯定不会一个人睡,这样会让我感觉更加的孤独,所以我还养了几个小妞,那天晚上我的小妞里最漂亮的一个陪我睡的觉,只可惜睡觉前,她还是一个温暖性感的‘小猫咪’,可我一觉醒来,发现怀里抱着的,竟然是一具冰冷的‘死猫咪’。”刘方的冷汗直冒,现在回想那个场景,都让他觉得恐怖,可见当时的刘方一定被吓坏了。 “睡前还是活的,睡一觉就死了?你认为是‘撒旦’干的?”魏仁武也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 “肯定是他干的,不会再有别人了,我当时便调查了那个小妞的死因,那个小妞是被毒气毒死的,而毒气来自于我家的中央空调。” “如果是毒气杀了那个小妞,那为什么你还活得好好的?” “是因为,我这个人很容易失眠,所以我每晚睡前都会喝不少酒,那晚上我也喝了不少酒,然而我那小妞也刚巧是滴酒不沾的。” “你觉得是酒精救了你?” 刘方耸耸肩:“我觉得是这样的。” 魏仁武抚摸着他那八字胡渣说:“如果是酒精救了你的话,那么那个小妞中的毒应该是乙二醇。” 刘方伸出了一根手指:“就是那天晚上,我明白了一条很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我绝对不能违背‘撒旦’所说的任何话,那个小妞的下场,就是‘撒旦’给我提的一个醒,他是故意不杀我,而且他也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取走我这卑微的小命。” “所以,你以后便不敢再违背‘撒旦’了。” “没错,也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撒旦’正在想要的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 刘方又顿了顿,才说:“一切,从我的身上得到一切,我得到的所有东西,其实都不是我的,都是他‘撒旦’的,我只不过是帮‘撒旦’拥有的那些,我只是一个他的傀儡,一旦我没有按他所说话去做,随时他都会把我踢出局。” 魏仁武皱了皱眉头:“还好,你能清楚地认识自己的位置。” 刘方露出了苦涩的微笑:“在我答应他的那一刻,这一切就无法收手了,现在我后悔了,我想要停止这一切,然而这一切的终点,也是起点,那就是‘撒旦’,我需要你击败他,也当是换取我自己的自由。” 听完刘方讲述一切,魏仁武也露出了微笑,他觉得自己能够信任刘方,毕竟刘方所说的事情,毫无破绽,而且他也有充足的动机去出卖“撒旦”。 “ok。”魏仁武收起了匕首,也算表明自己愿意合作的态度,“那么讲了半天的故事,你也是时候该跟我讲讲重点了。” “你觉得我说的这些不算是重点吗?” “那是你的重点。”魏仁武嘴角上扬,“我的重点是,‘魔鬼侦探事务所’在哪里?” “‘魔鬼侦探事务所’在沈阳市西北方绕城高速公路附近的赤山路‘美的城’北边角落里,非常的隐蔽。” 魏仁武点点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于是他转身准备离开:“你已经说完了,可以走了。” 正待魏仁武刚起步离开,却听到刘方说:“等等。” 魏仁武回头,一脸疑惑:“你还有话说吗?” 刘方耸耸肩:“多余的话也没有了,我只是想再提醒你一句。” “提醒我什么?注意安全?” 刘方摇摇头:“不,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想对‘撒旦’下手的话,就要快一点。” “哦?‘撒旦’难道要逃跑了吗?” “不,你如果动作慢了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抢先的。” 魏仁武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别人抢先?” 刘方点点头:“是的,我的手下得到消息,有个男人在打听‘魔鬼侦探事务所’,而且已经很接近那个地方了,我猜想,那个人应该不是你吧。” 魏仁武大惊失色,他知道刘方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且他也猜到刘方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魏仁武没有做任何的回应,转身就走掉了。 刘方冲着魏仁武大喊:“喂……就这么走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没有礼貌了吧!好歹说声再见啊?” 魏仁武根本没有听进刘方的话,径直冲出废旧工厂,一路狂奔,由于魏仁武绑刘方的地方在郊外,所以他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只能拦的士,可是荒郊野岭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找到的士车。 大概跑了半个小时,魏仁武才拦到的士车,一上车,他就赶紧催促的士车回学校。 天色已晚,魏仁武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钟了,宿舍都已经关门,所以魏仁武也没有马上回宿舍,他去到了“疯子侦探事务所”,去找封凌。 封凌当然在“疯子侦探事务所”,如果他不在这里,那么他又能在哪里呢? 封凌没有因为魏仁武的突然造访而感到惊讶,他当时正在坐在书堆里看书,魏仁武进来的时候,封凌甚至没有放下书,眼睛直盯着书籍,嘴上却在问魏仁武:“你不是去追查‘撒旦’了吗?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师父,我知道了‘撒旦’的身份。”魏仁武急急忙忙冲到封凌面前。 “他叫什么名字?”封凌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看了魏仁武一眼。 “他……”魏仁武被封凌一句话给哽住了,“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那你也算知道他的身份?”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也是一名侦探,只不过他这种侦探和我们有些不一样。” “他也是侦探?”这让封凌有些意外,当然魏仁武刚听到“撒旦”是侦探的时候,也像封凌一样感到意外。 “是的,‘撒旦’是只给坏人做咨询的侦探,开着一家‘魔鬼侦探事务所’。” “‘魔鬼侦探事务所’?” “看来师父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侦探事务所。”本来魏仁武觉得,大家都是侦探,封凌也许对“魔鬼侦探事务所”有所耳闻,但是看封凌的表情,他应该是一无所知。 “老实说,我并不出去跟同行打交道,所以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侦探事务所,既然你已经了解到这种程度,那么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侦探事务所在什么位置吧。” “是的,我已经得知了这个侦探事务所的位置,我来找师父,是想和师父商量一下,该如何闯进‘魔鬼侦探事务所’,把‘撒旦’从他的魔鬼窝里给揪出来。”魏仁武眼中饱含杀气,就好像“撒旦”如果在他的面前,他随时可以把“撒旦”杀掉。 “这个‘撒旦’老奸巨猾,咱们一定要从长计议,不然很有可能会先着他的道。”封凌并不心急,他需要思考一些更严谨更周密的办法,比活捉刘方的计划还更要费一点心力。 “师父,咱们不能从长计议,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封凌是不心急,但是魏仁武却心急如焚。 “你这么心急,莫非……”封凌非常了解魏仁武,他知道魏仁武在想些什么。 “是的,我爸爸应该也快打探到‘魔鬼侦探事务所’的位置,我必须在他之前逮到‘撒旦’,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安全!”魏仁武非常地急躁。 三、血腥梦 “这样啊,看来形势确实紧急了不少。”封凌眉头皱了起来,仔细地思索起来。 “师父,你一定要帮我,我现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我的心里很乱。”魏仁武抓住封凌的肩膀,眼神十分焦急。 “先…先放手,你抓痛我了。”封凌痛苦地叫唤着。 魏仁武赶紧放手,并道歉:“对不起,我失态了。” 封凌站了起来,关切地拍拍魏仁武的肩膀:“仁武,你要冷静一点,如果你不够冷静,就算我想到了办法,你也无法正常地去面对‘撒旦’。” 魏仁武调整了呼吸,点点头:“师父教训得是,我不该这么不冷静的。” “我有一个办法能够接近‘撒旦’,但是接近之后该怎么做,我还没有想好。”封凌不希望自己的计划有残缺,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才行。 “足够了,足够了,只要我能够接近‘撒旦’,我便一刀宰了他,我就没打算让他活着。”魏仁武现在自己想不出来办法,哪怕封凌只有一个残缺的计划,这也是他最需要的。 “不,你这样做的话,你便很难全身而退,我绝对不允许你有任何的危险。”封凌就是不愿意把他那残缺的计划告诉魏仁武。 “师父,我求求你了。”魏仁武竟然跪了下来。 魏仁武突然跪下,把封凌给吓了一跳,他赶紧去拉魏仁武:“你搞什么鬼!赶紧给我起来!” 魏仁武死活都不起来:“师父不愿意告诉我,我就不起来,虽然我那个老爸混蛋至极,可是他终究是我的老爸,也是妈妈最爱的丈夫,我不能让他有事,如果他有事的话,妈妈铁定也活不下去的。” 魏仁武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就差一点便蹦了出来。 封凌长叹一声:“哎!好吧,我就告诉你我的残缺计划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别说一件事情,就是一万件事情,我也能够答应师父的。”魏仁武有些激动,他终于还是说服了封凌。 “你先起来。”封凌拉起了魏仁武,“我只需要你答应我,当我告诉了你如何接近‘撒旦’后,你不能今晚便行动,至少等到明天下午再行动。” “为什么?”魏仁武无法理解。 “因为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去面对‘撒旦’,现在你就去找他的话,无论计划有多完美,你都必死不疑。”封凌也是在为魏仁武着想,“我需要你好好休息一晚,好好调整调整自己的状态。” “师父你放心,我状态没问题。”魏仁武才不会承认自己状态不好,他只想现在就冲到“撒旦”的面前,把“撒旦”给砍了,一刻也等不了。 “不,你不答应我,我便不会告诉你我的计划,你自己去想办法吧。”封凌非要坚持自己的要求,憋得魏仁武无可奈何。 “好好好,师父我答应你,我明下午再去。”魏仁武对封凌无法打马虎眼,当他答应了封凌,就必须做到,不然封凌不会给魏仁武好果子吃的。 “这样就对了。”封凌满意地点点头,“你不就是想接近‘撒旦’吗?其实很简单。” “师父,我该怎么做?”魏仁武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封凌瘪瘪嘴:“我教你的易容技术,你还没有丢吧。” 魏仁武摇摇头:“没丢,这一次捕获刘方,全靠师父教给我的易容技术。” 封凌皱了皱眉头:“那还好,既然‘撒旦’作为侦探,开了一家‘魔鬼侦探事务所’,那么他总得开门做生意,所以你就去作为顾客跟他做生意。” 魏仁武愣了一下,才指着自己说:“师父是想让我假扮顾客?” 封凌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撒旦’既然敞开着侦探事务所的大门,那么他就得亲自接待顾客,哪怕他不做这笔生意,他是不是也该亲自跟顾客说呢?只要他亲自出面,那么你就有机会接近‘撒旦’。” 魏仁武同意封凌的计划:“师父说得有道理,‘撒旦’就算大隐隐于市,想用这个侦探事务所来掩盖他那些肮脏的行动,那么他必然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他也要像一般侦探事务所一样去接待顾客。” “接近‘撒旦’的办法已经有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封凌非常担心魏仁武,他还是不想魏仁武就这样没有准备的去犯险。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放心吧,师父,虽然‘撒旦’很聪明,但也不代表他很能打架,况且我手上还有匕首。”魏仁武从腰间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你觉得能用蛮力解决‘撒旦’吗?”魏仁武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并不能让封凌放心。 魏仁武摇晃着手中的匕首:“头脑有时候并不比刀子更能解决问题,师父不擅长使用暴力,所以您不会明白的。” “不,我很能明白,我清楚的知道头脑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武器。”封凌不能苟同魏仁武的说法。 魏仁武收起了匕首:“我会提着‘撒旦’的人头来跟你证明的。” “去吧。”封凌在下逐客令,他并不想和魏仁武争辩什么,他只是因为这次行动并没有十足的担心,所以他才如此担心而已,他想让魏仁武赶紧回去休息。 魏仁武低着头,只说了一句:“师父,保重。”说完,魏仁武转身便走,他不能跟封凌说太多的煽情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会掉眼泪,因为这一次失败了的话,他很有可能便再也见不到封凌了,所以他不能表现出伤心,这样会伤封凌的心的。 在魏仁武踏出事务所大门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封凌的声音:“一定要活着回来。” 千言万语都汇成了封凌的这一句话,可是魏仁武再回头,他大步地离开了事务所,回到了学校,回到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 魏仁武有听封凌的话,努力睡觉,这可能是魏仁武最后一次听封凌的话,所以他遵守了,就当是对封凌最后的尊重。 虽然,魏仁武睡在自己的床上,可是他又怎么也睡得着,遇到这么多事情,还能安稳地睡着的人,绝对是冷酷无情的人。 魏仁武很冷酷,但他还不至于无情,虽然他便很抛离对魏真的父子之情。 虽然,魏仁武在强迫自己睡着,可是人类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你越想要睡着,偏偏就越睡不着。 魏仁武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本来还想早点睡,也就能早点起床,他可以上午先去打探打探,下午再去“魔鬼侦探事务所”,但是看这个入睡情况的话,魏仁武恐怕很难如愿了。 睡着总在人的不经意间,当魏仁武神经松懈后,他很自然地便睡着了。 人睡着了,就会做梦,有些人认为自己有时候睡着没有做梦,其实并不是这样,梦是一直会存在的,当人们醒来以为没有做梦,是因为他们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梦。 魏仁武现在睡着了,他的梦里还在寝室,而自己坐在床上,他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血液铺满那个人的脸,让魏仁武看不清楚他的脸。 起初魏仁武以为那个人是魏真,可是身形又不像,魏仁武确实不知道他是谁。 既然猜不出这个人的身份,魏仁武还有嘴,他可以询问,所以他问那个人:“你是谁?” 那个人没有直接回答魏仁武的问题,而是反问着:“为什么?” “我在问你话,你是谁?” “为什么?”那个人依然重复着这句问题。 “什么为什么?”魏仁武不明白那个人的意思。 “为什么?”这个血人就好像没有听见魏仁武在说话一般,只管说自己的。 魏仁武没有回答,也没有再继续下去,他似乎感觉到这只是一场梦,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走到魏仁武的身边,除非这不是一个人,当然现实生活中更加没有鬼。 只能是在做梦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所以魏仁武伸手去触摸那个嘴里一直嘟囔着为什么的血人,正如他所料,根本碰触不到。 梦是什么?梦就是人类潜意识的景象,也就是说这个血人便是魏仁武潜意识里还记着的一个人,所以魏仁武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魏仁武大喊了出来:“你是……” 可是这句话他还没有喊出来,他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再看周围,阳光已经从窗户外照射到地板上,原来魏仁武已经睡醒,而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 魏仁武扶着自己的额头,仔细回想那个梦,那个人,心里竟然不是滋味。 就在魏仁武准备起床洗漱的时候,却听见宿舍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魏仁武警惕地问了一声。 可是,门后没有人回答。 魏仁武拿起匕首,缓缓靠近宿舍门,他担心那是敌人在敲门。 于是,魏仁武操起匕首,一打开门,便用匕首直抵住门外那人的咽喉,却发现这个人竟然是袁景。 四、亏欠的人 魏仁武大吃一惊,他真没有想到会是袁景,所以他惊讶地说:“你竟然还活着!” 是的,袁景还活着,虽然不能算健康,脸上布满了纱布,左臂也打上了石膏,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袁景还活着。 “呵呵。”袁景冷笑了一声,“是的,我还活着,我也很惊讶自己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在昨晚后,我便再也见不到今晨的太阳,可能是老天眷顾吧,我还是活了下来。” 虽然袁景还活着,但是这个袁景除了这张脸还是袁景以外,整个人都让魏仁武感到陌生,尤其是袁景眼中的那股杀气。 魏仁武收起了匕首,他的匕首是对着敌人的,而袁景不是敌人,甚至可以说是朋友。 魏仁武也知道袁景眼中的杀气是针对谁的,就是针对他魏仁武的,当然魏仁武能够理解袁景的心情,毕竟魏仁武抛弃了袁景,把袁景置于了绝境当中,只为让魏仁武有足够的机会活捉刘方。 “先进来吧。”魏仁武惭愧地邀袁景进宿舍。 可是,袁景却一动不动,就像一尊石像一般。 魏仁武又招了招手,让袁景进屋,可是袁景还是没有反应。 “好吧,不想进屋,咱们就在门口说。”魏仁武放弃让袁景进屋的想法。 “我来,就想问你一个问题?”袁景冷冷地说。 “问吧,知无不答。”魏仁武坚定地点点头。 “你为什么没有来救我?”一开始,袁景以为魏仁武是也遇到了危险,所以才没能来救他,可是他现在看到魏仁武还好好的,便推翻了这个想法,但是他仍然对魏仁武抱有幻想,总觉得魏仁武不是故意没有来救他的,所以他想让魏仁武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魏仁武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思考要不要再编一个理由骗一骗袁景,要知道袁景如果对魏仁武还抱有希望的话,只要魏仁武的解释能够稍微合理一点,魏仁武就将重新赢回袁景的信任。 可是,魏仁武很内疚,他把一个非常信任自己的人丢到火坑里当诱饵,这让魏仁武心里很难受,但是魏仁武为了完美捕捉刘方,又不得不这样做,他无法直面袁景,所以他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怎么活下来的?”袁景只是冷笑,笑容中透露着苦涩,“要不是警方刚好及时赶到,我可能已经被‘三联帮’剁成肉酱了。” 袁景收起了笑容,他接着狠狠地说:“拜你所赐,我活下来了,还因为捣毁了‘三联帮’的老窝而立了大功,成功官复原职,等我伤好了,我又可以回去当警察。” 魏仁武皱了皱眉头,不好意思地说:“是吗?那可要恭喜你了。” “恭喜我?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袁景彻底爆发了,“魏仁武,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故意把我丢下的?” “是。”魏仁武避无可避,他终于还是承认了,他也已经不想再骗袁景,他那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良心让他很不安。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袁景气愤地摇摇头,“为什么?” 为什么?这就是魏仁武梦里头那个血人对魏仁武所说的那句话,魏仁武梦里面的那个血人就是袁景。 “因为,我需要你引开刘方的那些手下,这样我才能在刘方逃跑的时候将他活捉。”魏仁武说出了他的理由,最真实的理由。 “为了刘方,你可以牺牲一个我,一个你的朋友,你还真是狠心啊,魏仁武!” 魏仁武低下了头:“我没有当你是朋友,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只是我的一个棋子而已。”魏仁武说的话极为难听,但他说的是事实,无论袁景能不能接受,这都是事实,说出事实,也是内疚的魏仁武能够觉得自己在赎罪的唯一方法。 “合作关系?”袁景面目狰狞地连连点头,“好,很好,魏仁武,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一切都完了,我们的合作关系完了,已经结束了。” 魏仁武根本不敢正眼看袁景,他只是低声说:“对不起。”魏仁武连道歉都如此无力。 袁景走了,一瘸一拐地走了,他不想再见到魏仁武,这一个差点害死他的男人,死亡对于袁景来说并不能让他难受,利用和背叛才会,如果没有必要,袁景再也不愿意靠近魏仁武,因为魏仁武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邪恶,太危险。 袁景走的时候,魏仁武并没有留袁景,他只能让袁景就这样离开,他没有办法返回到昨晚去“人间天堂洗浴中心”去救袁景,也不知道该如何补偿袁景,他只能这样让袁景带着怨气和遗憾离开。 然而,魏仁武现在不是该去思考如何去补偿袁景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去拯救。 魏仁武把宿舍门关上,他先洗漱好,穿上最正式的西装,然后拿出放在床底的“化妆包”,开始在自己的脸上“作业”。 很快,魏仁武便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发际线有点高的中年人。 魏仁武将要以这个形象去见见“撒旦”,他很确信自己伪装地很好,很难有人会看出来,不,应该说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能看出来,他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因为有人看出来,那他就是失败的,魏仁武绝对不允许失败。 魏仁武按照刘方给的地址找到了“魔鬼侦探事务所”。 这家侦探事务所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最角落里,可以说非常的不起眼。 魏仁武很自然地踏进了“魔鬼侦探事务所”,应该说是他表现得很自然。 进入“魔鬼侦探事务所”后,“魔鬼侦探事务所”内部的光线很暗,虽然事务所外的阳光明媚,可是“魔鬼侦探事务所”里却吸收不到半点的阳光,这也可能是因为事务所内没有窗户的原因造成的。 可是,事务所里没有窗户,能够照耀进来的阳光很少,而且还没有灯光,魏仁武一进门的时候在门旁边找灯的开关,却怎么也找不到。 没有办法,魏仁武只能借助事务所那狭小的门所带进来的狭小的光线,去观察事务所的内部。 魏仁武隐隐约约看到一道薄帘,就像刘方所说那样的薄帘,而薄帘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影。 魏仁武就试探地问:“请问,这里是侦探事务所吗?” “门口的招牌难道不是写得中国字吗?”魏仁武听到了帘子后面的传来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有些低沉,低沉得就像蝙蝠侠。 “这样说来,这里便是侦探事务所了。”魏仁武也很谨慎地在说话。 帘子后面的那个人没有说话。 魏仁武只能接着说:“我希望找一个侦探帮我做一些调查,你是这样的侦探吗?”一边说,魏仁武还一边靠近帘子,而且他还死死得攥住藏在西装里面的匕首。 “我是侦探,但我并不确定我是你要找的那种侦探。”帘子后面那个人有意要赶魏仁武走。 魏仁武当然不会轻易就被赶走的,所以他说:“你又怎么确定我要找哪一种侦探呢?你又不认识我。” “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 魏仁武已经走到了帘子旁,魏仁武已经感觉自己很接近那个人了,他攥着匕首手的手心已经紧张地全是汗。 “我劝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我保证我和你见过的其他人都不一样。”魏仁武已经能看到那个人的人影,从人影来看,这个人并不高大。 “呵呵,朋友,你这样的想法是很危险的。”那个人笑了,笑声是如此的诡异。 “我可不光是想法危险。”魏仁武掏出了匕首,掀开了帘子,“我的做法更危险!” 可是,魏仁武刚冲进帘子里,他便停止了行动,他的匕首还刚刚举到半空中而已。 近在咫尺,魏仁武却不能把那个人怎么样,匕首举在半空,却不能刺下去,魏仁武不能再动半分,只有他稍有动作,他的脑袋就会开花,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两把手枪给指着。 魏仁武这才注意到,帘子左右还藏着两个黑衣人,因为魏仁武太关注眼前的这个人,再加上那两个黑衣人的衣服颜色能够完美地隐藏在黑暗中,所以魏仁武才能被埋伏住。 虽然魏仁武已经失去战机,但是魏仁武总算接近了那个他想要接近的人,只可惜的是,光线实在太弱了,魏仁武就算接近了那个人,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哈哈哈哈……”魏仁武的面前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魏仁武啊魏仁武,亏你还装扮成这个样子,只可惜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你。” 那个人的声音变了,变成了真正的人类的声音,然而魏仁武却听过这个声音。 这个时候,黑暗的事务所突然亮了起来,四周充满了烛光,而魏仁武这个时候才看清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竟然是刘方。 五、自投罗网 这样看来,这一切都是刘方的陷阱而已。 魏仁武再看看四周,已经不再是两个人用枪指着他的头,他的周围已经布满了黑衣人,然后他的匕首也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给缴了。 这个时候的刘方阴险地看着魏仁武,就像一个猎人看着自己刚打的猎物一样。 魏仁武自嘲:“我可真是傻到家了,居然会相信你,你明明长相就这么混蛋。” 刘方抿笑着走到魏仁武的身边,用手拍打着魏仁武的脸庞:“你这张假脸也不遑多让。” “把魏仁武给我绑了。”刘方总觉得要完全限制住魏仁武的行动,他才能够感到安全。 紧接着,魏仁武便被五花大绑。 刘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才亲自把魏仁武这张假脸给摘掉,露出了魏仁武本来的面孔:“已经假扮了一次阿豪,现在还敢又玩这一套,这一次就别想骗我了。” “你没有直接杀我,而是帮我绑了起来,看来我还有一点用处。”魏仁武想要引出刘方真正的意图。 “你猜的没错,你是有一点用处,所以我才设下这个局来活捉你。”刘方开始在魏仁武的身前走来走去,“你也设局活捉了我一次,咱俩能不能算扯平了?” “恐怕扯不平吧。”魏仁武既然确定自己还对刘方有用处,那么他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没错,根本扯不平!”刘方喷了魏仁武一脸口水,“你知道你害死了我多少的手下吗?” 魏仁武翻了一个白眼:“那我可真不知道,我又没有亲自看见。” 刘方招手让自己的手下把魏仁武的匕首递给他,于是刘方拿着魏仁武的匕首在魏仁武的眼前晃动。 “怎么?你想……”魏仁武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刘方一匕首插进了魏仁武的左臂。 “啊!”魏仁武痛得大叫了出来,鲜血从魏仁武的左臂喷出,喷了刘方一脸。 刘方一边擦拭着脸上魏仁武的血液,一边阴笑着说:“又多扯平了一点,你伤我左臂,我也伤你左臂。” 魏仁武忍着疼痛说:“你就是想拿我撒撒气吗?” 刘方瘪瘪嘴:“老子好不容易设计这么一个请君入瓮的局,总得让老子享受享受复仇的滋味吧。” 魏仁武冷哼一声:“得了吧,就你那愚蠢的脑袋根本想不出这种局,是‘撒旦’授意的吧。” 刘方哈哈大笑了起来:“‘撒旦’总说,魏仁武是个很有潜力的侦探,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开始有些相信了,至少你确实不笨,没有错,这个局确实是‘撒旦’设的。”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逮到的?这都是‘撒旦’早就预料到的?” “我不想抹杀了你的聪明才智,所以我不骗你,我不是故意被你逮到的,不过被你逮到的这种情况,也确实是‘撒旦’早就预料到的,而且很早以前就预料到了。” “哦?他早就预料到了?”魏仁武有些不相信。 “可能你不知道,‘撒旦’其实早就在关注你了,他在我的面前都不止一次地提到你。”刘方的眼神告诉魏仁武,他说的是实话。 “看来‘撒旦’很有眼光,知道我对于他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魏仁武在嘲讽那个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的“撒旦”。 “是的,他的确把你当威胁,所以一个月前,‘撒旦’就告诉过我,我可能会被抓住,也告诉过我,如果我被你抓住后,我该怎么去跟你讲,又怎么去把你引到这个地方,以及如果才能活捉到你。” “所以,你是不会背叛‘撒旦’的。” “背叛?”刘方又笑了,“我为什么要背叛‘撒旦’?在‘撒旦’的帮助下,我可以为所欲为,我何必要抛弃眼下的荣华富贵去对付一个我根本对付不了的人呢?更何况,我根本不想对付‘撒旦’,谁又会恩将仇报呢?” “所以,你根本不是在惧怕‘撒旦’,他也没有在控制你。”魏仁武终于开始明白。 “不,对于‘撒旦’,我不是惧怕,而是敬畏。况且,‘撒旦’没有控制我,更没有控制我们任何一个人,他就像灯塔一样,引导我们,给了我们一个更完美更崭新的未来。”刘方的瞳孔中闪着光,在他的眼里,“撒旦”简直就是上帝一般的存在。 “看来,‘撒旦’给你们洗脑不轻啊,你们难道是一个传销组织?‘撒旦’难道是你们传销组织的最上线?”魏仁武在嘲笑刘方,觉得刘方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能被“撒旦”的三言两语所哄骗。 “你可以嘲笑我,我无所谓。”刘方耸耸肩,“你不能理解,是因为你觉得我只不过是听了‘撒旦’的花言巧语而已,一开始我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可是后来‘撒旦’向我证明了他说的是对的,我这才开始渐渐地信任了‘撒旦’。”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向你证明的?” 刘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指了指他带的那一群黑衣人:“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看看这些人,都得听命于我,这难道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魏仁武瘪瘪嘴:“说得有几分道理。” 刘方把匕首从魏仁武的左臂上抽离,魏仁武这一次没有大叫,他忍住了疼痛。 刘方指挥着他的手下:“给咱们的这位小英雄把伤口包扎一下,我可不想他流血过多而死,我还留他的命,换个地方慢慢折磨。” 刘方的其中一个黑衣人按照刘方的要求为魏仁武包扎了伤口。 “换个地方?你是要带我去见‘撒旦’吗?”魏仁武总觉得“撒旦”既然早就关注了魏仁武,那么“撒旦”便肯定想见见魏仁武。 “我就说你很聪明吧。”刘方呵呵一笑,“你还真猜对了,‘撒旦’还真的想见见你,留你的命,一来是因为‘撒旦’亲自见你,二来是为了想引出……” 刘方突然堵住自己的嘴,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 “引出什么?”虽然刘方及时住嘴,可是魏仁武却听见了,他就知道刘方活捉自己,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没什么,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刘方没打算告诉魏仁武真相,也不希望魏仁武追问下去。 魏仁武也确实没有追问下去,他开始拼凑起一些碎片,一些刘方曾经说过的话,比如刘方提到过的还有人在打探“魔鬼侦探事务所”。 魏仁武突然开始害怕了起来,既然刘方这么提到过,那么“撒旦”知道,威胁并不只有魏仁武一个人,还有一个魏真在追查“撒旦”,而现在,魏仁武已经被抓到了,魏真却还没有现身,那么威胁就只剩下魏真一个人。 如果魏仁武这样推测没错的话,那么刘方要用魏仁武引出的就是魏真,而魏仁武是魏真的儿子,那么魏仁武简直是最好的诱饵,而且是肯定能引出魏真的诱饵。 “你想引出我爸,对吗?”魏仁武既然已经猜到了刘方留魏仁武一命的真正目的,他已经不必再隐藏什么,直接说出来,让刘方放松警惕,才能真正地试探出刘方。 “我不是说让你不要废话吗?‘撒旦’让我少给你说话,看来是对的。”刘方眼神闪烁,虽然嘴上没有承认,但是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已经出卖了他,魏仁武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他的猜想。 魏仁武这次是真的不再说话,他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魏真肯定会来救他的,他阻止不了,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是阶下囚,他连通知魏真的可能都没有,他必须想一个办法,让魏真不会掉入陷阱。 刘方在这个时候,示意黑衣人带走魏仁武。 黑衣人给魏仁武带上了一个头套,然后架起味儿难闻就往门外走。 魏仁武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禁长叹一声,不过他叹气的并不是自己已经被抓住了,他叹息的是本来他是准备靠抓住“撒旦”来拯救魏真的,没想到现在却要魏真来拯救他,真是世事难料。 或许魏仁武应该多的信任魏真一些,魏仁武一向只信任自己,虽然魏真被称为“警界的传奇”,但是魏仁武还是对魏真的信任不够,好歹魏真被称为“警界的传奇”,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里面有很多的道理和故事。 之前,魏真的小队遭到覆灭,追究责任,那都是因为魏仁武太过于自负,这一次魏仁武失手被抓,追究责任,也还是因为魏仁武太过于自负,他不把刘方放在眼里,才会被刘方利用魏仁武对“撒旦”的执着而自投罗网。 魏仁武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想明白他失败的原因在哪里,他就算是被刘方所抓,他也依然想着自己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脱逃,自己还能不能救魏真,他就从来没有想过,魏真救他的几率比他救魏真的几率要大许多许多倍。 带着头套,眼前一片漆黑的自负魏仁武,已经被黑衣人架入了一辆汽车的后座,他现在最该思考的是,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六、撒旦现身 魏仁武虽然被蒙住了眼睛,他坐在汽车的后座,还可以靠感觉汽车的惯性来判断汽车行进的方向,并且在他的脑海中有一张地图,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刘方将要带魏仁武去什么地方。 汽车还没有发动,魏仁武的耳边便传来了刘方的声音:“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撒旦’说,你的头脑大过于你的眼睛,所以仅仅蒙住你的眼睛是没有用的,必须蒙住你的头脑,我一般还是比较听从‘撒旦’的话,就算有异议,我也还是会听的。” 刘方一边说着,一边掀起魏仁武的袖子。 魏仁武突然感觉手臂上有一阵刺痛,他惊慌着问:“你在干什么?” 魏仁武能够感觉得出刘方是在给他注射什么东西,他听到刘方一边注射,还一边说:“千万不要乱动哦,不然针留在身体里就不好弄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注射的只是能让你好好睡一觉的镇定剂,这个是为了蒙住你的大脑……” 刘方的声音越来越弱,魏仁武也感觉脑袋越来越昏,他竟然晕了过去。 魏仁武并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因为他没有做梦,所以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也只感觉一瞬间过去而已。 只不过,魏仁武醒来并不是自然醒的,他被一盆凉水泼到脸上,寒冷的刺激下才惊醒的。 魏仁武醒来的时候,他立即观察四周,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而他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天主教堂,十字架就在教堂的讲台后面。 而刘方就在魏仁武的面前,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湿漉漉的洗脸盆,也或许是洗脚盆。 刘方那些黑衣手下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在讲台前的座位上。 魏仁武的头还有一些昏昏沉沉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开刘方的玩笑:“不是吧,刘方,你准备玩这套?宗教审判?” 刘方笑嘻嘻地把洗脸盆或者洗脚盆放在教堂上,背对着魏仁武说:“我其实也不喜欢玩这套,对我来说,信仰宗教还不如信仰金钱和权力,至少金钱和权力能让我感到舒服,当然上帝能够给我金钱和权力的话,我还是很乐意信仰他的,但是他没有。” “‘撒旦’给了你权力和金钱,所以你便信任他了。”魏仁武在嘲笑刘方堂堂一个黑社会老大做了“撒旦”的狗腿,当刘方之前骗魏仁武的时候,说想从“撒旦”手里夺回一切,那个时候魏仁武还有些佩服刘方,然而现在魏仁武则非常唾弃刘方,觉得刘方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是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单纯,有人给钱,让我干什么我都干,包括玩这种宗教角色扮演来审判你。”刘方重新面对魏仁武,手里还拿着魏仁武的匕首。 “你们啊,还真是一群神经病,一个玩古惑仔,一个顶着个恶魔名字还要扮演上帝。”魏仁武对他们想要玩的这套不屑一顾。 “耶和华是人类的上帝,撒旦又何尝不是恶魔的上帝。”这个时候,教堂的大门打开了,阳光顺着大门射了进来,射进魏仁武的眼睛里,让魏仁武看不清教堂门口的人,却只能听到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人越来越近,魏仁武也能越来越看清,这个男人穿着修生黑袍,脸长得怎么样,魏仁武说不上来,因为这个男人的大半张脸都被络腮胡给遮住了。 “‘撒旦’穿上了神圣的修道服,你这是在嘲笑上帝吗?”魏仁武大概能确认这个人便是“撒旦”,只要之前“忏悔者”们描述的没错,“撒旦”就是这样的络腮胡。 刘方很自然地把匕首递给了“撒旦”,并且自己退到一边,把讲台让给“撒旦”。 “撒旦”拿着匕首,非常*地对魏仁武说:“‘撒旦’曾经也是上帝的儿子,是最厉害的天使,‘撒旦’穿上帝给的衣服,又有什么问题吗?”“撒旦”侧面承认了自己就是“撒旦”。 “是上帝的儿子没错,但是也是一个最不听话的儿子,是反叛者。”魏仁武才不会承认“撒旦”的那一套说辞,因为大多数承认“撒旦”的人,也成功被“撒旦”给洗了脑,包括“忏悔者”们,也包括赵河和刘方。 “错了,并不是反叛,而是自由意志。”“撒旦”就像一个神父一样,竟然开始跟魏仁武进行布道,“撒旦因为有自由意志,所以才不希望上帝高高在上而反叛他,撒旦觉得人太过于美好而不充实,所以他才会溜进伊甸园引诱夏娃吃苹果,才能把智慧和邪恶带到人间,也因为有了邪恶,人性才变得丰满,有了智慧,人类才能自己扮演上帝,你说撒旦他有错吗?” “人类本来是很有秩序的,撒旦把混乱带入人间,造成死伤,这难道也叫对?这我一点不敢苟同。”魏仁武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撒旦”给洗脑的。 “撒旦”笑了,虽然“撒旦”脸上那一大圈络腮胡让魏仁武看不到他的笑容,但是魏仁武听到了“撒旦”的笑声,“撒旦”笑着说:“果然是个异端,看来用言语让你屈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你这样的异端,就该受到审判。” 魏仁武转头去问刘方:“他的废话真的这么多吗?你这种‘单纯’的人也听得进去。” 刘方在一旁露出了微笑:“相信我,如果有人给你金钱和权力,别说布道了,就是听《狮子座》你也听得进去。” “耶稣,你知罪吗?”“撒旦”突然用匕首指着魏仁武的鼻子,语气非常严肃。 “耶稣?我?”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是真是个有怪癖的人,居然玩起了耶稣受难的cosy,好了好了,我真的受够了你的这一套《撒旦圣经》,能不能给个痛快,要杀要剐,请快一点。” “撒旦”也笑了,他笑着说:“没办法,毕竟我也有众多的信徒,不走走程序,我那些信徒会觉得我不够严肃的。” “废话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该做点‘正事’了,毕竟你信徒们最想看的是我受难才对。”魏仁武觉得他没有必要再跟“撒旦”废话了,他之前以圣经的故事和“撒旦”辩驳,只是因为魏仁武想拖延一点时间,他需要推理出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毕竟他因为在被刘方带来的时候,被刘方给弄晕了,让魏仁武没办法得知他所处的位置,他只能靠现在这个地方的布景来判断。 魏仁武现在所在的教堂很破旧,而且不算很大,最多只能容纳一百人,魏仁武仔细回忆沈阳市里有那些能够匹配的教堂,却没有一个能够匹配,这便说明魏仁武等人现在已经离开了沈阳。 不过,刘方和“撒旦”都低估了魏仁武,他们以为魏仁武最多能够记住沈阳的地图,实际上魏仁武远远不止这种程度,魏仁武的整个大脑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gps,整个中国的地图都在魏仁武的脑中。 因为魏仁武和刘方离开“魔鬼侦探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而“撒旦”打开教堂大门走进来的时候,阳光并没有把“撒旦”的影子拉太长,这就说明现在最多不过下午五点,也就是说“魔鬼侦探事务所”到现在这个教堂,车程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这又给了魏仁武缩小了范围。 魏仁武按照两个小时车程来估算距离扩大他要匹配的范围,他最终能够想到的是四平市的郊区有这样一个教堂,那么只要魏仁武脑中的“地图”没有出错的话,魏仁武和“撒旦”他们现在就在四平。 可是,魏仁武光知道自己在哪儿也没有用,他不能等着魏真来救他,因为他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必须要在魏真出现之前,自己救自己才行。 只要魏仁武一得救,“撒旦”要引出魏真的计划便不攻而破,可是魏仁武现在已经被绑在十字架上,全身几乎动弹不得,他又该如何才能自救呢?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就是魏仁武刚刚在和“撒旦”废话的时候想出来的对策,而那个系铃人就是刘方。 没错,刘方是“撒旦”的手下,而且很听“撒旦”的话,魏仁武要策反刘方,看起来可能性并不大,但是魏仁武在和刘方聊天的时候,魏仁武发现刘方也只是一个贪图权势的小人而已,他之所以会听“撒旦”的话,只不过是因为“撒旦”给了刘方好处,如果魏仁武能够给刘方的东西比“撒旦”更棒的话,那么刘方反过来帮助魏仁武拿下“撒旦”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整个教堂都是刘方的手下,只要刘方愿意的话,现在整个教堂根本就是刘方说了算,而不是“撒旦”,所以现在魏仁武要做的是如何让自己的条件更具有说服力。 无论怎样,魏仁武都得试试,所以魏仁武接着对“撒旦”说:“审判我,可以,但是我有个愿望,就是让旁边那位姓刘的大佬来审判我。” 七、策反 “想让我来?”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刘方显然有些惊讶,“你又打的什么算盘?” 同样惊讶的还有“撒旦”:“审判是早就定下的,你没有资格挑选审判者。” 魏仁武根本没有理会“撒旦”,他只跟刘方说话:“我跟你做一个交易如何?” “交易?”刘方由惊讶变成了惊愕,魏仁武现在被五花大绑,性命也岌岌可危,他居然还能想得出来要交易。 “你是当我不存在吗?”“撒旦”有些生气,好歹他在沈阳做了不少响亮的事情,结果却遭到一个自己的手下败将轻视。 魏仁武还真当“撒旦”不存在,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说服刘方:“是的,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现在的形势你还没有认清吗?‘撒旦’就在你的面前,这整个教堂都是你的人,现在谁说了算,你难道不知道?” 刘方看了一眼“撒旦”,“撒旦”也看了一眼刘方,他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刘方虽然看着“撒旦”,但实际上他是在对魏仁武说话:“听你的意思,你是想策反我?” 刘方既然在反问魏仁武,魏仁武便感觉刘方似乎有些心动了,这可能真的是魏仁武的机会,所以魏仁武一直不放弃刘方这一点:“我不是在策反你,我是想让你认清形势,宁做鸡头,也不要做凤尾。” “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也敢跟我谈交易,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无论魏仁武说的有多么动听,他现在的处境实在也不像是有交易的资本。 “是的,我现在的确处境有些尴尬,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这样了,鬼才愿意跟你做交易,所以现在才是你我交易的最佳时机。”魏仁武费劲口舌去跟刘方交涉。 “所以,你准备听这小子的一派胡言吗?”“撒旦”实在忍不住了,他非常严肃地问刘方。 刘方只是对“撒旦”微微一笑:“反正这小子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听听他说的也没有什么坏处,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 当刘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撒旦”的脸色极其难看,就意味着魏仁武的方针确实奏效了,刘方已经在给魏仁武机会,而魏仁武和“撒旦”在刘方的心中已经被同时放在天平之上,魏仁武要做的便是让自己的话更具有说服力,让天平慢慢朝他倾斜。 “刘方,你听我说,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我对你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你应该要明白你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当然如果你一心只想当别人的小弟,那你就当我刚刚说的话是放屁。”“撒旦”是个很容易发掘别人欲望的人,那么魏仁武则是一个很会说服别人的人,他曾经用自己的说服力玩的袁景和魏真团团转,所以他很有信心能够说服刘方。 “不够不够,你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刘方又看向了“撒旦”,他需要“撒旦”也能说服自己,现在的局面就像是一场拍卖会,魏仁武和“撒旦”便是竞拍者,而拍卖向来都是价高者得。 “刘方,你可知道,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谁给的吗?”“撒旦”急了,他知道刘方那块反骨已经露了出来。 “我说老大……”虽然刘方嘴上还喊着老大,可是他的语言却没有一丝尊重,“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能欺压我,我刘方可不是吃素的,您最好还是对我客气一点。” 眼见刘方和“撒旦”的沟通已经受阻,魏仁武立即横插进来挑拨离间,所以他又对刘方说:“没错,你是他的小弟,他是你的大哥,你本来就该听他的话,但实际上冲锋陷阵的人其实是你,他只是一个在你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可他却是你的大哥。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其实是个当大哥的料,你根本不用当别人的小弟,你不就缺一个智囊吗?我来当你的智囊就是了,你拿下‘撒旦’,你不需要他当智囊,你需要的是当真正的老大。” 刘方再一次看向“撒旦”,他似乎真的在严肃地考虑魏仁武的提案了,虽然魏仁武现在没有什么资本来做交易,但是魏仁武的提案还真有几分道理,刘方他跟着“撒旦”本来就是为钱为利,他现在已经是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他成为了“沈阳之王”,可是他还差一点的就是他的头上还有一个人在拉屎,那个人便是“撒旦”。 刘方就差最后一步,他就能成为真正名正言顺的“沈阳之王”,而这一步就在眼前,他为什么又不走呢? “撒旦”似乎也注意到刘方表情那微妙的变化,他试探性地问刘方:“你想怎么样?” 刘方露出了诡异地微笑:“我是有些想。” “撒旦”朝后退后了一步,他已经感觉到刘方似乎已经接受了魏仁武的提案,而且他马上就会动手。 刘方大手一招,大喊一声:“小的们!” 刘方的黑衣手下们,几乎同一时间,同一动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以说刘方的手下们简直训练有素,作为一群黑社会,并没有展示出黑社会应当有的散漫,而是像极了一支小军队。 眼看着刘方要动手了,魏仁武暗自窃喜,果然他的话总是具有说服力,短短时间内,他便挑拨的两人自相残杀,这不能说“撒旦”不够相信错了人,这只能说是刘方太过于愚蠢。 “撒旦”并没有因为刘方而感到恐惧,不但如此,他反而笑了,笑声极其放肆,就好像他并不知道刘方现在正在反水似的。 “撒旦”如此反常的状态,让魏仁武感到奇怪,可是让魏仁武感到更奇怪的是,刘方没有感到奇怪,就仿佛“撒旦”这一声大笑本来就应该发生似的。 是的,刘方的表情很轻松,他甚至跟着“撒旦”一起笑,他用手指指着“撒旦”,笑着问他的手下们:“这个人,你们打算对他怎么样?” 刘方的手下们都看向正在得意地笑着的“撒旦”,突然大伙儿深深地朝“撒旦”鞠上一躬。 魏仁武着实没有弄懂现在的状况,就算他是聪明绝顶的魏仁武,他也还是不明白。 就在魏仁武不明白的时候,刘方为魏仁武做出了解释:“我发现你果然是太年轻了,是你自己没有认清楚形势,你以为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只会听我的话。其实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这些手下都只是‘撒旦’分配给我的,他们都是‘撒旦’的人,除了‘撒旦’以外,他们才会听我的,你居然还叫我在这个时候背叛‘撒旦’,我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的。” 是的,刘方并不傻,傻的人成了魏仁武,他现在终于明白“撒旦”和刘方在笑什么了,他们是在嘲笑魏仁武。 魏仁武这下彻底绝望了,他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已经落空,他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他现在唯一做的便是祈祷,祈祷魏真找不到魏仁武,当然“撒旦”既然要用魏仁武去引出魏真,那么他就一定会想办法让魏真知道魏仁武现在所在的位置,所以魏仁武只能祈祷魏真能够打败这帮人救出自己。 也许,在教堂里做祈祷,或许能够祈祷加成,让祈祷的效果更明显,当然魏仁武这个无神论者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撒旦”又一次走到魏仁武的面前,对魏仁武说:“闹剧也差不多该谢幕了,你总是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总是很自负,那么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最后再满足一次你的虚荣心,现在虚荣心应该找回来了吧?” 魏仁武沉默不语,他现在哪里还敢谈什么虚荣心,他的自尊都被“撒旦”践踏地所剩无几。 “那么现在便要接着上演正剧了,关于对你的审判。”“撒旦”又摇晃起了魏仁武的匕首。 “你亲自来‘审判’我吗?”魏仁武的声音变得微弱,他已经没有了底气。 “撒旦”摇摇头:“我是那个宽恕你罪行的人,所以我不会来审判你的。” 魏仁武又看向了刘方。 刘方连连摆手:“别看着我,不是我,刚刚你不是让我来审判便遭到了‘撒旦’的拒绝,怎么可能还是我呢?” 既然不是他们两人,那么又会是谁呢? 人们总是会对未知的东西产生恐惧,就连魏仁武也不例外。 魏仁武的心里还真的害怕了起来,又或许这就是“撒旦”想要的效果,当魏仁武的勇气崩塌,对他的折磨便也会加倍。 “你亏欠了谁,谁就该来审判你。”“撒旦”大喊一声,“审判者,现在轮到你出场了。” 魏仁武终于看到那个将要来折磨自己的人,他从教堂的大门走了进来,穿着黑衣,戴着墨镜,表情极其冷酷。 魏仁武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便是阿豪,昨天正是魏仁武偷袭了阿豪,然后把阿豪关了起来,自己便假扮成阿豪捕捉了刘方的。 阿豪走到魏仁武的面前,接过“撒旦”递给他的匕首,狠狠对魏仁武说:“让我来尽情享受享受。” 八、话多的司机 和魏仁武决裂后的第二天,袁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他的手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也需要在医院在静养观察一段时间。 也正好,袁景也需要安静一段时间,他才能有心情去上班,毕竟他才刚刚结束了他这段时间一直信仰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背叛更让人糟糕的,无论是爱情被背叛或者友情被背叛。 对于袁景来说,魏仁武所干的事情,比如把他置身于火海,不管不顾,只为了完成魏仁武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一种背叛,而且是非常让人无法接受的背叛。 当一个人受到背叛后,他的内心便会留下很大的创伤,所以袁景需要一段时间来填补内心的创伤,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做到的,但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袁景失去了一个奋斗的目标,他就必须为自己找一个新的奋斗目标,比如早日升职之类的,虽然看起来不太符合他自己的风格,但也好歹是一个目标,有目标总比没有强,这样至少能看起来活得更像是在活着,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不然,袁景还不如去死。 生活总是比想象的更困难一些,袁景要放弃原有的目标去追求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对的新目标并不容易,所以袁景也需要时间去调整,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有时候,你想要安静,却总是事与愿违,袁景在医院里根本得不到安静,至少中国的医院不行,也许是因为中国的人口太多了,基数大了,中国的生病的人也就跟着不少了。 袁景并不是那种有钱人,他没办法为自己找到一个间专属的病房,所以周围那些病人的吵吵闹闹让他更加的烦躁。 袁景忍无可忍,他走出病房找到自己的医生,向医生申请提前出院,医生看了看焦躁的袁景,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医院的的条件不好吗?” 袁景皱着眉头,摇摇头:“医生,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安静的休息,让我早日康复,但是医院实在是太吵了,很难让我能够好好休息。” 医生瘪瘪嘴:“你说的也有道理,对于医院的吵闹,我是深有体会,那这样吧,我给你签署出院,你的手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静养好,也能在家里恢复,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乱动自己的手,伤势加重了就不太好办了。” 袁景微微点头:“我不会乱动的,反正我最近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袁景的眼神中透露着忧伤,让医生觉得袁景内心不畅快的,并不只是因为身上受了伤。 医生其实也听到过一点风声,当他被其他警察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偶然听到其他医生聊起袁景,都说袁景是一个人冲进黑社会的据点,并拿下众多黑社会的大英雄,可是医生这个时候却没有从袁景眼睛中看到一个英雄应该有的眼神。 医生没有去问袁景的那份忧伤是来自于什么,这不是该他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个医生也不是心理医生,别人的心理问题并不是他的工作范畴。 医生很快便为袁景办理完了出院手续。 袁景就这样绑着一只伤手走出了医院。 医院离袁景所住的公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于是袁景叫了一辆的士。 按照以往的习惯,袁景本来会坐前座的,可是他今天去选择了后座坐下,这是因为他的手受伤了,他并不希望别人看到这种情况,一般情况下有人看到另一个人受了明显的伤,便会下意识地去询问原因,尤其是喜欢聊天的的士司机。 袁景并不想聊原因,一旦聊起受伤原因,他便会不自觉地想起魏仁武,这可是他现在最不想提起的话题,但有的时候,你想躲避什么,什么就会找上你,那个的士司机还是问了袁景。 “小伙子,你的手怎么了?”的士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袁景现在的状况。 袁景本来看着车窗外,这个时候听到的士司机的询问,便也透过后视镜看了的士司机一眼,但他并不能看得清楚那个司机的脸,因为那个司机戴着火箭队的队帽,帽沿压得很低,但是从声音可以判断出这位司机是位中年男人。 袁景有气无力地回答:“发生了一点小事故而已。” “小伙子似乎不愿谈谈是怎么受得伤啊,看来这次受伤并不止是手受伤了,心里应该也产生了迈不过的坎吧。”的士司机就好像一个有丰富人生阅历的长者,一眼便看穿了袁景的心理。 “没有的事情,大叔你想错了。”袁景被说穿了,连连否认,他是真的不想和的士司机谈及这个事情,他不愿意想起魏仁武,这个让他感到恶心的男人。 的士司机笑了:“哈哈哈,大叔见过太多这样事情,我太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瞒不过我的。” “大叔,知道我现在的心情?”袁景不相信的士司机就凭一眼就能看穿自己,他觉得的士司机只是偶然。 “当然,瞧你的伤势根本不算严重,你却一副好像得了绝症的样子,这就说明你真正的受伤的地方不在手上,而是心上。”的士司机说到了袁景的心坎上。 袁景低下了头:“大叔你只了解一部分而已,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世界上最可怕的经历莫过于死亡了,大叔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大叔也经历好多次死亡,这个你经历过吗?” 袁景看着自己的伤手,默默地回答:“我差一点就死翘翘了,也不过是因为运气好而已。” “你本该死的,但是你却还活着,这说明上天还不想让你死,他老人家觉得你还有该做的事情要做。” 袁景无奈地摇摇头:“上天他老人家肯定看错了,本来我的确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只可惜正是那件事情伤透了我的心,我现在怀疑什么事情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手受伤或者是差点死掉,这些都没有击倒我,真正击倒我的,正是我做的事情。” “小伙子啊,大叔得多说两句了。一个男人可以被刀砍倒,也可以被棍打倒,但是不能被困难给击倒,真正的男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大叔说得很坚韧,瞬间男子气概爆棚。 可是,袁景却并没有买账:“大叔,你根本不懂我的处境,我本来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要不是因为有让我不得不放弃的理由,我也不希望落到现在这个局面的。” “有不得不放弃的理由?那我倒想听听,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绝对的理由。”大叔似乎也不相信袁景的话。 袁景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因为他现在不得不想起魏仁武。 “怎么?不敢说吗?”大叔是在激袁景说出来,而且很明显地激他,袁景能够听出来。 袁景也不是不敢说,他只是不想说,但是现在说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找个人说说,说不定他的心情也能好一些。 “大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被谁背叛过吗?”袁景终于正面开始跟的士大叔探讨这个问题了。 “当然,这不是你独有的问题,我相信某个人都经历过。” “你如果经历过,那么你怎么看待背叛呢?” “我怎么看待背叛?”的士大叔呵呵一笑,“大多数人都会把背叛归结到对方上,但是在我看来,这并不一定全是对方的责任,我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觉得背叛是自己的原因?大叔,你未免也太无私了一点吧,如果背叛你的人是你最信任的朋友,那么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袁景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无私之人。 “你还别真不信,最残酷的背叛就正是来自于自己的朋友,不然自己的心也不会碎成渣。”的士大叔长叹一口气,“不瞒你说,我最近也刚刚才经历了一次背叛,也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但是我却并不怪他。” 袁景完全没有想到的士大叔能有和自己一样的经历,而且也是近期,这让袁景能够在心理更接受大叔一些,他俩的谈话也能够更顺畅一点,所以袁景的话也多了一些。 “大叔是如何做到不去怪他的呢?明明那个人是非常邪恶的,他背叛你,只是因为他需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他完全没有把你当一回事,或者说他根本就只是把你当成一颗棋子,就这样的朋友,你又怎么去原谅他,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袁景嘴上在问着的士大叔,实际上他也在问着自己。 “不,你的朋友堕落了,你不应该想的是离开他,你应该要想的是如何去拯救他,如果你的朋友太坏,你就不愿意和他做朋友,你认为他是自私,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自私呢?” 的士大叔的这番话深深地触动了袁景,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有责任把魏仁武从邪恶里给拯救回来,或许他还真该想想这个问题。 九、拯救 “大叔想让我去拯救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怎么做?大叔你既然是过来人,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好吗?”袁景虽然被触动了,但是他依然很迷惘,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做才能做得更好,因为他已经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仁至义尽至少还是有的。 “拯救他,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去拯救他。”的士大叔有些激动,似乎被触动的人并不止袁景一个人,“原来我的那个朋友,我没能拯救他,让我遗憾终身,现在你有这个机会去拯救你的那位朋友,你便一定要把握住,不然你也会像我这样后悔一辈子的。” “可是,我并不觉得我的那位朋友需要我去拯救啊,他现在过得很好,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袁景实在想不出魏仁武还能有需要别人拯救的时候,那可是魏仁武啊,一个他自己在等着来拯救自己却没有出现的魏仁武啊,魏仁武有需要别人拯救的时候吗? “你错了,他现在就非常需要你的拯救,你的帮助,可是你却把他丢掉了。”的士大叔越说越激动,就好像他真的知道袁景和魏仁武之间的事情。 袁景也察觉到的士大叔的不对劲,作为一个过客,的士司机好像对他的事情太过于上心了一点,这让袁景不得不怀疑的士司机的身份:“大叔,你…是不是关心的有些过分了?” 的士大叔并没有马上回答袁景,袁景这个时候看了看车窗外,他发现这辆的士车并没有往自己公寓的方向去,而是朝反方向行进的,而且越来越偏僻,他刚刚和的士大叔聊得太投入,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你到底是谁?你这是要把我带去哪里?”袁景大喊了出来。 的士大叔依然没有马上回答,他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并且把头转了过来。 当袁景看到的士大叔的脸,不禁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个的士司机的脸太像魏仁武了,而且都是国字脸,唯一不一样的是,魏仁武的脸要年轻许多,这个司机的脸一看就有四十好几,更重要的是这个司机并没有八字胡,而是一副串脸胡。 “魏…魏警官!怎么是你?”袁景原来是认识这个司机的,他正是魏仁武的老爸——魏真,就是那个“警界的传奇”。 “我为了追查‘撒旦’,所以才化身为的士司机的身份,到处走访调查,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才在医院门口等你的。”魏真的眼神有些疲倦,可见他最近有些操劳过度。 “需要我的帮助?是帮助魏仁武吗?”袁景大概能够猜测魏真的目的,可是真要他去帮助魏仁武的话,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拒绝的。 “是的,仁武现在处境非常危险,就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他需要你的拯救。”魏真的眼神真诚,言语诚恳,看来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现在魏仁武真的可能有危险。 虽然魏真几乎在恳求袁景了,但是袁景还是委婉地推辞:“魏警官可能不太了解你的儿子,他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来救他的人,如果我和你真的去帮助他的话,他的自尊心会难以承受的。” “不,现在根本不是担心他自尊心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就只应该是救他性命,因为他现在性命堪忧,其他的都可以在救完他以后再说。”魏真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袁景。 “他现在真的很危险?”袁景有些被魏真给说动了,虽然魏仁武的确是背叛了袁景,差点让袁景置于死地,但是现在魏仁武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袁景的确应该出马,因为袁景如果像魏仁武那样见死不救的话,那他和魏仁武又有什么区别? “我问你,仁武最大的敌人是谁?” “是‘撒旦’,魏仁武不惜出卖我来得到有关‘撒旦’的情报,毫无疑问,他最大的敌人就是‘撒旦’。” 魏真皱起了眉头:“既然‘撒旦’是仁武最大的敌人,那现在仁武落在了‘撒旦’的手里,你觉得仁武的性命危不危险?” 袁景大吃一惊,这种情况他还真没有想到过,他只知道魏仁武目前的计划一切都很顺利,按照魏仁武的逻辑,找到“撒旦”,应该问题不大,然而就只是短短的一天,魏仁武便落得如此田地,这还真让人难以想象。 虽然袁景没有回答魏真,但是魏真已经从袁景那惊讶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所以魏真又问:“如果你愿意见死不救,那我也不会强迫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你本来可以拯救你的朋友,但是你却没有。” “魏警官,你说的没错。”袁景抬起自己的那只伤手,“可是,我现在这样,我怕会拖你的后腿。” 魏真摇摇头:“你的伤根本没有大碍的,我从小到大经历过比这重的伤比你吃的饭都多,我一眼就看出来,它完全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你的心。”魏真指着袁景的心脏。 “可是,魏警官,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帮忙呢?魏仁武就没有其他的朋友了吗?”袁景认识魏仁武以来,他确实没有看到魏仁武和其他人有过太多的来往,但是这不代表魏仁武就没有其他的朋友了,其实袁景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内心已经在想要帮忙了,他只是需要更坚定一点的理由。 “因为,仁武就算有其他的朋友,我也不信任他们,而你不一样,我同你合作过,我觉得自己完全能够信任你,你绝对是救仁武的最佳人选。”袁景需要一个理由,那么魏真就给他一个最充分的理由。 魏真的理由很具有说服力,但其实也许并没有说服力,只是在袁景看来比较有说服力而已,这都是因为其实在内心已经接受了魏真,所以魏真说什么,袁景都能够接受。 袁景看了看自己的伤手,试着捏了捏拳头,果然问题不算太大,于是他便自己拆了绷带,一边拆的时候,一边问魏真:“你想让我怎么做?” 魏真的脸上总算挂起了一些笑容,他知道袁景总算不会抛弃魏仁武了,魏真微笑着说:“我们要去到仁武被抓的地方,把他给救出来。” 袁景一边活动着自己的伤手,一边问:“魏仁武已经确定被‘撒旦’给抓了起来吗?” 魏真忧虑地点点头:“千真万确,我最近也在搜索‘撒旦’的消息,只是没有像你们两人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而已……” 魏真说到这里的时候,袁景的脸庞微微泛红,他和魏仁武弄出来的动静的确打的惊人,毕竟死伤无数,还牵扯了不少无辜的洗浴顾客。 魏真接着说:“我昨晚抓了一个街头混混,对他严刑拷打,才问到仁武已经被抓的消息,所以消息应该是真的。” “魏警官,其实我蛮好奇一件事,你为什么会和魏仁武分头行动?你们如果一起合作的话,应该会威力大增才对。”袁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竟然又提到了魏真不想提及的事情,让魏真一时语塞。 魏真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有时候一加一并不等于二,我和他还是分头行动比较好。” 袁景瘪瘪嘴:“看魏仁武现在的处境,分头行动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这并不重要。”魏真不想让袁景再深究这个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仁武已经落入‘撒旦’之手,我们必须把他救出来。” “魏仁武被关在了哪里,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袁景不免担心起来,很明显“撒旦”不会放过魏仁武的,两人可是死对头,相反“撒旦”如果落在魏仁武的手里,那么魏仁武也不会放过“撒旦”的。 魏真摇摇头:“暂时应该不会丢掉性命的,如果‘撒旦’真想要他的命,就不会把他关起来,直接结果了仁武,反而要省不少事情,但是仁武虽然现在还活着,皮肉之苦肯定是免不了的,仁武是个很坚强的人,他应该能够抗得过来。”魏真的眼神中的担忧剧增,看来他虽然嘴上说魏仁武能抗住,袁景估计那也只是他的美好愿望而已,他只是不想相信魏仁武会有事。 “魏警官知道魏仁武被关在了什么地方吗?”如果仅仅是知道魏仁武被抓是不够的,要救魏仁武,就必须知道魏仁武在哪里。 魏真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他就关在四平市郊区的一个破旧教堂里面。” “也是那个街头混混告诉你的吗?那个街头混混未免也知道得太多了一点吧。”袁景总觉得这其中有诈。 “那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那是一个混得还不错的街头混混。”魏真嘴角上扬,“关宁这个名字,你总该听说过吧。” 袁景大吃一惊,关宁不正是“三联帮”的二号人物吗?没想到魏真一个人便活捉了关宁。 “既然知道了地点,那么魏警官有什么计划吗?” “我的计划很简单,冲进去杀光所有的敌人,救出仁武。” 十、折磨与被折磨 “啊!” 魏仁武在痛苦地尖叫,他感觉自己都快痛到晕厥,可是他就是晕不下去,每每到了快要彻底晕过去的时候,阿豪便会停手。 阿豪折磨人很有一套,他会很适度的用匕首在魏仁武身上割着,而且只割那些最痛的地方,让魏仁武痛苦欲绝却又不伤大碍。 魏仁武绑在十字架上,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斑斑,以及插在右手臂的血红色的输血管子,他呵呵一笑,嘲笑这帮人一面折磨自己,一面还为自己输血,生怕自己失血过多而死。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阿豪不明白,从来没有人在经过他折磨后还能笑得出来的,尤其是他还折磨了魏仁武一晚上,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疲倦,结果魏仁武还笑得出来。 阿豪一直认为自己很擅长折磨人,至少在遇上魏仁武之前,他是这样认为的,现在他严重怀疑自己的技术。 魏仁武冷笑一声:“忙了一天了,你就只有这点程度吗?等哪天,咱们互换角色了,让我好好教教你该如何折磨人。” “你!”阿豪举起匕首,却没有下刀,他知道这样根本吓不到魏仁武,他已经用过所有的办法去折磨魏仁武,可是魏仁武却没有一丝畏惧,此消彼长,阿豪的信心开始崩塌,虽然他是折磨魏仁武的那个人,但是他的心里却在被魏仁武折磨。 “真是两个可怜人啊。”在一旁座椅上看热闹的刘方对坐在身边也在看热闹的“撒旦”感叹了一声。 “怎么?”“撒旦”有些惊奇,“你还动了怜悯之心了?” 刘方哈哈大笑起来:“黑心,财心,色心,什么心都有,就是没有怜悯之心。” “那你感叹个什么劲?” 刘方笑着说:“我只是觉得太有意思了,你难道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撒旦”看了看阿豪和魏仁武对峙的那一幕,也跟着笑了,“确实有点意思。” “喂!那两个看热闹的。”魏仁武听到了“撒旦”和刘方的调笑,有气无力地叫了两人一声,“你们想要折磨我,好歹也得派个人来折磨我吧,我他妈瞌睡都快出来了。” 明明有阿豪在折磨魏仁武,魏仁武却让“撒旦”和刘方派个人过来,这完全是在嘲讽阿豪,等于说有阿豪和没阿豪是一样的,阿豪就是空气。 阿豪当然听懂了魏仁武的嘲讽,他气急败坏地一刀刺在魏仁武的胸口上,鲜血直流,痛得魏仁武又大叫了起来,紧接着魏仁武便真的晕了过去。 阿豪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庞,他是个很冷静的人,却被魏仁武把他一辈子的火气全部调动了出来,在这场折磨与反折磨的战争中,魏仁武赢得了胜利。 “大白痴!”刘方坐不住了,“魏仁武就是故意挑唆你杀他的,你他妈还真沉不住气,你这一刀正好着了他的道。” 阿豪听到刘方的怒吼,有些慌张,他的任务是折磨魏仁武到崩溃,还不能杀了魏仁武,可是刚刚听了魏仁武的嘲讽,一时没忍住才捅得魏仁武那一刀,很显然他的任务失败了,他慌张地丢掉匕首。 “医生,上去保证魏仁武不会死掉。”刘方冲着座位上那些黑衣人大喊一声。 黑衣人中站起来了一个黑衣人,他的手中还拿着医药箱,他赶紧拿着医药箱走到十字架前查看魏仁武的状况。 阿豪的位置被黑衣医生给替代了,他实在是受不了,他突然大叫了一声,叫了那个医生一大跳。 “啊!”阿豪就这样捂住自己的头,冲出了教堂。 “哈哈哈哈……”“撒旦”大笑了起来,“折磨人的人,反而先疯了,真是厉害啊,魏仁武。” “撒旦”是在夸奖魏仁武,可惜魏仁武却因为晕了过去,听不到。 “还是太年轻了,根本沉不住气。”刘方也感叹了一声,不过他感叹的是阿豪,这个他最得力的手下竟然被魏仁武这个双手双脚被束缚住的废人,仅仅靠着嘴皮子便逼疯了,这让他这个把阿豪当做自己儿子看待的老大如何不痛心。 “咱们的侩子手跑了,你说该怎么办呢?”“撒旦”拍了拍刘方的肩膀。 刘方看了看天色,又是黄昏时分,马上就要入夜了,刘方也明白“撒旦”的意思,“撒旦”是想让刘方接替阿豪的位置,继续折磨魏仁武。 阿豪跑了,刘方不能再跑掉,等魏仁武醒来的时候,只能他亲自去折磨魏仁武了,现在天色已晚,看来他今晚是休息睡觉了。 刘方走到讲台上,极不情愿地捡起了阿豪扔下的那把本该属于魏仁武的匕首,看着晕过去的魏仁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好像不太愿意?”“撒旦”看得见刘方那不情愿的表情,应该说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刘方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 刘方狡辩着:“也不是不愿意,我只是觉得阿豪这样冷静的人都能被魏仁武逼疯,我还不如阿豪,怕自己也会成阿豪那样,毕竟有一个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心里难免会有些害怕。” “撒旦”呵呵冷笑一声:“刘方,你就别逗了,阿豪根本没办法跟你比,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可是条老狐狸,冷血还无情,全世界都疯掉,你也不能疯掉的。” 刘方只是想偷一下懒才那样说的,要知道折磨别人可并不是什么美差,除了那些本身心理变态把折磨别人当享受的人以外,没人会愿意做这样的事情,至少正常的人不会,刘方觉得自己也算一个正常人,所以他觉得这种事情能避就避,结果却被“撒旦”给拆穿了,看来避无可避,他只能接受。 所以,刘方只好回答:“我只是不太会折磨人而已,不过,如果是你让我做,我肯定再怎么样,也会做的,毕竟你是我的老板。” “撒旦”满意地点点头。 那个医生正在紧急地为魏仁武治疗,刘方拿着匕首问了那个黑衣医生一句:“会不会死?” 医生摇摇头:“幸好没有插在致命的地方,不会伤了性命,血也已经止住了,已经无大碍了。” “那你把他弄醒,我要准备玩玩他了。” 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支注射器,对刘方说:“这是肾上腺素,我给他打一针,他就会醒来。” “我要你跟我解释吗?我是要你把他弄醒。”刘方不耐烦地催促医生。 “是是是。”医生连连答应,他急急忙忙地把注射器插在魏仁武的臀部,魏仁武立即便睁开了眼睛,并且连连喘气。 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魏仁武现在异常清醒。 魏仁武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刘方站在他的面前,而阿豪却不见了,魏仁武好奇地问:“那个怂包呢?” 刘方瘪瘪嘴:“都怪你把别人吓到了,所以他怂得跑掉了。” 魏仁武轻叹一口气:“哎!我还说和他玩玩,结果他这么沉不住气。” “年轻人嘛,受不得一点挫折。” 魏仁武注意到刘方现在手里拿着匕首:“所以现在是你陪我玩了?” 刘方看了一眼“撒旦”,又看看魏仁武,才回答:“总不能我的老板亲自出马吧,所以没必然了,只能我来陪你玩玩了。” “很好,很好,跑了一个,又来一个,没有比这更好玩的事情了,来吧,千万别让我太无聊。”魏仁武可不会轻易被吓到的。 “不用担心,我和阿豪可不一样,他太年轻,沉不住气,我最擅长的就是耗时间,要知道我之前混得本来不怎样,也是耗了很久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刘方也并不担心自己会变成阿豪那样,姜还是老的辣。 而眼前这一幕却被另外一个人尽收眼底,而这所谓的另外一个人并没有在教堂里面,准确的来说他在教堂外面,而且是在二楼的窗户外。 这个趴在二楼窗户外的人就是袁景,他利用攀爬的工具趴在窗户外观察着里面的形式,而且他还带着一个蓝牙耳机,他小声谨慎地对着耳机说:“里面有二十二个人,都在教堂里面,教堂外面没有把守,我怀疑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仁武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袁景透过蓝牙耳机听到了魏真的声音。 袁景回答:“受了很重的伤,但是整体看着还算精神,问题不大。” “那就好,虽然外面没有守卫,但是你也要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了。” “我会小心一点的,我有这么一个强力后盾支持,我一点也不担心。”袁景对魏真很有信心。 就在五百米外的山坡上,一个草堆里藏着一杆scar-20*,*的后面又是魏真的脸,魏真透过狙击镜观察着袁景和他周围的情况,并对自己戴着的蓝牙耳机说:“你就继续观察里面的情况,我会在你后面守在,一旦你有危险,我便会开枪,只需要等到夜里,对方人太多,只有夜里我们才有优势,一旦入了夜,咱们便开始行动。” 十一、自杀式计划 “魏警官,你能听我说一句吗?”袁景趴在窗户前,觉得里面动静还算正常,而且还有一些时间,他便想先和魏真聊聊,毕竟他并不赞同魏真的计划。 魏真透过*上的瞄准镜看了一眼袁景,才对着蓝牙耳机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论过了,我不会再考虑其他的计划了,这个计划就是最好最有效的。” 袁景轻叹一声:“老爸和儿子真的一样固执。” 魏真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是很固执,这一点不止一个人告诉过他了,可是他定下这样的计划,完全是凭借他多年的经验,是的,他的计划本来就是他吸引住“撒旦”以及他的手下们的火力,然后袁景偷偷地把魏仁武救出来,然后用藏在树林外的的士车带走魏仁武。 是的,表面上看,魏真的这个计划简直就是自杀性的,用自己的命换魏仁武的命,也难怪袁景会不赞同,换一个人也不会赞同的,这样的计划实在是没脑子。 魏真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和魏仁武非常大的区别,魏仁武用的是智谋在定计划,而魏真靠得是勇气,比起勇气,没有人能比得上魏真,魏真就是有这样的自信,他曾经已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可是他依然活到了现在,这就是他做事的风格,也是最有效的风格。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圆圆的月亮挂在夜空中,今夜竟然还是一个圆月之夜,让人觉得可怕的是,今日的月亮呈血红色,古时候总有人说,血月之夜必定是一个杀戮之夜,今夜注定不会安宁的。 魏真待周围彻底进入黑暗后,他便通过蓝牙耳机对趴在教堂二楼的窗户前的袁景说:“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要开始行动了,你伺机而动。” “哦……”袁景有些担心地回答一声,魏真的这个计划里面有关于袁景的那一部分也交待的不是很清楚,魏真并没有告诉袁景具体怎么做,只是让他自由发挥,只要能够偷偷的救出魏仁武就行,这就和魏仁武大不一样了,魏真会给袁景很大的自由度,而魏仁武制定计划的时候,会告诉袁景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一分一秒一个动作都不能差。 袁景和魏仁武行动了好几次,都已经习惯了魏仁武的这种风格,对于魏真的风格还有些不适应,所以他才会迷茫,但是他还是相信魏真的,为什么会相信呢?因为好歹魏真是“警界的传奇”,这个称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袁景从窗户上下来,躲进了树林里,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佳时机,但能够肯定的是,现在肯定不是最佳时机。 魏真收起了*,他现在已经用不上*了,要知道*只适合远距离偷袭,他用*只是想保证袁景的安全而已,而近身战,最好还是用近身的武器比较好一点。 魏真把放在身边的一个旅行包拿了出来,他先把*拆掉,分成零部放进旅行包,然后给自己缠上一圈绑着许多*的腰带。 紧接着魏真就开始为自己挑选武器,他先穿上背带裤,左右两条背带上挂着两把手枪,左边一把是pistole80手枪,这是全世界射速最快的手枪,右边一把手枪是柯尔特转轮手枪,这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然后他还把一把*绑在了自己的右腿上。 魏真把自己内穿的武器已经准备完成,便又穿上了夹克,抬起了一把装有消声器的m4a1步枪,并为自己戴上了热视线眼镜。 魏真全副武装,根本就不像一个刑警,更像是一个特种兵,许多人并不知道魏真在当警察之前便当过兵,而且正是特种兵,还参加过越南战争的,立下过赫赫战功,退伍后当了刑警,所以经常在办案的时候展示出比特警更厉害的单兵作战能力。 另一边,在教堂里面,魏仁武尖叫连连。 果然,刘方那老辣的残忍手段,绝对不是阿豪这种年轻人可比的,无论魏仁武如何言语挑逗,刘方都能沉着应对,毫不理会,而且他用匕首折磨魏仁武的时候,慢条斯理,就像是享受自己的牛排一般,一刀一刀缓缓地割着。 “舒服吗?”刘方羞辱性地问魏仁武。 “简…简直……简直就是…就是在做spa!”魏仁武明明已经被折磨得快不行了,还是要强撑住反讽回来。 刘方微微一笑,朝着自己的手下们喊着:“天变黑了,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我的猎物在哪里了,来人给我把蜡烛点燃。” 这个时候,果然有一个黑衣人掏出了蜡烛,要知道在这个荒凉的废旧教堂,是根本不会通电的,所以一到晚上,蜡烛和手电筒将变成重要的照明工具。 那个黑衣人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便拿着蜡烛缓缓走到刘方的面前,以保证刘方能够看见魏仁武那张血痕累累的脸。 可是黑衣人刚把蜡烛拿到刘方的面前,突然一阵风吹过,把蜡烛给吹熄灭了。 呯! 有一个子弹击中墙上的声音。 “哎呀!我们的大英雄要登场了。”因为蜡烛熄灭了,所以教堂内又陷入了黑暗,而黑暗中便传来了“撒旦”的这个声音。 魏仁武已经快模糊的意识隐隐约约听到了“撒旦”的这句调侃,便立即清醒了过来,他知道“撒旦”在说魏真来了,然而他也认为是魏真来了,因为除了魏真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来救他的,可是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避无可避。 眼见蜡烛熄灭了,并且听到了子弹的声音,刘方下意识便认为这是有人一枪击中了火焰才会造成蜡烛被击熄,然而刘方还并未听到枪声,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刘方知道枪支的原理,就算是加了消声器的枪,如果近距离开枪,还是会有一定的枪声,可是刘方现在没有听到枪声,这就说明开枪的人并没有在近距离,他是远距离开枪的,又是黑暗,又是细小的烛火,又是远距离,开枪之人枪法的神奇程度,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神枪手,这怎么会不让刘方感到胆寒,他完全没有料到魏真是这样难对付的人。 刘方大喊一声:“第一分队出去看看。”刘方给自己的手下编了四个小队,就像是军队一样的编队,每个小队总共五个人,而他的第一分队则是最外围的五个人。 第一分队的五个人听到刘方的命令,立即起身,一人举起一把手枪,并且打开手电筒,将手电筒放在手枪准心的位置,以保证手电筒一照到敌人就开枪,这显示了刘方的手下们十分有战斗素养。 第一分队的五个人按人字的阵型走出教堂,他们这样的阵型可以以最前头的那个人为首探路,两边的人便作为支援,这是一个保守的搜索的阵型。 五个人走出教堂便是黑暗,根本不知道上哪儿去找敌人,而且刚刚敌人的那神准的枪法,他们也见识到了,他们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五个人缓缓前进,他们的带队觉得敌人最好的藏身处便是树林,所以他决定带着自己的队员先去树林里搜索一下。 树林是个比教堂更黑的地方,五人阵型的连接也因为树木的关系被分割,现在五个人便不能及时性的支援。 五名黑衣人便走便用手电筒搜索,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大概搜索了有五分钟,带队突然听到左翼传来一声惨叫:“啊!” 带队立即回头去看左翼,发现左翼末的手电筒已经掉在了地上,他二话没说,拿起自己的手枪对着左翼就是一通乱射,他的其他队员也跟着他一起开枪。 呯呯呯! 他们的手枪都打完了一*的子弹才肯收手,也不知道左翼的情况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带队的换上*,率先去查看左翼,其他队员也跟上,可是走进左翼末用手电筒一照,却发现自己的队友被绳子绑着右腿倒吊在树上,而更悲惨的是,他的这名队友,全身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带队的心凉了半截,原来他的这名队友踩中了敌人设下的陷阱被吊了起来,而自己沉不住气先开了枪,却打死了自己的队员,看来自己没有找到的这位敌人战术素养极高,他们几个完全不是对手,根本不费一颗子弹便消灭了自己的一个队友。 带队的士气低落,心生退意,他想先指挥自己的队员们先回教堂报告,可是当他准备下命令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队员又少了一名,他清点两次,确实少了一个人,明明他们出来的时候是五个人,死了一个,应该还剩下四个才对,四这个数字很好数清,可是他数了两遍都只有三个人。 肯定是他们刚刚围过来的时候少了一个人,也或许是他们开枪的时候,自己的另一名队员被蒙住嘴偷袭死了,他们没有注意到而已,因为那名的队员的手电筒已经关了,黑暗中也不知道被丢在哪里。 十二、骁勇善战 在教堂里,刘方接连听见外面传来惨叫声,便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太妙。 而魏仁武也听见了惨叫声,他每听到一个惨叫声,心里就踏实一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魏真的惨叫声。 刘方估计自己的第一分队已经全军覆没了,于是便指挥其他人:“二三分队埋伏,四分队准备正面迎战。”刘方并没有慌乱,指挥有度。 刘方又点亮了一根蜡烛放在教堂的中间,然后自己离蜡烛远远的,生怕自己在黑夜中被当成活靶子。 刘方看了一眼“撒旦”,“撒旦”似乎便毫无畏惧,很自然地坐在了烛光前,但也没有那么大胆,也仅仅是在烛光的最边缘。 “老大!老大!”这个时候,教堂的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刘方认出来那个声音了,那是他第一分队的带队人的声音。 刘方又看了一眼“撒旦”,他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希望“撒旦”能给一点指示。 “撒旦”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似乎是让刘方不要保守,得主动出击。 刘方得到了“撒旦”的许可,信心大增,他又喊了一声:“第四分队,出去看看。” 第四分队的五个人,本来就准备正面迎战,他们一听到刘方的命令,立即一人举起一把手枪,并且打开手电筒,将手电筒放在手枪准心的位置,所有动作和第一分队如出一辙,这说明他们都是同样接受过训练的。 “老大!老大!”第一分队那个带队的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惨,竟然还带着哭腔。 刘方的手下们是十分团结的,所以第四分队的五个人听到自己的伙伴如此惨叫,心都快要碎了,赶紧冲出教堂。 “老大!老大!呜呜呜……我害怕!”第四分队的五个人迅速前往惨叫的方向。 很快,他们便用手电筒找到了那个第一分队的带队的,就在小树林的边上,跪在那里。 五个人迅速来到第一分队带队的身边。 靠近那个人才发现,他不仅跪在地上,全身是血,而且嘴里还颤抖着说:“别…别……” “别什么别。”第四分队的带队把第一分队的带队从地上拉了起来。 可是第四分队的带队突然一下心凉了半截,因为他看见了第一分队的带队背在背后的双手竟然没有了手掌,两只手掌竟然被人用刀砍了下来,切口处极为平整,可是切口处血流不止,恐怕再不止血,第一分队的带队很快便会死掉。 可是,第四分队的带队却不敢帮助第一分队的带队止血,因为他本来该有手掌的地方,虽然没有了手掌,但是有了别的东西,危险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两枚*,挂在他手掌位置的*,两只手一手一只,而且他还清楚地看见*的拉环处还连着一根十分细的铁线,因为手电筒照耀下,铁线闪闪发光。 遇到这种情况,任何人的下意识并不是要救自己的同伴,而是卧倒,第四分队的带队第一个看到那两根连着*拉环的线,他赶紧就卧倒了,其他四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第四分队的其他四名队员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再反应了,那两条铁线突然拉直,*上的拉环便脱落掉,等他们四人看清*的时候,*已经爆了,四人加那个第一分队带队的立即被两枚*炸成了碎片,炸死的这五个人没有一个留下了全尸。 然而,炸死的没有留下全尸,还有一个没有被炸死的也同样不好受,而这一个没有被炸死的就是第一个发现*及时做出反应的第四分队带队。 虽然没死,也跟死了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他虽然做出了反应,但是实在是离爆炸中心太接近,他卧倒在地,他的后背却被爆炸炸得血肉模糊。 第四分队的队长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完成失去知觉,后背痛疼无比,虽然自己离死不远了,可是他并不想死在这里,没有人会想死的,他感觉自己的双手还能动弹,他用尽自己的力气,靠着求生的欲望用自己的双手牵引着自己匍匐前进。 他要爬回教堂,只有在教堂里,他才能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毕竟教堂里都是自己人。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他连一米都没有爬出去,他便爬不动了,这倒不是因为他没有体力,要知道强烈的求生欲望会刺激人类的肾上腺,会激发人类身体的潜力,让人类有更多的体力,所以他没有继续前行,并不是体力的问题,而是他不能再继续前行了,他遇到了阻碍。 阻碍就在他的面前,他的前方出现了一双军用皮鞋,虽然眼前黑暗,但是月光照耀在黑色的皮鞋上闪闪发亮。 他微微抬起了头,虽然他看不见站在他前面那个人的那张脸,但是却看到了那个人手中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像是一把*。 他知道自己没救了,他只恨自己刚刚丢掉了自己的手枪,不然他还能挣扎地反抗一下。 那个人把*放在他的脖子边,他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感觉喉头一甜,紧接着他便看着鲜血从自己喉咙处朝外一涌而出,却无可奈何。 看着自己慢慢死亡才是最让人绝望的,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死透,可是他的心已经完全死透了。 那个人离开了,消失在黑暗里,他也就这样死掉了。 教堂里,刘方听到了爆炸声,那声爆炸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就算刘方捂住耳朵,他也照样听得见。 刘方知道他的第四分队也凶多吉少了,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撒旦”,他需要“撒旦”给他一点建议,他现在真的有些迷茫,现在的情况和他预计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本来还认为他只需要两支小队便能拿下魏真,因为在他看来,魏真毕竟只有一个人,去没有想到魏真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消灭了自己的两支小队。 “撒旦”在烛光照耀下一脸阴沉,只幽幽地说了一个字:“守。” “撒旦”的意思也明确了,与其出去被魏真各个击破,还不如集中兵力守在教堂里,将魏真一网打尽,毕竟自己人多势众,而且魏真也一定会进来的,自己的儿子在教堂里面,他怎么可能会只在教堂外面打游击。 现在的局面便成了对峙局面,魏真不进去,刘方等人也不出去,两方比拼起了耐心。 在耐心方面,刘方向来很有自信,毕竟他曾经很早就出来混了,可是他一直没有发迹,他全靠他的耐心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况且,魏仁武还在他的手里,他还可以让魏仁武受尽折磨,这也会同时折磨魏真的,所以刘方在耐心方面,有着极大的优势,而且他估摸着魏真很快就会沉不住气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教堂的门口突然飞进来了一颗黑色的物体。 众人根本没有看清那个飞进来的黑色物体是什么,可是很快他们便能够看清楚,因为那东西突然亮了,而且非常亮,亮到刺眼。 刘方第一反应那黑色的物品是一枚*,要知道他们本来就处于黑暗当中,眼睛在长时间处在黑暗之时,突然遇到强光会刺伤自己的眼睛,而*的光比强光还要强光好几倍,这叫刘方等人如何能受得了。 于是刘方等人纷纷蒙住自己的眼睛大喊疼痛,而且视力肯定短时间内也很难恢复,本来就黑暗的地方,再没有视力,那么基本上等于丧失了战斗力。 刘方又没有料到魏真会出此招,他又一次低估了魏真,他感觉自己在对付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强大的海豹突击队。 刘方知道他已经挡不住魏真的,眼下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保命,没有视力的情况下,如何才能保命呢?那肯定是躲起来,就目前的这个情况,趴下来也许是最好的保命办法,至少刘方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他根本没曾多想便趴了下来。 刘方趴下来后,便听到了各种枪声,有机枪的声音,也有手枪的声音,但是听得最多的还是子弹击中人后,人的惨叫声,这也是最让刘方感到恐惧的声音。 刘方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听着这惨剧人寰的声音,就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随时都在担心自己就是下一个死的人。 差不多半分钟过后,刘方的视力才渐渐地恢复了过来,而周围的枪声与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刘方本来趴在讲台的下面,这个时候才慢慢地从讲台后面探出头来,那根蜡烛还在燃烧,烛光下教堂内遍地的尸体和血液,一个人屹立于尸体和血液之中,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这个人便正是魏真,他左手单手持m4a1,右手持pistole80手枪,一张脸沧桑而冷峻,眼神中还透露着死神般的杀气。 刘方仅仅看到魏真的这英姿就已经足够胆寒了,而何况他的人已经全军覆没,更让他绝望的是,这众多尸体里面竟然没有“撒旦”,“撒旦”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十三、诱饵 “儿子,爹来救你了。”魏真眼含泪水,一声大喊。 魏仁武并没有因为魏真的到来而感到高兴和兴奋,他心里更多的是担忧,因为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担忧的人也不止魏仁武一个,还有一个人比魏仁武更加的担忧,那个人便是刘方,他的手下死光了,他的老大也跑了,现在他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个杀神——魏真,他如何不担忧,自己的小命现在就等于捏在了魏真的手里。 当然,刘方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他怀里还藏着手枪,他还可以拿出枪来和魏真一较高下,可是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他对自己的枪法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他如果掏出枪来,可以手还没有举起来,他就会被魏真先一枪打死的,所以最好的保命办法不是反抗。 刘方看了一眼魏仁武,魏仁武也看了一眼刘方,刘方立即举起了双手,没错,反抗绝对不是个好办法,投降才是。 魏真的眼里根本没有刘方,因为魏真的眼里只有魏仁武,而刘方,对于魏真来说,和地上那些尸体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 魏真缓缓朝魏仁武走去,而刘方也缓缓闪到一边去。 就在这时,教堂外传来了“撒旦”的声音:“魏真!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死路一条!赶紧出来受死!” 这就是魏仁武最担心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而且果然还是发生了。 然后,刘方听到“撒旦”的声音就仿佛听到了救世主的声音,原来“撒旦”还留了这一手,这样看来,除了魏仁武以外,包括他自己和他那些已经成为尸体的手下们都其实是“撒旦”的诱饵,就为了钓出魏真这条大鱼,而魏真也成功地掉进了陷阱,现在简直是瓮中捉鳖。 刘方虽然觉得自己得救,可在魏真的面前,他还是不敢造次,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耐心等待,而耐心正好是刘方最擅长的。 魏仁武轻叹一声:“这下倒好,咱们两个人都死定了。” 魏真表情凝重地摇摇头:“不会都死的,最多死一个。”魏真的心里似乎早有打算,所以他的表情十分坚定。 “不,我不允许这么做。”魏仁武太了解魏真了,他很清楚魏真在想些什么,他知道魏真很可能会独自去面对外面那些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包围,虽然魏仁武也知道魏真的厉害,就算不知道,刚刚魏真也展示出自己的厉害了,然而“撒旦”是有备而来,外面的那些人,绝对比里面那些尸体厉害不知多少倍。 魏真的嘴角上扬,露出父亲般的慈爱微笑:“幸好你现在被绑着的,不然你肯定会阻止我的,可是你现在却只能看着。” 说完,魏真又把热视线眼镜戴上,并且给自己的枪换上了新的*,似乎准备冲出去。 “你如果冲出去拼命,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魏仁武实在被魏真憋得没有办法才脱口而出威胁魏真的,他知道魏真固执,可是他还是想劝魏真放弃他,如果魏真想要一个人逃走的话,以魏真的身手,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魏真的嘴角依然挂着笑容,看来魏仁武的威胁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魏真又说了一句:“如果我抛弃你的话,那我就不配当一个父亲了。”魏真言词感人,听完这番话后,魏仁武已经伤心的成了一个泪人。 魏真收起手枪,从怀里又取出一枚*,魏仁武认得出那是一枚*,只见魏真朝教堂的大门外扔出*,待烟雾四起后,魏真便举起m4a1冲了出去。 一时间,教堂外枪声大作,魏仁武听得出来,教堂外除了魏真的m4a1的枪声外,还掺杂了好几种机枪的声音,看来“撒旦”带来的人装备精良,完全不是刘方那些手下可比的,这样的话,魏真难免会陷入一场苦战。 魏真出去了,魏仁武还绑着的,刘方现在已经是绝对的安全,在他看来,魏真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这么说来教堂内又回到了刘方的天下。 刘方捡起地上那把刚刚被吓掉的本属于魏仁武的匕首,重新走到了魏仁武的面前。 魏仁武又看着刘方,刘方又看着魏仁武,场面气氛极其微妙。 刘方长叹一声:“真是感人肺腑的父子真情道别啊!” 魏仁武狠狠说:“算你命大,我爸竟然忘了你。” 刘方冷哼一声:“恐怕你爸就命薄了。” “放心吧,外面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爸的对手,等他收拾完外面那些人,就会来收拾你的。”魏仁武想吓一吓刘方,虽然魏仁武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刘方刚刚是真的被魏真吓到了,这番话说不准还真对刘方有效。 刘方本来觉得魏真既然掉入了陷阱,“撒旦”的目的已经达到,魏仁武已经没有价值,他正准备结果了魏仁武的性命,结果却听到魏仁武这么一说,他还真犹豫了起来。 要知道,魏真虽然已经冲进了“撒旦”的包围圈,可是他毕竟还没死,而且他毕竟还是“警界的传奇”,谁胜谁负还未可知,更何况魏真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他的认知,就算魏真全歼了“撒旦”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刘方应该要慎重考虑一下。 对于魏真这样的人,没有人会愿意当魏真的敌人,更别提杀他的儿子,不然绝对不会讨到好果子吃的。 “怎么?你难道不想杀我吗?”魏仁武看出了刘方的犹豫,便准备试探试探刘方。 “杀你?”刘方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是准备继续折磨你,你痛苦的活着,我才会觉得更有趣一点。” 刘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他暂时不杀魏仁武,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魏真赢了,他就把魏仁武还给魏真,这样的话,魏真也不会去找刘方的麻烦,当然万一魏真死了,他肯定立马杀掉魏仁武。 刘方嘴上不会承认他在考虑魏仁武的话的,刘方也惧怕“撒旦”,所以他不会示好于魏仁武,不然“撒旦”知道了,同样不会放过他。 刘方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耐心等待结果,耐心这东西,刘方向来都不缺。 “别逗了,你只不过是真的怕我爸,所以不敢动我而已。”魏仁武拆穿了刘方。 其实,魏仁武的心里也有一个小算盘,他知道刘方的天平已经有从“撒旦”这边慢慢倾斜到他们这边,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说服刘方,加大这个天平的倾斜度,从而让刘方放了自己,这样他也才能帮助魏真。 听到魏仁武的拆穿,刘方没有任何表示,以不变应万变,防止魏仁武用语言来攻克自己,他知道魏仁武很擅长说辞,所以他是不会上魏仁武的当的。 “还记得昨天我跟你谈的交易吗?”虽然刘方没有回答,但是魏仁武知道刘方不是聋子,他的耳朵还能听见,所以他才继续展开语言攻势。 刘方依然没有回答,他根本不想听到魏仁武的只言片语。 可是,魏仁武认为,只要刘方没有聋,他就一定能听得进去,毕竟魏仁武是很会说话的人,所以魏仁武说:“你肯定记得,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只要打倒‘撒旦’,你就是王了?结果你却对他忠心耿耿,你看看他又是怎么对你的?看看是谁把你扔在这里当诱饵,自己却跑出去了,你觉得有必要再对这种人忠心吗?我觉得没必要。” 魏仁武说完这番话后,刘方虽然没有依然没有回答,但他的面色已经铁青了,的确,魏仁武说中了他的痛点,毫无疑问他刚刚是被“撒旦”给抛弃的,这一点任谁都看得出来,无可争辩,自己在为“撒旦”卖命,却真的差点把命卖进去,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我告诉你把我放了,我可以帮你除掉‘撒旦’,这个交易绝对划算。”魏仁武知道刘方开始动心了,便乘胜追击。 “住嘴!”刘方虽然动心了,但是他还不想就这样答应魏仁武,他还是想观察现在的形势,万一他放掉魏仁武,可是“撒旦”却获胜的话,那结果会很惨,“撒旦”向来可怕,比魏仁武的手段残忍上百倍,对“撒旦”的恐惧,他绝对不会假的。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就是怕‘撒旦’,这需要你自己做出选择才行,虽然现在‘撒旦’是占有优势,可是他持续不了多久,你也见到过我爸有多厉害,外面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信你试试便知道,可是你现在不放我,等我爸把外面全部杀完,我保证他不会放过你的。”魏仁武在逼迫着刘方快速做出决定,因为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因为他并不觉得魏真能够战胜外面那些人,无备对有备,成功率是微乎及微。 “住嘴!”刘方不想听到魏仁武的蛊惑,魏仁武会影响刘方的判断,刘方深刻知道,因为魏仁武很擅长做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 魏仁武突然嘴角上扬:“那我住嘴就是了,因为你已经对我没有用了!” 十四、谁救谁? “什么?”刘方不明白魏仁武为什么会这样说,可是很快他便明白了,因为他看到了心口穿出的刀刃。 “啊!”刘方甚至都不能尖叫出来,因为他没有过多的力气叫出来,他感觉到后背一阵巨疼,而心口的疼痛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他的眼睛还能看见鲜血随着刀刃喷出,喷了魏仁武一身。 “谁……谁……”刘方用尽力气在自己倒下之前喊出,只可惜他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血流得太快,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可是他在倒下后,在死之前,还是看到了那个偷袭他并且瑟瑟发抖的人。 魏仁武也自然看到了那个人,他当然该看见,因为他全程目睹了这一切,包括那个人偷偷进入教堂,偷偷走到刘方的背后,偷偷用刀子捅了刘方的后背一刀。 魏仁武刚刚对刘方的那些引诱,其实是为了吸引刘方的注意,配合那个人的偷袭,因为刘方在认真考虑魏仁武的提议,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 魏仁武对那个瑟瑟发抖的偷袭者说:“真没有想到,竟然是你来救我。” 那个瑟瑟发抖的偷袭者便是袁景,话说袁景之前一直躲在林子里,虽然林子里很黑,让他看不见形势,但是他听到了许多的枪声和尖叫声,便知道魏真正在大战这帮人,直到后来袁景听到“撒旦”叫阵魏真,而魏真也去应战了,袁景便知道他认为的最佳救援时机来了,教堂现在估计已经没有其他的敌人,应该都被魏真给清理了,而教堂外的敌人也全部被魏真给吸引住。 可是,袁景也有没有料到的事情,他没有料到的是他刚踏进教堂,却发现刘方还在教堂里,然而他却没有半点退路,他总不能又躲起来等刘方走掉吧,而且看起来刘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时不我待,他只有亲手拿下刘方了,毕竟刘方只有一个人,他凭借在警校所学的那些招数,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袁景便默默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在烛光的边缘移动,幸好刘方背对着他,而且魏仁武也看见了袁景,所以魏仁武一直在用语言吸引刘方的注意,而袁景就像一只猎豹一样,缓缓移动到刘方的正背后两米外。 刘方的背就在那里,烛光下清晰可见,袁景大概估算到了心脏的位置,可是他却迟迟不敢下手。 袁景一直不下手,并不是因为他没有那个技术,他只是缺乏勇气而已,毕竟他还从来没有杀过人,虽然作为刑警,迟早都会发生击毙坏人的情况,而何况袁景还经历过洗浴中心的那一场血战,他也见过不少死亡,可是轮到他亲自杀人,他却不敢。 见过人被杀和亲自杀人,这完全是两码事,袁景现在便要面对杀人,而且他必须要杀人,不然他根本救不了魏仁武的。 也许,杀人是为了救人,况且所杀之人十恶不赦,这也许能够让袁景心里好接受一点。 就在袁景扭扭捏捏,犹犹豫豫的时候,魏仁武对刘方说出:“那我住嘴就是了,因为你已经对我没有用了!”这让袁景不得不行动起来,因为不然刘方听明白了魏仁武的意思,那他就会暴露,错失对偷袭刘方的最好机会,所以魏仁武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想打消袁景的顾虑,断掉袁景的退路,逼迫和推动袁景快速行动。 袁景没有办法,只能下定决心,像猎豹一样,快速窜出,用*直插刘方后背心脏的位置。 刘方被袁景一击毙命,而袁景却因为杀了人,吓得瑟瑟发抖。 魏仁武会说:“真没有想到,竟然是你来救我。”是想分散袁景的注意力,他怕袁景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 袁景听到了魏仁武的话,颤抖着说:“我…我也没…没有想到,我…我会来救…你……” 魏仁武瘪着嘴说:“在我感谢你之前,能不能先帮我放了?”魏仁武现在急于得回自由,他现在这样被绑着,什么也做不了。 袁景先愣了一下,然后才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把*从刘方的尸体上扯出。 袁景立马为魏仁武把捆绑住他的绳子割断,魏仁武终于重获自由,但是他虽然没有绳子的束缚,可身体还很虚弱,毕竟他受尽了折磨,手脚也因为被捆绑了太久而感觉到麻木。所以他依靠在十字架上,保证自己不会跌倒,然后才对袁景真切地说:“谢谢。” 魏仁武是真心实意地在对袁景说谢谢,毕竟他那样对袁景,差点害得袁景丢掉性命,结果袁景却以德报怨,不计前嫌地来救魏仁武,这让魏仁武很感动,即使魏仁武平时冷漠无情,他现在也很感动,真心实意的感动。 “不用谢我,我是看在魏警官的面子才来救你的,不是为了你。”其实袁景已经放下对魏仁武的成见,但是他现在又想起,便才脱口而出这句气话。 虽然袁景这样说,魏仁武倒没有太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魏真,而袁景这句话正好提醒了魏仁武,魏真现在有大危险了。 魏仁武立马一个箭步冲出去,他想要去救魏真,可是这一步刚跨出去,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他的身上根本没有半点力气,即使他有想要救魏真的精神的支持,但这精神不足以支撑他的身体能够马上和正常状态一样。 袁景突然看到魏仁武直接摔倒在地,立马去扶,并关切地去询问:“你干什么?” “我要去救我爸。”魏仁武站不起来,他就用两只手缓缓匍匐前进,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冲出教堂去把魏真救出来。 “你现在这样出去,不但救不了魏警官,自己也会死掉的。”袁景拉住魏仁武,不让他前进。 “别拦着我!我就是死也要把他救出来!”外面的枪声十分激烈,这说明魏真还活着,魏仁武还有去救他的机会,所以魏仁武一定要去。 “不行,我答应过魏警官,一定要把你救出去,这是我的任务。”袁景就是不肯放开魏仁武。 “我如果不能把爸爸救出来,那我活着还有什么尊严,我求求你,放开我。”魏仁武的眼泪就快出来了,魏仁武放下自己的骄傲,竟然恳求起袁景来,看来他要去救魏真的决心是非常坚决的。 “哎!”袁景长叹一声,“果然魏警官说你一定不敢让我救走的。” “你如果是我,你也会像我一样的,所以放开我吧。” “是的,我如果是你,我也会和你一样,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袁景仍然不肯放开魏仁武。 “可是什么可是!快放开我!”魏仁武开始挣扎,他这一挣扎,身体上那些伤痕被崩开,鲜血涌了出来。 “你别乱动,我虽然理解你,可是我也同样理解魏警官,换而言之,你如果是他,你又会怎样选择?”袁景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魏仁武,希望魏仁武也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我不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是要出去!”魏仁武根本不讲道理,他挣扎地更加厉害了。 “好好好,你先不要乱动,我放开你还不成吗?”袁景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手暂时还没有放开,他知道他这一放开,魏仁武会动地更厉害的,所以他需要魏仁武不再挣扎。 “好,我保证不乱动,只要你放开我。”魏仁武为了让袁景不再阻拦,他只能先假意答应袁景,等袁景一松手,他便马上继续前行。 “那行,我放开你。”袁景一边松手,一边继续说,“要知道,魏警官做出这么多努力就是为了救你,我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所以得罪了……” “你什么意思?”袁景松开了魏仁武,但是听到袁景这番话后,魏仁武没有马上继续前行,因为他很好奇袁景为什么这样说。 袁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根注射器。 “你你你,不能这样!我求求你,不能这样!”魏仁武知道那注射器里面是什么,他也经常使用这种注射器,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魏警官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才专门给我这个,所以你就老实一点吧,就算你恨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恨你,咱俩就算扯平了。”袁景一边说着,一边把注射器的针头插在了魏仁武的肩膀上。 “不不不……”魏仁武想要挣扎,可是他却挣扎不了,他根本就没剩多少力气。 袁景虽然费力了一点,可是他还是成功地在魏仁武的身上用完了注射器。 “不不…不……不……”魏仁武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甚至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原来袁景用的注射器里面是魏真调和合适剂量的麻药,为的就是让魏仁武失去意识。 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魏仁武,袁景总算能够松一口气:“都叫你不要乱动了,这一下,你总算动不了,我终于可以完成魏警官的心愿,把你救出去了。”说完,袁景便扛起了魏仁武。 十五、养伤 魏仁武站在这里,而魏真站在对面。 魏真浑身是血,所站之处尸横遍野,眼中已经没了颜色。 血色在眼前,地狱在人间,魏仁武见到这一切,心痛不已。 魏仁武想走到魏真的身边,可是他却没有移动,因为他看见魏真手中还有一把手枪,魏真缓缓将手枪举起,并且对准了魏仁武。 “爸爸!”魏仁武哭喊了出来。 魏真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把枪口往回拉,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魏仁武知道魏真想要做什么,他不顾一切地扑向魏真。 可是魏仁武却没能及时救下魏真,只听到砰得一声。 魏仁武从床上惊坐起,额头汗水直冒,大口地喘着气,他看了看周围,他认得这里,这里是袁景家的卧室。 魏仁武再一看,就看到袁景坐在一旁的板凳上。 “你醒了?”袁景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问了魏仁武一句。 魏仁武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已经耽搁了太久的时间。 魏仁武掀开被子,便准备翻身而起,可是刚一动,全身上下剧痛,导致他根本没动弹一下。 魏仁武疼得汗水更多了。 “别乱动,你再乱动会死掉的。”袁景放下了手机,“我把你救出来送往医院,医生都说你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如果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自己身上缝了多少针吗?” 魏仁武沉默不语。 袁景自己回答:“八百四十一针,我不用多的形容,你也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吧。” 魏仁武现在并不想和袁景谈论自己的伤势,他就问了袁景一句:“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袁景长叹一声。 “两天了?”魏仁武喃喃自语,眼神空洞,脑子里一片空白。 两天意味着什么?两天是一个足够发生很多事情的时间,两天足够美军攻占伊拉克好几个城市,两天足够马云又赚上一个亿,两天也足够“撒旦”把魏真杀死一万次了。 两天过去了,就意味着魏仁武再也无能为力,魏真现在可能已经身首异处。 袁景看到魏仁武这样,于心不忍,他想安慰魏仁武几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只能说说他最近的调查情况:“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我去调查过,林子里死了许多许多的人,惊动了当地的警方,警方正在着手调查,然而并没有魏警官的尸体,也没有‘撒旦’的尸体,他两人都消失了。” 魏仁武一听到袁景说没有找到魏真的尸体,眼睛突然放起了光:“没有找到爸爸的尸体,那就意味着爸爸可能还没死!”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他为什么会消失,我就不知道了,他如果能成功逃脱的话,那他应该会来找我们才对吧。”这是袁景的分析。 “不。”魏仁武摇摇头,“他如果逃脱了,他不会来找我们的,因为‘撒旦’本身就想把我们两人一网打尽,如果他和我走在了一起,这样只会更顺了‘撒旦’的意,所以安全起见,他不会来找我。” “怎么说来,魏警官成功逃脱了?”袁景惊讶异常,他还真没想过魏真可以成功逃脱,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悲观了一点。 “也不一定。”魏仁武又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爸爸被‘撒旦’给活捉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魏仁武这样的分析,也让袁景没有想到。 “就像‘撒旦’抓住了我一样,为什么他没有杀我呢?”魏仁武反问袁景。 “‘撒旦’不杀你,是因为只有你活着,他才能有足够的诱饵引出魏警官。” 魏仁武点点头:“是的,他不杀我是想把爸爸引出来,这样才能把我和爸爸一网打尽,以绝后患,然而‘撒旦’的计划是不是少了一点什么呢?” 袁景幡然醒悟:“‘撒旦’没有料到你会被我给救走了,所以他如果抓到了魏警官,就就不能杀魏警官,他便会反过来用魏警官再次来引诱你出现?” “是的,除非我们两个人一起死,不然这种情况会一直死循环下去的。”虽然魏仁武分析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但在魏仁武看来这已经是一种很好的结果了,至少证明魏真还活着,只要魏真还活着,魏仁武就还有机会翻盘。 “那我现在出去调查调查,就像之前‘撒旦’抓住你一样,他会放出消息来引诱魏警官,同理,他也应该会放出消息来引诱你的。”袁景立即站了起来,就准备出门去。 “等等。”魏仁武叫住了袁景。 “怎么了?”袁景转过头来。 “你不能去。” “为什么?”袁景不理解魏仁武为什么不让他去。 “当你救出我后,‘撒旦’便会知道有一个人在帮我和爸爸,幸好的是,你救我的时候,教堂里没有一个活人,所以他还不知道是你,但是你如果去打探消息的话,你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不能让你牵连在这里面。”魏仁武这一次是真的在关心袁景的安危,他一直很愧疚之前用袁景当诱饵,所以他不能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他要让袁景脱离这个危险的漩涡。 “你不信任我?要知道魏警官可是都信任我的,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救出来的,你应该信任我才对。”袁景有些生气,他现在可是魏仁武的救命恩人,可是魏仁武却还是把他当成了外人。 “不,我非常信任你,你现在也是唯一还能信任的两个人之一。”魏仁武否认了袁景的说法,“我只是不想让你的处境变得很危险,爸爸找到你,是因为你还没能暴露,你是一个当后援最佳人选,但是你救了我后,你就暴露了一半,你已经不适合再干重复的事情,‘撒旦’也不会再吃‘调虎离山’的这一套的。” 虽然魏仁武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袁景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他坚决不同意魏仁武把他抛到一边:“不行,说什么我也要参与这次救援,我很喜欢魏警官,这是我个人的行为,你不能阻止,而且你现在这个状态也非常需要我,毕竟你现在还需要养伤,你需要我帮你跑腿。” 魏仁武仍然拒绝:“不,我不需要你帮我跑腿,但是你也有说的对的地方,我现在的确需要养伤,不然现在我这个样子,别说救我爸了,连一只猫都救不出来。” 袁景瘪瘪嘴:“所以,你就乖乖在家养伤吧,而我现在出去调查,当然你不能拒绝,因为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说完,袁景又准备出门。 “等等。”魏仁武又一次叫住了袁景。 “又怎么了?我不是都告诉过你,我不会征求你的同意的。”袁景有些不耐烦了。 “我改主意了,我觉得你就这样出去单独出去调查实在太危险,反正我也不能阻止你,不是吗?”魏仁武松口了。 “是的,你肯定不能阻止我。”如果魏仁武愿意合作,袁景还是很愿意的,毕竟魏仁武有头脑,他更能让计划进行的更顺利一些。 “既然不能阻止,那我就和你合作,但是你现在不能去,你得换一个时间去。”其实袁景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魏仁武的缓兵之计。 “换一个时间去,什么时间?”袁景可不想等太久,之前魏仁武被抓住两天,他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现在又两天过去了,也不知道魏真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 “等我的伤稍微好一点,咱们一起去。”魏仁武抚摸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我这些伤都是皮外伤,刘方为了让我活着,都没下重手,之所以会变得严重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应该在等一两天,我便能稍微活动身手。” “那你就躺好,我就照顾你这两天,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起行动吧。”袁景妥协了,他觉得如果能和魏仁武一起行动,将会更有保障一点,他自己一个人行动,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底气。 “不不不,我不在你这里养伤。”魏仁武又拒绝了袁景。 袁景这下更加不高兴了:“怎么?看不起我这个地方?” “不是的,现在‘撒旦’的人肯定在满世界找我,这里并不安全,所以我不能在这里养伤。”魏仁武也有充足的理由。 “那你要到哪里去养伤?” “当然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养伤。” “有什么地方比我这里更安全?” “学校,我的宿舍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宿舍?宿舍能比我这里更安全?”袁景觉得难以置信。 “当然,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的宿舍。”魏仁武很自信。 “因为是中国刑事警察学院的宿舍吗?” “是的,这是警察的学校,‘撒旦’再厉害,他也还不能在一家警察学校的宿舍抓人或者杀人,如果他真的做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就意味着他向全中国的警察开战。”袁景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错,所以我回到学校,才是最安全的。” 十六、失去自信 袁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魏仁武送到“中国刑事警察学院”的校门口,要知道魏仁武也是一个比较壮的男人,为了送魏仁武回学校,袁景甚至买了一个折叠式的轮椅。 袁景把魏仁武推进学校的时候,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第一,魏仁武本来在学校里就很出名,再加上他受伤了,所以大家看到后,就不禁会想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第二,大家本来也不喜欢魏仁武,看到魏仁武受伤,也并不同情魏仁武,他们的目光中更多地是觉得他活该。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会投来关心的眼神,比如站在远处十分担心的一个短发女生,这个短发女生就是林星辰,虽然林星辰很关切魏仁武,但是她却并不靠近。 林星辰不靠近的原因是因为她跟魏仁武告白过,可是魏仁武却没有回应,这基本上就是拒绝,她实在无法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关怀魏仁武,所以她只能强忍住站在远处,只是痴痴地看着。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冷漠,也有上前来关心的,比如全开和陆通。 陆通先来的,他一看见魏仁武,就上前询问:“魏仁武,你这是怎么了?” “死远一点,死胖子,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坐在轮椅上的魏仁武并不买账。 在推轮椅的袁景一听到魏仁武如此不客气,为了避免争端,赶紧帮魏仁武解释:“对不起,对不起,他受了伤,心情不太好,所以才乱说话的。” 陆通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他胖子,更别提魏仁武叫他死胖子了,他本来并不是这么胖的,他之前一米八七的个子,瘦高瘦高,长相英俊,简直就是许多女人心中的完美男神,只可惜他不知道怎么就发福,一米八七的个子再加上赘肉,简直就是一座山,他再也没有了女人缘,胖子这个词语是他心头刺,然而魏仁武却总是喜欢把那根刺插得深一点,还要捣鼓一圈。 所以,袁景就算是帮魏仁武解释了,陆通依然也不能原谅魏仁武,他大骂魏仁武:“坐轮椅根本不适合你,你他妈就该进坟墓。”骂完魏仁武,陆通便转身离开了。 “这……”袁景看到这种场景,难免会觉得尴尬。 “别理他,他就是一个蠢货而已。”魏仁武却不以为然,完全没把陆通当一回事。 “陆通怎么了?”这个时候,全开也来了,全开一来就看到陆通气匆匆地走了。 魏仁武没有回答,就甩了一个白眼给全开。 全开看到这个白眼便明白了过来,他瘪着嘴说:“肯定,你又气了他。” “是他自己心理素质太差了。”魏仁武才不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好吧,好吧,先不管他了,来说说你吧。”全开现在更关心的是魏仁武。 “我?”魏仁武对全开的态度即使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还是冷冰冰的,“你不要看我这个样子就觉得我怎么样了,我好得很,只不过老虎也有失手的时候而已。” 全开又吃了一回闭门羹,他无奈地摇摇头:“我其实就想告诉你,我们还有几天就要毕业了,你这个身体能够参加毕业典礼吗?” “毕业?”魏仁武差点忘了,他的大学生活即将结束,最近他一直在忙“撒旦”的事情,竟然忘了毕业这件事,“那你可要放心了,我这是些皮外伤,我保证毕业典礼的时候,我绝对是最闪亮的一个。” “你向来说到做到,我希望你千万不要缺席。”全开是衷心希望魏仁武能够参加,毕竟他和魏仁武认识四年了,马上就会分道扬镳,这一次毕业典礼则是他们友谊的一次象征,虽然并不是什么顺利的友谊。 “当然,我说到做到。”魏仁武回答得很坚决,可是他的内心却并不是那么坚决,现在明显有比毕业典礼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撒旦”,“撒旦”的事情,不仅仅是危及魏真的安全,他更是危及着整个沈阳的安全,只有魏仁武才能阻止“撒旦”,至少魏仁武认为只有他自己能够阻止。 全开点点头,他相信了魏仁武,所以他离开了。 全开离开后,袁景才长叹一声,说:“你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实我觉得你的这些朋友挺不错的,他们很真诚,你如果有他们的帮助的话,你也不至于查‘撒旦’查得这么辛苦。” 魏仁武白了袁景一眼:“我还嫌我要救的人不够吗?我把他们牵扯进来,最终只会增加‘撒旦’整我的筹码。” “你要救的人?你倒是告诉我,你目前为止救了谁?最终,还不是我救了你,我这个被你抛弃的人救得你。” 袁景让魏仁武一时语塞,的确,魏仁武一直嚷着要救这个,要救那个,可是他没有从“撒旦”的手里救出过一个人,“忏悔者”杀死的人,魏真的小队,国安部的那位官员以及美国的情报人员,每一个他都承诺要救的人都死了,而魏仁武本来准备抛弃的袁景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这所有的行动都让魏仁武感到很失败,而且是彻头彻尾的失败,魏仁武从来没有如此失败过,即使他有过一些小挫折,但是他也不会失败,而这一次是他不得不承认的失败,他还有一件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他根本就不是“撒旦”的对手,最早的时候他在“忏悔者”的案子中看低了“撒旦”,他当时还觉得自己能够应付,“撒旦”顶多是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可是在魏真小队全军覆没之后,魏仁武才明白,他再对“撒旦”改观了看法后,竟然还是看低了“撒旦”。 “撒旦”根本不是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他甚至都不配称为“撒旦”的对手,他没有胜过“撒旦”一次,一次都没有,如果非要算一次的话,那就只能算他成功逃出教堂这一次,然而这一次也不是他的功劳,这是魏真和袁景的功劳,最终还把魏真自己给搭了进去,他倒是成功地拖了魏真的后腿。 魏仁武做的所有事情,都全被“撒旦”给压制住,魏仁武已经觉得自己是个神算子了,而“撒旦”却总能料他于先,这让魏仁武现在有些迷茫,他根本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去对付“撒旦”。 当袁景把魏仁武送回寝室后,魏仁武就一直在思考对策,即使袁景离开了,他也还是在思考。 魏仁武躺在床上,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是教堂里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不对劲,当时他在教堂就已经这样觉得了,只不过他当时要更关心魏真和自己的安危,便没有深究,现在闲了下来,他倒是应该可以想一想这个问题。 在魏仁武和“撒旦”交手过许多次之后,虽然没有和“撒旦”正式碰过面,但从交手的过程中,魏仁武也能稍微了解一点“撒旦”的风格,毫无疑问,“撒旦”是一个喜欢躲在背后暗箱操作的人,他操纵邪教,操纵*,操纵黑社会,只要是犯罪,他似乎无所不涉及,但是他最终有一个共同点便是“撒旦”从来都不自己亲自出马,可这一次在教堂里,因为抓住了魏仁武,“撒旦”却破天荒的亲自出现了,魏仁武真的对“撒旦”有那么重要吗? 魏仁武并不知道“撒旦”是怎么想的,但是当他看到“撒旦”的时候,这个让魏仁武有一些失望,他一直以为“撒旦”应该是一个很睿智的人,可是这个“撒旦”看起来并不那么睿智,甚至让魏仁武觉得,这个“撒旦”连刘方都不如。 魏仁武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心里想的那个合理的解释也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推测。 按照以往,魏仁武肯定会认定自己的这个推测,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了那种自信,这都是给“撒旦”磨成的这个样子。 老实说,魏仁武现在需要帮助,而这个能够给他提供帮助的人却不是袁景,袁景充其量也只能帮魏仁武跑跑腿,然而他的脑子因为失去了自信也同样失去了判断力,魏仁武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用脑子来帮助魏仁武做分析的人。 这样的人,无疑是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很多,比如全开就很聪明,然而魏仁武却不会去找全开,因为全开并不如他自己,如果找全开,还不如他自己就能应付,魏仁武需要找的是一个比自己更聪明的人,这种人很难找到,有一段时间魏仁武甚至并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存在,很显然他现在再也不会这么想了。 这种人虽然不多,但是幸好魏仁武还认识这么一个,他现在要找的人就是那个人。 可是,魏仁武现在浑身是伤,他甚至连回寝室都是袁景用轮椅给推回来的,要让他自己出门,他又如何才能做到呢? 魏仁武自然也有办法,他在床头翻出来一个箱子,这是他常备的百宝箱,里面都是些不好找的东西,比如一剂装有肾上腺素的注射器。 十七、躲起来 魏仁武在注射肾上腺素后,全身的肌肉都重新焕发活力,本来他就没有伤到筋骨,最重的伤还是被阿豪捅的那一刀,所以他的虚弱大多来自于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而已,肾上腺素可以短暂解决这个问题。 魏仁武能够重新站了起来,他收起了自己的箱子,并且把床头那把匕首插到腰间。 没错,这把匕首就是魏真留给魏仁武的那一把,之前落在了刘方手里,在袁景杀死刘方后,袁景把匕首收了起来,这次回学校,袁景就把匕首还给了魏仁武。 魏仁武觉得匕首就像他的护身符一般,只要有匕首在身,我就会感觉安心一点。 魏仁武有了体力,他便要离开寝室,他要去的地方便是“疯子侦探事务所”。 在“疯子侦探事务所”,魏仁武能找谁呢?除了封凌,“疯子侦探事务所”也不会有别人的,所以魏仁武要找的人便是封凌。 在魏仁武眼里,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封凌是他认为比自己更厉害的人物,不然他也不会拜封凌为师,所以那个唯一能对魏仁武有帮助的人,非封凌莫属。 困扰魏仁武的那个有关“撒旦”的问题,魏仁武也可以从封凌那里得到答案。 “撒旦”一直在暗箱操作,这一次折磨魏仁武,捉拿魏真,他却亲自参与了,这种反常的举动让魏仁武不得不起疑心。 在魏仁武看来,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个“撒旦”是假的,他和刘方其实是一样的,也只是个傀儡,他只是真正的“撒旦”和刘方之间的中间人,真正的“撒旦”还在暗处躲着。 但是,这只是魏仁武的一个猜测,虽然概念比较大,但终究是猜测,他需要得到封凌的求证,他认为只有封凌才能给他一个最终答案。 魏仁武来到了“疯子侦探事务所”,可是当魏仁武刚到“疯子侦探事务所”的门口,魏仁武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封凌自从把侦探事务所搬到了沈阳,虽然他一直挂着侦探事务所的招牌,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用心的打开门做生意,在白天的时候,他总是会把事务所的门紧闭,以防止有其他的客人来光临,因为他也不准备去接待任何的客人。 现在还没有入夜,虽然也临近黄昏,但是始终还是白天,可是“疯子侦探事务所”的大门不但没有紧闭,根本就是大开着的。 这绝对不寻常,魏仁武根本不用多的思考,他都能感觉到到侦探事务所里一定有事情发生。 难道,“撒旦”发现了封凌?虽然封凌一直大隐隐于市,可是封凌始终帮助魏仁武调查过“撒旦”,有关刘方的消息,就是封凌放给魏仁武的,“撒旦”发现封凌的存在,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撒旦”发现了封凌,那就意味着封凌有危险。 一想到魏仁武可能牵连了封凌,他一个箭步便冲进了“疯子侦探事务所”,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撒旦”是否在事务所里设下过埋伏。 可是,侦探事务所里并没有埋伏,当然事务所里也没有封凌,应该说事务所里什么也没有。 我这里说的什么也没有,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封凌,没有封凌的那些堆满整个房间的书籍,甚至连一张板凳都没有。 整个侦探事务所里空荡荡的,空得有些安静,魏仁武稍微发出重一点的声音,都会有回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侦探事务所的现状就像这里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难道封凌搬走了?就因为他发现“撒旦”发现了他,所以他才躲了起来? 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情况的话,肯定是最好的结果,当然也有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就是“撒旦”找上门来,带走了封凌,并且把这里清空了。 当然,如果是这最坏的结果的话,那么封凌被带走无可厚非,可是“撒旦”完全没有必要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带走,魏仁武并不认为这些东西对“撒旦”有什么价值,就算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不至于会带走所有的东西,甚至连一根板凳也没有留下,魏仁武相信“撒旦”这样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干这种愚蠢而无用的事情,反正魏仁武肯定不会干。 既然不是最坏的结果,那么就有可能是封凌躲了起来,魏仁武能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也能踏实一些,虽然他没找到封凌,但是封凌至少人是安全的。 可是,魏仁武本来是要找封凌寻求答案的,封凌却走了,没有给他交待过一句,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线索。 等等,魏仁武注意到这房间里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还留有一样的东西,一样不是很起眼的东西。 这样东西就放在地上,一张纸条,就跟工资条一样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魏仁武走到纸条面前,捡起了纸条,他觉得这可能是封凌留给他的纸条,毕竟他躲了起来,总该想办法告诉魏仁武他藏在了哪里? 魏仁武先看了第一个字,虽然字很小,字形也很丑,但那确确实实是封凌的笔迹。 可是,魏仁武越看到后面,越是心惊胆战,脑中竟然一片空白。 “喂,魏先生,你在想什么呢?”魏仁武的耳中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声音就来着魏仁武的旁边,是一个有一张清秀的圆脸的男人。 原来是岳鸣在叫魏仁武,他们两人在飞机上,之前的那些都是魏仁武在回忆九年前发生的事情而已。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现在有新的问题在等着魏仁武,虽然敌人还是那一个敌人。 魏仁武微微一笑:“没想啥,我能想啥?” 岳鸣却不太相信:“肯定不是想女人,想女人你也不会一路上都在发呆的,而且想女人的时候,你的眉头也不会一直皱着,肯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魏仁武松开皱起的眉头,对岳鸣说:“不,我的确在想女人的事情,我在想你现在没有了女人,而我也没有了女人,咱俩成了同病相怜的老光棍儿。” 岳鸣长叹一声:“哎!我才刚刚当光棍儿而已,你才是一个老光棍儿,我真的不想变成你这样的长期老光棍儿。” 魏仁武哈哈大笑了起来:“得了吧,我现在的样子,就是你未来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也会带我出去喝酒泡妞?”岳鸣的眼中竟然多了几分期待。 “不不不,那种生活不适合你,我说的是我另外的样子是你未来的样子。”魏仁武可不愿意让岳鸣误入歧途,那种夜生活根本不适合岳鸣,岳鸣从骨子里就不是那种人的,“我想说的未来的样子,是指老光棍儿。” “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继承你那‘神探’的称号。”这倒是让岳鸣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你要的话,我现在都可以给你,毕竟我并不是很在乎这点名声的。” “不不不,你现在给我也没用,要真正得到这个称号,必须做出不少的成绩,只有大众承认了我的能力,这个称号才能真实有效。”岳鸣已经开始憧憬受万人瞩目的场景了。 魏仁武瘪瘪嘴:“你高兴就好。”魏仁武又把头转向了飞机的机窗外,陆地的灯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看来他们正在着陆,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成都。 其实,魏仁武虽然一直在回忆九年前,然而九年前还发生了一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九年前,魏真在四平郊外的教堂外,为了救魏仁武,引开了“撒旦”的所有手下,孤身一人与“撒旦”的埋伏队伍在小树林里进行了一场生死大战。 然而,魏真没有死,也没有被“撒旦”捉住。 魏真逃了出来,他逃到了一个废旧工厂。 当然,魏真也不是全身而退的,他肩膀中了一枪,左胸也中了一枪。 魏真用烛火给手上的小刀高温消毒,然后脱掉了衣服,并在伤口上涂了酒精,虽然痛,但是魏真却没有叫出一声。 魏真咬住一根树干,然后用小刀将中枪的位置离的子弹给挑了出来,疼得他额头汗水直冒。 魏真果然是一个硬汉,他居然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自己帮自己把子弹给弄了出来。 然后魏真便用纱布包扎好伤口,他虽然只是简单的处理一下,但是魏真能保证自己的伤不会恶化。 料理完伤口,魏真便要料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魏真所在的废旧工厂并不只有魏真一个人,他从那个地狱般的战场回来,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一个人回来,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这个人就绑在魏真的背后,浑身是血,似乎是被人折磨过的,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被魏真给折磨的。 魏真没有回头,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小刀,他背对着那个人,狠狠对那个人说:“我又给了你一些时间,你还是不够开口吗?” 魏真缓缓回头,那个人正盯着魏真,脸上还有能遮住半张脸的大胡子,这个人竟然是“撒旦”,魏真居然在战场上活捉了敌人的头领。 十八、傀儡 “哈哈哈哈……”虽然“撒旦”身负重伤,却依然笑得出来,“喂,硬汉,你真的对得起你‘警界神话’的称号,我们布下重兵来逮捕你,却依然不是你的对手。” “是你们不该轻视我。”魏真站了起来,走到“撒旦”的身边,“没人可以轻视我,轻视我的人,通常都付出了代价。” “撒旦”皱了皱眉头:“主要是我轻视了你,他提醒过我,可是我没有听进去,我总觉得你没有像外界吹的那么神,能以一敌八的人,我上次见到还是《第一滴血》里的兰博,没想到兰博真的存在。” 魏真也皱了皱眉:“聊天结束,你得让我听一点我想听的了,那些奉承我的话,我早就听过二十多年,耳朵都起茧子了,我需要点新鲜的东西来洗洗耳朵。” “撒旦”闭嘴了,他不打算告诉一下魏真想要知道的事情,如果他一开始有这种打算的话,他的身上就不会有这些伤痕了。 魏真说了也白说,他微微点点头:“很好,我就希望你不要马上告诉我,因为我还没有玩够。” 说完,魏真猛得一刀插进“撒旦”的左臂上,鲜血狂飙。 “啊!”“撒旦”也是人,虽然他顶了个恶魔的名头,但他终究是个人,只要他是个人,他就会痛,痛到一定地步,他就会叫,“撒旦”现在就在叫,叫得很大声,可见他到底有多痛。 “这一刀,是你欠我儿子的。”魏真把插在“撒旦”肩膀上的刀旋转了半圈。 “啊……啊……我……又不是我……我干的!”“撒旦”已经痛得想求饶,他不住得为自己开脱。 魏真的眼中血丝满布,杀气十足:“那我可不管,你是他们一伙儿的,虽然你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你也参与了,你只是第一个被我折磨的人而已,他们一个也休想逃脱!” “啊!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撒旦”的语气有些服软了,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魏真拔下了刀,他也看出来“撒旦”的心理防线已经被自己攻破,他需要“撒旦”能够正常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他先暂停了对“撒旦”的折磨。 “我需要你明白一点,我魏真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只折磨我的敌人,我对和我同一阵营的人,绝对不会出手的。”魏真用一张抹布清理刀上的血迹,“所以,你得亲口告诉我,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哪一个阵营?” “撒旦”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大哥,大爷,爸爸,你真的不要逼我了,我知道你厉害,可是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根本就不敢出卖他。” “他可怕,他的确可怕,我也感觉他可怕。”魏真点点头,“可是,你要清楚一件事,你现在到底在谁的手上,可能你马上就不会觉得他可怕了,马上你就觉得他其实还挺可爱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可怕,刚刚已经见识得够多了。”“撒旦”眼泪已经崩了出来,他完全没有一点恶魔该有的样子,他这副哭样,滑稽的就像小丑。 魏真看到自己恐吓奏效了,便深吸一口气,收起了他那可怕的样子:“来吧,我们重新开始,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杜雷。”这个“撒旦”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杜雷是吧?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假扮‘撒旦’?” “因为是真正的‘撒旦’让我假扮他的。”杜雷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自己说错一句,又会受到折磨。 “你假扮‘撒旦’有多久了?” “有好几年了。” “在假扮‘撒旦’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之前吗?”杜雷回想起不堪的那段往事,“之前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在工地里搬砖,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想有太多人认识,‘撒旦’让我做‘撒旦’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的价值。” “你好像很感激他?”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感激他!”杜雷连连否认,生怕魏真听了不高兴,“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也不会落到你的手里受折磨,我本来可以过着平凡而安全的日子,但是现在全被他毁了。” “我姑且相信你一次。”魏真只是吓唬了杜雷一下,确保杜雷不会说假话,“那么,这几年,你就一直假扮着‘撒旦’操作着整个沈阳的地下势力?” 杜雷点点头:“是的,在沈阳的所有行动指示,都是‘撒旦’先传达给我,再由我坐镇‘魔鬼侦探事务所’传达下去的,包括这一次捕捉你和魏仁武的行动。” “还有灭口国安部官员的那次行动吗?”魏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是…是的。”杜雷低下了头,他知道那次行动对于魏真意味着什么,那次是他亲自下达的命令,他害怕魏真会因为是他下令屠杀他的小队而迁怒于他。 魏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虽然他一想到那次的行动,他的心绞痛,但是他还是忍住没有对杜雷做什么,因为杜雷对于他还有很大的用处。 魏真又问:“那么,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撒旦’了?” “是的,别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撒旦’,只有我一个人见过真正的‘撒旦’。” “很好,我总算抓得是一个最有用的人,突然一下,我还有点喜欢你了。”目前为止,魏真对杜雷的回答都很满意,“既然你见过‘撒旦’的,那么你给我形容一下,真正的‘撒旦’长什么样子?” “说到‘撒旦’的样子,我感觉非常奇怪。”杜雷回忆起自己和“撒旦”的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我还在工地上工作,突然工头告诉我,我的堂哥来找我,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有什么堂哥,我半信半疑地去见了,可是见到他的时候,我惊呆了。” “你惊讶什么?” 杜雷愣了一下才回答:“当我第一次见到‘撒旦’的时候,我就像在看一面镜子似的,没想到‘撒旦’几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我的络腮胡,他也有。” “你们长得一样?”魏真有些不太相信,可是杜雷目前为止还没有讲过什么假话。 “是的,说出来,你是感觉不太相信,如果不是我自己亲眼所见,我也不太相信,可是这就是事实,这也是他找上我的原因。”杜雷眼神坚定,不像是在说假话。 “原来如此,就因为你们长得像,‘撒旦’才会让你当他的替身。”魏真恍然大悟,“撒旦”找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模仿自己,既能让替身承担危险,又能防止替身集权于身,别人不会听他的话,因为他们长得一样,他如果亲自下令,别人也依然会相信的。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愿意当他的影武者不?当然我也没读过什么书,我也不知道影武者的意思,他给我解释了,基本上就是替身的意思,然后他开出了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他给我的钱,我这辈子都用不完,于是我就做了‘撒旦’。”杜雷知道自己享乐的日子已经到头了,当然只要魏真不杀他的话,他还可以躲起来,万一“撒旦”再也找不到他,至少经历过荣华富贵,他这辈子也值了。 “我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让‘撒旦’死掉,然后你继续拥有他给你的那些东西?”魏真知道这个是时候把杜雷拉到自己这边了。 “想倒是想。”如果真的能这样的话,杜雷此生无忧,“可是,我自己很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现的事情。” “当然是可以的,只要你帮助我找到‘撒旦’,我就能杀掉他,那个时候,你再无后顾之忧。”魏真开出了自己的条件,而且是十分诱人的条件。 “不得不说,你的条件,我也无法拒绝,可是我得告诉你一个现实,你根本不是‘撒旦’的对手,所以你开的条件也只是空头支票而已。”杜雷无法相信魏真。 “哦?靠我的身手也不行吗?”魏真有十足的自信,他也有资本有这样的自信。 “不行的,你根本没有和‘撒旦’正面交过手。” “那你告诉我,‘撒旦’到底厉害在哪里?”魏真才不相信“撒旦”真的可怕到自己都无法对付。 “我告诉你,为什么你不可能战胜‘撒旦’,因为‘撒旦’手上有你的软肋。”杜雷在提醒魏真。 “软肋?”魏真没听懂杜雷的意思。 杜雷点点头:“是的,你不就想知道‘撒旦’在哪里吗?我为了你好,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正前往戳你‘软肋’的地方,而这个‘软肋’就是你最在乎的人。” “我最在乎的人?你想说我儿子吗?他已经被我救了出来,他不是那种会两次都落入你们之手的人,他现在肯定藏起来了,我不相信‘撒旦’能把他怎么样。” “哎!”杜雷长叹一声,“错了,错了,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最在乎的人,就只有你儿子一个人吗?” 魏真大惊失色,他想到了“撒旦”现在要找的人是谁了。 一、老顾客 魏仁武和岳鸣抵达了成都的双流机场。 当魏仁武走下岳鸣的私人飞机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沥沥小雨,魏仁武却落落大方地走在雨中,没有一点遮蔽。 岳鸣也走下了飞机,可是岳鸣却打着伞。 “魏先生,你也来用伞遮一下吧,可不能淋感冒了,现在可是关键时期。”岳鸣担心着魏仁武。 魏仁武走在前面,头也没有回一下,一边摆着手,一边说:“我才不要打伞,那是对抗大自然的行为。” 魏仁武突然停住了脚步,闭上双眼,仰天抬头,举起了双手,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体上,他微笑着说:“我们要拥抱大自然。” 岳鸣走到魏仁武面前,他还是用伞为魏仁武遮住了雨水。 魏仁武感觉到没了雨水,他也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岳鸣,深情地岳鸣说:“看来,你还不愿意接受大自然的恩泽啊!” “你…你怎么说话怪怪的?”岳鸣现在不仅担心魏仁武的身体了,他甚至开始担心魏仁武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的脑子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有些感慨。”魏仁武看穿了岳鸣的想法,并且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说些这样的话,“我抓了多年的罪犯,也破获了无数的奇案,有时候,我真的感觉很累很累,我做的事情,就像是在和老天进行对抗一般,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惩罚,让我活得这么累。”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这……”岳鸣停顿了一下,“这一点都不像你。” “时间长了,人就会改变的,特别是在碰壁之后。”魏仁武在回忆自己的这一生,其实他虽然做了许多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得到他应有的,他觉得他最应该得到的是快乐,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快乐,他得到的只有寂寞和痛苦,他不能把这些归咎于“撒旦”或者其他人,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同样还有许多人的痛苦也是他一手带来的。 曾经的魏仁武冷酷无情,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他也不想要去保护别人,可是他现在变了,有很多事情或者很多人在他生命中走过,才让他有这样的变化,他现在想要保护很多人,保护一些曾经被他伤害的和一些他珍惜的人。 魏仁武推开了岳鸣的雨伞,对岳鸣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觉得咱们在一起会比较好一点吧。”岳鸣可不希望魏仁武单独行动,他根本不放心魏仁武,他总觉得魏仁武回来后便怪怪的,担心他会做出一些傻事,当然魏仁武从来不做傻事的,但凡事总有第一次的。 “放心吧,我只是去喝喝酒,放松一下,要知道我在情人岛上挨了两天的累,我也是人,我也得休养休养,不然‘撒旦’如果杀了过来,我还有什么精力去应付呢?”魏仁武就是不愿意带上岳鸣。 “我也很累啊,我还失恋了,我难道就不该也喝一点酒吗?”岳鸣对魏仁武要撇开自己十分不满。 “我都说了,这种生活不适合你,你可不能因为失恋了,就改变自己,那是不值得的。”魏仁武说什么也不让岳鸣一路。 “就允许你改变,就不允许我改变一下吗?”岳鸣不服气,魏仁武的理由也的确很难让人服气的。 “我是变好,你是想堕落,我作为你的朋友,可不忍心看到你堕落。”魏仁武听着像是在关心岳鸣,但是岳鸣却总觉得魏仁武是在找借口。 “我也不是在堕落,我是在把你从堕落中解救出来。”这样的借口,岳鸣也会。 “算了吧,下次我再带你,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怎么不知道?” 魏仁武指了指岳鸣的私人飞机,对岳鸣说:“你带回来的那些‘玩具’,你难道不准备带回家吗?” 岳鸣看了看飞机上的驾驶员们正在帮岳鸣把他的几个大箱子从飞机上卸下来,他才想起,的确这批东西得带回家去才行。 魏仁武拍了拍岳鸣的肩膀,露出了邪邪的笑容:“你就不要跟我犟了,正事还是更要紧一些。” 岳鸣十分无奈地说:“好吧,今天就放过你吧,但是……” “但是什么?” 岳鸣瘪瘪嘴:“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你破坏了‘撒旦’的计划,‘撒旦’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他肯定还会有动作。” 魏仁武的笑容变得温暖一些:“我一直都很小心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对于魏仁武的能力,岳鸣一直很放心,但是对于“撒旦”,岳鸣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他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得出来,“撒旦”这个人深不可测。 魏仁武冒着雨先行一步,他没有骗岳鸣,他的确是去喝酒了,他来到的地方是一家位于九眼桥的酒吧,名叫做“奇迹酒吧”。 “奇迹酒吧”曾经被称为九眼桥的奇迹,他是九眼桥这里的众多酒吧中,生意最好的,时间最长久的酒吧,可是鲜花总有凋谢的时候,传奇也会落幕,现在的“奇迹酒吧”已经大不如前了。 魏仁武站在“奇迹酒吧”的门口,里面的气氛冷冷清清,魏仁武如果不是认识这里的话,他肯定不会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奇迹酒吧”,现在的这里,更像是个假冒的“奇迹酒吧”。 “奇迹酒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魏仁武恐怕再清楚不过了,要知道“奇迹酒吧”会变成这样,魏仁武难辞其咎,这都是他为了捕捉“死神”,他故意放“死神”在“奇迹酒吧”制造了一场骚乱,那场骚乱里,魏仁武假死过,也受伤了不少的客人。 魏仁武很愧疚,“奇迹酒吧”的凋零,那些人的受伤,这都是魏仁武的责任,而且全是魏仁武一个人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他沉迷于“死神”的案子的话,结果肯定不会这样。 “死神”是被抓住了,可这又值得吗?用“奇迹酒吧”和别人的健康作为代价捉住的“死神”,这真的值得吗? 以前,魏仁武会觉得这值得,可是自从他想起以前如何对袁景,袁景又如何对自己的时候,他觉得这根本不值得。 魏仁武踏进了“奇迹酒吧”,这里没有了热闹的客人,也没有了能够打开人们紧闭的心扉的驻场歌手,要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震惊全成都的骚动,不管是新客人还是老客人,大家就算喜欢“奇迹酒吧”,那也不敢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所以这里生意变差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魏仁武一进酒吧,酒吧经理便迎了上来:“是魏先生啊!你很久都没有来光临了!”酒吧经理很激动,虽然他看着有些疲倦,但是两只眼睛却在放光一般,要知道魏仁武是他们的老主顾了,简直就是黄金vip,可是那件骚动发生过后,今天魏仁武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这中间的时间,魏仁武就像是已经忘记了“奇迹酒吧”一般。 “是啊!很久没有来了,你们还好吗?”魏仁武虽然在问酒吧经理还好吗,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一点也不好,如果他回答好的话,那他一定在说假话。 酒吧经理还是说了一句假话:“我们很好,有魏先生罩着我们,我们一直都很好。”虽然酒吧经理说的很真诚,但是魏仁武却听得很讽刺,的确,如果不是拜魏仁武所赐,“奇迹酒吧”还是原来的那个奇迹,他们也不会过得如此之差。 魏仁武很愧疚,他会想办法弥补“奇迹酒吧”,但是不是现在,现在他得先消除“撒旦”这个大威胁才行,不过现在魏仁武还是能为“奇迹酒吧”做一点微薄的贡献,比如买一杯酒,给酒吧增加一点收入。 “老规矩,给我来一扎红色的‘冰二锅’吧。”魏仁武点了一杯鸡尾酒。 “行,魏先生终于来光顾了,我亲自为魏先生调制‘冰二锅’。” “七彩冰二锅”曾经是“奇迹酒吧”的招牌中式鸡尾酒,全成都独此一家,曾为“奇迹酒吧”招揽了不少生意,魏仁武回到“奇迹酒吧”的第一杯酒,理应喝这个。 酒吧经理去调酒了,而魏仁武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看着只有零零散散客人,连音乐都换成了循环播放的公放音乐,完全让人提不起任何喝酒的兴趣。 然而魏仁武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喝酒,他就像来看看这里的情况,他早就该来了,只不过他一直不敢来而已。 魏仁武注意到,“奇迹酒吧”少了的不止是客人,少了的还有酒吧的侍应,当然没有那么多客人,老板也自然不会准备那么多的侍应了,现实就这样残忍,如果老板养太多的闲人,只会加速酒吧的关门。 “魏先生,您来了啊!”魏仁武这个时候听到他的旁边传来了一个激动的声音。 二、好人 魏仁武随着声音望去,那个声音的源头就在他的身边,那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手里端着一扎红色的“冰二锅”,穿着侍应的衣服,他的脸特别的吓人,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遮挡。 既然这个男人穿着侍应的衣服,手里有拿着魏仁武点的酒,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酒吧的侍应。 没有人天生脸就长这样,就算有人天生长得丑,也不至于满脸的疤痕,这个侍应长成这个样子是后天造成的,至于是什么造成的,魏仁武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魏仁武认识这名侍应,而这名侍应的脸就是魏仁武造成的,虽然不是魏仁武直接造成的,但是主要责任在魏仁武。 魏仁武报以愧疚的微笑:“好久不见。” 那名侍应把“冰二锅”放在了桌上,并为魏仁武斟上一杯酒,然后对魏仁武说:“魏先生很久都没有来了,我还以为魏先生不会再来了。” 魏仁武品尝了一口“冰二锅”,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他亲自另外斟上一杯酒,对这名侍应说:“来,坐下陪我喝两杯。” 侍应应了魏仁武的要求,坐了下来,反正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多,他也不太忙,他陪陪魏仁武喝酒,经理也不会说什么的。 魏仁武举起另一杯酒递给侍应,然后用自己的酒杯和侍应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侍应也跟着一饮而尽。 喝完酒后,魏仁武突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侍应刚喝完酒,便听到魏仁武这么一句,惊到差点把酒喷出来。 侍应立即放下了酒杯,询问魏仁武:“魏先生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魏仁武也放下了酒杯,他指着侍应的脸说:“你这模样,都是被我给害的,这句对不起是我欠你的,我应该对你说的,而且我早就应该来道歉了,我只是害怕面对你和其他受伤的人,我希望我现在的道歉并不迟。” 侍应露出了微笑,他的脸虽然很丑,可是他的笑容却很温暖,至少他的笑容温暖了魏仁武的内心,他微笑着说:“魏先生并不需要道歉的,我根本没有怪过魏先生,而且其他受伤的人也没有怪过魏先生,我们知道魏先生你在做对的事情,只要是对的,这就足够了,我觉得我们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侍应的话并没有让魏仁武卸下愧疚,他总觉得这只是侍应安慰他自己而已,所以魏仁武摇摇头,叹息一声:“哎!以前我也觉得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却不再这么认为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正确的事情是需要做出重大的牺牲的。” 侍应并不同意魏仁武的说法:“魏先生,你这话就不对了,唐太宗先有玄武门之变,后有贞观之治,玄武门残杀自己的亲兄弟,这的确残酷到残忍,可正因为有了贞观之治,大家才会觉得玄武门之变是唐太宗做得对。魏先生,您也是一样,虽然我们受了伤,但是你成功地抓住了坏人,瞧瞧新闻上对你的报道吧,你知道这又拯救了多少人吗?” “可是,也许我能想到办法在不伤害你们的同时抓住他们的,你知道我的能耐,我完全有机会可以做到的,我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而已,可是我却为了更快的抓住‘死神’,走了一条不该走的捷径,说到底还是我太自私了。”魏仁武非常感慨,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的话,魏仁武绝对不会再用牺牲别人的办法来抓“死神”的。 “魏先生,我问你,如果我们拒绝了你,你会强迫我们和你一起完成这个计划吗?” 魏仁武摇摇头:“不会。” “这不就结了么?您当初找到我们,让我们去完成那个计划的时候,已经告诉过我们后果会怎么样的,可是我们还是接受了,这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一切后果都应该由我们自己来承担的。”侍应希望魏仁武不要如此自责,他并不觉得他们的这些下场都是魏仁武一个人的错。 “是的,如果你们拒绝我,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参加进那个计划的,毕竟我们是要演一场戏给‘死神’看,如果你们有一丝的不情愿,便很容易在演戏的过程中穿帮,计划便会全部泡汤,所以我才会找一帮自愿的人出来演这场戏,可是你们就算拒绝我,我依然会找别人的,知道我找够自愿坐这些事的人为止,伤害依然在所难免,我依然是那个原罪。”魏仁武是那整个计划的发起者,那份责任是魏仁武永远也逃避不了的。 “这么说来,不管我怎么解释,怎么去揽责,魏先生都无法释怀了?”侍应不想看到魏仁武这样。 魏仁武猛灌自己一口酒,瘪着嘴说:“是的,错了就是错了,你也不用为我开脱,虽然我做错了,但是我也要向前看,第一步便是向你道歉,第二步我会想办法对你补偿的,虽然不是现在,眼下还有更大的威胁没有解除,我暂时抽不开身,但是未来我一定会想办法对你补偿的。” “哈哈哈哈……”侍应大笑了起来,“魏先生啊,就是因为你人太好了,我们都喜欢你,所以我们才心甘情愿帮助你的。” “我人太好了?”魏仁武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会这样评价他,他从小到大,大多数人都讨厌他,就算不讨厌他的人,那也谈不上喜欢他,魏仁武听到侍应如此的评价如何不感到惊奇。 “是的。”侍应却回答得很真诚,“虽然你有时候确实挺混蛋的,但是你从内心上来讲,就是一个好人,骨子里改变不了的好人。” “呵呵。”魏仁武苦笑一声,“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地方,你来告诉我,我到底好在哪里?” 侍应坚定地回答:“惩罚罪犯,帮助他人,这就是魏先生你最好的地方,而且别人永远比不上你的地方。” “惩罚罪犯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兴趣,至于帮助他人……”魏仁武停顿了一下,“那只是附带的。” “不管是魏先生你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魏先生总归是帮助了他人,这一点十分重要。”侍应指了指正在吧台工作的酒吧经理,“我们酒吧都知道,曾经的‘奇迹酒吧’遭遇过一次重大危机,那个时候有个当地的黑社会想要介入九眼桥的酒吧生意,他们极力地打压其他生意好的酒吧,‘奇迹酒吧’作为九眼桥的标杆,自然是他们重点打击的对象,他们总是派一些小混混来闹事,弄得‘奇迹酒吧’几乎不敢有人踏进,我们的经理头发都愁白了,是魏先生你出面解决了这件事,让‘奇迹酒吧’又能重新变得门庭若市,这难道不是魏先生的功德吗?”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那一次是熊猫帮搞得鬼,我本来就是‘奇迹酒吧’的老顾客了,我很喜欢这里的气氛,结果他们搞得事情让我喝酒都喝不清静,我实在忍不下去,才出面找到他们老大谈判,用他们老大的犯罪证据威胁了他们,他们才肯放过‘奇迹酒吧’,说到底,我还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 “可是,魏先生帮助了酒吧,这一点魏先生总该承认吧,正因为你的帮助,我们才没有失业的。”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承认了。”魏仁武感到很无奈。 “不仅仅是酒吧,还有我。”侍应又指着自己,“我怎么来到‘奇迹酒吧’的,魏先生还记得吗?”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魏仁武的记性好得很,他经历过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忘记的,“我们是一个案子结缘的,那个时候我在调查一起自杀案,一个北门的旧楼里一个贫穷的老妇人突然在家里上吊自杀,应该说大家都以为是自杀的,作为老妇人的儿子,你却不这样认为,你认为是房地产老板为了逼迫拆迁,谋杀了你妈妈然后伪装成自杀的,所以你不管有没有证据,你都提起一把菜刀去报仇。” “是的,那个时候,我一心只想复仇,是魏先生你拦住了我,并告诉我你有证据证明那个人是谋杀了我妈,然后你也确实做到了,成功让那个人伏法,为我报了大仇,并且给我介绍了‘奇迹酒吧’的这份工作。” 魏仁武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他做的这件好事。 侍应长叹一声:“我本来应该坐牢的,可是我却没有,我还有了工作,能够养活我自己,这都是魏先生你赐予的,所以魏先生当初要抓‘死神’,我自然是全力支持你,别说毁容了,就是要我这条贱命,我也在所不辞。” “夸张了,真的夸张了。”一听到侍应愿意献出他的生命,魏仁武更加地惭愧了。 “我是说真的,魏先生,你以后千万不要说什么还要补偿我这些话了,您的大恩,我一辈子都还不上,是我欠你的才对,别说之前了,以后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依然不会拒绝的。” 三、激励 侍应看得出来魏仁武变了,变得没有信心,他在对魏仁武真情流露的同时,也在激励着魏仁武。 魏仁武虽然感觉无地自容,但他确实被侍应给激励到了,他真没想到一向自信满满,并且对生活有着独到见解的自己现在还比不上一个无名小卒。 “魏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们当初答应你这个计划,也不全是因为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只是觉得抓住‘死神’这件事,本身就是对的,因为魏先生你说那是对的。”每个人都应该有信仰,有些人的信仰是神,有些人的信仰则是人,侍应的信仰便是魏仁武,因为神没有给侍应一切,而魏仁武却给予了,侍应便把魏仁武当作了自己的信仰,因此魏仁武说什么,他都会觉得是对的。 “以前,我也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对的,可是我现在不这样认为了,我一直以来都在麻痹自己而已,我曾经本身就做过许多的错事,错到我失去了我很重要的人,这么多年来,我却一直没能反思,我却还在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能再这样了,我得做出一些改变,我得保护我珍惜的那些人。”魏仁武又猛灌了自己一杯酒,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终于也真情流露了一回,他觉得侍应不算他比较亲近的人,人有时间就是这么奇怪,越不是亲近的人,便越愿意吐露心声,而如果身边是亲近的人,却反而做不出来。 “魏先生失去了自己的信仰。”侍应有些失望,他信仰的人却失去了自己的信仰,这和他丢失信仰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魏仁武一直过着黑暗的生活,他的心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的,他的内心很难得到平静,他所做的事情也难得到救赎,他唯一在得到的便是失去,一些曾经拥有的,却都已经失去了,这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撒旦”就像是上帝派下来惩罚他的使者一般。 “不,魏先生,你是有信仰的人,只不过你一直信奉的人和我们信奉的人是一样的。” “你想说我信奉的是我自己?” “是的。” 魏仁武呵呵一笑:“这算哪门子信仰?这根本就是自私自利嘛。” “不不不,信仰自己也是一种信仰,魏先生你一直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事情,并为此拼搏一生,你也成功救过许多的人,这一点也得到大众的承认,因此你也成为了名人,你甚至可以上网看看,看看大家是如何评价你的,我经常上网的,反正我就看到许多人已经把你称为了英雄,真的,你在大众的心目中就是大英雄,你激励了所有人,大家都把你当做了楷模,向你学习。”侍应说得自己都有点激动,许多人崇拜魏仁武,却连魏仁武的影子都摸不到,而自己却能和这位大英雄一起喝酒聊天。 “夸张了吧?我怎么就成了大英雄了?”魏仁武确实不怎么上网,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声挺响的,甚至压过了中国侦探协会的会长——全开,但是要说自己是大英雄,他还是不敢自认,而且他以前最讨厌的便是那些假仁假义的大英雄了。 “当你激励着人们的时候,你就是大英雄。” “我并不觉得我所做的事情能够激励别人。”魏仁武摇摇头。 侍应又指了指自己:“比如我,我就被魏先生给激励了,我一直以为我的生活没有了目标,我差一点就以为复仇便是我生活的目标,可是是魏先生把我从歧途中拉回来,并且告诉我惩罚坏人要用正确的方式,这难道不是激励我吗?正因为有了魏先生的激励,在捕捉‘死神’的时候,我才会义无反顾地答应,因为我也想当魏先生一样的大英雄,虽然不能完全成为魏先生一样的人,至少追随着魏先生的脚步准没错的。” 魏仁武动容了,他以前做的所有事情,他都没考虑过对错,当他真正考虑对错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所做的是错的,而现在一个并不起眼的人来告诉他,他所做的事情其实是对的,而且还要追随于他,这让魏仁武如何不动容。 魏仁武拍了拍侍应的肩膀,对侍应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前激励过你,也不知道我是怎样激励到你的,但是……你现在真的激励到我了,你让我开始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以及我以后要做的事情,也都是对的。” 侍应很高兴魏仁武会这样想,他微笑着对魏仁武说:“魏先生一定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相信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有些事情还没有到结果,你一定不要去轻易的否定,因为你一旦提前否定了,有些事情便还没有做完就已经结束了。” 魏仁武站了起来,掏出三百块钱放在桌上,他那阴郁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本来我以为我是跟你道歉的,没想到现在我还要向你道谢了,所以真的谢谢了,这三百块钱有酒钱,也有你的小费,你收好了。” 侍应拿起三百块钱就往魏仁武的兜里塞,并且对魏仁武说:“我不要魏先生的小费,也不要魏先生的谢谢,我只想告诉魏先生,我应该谢谢你,毕竟是你先激励的我,你现在只是迷失了而已,我可不允许你迷失,毕竟你是我们信仰的人,是我们的标杆,如果你迷失了,那我们的信仰怎么办?所以,你把钱收好,这顿酒也当是我请你的,我还从来没有请过你,魏先生如果给我这个面子的话,我会非常高兴的。” 有人请魏仁武喝酒,魏仁武是从来不会拒绝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他也是这样,所以他把钱收好了。 魏仁武说:“以前我只为我自己做事,现在来看,我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了,我得为了你和那些相信我的人做事,你们将成为我的精神支柱。” 魏仁武此行收获颇丰,他所说的相信他的人,不仅仅是这名侍应或者“奇迹酒吧”,也包括岳鸣和林星辰,当然林星辰并不相信魏仁武,至少表面上不相信魏仁武了,但是魏仁武依然愿意去保护她。 魏仁武是个烂人,他的命根本不值什么,可是一旦他的命是用来保护别人的,那么他的命就很值价了,因为他背负着许多的生命。 “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魏仁武转身便走了,当他又重拾了信仰,他的浑身便充满了力量,“撒旦”曾经给他造成的阴影,他也终于能够放下了。 “欢迎魏先生下次再来。”魏仁武听到背后侍应的呼唤,可是他没有回头,今天的他聊得太多了,虽然还没有尽兴,可是他也不能再待在这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还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去保护。 离开“奇迹酒吧”后,魏仁武搭上了出租车,去的地方并不是“左右小区”,而是“银通苑”。 “银通苑”是林星辰的家,一提到想要保护人,魏仁武会第一个便想到林星辰,即使岳鸣才是他每天朝夕相对的人,他也会第一个想到林星辰。 这一份爱,而这份爱也只有魏仁武自己知道,而林星辰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谁又知道林星辰内心真正的想法呢? 魏仁武站在林星辰家的楼下,远距离观察到林星辰家所在的楼层还亮着光,他知道林星辰就在家,可是魏仁武却没有勇气上楼去看看,毕竟林星辰现在还讨厌着他,然而魏仁武也不是来跟林星辰道歉的,他只是来看看林星辰是否还安全。 灯光亮着,魏仁武也检查过小区周围,没有任何的异状,说明林星辰现在很安全,魏仁武这才放心的。 要知道上一次传国玉玺的案子,“白马盗”为了假扮林星辰,把林星辰绑了关在家里好几天,也让林星辰受尽了苦头,林星辰自从认识魏仁武后,魏仁武就没有让林星辰过上一次安稳日子,经常差点连命都丢掉,这也是魏仁武一直不敢接受和林星辰之间的感情,他知道自己是给不了林星辰幸福的。 林星辰是魏仁武心目中的公主,而公主的爱情应该留给王子,魏仁武只是一个骑士,他只负责保护公主,而不是拥有公主,魏仁武深知这一点。 “公主”今天还算安全,“骑士”可以放心回家了,看来“公主”今天不需要“骑士”的保护。 魏仁武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魏仁武注意到街角处有一个人影。 魏仁武是个侦查与反侦查的能力极强的人,当他看去街角的时候,那个人影便消失了,魏仁武立即便意识到自己被人给跟踪了。 没有人能够跟踪魏仁武,至少没有人能在魏仁武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踪魏仁武,所以魏仁武立马朝街角追去,他要看看这个跟踪他的人到底是谁? 四、归来 魏仁武追到街角,却没有看见那个跟踪他的人,似乎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魏仁武感觉的出来,这个跟踪他的人,跟踪能力很强,强大到前所未见,魏仁武曾经见过这样的人,他的心里有一个人选,可是他不愿意相信是那个人,也许不能说不愿意,也许只能说他不敢想而已。 魏仁武跟丢了,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一个人影,在另一个街角处,魏仁武没有多想,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魏仁武能感觉地到,那个人是故意让魏仁武发现的,就像是在引诱魏仁武,可是喜欢追求真相的魏仁武,就吃这一套。 魏仁武又跑到了另一个街角,却发现那个人影钻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魏仁武还能怎么办?他当然是跟着钻进那个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什么也没有,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可是巷子只有一条路,追上去,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魏仁武没有快速穿过巷子,他从腰间掏出自己的匕首,那一把魏真传给魏仁武的匕首,魏仁武现在得做一点准备,准备这是个陷阱,他会去想办法战斗的。 穿过巷子,魏仁武并没有遇到他预想的那种陷阱,巷子的尽头又是巷子,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一条巷子了,而是五条巷子,魏仁武就站在五条巷子的分叉口上。 魏仁武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扫视了一边,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他跟丢了那个人。 魏仁武大喘着气,他觉得那个人影就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可是他却没有找出那个人来,他无法确认。 虽然魏仁武跟丢了那个人,但是魏仁武总觉得那个人还在附近。 魏仁武仰天大喊:“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咱们不面对面谈谈呢?” 魏仁武觉得那个人在附近,他不能亲眼验证那个人,他可以用语言引诱出那个人来自己做验证。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到了魏仁武的耳朵里,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魏仁武基本上已经足够确定这个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人便就是他想的那个人。 这个人便是“撒旦”,魏仁武最怕的人终于还是回来了,他终于避无可避。 更让魏仁武感到害怕的是,这个笑声并不是从某一个地方发出来的,这个笑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不仅仅是五条巷子,就连天空中都飘荡着“撒旦”的笑声。 “笑什么?很可笑吗?”魏仁武大声地喊着,他知道“撒旦”是听得见的。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可笑,我当然得笑一笑来打这个招呼,你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亏我这次回来还是专程为了你的。”“撒旦”的声音依然在四面八方飘荡着。 “你也一样没有什么长进,还是喜欢玩偷偷摸摸这一套。”魏仁武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他要防止“撒旦”随时可能出现,一旦“撒旦”出现,他就将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只要有一丝能够做掉“撒旦”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我需要长进吗?我不需要,许多年前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许多年后,我依然是神,你依然把我没有任何的办法,而我却还是能够夺走你的一切。”“撒旦”是个很小心的人,他不会留给魏仁武反扑的机会,所以他的声音才会从四面八方传来,就是为了让魏仁武摸不清他的位置。 “告诉我,九年前,你为什么会消失?这一次又是为什么会回来?”这两个问题都是困扰着魏仁武的问题,而这两个问题都和“撒旦”有关,所以他想从“撒旦”的口中得到答案。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为什么?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是啊,我以前为什么会走?因为我在你的身上感觉到了无聊,以前的你,哪里是我的对手,根本连我的玩具都算不上,我走是因为我失望,我在你的身上给予了厚望,你却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你还不如你爸。” “不准提我爸!”“撒旦”提到了魏仁武心中最痛苦的事情。 “你爸虽然脑子不好使,可是他的勇猛真的很让我惊讶,他还稍微能称得上一点能和我作对的人,你呢?反而拖了他的后腿,如果没有你,我相信你爸还能让我玩得更尽兴一点。” 魏仁武满眼杀气,可“撒旦”就是不出现,让魏仁武一身怒气无法得到发泄。 “玩够了,所以我就走了,而我这次回来,是因为你抓住了‘死神’。” “‘死神’是你组建的吧。”魏仁武曾经在“死神”的口中得知“死神”是认识“撒旦”的。 “没错,‘死神’就是我离开后,专程为了你组建的犯罪团伙,我教了他们犯罪的手法,就是为了把他们留给你练级的,你只有跨越了‘死神’这道坎,我才会觉得你开始有点和我做对手的资格了。” “所以,你回来了,带着毁灭回来了。”魏仁武很感慨,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撒旦”会是这么无聊的人,仅仅是为了给他自己找一个对手,竟然做出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当然同时魏仁武也能理解“撒旦”,毕竟他也喜欢找一些刁钻的案子,也会喜欢追查一些难缠的罪犯,也许伟大的对手都是如此相似,如此惺惺相惜吧。 “说毁灭有些不太准确,我并不喜欢毁灭,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那我一个人会感觉到孤单的,我这次回来,应该说是带着混乱回来的,这个世界只有混乱了,才会有魅力,你不觉得太有秩序的世界会太死板了吗?”“撒旦”并没有为他所做的那些可怕的事情而感到羞愧,在他看来,这和吃饭,和睡觉一样平常。 “真是变态!”魏仁武已经是一个很冷血的人了,至少他曾经是这种人,可是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还是觉得“撒旦”的所做所想已经超出了一般罪犯的范畴,他说得这声变态并不是在骂“撒旦”,他是真的觉得“撒旦”很变态,他遇到的其他罪犯,都会因为某些正经的原因走上邪恶的道路,但是“撒旦”却不会,因为“撒旦”从骨子里就是邪恶的,他做得许多的坏事,原因都很奇怪,就像他对魏仁武所做的一切,却只是为了把魏仁武打造成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所以,像“撒旦”这种人,已经不能被称为罪犯了,他根本就是个恶魔,只有恶魔才是天生的坏蛋,而不是好人堕落成坏蛋的。 “这个形容词,我不是很喜欢,我做的事情,只是你不理解而已,有人性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只有你神性打开的时候,你才会去理解。当然,你不理解也没有关系,你要做的便是理解我,你要做的是和我对抗,直到击垮我为止,只有这样才会有点意思。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并不觉得你能做到,这次回来,你让我有些失望,是真的有些失望,看来‘死神’并没有让你得到磨练,你还是原来那样……” “原来哪样?” “牵挂太多了。” 魏仁武心头一紧,他知道“撒旦”所说的意思,九年前,“撒旦”就是利用了魏仁武的牵挂完败了魏仁武,九年后,“撒旦”可能还是会用老方法来对付魏仁武,只不过这一次魏仁武不会再让“撒旦”得逞的。 “你这次回来,话还真多。”魏仁武想多和“撒旦”聊几句,他想拖延一点时间,让自己能够找出“撒旦”现在的位置,可是这似乎很难,因为他所听到的所有“撒旦”的声音都带有一点混响声,这说明这都是从音响中发出来的声音,这里面竟然没有声音是没有混响的,这说明“撒旦”有可能并没有藏在这附近,他可能人已经躲得很远了。 “拜托,咱俩很久没有说话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么多年都遇上了些什么样的白痴,我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至少和你说说话,我还是觉得挺有趣的,所以难免会多说几句。” “既然你这么喜欢和我聊天,不如你出来,咱俩当面聊聊,说不定我还会请你喝酒。”魏仁武试着把“撒旦”引出来。 “得了吧,想请我喝酒的人肯定不会拿着一把刀,咱们就还是这样聊比较好。” “撒旦”知道魏仁武手上有武器,这说明“撒旦”有可能是看得见魏仁武的,有可能这里有摄像头,所以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撒旦”,他在试着找出摄像头。 “没有摄像头的,你手上的武器是我推断出来的,我人也没在这里,你就别想着把我找出来了。”“撒旦”完全推断准了魏仁武的一举一动和他内心的打算,他果然和魏仁武以前遇到的所有对手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魏仁武只是冷笑一声来掩饰他现在尴尬地处境。 “聊了这么多,咱们该聊聊正事了,比如你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五、二选一 “正事?”魏仁武知道“撒旦”的正事往往都是一些可怕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一些血腥的事情。 “当然啊,叙旧咱们也叙够了,是时候谈谈正事了,咱们两个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总不能一直谈论一些不正经的事情吧。” “呵呵。”魏仁武冷笑一声,“在我看来最正经的事情就是你出来,咱俩拼个你死我活。” “莽夫啊莽夫,你就喜欢玩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吗?就像你爸一样?”“撒旦”的声音似乎很失望。 “我说过了,不准提我爸!”魏仁武怒吼一声,“你不配提我爸!” “好好好,我不提他,我和你爸之间的事情早就在九年前解决了,咱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这次回来本身就是要做我九年前没有做完的事情。” “没有做完的事情?杀我吗?” “不不不,我不会杀你的。” “那就是等着被我杀?”这可是魏仁武一直想做的事情,也是他九年前未完成的事情。 “也不是,九年前我已经给过你杀我的机会了,可惜你没有珍惜,现在我不会让你杀了,这种机会你以后只能自己争取。” “你不杀我,也不让我杀你,那么咱们之间到底在玩些什么?”魏仁武得弄清楚“撒旦”的真实目的,他知道“撒旦”有时候想法会有些怪异,怪异到自己无法去做预判。 “你认识我的,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刽子手。” “并不是刽子手?”魏仁武又冷笑一声,“呵呵,得了吧,你杀的人比我上的女人还多,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人的生命多珍贵啊,我们要珍惜生命的,所以我杀人,那都是有价值的,那个价值甚至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 “停。”魏仁武打断了“撒旦”。 “你可真没礼貌,居然打断别人的话。”“撒旦”调侃起魏仁武来。 “礼貌?现在要跟我讲这套吗?好了,我已经受够了你这套歪理了,还是来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哎!”“撒旦”长叹一声,“年轻人真是没有耐心,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这次回来是做一些我未完成的事情,可是这次回来,我发现你还是没有太大的长进,我做那件事情之前,我得帮你一个忙,就像九年前帮你的忙一样。” “帮我的忙?”魏仁武仔细回忆九年前“撒旦”所做过的那一切。 “哈哈哈哈哈……”“撒旦”的笑声飘荡在夜空中显得十分诡异,“你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的,你已经想到了,你是能够想到的,我已经做过一次了,在曾经我就提醒过你,现在我依然提醒过你,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吗?你是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的,绝对知道,而且绝对不止是为了和你叙旧,叙旧哪里都可以叙,为什么我要在这里?” 魏仁武当然能够想到,只是他不太敢想而已,因为那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可是现在“撒旦”基本上间接承认了他所担心的那件事,“撒旦”在这里,无非就是警告他会对林星辰出手,让魏仁武可以提前做准备,可是“撒旦”就是这种人,就算他先告知了你他会做什么,你也一样无法阻止他。 “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一定会……”魏仁武在威胁“撒旦”,可是他的威胁却十分苍白。 “一定会什么?不顾一切杀了我?或者将我碎尸万段?得了吧,魏仁武,就算我不碰她,你也一样会这样做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动得了我吗?别再说这些蠢话了,就算你不够聪明,至少得表现得像个聪明人一点,我要是你的话,我现在应该立马想办法能保护她。” “你放心,我会这样做的。”魏仁武现在还想不到其他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些人和他一起守住林星辰,二十四小时不离开,但这也是最愚蠢的办法,因为他不能守住林星辰一辈子的。 “当然,你可以守住她一辈子,真的可以的,结婚都行,我也不介意,但是我依然还要提醒你一句,九年前你和你爸都犯过同样的错误,难道你还要犯吗?” “你…什么意思?”魏仁武实在不知道“撒旦”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你珍惜的人真的只有林星辰一个人吗?你扪心自问一下呢?” 男人最珍惜的人除了一生挚爱外,应该还有亲骨肉和并肩作战的战友,魏仁武没有孩子,那么就剩下并肩作战的战友,可是曾经与魏仁武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不是死了就是走了,只剩下一个人了,一个还留在身边的人。 “岳鸣?”魏仁武唯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岳鸣了。 “是啊,多么可爱的助手啊,他要死了,连我都会感到可惜的,而且还那么有钱,虽然不忍心,可是你知道我下得了那个狠手的。” “你……”魏仁武现在别说威胁“撒旦”了,他连说话都苍白了。 “我…我…我好怕!你真的吓死我了!”“撒旦”调侃起魏仁武来,“虽然,我肯定会杀掉他们两个人的,可是一次只做一件事,这一次我只会先拿一个人下手,你无法一次性保护两个人,当然你也可以集中把两个人放在一起保护,那也行,我就只能被迫一次性搞定他们两个人了。” 魏仁武没法吓唬“撒旦”,他也没有想到办法如何分身保护两个人,难道他得听天由命吗? “九年前,我给了你一个三选一的机会,你却没有好好珍惜住,这一次我只给你二选一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选择,千万不要又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到底是林星辰还是岳鸣,谁在你的心目中位置更重要一点呢?你千万不要因为更在意某个人而忽略了另一个人,不然你不但会后悔一辈子,我相信死了的那个人也会恨你的。” 魏仁武深呼吸一口气,他现在的思路有些紊乱,他调整好呼吸,才对“撒旦”说:“你放心,我两个人都不会留给你的,你休想再碰任何人,我一定会抓到你,我也不会杀你,我会折磨到你求我杀你的,我魏仁武向来说到做到,这一次我也一定会做到的!” 魏仁武提高了音量,等着“撒旦”的回应。 十秒钟过去了,“撒旦”没有回应。 一分钟过去了,“撒旦”还是没有回应。 又等了一分钟,魏仁武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你这个缩头乌龟还在吗?” 夜空中,只有魏仁武的声音在来回飘荡,显得十分地空寂。 果然,“撒旦”已经离开了。 魏仁武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一次与“撒旦”的非正式“会面”,至少“撒旦”给足了他的提示,让魏仁武至少知道自己需要准备的方向,这对于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不过,让魏仁武失望的是,“撒旦”根本没有看起过他,这倒不是“撒旦”嘴上说魏仁武没有长进的那样,而是光明磊落地告诉了魏仁武他会怎么做,给了一道最简单的选择题,而不是给你一道最复杂的的公式计算题,这对于魏仁武这样的智者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然而,现在并不是纠结“撒旦”对魏仁武的看法的时候,魏仁武比如做好这道选择题,他得首先猜中“撒旦”第一个要杀的人是谁,然后他才能去阻止“撒旦”。 没错,魏仁武要阻止“撒旦”,而不是像“撒旦”所说的那样,保护一个,就拱手送上另一个,如果这样的话,简直就是被“撒旦”牵着鼻子走,魏仁武才不会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他绝对不能按照“撒旦”的思路来,他要阻止“撒旦”,一个都不给“撒旦”。 可是,魏仁武转念一想,“撒旦”肯定能够推断魏仁武想要阻止他,他也会反过来想魏仁武会猜自己先选谁? 这根本就是一道两个人互相的选择题,“撒旦”或许也会等魏仁武先选保护谁,他自己再选另一个人。 如果答案并不是固定的,那么这道选择题就成了一道开放性选择题,而“撒旦”将会牢牢掌握住主动权,而魏仁武不管怎么选,都会是错的。 魏仁武不能错,他一旦错了,代价将会是他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所以他不能先选,他必须要等着“撒旦”先选。 魏仁武带着这样的想法回到了家,他一到家,就看到岳鸣正在清点他从深圳带回来的“玩具”。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岳鸣根本没有看魏仁武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他手中的“玩具”。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专心致志的岳鸣,突然想到了一个计划,一个比较冒险的计划,却是有机会翻盘的计划。 魏仁武冲过去,抓住岳鸣的手。 “你干什么?”岳鸣被魏仁武突然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魏仁武非常真诚地回答:“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六、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你…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岳鸣被搞得莫名其妙。 “我…我这一次一个人办不成的,我必须要你和我一起做才行。”魏仁武的眼神茫然,岳鸣看得出魏仁武这一次是遇上难事了,而且是很难的事,因为连魏仁武都觉得难的事,可能这件事就比天塌下来更难一点。 岳鸣把魏仁武拉着坐下,温柔地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告诉我,好吗?” “不,你先答应我。”魏仁武抓住岳鸣的肩膀,神情十分紧张。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看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岳鸣现在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而魏仁武竟然变得像个孩子,不知道是谁把他变成孩子的。 魏仁武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因为他的计谋在“撒旦”面前就像是个孩子一样,他看了岳鸣一眼,然后颤抖着说了一句:“我…我见到‘撒旦’了。” “什么?他在哪里?”岳鸣也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魏仁武摇摇头,“我也不能完全算是跟他见过面,我只是和他通过话,他这一次是真的回来了。” “他…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岳鸣有些担心魏仁武。 魏仁武又摇摇头:“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或者说他暂时没有对我做什么。” “那他对你说了什么?”没有做什么,那肯定说过什么,至少岳鸣是这样认为的。 “他…他是说过,他说过什么?他说了他会做一些可怕的事情。”魏仁武满眼的绝望。 “我知道了,你是觉得自己斗不过‘撒旦’,是想让我帮助你抓住‘撒旦’吧。”岳鸣猜测是这样的情况。 没想到魏仁武依然摇头:“不是,要抓‘撒旦’绝对不是现在,而且现在的话,十个我加起来也休想抓住他,更何况是你加我两个人,咱们俩是绝对不行的。” “那你想我帮你怎么样?我还能做什么?你得说出来才行。”岳鸣都急了,魏仁武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 “我……”魏仁武深情地看着岳鸣,看得岳鸣感觉有些诡异。 “怎…怎么了?” “我…我需要你帮助我救你自己。”魏仁武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救我自己?”本来就搞不懂情况的岳鸣,现在更是一头雾水,魏仁武尽给他打一些哑谜。 “是的,因为‘撒旦’要对付你,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救你才行。”魏仁武掩盖了“撒旦”还有可能对付的是林星辰这个事实,他只是希望岳鸣能尽快答应他。 “所以,‘撒旦’想要对付不是你,而是我?”岳鸣觉得不可思议。 “没错,他对付你,就是对付我,他知道你是我的助手,他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他就是想让我难过。” “重要?”岳鸣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么说来,我还挺荣幸的。” 魏仁武现在可不是跟岳鸣玩煽情的时候,魏仁武急着说:“总之,你知道‘撒旦’要对付你就对了,我一个人不够保护你,我需要你自己能够保护你自己。” “你…你没说实话。” 魏仁武很惊讶,岳鸣居然看穿了自己,一个智商和自己根本差几个档次的人竟然能看穿自己,这可见他现在的状态到底有多差。 “好吧,我承认我没完全说实话,但是‘撒旦’确实要对付你,这一点不会假的。”魏仁武知道瞒不过,只能说出实话来。 “那假的地方在哪里?如果你要我配合你,帮助你,你就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信任你的前提是你也得信任我,这样咱们合作起来才能融洽一点。”岳鸣知道魏仁武不说实话是有原因的,可是他也知道魏仁武的原因一般都会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魏仁武低着头,惭愧地说:“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更容易接受一点,我怕你会拒绝,因为你的处境将会很危险。” “我不是说过吗?我不会拒绝你的,再危险我都不会拒绝,难道我们以前干的事情还不够危险吗?” 岳鸣这样一说,魏仁武更显尴尬了:“你说的对,我不应该不信任你的,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信任谁才对,是我找你帮忙的,我应该跟你说实话才对。” “反正你也保护我的对吧?你不会让我陷入绝境的对吧?”岳鸣心里还是有些虚。 “当然。”魏仁武很坚定地回答岳鸣,“‘撒旦’想要伤害你,就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有魏仁武的这句话,岳鸣心头的石头方才落下:“那现在来告诉我实话吧,‘撒旦’到底和你说过什么?” 魏仁武顿了顿,才说:“‘撒旦’的确说过要从我身边夺走一个重要的人,这里面也包括你,但他也提到了另外一个人……” “是林队长吧。”岳鸣根本想都不用想,他便知道另外一个重要的人便是林星辰,认识魏仁武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魏仁武点点头:“就是你林队长,‘撒旦’说过,只会对你们其中一个人下手,暂时我还不知道他会对谁下手,我估计‘撒旦’是在等我。” “等你什么?” “等我先决定保护谁,他再决定向另一人下手。”魏仁武又一次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心里选择的是林队长吧。”虽然岳鸣心里明白,林星辰对魏仁武肯定更重要一些,毕竟他俩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岳鸣的心里还是会感觉到心寒,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最珍惜的人没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虽然有些对不起你,但是我确实是这样决定的。”魏仁武不想再骗岳鸣了,如果他再骗岳鸣,他将无地自容。 “没关系,我的心里也想保护林队长,我愿意做的,你不要太自责,说说你的计划吧。”岳鸣可不想魏仁武带着愧疚,所以他才说这样宽慰魏仁武。 “我的计划是用虚虚实实的办法迷惑‘撒旦’。”两人打开了心结,魏仁武终于可以聊聊计划了。 “说人话。”岳鸣可不喜欢魏仁武跟他打哑谜。 “我的意思是,‘撒旦’不是让我做选择吗?那我就做一个选择,做一个假选择,以假乱真。”魏仁武给岳鸣解释。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想让‘撒旦’以为你选择的是林队长,然后‘撒旦’就会找上我,而实际上你却保护的是我,我们再设下陷阱对付‘撒旦’吗?”岳鸣听出来的意思就是这样。 “不愧是跟我这么久的人,深知我意。”魏仁武称赞了岳鸣,“这的确就是我的意思,只要让‘撒旦’摸不清咱们的套路,咱们就成功了一半,如果这一次成功地阻止了‘撒旦’,就算不能把他怎么样,至少能戳戳他的锐气,他就没办法再压我一头,以后对付他就会容易一点。” 岳鸣瘪瘪嘴:“听起来,林队长更危险一点,我倒有你的保护,倒还安全一点。” 魏仁武并不同意岳鸣的说法:“不,只要我的计划成功,星辰便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倒是你,如果‘撒旦’盯上的是你,就算有我在,我一样不能完全保证你的安全的。” “那我也不用担心,反正我现在了无牵挂,孑然一身,就算是死掉了,只要是有价值的,那我也觉得是赚了的。”岳鸣想得很开,根本没有那么担心自己的安危。 魏仁武却摇摇头:“不准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我已经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赶紧告诉我该怎么做吧。”岳鸣不想再重复听那些废话了。 魏仁武说:“这几天,我会先去星辰家附近晃悠,让‘撒旦’以为我选择的是她,然后他肯定会找机会来抓你的,我需要你在家等着,最好能提前找到一些迹象证明他们会来。” 岳鸣拍拍自己的胸脯:“这没有问题,我就算不出门,我从深圳带回来的那些‘玩具’便能派上用场,我可以监视住方圆两公里的范围。” 魏仁武对岳鸣很有信心:“这样最好,‘撒旦’要抓你的话,他肯定会先派人来踩点,绝对不会贸然行动的,你只要多加留意,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咱们再定下埋伏,等‘撒旦’出现或者他的手下出现的时候,就在家里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咱们只有两个人,我们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呢,咱们要怎么才能抓住他们?”岳鸣却对计划不是特别的有信心。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这你就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我会用到你那些‘玩具’的。” “啊?”岳鸣看着自己正在整理的“玩具”,有无人机、机器老鼠等等。 魏仁武指着机器老鼠说:“就是这一堆了。” “你…你要对我这些宝贝做些什么?”岳鸣深深地为自己的宝贝们感到深深的担忧。 魏仁武呵呵一笑:“放心吧,我绝对会好好地用到它们的。” 七、突然出现 又是一个夜晚。 成都的夜晚总是如此诱人,就好像成都人民舍不得睡觉似的。 但试想一下,你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一天,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起床又是勤勤恳恳地工作一天,然后回家又倒头就睡,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夜晚是用来放肆的,不应该用来睡觉,一点夜晚都不能浪费,所以真正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是成都沸腾的时候,更何况今天是七夕的夜晚。 可是,不管大众如何在夜晚释放,也总有人跟他们不一样,这类人大多是真正勤勤恳恳工作的人,即使是夜晚,也不管是什么节日的夜晚,他们都在加班,辛苦的加班。 当然也有人并不是加班,他们只是迫不得已不能玩耍而已,比如魏仁武,他是那种会浪费夜晚的人吗? 很显然,魏仁武不是,如果魏仁武都是这种人的话,那么上帝肯定才是创造恶魔的那个人。 魏仁武虽然这个夜晚不能出去浪,可是他心里还是感到踏实,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没有什么比能够守护心爱的人更能让人踏实的了。 魏仁武在守护他心爱的人,虽然并不是守护在她的身边,可是他的心里能够聊以*。 魏仁武现在就在林星辰家外的楼道里。 魏仁武已经反复地查看过林星辰家的过道,确保林星辰在家没有被其他人所打扰,其他比较危险的人。 今夜是个平静的夜晚,虽然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到处雷电闪闪,可对于魏仁武来说,林星辰的安全便是最好的平静。 既然这边是安全的,魏仁武就该关心另一边,魏仁武掏出手机拨通了岳鸣的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便接通了:“喂!” “喂什么喂,我难道没有名字吗?” “哦,魏先生,什么事啊?” “我这边没什么情况,就想问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这边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知道?你偷懒了?”魏仁武很生气,这个时候根本不能掉以轻心,结果岳鸣却在偷懒。 “你觉得我像偷懒的人吗?”岳鸣反驳魏仁武,“你难道听不到外面的打雷声吗?你不知道外面下着暴雨,我的机器老鼠都用不了的。” 魏仁武背着林星辰的家门,小声地跟岳鸣道歉:“对不起了,是我失去判断力了,但是你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没有‘玩具’的辅助,那你就要自己小心一点了。” 岳鸣在电话里叹息了一口气,才说:“没事的,虽然我不能在外面放置机器老鼠进行侦查,但是我在大楼里面放了的,至少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的,这一点你放心。” “那好吧,一旦有情况,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好好,你也变得啰嗦了起来,一有情况,我肯定会通知你的,我可不觉得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魏仁武挂断了手机,他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在想,他有时候希望情况能够来得快一点,因为这个等待危险的过程,实在太让人感到煎熬了。 魏仁武回过头来,准备继续监视林星辰的家门,可是他一转头,吓了他一大跳,吓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魏仁武看到什么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惊讶?他难道看到“撒旦”站在他的背后? 不,不是“撒旦”,看见“撒旦”的话,魏仁武会毫不犹豫击倒“撒旦”的,根本不会留一点机会给“撒旦”的。 现在还能让魏仁武就只有林星辰了,然后魏仁武这一转身,却刚好看到林星辰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站在他的面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星辰严肃地问了魏仁武这一句,表情相当严肃,严肃到魏仁武心生恐惧。 “我…我……”魏仁武甚至不敢直视林星辰的眼睛,他只能看着地板,就像在地板上找一个缝好钻进去。 “你什么你!说实话,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危险了?”林星辰太清楚魏仁武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因为魏仁武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旦魏仁武特别关注自己,而且还是在两人关系特别紧张的时候,便说明林星辰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是…是……”魏仁武就好像突然变成了结巴一样,回答总是一个字就说完了,完全没有平时那个嘴炮的风采。 “是个屁是!”林星辰可受不了魏仁武这样,“跟我进屋说话。” “这……这不好吧,毕竟你还在生我的气。”魏仁武不好意思进屋。 “生气?我才懒得生你这个混蛋的气。”林星辰白了魏仁武一眼,可是魏仁武只看着地上。 魏仁武听到林星辰说她已经不生气了,才敢抬起头:“你真的不生我气了?” 林星辰轻叹一声:“上一次被那个‘白马盗’在家里摆了一道,我被关在衣柜里面这么久,还是你通知雷龙他们,我才得救,就这一次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魏仁武的脸上终于露出微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守在这冰冷的楼道里了。”说完,魏仁武便准备走向林星辰的家门口。 “等等。”林星辰又突然拦住了魏仁武。 “还等什么?”魏仁武不明所以。 “等你一个承诺。” “你想要我承诺什么?” “我要承诺你以后不再拿无辜人做挡箭牌,不准用无辜的人来完成你那肮脏的破案。”原来林星辰依然对魏仁武上一次在“奇迹酒吧”利用一些无辜的人来瞒骗“死神”,造成了不少人受伤。 魏仁武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我可以发誓,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这么做,我现在很后悔。” “那我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再犯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了,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帮助我半分的。”林星辰简直就是在给魏仁武下最后通牒。 “没问题,没问题,我完全同意。”魏仁武突然感觉天气变得凉嗖嗖的,“还是让我赶紧进屋吧,你难道都不觉得冷吗?” 被魏仁武这么一说,林星辰还真的感觉有一点冷了,毕竟她穿得有点单薄。 两人在楼道聊了半天,终于还是进屋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向落落大方的魏仁武,突然还感觉到拘束,可能他已经习惯了林星辰对他的冷漠,现在冰释前嫌,魏仁武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半天不说话,气氛着实有点尴尬,所以林星辰先开了口:“说吧,你在我家门口晃了晃去,都为了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门外的?” “我已经几次在家里出了事情,我作为一个警察难道就不知道加强防范吗?我当然是在楼道里单独安了一个摄像头,今天我碰巧看一看,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我一猜便知道是你,你那身影,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哦。”魏仁武回答得很尴尬,要知道以他的观察力,是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楼道里单独安了摄像头的,毫无疑问,他现在的能力下降了很多,这完全是被“撒旦”给震慑住了,如此一来,便说明魏仁武也有可能忽略掉其他可疑的地方,这种情况是相当危险的。 “你到底怎么了?这一点都不像你。”林星辰也发现了魏仁武的不对劲,这倒不是林星辰的推理能力有多强,而是她对魏仁武太了解了,了解程度不亚于夫妻俩。 魏仁武把脸撇到一边:“没什么。” “少骗人了,我知道我有危险,但是我至少有权力知道危险来自于哪里吧。”林星辰可不是那种轻易便能被打发的人。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的心里在想如何能蒙混过关,他并不想告诉林星辰实情,他怕会吓到林星辰,要知道“撒旦”可不是林星辰以往遇到过的那些罪犯,那些罪犯全部加起来都不如“撒旦”一个人。 “别想着编故事了,你的胡子一抖,我就知道你想说假话,所以省省你那一套吧,我想听的是真话,我得知道我面对的是怎样的危险。”魏仁武也许能骗别人,可是要骗林星辰,实在是太难了,她是最清楚魏仁武的本质,以至于有时候林星辰就是看穿了魏仁武的本质才会讨厌起他来。 魏仁武看着林星辰,饱含深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林星辰默默地点点头,“你从来都不会让我有事的,我再清楚不过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问的是你能不能保护我吗?我问的是你,我到底面对的是什么危险?”林星辰指着魏仁武的鼻子,“你再跟我用煽情打马虎眼试试!” 魏仁武果然蒙混不过去,也许他真的应该说说实话了,他的确该让林星辰有一个心理准备,因为虽然魏仁武承诺了林星辰的周全,但是他对自己却并不是那么有信心。 于是,魏仁武长叹一声,对林星辰说:“好吧,让我告诉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八、守护在你身边 “我需要你重复我的问题吗?”林星辰可没有什么耐心,“我要的是答案。” “是是是,答案,答案,答案就在九年前。”魏仁武可不敢再招惹林星辰,赶紧回答林星辰。 “九年前?管九年前什么事情?你又跟我打马虎眼?”林星辰可不相信魏仁武这套说辞,魏仁武实在说过太多的假话了。 魏仁武瘪着嘴说:“我也想编点故事给你听,但是我却说的是实话。” “真的和九年前有关?”林星辰仔细回忆起九年前,这让她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魏仁武突然觉得林星辰的脸色不太对。 林星辰的脸上的确不太对劲,因为她那白嫩的脸上变得通红,魏仁武觉得红得还有些可爱。 林星辰立即把脸撇到一边,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你九年前有些混蛋。” 魏仁武知道林星辰想起了什么,他自己很难忘记那件事,但是为了避免尴尬,魏仁武也没有提起那件事:“九年前,我是挺混蛋的。” 林星辰白了魏仁武一眼:“现在你也不差。”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邪笑着说:“承蒙夸奖。” 林星辰难得说魏仁武,她继续说着正事:“我记得九年前你在处理一桩很神秘的案子,那个时候你很封闭,甚至连话都不想和我们说一句,紧接着就发生了那场血案,再然后你便消失了,我只记得这么多。” 当林星辰提到血案的时候,魏仁武的眉头紧锁,魏仁武当然知道林星辰指的是什么,魏仁武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那可是影响了魏仁武一生的大事件。 “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提那件事的。”林星辰知道这是魏仁武心里最痛的一件事,那件事太残酷了,林星辰一看到魏仁武这样的表情,立马便愧疚了起来。 “没事的。”魏仁武露出苦涩的微笑,“那件事都过去了,我只是不想悲剧重演而已。” “悲剧重演?你是指……”林星辰默默地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 魏仁武没有回答,他只是瘪着嘴,默默点了点头。 林星辰震惊到了,一向勇敢无畏的她,竟然也害怕了起来,要知道她是知道九年前的那场血案的,她很清楚如果悲剧重演,结果会是怎样的。 魏仁武知道林星辰害怕了,所以他宽慰林星辰:“我不会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的。” 林星辰茫然地看着魏仁武:“所以,是当年你一直在追查的那个人吗?” 魏仁武点点头:“九年前,我让他从我的手心逃脱了,这一次他又出现了,而且他还会从我的身边夺去我最关心的人。” 突然之间,林星辰的眼中恢复了光彩,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因为她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 “你又怎么了?”魏仁武的智商就好像下降了百分九十,他明明是最懂女人的男人,但是面对林星辰,他却不能看穿林星辰半点,他竟然不知道林星辰现在有些春心荡漾。 毫无疑问,林星辰变得开心是因为魏仁武说林星辰是他最关心的人,如果这里有外人的话,那么那个外人一定能看出来,然而这里并没有外人,魏仁武也不是外人,反正魏仁武是没有看出来。 “你可真是个白痴!”林星辰生气了,任何一个女人面对这样一个迟钝的男人都会生气的。 “我…我又怎么了?”魏仁武一脸茫然,“我可不是白痴,我这样的天才,怎么可能是白痴啊!”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当年犯下那等罪恶的人,现在又回来了,而且还要通过伤害我来伤害你,对吗?”林星辰简直无法和魏仁武谈论一点有关情感的事情。 “是的,你想知道的真相就是这样。”魏仁武也很自然地跟着回归了话题。 林星辰皱了皱眉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魏仁武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那还用问吗?自然是保护你啊,寸步不离地保护,绝对不让他人染指于你!” “话倒说得漂亮,寸步不离?你难道还想住在我这里吗?”林星辰又甩了一个白眼给魏仁武。 魏仁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当然,我又不是没有住过,不住在这里,我怎么日日夜夜守护你呢?” 林星辰冷哼一声:“真是臭不要脸的无赖。”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随你怎么说我,我就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撵也撵不走,打也打不走,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走。” 林星辰双手环抱于心:“听起来,你是在撵我走,要不我走,把家留给你?” “不,有你的地方才是家,你走了,这哪里能算家呢?”魏仁武竟然厚颜无耻地调戏起林星辰来。 林星辰可不是魏仁武在外面找的那些随随便便的野女人,她才不吃这一套:“得了呗,你又开始说些混蛋话了,难道耍无赖就是你的计划?” 魏仁武又坐了下来,才说:“其实吧,这只是开玩笑,目前一切都在掌握中,我已经计划好了的。” 林星辰站了起来:“好,很好,非常好,那你慢慢的计划,我去给自己冲一个澡,反正有你在家里守着,我想我暂时应该是很安全的。” “洗澡?”魏仁武开始在幻想林星辰赤身裸体的样子,那画面太美,魏仁武都不敢轻易窥思。 “怎么?你还不想让我离开你半点视线么?” “不不不,你去洗,我就守在外面,我保证你洗得安全,洗得舒服。”魏仁武拍胸脯保证。 林星辰瘪瘪嘴:“我怎么觉得你在这里,我反而不安全呢?”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魏仁武把身子撇到一边,“你放心,我保证对你没有任何的兴趣,你知道的,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林星辰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魏仁武扔去,魏仁武顺手便接住了,可是当他放下抱枕的时候,林星辰已经走进了厕所里。 “哎!”魏仁武感叹一声,“真是个火爆脾气。” 魏仁武听到厕所里传来了喷头喷水的声音,这说明林星辰的洗澡已经开始了。 魏仁武闲来无事,他觉得自己是否该去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异象,已确保林星辰今晚至少是安全的。 魏仁武想起林星辰说过她在楼道里单独安装过摄像头,那么魏仁武便不用出门去查看了,他只需要找到林星辰安装摄像头连接的监控器就能在林星辰家里查看了。 魏仁武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林星辰的监控器就是她的电脑,而林星辰的电脑就是她放在客厅里的台式电脑。 魏仁武坐在电脑前,打开了林星辰的电脑,可是需要开机密码。 这当然难不住魏仁武,林星辰喜欢用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而林星辰的生日是魏仁武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 19860801,这便是开机密码,魏仁武成功地打开了林星辰的电脑,林星辰的监控软件就在桌面上,可是魏仁武没有马上打开监控,因为他还在桌面上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一个标题为《那个混蛋》的文件。 魏仁武看了一眼厕所,水声还在,林星辰还在唏嘘洗澡。 魏仁武便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个混蛋》。 文档的内容很长,基本上就是日记,每一段都有一个时间标记,而每一段的内容都跟魏仁武有关。 内容的开头便是从魏仁武回到成都,来到林星辰身边开始。 “那个混蛋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他这么久,他终于还是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帮我解决一个案子,并且帮为我王队报了大仇……”魏仁武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方立信好像很喜欢我,我不知道答应他对不对,可是那个混蛋一直没有表示,又总是惹我生气,也许方立信才是我最合适的那个人吧……” “笨蛋!”魏仁武暗骂一声,“方立信哪里配得上你。” “最终还是和方立信分手了,都是那个混蛋惹得祸,不过这一次他救了我,像个骑士一样,也许还是他是我的一段孽缘吧。” 魏仁武又笑了:“这还稍微差不多一点,但也只是稍微。” 再往后,基本上都是林星辰和魏仁武的点点滴滴。 可是,到了“死神”的案子过后,林星辰写魏仁武就再也没有过好话。 “那个混蛋,真的是混蛋,他真是太自私了,他伤害了那么多人,他难道不知道吗?他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是个混蛋而已……”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对于这段话不置可否,因为他在这件事上确实做得很混蛋。 就在魏仁武准备接着看下去的时候,突然魏仁武的手机响了。 魏仁武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陌生号打来的。 魏仁武毫不犹豫地接通了手机,电话里竟然是岳鸣的声音,岳鸣在手机里说:“魏先生,出事了!” 另一边,林星辰沐浴完出来,一边用抹布擦着头发,一边说:“你要不要洗个澡?” 可是,客厅里竟然已经空无一人,然后电脑还开着的。 魏仁武走了! 九、电磁脉冲 当魏仁武去守护林星辰的时候,岳鸣一个人在家打开电脑,他控制着机器老鼠,一个一个的钻出家里。 因为有许多的机器老鼠,岳鸣很难一次性控制所有的,他只能一个一个放出去,然后把它们停在指定的地点。 机器老鼠上都有微型摄像头,所以只有岳鸣把它们放在指定的位置,那么岳鸣就能通过机器老鼠上的摄像头传回到电脑的影像对他想要监控的区域进行监控。 于是,岳鸣就坐在电脑前,一边吃着自己煮的蛋炒饭,一边通过机器老鼠,监控着方圆两公里的各个要道。 岳鸣看着电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一个人,一个可疑的细节,即使他吃着蛋炒饭,注意力还是在电脑上,吃完饭,他甚至不敢去洗碗,因为他知道,他只要稍有疏忽,对于他来讲,那绝对是致命的。 轰隆隆! 岳鸣听到窗外传来了雷声,雷声巨大,岳鸣想不听见都难。 雷声对于岳鸣来讲是一个讯号,这标示着会马上下雨。 “不会吧!”岳鸣感慨一声,他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不好了。 下雨就意味着岳鸣不能把机器老鼠放在街上了,毕竟机器老鼠都是用电的,一旦进了水,很快它们就会报废,在这个时候下雨,老天简直是在跟岳鸣作对。 岳鸣没有办法,只能又一个一个控制机器老鼠回左右小区,但是他没有把它们收回到家里,他可不能放弃防卫,下雨能阻止岳鸣的监控,却不会阻止“撒旦”的阴谋。 岳鸣依然要监控,只是他不能监控大街上了,他只能缩小范围监控左右小区,毕竟小区里,机器老鼠是不会淋雨的。 虽然和计划中有些不一样,但是如果能够监控到小区内,如果有所发现的话,岳鸣也有些时间可以反应一下。 因为小区的范围缩小了不少,所以岳鸣也用不上那么多的机器老鼠,所以他收回了一半的机器老鼠,就留了十只守住小区的各个通道,包括电梯口和天台口。 当岳鸣重新部署完毕的时候,岳鸣便听到窗外哗啦啦的雨声,雨声很大,看来是一场大暴雨。 岳鸣没有多想外面的环境怎样,他的注意力还是依然放在电脑上,现在范围缩小了这么多,他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过了一会儿,岳鸣的手机突然响了,本来岳鸣的神经就高度紧张,突然传来一个手机铃声,吓得岳鸣够呛。 岳鸣赶紧拿着手机一看,是魏仁武打来的。 于是,岳鸣接通了手机,并说:“喂。” “喂什么喂,我难道没有名字吗?” “哦,魏先生,什么事啊?” “我这边没什么情况,就想问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这边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知道?你偷懒了?” “你觉得我像偷懒的人吗?”岳鸣反驳魏仁武,“你难道听不到外面的打雷声吗?你不知道外面下着暴雨,我的机器老鼠都用不了的。” “对不起了,是我失去判断力了,但是你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没有‘玩具’的辅助,那你就要自己小心一点了。” 岳鸣叹息了一口气,才说:“没事的,虽然我不能在外面放置机器老鼠进行侦查,但是我在大楼里面放了的,至少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的,这一点你放心。” “那好吧,一旦有情况,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好好,你也变得啰嗦了起来,一有情况,我肯定会通知你的,我可不觉得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嘟嘟嘟…… 魏仁武都没有一句结束语,就挂断了电话。 岳鸣赶紧放下手机,因为和魏仁武说话,他有好几秒钟都没怎么注意电脑上的监控视频,他有些害怕就在这几秒钟,说不准就放“撒旦”进了小区。 岳鸣现在的心情更加沉重,他的注意力也更加的集中。 还好的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异象。 当然,半个小时前,是没有任何的异象,可是这半个小时刚过,立马就发生了异象。 断电了,无论是电灯还是电脑,都突然断电了。 “不会吧!”岳鸣都快抓狂了,本来他用机器老鼠监控大街,可是下了暴雨,现在他把监控范围缩小到小区里,现在又来停电。 岳鸣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就好像老天故意整他似的。 也许是老天觉得岳鸣太累了,所以想让他休息吧,可是现在哪里是岳鸣该休息的时候。 岳鸣走到窗前,他看到周围的小区都没有电了,他怀疑是刚刚打雷的时候,闪电毁了这附近的电线,所以才会停电的。 总之,岳鸣现在应该把这里的情况通知一下魏仁武才行。 岳鸣掏出了手机,可是手机居然打不开,就好像手机也停电了似的。 这就是异象,岳鸣终于找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岳鸣虽然有些慌张,但是他也有应对的办法,他赶紧跑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他从深圳带回来的一个大旅行包。 因为没有灯光,岳鸣翻了好久才翻出了一个手机,一个他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备用手机。 岳鸣在备用手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便是魏仁武的号码。 岳鸣赶紧拨通了魏仁武的电话。 果然没过多久,魏仁武便接通了电话。 岳鸣一上来便是一句:“魏先生,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换了个号码?”岳鸣突然这样的反应,也把魏仁武吓了一跳。 “这边停电了!”岳鸣直切主题,他不想跟魏仁武太多的废话。 “停电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现在外面在打雷,停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魏仁武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结果停电也让岳鸣神经如此紧张。 岳鸣听出魏仁武的话中,如果不是事关重大的话,魏仁武似乎一点都不想离开那边。 然而岳鸣却觉得现在本身就事关重大,他必须让魏仁武回来,所以他立马说:“停电是没有好紧张的,可是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用另一个手机给你打电话吗?那是因为我那一部手机报废了。” “你那一部手机也报废了?莫非是因为……”魏仁武终于也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了。 “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不是普通的停电,是电磁脉冲造成的,虽然是很小的电磁脉冲,只造成了小部分地区的电器报废,但这觉得不是什么好现象,幸好我这一部手机是专门防电磁脉冲的,是我的集团公司研制出来的。”虽然这只是岳鸣的猜测,但岳鸣基本上能够确定就是电磁脉冲搞的鬼。 “这像是他搞出来的事情,他也的确擅长这个。” 扑通! 岳鸣听到一个关门的声音:“为什么会有关门声音?莫非你在林队长的家里?” “这你不要管,你要关注的是‘撒旦’,他肯定马上就会有动作,我现在也马上赶回来。对了,如果是电磁脉冲的话,那不是的小老鼠也报废了?”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要知道机器老鼠在魏仁武的计划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如果机器老鼠毁了的话,魏仁武的计划将全部被打乱。 “暴露在外的老鼠都毁了,还好我的机器老鼠都是军用的,没通电的那些能够抵御电磁脉冲,现在还有十多只可以用。”岳鸣的集团公司是专门生产军用的东西的,就像一个兵工厂,他的“玩具”都是用来打战的,应对电磁脉冲也是必须的措施。 岳鸣又从包里掏出另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小型充电器。 岳鸣这个小型充电器不是一般的充电器,他里面自带化学成分,可以靠化学反应发电,能够绝缘电磁脉冲。 岳鸣用充电器给笔记本电脑供上电,然后又打开剩下的机器老鼠,把它们全部分散放置到左右小区这栋楼的这层楼和上下层楼里。 岳鸣根本不用再把机器老鼠分置到小区的各个角落,一来岳鸣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分布,他知道“撒旦”根本不会留给他太多的时间,二来他知道“撒旦”或者他的手下已经进入了小区,这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情,不然“撒旦”用电磁脉冲来切断左右小区的电,总不能只是为了跟岳鸣开个玩笑吧。 岳鸣重新用这另一台电脑监视起这三层楼,他的精神更加紧张了,要知道,现在范围又缩小了,这距离实在是太危险,如果是大规模的袭击,岳鸣很有可能都来不及反应。 因为停电的缘故,楼道里十分黑暗,但还好的是岳鸣的机器老鼠传回来的是热视影像,所以如果有人出现的话,岳鸣依然能够看见。 哒哒哒! 在12层楼的楼道里,一只机器老鼠收听到了脚步声,岳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撒旦”来了吗?当然也有可能是左右小区的住户,可是岳鸣却宁愿相信那就是“撒旦”来了,因为他现在必须怀疑一切现象,而他的心里也在想,魏仁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一个人到底能不能够应付? 十、一个人的战斗 魏仁武急着从林星辰家跑出来,完全不顾外面正下着大雨,他就这样淋着雨,只是想办法能赶紧回到“左右小区”,要知道“撒旦”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在“左右小区”了,时不我待,魏仁武得去救岳鸣。 虽然,魏仁武本来是希望岳鸣能抵御一下“撒旦”的,他是希望如此,所以他才让岳鸣用机器老鼠守住方圆两公里,可是似乎老天不帮忙,下起了暴雨,而也许是“撒旦”棋高一着,或许这场暴雨是“撒旦”早就料到的,这很难求证,但是有一样东西绝对是“撒旦”所为,那就是电磁脉冲,魏仁武所认识的“撒旦”是很擅长做这种事情的,要知道“撒旦”是个专业*,他用过沙林毒气,是个很擅长运用战略性武器的人,岳鸣根本不是“撒旦”的对手,魏仁武只想岳鸣能够拖住“撒旦”一些,能让自己尽快赶回去,但是眼下的情况,似乎很难如愿。 魏仁武必须尽快赶回去,他不能让岳鸣受到伤害,是他选择保护林星辰而让岳鸣暴露在危险之中的,如果岳鸣有事的话,魏仁武会抱憾终身的。 魏仁武必须马上赶回去,刻不容缓,他必须找辆出租车回去,可是成都的暴雨中,他想要找一辆没有客人的出租车又谈何容易。 暴雨中,许多人都会叫出租车的,没人愿意走路或者骑车,都想找出租车,成都的出租车是有限量的,当供不应求的时候,想要叫一辆出租车便很难。 魏仁武都快站在路中央了,他很着急,他需要拦下一辆车,哪怕是辆三轮车也行,只要能载他回“左右小区”,可是一辆停下来的都没有,即使魏仁武拦在路中央,基本上那些车也会从另一边的车道绕过他,最终魏仁武一辆车也没有拦下。 “喂!有没有哪一辆车能停下来载我一程,我必有重谢!”魏仁武站在路中央大喊了一声,雨水拍打在他的身上,他就像一个刚从河里爬出来的人,全身没有一处是干的。 魏仁武不能放弃,他也没办法放弃,那可是岳鸣,他绝对不能放弃岳鸣的安全。 另一边,岳鸣已经能够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可是岳鸣没有马上动手,因为岳鸣还没有看清那个即将出现的人,更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他必须等一切情况都明朗后再动手。 是的,岳鸣有反击的计划,他不会坐以待毙的,这是魏仁武交给他的反击的计划,就为了应付魏仁武不在的这个空档时间。 很快,岳鸣便看到了那个带着脚步声的人,因为是热视线,岳鸣并没有那么清楚的看见那个人,只有一个轮廓。 从轮廓上看,这个人身材高大,而他的右手一直横举着,当然没有人会把右手一直横举着,很明显那个人右手上有东西,岳鸣总觉得那是一把枪,只有手枪才会这样一直横举着,随时保持瞄准的姿势。 那个人步伐很稳健,他似乎目标很明显,就是要从楼梯上楼,因为停电的缘故,他也只能步行上楼。 当那个人走过第一只机器老鼠的时候,岳鸣没有任何的动作,就静待他走过。 而那个人走到第二只机器老鼠的面前的时候,岳鸣又注意第一只机器老鼠,而第一只机器老鼠的监控下,却没有再有动静。 这让岳鸣感到很惊奇,目前他就只发现了这一个可疑人物,这完全出乎岳鸣的意料,当然今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出乎着岳鸣的意料。 因为只有一个敌人,所以岳鸣有些犹豫该不该现在动手。 就在岳鸣犹豫之际,那个人已经走上了13层楼,而且离岳鸣的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或许岳鸣不该再犹豫了。 可是,岳鸣如果现在就为了这一个敌人而把后招用了的话,万一还有其他的敌人,岂不是他们就有了防范,那岳鸣的后招就没有出奇制胜的效果了。 岳鸣必须再有点耐心,可是那个离他越来越近的人却在消磨岳鸣的耐心,要知道危险临近,没有人能够沉住气的。 然后岳鸣通过最后一只机器老鼠发现,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岳鸣家的门边,岳鸣知道他已经不能再等待,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岳鸣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一个无线启动器,并打开了启动器的电源开关,然后按下了启动器的第一个红色按键。 就在岳鸣已经做出决定的时候,另一边魏仁武在暴雨中终于拦下一辆汽车。 这辆车不是出租车,而是一辆大众polo私家车。 魏仁武才不管那是什么车,车在他的面前一停,他便立即打开车门冲上副驾驶座。 车上的驾驶员是一位中年妇女,她一看到魏仁武冲上车,便一脸嫌弃地说:“这下倒好,我的车成了泳池。”中年妇女是在讽刺魏仁武上车的时候带着他那一身的雨水。 魏仁武从湿漉漉的兜里掏出一张湿漉漉的一百元放在中年妇女面前,对中年妇女说:“不知道这点钱,洗车够不够?” “够了,够了。”中年妇女赶紧把钱收入包中,嫌弃的表情也喜笑颜开。 “帅哥,要去哪里?”势利的中年妇女对魏仁武的态度也变得柔和多了,连称呼都变得如此和蔼可亲。 “东坡北二路,左右小区。”魏仁武不想和中年妇女过多的废话,现在岳鸣生死攸关,他必须赶紧赶过去。 “这样啊,这个地方挺远的,在西三环了。”中年妇女没有马上开车,她似乎还想索求一些。 魏仁武又从湿漉漉的兜里掏出一张湿漉漉的一百块钱,对中年妇女说:“我觉得你这么好的车,洗一次不够,需要洗两次。” 中年妇女哈哈大笑起来,她又默默地把另一百元收入包中,并且笑着说:“帅哥真是太客气了,我又没说不送你去。” “我希望你闭嘴,然后赶紧出发,要不是我赶时间,我肯定亲自帮你洗车了。”魏仁武催促着中年妇女。 “帅哥,你坐稳了,我让你感受哈什么叫着速度与激情。”中年妇女经过这反反复复后,终于发动了汽车。 然而,这一路上,魏仁武并没有感受到速度与激情,当然激情是有的,但是汽车的速度,魏仁武只说了一句:“我们现在是在雨中漫步吗?” “帅哥,你是在嫌我慢吗?”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明显了,我说的难道不明显吗?” 中年妇女被魏仁武嘲讽了一下,她一脸不耐烦地说:“帅哥,这个速度已经够可以了,现在下暴雨,本身就不能开太快,路很滑的,而且成都本来车流量就很大,到处都是堵着的,尤其是在这种暴雨天气。” “你开车,你说了算,这样总可以了吧,也许你是希望老天爷的雨水帮你多洗一次车呢?”当然,最不耐烦的人还是魏仁武,他现在心系岳鸣。 虽然,中年妇女一路上碎碎念,一般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本身就话很多的,可是魏仁武基本上很少搭理她,只是一味地催她快一点。 最终,花了一个小时,魏仁武才到达了左右小区。 中年妇女都还没来得及把车停稳当,魏仁武便打开了车门,冒着暴雨冲了出去,只听到中年妇女在魏仁武的背后喊着:“帅哥慢走,希望下次还能遇见你。” 魏仁武可不希望下次再碰见她,下次如果还能碰见他的话,魏仁武真的怀疑自己会忍不住打她一顿。 魏仁武终于冒着雨冲进了“左右小区”的三单元,而此时三单元里面一片漆黑,而且还特别的寂静,寂静到像小区内根本没有一个人。 魏仁武知道自己来晚了,要知道,魏仁武距离岳鸣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时间能够发生许多许多的事情,一个小时“撒旦”能够把岳鸣先杀死,然后剁成肉酱,再做一个人肉酱面。 只要时间足够,没有什么是“撒旦”做不出来的。 魏仁武掏出腰间的匕首,从楼梯间小心翼翼地上楼,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坏的打算就是岳鸣已死,可是他也得注意“撒旦”和他的手下是否还在这栋楼里,是不是还等着魏仁武,要将魏仁武一网打尽。 魏仁武一步步走上楼,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的威胁。 可是当魏仁武走到12层的时候,魏仁武终于发现一点不寻常的地方。 魏仁武闻到了一股硝烟味,魏仁武知道这是怎样的产生的,这和魏仁武与岳鸣约定的计划有关系。 魏仁武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冲回家中。 因为他和岳鸣的家在十三层,所以魏仁武很快便冲到了家门口,而家门大开着,客厅就呈现在魏仁武的面前。 客厅被窗外微弱的灯光照耀着,魏仁武隐隐约约能看见客厅的地上躺着一个人,魏仁武根本不敢多想,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十一、再次相遇 魏仁武一把扑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的身边。 那个人身上很大一股硝烟味,很显然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魏仁武用自己的手机打开照明灯仔细观察这具尸体,虽然那张脸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但是魏仁武从身材能判断这个人绝对不是岳鸣。 不是岳鸣,那就是敌人,那岳鸣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魏…魏先生吗?”魏仁武的侧面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 “是我,小岳你没有事情吧?”魏仁武用手机灯照向声音源头,魏仁武就只看到角落里蜷缩着岳鸣,看得出来岳鸣全身都在颤抖着的。 岳鸣摇摇头:“我没有事情,有事情的是他。”岳鸣用下巴指了一下魏仁武身边的尸体。 魏仁武看了一眼尸体,又看了一眼岳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岳鸣简直不想回忆起那个片段,可是魏仁武既然问到了,他便又不得不回答,于是他开始讲述:“我跟你打完电话后,便发现你旁边的那个人出现在楼道里,我也先听了你的话,先放他进13层,静观其变,直到那个人冲到了门边,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才用了机器老鼠*。” 原来,魏仁武在每一颗机器老鼠的身体里都安置了小型*,所以那些机器老鼠不但是侦查机器,更加是厉害的武器。 “就炸死了这一个人?”魏仁武有些惊奇,这和他的预想有很大的出入。 岳鸣点点头:“是的,就炸死了这一个人,用了两只机器老鼠*。” “再后来呢?”虽然魏仁武能够知道岳鸣是安全的,毕竟岳鸣就在他的面前,可是魏仁武还是没有听到他想要听到的事情。 “再然后,因为爆炸影响了邻居,他们已经逃了下去,暂时没有警察来,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手机都被电磁脉冲毁掉了,无法马上报警,但是警察们也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到吧。”岳鸣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要问的就只有这一个人吗?后来就再没有别人了吗?”魏仁武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岳鸣害怕的摇摇头:“没有其他人了,我原来也以为死了这一个人过后,会涌进来很多人,我已经没有了方向,便躲在这个角落里等待着厄运的降临,最终我却只等到了你。” “不对,不对,不对。”魏仁武不住地摇头,“这完全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魏仁武一边念叨不对,一边朝后退。 岳鸣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魏仁武:“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魏仁武依然在摇头:“这里面完全不对,如果‘撒旦’要对付你,他即使不亲自出马,他也不会只派一个人来抓你的,他做事谨慎,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那么,你认为呢?”岳鸣也有些担忧了,因为他也感觉到其中的问题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魏仁武眼神空洞,“他知道我是虚晃一枪才守在林星辰的身边,他很了解我的作风,所以他将计就计,也跟我玩虚晃一枪,他派一个人来假装对付你,就是为了把我引过来。” 岳鸣终于听明白魏仁武的意思了,他也非常的惊讶:“你的意思是……”虽然,岳鸣没有说出口,但是两人已经心照不宣。 魏仁武立马朝门口指了一下:“赶紧去开车!” 岳鸣连头都不点一下,赶紧冲了出去。 魏仁武也没有多说,只是跟在岳鸣的身后,就连倒在他们家里的尸体也来不及处理了。 岳鸣从车库里开出他的蓝色“玛莎拉蒂”,魏仁武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 车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岳鸣问了魏仁武一句:“‘撒旦’真的去找林队长了吗?” 魏仁武没有回答,他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叫你回来的。”岳鸣很自责,如果他有点勇气,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的,那么魏仁武就能守在林星辰的身边保护林星辰,说到底还是岳鸣太自私了,他过分担心自己的安危,只要他有勇气,“撒旦”这招“调虎离山”便根本不能奏效。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错。”而魏仁武也同样自责,他如果再稍微聪明一点,再稍微不那么畏首畏尾一点,他就能把控住局面,他之所以会如此失控,是因为局面失控了,他在岳鸣这边投入的计划没有一样是按计划在进行的,所以他才会失控,最终“撒旦”还是棋高一着。 岳鸣现在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林星辰的家中,而之前魏仁武从林星辰家回“左右小区”已经用掉了一个小时,现在他们又要到林星辰家,至少也得半个小时,时间这么长,林星辰难免会安全。 魏仁武根本无法原谅自己,同样岳鸣也无法原谅自己,虽然他们两人都知道林星辰家的结果是怎样的,可是他们都得去看看,他们都还希望能有奇迹会发生。 特别是魏仁武,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他在林星辰家临走之前,他还答应过林星辰,他会一直保护林星辰,可是转眼间他听到岳鸣有危险,他便离开抛下了林星辰去救岳鸣,他感觉自己就像个骗子,他欺骗了林星辰。 在岳鸣和魏仁武赶往林星辰家的路上,雷电已收,暴雨也渐渐变成小雨,直到魏仁武和岳鸣到达林星辰家的门口,暴雨也停了。 可是,当魏仁武和岳鸣已经下车,准备进小区的时候,魏仁武却停下了脚步。 焦急的岳鸣问魏仁武:“怎么了?” 魏仁武调整了情绪,一脸冷静地说:“我们不能再这样莽撞了,很显然咱们已经来不及去救星辰,我们如果还这样莽撞的闯进去的话,那么我们就完全被‘撒旦’牵着鼻子走。”魏仁武不能再这样被动,他和岳鸣如果再有危险的话,那么林星辰更加不能得救,当然这是在林星辰还没有完全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如果林星辰现在已经没命了,那么魏仁武和岳鸣还得为林星辰报仇,所以更要小心谨慎才行。 “所以,咱们就不进去了吗?”即使魏仁武能保持冷静,岳鸣也非常保持冷静,他的自责一点也不亚于魏仁武。 “不,我们要进去,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进去。”魏仁武说着说着,他又跑回了岳鸣的“玛莎拉蒂”的车尾。 “把后备箱打开!”魏仁武冲着岳鸣大喊一声。 岳鸣立马也跑到车尾,打开了后备箱。 岳鸣的后备箱其实已经成为了魏仁武的军火库,是魏仁武为了应付一些特别的情况而准备的,然而对于魏仁武来说,现在就是最特别的情况,他现在很需要他的“军火库”。 “军火库”顾名思义就是军火,也是字面上意义的军火,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 魏仁武首先拿出了一件防弹衣给自己穿上,然后又掏出一支*手枪,装上*,并又给自己的腰带上插上几支*。 现在的魏仁武可谓是全副武装,岳鸣第一次看到魏仁武这样,魏仁武也一直告诉岳鸣,他基本上不会轻易使用枪支的,因为他觉得用枪是一种十分暴力的行为,不符合他用头脑的风格,所以岳鸣很少看到魏仁武拿枪。 魏仁武现在拿起了枪,这说明魏仁武承认头脑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他的头脑根本比不了“撒旦”,要救林星辰也不能只靠头脑,还需要一点暴力的手段,枪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直接的暴力。 魏仁武试着瞄准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开过枪了,可是当他再次拿起枪的时候,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魏仁武的身上,要知道魏仁武可是魏真的儿子,那个用枪如神的“警界传奇”,魏仁武的血液里就是神枪手。 然后,魏仁武又递给岳鸣一把装满子弹的mach2袖珍转轮手枪,并对岳鸣说:“拿着这个,当你有危险的时候,你一定会用得上,当然,我希望不会用上。” 岳鸣接过转轮手枪插在了腰间,并示意魏仁武可以出发了。 魏仁武关掉后备箱,然后终于和岳鸣走进了小区。 小区内很安静,林星辰所在的那栋楼更加的安静,魏仁武一直把枪举着,不敢放松警惕,而岳鸣学着魏仁武的动作,紧紧跟在魏仁武的身后。 魏仁武和岳鸣畅通无阻地来到林星辰的家门口,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魏仁武想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岳鸣都没来得及反应。 岳鸣还在门外,而魏仁武已经在门里面,可是岳鸣却没有听到枪声。 岳鸣也举着枪冲了进去,而魏仁武却放下了枪,痴痴地站在原地。 林星辰家的客厅灯光大亮着,而窗户口还站着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男人正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岳鸣见魏仁武没有任何的动作,便举着枪问魏仁武:“那个人是谁?” 魏仁武没有回答岳鸣,而是十分感触地对那个风衣男人说:“师父,你终于还是亲自出马了。” “师父?”岳鸣大吃一惊。 岳鸣只见那个风衣男人转过身来,满脸络腮胡,可是他伸出手撕下了络腮胡,露出封凌那张白白净净却略带沧桑的脸。 封凌露出了微笑:“仁武,好久不见。” 一、字条 九年前,魏仁武站在空荡荡的“疯子侦探事务所”,读了手中那张字条后,感觉自己都快变成疯子了。 他手中的字条是封凌留给魏仁武的,内容是这样写的:“我的好徒儿,我相信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没错,我就是‘撒旦’……” 这字条的第一句话就足够让魏仁武崩溃,他最敬爱的人竟然也是他最大的敌人,这让魏仁武如何能够接受。 当然,魏仁武实际上如封凌所写的那样,他已经猜到一些端倪,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封凌就是“撒旦”,这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心理防卫机制造成的,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师父是自己的敌人。 魏仁武之所以会发现端倪,是因为他觉得“撒旦”似乎总是能压他一头,所有的行动也总是能够在魏仁武之前,这就是说明“撒旦”非常清楚魏仁武的行动,所以才能每每走在魏仁武的前面。 而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撒旦”真的料事如神的话,那么就是魏仁武曾经告诉过“撒旦”自己的想法,而综合来看,最符合条件的人便是封凌了。 而且封凌曾经将魏仁武指向刘方,没错,魏仁武是在刘方那里得到了线索,可是魏仁武也中了刘方的陷阱,那个时候就怀疑过封凌,毕竟封凌是怎么知道刘方知晓“撒旦”的事情的?而且刘方这等势利小人又如何能给魏仁武下套? 只有封凌便是“撒旦”,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因此魏仁武怀疑过,他这一次来“疯子侦探事务所”的目的之一就是向封凌求证这件事情的。 最终,魏仁武得到了求证,封凌真的便是真正在喜欢在背后操纵别人的“撒旦”,而魏仁武感觉自己也是被封凌操纵的那一个人,曾经有多少案子,以封凌的聪明智慧完全可以亲自出马,他却更愿意让魏仁武出面,连行为方式都符合“撒旦”。 可是最让魏仁武感到崩溃的还不止封凌是“撒旦”这件事,还有往后的内容:“……的确,你是我有生以来收的最好的徒弟,你非常有潜力做到更高的成就,可是你现在正处在一个瓶颈期,你需要打破这个瓶颈,就像我之前教导你的那样,你要完全抹灭掉你的人性,将你的神性全部调动出来。当然,这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所以你需要一些东西来刺激你的神性,比如一个强大的对手,没错,这个对手就是我,只有我能够帮你提高你的神性,来抹杀掉你的人性……” 封凌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堂而皇之说是在帮助魏仁武,帮助魏仁武需要伤害那么多的人吗?魏仁武根本不相信封凌是为了这个,他感觉这只是封凌的一个借口,他觉得封凌肯定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魏仁武忍着心里的痛苦继续看了下去:“……你快从学校毕业了,时不我待,你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再学习下去,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侦探,所以我得让你快速的成长,在你即将毕业之际,送给你一份足够让你成长的大礼物。至于这个大礼物是什么,以咱俩的规矩,我不会马上告诉你的,你是个成年人了,你得自己去寻找。当然,我也不能让你凭空想象,我会给你第一个线索,然后你再去寻找下一个线索,直到你找到答案为止,这就像是在给你出毕业前的最后一道考题一样,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哈……” 这个“哈哈哈哈”并不是那张字条在笑,而是封凌故意写上去的,虽然字条没有笑声,可是魏仁武看到这个“哈哈哈哈”,完全能够想象得出封凌是如何去嘲笑他的,而且能够笑得魏仁武心里发毛。 “……好吧,第一个线索就是在沈阳的最高处看夕阳,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现在肯定。” 当别人看到这里的时候,肯定以为“肯定”后面还有一句话,可是真实情况就是这样,“肯定”后面再没有其他任何的话,这句不规则的话便是封凌的结束语。 虽然封凌没有写完,但是魏仁武知道封凌想要说什么,那句话应该是在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现在肯定马上便行动。” 马上行动?魏仁武现在气得脚都动弹不了一下,他现在空荡荡的内心和这空荡荡的侦探事务所相得益彰。 魏仁武掏出打火机将这张纸条烧成了灰烬,他不想再看到这张字条,这张毁掉他一生的字条,他宁愿没有这张字条的出现,他宁愿封凌不是“撒旦”,封凌只是为了躲避“撒旦”而藏了起来,而不是为了躲避魏仁武而藏了起来。 可是,就算魏仁武的心理防卫机制在帮助魏仁武逃避现实,现实永远是现实,这不仅仅是魏仁武心里否认就能逃避的,而且魏仁武也知道封凌留给他的“礼物”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无论封凌是封凌还是“撒旦”,以他们或者他的做事方式,这“礼物”都不会简单,更有可能是一件血淋淋的“礼物”。 魏仁武即使不想再一次受封凌的摆布,他这一次也不得不进入封凌的局里,因为什么?因为现在魏真还下落不明,最有可能发生的便是魏真已经落入了封凌之手,而封凌留给魏仁武的“礼物”便和魏真有关,所以魏仁武必须去查清这件“礼物”到底是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魏仁武的背后传来了一个惊奇的声音。 魏仁武茫然地回头,便看见穿着便装的袁景站在他的身后,而且袁景的手中还拿着手枪的。 袁景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十几个警察,这些警察将“疯子侦探事务所”团团围住。 魏仁武看了一眼袁景,袁景也看了看空荡荡的事务所,发现没有任何的其他威胁,便收起了手枪。 “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魏仁武同样疑惑地问袁景。 “警方收到了报案,说这里发生了命案,之前我就让局里面帮我留意这类的案子,因为我怕是魏警官出事,所以接到报案后,他们便通知了我,因为我才亲自来看看,结果却发现你在这里。”袁景松了一口气,至少这里并没有魏真被杀。 “这里没有命案,是有人谎报案子。”魏仁武很清楚是谁谎报的案子,这肯定是封凌干的,但是封凌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魏仁武心中估计是封凌为了考验魏仁武,才把警方吸引过来的,而且封凌是知道袁景的,也知道袁景会一起跟来,封凌之前想让魏仁武抹灭人性,所以封凌是不希望魏仁武需求别人的帮助,最可能帮助袁景的人就是魏仁武,这就是对魏仁武的第一重考验。 “是谁干的?”袁景还没有想过会是“撒旦”干的,但是一看到魏仁武,他终究也能猜到些端倪。 魏仁武摇摇头:“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魏仁武并不打算告诉袁景这一切,他不想再让袁景也卷入这场争斗当中,封凌现在也基本上挑明了,这就是魏仁武和他两个人的争斗。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而且你不是还在养伤吗?”袁景当然不会轻易地相信魏仁武的话。 魏仁武的确还在受伤期间,他现在还能强撑,完全是“肾上腺素”的功劳。 魏仁武面色苍白,他用手指指着袁景说:“我和你一样,也是接到案子才来的,我一听到有案子,伤也好了一大半。” 袁景无奈地摇摇头:“我才刚从你学校离开不久,便在这里遇见你,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相信吗?”无论从什么样的逻辑来看,魏仁武的话都不符合逻辑。 魏仁武可不是为了跟袁景讲逻辑的,魏仁武说:“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的答案。” 魏仁武说完便准备离开,这时,他却被袁景叫住:“你又准备上哪儿去?” 魏仁武摊开双手说:“我可是一个伤患,我难道不该回去养伤吗?” “我希望你是真的回去养伤。”在这里碰到还受着伤的魏仁武,让袁景更加地担忧魏仁武,害怕他会带伤做出一些傻事。 “我不会去任何地方,我就躺在学校里养伤,而你的事情也没有完成,根本不是关心我的时候。”无论袁景如何旁敲侧击,魏仁武都不会告诉袁景实情的。 袁景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他需要去找魏真的消息,而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魏仁武提醒袁景这个,也是为了分散袁景的注意力。 袁景点点头:“好吧,你先回去养伤,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你的。”魏仁武扶着墙缓缓走出门,他的状况并不是很好,特别是现在肾上腺素的效应已经渐渐消失,他甚至路都走不太稳,他现在还没有倒下,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支撑着的,而这份意志力来源于对封凌的恨和对魏真的担忧。 二、最高处 魏仁武走了,袁景却并没有跟上,因为他知道魏仁武如果有些事情不想告诉他的话,那一定也有魏仁武的理由,毕竟魏仁武做出的选择肯定比他自己更高明一些。 而带着伤的魏仁武当然不会回去养伤,他现在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养伤,他得完成封凌的游戏,没错,这就是封凌的游戏,这整个看起来就像是封凌在戏耍魏仁武一般。 即使是封凌在耍他,魏仁武也必须完成,因为封凌手上还有着魏仁武的软肋,这个软肋就是魏真,所以在魏仁武没有其他的办法之前,魏仁武就只有继续被封凌牵着鼻子走。 然后,魏仁武现在的第一步便是封凌留给他的第一个线索便是在沈阳的最高处看夕阳,这就像是一个谜题,这也行本来就是一个谜题,留给魏仁武破解的谜题。 魏仁武首先得知道这个沈阳的最高处是什么才行,然而这个沈阳的最高处应该是一个地方,而最高处则是告诉魏仁武这最高处在哪里。 什么地方应该是沈阳的最高处呢? 其实这个地方非常的明显,因为只要最近看看沈阳的新闻,都能够知道这沈阳的最高处在什么地方。 魏仁武平时不怎么看新闻,但是偶尔也是会看看的,所以他听说过皇朝万鑫大厦,这个号称沈阳市最高的大厦就在最近一阵竣工,虽然还没有开放使用,但是毫无疑问那里将是沈阳市的最高处。 皇朝万鑫大厦有三栋,a栋是主塔,有48层之高,其他的两栋只有37层,所以魏仁武要去的地方便是皇朝万鑫大厦a栋。 魏仁武知道那个地方怎么去,那个地方就在青年大街390号,整个沈阳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怎么去,可是魏仁武不能走着去,一个正常人走过去都会很累,更别提魏仁武现在还是一个不太健康的人。 魏仁武只能叫一辆出租车去,幸好他身上还有点钱,就在袁景把魏仁武送回学校的时候,袁景给了魏仁武一些钱让魏仁武养伤。 魏仁武没有养伤,而是现在用这些钱的一部分叫了一辆出租车送魏仁武来到了皇朝万鑫大厦a栋的门口。 因为大厦已经竣工,现在还没有开始装修,所以大厦里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尤其是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现在的大厦里基本上等于是栋空楼,而且是栋巨大的空楼。 所以,在这个时候,魏仁武这个陌生走进大厦,也没有任何人阻止他。 虽然魏仁武叫了出租车来到大厦,可是他要走上大厦的楼顶并不容易,因为皇朝万鑫大厦虽然竣工了,毕竟还没有投入使用,所以电梯也没有开始投入使用,因此魏仁武毕竟自己爬楼梯走上顶楼。 要知道,这可是48层楼,常人都很难爬上去,更别提魏仁武还是个伤者,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帮助他,他只能自己爬上去。 魏仁武虽然身体不适,可是他有强大的精神力量,有时候精神力量的作用并不亚于肾上腺素,有时候精神力量真的激发人类的许多的潜力,有时候甚至能用出比平时大许多倍的力气。 虽然魏仁武身上疼痛无比,行动也缓慢了不少,可是魏仁武很有耐心,他一层一层的爬,也许花费了一个小时或者更长的时间,总之,魏仁武确实爬到了最顶楼,而且他爬上来的时候,天色也渐暗。 魏仁武走到楼顶,先找了个地方坐下,他需要先休息一下,他这一路爬上来,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 皇朝万鑫大厦的楼顶风很大,吹得魏仁武坐在那里冷得发抖,魏仁武使劲的搓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太凉。 与此同时,魏仁武便会继续思考封凌给他留下的谜题。 在沈阳的最高处看夕阳,然而魏仁武现在已经在沈阳的最高处了,可是夕阳他就已经错过了,现在太阳已经彻底落下了山。 虽然错过夕阳,可是魏仁武却并不着急,他觉得封凌让他看夕阳并不是真的让自己看夕阳,这应该只是个隐喻,它指的是一个方向。 夕阳会出现在什么方向?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太阳只会朝西边落山,所以魏仁武现在需要做的事情便是站在这沈阳的最顶端眺望西方,他相信封凌留给他的下一个线索就在这里。 魏仁武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西面的窗户边上,而现在的窗户还没有装上,魏仁武就站在窗边,迎着可以把他刮倒的大风,努力睁开眼睛。 这个时候,沈阳基本上进入了夜晚,然后像沈阳这种大城市,即使是夜晚也不会消沉的,反而沈阳会变得更加的美丽,特别是魏仁武现在所在的地方,所眺望之处,霓虹四射,这种场面,不得不说很壮观。 虽然这里是沈阳最好的观景处,可是魏仁武现在却并没有心情观看风景,他现在站在这里的唯一目的便是找出封凌留给他的下一个线索,而这个线索就在这里可以找到。 然而,魏仁武站在这里半天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难道是魏仁武领悟错了封凌的意思?或许封凌真的是想让魏仁武在夕阳时分来到这里才会有线索? 不可能,封凌的那句话绝对是指向的这里,魏仁武很了解封凌的,他也应该知道魏仁武的时间紧迫,魏仁武根本来不及在黄昏的时候来到这里,所以封凌是不会让魏仁武掐着黄昏的时候来的。 就在魏仁武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他看到夜空中连续炸出了烟花。 这难道就是封凌给魏仁武的线索吗?可是这烟花有红,有黄,有绿,有蓝,完全没有看出烟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只不过是普通的烟花,而且就算颜色不一,这也是正常的现象。 所以线索难道并不在烟花里面? 或许,烟花的确是线索,如果封凌让魏仁武来到皇朝万鑫大厦是为了游戏的话,那么游戏就不可能在皇朝万鑫大厦结束,而这一次的线索应该是把魏仁武指向了另一个地方。 魏仁武总结了一下,烟花并不是线索,放烟花的地方才是线索,而且烟花刚好是在皇朝万鑫大厦的西面。 魏仁武注意了一下放烟花的位置,虽然现在天色已暗,并不是那么看得清地点,可是魏仁武的大脑中有一张地图,就目测来说,虽然不一定完全精确,但是大致应该没有问题,所以放烟花的地方应该在浑河河畔的罗士圈生态公园。 魏仁武知道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那么他现在就得赶往罗士圈生态公园,本来他就是一个伤患,刚爬完48层楼,虽说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可是现在又要走下48层楼,总体来讲,光是如此频繁的奔走,就足够要了魏仁武半条命了,或许这也是封凌的目的之一。 魏仁武刚准备离开,却听到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比较温柔的男人声音:“仁武!” 魏仁武转过身来,可是现在大厦内没有灯光,一片黑暗,他只看得到三束手电筒的光在他的面前晃悠。 “谁在哪里?”魏仁武得先确认来着何人。 三束手电筒的光分别照在他们自己的脸上,来者三人分别是全开、林星辰和陆通,而刚刚叫他的人则是全开。 “你们三个怎么会来这里的?”魏仁武十分惊讶,他们三个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们是来找你的。”这句话依然是全开回答的,而林星辰和陆通缩在全开的背后,默不作声。 “找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本来他们三人出现在这里就足够让魏仁武惊讶的了,现在他更加的惊讶了。 “因为我们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你现在状况很不好,说你在这里可能有危险。”全开是不会骗魏仁武的,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听说魏仁武有危险的话,林星辰和陆通是肯定不会来找魏仁武的,他们两人对魏仁武在内心有隔阂,但是他们能和全开一起来找魏仁武,也还是显示出两人从内心上来讲,还是关心魏仁武的。 “接到一个电话?” “是的,一个匿名电话,他只告诉你处境很危险,并没有告诉我们他是谁。” “我看起来情况像是很危险吗?”魏仁武摊开双手,双脚努力保持住平衡。 全开瘪瘪嘴:“虽然状况确实不好,但是危险还谈不上。” 魏仁武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打的,毫无疑问,全开等人会出现在这里,和之前在“疯子侦探事务所”里遇见袁景是一个道理,这都是封凌搞得鬼,他只是想考验考验魏仁武,看看魏仁武会不会找他们帮忙,要知道这些人是魏仁武唯一能需求帮助的人了。 魏仁武不会向他们寻求帮助的,一旦魏仁武经受不住封凌的考验,那么这个游戏就会马上结束。 所以,魏仁武也瘪了瘪嘴:“既然你们也看见我没有任何的危险,你们是不是就应该离开了?” 三、双马尾的小女孩 “仁武,我知道你带着伤,我也知道你肯定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全开真的想了解魏仁武的真实想法,他不希望魏仁武一直隐瞒下去,隐瞒到坠落,全开觉得自己是有能力帮助魏仁武的。 “我能有什么原因?我难道不可以来这里看看风景吗?老实说,这里的风景还真是不错。”魏仁武知道全开的想法,全开以为魏仁武会轻生,然而魏仁武自己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仁武!你就真的一点不愿意相信你的朋友吗?”全开怒了,一向绅士的全开终于还是被魏仁武给惹怒了,全开可以忍耐一切,却无法忍耐朋友不能对他开诚布公。 “朋友?得了吧,你根本不是我的朋友,我魏仁武没有朋友,你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魏仁武数落了全开,虽然这并不是魏仁武想这么做,可魏仁武却不得不这么做,然而魏仁武这句话又确实过分了点,但不过分的话,他的话就不能假装的那么真实了,他是真的不希望全开他们管魏仁武的事情。 全开伤心了,他的心简直被魏仁武给伤透了,伤心到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全开不说话,就只有林星辰出面说话了,林星辰从背后拍了拍全开的肩膀对全开说:“走吧,有些人就是这样混蛋,你拯救不了他的,随他去吧。” 全开回头茫然地看了一眼林星辰,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不该走,如果他走了,那么他就等于彻底放弃魏仁武,他当然不想放弃魏仁武,可是他不走的话,魏仁武已经说得很明白,他还想当魏仁武的朋友,就有一点没脸没皮的。 “你们要是还不走的话,那么我走?”魏仁武已经伤透了全开、林星辰和陆通的心,他还要火上浇油,既然已经做得这么决绝,倒不如彻底一点。 “我们走吧。”陆通上去一把拉着全开离开,陆通知道全开现在犹豫不决,所以他得强迫全开离开,帮助全开做出这个决定。 全开被陆通强行拉走了,林星辰自然也得跟着离开,她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魏仁武,那眼神饱含失望却又藏着深情,然而魏仁武却没有看着林星辰,他看着的是窗外的风景,或许魏仁武宁愿看看风景也不想看看林星辰他们吧。 然而只有老天和魏仁武自己知道,他做下这个决定是多么的痛苦,他说那些话,伤透的不仅仅是全开他们的心,伤透的还有他自己的心,没有人会想对自己的朋友说这些话,也没有人会想失去朋友,但是魏仁武也有欣慰的地方,至少他保护了自己的朋友,就像全开不管魏仁武怎样对他,全开都还是想把魏仁武当朋友,所以朋友是真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魏仁武的朋友们走了,而且是彻底的走了,那么魏仁武也该继续做他该做的事情,首先他也得离开皇朝万鑫大厦。 魏仁武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快速的下楼,他下楼比他上楼的时候更加的困难,下楼的时候,身体会震动,稍有不注意就会震到自己的伤口,魏仁武再也不能经历二次伤害了,这样会剥夺他的行动的能力,那么他就无法完成封凌的“寻宝游戏”。 所以,魏仁武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能走下这栋有48层之高的大厦。 魏仁武刚走出皇朝万鑫大厦,便又看到了烟花,那烟花就像是在呼唤魏仁武赶紧赶过去似的。 魏仁武已经很在赶时间了,他如果身体真的健康的话,现在已经早到了罗士圈生态公园。 虽然,魏仁武速度是慢了一点,可是魏仁武还是坚持来到了罗士圈生态公园。 魏仁武也找到了放烟花的地方,因为烟花并不是随时都在放,可是魏仁武一走到那里,就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挎着一个红色小包包,正准备用打火机放一个烟花,而她的身旁还有几个已经放掉的烟花。 魏仁武立马拦下了小女孩,对小女孩说:“小朋友,在城里放烟花是很不安全的。” 小女孩被打扰到了放烟花的雅兴,自然很不高兴,她对魏仁武嗤之以鼻地说:“要你管我!你又不是我爸爸!” 魏仁武被小女孩怼了一顿,他还不好意思还嘴,换做是一个大人的话,魏仁武肯定早就骂过去了,魏仁武只好赔笑说:“难道是你爸爸让你放烟花的吗?” “不是。”小女孩高傲地说:“是一个大胡子叔叔让我在这里放烟花的。” “大胡子叔叔?”毫无疑问,这个大胡子叔叔就是封凌乔装而成的“撒旦”,要知道封凌本来就一直以大胡子的形象活跃于沈阳的地下世界,为了这个大胡子的形象,他甚至真的找了一个大胡子做他的影武者。 “是啊,大胡子叔叔人好好哦,给我买糖吃,还给我买烟花,比爸爸对我好太多了。”小女孩的眼睛里在发光,这是多么的天真无邪,她根本不知道她之前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化身。 “那你爸爸妈妈呢?”魏仁武首先关心小女孩的父母哪里去了,因为没有任何一种父母会把自己的女儿单独扔到公园里放烟花的。 “妈妈在家里。”小女孩又指着公园深处的一片小树丛,“大胡子叔叔把爸爸带到了那里面,说爸爸在那里面睡着了,让我在这里好好的放烟花。” 魏仁武瞳孔放大,他知道小女孩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这根本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只不过小女孩自己没有意识到她的爸爸已经在那小树丛里彻底的睡着了,非常的彻底,恐怕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好了好了,爸爸睡着了,你这么晚不回家,妈妈该担心了。”魏仁武强颜欢笑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他不能告诉小女孩真相,作为一个还未涉世的小女孩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爸爸已经死了的这个现实,而且他得让小女孩回家,这个时候,她的妈妈才是小女孩唯一的保护了。 “可是爸爸都还在睡觉啊,我得等爸爸睡醒了一起回去才行。”小女孩才不愿意跟魏仁武一起走。 “爸爸早就睡醒了,而且已经回家了。” “你骗人!爸爸如果回去了,他肯定会来叫我的。”小女孩不相信魏仁武的话。 魏仁武伸出三根手指,对小女孩说:“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是真话。” 小女孩总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她听到魏仁武都已经发誓了,便真的相信了魏仁武:“真的吗?我真的该回去了吗?” 魏仁武点点头:“没错,爸爸刚刚亲口告诉我的,他让我来告诉你,你该回家了。” “既然爸爸都这样说了,看来我只有回家了对吗?”小女孩露出了可爱又和善的微笑。 “是的,不然爸爸妈妈该担心你了,你知道怎么回家吗?”魏仁武得先确保小女孩能够安全回家。 “我知道的,我家并不远,穿过公园就能回家。”小女孩指着远方。 “在你回家之前,我还得问问你,那个大胡子叔叔还跟你交代过其他的事情吗?”魏仁武得确保封凌真的给魏仁武留下过线索才行。 “有啊,有啊,叔叔我看你是个好人,我可以告诉你……” “是哥哥。”魏仁武打断了小女孩,可不能被小女孩叫老了,他明明还是个大学生。 “好吧,大哥哥,大胡子叔叔说,我每隔一会儿就放一支烟花,不久就会有一个两撇小胡子的哥哥来找我。”小女孩突然看着魏仁武,非常疑惑,“好像大哥哥你就有两撇小胡子。” “没错,没错,那个大胡子叔叔说的小胡子哥哥就是我。”魏仁武指着自己的八字胡向小女孩证明。 小女孩疑惑地看着魏仁武的八字胡:“应该是你吧。” “就是我,绝对不会错的,你看看,我是不是像大胡子叔叔说的那样出现了,而且我也有两撇小胡子。” “是你的话,那这东西就是你的了。”小女孩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礼盒,而红色的小礼盒包装的就像是一个生日礼物似的。 魏仁武接过礼盒,并对小女孩说:“你能自己回家吗?” 小女孩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非常骄傲地说:“我当然可以自己回家,我都已经十岁了。”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非常棒,那你赶紧回家吧。” 小女孩似乎很高兴,毕竟她放了许久漂亮的烟花,所以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可是小女孩并不知道的是,她今后的整个人生都会因为她今晚发生的事情蒙上一层阴霾。 然而,小女孩今后的人生会怎样,这也不是该魏仁武担心的问题,魏仁武本来就没有那么好心,而且魏仁武没有立马告诉小女孩真相,这已经是对小女孩最大的保护了,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惩罚那个害了小女孩一生的恶魔。 四、密码 在小女孩走后,魏仁武拆开了包装,里面是一个陈旧的文具盒,材质是铁,锈迹斑斑,这算是魏仁武那个小学年代用的文具盒了。 文具盒是磁铁扣,魏仁武很轻松地便打开了磁铁扣,然而文具盒里只有一把四角钥匙,再无其他。 魏仁武拿出四角钥匙,仔细端详,钥匙的材质是铝制的,虽然钥匙有很重的灰尘,但是钥匙很新,边角几乎没有磨损。 魏仁武拿起钥匙在鼻子边嗅了嗅,有点甲醛的味道,应该是一个正在装修的新房的钥匙。 魏仁武把文具盒和钥匙都收了起来,然而虽然有钥匙,但是封凌并没有明确下一个地方在哪里。 有钥匙就一定有门,现在的问题是这把钥匙是开哪一道门的?当然,这并不会难倒魏仁武,就算只有一把钥匙,魏仁武照样能推理出那道门在哪里。 首先,那个地方肯定是一套新房,魏仁武从钥匙的线索就能够判断;其次,那个地方肯定不会太远,就在附近,封凌本身就是要将魏仁武一步一步带到他的目的地,所以他不会突然指向很远的地方。 总结来看,下一个地方就是附近的新房子。 魏仁武环视四周,大多都是老房子了,在老房子的小区里很难找到条件符合的新房子,所以应该不是那些小区。 “三利和平湾”,魏仁武在街对面看到了这个看着比较新的小区,应该就是那里了,唯一在附近能符合条件的地方。 魏仁武确定了方向,便走进了“三利和平湾”小区。 可是这个小区好歹也有几百户人家,封凌留给魏仁武的钥匙还很难说是指向哪一家的。 魏仁武思考了一下,这个小区的入住率并不算低,那么剩下的还没有装修的新房应该会极少,这应该能大大降低搜索范围。 现在是晚上,却不是深夜,现在家里开着灯的住户,应该都不会是没人住的新房子,虽然不是全部,但是魏仁武总能马上排除不少不是目的地。 魏仁武一边环顾,一边默默记住,等排除完后,他便能开始进行搜索。 可是,魏仁武却把目光停留在了一个透着灯光的住户。 为什么魏仁武会把目光停在哪里?那一户很特殊吗? 没错,那一户还真的挺特殊的,特殊的地方就在于这一户没有窗户。 一家打开灯光却连窗户都没有的住户,而且灯光是昏暗的黄光,这说明灯光来自一盏老式灯泡。 很显然,这并不符合住家户应有的情况,所以才引起了魏仁武的注意。 在魏仁武看来,那一户很有可能是新房子,而且还在装修之中,但是屋里灯开着,并不是因为屋里有装修工人,因为没有人会在晚上进行装修的,邻居们会投诉,现在屋内开着灯,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故意把灯开着。 魏仁武总觉得那灯是封凌开着的,为的是提醒魏仁武,那里就是目的地。 不论那里是不是魏仁武要找的目的地,魏仁武都应该先去看看,只有自己亲自求证过后,才能确定。 于是,魏仁武来到了那家门前,并且掏出了封凌委托小女孩交给他的钥匙。 魏仁武将钥匙插进了门的钥匙孔里,很合适,没有半点阻碍,然后他轻轻一扭。 咔嚓! 门打开了。 看来,魏仁武果然找对了地方。 魏仁武推开门,走了进去,一大股甲醛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只有一盏老式灯泡散射着微弱的灯光,一片空旷,墙面刷白了的,而且甲醛味就是来自于墙面,而且是新刷不久。 可是灯光照耀下,魏仁武才注意到也这间房子里也并不是一片空白,还是有一样比较扎眼的东西。 在房子的正中央有一个铁皮的保险柜,而且保险柜上的还是密码锁。 毫无疑问,封凌留给魏仁武的下一个线索就在保险柜里,当然,既然封凌给魏仁武在保险柜上设置了密码,那么封凌便没有那么好心会告诉魏仁武密码是多少,魏仁武得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去解开这个密码。 魏仁武走到保险柜面前,发现这密码锁并不容易,密码只有八位,但它是全键盘输入,不仅仅是0到9这十个数字,也就是说还有二十六个字母,这就大大的加强了魏仁武破解密码的难度。 一般十个数字的密码组合已经多如繁星,如果再加上二十六个字母,那绝对不是人的脑力能够计算的,所以魏仁武只能用别的办法去破解密码。 魏仁武随时携带了一盏指纹灯,他掏出指纹灯,然后关掉房间的灯,打开指纹灯,紫色的光照射在键盘上,几乎每个按键上都有重叠的指纹,看来用指纹来缩小密码范围的办法行不通,封凌肯定早就料到魏仁武会这样做的。 魏仁武只好收起指纹灯,重新打开灯。 魏仁武坐在保险柜前,仔细地思考着封凌会设置怎样的密码? 封凌既然把魏仁武引到这里来,他不可能就为了让魏仁武看着保险柜毫无办法,虽然封凌并不会直接告诉魏仁武密码,但是他肯定会给魏仁武一些提示。 但是,魏仁武并没有在这间空荡荡的房子里找到任何的提示。 也许提示是真的存在,只不过提示并没有在这里,提示说不定在其他地方,比如魏仁武来的路上,也许封凌早就在魏仁武来时之路上准备了提示,可是魏仁武一直没有注意而已。 魏仁武开始仔细回想,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过什么,魏仁武又把那个装钥匙的文具盒拿出来,放在地上。 魏仁武觉得这文具盒是封凌精心挑选的,明明封凌能够随便找个盒子装钥匙,他却找了一个如此陈旧到快成文物的文具盒,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这就是其中的提示。 魏仁武端详着文具盒,除了文具盒的年龄快和自己一样大了以外,魏仁武并看出任何的名堂。 等等,魏仁武好像想到了一点,如果这文具盒的年龄快和自己一样大了的话,那么也许,也许只是也许,也许这文具盒就代表着魏仁武自己,那个尘封多年还是孩童的自己。 如果封凌想指的是这个的话,那么魏仁武就还能联想到其他的东西,比如皇朝万鑫大厦,以及“三利和平湾”。 魏仁武喃喃自语:“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妈妈是我们的避风港,他让我去到这两个地方,就是想指这个吧。” 魏仁武伸出了手指,在密码键盘上依次按下babamama八个字母。 叮! 密码锁响了,锁也随着响声而打开了。 魏仁武并没有因为打开了密码锁而感到兴奋,相反魏仁武更加的担心了,因为魏仁武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个师父,无论他是封凌还是“撒旦”,他都很清楚一点,封凌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是有用意的,他一直在提示魏仁武。 密码锁打开了,保险柜里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或者值钱的东西,保险柜里最值钱的东西就只有一部手机,那种旧式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那种,它之所以是保险柜里最值钱的,是因为保险柜里只有这个。 魏仁武缓缓从保险柜里掏出那部手机,并打开了手机。 魏仁武翻了翻手机的通话记录,被清空了的,但是通讯录里却有一个号码,那个号码备注是“god”。 魏仁武根本不用细想便能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要知道还有谁比那个人更想当上帝的。 魏仁武拨打了那个号码,果然没过多久便接通了。 “恭喜你,我的好徒儿,你成功的完成了这趟惊喜刺激的旅程。”魏仁武从手机里听到了一个俏皮的声音,果然电话那头便是封凌。 魏仁武还没有回答,倒是封凌开始喋喋不休:“这个游戏,我就是想试试你有没有资格,很显然你是有资格的,其实我也不用测试你的,毕竟你是我的徒儿,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你知道的,玩点智商游戏一直都是我喜欢的,所以我还是要测试你一下,当然这点程度的测试也确实难不倒你……” “废话说完了吗?”魏仁武冷漠地回应了一句。 “啊?你现在不喜欢听我说话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最喜欢听我跟你聊天,并且和你一起分析案情,仁武啊!你真的变得太快了。” “我变了?”魏仁武呵呵冷笑,“不是我变了,是我眼睛瞎了,我瞎了眼睛才会认你当师父,我如果早知道你是如此混账的坏蛋,你觉得我还会听你说话吗?” “不要激动,仁武,虽然师父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正是我这样一个坏人,才能了解其他的坏人,也才能帮助你了解其他的坏人并且抓住他们,这不是也很好吗?” 魏仁武无奈地摇摇头,他还真的无法反驳封凌,可是他现在要和封凌谈的并不是这个,他对封凌说:“咱们还是废话少说吧,你得先告诉我,你把我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五、爸爸妈妈 面对魏仁武的提问,封凌不紧不慢地叹息了一口气:“哎!仁武啊仁武,我的徒儿果然不一般,竟然猜到你爸爸和妈妈都在我的手里。” 魏仁武咬牙切齿:“你用文具盒指我,皇朝万鑫大厦指我爸,‘三利和平湾’指我妈,就是想代指我们一家人,而你则就是为了拆散我们一家人的,这就是你给我的提示,所以我不是猜到的,我是根据你给我的提示推理出来的。” “bingo,我就说我的徒儿不一般嘛,我给的所有线索,你都能活学活用,虽然咱们的关系崩盘了,可是咱们俩之间的默契还在。”封凌一直在夸奖着魏仁武,可是在魏仁武听来,这些全都是讽刺,而且是*裸的讽刺。 “我在问你话!你别打擦边球!我爸爸妈妈,你他妈的到底把他们怎么样了?”魏仁武火了,本来当他得知封凌便是折磨了他这么久的“撒旦”,他就已经够火大,特别是现在魏真还在封凌的手里,最重要的是魏仁武的妈妈,一个普通而又无辜的妇女,居然也被封凌给牵扯了进来,魏仁武绝对无法忍受,也无法原谅,也是现在封凌没有在他的面前,如果封凌在魏仁武的面前,魏仁武可以做到毫不留情的一刀把封凌捅死。 “他们?”封凌顿了顿,“本来我还想多聊几句,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他们的情况,我可以先告诉你,他们还活着。” 魏仁武一听到他的父母还活着,如释重负,只要他们还活着,魏仁武就还有把他们救出来的希望,魏仁武的口气也终于没有那么强硬:“他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伤害嘛……这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如果敢动他们一根毫毛的话……”魏仁武又急了。 “你就会将我碎尸万段?”封凌帮魏仁武把没有说出来的话给说了出来,虽然封凌知道魏仁武是想威胁他,可是白痴都听得出来,这等威胁根本苍白无力,毫无威胁可言。 “不不不。”魏仁武的口气立马便软掉,“我求求你,师父,你真的不用这样,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根本对你构不成威胁,你只不过是针对我的,我可以随便任由你处置,我只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魏仁武言真意切,绝对没有半点假意,更没有什么另外的计划,他就是在恳求封凌,绝对的恳求。 “仁武啊,快不要这么说了,你这样真的让师父很心疼,你的情感牵绊实在是太多了,这样对你的成长是极为不好的。” “师父,我真的不要什么成长了,也不要破什么案子了,我只想让你把爸爸妈妈还给我,你能够答应我吗?你如果答应我,我做什么都愿意。”魏仁武几乎完全拉下了他的面子,他是说真的,如果封凌能放过魏真和魏仁武的妈妈,魏仁武做牛做马他也愿意,就算封凌让魏仁武去杀人,魏仁武都干得出来。 “哎!”封凌在电话里长叹一声,“好吧。”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放过他们?”无论封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魏仁武都愿意相信,这是魏仁武唯一的希望。 “哈哈哈哈……”封凌大笑了起来,“我当然是骗你的。” 魏仁武面色苍白,不知所措,他居然会傻傻地相信封凌的鬼话,他觉得自己简直和傻瓜没有两样,他狠狠地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做?” “你不会了解为师的良苦用心的,为师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到了现在,封凌还在说漂亮话,没有人抓了别人的父母,还能是为了别人好。 魏仁武无话可说,他已经尽在封凌的摆布之中,他就像走上了受刑台,等待着封凌的制裁。 “唉唉唉,当然我是一个会给机会的人,虽然我不会放过你爸爸妈妈,但是你还是可以只争取的,不然我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把你引到那栋房子里,对吗?” “所以,咱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是的,游戏还没有结束,接下来,我就会给你下一个提示,这个提示你一定要好好的听,好好的说话,因为时间不等人,时间一过,可是很容易死人的。”从电话里,魏仁武都能隐约听见封凌的嘲笑声。 可是魏仁武根本不在乎封凌的嘲笑,他赶紧问:“快点告诉我,你的提示是什么?” 封凌顿了顿才说:“这个提示让我说出来就不好玩了,我得换一个人跟你说。” “换一个人?”魏仁武没明白封凌的意思。 就在魏仁武和封凌谈话的五分钟前,另一边某个黑暗的空间里,魏真被绑在板凳上,昏睡不起。 可是,这个时候,魏真醒来了,但是他醒来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自己所在的地方,他的头还有些痛,头上的血液从额头划过。 魏真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幸好他的头顶上还有一盏昏暗的灯,灯光照耀下的地方,他还是能看清,可是他看清的时候,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因为他的周围的柱子上,油桶上,地上,都布满了c4*,而且*还安装了定时器。 定时器的时间还剩30分钟,也就是说,30分钟后,魏真将被这些*炸成粉碎。 魏真当然不希望自己会被炸成粉碎,所以他必须想办法逃脱这里,他拼命地挣扎,试图摆脱束缚,可是麻绳将自己绑的死死的,根本无法挣脱。 魏真有些慌了神,他拼命朝灯光照耀不到的黑暗处大喊:“喂!有人吗?有人的话出来啊!” “是…是真哥吗?”魏真从黑暗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颤抖声音。 “是小莹吗?”魏真口中的小莹便是自己的老婆,也就是魏仁武的妈妈,名叫李莹。 “真的是你啊,真哥!”一听到真的是魏真,李莹难掩兴奋。 “是我啊,你在哪里?”魏真得先确定李莹是不是在黑暗之中。 “我…我不知道,灯光有些暗,周围都是木箱和*,我…我很害怕!”李莹刚兴奋完后,立马便意识到她的危险还没有解除。 李莹所处的地方有木箱,而且也有灯光,可是魏真所听到的声音源头却是一片黑暗,这说明魏真和李莹并没有身处同一处,两人其实是在隔空对话,或许魏真的声音源头只是一个播放器而已。 “小莹,别害怕,我会来救你的,就像以往那样。”魏真安慰着李莹,虽然他现在有心无力,可是他得至少让李莹安心。 “真哥,我不怕,有你在,就会有安全,这是你曾经娶我的时候说的,我永远都记得。”李莹突然觉得十分暖心。 “而且,除了我以外,仁武也会救你的,咱们的儿子现在可能干了。” “仁武现在怎么样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来,也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当妈妈的人,即使是在自己身处危险的时候,她也会先想到自己的孩子。 “仁武很好,你放心,虽然受了点伤。” “仁武受伤了?他伤得严不严重啊?”李莹更加担忧了。 “没有大问题的,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你先别说这个,我得先想办法救你。”魏真仔细在周围去找一些能割开绳子的利器。 “嗯嗯,可是,真哥,为什么会怎样?为什么会有人来我们家掳走我啊?”李莹也没弄明白,她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在家,怎么多年,魏真在外办案,得罪过不少人,也很少有人上门来找麻烦,而且魏真的家本来也是机密的,可是这一次却有坏人来掳走李莹。 “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坏人,不过我会抓住他们的。”魏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太多给李莹,这样会吓坏她的。 “那真哥,你现在在哪里?”李莹只想看到魏真,只有看到魏真后,她才能够真正的安心。 “我也被绑了,我想我们并没有在一个地方,我们能通话,应该是有对讲机之类的。”魏真大致描述了现在的困境。 “真哥,你为什么也会被绑了起来?” 魏真无奈地摇摇头:“我是听说你有危险,才回北京找你,不想却中了埋伏。”魏真很懊恼会着了“撒旦”的道,本来“撒旦”是抓不住他的,却因为魏真牵挂于李莹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李莹有些愧疚:“真哥,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没有我拖后腿的话,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抓住你的。” “别说这种话,我的天职就是保护你和仁武,如果我连你们都保护不了的话,我一个人躲起来,那就是懦夫。”魏真才不会觉得是李莹拖累了他。 “真哥,我……”李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莹!你想说什么?”魏真大声朝李莹的声音来源处大喊,他必须听到李莹的声音,不然他很难判断李莹是否还安全。 可是,魏真没有从黑暗里听到李莹的声音,但是他却听到了魏仁武的声音:“爸爸!是你吗?” 六、三选一 “仁武?怎么会是你?你也被抓了吗?”如果魏仁武也被抓了的话,魏真将彻底绝望,他一个人会很难救得了两个人。 “爸爸,你放心,我没有被抓。”魏仁武人还在“三利和平湾”,他是用手机在和魏真对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封凌能够直接让魏仁武和魏真对话。 当魏真听到魏仁武并没有被抓后,心里一块重大的石头得以放下。 魏仁武知道时间紧急,赶紧又问:“爸爸,我听到你刚刚在喊妈妈,妈妈跟你在一起吗?” “妈妈没有跟我在一起,她在另一个地方,她也是像你一样和我通过话,她被绑了起来,周围都是*,形势很危险。”当魏真听到魏仁武现在还是自由身的时候,第一想法便是让魏仁武去救李莹,很显然魏仁武行动会更便利一点,毕竟自己被绑了起来。 “爸爸,你又在哪里?”魏仁武是在跟魏真通话,他有必要先了解魏真的情况。 魏真看看周围的环境,对魏仁武说:“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有些油桶,有些废渣,灯光有些暗,看着像是一个废旧工厂,最主要的到处都是c4*,是定时的,现在还剩二十五分钟。” “爸爸,我要你说清楚一点,你仔细看看那个油桶上面有什么标志吗?” 魏真集中目光在那些油桶上,上面有些写着重油,有些写着焦炭,有些写着煤块,他一边观察,一边告诉魏仁武:“有重油、焦炭、煤块,我不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像是燃料。” “我知道了,爸爸,我知道了,你现在等着,我马上来救你。”魏仁武很焦急,特别是知道还有二十五分钟,魏真周围的*便会爆炸,现在可能已经没有二十五分钟了。 “不不,你一定要先找到……” 魏真的话还没有说完,魏仁武那边便没有了魏真的声音。 魏仁武拼命冲着手机大喊:“喂喂!爸爸,你还在吗?” “爸爸已经不在了,怎么准备去救爸爸吗?”这次是封凌的声音。 “你到底什么意思?”魏仁武一边质问着封凌,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袁景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袁景,我已经找到了爸爸的线索,你现在马上找出一个最近才买过电的废旧工厂,这种废旧工厂已经倒闭了,却有人还会买电的话,应该不会太难找,而且你得赶紧去救他,他周围都是*,只剩下二十分钟了。” “我的意思还不能马上告诉你,你得跟另一位再谈谈。”封凌又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喂!真哥!你还在吗?”当封凌话音刚落,魏仁武立马在手里又听到了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 魏仁武立刻便听出那是自己妈妈的声音,他大喊着:“妈妈,是我,我是仁武啊!” “仁武?儿子你还好吗?”李莹听到魏仁武的声音,如获至宝,刚刚的害怕便全部都消除了。 “我还好,我还好,妈妈,时间紧迫,我得尽快问你几个问题,然后我就会来救你出去的。”既然魏真周围的*是定时的,那说明李莹周围的*也是定时的,魏仁武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李莹叙旧。 “儿子,妈妈真的有太久没有看到你的了,妈妈真的想再见你最后一面。”李莹非常感动,虽然她已经基本上放弃了,可是现在还能听听魏仁武的声音,她还是感到非常欣慰的,就算是死了,她也觉得是值得的。 “别说最后一面,以后咱们天天都可以见面,妈妈,快,先告诉我你周围有什么?” “我周围都是木箱和*。”李莹已经变得冷静了起来,没有了哭泣,没有了颤抖。 魏仁武立即从地上弹起,就往门外冲出,一边又问:“*是定时的吧,还有多少分钟?” “只剩下十五分钟了,儿子,我知道你想救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李莹彻底放弃了。 魏仁武还没有放弃:“没有来不及,十五分钟足够我救你的了,但是你得告诉我,木箱上有没有什么字?” 这个时候,魏仁武收到了袁景的短信:“我已经找到了,在浑南区的东望北街的铁路边,我现在已经带人朝那边赶了,你也要来吗?” 魏仁武看到袁景已经赶去了,便不再回复,只听着李莹说:“木箱上还像写着川西物流。” “我知道了,妈妈,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魏仁武言语坚定,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他也跑出了小区。 魏仁武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他明明已经伤成那样,可是自己的爸爸妈妈现在命悬一线,他就像忘掉了自己的伤痛,只想拼尽全力救出他们。 “爸爸他……”李莹的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完,魏仁武便再也听不到李莹的声音了。 替换李莹的是封凌的声音:“真是感人肺腑,什么一家三口,家庭团聚的剧情最感人了。”封凌这是在嘲笑魏仁武,而且是*裸的嘲笑。 魏仁武没有时间跟封凌耍嘴皮子,他一边拦着出租车,一边问封凌:“怪物,你到底想怎么样?” 封凌告诉魏仁武:“这是对你最后一道考验,现在我在给你做一道选择题,三选一,救你爸还是救你妈,或者来‘疯子侦探事务所’来杀我,没错,在你离开那里后,我又回到了事务所。” 魏仁武没有回答封凌,他根本没有多的时间去关心封凌在什么地方。 “这三选一的规则是这样的,如果你救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肯定就是死掉,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来杀我,我不会设陷阱,更不会还手,只要你来,我就让你杀了我。但是你来杀我的话,他们两人肯定就会死,可是至少你还可以为他们报仇,这个选择也挺有吸引力的,你不妨也可以考虑考虑。”封凌说出了他最终的目的。 魏仁武根本没有回答,虽然封凌给了魏仁武三个选择,可是魏仁武早就做出了抉择,他一定要救出他的妈妈,这也是魏真心里希望的那样,为了自己的妈妈,他只能对不起爸爸,而且他会杀了封凌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他不可能为了牺牲他们俩而选择去杀封凌的,救出他们,永远都是魏仁武的第一选择。 “咦?怎么不说话了?”封凌在等着魏仁武的回答。 魏仁武已经上到出租车,并且给了出租车司机一个川西物流的地址,因为魏仁武所知道的川西物流并没有太远,魏仁武很有信心能在十分钟赶到川西物流的仓库救出李莹。 在出租车出发后,魏仁武又听到封凌在手机里说:“喂,我的好徒儿啊,你就这样不理师父了吗?” 魏仁武最终还是搭理了封凌:“好,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就在‘疯子侦探事务所’等着,我马上就来取你这个疯子的狗命。” “哈哈哈哈……”封凌在电话里一阵狂笑,“好好好,这才是我徒儿最聪明的选择,这也是为师最想看到的选择,来吧,仁武,为师就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会去的,让我们一起走向天堂,让我们一起走向地……” 封凌的话也没有说完,不过这一次不是封凌切换了,而是魏仁武实在受不了封凌啰啰嗦嗦的疯言疯语,所以魏仁武挂断了电话。 魏仁武坐在出租车后座,右脚不停地在抖动,此时此刻的他非常紧张,就连出租车司机跟他搭话,他也没有搭理,他满脑子都在想一些场景,一些最坏的场景。 现在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便是魏真被炸死,魏仁武救出李莹,而封凌逃之夭夭,逍遥法外。 即使这是最好的结果,魏仁武也依然无法接受,毕竟他得承担自己的父亲牺牲,这换做谁也无法接受。 魏仁武心里十分愧疚,这份愧疚主要是对魏真的,他平时总是喜欢和魏真斗嘴,也十分讨厌魏真,可是一想到以后就可能再也见不到魏真了,魏仁武又十分舍不得,那不是别人,那是自己的父亲,就算是讨厌,那也是自己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魏仁武内心是坚强的,他虽然悲伤,但是他不会流下眼泪,他要化悲痛为仇恨,封凌才是始作俑者,他一定要封凌付出代价。 然而,魏仁武到现在也还是没有想通,封凌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做,如果封凌本来作为“撒旦”在犯罪界混迹多年,可是他也没必要成为魏仁武的师父,一边教导魏仁武,又一边残害着魏仁武,这太不符合逻辑了,魏仁武所学的所有心理学,都不曾有描写过如此矛盾的心理。 魏仁武无法理解封凌,也许有一天魏仁武可以理解,但是魏仁武已经不想理解封凌,他只想看到封凌的尸体。 就在魏仁武胡思乱想之际,出租车已经到达了川西物流,魏仁武立即看了一下时间,果然还剩下五分钟。 七、最后的对话 “爸爸他一直以来都是爱你的,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惹爸爸生气了,你要听他的话,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可以放心了。”李莹流下了眼泪,她希望魏仁武能够好好听话,“你快去救你爸爸,他是人民警察的希望,许多人都需要他,你一定要救出他。” 李莹已经做好了牺牲的打算,她只希望她死后,她的丈夫和儿子还能继续安稳幸福地活下去。 “小莹,我想仁武没有听到你这句话,因为这段话全是我听见的。”李莹听到的是魏真的声音。 李莹泪中带笑:“没关系的,我儿子了解我的心意,就算他没听见,他也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真哥和仁武也会继续幸福的生活下去。” “不不,我不会让你死的,仁武他也不会,他会来救你的,我告诉过他,让他一定要来救你。”魏真很激动,他不允许李莹有这种轻生的想法。 “你让仁武来救我?”李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完全违背了她自己的意愿。 “是的,我一定要救出你,即使我自己不能救你,我也得让咱们的儿子把你救出去。”魏真的立场十分坚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不会让李莹有任何的闪失。 “真哥,难道你还不懂吗?我可以牺牲,但是你不能,人民需要你,警察需要你,他们没有你不行,你还得去保护他们啊。”李莹其实也是以大局为重,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留下魏真的命绝对比留下她自己的命要重要得多。 “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我还能保护谁?”魏真不同意李莹的说法,“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的,小莹,无论如何,我都要你活下去,你刚刚那番话,我同样可以说给仁武听,也同样可以说给你听,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仁武,就像以前那样。” 说到这里,魏真十分的愧疚:“以前我忙于工作,疏于对仁武的管教,也疏于对你的照顾,我真的对不起你们,以前你能一个人把仁武照顾得这么好,并且把他培养成栋梁之才,所以仁武需要你,他最需要的人就是你,不是我,咱们的好儿子会来救你的。” 李莹无法反驳魏真,她只能说:“真哥,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忙,虽然咱们很少见面,你和仁武的关系也不好,我的心中虽然确实有怨言,但是我从来没有抱怨过,因为我知道什么更重要,如果真哥能真正为人民服务,我和仁武牺牲一下,又有什么呢?” “不,我不要人民了,我就想要你和仁武好好的,对于我的家人,人民又算个屁啊,以前我没想通这一点,现在我想通了,罪犯抓不完,人民救不完,但是家人却只有你和仁武,可惜,可惜,希望仁武能够及时赶到你那里,一切还来得及。”魏真把最后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魏仁武的身上。 “真哥,真哥,时间不多了,再陪我说说话吧,无论怎样,这可能都是我最后一次听你说话了。”李莹不像魏真那样还有希望,无论她自己是生是死,如果魏真活不成了,她也觉得生活没有任何的意义,她看着*上的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只是想在和魏真的分别中,不要让她那么的寂寞。 “我在,小莹你想说什么,我都愿意陪你。”魏真也知道自己是最后一次和李莹说话了,他已经判断自己活不下去,他也希望自己走的时候不会那么空虚,他也想自己能够走得内心平静。 “真哥,你还记得你有一次差点死掉吗?”李莹满带微笑,回忆着从前。 “记得,我怎么会忘记,我有很多次停留在生死之间,而那一次是最严重的一次。”魏真回忆那段甜蜜的时光,“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刑警,一心想要建功立业,于是我撇开队伍,一个人独闯毒窝,我的确拿下了那个毒窝,但是我却深受重伤。我从毒窝里逃了出去,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最终倒了下去,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刚好就倒在家的门口。” “是啊,我那天正准备出门上班,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全身是血,身负重伤并且晕倒我家门口的男人,你简直不知道我当时被吓成了什么样子。”李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就像你说的那样,这简直是上天的安排,幸好我是个护士,我当时看到你,第一反应就是先救人,可是你伤成那样,医院又有一些距离,你伤成那个样子,送去医院,很有可能会在半道上出现生命危险,所以我没有多想就把你扶回家。你简直不知道你有多沉。” “哈哈哈……”魏真豪放地大笑起来,“我是沉,可是你的力气也蛮大的,竟然能把我弄回你家,我都不知道娇小的你,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力气。” “也许是因为我救人心切,也许是上帝不想让你死,赐予了我力量,反正我把你弄回家了,在家里,我给你检查伤口的时候,我才知道你的伤到底有多重。” “我自己已经晕了过去,所以我并不知道,我记得你后来告诉过我,说我身上中了五枪,你仅仅是为我取出子弹就花了一个小时,其他刀伤什么的,更是不计其数。” “是啊,我当时很惊讶,一个人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活得下来,如果猫有九条命,猫受这样的伤,九条命都会被废掉的,我想你肯定有十条命。” “我不止十条命,我有一百条命,今天我的命也不会被老天给收回去的。”很明显魏真是骗李莹的,他以前能逃脱,是因为我不会被敌人给绑住,他现在全身都被束缚住,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逃脱。 “是啊,你无数次从老天的手中逃脱,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人类。”李莹宁愿相信魏真的谎话,她希望魏真这一次也能化险为夷,“我还记得那一次,我把你的伤治好后,你居然死不要脸的赖在家里,求着让我照顾你,我还没想到人民警察的脸皮可以这么厚的。” “我当时可是受了很重的伤啊,而且你家外面还有许多敌人正在找我,我当然不会出门去了,况且有这么一个美女老婆陪伴我,我肯定哪里也不去啊。” “是啊,这一赖,没想到就是一辈子,不但你住进了我家里,我的家里还多出了一个不听话的小崽子。”李莹回忆起来,虽然有些痛苦,却又感觉十分甜蜜。 “那个小崽子虽然不听话,可是我对他却寄予厚望,一心想把他培养成一位比我更加出色的人民警察,可惜他从小就跟我对着干,还侮辱警察这个职业,说什么也要去当侦探,我没被他气死,已经算不错的了。” “你也不能怪仁武,他会这样,也是想寻求你的关注而已,你自己也该知道,你有多忽视他的。他不想当警察,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讨厌警察,他只不过觉得警察这份工作把你从我们两个人身边剥离,所以他才会从内心抵制这份工作,可是他骨子里是你的血肉,他和你一样都爱破案,他不当警察的话,就要找另一个职业来破案,因此他才会选择侦探的。”没想到人生的最后一刻,李莹和魏真谈到的还是他们的这个儿子,天下父母皆是如此,做什么事情首先都会想到自己的孩子。 “仁武的确天赋异禀,他有比我更出色的地方,他的智慧是十个我都无法比拟的,如果我能从小将他引导到正确的方向,那绝对是中国警方之福,不过虽然他剑走偏锋,他所做的一切也不算太差,希望他以后能够及时醒悟吧。” “哎!”李莹长叹了一声,“他年龄也不小了,他自己的路以后得自己走,咱们俩都做不了主,他会自己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自己找到喜欢的人,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他会……” 李莹开始抽泣起来,抽泣到说不下去了,她本来可以看着魏仁武以后找到属于自己的工作,本来可以看着魏仁武带回儿媳妇,生下孙子,可是她怕自己已经看不到了。 魏真当然听到了李莹的哭声,他大喊着:“小莹,仁武以后的生活,你都会看到的,你一定不可以放弃啊!”魏真一边大喊,他一边用力挣扎,希望用自己非凡的力气挣脱绳子的束缚。 “真…真哥,我…我…不想…不想死!”李莹拼劲全力喊出这最后一句。 没错,这的确就是李莹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魏真能够听到李莹的最后一句话。 *爆炸了。 砰!砰!砰…… 连续地无数声巨响。 川西物流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而魏仁武就站在火海之外,眼看着爆炸,他却无可奈何,因为他来晚了,他没能救出自己的妈妈。 魏仁武明明算准了时间的,他也按时到达了川西物流,他从出租车下车的时候,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可是…… 可是*提前五分钟爆炸了。 八、一辈子的烙印 魏仁武想大喊一声,可是他的嗓子里没有声音;他想大哭一场,可是他的眼睛里泪水已经干涸。 魏仁武的大脑非常混乱,就像是被一根棒子搅拌成了浆糊。 就在这一刻,魏仁武的整个人生都崩塌掉了,他不得不面对养育他二十多年的母亲就在他的面前去世。 对于李莹的生命,魏仁武本来都触手可及了,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一点点,魏仁武便能救回自己的母亲,可是只有有那一点点,魏仁武便便一辈子无法触及。 魏仁武悲痛地跪在大火面前,就像灵魂被拖走了一般,麻木地看着大火。 按照封凌所说的那样,魏仁武明明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可以救出李莹的,可是这五分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然而实际上不是五分钟消失了,而是封凌撒了谎,*显示的是还有五分钟,而真正的定时却是少了那五分钟的,所以才会提前爆炸。 魏仁武也无需再纠结那五分钟,因为时光无法倒流,结果就是他失败了,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叮叮叮…… 魏仁武的手机响了,是袁景打过来的,可是魏仁武没有接,他不知道该对袁景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听袁景说什么。 袁景打了几次魏仁武的电话,魏仁武都没有接,最后只得给魏仁武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去晚了一步,等我们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对不起。” 魏仁武看完短信,就把手机扔进了火海,他其实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而已。 他努力了这么久,如今什么也没有挽回住,他甚至有一种冲动,他也想冲进那熊熊火焰之中,让自己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升入天堂。 魏仁武不仅是冲动而已,他甚至都朝前面跨出了一步。 可是魏仁武却没有跨出第二步,他被阻止了,阻止他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一个手机铃声。 魏仁武的手机已经扔进了火海之中,为什么还会有手机铃声? 原来这次的手机铃声是来自于封凌留给魏仁武的手机,而这个手机还在魏仁武的身上。 魏仁武掏出了手机,这一次他接听了。 “徒弟,你现在肯定很恨为师。”封凌的声音也带有一丝忧伤,却没有悔意。 魏仁武咬牙切齿地回复:“你…你骗了我。” 封凌说:“这是一道选择题,只有一个答案是正确的答案,另外两个则是毁灭性的答案,很不幸你没有选择正确的答案。” “正确答案?你明明知道我会选择什么的,你是故意这样做的!”魏仁武觉得这只是封凌给自己设的一个套而已,他根本就没有给魏仁武一点真正选择的机会。 “是的,我是知道你会选择什么,可是我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我希望着你做正确的选择,有时候人性本来就难百分百的预测,只不过最终你还是让我失望了。”封凌是真的很失望,从他的语气中就能听得出来他失望的意思。 “借口,全都是借口,你就是想毁掉我,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你他妈是个禽兽,是个恶魔!”魏仁武破口大骂,他心中的怒气实在是憋得太久了,他现在不能对封凌做什么,他也要痛骂封凌一顿,他要发泄自己的怒气。 “恶魔?我本来就是恶魔,然而你却只能骂骂我,不能做什么的事情,我已经给过你机会让你来杀我,可是你却不珍惜这么宝贵的一次机会。”让魏仁武来杀自己,这就是封凌给到魏仁武的正确选择。 然而,即使这是封凌的正确选择,就算魏仁武也知道这是正确选择,让魏仁武重新选择的话,他也不会选择这个的,要让他放弃自己的父母,眼看着他们的死亡,明明有机会救他们,却见死不救,这种事情,魏仁武绝对做不出来的,除了没有人性的禽兽外,没有人做得出来。 “封凌!”魏仁武直呼起了封凌的名字,“我不管你是封凌,还是‘撒旦’,我魏仁武在此处对天发誓,我一定会抓到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旦我抓住你,我不会让你死掉,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直到你求我杀了你为止。” “哎呀!我真是好怕怕!”封凌嘴上说怕,可是他却还在笑,根本没有一点怕的意思,“付出代价?听到你这句话,我就觉得好笑,本来你可以付出代价来杀我的,然而你做了什么?少吓唬人了,你这些吓唬人的办法都还是我教给你的。” “我没有在吓唬你,这就是我魏仁武这一辈子唯一要做的事情,你可以逃走,但是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我会成为你的恐惧,成为你一辈子都难以逃脱的阴影。”魏仁武放出这些狠话,以为自己的心里能好受一些,然而他并没有,他的仇恨很难消除,也许只有真正有一天他能亲手杀掉封凌这个恶魔,他才能得到平静,可是谁又知道呢? “这些话应该是你自己对自己说的吧,无论天涯海角,从今天起,我已经成为了你一辈子的恐惧,已经成为你一辈子都甩不掉的阴影。”封凌长叹一口气,“想抓住我?好吧,也许有一天你会做到,可是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我本来以为你已经够资格成为我的对手,然而你自己放弃了这个资格。” “我一定会做到的,你认识我好几年了,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让你失望的,到那个时候,你会后悔培养了我,也会后悔对我做出的这一切。”魏仁武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很好,态度很端正,不过我得要先告诉你的是,因为你不够强大,我现在还不会和正面开战,不然你会完败的,那样的话,咱们之间就太没有意思了。” “你现在想逃了?害怕了?”魏仁武听出封凌的言外之意。 “你可以认为我是害怕了,但是你心里明白到底谁在害怕,我会离开,这没错,可是有一天我也会回来的,那一天就是你足够强大的那一天,如果你真的还想找我报仇的话,就请成长起来吧,仁武!”封凌最后叫魏仁武的时候,用尽了全力嘶喊出来,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魏仁武手里拿着封凌留下的旧式手机,不知所措,他想了很久,最终也还是把那一部手机扔进了火海中。 最终,魏仁武因为失去了父母,而在与封凌的斗争中完败。 从那以后,魏仁武离开了沈阳,连学校的毕业典礼也没有去参加,而且消失了多年,他甚至都没有跟他的朋友们打过任何的招呼。 命运总是在轮回,那件事发生的九年后,魏仁武终于在成都的林星辰家和自己的助手岳鸣一起再一次见到了封凌。 封凌站在林星辰家的窗台前,微风拂起他飘逸的头发,灯光射在封凌的脸上,他露出了温暖的微笑,微笑又如此慈祥。 “他是‘撒旦’吗?”岳鸣并不知道魏仁武和封凌的那一段往事,他也没见过“撒旦”,更不知道封凌就是“撒旦”。 魏仁武微微点头,承认了封凌就是“撒旦”。 “你师父是‘撒旦’,你为什么没早告诉我?”岳鸣很惊讶魏仁武居然隐瞒了这件事情。 魏仁武默不作声,倒是封凌帮魏仁武回答了岳鸣:“这不能怪他,他不是故意隐瞒,他只是不愿意提起他的师父就是一个恶魔,而且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魔,残害了他一生的恶魔,他的心理防卫机制在选择性遗忘而已。” “我没有在问你!”岳鸣怒吼一声,随即举起手枪对准封凌。 封凌举起双手,毫无惧色地对魏仁武说:“仁武啊,你教出来的这个小徒弟挺冲动的嘛。” “小岳,把枪放下。”这是魏仁武最不想说的话,可是他还是说出口了。 “魏先生,那可是‘撒旦’啊!”岳鸣并不想把枪放下来,他知道封凌到底有多危险,魏仁武也知道,可是魏仁武现在却让岳鸣把枪放下来。 “对的,对的,小朋友赶紧把枪放下来,那可不是你该玩的东西。”封凌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嘲笑着岳鸣。 岳鸣还是不愿意放下枪。 “小岳!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叫你把枪放下来!”魏仁武怒吼一声。 岳鸣憋着一口怒气,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枪。 “这样不就很和谐了吗?为什么没事要带什么手枪呢?你看我就没有带任何的武器。”封凌掀开自己的风衣,里面果然没有任何的武器,连水果刀都没有一把。 “为什么?”岳鸣不理解,枪是魏仁武给他的,现在他想要杀封凌,魏仁武却又不允许。 要说杀封凌,魏仁武绝对是最想的那个人,他的眼中现在杀气腾腾,他却只能强忍住,因为他现在还动不得封凌,至于为什么?魏仁武解释给岳鸣听:“因为现在星辰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如果我们动了他的话,星辰就肯定有危险,我们不能动他。” 一、师徒叙旧 封凌的气焰十分嚣张,他向岳鸣抛去媚眼,说:“听到没有,你的老板说不能动我,否则他的警察女朋友会有危险的。” 岳鸣咬牙切齿,他刚刚的确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且又一直在被封凌挑唆,所以他才差一点就动手了,险些就酿成了大祸。 “她在哪儿?”魏仁武没有多余的废话,他需要知道封凌把林星辰弄到哪里去了。 封凌摇摇头:“仁武啊仁武,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急躁,我把她带走,然后自己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告诉你她在哪里的,我站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和你叙叙旧。” 魏仁武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枪,瞄准封凌说:“你不说的话,我就会逼你说出来。” 封凌摊开双手,一脸轻松:“你大可试试,没关系,只不过我如果少了一根毫毛,那个小妞就将失去一根手指,我如果少了一块指甲,那么对不起,她的肾可能就会拿去喂狗。” 魏仁武最终也还是放下了枪,他还是不想林星辰有任何的事情,他已经承受不起更大的愧疚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魏仁武一脸沮丧,“你如果要搞我,你就搞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为什么总是要搞我身边的人?” “搞你。”封凌哈哈大笑起来,“我没有要搞你,我是在提点你,九年前是在提点你,现在也依然是在提点你,这个世界上能被我提点的人并不多,你应该珍惜住这个好机会才多。” “不不不。”魏仁武连连摇头,“我不需要你的提点,我只是想你放过我,九年了,九年前你走后,我虽然迷失过一段时间,可是九年的时间,我又重新获得了许多许多,我真的希望师父你不要再毁了我的生活。” 魏仁武又一次恳求封凌,就像九年前一样恳求封凌。 封凌收起了笑容,用手抠着自己的头顶,一副很纠结的模样:“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选择你是因为你有这个天赋,就像上帝选择耶稣和摩西一样,这是注定好的事情,这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还记得,九年前你说过,你会成为我一辈子的恐惧,现在看来,你那个时候果然只是吓唬人的,而我也说过我会成为你一辈子的阴霾,然而我就是说到做到的人。” 魏仁武低下了头,他悔恨着当初:“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走都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封凌长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仁武啊,你真的是……让为师好失望好失望,九年了,我本想你应该进步不少,所以我才回来的,然而回来过后,才发现你不但没有任何的进步,反而越活越倒退,你还不如曾经。” 魏仁武低头不语,而岳鸣却看着魏仁武。 封凌继续说:“没错,你抓住‘死神’的手法,的确让我眼前一亮,假死和利用别人演戏,虽然有些伤亡,但也是值得的,很有大家风范,正因为我觉得你有很大的进步,所以我回来了。” 魏仁武还是不说话。 “我回来后,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表现。”封凌摊开双手,“我手无寸铁的站在你面前,你却连一根毫毛都不敢动我一下,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小妞有什么好的,怎么就把你束缚到了,拜托,仁武你就让她去死吧,拿起你手中的枪,朝我的头开枪,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杀了你父母的大仇人啊。” 魏仁武没有抬起手中的枪,但是他抬起了头,他问封凌:“你就这么想让我杀你吗?” 封凌摇摇头:“不,我并不想死,我只是想让你拿出一点态度来,你看看我,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什么也不能做,对我毫无威胁,你这样怎么当我的对手?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所以,你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要我一个态度?”魏仁武从来没有把封凌的这些话当真,在他听来,这些话简直可笑又幼稚,这怎么可能是封凌这样的大罪犯说得出口的话。 “是的,态度可以决定一切。”封凌倒没有觉得幼稚,他反而觉得很真诚,“态度能够让我摧毁你,也能够让你摧毁我。” 封凌突然看着岳鸣,对岳鸣说:“小朋友,你也应该学习学习态度。” 当封凌看着岳鸣的时候,岳鸣立马把眼睛撇到一边去,根本不敢和封凌对视。 封凌又看着魏仁武:“我虽然怕死,可是我还是能够勇敢地站在你的面前,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怂蛋,除了会放狠话,却做不出来狠事,我教导了你多年,我太了解你了。” 封凌越说,魏仁武就感觉自己越没用,因为封凌所说的那些是不争的事实,封凌的确就在魏仁武的面前,这个杀掉魏仁武全家的人,魏仁武自己都曾说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亲手杀掉封凌,可是现在就是让魏仁武付出代价的时候,代价就是林星辰,魏仁武却并不愿意付出林星辰这个代价。 魏仁武并不想再探讨这个话题,说的越多,对他自己的打击越大,封凌的气势也会更加的高涨,所以魏仁武赶紧转移话题:“我不想跟你扯什么态度,我只想知道你把星辰弄到哪里去了?” 封凌再一次露出了微笑:“果然还是心急啊,当然,我弄走她,而不是直接杀了她,的确是希望你会找到她,不然我也没必要。” “她在哪儿?”魏仁武又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和封凌耍嘴皮子的时候,而且他也说不过封凌。 封凌看着天花板,避重就轻地回答:“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你知道我的规矩,虽然我会给你机会找到她,可是没有简单的就让你找到,你知道咱俩之间从来都不会玩简单的。” “你又想和我玩游戏?”魏仁武回想起九年前那个游戏的恐怖,他并不想再经历一次,永远也不想。 “是的,游戏,我最喜欢游戏了,我也希望你能喜欢,我会给你一些游戏的提示,但是不是此时此刻此地,今晚只是叙旧,不谈游戏。”封凌退后了两步,直逼窗台。 “然而,我可不是跟你叙旧的。”魏仁武眼神示意岳鸣注意,他知道封凌准备离开了,但是他不会轻易让封凌在什么线索也没有给的时候就放封凌离开的。 岳鸣和魏仁武是非常有默契的组合,就算魏仁武只是给了岳鸣一个眼神,岳鸣也立即明白魏仁武的意思,所以岳鸣移动脚步,缓缓靠近门口。 和魏仁武有默契的人也并不只有岳鸣,封凌其实也是有的,至少曾经有过,现在他也看出了魏仁武的意思,所以他试探地问魏仁武:“你这是不想让我离开吗?” “虽然我不想和你叙什么旧,毕竟我们是仇人,但是你自己说的话,就要说到做到。”虽然魏仁武说的很婉转,但是意思表达很明确,他是不会放封凌就这样离去的。 封凌露出了迷一样的微笑,他突然一跃而起,立在窗台之上。 魏仁武没有预料到封凌会有这样的动作,他赶紧冲向封凌。 “再见了,我亲爱的徒儿,我们终将会再见面的。”魏仁武只看到封凌的风衣衣角左右两端分别有一个圆环,而封凌将自己的左右两只手分别伸进两个圆环之中,然后用力向后一蹬。 魏仁武和岳鸣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封凌消失在窗台之上。 而魏仁武和岳鸣冲到窗台观察封凌的去向时,却发现封凌就好像会飞一般,他的风衣展开就像一个滑翔机,送他去了远方的黑暗之中。 岳鸣对魏仁武说:“他那风衣应该是记忆面料,平时看着很平常,一旦通上电流就会改变内部的分子结构,变得非常坚硬,然后就像刚刚那样成为了滑翔机。” 魏仁武一脸惊讶地望着岳鸣:“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岳鸣瘪瘪嘴:“我们家族也为军方做过不少类似的东西,这一点也不算稀奇的。” 魏仁武看着窗外封凌消失的地方,感叹地说:“封凌和原来变得不一样了,他以前只会在暗处使坏,现在竟然还能上天遁地,他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所以,他叫封凌?‘撒旦’叫做封凌?”岳鸣还是第一次听到魏仁武说“撒旦”的名字。 “不然他该叫路西法?” “我的意思是说,你明明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人,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觉得你这样算是信任我吗?”岳鸣只是在埋怨魏仁武隐瞒着真相。 魏仁武确实有些惭愧:“我没有对你说实话,也没有对任何人说实话,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我不想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但是,已经把我和林队长牵扯进来了,对吗?”魏仁武无需回答,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岳鸣又长叹一声:“你和那个封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二、需要更多的帮助 “你就那么想知道吗?”魏仁武不理解岳鸣为何执着于他的过往。 “这是大家相互信任的证据,以前我觉得不需要,但是自从我知道‘撒旦’是你师父之后,我觉得我很需要。”岳鸣的态度非常坚决。 魏仁武迟疑了片刻,才皱了皱眉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你有权知道。”最终,魏仁武妥协了。 岳鸣摊开双手:“洗耳恭听。” “你想从哪里开始听?”魏仁武掏出一根烟来叼在嘴边,他最近已经很少抽烟了,太多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你连抽烟这种小小的休闲也变得少了许多。 “从最开始,你和封凌认识开始。”岳鸣要听故事,就得听全套的。 魏仁武猛吸一口“蓝娇”牌香烟,开始讲述:“那个时候我还在读高中,可是我经常逃课出去找案子破,你要知道,我那个时候可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毕竟经验有限,虽然我也破过不少的案子,但是遇到棘手的大案的时候,还是感觉有心无力,这个时候封凌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突然出现?” “是的,就像字面意思那样,突然出现,就在我追查一条线索的时候遇上了瓶颈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并且跟我点拨了一下,我立马便能打开了那个‘瓶颈’,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崇拜他吗?”魏仁武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都觉得自己像一个迷弟一般。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好人,他是后来黑化的?” “我也不确定,我现在看来,他可能那个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人了,我还记得当时问过他,为什么会找上我?为什么要选择教我?他当时说,他已经关注过我一段时间了,觉得我很有天赋,所以才会选择我的,当然他有可能是另有所图,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人真的非常好,什么都愿意教我,可以说倾囊相授,我所会的东西,有一半是来自封凌,另一半是来自我爸爸,后来我去沈阳上大学,他也跟着我去了沈阳,就好像他的生活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一样。”魏仁武回忆起那段时光,总体来讲是幸福的,当然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情的话,魏仁武和封凌的师徒生活还算是幸福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坏人的?”岳鸣问到了关键。 魏仁武面色铁青,连抽了好几口香烟。 岳鸣看出魏仁武并不是很想回答,由此可见那一定是一段非常痛苦的回忆。 岳鸣问:“很难开口吗?” 魏仁武摇摇头:“没事的,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于是,魏仁武便讲起了他在沈阳查出了“撒旦”,并且一步一步地追查到封凌的身上,而封凌却设局害死了魏仁武的爸爸妈妈,讲述的不算非常详细,但是岳鸣基本上能听明白一个大概。 岳鸣听完封凌的所作所为,感觉令人发指,他终于明白了魏仁武为什么不愿提起,魏仁武并不是不信任岳鸣或者其他什么人,只不过这段记忆太过于痛苦,就像封凌所说的那样,魏仁武只不过想尘封那段记忆。 “这就是你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侦探的原因吧。”岳鸣道出了一个真相,并且他也深深为魏仁武感到悲伤。 魏仁武无奈地摇摇头:“以前我不想做警察,是因为我爸是警察,他常常因为他那忙碌的警察工作而忽略我和妈妈,所以那个时候我特别讨厌警察这个职业,后来跟着封凌,我觉得侦探很自由,可以随着自己的意愿行动,便不会忽略家人。然而封凌给我展示出我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侦探因为太自由了,也就太不守规矩,可以为所欲为,就像封凌那样,杀人放火对于他来说就是过家家一样,这个职业有太多的灰色地带了。” 岳鸣瘪瘪嘴:“其实做一个刑侦顾问也挺好的,至少还有警察监管着。”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故事你该听够了吧。”魏仁武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岳鸣微微点点头:“我觉得你不告诉我是对的。”岳鸣听完魏仁武的过往,就意味着他也要承载着魏仁武这段记忆。 岳鸣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和魏仁武是那么的相似,也难怪魏仁武会把他留在身边,毕竟他俩都有一段不堪的过往。 “我了解你的过去,你也有资格了解我的过去,咱们要平等的对待嘛。”魏仁武露出了微笑,这一笑不能说忘掉了那记忆,却也只能说他释怀了,特别是在他能够讲出来之后。 岳鸣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的确该平等了,那么咱们也是不是该研究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林队长已经被带走了。” 魏仁武掐灭即将吸完的香烟:“星辰暂时不会有事的,封凌是想拿她对付我,如果她马上就有危险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就没有游戏可玩了。” “但是,恐怕林队长一顿苦头在所难免了吧。”岳鸣所说的,也正是魏仁武所担心的。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总是不能做得十全十美,更何况我们甚至不知道封凌把星辰掳到了哪里去,然而星辰是个十分坚强的人,她经历过非常多的危险,我相信她能挺得过去的。” “我也希望林队长能挺过去,可是这一次对手是‘撒旦’,你知道的,他应该是个挺特别的坏人,我虽然第一次见到他,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很变态,就像他对你做的那样。”岳鸣都看出了封凌的本质,魏仁武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魏仁武长叹一声:“所以,咱们得抓紧时间了,而且我们需要帮助,许多许多的帮助。” “这就是我们要走的第一步吗?寻求帮助?” “是的,能用上的帮助,我们一个都不能落下。”魏仁武知道封凌既然回来了,一场大战肯定是在所难免,然而他一个人是绝对对付不了封凌的,况且封凌手上还有不知道多少和他一样的疯子手下。 “这是一个好主意,我一直就觉得咱们两人的力量还是太单薄了一点。”岳鸣举双手赞同魏仁武的提议。 “我们去找张队长吧,还有雷警官他们,他们有权知道林队长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他们也是我们最可靠的盟友,一直以来都是。”岳鸣和他们合作过许多许多次,重案第二支队的人不但值得信赖,而且训练有素。 “是的,必须找他们。”魏仁武同意岳鸣,“可是仅仅是他们还不够,非常时刻得用非常手段,白道咱们要有,黑道咱们也不能差。” “你想寻求地下势力的帮助?”岳鸣猜到了魏仁武的用意。 “我们不知道星辰现在被封凌给带到了哪里?对吗?” 岳鸣点点头。 “那么,我们就要用到我们手上的一切资源,首先得找到星辰的位置,咱们才能再谈营救计划。”魏仁武知道封凌的游戏规则,九年前封凌便已经玩过这一套了,魏仁武不能再一次被封凌牵着鼻子走,他不能顺着封凌的规则走,他这一次要打破常规让封凌无法预料,所以在游戏中作弊才是魏仁武最佳的选择。 “成都的地下世界,我并不熟悉,然而重案第二支队的人,我很熟络。” “你去找重案第二支队的人,我去寻求地下世界的帮助,咱俩分头行动。”说着,魏仁武便走到门口。 就在魏仁武准备离开的时候,魏仁武转过身来对岳鸣说:“你通知完他们,叫他们明天八点在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集合。” 说完,魏仁武便先行离去了。 岳鸣立马便掏出手机,挨个通知张风、雷龙等人。 魏仁武走出“银通苑”,他的任务便是找成都地下世界的朋友帮忙,然而目前成都地下世界最大的帮派是“天成帮”,这是魏仁武很熟悉的帮派,他曾经有好几次都帮助过“天成帮”,简而言之,“天成帮”欠魏仁武的人情,“天成帮”简直是最佳的盟友。 魏仁武对“天成帮”很熟悉,他知道该去哪里找到“天成帮”。 于是,魏仁武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成飞大道。 魏仁武所到之处是成飞大道最荒凉的地方,四周明明到处都有居民楼,却只有这一处是田坎,而田坎中却屹立着一家便利店,显得十分诡异,尤其是这家便利店,就连出租车司机都有些被吓到了,他不明白魏仁武这种客人大半夜的到这么诡异的地方来做什么。 魏仁武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没有如此荒凉,那是因为这块地全部被“天成帮”给买了下来,只不过他们只建了这一个便利店而已,而这家便利店也是“天成帮”一个十分重要的据点。 出租车司机在送走魏仁武后,只对魏仁武说了一句:“祝你好运。”然后,立马驱车而去,这种地方,他简直一刻也待不下去。 而魏仁武却大步地走向便利店。 三、撒旦的恐惧 那家便利店紧闭着大门,就像是没有诚心要做生意一般。 当然,魏仁武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做生意的。 门是虚掩着的,可是魏仁武也没有推门而入,他来到人家的地盘,也得先讲讲礼貌,所以他先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开了一个小缝,门缝里露出了一只锐利的眼睛,并且门缝里还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是谁?要干吗?” 魏仁武回答:“我是魏仁武,成帮主在吗?我需要马上见到成帮主。” 门里的那个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立马关掉大门。 魏仁武知道那个人应该通知成帮主去了,于是魏仁武在门口耐心地等待。 虽然魏仁武在门口等了很久,但是最终便利店的门还是开了,而且是大开,一个身躯庞大的大胖子低沉着声音说:“帮主有请。” 魏仁武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准备进门,却被大胖子一只手瞬间从魏仁武的嘴巴把烟夺走,吓了魏仁武一跳。 大胖子冷冷地说:“便利店里禁止吸烟。” 魏仁武摊开双手,一脸无辜,跟着大胖子走进了便利店。 便利店里一片昏暗,卖架上摆放着各种杂货,然而魏仁武知道这些东西都不是拿来卖的,只是装饰而已,真正要卖的“货物”全放在后面的办公室里,而魏仁武要去的地方也是后面的办公室。 大胖子把魏仁武带到便利店最里面的办公室,自己站在门口,示意魏仁武自己进去。 魏仁武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很自然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灯光大亮,而且这个办公室十分宽广,甚至比办公室外更加的宽广,看上去并不像是办公室,更像是仓库,因为这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货物”。 这些“货物”以手枪为主,还有一些机枪和步枪,有一点*,仓库已经不能简单定义这里了,说军火库会更贴切一点。 魏仁武看见军火库的中央有一个纤细的背影坐在地上,他正在用帕子擦拭着手枪。 “魏先生,真是好久不久啊,以前我总叫你没事的时候,常来坐坐,你却总是不怎么听话。”那个人缓缓把擦拭好的手枪放回原位。 “成帮主,我也总是说,我平时真的是太忙碌了,根本就没有没事的时候。”魏仁武又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这一次就没有大胖子来阻挠他抽烟了。 那个成帮主站了起来,回头问魏仁武:“是啊,所以你每次来,都是有事情。”成帮主的脸很瘦,而且皮肤非常的干枯。 “成帮主,你瘦了。”魏仁武上一次见成帮主的时候,成帮主还没有这么瘦,至少脸没有凹陷进去。 成帮主露出了笑容,只不过笑容非常地苦涩:“是啊,我瘦了,以前航帮主在世的时候,我可以当一名闲云野鹤,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遥,自从他老人家走后,我不得不扛起‘天成帮’的重担,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要想养活这么大一帮人并不容易,然而我又被大家寄予厚望,我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担子就越来越重。哎!没办法,谁叫‘天成帮’是我的家,帮众们就是我的家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成帮’的生存。” 魏仁武瘪瘪嘴:“成帮主真是辛苦了。” 成帮主摇摇头:“不辛苦,我还是觉得魏先生更辛苦一些,毕竟你是个大忙人,每次来找我都是有事情,所以今天又有什么事情呢?”说着,说着,成帮主便进入了主题。 避无可避,魏仁武也得进入主题:“我记得成帮主还欠我一些人情吧,比如我之前帮助过‘天成帮’几次。” 成帮主皱了皱眉:“是吗?我以为前几次我帮助你就已经把人情还清了。” 成帮主的话让魏仁武一时语塞,因为魏仁武也的确找过成帮主帮忙了好多次了,魏仁武所谓的人情债的话,根本毫无说服力,所以魏仁武只能说:“还清了也没关系,咱们也可以赊账的嘛,比如你这次帮了我,我魏仁武就欠你的人情了,魏仁武的人情有多重要,我猜成帮主不是不知道。” 成帮主又皱了皱眉头:“听起来还挺有吸引力的,这倒让我可以考虑一下,当然我该如何考虑,就得看你让我帮的忙是什么了,我得评估权衡一下价值。” 魏仁武掐灭香烟,非常严肃地说:“我想让你帮我对付一个人。” 成帮主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价值评估不通过,我拒绝。” “拒绝?”魏仁武十分惊讶。 “是的,我拒绝,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对付什么人,我的耳朵没有聋,地下世界最近都传疯了,最近魏仁武在对付‘撒旦’。”看来成帮主对魏仁武的动向很清楚。 “你怕‘撒旦’?” “怕。”成帮主不加任何掩饰地承认,“地下世界的人可都听过‘撒旦’的传闻,说句老实话吧,他可比你吓人多了。” “可是,你们都没有见过‘撒旦’,你们就怕成这样了?”魏仁武不理解成帮主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得了吧,魏先生,你既然来找我帮忙了,说明你根本就对付不了‘撒旦’,我已经表明过我的态度了,我不会拿我的帮众去冒任何的险,‘撒旦’的手段大家都很清楚,如果他知道我帮了你的话,我们‘天成帮’就有灭帮的危险。”成帮主是真的很害怕,这绝对为了拒绝魏仁武而伪装出来的。 魏仁武无法逼迫成帮主做任何事情,成帮主也有他自己合理的理由,魏仁武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黑帮,靠在捣鼓军火在成都生存,我们很少参与外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说通俗一点,我们只是小混混、小痞子、臭流氓。‘撒旦’是什么人?他是*,而且还是*里面最顶端的人,我们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对手,我求你放过我吧,魏先生。”成帮主为了防止魏仁武继续纠缠他,甚至向魏仁武鞠了一躬,恳求着魏仁武。 “既然……”魏仁武咬咬牙,“既然成帮主害怕了,我也不勉强成帮主,毕竟你有着你的理由,那好吧,我去找别人。” “找别人?”成帮主呵呵一笑,“魏先生,我劝你别再浪费时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进到这里来吗?” 魏仁武皱了皱眉,并不作答。 “那是因为咱们关系还不错,我让你进来,是因为咱们的友谊,可是魏先生和其他帮派之间就不一定了,如果魏先生去找到其他帮派的话,我保证魏先生连门都进不去。”成帮主也只是在给魏仁武陈述一个现实而已。 “这么说来,‘撒旦’的恐惧已经散布在整个成都了吗?”这一点倒是魏仁武没有想到的,他一直以为“撒旦”只是暗中行动的。 成帮主点点头:“是的,就在南郭先生死后,大家都知道‘撒旦’已经来了,而且大家都知道如果和你有接触,‘撒旦’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南郭先生就是下场,所以魏先生你觉得还有谁帮你吗?” 魏仁武用手指指着自己说:“所以,我现在成了人见人躲的瘟神了吗?” 成帮主耸耸肩:“难听一点讲的话,是这样的,所以对不起了,魏先生。” 魏仁武瘪瘪嘴:“好吧,多谢成帮主的提醒了,的确省了我不少事情。” “不送。”成帮主伸手示意魏仁武该离开了。 魏仁武只得离开,成帮主都挑明了和魏仁武讲的,如果魏仁武还继续待在这里的话,那么魏仁武就有些太不要脸了。 魏仁武离开了“天成帮”的据点,夜已深,周围又没有任何的人或者活物,显得十分的空寂。 魏仁武站在空旷的大路上,何去何从,他真的不知道,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重案第二支队外,就真的没有人再愿意帮助他了吗? 封凌的恐惧力量超乎了魏仁武的想象,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气场,当一个人气场足够强大的时候,的确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实力,就像古代的秦始皇一样,只要做出过许多事情,就有小儿闻之不敢啼哭的效果。 没办法,也许魏仁武找不到任何的帮助,就该回去睡一觉,至少他还能得到充分的休息,这样他才有精力对付眼前的事情。 魏仁武正准备回家之际,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名鼎鼎的魏仁武也会沦落到到处求人,还没人愿意搭理的地步了。” 魏仁武转过身来,才发现他的背后站着一个男人,圆圆的脸,梳油光的大背头,穿着体面的欧式西装,打着耀眼的红领结,整体看来,就像是要出席什么盛大的活动或者舞会,而不是偷偷摸摸在这荒郊野岭在魏仁武的背后进行跟踪。 魏仁武认识这个人,他惊讶地说:“原来是你。” 那个男人歪着嘴露出了微笑:“没错,魏先生,我伍巍又回来了。” 四、诱人的提议 “伍巍?”魏仁武冷笑一声,“那恐怕只是欺骗我的假名字吧,或者我应该叫你‘封神会’的‘玄武’堂主才对。” “玄武”瘪瘪嘴:“当一个二流侦探小说家确实挺憋屈的,不过,你说对了,伍巍的确不是我的真名,要留在你的身边,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你,我是‘玄武’吧。” “玄武”曾经以伍巍的名义卧底在魏仁武身边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结果因为魏仁武是“封神会”的敌人,两人最终还是成为了敌人。 魏仁武掏出一根香烟放在嘴边,问“玄武”:“好歹咱俩相识一场,我也算比较欣赏你的,能够在我身边骗我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被我发现,所以你也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真名呢?我总不能一直玄武玄武的叫你吧,这样太生分了。” “武宣,这就是我的真名,合法的真名。”“玄武”毫不避讳地告诉了魏仁武。 “武宣?”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这就是你的真名?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奇特的,你骗我的时候,就算告诉我真名也无妨啊,何必要弄个假名字。” 武宣哈哈大笑起来:“摆脱,魏先生,咱们那个时候可是敌人,你一心要搞翻我们‘封神会’,我如果告诉你我的真名的话,你肯定会猜我的身份,那我还怎么在你身边好好卧底呢?” “说得好。”魏仁武突然从腰间掏出手枪瞄准武宣,“既然知道我们是敌人,那么你就不应该在我面前出现。” 武宣赶紧举起双手:“别冲动,魏先生,虽然咱们是敌人,但是你得先听听我说说,你再决定是不是该一枪打死我,毕竟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看看我是一个人,我都没有带任何人来这里。” 魏仁武环顾四周,还真只有武宣一个人。 魏仁武并不放下手枪:“那好,你说吧,我听着。” “魏先生想寻求地下世界的人的帮助,结果怎么样,应该显而易见了,不是我吹牛,别说成都了,就数全中国的黑社会势力,我们‘封神会’如果称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如果要合作的哈,魏仁武其实可以考虑一下我们。”武宣突然向魏仁武寻求合作,其中内情就不得而知了。 魏仁武怀疑武宣的用心,他也应该怀疑,就算封凌的事情更加紧急一些,他也没有理由要相信武宣,所以他试问武宣:“合作?你要我合作对付‘撒旦’?为什么?” 武宣解释给魏仁武听:“我不是说了吗?在中国的黑社会势力里,我们‘封神会’数第二,没人敢数第一,这种局面一直保持很多年,然而现在‘撒旦’出现了,情况就大有不同,你看看成都地下势力的态度就知道了,‘撒旦’把他们从无法无天的犯罪分子吓成了连门都不敢出的乖爸爸,我们觉得我们的统治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所以我们有必要拿回属于我们的地位。” “这样看来,‘撒旦’也是你们的敌人了。” “是的,‘撒旦’绝对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而你魏仁武,‘撒旦’也是你最大的敌人,然而我们之间却是次要的敌人,现在便成了魏蜀吴三足鼎立的阶段。只有咱们蜀吴两边弱势群体联合起来,才有可能和机会战胜强大的魏国。”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魏仁武收起了手枪,“你的提议,老实说,很有说服力。” “考虑一下吧,魏先生,你看我是多有诚意来求和的。”武宣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有时间等待魏仁武的回答。 “诚意?”魏仁武呵呵一笑,“派个狗腿子来跟我谈,也叫做有诚意?” 面对魏仁武的羞辱,武宣没有生气,反而很有耐心地说:“我来这里和你谈合作就是‘天帝’本人的意思,请原谅他老人家不能亲自到场,毕竟‘撒旦’也想找他的麻烦,他不能轻易的显身,特别是这种非常时期。我会亲自来这里,这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好歹我也是‘封神会’的二把手。”看来武宣还是很介意魏仁武说他是狗腿子,所以他强调了自己是二把手。 “好吧,我就当你们诚意够了。” “既然如此,魏先生答应了同我们的合作吗?”武宣一直在等着魏仁武的答案。 “不,我不答应。”魏仁武没有用很婉转的语气去拒绝,他就是直接拒绝的。 “不答应?”这是武宣没有料到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提议应该十分有吸引力,而且魏仁武现在又处在困境,他应该很需要得到强大的帮助,毫无疑问,“封神会”便是这个强大的帮助,魏仁武没道理会拒绝才对。 “是的,我不答应,不要再问我第三遍了,我不喜欢重复回答。”魏仁武的回答,非常的坚决。 “可是,为什么呢?”武宣无法理解,换做是他自己的话,恐怕早就答应了。 “我的理由很简单,我不信任你们,不管有没有‘撒旦’这档子事情,我都不信任你们,我不会因为有了‘撒旦’而跟你们合作的,你们是我的敌人,这个事实是绝对无法改变的,我是不会和你们合作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把武宣数落了一顿。 “当然,我无法逼迫魏先生同意与我们的合作,毕竟这是个自由的国度,人人都有自由意志。” “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们依旧是敌人,等我收拾完‘撒旦’后,自然会接着来收拾你们的,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赶紧夹着尾巴赶紧逃。” 武宣露出了微笑:“魏先生的嘴巴还是这么厉害。” “我厉害的可不止是嘴巴,如果你要试试,我也不介意给你展示一下。”魏仁武在吓唬武宣,魏仁武已经把自己的右手伸到腰间的手枪边。 “ok,魏先生现在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们还没拿出实质性的诚意,不过我先跟你提供一条有关‘撒旦’的消息,听完后,你再考虑考虑也不迟,要想让魏先生信任我们,我就得拿出点东西让魏先生信任,如果魏先生还是质疑我们的话,那么魏先生就请便了。”武宣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魏仁武一听是“撒旦”的消息,他还真产生了一点兴趣:“是吗?那我还真想听一听。” 武宣露出了微笑:“我可是听说了哦,魏先生的林队长被‘撒旦’给抓走了。” “消息蛮灵通的嘛。”虽然魏仁武嘴上说的稀松平常,但是魏仁武的心里不得不佩服“封神会”的情报能力,毕竟林星辰才刚刚被封凌带走不久,而“封神会”这么快便得到了消息,这一点就足够看得出“封神会”的强大。 “所以,你是准备告诉我,林星辰被‘撒旦’弄到哪里去了吗?”这是魏仁武最想知道的答案,如果武宣能够告诉魏仁武的话,那么武宣对于魏仁武来说,就没有用处了。 武宣摇摇头:“不,我并不知道,这个‘撒旦’才刚刚带走林星辰不久,打探的话,会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当然,我们也要看看这个时间花费地值不值得。”武宣还在诱惑魏仁武答应他。 “这些废话就是你所表达的诚意?”魏仁武倒是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浪费了,他还不如回家睡觉。 “好吧,我想告诉你的事情是与这个有关的。”武宣绕了很大的圈子,终于要说到正题了,“我早就派手下在成都盯着点,我有一个手下看到‘撒旦’在几天前和林星辰见过面,而且是‘撒旦’本人和林星辰见面的。” “你确定是‘撒旦’本人?”魏仁武觉得武宣说的这件事情里面有蹊跷。 “千真万确,绝对是‘撒旦’本人。”武宣非常地肯定。 “你知道‘撒旦’长什么样吗?”魏仁武知道封凌的易容术非常厉害,经常有各种的面貌游戏于人间,最常用的便是那个大胡子的形象,然而封凌本来的面貌却极少有人知道。 “我当然知道‘撒旦’有许多样子,但是最常用的便是大胡子,他找到林星辰的时候,便是大胡子。”武宣非常肯定,“拜托,魏先生,‘撒旦’可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我们如果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话,我们还怎么对付他呢?” 武宣说的有道理,魏仁武相信了武宣的话:“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撒旦’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如果早就选定要掳走林星辰的话,他可以暗中先踩点,但他完全没有必要亲自露脸与林星辰接触啊。” “魏先生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的话……我只能说,管我屁事。”武宣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魏仁武心里有些发毛。 “发现问题,并且从问题当中找出答案,这不该是魏先生你关心的事情吗?”在魏仁武没有完全答应武宣之前,武宣依然有所保留。 五、拒绝诚意 魏仁武瘪瘪嘴:“有道理,让你来分析为什么,还不如我自己分析。” “魏先生,我的诚意足够了吗?” 魏仁武满意地点点头:“消息能给到这种程度,我觉得足够了。” “既然诚意足够了,那么魏先生是否该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合作提议呢?”武宣这一次觉得十拿九稳了。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思考了片刻,才说:“我又重新考虑一下,还是拒绝。” “什么!”武宣的表情就像见到鬼一样,没想到自己开诚布公,可是魏仁武却依然无法打开心扉,这种感觉就像在苦追一位少女一般。 “我难道说得不够明显吗?我拒绝。” “魏先生不信任我们,我们却也拿出了诚意,魏先生为什么还是不肯信任我们呢?”武宣无法理解,他一点都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固执的人。 魏仁武瘪着嘴回答:“是的,你的诚意足够,但是这也无法洗刷你们以前做过的事情,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不可能跟你们合作的,你们别痴人做梦了。” 魏仁武挥挥手,转身便走,并背对着武宣说:“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魏仁武一边大步地离开,一边听着武宣在背后嘶喊:“魏仁武!你会后悔的!等‘撒旦’让你付出代价后,你会哭着喊着求我合作的!”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整个夜晚。 魏仁武一离开,他便立马收起了笑声,他觉得武宣说的这件事非常重要,封凌为什么会亲自找上林星辰?他们之间到底说过些什么?这件事和魏仁武又有没有关系呢? 当然这件事只有林星辰自己知道,然而魏仁武现在可没办法去问林星辰,他得自己去思考。 魏仁武抠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封凌所做的事情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也许他真该睡一觉了,前提是他睡得着的话,不管怎样,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睡不着也要强迫自己睡着。 魏仁武就这样独自回到家,然而他家里却被拉上了警戒线,拉上警戒线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家里发生过爆炸,而且还死了一个人,所以才会被警察拉上警戒线。 尸体没有了,门也被炸坏了,但是这些都阻挡不了魏仁武要回到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警戒线也不行。 魏仁武翻过警戒线直奔自己的房间,直奔自己的床,他终于又回到了自己那温暖的床上,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 魏仁武一直以为因为林星辰现在并不安全,他今晚可能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事实上,魏仁武错了,他很快便入睡了,他实在是太累了,他已经连续很久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了,这在“撒旦”出现之前,对于魏仁武来说是很难想象的,毕竟魏仁武是个嗜睡的人。 魏仁武这一觉睡得很沉,意想不到的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过。 他睡醒的时候都已经太阳高照,而且他还不是自然醒的,他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魏仁武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八点五十了,而电话是岳鸣打来的,他立即接通了手机,朦胧地说了一句:“喂!” “魏先生,你在哪里?大伙儿已经在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等你了。”岳鸣的声音很焦急,可能是担心魏仁武也出事吧。 “好,知道了,我马上就来。”魏仁武立即挂断了电话。 魏仁武也没有那么心急,他还是稍微梳洗了一下自己,头发有点乱,他洗了一下,除了八字胡外,山羊胡也开始成形了,他又把胡子修理了一下,整装完毕后才出发。 等魏仁武到达重案第二支队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离约定的九点钟,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当魏仁武走进门的时候,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魏仁武,然而魏仁武却没有直视任何人的目光,直奔林星辰的位置坐下。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岳鸣很焦急地走到魏仁武的身边。 魏仁武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众人沮丧而又疲惫的神情,看来他们昨晚忙碌了一晚上,而且还没有什么收获。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刚刚不久前才修剪了的八字胡,问岳鸣:“少了两个人,杨文耳和方荣华呢?”魏仁武发现来的人只有张风、雷龙、游夜、肖伟。 岳鸣瘪着嘴摇摇头:“不知道,联系不上他们两人,也许杨警官昨晚喝醉了吧,方警官的话,一直以来他的私生活非常隐秘,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去了。” 魏仁武想着,少两个人就少两个人吧,反正这两人估计也帮不了太大的忙。 “你呢?昨晚上找人帮忙,找到了吗?”岳鸣这边的工作展开的并不顺利,他便希望魏仁武那边能带来好消息。 魏仁武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这两下摇头便说明了一切。 “他们不肯帮忙吗?”岳鸣非常失望,他本来把最后的寄托都放在魏仁武的身上,结果魏仁武这边还不如自己,至少自己找到了一些人帮忙。 “现在这个社会,人人都想自保,这也怪不得他们。”魏仁武虽然也很失望,但是他并没有责怪成帮主的意思。 “魏先生,这个封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出面质问魏仁武的人是张风,他虽然现在是重案第一支队的队长,但是他曾经也是重案第二支队的人,他曾经的队长现在被歹徒绑架,他怎么能不着急。 魏仁武看着岳鸣:“你跟他说过吗?” 岳鸣点点头:“大概的说过,包括你和封凌的恩怨。” 张风把岳鸣拉到一边,自己站在了岳鸣的位置,非常愤怒地对魏仁武说:“魏先生,我们以前敬重你,可是现在林队却因为你才落得如此危险,你觉得你是不是该有很大的责任。” 魏仁武狠狠地盯着张风,没有反驳,也不想反驳。 雷龙拉开张风,安抚着张风:“别为难魏先生了,魏先生对林队怎么样?我们大家都知道,况且抓走林队的人又不是魏先生指示的,那个人只不过想对付魏先生才做的这件事,而且也不是第一个坏人因为要对付魏先生而这么做的,你不要太激动,魏先生会有办法的。” 听完雷龙的话,张风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一点,走到墙角去,强压住自己的情绪。 魏仁武又问岳鸣:“昨天晚上,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岳鸣还没有回答,就先是雷龙回答的:“昨晚上,我和肖伟去找了我们的线人,如果那个封凌真的像小岳所说的那样闹出了很大的动静,那么我的线人肯定会收到了一些风声。” “让我猜猜,你们的线人应该什么也没有告诉你们吧。”这是魏仁武的推测。 雷龙低下了头,很是惭愧:“被魏先生说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找了好几个线人,各种威逼利诱,他们都坚持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更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撒旦’。” “你相信他们的话吗?” 雷龙摇摇头:“不相信,他们不可能连一点风声都没有,而且他们就像商量好的一样,绝口不提任何有关‘撒旦’的事情。” “他们不是不肯向你们提供情报,他们是不敢,他们不敢招惹‘撒旦’而已,得罪了你们,最多是被折磨一顿,要不然就是被关几天,这些程度他们还扛得住,可是他们要是得罪了‘撒旦’,丢的可是小命。毫无疑问,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是我的话,我也会什么都不肯说的。”魏仁武非常能够理解那些人,就连“天成帮”如此大的帮派都不敢得罪封凌,更别提雷龙的那些小瘪三线人了。 “张队长,您呢?”魏仁武呼唤着墙角正在消气的张风。 张风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面对着墙角,默默地说了一声:“我已经派出重案第一支队的所有人去查了,一晚上都没有任何消息,他们一旦有消息就会通知我的。” “那么游警官的结果应该也差不多吧。” 游夜根本无法回答魏仁武,看来他也白忙活了一晚上,所以魏仁武发现自己睡一晚上是正确的选择,至少自己还能休息,不像他们几个那样,不但没能休息好,还毫无进展。 就在尴尬而又烦躁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叮叮叮…… 不是任何的手机,而是办公室的座机。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莫非是有人有消息要告诉他们吗? 雷龙正准备去接电话,而性子急躁的张风抢先跑到电话前把电话接起来。 “喂!是谁?” 然后张风听了电话几句,才继续说:“他说过自己叫什么吗?” 张风突然看了一眼魏仁武,便又说:“让他进来吧。”紧接着,张风挂断了电话。 魏仁武觉得这个电话与他自己有关,于是问张风:“是谁打的电话?说了什么?” 张风皱了皱眉说:“是门卫打来的,有一个人指名道姓要见魏仁武先生。” 六、最佳拍档 “见我?”魏仁武很惊讶,这个时候会是谁要见他呢?而且要见他的人又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魏仁武在推测那个人是谁,难道是“天成帮”的人?不可能是“天成帮”的人,成帮主已经拒绝帮助魏仁武了,即使成帮主会反悔,那也不会这么快就反悔的,成帮主是个谨慎的人,不可能说睡了一觉,第二天便是另一种想法。 又难道是“封神会”的人?也不可能,魏仁武已经因为拒绝而得罪了武宣,估计现在武宣就想看到魏仁武吃苦头,又怎么可能马上又给予魏仁武帮助。 那么这个人是封凌派来的?封凌说过会给到魏仁武提示,难道这个人就是来给提示的? 瞎猜永远没有眼见为实更让人信服。 因为张风的批准,那个人很快便走进了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那个人是个男人,一个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一张胡子拉碴的长脸的男人。 魏仁武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比听到有人来找他还要更加的惊讶,因为这个男人他认识,而且简直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沧桑了许多,可是那张长脸真是世间罕有。 “怎么会是你?”魏仁武不禁便问了出来。 那个长脸男人露出了微笑:“九年不见面了,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更煽情一点。” 魏仁武冲上前一把抱住长脸男人,非常激动地说:“我的袁景好兄弟,真是整整九年都没有见了。”原来这个长脸男人竟然是袁景。 “魏…魏先生,这个人是谁啊?”众人都看呆了,包括岳鸣,于是岳鸣厚起脸皮问了这一句。 魏仁武搂着袁景的肩膀,对大伙儿说:“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在沈阳读书的时候的警察搭档,我俩当年一起破过不少案子,哦,对,他也是一个警察。” “警察?搭档?”岳鸣还第一次听说魏仁武还有一个搭档,然而魏仁武在跟岳鸣回顾往事的时候,竟然也省略了袁景的部分。 袁景微笑着接魏仁武的话:“不,我曾经是个警察,现在已经不是了。” 魏仁武用拳头猛敲袁景的胸口,很生气地质问袁景:“这些年你死到哪里去了?我后来还专程去沈阳找过你,可是沈阳市公安局告诉我你早就辞职走了,还说你去了美国。” 袁景回击了魏仁武一拳头,也质问起魏仁武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消失了很久吗?” 魏仁武无言以对,自从他父母那件事后,魏仁武的确消沉地消失了好几年,都是后来因为林星辰才重新活跃起来的。 魏仁武举起双手:“好,我知错了,那你现在该告诉我,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我记得你当年一直为自己的警察身份而感到骄傲的,又为什么要辞职呢?” “自从那件事过后,你失踪了,我觉得自己非常有责任,我便决定要把‘撒旦’的事情追查下去,然而我的警察身份只能把我束缚在沈阳里,毕竟我的职位还是太卑微了,痛定思痛,最终我便辞去了警察的工作,走上了你的路子,成为了一名侦探。”袁景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侦探,“后来得到消息,‘撒旦’在美国,于是我便去到了美国,现在‘撒旦’回来了,我便也跟着回来了。” 魏仁武拍拍袁景的肩膀:“可以嘛,现在都能独立当侦探了,看你这派头便知道你比以前厉害了不止一个档次。” 袁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也还是你教得好,以前我真的跟你学习太多的东西,以至于后来才能变得更加的成熟。” “你平时看新闻吗?”魏仁武突然话锋急转,问了一个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摸不着头脑的人包括袁景:“什么?” “我问你平时看新闻吗?” “应该…看吧。”袁景生怕魏仁武的这个问题里面有陷阱,所以回答得很小心。 然而这个回答,魏仁武也没有满意,他很生气地说:“既然看新闻,就应该会看到有关我的新闻,你就应该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就算你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你也至少给我写封信之类的吧,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袁景瘪瘪嘴:“没错,我是知道你在成都,可是我不能找你。” “是不能还是不想?”袁景的理由并不能让魏仁武信服,而且袁景根本还没有说出他的理由。 “是真的不能,我也是真的很想回来找你,拜托,你可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好朋友啊,虽然曾经坑过我,但咱们终究是朋友。”袁景的表情很真诚,不像是伪装的。 “理由,我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袁景没有马上给魏仁武理由,他环顾四周,分别看了岳鸣等人一眼。 魏仁武领会了袁景的意思,便大手一招:“你们都先出去一下。” “我们出去?”大家都不理解,尤其是张风。 “是的,我和他有要事要谈,你们先出去等着。”魏仁武很强势地要求张风等人出去。 又是雷龙,一把拖住张风就往外拖,肖伟和游夜也跟着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魏仁武又看着岳鸣。 岳鸣皱了皱眉:“我也要出去?”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你以为你自己不包括那个你们?” 岳鸣只得瘪着嘴说:“好吧,我先出去。”岳鸣向来听魏仁武的话,于是他便真的走出了办公室。 岳鸣刚走出办公室,张风就拉着岳鸣说:“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林队现在水深火热之中,他还有心情叙旧!” 张风的声音有些大,大到办公室里的魏仁武和袁景都听得见。 岳鸣安慰张风:“没事的,他这个朋友好像有点本事,说不定能帮我们找林队长。” 张风依然气不过,可是他却又没有去破坏魏仁武和袁景的重聚。 而在办公室里面,魏仁武听到张风的那些大声的怨言后,便对袁景说:“你看,人我都得罪完了,这下你该说实话了吧。” 袁景点点头:“我没有找你,是因为我一直在做一项危险的工作,所以我不能来找你,我怕连累到你。” “危险的工作?我以为我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够危险了。” 袁景放低了声音:“我在美国做卧底间谍。” 魏仁武一听这话,瞳孔放大了好几倍:“你这个确实比我的工作危险许多,你怎么搞上这个了?” “要知道‘撒旦’很狡猾的,他总是各个国家穿梭,而且也喜欢隐藏在各种非法势力之下,我要找到他,就必须做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所以我才做了间谍,这个职业能够很好的帮助我找到‘撒旦’的踪影,只不过我这个间谍不服务任何一个国家和机构,我只服务我自己,我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找到‘撒旦’。”袁景嘴角上扬,看来这段经历让他变得更加地自信。 “真是辛苦你了,你到现在还活着,说明你的这份工作做得还不错。”魏仁武其实有些自责,因为他觉得封凌的这档子事情是他自己的责任,他以前因为自私而把袁景牵扯进来,结果袁景现在也把封凌当做了自己一辈子的目标。 “我自己觉得干得还可以,自从没当警察后,我发现我还挺适合这个卧底间谍的工作,你简直无法想象我卧底过多少非法组织,我还进入过美国的情报机构,原来这才是我的天赋啊。”袁景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辛苦,他乐在其中。 “这次回来,你也是卧底到某个组织里的?”魏仁武猜测袁景这次回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袁景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咱们是最有默契的,你一下便猜中了我的行动,没错,这一次我也卧底到一个犯罪的组织里,不然你以为‘撒旦’和林星辰见面的消息是谁最先发现的吗?” “你卧底到‘封神会’了?”今天的袁景已经足够让魏仁武吃惊了,而袁景打入了“封神会”内部这件事才是最让魏仁武惊讶的。 “不要激动,我也才刚卧底进‘封神会’,现在还在最底层,而我猜到一些‘撒旦’的动向,才是我取得‘封神会’信任的第一步。” “既然那个消息是你先发现的,那么你知道详情的,对吧?”袁景这一次来,果真是能在实际行动上帮助到魏仁武。 “是的,我听说了‘封神会’想要拉拢你,那么他们肯定会向你提起这件事,然后我也知道以你的性格肯定会拒绝他们的,那么他们也肯定对此有所保留的,因此我今天才特定来找你,就是为了帮助你找出‘撒旦’,与其让你和‘封神会’联手,还不如咱们两人联手对付‘撒旦’,就像九年前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咱们要彻底地消灭掉‘撒旦’,绝不能让他再逃走。”袁景眼神坚定,九年了,这是他最接近“撒旦”的一次,而且这一次又有魏仁武这个最佳拍档,他非常有信心。 七、传达 “你亲眼看见的吗?‘撒旦’见林星辰的事情。”魏仁武问袁景。 袁景坐了下来,才回答:“是的,我亲眼所见,而且我跟了很久,就在你和你的助手去深圳的那段时间里,‘撒旦’就找过林星辰了,应该说他们已经联系了几天了。” 魏仁武很惊讶,如果袁景所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封凌早就选定要抓走的人是林星辰,结果他还故作玄虚让魏仁武选择,魏仁武是真的被封凌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有知道他们都说过些什么吗?”林星辰和封凌接触的内容才是魏仁武关心的重头。 “知道一点,我有监听设备,可是你也知道‘撒旦’这个人十分狡猾,我不能贴得太近,不然把自己暴露了就太危险了,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袁景很遗憾没有完全监视住“撒旦”。 “告诉我你知道的那一点。”魏仁武也知道这也是武宣保留的一点。 袁景皱起了眉头:“他好像在跟林星辰宣传自己。” “宣传自己什么?宣传自己是个超级大坏蛋吗?” “那肯定不是。” “那他还能宣传自己什么?” 袁景顿了顿,才说:“你以前在为林星辰做什么?” 魏仁武立即醒悟:“他在向林星辰推销自己是个侦探,而且是个非常棒的侦探。” 袁景点点头:“我个人认为他对于他侦探的身份很有说服力。” 封凌对于侦探的身份有没有说服力,魏仁武是最有发言权的人,毕竟魏仁武也是出自封凌的门下。 魏仁武这个时候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边,仔细而又谨慎地思考,一边抽着烟,一边喃喃自语:“他向林星辰推销了自己,然而他自己其实并不是为了要取代我刑侦顾问的位置,他只是想抓住林星辰,可是要抓走林星辰,他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去接触林星辰的,他完全可以暗中行动,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他如此和林星辰接触反而会打草惊蛇。” “你觉得‘撒旦’另有目的吗?”袁景听得出魏仁武的话中话,毕竟两人在一起培养了很久的默契。 “他绝对不是一个画蛇添足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他真正的目的。”魏仁武深吸一口烟,又陷入了深思。 “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袁景追问着魏仁武。 “别吵。”魏仁武提醒着袁景,他最不喜欢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 袁景果然很自觉地闭了嘴,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魏仁武,他也知道魏仁武有此习惯。 当魏仁武抽完整根烟后,他果然想到了什么,他掐灭香烟,急问袁景:“你跟踪了‘撒旦’这么久,他就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没有。”袁景很坚定地回答。 “真的没有吗?”魏仁武又问了一遍。 “没…没有吧。”袁景这一次没有那么坚定了。 “我觉得有,像‘撒旦’这样的人,是很难被别人跟踪的,美国方面曾经派过许多训练有素的cia特工去跟踪‘撒旦’,结果你看他却活得好好的,你觉得自己能比cia的特工更厉害吗?” “我……”袁景回答不上来,因为魏仁武说得也有道理,毫无疑问封凌是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人,魏仁武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够完全不被封凌发现的跟踪封凌,更别提袁景了。 “所以,他是故意让你跟踪的,就是为了让你看见他的所作所为。”这只是魏仁武的推测,可是魏仁武却很坚信这个推测,因为他太了解封凌了。 “为了让我看见?为什么会让我看见?让我看见他接触林星辰,这对他很重要吗?我恐怕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吧。”袁景无法接受魏仁武的这个推测,他觉得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扯淡。 “不,你对他很重要,瞧瞧你跟踪他过后都干了什么吧。”魏仁武嘴角上扬,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猜想。 袁景仔细回忆着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我最后一次跟踪完‘撒旦’后,先去吃了一个晚饭……” “那些吃饭睡觉拉屎泡妞的事情可以省略过。”魏仁武怕袁景半天说不上重点。 “好吧,我后来便去找了‘玄武’,告知了他这个情况,但是不久便传出‘撒旦’带走了林星辰的消息,紧接着‘玄武’便去找你了,再然后我怕‘玄武’没有完整的告诉你这个消息,所以我今天早上听‘玄武’说你会在这里,所以便来这里找你了……” “对对,就是这个,你来找我了,而且告诉了我这个情况,就是这个。”魏仁武又打断了袁景。 袁景不太明白魏仁武的意思:“这个怎么了?” “这才是‘撒旦’的真实目的,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做给你看的,他是做给我看的,因为他知道你会来找我的。”魏仁武说出了他的最终猜想。 “你的意思是‘撒旦’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你了?”袁景还是不太相信,如果真如魏仁武所说的那样,那么封凌就太可怕了,他几乎能够准确预测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掌控着全局。 很不幸的是,魏仁武点点头说:“是的,他就是这种非常有预见性的人,厉害到不像一个人类,而且现在在成都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撒旦’的对手,毫无疑问你也是‘撒旦’的对手,所以一旦你得到消息,就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们到底能胜过他吗?”本来袁景见到魏仁武后信心大增,可是听到魏仁武对“撒旦”的评价后,袁景的信心又跌落了低谷,他追踪“撒旦”这么多年,竟然还是没有摸到“撒旦”的一点点皮毛。 魏仁武瘪瘪嘴:“谁知道呢?可是就算咱们赢面不大,咱们也不能放弃,不然‘撒旦’这种人混迹在社会上,一旦他掌握了一些核心的武器,这个世界都会完蛋的,所以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都要努力去打败‘撒旦’。” 魏仁武的这番话很有激励性,就算袁景没有信心,可是他却有决心,所以他坚定地点点头。 “既然他是想传达给我信息,而且你说的他一直在向星辰宣传自己是一名侦探,那么他就很有可能是想让我知道而已。”魏仁武开始朝着这条路深入推理下去。 “他是向你传达什么吗?”连袁景都看出了一点蹊跷,魏仁武没有理由看不出来。 “是的,他是想向我传达什么呢?他如果是向林星辰宣传自己是个侦探,可是他完全没有必要向林星辰宣传,这只是为了向我传达,也就是说他是在向我传达他是一名厉害的侦探。”魏仁武觉得他的推理越来越接近真相,可是一到关键的地方,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他难道是想当侦探了?”反正袁景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只能胡说八道。 “不,他不是想当侦探,我也不是侦探,他只是提示着侦探这件事……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说完,魏仁武立马冲到办公室门口打开办公室的门。 “怎么了?”袁景被魏仁武突然的行动弄得莫名其妙,只能问了魏仁武这一句。 魏仁武完全没有理会袁景,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岳鸣、张风、雷龙、肖伟、游夜都站在门口,而且吃惊地看着他。 “魏先生,什么事啊?”岳鸣率先问魏仁武。 魏仁武也没有回答岳鸣,他转过头去问还在生气的张风:“张队长,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情?”张风看着魏仁武焦急的样子,突然也忘了自己在生气的这件事,也开始关注魏仁武的问题。 “昨晚,我家发生爆炸,后来来过警察,那么这个案子是哪个部门在负责的?” “你问这个干吗啊?”这个反问是岳鸣在说,毕竟那场爆炸是他引起的,魏仁武重提这件事,自然牵动了岳鸣的神经。 魏仁武依然没有理会岳鸣,继续追问着张风:“到底是哪个部门在负责的?” “巧了。”张风指着自己,“是我的重案第一支队负责的。” “很好。”魏仁武满意地点点头,“这就节省了不少事情。” “怎么了?我知道那个爆炸是小岳引起的,炸死的也是那个抓走林队的人的手下,所以把林队的案子并在了一起调查,暂时没有深究。”张风不知道魏仁武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魏仁武没有正面回答张风,而是又提了一个问题:“那么那个人的尸体和他的衣服以及他身上的东西都在哪里?” “因为那具尸体和他身上的东西都是证物,我们要研究一下这个人的身份,所以尸体和衣物都在鉴证科,由鉴证科的同事先行做调查。”张风虽然不知道魏仁武问这些的理由,但是魏仁武既然在问,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张风也如实答复。 “走,我们去鉴证科看看,并且你先把鉴证科的人撤了,我要亲自看看那具尸体。”魏仁武突然对这个不知名的封凌手下感起兴趣,而只有袁景知道这中间一定与封凌给魏仁武的提示有关。 八、一点也不奇怪 张风在领着魏仁武去鉴证科,而岳鸣和袁景以及重案第二支队所有的人跟在身后。 岳鸣一直在魏仁武身后问魏仁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仁武这一次面对岳鸣的问题,表现出了少有的耐心,他一边走,还一边跟岳鸣解释:“‘撒旦’不是说过会给我提示吗?然而我们一直忽略了,实际上‘撒旦’早就给过我们提示。” “‘撒旦’给了我们什么提示?”岳鸣的脑筋转得没有魏仁武快,所以也没能理解魏仁武的意思。 “我现在就是要去看看,他到底给了我们什么样的提示。”魏仁武拉着张风,加速前进。 “你是说那个被我杀了的人就是‘撒旦’给的提示?”岳鸣终于明白了魏仁武的意思。 魏仁武只是简单地回答了岳鸣一句:“派一个人来抓你,你以为那个人是来陪你过家家的吗?” 说完,他们便已经到达了鉴证科。 那个已经算不上健全的尸体还在这里,法医也还没有来,只有几个鉴证科的警察还在收集证据。 其中一个问张风:“张队长,你有什么事请吗?” “你们出去一下。”张风挥了挥手。 鉴证科的警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走出了鉴证科的办公室,他们之所以听张风的话,并不是因为张风是他们的领导,事实上张风也并不是他们的领导,只不过张风在公安厅里很有威望,大家都会给张风一个面子,鉴证科也不例外。 张风清空了现场,现在他就把鉴证科的办公室全权交给了魏仁武。 魏仁武示意其他人站在门外,只带岳鸣和袁景两个人走进办公室。 袁景和岳鸣刚刚也没有机会正式地认识,现在虽然也没有多少时间,但是两人还是互相用眼神打了个招呼,毕竟这两人,一个是前任助手,一个是现任助手,都是魏仁武最信任的人。 袁景和岳鸣分别站在魏仁武的左右,就像是魏仁武的左右护法一般。 魏仁武指着尸体,对袁景,也对岳鸣说:“尸体都烂成浆糊了,提示肯定不在尸体上,也许在他身上带的东西上。” 尸体的衣物都在旁边的篮子里。 魏仁武开始翻看篮子,有已经只剩半截的衣服,有一个钱包,钱包里只有一百多块钱,没有任何的证件,还有一把美国制造的m1911手枪。 从表面上看,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当然魏仁武知道这只是表面而已,封凌留下的提示也不会这么表面的。 魏仁武检查钱包里的钱,上面没有任何的涂改,也都是真钞票,完全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至少魏仁武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不过如果魏仁武看不出任何的问题,那么岳鸣和袁景也看不出任何问题的。 魏仁武放下那些钱,又拿起手枪仔细端详,手枪还很新,枪口没有一点磨损,看来这把枪根本就没有用过,一个职业的杀手的话,绝对不会用没有开过的枪,就像一个赛车手也不会驾驶一辆没有跑够磨合的车去比赛的。 所以封凌派来的杀手根本就是一个外行,看来封凌是故意放水的,就是为了保证这个杀手会落在岳鸣的手里,如果封凌派出的是像詹姆斯劳顿那样的杀手的话,十个岳鸣都不一定是对手。 当然杀手是不是外行,和封凌给的提示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魏仁武已经找出了封凌的提示。 魏仁武抽出手枪的*,*里面还有十发5.8mm子弹,而魏仁武取出一枚子弹仔细地端详。 “子弹有问题吗?”岳鸣率先问魏仁武。 “嘘!”袁景示意岳鸣不要打扰魏仁武,他知道魏仁武正在思考,而魏仁武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不喜欢别人打扰的。 “没关系。”魏仁武是在告诉袁景,被岳鸣打扰是没关系的,毕竟他也习惯了岳鸣小孩子式的连环问题。 接着魏仁武就拿着子弹开始解释:“瞧瞧这子弹,是5.8mm口径的,你们能看出什么问题吗?” “中国制造的。”袁景是警察出身,他对枪械非常的了解,这是警校的基本课程。 岳鸣也不甘示弱地分析:“成都的厂造的。”对于枪械的了解,岳鸣与袁景的了解方向不一样,岳鸣是商人出身,而且他所拥有的企业是帮助国家制造武器的,当然也包括枪械,所以他对国内所有兵工厂制造的方向也非常了解,这是他经营一个大型企业的基本课程。 袁景十分惊讶岳鸣竟然有如此见识,而魏仁武十分了解岳鸣,他倒没有那么惊讶:“是的,一把美国的手枪配上5.8mm的中国子弹,这简直一点都不奇怪。” 魏仁武说的当然是反话,这简直太奇怪了,而袁景和岳鸣既然听到魏仁武说这件事奇怪,他们也都感觉到奇怪了。 “所以,奇怪的子弹,我想这就是‘撒旦’给我的提示吧。”魏仁武是在对所有人总结,除了袁景和岳鸣外,还有门外的那些人。 “魏先生,你觉得他是在提示些什么?”岳鸣疑惑地问魏仁武。 魏仁武没有回答岳鸣,而是反问岳鸣:“你能看出这是哪家成都的兵工厂制造的吗?” 岳鸣从魏仁武手中接过子弹,仔细地端详,嘴里念叨着:“子弹不是最近制造的,至少十年前制造的,那个时候成都的确有一家制造子弹的兵工厂专门为成都军区服务,不过几年前搬迁了,据说是搬到阿坝的山里去了,原来那个兵工厂因为是军队的地,不能卖过企业家们,所以就荒废了。” “子弹的提示就是那个兵工厂,你知道那个兵工厂的位置吗?”魏仁武很激动,因为他们破解了封凌留下的提示,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接近了找到林星辰。 岳鸣回想了一下,才点点头:“我记得,在温江县的金马河外面很偏僻的地方。” “你赶紧去开车,袁景跟我们一起。”魏仁武指挥着岳鸣和袁景行动。 魏仁武又指着门外的张风等人:“你们听清楚了吧,全副武装跟着小岳的车,我们现在就去营救你们的林队。” 说动就动,时间不等人,每个人都关注着林星辰的安危,所有人的动作就像马上要打战一般。 当然,这也是打战,而且面对一个巨大的恶魔的大战。 重案第二支队的人以及张风带上他们能拿到的最好的武器,除了他们的手枪外,还有两把*和一把m4a1步枪。 岳鸣开着蓝色“玛莎拉蒂”在前,车上坐着魏仁武和袁景,而张风开着警车在后,他的车里坐着雷龙、肖伟、游夜。 温江县离四川省公安厅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就算岳鸣开着最快的速度,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也还是需要的,而且就算岳鸣能够用上最快的速度,但是这样的话,张风就追不上岳鸣了,毕竟岳鸣开着的车是“玛莎拉蒂”,而张风的车是捷达,岳鸣得等着张风。 时间花费的久了,三个人在“玛莎拉蒂”上总得聊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袁景觉得魏仁武和岳鸣的神经太紧绷了,也许是因为他和林星辰并不认识,他不具备魏仁武和岳鸣那样对林星辰的感觉,所以打开这种沉默的尴尬气氛的人就只能是袁景了。 袁景对魏仁武说:“你这位小岳可真是厉害啊,魏先生可真会挑助手。”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指着他们乘坐的这辆“玛莎拉蒂”车说:“是有一点用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袁景连连摆手,“我是说小岳能够一眼认出子弹是什么地方产的,这已经很厉害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魏仁武才不愿承认岳鸣的能力。 岳鸣也不和魏仁武争辩,他听到袁景夸自己,出于礼貌,他也夸起了袁景:“袁哥以前是魏先生的拍档,这说明袁哥一定也有过人之处,所以魏先生才会选上袁哥当拍档的。” 在岳鸣的吹捧下,袁景反而不好意思了:“不是的,仁武叫我搭档是看得起我而已,实际上那个时候我和你一样,只是仁武的助手。” “是啊,那个时候当我助手,跟我添了不少的乱,主要还是人太蠢了一点。”魏仁武在旁边插科打诨。 袁景一听魏仁武这话就不太高兴,立马反驳:“是啊,有一个蠢人救了一个聪明人一命。” 魏仁武瘪着嘴,指着岳鸣对袁景说:“你也和他一样而已,瞎猫碰上死耗子。” “喂喂喂,魏先生,你怎么又把我扯上了?”岳鸣也对魏仁武不满意了。 “是啊,仁武,你怎么老是带上小岳?你这个人啊,就是嘴欠抽。”袁景也帮着岳鸣说话,就像联合起来对付魏仁武似的。 “很不错哟,二位,组成了蠢人联盟了吗?”魏仁武调侃起了他的这个新老助手组合。 岳鸣耸耸肩:“听起来也不错。” “别逼逼了,应该马上就到了吧。”正如魏仁武所说的那样,那个躲在树林里的废旧兵工厂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九、花与水 魏仁武让岳鸣先把“玛莎拉蒂”停在一旁,不要太靠近那个废旧的兵工厂,然后指挥着张风他们同样如此。 因为魏仁武想要奇袭兵工厂,便不能冒进,因为谁也不知道封凌在兵工厂里面布下了怎样的天罗地网。 “魏先生,我们要怎样杀进去?”张风一刻也等不及,心急的他就想冲进去救出林星辰。 “别急。”魏仁武转头对岳鸣说,“小岳,把‘玩具’拿出来。” 岳鸣心领神会,他立马从“玛莎拉蒂”的后备箱里拿出他的电脑和机器老鼠。 岳鸣的机器老鼠被魏仁武改装成了*的,可谓是又能做侦察还能当武器。 岳鸣的机器老鼠率先钻进废旧的兵工厂里,岳鸣通过手提电脑的屏幕能够看到一切,然而众人都拥挤在岳鸣的身后一起看着屏幕,每个人屏住呼吸,心情极为紧张。 兵工厂内因为废弃多年,光线很暗,但是机器老鼠的视野带有热视线,只有有人影,它就能够捕捉得到,然而机器老鼠却并没有捕捉到任何的人影。 张风是个急性子,当机器老鼠侦察了一圈后,张风立即便对魏仁武说:“魏先生,你们没有人,也没有陷阱,咱们杀进去吧。” “陷阱不是有人才叫陷阱,能够杀人的才叫陷阱,杀人也不一定要杀手,*也可以。”魏仁武十分谨慎。 “有*,我们就不进去了?”张风一刻也等不了。 “不是不进去,我的意思是再等等,林队长已经失手被抓,我要确保你们也不会出事。”魏仁武不能再有一点闪失了,他在对付封凌的时候,还没有占过便宜,一丝便宜都没有。 “你这套照顾小孩子的思想留着照顾你自己吧。”张风完全不信魏仁武这一套,他一个箭步便朝兵工厂冲了过去,雷龙等人拉都没拉住。 “真是一个莽夫!”魏仁武气得跺脚,“赶紧追过去。” 于是,魏仁武等人也不顾是不是有陷阱,赶紧去追赶张风。 可是,张风实在跑得太快了,众人根本追不上,只有魏仁武越来越接近张风,可还是让张风率先一步踏入了兵工厂。 第二个冲进兵工厂的人便是魏仁武,可是魏仁武一冲进兵工厂,却看见张风停下了脚步,面对着魏仁武。 其他人也进来了,他们站在魏仁武的身后。 张风摊着手对魏仁武说:“你瞧瞧,这里哪里来的危险?根本扑了个空,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推理到底正不正确。” 魏仁武环顾四周,没有敌人,没有*,确实没有任何的危险,如果有危险的话,现在大家都已经进来了,危险也应该出现,毕竟可以一网打尽,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吗?”张风在嘲讽着沉默不语的魏仁武。 魏仁武不仅没有回答张风,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聚集在张风的身上,他的目光聚集在张风身后的一样东西上。 魏仁武缓缓靠近张风背后。 “怎么?变哑巴了?”张风对魏仁武的反应感到十分好奇。 魏仁武依然没有理会张风,他一把推开拦路的张风,直奔张风的背后,最后停留在地上的一只皮鞋边。 “魏先生。”岳鸣在魏仁武背后呼唤着魏仁武。 魏仁武拿起皮鞋,喃喃自语:“这皮鞋上几乎没有一点灰尘,说明这鞋不是属于这荒废了好几年的兵工厂之物,我果然找对了地方。” “皮鞋是线索吗?”问这句话的人是袁景。 魏仁武仔细检查着皮鞋:“鞋底扑面了泥土,泥土还有润度,这应该是昨晚下暴雨的时候在外面走动过的鞋,说明这鞋子的主人昨晚上还穿过这鞋,鞋底磨损严重,还有些塌陷,看来鞋的主人体重还不轻……” 魏仁武突然放下鞋子,急问岳鸣:“你们昨晚上一晚上都没有联系到杨文耳吗?” 魏仁武突然问岳鸣这么一个问题,岳鸣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雷龙,于是雷龙便代为回答:“文耳晚上很多时候都会出去喝花酒,现在有没有酒醒都不知道,反正我打了他一晚上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魏仁武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拿起鞋子,表情凝重地对众人说:“这极有可能是杨文耳的鞋子。” “什么?”张风更加地激动了,“文耳也被抓了?” “鞋码才42码,鞋子的主人身高应该不会超过一米八,可是从鞋子的磨损程度,鞋子主人的体重至少在一百九十斤,毫无疑问这鞋子的主人是一名胖子,然而我们都认识的那一名胖子现在却联系不上,这实在是太不巧合了。”虽然这不是魏仁武所希望的事情,可是种种迹象显示,魏仁武的推测有很大的程度是正确的。 “混蛋!真是大混蛋!”张风怒吼两声,他的满腔怒火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他现在很想揍点什么东西。 张风冲到魏仁武面前,拉着魏仁武的领口,狠狠地对魏仁武说:“赶紧找出那个家伙,我要将那个叫‘撒旦’的碎尸万段,我要将这个恶魔送回地狱去。” 魏仁武挣脱张风,嘴上也同样狠狠地还击张风:“如果想让我快点找出他们的位置,就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要妨碍我。” “好,我等着。”张风退了几步,强忍住自己的怒火,他选择相信魏仁武,他也只能相信魏仁武,因为他自己是想不出任何的办法的。 魏仁武又开始研究起那只皮鞋,要知道封凌给魏仁武留下这只鞋,并不只是告诉魏仁武他也抓住了杨文耳,他得给魏仁武留下线索让魏仁武能够找到他们,封凌向来如此,就好像他有留下谜题的习惯。 如果有线索,线索就一定在这只皮鞋上,然而魏仁武没有在鞋子表面找到任何的线索,可他在鞋子里面找到了一些线索。 皮鞋里面有些积水,而且魏仁武还在皮鞋里面找到一片快焉了的芙蓉花瓣。 鞋子如果是在这里脱掉的话,那么鞋子不可能会有积水,毕竟人的脚一直踩着的,更加不会有花瓣的存在,毫无疑问,积水和花瓣都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这个人也毫无疑问便是封凌。 皮鞋已经被魏仁武翻来覆去查看了好多遍,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魏仁武给出一个答案。 魏仁武放下皮鞋,他已经不需要皮鞋了,他问了大家一句:“有没有什么名字又带花又带水的地方?” “啊?”大家都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魏仁武在说些什么。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吧。”魏仁武觉得自己根本靠不住这些人,他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仔细思考,甚至掏出一根烟来加强自己的思考。 魏仁武抽着香烟,从自己的脑中翻开成都的地图,一时间成都的每一个地名都在脑中浮现,然后魏仁武又在这些地名上做了一个比对花和水的筛选公式,试图快速地搜索出封凌用皮鞋指向的那个地方。 没过多久,魏仁武的确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名字里有花,但是没有水,却和水有莫大的关系。 “浣花溪公园。”魏仁武不禁地把那个地方的名字念了出来。 “杜甫草堂旁边的那个?”游夜是成都本地人,他当然知道“浣花溪公园”在什么地方。 “浣花溪公园,就是那里,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魏仁武指了指废旧兵工厂的门口。 魏仁武话音刚落,岳鸣人已经跑出了门口,魏仁武给了一个地址,岳鸣根本不会去怀疑,根本不会去思考,他只需要赶紧去把车发动了,因为时间不等人,每多过去一秒钟,林星辰和杨文耳便会多受一秒钟的折磨。 而其他人都还在想魏仁武为什么会说“浣花溪公园”的时候,看到岳鸣已经开始行动,便也没有多想,都跟着岳鸣冲了出去,反而魏仁武成了走在最后的那个人。 众人还是刚来废旧兵工厂的那个阵容,岳鸣的“玛莎拉蒂”载着魏仁武和袁景在前,张风的捷达警车载着雷龙、游夜、肖伟在后,用最快地速度朝“浣花溪公园”前进。 大概还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两辆汽车便停靠在“浣花溪公园”的门口。 魏仁武让所有人都下车,并且对所有人说:“浣花溪公园面积不小,而且行人众多,我只从杨文耳的皮鞋上找到这一个大范围的地方,所以我要找到接下来的线索,可能就得靠大家的通力合作了。” “魏先生,你说该怎么做,我们就照做。”岳鸣率先回应魏仁武。 袁景和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对魏仁武的支持。 只剩下了张风,张风不想多的浪费时间,他没有马上表态,他只想想听到魏仁武更有效的办法。 魏仁武瘪着嘴对张风说:“张队长,现在不是和我置气的时候,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理解。” 张风听见魏仁武说了如此软话,最终也还是点了点头。 十、失去信心 当大家都愿意听魏仁武指挥后,魏仁武才说:“公园很大,没有特定位置,我们将分头展开行动,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 “魏先生,我有一个疑问。”岳鸣举起了手。 “赶紧说。”魏仁武催促着岳鸣。 “我们分头行动的话,可是我们到底要找什么呢?”岳鸣的这个问题也是大家的疑问,魏仁武只是仅仅说了分头行动,可分头行动到底干什么,却只字未提。 “这个嘛……”魏仁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去找?”岳鸣毫无方向,完全不知所措。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星辰和杨文耳是肯定不会被关在这里的,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藏身处,所以我们要在这里找到的是下一条线索,然而线索是什么,我们就能靠自己寻找了。” 魏仁武此话一出,大家心里都没有底,而魏仁武只能再添一句:“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只要大家看到那样东西,应该会感觉到不寻常的,大家就用这样的想法去寻找吧。” 大家只能带着这惴惴不安的心情分头行动。 魏仁武也独自出发,他主要选择的搜寻路线则是浣花溪溪边,他选择溪边的原因是因为封凌留下的杨文耳鞋子里面有水,那么可能线索就在有溪水的溪边。 魏仁武搜索得很慢,因为他必须仔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错过就会重新来过。 魏仁武很慢就意味着他要花更长的世界去找,没办法,他只能用更长的时间去寻找,他其实并不认为其他人能够找到那条线索,封凌要留下线索的话,就肯定是为魏仁武而留的,他也应该会让魏仁武来找到,可是魏仁武又不得不信任其他人,因为他已经没有更多更可靠的人去信任了。 大概魏仁武沿着溪边走了三十分钟,突然魏仁武的面前多出一簇芙蓉花,魏仁武下意识认为这芙蓉花便是魏仁武想要找的线索。 魏仁武靠近芙蓉花,这一簇芙蓉花表面上就是一簇芙蓉花,可是芙蓉花的里面却不是,芙蓉花的里面是魏仁武想要的东西。 魏仁武扒开芙蓉花,从里面找到一样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魏仁武非常确认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因为别说芙蓉花的花丛里,这整个浣花溪公园都不应该有手枪的存在,没错,魏仁武在芙蓉花丛中找到了一把手枪。 魏仁武找到手枪后,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并把手枪展示给众人看。 张风接过手枪,面色凝重地说着:“这是*手枪,是警用的。” “是杨警官的吗?”岳鸣第一感觉就觉得这是杨文耳的手枪,因为封凌抓走了杨文耳。 张风摇摇头:“不是文耳的手枪。” “我猜这把枪是方荣华的吧。”魏仁武居然在林星辰和杨文耳都失踪的情况下提到了方荣华,如果枪真是方荣华的,那么就意味着方荣华也不得安全。 “没错,是荣华的枪,*的底部有荣华的警号,这是独一无二的标志,错不了的。”张风证实了魏仁武的推测。 “所以,‘撒旦’就是弄这么多花样,就是想告诉我们,他手上不止有林星辰一个人,他还抓了两个人。”袁景分析封凌的想法便是一来给魏仁武示威,他手握三人,魏仁武如果要保全三人的性命将毫无胜算,二来是给魏仁武施加压力,让本来就无所适从的魏仁武变得更加的崩溃。 “不不不,‘撒旦’不止这个意思,他还是会告诉我他把他们都抓在哪里的,他绝对不止是为了嘲笑我而已,这把手枪一定是指向了另一个地方。”魏仁武总是觉得封凌所表达绝对不会像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总是有深意蕴含在表面下。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魏仁武的下一步指示,而魏仁武的下一步指示要在他研究出封凌的下一步提示才行,魏仁武不可能等着别人来破解这下一个指示,他只能自己破解。 魏仁武又问张风:“张队长,我问你,你们刑警的配枪是随时带在身上吗?” 张风摇摇头:“不,我们除了出任务以外,一般配枪会放在办公室里,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我们才准带上配枪,不然万一有警察私自执法,滥用枪支,会很麻烦的。” 听完张风的话,魏仁武突然大骂一声:“混蛋!” 张风以为魏仁武骂的是他自己,立马反驳回去:“你骂我干什么?” 魏仁武瘪着嘴,摇摇头:“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骂我自己,我被‘撒旦’戏耍了。” “什么意思?”魏仁武至少能够看出自己被封凌给耍了,而张风等人连封凌是如何耍他们的,他们都不知道。 魏仁武十分无奈,又十分恼怒地回答:“其实转了一圈,‘撒旦’是想告诉我们真正的线索就在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里,而我们却还浪费了不少的时间,这一次真的是……”魏仁武很气愤,可是他气得最多的还是他自己。 “魏先生,别丧气,咱们现在赶紧回到办公室去吧。”岳鸣拉着魏仁武,也招呼着其他人去车那边,现在魏仁武的状态不太好,就得由岳鸣来掌控住局面,千万不能还没有和封凌交手,大局就已经崩掉了。 在回省公安厅的路上,魏仁武沉默不语,一直盯着窗外。 岳鸣有些心疼魏仁武这种沮丧的状态,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魏仁武,因为向来都是魏仁武宽慰他,还少有反过来的情况。 “仁武啊,你不要觉得先败了‘撒旦’一阵,你就一蹶不振了,回想九年前,那个时候你才叫惨败,现在的你还是有机会的。”袁景可以出面宽慰魏仁武,除了岳鸣,就数袁景最了解魏仁武了,而且袁景是真正经历过魏仁武绝望的时候,他知道该如何对症下药地安慰住魏仁武。 “我只是……”魏仁武感觉有苦说不出,“我只是觉得无论我做出多少努力,离‘撒旦’的距离却总是差一点,我的聪明才智能看清楚当下的许多东西,‘撒旦’给到我的每一道谜题,我都能破解,就算困难一点,我也还是能破解,可是‘撒旦’就不像是一个人,他总是能看得很远,他总是能事先预料到我的动向,就凭这一点,我就很难对付他,真的,袁景,我很难对付他!” 魏仁武的信心跌入了一个低谷,就算遭遇了多大的失败,即使是魏仁武的父母都死于封凌之手,魏仁武也重来没有丧失过信心,可是信心终究不能保持永久的,当失败一直围绕着一个人的时候,如果还能保持信心,那也终究是自欺欺人,魏仁武很清楚现在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魏先生,我们认识多久了?”岳鸣也终于开始说话了。 “一年多了吧。”魏仁武回答岳鸣。 “是的,一年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一年多里,我从来只看见过你将别人玩得团团转,还从来没有人把你玩得团团转,在这一年多里,我们也算破获过不少的案子,其中最难的应该是‘死神’的案子吧,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为‘死神’的案子绞尽脑汁的样子。”岳鸣终于也加入了劝解魏仁武的队伍里。 魏仁武长叹一声:“哎!是啊,‘死神’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然而‘死神’虽然困难了一点,但是我知道我能对付得了,然而‘撒旦’和‘死神’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我是个理性的人,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在什么位置。” “可是我对你有信心,小岳也应该和我一样,对你有信心。”这一次是袁景说的。 “就算你们对我有信心,我也很难对自己有信心,我觉得自己根本胜不了‘撒旦’。”就算袁景和岳鸣苦口婆心也很难恢复魏仁武已经崩塌掉的信心。 “不,你必须要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你必须战胜‘撒旦’。”袁景在后座拍了拍魏仁武的肩膀。 魏仁武转过头来看着袁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魏仁武不说话,袁景就继续说:“你必须战胜‘撒旦’,因为‘撒旦’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敌人,他也不仅仅是要毁掉你,在他手上已死的人可能已经超过一个小国家了,这其中便包括你的父母,甚至你的三个朋友也会加入其中,最终可能还有我,还有小岳,还有后面那辆车的那些警察们,而我们可是真没本事对付‘撒旦’,但是你不一样,你是魏仁武啊!他妈那个报纸上写的神探魏仁武啊!虽然你现在不是‘撒旦’的对手,可是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够对付‘撒旦’。”袁景难得一见地用了脏字。 魏仁武把头转了回去,背对着袁景,低沉着声音说:“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消沉下去,打败‘撒旦’是我的使命。” 十一、掳走 那天夜里,林星辰本来正在洗澡,可是她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家的房门大开,而魏仁武却不见了踪影。 虽然魏仁武嘴上说不会离开林星辰,会保护林星辰,可是转眼间,魏仁武却消失不见,这让林星辰很失望。 就算林星辰很失望,魏仁武人都走了,她又能有什么办法,也许他俩之间是注定有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 林星辰想要去把门关掉,毕竟她不能让自己家的门敞开一晚上吧。 就在林星辰准备关门的时候,却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出现。 林星辰下意识认为那人影是魏仁武回来了,毕竟这是她希望的那样,她希望魏仁武能够留在她的身边。 林星辰没有细想,对着门外的人影脱口而出:“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 “他就是这样告诉你的吗?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骗子。”门外的人影回复了林星辰,可是林星辰却发现那声音却不是魏仁武的。 “是谁?”林星辰立即警惕了起来。 人影走进了房门,林星辰这才看清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穿着大风衣的男人。 “原来是你!”很显然,林星辰认识这个男人,毕竟这个男人最近一直在联系自己,总说自己是个侦探,而且想要替代魏仁武刑侦顾问的位置,而且他还告诉过林星辰自己的名字,他叫做封凌。 封凌一进屋就把门给捎带上,络腮胡下根本不知道封凌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只听得到他那一点点阴森的笑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林星辰更加警惕了,虽然她认识封凌,可是这不代表她便信任封凌,毕竟没有普通人会深更半夜地擅闯自己的家,况且两人还不算熟络。 “我来做什么?”封凌扣扣自己的后脑勺,“我来是为了刚刚才走的那个骗子,他欺骗了你的感情,我要帮你解脱,并且教训教训那个骗子。” 林星辰在往后退,她已经退到了墙角,她大喊一声:“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封凌大笑起来,“我想仁武已经告诉过你我是谁了,我就没有必要再重复介绍自己了。” “你就是那个想要对我不利的人吗?”虽然答案很明显了,可是林星辰还是想听封凌自己亲口说出来。 封凌大笑变成冷笑:“这样说来,仁武的说法是对我有误解啊,我并不是要对你不利,我只是想让你跟我走一趟,我需要你帮忙和我一起对付魏仁武,毕竟他骗了你,他本来说好的回保护你,结果转眼间就把你丢给了我,我相信你也有要对付他的最好理由。” “你知道他抛弃了我?”林星辰当然不会吃封凌这挑拨离间的一套。 “我当然知道。”封凌很自信地回答。 “你又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你凭什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封凌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我虽然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出来魏仁武是怎样骗你的,骗子注定是骗子,无论魏仁武话说得多么漂亮,但最终都是谎话,天下的骗子都是一种样子的。” “那你又是不是骗子呢?你还告诉我你是个侦探,现在你却成了一个想要对我不利的罪犯。” “不不不。”封凌连连摇头,“我不是要对你不利,而且我也没有骗你,我的确是个侦探,所以总体来讲,我不是一个骗子,就算中间有一些误会,但是我比魏仁武要好太多了。” “我可不信,骗子都是一个样子的。”林星辰用封凌自己的话来反驳封凌。 “不管摸信不信,我只希望你能与我合作,能够跟我走。” “如果我拒绝呢?”林星辰可不傻,封凌就这样只言片语是休想骗走她的。 封凌顿了顿,才回答林星辰:“我想你又对我有一些误会了,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我要带你走,你无法拒绝。” 当封凌踏进门的时候,林星辰就知道封凌不会起什么好心的,所以她才一边用言语吸引封凌的注意,另一边缓缓退步靠近墙角,因为墙角有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有一把水果刀,林星辰就在和封凌说话间,偷偷将手背到背后,然后将手伸进柜子里把水果刀拿出来。 当林星辰听到封凌说出无法拒绝的时候,林星辰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她立马拿出水果刀,直冲封凌,意在一击便将封凌给拿下。 封凌的眼神非常锐利,林星辰所有的动作都不会逃出他的眼睛的,他早就知道林星辰有此一招,而且他也不惧怕林星辰的这一招。 眼看着林星辰直冲冲地拿着刀过来,封凌也不心急,也不闪避,他不慌不忙地从风衣内层掏出了一把手枪,朝着冲过来的林星辰开了一枪。 因为林星辰一直在冲向封凌,因为惯性的原因,她根本没有时间再反应避闪封凌的这一枪,所以林星辰只得承受住这一枪。 幸好封凌这一枪开出,从枪口出来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支针剂,针剂直插林星辰的心口上,林星辰也因为针剂的突然出现,阻断了她冲击封凌的势头。 林星辰看着自己的心口并不是子弹,稍微放心一些,她感觉自己还有行动能力,于是她提着水果刀又向封凌走近一步。 封凌很自然地退了一步,林星辰要更接近封凌一点,就得再进一步,可是她第二步踏出去的时候,她想要踩实,却觉得自己的步子轻飘飘的,最终踩了个空摔倒在地。 林星辰一倒地,就觉得自己家的客厅在旋转,自己的头就像要炸了一般。 林星辰看不到封凌的人在那里,她的眼前画面一片模糊,她只能听到封凌的声音:“既然你不配合我,我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 封凌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到最后,林星辰的意识便完全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星辰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在了板凳上,这个地方也像是一间房子,只不过这间房子并不是在她自己的家里,而换了一个地方,不过林星辰能够知道的是,房间里非常地黑暗,只有闪耀着的烛光能够照亮一点点地方,说明现在还是晚上,林星辰并没有昏睡太久。 林星辰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她并不是一个人被绑在了这里,还有两个人同样被绑在了板凳上,就在蜡烛的另外两端。 于是这间黑屋子的情况便是蜡烛在中央,林星辰和另外两个被绑的人围绕着蜡烛成一个三足鼎立的形式。 林星辰想知道那另外两个人的身份,却无从得知,因为那两个人的头被黑布蒙住,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脸。 既然看不到,林星辰的嘴还没有被堵住,她还可以自己问,于是林星辰便大声问哪两个人:“喂!你们也是被抓起来的吗?” 林星辰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很明显这两个人也是被封凌抓起来的,可是那两个人并没有回答林星辰。 那两个人并不是因为林星辰问了一句废话而不回答林星辰,他们只是无法回答林星辰。 林星辰知道两个人头上的黑布下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也只能看到他们两个人疯狂地点头,却不能听到两人能有正常的回答。 林星辰猜测那两个人的嘴被堵上了,所以无法回答林星辰,林星辰也很难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林星辰更奇怪的是,三个人同样都是被封凌抓起来的人,为什么那两个人要被堵住嘴蒙住头,而自己却没有,难道林星辰特殊一些吗? “你肯定在想,为什么你自己的头没有被蒙住?”这个时候黑暗中传来了封凌的声音。 林星辰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封凌的身躯在烛光下越来越明显,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到烛光边上,然而这个时候封凌已经没有了络腮胡,变得清秀了许多。 “你的头没有被蒙住,嘴没有被堵住,是因为我要和你说话。”封凌自己解释了原因。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想用我威胁魏仁武?”林星辰现在满脑子都想着魏仁武会如何来救自己,然而林星辰又有一些失望,如果魏仁武当时不会突然走掉的话,林星辰也不至于会落到封凌之手,本来魏仁武就答应过林星辰,可惜魏仁武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 “不不不。”封凌又摇摇头,“你太小看我了,威胁魏仁武只是我游戏的一小部分而已,而且只是非常小非常小的部分,我正在要做的并没有这么简单,而且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也不只是为了魏仁武一个人,这个游戏里,你的戏份也非常重大的。” “那你想对我怎样?”林星辰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封凌把林星辰抓到这里来,肯定不会只是简单地闲聊,封凌作为坏人,至少应该会折磨林星辰。 封凌露出了微笑:“我给你带了礼物来。”封凌揭开了另外两个人的头套,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杨文耳,一个是方荣华。 十二、林星辰的选择 “荣华,文耳,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林星辰看着方荣华和杨文耳,方荣华和杨文耳也看着林星辰,只不过方荣华和杨文耳却无法回答林星辰,因为他俩的嘴被臭袜子给堵住,为了防止他们把臭袜子吐出来,还专门用布在他们的嘴边缠绕一圈,所以林星辰只能听到他们支支吾吾地回答,然而这也无济于事。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在这里的原因和你一样,是我把他们弄过来的。”这间屋子里还能正常回答林星辰的人就只有封凌了,所以这句话也是封凌回答的。 “你到底想怎样?如果你想要对付魏仁武,你抓我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要把他们俩也牵连进来?”林星辰挣扎了几下,绳子变得更加紧了,她根本无法挣脱绳子。 封凌哈哈大笑起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并不是针对魏仁武来玩这个游戏,抓你是为了魏仁武,而抓他们俩,是为了你。”封凌用手指指着林星辰。 “为了我?难道你爱上我了?”在林星辰的心里,只觉得封凌就像一个变态,只有变态才能干得出这些事情出来。 “挺会说话的嘛,难怪魏仁武会爱上你,我太了解魏仁武了,他就喜欢那种难啃的骨头,也难怪他拼死拼活也要救你,的确有点意思。”封凌称赞了林星辰。 “你说你了解魏仁武,这么说来你们之间是认识的?”魏仁武从来没有正面对林星辰说过封凌这个人,他只是在这一次为了取得林星辰的信任,告诉过林星辰,这次要抓林星辰的人便是九年前杀掉魏仁武父母的那个人。 封凌瘪瘪嘴:“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我和他简直太熟了,熟透了的地步,我和他的关系一点也不亚于你和他的关系,只不过后来有一点误会,我想你也知道那个误会是什么。” 林星辰当然知道封凌所说的误会是什么,但是林星辰觉得如果杀了父母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么第二次世界大战就可能只是个稍微大一点的误会了。 林星辰冷笑一声:“呵呵,你还真有脸说是误会,你都不知道这对仁武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伤害?”封凌不同意林星辰,“表面上这是伤害,但是没有这样的伤害,仁武是不会成长的,你看看他现在已经成长成什么样了?世界知名的神探,抓住了世界上排名第一的‘死神’,他还能干更多的事情,这些都源于我对他的伤害。他应该感谢我才对,而不是恨我,这还不是误会,是什么?” “说得好像你一切都是在为仁武着想似的。”林星辰嗤之以鼻。 “我当然为他着想,我可是他的师父,他可是我最出色的徒弟。”封凌眼神真诚,饱含深情,就好像他真的关心着魏仁武似的。 “师父?徒弟?”林星辰认识魏仁武十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魏仁武有一个师父,魏仁武从来就没有提起过。 “是的,我是他师父,他能有今天,基本上都是我的功劳,不然他在年少轻狂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无数回了。”封凌大方承认了这一个事实。 “我反正没有听说过谁把别人父母杀了是为了别人好的。”林星辰在嘲讽封凌的过激做法。 封凌指了指林星辰:“你不理解,所有人都不理解,仁武现在也不理解,可是他终究有一天会理解的,我的确是为了他好。” “如果杀他父母是为了他好。”林星辰下巴向前一点,“那么把我抓起来,也是为了仁武好?” “当然,我可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封凌露出了微笑。 林星辰瘪瘪嘴:“所以,你也要杀了我吗?” 封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脑袋一歪:“这可不好说,这要看仁武的表现了。” 林星辰也把脑袋歪着:“我倒觉得这要看你的选择,反正你总喜欢强加一些事情给仁武,比如父母双亡这件事就是你强加给仁武的,我可不认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封凌抠了抠后脑勺,想了想才说:“这倒也是,这一切都应该在我的掌控之中才对,包括杀不杀你,不过,好像你一点也不怕我杀了你似的。” “我是一个警察,我也不是第一次处于危险的境地,当我第一天当警察的时候,我就很清楚自己未来是很有可能最终会落得不好的下场,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死活,因为我有这个觉悟。”林星辰抬起着头,就算封凌会杀她,她也要死得有模样。 封凌没有动手杀林星辰,甚至没有碰林星辰一下,他露出了微笑:“有点意思。” 封凌开始在林星辰的面前左右晃来晃去,一边晃的时候,一边还在说:“你的这种精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是一个警察。” 紧接着,封凌便讲起了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很年轻的时候,大概也就十七八岁吧,我来过成都一次,那个时候我为了磨练自己的技术,操纵着成都的地下世界进行着一些非法活动,也许是我那个时候还不太成熟,也许是我本来就想试试效果,总之那个时候我做事太高调了,就引起了一位警察的注意,而且那个警察当时在成都还挺有名的,我还以为碰见了一个硬茬,说到这里的话,我相信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吧。” 林星辰越听越觉得耳熟,当封凌说完他的这段话时,林星辰终于想起他说的是谁了,封凌所说的那个警察,林星辰不但认识,而且交情深厚。 封凌接着说:“后来,那个警察找到了我的藏身之处,这我得先称赞他一下,他能找到我,已经足够出乎我的意料,然后他就带了一队人来抓我,大概十几个还是二十几个,我记不太清楚,当然多少个人也无所谓了,总之他们都死了,都被我用陷阱杀死了,但是我唯独留下了那个警察,我没有杀他。” “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林星辰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封凌,因为林星辰知道封凌所说的故事是林星辰听过的,林星辰在当重案第二支队的队长之前,他们重案第二支队是有一个队长的,叫做王朝阳,王朝阳虽然后来因为一次任务牺牲了,可是在王朝阳生前一直非常照顾林星辰,并且着重栽培林星辰,林星辰和王朝阳的关系亦师亦友,林星辰认识王朝阳的时候,王朝阳很衰败,王朝阳后来便告诉过林星辰原因,就是因为他曾经带队去抓一个非常年轻的歹徒,却弄得自己的手下全部牺牲,他活了下来,但是他却带着遗憾过着后半生。 而封凌说出这个故事后,林星辰终于知道罪魁祸首竟然是封凌,那个害了魏仁武一生,也害了王朝阳一生的人都只有封凌一个人。 虽然林星辰骂了封凌,可是封凌的心情却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封凌双手环抱于胸,表情看着很平静,封凌说:“没错,你很像他,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是跟他混出来的原因,所以你们很像,总之你们很像就对了。当年我留了他一条命,因为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我今天决定了,我也不杀你,因为我觉得你也很有意思。” “有种你就杀了我吧,仁武和其他人会为我报仇的,你最终是逃不掉的。”林星辰不能把封凌怎么样,可是她也不能在嘴上饶过封凌。 封凌耸耸肩:“虽然我不会杀你,但是也不代表我会放过你,不如这样吧……” 封凌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但是手枪没有指着的不是林星辰,而是方荣华。 “我不让你死,我让他死。”封凌手枪指着方荣华,话却在对林星辰说。 方荣华突然被一把手枪给指着,虽然他没有过多的挣扎,可是他头上冷汗直冒,眼神惊慌,看得出来,他非常害怕。 “你住手,你要杀就杀我,别对他出手。”林星辰不断地挣扎,就想阻止封凌,可是被绑住的她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封凌呢? “怎么?你不想让他死吗?”封凌收回了手枪,“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死吧。” 封凌的手枪又指着另一边的杨文耳,吓得杨文耳拼尽全力嗷嗷直叫,肥硕的身体不断在绳子上摩擦。 “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要折磨我,就来啊,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也和魏仁武不熟,你没必要对他们出手的!”林星辰疯狂地向封凌解释方荣华和杨文耳对封凌没有价值。 封凌说:“他们是和魏仁武不算太熟,可是他们和你熟啊,我早就说过,这个游戏里,魏仁武只占一部分,你也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你得配合我的游戏才行。” “疯子!你真的是个疯子!”林星辰这一次彻底感受到封凌疯狂的一面,也能体会魏仁武当年的感觉了。 任何的辱骂对于封凌都是悦耳的音乐,封凌越听越舒服,他享受着地说:“来吧,两个人中选一个人死吧,我保证只死一个,另一个人绝对留给你。” 十三、兜兜转转 魏仁武带着众人又回到了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这个他们在行动之前出发的地方,兜兜转转一圈,最终还是被封凌给牵回了这里。 魏仁武阴沉着脸又一次坐在了林星辰的位置上,而众人都围在魏仁武的身边不发一言,垂头丧气,经过这一次的无功而返,众人都有些被封凌给打击了极大的士气。 “魏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又是张风,他总是沉不住气,可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的三个同事加朋友被封凌给抓走了,性命岌岌可危,他根本不可能还保持住冷静,而且他知道魏仁武会积极地救出林星辰,这一点他不会怀疑,可是杨文耳和方荣华对于魏仁武的价值,就让张风不得不怀疑,他们的性命会让魏仁武也向对待林星辰一样吗?也会积极地救出他们吗? “我会救出他们的。”魏仁武在回答张风的问题,只不过他并不是回答张风表面的问题,而是在回答张风内心的那个问题,所以也只有张风听懂了魏仁武在说些什么。 魏仁武从林星辰的座位上站起来,对众人说:“我可以保证的是,‘撒旦’肯定留下了讯息在这间办公室里,现在我们要赶紧做的是找出那个讯息出来。” 虽然魏仁武给出了下一步的指示,可是众人却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大家只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并不是没有听到魏仁武在说些什么,只不过魏仁武说完过后,他们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魏仁武让他们寻找讯息,说得就好像讯息摆在他们面前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封凌会把讯息藏在哪里,他们只知道那个地方肯定不会太显眼。 魏仁武当然也看到了众人脸上那迷惘的表情,他最终决定还是他亲自来找吧,本来大家的智慧就不及魏仁武,现在更加是士气低落。 现在魏仁武只能靠自己,他想了想,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又不是“星巴克”,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进来喝杯咖啡还能留下一点印记的地方,所以封凌就算是再聪明绝顶,他也无法亲自到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里来留下讯息,他肯定是通过其他的办法或者其他的人在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里留下讯息的。 魏仁武很自然地为自己点了一根烟,他需要尼古丁的刺激来开拓他的思维,这样他才能跟上封凌的节奏。 如果封凌想要带点留有讯息的东西去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的话,他必须通过能够进到重案第二支队办公室的人才行。 能够在不受邀请擅自就能进到重案第二支队办公室里来的人并不多,连公安厅的领导或者魏仁武这种重案第二支队外聘刑侦顾问也不行,能够进到重案第二支队办公室的人就只有重案第二支队的队员才行,张风自从脱离重案第二支队去到重案第一支队当队长后,他也把重案第二支队办公室的钥匙交了出来,所以他也不行。 那么,能够把讯息带进办公室里的人就只有重案第二支队的自己人,所以封凌肯定是事先接触过重案第二支队的某个人。 魏仁武看了看重案第二支队还剩下的雷龙、肖伟、游夜,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接触过封凌,因为他们连封凌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而杨文耳和方荣华肯定是接触过封凌的,毕竟他俩已经被抓走了,可是讯息应该是很早以前就留下来了。 没错,有一个人确实在很早以前便接触过封凌,魏仁武也知道,这个人就是林星辰,封凌假扮侦探和林星辰谈过。 魏仁武一直不明白封凌与林星辰接触有何意义,然而他现在总算知道意义所在了。 魏仁武开始翻林星辰的办公桌的柜子。 “你在找什么?”雷龙不明白魏仁武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 魏仁武没有回答,只是用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安静一点,不要打扰他。 大家都知道魏仁武的这个习惯,所以也再没有人打扰过他,而魏仁武却把林星辰办公桌里的东西全部都翻了出来。 一大堆文件,一把林星辰的配枪和一些女人常用的化妆品,再没有其他的了。 这些都是林星辰的常用品,唯一让魏仁武颇感意外的是林星辰的化妆品,因为他总觉得林星辰并不喜欢化妆,可是林星辰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化妆并不奇怪,就算林星辰上班的时候不会化妆,下班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总之,这些东西都不会是封凌留下的讯息,毕竟这些东西再平常不过,封凌留下的讯息不会这么平常的,不过魏仁武却算是重新认识了一个私下的林星辰,林星辰下班的状态和上班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 魏仁武不禁问了一句雷龙:“你们林队长会下班之前打扮打扮吗?”魏仁武知道林星辰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打扮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发生的事情,在魏仁武和林星辰决裂以后。 雷龙瘪瘪嘴:“队长可是个女人,她失去了一个男人,她就应该重新找一个男人,她原来那个样子是找不到男人的。” 雷龙所说的,魏仁武也能理解,而雷龙说的林星辰失去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魏仁武,魏仁武以前都没有深入想过这些,他只是在关注着林星辰的安危,却忽略了林星辰的想法,现在魏仁武才知道那个时候的林星辰是彻底放弃了魏仁武,不然也不会有接触其他男人的想法,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外貌。 魏仁武想到这里,便又联想到另一件事情,林星辰既然下班前在化妆,那么她肯定不会穿着制服下班去接触其他的男人,这样的话,她的制服便会留在重案第二支队。 魏仁武这个时候便注意到林星辰的制服还挂在他刚刚坐的椅子的背后,于是他顺手便把制服给取了下来。 魏仁武一边摸着林星辰制服口袋,一边问着袁景:“我猜‘撒旦’是工作时间见了星辰的吧。” 袁景点点头,而这时魏仁武从林星辰制服的口袋里摸出来一样东西。 魏仁武找出来的东西是一张卡片,魏仁武拿在手中,定睛一看,是一张名片,名片的抬头便是熟悉的“疯子侦探事务所”。 而“疯子侦探事务所”的下方便是封凌的名字和电话,魏仁武严重怀疑现在这个电话号码还存在不。 不过,封凌竟然还用着真名和原来的侦探事务所的名字,也实在是太大胆了,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地址,这个依然属于封凌的“疯子侦探事务所”的地址当然已经不在沈阳了,地址在成都,而且就在左右小区三单元的1413号房间,也就是说,就在魏仁武家的楼上。 兜兜转转,封凌原来最后指向的地方还是最初的起点,魏仁武猛敲自己的脑门,他早应该想到才对,如果封凌不是将林星辰藏在自己家的附近的话,他就无法彻底的羞辱魏仁武,而魏仁武没有把握住封凌的想法,魏仁武的想法却全在封凌的掌握之中,两人的差距不言而喻。 虽然魏仁武最终还是破解了封凌的谜题,可是他却浪费了大把的时间,很明显封凌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要让魏仁武无法破解谜题,不然他就不会留下这些线索了,他的目的就是要浪费魏仁武的时间,并且从魏仁武的内心击垮魏仁武。 很显然,封凌做到了一切,魏仁武的内心也确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可是魏仁武还不能倒下,因为他还没有救出林星辰。 魏仁武拿着名片,着急地对众人说:“我知道星辰和杨警官以及方警官被关在哪里了,我们现在马上行动。” “在哪里?”岳鸣也着急着问了出来。 魏仁武看着岳鸣,对岳鸣说:“就在咱们家的楼上。” 众人甚至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赶紧纷纷冲出重案第二支队的办公室,包括向来冷静的魏仁武,现在也变得不再冷静,他们找出这个位置几乎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而明明是触手可及的地方,魏仁武却用了这么久才找到,这漫长的时间里,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了。 魏仁武坐在岳鸣的车里,右脚一直在抖动,烟也是一根接一根,岳鸣和袁景都知道魏仁武现在不止是焦虑,他也非常地担忧,特别是袁景,他知道魏仁武在担忧九年前的事情重现,魏仁武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魏仁武等人很快便来到了他们家的楼上,虽然房门紧闭,可是这并不能难倒魏仁武等人。 魏仁武等人破门而入,而林星辰就坐在这间房子的客厅里的凳子上,全身被紧紧捆绑。 魏仁武想都没有多想,第一个冲到林星辰的面前,冲着林星辰大喊:“你没事吧!” 林星辰没有回答,她的嘴巴微微发抖,眼睛也是睁开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像丢了魂儿似的。 魏仁武至少能够确认林星辰还活着,这样他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然而林星辰却一直没有看着魏仁武,而是看着不远处的地上。 魏仁武顺着林星辰看去的方向看去,却看到让他非常震惊的事情。 十四、无奈之选 林星辰虽然眼睛一直盯着地上,脑子里却一直停留在昨晚发生的事情。 “到底杀谁呢?你恐怕得给我一个答案才行。”昨晚,林星辰所盯的方向就站着封凌,而封凌用手枪一会儿指着方荣华的头,一会儿指着杨文耳的头,他催促着林星辰做出选择。 林星辰急得全身都在颤抖,她嘶吼着:“放过他们,你要杀的话,就杀了我好了,他们是无辜的。” 封凌瘪瘪嘴,用*抠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可不太好办啊,你也是无辜的,杀了你和杀了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我又不想杀了你,我只想杀了他们中的一个,我认为我是你的话,肯定马上就要选一个,只是能有你和另一个人能够活命,如果你迟迟不做决定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们三个都杀了的。” “你真的太过分了!”虽然林星辰现在对封凌恨之入骨,却无法把封凌怎么样,这是最痛苦的。 相反,封凌的心情却非常愉悦,他太喜欢这种操控别人心理的感觉,无论是心理还是生死都握在他手中,任他的心情宰割。 “骂我并不会让你感到好受的,救人才会,现在你就有机会救起一个人来。”封凌面带微笑,“我知道,你肯定在想,如果你做出了选择,那么另一个人就会因为你的选择而死,你便会愧疚一辈子,所以你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做出选择。” 林星辰沉默不语,因为封凌说中了她的想法,她无法做出反驳。 封凌歪着脑袋:“所以啊,你们都是愚蠢的,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就像魏仁武那样。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自责的,人又不是你杀的,责任人应该是我,而因为你的选择,你却能救下一个人,这是超划算的买卖啊,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 封凌的话非常有说服力,听完封凌的话,林星辰甚至在一瞬间认为封凌说得对,可是这一瞬间过后,她立马醒觉那只是封凌强加的鬼话,人死了就是死了,林星辰无论如何也难逃责任的,所以她还是不能做出选择。 “哎!”封凌轻叹一声,“榆木脑袋不开窍,看来我得给你一点激励才行。” 封凌说着话间,便从腰上掏出一支消声器装在手枪的枪口。 “等等……等等……”林星辰哀求着封凌,“放过他们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封凌脸上的笑容不变:“不对,你不应该求我的,是他们该求你才对,因为你可以救他们其中的一个。” 林星辰甚至都不敢直视杨文耳和方荣华的眼睛,因为林星辰知道他们都想要活命,而林星辰却是他们活命的最后稻草,林星辰瞟了一眼他们,他们的眼神中尽是渴望,每个人都会想要活命,他们也不会例外的。 “杀一个,救一个,这个决定很公平,而且我不想让你做其他任何的事情,请注意是任何的事情,我唯一想让你做的就是你的选择。”说话间,封凌又重新用加上消声器的手枪指着方荣华的太阳穴。 林星辰的内心十分挣扎,两个人都是她的得力手下,她和他们共度了许多年的时光,同事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关系了,他们之间更像是家人一样,她不可能去抛弃其中的任何一人。 “女人真是优柔寡断的动物啊!如果是魏仁武在这里,他肯定瞬间做出选择了,九年前我也给了他一个选择,他也确实很快便做出了选择。”封凌收起了笑容,“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可是你一直在消耗我的耐心,我感觉自己的耐心就快被你磨净了,不行,我得帮你做出决定。” 于是,封凌的手枪指着方荣华,并且打开了保险栓,封凌一枪打死方荣华也只是扳一下手指的事情。 “不要!”林星辰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她哀嚎着阻止封凌。 封凌竟然没有扣下扳机,他很惊奇对林星辰说:“这么看来,你是不想让他死了?” 林星辰没有回答,她只是点点头,她实在没有脸去表达自己的态度,她只能用最婉转的方式去表达。 封凌把手枪从方荣华的脑袋前拿下,瘪瘪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你就想让他死吗?”封凌又把枪口对准杨文耳,吓得杨文耳奋力抖动着自己身体,他虽然嘴巴被堵住了,他还是用尽全力挤出一丝声音对准林星辰嗷嗷直叫。 林星辰内心十分痛苦,她不忍心也没有勇气看到杨文耳这样,她默默地把脸撇到了一边。 “哈哈哈哈……”封凌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啊!” 当封凌要杀方荣华的时候,林星辰阻止了封凌,现在封凌又要杀杨文耳,林星辰却保持了沉默,结果十分明朗。 封凌又看着即将被他处刑的杨文耳:“这个选择很明智,这个胖子好吃懒做还很好色,总是耽误事情,很显然是你手下里面最拖后腿的一个,就让我来帮你解决这个烦恼吧。” 林星辰哭了,她忍住自己哽咽的声音,可是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眼泪划过她的整个脸颊。 砰! 很轻微的枪声。 封凌完成了承诺,他最终还是扣动了扳机。 杨文耳死了,死得很难看,脑袋开花,鲜血和*喷了封凌一身,整张脸都扭曲了,而他的眼睛已经翻白,这一双死眼里充满了恐惧。 方荣华也哭了,他的眼泪也同样划过脸颊,身体一直在摆动,他也十分懊恼和愧疚,毕竟杨文耳的死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因为林星辰是为了救方荣华才害死了杨文耳的额,方荣华也难辞其咎。 封凌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一边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迹,一边对林星辰说:“其实,我并不喜欢杀人,我从来觉得杀人这种暴力手段是粗人才做的事情,不过有需要的时候,我还是会杀人的,还真是矛盾啊。” “那…那你为什么要杀他?”林星辰哽咽地质问封凌。 封凌摇摇头:“错了,错了,不是我想要杀他,是你想要杀他,你为了救另一个人而杀的他,我只是帮你动手而已。” 之前封凌在催促林星辰做出选择的时候还对林星辰说,这并不是林星辰的责任,现在又全把责任推给了林星辰。 林星辰强忍住眼泪,没有回答封凌,她看着方荣华,方荣华也看着林星辰,唯一能让林星辰感到安慰的是,她保住了方荣华的性命。 封凌擦干净了自己的脸,便收起了已经染成血红色的手帕,可是他并没有收起手枪,他微笑着说:“是啊,你做出了选择,死了一个人,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那你要放我们走?”林星辰并不知道封凌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是她总觉得如果封凌会遵守承诺的话,他们应该就可以离开了,她也是在豪赌封凌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走?”封凌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想得太多了吧,我好不容易把你们弄来,我都还没有玩够,就想让我放你们走?” “你这个骗子!”林星辰终于知道封凌并不是一个会遵守承诺的人,她还是太天真了,坏人能有几个会兑现承诺的。 “嘘!”封凌把枪口放在自己的嘴边,“刚刚的游戏是你的选择,你选择杀一个,就能救出另一个,没错吧,我只杀了一个。你的游戏是结束了,我的游戏却才刚刚开始而已。” “你到底又想怎么样?”林星辰已经受够了封凌,虽然封凌没有在林星辰的身体做过任何的伤害,可是林星辰的内心却在这短短时间里被封凌践踏了无数遍。 “我觉得你刚刚那个选择游戏挺好玩的,我也想玩玩,我也要做一个选择。”话音刚落,封凌举起手枪就冲着方荣华的脑袋便开了一枪。 方荣华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脑中的鲜血和*也喷了封凌一脸。 同样没有反应过来的人还有林星辰,她看到封凌突然没有预兆地便又杀死了方荣华,惊吓地尖叫了起来:“啊!” 封凌的脸上又满是血迹,显得十分的狰狞,可是他狰狞的脸上却还挂着温暖的笑容,他微笑着说:“你看看我,我就会太纠结,瞬间我便能做出决定。” “你…你……”林星辰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的眼睛只有那两具渐渐快要冰凉的尸体,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哀伤,有仇恨,有后悔,总之一辈子的负面情绪都没有现在多,她的内心也渐渐地变得空洞。 封凌走到林星辰的面前,低头在林星辰耳边轻语:“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就像我没有杀王朝阳一样,作为他的徒弟,我会让你也体会他那一辈子的感受,这样你才能算是传承他的事业。” 说完这句话后,封凌便哈哈大笑起来。 封凌走了,他和他的笑声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十五、哀莫大于心死 封凌走了很久以后,蜡烛燃尽,黑暗却逐渐退散,天色泛白。 林星辰所在的地方渐渐清晰可见,可是林星辰的眼睛里却只有两具尸体。 林星辰没有眼泪,没有表情,甚至都没有了思想,也许她的魂魄已经不在她的身体里,她的魂魄已经被封凌给杀死了。 就算后来魏仁武在林星辰的面前,林星辰也感觉不到魏仁武的存在。 魏仁武顺着林星辰的眼睛看去的方向看去,他震惊了,因为他看到了杨文耳和方荣华的尸体。 杨文耳和方荣华两人的脑袋都开了花,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血迹,只要是到了这里的人,没有人看不到这里的惨状。 张风、雷龙、肖伟、游夜同杨文耳和方荣华出死入生多年,他们看到杨文耳和方荣华惨死,没理由会保持冷静。 四人一下子便分别扑到杨文耳和方荣华的尸体前,嚎啕大哭,哭声响彻整个房间,他们哭得像是个刚丢了玩具的三岁孩童。 岳鸣和袁景也站在门口,看到此情此景,都有些懵了,这画面太悲惨太残忍太血腥,岳鸣一时忍不住竟然跑到楼道里呕吐了起来。 这些年跟着魏仁武,岳鸣也见过无数的尸体,他上一次见到尸体后呕吐,还是第一次和魏仁武去办案,没想到这一次岳鸣竟然又吐了,这一次岳鸣会吐并不止因为恶心,更多的是悲伤。 方荣华和杨文耳也跟岳鸣交情匪浅,他们一起办过不少的案子,其中还有好多是岳鸣代魏仁武指挥的,可是现在这两个人却已经变成了死人,岳鸣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张风离开了方荣华的尸体,冲到同样懵了的魏仁武,扯住魏仁武的衣领,伸出拳头,准备在魏仁武的脸上发泄一下。 魏仁武没有闪躲,可是张风的拳头刚到魏仁武的嘴边,他却停住了,滚烫的泪水从张风的脸上划落,他最终还是推开了魏仁武。 张风真的想怪罪魏仁武,他必须要找一个人怪罪,不然他的心里很难过掉今天的坎,魏仁武答应过张风会保护杨文耳和方荣华的安危,可是杨文耳和方荣华现在却是个死人,魏仁武食言了,张风是可以怪罪魏仁武的,可是张风是个成年人,他稍微冷静一点都能想到这并不是魏仁武的错,真正害死杨文耳和方荣华的人不会是魏仁武,所以最终张风没有打魏仁武。 这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悲伤,没有一个人能够保持冷静,包括魏仁武也不行,可是又必须得魏仁武保持冷静才行,一切都是因魏仁武而起,一切也得由魏仁武亲手终结,魏仁武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魏仁武深呼一口气,仰面朝天,大喊一声:“各位,请听我一言。” 沉浸在悲伤中的大家突然听到一个冷静的声音,就像从梦中惊醒了一般,全部都盯着魏仁武。 魏仁武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各位,杨警官和方警官虽然死了,可是我相信他们并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他们死的很冤枉,我仿佛都能看到他们想要复仇的样子,所以我们唯一能祭奠他们的方式,便是让他们的灵魂附在我们的身上,让我们代替他们报仇。” 魏仁武的话很有激励性,大家的悲伤统统化为仇恨,现在就差那个杀死两人的仇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绝对可以把封凌碎尸万段。 “你认识那个人,我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你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张风又冲到魏仁武的面前,又一把扯住魏仁武的衣领。 魏仁武看着张风,眼神十分坚毅:“我会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但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杨警官和方警官尸骨未寒,他们需要得到一场属于他们警察身份的葬礼,而且他们的家人也需要安抚,张队长,你觉得现在是时候做这些吗?” 张风松开了魏仁武的衣领,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我会重新计划一切,我也不会放过‘撒旦’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杨警官和方警官,‘撒旦’这样的人出现在社会上就会不断有杨警官和方警官这样的惨剧发生,我们不能留他。”这是魏仁武的肺腑之言,他不止是为了激励张风等人,他更多的是在激励他自己。 张风看了一眼林星辰,对魏仁武说:“林队受了很大的打击,她亲眼目睹了文耳和荣华的死,她肯定比我们任何人都难过。” 魏仁武拍了拍张风肩膀:“我会留在星辰的身边,我估计星辰恐怕不能参加杨警官和方警官的葬礼了,杨警官和方警官就交给你们了,星辰就交给我。” 张风凝重地点点头。 魏仁武又走到门边,对站在门边的袁景说:“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要给你说。” 袁景虽然并不认识杨文耳和方荣华,可是他面对这样的场景也会深有感触的,所以他愣在当场,直到魏仁武呼唤他,他才醒了过来,傻愣愣地说:“啊?” 魏仁武一把拉住袁景就往外拖,穿过楼道边的岳鸣,走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你想说啥?”袁景不明所以。 魏仁武顿了顿,才鼓足勇气说:“我需要你利用现在做的事情,帮我去联系一个人……” 另一边,张风和雷龙等人割断了杨文耳和方荣华身上的绳子,将他们的尸体放倒在地上,然后又去割断林星辰身上的绳子。 林星辰一下子便从椅子上摊了下来,如果不是张风机警一把抱住林星辰,林星辰就会摔倒在地上。 经过了一整晚,林星辰不禁精神上受到了折磨,她一晚上面对因为她而死的杨文耳和方荣华,精神的崩塌带动身体的消耗,一整晚过后,林星辰的身体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张风抱住跌落的林星辰的这一幕,刚好被进门的魏仁武给看见,魏仁武赶紧去接过张风手中的林星辰,由自己抱住林星辰。 魏仁武抚摸着怀中林星辰的秀发,看着她那无神的眼睛,用尽他一辈子的温柔对林星辰说:“放心吧,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不会再让别人来伤害你。” 也许林星辰听见了魏仁武的话,也许林星辰没有听见,又也许只是林星辰不愿意听见任何的声音,总之林星辰没有给到魏仁武任何的反应。 魏仁武就当林星辰听见了他的话,至少能够魏仁武自己一点安慰,魏仁武抱起林星辰走出门外,并跟门外的岳鸣使了一个眼色。 岳鸣立马领会,跟随着魏仁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杨文耳和方荣华的葬礼非常隆重,几乎四川省公安厅的人都参加了这场葬礼。 全成都的警察都尊重杨文耳和方荣华,都尊重他们的工作和他们所做出贡献,都尊重他们所在的重案第二支队。 葬礼上,警察们都穿着制服,一个接一个朝着杨文耳和方荣华的棺材敬礼,每个人都表情凝重,而杨文耳和方荣华的家人们都哭成了泪人。 参加了这场葬礼的岳鸣,站在葬礼的不远处,内心非常触动。 岳鸣的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和岳鸣一起在不远处眺望着。 岳鸣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是张风。 “张队长,节哀顺变吧。”岳鸣安慰着张风。 “魏先生呢?他怎么没来?我以为他会来的。”张风已经过了最悲伤的阶段,他现在能够心平气和地和岳鸣说话了。 “魏先生在林队长家里,张队长也该知道,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一点,至少她还活着,所以魏仁武不会离开林队长的,因此他才派我代表他参加两位警官的葬礼。”岳鸣能理解魏仁武的做法,他也相信张风能够理解魏仁武。 张风点点头:“林队……我希望魏先生能够帮助她恢复过来,活死人并不比死人的情况更好。” 同一时间里,魏仁武在林星辰家,林星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而魏仁武则坐在旁边,用勺子舀起他手上碗里的他亲自熬的粥给林星辰喂粥。 魏仁武喂着林星辰,那感觉就像一对老夫妻,老男人在照顾已经老的瘫痪掉的老伴。 林星辰虽然失去了思维,可是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特别是在魏仁武放下一切的悉心照顾之下。 魏仁武一边喂着林星辰,一边看着林星辰,他的眼里现在只有林星辰,可是他嘴里的话却不是在对林星辰说:“你来得太迟了。” 魏仁武的话是在对他背后那个人说的,他背后还站着一个穿着法兰绒衬衣,梳着大背头的男人。 那个男人说:“我早就给过你好的提议,你没有接受,不然说不定可以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 魏仁武放下碗勺,转过头来说:“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 魏仁武背后的男人正是“封神会”的“玄武”——武宣。 武宣走到魏仁武的身边,瘪瘪嘴对魏仁武说:“你现在让我来,我相信你已经开始重新考虑我的提议了吧。” 十六、最好的卧底 一间鸟语花香的花园,一张精雕细琢的茶几,一壶百里飘香的茶水,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男子身穿白色长袍,梳着背头,既有现代的时尚气息,也有古代的清净韵律,他嘴角挂起的笑容既有温暖,却又略带邪性。 虽然气质是翩翩君子,然而这人实际上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个人便是封凌。 封凌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壶烧得滚烫的茶水,还有两盏茶杯,封凌为两盏茶杯都倒上了茶水。 封凌一个人只需要一盏茶杯,两盏茶杯对他来说有些多余,封凌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如果他面前的茶几上有两盏茶杯,那么就是说,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没错,的确还有一个人,封凌拿起靠近自己的茶杯,用嘴吹去茶水表面的热度,然后饮了一口,而另一个人也学着封凌的样子拿起另一盏茶,喝了一口。 这另外一个人也穿着长袍,却有异于常人的大长脸,这个人竟然是袁景。 袁景放下茶杯,似乎很疑惑地问封凌:“师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杀林星辰?” 封凌却没有放下茶杯,他又舔了一口,才反问袁景:“你觉得呢?” 袁景沉思了一阵,才回答:“我觉得师父肯定以为林星辰是魏仁武的软肋,只要林星辰不死,魏仁武便会束手束脚。” 封凌还是放下了茶杯:“想法很好,继续说下去。” 袁景继续讲:“不管师父是不是这样想的,我都觉得还是该把林星辰杀掉,留着林星辰就会继续对魏仁武的发挥有所限制,魏仁武施展不开手脚,就很难达到师父的目的。” 封凌摇摇头,瘪着嘴说:“你这个想法,外人看来会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在我看来还是太肤浅了。” 袁景低着头,有些惭愧地说:“请师父赐教。” 封凌呵呵一笑:“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要斩断魏仁武的所有牵挂,就能激发魏仁武的所有潜力,九年前的那件事,我相信你肯定是记得的,结果又如何呢?魏仁武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他没有把仇恨一直放在心上,他竟然逃避了,还找了新的牵挂来填补他内心的空白。九年后,我回来看他还是这样,我便知道我错了,杀死他身边的人,并不能激发他,只会击垮他,所以我才在林星辰的这件事上,把计划稍微做了一些改变。” 袁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师父把林星辰变成这样,就是让心死了的林星辰能一直提醒魏仁武这份对师父的仇恨,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忘记这份仇恨,只要他带着这份仇恨,他就更容易激发出他的潜力。” 封凌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最像我的徒儿,你才是最了解我想法的人。” 袁景也露出了微笑:“我还差的远。” 封凌又说:“不能击垮魏仁武就不能杀了林星辰,不能杀了林星辰,那我就杀了她的心。” 袁景接着封凌的话:“杀人并不有趣。” 封凌又把话接了回来:“有趣的是诛心。” 袁景也笑了,哈哈大笑起来。 袁景笑完了才说:“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师父。” 封凌很温柔地说:“但说无妨。” 袁景欲言又止,一直不敢开口。 封凌看出了袁景的犹豫,便问袁景:“怎么了?” 封凌在追问,袁景才觉得该必须说出口:“徒儿只是不明白,师父为什么怎么看重魏仁武?难道是徒儿做得不好?所以,师父才会在当年又收魏仁武做徒弟。” 封凌摇摇头:“不是,你做得很好,我经常都在说,你是最接近我的人,我一直以你是我徒弟为傲,为师这么多年来作案无数,能够平安地在你面前和你聊天,你绝对功不可没。” 袁景并没有满意,他说:“如果师父真的这样的话,那魏仁武又算什么呢?”袁景很嫉妒魏仁武,他觉得封凌对魏仁武的重视,远远大于袁景。 封凌轻叹一声:“你不该有这样的嫉妒心理。”显然,封凌看穿了袁景。 “师父,我错了。”袁景不敢得罪封凌,便赶紧认错。 “你没有错。”封凌并没有责怪袁景的意思,“你会有这样的心情,也是人之常情,没人会认为自己比别人差的,尤其是聪明的人,很显然你是聪明人,魏仁武也是聪明人,只不过,聪明也有不同的风格,你和魏仁武就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我不知道我和魏仁武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我和他有差距吗?我认识他也有很久了,也和他一起办过不少案子,不瞒师父,我觉得魏仁武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一样能做到,而且能够做得更好。”袁景始终很难对魏仁武服气。 “你觉得师父不信任你吗?”封凌有些生气了,他收起了笑容。 看到封凌这样,袁景再也不敢造次了,他又低着头说:“徒儿不敢这样认为。” 封凌说:“你是很聪明,在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聪明才智就深深地吸引我,我可以这样说,我除了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外,我唯一一个认识的最有资质的罪犯便是你,我要你牢牢地记住,你袁景才是我封凌唯一的继承人。” 袁景点点头:“我愿意相信师父,我只是怕师父在魏仁武这里做出错误的判断。” 封凌摇摇头:“我不会看错人,就像我也不会看错你一样。” “请师父详解。” “魏仁武和你我不一样,他这辈子都当不了罪犯的,虽然魏仁武表面上总是装着非常无情的样子,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和咱们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实际上我了解他,毕竟我也教导过他多年,他逃脱不了人类的七情六欲,他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无情只是为了给他真实的自己打掩护,他的人格加上他的才智,他才是一个天生的罪犯克星。”封凌看着像是贬低魏仁武,实际上他对魏仁武称赞有加。 袁景有一些理解了:“师父是觉得他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们有威胁的人吗?” “他绝对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魏仁武对我绝对有足够的威胁,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开窍,一心只想破案,一心只想超过他的爸爸,还没有找到人生真正该有的目标,于是我才教导他,帮助他迅速成长起来,让他有一天能够成为和我平起平坐的对手。”封凌在袁景面前,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没错,无论是当年让你接近魏仁武,还是现在让你接近魏仁武,你的才能都在魏仁武之上,但那也只是你的下限超过了魏仁武,可是我知道你的上限会是怎样的,我不妨告诉你的是,魏仁武的上限无穷,这是你不能及的。” 当封凌说出了他完全的目的后,却还没有完全让袁景能够理解:“既然魏仁武是如此有威胁的人,他也是唯一能对付师父的人,那么师父为什么不早一点除掉他?还帮助他成长来对付师父呢?”这一点,不但袁景不能够理解,大多数听到都不会理解的。 “如果我说是因为寂寞,你会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袁景对封凌,就算再无理,他也会相信的,就算有人说他盲从,他也不会在乎的。 “我这一生做了不少出色的事情,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兴趣,可是到最后我的兴趣越来越弱,就因为我做的事情太过于顺利,一直没有过像样的阻碍,这让我很困惑。”封凌的表情竟然变得阴郁起来,“当我发现有一个非常好的苗子,他嫉恶如仇,而且极具天赋,能够让我的人生游戏更有对抗性,我便极力地抓住这次的机会,我教导他,让他有足够对抗我的能力,这样我才会觉得人生会更有意义。” “可是……”袁景的神情也跟着变得紧张,“可是我担心师父的安危。” 封凌看到如此关心自己的徒儿,他立马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个傻徒儿,师父树敌无数,安危根本不重要,你如果真的担心师父的话,那你就做好自己的工作,这一次的难度相对会更大一点,除了像九年前一样潜伏在魏仁武的身边外,还要关注‘封神会’,这个‘封神会’也是一个不亚于魏仁武的对手,他们比魏仁武更有经验,更有实力,而且人数众多,不容小觑。” “这一点,师父您放心就好了,‘封神会’这边也因为我成功联络了魏仁武,对我信任有加,而魏仁武本身就一直相信我的,正因为师父所说那样,魏仁武多愁善感,极其重视感情,所以他现在已经把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袁景非常具有自信,他也一直有着自信。 封凌突然从茶几那边走到袁景这边,拍了拍袁景的肩膀,非常欣慰地对袁景说:“为师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你一直对你自己的工作做得非常好,无论是在魏仁武身边还是在美国。” 袁景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那是当然,徒儿最擅长的便是卧底工作。” 一、名字 一九八四年十一月一日。 中国偏远山区的小镇上。 那是一个夜晚,夜空中时不时有闪电划过,雷声震耳欲聋,甚至压过了哗啦啦的雨声。 黑暗、暴雨、雷电包裹着镇上的唯一一家公立医院。 这家公立医院是镇上最好的医院,可是和大城市相比的话,它不但小,医疗条件也极其简陋,就在这样的医院里面,也依然有一间独立病房。 病房里的病床上只躺着一位怜妹,怜妹的身体有些浮肿,长发却油腻腻的,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收拾过自己了。 病房昏暗的灯光照在怜妹的脸上,蜡黄的脸上变得有些苍白。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个下半身湿透的男人,男人的手里还有一把比他下身还要湿的雨伞。 “耀哥,外面雨很大吗?”怜妹躺在病床上,很关心进门的这个男人,每个老婆都会关心自己的老公的,所以这个耀哥便是这位怜妹的老公。 耀哥把雨伞放在门边,才瘪瘪嘴回答:“你看我现在这个狼狈样,就知道这场雨有多大了,如果后半夜发生洪水,我觉得也不是很稀奇。” 耀哥走到怜妹的床边,找了根板凳坐下,抚摸着怜妹那憔悴的脸颊,关切地问怜妹:“怜妹,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怜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露出了微笑:“他今天踢了我好几次,可能想出来了吧。” 耀哥也笑了,他高兴地说:“是吗?我听听他可以吗?” “那是你的孩子,你当然可以听听了。”怜妹点点头。 耀哥兴奋地将头枕在怜妹的肚子上,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笑意。 “怎么样?听到他在讲话了吗?”怜妹也很幸福,她知道自己和耀哥都期待着这个小天使的降临。 耀哥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着怜妹不要说话,他要仔细地听孩子的声音。 怜妹立马闭了嘴,让耀哥和自己的孩子能够独处一会儿。 “哎哟!”耀哥突然就离开了怜妹的肚子。 “怎么了?”怜妹不知道耀哥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 耀哥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笑着回答:“他刚刚踢了我。” 怜妹哈哈大笑起来:“他肯定知道你是个坏蛋。” 耀哥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病房外虽然狂风暴雨,病房里面却一片祥和。 笑声过后,怜妹便问了耀哥:“话说,孩子都要出生了,耀哥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耀哥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早就想好了,我给咱们儿子取了一个最好的名字……” “等等……”怜妹突然打断了耀哥的话。 “怎么了?”耀哥不明白怜妹为什么会突然打断自己。 “你说咱们的儿子?”怜妹反问耀哥。 “是啊,咱们的儿子啊。”耀哥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 怜妹有些生气:“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要问医生是男是女,不管是男是女,咱们都会平等对待的。” 耀哥这才想起了他们之间还有这个约定,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惭愧地说:“我这不是着急嘛,我觉得提前知道是男是女,咱们也好提前准备一些。” “放屁!你就是想儿子而已。”怜妹才不相信耀哥的这一套说辞,她是最了解自己老公的,她清楚耀哥说的那一句是真话,那一句是假话,当耀哥摸着自己后脑勺的时候,耀哥说的话就肯定真不了。 “哎呀!怜妹,我真的是这样想的。”耀哥虽然被拆穿了,可是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怜妹也不想过多地追究这事情,于是她又严肃地换了一个话题:“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耀哥还没有跟上怜妹的节奏。 “我问你给了医生多少钱?” “开玩笑,我耀哥是什么人?我可是镇上最大的企业家,有多少人是我带出这山沟里的,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收我的钱呢?”耀哥抬头挺胸,十分骄傲。 “少来这套,多少钱?”怜妹知道耀哥只是在吹牛,所以她才不关心耀哥解释啥,她只想知道重点。 耀哥一下子就怂了,低着头,小声地对怜妹说:“一百块。” “多少钱?大声一点!” “一百块!”耀哥提高了音量。 “你……”怜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耀哥一看怜妹生气了,赶紧抚摸着怜妹的胸口,赔笑着说:“别生气,别生气,一百块我还能再挣的,我现在生意可好了,很快我便能挣好几百块钱了。” 要知道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一个月都才几十块钱,一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了,所以怜妹才会如此生气的。 “真的,我现在的生意已经上路了。”耀哥一直希望怜妹能够相信自己,虽然耀哥前面的路子一直走得不太平坦,但是耀哥觉得往后自己肯定能够变好的。 “真的吗?就你帮别人招工,也能赚到大钱?”怜妹不懂生意,她只知道耀哥之前做招工的生意,把镇上的生力军都带出大山,让他们去深圳那边打工,当时大家都觉得耀哥是个骗子,没有人愿意走出大山。 “真的,我之前最早带的那一批出山的人,他们在深圳打工赚到钱了,他们中有人回来报平安,告诉其他人,一个月在那边至少能赚两百,许多人都相信了,现在他们都抢着让我安排他们去深圳,所以我这一阵才忙到没有时间来照顾你。”耀哥的眼神很真诚,这一次不像是在说假话。 怜妹相信了耀哥,她知道耀哥什么时候会说真话,耀哥现在就在说真话。 怜妹听到耀哥说以后能赚大钱,她当然很高兴,她开心地拍着手说:“如果你真的赚到大钱了,我一定要给咱们的孩子买好多好多的东西,绝对不让咱们的儿子吃一点点的苦。” 耀哥抚摸着怜妹的头发,深情款款地对怜妹说:“我不但要让咱们的儿子过上最好的生活,我也会让你一辈子都幸福的,就像我结婚时候对你说的那样,后半辈子,我会做牛做马让你活得像一个公主。” 怜妹很满足,很幸福,无论将来怎么样,将来的事情谁又能完美地预料呢?至少怜妹在这一刻,听完耀哥的誓言,她是满足的,她是幸福的。 可是,难以预料的事情很快就来了,怜妹突然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她捂住肚子,嘴里发出疼痛地呜呜声。 “怎么了?”看到怜妹突然变成这样,耀哥马上就着急起来。 “好…好像要生了!”怜妹从疼痛中挤出这一句话。 听完这句话,耀哥更加着急了,他冲到病房门口,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医生和护士很快便来了,并把怜妹送进了产房,坐起了手术。 耀哥坐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着,他一辈子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他一辈子也没有现在对上帝这样虔诚,他在产房外一直祈祷上帝能保佑产房里面母子平安。 没过多久,产房的门打开了,耀哥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然而产房里却只出来了一个护士,而护士手里没有自己的儿子,只有一堆文件夹着一支笔。 耀哥看着护士的表情有些紧张,嘴唇微微欲动,似乎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 耀哥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连忙问护士:“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耀哥的追问下,护士才鼓起勇气说:“你的夫人大出血了,我们正在努力止血,可是胎儿现在也在往外窜的最后阶段,如果我们强行止血的话,孩子可能就会胎死腹中,而且夫人这次伤害极大,以后都会无法生育的,如果我们放弃止血拉出孩子的话,夫人的命就保不住了,所以大小只能保住一个,我们需要先生你的决定。” 虽然医院外到处都是雷电霹雳,可是耀哥觉得霹雳们都似乎穿过医院的防护劈到了他的身上,耀哥只感觉精神有些恍惚。 耀哥突然跪了下来,恳求着护士:“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夫人和孩子吧!我真的不想失去他们!” “我们已经尽力了,小镇的医疗条件有限,能救夫人的医生也只有县上,可是外面下着暴雨,医生很难及时赶到,我希望先生快点做决定,不然两个人都难以保住。”护士催促着耀哥。 耀哥咬咬牙,他知道如果怜妹知道现在的处境的话,怜妹会做怎样的决定,于是耀哥也做了同样的决定:“保小!” 怜妹死了,孩子生了下来。 耀哥抱着沉睡中的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十分可爱。 而耀哥旁边的医生对耀哥说:“真是抱歉啊,没能保住你家夫人,不过孩子还算健康,虽然一生下来没有哭,而是在笑,可是我检查了一下,没有半点问题。” 耀哥根本不回答医生,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对了,孩子叫什么名字呢?我得先给他登记一下。” 耀哥有些哽咽,他忧伤地回答:“孩子的姓是我的,他的名字是她妈妈的姓,我本来希望这孩子的名字能纪念我和怜妹的爱情,如今……真成了纪念了。” 医生回想了一下耀哥和怜妹的名字,才说:“封耀和凌怜,这么说来你们的儿子就叫封凌了吧。” 二、天生恶魔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八日。 今天的小镇天气晴朗,天空比平时蓝了好几倍,环绕着小镇的山峰也变得格外青翠。 这一年的封耀已经成为了小镇上最有钱的人,他是在镇上唯一一个有着独栋房子的人。 这一天,封耀又招到几名工人去深圳,赚了好几千块钱回家。 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却发现自己八岁的儿子背对着他正坐在地上看着一本厚厚的硬壳书。 “你不是在上课吗?”封耀有些生气走到封凌的背后。 “我逃课了。”封凌回答得很诚实,完全没有八岁孩童的那种胆怯和羞涩。 “你还有脸说你逃课了?”封耀转到封凌的面前,便欲给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儿子一巴掌。 可是,封耀的这一巴掌并没有打下去,因为封耀看到封凌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封凌已经受了伤,封耀不能再给自己的儿子添加一些新的伤痕。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打架了?”虽然封耀关心自己的儿子,可是封耀却要保持自己住自己的威严,所以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一点关心的意味。 封凌放下书,摇摇头:“没有打架,我是被打了。”虽然封凌讲了一件足够让八岁孩童哭一晚上的事情,可是封凌却似乎没有一点哭泣的样子,更加没有害怕,他甚至嘴角还挂着邪邪的笑容。 “被谁打了?”封耀得查清是谁这么大胆敢打自己的儿子,要知道他现在在小镇上有着不小的地位,没有人能欺负到他的头上,就连镇政府的官员也不能。 “很多人,基本上都是我们班上的学生。”封凌非常淡定地回答。 “他们为什么打你?你招惹他们了?”封耀第一反应便是封凌惹出的事情,毕竟他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封凌虽然聪明,可是性格却十分古怪,总是和别的小朋友合不来。 “他们说我是恶魔之子,我一生下来就祸害死了自己的妈妈,还说我会祸害他们,于是他们便打我,要赶走我。”封凌依然说得轻描淡写。 封耀一听这话,惊坐在地上,他额头上的汗水都吓了出来,他知道封凌在学校发生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些孩子闹着玩这么简单,那些孩子说出的那些话并不是他们自己编出来的,他们是听他们的家长聊天的时候听到的,也就是说封凌是恶魔之子的谣言已经在镇上传开了,大家都密切地关注并害怕自己的儿子。 封耀埋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人在传言封凌的出生是恶魔降临人间,他出生的时候天降暴雨,还引发了山洪,并且封凌的母亲也难产而死,封凌生下的时候连哭都没有,只有笑声,这些都是大凶之兆,十分地不吉利。 传统的小镇上,根本不允许有这样的孩子存在,他们极力想赶走这个孩子,这些年里全靠封耀利用自己的钱和关系才把这种传言给压了下来,没想到八年过去了,传言又打开了。 封凌站了起来,走到焦虑的封耀面前,对封耀说:“爸爸,我可不可以不去学校上课?一年级到六年级的课程我都自学完了,我觉得老师也没什么可以教给我的,而且我觉得他们也没有资格教我。” 封耀看着自己这个的儿子,说实话他也有些埋怨封凌当年害死了凌怜,可是毕竟封凌是凌怜留下的最后的念想,而且这还是自己的亲骨肉,纵然埋怨,封耀也一定会保护住封凌的,他不会让封凌受到外界的伤害。 封凌虽然在外界看来是天生恶魔,但是在封耀看来,封凌根本就是个神童,封凌才八岁,他所拥有的知识和他的智商已经能够达到成人的水平,封耀对封凌寄予厚望,希望封凌长大以后能做出大事,让小镇对封凌的印象能得到改观,这样封凌才能更健康地成长。 但是,现在看来,小镇对封凌的厌恶已经失去了封耀的控制,镇上的人对封凌指指点点会影响封凌的成长,扭曲封凌的性格,然而封凌的性格已经越来越古怪了。 “好,你就在家学习,你要什么书,爸爸就给你买回来。”封耀接受了封凌的建议,封耀也觉得不让封凌跟外界接触,或许才是保护封凌的最好办法。 封凌露出了微笑,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字条递给封耀:“我已经把我要的书都写下了书名。” 当封耀接过封凌写满书名的字条,他才明白过来,封凌早就想好了要在家里学习,并且封凌也早就预料到封耀会答应的。 后来,封耀便给封凌退了学,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封凌都在家里进行学习。 又有一天,封耀回到家里,却发现封凌没有在看书,却发现封凌站在二楼的窗子口,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封耀走到封凌的边上,和封凌一起看着窗外,并且问封凌:“儿子,你在看什么?怎么没看书呢?” 封凌冷冷地回答:“家里的书已经看完了,我不能出门,所以我就在窗子前看看外面。” “又看完了啊。”封耀很惊讶封凌的阅书速度,“爸爸明天再给你买点回来。” 封耀说完这话的时候,注意到窗外的街对面有一个人影闪过,但是他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也许只是某个人路过而已。 封凌离开了窗边,并对还留在窗边的封耀说:“爸爸,不用再买书了,我想你帮我买张小镇的地图,我虽然不能出门,但是我还是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我想通过地图来了解我们的家乡。” 一听到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封耀有些伤感。 封凌才这么小,他就要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没有朋友,没有亲友,甚至连一只宠物都没有,只有一个常常在外面忙工作的爸爸可以说说话,这是多么悲惨的童年,外面是什么样子都只能靠地图来了解。 封耀暗暗下定决心,要改变这种情况。 于是,第二天,封耀确实给封凌带回了一张地图,而且还给封凌带回了另一样东西,一样小朋友看到后都会开心的东西。 封耀给封凌带回来的是一个还很小的柯基犬,连封耀都觉得这只萌极了的柯基犬可爱到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的喜欢,封凌作为八岁的孩子,他也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当封凌看到柯基犬的时候,封凌却没有像封耀预想的兴奋,封凌只是指着柯基犬,冷淡地对封耀说:“爸爸,你带了只多余的东西回来,这不是我想要的。” 柯基犬买都买回来了,封耀可不会把狗给退回去,而且他也确实想养一只狗,所以他开始劝封凌:“这是爸爸想要养的,它以后会成为咱们家庭的一员,你以后得对它好一点。” “好吧。”封凌没有争执,他默默地接受了。 封耀又从他的挎包里拿出一张折好的地图递给封凌。 封凌接过地图,终于露出了微笑:“这才是我想要的东西。” 于是,封凌便拿着地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且锁上了门。 封耀知道自己的儿子又要开始做研究了,在这种时候,自己千万不要去打扰儿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封凌和柯基犬相处还算融洽,封凌有时候都会帮着封耀去喂柯基犬。 可是,有一天,封耀照常回家,他却被家里的场景给吓到了。 原来柯基犬和封凌的融洽相处只是假象,柯基犬死了。 封耀一开门就看到了柯基犬的尸体,而且血肉模糊,狗血洒了一客厅。 柯基不是自己把自己剁成这样的,它是被人剁成这样的,那个人就是封凌,因为封凌就坐在柯基的旁边,手里还有一把鲜血淋淋的水果刀。 “你…你干了些什么?”封耀赶紧把门关掉,冲到封凌的面前,夺下封凌手里的水果刀。 封凌耸耸肩,毫不在意地回答:“没什么,我最近看了些生物书,我想研究研究这只狗的身体结构,所以我得切开这只狗的肚子。” 封耀真的很想打封凌一顿,可是他没有,因为他害怕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封凌会变成这样,封凌才八岁啊,可是封凌现在做的事情就连封耀自己的干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封凌竟然还说:“狗死了,我觉得不能浪费,爸爸,我们晚上吃狗肉吧,我想尝尝狗肉的味道。” 封耀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封凌所表现出来的残忍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八岁的封凌就成了这样,如果封凌不止八岁,他如果是个成年人,那么封凌又还会干出什么事情呢? 封耀没法想象,也许也不能说封耀没法,也许只是封耀没有胆子想象,毕竟封凌是自己的儿子。 封耀很害怕,也很失望,他在这一刻,甚至开始相信外界的传言,他的儿子,这个害死了自己最心爱女人的儿子,也许真的是个祸害,也许封凌真的是恶魔降临人间。 三、和谐的父子 封耀无法责备封凌,他又怎么去责备封凌呢?封凌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 封耀呆呆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柯基的尸体,心里不断自责,是的,他只能责备自己,他只能认为是他自己把封凌培养成这样的,他是封凌的爸爸,封凌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有责任的。 封耀抱着自己的脑袋,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念凌怜,如果凌怜没有因为难产而死,凌怜能和封耀一起培养封凌,或许结局会不一样,毕竟凌怜是一位妈妈,妈妈才是最懂得孩子心里最想要什么,而且家庭和睦会让封凌成长得更健康一点,而现在封耀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想要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爸爸,你怎么了?不开心吗?”封凌举着血淋淋的双手走到封耀的面前,竟然关心起封耀来。 封耀站了起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拖起柯基的尸体就朝门外走,他不能让别人看到小狗的尸体,所以他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把狗的尸体给埋了。 封凌没有跟上封耀,他一直就站在原地,等待着也眼看着封耀清理一切,封耀埋了小狗后,便清扫了小狗的命案现场,把所有血迹都清洗掉,也把封凌身上的衣服换下丢到了洗衣机了,并且为封凌擦干净手上和脸上的血迹。 封耀做完这一切之后,便坐在了沙发上,他开始在思索以后的路该怎么继续下去,他将封凌关在家里,满以为封凌就能得到更好成长环境,可是关起来的人又谈何健康成长,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可是他又如何去矫正呢? “爸爸,你怎么了?”封凌坐到封耀身边,握着封耀的手,竟然关心起封耀来。 封凌很少像现在这样关心封耀,封耀也竟然感到了一丝温暖,毕竟儿子还是爱着自己的,无论儿子做了什么,封耀也觉得是值得的,哪怕是把封凌掩盖一切不好的事情。 封耀抚摸着封凌的头,对封凌说:“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封凌拍着手喊着:“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爸爸做的饭菜了!”封凌开心地像一个八岁的孩子,然而封凌本来也是个八岁的孩子。 由于孩子过于早熟,封耀都总是没有把封凌当孩子看待,在这一刻他才觉得封凌是他的孩子,他心里也下定了一个决心。 “明天我重新给你报名读书,好不好?”封耀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他觉得把封凌关在家里,逃避外界,封凌最后肯定会是一个心理残缺的人,他需要把封凌跟外界接触,即使有些风险,外界可能并不接受封凌,可是封凌一定会学着去跟外界相处的,没人会平坦地过一生,封耀自己都是经历不少波折才走到现在的。 “爸爸,真的要这样吗?”封凌鼓起一双天真的眼睛看着封耀。 封耀心里清楚封凌会抵触,可是他就是要封凌受到磨练,所以他点点头说:“是的,必须要这样,你应该要像正常孩子一样待在学校里,多交交朋友。” “好吧。”封凌一点也没有犹豫,瞬间便答应了。 封凌的反应出乎了封耀的意料,他还以为封凌会拒绝,结果一点也没有,封耀还是有些不相信,他试问封凌:“你真的答应吗?” “是啊,我答应了啊。” “你为什么会答应?”封凌明明给了封耀想要的答案,可封耀却总是不放心。 “因为你是爸爸,你说了算,而且我根本无法拒绝,你已经决定了,我说什么也没用的,所以我为什么要拒绝?”封凌反问得封耀哑口无言,也的确是像封凌所说的那样,就算封凌拒绝也没用,这是封耀一个人的决定。 封耀突然觉得儿子是这样理解自己的行为,这种懂事的孩子是多么美好,他甚至忘记了刚刚的封凌所做下的残忍一切,在他看来封凌刚刚做下的也只是一个孩子的调皮而已,一个孩子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爸爸,我饿了,快去做饭,好不好?”封凌摇晃着封耀的手,催促着封耀。 “好好好,爸爸这就去做饭。”封耀很高兴走进厨房,撸起袖子,准备弄几道最拿手的菜。 封凌也没有闲着,他想着爸爸这么辛苦了,他也该为爸爸做点事情,于是他走到酒架边搭了一张凳子,踩着凳子拿下放在酒架最高处的一瓶红酒。 这瓶红酒是开封过的,封耀自从凌怜死后,每晚都很难入睡,他一闭眼就全是凌怜的过往,他为了能够加速睡眠,往往会喝一点酒,情况严重的时候,他还会吃一些安眠药。 封凌帮封耀倒了一杯红酒放在桌上,又跑到封耀的房间里,从封耀的床头柜里拿出了封耀的几片安眠药。 安眠药可不能乱用,可是封凌看到过封耀吃这种药,他认为封耀爱吃这个,他见过封耀喝了酒,吃了药,便会变得安宁,所以封凌想要在封耀开心的时候更开心一点。 封凌把那几片安眠药放进了红酒杯里,而当封耀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红酒杯的安眠药已经溶解在红酒里了。 封耀放下饭菜,看到儿子为自己准备的红酒,他的脸简直灿烂到合不拢嘴:“这是爸爸的好儿子,还知道犒劳爸爸了。” 封凌嘻嘻一笑,把红酒放在了封耀的面前,然后自己大口吃起饭菜来。 封耀看着儿子吃得高兴,他一口便喝下大半红酒,然后疯狂为封凌夹菜,嘴上还说着:“吃慢点,别咽着了。” 儿子吃得开心,把他自己也看饿了,于是他也准备为自己夹点菜,可是肉丝就在面前,他的筷子却怎么也夹不住。 很快,封耀连筷子都拿不住了,筷子从他的指尖滑落到饭桌上,然后便是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画面越来越旋转,他总感觉自己快要昏睡过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喝醉了吗?这是封耀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两个问题,可惜他还不知道答案他已经扑在饭桌上昏昏睡去。 自己的爸爸突然在饭桌前昏睡倒去,封凌却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菜,毫不在乎,又像封凌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在吃饭,封耀根本不存在。 封凌淡定吃完自己碗中的饭,并对已经呼呼大睡的封耀说:“爸爸,我吃饱了。” 很显然,封耀不能答复封凌,然而封凌也并没有真的要听到封耀的答复,他走到封耀的面前,抚摸着封耀的头发,对封耀说:“爸爸,你好好休息吧,你实在是太辛苦了。” 封凌走到厨房,又拿了一副碗筷走到饭桌前,放在饭桌上。 然而封凌又回到了厨房,他找到厨房里的一次性打火机,把打火机放进了微波炉里。 在那个时候,微波炉并不多见,封耀已经是小镇最有钱的人了,所以他花了重金托人从国外带回了一台微波炉,就为了自己太忙不在家时,封凌能够自己热饭菜吃。 封凌把打火机放进微波炉里后,便为微波炉设置好定时,四十分钟后,微波炉便会开始加热。 紧接着,封凌开始关闭门窗,把家里的窗户都关紧,让他家成为一个封闭的环境,他便又回到了厨房。 这一次封凌将灶台的天然气开到最大,却并不点火,封凌甚至能够听得到天然气喷出的那个吱吱声。 做好这一切后,封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为自己穿上一件干净的衣服,穿好鞋袜,然后走到门口,打开了家门,这还是封凌被封耀关在家里后的第一次出门。 家以外的世界,对于封凌真是一切变得好陌生,但是一切又那么新鲜,让封凌更加地向往外面的世界,他觉得自己就是属于这外面的美丽世界。 门外夕阳西下,空气正是最清新的时候,封凌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便离开了他的家,离开了他家的大院,走在大街上。 可是,对于封凌来说,好景并不太长,他根本就没走几步路,他才走到靠近一个小巷子的位置,突然巷子里窜出一个穿得有些洋气的红色大衣的中年妇女拦住封凌的去路。 封凌没有问来者何人?也没有问来者有何打算? 这位中年妇女也并没有要跟封凌解释什么,她的行动说明了一切,她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根手帕,就往封凌的嘴上捂去。 封凌没有躲闪,也没有叫唤,他任凭这个女人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封凌的意识便模糊了起来。 中年妇女用带有*的手帕迷倒了封凌,就把晕倒的封凌拖进了巷子里,并穿过巷子,把封凌带到巷尾的另一条街边的桑塔纳汽车里,驾驶着桑塔纳车离开了小镇。 后来的半个小时后,封凌家发生了大爆炸,惊动了全镇的人民,尤其是后来消防队扑灭了封凌家的大火后,只在封凌家里找到了封耀烧焦的尸体,却没有找到封凌的尸体,这让小镇的人民议论纷纷。 四、诱拐 当封凌醒来的时候,封凌已经躺在火车站的椅子上,这里火车站当然不是小镇的火车站,小镇上根本没有火车站。 封凌眼看着这火车站不算太多,应该只是一个县城的火车站,可是这火车站的人还不少,许多人大包小包,就好像他们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封凌当然也看见了就坐在自己身边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还是穿着那一身红色的大衣,只不过她的脸上化了一个很浓的妆,虽然在那个年代,这个妆看着很洋气,但在封凌看来简直奇丑无比。 封凌醒了,那名中年妇女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警告着封凌:“不许乱讲话,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叫我妈妈,无论谁问你,你都得叫我妈妈,废话少说一点。” 封凌只是看着那名中年妇女,没有一点回应,也没有一点动作。 封凌的表现让中年妇女很满意,但是她确保封凌不会乱来,她掀开自己身上的红色大衣,把红色大衣内紧贴着大衣内层的弹簧刀展示给封凌一个人看。 如果封凌胡乱声张的话,中年妇女就会让封凌付出代价,弹簧刀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 封凌看到弹簧刀,他知道自己应该给中年妇女一点反应,于是封凌点了点头。 中年妇女很满意封凌表现,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满意,很显然中年妇女是一位老手,她诱拐的孩童可能多到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但是她还第一次遇到有一个孩子在面对诱拐时,能够这般安静的。 像这种安静的孩子,中年妇女往往能够卖个好价钱,她就知道这几天守在封凌家外,是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 中年妇女掏出两张火车票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进站口。 封凌注意到中年妇女的眼睛停留在去往郑州的进站口,封凌便知道了中年妇女是要把自己带到河南去,而上车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同时封凌知道了他昏睡过一晚上,因为他被中年妇女诱拐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间。 然而封凌又注意到火车上人蛇混杂,而且人数庞大,如果封凌想要在这里摆脱中年妇女的话,绝对是最好的地点,现在也是最佳的时机,如果上了火车,有火车地形的限制,封凌便不好逃走了。 可是,封凌却选择按兵不动,他就静静等待着上火车,他似乎就没有想过要逃走。 于是,中年妇女带着封凌顺着人流挤上了火车。 中年妇女和封凌所坐的火车是去往郑州,车厢是5车厢,座位在18号和19号,19号是靠窗的位置。 整节车厢,又脏又臭,汗水味、脚臭味、方便面味交织在一起,实在令人作呕。 封凌就坐在19号,而中年妇女便坐在18号,就为了拦住封凌的去路,让封凌不能乱跑。 封凌本来也没打算乱跑,如果封凌想要逃走的话,他早就在火车站便逃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 封凌和中年妇女的对面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 小夫妻自己没有孩子,新婚燕尔的夫妻当然会想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行,所以在他们没有孩子饿得时候,他们就会对别人家的孩子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像封凌这样又白又可爱的孩子。 封凌由于长期被封耀关在家里,皮肤少受阳光的照射,所以白得出奇,尤其那一双水灵的眼睛格外讨这对小夫妻的喜爱。 但是,这对小夫妻也发现封凌不太爱说话,从上车到现在,封凌不但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吭都没吭一声。 小夫妻里的妻子立马向中年妇女搭讪:“你家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中年妇女却并不买账,她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管你什么事情?” 中年妇女突然变脸,吓得小夫妻两人都不敢再支一言。 中年妇女是故意没有给这对小夫妻好脸色的,要知道她如果和小夫妻攀谈起来的话,她本来就不是封凌的妈妈,是很容易露出马脚,她必须要让在把封凌带走的路上,不能过多的和陌生人有交流,这种事情中年妇女很有经验,她也知道如何才能不被引起别人注意。 小夫妻被中年妇女唬住后,面对中年妇女那张臭脸,小夫妻们连自己间的聊天都没有那么顺畅了,大家都没有那种聊天的心情。 于是嘈杂的车厢里,他们这一桌的四位却显得特别安静,这是唯一互相没有任何交流的一桌。 可是,中年妇女也不能一直不和封凌有任何的交流,那样也会容易招人怀疑,所以中年妇女还是会时不时问封凌:“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们还要赶很长的路。” 而封凌的回答却总是摇摇头,一直坐了一上午,封凌都没有吃过一样东西,没有喝过一口水。 中年妇女甚至有些佩服封凌的坚强,像封凌这个年纪的孩子面对这种事情早已经慌了神,或者又哭又闹让中年妇女难以应付,当然如果是那样,中年妇女也是应付得过来的,然而封凌却出奇冷静,冷静到中年妇女觉得封凌简直不像是八岁孩子。 如果不是封凌样貌本身就是个孩子的话,中年妇女一定不会选择诱拐封凌的,因为封凌的表现让她感觉不太一样,越是不太一样就越让中年妇女感到不安,她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到达武汉了,封凌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话了,他仰着头问中年妇女:“妈妈,火车下一站到哪里啊?” 当听到封凌说话,那一对小夫妻十分惊奇,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封凌说话,他们差一点就以为封凌是个哑巴。 做戏要做全套,中年妇女既然扮演着封凌的妈妈,就一定要对封凌保持着耐心,尤其是在她对面的小夫妻开始关注她和封凌的时候,所以她很温和地回答封凌:“下一站到达武汉。” “哪还有多久能到武汉呢?”封凌又问了一句。 虽然封凌整个上午都只说了这两句话,但是中年妇女已经开始觉得封凌的话有点多,所以她开始没有多少耐心:“我们又不去武汉,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眼见中年妇女不是很高兴,害怕中年妇女会对自己动粗,于是封凌便闭了嘴。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突然封凌又对那对小夫妻说了话:“哥哥姐姐,你们有笔和纸吗?” “你麻烦人家做什么?自己乖乖待着。”一听到封凌和陌生人搭话,中年妇女立马警觉起来。 封凌转过头来看着中年妇女,非常渴望地说:“妈妈,我想画画。” “我这里有。”年轻妻子立马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圆珠笔递给封凌。 封凌立马接住笔和纸,中年妇女眼看无法阻止,便抱怨了封凌一句:“你这孩子,真的是顽皮。” 封凌哪里管中年妇女,立马用笔在纸上胡乱画一通。 中年妇女害怕封凌会用笔和纸留给那对小夫妻讯息,便一直盯着封凌的画纸。 然而,封凌还真的是胡乱画一通,封凌先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在圆圈里面画着螺旋线。 中年妇女这才明白,封凌根本不会画画,那么封凌也应该不会写字,才八岁的小孩而已,不会写字也很正常,这也让中年妇女能够放心封凌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又过了二十分钟,封凌突然又抬起头对中年妇女说:“妈妈,我想要上厕所。” “你怎么这么多事啊?”中年妇女是真的不耐烦了。 “可是我真的很急啊!”封凌皱起了了他那小小的眉头,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好,我带你去。”中年妇女拗不过封凌,只得让出位置让封凌出来。 封凌在走出座位前,把笔和纸还给了年轻妻子。 在封凌和中年妇女走向厕所那边后,年轻妻子再仔细看着封凌所画的那些螺旋线。 “这孩子很聪明。”年轻丈夫也看着封凌的螺旋线,并对年轻妻子说。 “这不是很普通的图形吗?你看到一眼就觉得那孩子很聪明?”年轻妻子很惊讶自己的丈夫能够做出这种评价,因为她觉得封凌那孩子沉默寡言,一点都没有一个聪明孩子该有的样子,在她觉得聪明的孩子一定是活泼开朗的,至少不会是封凌这个样子的。 “我问你,我是做什么的?”年轻丈夫反问年轻妻子。 年轻妻子当然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做什么事情的,这可是每天睡在自己的枕边的人,所以年轻妻子说:“你是数学老师,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职业吗?” “我当然只有教数学这一个职业啦。”年轻丈夫立马表明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的隐瞒。 紧接着又说:“你知道那孩子画的是什么吗?” “不是螺旋线吗?”年轻妻子想不出这螺旋线还能有其他的意义。 “这当然是螺旋线,只不过这螺旋线是非常著名的‘阿基米德螺旋线’。”年轻丈夫盛赞封凌,“而且画得很工整,很准确,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还知道这么深奥的螺旋线,简直是神童啊。” 年轻妻子瘪瘪嘴:“也许只是凑巧吧。” 年轻妻子始终不相信封凌是个聪明的孩子,然而她准备把笔收回包里时,却发现她的圆珠笔只有笔壳,笔芯不见了。 五、聪明的孩子 封凌在厕所里待了十分钟才出来,中年妇女在门外等得很焦急,而封凌从厕所里出来后,中年妇女便立马拉着封凌又进了厕所。 要知道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也可以留下一些该留下的讯息,比如告诉别人有人绑架了自己。 所以,谨慎的中年妇女必须查看厕所,以保证没人会发现自己在拐卖封凌。 中年妇女找完了厕所里那些最显眼的位置,还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留有讯息的地方,就连装废纸的垃圾桶都翻了一下,也没有,中年妇女这才把封凌拉出厕所,并蹲下来低声警告封凌:“别耍花样。” 这个时候,封凌竟然露出了笑容:“我不会的,我害怕你打我。” 虽然封凌嘴上说着害怕,可是他的样子却一点没有害怕,反而像是在嘲笑中年妇女。 然而中年妇女并不觉得封凌是在嘲笑自己,封凌才八岁,他能懂得什么是嘲笑?八岁的孩子如果想要笑话谁,那他一定会大笑出来的,八岁的孩子是没有城府的。 于是,中年妇女又把封凌带回了座位上。 中年妇女和封凌,外加一对小夫妻,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年轻妻子没有因为笔芯去责备封凌,她更加没有问过一句,她觉得笔芯掉了而已,就算是封凌拿走的也没有关系。 这边很安静,其他地方却很闹腾,隔壁一桌的四个人甚至打起了扑克,他们因为赌博带来的兴奋,所以每开一次牌,喊声整节车厢都听得见。 突然四人中的一个大胖男子放下手中的牌,对另外三人说:“不行,昨晚肯定吃坏肚子了,我得去来个大的。” “真是扫兴,赶紧去,不要耽误我们的牌局,我可是输了钱的。”一个坐起来都感觉很高的男的非常不耐烦向大胖子挥了挥手。 大胖子立马提起裤子就往厕所里冲,关掉厕所门,脱下裤子,一泻千里。 大胖子在拉出屎的一瞬间,觉得人生最美妙的时刻就是现在了。 放松完自己的肠胃后,大胖子才想起自己忘了带厕纸,他环顾四周,幸好厕所里是准备了厕纸的,就在他的左手边。 大胖子顺手就拉出厕纸,可是他这一拉便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没有什么厕纸是写着字的,然而大胖子扯出的厕纸便是写着字的。 出于好奇,大胖子自然会仔细看看厕纸上面的字写着什么,结果大胖子一看到厕纸上的字,立马惊呆了。 厕纸上面写着:“救救我,我在5车厢19号,请看到的人立刻报警。” 大胖子把这张厕纸收好,又另外扯了一些厕纸,把屁股擦干净后,他才起身离开厕所。 大胖子从远处张望了一眼19号的位置,才发现19号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孩子。 大胖子转身就走,当然胖子那么大的身躯,中年妇女自然看见了,她本来随时都在注意周围的环境,她也开始怀疑那个胖子当时看过来的眼神和他转身就走的举动。 不过,中年妇女虽然有所怀疑,可是她仍然不觉得那个胖子是在针对自己,毕竟她一直做得很谨慎,没有露出一点马脚,所以中年妇女觉得那胖子只是有其他的事情才会转身就走的。 中年妇女又看了一眼封凌,封凌一直盯着车窗外,看着窗外的风景。 中年妇女也没有去打扰封凌,就让封凌这样安静着,这对她自己有好处。 没过多久,火车便进入了武汉火车站,封凌还笑眯眯地跟中年妇女说:“妈妈,我们到武汉了。” “我看见了的。”中年妇女冷冷地回答了一句。 到现在,中年妇女都没有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隔壁桌那三个打牌的却有人抱怨了一句:“死胖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个时候,陆陆续续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而让中年妇女感到不安的是上来的还有几个穿警察制服的警察。 然而中年妇女看见警察上了车厢,她也没有觉得这是在针对自己,因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她并不觉得自己会露陷,毕竟这一行她做了很久,她很清楚自己不会犯错的。 然而,这些警察却在自己的面前停了下来,这终于让她感到了危机。 虽然中年妇女最终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中年妇女还是要保持冷静,毕竟她是一个行业老手,她有许多对付警察的说辞,只要她冷静应对的话,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位女同志,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一位带队的男警察很礼貌地在跟中年妇女说话。 “警察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中年妇女露出了微笑,笑容并没有僵化,看来她很有信心能圆过去。 “有人举报你诱拐儿童,所以请你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男警察没有那么礼貌了,他很严肃的在说这件事。 而身边正在发生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封凌却当什么事请也没有发生一般,只是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这一定是有误会吧,我和我的儿子还要赶路,去公安局会耽搁我们的行程的。”中年妇女当然不会这样就跟警察走的,如果去到公安局里,在强压下,中年妇女很难撑太久。 “她身上有刀。”封凌眼看着窗外,手指却指着身边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一听到封凌的话,脸涮得一下变得苍白,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便立马被警察们给擒住了,并且搜出了中年妇女身上的弹簧刀。 而那对小夫妻也吓得不轻,他们两人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这个在他们面前坐了这么久的中年妇女竟然是个人贩子,而安安静静的八岁小孩竟然是被拐卖的儿童。 这四人里面,唯一没有被吓到的人便是这八岁的小孩——封凌,封凌转过头来,看着已经被拿下的中年妇女,又一次露出了那个嘲笑般的笑容,只不过这一次中年妇女终于明白,封凌的嘲笑是真的在嘲笑自己。 中年妇女被带走了,而封凌也被警察带了回去,因为他们要封凌配合一下调查,也得想办法把封凌送回家。 警察把封凌单独带到另一个房间,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警察很温柔地问封凌:“小弟弟,千万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我需要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怎样诱拐你的?那个女人伤害过你吗?你家在哪里?你爸爸妈妈叫什么?” 封凌一直仰着头看着那位女警察,眼睛睁得大大的,竟然看得那位女警察有些脸红。 封凌咧起嘴,笑着说:“我会告诉你的,我全部都告诉你。” 另一边,在另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应该说是审讯室更为准确一点。 中年妇女就在这审讯室里,她的待遇就不如封凌了,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更凶恶的警察。 虽然中年妇女并不是看得清那名警察的脸,要知道她现在被强灯光照射着眼睛,除了一道强光外,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只能听到那位男警察凶巴巴的声音:“叫什么名字?” 中年妇女知道大势已去,她只能老实交代,她低声地说:“我叫王二妞。” “真名?”警察冷冷地问,“那身份证上怎么写着王艳阳?” 中年妇女埋着头:“那个是假身份证,我真名就叫王二妞。” “抬起头来。”警察又怒吼了一声。 王二妞便不得不又一次面对那道强光。 “这一行做了多久了?” “五年。”王二妞不假思索地马上回答,一方面她知道自己不能撒谎,另一方面她对她五年来所做的一切还蛮骄傲的。 “五年?这么说来,你应该拐卖了不少孩子吧。” 王二妞立马不敢支声了,要知道她如果承认多了,便意味着刑罚将会更重。 “我在问你话,赶紧回答。”警察可不是那么有耐心。 “也…也没有多少,就四五个吧。”王二妞总得说几个出来,不然警察是不会罢休的,但是她可以少说一点,毕竟有许多的孩子已经无法查证,这就不能用于定她的罪。 “到底是四个还是五个,你说清楚一点。” “四个。”王二妞立马回答出来。 “五年的时间,才四个?”警察有些不相信王二妞的话。 “真的只有四个,这一行并不是很好做的,价格还挺高,卖出一个,可以得到不少的钱,也够我花销一年时间了。”王二妞回答得很谨慎,这本来就是她准备好的说辞。 警察当然不会立马就相信她的话,他还需要收集证据来证实王二妞的话,于是警察又问:“那你还有同伙吗?” “没有了,都是我一个人在操作。”王二妞连连摇头,也许王二妞有同伙,可她也绝对不会轻易供出来的,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警察本来还有追问下去,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另一个警察把这名警察招呼了出去。 这名警察在门外待了十分钟,王二妞也在审讯室里等了十分钟,她不知道外面在谈什么,可是她觉得不会是好事。 果然,十分钟后,这名警察又进来了,一进门便对王二妞说:“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说你还涉嫌谋杀。” 六、谋杀 “谋杀?”王二妞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警察同志,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说我拐卖儿童,我认,但是杀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认的。” 警察坐了下来,他把强光灯指到一边去,王二妞也终于摆脱了强光灯,精神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警察开始改变战术,他柔和地问:“所以说,你并没有杀人了?” 王二妞抱怨说:“拜托,警察同志,我只是一个拐卖犯,我们有我们的行规,我是不会杀人的,况且我又杀谁呢?” “没杀人?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的。”警察不相信王二妞所说的话。 “那警察同志听到的版本是怎么样的?”王二妞突然变得担心起来,因为警察说自己杀人,那绝对是空穴来风,肯定是有原因的。 警察没有马上回答王二妞,他反问王二妞:“到底是你审问我,还是我审问你?” “当然是警察同志审问我啦,我怎么敢审问警察同志呢?”王二妞知道自己可是得罪警察不起的。 警察呵呵一笑:“那我继续问你,那个孩子,你是从哪里拐来的?” 王二妞回答:“在凉山州一个叫相川的镇上拐来的。” “准备卖到哪里去?” “河南的山里,我都联系好了一家人了。” “你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吗?” 王二妞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一般不会打听孩子的来历后才动手的,不然的话……”王二妞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然什么?” 王二妞低下头:“不然,我被抓住的话,你们肯定会找回那些孩子的。” 警察冷哼一声:“你还想得挺周到的嘛。” 王二妞没有回答,只是埋着头。 警察又问:“那你知道孩子的爸爸叫什么名字不?” 王二妞连连摇头:“那我更加不知道了,我连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孩子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呢?” 警察突然双手拍在桌子上,更靠近王二妞:“那你又知道孩子的爸爸死了吗?” “孩子的爸爸死了?”王二妞不明所以,“警察同志,你该不会认为孩子爸爸的死跟我有关系吧?” 警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王二妞一下子便从桌位上站了起来,即使右手被铐在桌子上,她也要躬着身子站起来,她极为不满地说:“孩子的爸爸死了,我很遗憾,但是孩子爸爸的死和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警察同志该不是要诬陷我吧?” 警察可没有被王二妞的这个动作给吓到,他见过许许多多更凶狠而又狡猾的犯人,王二妞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警察指着王二妞的鼻子说:“我告诉你,你就是个骗子,孩子的爸爸就是你杀的,然后你再带走的孩子,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你想隐瞒的一切。” 王二妞一屁股坐下来,她双眼空洞,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摊上这么大的事情,不但背着拐卖儿童之名,竟然还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这不仅仅牢底坐穿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会被判死刑。 “凭什么说我杀了人?你有什么证据?”王二妞死也不会认这种罪的。 “我有什么证据?”警察冷笑一声,“我来帮你回顾一下案情,你一周前便到达了相川镇上,你知道孩子的爸爸是镇上最有钱的人,也知道孩子的爸爸是个单亲爸爸,于是你便想拐走孩子前,骗孩子爸爸一笔钱。你们假装相亲,爸爸接受了你这个城里来的女人,并把你带回了他们的家里,你、孩子、孩子的爸爸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可就是在这顿晚饭上,孩子的爸爸发现了你的真实目的,于是你便用安眠药先迷倒孩子的爸爸,然后打开了厨房的煤气,然后把厨房的微波炉定了一个时间,在你把孩子带走后,煤气就会爆炸,然后爸爸死了,孩子就被你带走了,你说你是不是罪大恶极?” “哎呀!冤枉啊!警察同志,警察大人!我怎么可能杀人呢?这肯定是一场误会,一定是孩子的爸爸自杀的吧,而且我根本没见过孩子的爸爸啊!”王二妞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她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她不可能会认为这个故事的主人翁就是自己,要知道她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自己最清楚自己了。 “误会?自杀?”警察眼中有杀气,“我问你,带走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王二妞仔细回忆一下,才回答:“下午六点半。” “很好。”警察皱了皱眉头,“孩子的爸爸是六点四十分被家里的煤气爆炸给炸死的,也就是说孩子的爸爸要在你带走孩子后的十分钟内,发现孩子丢了,然后自责,然后再放起煤气,定好微波炉的时间,再吞下安眠药。你想说的是这样的故事吗?” 王二妞摇摇头:“我不知道,警察大人说是,那就是吧。” 警察怒拍桌子:“放你妈的屁,你当老子是八岁小孩么?” “你…你要…要说我干的,那你…你有什么证据?”王二妞的眼神满是恐惧,她感觉警察已经有了证据才如此说的。 “证据。”警察冷哼一声,“八岁的孩子的证词加上了孩子爸爸不可能自杀,更重要的是你本来就是个罪犯,你就休想难逃法网。” “孩子的证词?”王二妞总算明白了一点。 “那孩子撒谎,他撒谎!”王二妞朝着警察大喊。 另一边,另一个房间里,在十分钟前,女警察听封凌说王二妞杀了他爸爸后,封凌便蜷缩在角落里,好像很害怕,他的手里有一个杯子,杯子里有热水,封凌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 漂亮而又温柔的女警察也陪着封凌蹲在角落里,轻声问封凌:“真的是那个女人杀了你的爸爸吗?” 封凌捂着热水杯,眼睛都不敢看女警察,他低声说:“是她干的。” “她是怎么做的?能不能告诉我呢?”女警察想追问,可是又怕逼得封凌太紧,于是她一步一步去套封凌的话。 “她…她骗爸爸,说想当我妈妈,然后爸爸把她带回了家,并且做了饭,我看见她趁着爸爸做饭的时候,给爸爸倒了一杯酒,还在酒里放了点药,我认得那个药是爸爸常吃的安眠药,然后她威胁我,不准我说出来,等到吃饭的时候,爸爸就睡着了,然后她在厨房里打开煤气,把打火机放进了微波炉,调整了微波炉的时间,最后便用帕子捂住我的嘴,然后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火车站了。”面对温柔的女警察,封凌似乎什么也愿意告诉她。 听完封凌的叙述后,女警察听出这件事非常严重,他们起初还以为这是一桩普通的拐卖案,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这会上升到谋杀案。 女警察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封凌的感受了,她赶紧冲出房间,找到自己的上司,把封凌的话转述给自己的上司,而上司听到女警察转述的故事后,他也吓了一跳,他赶紧又去向他的上司汇报。 在自己的上司走了以后,女警察又回到了那间房间,走到封凌的面前,封凌的头埋得更低了,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女警察知道封凌才刚刚经历了地狱般的事件,一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够接受得了,更何况封凌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且封凌本来妈妈就在出生的时候去世了,唯一能够照顾他的爸爸现在也死了,往后就只有封凌一个人去过一生,女警察想想都觉得揪心。 女警察抚摸着封凌的头,安慰着封凌:“不要怕,我们警察会保护你的,我们也会让那个恶毒的女人付出代价的。” 封凌默默地点点头,依然在小口地喝着热水,似乎连警察都会让他感到恐惧。 看到封凌这样子,女警察非常的气愤,她自己也是有孩子,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拐卖儿童的,像王二妞这种不仅拐卖儿童还把人家的爸爸给残忍杀掉,毁掉人家的家庭,这简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女警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就算自己不是警察,她也会义不容辞将王二妞绳之于法。 只可惜的是,王二妞的案子不是她主要负责,她只是协助调查,并且主要对封凌进行安抚的,不然她可能现在就会去暴打王二妞一顿来解气。 女警察打不了王二妞,她只能做好她该做的事情,她该做的事情便是继续安抚好封凌,将封凌心里的伤害降低到最低,要这个孩子能够重整旗鼓,能够坚强地去面对往后的人生。 女警察拍了拍封凌的头,对封凌说:“不要害怕,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就算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你也应该要强大起来,等那个女人彻底伏法后,我们会把你送到这个城市里最好的孤儿院,你会认识许多许多的朋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封凌把头撇到一边,女警察看不到封凌的脸,也看不到封凌脸上的笑容。 七、谁才是骗子 在审讯室里,王二妞向警察哭喊着:“那个孩子是个骗子!我没有干出这样的事情!” 警察嘲笑着王二妞:“那孩子是个骗子,那么你就是个老实人了?” “我…我不是,我是说…我…我没有…没有杀人。”王二妞感觉自己有理也说不清,况且自己本来也没什么道理可言。 一个八岁孩子,还是一个受害者,他的话肯定会比王二妞这个狡猾的拐卖犯更能让人信服得多,虽然王二妞自己知道自己没有杀人,她自己也知道封凌在撒谎,可是除了她自己以外,又有谁会相信她自己呢? 虽然有一点是王二妞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的,那就是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被一个八岁的孩子给陷害了,但是那个孩子为什么又会知道他的爸爸会死呢?而且那个孩子的证词就好像真的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样? 王二妞隐隐感觉封凌的背后还有其他人指使,这不像是一个孩子能说的话,能干出的事情,在她的思维里就只能觉得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指使的,于是她拼命跟警察说:“警察同志,肯定是有人诬陷我的,这是绝对的事情,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查清楚啊。” “有人诬陷你?你说那八岁的孩子诬陷你?你还真会开玩笑啊!”警察基本上已经认定了王二妞就是杀人犯了。 “我不会认罪的,我没有杀人。”王二妞要坚决自己的态度。 “哦?你没杀人?你连拐卖的事情都交代的不清不楚,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吗?”当一个骗子骗了另一个人之后,那个骗子以后再说什么样的话,都会让人觉得不是实话的,所以警察不会相信王二妞的任何话。 “那我交代我拐卖儿童的事情,好吗?我可以告诉你真正拐卖了多少儿童,我们是一个组织,我们组织里还有什么人,我统统都可以告诉你啊。”王二妞破罐子破摔,她想方设法也不会承认自己杀人的。 警察呵呵一笑:“别再挣扎了,无论有没有杀人这件事,你编造的那些谎言在天网恢恢之下也撑不了多久的,你隐藏的那些是你最终都会讲出来的,这可不能当你谈判的筹码,而且你居然跟警察谈起了条件。” 王二妞终于明白,她跟警察讲这些,始终是没有用的,有许多急于立功的警察巴不得能拿到像王二妞这样的大案子,比如她眼前这个警察就是这样的人,她也最终明白了,这个警察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要律师,我需要律师,我不再和你谈了,我要和律师谈。”王二妞得用其他的办法来拯救自己。 “律师?”警察走到审讯室的门口,冲着门外喊,“喂,小李,这个泼妇要个律师,你去给她找个律师过来。” 似乎警察一点都不担心王二妞会喊律师,其实他是个经验很丰富的警察,他每次和罪犯聊得不算愉快的时候,罪犯都会喊律师的,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警察又重新回到王二妞的身边,轻叹一声:“哎!你不用把希望寄托在律师身上,律师是救不了你的,我见过太多人想要律师来救,可是最终他们该坐几年牢便还是坐几年牢,没有一个人成功逃脱的。” 王二妞满脸阴沉,完全不愿意理会警察。 警察更靠近王二妞一点,低声对王二妞说:“不如这样吧,我帮你找一条更好的出路,你可以把你所做的事情告诉我,包括你如何拐卖儿童的,你们有几个人,你们以前拐卖的儿童都送到哪里去了,以及你是怎么杀人的,你再自己一五一十的说一遍,或许我能考虑在法官面前求点情,也许能改个死缓什么的,你也不亏,是吧?” 王二妞狠狠地看着警察,不置可否,她现在对警察只有满满的恨意,警察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王二妞认为这又是一个新的陷阱。 警察耸耸肩:“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你被判死刑还是死缓跟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当然,你可以留在这里多想想,毕竟定你的罪也没有那么快,警方还得针对你所做的所有事情搜集证据,你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自己认罪,这可是和你切身利益有直接关系的,机会我也算是给足了你。” 于是,警察走到审讯室的门边,在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转过头来对一直盯着桌面的王二妞说:“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警察关掉审讯室的门,他不能逼王二妞太紧,钓出罪犯的供词就像是钓鱼一样,当钓到大鱼的时候,不能紧拿鱼线,这样很容易扯断鱼线,最好的办法便是一紧一松,在和大鱼的角力过程中,等大鱼累了,再一举钓上大鱼。 这位警察是钓鱼的专家,他平时闲下来的时候,他很喜欢去钓鱼,同样他也是一位审讯专家,正因为审讯和钓鱼的道理是互通的,所以他在这两方面都做得很好。 这位警察刚出审讯室就刚好碰到另一位照顾封凌的女警察,那么女警察一见到男警察从审讯室里出来,便追上去问他:“杨警官,怎么样?她招了吗?” 杨警官摇摇头:“嘴硬得很。” 女警察拉着杨警官的手臂,有些央求地说:“那怎么办啊?杨警官,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才行。” 被漂亮的女警察拉着手臂央求,杨警官一时间男子气概上升,要知道在他面前的可是他们局的警花,而且他自己还是离异着的,警花也是个单亲妈妈,这是一个绝佳的展示机会,于是杨警官拍拍自己胸脯对女警察说:“小胡,放心吧,虽然困难是困难了一点,但是你也知道,我杨胜从来都是嫉恶如仇的,我一定会彻查此案,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将房间里那个混蛋绳之于法。” 小胡一双崇拜的眼睛看着杨警官,这使得杨警官更加得意了,杨警官顺水推舟便凑得更近了,他附到小胡的耳边,小声地说:“等我把这个案子搞定,咱们两个人单独出去庆庆功,这个提议怎么样?” 小胡听到这话后,便把手从杨警官的手臂上拉开,非常尴尬地说:“这个庆功嘛,咱们还是等案子完了过后再商量吧,我觉得我应该先把孩子处理好才行,孩子现在孤苦伶仃的,也没有去向。” 杨警官听得出来小胡是在婉拒自己,他也很尴尬的,所以他支支吾吾地说:“对啊,孩子是无辜的,孩子的问题一定要好好解决,他受了不少惊吓,而且第一次来到武汉,也没地方可去。” 小胡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顿悟了一件事,于是她说:“杨警官说得对啊,孩子还没有去向,我应该先把他带回我家。” “带回你家?”杨警官觉得不妥,“你家里已经有一个才刚刚会走路的孩子,你再带一个孩子回去,你照顾得过来吗?” “杨警官,你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得过来,而且孩子也不会长住在我家的,等案子结束,我就给孩子找一个好一点的孤儿院。”小胡觉得自己的安排非常合理。 杨警官陪笑着说:“我是担心你,我想要帮忙。” “不用了,杨警官还有案子要忙,这等杂事,就还是我自己做吧。”小胡又一次婉拒了杨警官。 杨警官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一天被拒绝了两次,这是骄傲的自己无法接受的,杨警官于是为了缓解尴尬,便对小胡说:“那我先去跟领导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 小胡也觉得他俩的话题无法再继续下去,便也说:“那我也去看看孩子吧,我要带他回家,我也得要告诉他一声。” 于是,两人便分散去办事。 小胡又回到封凌的房间,而这时的封凌已经没有在蜷缩在角落里,他坐在椅子上,他这时的情绪得到很大的缓解。 小胡走到封凌面前,对封凌说:“封凌,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吗?” 封凌呆呆地点头。 小胡轻声说:“封凌,我跟你商量一个事情,好吗?” 封凌又点点头。 小胡看到封凌对自己再没有排斥了,她才说出口:“是这样的,我们安排你后续的生活之前,我们得先确保那个拐卖你的女人得到她应有的审判,所以我们还要留你一阵,让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封凌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小胡,双眼里满是不理解,他当然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他自己知道真相是怎样的,他无法保证自己的这次做法没有纰漏,留在这里越久,对他自己越不利。 小胡为了打消封凌的疑虑,便又对封凌说:“虽然,我们会留住你,但是你不用害怕自己没有地方住,也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吃的喝的,如果你不嫌弃我家的话,你这一阵就住在我那里,我会好好的照顾你,就像照顾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这样的安排,你是否还觉得满意呢?” 八、善良的女人 封凌露出了微笑:“我当然满意了,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见到封凌的笑容,小胡才算放心:“那你现在就跟我走吧,虽然现在我还没有下班,但是照顾好你,也已经成为了我工作的一部分。” 封凌点点头。 于是,小胡拉着封凌的小手穿梭在公安局之中,一路上,不断有人和小胡打招呼,小胡就是这样受欢迎的人,只是封凌却有些不太适应,封凌只想低调一点,他不希望受太多的关注。 离开公安局后,小胡便骑着自行车载着封凌向自己家进发。 封凌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抱着小胡的腰,将自己的头枕在小胡的背上,这一刻,封凌突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他活了八年都没有有过的特殊感情,就算是他的爸爸也没有给到他这样的感觉。 小胡感觉到封凌搂着自己的腰,她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在意,她是个善良的人,她很乐意帮助封凌这样的孩子,而且她也觉得封凌很可爱,她喜欢这样可爱的孩子。 小胡带封凌来到了一个只有五层的矮楼房前,小胡刚把自行车听好,楼梯间口子边上一个坐在板凳上看报纸的老大爷便放下报纸问小胡:“小胡啊,这个孩子是谁家的?” 小胡微笑着回答:“他是一个受害者,父母都去世了,很可怜,我就把他带回家来了。” 老大爷也报以微笑:“小胡总是这么善良,希望你的善良都会得到回报。” 一听老大爷这话,小胡突然失去了微笑,这一切,封凌都在看在眼里。 封凌走过去,拉着小胡的手,像个小大人一样问小胡:“怎么了?” 小胡看着封凌,勉强地一笑:“没什么。” 小胡为什么会这样,老大爷很清楚,老大爷也很内疚地说:“小胡啊,瞧大爷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大爷是衷心地希望你能过得好,也希望你以后能再找一个更好的人家。” 小胡自然也不会怪责老大爷,所以小胡依然保持着笑容:“大爷,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知道大爷是为我着想,街坊四邻对我帮助,我也都会记住的。” 老大爷慈祥地点点头,小胡便拉着封凌上了楼。 封凌是个八岁的孩子,可是封凌却又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能看出一点眉毛来,可是他没有说破,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说破,他和其他的八岁孩子并不一样。 小胡的家并不大,只有两室一厅,这是公安局给她分配的房子,那个时候的事业单位都是会分配房子的。 小胡一打开门,就有一个穿着大花袄子,梳着大麻花辫的年轻姑娘抱着一个只有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对小胡说:“胡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小胡说:“我有点事情,所以就先回来了,小汤圆今天还乖吧。” 这位年轻姑娘是小胡从乡下找来的保姆,叫做小花,因为自己一个人带年幼的孩子,自己又要工作,实在忙不过,所以才托亲戚找来了小花。 小花回答小胡:“小汤圆今天特别乖,可以自己走好多路。” 小花怀里抱着的小汤圆看到小胡,便憨笑着喊了一声妈妈。 小胡立马从小花的手里接过小汤圆,一边抱着小汤圆,一边在小汤圆的脸上亲着,嘴里还说着:“我的小汤圆最乖了,我最喜欢小汤圆了。” 这个时候,小花看到了小胡背后沉默不语的封凌,便询问小胡:“胡姐姐,这个孩子是谁家的?” 即使小花这样问,封凌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小胡在回答小花:“这个孩子是一名受害者,他的父母都去世了,他将会在我们家住一阵,你也要负责把他照顾好。” 当自己的主人都这样吩咐了,小花作为保姆自然会听话,于是她便向封凌展示了她友好的一面,她走到封凌面前,抚摸着封凌的头,对封凌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封凌冷冷地回答:“封凌。” 小花伸出手来说:“那以后咱们要好好相处哟。” 封凌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小花的手,点了点头。 小花露出了微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封凌非常不羁地一笑,实际上他并没有多的在意小花。 小胡把小汤圆放回在地上,并吩咐小花说:“两个孩子都交给你了,时辰不早了,我准备亲自下厨,这个孩子今天还没有怎么吃东西。” 小花点点头,便牵着小汤圆和封凌来到了客厅里。 在小胡进入厨房之后,小汤圆便开始玩着自己的玩具,而封凌第一次在别人的家里做客,还有些无所适从。 小花是个很专业的保姆,她很能洞察小朋友的心思,她看出了封凌有些不适应,于是她便说:“小凌,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封凌也不能完全不理会小花,所以他冷冷地回答:“你想怎样叫我,是你的自由。” “哟,还是个很倔强的小朋友。” 封凌瘪瘪嘴,不置一词。 “小凌,你是哪里的人?” 封凌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被拐卖出来的,我的家乡是在大山里。”封凌当然知道自己是来自于哪里,他不愿意告诉小花,是因为他不想让小花觉得自己太聪明,聪明的人向来都会隐藏自己的聪明,愚蠢的人才会到处给别人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 “拐卖?”小花这才知道封凌和小胡的联系并不简单,“那一定苦了你吧,孩子。” 小花有些同情封凌,父母双亡,还被拐卖到背井离乡的陌生地方。 “是挺苦的。”然而小花却并没有在封凌这张冷冰冰的脸上看到一丝苦意。 小花怕气氛变得太伤感,便宽慰封凌:“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 封凌呵呵一笑:“当自己家?我觉得这里比我自己家要好太多了。”封凌的双眼盯着厨房,他的内心觉得,这里有在他家里没有的东西。 小花也跟随封凌的眼光望向厨房,小花知道封凌在想些什么,小花轻叹一声:“哎!胡姐姐是个好人,这一点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只可惜,好人没有好报。” 小花说到了封凌感兴趣的话题了,封凌便顺水推舟:“胡阿姨到底经历过什么?小汤圆的爸爸在哪里?” “小汤圆的爸爸?”小花冷哼一声,“别提那个臭男人了,他已经死了。” 小花一提到这个男人,她就很生气,这也是所有认识小胡的人不愿意提起的一个男人。 “并不是真的死了吧。”封凌听得出来小花所说的话只是一个比喻,一个愤怒的比喻。 “是啊,并不是真的死了,可是他如果该活着,那他就不应该让胡姐姐这么辛苦,他离开了,就和他死了没什么区别,我倒希望他真的是死了。”小花对小汤圆的爸爸有非常浓重的怨言。 “他离开了?他是抛下了胡阿姨和小汤圆吗?”封凌基本上能够猜到整个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是的,他抛弃了自己的妻儿,和一个狐狸精远走高飞,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小花指着封凌的鼻子,“你以后千万不能做这样的男人。” 封凌摇摇头:“我不会是这样的男人,这种男人太没有魅力了,我要成为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小花露出了微笑,抚摸着封凌的头,对封凌说:“真是一个好孩子。” 然而,听到小花的夸奖,封凌却笑不出来,他像个小大人一样,长叹一声:“哎!胡姐姐又漂亮又温柔,人还这么好,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样的男人会抛弃胡姐姐。” 小花受到封凌的影响,也叹息了一声:“是啊,胡姐姐这么好,就算我是一个女人,我都难免会动心,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抛弃胡姐姐呢?那个狐狸精到底哪点比胡姐姐好了?我是实在想不通,我如果以后见到那个男人,我一定会先给他一巴掌,然后再问他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也许那个男人只是厌烦了胡阿姨的好,他想要更刺激一点的东西,然后他遇到另外一个女人,而另一个女人刚好有他需要的东西,于是他便走了。”封凌的分析一点都不像一个八岁孩子该说的话。 “哎呀,你懂得还真多啊!”小花十分的惊讶。 封凌觉得自己可能话多了一点,连忙解释说:“这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你看的书也蛮多的嘛,我就是属于那种书看得少的人,我连字都认不全。”小花开始佩服封凌了。 封凌又看着厨房方向,转移话题:“等我长大了,我说不定会娶胡阿姨。” 而这个时候,小胡刚好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小花立马指着小胡,哈哈大笑说:“胡姐姐,你刚刚没有听到,这个孩子刚刚说,等他长大后,他要娶你。” 九、我是恶魔 “真的吗?封凌,你真的是这样说的吗?”小胡把饭菜放在餐桌上,扭过头来问封凌。 封凌也不害羞,他拍拍自己小胸脯:“是的,这就是我说的话,等我长大了,我要娶胡阿姨。” 小胡笑了,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美丽,她走到小汤圆的面前抱起小汤圆,而小汤圆的眼中只有手里的玩具,他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些什么,他根本不懂。 小胡一边抱着小汤圆,一边对封凌说:“你是不是觉得胡阿姨长得很漂亮。” 封凌点点头:“不仅我这样觉得,公安局里的很多人都这样觉得,我从他们看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你还会看别人的眼神?”小胡顺便眼神示意小花,让小花去摆碗筷,小花心领神会。 封凌耸耸自己的小肩膀,回答:“都是书上教我看的眼神。” “那你一定看了很多书吧。”小胡坐到沙发上,任由小汤圆在自己的腿上玩耍。 封凌回想了一下,才说:“好像是有许多,具体有多少,我也不记得了,自从我学会认字开始,便一直在看书,我要什么样的书,我爸爸都会买给我的。” 一听封凌提到他的爸爸,小胡就怕封凌忧伤,便自作主张安慰封凌:“你一定很想你爸爸吧。” 封凌犹豫了一下:“也没有那么想,老实说,我并不是很懂得那种感情,书里常常说要孝敬父母,我没有母亲,我的爸爸的话……怎么说呢?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孝敬,老实说,我觉得他很笨,他总是在纠结一些东西,也爱喝酒。” “那你爸爸喝醉了酒后,会打你吗?”小胡害怕封凌是遭遇过家暴,所以封凌看起来才会比其他孩子成熟这么多,而且封凌也不太懂得感情,也许就是因为他的爸爸没有给过他太多的情感。 封凌摇摇头:“他喝醉酒后不会打我,他会哭,哭得很厉害,一边哭还一边会叫妈妈的名字。” “那你爸爸肯定很爱你妈妈吧。”说到这里,小胡的眼神又重新泛起忧伤,要知道自己就没有走运,她就没有碰到一个如此爱自己的男人。 “爸爸应该是爱着妈妈的吧,就像我爱着胡阿姨一样。”封凌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小胡。 小胡一下子又笑了起来,她掩着嘴笑封凌:“你一个八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是爱呀,而且你说要娶我,是因为看我漂亮,等你真的长大了,胡阿姨也就老了,那个时候胡阿姨就不漂亮了,难道你就不会想要娶胡阿姨了。” 封凌摇摇头:“不会的,就算是胡阿姨老了,不漂亮了,我也会娶胡阿姨的。” “你又知道结婚该是什么样子的吗?”小胡虽然觉得封凌只是一个孩童的戏言,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高兴,毕竟她很久没有听到一个男人对自己这样说过,就算这个男人还是一个没有成熟的男人,她也会感到高兴的。 “我知道的。”封凌回答得很笃定。 “又是从书上看来的?” 封凌点点头。 小胡无奈地摇摇头:“封凌啊,你还小,你不会明白,有很多东西都不一定像书上写的那样,比如爱情,比如婚姻,这些都不是书上能完全解释清楚。” “是这样吗?”封凌所学到的一切都是从书本上来的,所谓的社会经验,被长期关在家里的封凌几乎为零。 “是的,也许真的到了你长大后,你才会懂得,我也讲不清楚,我并不擅长描述,所以没有办法跟你解释很清楚。” 封凌思考了一下,才说:“那等我长大了,我学会那些书本上没有的知识,我还是要娶你的话呢?” “那就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小胡抱起小汤圆站了起来,“走吧,先吃饭,不然饭菜会凉的。” 封凌跟随着小胡来到饭桌前。 小花负责给小汤圆喂饭,小胡则不断给封凌夹菜。 封凌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感受着这种融洽的温暖,才吃到一半,封凌突然放下了碗筷。 “怎么不吃了?吃饱了吗?”小胡惊讶封凌突然停下来。 封凌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他问小胡:“胡阿姨,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你有什么不太明白呢?” “书里常写好人会有好报,我看胡阿姨就是好人,可是我没有觉得胡阿姨得到了好报。”封凌很气愤,他从来没有如此气愤过,他平时连一点情绪都没有,更别提气愤了。 小胡尴尬地一笑:“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你要坚信,也许好人在得到好报之前会很辛苦,只要结局是幸福,过程再辛苦也无所谓。相反,坏人可以暂时获得些甜头,但最终他们都会下地狱。”小胡觉得自己解释得很好。 “那抛弃胡阿姨的那个男人也会下地狱吗?”封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许是童言无忌,所以他没有太注意小胡的感受。 小胡觉得气氛更加尴尬了,小胡说:“当然,要下地狱的话,他绝对首当其冲。” “地狱的主人是‘撒旦’,你觉得‘撒旦’会把那个男人带进地狱吗?” “这其实不太懂这个,这又是你从书上看到的吗?”小胡觉得这孩子的问题都太深奥了一点。 “胡阿姨,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封凌的这个问题更加让小胡无法回答。 “你问这个干吗?”小胡皱起了眉头,她可不希望封凌这个孩子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那个男人叫曹雪峰。”这时,小花插了一句嘴,帮小胡回答了这个问题。 “要你多嘴!”小胡怒眼盯着小花,小花只好继续埋头继续喂小汤圆饭。 “我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恶魔,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就来当‘撒旦’,我会亲自送那个叫曹雪峰的男人下地狱。”封凌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可是现在的他的双眼里满是杀气。 小胡看到封凌有这样的眼神,心里很是害怕,也很是担心,她劝解着封凌:“不,孩子,你是个好人,你千万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你要健康的成长,长大后要做胡阿姨这样的人。” 封凌却摇了摇头:“不,胡阿姨,你并不了解我,我不一定是个好人,我到底是怎样的人,其实我也说不清,但我感觉得到,我是一个令人恐惧的人,从我出生以来就是这样,既然我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我不继续做这样的人呢?我要全世界的人拜服于我,那些坏人也一样,他们都会来舔我的脚趾头,我要当地狱里最强大的领主。” 小胡和小花都惊呆了,因为她们听到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根本不是八岁孩子说得出来的话,就算是八十岁的人也说不出来。 不管封凌说出怎样的话来,封凌也只有八岁,小胡也只能当这是一句孩子的戏言,不会有多大的在意,在惊讶过后,小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胡笑称:“行行行,你是地狱领主,你是撒旦,你是晨星路西法。” 然而,封凌却笑不出来,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开玩笑。 小胡轻扭封凌吹弹可破的小脸庞,对封凌说:“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小可爱。” 封凌推开小胡的手,他重申:“我是很认真的在说。”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那么我的小‘撒旦’,你是不是该把饭吃完呢?难道恶魔想拉肚子吗?”小胡依然没有在意。 封凌没有办法得到小胡的认同,在他那个年纪,他还是很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同的,他也是后来才明白一个道理,要得到别人的认同,靠嘴说是没有任何用的,只要做出来,把事实摆在别人的面前,别人才能够认同你。 封凌埋着头,继续吃饭。 小胡摸着封凌的头,微笑着说:“这才是个乖孩子嘛。” 晚饭后,在夜里,小胡让封凌去洗了一个热水澡,把封凌身上的疲惫全部洗净,然后睡觉的时候,也拉着封凌睡在一张床上,而小花和小汤圆睡在另一个房间。 这个夜里,小胡睡得很踏实,而封凌却彻夜难眠,他以后的人生要自己一个人过,小胡的家也只是他暂时的避风港,他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他也不能对这里有太多的执意,他有属于他自己的打算,他也有属于自己的目标,他要去完成这个目标。 第二天早上,小胡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并没有看到封凌,封凌本来应该睡在她的旁边,可现在她的旁边却空空如也。 小胡很惊讶,封凌跑到哪里去了? 小胡立即起床去查看客厅,也许是封凌先起床了,也许封凌正在客厅里独自玩耍,可是小胡来到客厅后,却发现封凌也没有在客厅。 小胡看客厅的挂钟,才知道现在才六点钟,小花和小汤圆都还没有起床,而这时她的家里没有封凌,说明封凌已经离开了她家。 尤其是小胡看到茶几上有一张写满字的字条后,小胡才更加确信封凌走了,这就是封凌临走前写给小胡的信。 十、软肋 “胡阿姨,我走了,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虽然没有多长的时间的照顾,但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其实真的很想留下来和胡阿姨生活一段时间,可是离别总会来临的,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我内心升温后,再离别,那个时候我会非常舍不得,而且我也不想去孤儿院,那种地方不会适合我的,我真正的家在天涯。另外,昨天我所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我不会是个好人,而胡阿姨是个好人,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尤其是像胡阿姨这样的好人,等着看吧,总有一天好运会降临于你。”这是封凌写下的纸条,字迹工整,一撇一捺非常有劲,十分漂亮。 小胡看到纸条后,便确定封凌已经走了,可是封凌又到哪里去了呢?封凌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他的身上也没有钱,衣服也很单薄,小胡很担心封凌,她根本没有多想,便回房间穿起一件比较厚的外套,然后出门去寻找封凌。 小胡请假在武汉找了三天,也联系过其他的同事一起帮忙寻找,可是小胡连关于封凌的线索都没有找到一根,更别提说找到封凌的人影。 再后来,小胡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封凌的消息,而小胡更加不知道的是封凌实现了他的诺言,封凌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 “这些故事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这是魏仁武在说话,他坐在林星辰家的客厅里,林星辰还在床上睡觉,而魏仁武是在客厅里和来做客的武宣聊天。 封凌的故事便是武宣告诉魏仁武的,武宣听到魏仁武如此说,他很惊讶:“你认识封凌有很长时间了吧,你就从来不知道封凌的来历吗?” 魏仁武摇摇头:“他没有说过,我也没有问过,我那个时候十分信任他,我没有理由要打听他的来历。” “只可惜啊!你信错了人。”武宣替魏仁武难过。 “可是,你说封凌的老家叫做相川镇,可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镇?”魏仁武怀疑起武宣所说的封凌的童年故事的可信度。 “你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因为现在没有相川镇了,那个镇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它已经被抹掉了。” “被抹掉了?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魏仁武没有懂得武宣的话中话。 武宣瘪瘪嘴:“就是已经不存在那个地方了。” “一个城镇,还会玩隐身吗?”魏仁武还是理解不了武宣的话。 “隐身肯定不行,但是它可以被抹掉,比如天灾?”魏仁武想起了零八年那一次轰动全中国的大地震,“难道那里发生过地震?” 凉山州那边也在地震带上,发生地震的话,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然而,武宣摇了摇头:“不是地震,是泥石流。” “泥石流有这么厉害,能够毁掉整个城镇?”魏仁武有些不太相信。 “泥石流本来没有这么厉害的,无奈相川镇的山区深处有一个很大的堰塞湖,那一天天降暴雨,本来就有山洪,而那堰塞湖的防洪堤坝突然发生了爆炸,堤坝被毁,堰塞湖的水连着山洪席卷了它们经过的所有的树木泥土,造成了巨大的泥石流,席卷了整个相川镇。”武宣叙述得很平淡,可是这件事情却不是那么平淡的,“因为相川镇有许多外出务工的人,他们算是逃过一劫,可是他们也没有回去重建城镇,因为他们觉得那一次泥石流是来自于恶魔的惩罚,他们不敢再踏回那一片的土地。” 魏仁武呵呵冷笑一声:“这恐怕不是恶魔对他们的惩罚,这只是一个假扮恶魔的人对他们的惩罚,我想那场爆炸也是那个假扮恶魔的人搞出来的事情吧。” 武宣点点头,他也认同魏仁武的看法:“我也是觉得这是封凌干的事情,他就是想要毁掉相川镇,抹掉他的一切存在的痕迹,不但不说封凌真是心狠手辣。” “既然整个相川镇都已经被毁掉了,那你也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些事情的呢?”魏仁武还是无法完全信任武宣。 “我不是说过吗?那些外出务工的相川镇的人还活着,我们找到过他们,他们口中对封凌的故事都是很一致的,就算有一丝的差距,差距也不会太大。要知道,我们‘封神会’收集情报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封凌后来在武汉的行踪,也是我们多方打探才找到的。”武宣对他们“封神会”的情报能力非常自豪。 “所以……”魏仁武顿了顿,掏出一根香烟,“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把时间纠结在封凌的过往,我们应该着重于眼前。” “我说这些有关封凌的过往就是和眼前有着莫大的关系,不然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武宣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是那种喜欢做无用功的人吗?” 魏仁武点燃了香烟,猛地吸一口,才说:“那你说说看,两者的联系是什么?” 武宣没有马上回答,他反问了魏仁武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为什么一直输给封凌?” “这不是明摆着吗?封凌是百年难出的天才,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比任何人差,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我甚至连半招都没有赢过,连半招都没有。”魏仁武很痛心,但他对封凌是服气的,他一直很自信,可是他的这份自信却不盲目,他很清楚自己和封凌的差距。 “不不不,我一点不觉得你比封凌差,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打败封凌的话,我觉得就是你——魏仁武。”武宣指着魏仁武,表情非常真挚。 “你是安慰我的吧,也许你只是给我打打气,这样我才能成为你对付封凌的棋子。”魏仁武可没有因为武宣的夸奖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不,我是真的这样认为,而且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我们‘天帝’也是这样想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找你合作了,如果你真的比封凌差的话,那我们要你有何用呢?”武宣的话也有道理。 “那你告诉我,我如果真的有机会打败封凌的话,那为什么我一直在失败?我没有尽全力?我还有潜力没有发掘?这些肯定都是骗小孩的鬼话,我心里很清楚,我已经尽了全力,我也已经没有更多的潜力去发掘了,瞧瞧我现在这个窘迫样,我还能拿什么跟封凌斗?”魏仁武是彻底丧气。 “你果然没有发现啊,你难道都一点没有想过自己是为什么一直在失败吗?”武宣作为一个局外人,似乎武宣看得很清楚。 “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一直在失败了。”魏仁武觉得武宣就是在说些废话。 “其实道理很简单,这就像拳击擂台上一样,两个势均力敌的拳手对垒,一个拳手总是击打另一个拳手的肱二头肌上,而另一个拳手相反总能打到这一个拳手的肋骨和下巴上,你认为谁会赢?” 魏仁武就好像被武宣给点醒了一般,他掐灭手中的香烟,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就是那个一直被打下巴和肋骨的拳手。” “没错。”武宣点点头,“你就是那个一直被封凌打软肋的拳手,你仔细回想一下,你的父母,还有房间那个林队长,这些都是你的软肋,封凌却总是揪着你的软肋痛击你,而你却只是抓住封凌的皮毛去打他,你如果这样都能赢的话,那我就只有跪下来拜你为师了。” “有道理,有道理。”魏仁武总算找到自己失败的原因了,“果然是当局者迷,以前我虽然知道封凌会抓我的弱点,我却一直在防守,期待着用防守反击来回应,效果却很差,看来是时候改变一下方针了。” “武术里常讲连消带打,你也做了,结果面对攻击力爆炸的封凌,还是一味地被打,看来是时候换一套思路了,用进攻去代替防守,化被动为主动。”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你既然有这样的思路了,我想你应该还有一个不错的建议吧。” “当然。”武宣自信满满,“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你讲封凌的故事?” 魏仁武思索了一阵,突然茅舍顿开:“所以,你跟我讲封凌的故事,并不是要告诉我封凌那可怕的天才成长之路,你是想告诉我,封凌的软肋是什么。” 武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魏仁武不愧是魏仁武,果然聪明绝顶,一点就通,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说的封凌的软肋是什么了吧。” 魏仁武当然知道封凌的软肋是什么,封凌的故事里,说明了封凌虽然是恶魔,但是他也毕竟是从人进化成恶魔的,他曾经也有人性,或者说他有过人性,而在他还是人的时候,便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弱点。 魏仁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问武宣:“那个女人全名叫什么?” 武宣微微一笑,才回答:“叫做胡晶。” 一、达成共识 武宣跟魏仁武讲了这么多有关封凌的故事,就为了告诉魏仁武,封凌的软肋就是当年照顾过封凌的女警察,叫做胡晶。 “其实,就算在封凌小时候,胡晶可能照顾过封凌,封凌也许对胡晶也动过人性的情感,但是封凌是可以抹灭自己情感的人,我并不觉得胡晶能对封凌造成任何的威胁。”魏仁武自恃很了解封凌,他觉得真正的封凌是绝对不会被一个女人所牵绊的,这也是封凌和魏仁武差距体现最明显的地方。 “不不不,封凌还没有抹灭他自己对胡晶的感情。”武宣也很自信他自己的情报。 “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你应该也有证据证明?”虽然魏仁武不相信武宣这个人,但是武宣的能力还是值得魏仁武肯定的。 “是的,我们有对胡晶进行专人的跟踪调查,关于胡晶,我们查到了很多的东西,例如胡晶的前夫曹雪峰,那个曹雪峰和他现任妻子,在十年前惨死在家中,家中煤气爆炸,尸体都被烧焦了。再例如胡晶的儿子,从小到大过得非常顺畅,成绩本来并不理想,却在高考的时候奇迹般考入了名牌大学,毕业后也奇迹般在全球五百强的企业找到了工作。”武宣对有关胡晶的一切都调查地很清楚,就好像他亲自看到过这些事情一般。 “你觉得这些都跟封凌有关吗?” “你觉得呢?”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我觉得这个概率问题,也许这只是胡晶突然运气好了呢?除非你确实找到了封凌参与在里面的证据。” “这个还真没有,我们根本没有找到一丝和封凌有关的证据,但这也许是封凌隐藏得很好,我也愿意相信他隐藏得很。”武宣和魏仁武看法不一样,“就像你说的,这也有可能是个概率问题,然而我还是觉得封凌参与在里面的概率是非常大的,不然胡晶的身边发生的一切就很难得到一个合理解释。” 魏仁武点点头:“概率是很大,我们也可以认为封凌关心胡晶的概率很大。” “既然有如此大的概率,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说不定便能一举击溃封凌?”武宣在诱惑魏仁武。 可是魏仁武却摇摇头:“主意是个好主意,可是我不能和你们做这样的事情。” “你在拒绝我?并且在拒绝对付封凌的唯一机会?”武宣很惊讶,他以为他拉拢魏仁武已经十拿九稳,结果魏仁武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好说话。 “对付封凌,这绝对不会是唯一的机会,不过我的确在拒绝你。”魏仁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承认了自己是在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我?”武宣非常不理解,他也确实无法理解魏仁武居然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拒绝自己如此合理的要求。 “原因很简单,我们要对付的是封凌,那个胡晶听起来像是个好人,也是一个无辜的人,我没有理由要把她牵扯到这里面来,如果为了对付封凌去伤害这么一个无辜的人,那我和封凌又有什么区别呢?”魏仁武的内心是想和武宣合作的,可是他的内心也无法说服自己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我认识的魏仁武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是心狠手辣的,他绝对不是一个妇人之仁的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才是武宣最不理解的地方,他研究魏仁武很长的时间,时间长到不亚于他研究封凌,结果这一次让武宣认识到,他还是不够了解魏仁武的。 魏仁武瘪了瘪嘴,他的眼睛停留在林星辰的房间的门上,意味深长地说:“我以前的确是那样的人,人是会变的,我现在就变了,我再也不会做那个牺牲别人来达到我的目的的人。” 武宣也看了一眼林星辰的房间,他轻叹一声:“我明白了,爱情的力量实在是伟大,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想要改变合作方式,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能理解?”魏仁武却不能理解,武宣变得实在是太快了。 “是啊,你会拒绝我的这个计划,是‘天帝’预料到的,当然既然预料到了,肯定是有b计划的,只不过是我还不愿意相信你会拒绝,所以我还是想试试而已。”武宣也释怀了,也不再执着于他的计划。 “听起来,你们那个躲在暗处的‘天帝’好像很了解我。”魏仁武和“天帝”有过一次非正式的会面,为什么说非正式?因为魏仁武没有见到“天帝”的脸,当时光线很暗,“天帝”又背对着魏仁武,而且魏仁武也没有听到过“天帝”真正的声音,当时“天帝”用了变声器,然而魏仁武却认为自己和“天帝”是认识的。 武宣听得出来魏仁武是在故意试探自己,所以武宣打了个擦边球:“‘天帝’无所不知,又怎么会不了解你呢?” 魏仁武试探不出来什么,他便知道武宣是不会告诉自己“天帝”的真实身份,于是他也并不纠结于此,他而是进入主题:“那么b计划又是什么?” 武宣皱了皱眉头:“b计划也还是将围绕着胡晶。” “换汤不换药,有什么意义?”魏仁武十分不爽武宣的态度。 “不,胡晶是我认为的击败封凌的唯一机会,我们不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所以b计划也还是会围绕着胡晶,只不过会在中间稍做一些改变。”武宣觉得这点改变绝对是魏仁武能接受的。 “做什么样的改变?” “你不希望胡晶受到伤害,那么咱们就不要去伤害她,我们可以假装要去伤害他,反正封凌会认为我们是会去伤害她,这样就足够了,这样我们也能反客为主牵制住封凌。”武宣也做出巨大的让步了,如果魏仁武连这都不同意的话,那么武宣觉得也就没有和魏仁武合作的必要。 “听起来,这是我能接受的。”魏仁武最终认可了武宣的计划,武宣也觉得心底的石头终于可以落下。 “所以,计划该如何展开呢?”魏仁武和武宣达成了共识后,魏仁武才觉得有必要谈论重点了。 “计划该如何展开?”武宣又皱起了眉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魏仁武开始觉得自己和武宣果然不是一路人。 “我只负责制定计划的方向,细节不是该我管的事情。”武宣耸耸肩,摊着手,一脸无辜。 “那你告诉我,计划的细节该谁来管?” “你啊。”武宣指着魏仁武。 “我?”魏仁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什么事情都由我来做,那我还要你做什么?我自己一个人不是都可以搞定吗?合作还有意义吗?”武宣睁大眼睛看着魏仁武。 魏仁武顿了顿,抚摸着自己八字胡说:“说得有道理,那就这样说定了,计划有我来负责,但是你们‘封神会’得配合我。” “除了‘天帝’以外,‘封神会’的每一个人,包括我自己,你想用谁就用谁,我们全部听你差遣。”武宣拍拍自己的胸脯来做保证。 “我相信你,可是其他人,你做得了主吗?”魏仁武必须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除了‘天帝’以外,我是‘封神会’里唯一能做得了主的人了。”武宣是“封神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很好,不过,我要做这个计划的话,我得先做一些准备。”魏仁武很满意武宣的回答。 “你想要做什么样的准备?” “我得先去见见那个胡晶。” “那我去帮你准备行程。”武宣站了起来,他急着马上就行动。 “不急,不急。”魏仁武没有站起来,他也招呼武宣先坐下。 “这件事难道还不够急吗?现在我们难以预料封凌的下一步的行动,所以我们就得抓紧时间,先行动起来。”武宣不想再浪费任何的时间,仅仅是和魏仁武谈判这么久,武宣都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我现在还不能走。”魏仁武又看了一眼林星辰的房间。 武宣又明白了魏仁武不能走的原因,可是武宣有些生气,如果魏仁武一直被林星辰给牵绊住的话,那魏仁武什么时候才能放开手脚去对付封凌呢?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因为林星辰是魏仁武不可能扔下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走?”武宣现在需要的是魏仁武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在等一个人。”魏仁武突然掏出一根香烟来,“等这个人来了,我就可以安心离开。” “那这个人什么时候能来?”武宣不喜欢魏仁武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魏仁武看了看时间,点燃了香烟:“应该快到了。” 魏仁武话音刚落,林星辰家的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来了。”魏仁武叼着烟,站了起来。 武宣很好奇魏仁武一定要等待的人是谁,而当魏仁武打开门的时候,武宣惊讶到了,原来来者是中国侦探协会的会长——全开。 二、温柔的怀抱 魏仁武打开门,看到全开的时候,魏仁武很高兴,魏仁武一下子就抱住全开,意味深长地说:“你终于来了,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叫你来,也许结局便会不一样一点。” 虽然,魏仁武很高兴,可是全开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还被蒙在鼓里,全开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的。 全开推开魏仁武,他的怒眼看见了武宣,并询问魏仁武:“他是谁?” 魏仁武不敢告诉全开有关武宣的真实身份,于是便说:“是一个朋友,也是来帮忙的。” 武宣尴尬地跟全开打招呼:“你就是全大侦探吧,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武宣伸出了友谊之手。 全开是个礼貌的人,他也很讲礼仪,虽然即使他在气头上,他还是握了武宣的手,并向武宣微笑示意。 可是全开现在的关注点却并没有在武宣的身上,他赶紧问魏仁武:“星辰在哪里?” “在房间里。”魏仁武便把全开引到了林星辰的房间里,而武宣则在房间外等待,他不方便进去看林星辰。 林星辰躺在床上的,可是林星辰并没有睡觉,她就这样躺着,双眼圆睁,明明还活着,她却没有半点生气。 全开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坐到床沿边,痛心疾首地说:“星辰,我来了,真是苦了你啊。” 林星辰没有回答,可是她的眼珠却已经转到了全开这边。 突然,床有着轻微的抖动,这不是床在自己抖动,也不是发生了地震,床的抖动来自于林星辰的抖动。 林星辰见到了好久没见的全开,却没有一点兴奋和高兴,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害怕,身体也因为害怕而抖动。 “啊!”林星辰大喊了一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在被子嚎啕大哭。 林星辰这样的反应把全开弄得很慌乱,完全不知所措。 全开只能看着魏仁武,眼神求助于魏仁武。 魏仁武没有多说话,而是拉着全开离开了房间,并把门关上,让林星辰一个人在屋里安静安静。 “星辰怎么会变成这样?”全开非常惊讶,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地多很多。 魏仁武也忍痛说出缘由:“这都是‘撒旦’一手造成的,他在星辰的面前杀死了杨文耳和方荣华,这对星辰的打击非常大,她整个的心理都破碎掉了,一时间,她很难恢复过来,她现在需要一些关怀和照顾,时间久了,也许她能恢复过来。” 魏仁武在叫全开从北京赶过来的时候,有跟全开提到过“撒旦”,但是具体的事情,魏仁武没有办法给全开说太多,因为时间太紧迫了。 全开也是看到现状后,才觉得情况非常严重,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他在思考,他在纠结,他要想想该如何收拾这烂摊子。 魏仁武走到全开的面前:“我先跟你道个歉,这都是我引起的,然后我需要你待在这里照顾好星辰。” “你要去哪儿?”全开一听到魏仁武让他来照顾林星辰,这就说明魏仁武会离开,不然魏仁武不会把林星辰让给他来照顾的,这还是他认识魏仁武以来的头一遭。 “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我必须把它终结了,不然将永无宁日。”魏仁武也不想离开的,他昨天还告诉过林星辰,他再也不会离开了,可是今天他又不得不走,没有人的心比魏仁武更加地纠结,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全开理解魏仁武,他自己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他完全明白孰轻孰重,所以他拍拍魏仁武的肩膀说:“之前我没有机会参与,现在既然我来了,我肯定会照顾好星辰的,你也可以放开手脚。” 魏仁武也把手搭在全开的肩膀上说:“是啊,我早就该让你来的,除了我自己以外,也只有你在的时候,我才能够放心星辰。” “你放心去吧。” “另外,待会小岳还会来,你可以跟他聊聊,并且我不在的时候,他将配合你在成都的所有事情。” “明白,赶紧去吧。” 魏仁武跟武宣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便离开了林星辰的家。 全开在魏仁武他们走后,还是不太放心林星辰,他不愿意让林星辰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于是,全开还是偷偷地打开了房间的门,结果林星辰却没有再躺在房间里了,她坐在床上。 全开开门的瞬间,刚好看到林星辰也在看自己,他害怕林星辰又会有刚刚的反应,于是他又准备默默地将门合上。 可是,全开在这个时候却听到林星辰喊了一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全开一听这话,立马大打开房门,温柔地对林星辰说:“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林星辰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她有些害怕,却又含情脉脉地看着全开,对全开说:“抱抱我,好…好吗?” 全开二话不说,他坐到林星辰的身边,一把抱住身体还在颤抖的林星辰。 在全开温暖的怀抱下,林星辰身体上的恐惧缓缓减弱,她的颤抖也消失不见,她将自己的头枕在全开的胸口。 “留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林星辰很幸福地说着。 “我不会的,打死我也不会离开的。”全开也很幸福,他喜欢林星辰,喜欢了很久,直到这个时刻,他才感到一丝爱情的甜蜜。 林星辰闭着眼睛,沉浸在全开的怀抱之中,嘴角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仁武,你真好。” 当全开的耳朵里听到仁武二字,他刚刚才产生的所有的爱情,所有的甜蜜,全部化为了泡影,因为他承受不了这份爱情,因为爱情并不属于他,爱情是属于魏仁武。 在这一刻,全开虽然怀抱中抱着自己爱的人,可是他的内心却是苦涩的,他心想着,他这一辈子可能再也不能得到林星辰的爱。 正常的男人都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一个备胎,正常的男人在这一刻都会想离开,全开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会想要离开,可是他现在却不能离开,无论是他的教养还是他答应了魏仁武的那份承诺的责任感,尤其是他对林星辰单方面的爱,都在劝说他不能离开,因为林星辰不一定是最需要他,但是却不得不最需要他。 全开被他自己说服了,他没有走,他没有扔下怀抱中的林星辰,而且他还忍痛对林星辰说:“我是魏仁武,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另一边,武宣为魏仁武买了最近的机票,和魏仁武一起到达了双流机场,在机场的登机口,魏仁武给岳鸣打了一个电话。 “星辰那边怎么样了?”魏仁武马上登上飞机了,但是他还是心系林星辰,还是会打电话问岳鸣情况,而岳鸣现在也已经在林星辰的家中了。 “这边很好,全先生把林队长照顾得很好,林队长的状态也有所恢复,全先生现在正在喂林队长吃饭。”岳鸣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魏仁武听到林星辰的情况有所好转,也非常的欣慰:“全开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况且这是星辰,他肯定能把星辰照顾好的,他果然也没有让我失望,这么快就能让星辰好起来,我果然没看错人。” “魏先生,你什么时候才回来?现在状况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时候,张队长他们已经发动了整个成都的警力,无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把‘撒旦’找出来,这不是个好现象,感觉就是要发动一场大战。”岳鸣很担心,他怕警方这边因为两位优秀的警员殉职而盲目地行动,这样会把形势搞得复杂,这样也会造成更多的伤亡,这绝对不是岳鸣想看到的事情。 “我知道,他们现在情绪已经到达了顶端,你我很难阻止他们,就让他们去吧,你稍微注意一点他们的情况就是了。”魏仁武却一点不担心张风他们,就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兼顾这么多事情,现在他需要的是抓住重点,只有把封凌真正搞垮,才能真正地挽救局面,他只要抓住这个重点就行。 “那你会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还没有回答我。”这才是岳鸣最关心的问题。 “我……”魏仁武停顿了一下,“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只能说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回来的。” 确实,魏仁武无法答复岳鸣,因为魏仁武确实不知道自己会用多少时间。 “好吧。”岳鸣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能无奈地挂断手机。 等到魏仁武打完电话后,武宣这才走过来,把魏仁武的机票给魏仁武,并说:“其他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作为一个老朋友,我只能对你说一句,一路小心。” “怎么?你不准备跟我一起去么?”这倒让魏仁武有些惊讶,他还认为武宣会一直守着他。 “不了,在这边,我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武宣婉拒了魏仁武。 “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去找那个胡晶。” “没关系的,虽然我不去,可是那边还有另一个老朋友等着你。” 三、老朋友 老朋友? 魏仁武真的不知道武宣说的是谁,他在脑海里把他认识的人全部都翻寻了一遍,都不像会有一个合理的面孔会出现。 魏仁武坐在飞机上,很纠结,他很想知道那位武宣说的那朋友是谁,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来,魏仁武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推理能力有问题。 可是,真相永远会是真相,就算魏仁武做如何的思考,就像薛定谔的猫,只有看到真相的那一刻,你才能够知道真相是什么。 所以,魏仁武当见到那个所谓的老朋友的时候,魏仁武实在非常惊讶,因为在飞机上的时候,魏仁武脑海中所搜索的面孔中,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的面孔,但是武宣所说的那个老朋友却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魏仁武确实和她有过一段暧昧不清的事情。 那个人就在机场的出口举着写着魏仁武名字的牌子,魏仁武从很远的地方便看到了,当魏仁武走进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在等他的人是个女人,谈不上漂亮,可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那紧致的包裙,却别有一番风味。 “原来是你。”魏仁武是真的没有想到,来接他的这个女人会是张小燕,这个曾经在魏仁武的案子出现过的女人,那个案子也是魏仁武和岳鸣第一次办案的案子,张小燕当时也是嫌疑人之一,只不过张小燕在魏仁武为她洗脱掉嫌疑后,还为她脱掉了衣服。 没错,两个人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当然美好也只有那一晚,后来魏仁武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所以魏仁武当然不会在老朋友的名单里想到她,而且魏仁武当时只知道她是一个言情小说家,却不知道她背后的身份。 “是不是见到我后,会有一点点动心呢?”张小燕也很俏皮地调侃了魏仁武。 然而,魏仁武就像耳朵里灌风一样,没有注意张小燕的调侃,他反问了张小燕一句:“所以,你是‘封神会’的人,对吗?” 张小燕放下了牌子,露出了微笑:“才刚刚又一次见面,就被你发现了?果然厉害啊,只见了我两次面,就把我的身份给猜了出来。” 张小燕明显是在嘲讽魏仁武,魏仁武自然也听出来了,可是面对张小燕的反驳,魏仁武也无法反呛,毕竟他确实是被张小燕给骗了。 “不不不,我一点都没有厉害,明明都进入了你的最深处,却还是没有触碰到你最深处的秘密。”虽然魏仁武呛不了张小燕,但是他这一语双关也让张小燕很尴尬。 “你这个臭流氓。”张小燕在打嘴仗输了,只得小骂了魏仁武一声。 “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这个臭流氓有关你的真实身份呢?”魏仁武见招拆招,言语中一步一步去深挖张小燕的秘密。 张小燕深呼吸一口气,才郑重其事地告诉魏仁武:“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封神会’朱雀堂的堂主,我的名字叫做张小燕。” “来头不小啊,你竟然就是‘朱雀’。”虽然魏仁武嘴上很惊讶,可是当他刚看见张小燕的时候,也基本上猜到了张小燕的身份和地位,“那你真名还是叫张小燕了。” 张小燕摊开双手:“如假包换,绝对是我爸妈给我的名字。” 魏仁武满意地点点头:“挺好,你至少名字上没有骗过我。” “错,我本来就没有骗过你,我告诉你,我叫张小燕,我也告诉过你,我是一名言情小说家,这些都是真的,没有一样骗过你。” “那你‘封神会’的身份呢?” “这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张小燕这一反问,问得魏仁武哑口无言,张小燕终于在斗嘴上扳回一城。 魏仁武只得抚摸着八字胡,尴尬地一笑:“你还真有点意思,如果我问你,你还会告诉我?” “那是当然。”张小燕露出邪魅地笑容。 “哦?那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身份呢?你又有没有还瞒着我的?”魏仁武对于张小燕的秘密又深挖了一步。 “当然……”张小燕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有了。” “哦?是吗?”魏仁武总觉得张小燕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因为张小燕一看就是那种很会隐藏自己的人,魏仁武了解这种人,他们做任何的事情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说任何的话也都会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所以张小燕是不可能告诉魏仁武有关她的全部秘密,魏仁武深知这一点。 “那是当然的。”张小燕的邪魅的笑容让她感觉更加地神秘。 “好吧。”魏仁武也不再追问下去,他知道张小燕的底线在哪里,现在就是底线,张小燕不会再告诉魏仁武任何的东西了。 “所以,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呢?”魏仁武觉得张小燕肯定已经安排好了行程,不然也不会专程在这里等他。 “这么久没有见面,我觉得咱们的感情已经变淡了,是时候该去宾馆加深一下咱俩的印象了。”张小燕的笑容从邪魅变成妩媚。 魏仁武眉头一动:“我还以为咱们的时间比较赶。” “时间肯定是会很赶,可是生命也这么短暂,生命本来就很赶,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去好好享受生命呢?”张小燕的话很具有说服力。 魏仁武也确实被张小燕说服了,他为张小燕竖起了大拇指,而他的大拇指也算是同意张小燕去宾馆的主意。 张小燕自己是开着车来的,一辆黄色的超酷的兰博基尼跑车。 魏仁武和张小燕走出机场看到跑车的那一刻,便对张小燕提出了质疑:“我以为咱们是要进行秘密的行动。” 张小燕坐上了驾驶座,并对魏仁武说:“没错啊,我们是秘密的行动,有什么问题吗?” 魏仁武站在跑车的旁边,指着跑车,有些尴尬地说:“作为秘密行动,你这会不会太张扬了一点?” 这样一种跑车,开在街上会吸引太多的目光,这样也不的确太适合秘密行动,魏仁武的质疑也是有道理的。 “我觉得,像咱们这样本身就容易受瞩目的人开着这样受瞩目的车才合适,如果咱俩开一辆奥拓车的话,你觉得合适吗?”张小燕反过来质疑魏仁武。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思考了一阵,才回答:“开奥拓的话……是挺不合适的。” 张小燕皱了皱她的秀眉:“所以,只有合适才会正常,只有正常才不会那么突兀,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突兀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懂我的意思了吧。” “当然。”魏仁武回答这一句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座,魏仁武是不会承认自己不是聪明人的,张小燕也很好地抓住了这一点。 张小燕笑了,她今天一直在笑,而现在的笑容稍比前面的笑容,显得更加开心一点。 张小燕发动了跑车,魏仁武就只需要享受这兰博基尼那超级跑车的感觉。 魏仁武坐在跑车里,看着路边的风景,他在八年前曾经来过武汉,那是他的一段迷茫时期,他不知道自己的归属在哪里,所以他全国各地到处流浪,那段时间里的有其中一段时间就在武汉。 所以,魏仁武只有待过的地方,他都能记着,他能记得武汉的那些街道,那些他走过的地方,正因为如此,他才发现,车窗外的风景变得越来越偏僻,张小燕把魏仁武带的越来越远了。 “这是几个意思?”魏仁武发现他们已经处在武汉的郊区,便发出了这样的质疑。 “什么几个意思?”张小燕本来一直在专心的开车,突然便听到了魏仁武这带有攻击性的一问。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魏仁武觉得他们要去的方向不太对劲。 “去酒店啊。”张小燕回答地很自然,从回答上来看,没有一点别有用心的意思。 “去郊区找酒店?” “是啊,你不知道最好的酒店都在郊区么?” “哦?”魏仁武没有再问下去了,他倒要想看看张小燕又能把他带到什么样的酒店去。 魏仁武没有追问下去,是因为他觉得张小燕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毕竟是“封神会”来请他办事的,他算是“封神会”的客人,就算是恶人也不会这样对待客人的。 最终,张小燕带魏仁武来到的酒店,也没有张小燕说得那么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算是比较干净的快捷酒店而已。 魏仁武站在快捷酒店的门口,嘲讽张小燕:“这就是你所说的最好的酒店?” 张小燕面对魏仁武的嘲讽,也没有感觉到尴尬,她回应魏仁武:“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酒店了,你以为‘封神会’给了我很多的经费吗?你以为他们让你来办事,还要你住五星酒店?还要请你吃满汉全席?”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瘪瘪嘴说:“算了,算了,有一套干净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一起睡,这就足够了。” 张小燕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你那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睡。” 四、正事 听完张小燕的话,魏仁武环顾一下四周,然后才问张小燕:“你刚刚是在和我说话吗?” 张小燕耸耸肩:“你也看了四周了,而我也看着你,你觉得我在跟谁说话?” 魏仁武瘪瘪嘴:“那应该是在跟我说话了,所以我今晚一个人睡觉,对吗?” “不然呢?你还想要几个人?” “我以为……”魏仁武略显尴尬,“…你说的那个……” “那个什么?”张小燕故意装不懂。 “那个加深印象什么的。”为了避免更加尴尬,魏仁武依然没有明说,可是他这么说也算是很明显了。 “哦!原来是说这个啊。”张小燕早就懂了,可是她还是要装一下,“你真是个臭流氓,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加深印象,是说咱们好好聊聊,咱们上次见面都没有好好聊过天。” “哦!原来是聊天啊,可惜我不太会聊天啊。”魏仁武对和张小燕聊天简直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不是聊得很出色吗?”张小燕又在嘲讽魏仁武,她今天一直在和魏仁武过不去。 “都聊到只能一个人睡了,我可不觉得我会聊。”魏仁武回答得也很俏皮。 “一个人睡不行吗?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张小燕不会轻易答应魏仁武过分的要求,因为她现在的角色和她第一次见到魏仁武时候的角色是不一样,而张小燕最擅长的便是在她该在的角色里做好她那个角色该做的事情。 “一个人睡倒是可以……”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可是,一个房间,我一个人睡的话,你又去哪里睡呢?”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睡在另一个房间啊。” “哎呀?经费不是很紧张吗?”魏仁武故意找张小燕说话的漏洞。 “是很紧张,但是也没有紧张到需要挤一间房,所以有两间房的经费,我肯定就要两间房啦,又不是我的钱,我没必要给上面节约吧。”张小燕也回答地很巧妙,简直无懈可击。 “你都这样说了,那咱们去开房间吧。”魏仁武只得认怂。 “房间早就开好了,这是你的房卡。”张小燕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房卡递给魏仁武。 魏仁武拿过房卡,用嫌弃地眼神看了看房间号——701,这个快捷酒店也只有7层楼而已,他的房间就在顶楼的最角落的房间,这让魏仁武更加的嫌弃了。 魏仁武没有再喝张小燕做交流,直接回到他的房间去。 说实在的,魏仁武一回到房间就感觉很疲倦,这不仅仅是身体的疲倦,也有他心灵上的疲倦,他已经很久没有轻松过了,他甚至都很久没有喝一口他爱的酒,他需要休息,他一沾到床,他就想要大睡一觉,他是真的很久没有睡好过了。 魏仁武觉得张小燕有一句话是对的,生命本来就如此短暂,就算你时间再赶,你也应该尽可能地去享受生命。 魏仁武觉得休息就是最好的享受,至少在这一刻,他是这样认为的。 魏仁武想先睡一觉,但是睡觉前,他还想先洗个热水澡,人在最疲倦的时候,热水澡和烫脚都是能快速缓解疲倦的最好办法。 魏仁武一瞬间就把衣服脱得精光,他整个人一丝不挂,直接冲进了浴室里,打开喷头,享受着那热气腾腾的感觉。 魏仁武尽情享受在热气腾腾的热水之中,他是真实地感觉到了轻松,他的神经都不再那么紧绷了,这对他后面的状态有着非常好的帮助。 洗完澡后,魏仁武用抹布擦干了自己的身体,依然什么也没有穿便走出了浴室。 可是,魏仁武走出浴室的时候,魏仁武还是惊讶到了,因为他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坐在魏仁武的床上,这个人便是张小燕,。 “怎么?一个人住比较寂寞吧,还是忍不住要来找我?”虽然魏仁武不知道张小燕是怎样进入他的房间的,他也没准备问,但是魏仁武知道,像他们俩这样的人,开这种没有什么防备的锁,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 张小燕望着魏仁武敞开着的那个比较私密的地方,有些尴尬地说:“你难道就不准备先把衣服穿好,再跟我说话吗?” 魏仁武也看了一眼张小燕看的那个地方,他一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叉着腰,瘪瘪嘴说:“怎么?面对它,你还害羞吗?拜托,你都见识过它的威武雄壮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你们已经算老熟人了。” 张小燕妩媚一笑:“我是觉得你这样会着凉,你如果病了,我可没有那么多资金带你去看病。” 魏仁武皱了皱眉:“有道理,我可不想出公差还用自己的钱去看病,那我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于是,魏仁武在穿衣服前,可是魏仁武却又说:“我觉得吧,我这衣服穿上,一会儿又要脱衣服,是不是不太方便呢?” “为什么要脱衣服?” “哦…当我没说。”魏仁武试探张小燕失败,他本来还想做一点邪恶的事情,看来张小燕并没有同样的想法,魏仁武只得乖乖把衣服都穿上。 “如果你觉得我是来找你做一些闲事,那你就错了,我来找你做一点正事的。”张小燕先打消掉魏仁武那些奇怪的想法。 “说正事挺不错的,本来我们就是不是来游玩的,所以你要说什么正事呢?”魏仁武坐到张小燕的身边,有些失望地问张小燕。 张小燕没有马上回答,她从她的后背掏出一支望远镜递给魏仁武。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近距离观察你的美吗?”魏仁武没能理解张小燕的用意。 张小燕依然没有回答,她拉着魏仁武的手,走到窗户前,并且把窗帘拉开,耀眼的阳光刺痛了魏仁武的眼睛。 “现在,你用望远镜去看你四点钟方向。”张小燕终于开口说话。 魏仁武听从了张小燕的吩咐,举起了望远镜去观察窗户外四点钟方向。 “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魏仁武看着四点钟方向,而张小燕又看着魏仁武,并且问魏仁武。 “我看到了一户人家,窗户打开,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里面有人影晃动,人影的一部分是蓝色碎花,应该是碎花裙子,是个女人,穿这么老土的款式,应该是个年龄不小的女人,而且还应该是个家庭主妇。”魏仁武一边观察着,一边叙述,一边还推理着。 “很不错的推理。”张小燕夸奖了魏仁武,“果然有你在这里,能够省很多的事情。” 魏仁武放下了望远镜,表情变得严肃:“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什么?”张小燕装作没有听懂。 “胡晶。”魏仁武说出了真相,“你让我看的是胡晶的家,你带我来这里就是可以很好的监视她。” “魏仁武就是魏仁武,抛给你一块砖,就能得到玉。”张小燕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就是我们会住在这里的原因,不然就算让我倒贴钱,我也不会住这么烂的地方,这完全不符合我挥霍的风格。” 既然住在这里也是为了胡晶的话,魏仁武想要休息的想法就落空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休息,所以魏仁武叹了一口气,非常失望地问张小燕:“既然你们都已经查到了胡晶的住址,那么你们应该也收集到了一些情报吧,把你们收集到的情报先告诉我。” “其实,我们收集的并不多,毕竟这是封凌的死穴,如果我们冒然出动的话,打草惊蛇会让计划全盘散掉,所以我们才会等你来,目前的情报都很皮毛。”张小燕也很无奈。 “皮毛我也得先听一下,这样我才能做判断。” 张小燕顿了顿才说:“现在我们知道的是,胡晶今年才退休,她为了清净,把市中心的老房子卖了,在这安静的郊区买了这么一套房子养老,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伴侣,甚至连只宠物都没有,每天也很少出门。” “他儿子呢?”魏仁武问到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他儿子在上海,现在他儿子在上海过得很风光,所以也比较少回家来。” 魏仁武的心突然纠结了一下,他想到了自己,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也是离开家后,就很少回家,他也很少看见他的妈妈,他的妈妈明明那么好,等再没有机会孝顺自己妈妈的时候,魏仁武才感到了后悔,所以他同情起胡晶的遭遇,并对胡晶儿子的做法感到很生气,他还小骂了一句:“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兔崽子。” 张小燕皱了皱眉:“我一向觉得你无情无义,听起来,你还会为胡晶抱起了不平。”这不是第一个觉得魏仁武变了的人,武宣也这样觉得。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说:“人总是会变的。” 张小燕耸耸肩,不置一词。 魏仁武掏出一根烟来点燃,他深吸一口后,才缓缓说:“我突然有一个非常大胆的计划。” “怎样的计划?” “我想和这个胡晶谈谈。” 五、互让一步 张小燕震惊了:“你一定要在跟我开玩笑吧!”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我从来不开玩笑。” “你这根本不是大胆的计划,根本就是自杀式计划,我们一直都害怕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所以总是避开胡晶,而你倒好,一上来就要直接去面对胡晶,你还真不怕封凌知道。”很显然,张小燕是不会同意魏仁武的做法的,她突然觉得武宣留下自己监督魏仁武,是正确的选择,不然很难说魏仁武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你不会明白的。”魏仁武无奈地摇摇头,同时他也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不明白,你就要说明白,不然我不会同意,而且你如果一意孤行,我还会阻止你。”张小燕在警告魏仁武。 “你们最初的计划便是拐走胡晶,对吗?”魏仁武接着抽着烟,反问着张小燕。 “没错。”张小燕点点头,当然他们最初的计划也不是什么秘密,张小燕也没有必要否认。 “然后,你们害怕直接拐走胡晶被封凌知道,就等于直接正面与封凌开战,而你们本来也对封凌还没有什么把握,你们根本没有准备好,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的,对吗?” “也没有错。” “你们找上我,就是想让我来帮你们准备好,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可是你们的初衷还是不会改变,还是会拐走胡晶,而我只是帮你们优化计划的,并不是要我来制定计划的,对吗?” 张小燕愣了一下,她才点头:“没错,我们是这样想的。”张小燕觉得他们根本瞒不住魏仁武,与其想办法瞒他,还不如说实话。 “那你们的‘玄武’有告诉过你们,他答应过我,你们是不会伤害胡晶的?” “有。”张小燕点点头。 魏仁武掐灭香烟:“在来时的路上,我就想过了,如果胡晶不愿意和你们走的话,你们要拐走她,十有八九都会伤害到她,对吗?” 张小燕没有回答,因为她不能保证胡晶的安全,绑架要说不会伤人,这恐怕本身就很难做到。 “你沉默,那我就当认了,所以我就在想,该如何才能让我们带走胡晶,还能保证她的安全呢?”魏仁武看着张小燕,就好像他在向张小燕要答案。 张小燕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在等你的答案。” 魏仁武瘪瘪嘴:“答案很简单,如果胡晶自愿跟我们走的话,那么问题就能全部迎刃而解。” “自愿跟我们走?这就是你的计划?你就是要跟她谈这个?”张小燕扬起了轻蔑地嘴角。 魏仁武也不否认,他双手展开:“是的,这就是我的计划,我要去说服她跟我们走。” “哈哈哈哈……”张小燕大笑了起来,“你简直是在白日做梦,你一个陌生人,跑到胡晶的家门口,敲开胡晶家的门,然后告诉胡晶,你跟我们走一趟,胡晶还要像被你的帅气给迷住了一样,答应你马上就我们走。如果这是你的脑袋想出来的计划的话,那么我建议你还是换成脚趾头想一下吧。” “怎么?你不相信我能做到?”魏仁武对于张小燕的轻视,有些不高兴了。 “我愿意相信你,但是你得给我一个靠谱的计划,你拿一个幼稚的计划给我,你叫我如何相信你?”张小燕现在觉得把魏仁武找来,不一定是一个好主意,如果他们直接去拐走胡晶的话,不但简单,说不定还更有效一点。 “虽然,我是一个陌生人,这一点没错。”魏仁武开始阐述他观点的有效性,“可是如果我和胡晶混熟了的话,那她是不是就可能愿意跟我好好聊聊呢?说不定她便愿意答应跟我一起走呢?” “你仍然对胡晶会答应你有信心吗?”不管魏仁武有没有信心,胡晶肯定是没有什么信心的。 “相当有信心。”魏仁武看到胡晶那轻蔑的嘴角,话锋一转,“这样好了,你先让我去找胡晶谈谈,如果谈不妥的话,我便允许你做出伤害胡晶的事,你可以强制性带走胡晶,怎么样?” “强制带走?”魏仁武提出的b计划还是让张小燕有点兴趣。 魏仁武点点头:“没错,我失败了,你就强制带走胡晶,至少有退路的吧,不过你得先让我试试,咱们一人让一步。”魏仁武虽然征求不到张小燕的同意,可是魏仁武可以让张小燕放弃反对。 “好吧,我同意让你先去试试。”魏仁武的话奏效了,张小燕也觉得很合理,“可是,你就这样去见胡晶吗?” 魏仁武摇摇头:“不,这样去见胡晶实在太突兀了,我得带点礼物去见她。” 而此时此刻,同一时间的上海市,胡晶的儿子在一家外国人开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任职。 胡晶的儿子叫做胡海涛,因为胡晶不希望胡海涛记住他的爸爸,所以胡晶让儿子跟了自己的姓。 胡海涛在这家进出口贸易公司里做会计,他也仅仅在这家公司做了一年的时间,可是他做得并不好,他做的账也总是出错,但幸好的是,他的上司很看好他,对于胡海涛的错误,却没有那么追究,并且一直照顾他。 胡海涛的上司是一位美国人,叫做托马斯,是这家公司的财务总监,托马斯经常告诉胡海涛要好好努力,以后他的位置会传给胡海涛。 可是,一年的时间,胡海涛觉得自己能力和经验都不够,而且天资也很差,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是做财务的料,他更加不明白自己的上司为什么这么看重自己这块朽木?也许这只是上帝眷顾他,因为他是一个基督教的教徒,上帝会保佑他的信徒。 胡海涛现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做着最复杂的账目,因为数据眼花缭乱,眼睛都快看花了。 “海涛。”突然办公室的门口有人在呼唤胡海涛。 胡海涛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同事托尼。 托尼也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国人,他是托马斯从美国带过来的人,许多人认为托尼才是托马斯的接班人,直到胡海涛的出现,大家才改变了这个看法。 因为胡海涛得到托马斯的“照顾”,这让托尼很嫉妒胡海涛,并且认为胡海涛抢走自己的位置,所以托尼和胡海涛的关系并不好,托尼平时很少和胡海涛说话,如果托尼有话和胡海涛说,那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托尼,什么事?”胡海涛放下手中的工作,询问门口的托尼。 托尼一脸鄙夷地看着胡海涛,极不情愿地告诉胡海涛:“托马斯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现在吗?”胡海涛再问了一句。 可是,托尼没有回答,他消失在门口,看来托尼厌恶胡海涛已经到了一种地步,甚至多和胡海涛说一句都不行。 胡海涛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可是托尼也没有告诉胡海涛什么时候该去见托马斯。 没办法,胡海涛只能先放下自己的工作,先去托马斯的办公室看看。 胡海涛保存好自己已经做好的数据,确定一切没有问题之后,胡海涛才离开自己的座位。 虽然,胡海涛觉得自己在工作上没有多少天赋,可是胡海涛还是有一样优势的,胡海涛很细心,虽然数据容易出错,可是数据还从来没有丢失过,作为新人,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地方了。 胡海涛的办公室和托马斯的办公室的距离很近,因为为了方便工作,所以两人的办公室也不可能太远。 胡海涛礼貌地先在托马斯紧闭的办公室门前敲了一下,立马就从门口传来了托马斯那沙哑的声音:“请进。” 胡海涛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托马斯的办公室可就比自己的办公室气派多了,至少要大一倍,而托马斯是一个四十多岁,满脸褶皱的中年美国人,他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两只腿都搭在了办公桌上。 “托马斯先生,听说你在找我?”胡海涛毕恭毕敬地问了托马斯一声。 托马斯看见是胡海涛来了,立马把自己的腿从办公桌上拿下来,并微笑地对胡海涛说:“是的,我在找你,老伙计,走近一点,我有事情告诉你。” 托马斯招呼胡海涛靠近,胡海涛也只能遵命,他走到了托马斯的身边。 托马斯小声地告诉胡海涛:“今晚上老板组织了一场酒吧活动,我们所有的中层以上的管理层都会参加,然而他们也允许我们从自己的部门中带一个优秀骨干一起去,毫无疑问,我想带去。” “今天晚上吗?”胡海涛的面色有些为难。 “怎么?今晚有其他的事情吗?”托马斯看出了胡海涛的难色,“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今晚很重要,对你以后的前途很重要,你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就因为胡海涛知道今晚是老板组织的活动,那绝对很重要,可是胡海涛还是没有马上答应托马斯,他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托马斯:“可是,今晚我已经答应了安吉儿。” 六、幸运的人 “你就不能往后推一推吗?”托马斯很失望,他失望是因为他很看重胡海涛,他不希望胡海涛放弃这次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这就像是他自己丢掉了机会一样,所以他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不行啊,真的不行啊,托马斯先生。”胡海涛十分为难,一边是往上爬的好机会,一边又是自己的女朋友,他当然会左右为难,而且他拥有着中国男人比较特有的特质,那就是惧怕伴侣。 “为什么不行呢?你告诉我,就爽约安吉儿一晚,就真的这么难吗?”托马斯还没有放弃,他一定要把胡海涛带过去。 胡海涛赔笑着说:“平时可以,可是今天不行啊。” “今天很特别,难道还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可是你们也还没有结婚啊。”托马斯无法理解,如果是他自己的话,就算女朋友再重大的事情,他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 “虽然…虽然不是结婚纪念日,可是今天也很特别的,这是我们在一起半年的纪念日。”胡海涛低着头,非常地愧疚。 “半年纪念日?”托马斯冷笑一声,“真还是个孩子。” “真的对不起,托马斯先生,让您失望了!”胡海涛向托马斯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歉意。 “算了,算了,你出去吧。”托马斯长叹一声,赶走了胡海涛。 胡海涛灰溜溜地离开了托马斯的办公室,这一次他是非常地沮丧,他也知道托马斯这一次也是非常地沮丧,在胡海涛做错事的时候,托马斯都没有对胡海涛有太大的失望,而这一次是托马斯真的对胡海涛失望的一次,绝对的失望。 胡海涛觉得对不起托马斯对他的厚爱,可是他却保全了另一个人对他的厚爱,这个人便是安吉儿,他的美国女朋友。 安吉儿是半年前胡海涛在一次车展上认识的,安吉儿是车展上的车模,而胡海涛则只是去车展上观光的游客。 安吉儿很漂亮,高挑的身材,几乎和胡海涛是一样高的,而且拥有天使般的面孔,大大的眼睛,高耸的鼻梁,像极了安妮海瑟薇。 胡海涛一辈子都不会普普通通的自己会找这么一个就像她名字一样天使般的女朋友,可是好运就是这样砸向了他这个上帝的信徒。 在车展上,安吉儿主动搭讪了胡海涛,并且留下了联系方式,而胡海涛自然得到了青睐也不会放下这样的机会,他便主动出击,两人一来一往,便在一起了。 在一起后,安吉儿和胡海涛过着非常幸福的小日子,胡海涛对安吉儿也是呵护有加,就像手里的宝贝,生怕摔着了。 所以,这一次,胡海涛晚上答应了安吉儿的约会,胡海涛就算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他也不能爽约,就算他有升职的机会,可是升职的机会以后有的是,安吉儿却只有一个。 胡海涛虽然愧疚,但是他依然带着好心情下了班,他知道安吉儿正在家里等着自己。 胡海涛的家离公司并不远,他走路都能回家,而他的家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他的自己的家,那是安吉儿的房子,自从安吉儿和胡海涛在一起后,安吉儿就要求胡海涛搬过去和她一起住。 胡海涛很快便回到了家,回到了安吉儿这个充满粉红色的家。 一开门,胡海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撞了个满怀,原来是穿着粉红睡衣的安吉儿扑到了他的胸口,抱住了他,并在胡海涛的怀里温柔地说:“你终于回来了。” 胡海涛抚摸着安吉儿柔顺的金发,也同样温柔地对安吉儿说:“我才刚刚下班而已。” 安吉儿从胡海涛的怀里钻出来,在胡海涛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并对胡海涛说:“我做了好吃的,是我新学的菜,赶紧来尝尝。” 安吉儿拉着胡海涛的手一起就坐于饭桌前。 饭桌上全都是中国的菜式,比如麻婆豆腐、青椒肉丝以及红烧牛肉,这也是胡海涛感到最幸福的是自己美丽的美国女朋友还会一手十分地道的中国菜厨艺。 古龙曾经在《小李飞刀》里写过,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然而现在心也好,胃也好,胡海涛都是安吉儿一个人的。 “快点尝尝这牛肉,我今天研究了好久,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安吉儿满脸期待。 “不用尝都知道,一定很好吃。”胡海涛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他连连点头,“果然和我预想地一样,好吃极了。” 见到胡海涛如此高效,安吉儿也非常地满足,她也拿起了筷子,两人大快朵颐。 俗话说得好,饱暖就会思什么欲,尤其是一男一女,还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两个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激起最原始的欲望。 胡海涛刚吃饱,便冲到安吉儿的面前,抱起了安吉儿。 “哎呀!小坏蛋,你这是干什么?”安吉儿虽然在骂胡海涛,却面带桃花,羞涩极了。 胡海涛也露出了淫邪的眼神:“我觉得我还没有吃饱,我想要大餐一顿。” “碗筷还没有洗啦,先等等我,好吗?”安吉儿不想胡海涛太心急。 “没关系的,先放着,等我们办完事了,再洗也不迟啊。”胡海涛已经饥渴难耐,他哪里能再多忍耐。 “那……”安吉儿话都没有说完,立马用自己柔软地嘴唇亲吻了胡海涛那刚毅的嘴唇。 就在剧情马上要进入少儿不宜的阶段,他们俩人却打断了进程。 打断进程的不是胡海涛,他本来已经忍不住了,同样也不是安吉儿,这种事情是相对的,安吉儿也不一定能忍住。 打断他俩进程的是一通电话,就在两人正要宽衣解带的时候,胡海涛的手机响了。 没错,就在这种关键时刻,胡海涛的手机不识趣地响了。 “是谁打来的?”安吉儿有些埋怨,现在是私人时刻,胡海涛不该有其他的电话打扰他们俩的。 胡海涛看了一眼手机,是个陌生号码,没有多想便还没有接通就挂断了,他对安吉儿摇摇头:“一个陌生号码,不用管他,兴许是那个找贷款的广告打来的,我们继续就是了。” 就在胡海涛正准备又亲安吉儿的时候,那可恶的手机又响了,这下倒好,胡海涛和安吉儿的兴致都被这两通手机铃声给搅和没了。 安吉儿是真的生气了:“我还是去洗碗吧。”说完,安吉儿便端着空盘子和空碗进了厨房。 胡海涛当然也很生气,他决定接通电话去臭骂一顿,于是他接通了手机,凶巴巴地问电话那头:“是谁啊?” “是胡海涛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极为低沉的男人声音。 既然知道胡海涛的名字,那么应该是至少认识自己的人,于是胡海涛又很好奇地问:“我是胡海涛,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要你好好听着,你妈妈出事了,你现在正在立即回家一趟。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危险,不然你妈妈将会十分的危险。” 一听自己的妈妈出事了,胡海涛立马就慌了,他连忙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妈妈怎么了?” 可是,电话那头没有回应,也不会再有回应,因为电话挂断了。 胡海涛赶紧回拨,却只听到手里传来了人工智能的声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胡海涛有些慌了,他不知道刚刚那通电话里所说的是恶作剧还是真有其事,唯一能够确认的办法便是他再给他的妈妈打一通电话。 所以,胡海涛又拨打了胡晶的手机,没想到的是,胡晶的手机也同样打不通,他唯一听到的也还是人工智能的那一句:“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另一边,安吉儿在厨房里将脏碗筷洗干净后,她的生气也消除地差不多了,便重新面带笑容,准备走出厨房和胡海涛继续做一些他们本来该做的事情。 “宝贝,我们……”安吉儿刚走出厨房,却发现胡海涛并没有在客厅里,而且连胡海涛刚刚脱掉的外套也同样不见了。 胡海涛和外套一起消失,这说明胡海涛出门去了,可是胡海涛又能上哪儿去了呢? 无论胡海涛上哪儿去,那都一定是遇上了急事,不然胡海涛是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一声便丢下安吉儿的,要知道胡海涛是可以为了安吉儿拒绝托马斯盛情邀请的人,所以胡海涛会遇上的事情肯定比安吉儿还要重要。 安吉儿很担心胡海涛,准备打胡海涛的电话问问,却收到了胡海涛的短信:“我要回老家一趟,我妈妈病了。” 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总之胡海涛用了这样的说辞。 于是,安吉儿还是打了一通电话,只不过她不是给胡海涛打的,她给另一个人打得一通电话。 安吉儿很严肃地跟电话那头说:“托马斯,那小子回武汉了,我感觉要出事情。” 七、孝子 “他没有告诉你是什么原因吗?”安吉儿电话那头的托马斯似乎也很谨慎。 “他说他妈妈生病了。”安吉儿急得焦头烂额,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状况。 “也许是真的呢?毕竟是他妈妈,也有可能因为他妈妈生了重病,他才会有如此的表现,放轻松,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托马斯很冷静,毕竟是老江湖了,他见过的场面要比安吉儿多得多。 “我们需要跟老大汇报一下吗?”安吉儿和托马斯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扑朔迷离,没想到他们上面还有一个人。 “不需要的,老大说过,要等到特别紧急的状况再通知他,要知道他最近很忙的,我们不能随意打扰他,让他分心,所以我们还是自己处理吧,毕竟老大派我们来这里就是要让我们自主解决问题的。”托马斯不敢轻易打扰老大,“你知道的,如果我们烦了老大,万一其实没有出什么事,咱们难免会吃不了兜着走。” 托马斯的惧怕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安吉儿也很怕:“是啊,你说的有道理,不能就这样打扰老大,那咱们就先放一放?”安吉儿并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她只能听从托马斯的主意。 托马斯在电话那头想了想,才说:“这样吧,咱们观察两天,如果胡海涛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的话,那咱们再通知老大也不迟。”托马斯的主意是很平衡的,即能防止真的发生突发状况太迟应对,也能防止是他们误判而打扰他们的老大。 “好吧,我听你的,这样也可以休息两天,真的,我看那混蛋真的看烦了,我真的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要让我留在他的身边。”安吉儿竟然没有那么爱胡海涛,她的一切原来都是假装的,而且假装得很辛苦。 “忍耐,忍耐,我也讨厌那个傻子,可是我还是得同样去面对那个傻子,虽然我和你一样不能理解,可是老大向来都有他的道理,这也是咱们跟随他的原因,只要相信老大就行了,老大什么时候又错过呢?”托马斯很信任自己的老大,安吉儿还年轻,资历尚浅,所以托马斯作为前辈,要给安吉儿信心,就像他一直鼓励胡海涛一样,这个自己真正的手下,他同样非常关心。 “好吧,我信任老大,也信任你,咱们就再等等,看看这傻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安吉儿挂断了电话。 其实,这两人口中的老大便是封凌,他们都是封凌专程派来守护胡海涛和帮助胡海涛的,刚来的时候,他俩并不理解,胡海涛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需要专程照顾,在接触胡海涛之后,他们也依然不能理解,不过他们不能理解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封凌的用处和他们的愿景毫无疑问是有冲突的,驱使他们能够继续做下去,这些都是来自于他们对封凌的忠诚。 另一边,胡海涛直奔机场,他一路上一直在打胡晶的手机,可就是打不通,他便觉得那一通神秘电话绝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胡海涛很担心,他也想过要报警,可是对方警告过自己,他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他也想不到该如何处理,所以他也选择先不报警,免得惹怒了对方给自己的母亲招来杀身之祸。 另外,胡海涛也无法猜测对方到底是些什么人,他并不觉得他们家得罪过什么人,虽然自己的母亲曾经是一名警察,应该可能会有得罪人,这是他无从得知的,毕竟胡晶很少跟胡海涛聊工作上的事情,而且自从胡海涛进入青春期以后,他就很少和胡晶聊天了,所以胡海涛想不到会是谁,但是能够肯定的是对方绝对不是为了勒索,因为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拿不出多少钱出来。 胡海涛本来脑袋就不算聪明,他想不出有谁会干这种事情,也想不出来原因,他不能报警,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家,回家看看到底是谁要整他们,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整他们。 回家也没有那么快,所以胡海涛一直很纠结,他选择了最快速的回家方式——飞机。 当胡海涛到达武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找了一辆的士,那辆的士要价一百块,胡海涛也没有一丝犹豫便答应。 胡海涛到达他们家的楼下的时候,楼上黑漆漆一片,很少有灯光,这也主要是因为已经凌晨时分,大多数已经睡觉去了。 到了这里,胡海涛反而没有那么心急了,因为他要小心谨慎,现在很难说他家里是不是还有别人在里面。 胡海涛放轻自己的脚步,缓缓上楼,他的家在六楼,说不定楼梯间里就会有状况会发生,他得不让别人知道他有上楼,如果他率先发现状况的话,他还有逃跑的机会。 可是,胡海涛比较意外的是,他都走到了门口,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之前所有恐惧的预感都没有发生,所有脑中恐怖片的桥段也没有上演。 然而胡海涛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家外面没有危险,那家里面有危险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虽然胡海涛很害怕,他也应该害怕的,可是胡海涛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恐惧,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家里一片漆黑,很难预料到黑暗中有什么危险,如果危险真的就在眼前,胡海涛是躲不掉的,而且危险马上就会发生,胡海涛的心蹦蹦蹦地在跳,恋爱的时候也没有现在心跳的这么厉害。 可是胡海涛走进了黑暗,危险也依旧没有发生,胡海涛很疑惑,这已经完全没有按他的预料在进行。 唯一能解开胡海涛疑惑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到黑暗里的事物,如何能让他看见呢?那就只有把灯给打开。 所以,胡海涛打开了灯,可是灯打开后,果然这个屋里没有任何危险,甚至都没有一点危险的痕迹。 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按着规矩在摆放,椅子摆在椅子该放的地方,沙发摆在沙发该放的地方,电视摆在电视该放的地方,没有一点凌乱,没有一点打动的痕迹,就像这间屋里没有发生任何跟绑架有关的事情。 唯一让胡海涛还感到不安的是她妈妈的卧室门还关着,这是最后一道可能有危险的门,如果胡晶已经被拐走了,这间门就没有必要还关着,既然关着就说明危险并没有解除。 胡海涛依然放轻着脚步,缓缓接近那道门。 胡海涛心情依然很沉重,手心里都是汗,可是对母亲的爱压过了恐惧,胡海涛还是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依然还是一片漆黑,但是胡海涛却听到了一个令他能够放下所有担心和恐惧的声音,这个声音便是胡晶的声音:“是谁?” 听上去,胡晶的声音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十分的健康,胡海涛的心也终于能够放下来,于是胡海涛打开了灯,而胡晶正穿着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脸惊奇地盯着胡海涛。 胡海涛其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胡晶了,胡晶显得更加地憔悴、苍老,甚至脸上的年纪已经超过了她实际的年纪,胡晶再也不是原来他的那个人见人爱的美女妈妈了。 “你怎么回来了?”胡晶看到自己的儿子那一刻,真的是又惊又喜。 “你没有事情吧?”胡海涛坐到了胡晶的身边,体贴地询问胡晶。 “我没有事情啊?我能有什么事情?”胡晶更加地糊涂了。 既然没有事情,胡海涛也没有完全放心:“那我为什么打你手机却老是打不通吗?” “是吗?我的手机打不通吗?”胡晶完全不知道状况,“我手机很久都没有人打过来,我也不知道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胡海涛听到胡晶说了这句后,自己的心也紧了一下,胡晶很久都没有人联系了,这些没有联系她的人也包括自己,他听后无比的愧疚,他平时就应该多联系胡晶的,而不是要等到胡晶出了事情,他才想起来盖联系胡晶。 不过结局总归还是好的,因为胡晶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之前给胡海涛打电话那个神秘人也只不过是恶作剧罢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突然会回来?还是半夜回来的?你可别想着编些话来骗我。”胡晶是干过警察的人,她审讯过很多的罪犯,几乎没有一个罪犯会是老实交代的,他们总是会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撒谎,如果胡海涛撒谎的话,胡晶也一定看得出来。 “有人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出了事情,还不让我报警。”胡海涛说出了实情,他也只能说实情,因为他知道自己是骗不过胡晶的。 “出了事情?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胡晶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说。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你人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这才是胡海涛觉得欣慰的地方。 “到底是谁打的电话呢?”胡晶不由得担心起来。 “是我打的。”这个时候,两人突然听到房间门口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八、久远的记忆 胡晶房间的门口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穿着风衣,头发梳得油亮,尤其是那八字胡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你是谁?”胡晶非常警惕,她并不认识这个人,然而这个人却在深更半夜出现在自己家里,这种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都不会是好人的。 这个八字胡男人举起双手,瘪瘪嘴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魏仁武,我没有恶意。” “是你打电话给我的?”胡海涛很严肃地问魏仁武。 “是的,是我打的电话没错。”魏仁武很大方地再一次承认。 “你为什么要恶作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胡海涛很生气,他也应该要生气,因为魏仁武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这么做,你会回来看一眼你妈妈吗?你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又有多久没有给你妈妈打电话了?”本来是胡海涛责问魏仁武,魏仁武却反过来责问胡海涛。 而胡海涛却被魏仁武责问得哑口无言,因为他自己确实有做得非常不好的地方,他平时也太忽略了胡晶,这可是自己的妈妈,唯一一个一手养大自己的人,将心比心,就算是陌生人,胡海涛也应该感恩戴德。 “你是叫魏仁武吧?你的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你到底是想怎么样?”胡晶毕竟是个警察,她对事情的嗅觉不同于一般人,她觉得魏仁武看起来就不像那么无聊要参与别人家庭事情的人,魏仁武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是的,你听过我的名字,全国的警察很多人都听过我的名字,我是四川省公安厅的刑侦顾问,以前侥幸上过几次报纸,破获过几次大案。”魏仁武自报了家门,他知道他的身份能为自己赢得几分信任。 “原来是你啊,我就说我怎么听过这个名字。”胡晶果然稍微能放下一点警惕,毕竟魏仁武是很有名的人物,可是这么有名的人物又怎么会找到自己呢?他到底又是什么样的目的呢? 答案还是要魏仁武自己说出来,然而魏仁武也没有心急,他先说:“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和你谈谈,你可以穿好衣服,咱们在客厅里好好谈谈。” 胡晶看得出魏仁武也没有什么恶意,不然也不会只站在门口说话,却没有什么行动,于是便点了点头。 魏仁武给胡海涛使了一个眼神,并对他说:“你是不是该出来,让你妈妈穿好衣服,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看着你妈妈穿衣服吧。” 胡海涛点点头,便和魏仁武一起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走出来后,魏仁武便搂着胡海涛的肩膀,在胡海涛耳边小声地说:“既然你的妈妈并不是真的有事情,我觉得你也该回去了,我相信你在上海那边应该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才对,比如你没跟自己女朋友打招呼,也没有跟自己的上司请假。” 胡海涛心里暗自惊叹魏仁武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不免会担心魏仁武的真实目的,不敢轻易离开,害怕魏仁武会对胡晶不利。 魏仁武从胡海涛的眼里便看出了端倪,便为了让他放心,便又对他说:“你放心吧,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不会对你妈妈怎么样的,我如果对你们不利,根本不需要废话,我只是和你妈妈有一个很正当的交易要谈。另外我骗你回来,只是为了让你紧张,让你知道躲在上海那种灯火酒绿的地方也不要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老母亲在家里很孤独,我曾经犯过和你一样的错误,所以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 魏仁武说得有道理,也说得很真挚,胡海涛便相信了魏仁武,胡海涛本来就是一个单纯的人,只要是对他好的,他就愿意去相信,就像他相信安吉儿和托马斯一样,安吉儿和托马斯就对他很好,好到不正常。 胡海涛点点头:“我走后,会随时给我妈妈打电话的,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如果我妈妈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定会报警,让警察来抓你的。”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他点点头,催促着让胡海涛赶紧走。 但是就在胡海涛准备离开的时候,魏仁武又拉着胡海涛的手,对胡海涛说:“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来过这里,也不要说你是因为什么而回来的,就说你妈妈病了,但也没有太严重,千万千万不能跟别人讲实话,尤其是你亲近的人。” “我亲近的人?”胡海涛完全不懂魏仁武为什么要这么说。 “没错,亲近的人,比如你的上司托马斯,还有你的天使女友安吉儿。”魏仁武说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眉毛动了两下。 “托马斯和安吉儿?”胡海涛陷入了沉思。 魏仁武一下把沉思中的胡海涛推出门外,关紧了大门,而这时胡晶加了一个外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儿子呢?”胡晶在睡衣外面加了一件稍微厚一点的外套,她的身材高挑,虽然脸上岁月痕迹已经很明显了,但是魏仁武阅女无数,他能够看得出来胡晶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大美女,就和武宣口中的那个大美女一个样。 魏仁武指了指已经关闭的大门,瘪着嘴说:“你说小汤圆吗?他回上海了,年轻人比较忙,不能让他在这里待太久,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他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这一次比较突兀地回家会改变他许多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他的小名?就算你调查过我们,也不应该能知道海涛的小名才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来才刚刚放下警惕的胡晶,现在又重新捡起了警惕。 “别激动。”魏仁武坐上了沙发,“坐下来,咱们慢慢聊。” 胡晶缓缓坐在另一个离魏仁武很远的沙发,她要随时防止魏仁武做出不利自己的行为。 “我已经坐下了,现在你可以讲了。”胡晶在等着魏仁武的话题。 魏仁武顿了顿,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说:“不知道胡警官还记得一个叫封凌的吗?” “封凌?”年代太久远,胡晶一时半会还没有回忆起来,但隐隐约约有一点印象。 “曾经被拐卖过,在武汉的火车站的时候,你们警察局找到了他和人贩子,然后你还把带回了家。”魏仁武知道胡晶可能会记不太清楚,所以他将胡晶和封凌的故事简单地讲述一遍,帮助胡晶能够更快地回忆起来。 “哦!那个孩子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胡晶恍然大悟,“那个孩子当时父母都没有了,自己又碰上了人贩子,十分可怜,于是我就帮他带了回来留宿了一晚。” 魏仁武将手从八字胡上拿下,表情变得十分严肃:“那请胡警官能不能跟我讲讲这个孩子呢?” “要讲讲啊?”胡晶有些为难,“因为时间太久了,我怕自己记得不是特别的清楚。” “没关系的,能记得多少,是多少。”其实魏仁武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他只是要让胡晶回忆起来,因为只有胡晶能够回忆起来,她才会对魏仁武即将提出的要求感同身受。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那个孩子很可怜,母亲早早过世,他的爸爸也在那次绑架中被人贩子给害死了,他好像那个时候才八岁,我实在不忍心就把带回了家里,本来是想让他在我家住一阵的,可是他好像当天晚上就偷偷地溜走了。”胡晶已经在拼命回忆了,却也只仅仅记得这一点。 魏仁武摇摇头:“还不够,还不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你没有回忆起来。” “最重要的一点?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才算是重要的一点。”胡晶已经竭尽全力去回忆,她更加不知道的是魏仁武为什么要提封凌。 “比如,他对你的感觉?”魏仁武不得不再一次提醒胡晶。 “对我的感觉?”胡晶又开始回想封凌,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慢慢集结成一个完整的片段,原来在她尘封的记忆里还有如此特别的一个孩子。 “我想起来了。”胡晶终于记起真正的封凌了,“那个孩子很安静,也很聪明,好像对我有特别的好感,还开玩笑说长大了会娶我来着。” “我并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的。”魏仁武露出了微笑,因为他已经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事情。 “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已,都是儿戏话,到现在他也应该有个三十多岁了吧,我怎么没有见他跑回来娶我呢?”胡晶一点也没有在意这些,她倒是好奇魏仁武为什么会在意这些的。 “你觉得那是儿戏话,是因为你并不了解真正的他,如果你了解了真正的他,那么你就会像我一样觉得了,我可以保证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你都应该在意。”魏仁武很严肃,他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了解他?那么你认识他?”胡晶终于开始意识到一点什么了。 “是的,我不仅仅认识,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你也认识我眼中的他。” 九、翻案 “封凌到底是怎样的人?”胡晶已经完全回想起了封凌,于是便对封凌感起了兴趣。 魏仁武瘪了瘪嘴,顿了良久,才说:“他不是一个好人。” “不是好人?我记得那个孩子看起来不错啊。”果然胡晶难以相信魏仁武的话,这也是魏仁武担心的一点,魏仁武必须要完全改观胡晶对封凌的看法,才能让胡晶完全地去接受魏仁武。 “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他是个很擅长伪装自己的人,我曾经也这样被他骗过的。”魏仁武一想到封凌曾经欺骗了自己那么多年,心里就像被利剑刺了一下,心不停地绞痛。 “也许他后来变了,毕竟他没有父母的教育,可是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好孩子。”胡晶始终相信她对封凌的印象。 “不不不,在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好孩子了,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一个令人发指的恶魔。”魏仁武严肃地摇摇头。 “何出此言?”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根烟来,然后问胡晶:“胡警官,我能抽一支烟吗?” 胡晶将茶几下面的烟灰缸拿了出来,递到魏仁武的面前的茶几上,就算是回答了魏仁武。 魏仁武点燃香烟后,才开始反问胡晶:“你还记得封凌的爸爸是怎么死的吗?”他得一步一步引导胡晶。 “有些印象,好像他爸爸是那个人贩子害死的,人贩子先假装和他爸爸接触,让他爸爸以为要当封凌的后妈,结果在家里的一次晚饭时,用安眠药弄倒了他爸爸,然后放火烧了房子,带走了封凌。”虽然都是胡晶的回忆,但是这回忆里面记得很清楚,几乎细节都说到了。 “你不觉得太不符合逻辑了吗?” “是吗?人贩子本来就是坏人,她拐卖了封凌,杀了封凌的爸爸,这很合理啊。”基本上当年接触过这个案子的人都觉得很合理。 “我觉得不合理。”魏仁武有不同的意见,“简单来讲,我觉得人贩子的做法太多余了。” “洗耳恭听。”胡晶知道魏仁武的大名,当一个警察听到魏仁武对一个案子有不同的见解的时候,那么她就一定要仔细听,因为能听到魏仁武讲案子的机会并不多,绝对能够让他们受益匪浅,即使这名警察是已经退休的警察。 “我听说那人贩子对于自己拐卖的罪行全都承认,可是对于她杀人的罪行却拒不认罪,请问胡警官,有这么一回事吗?”魏仁武掐灭了即将燃尽的香烟,把烟屁股放进了烟灰缸。 “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已经是证据确凿,然而在法庭上,那个人贩子还是不承认杀人,但是法官因为证据,还是在法庭上判决了人贩子的谋杀罪。”这件事就让胡晶印象很深刻了,毕竟那个案子还是挺大的,当时许多参与那个案子的警察都得到了嘉奖。 “既然证据确凿,但是那个人贩子却还是拒不认罪,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想过吗?也许她真的没有杀人呢?” “这就真的没有人想过,毕竟就像我说的那样,证据确凿。”胡晶是个讲证据的警官,她比较倾向于相信她所看到的真相。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那今天就让我来推翻这个案子。” 胡晶瞪大了眼睛,仔细聆听魏仁武的讲解。 “首先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人贩子的行为是不合理的,她的做法太多余,如果她只是为了拐走封凌,那么她大可想法弄晕封凌的爸爸,带走封凌即可,没必要起杀机,人贩和谋杀的罪行叠加,那是罪不容诛的,我相信人贩子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觉得她没有杀人的动机。”魏仁武先从动机上否定人贩子的杀人。 “有些道理,可是这也是魏先生你的猜想而已,这也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人贩子没有杀人的啊。”胡晶还是在讲证据。 “没错,接下来要讲的就是证据,胡警官可还记得当时都有些什么证据?”魏仁武擅长的就是拿别人嘴里的那些实锤去推翻别人。 “我回忆一下。”胡晶陷入了沉思。 魏仁武等待着胡晶,他一点也不心急。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因为人贩子拐走封凌后十分钟内,封凌家的房子便发生了爆炸,封凌的爸爸也在房子里,没能躲过劫难,后又查实,封凌爸爸的尸体里找出了大量安眠药的成分,而饭厅里也找到了三副碗筷的碎片残骸,再加上封凌的证词,这才最终认定了封凌的爸爸非自杀,最能完成谋杀的人便只有那个人贩子了。” 胡晶所讲的这些证据非常能让魏仁武满意,因为基本上细节都回忆到了,这也有利于魏仁武推翻这个理论,于是魏仁武又点了一根烟,才说:“时间,证词,符合时间和证词的证据,一个符合时间和证词,并且本身还是罪犯的罪犯,听起来确实是证据确凿,但是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面有一些倾向性的东西呢?” “有什么倾向性的东西?”胡晶没有听懂魏仁武的意思。 “很简单,她本身是一个罪犯,这多多少少会让警方或者公众,甚至是法官会给这个人贩子下一个罪犯的定义,然后所有证据本身就引导了这个罪犯是杀人犯,大家也乐于接受一个人贩子也是谋杀犯的事实,所以这些所谓的证据看起来便如此合理,事实也被引导到最合理的位置,这个人贩子也倾向性地成为了谋杀犯。”魏仁武的这个说法很大胆,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人们的认知,就像是要把人们所禁忌的东西推翻。 “魏先生所谈到的这些,真的让我耳目一新,我还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来推翻证据确凿的案子,我倒想多听听魏先生的高见。”胡晶没有对魏仁武的理论感到反感,她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好警察,她也很喜欢跟别人探讨案情。 魏仁武又说:“其实,咱们再反过来看这个案子,这些所谓的证据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也十分合理,只不过是大家不愿意相信谋杀犯是另一个也合理的人而已,因为那超出大家的认知。” “另一个也合理的人?”胡晶想不出魏仁武所说的是哪一个人,在她的认知里,她唯一能想到符合那些证据的嫌疑犯也只有那个人贩子,所以胡晶也是魏仁武所说的被超出认知范围的人。 “是啊,我们说了这么久,难道已经偏离了我们要讨论的那个人了吗?”魏仁武觉得自己引导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冲击胡晶的认知。 “你是说封凌?”胡晶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不可能,不可能,那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 “没错,你们习惯性会相信八岁孩子的话,这也让当年封凌的证词变得十分牢固,没有人会相信八岁的孩子是陷害人贩子的真正推手,大家只愿意相信人贩子才是那个谋杀犯,所以最终才造成了这个案子最后的完结,这全是因为大家倾向性的结果,而八岁孩子的证词的真假性也超出了人们的认知。”魏仁武简直为胡晶打开了一个审视案子的新纪元,可是胡晶还是很犹豫魏仁武所说的这些,毕竟这的确也超出了她自己的认知,当人们看到了超出自己的认知的东西,有些会排斥,有些会迷茫,只有极少部分的人会去接受。 “魏先生,你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要知道,你现在是在指控一个八岁的孩子在做伪证。”胡晶属于迷茫的那一类人,她还没有完全接受,但是她尝试着在接受。 “不不不,胡警官误会我的意思了。”魏仁武连连摇头,并又一次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我想说的是,封凌才是真正的凶手,他的爸爸就是他杀的。” “魏先生,我尊重你的成绩,我才叫你一声魏先生,但是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根本不配我的这些尊重,你竟然会告诉我一个八岁的孩子是谋杀犯,而且还是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杀人犯。”胡晶站了起来,她非常生气,无论魏仁武如何铺垫,最终胡晶还是不愿意相信魏仁武的理论,在她看来,魏仁武的理论简直就是疯子才会有的理论。 “原来胡警官也还是被认知所束缚,无法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是谋杀犯,这也难怪其他人也会相信封凌,这才冤屈了那个人贩子。”魏仁武不得不长叹一口气。 “我是不可能相信的,我想换做谁都无法相信。”胡晶认为自己没有错,当年那个案子,所有人认为人贩子便是杀人犯也没有错。 “胡警官,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低估了封凌,就算他当年只有八岁,那也绝对比现在的大多数人都要聪明。”魏仁武改变了战术,“这样吧,胡警官,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得先听听我的一个假设。” 十、假设 “假设?”胡晶已经极度不信任魏仁武,她似乎也不愿意再听魏仁武讲下去。 “对啊,咱们先不下定论,只是简单地做一个假设,我相信胡警官是个通情理的人,也应该知道假设也只是一个假设而已。”魏仁武开始使用软策略,并不硬碰硬去改变胡晶的看法。 在听到魏仁武如此客气之后,胡晶便还是决定放下对魏仁武的成见,继续听听魏仁武的意见,所以她说:“那我就先听听魏先生的假设吧。” “请先坐下。”魏仁武伸出手,很礼貌地示意胡晶坐下。 胡晶就坐,魏仁武便才说:“我们就先假设封凌是一个罪犯,而且是一个很可怕的罪犯,即便他当时八岁,那他也还是一个罪犯……” 魏仁武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他注意了一下胡晶的表情,胡晶的表情并没有反感,魏仁武才继续说下去:“首先封凌是个罪犯,他想要杀死自己的爸爸,但是他又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他不能明确地去杀自己的爸爸,于是他得在他爸爸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行,于是他便迷倒了他爸爸,并且利用微波炉和煤气,在他离开自己家后,能自动爆炸。” 魏仁武又一次查看了胡晶的反应,胡晶的表情很冷漠,对于魏仁武的理论,她也不置一词。 “当然,他杀掉自己的爸爸后,即使他是个八岁的孩子,他也会让人怀疑,毕竟他家里只有他和他爸爸两个人,他得洗清他自己的嫌疑,最好的办法就是栽赃给另外一个人,而被栽赃的这个人便是那个拐卖他的人贩子。”说到这里,魏仁武又忍不住点燃了一根香烟,“人贩子是个罪犯,而且封凌发现这个人贩子早就对自己图谋不轨,一直在找机会拐走封凌,封凌便将计就计,利用人贩子的歹意,把人贩子塑造成杀人犯。首先,他在用安眠药迷倒自己爸爸,然后在饭桌上放上三副碗筷,制造成家里有三个人的样子,然后设置好煤气爆炸的时间,再走出家门,给了人贩子拐走自己的机会。最终,在警察们解救了自己,抓住了人贩子之后,利用已经编好的证词,完全将他所准备的一切证据全部都指向人贩子,于是他终于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尘世,去做他想要做的恶魔。” 听完魏仁武这下所谓的假设后,胡晶冷冷地一笑:“以前我觉得魏先生是一个刑侦技术顶尖的传奇人物,没想到魏先生其实是个编故事的高手,魏先生不去写侦探小说,真是可惜了。” 面对胡晶的冷嘲热讽,魏仁武没有生气,魏仁武只是很真诚地对胡晶说:“胡警官,你也听到了我的假设是有一个很大的前提的,前提就是封凌是个可怕的恶魔。” 听到恶魔二字,胡晶突然深有感触,她想起了封凌的一句儿戏话,可是如果魏仁武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封凌当时所说的便不是儿戏话,因为封凌自己便说过他要当恶魔,这便说明魏仁武说得这些也不是空穴来风。 “魏先生一直在说封凌是一只可怕的恶魔,还说在他八岁的时候,便能够谋杀自己爸爸,还能够嫁祸给人贩子,魏先生一直在抹黑封凌,看来魏先生和封凌是有过节的。”胡晶总算看出来魏仁武的用意,然而魏仁武的用意其实也是很明显的。 “不瞒胡警官,封凌和我的过节不是一天一夜就能说完的。”魏仁武也敞开了心扉,他的眉头也展露出忧伤。 “他对你做过什么吗?”在魏仁武这个年纪,对于胡晶来说也算是个孩子,所以一看到一个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胡晶也是会心软的,本来胡晶是一个女人,而且她还是一个母亲。 “他杀了我的父母。”看到胡晶这个关切的眼神,魏仁武忍不住说出了埋藏在他心里最深处的仇恨。 “你确定是他干的吗?”在胡晶的印象里,封凌还是那个文静的孩子,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封凌是这一种人。 “不能再确定了,差一点连我都被他杀掉,他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恶魔,有许多人都像我一样失去了家庭,有多少人难免他的魔爪,他的爸爸,人贩子,我的父母,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魏仁武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起恨意。 也正是魏仁武的真情流露,这才真正地打动了胡晶,胡晶说:“我相信你,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出来,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吗?”魏仁武很高兴,因为他口水都说干了,最终才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我难道刚刚说的不是中国话吗?”胡晶耸耸肩。 “很好,很好,胡警官相信我就好。”魏仁武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魏先生,我有一个疑问。” “胡警官请讲。” “就算封凌是一个恶魔,那魏先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这才是胡晶今晚最大的疑问。 “因为……”魏仁武顿了顿,“因为我想让胡警官帮我抓住封凌,胡警官是我们抓住封凌的关键。” “我是抓住封凌的关键?”这才是胡晶最不愿意相信的,“本来我已经相信了魏先生,可是我现在又不得不怀疑起来,魏先生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有着别的用意。”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胡警官的。”魏仁武是真的能理解,“我是一个陌生人,封凌和胡警官算是认识的,我一个陌生人一上来就告诉胡警官,你认识的人是个坏人,胡警官是不可能马上就能相信我的。” “魏先生能理解我就好,我的确是第一次见到魏先生,我能和魏先生聊下去,还是因为魏先生把我很久没见到的儿子带了回来,虽然办法有些极端,可是我还是很感激魏先生。另一方面,我也是尊重魏先生的盛名,这才让我有和魏先生聊下去的动力,可是魏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一些奇怪的话,这就有负我的信任了。”胡晶有些要赶魏仁武走。 “既然胡警官都已经给了我一次机会了,那么胡警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证明一下,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封凌是那样的人,而且胡警官也的确是我们抓住封凌的关键。”魏仁武恳求着胡晶,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胡晶拒绝的话,那么魏仁武便再没有机会劝服胡晶了。 胡晶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我还是信任魏先生的,我愿意再给魏先生最后一次机会,只不过我希望魏先生不要再辜负我的信任了。”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放心吧,这一次不会了,胡警官一直不愿意相信我,是因为我一直在用嘴说,我的确也没也拿出实际的证据去证明封凌是个恶魔,口说无凭,反正胡警官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不如胡警官跟我走一趟,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这样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走一趟?”胡晶有些诧异魏仁武的要求。 “放心,胡警官,我保证这一趟,我不会伤害胡警官的。”魏仁武要带胡晶走,胡晶难免会有些担心。 胡晶露出了微笑:“我不是担心这个,魏先生如果要伤害我的话,根本用不着跟我在这里废这么多话,所以我跟魏先生走一趟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咱们要上哪儿去呢?” “这一趟,是一趟远门,我要胡警官跟我去一趟成都。” 胡晶面有难色。 “很为难吗?” 胡晶摇摇头:“也不是,只不过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过远门了,我会感觉到不习惯。” “真的没关系的,胡警官,这一次远行,我保证能将胡警官安排妥妥当当,并且我也会让胡警官认识封凌的真正的一面。”魏仁武觉得胜利就在眼前,胡晶此时有任何的要求,只要她能答应跟魏仁武走一趟,魏仁武都可以满足。 胡晶咬咬牙,最终还是说:“好吧,反正我的确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和魏先生去一趟成都,如果封凌真的是像魏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作为曾经的警察,我也有责任协助魏先生抓住他。” “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魏仁武兴奋地从沙发上起来,就准备离开。 “怎么?我们现在就走吗?现在可是凌晨两点啊!”胡晶没想到魏仁武会如此的心急。 魏仁武自觉失态,很抱歉地说:“那如果胡警官想休息一下的话,那明天再走也是可以的。” “那也不用,如果魏先生果真心急的话,我们现在也可以走的。”胡晶体谅魏仁武的心情。 “那好吧,我现在先去准备。”魏仁武说完,便离开了胡晶的家。 魏仁武刚下楼,仰望着星空,大喊了一声:“汪汪汪!”魏仁武竟然学起了狗叫。 而就在胡晶家对面的便捷酒店里,七楼702房间,一片漆黑,张小燕就站在漆黑的窗口边上,拿起手中的对讲机里,对对讲机里冷冷地说了一声:“收队。” 十一、两全之策 张小燕在放下对讲机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他们选择魏仁武来完成这次任务是正确的,魏仁武果然不负众望,完成得很顺利,而且还没有弄出一点点的动静。 张小燕觉得任务算完成了一半,她也可以抽空休息一下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能有一点生活的时间,她都不会放过的。 于是,张小燕在休息之前,便准备去洗一个澡,懂得生活的人,便懂得洗澡能够洗净疲惫。 张小燕脱掉自己的衣服,让自己一丝不挂地走进浴室里,腾腾的热水和腾腾的热气让她非常地放松。 洗完澡后,张小燕擦干了自己的身体,却没有穿上衣服,甚至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挂上。 张小燕喜欢裸睡,她这样更能让她自由,她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可是,张小燕刚走出浴室却差点滑一跤,她刚刚为了隐藏自己,便把房间里的灯都关掉了的,所以现在房间里面很暗。 张小燕打开了灯,却吓了她一大跳,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留有八字胡的男人。 魏仁武竟然悄然无声地闯进了张小燕的房间,而且就坐在窗户前。 “哇唔,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魏仁武的眼睛就像在放光。 张小燕虽然没有穿衣服,可是她在魏仁武面前也一点不害羞,毕竟魏仁武也是见过自己身体的人,她侧坐在床边,相当地妩媚。 张小燕掩嘴笑着说:“真是讨厌,你是怎么进来的?”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你觉得这里的门难得住像我们这样的人吗?”魏仁武又把张小燕的话还给了张小燕。 张小燕皱着眉头,点点头:“有道理,可是你在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魏仁武露出了淫邪的笑容:“我是来向你汇报一下,我已经搞定了胡晶,她愿意跟我们一起回成都。” “那汇报完毕没?”张小燕趾高气扬地问魏仁武,就好像张小燕是魏仁武的上级一般。 魏仁武站了起来,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像个士兵一样,昂首挺胸地说:“报告,已经汇报完毕。” “既然已经汇报完毕了,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张小燕明显已经在下逐客令。 “我待在这里,是因为我觉得我既然任务完成得这么好,领导就应该给我一些嘉奖。”魏仁武的表情变得更加地邪恶。 张小燕扭动了自己纤细的腰肢,妩媚地说:“那……你想要怎样的嘉奖呢?”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靠近张小燕,摸着张小燕的脸蛋,含情脉脉地说:“我想要领导的身体作为嘉奖。” 张小燕轻轻推开魏仁武,嘴上说着:“你这是在调戏领导吗?”可是,张小燕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拒绝。 魏仁武太懂这种欲拒还迎的感觉了,所以他又一次逼近张小燕:“毕竟领导穿成这样,诱惑在前,就算是冒死,下属恐怕也要调戏调戏一下领导了。” 张小燕站了起来,与魏仁武四目相对,嘴角上扬:“真是一个色胆包天的下属。” 魏仁武顺势便搂住张小燕的腰,并将自己的嘴唇凑近张小燕的耳边,用自己最温柔又最有磁性的声音对张小燕轻轻说:“领导对下属有最好的嘉奖,下属才能甘心去做好后面的事情。” 张小燕没有回应,她那柔软而又温热的舌头占领了魏仁武的嘴唇,这便是她最好的回应。 魏仁武和张小燕抱在了一起,翻云覆雨,不言而喻。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鏖战”,两个人像一对老朋友一样,坐在床头,魏仁武点燃了两根烟,一根递给张小燕,一根自己抽。 经过了发泄,魏仁武和张小燕都感觉很放松,尤其是魏仁武,因为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也很久没有像这样子去释放自己,他就感觉自己像把全部的晦气都排出了身体一般。 张小燕抽着烟问魏仁武:“怎么?完事了后,你就变得沉默,就没有话想对我说了吗?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些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薄情寡义。” 魏仁武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当魏仁武发现完自己原始欲望后,他的思维也变得更加地清晰。 “你在想些什么?能否告知一下呢?” “我在想……”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封凌如果派了人去守着胡晶的儿子,那么封凌也应该会派人来守着胡晶才对。”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多方打探过了,监视胡晶儿子的那个托马斯和安吉儿,因为长期在胡晶儿子的身边,我们很容易便能看出他们的异样,追本求源便发现他们其实是和封凌一伙儿的,而胡晶却不一样,她只有几个曾经公安局的老朋友,然后就再也没有新朋友了,她很封闭,也很少有外人能够接触她,所以我们根本看不出谁是封凌派来的。”魏仁武所说的这些,其实张小燕早就想过了,也去找过,只不过她没有找出来而已,“所以,我甚至怀疑封凌也许根本就没有监视胡晶。” 魏仁武却不同意:“肯定不是这样的,如果封凌没有派人监视胡晶的话,那么他也不会派人去监视胡晶的儿子,这完全没有必要,既然胡晶的儿子身边有封凌的人,那么胡晶的身边便肯定少不了封凌的人。” “那我就不知道封凌的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张小燕没有了主意。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抽着香烟:“封凌的人,肯定是就隐藏在附近,这没有错,但是因为胡晶生活封闭,他不可能会守在胡晶的身边,然而他却会每天都出现,就为了看一下胡晶是否安全,你既然调查了这么久,心目中有这样的人出现吗?” 张小燕抽着烟,仔细地回忆,口中喃喃自语:“天天出现…还不显眼……” 张小燕每天都派人监视着的,监视的人将胡晶每天做些什么事情,见过什么样的人,统统都会给自己汇报。 “而且必须是每天都会出现的人。”魏仁武再一次强调了这个条件。 张小燕把这些条件都加上后,她的脑中浮现出这样一个人的身影,张小燕恍然大悟:“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那个人一般什么时候会出现?”魏仁武掐灭香烟。 “那个人每天早上八点钟会准时出现在胡晶家的门口。” “八点整吗?” “是的,那个人很准时,每天都是八点整站在胡晶家的门口,基本上不差毫厘。”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很有时间观念,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 “我们要把他拿下吗?”张小燕既然知道谁是敌人,用她的方法,肯定是先铲除掉。 “不不不。”魏仁武立马否定了这种做法,“那个人肯定会每天定时给封凌汇报的,如果我们把他干掉,那么封凌立马便会知道出事了,我们还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得小心行事。” “不铲除他,如果我们带走胡晶的话,难道他不会去给封凌汇报吗?”张小燕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是的,所以我们要准备一个两全的计策。”魏仁武既然这样说了,那么他其实就已经想到了办法。 “这样的计策,我是想不出来的,就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计策了。”张小燕摊着双手,表示无计可施。 魏仁武微微一笑,他胸有成竹地说:“现在离早上八点还早,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去做准备。” 这天夜里,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晨曦总是会如期而至。 在七点钟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已经洒满整片大地,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开始慢慢从沉睡中苏醒,并且渐渐展开他们忙碌的一天。 人类有那种很早便起来工作的人,他们大多从事的是早上的工作,比如卖早餐的,也比如送早餐的。 早餐有许多种,但是有一种人他们早上特别爱喝牛奶,尤其是鲜牛奶,比如胡晶就是属于这种人。 既然有人爱喝鲜牛奶,但是这种人也不会天天早上去买鲜牛奶,于是就会有商家专门派人每天早上去送鲜牛奶,胡晶家就有人专门会在早上八点来给胡晶送牛奶。 因为今天依然是一个极其平常的一天,所以那个送牛奶的人也如约而至,看准时间来到胡晶家的门口,掐住八点钟整,一秒不差地敲响了胡晶家的家门。 可是,今天不一样的是,胡晶家的家门并没有打开,那个送牛奶的人也没有太诧异,因为他听到了门后面有胡晶的声音。 胡晶在门后面说:“我今天病了,今天就不喝牛奶了,你明天再来吧。” 虽然,今天有些不一样,但是只要听到了胡晶的声音,那个送牛奶的人也还是放心地离开了,至少他知道胡晶是在家的。 然而那个送牛奶的人不知道的是,那道门后面根本没有胡晶,那道门后面只有一部手机,胡晶的声音来自于那部手机的定时铃声,胡晶的那句话便是铃声。 十二、互相试探 在机场,同行回成都的人,只有魏仁武、张小燕、胡晶三人。 在胡晶准备上飞机之前,胡晶不解地问魏仁武:“魏先生,咱们为什么要录那个音呢?而且为什么是说不想喝牛奶呢?” 魏仁武瘪瘪嘴:“你想知道吗?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胡晶很严肃,她也用她的严肃表面了自己的态度,“如果要假装我在家,那么就肯定有人会关心我是不是在家,这么说来,我是被人盯上了的?” 胡晶毕竟曾经是个警察,她很警觉,而且也很聪明,从魏仁武让她做的这一件小事,她便能察觉出这其中真正的目的。 魏仁武的确没有给胡晶解释过,因为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解释,如今胡晶追问下,魏仁武一时间还想不出如何编个谎话去欺骗一下胡晶,他是没打算跟胡晶说实话,他怕吓着胡晶,毕竟很少有人会希望自己长期被人监视住的。 “魏先生,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胡晶继续追问,一副如果魏仁武不解释清楚,她立马掉头回家,绝对不会跟魏仁武回成都。 魏仁武眼神求助张小燕,张小燕扭头便上了飞机,她可不会把这些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带回胡晶本来就是魏仁武的责任。 失去了张小燕,魏仁武只得独自去面对胡晶,面对胡晶连珠炮的追问,魏仁武只能说:“胡警官,我现在告诉你的是,事情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会告诉你一切,但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不是现在?现在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胡晶现在就要魏仁武给一个答案,她讨厌被蒙在鼓里的那种感觉。 “我现在不说,是因为我们赶时间,我能告诉胡警官的是,我们现在每晚一分钟,就可能会有一个新的生命在接受残害,你难道真的以为这次我带胡警官走,是为了报我的私人恩怨吗?错了,我们这一次其实是去拯救世界的。”魏仁武义正言辞,不像是在编瞎话。 “好吧,我先暂且相信魏先生,但是我希望魏先生能够尊重我,不要对我有所隐瞒,不然我会随时中止咱们之间的合作的。”最终,魏仁武的言语奏效了,魏仁武知道胡晶是个极具正义感的人,他将他们的行动描述得极其正义,果然胡晶便感同身受,不再为难魏仁武了。 魏仁武听到胡晶这番话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连连催促胡晶:“胡警官,请吧。” 胡晶终于和魏仁武一起登上了飞机。 这一次还好的是,张小燕给他们都安排地是头等舱,她和魏仁武挨着坐,而胡晶却被张小燕隔开,位置隔了他们两层。 张小燕这样安排,是因为她还会跟魏仁武交流几句,不想让胡晶听到,然后胡晶对座位的安排也没有异议。 胡晶一坐下,便开始睡觉,要知道她是半夜被魏仁武拖出家的,这完全打乱了她的休息,她现在十分的疲倦,即使是在飞机上,她也会抽出一点时间来休息。 张小燕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胡晶,然后小声对身边的魏仁武说:“看刚刚那样子,你还没有完全搞定她啊。” 魏仁武也小声地回答:“没那么容易的,这得一步一步来,我能把她带回去,这已经算是最大的成功,只要她在我们手里,就相当于封凌的命脉在我们的手里,这就足够封凌喝一壶的了。” “你知道的,我可不喜欢看到有任何的闪失。”张小燕提醒着魏仁武。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轻叹一声:“哎!你放心吧,责任我一力承担,我不会拉你做垫背的。” 张小燕也跟着轻叹了一声:“哎!就怕是你想一力承担,可是到最后却发现,责任根本是你一个人扛不起来的,最终还是要我来解决这个责任。” “什么?”魏仁武不懂张小燕的意思,魏仁武觉得自己扛责任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毕竟这么多年,他大大小小也扛起了不少的责任,除了封凌这件事上,他处理得不尽人意外,其他的,他统统都能解决,他无法理解张小燕为什么这样不信任自己。 “没什么?”张小燕摇摇头,她似乎没打算告诉魏仁武实话,也没打算要魏仁武理解,她只是自我宣泄,其实别看她表面上对任何事情都蛮不在乎的,像是一个活得轻松的人,实际上她也是有压力的,有些人的压力会习惯外放,有些人就不会,所以张小燕是不会告诉魏仁武实情的,这一点倒和魏仁武很相像。 魏仁武瘪瘪嘴,他也不追问下去,他知道那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对了,你那个录音的计策,你觉得能瞒过封凌的手下吗?”张小燕为了话题能继续下去,便又回到了重点上,有关于他们任务的重点。 “放心吧,第一次肯定能瞒过的,但是不可能拖太长时间。第一,那个手机电力是有限的;第二,如果重复这样的一句,那个人也会有所怀疑的。所以,不能争取太多时间,但是一点点时间还是有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主动,那么我们就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早早把准备做好,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封凌为他以往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魏仁武说到后面,咬牙切齿,拳头扭得邦邦直响,他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么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的。 张小燕默默点点头,看到魏仁武如此激动,也只默默地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魏仁武看了一眼张小燕:“你难道对封凌没有仇恨吗?” 张小燕瘪瘪嘴:“不瞒你说,我是真的和封凌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不但是我,我们‘封神会’上上下下和封凌都没有什么恩怨,恨他的人只有‘天帝’,我们为什么要想去击败封凌呢?因为天帝想击败他,想杀掉他,那么我们便要全心全意地去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天帝’。”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顿了顿,才又说:“其实,我对你们那个‘天帝’很感兴趣,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张小燕白了一眼魏仁武:“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我并不这样认为,不过,我感觉你们对他还挺忠诚的。” 张小燕承认这一点:“这是当然的,我们四大堂主在加入‘封神会’之前,都过着非人般的生活,是‘天帝’解救了我们,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如果我们不对他效忠,那么我们又该跟谁效忠呢?”张小燕的眼睛里流露出最真挚的情感,很显然她的眼中还有一段故事,一段辛酸到不愿意提及的故事。 魏仁武没有听到他想要的故事,所以魏仁武便试探性地询问:“那你和‘天帝’之间,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故事呢?” “你想知道?”张小燕也试探起魏仁武来。 “我当然想知道。”魏仁武毫不掩饰地承认。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魏仁武瘪着嘴:“我以为我们两个在身体上的默契已经足够让我取得你的信任了。”魏仁武竟然打起了感情牌。 张小燕呵呵冷笑一声:“身体上的事情,身体上解决,咱们之间可不能上升到感情,这样会不利于工作,而且我觉得这也是‘天帝’不想要看到的。” 魏仁武伸出了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动感情的,上个床就要闹感情,这绝对不是我的风格,我想听你的故事,这只是一个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而已,虽然上床不代表发生感情,友谊也是可以在的,而且我这个人并不冷血,我还是很关心朋友的。”魏仁武真是太会说话了,他的话总是那么密不透风,让别人无法反驳。 张小燕噗得一下,没忍住便笑出声来:“你还真是太有意思了,难怪你这么招女人喜欢,全靠一张嘴,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魏仁武嘴角上扬:“那么,咱们都已经是老朋友了,友谊也应该坚固到能分享彼此的故事了吧,我觉得你便不用再对我有所隐瞒,说出你的故事吧。” 张小燕笑着摇摇头:“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我觉得吧,咱们两人之间,也要讲清楚,我给你讲了我的故事,你是不是也应该拿一点什么东西出来交换呢?” “怎么?你还想听我的故事吗?” “那倒不用,你的故事长期都是我们‘封神会’拿来研究的素材,我听了无数遍了,我对你的故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张小燕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那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魏仁武这就搞不明白了。 张小燕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魏仁武的下巴上,用很妩媚的眼神看着魏仁武,对魏仁武说:“我觉得今天咱们时间太仓促了,没有让我尽兴,我希望能抽一个更好的时间,你能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魏仁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简单,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让女人对我失望了。” 十三、从地狱中拯救 “你肯定无法想象我以前是一种什么样的人。”张小燕低着头,眼神不敢和魏仁武有任何的交流,这段经历是她最深处的秘密,将秘密拿出来讲,就像是脱衣服给别人看一样,幸好的是,她也的确脱过衣服给魏仁武看。 魏仁武瘪瘪嘴:“我能够想象。”魏仁武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但是他要等着张小燕自己说出来。 “我以前生活在‘地狱’里,当然‘地狱’只是一个形容词,可是我所待的地方和地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张小燕眉头紧锁。 “你说的是女人受苦难的那种‘地狱’吧。”魏仁武直接道出了张小燕口中的“地狱”,他不希望张小燕说的太隐晦。 “呵呵。”张小燕苦涩地冷笑一声,“没错,就是那种‘地狱’。” 魏仁武听到张小燕承认后,也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点点头。 “我在那里,一直受着非人的待遇,每天都会遭到毒打,每天也会遭到那些臭男人的羞辱,我曾经一度想到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我没有,我坚持了下来。”张小燕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她就再没有一丝隐瞒。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呵呵,再坚强的人在遇到如此折磨之后,也有受不了的一天,最终我还是发飙了。” “你做了什么?” 张小燕抬起了头,看着魏仁武的眼睛:“我杀了人。”虽然张小燕这样说,可是张小燕并没有因为自己杀人而感到羞愧,反而她觉得自己做得对,身心的压力更能得到释放。 “小事而已,杀人很正常,我也杀过人,但是我杀的都是坏人,我相信你当时杀的也是坏人。” “是的,那是个坏人,坏极了的男人,他那晚是我的客人,可是他却像个变态一样折磨我,鞭打我,还将他的臭袜子塞进我的嘴里,不不不,他不能说像个变态,他本来就是一个变态。”张小燕对那一晚的印象是极其深刻的,“我当时在床头摸到一把剪刀,没有丝毫犹豫便给那个变态的脖子来了一下,我看到他脖子上的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血液喷到我脸上,喷到我的身上,我当时害怕极了,毕竟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更可怕地等着我,于是我便找到那个害我一生的臭*,那个‘妈妈’。我求她,让她救救我,我当时脑子也真是短路,我怎么会求那个臭*,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救我,她只想到要自救,于是她把我交了出去。” “看来你杀的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不然那个‘妈妈’,也就是那个臭*也不会急着把你交出去。”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就好像张小燕的所有故事都是他亲眼看见一般。 “是的,他是当地黑社会的老大,势力强大,那个臭*把我交出去,那绝对不是会死那么简单,那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但是我知道死掉绝对是更好的结局,因为那个时候我一定会生不如死。”虽然张小燕在说着很可怕的事情,可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一点恐惧。 魏仁武在张小燕的眼中还看到其他的故事:“我猜你最终没有遭遇那个后果吧。” “对,就在我被那臭*带到那个黑帮的老巢的时候,许多多的凶神恶煞的眼睛都盯着我,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掉,我设想过许许多多会发生的事情,可是最终都没有发生,因为当时灯光一熄,我听到一阵狂乱的枪声,我害怕得抱着头卧倒在地上,一点都不敢抬起头,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张小燕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在放着光亮。 “我想,那是有人救了你吧。”魏仁武又说对了。 “对的,当我抬起头的时候,也是灯光再次打开的时候,我再也看不到那些凶巴巴的眼睛,也没有看到那个臭*,因为我只有低着头才能看到他们,他们全部都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身体上出现了数不清的血窟窿,而我抬起头能看到的只有两个人,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是‘青龙’,另一个便是‘天帝’。”说到这里,张小燕露出了微笑,一个幸福的微笑。 “这么说来,你的‘天帝’和你们四大堂主之一的‘青龙’救了你?” “‘天帝’不止是救了我的命,他还给了我新的生命,他杀光那些人,就是为了帮助我脱离苦海,他说他观察了我很久,我就是他要找的人,然后他带走了我,教我如何适应这个世界,也教我如何对抗这个世界。”张小燕皱着眉头看着魏仁武,“所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对他忠诚?”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一脸苦闷地说:“我没有遭遇过同样的事情,我无法做出评判,我只能说我理解吧。” “所以,不管是我,还是‘青龙’、‘玄武’还是那个已经死掉的‘白虎’,我们都是这样,我们都身处过地狱,我们全都是‘天帝’给拯救了出来,并封我们为神灵,作为打败地狱恶魔的中坚力量,这便是我们‘封神会’的定义。”张小燕很骄傲,对她和‘封神会’所做的事情而感到骄傲。 魏仁武瘪着嘴点点头:“我这也算是听到了一个‘封神会’的发展史,我还是赚了。” “哈哈哈哈……”张小燕忍不住笑了出来,“故事听爽了,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就像一开始所说的那样,我从来不会让女人失望的。”魏仁武也露出了微笑。 “希望你是你所说的那样的人吧。” 魏仁武突然收起了微笑,他突然想起他所说的这句话并不对,因为他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的人,因为他让一个女人失望过,一个他最深爱的女人,所以他并不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他根本就是一个骗子,至少他认为自己是个骗子。 “我们要到了。”张小燕望了望机窗外,飞机已经开始下降。 飞机降落在成都的双流机场时是早上七点钟,天已经亮了,魏仁武和张小燕一夜未睡,两人都疲惫万分,而胡晶好歹还睡过一阵子。 当三人来走出机场的时候,武宣亲自来接机的,他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张小燕一看到武宣,便走到武宣面前,对武宣说:“‘龟丞相’,他们就交给你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我得先去睡一觉,一夜未眠,我的皮肤至少要苍老两岁。” 武宣点点头,同意张小燕去休息,毕竟在成都,便是他的控制之内,剩下的一切便该由他来安排。 张小燕独自离开,而此时魏仁武却在张小燕的身后喊着张小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呢?我还有对你没完成的承诺啊!” 张小燕回眸一笑:“山水有相逢,我们会再见面的。” 张小燕走了,魏仁武感觉一丝失落,他和张小燕这两天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肉体的关系,当张小燕愿意跟魏仁武分享秘密的时候,他俩的关系便已经上升到情感了,魏仁武对她动了一丝最不应该动的情愫。 “我亲爱的魏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武宣催促着魏仁武,他可不希望他俩带着胡晶过多的时间暴露在公众之下,毕竟他不想让他们被封凌的耳目给看到。 “这位是谁?”对一切都很迷茫的胡晶,见到武宣这样的陌生人,她总是会不禁地问魏仁武。 魏仁武并没有跟胡晶介绍,他插科打诨地说:“一个不起眼的人而已,你也没必要在意他是谁,只知道他会保护你我的安危就行了。” 面对魏仁武的轻视,武宣也没有多的在意,只是无奈地笑笑。 “我们该走了。”这个时候,从不远处走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直接往武宣面前来对武宣说。 “原来是你啊。”魏仁武认得这个男人,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可是他却不是第一次和这个男人交手,因为这个男人的右眼是瞎的,他戴着一个单眼罩遮住了右眼,魏仁武知道在“封神会”里有一个独眼男人,那个独眼男人便是“封神会”四大堂主之一的“青龙”。 “青龙”根本没有理会魏仁武,就好像魏仁武根本没有在旁边一样,他那唯一的左眼甚至都没有正眼瞧一下魏仁武。 武宣听到了“青龙”的话,也没有回答“青龙”,他依然在和魏仁武说话:“你应该知道他是谁,所以专程把他找来保护我们的,随便让他当我们的司机。” 魏仁武了解“青龙”的实力,论枪法,魏仁武可以算上等的枪法,可是和“青龙”比起来,魏仁武还是一个菜鸡,所以“青龙”来保护他们,魏仁武感到很放心,另外虽然“青龙”瞎了一只眼睛,*都不在话下,开车也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魏先生,我们现在到底要先去哪里呢?”武宣得知道一个目的地。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先回家。” 十四、最终的信任 “回家?”武宣有些不理解,“你说的是那个被警察已经封锁了的家吗?” “那个家肯定是回不去了,我说的是另外一个家。”魏仁武如此回答。 “哦,我明白了。”武宣点点头,“你说的是有你的‘家人’的那个家吧。” 魏仁武也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心的港湾才是家之所属。”魏仁武拍了拍自己的心房,露出了微笑。 于是,“青龙”作为司机,开着一辆“红旗”轿车,载着魏仁武、武宣、胡晶三人来到了林星辰的家。 魏仁武满怀欣喜地打开了林星辰家的门,因为他在离开之前听岳鸣说过林星辰的状态有所恢复,魏仁武早就想回来看看林星辰了。 而魏仁武打开门的一瞬间,林星辰正坐在饭桌前,而全开正在喂林星辰吃早饭,岳鸣却没有在这里。 可是魏仁武的确是满怀欣喜想要见到林星辰,但命运却又跟魏仁武开了一个小玩笑,林星辰一见到魏仁武的面,就想见到鬼一样,发出了强烈的尖叫声:“啊!” 魏仁武的微笑都僵住了,他只看到林星辰尖叫后,林星辰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紧紧关紧房门。 发生了这一幕,所有人都很尴尬,魏仁武很尴尬,就在林星辰旁边喂饭的全开也很尴尬,就连魏仁武背后还没有进屋的胡晶和武宣透过门看到后,也非常地尴尬。 全开放下了碗勺,对魏仁武说:“别太担心,她才刚刚有一些意识,可能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时间长了,她会重新接受一切的。”全开是在安慰魏仁武,可是并没有安慰到魏仁武,但至少打破了这间屋子的尴尬。 魏仁武心里有些憋屈,他知道林星辰在害怕自己什么,林星辰害怕的点,有时候魏仁武自己都感到害怕,因为魏仁武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害的林星辰,如果林星辰和魏仁武并不认识的话,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现在的一切,这才是原因。 胡晶是个很善良的人,当她看到林星辰如此精神恍惚,她的心里不免也有些心疼,于是她走到魏仁武的面前关切地询问魏仁武:“这孩子是怎么了?” 魏仁武正要告诉胡晶的实情,却听到林星辰的房间里发出了一个恐惧的声音:“仁武,你快进来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这是林星辰在呼唤魏仁武,魏仁武又重新露出了微笑,他就知道林星辰是不会害怕自己的,于是魏仁武很高兴地准备去开林星辰房间的门。 然而,全开却挡在了魏仁武的面前,对魏仁武摇了摇头。 “全开,你什么意思?”魏仁武对全开挡在自己的面前很生气。 全开又摇了摇头,魏仁武是个聪明人,他很快便领悟了全开的意思,可是魏仁武无法接受,他很难才能接受这个现实。 于是,魏仁武又一次眼看着全开打开了林星辰的房间门,并且走进了房间,听到林星辰对全开甜蜜地称呼为:“仁武。” 魏仁武的心在滴血,可是他却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全开充当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甚至夺得了自己的名字,而自己成了林星辰最害怕的人,还得帮他们两人把门带上。 魏仁武如何能接受,换一个人,也同样很难接受,唯一能给魏仁武稍微安慰的是,林星辰至少喊得是自己的名字。 魏仁武回头看了一眼,武宣和胡晶还站在门口,武宣觉得这种场合不适合自己,便瘪着嘴对魏仁武说:“我还是回车里去等你们吧,我最讨厌看别人的家务事了。” 武宣走了,胡晶却哪里也去不了,所以胡晶还是留下来了。 魏仁武招呼胡晶坐在沙发上,并为胡晶泡上了一杯茶。 胡晶这才可以问魏仁武:“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应该不会是一直都是这样吧?” 魏仁武很苦闷地摇摇头:“她以前不是这样,她最近才变成了这样,原来她和你一样,也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嫉恶如仇,是许多罪犯害怕的人物,只可惜她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罪犯。” “你想说的是封凌吧。”胡晶已经猜到了魏仁武的用意。 “是的,她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封凌一手造成的,我带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看看封凌的毒手是多么的残忍。”魏仁武长叹一口气,“她还是众多受害者的其中之一,与她一起遭遇不幸的还有和她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两名同事,也是两名人民警察,封凌亲手杀死了那两名警察,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也可以带你看看他们的家人,看看他们那些伤心欲绝的妻儿父母。如果你不想看如此残忍的画面,那么咱们就去四川省公安厅,现在整个公安厅上上下下都把封凌列为最高级别的*,警察们见到封凌甚至是可以直接击毙的,我真的不需要去陷害封凌,他本来就是这种人,胡警官只需要出个门,多听听外面世界的人说什么,你便能够知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胡晶沉默了,她根本无法想象事情能严重到如此地步,也无法想象当年被她救回家的那个孩子能变成让世人胆寒的恶魔。 “胡警官如果现在想看的话,我可以安排的。” “不用了。”胡晶挥了挥手,“我相信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还不相信你的话,那么我便有些混蛋了。” 胡晶终于能够完全相信魏仁武,可是魏仁武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魏仁武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很过分,他必须要把胡晶置于险境,这可能会害一个无辜的人一生。 “谢谢胡警官愿意相信我。”这是魏仁武唯一能说的话了。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没有能弄明白,我希望魏先生能帮我解答一下。”胡晶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 “知无不答。”魏仁武做好了告诉胡晶一切的准备。 “魏先生之前说过,我是抓住封凌的关键。”胡晶用手指指着自己,“可是,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对胡晶来说很重要,她已经听魏仁武讲了太多封凌的坏事,说封凌是恶魔,残害了太多人,吧啦吧啦吧啦,可是魏仁武又为什么要告诉胡晶这些呢?而且还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把胡晶从武汉请到了成都,这绝对不是魏仁武喜欢讲故事这么简单,这是魏仁武需要胡晶的帮助,然而胡晶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过人之处,论聪明才智,她绝对和魏仁武有天壤的差距,论战斗力,比她战斗力强的特警或者刑警简直能够绕地球一圈,可魏仁武偏偏选择了她,一个普普通通的退休警察。 “胡警官肯定对我选择了你而感到困惑吧。”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悠悠地回答。 “是的,遇到这样的情况,任何人都会感到困惑,我需要魏先生帮我解除这个困惑,魏仁武到底是为什么要选择我呢?”胡晶在等待着魏仁武的答案。 胡晶想要答案,魏仁武便给她一个真正的答案:“首先,并不是我要选择你,我之所以会找你,是因为封凌选择了你。” “封凌选择了我?你在开什么玩笑?”胡晶又不相信魏仁武了,要知道魏仁武一直在讲一些胡晶以前连电视剧里都没有看到过的剧情,可是这些剧情却一次又一次让魏仁武向胡晶证明这些剧情都是真的,所以这一次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胡警官这一次也应该相信我。”魏仁武还是希望得到胡晶全盘信任,“胡警官可以回想一下,我为什么要在你临走之前录那一段音,你以为这是说给谁听的吗?” 胡晶低头沉思,她的思维并不像魏仁武那些迅捷,她想了很久,才回答:“那个送牛奶的人,是封凌派来监视我的吗?” “不仅仅是监视这么简单。”魏仁武瘪瘪嘴,“也可以说那是封凌派来保护你的。” “他为什么要保护我?这让我更不明白了,我一个平平凡凡的退休妇女警察,没有招过谁,没有惹过谁,我需要别人的保护吗?”这个问题的答案,胡晶也是想不出来的,这依然要魏仁武来给她答案。 “是的,你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封凌不一样,他得罪过许多人,包括我,所有人都想他死,他害怕,所以他才会想要去保护。” “他想要保护,可是他为什么要派人来保护我呢?魏先生,你不觉得自己的话,逻辑上有问题吗?”魏仁武的回答让胡晶实在是无法满意。 魏仁武露出了微笑,他的笑有些不可思议,让胡晶感觉毛骨悚然,胡晶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了?” 魏仁武迟迟没有说过口,因为魏仁武觉得自己要说出的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你的是,封凌找人保护你,是因为封凌他爱你。” 十五、畸形的爱 “他爱我?魏先生,你确定你不是真的在开玩笑?”胡晶觉得魏仁武越说越离谱。 魏仁武其实也觉得自己说得很离谱,他摊着手回答:“很难让人相信,对吗?说实在的,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惜这就是事实,是咱们俩都必须承认的事实。” 胡晶指了指自己这张带着“岁月”的脸庞,惊讶地说:“你知道我比封凌大多少岁吗?” 魏仁武瘪瘪嘴:“知道,大概二十岁左右。” “你以为他会爱一个老太婆吗?” “是我的话,肯定不会,但是封凌的话,那还真不一定。” “就算他不认为年龄是差距,那么谈感情,我和他就认识一天时间,况且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这怎么会……魏先生你一定是搞错了吧。”胡晶还是难以想象,如果这是真的话,这是何等的畸形之恋,可是胡晶又回想了一下封凌小时候,那个时候封凌还真的说过要娶自己这些话,这还真不是魏仁武空穴来风。 “绝对不会错的,虽然封凌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你,可是他的所作所为都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他爱你,可是他不准备和你在一起,但是他要保护他的爱,那个送牛奶的人就是派来保护他的爱的。”魏仁武没有完全说出封凌的那些所作所为,因为魏仁武知道胡晶并不会想知道自己的前夫死了,还是被封凌所害死的,就为了帮胡晶报仇,胡晶知道的话,很有可能会背负罪恶感。 “好吧,好吧,假设他爱我,我只能假设,我真的无法去承认。”其实胡晶的心里已经承认,可是这种事情让她没有办法在魏仁武的面前去承认,这实在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无论怎么看,对于胡晶来说,都有些丢脸。 然而,魏仁武是知道胡晶的心里已经承认。 “即使他爱着我,但是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又为什么要劳师动众地来保护我呢?”胡晶又回到了这一个问题上。 “要知道封凌得罪过不少人,他们又拿封凌没有办法,这其中也包括我。”魏仁武指着自己,“他们便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去打击到封凌,比如找到封凌所爱的人,伤害封凌所爱的人,用另一种角度去击垮封凌。” 胡晶总算全部都明白了,她的重要性,封凌是什么样的人,封凌的所作所为,以及魏仁武的真实目的,她都全部明白了。 可是,胡晶一旦明白了这一切,她看魏仁武的眼光就不太一样了,所以她试探性地问魏仁武:“封凌是你的仇人对吗?我记得你说过他害死了你的父母?” 魏仁武点点头:“是的,不仅仅如此,你刚刚也看见了,他还残害了我一个爱的人,他绝对绝对是我的仇人。” “那你又说我是封凌所爱的人?” “这也没有错。” “那么……”胡晶不禁害怕起来,“那么你是准备伤害我吗?” 魏仁武说过有无数封凌的敌人都会想要伤害封凌所爱的人,那么魏仁武就不应该会成为例外,也就是说魏仁武也会伤害胡晶的,这可能才是魏仁武把胡晶骗回成都的真实目的。 “这个是,也可以不是。”魏仁武说得含糊不清,让胡晶更加地担心了。 “如果你要伤害我,我也能理解,毕竟…他是你的大仇人,我…我能理解。”胡晶现在不敢招惹魏仁武,她很害怕,她希望自己能劝住魏仁武,让魏仁武不要那么冲动。 “放心吧,胡警官,还是那句话,如果我真的要伤害你的话,我在你家的时候,便会动手了,没有必要等到现在。”魏仁武也看出了胡晶脸上的恐惧,他当然不会做胡晶想象中的那些事情,他是有其他的目的。 “那魏先生又说的会伤害我?”胡晶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抚摸着八字胡,缓缓着说:“我所说的伤害,并不是真的伤害,我只是想让封凌以为我会伤害你,是假装的伤害。” “假装被你伤害吗?”胡晶也算能放心一些,“这要怎么做?” “我既然要胡警官帮助我,我就不会对胡警官有任何的隐瞒。”魏仁武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首先,我肯定先做好准备,等准备完成了,我就会把你在我手里的消息放出去。” “是为了让封凌知道吧。” “没错,他会惊慌,他会失措,他会被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里。”魏仁武已经预想到了封凌跪着求自己的模样,这是他梦想的一刻,然而他终于有机会去实现。 “可是,我们要如何做准备呢?”胡晶只能听魏仁武的安排,她自己是想不出来任何的对策。 魏仁武掐灭了香烟,眉头紧锁,他摇摇头:“我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准备,在我的感觉下,很难有合适的准备去对付封凌,面对他,我真的没有信心。”魏仁武也非常地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魏仁武低着头,十分的沮丧。 胡晶于心不忍,她拍了拍魏仁武的肩膀,宽慰魏仁武:“没事的,会有办法的。” 魏仁武抬起头对胡晶说:“幸好还有时间,封凌没有这么快能够发现你在我手里,我们可以先休息休息,毕竟昨晚是连夜赶回来的,只有精力充沛的情况下,我们面对封凌的时候,才会更有胜算。” 胡晶点头同意魏仁武的建议。 魏仁武带着胡晶离开了林星辰的家,他绝不能留胡晶在林星辰家,要知道消息一旦走漏出去,那么胡晶所在的任何地方都会变成战场,胡晶将是战场的中心,魏仁武必须带着战场中心远离林星辰,绝不能再将林星辰卷进来。 而且,现在全成都到处散布着封凌的耳目,魏仁武很难去决定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唯一能够仰仗的竟然是他曾经的敌人——“封神会”,“封神会”既然能够想办法在成都保全住自己不受封凌的攻击,那么“封神会”也一定能为魏仁武和胡晶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 事实上,魏仁武在上了“青龙”的车以后,便把自己的想法跟武宣说了,武宣立马便对“青龙”说:“回‘天宫’。” 魏仁武觉得武宣给他们的老窝取名也挺奇怪的,很明显“天宫”便是指的是“封神会”的老窝,直接说老窝便可以了,可是去偏偏要用如此好听的名字。 然而,当他们到达“天宫”的时候,魏仁武才真正觉得武宣取的这个名字,是真的取得非常棒的,因为“天宫”真的就像是天宫,那里是拥有468米高度的成都最高楼——成都绿地中心。 “天宫”便在绿地中心的最顶层,是“封神会”的一个空壳公司的办公室,这个空壳公司拥有着绿地中心顶楼的一整层。 当魏仁武刚从电梯口走出来的时候,便不禁感叹:“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很低调地待在成都,没想到你们却玩得如此高调。” 武宣耸耸肩:“俗话说,大隐隐于市,越显眼的地方才会越安全,更何况现在全成都的警方都在大肆地搜捕封凌,我们躲在暗处反而还容易被警方误搜,要知道,我们和警方可不是什么亲密伙伴。” 武宣在前面引路,将魏仁武和胡晶带进一个超大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个宽大的办公桌,整个办公室的设计就像是美国总统在白宫里的办公室,武宣就坐在办公桌前,双脚放在办公室上,用下巴面对着坐在接待沙发上的魏仁武和胡晶,盛气凌人。 魏仁武坐在沙发上,也翘起了二郎腿,并问武宣:“就算高调,我觉得也不应该选这么高调的地方吧。” 武宣摊着手:“我并没有觉得有多高调啊。” 魏仁武指了指窗外一朵刚刚飘过的云彩,对武宣说:“我的意思是太高了。” 武宣解释:“高一点才好,高一点至少能安全,这样的话可以避免会遇到封凌手下狙击手的偷袭,因为再没有和这里一样的高度,便不可能有合适的狙击点。” 武宣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至少能避免一些防不胜防的情况,就算封凌找到了这里,带人攻上来,武宣也能居高临下,占领最好的战略位置,魏仁武不禁佩服起武宣的才智,这也是果然曾经和魏仁武交手还不落下风的角色。 魏仁武又指了指身边的胡晶:“我觉得她挺累的,应该让她先休息休息。” “没问题。”武宣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个遥控器,他将遥控器指向他的背后,并按了一下他遥控器上的红键。 魏仁武和胡晶便看到武宣背后有两张书架像两扇门一样打开,而打开后,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房间。 武宣指着自己的背后说:“那里面是我们的安全屋,有一张床,周围全是防弹和防爆的装置,非常的安全,胡警官可以去里面休息。” 武宣又指着魏仁武:“魏先生的话,可能得去另一个地方休息了。” 十六、另一位老朋友 胡晶听到武宣安排自己进入武宣背后的“安全屋”,心里有些不踏实,她现在只相信魏仁武,而现在武宣把魏仁武安排到其他的地方,也就是说武宣会把胡晶和魏仁武分开,胡晶的身边将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胡晶看着魏仁武,用眼神传达了她的担心,魏仁武是个聪明人,就算胡晶没有给魏仁武这个眼神,魏仁武也能猜到她的想法。 但是,魏仁武对武宣的安排很放心,所以魏仁武对胡晶说:“没事的,这位武先生会好好保护你的,他是自己人。” 武宣不置一词,只是指着自己的背后。 虽然胡晶很犹豫,但是胡晶因为信任魏仁武,也自然应该信任魏仁武信任的人,所以她还是走进了那个“安全屋”。 武宣又按了那个遥控器上面的键,“书架门”便又重新合成了书架。 现在这间办公室里只剩下武宣和魏仁武两个人,魏仁武说话也不用再顾虑太多,他站了起来,指着武宣,质疑说:“你不信任我。” 武宣抄起双手,一脸轻松地说:“魏先生想多了。” 魏仁武摇摇头:“我没有想多,是你想得太多,很明显你把我和她隔离开来,并把她关在这里面,就是怕她出乱子,影响了你的计划而已,什么‘安全屋’,简直是狗屁说辞。” “不不不,魏先生说我是怕担心影响计划不假,但是我把她安排在那里面可不仅仅是为了关着她,这地方的确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点,魏先生总该承认吧。” 这一点,魏仁武当然会承认,不然魏仁武也不会同意把胡晶单独交给武宣的,只不过魏仁武如此激烈地指责武宣,是想试探武宣是否还有其他的目的,于是魏仁武又说:“那你把我和她隔开又是何意?” 武宣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摇曳着椅子,悠悠地回答:“我是觉得,魏先生一边要保护她,一边还要对付封凌,实在是太分心了,既然我们和魏先生合作,自然不能当看客,所以我们才担起了保护她的职责,这样魏先生才能专心对付封凌。” 武宣的解释也不失道理,魏仁武也能接受,如果魏仁武要承担保护胡晶和对付封凌这两份责任的话,魏仁武确实是太累了。 魏仁武又坐了下来,他精神刚一放松,便打了一个呵欠,并对武宣说:“说实在的,我有一点困了,你是准备让我睡在你这总统办公室里吗?” “不,这是我办公的地方,你在我这里睡觉,太碍眼,如果你还打呼的话,那我肯定会受不了在你脸上泼凉水的,所以我不会让你在这里睡觉的。”武宣微笑着摇摇头。 “那你要我上哪儿去睡觉?让我回家睡觉吗?你也知道我那个家被炸得连门都没有了,又总不能让我睡大街吧。”魏仁武很不满意武宣如此不重视自己。 “我当然会安排妥当的,我将会让你的一位老朋友带你去休息的。”武宣将自己的双脚从办公桌前放下。 “又是老朋友,难道你说的是‘朱雀’?”武宣上次说在武汉有一位老朋友等着魏仁武,结果便是和魏仁武有过*的张小燕,这一次难道又是和魏仁武有*的女人? 武宣没有回答魏仁武,他只是拿起办公桌前的座式电话,对电话说了一声:“进来一下。” 没过多久,办公室门便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长脸男人,魏仁武一眼便认出这个男人是袁景,袁景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也没有注意到办公桌前的武宣,反而是把第一眼给了魏仁武。 可是,两人虽然对视了一眼,却没有打招呼,因为袁景认为自己和魏仁武并不熟悉,他也不能让武宣知道他和魏仁武的关系,因为他还想要安全地卧底在“封神会”里。 而魏仁武听到武宣说是他老朋友后,他便知道他和袁景的关系已经瞒不住了,可是他也知道袁景的顾虑,所以魏仁武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两个人的纠结都被武宣看在眼里,于是武宣哈哈大笑起来:“行了,你们两个也用不着再装下去,我早就调查清楚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了,袁景啊,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武宣立马戳破了袁景和魏仁武的关系,这就让袁景十分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封神会”的卧底可以宣布彻底失败。 “别紧张,虽然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但是我也不会对你有恶意的,我依然可以把你当做合作伙伴,不然我也不会留着你,我也知道你在我和魏先生的合作中起了很大作用,所以我这里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武宣先打消袁景的担心,然后再和袁景谈具体的。 “你想让我怎样做?”袁景低着头,心里在盘算着其他主意。 武宣又把自己的双手放在办公桌上,严肃地对袁景说:“这位魏先生,我也不用跟你多介绍了,反正你们很熟,比我还熟,但是这位魏先生现在有些困了,我需要你带他去休息,我知道你肯定乐意做这件事情的,毕竟你们这么熟。” 袁景又看了一眼魏仁武,他得确认武宣是不是在耍什么诡计,因为他知道武宣是个诡计多端,而且手段残忍的坏蛋,他得听魏仁武亲自说,他才能信任武宣。 魏仁武没有多言,他也只是点点头,示意袁景是可以信任武宣的。 袁景得到了魏仁武的首肯后,才放心地对武宣说:“好吧,魏先生就让我去招待了。” 于是,武宣伸出右手在面前挥舞,并对两人说:“两位,再见。” 魏仁武和袁景离开了武宣的办公室。 魏仁武和袁景在下楼的电梯里,袁景的面色有些难看,他的心情十分沮丧,魏仁武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失败而感到懊恼。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袁景不能再在“封神会”卧底,魏仁武得知道袁景的下一步。 袁景无奈地摇摇头,很苦涩地回答:“这样也好,被发现了,至少后面不用再躲躲藏藏,我不能做卧底,我至少还有其他的办法去打击罪恶。” “是的,这个时代打击罪犯还有其他的办法。”魏仁武为袁景没有放弃而感到高兴。 “对啊,这不还有你吗?”袁景指着魏仁武。 魏仁武也指着自己:“我?” 袁景点点头:“是的,我一直很怀念和你并肩作战的日子,我潜伏多年,每晚都会想起以前和你一起破案的快乐,九年过去了,我变得成熟了,你也不一样了,你现在不仅仅是一名出色的侦探,你根本已经成了打击罪恶的象征,每个罪犯一听到你的名字,都会闻风丧胆。我很期待和你再一次合作,我觉得现在我们两个人加起来的威力,一定会比以前强大好多倍的。” 魏仁武伸出三根手指:“是三个人合作,岳鸣也会为我们提供不少的帮助的。” 袁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摸着后脑勺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是三个人,仁武现在还有一个可爱的助手。” “虽然人有些笨,但是他还是有些用处的。”魏仁武虽然嘴上不想承认岳鸣的好,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夸奖岳鸣一句。 “能让仁武当助手的人,小岳同志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袁景附和着魏仁武,其实他并不了解岳鸣。 “不说小岳了,你准备带我去哪里休息?”魏仁武昨晚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他现在已经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眼看上眼皮就快战胜下眼皮了。 袁景轻叹一声:“我还能带你去哪里,我还不是只能把你带到我住的地方去,‘玄武’也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不,他这样的打算,也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要知道如果不是封凌的话,我们俩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敌人,所以他是不可能完全信任我们的,因此他还不如把咱俩安排到一起,并把咱俩排除在外。”聪明如魏仁武,早就看穿了武宣的把戏。 “果然都不是一些好对付的人。”袁景瘪瘪嘴。 魏仁武拍拍袁景的肩膀:“所以现在先要忍耐,为了对付可恶的封凌,我们又必须要和他们合作。” “对了,仁武,你和‘封神会’到底在做什么样的合作?你们搞得神神秘秘的,那个‘玄武’根本不让我或者其他人接触到你们合作的事项上,而且他都是单独去和你见面的。”袁景想知道事情的内幕,他无法从武宣的口中套出,但是他可以从魏仁武的套出来,毕竟魏仁武如此信任于他。 可是,袁景在等待魏仁武的答案的时候,魏仁武却犹豫了。 “怎么?你连我也不能告知吗?”袁景有些生气,他觉得魏仁武辜负了自己的信任。 魏仁武摇摇头,他又拍了拍袁景的肩膀:“不是的,只是一言难尽,我现在又特别的困,等我先休息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实情,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落下的。” 十七、拖泥带水 袁景的家离绿地中心并不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那是袁景所租的一个单身公寓。 很显然,那个房间只有一张床,而魏仁武也很自然地霸占了那张床睡觉。 魏仁武一睡便是一整天,虽然魏仁武在袁景的家里,又是打呼,又是说梦话,不仅仅碍眼,还很碍事,可是袁景也一直没有打扰过魏仁武的休息,他自己只是默默地用电脑玩游戏。 袁景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他便耐心地在家里等待着,等待着起魏仁武起床,等待着魏仁武告诉袁景一切真相。 等魏仁武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魏仁武揉着一双睁不开的睡眼,又揉着那像鸡窝一样的乱发,问袁景:“现在几点了?” 袁景一边玩着游戏,一边看了一眼电脑上时钟,回答魏仁武:“晚上七点了。” 魏仁武打了一个哈欠,人也清醒了不少,他感叹一声:“睡得实在是太久了,肚子都饿扁了。” 袁景暂停了游戏,转过头来问魏仁武:“你人醒了,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真相?” 魏仁武伸出食指在他的脸前摇晃,并告诉袁景:“不急不急,我肚子有点饿了,我必须吃饱才有力气讲故事。” 袁景双手环抱胸前,十分无奈地说:“你又玩这套。” 魏仁武嘻嘻笑着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知道我的风格么?” 袁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好,我请你就我请你,说吧,你想吃什么?” 魏仁武很严肃地思考了一阵,才说:“很久很久没有吃‘明婷饭店’了,你应该听说那一家吧。” 袁景点点头:“很早在外地的时候,便听说过‘明婷饭店’的大名,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尝试一下。” “这不,机会就来了。” “哎!”袁景轻叹一声,“机会是来了,只可惜的是,这一次还是我请你,没有变成你请我,九年了,你这个风格还没有改过来。” “好的风格,没有必要改,而且你看我也不像那种会改变自己的人。” 袁景和魏仁武最终还是来到了“明婷饭店”,这家店里的人也一如既往的不负成都第一“苍蝇馆子”之名,客人还是那样的多,只不过有些不一样的是,这家店重新装修了一下,已经没有原来那么环境恶劣了,所以说它是“苍蝇馆子”已经不再贴切。 唯一不会变得是这家店的老板,以及这家店得饭菜。 魏仁武和袁景还是排队才等到一张小桌子的位置,魏仁武屁股刚坐下,便点了“荷叶酱肉”、“呛香鱼”、“奇香排骨”、“莲白粉丝”、“米凉粉烧牛肉”连续五道菜,这五道菜还是魏仁武第一带岳鸣来这里,并且让岳鸣请客的时候点的五道菜。 点菜的时候,袁景整个人都看呆了,在老板拿着菜单走后,袁景才跟魏仁武抱怨:“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冤大头一样。” “你怎么骂起自己来了?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魏仁武佯装生气。 “你点这么多菜,咱们两个人吃得完吗?”袁景只是嫌弃魏仁武太浪费,而且还浪费的是他自己的钱。 “嘘!”魏仁武嫌弃袁景说话声音太大声了,“在这里,就没有浪费这种说法,如果有剩菜,那就是对这家店的侮辱,如果你要侮辱的话,就背着侮辱,不要喊这么大声。” 袁景立马蒙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饭菜还要准备一段时间,毕竟是一家生意火爆的店,在上菜速度上肯定是不及平时下馆子的。 有了这个空隙,袁景便立马忍不住问魏仁武:“反正还有时间,不如先跟我讲讲吧。” 魏仁武拍了拍他空空如也的肚子,极为不耐烦地说:“可是,我还没有精力啊,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 “我心急着破案。”袁景赶紧解释,生怕魏仁武会怀疑自己什么。 “真难得你已经不是警察了,还心系着案子。”魏仁武的话表明上是在夸奖袁景,实际上他是在调侃袁景已经不再是警察。 “不当警察,是为了更好更有效率地破案,我告诉过你原因的。”袁景又解释了一遍。 “好好好,话不多说,浪费体力,我看见老板端着我们的菜来了。”魏仁武张望着厨房方向。 饭菜上来后,魏仁武完美地向袁景展示了什么叫做不会浪费,袁景再一次看得目瞪口呆。 魏仁武没有食言,他真的一点也没有浪费,将饭菜狼吞虎咽,全部吃干净,连菜盘子里的油都快被魏仁武给舔干净,果然是一个一天都没有吃饭的人,吃起饭来,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投胎。 袁景不一样,袁景就算是也一天不吃饭,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饭量,就算面前的饭菜有再好吃,然而袁景面前的饭菜还真的是好吃,袁景每样都尝过,也吃了不少,只是没有魏仁武多而已。 “吃饱了么?”袁景看着桌子的空盘子,又看着嘴里还在嚼着最后一点饭菜的魏仁武,表情严肃地问魏仁武。 魏仁武没有回答,因为他的嘴里还有东西,如果他说话的话,很容易被哽到,所以他也只是点点头。 “吃饱了就该谈谈正事了。”袁景等了魏仁武一天,又请了魏仁武吃饭,就是想从魏仁武的嘴里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然而魏仁武就像是在骗吃骗住一般,连一个有用的字都没有透露过。 魏仁武一听袁景这话,立马便被急到了,果然还是哽住了,连连敲打自己的胸口,痛苦地从嘴里说出一句:“我…我需要喝的!” “果然,果然,我就知道你这套肯定要玩一个全套的。”袁景对于魏仁武的坏习惯简直是了如指掌。 魏仁武敲了半天胸口,才把那最后一点饭菜给彻底咽下去,他立马露出了微笑:“老朋友就是老朋友,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既然你明白了,那你会怎么做呢?” 袁景又轻叹一口气:“哎!肉都割了,也不能再在乎那一点骨头,成都我也不太熟,说吧,要上哪儿喝去?” “成都,我比较熟,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魏仁武对于这些事情最积极了。 所以,魏仁武又带袁景来到了“奇迹酒吧”,这一个魏仁武常驻据点。 魏仁武还是在他熟悉的位置上坐下,只不过坐在魏仁武旁边的人从岳鸣换成了袁景。 魏仁武点了一壶他常喝的,也是“奇迹酒吧”最具有特色的酒——七彩冰二锅。 魏仁武给袁景倒了一杯,递给袁景:“来尝尝。” 袁景接过酒杯,却放在桌子上,并说:“我已经戒酒了。” “酒这种好东西,你居然能戒掉,真是一个无情的男人。”魏仁武很是嫌弃,只得独自饮酒。 “觉也睡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觉得你该告诉我一些事情了,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耍我,你没有在耍我吧,对吗?”袁景有些不高兴了,他伺候了魏仁武一天,他本身就有怨言的。 “当然,我不会耍你的,毕竟我们是朋友。”魏仁武邪邪一笑。 “那我希望我下一句听到的是我想听到的。”袁景用小拇指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就等着魏仁武说实话。 “我和‘封神会’合作对付封凌。”魏仁武也不再隐瞒,不再拖沓,开始直奔主题。 “这一点也不新鲜,你们在一起,总不可能是为了喝酒。”袁景并不能算满意。 魏仁武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袁景的这股不满意,所以魏仁武解释:“不要心急,听我慢慢说。” “我不心急。”袁景抄起自己的双手。 “我会同意和‘封神会’的合作,是因为‘封神会’发现了封凌的软肋,他们需要我这种战斗力去击穿封凌的软肋。”魏仁武最终还是实话实说。 “封凌的软肋?”袁景有些不太相信,“我跟踪调查了封凌整整九年,我还从来没有发现封凌还有什么软肋,如果真有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早就被我用来对付封凌了呢?” 起初,我和你一样不愿意相信,可是‘玄武’把事实摆在了我面前,便由不得我不信,事实就是这样,封凌纵使再厉害,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他依然有软肋的。”魏仁武表情很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况且魏仁武也本身没有在开玩笑。 “我姑且相信你。”袁景也认为魏仁武不像是在撒谎,“那么封凌的软肋到底是什么呢?” “他的软肋便是他爱的人。”魏仁武立马便答了出来。 袁景呵呵冷笑:“越说越离谱,封凌居然还有爱的人?” “恶魔也是有感情的,‘撒旦’也是可以有爱人的,没错,他有一个他爱的人,藏得很深,甚至藏在了心底,但是爱就像包在纸里的火,它终究是藏不住的,最终还是会露出蛛丝马迹。” “如果你们真的找到封凌爱的人,那真是……太棒了!”袁景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十八、各有安排 “没错,我们的确是太棒了。”魏仁武一点也不谦虚,他也没必要谦虚,谦虚也并不是他的风格。 “我很好奇……”在魏仁武告诉了他真相后,袁景似乎还有问题。 “说吧,你还有什么好奇的?”魏仁武就知道袁景不会只满足于自己回答了他这一点点。 “我很好奇封凌所爱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我跟踪了封凌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封凌还有这样的软肋,所以我特别好奇封凌爱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袁景也是满怀期待,就好像一部期盼已久的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一般。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来:“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很想知道。”就算结果会很出人意料,但是袁景也已经做好了知道一切的准备。 “封凌爱的人是一个老女人。”既然袁景想知道,魏仁武就没有必要隐瞒。 “啊?那有多老?”不出魏仁武意料,袁景果然感觉难以置信。 “足够当你我的老妈了。”魏仁武说出来,自己都是一脸嫌弃。 “那的确是有够老了,可是封凌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袁景虽然不是很能接受,但是他还是相信魏仁武,他现在能够分辨魏仁武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比如现在,魏仁武说的就是真话。 “谁知道呢?”魏仁武耸耸肩,表示很无奈,“封凌这个人的想法本来就异于常人,也许他本来就有喜欢老女人的怪癖呢?当然,老女人在不老的时候,或许很漂亮呢?” 袁景瘪瘪嘴:“你说得对,封凌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像他这么可恶的人,奇怪一点反而才正常。” “听起来,你很了解封凌啊?”魏仁武突然觉得袁景有些不对劲。 “那是当然。”袁景面不红,心不跳,很淡定地回答,“毕竟我跟踪他九年,九年啊,从一点不了解也该多多少少能了解一些吧。” 袁景回答得密不透风,让魏仁武无法去怀疑魏仁武。 “说得有道理,时间长了,自然会很熟悉。”魏仁武拿起酒杯,自饮了一杯。 “所以,那个老女人现在藏在哪里?”袁景的问题总是层出不穷。 “我不知道。”这一次,魏仁武没有说真话。 “你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魏仁武就差对天发誓了。 “找到封凌的女人,你没有经手吗?” “是我去找的,可是现在她在哪里,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为什么?”袁景需要魏仁武给一个理由。 “我只是负责把人交给‘玄武’,‘玄武’把她藏在了哪里,他便没有告诉我,要知道‘玄武’并不信任我们的,不然他也不会让我们两个坐冷板凳,所以他肯定不会告诉我人藏在哪里。”魏仁武的回答也是密不透风,让袁景无法不相信魏仁武,因为逻辑上是通的,怎么看,武宣都不信任袁景和魏仁武。 这个时候,袁景突然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魏仁武很惊讶袁景突然有这么一个动作。 “我要上个厕所。”袁景指着自己的私密地方,表情有些尴尬。 “你一口酒都没喝,你就要去上厕所?”魏仁武觉得不可思议,他在酒场上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没喝酒就不能尿急吗?还有这种道理?”袁景看起来果然是尿急得很,都懒得和魏仁武讲道理。 “快去,快去。”魏仁武也是嫌弃袁景,不陪自己喝酒就算了,屎尿还这么多。 袁景提着裤子就往厕所里跑。 进了厕所,袁景先张望了一下,他等着厕所里的人都出去后,他才找了一个角落,拿出自己的手机。 袁景没有翻手机里的联系人名单,而是自己凭着记忆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个电话很快便接通了,袁景立马对电话里说:“你预计的是对的,她果然在他们的手里。” 电话那一头则是封凌,封凌说:“说生病了,却连每天喝的牛奶也不要,虽然也有这种可能,但是在魏仁武和‘封神会’合谋后便发生这种事情,怎么看我都觉得不太正常,原来果然是魏仁武玩的花样,看来是时候动手了。” 袁景心系封凌:“师父,你一点为这个女人而贸然出手吗?”袁景当然还是希望封凌能够放下这种儿女情长,毕竟封凌也长期如此教导自己的,可是封凌现在却在犯封凌自己最鄙视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如此没有计划的出手,结果如何,很难预料,封凌也很有可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封凌生气了,就凭这句话的口气,袁景便听出来,封凌肯定是生气了,他被那个女人牵动了情绪,看来那个女人是封凌的软肋,这一点绝对是假不了的。 “徒儿不敢。”袁景惹不了封凌,袁景只能劝解封凌,“师父,我只想你能再三思三思,现在行动,很不合时宜。” “错了,现在行动才是最好的时机,要知道,我拖得越久,魏仁武他们便越能想到更完善的办法,现在他们掌握了主动,时间长了,绝对是我处下风,我就是要杀他们个出其不意,这样才能把局面给逆转过来。”封凌就像心急如焚,可是他的判断却绝对是最准确的,他立马便能分析出战局的走向,也难怪无论是魏仁武还是袁景,都只能是封凌的徒弟,连和封凌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袁景觉得如果要行动的话,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在袁景的心里,不管那个女人的死活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袁景却劝不了封凌,所以他只能输:“那师父你一切小心,我就不多说了,我待在厕所里太久的话,我怕魏仁武会起疑心……” 袁景话还没说完,封凌那边便挂断了电话,封凌根本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封凌挂断电话后,他站在窗户前,拿起望远镜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绿地中心门口,原来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是离绿地中心不远的一栋公寓里。 封凌默默放下望远镜,默默转过头来用英文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从‘恶魔岛’跟着我来到中国,一直想施展拳脚,现在机会来了,你们‘杀破狼’小队不会让我失望吧?” 就在封凌面前的所谓“杀破狼”小队,其实就是三个人,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光头黑人,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七,金发碧眼的白人,还有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小眼睛韩国人。 “杀破狼”是封凌给他们三个人取得代号,他还跟三个人分别取了一个代号,黑人叫“七杀”,白人叫“破军”,韩国人叫“贪狼”,而他们三人现在统一穿着大头皮鞋,美国陆军军装,手中一人一把ump9*,他们正在自己的防弹衣上装*。 “杀破狼”小队的领头人是身材最瘦小的“破军”,他正冷酷地试着枪,然后用最冷酷的声音回答封凌:“很感激你把我们三个人从那个鬼地方带出来,现在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 封凌很满意他们的回答,这三个人是他的杰作,在跟封凌之前,这三人便是非常有名的雇佣兵,曾经在叙利亚的时候,就他们三个人便全灭了美国两个排的兵力,美国那边花了很大的力气,损失了不少人,才活捉他们三人关押到“恶魔岛”,封凌在“恶魔岛”发动暴动后,带了许多可怕的罪犯回中国,其中便有“杀破狼”。 封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使用这种纯暴力的小队的,但是封凌得防止那些突发的特殊情况,所以他一直把“杀破狼”留在身边,而现在对于封凌来说,便是最特殊的情况,逼迫他不得不提前使用“杀破狼”,然而硬碰硬,封凌对“杀破狼”的实力也十分有信心的。 “记得我交代的是什么吗?”封凌再重申一次自己的任务要求。 “保住那个女人的命,其他人都不能活。”“破军”冷冷地回答。 “很好。”封凌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行动吧,让那些人见识见识地狱骑士的可怕。” “杀破狼”小队三人提起手中的ump9*,毫不忌讳自己装备如此显眼,大摇大摆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就在袁景上厕所的这段时间里,袁景给封凌报了信儿,封凌也立马布置了可怕而血腥的行动,而魏仁武呢?魏仁武还被蒙在鼓里,只顾着杯中酒吗? 不,魏仁武才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他当然不会只顾着喝酒,魏仁武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就在袁景走进厕所后,魏仁武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魏仁武也没有翻自己的联系人电话簿,他就根本没有电话簿,他凭着记忆输入了一串号码。 手机拨通了,很快便有人接。 魏仁武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封凌应该马上就会行动了,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十九、各自行动 “准备是准备好了。”回答魏仁武的人是今天一直没有露面的岳鸣,“只是我没试过做这些,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更担心的人是魏仁武:“你不是向我保证过这绝对有效吗?” “理论上会有效,可是毕竟没有实践过。”岳鸣一到临阵时,便不禁变得胆小。 “我相信你的理论,你也得相信自己,毕竟你的很多理论也用事实证明过确实有效的。”魏仁武很相信岳鸣,然而这个时候他又不得不相信岳鸣。 “ok,我相信自己,我行的,你放心吧。”说白了,虽然岳鸣没有信心,但是魏仁武把如此重大的责任交给自己,自己硬着头皮也得上,不然他对不起魏仁武。 “那就不多说了,我这里不方便的,你也知道,按今天早上给你的原计划进行吧。”魏仁武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刚好袁景从厕所里回来,魏仁武趁袁景不注意的时候,收起了手机,取笑着袁景:“你这泡尿可真久啊,恐怕是把珍藏了三十年的尿一起释放了出去吧。” “就像你说的那样,可能真的前列腺有点问题了,总感觉自己尿不尽。”袁景装着很苦恼的样子回答魏仁武。 魏仁武端起酒杯,敬着袁景:“酒才是治百病的良药,就像我说的那样,你最好也喝上一杯,你便能体会那种感觉。” 袁景连连拒绝:“算了吧,喝酒真的不适合我,伤脑子,我看着你喝就行了,只要你喝得高兴,我就会觉得我今天花的钱,没有白花。” 魏仁武哈哈大笑着畅饮了一杯。 另一边在魏仁武挂断了手机后,岳鸣开始默默地为自己提气。 岳鸣现在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到底有多高呢?这里完全是成都最高的地方,没错,岳鸣就站在绿地中心的最高处,只不过他没有在最高的那一层楼,他比最高的那一层楼还要高,他站在绿地中心的楼顶。 岳鸣站在楼顶,从楼顶的边缘俯视着楼下,楼下被云雾和黑暗所笼罩,根本看不到底。 岳鸣也庆幸今天的鬼天气,这倒为他的计划提供了一些便利。 岳鸣还在身边放了一个满载的背包,岳鸣喃喃自语:“希望‘蜘蛛人’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吧。”于是,岳鸣从背包里掏出五只黑色的小蜘蛛。 当然这五只小蜘蛛并不是真正的活蜘蛛,它们现在还是死的,但是岳鸣却能让它们活过来,因为这是岳鸣的机器蜘蛛,岳鸣只要用电脑将它们启动,它们便能像正常的蜘蛛一样爬行,还能做到一些真正蜘蛛做不到的事情。 岳鸣启动了五只蜘蛛,而蜘蛛便开始从楼顶往下爬行。 至于岳鸣究竟要干什么,这里暂且不谈,咱们要谈的是就在岳鸣行动时,他听到了楼底传来了一阵阵枪声。 这些枪声不是别人,正是封凌的“杀破狼”小队,他们也已经行动了起来。 “杀破狼”小队将ump9*藏在背后,“破军”在前,“七杀”、“贪狼”在后,三人径直走进绿地中心的一楼大堂。 “喂,这里下班了,你们是什么人?”大堂的两个保安看到这三人来者不善,便下意识的冲上去询问。 “破军”没有回答,他不希望用语言去回答他不喜欢的问题。 “我在问你们话呢?你们聋了吗?”保安们也不喜欢别人不回答他们的问题,而且他们也不会喜欢这三个不速之客的。 既然有人逼问“破军”,“破军”便只能回答,只不过他依然不会用语言去回答,他知道动手回答,“破军”从背后抽出ump9*,二话没说,便朝着两名保安身上一阵扫射。 果然是专业雇佣军出身,“破军”的子弹一发也没有浪费,全部击中了两名保安,两名保安瞬间成了马蜂窝。 本来大堂是很安静的,然而“破军”手中*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让大堂变得十分喧嚣。 会让大堂变得更加喧嚣的是被这枪声惊动了的人,要知道被“破军”杀掉的两名保安,并不是普通的保安,他们其实是“封神会”的人,是武宣“玄武堂”的手下,是武宣专门派来守住大门的,却被“破军”轻松干掉,然而武宣自然不会只派这一道关卡进行防守的。 很快,从三个角落里,蜂拥而出一堆黑衣人。 突然敌人变得众多,久经沙场的“杀破狼”小队也没有被吓到,“破军”提枪对准一个角落进行扫射,“七杀”提枪对准另一个角落,而“贪狼”提枪对准最后一个角落。 三个人,三杆枪,对准三个冲出黑衣人的角落进行扫射,他们三人甚至都没有躲一下,他们三人却用强大的火力压制住“玄武堂”的黑衣人。 很快倒地的人数从两个人变成二十个人,侥幸活着的黑衣人们因为看到自己弟兄纷纷倒地而心生恐惧,便又退回了角落里,不敢出来。 “破军”给在他左右的“七杀”、“贪狼”一人使了一个眼色,“七杀”、“贪狼”立马便能领会,毕竟他们三人合作了许多年,一直一起出生入死,根本不需要言语便能产生默契。 于是三个人准备一人去一个角落,分头行动。 “破军”要去的角落便是最正中央的楼梯间,准备一边杀人,一边上楼。 “七杀”要去的是靠近电梯的楼梯间,他是准备先破坏电梯,再上楼,首先他得都断了楼下那些人的后路,防止有人能够偷偷逃跑。 而“贪狼”要去的则是另一条安全通道,他们三人分别走一条路上楼,就是为了清扫这栋楼,防止有漏网之鱼。 “杀破狼”小队的条理非常清楚,他们不但要做的是找到封凌想要的胡晶,更重要的是,他们得保证这栋高达468米的大厦里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杀破狼”小队有的是时间去“清扫”大厦,因为他们无论怎样杀人,都不会有警察前来打扰的,毕竟这栋大厦还是“封神会”的据点,就算“封神会”死了不少人,他们也不会报警,让警察介入把自己坑了,毕竟他们也是罪犯,这些都是封凌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所以,“破军”很放心的上楼,他一边上楼,一边还瞄准着前方,在他如此全神贯注的时候,没有活物敢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有这样的活物,他也能保证那些活物瞬间会变成死物,他也的确做到了,因为也确实有两个不信邪的人这么做了,突然出现在“破军”的面前,“破军”便毫不留情的让他们变成死物,然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尝试“破军”的枪法。 “破军”刚走上一楼,便听到楼下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然而如此爆炸声也没有分散“破军”的注意力,因为“破军”知道这是“七杀”正在炸电梯,以防止在他们上楼的时候,有人从电梯偷跑,而“破军”也没有怀疑过着爆炸声是其他人干的,因为他就是对自己的兄弟有着如此大的信心。 “破军”走上了二楼,这个时候,二楼的楼梯口刚好有两名黑衣人躲在楼梯口的两侧瑟瑟发抖,他们就是看到自己的同伴纷纷倒下后被吓破胆的那一批人中的两个人。 这两人还算有勇气的是,他们还想拼一拼,在二楼埋伏一下“破军”,可是他们又非常的害怕,毕竟他们见识过“破军”的恐怖了。 他们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慢慢地接近他们,他们也知道这就是“破军”,因为楼下已经没有他们的人了,只能是“杀破狼”小队的其中一人。 他们两人手中都有一把手枪,只要“破军”没有发现他们,他们便还是有机会突袭“破军”,而“破军”越来越接近他们,似乎“破军”并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存在。 两人屏住呼吸,枪把上全是他们两人手心的冷汗,他们互相望了一眼,准备给“破军”致命一击,只要“破军”一脚踏入楼梯口,他们就不能给“破军”任何饿机会。 可是,让两人始料未及的是,脚步声就刚刚在楼梯口便停了下来,就好像“破军”在楼梯口里面凭空消失了一般。 两人又互望了一眼,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要主动出击,他们互相的眼神都同意互相的意见,于是两人鼓起了人生中最大的勇气,提起手枪冲了出去。 两人根本连“破军”的人影都没有看见,拿起手枪便对楼梯间一阵乱射,可是子弹都快打完了,两人才注意到,他们一阵乱射的是墙壁,“破军”是真的没有人影,他真的不见了。 在惊讶之余,两人的余光也瞟到脚下有异物,他们低头一看,“破军”竟然躺在他们的脚下,而且枪口正对着他们的眼睛。 砰砰砰…… 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声过后,这两人再也看不到“破军”了,他们甚至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了,因为他们的眼睛被“破军”给打穿了。 二十、势如破竹 眼睛被子弹打穿,不但看不见东西,甚至连命都会丢掉,因为他们的脑袋被打穿了,最终两名黑衣人倒下了。 “破军”杀掉两名黑衣人后,两名黑衣人就倒在他的身边,而他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还有其他的任务,关于这一层,他不会留下活口,他们会一层一层地将“封神会”的人,或者不是“封神会”的人,只要是在这栋大厦里的人,除了胡晶以外,统统都得死。 “破军”很快便清理了这一层楼,本身在二楼里也没有多少敌人,路上倒是遇到过“七杀”和“贪狼”,三个人只是打了一个眼神的照面,便各自清理各自的区域,他们都很明确自己该做什么,根本不用多做无谓的交流。 三人简直是势如破竹,“封神会”的那些平时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人,在他们三人面前简直连皮肤的伤害都不能给他们造成,他们对付“封神会”就如砍瓜切菜一般。 虽然,三人速度不算很快,因为毕竟是要一层楼一层楼的搜索,而且还要很仔细,因为他们要确保不会出现活物,所以速度才会快的,可是最终他们还是赶到了最后一层。 最后一层楼,也是最后一道关卡,更重要的是,胡晶就在这层楼里,自然这也会是“封神会”最严密的防线,毫无疑问“封神会”的精锐都集中于此。 “破军”站在楼梯口,迟迟不进攻,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时间,等待一个他和他的另外两名队员约定好的时间啊。 “破军”他们很有时间观念的,一分一秒都不会差,离约定时间还剩十秒的时候,“破军”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枚*,拔掉撞针,从楼梯口往内一扔,总共时间花费刚好十秒。 砰!砰!砰! 刚好三声巨响,这就意味着最后一层里面有三颗*几乎在同一时间爆炸,“破军”根本不需要思考,便能得知另外两声爆炸声便是他的另外两位兄弟分别扔的*,这本来就是他们约定好的时间里要做的事情。 在三声爆炸声中,还夹杂着无数的痛苦尖叫声,“破军”把这每一个尖叫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能计算出倒下的人应该有十一个。 在爆炸的掩护下,“破军”也没有犹豫,提起他的ump9*,便冲了出去,见人就射,开枪便有人倒下,很快十一个倒下的人变成了十八个。 虽然,这一层的“封神会”的人都应该是“封神会”的精英,可是在“杀破狼”小队的眼里,这些精英和楼下那些人是一样的,都是垃圾,依然不具备一点点的阻碍力,根本很难对“杀破狼”小队造成威胁。 很快,“杀破狼”小队便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到达了一个紧闭的大门,这个大门背后便是武宣的“总统”办公室。 在“杀破狼”小队看来,这个地方应该便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因为就只剩这个房间还没有被“杀破狼”小队搜索过。 “怎么进去?”“七杀”说话了,这是他们今天的第一句交流。 “你负责破门,我和‘贪狼’掩护你。”“破军”虽然回答了,可是他依然没有说废话,他只是安排了战术来应对这个未知的房间。 “七杀”也不回答,直接行动,他是这三人里面最高最壮的一个,自然也是这三人里面力量最大的一个,他选择破门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他后退三步,然后一个冲锋,再加一个转身后蹬,冲力加上自身势如破竹的出脚,这木质的办公室门根本扛不住“七杀”的力量,被“七杀”一脚踢开。 就在门开的一瞬间,警觉的“破军”和“贪狼”瞄准了里面,可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最后一个目的地,本来应该有着最严密的防守,然而最严密的防守却没有呈现在“杀破狼”小队的面前,甚至连最简单的防守也没有,根本就没有防守,办公室里根本没有人。 很奇怪的是,这是武宣的办公室,就连武宣也没有在办公室里,就好像他预知了危险,然后提前就离开了这里一般。 最让“杀破狼”小队不解的是,这里是他们所在的最后一个房间,他们搜索过这个这栋大厦的所有房间,足足花了他们三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找到过封凌需要他们带回的胡晶,按常理,胡晶就应该在这个房间才对,可是这个房间却没有,这就非常地奇怪了。 难道是封凌的情报有误?对于“杀破狼”小队来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在他们眼里,封凌的智慧就像是神赐予的一般,所以三人才能如此信服封凌,并愿意屈居封凌之下,因为封凌从来没有出过错,他的情报也不会出错的。 如果封凌的情报不会错,他们也没有漏掉任何一个角落的话,那么胡晶就应该在这里才对,前面两个条件“破军”可以确定,可是结论却不太一样。 又或许,其实结论是对的,胡晶其实就在这个房间,只不过他们三人看不到胡晶而已,因为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密室。 是的,“破军”找到了蹊跷,他们行动之前,他们对这栋大厦的构造已经是了如指掌,每一层的建筑面积,他们也知道,然而这间屋子的建筑面积,从目测就不对,这间办公室至少少了二十个平方。 有时候,房间小的话,少个二十平方很容易看出来,可是房间足足有一百多平方,少个二十平方,就不是那么明显,即使如此,眼尖的“破军”也还是看出了这个被武宣专门放大了的办公室就少了二十来平方。 既然少了二十平方,就意味着这个办公室里有密室,可是密室在哪里呢?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破军”很清楚这栋大厦的结构,他瞬间便看出密室应该所在的位置,那就是书架的背后,于是“破军”便指着办公桌后面的书架,对“贪狼”说:“炸开它。” “贪狼”对这样的情况是有所准备的,他身上带了爆破的工具,工具便是四颗小型的c4*,威力不算大,但是足够炸了一道钢铁门了。 “贪狼”将4颗c4*分别安装在一架书柜的四个角上,而他手中有一个引爆器,当他安装完毕后,他们三人便暂且退出办公室,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贪狼”便引爆了*。 砰! 又是一声巨响,办公室内尘埃四起,“破军”领着“七杀”和“贪狼”又回到了办公室,这时书柜被炸开,书柜后面的墙壁上被炸出一个大洞,大洞后面果然还有一个房间。 “破军”的猜想是正确的,办公室里果然还有一个密室,这下应该不会错了,这间密室是这栋大厦里面最隐蔽的地方,如果胡晶有一个藏身之处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藏身之处便在这密室里面了,所以他们三人只要走进这密室,便能找到胡晶。 至少“破军”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是不是真的是这样,他们三人只有走进密室才能够确认。 于是,三人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们提起手中的枪便缓缓走进了密室,果然结果得亲眼看一看才知道什么是真相,真相就是“破军”的想法是错误的,这间密室里面并没有胡晶,这间密室就和外面的办公室一样,空无一人。 这就让“破军”彻底无法理解了,最后一间办公室里没有胡晶,是因为还有密室,那么密室里没有胡晶,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其实,“破军”也无需过分纠结于此,原因很简单,应该是胡晶不在这里的原因很明显,就摆在“破军”面前,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是可以看见的,“破军”的眼睛不瞎,他也看得见,答案就在窗户上。 窗户上有一个圆形的大洞,洞上自然没有玻璃,因为那块玻璃不见了,那个大洞还有外面冷风灌入。 “破军”是个很有眼力的人,他一眼便看出窗户上的玻璃是防弹玻璃,然而那个圆形大洞很圆,开口很平整,很有规则,明显不是子弹或者*弄出来的大洞,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切开的。 “破军”并不知道那个洞是怎么形成的,在他脑中的知识库里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但是他知道胡晶是怎么不见了的,胡晶肯定是从这个洞里出去的,只不过他不知道是谁切开的这个大洞,也不知道切开这个洞的人是如何把胡晶从这个洞里给弄出去的。 要知道,这个房间外面是四百米高空,胡晶就这样从洞里出去的话,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所以“破军”也无从知道胡晶是怎样才能安全离开的。 “破军”不知道真相,但是另外一个人却可能知道,那个人就是带走胡晶的人,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就重新回到行动开始之前,重新说说在楼顶上同一时间行动的岳鸣。 二十一、飞出去 岳鸣听到楼下的枪声后,他站在楼顶,知道自己应该行动了,他利用自己的机器蜘蛛攀爬在绿地中心的玻璃面上。 四只蜘蛛很小,它们所停的位置正是胡晶密室所在位置的窗户。 岳鸣的蜘蛛四只相对而立在玻璃上,形成了一个正方形。 然而,没过多久,四只蜘蛛的腹部突然亮了起来,不仅如此,它们也移动了起来,正方形被它们走了一个圆形,更奇怪的是,它们移动过的地方,玻璃竟然被割开了。 原来它们腹部所发出的光不是一般的光,而是有着高热度的激光,这种激光不但能切开防弹玻璃,甚至连装甲车都能切开,威力惊人,也是岳鸣独有的小玩意之一。 于是,胡晶所在的密室里,出现了一个大洞。 胡晶当时正在睡觉,她本身一个人在这密室里就够无聊了,再加之她没有休息好,所以她这一天几乎在密室的床上断断续续地睡觉,偶尔会有人送吃的进来。 然而,现在胡晶便正在睡觉,虽然天色已只是刚刚暗淡下来不久,可是胡晶依然抵不住困意,也刚刚好是机器蜘蛛割断防弹玻璃的时候,胡晶才被惊醒。 胡晶很惊讶,突然窗户上便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更奇怪的是,圆洞没过多久便从天上降下来一个黑色的人影。 “是谁?”胡晶非常警觉地大喊一声,随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胡警官,别害怕,我是魏先生的助手,是魏仁武叫我来救你的。”那个从天而降的黑影便是岳鸣利用滑索从楼顶上溜了下来。 “你是魏先生派来的?”胡晶不认识岳鸣,她并不能因为她面前这个穿着黑色紧身服的年轻小伙子自己说自己是魏仁武的人,便轻易相信他。 “我叫岳鸣。”岳鸣从洞里钻了进来,卸下身上的绳索,向胡晶自报家门。 “我知道你,只要有魏先生的新闻,我就会看到你的名字。”岳鸣这两年,他的名字基本上都会和魏仁武捆绑在一起,让别人几乎忘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其实,在网上搜索一下我的名字,基本上便能知道我是谁,毕竟我还有一个小公司。”岳鸣提醒了一下他的另一个身份,只是为了让胡晶能够更快的信任自己,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并不算充裕。 “对的,对的,新闻还说过你是大老板。”胡晶相信岳鸣了,毕竟岳鸣的名声不亚于魏仁武,要假扮岳鸣或者魏仁武这样的名人也确实不太容易,所以来者十有八九都是真正的岳鸣。 “可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而且……”胡晶指着窗户上的大洞,“而且还走的‘后门’。” “因为这里太危险了,封凌已经发现你在这里,他觉得‘封神会’保护不了你,所以让我先把你救走。”岳鸣的身上左右手各挎了一个背包,他取下左手的背包,一边打开背包,一边跟胡晶解释。 “‘封神会’是什么?”胡晶在来之前,并没有听魏仁武说过“封神会”,也不知道武宣和张小燕都是“封神会”的人,在岳鸣突然提到“封神会”的时候,脑子里一片茫然,但是随即便明白了武宣他们便是“封神会”,因为现在正在保护她的人便是武宣他们。 “‘封神会’嘛……”岳鸣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胡晶根本没听过“封神会”,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提“封神会”,“先不要管‘封神会’了,现在要关心的是封凌,他才是罪魁祸首,你快跟我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岳鸣现在根本不是去解释“封神会”的时候,如果要解释的话,恐怕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岳鸣不知道“封神会”还能撑多久。 “可是,我们要怎么走?”胡晶指了指她背后的那道暗门,“走正门。” 岳鸣摇摇头:“不,咱们走后门吧,我这不是已经开了一道后门了么?” “走那里?”胡晶在想,这里可是万丈高楼,从那里出去还不粉身碎骨吗?胡晶觉得岳鸣是在开玩笑,可是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觉得像是在开玩笑,但最终都被证明了是真的,所以她又不觉得岳鸣是在开玩笑。 “我难道说的不是中国话吗?”岳鸣又指着那个洞,重申一次,“就走这里。” “我们难道要飞出去吗?”胡晶的这句话也只是顺口一说。 让胡晶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岳鸣回答:“是的,我们要飞出去。” “别别别,我只是顺便说说而已,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胡晶吓得又坐在了床上。 “你在开玩笑,我可没有开玩笑,我就是打算咱们飞出去的。”岳鸣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套安全带和两个护目镜。 “可是,我们要怎么飞出去?”胡晶无法拒绝,便只能接受,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安全问题,毕竟从四百多米的高空飞下去,她也知道岳鸣不会突然夸下海口的,岳鸣一定是有准备的,可是这毕竟是四百米高空,稍有不慎便直接去见阎王,她得知道岳鸣准备得怎么样,这样她的心里才会有一个准备。 “放心吧,我们会很安全地飞下去的,你先把这两样穿戴上。”岳鸣递给了胡晶护目镜和安全带。 胡晶有了岳鸣的保证,心里便踏实多了,她听从岳鸣的吩咐,穿戴上护目镜和安全带。 然而,胡晶是踏实了,可岳鸣却还没有踏实,他其实是骗胡晶的,他并不能保证他们两人的安全,他只是不想胡晶心里有太多的顾忌才说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岳鸣也自己把护目镜穿上,并且自己也戴上了安全带。 岳鸣走到胡晶的面前,恭敬地对胡晶说:“胡警官,可能要得罪一下了。” “你需要我怎么做?”胡晶伸开双手,任由岳鸣处置。 “你先把这个背包戴在面前”岳鸣关闭掉刚刚左手的背包,又递给胡晶。 胡晶按岳鸣所说的那样,把背包戴在了她的身体前面。 岳鸣又把右手的背包背在了背后,然后走到胡晶的背后,将自己安全带上的扣子,扣在胡晶的安全带上,两人就像前后连体儿一样连在了一起。 “现在麻烦胡警官跟我一起走到窗户前去。”胡晶和岳鸣便缓缓移动到窗户的那个大洞前。 还差一步便是深不见底,只有黑暗和云雾的万丈深渊,胡晶即得到了岳鸣的承诺,心里还是不由得会紧张,就像很多人去蹦极的时候,明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但是要跳下去,还是有许多人是不敢的。 “胡警官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把眼睛闭上。”岳鸣知道常人是很难克服这个恐惧的。 “我…我不怕。”说不怕是因为自己好歹曾经是一名警察,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了,而且她是要面子的,她怕岳鸣会嘲笑自己怕高,但是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实际上她还是闭了眼睛。 “我数一二三,我们就向前走一步,好吗?”岳鸣知道胡晶只是死要面子,她的心里其实还是害怕的。 “好。”胡晶迎着四百米高空吹过来的寒风,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岳鸣只说了一个数字,他又骗了胡晶,根本没有二三,他说完一,便推了一把,两个人瞬间掉出绿地中心,极速向下降落。 “啊!”胡晶做好的心理准备都白费了,在极速下落的失重感下,胡晶所有的恐惧都被逼了出来,这惊动天空的尖叫声便是最好的体现。 岳鸣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很害怕,可是他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因为有一个无辜的生命还寄托在自己身上,他不能先一步被吓倒。 岳鸣很冷静的在高空中,拉了一下他背包上的一个拉环,极速下降突然停止,变成了缓慢下降。 因为没有了极速下降,胡晶悬在嗓子眼的心也平静了一些,她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人的上方突然笼罩了黑色的大布,就像是……滑翔机。 没错,这就是滑翔机,这是岳鸣用记忆布做的滑翔机的机翼,这就是岳鸣专门找他集团的科研部门研发的便携式滑翔机,这模仿的是蝙蝠侠的斗篷,岳鸣一直以来都是蝙蝠侠的粉丝,所以才做的这样的东西,只不过他从来还没有测试过这个东西,这是第一次使用。 “放心吧,我们很安全。”岳鸣再一次安慰胡晶。 然而胡晶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点点头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让岳鸣也能够不用担心自己,只不过她因为紧张,所以没有考虑到岳鸣根本看不到自己紧张。 虽然下落减缓了,可是他们依然是在下落,如果垂直下落的话,那么他们依然无法远离绿地中心这个是非之地。 当然岳鸣还是有其他的办法的,于是岳鸣拉动了背包的另一个拉环,滑翔机瞬间飞了出去。 没错,他的背包里还有一个小型的喷气机,滑翔机立马便成了小型飞机。 二十二、战士 岳鸣和胡晶飞走了,他们会飞到哪里去,只有岳鸣或者魏仁武才知道,然而“杀破狼”小队肯定是不会知道的。 不然,他们也不会傻傻地站在那个大洞前,面对着任务的失败,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封凌交差。 “七杀”和“贪狼”看着“破军”,他们需要下一步的指示。 “破军”也不知道下一步指示该是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任务的失败,他以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失败,所以失败归失败,他应该要向封凌汇报了一下他们任务的进度。 “破军”身上是戴着手机的,于是,他掏出手机,准备给封凌打一个电话,让封凌知道任务失败了,并且询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破军”的手机里只有封凌的号码,他才刚刚拨了号,突然便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声音:“嘿,混蛋们。” “破军”转过头来,借着屋内的灯光,“破军”能看清那个男人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脸,尤其是他那只只有黑窟窿的右眼根本引人瞩目,然而最能够让“破军”侧目的是他手中的乌兹*。 “喂……”“破军”的手机已经接通了,那边已经传来封凌的声音,然后“破军”已经没有时间去和封凌说话,他得对付眼前的这个敌人,所以他立马扔掉了手机。 “躲开。”健壮的“七杀”瞬间挡在了“破军”的面前。 那个独眼男人正是“青龙”,“青龙”露出了微笑,便朝着“破军”开了几枪。 “破军”没有事情因为他的面前还挡着“七杀”,然而“七杀”却躲不过一劫,要知道“青龙”的枪法也是十分出色的,“青龙”开的那几枪,没有一发子弹打偏,全部击在了“七杀”的身上。 “贪狼”也没有事情,因为“青龙”开枪射击的是“破军”,然而“贪狼”因为不需要躲避,所以他提起了他的ump9*,朝着“青龙”开枪。 就在“贪狼”抬手的那一瞬间,“青龙”立马躲进了门里面,所以“贪狼”也并没有击中“青龙”。 “青龙”躲起来了,“贪狼”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七杀”已经倒下,“破军”紧紧地抱住比自己身躯高大许多的“七杀”,眼眶泛红。 “别看这里,把枪架好。”“破军”含着泪对“贪狼”大喊一声。 “贪狼”立马又转回头来,将枪口对准那个被他们炸开的密室门。 “破军”想跟“七杀”说最后一句话,或者听一听“七杀”说最后一句话,可是“七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睁大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七杀”已经死了,就这样睁着眼睛死了。 “破军”合上“七杀”的眼睛,心里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不能让“青龙”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破军”放下“七杀”的尸体,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便朝从密室的门朝办公室里扔进去。 在“破军”扔*的时候,“破军”和“贪狼”都闭上了眼睛,以免被*自伤。 在*爆炸后,“破军”和“贪狼”第一时间便冲了出去。 然而,“青龙”却并没有在办公室里。 “破军”注意到办公室的进门处,刚好有一条腿跨了进去。 “破军”想都没有都想,提起枪就朝那条腿扫射。 可是,那条腿却伸了进去,没有被“破军”的子弹伤到。 “破军”知道“青龙”已经被自己的*所伤,现在正是“破军”报仇的好时机。 “破军”提着枪便冲了过去,“贪狼”紧随其后。 然后,“破军”没有料到的是,“青龙”的速度很快,在“破军”冲出办公室的时候,又看到一个人影冲进了另一个办公室。 “破军”没有多想,本能地朝那个人影开了几枪,可是人影还是进了那间办公室。 “破军”对“贪狼”说:“我打中他了,你守住另一个门,我进去把他杀掉。” 这办公室是有两道门的,“贪狼”听从了“破军”的命令守在了另一个门口。 而“破军”则是朝人影所在的方向走去,“破军”缓缓移动,他离那道门越近,他便越能闻到鲜血的腥味。 这股味道让“破军”感到兴奋,这就意味着“青龙”确实受伤了。 这间办公室里没有开灯,里面一片漆黑。 “破军”站在门口,也没有马上进去,他只是用蹩脚的中文朝门里面大喊:“别再挣扎了,我击中了你的腿,你没有行动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门里面没有回答,“破军”也依然没有进去,他知道门里面虽然没人说话,但是那个人就在里面。 所以,“破军”又说:“你的枪法很好,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我会给你一些尊重,虽然你杀了我的兄弟,但是我不会让你死得太难看。” “你要进来杀我,就赶紧进来啊,说这么多废话,莫非是怕了我手中的枪吗?”门里面有人回答了,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的,是“青龙”无误。 “破军”听到“青龙”的声音里有少许的颤抖,看来的确受了不小的伤,只不过坚毅的“青龙”强忍着伤痛。 “破军”知道,“青龙”肯定瞄准着这道门的,他如果从这里冲进去,肯定会被打成马蜂窝。 既然“青龙”会瞄准门口,那么就意味着“青龙”的眼睛是睁开的,他也必须要睁开。 既然如此,“破军”便可再破坏了一次“青龙”的视线,他只需要再扔一枚*进去,“青龙”就算没有中招,那么他也必须闭上眼睛。 “破军”是这样想的,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于是他又扔了一枚*进去。 在*爆炸的那一瞬间,“破军”提起枪便冲了进去,他看见了“青龙”,“青龙”坐在地上,眼睛刚好是闭着的,“破军”不能留给“青龙”任何的空间,他朝着“青龙”的两只手各开一枪,废掉“青龙”的两只手,让“青龙”无法再开枪。 “青龙”睁开了眼睛,他被“破军”又打了两枪,他的双手虽然疼痛,但是他却没有吭一声,这真是硬汉中的硬汉,“破军”不禁敬佩起他的这个敌人。 “破军”放下了手中的枪,从自己的皮鞋里掏出一把军用匕首,用蹩脚的中文对“青龙”说:“现在,咱们有一个仇恨要好好聊聊。” “先把你那口音好好纠正一下,再和我聊吧。”“青龙”那张冷酷狰狞的脸上竟然挂起了笑容,他丝毫不恐惧“破军”,也不惧怕“破军”将要对他做的事情。 另一边“贪狼”守在门外,一丝不苟,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间办公室的后门,防止“青龙”从这里逃跑,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他背后有一个人悄然无声地靠近他。 就算那个人已经站在了“贪狼”的背后,“贪狼”也还是没有意识到,在“贪狼”意识到的时候,正是他的脖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紧接着便是一股剧痛从脖子上传来,再然后他便看到一道鲜血在他眼前狂飙,毫无疑问,这血是“贪狼”自己的,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血液正在急速流失。 “贪狼”想要叫出来,可是他的嘴却被捂住了,是一张十分粗糙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最终,“贪狼”悄无声息地死去,就算他死了,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杀死的,身经百战,在生死之间徘徊了多年,到头来却死得如此窝囊。 然而,办公室里,毫不知情的“破军”正在享受着该如何折磨“青龙”才算报仇。 所以,“破军”手持着匕首,却不知道该如何下刀。 “怎么?匕首不会用吗?要不要我教你?”“青龙”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他竟然肆无忌惮地嘲讽起“破军”。 “看来,杀掉你,或者折磨你,你都不会害怕,你恐怕早就视死如归了吧。”“破军”在动手之前,多说这一句。 “还会用成语,有进步。”“青龙”嘴角上扬,他的确是视死如归,像他这样的战士是必然不怕死的,同样是战士的“破军”非常感同身受。 “你只有一只眼睛了,我猜你一定很看中自己的这一只眼睛吧。”“破军”立马便点到了“青龙”的死穴,的确,“青龙”不怕死,可是他最怕对的就是自己的这一只眼睛不能再失去,所以“破军”说完后,“青龙”果然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破军”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根本不需要杀掉“青龙”,他要做的是毁掉“青龙”唯一的眼睛,让“青龙”带着黑暗过一辈子。 “破军”正准备对“青龙”的眼睛下手,可是他却没有下手,因为他的后脑勺开了花,是一颗子弹让他的后脑勺开的花。 “破军”倒下了,“青龙”长舒一口气,对门口的一个黑影说:“你来得太迟了。” 二十三、朋友是骗子 绿地中心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魏仁武竟然还能安稳地喝酒,而袁景也能陪着魏仁武在“奇迹酒吧”喝酒,就好像这发生的一切都和他们两个人无关一般。 酒过三巡,魏仁武感觉到微醺,时间也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是时候离开“奇迹酒吧”,于是他便对袁景说:“感觉有点醉了。” 喝着苏打水的袁景,嘲笑着魏仁武:“你也会喝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事事都会有第一次,所以我喝醉是真的。”魏仁武放下了空酒杯,用力拍打着自己的额头。 “那现在是要怎么样?回家吗?”袁景可不想再在魏仁武身上多花一毛钱了。 “不不不,今天这么开心,我们这么多年才见面、吃饭、喝酒,咱们要珍惜这样的时光,下一次喝酒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还不想这么早回去。”魏仁武摇摇头。 “那你还想要怎么样?”袁景心里可一点不想和魏仁武多待一刻,可是他又不能明说。 “我想出去吹吹河风,醒醒酒。”魏仁武提出了又一个要求,只不过这一次的要求并不需要袁景花钱。 “回家睡觉,岂不是更能醒酒一些?”虽然不需要袁景花钱,可是袁景也依然不想和魏仁武去吹风。 “我回去的话,家里有一个不太清醒的女人,还有一个情敌,他们看到我带着醉酒回去的话,会对我有看法的。”魏仁武所说的女人和情敌,便是林星辰和全开。 袁景知道女人是谁,但是他并不知道情敌是全开,他也不想要去知道,他根本不在乎,然而他觉得自己根本拒绝不了魏仁武,魏仁武总是能够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出来。 “好好好,你要出去吹风,那咱们就出去吹吹风就是了。”于是,袁景呼唤了服务员,把账单结了。 魏仁武一摇一晃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便朝着大门走去,袁景怕魏仁武摔倒,便上前扶住魏仁武。 “不用扶我,我很好,只是稍微有些头晕,但是还不至于会连路都走不了。”只是是在喝酒的人,没有一个会承认自己已经醉了,这样会很伤面子的。 袁景便收起了好意,他也理解那些醉酒的人,同样也知道和醉酒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在他们还有意识的时候,最好的相处办法便是顺从。 于是,魏仁武摇摇晃晃地大步离开“奇迹酒吧”,袁景紧随其后。 魏仁武没有走多久,他就在府南河边上坐着,而“奇迹酒吧”正对门便是府南河,而袁景便坐在魏仁武的边上。 府南河边上一片漆黑,加之现在浓雾已起,河里是什么样子的,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够听到河里面那潺潺的流水声。 魏仁武看着河里,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他却一直看着河里。 “你是在想事情吧。”袁景觉得魏仁武一点有些心事没有同袁景分享,或许魏仁武还有其他的秘密。 “我是在吹着河风醒酒。”魏仁武茫然地回答了一声。 “那酒醒了吗?” 魏仁武睁大了眼睛:“醒得差不多了,甚至还可以多喝许多杯。” “还要喝啊?”袁景可不想再回到那无聊的酒吧里去。 “不喝了,已经从酒吧出来,便没有了那个兴致。”魏仁武轻叹一口气,摇摇头。 叮咚!叮铃! 这个时候,在寂静的夜里,同时发出了两个声音,都像是手机的铃声。 魏仁武和袁景同时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原来是他俩的手机刚好同时在叫,他俩都收到了一条短信。 魏仁武和袁景相视一眼,然后分别查看自己的手机。 魏仁武收到的短信是来自于岳鸣的:“魏先生,行动很成功,胡警官很安全,我已经把她藏在了约定地点,你那边什么时候能结束来和我们汇合?” 袁景收到的短信是来自于封凌的:“行动失败,他们提前做了准备,你要小心,你可能早就暴露了。” 袁景心头一紧,如果是魏仁武早就做好了准备的话,那么就意味着魏仁武其实是知晓封凌的行动的,这说明魏仁武之前和袁景一起喝酒,并且跟袁景无话不谈,其实是在试探袁景,因为当魏仁武刚告诉袁景真相后,封凌便采取了行动,那么袁景将很难洗清自己的嫌疑。 魏仁武默默地收起了手机,眼睛还是看着根本看不见的河面。 袁景也同样收起了手机,但是他看着魏仁武,他不知道魏仁武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是他隐隐能够感觉,魏仁武接下来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的。 “袁景啊,我们认识多久了来着?”魏仁武突然问起了这个。 “九年了,你肯定是喝醉了,连这个都记不清楚了。” “我没有喝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什么事情?”袁景冷冷地回答,他要随时提防魏仁武会突然出手,所以便没有注意自己的语气。 “我在想,我们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年轻,我年少轻狂,你求学若渴,然后咱俩就走到一起办案,我想着一定是缘分的驱使吧。”魏仁武感叹着年轻时候,觉得年轻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 “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我们能够相遇,也是天注定的。”袁景附和着魏仁武。 魏仁武摇摇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老天啊,上帝啊,恶魔啊,在我看来,人类一切发展,究其因果,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很多时候都是人类自己做出的选择,比如当年要不是你死缠烂打要我教你,然而我又需要一个做警察的内应,不然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会有第一次的合作,也就不可能在以后咱们还能成为朋友,你说的对吗?” “你觉得对,那就是对吧。”袁景根本不想正面回答魏仁武,因为他觉得魏仁武问的问题是在针对自己。 “其实,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想通一个问题,明明你是一个警察,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向我这一个还在读大学的私家侦探学习,我教你的这些,其实你在大学的课堂上也能学到,虽然我那时挺自负的,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聪明,所以我才开始深思这个问题。”魏仁武确实是话中有话,这根本就是*裸的试探。 “因为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你就是最聪明的。”袁景尽量在为自己找补。 魏仁武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吓得袁景眼皮子抽动了一下,可是袁景还是强行保持住了冷静的形象。 “还有一个问题”魏仁武举起右手的食指,转过头来看着袁景。 “什么问题?” “当年,我让你去假装黑社会,带着‘东北虎’去攻打‘三联帮’,我故意抛下你去牵制‘三联帮’的主力,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死定了,结果你并没有死,甚至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作为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魏仁武目露凶光,袁景已经在魏仁武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袁景必须小心回答,如果自己稍有不慎,魏仁武便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袁景的。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那个时候,警察刚好来了,便阻止了‘三联帮’和‘东北虎’的火拼……”袁景话还没有说完,他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比在自己的脖子边。 那把匕首是魏仁武用右手的食指吸引住袁景的注意,然后左手偷偷从腰间取下匕首,在袁景说话之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锋对准了袁景的脖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袁景大惊失色。 “我这么做是因为你是个骗子,你根本不是被警察救了的,你当时没有被‘三联帮’杀害,只是因为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你们都是封凌的人,你当时接近我是封凌安排的,你一直都是封凌的人,从头到尾,我就说我那个时候怎么老是被封凌牵着鼻子走,他总是能先我一步,全是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当他的眼线,原来我没有想通这一点,直到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想明白。”魏仁武质问着袁景。 袁景收起了惊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因为你出现的太突然,而且你一出现,便给了我一些封凌的线索,竟然让我再一次掉进了封凌的圈套,再一次让我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只要稍微从对你的信任中剥离出来,我便应该怀疑你。”魏仁武很生气,他生气并不是因为袁景让魏仁武吃尽了封凌的苦头,他生气是因为他曾经真的把袁景当做朋友,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袁景从头到尾都不是魏仁武的朋友。 “就这样便怀疑我了?” “不,让我彻底怀疑你,是因为你说你这九年一直在跟踪封凌。” “然后呢?” “封凌是不可能被一个人跟踪了九年还没有发觉的,如果他发觉了,他便没有理由要留你,所以你的解释根本就是有问题的。” “哎!”袁景轻叹一口气,“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你准备对你的老朋友怎么做?” 二十四、自视甚高 “对你怎么做?”魏仁武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又看看面对匕首镇定地袁景,“我也不知道该对你怎么做,我一般不会对付朋友的,至少不会对付真正的朋友,然而你并不是我真正的朋友,你真的令我太失望了。” “朋友?”袁景呵呵冷笑,“师父常说你意气用事,我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收你这样的人为徒的。” “师父?你是在叫封凌吗?”这让魏仁武有些意外。 “没错,封凌也是我的师父,你不是他唯一的徒弟,我才是他第一个徒弟,严格意义上来讲,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兄才对。”袁景不是在嘲讽魏仁武,他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如此说来的话,从一开始,你和封凌便是一伙儿的,你们围绕在我的身边,就是为了对付我?”这让魏仁武有些想不明白。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我当年也在质疑,可是事实的确是这样,是师父让我待在你的身边,为得是监视你。”袁景瘪瘪嘴,“但是,你要注意一点,不是我看重你,是师父他看重你。” “我真的不明白,这对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处?”魏仁武无法理解封凌和袁景的这种行为。 “你不明白就对了,因为我他妈也不明白,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花时间和精力去讨好你,我并没有从中得到任何的好处,至于师父是不是得到什么好处,或者精神上得到什么慰藉,我便不知道了,我唯一知道的是,师父一向做事都有他的理由,我只需要遵从他的命令便可以了,其他的我一概不多问。”袁景非常听封凌的话,同样作为封凌的徒弟,袁景和魏仁武很不一样,如果说在聪明才智上最接近封凌的人是魏仁武,那么袁景更像是封凌的影子,无论封凌做什么,他都会跟着封凌一起去做,而且他隐藏的才华一定都不逊于魏仁武。 “原来我以为你还有救,现在看来,你是真的无药可救了。”起初魏仁武虽然知道袁景是有问题的,但是他一直觉得袁景是迫于某种威胁才不得不帮助封凌,然而当袁景说出这番话后,魏仁武才彻底地死心,袁景根本是自愿跟随封凌的,封凌根本没有逼迫过袁景,袁景本身和封凌便是同一类人,都是属于邪恶的人。 “你觉得我需要你的拯救吗?”袁景这次是在嘲讽魏仁武,他觉得魏仁武有些迂腐,而且袁景不仅仅现在才这样觉得的。 “我可是记得你曾经还救过我。”魏仁武永远记得,在魏仁武被假“撒旦”抓住的时候,是袁景偷偷杀了人,然后把魏仁武给救了出来,“那个时候的你,连杀一个人都会感到害怕。” “这倒也是,我还真拯救过你,只可惜,这些都是假的,救你只是师父安排的而已,第一次杀人的那种惊慌,也只不是演戏而已,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是第一次杀人。”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个骗局,魏仁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他真正听到真相以后,他对的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魏仁武长叹一声:“哎!看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回头了,我是肯定救不了你的。” “不要把我当朋友,你也不要再当烂好人了,我们本来就是假朋友,而且我了解你的,你也不是什么烂好人。”袁景说话还是如此尖锐。 “是的,我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对我身边的人还有责任,既然我救不了你,那么我救应该亲手毁掉你,以免你再祸害我身边的人。”魏仁武的眼中透着杀气,他似乎并不打算让袁景今晚能活着回去。 袁景听出了魏仁武的言下之意,并且考虑到现在魏仁武的匕首正放在自己的脖子边上,现在袁景是非常被动的。 袁景轻叹一声:“魏仁武啊魏仁武,你知道你自己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吗?我估计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如果真的知道的话,你就不会有这样的缺点了。” “哦?我会有什么缺点?”魏仁武倒想听听袁景有何高见。 “这是一个很致命的缺点,你总是过高地估量自己,却又过低地估量别人。” “我承认我有时候会过高地估量自己,可是你认为我又过低地估量了谁?” “你,魏仁武,我袁景是非常了解的,你有几斤几两,我非常清楚,而我,袁景,你魏仁武却一点都不了解。” “了不了解,又能怎么样呢?” “我刚刚已经说过,这是一个很致命的缺点,因为它会要了你的命……”当袁景话音刚落下,战局立马呈现了反转,本来刚刚还是魏仁武拿着匕首比在袁景的脖子边,然而袁景突然伸出右手扣住魏仁武左手的脉门,他的左手又顺势夺下了魏仁武手中的匕首。 袁景这突然的动作,的确是让魏仁武始料未及的,而接下来袁景的动作更是让魏仁武惊慌失措。 袁景拿起匕首留朝魏仁武的胸口刺去,而魏仁武也是反应灵敏,他迅速朝后退,可是还是完全避开,袁景手中的匕首刺进了魏仁武的胸膛,但是刺得并不算太深,却也伤及了皮肤,魏仁武的胸口流出血来。 袁景伤到了魏仁武,却依然不肯罢休,他似乎今晚便要置魏仁武死地,他又拿起匕首准备再给魏仁武致命一击。 魏仁武连连后退躲避,他的右脚已经有一半伸出了河岸边缘,袁景的匕首离魏仁武的身体差了半分,可是他也没有罢休,他收起匕首,伸出右脚,一个刺蹬,结结实实地蹬在了魏仁武的肚子上。 魏仁武飞了出去,他倒下的地方已经没有平地,他倒下的地方是府南河。 袁景就这样看到魏仁武跌落黑暗的府南河里,他听到了落水声,却看到魏仁武的位置,但是他知道魏仁武吃了自己一脚,至少会断几根肋骨,这样的魏仁武掉到河里,就算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袁景站在府南河边,将魏仁武的匕首扔到一边,面对着黑暗的府南河哈哈大笑起来。 “魏仁武啊魏仁武,你真是太自负了,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便能拿下我,真的太高看自己了,论智慧,我不会输你,论身手,我同样比你厉害,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到一个人抓我?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是梁静茹吗?”袁景在府南河边上自言自语,但是他却又像是在对魏仁武说的,他是假设魏仁武还在河里面,如果魏仁武还在的话,那么魏仁武便一定听得见袁景的话。 袁景一直卧底在魏仁武身边装疯卖傻,袁景也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他其实一直在忍受着魏仁武的那一套,他一直想告诉魏仁武,自己才是比魏仁武厉害的人,今天他终于有机会向魏仁武证明,他今天也终于算出了一口恶气。 然而,另一方面,袁景刚刚的确是想要了魏仁武的命,虽然封凌一再强调不能伤了魏仁武的性命,可是袁景自己却另有一种看法,他认为魏仁武拖累了封凌,然而拖累封凌便是拖累他自己,在他的观念里,绝对不允许有人拖累自己,所以他一有机会,便不会放过魏仁武,今晚其实就是袁景最好的机会,因为今晚本来是魏仁武想杀了袁景的,如果袁景反杀了魏仁武的话,那么袁景就可以给自己找一个说辞,说自己是在自卫,这样他就能免于被封凌责怪,让自己和封凌都能在一个合理的范围里得到解脱。 魏仁武现在生死未卜,而袁景也没打算去到河里看看魏仁武到底还活着没,因为他如果去到河里的话,会花掉他太多的时间,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他最终放弃了魏仁武。 袁景把魏仁武的匕首扔在河岸边,对着黑暗的府南河冷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魏仁武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袁景去了哪里,那把冰冷的还沾着魏仁武血迹的匕首一直躺在河岸边。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捡起了匕首,并且用干净的抹布擦拭了匕首上的血迹。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住了这个人的脸,让这个人在黑暗的夜里显得更加的黑暗。 “‘天帝’,已经给‘青龙’安排好了救治,他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黑色斗篷男人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梳着一个油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这个人正是武宣。 “天帝”收起了魏仁武的匕首,转身对武宣说:“‘青龙’一直是我们不可或缺的战力,这次他受了重伤,我们的损失很大啊。” “不止是‘青龙’,我们这次总共损失了上百人,‘封神会’的根基已经被动摇了,当然‘撒旦’的三名杀手也死了,这可能是我们唯一能得到安慰的地方。”武宣非常担心未来的走势。 “是啊,‘封神会’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天帝”拍拍武宣的肩膀,“魏仁武肯定还活着,想办法找到他,然后我们要准备决战了。” 二十五、脱离险境 魏仁武掉入了府南河里,他的身上受了不小的伤,流了血,还断了几根肋骨,就是没有死。 魏仁武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他的意志力十分强大,除非给了魏仁武致命一击,并且还要看着魏仁武死去,否则休想轻易地杀掉魏仁武。 魏仁武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忍住身上足够让人疼得哇哇直叫的伤痛,顺着府南河的流水往下游游走。 直到游了足够的距离,魏仁武确定袁景不会再找上来之后,魏仁武才游上岸。 刚一上岸,魏仁武便已经筋疲力尽,他现在连往前面多爬一厘米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站起来离开这里了。 魏仁武瘫倒在岸边,在他还有一点意识的时候,他懊恼自己还是太小看了袁景,他还真是像袁景以为的那样,他认为自己独自一个人便能拿下袁景,然而袁景强大地超乎了魏仁武的想象,魏仁武落得现在这番田地,只能责怪他自己,他本不应该轻视任何一个敌人才对。 魏仁武在他意识消失之前,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幸好他的手机是防水的,还能够使用,魏仁武没有多想便拨通了岳鸣的电话。 然后,岳鸣的电话是拨通了,可是魏仁武却没有任何的力气去和岳鸣说上一句话,他晕倒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魏仁武还是醒来了,而魏仁武醒来的时候,他的眼前时不时有灯光闪过,但是魏仁武知道现在还是在夜晚。 魏仁武的身体感觉到摇晃,他仔细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他现在躺在一辆汽车的后座,座上是真皮的软座,魏仁武很熟悉这辆车,这辆车是岳鸣的蓝色“玛莎拉蒂”。 既然这是岳鸣的车,而车也在摇晃,说明车还在驾驶之中,那么这辆车肯定是岳鸣正在驾驶,也就是说岳鸣现在正在前座。 在魏仁武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也算得到了一定的恢复,他也有了一点力气,于是他用尽这点力气爬了起来,侧坐在车的后座。 岳鸣本来正在专心地开着车,但是他也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魏仁武的动作,他便焦急地询问魏仁武:“你醒了啊,你没事吧?” 魏仁武想回答岳鸣,他试了试自己的声音,看来他还能说话,他便用微弱的声音回答岳鸣:“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没事吗?” “能说话,能爬起来,看来事情也不算太大。”虽然岳鸣调侃着魏仁武,但是岳鸣其实心里是担心魏仁武的,毕竟魏仁武受了重伤,要不是魏仁武给岳鸣打的那个电话,还不知道魏仁武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幸好魏仁武给岳鸣打了那个电话,正因为魏仁武没有说话,岳鸣才知道魏仁武出了事情,也正因为岳鸣在魏仁武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器,岳鸣才能够找到魏仁武的位置,救了魏仁武。 魏仁武瘪瘪嘴,虚弱地说:“还死不了,不算太大的事情。” “在我看来,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大了,你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约定的地点,这就已经超出我们的计划,最终还得让我冒险来救你。”岳鸣很不满意魏仁武把他自己弄成这样。 “今晚,我对袁景失算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魏仁武同样对自己不满意。 “所以,你的朋友果然像你说的那样背叛了你吗?”岳鸣不由自主地便问了这一句。 然而,魏仁武却没有回答岳鸣,因为魏仁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岳鸣,他今晚最让他受伤的并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他的心受了伤,他的身心都被袁景伤害到了极致,魏仁武是不可能会原谅袁景的。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句话的。”岳鸣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魏仁武的表情,才知道自己不该提这茬的。 “没关系,虽然今晚我没能抓到袁景,但是,还好咱们没有太失败,毕竟你那方面很顺利。”这是魏仁武唯一能感到安慰的,因为魏仁武还好没有失去打败封凌的机会,因为岳鸣保住了胡晶。 岳鸣瘪瘪嘴:“最没有把握的事情,结果顺利完成了,最有把握的事情,却失败了。”岳鸣所说的最没有把握的事情便是他自己去高空救胡晶,因为他是第一次使用他的那些装备,而向来无论智慧还是都足够强大的魏仁武,却没有打过一个魏仁武曾经看不起的人,这又是岳鸣所说的最有把握的事情。 “胡晶现在还好吧。”魏仁武自己的身体都快顾不上了,他却还想着自己手上的这个关键人物。 “受了一点惊吓,毕竟她年龄不小了,还在高空飞行了这么久,不过没有什么大碍,现在正在我们准备的安全屋内休息着,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便是安全屋。”岳鸣救到了魏仁武,便驱车前往所谓的“安全屋”。 “这样就好,这一次没有相信‘封神会’看来是正确的,他们果然保不住胡晶,他们的安全屋不够安全,现在就只能试试我们的安全屋了,只要安全屋足够安全,我也可以在里面躲几天,把我自己的伤先养好,再利用胡晶去对付封凌。”魏仁武安排着后面的事情。 “魏先生,我其实对我们的安全屋是有一个疑问的。”岳鸣依然隐隐有些担心,他本来便一直有着担心。 “你有什么疑问?” “我想知道的是,我们的安全屋就足够安全吗?”岳鸣最担心的问题便是安全的问题。 “没有问题的,那是我一个老朋友曾经的安全屋,没有其他人会知道那个地方,唯一知道那个地方的人便只剩下我和已经刚刚去到那里的你以及胡晶了,封凌是不可能找得到那里的,那个地方绝对不会像‘封神会’那么显眼的。”魏仁武对自己的安全屋充满着自信。 “对啊,我认识你这么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你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所以那个地方原来是谁的安全屋呢?你的那个老朋友到底是谁?我怎么没有看见他。” “那个老朋友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在世的时候,你还见过的。” 岳鸣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断搜索魏仁武所说的那个人,他突然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南郭先生’吧。” “没错,就是‘南郭先生’,那个安全屋是我和他第一次相识的地方。”魏仁武对于‘南郭先生’很感慨,“‘南郭先生’是一个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人,他得罪了这么多的人,却能活到这么大的随手,就是因为他能够保守住自己的秘密,因此他的安全屋才是最安全的。真是没有想到啊,一个活着的朋友背叛和欺骗了我,而一个死去的朋友却能够帮助于我。” “别这样说,我这不是也是一个活得好好的朋友么?”岳鸣安慰着魏仁武。 “是啊,幸好还有你能够帮助我,也幸好还有全开可以照顾好星辰,不然我一个人真的分身乏术。”魏仁武非常庆幸自己还有着朋友,虽然这么多年来他对那些真心待自己的朋友都不怎么样,可是他的朋友们却依然对他不离不弃,这真的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正是封凌不断地打压魏仁武,让魏仁武感到了无助,魏仁武才懂得去珍惜朋友的可贵。 魏仁武就在这温暖的友情感慨中和岳鸣回到了安全屋。 而另一边,袁景把魏仁武弄下河里后,便去找到封凌。 封凌仍然在绿地中心的公寓里,他就在坐在窗前,远远地看着绿地中心发生的一切。 “师父,我回来了。”袁景突然出现在封凌的背后。 袁景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惊讶到封凌,甚至封凌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既然你安全地回来,这便说明魏仁武肯定吃了苦头。” 袁景也没打算隐瞒:“是的,他被我刺了一刀,然后掉进了河里,现在生死未卜。” “你肯定想告诉我,是魏仁武先动手的,你迫不得已,才想杀掉魏仁武。”封凌把袁景准备的说辞先说了一遍,这让袁景很难再解释一遍给封凌听。 “师父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肯定师父会认为我是故意想杀掉魏仁武的,但是我得告诉师父,就算是我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事实就是魏仁武先想杀我的,我觉得我也无需再多做解释了。”既然解释不了,那么袁景便等待着封凌的惩罚。 “我不会怪你的。”没想到的是,封凌并没有责怪袁景,“我不责怪你,并不是因为你没有按我的要求去做,而是因为魏仁武还没有死。” “师父认为魏仁武还活着?”袁景自己都不相信魏仁武还能够活着。 “魏仁武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死的人,只有你没有亲眼看到他死,那么他就肯定能活下来,我太了解他了。”封凌抚摸着他自己的下巴,“只不过,他如果活着,他又会藏到哪里呢?我觉得那里肯定是一个不太好找的地方。” 二十六、消失 “仁武,来陪我看电视吧。”林星辰穿着睡衣躺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她的布朗熊娃娃,等待着一直被她认为是魏仁武的全开。 全开从厨房里伸出一颗头,对林星辰说:“我洗完碗就过来,等我一下。” 林星辰堵起了嘴,不高兴,活脱脱地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好好好,我马上就来。”全开洗了个手,把自己洗了一半的碗筷先放着,等自己抽得空闲再来,他最重要的任务还是照顾好林星辰。 全开坐在林星辰的身边,而此时林星辰便放下了她的熊娃娃,兴奋地一把抱住全开,全开任凭林星辰胡闹,他都是一脸的幸福。 全开一开始并不适应自己假扮魏仁武,可是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这个角色,甚至还有些享受,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林星辰如此的爱,就算是他代替了魏仁武的那份,他也能够知足。 全开陪着林星辰看着电视里正在放映的《太阳的后裔》,林星辰以前从来不看韩剧的,甚至连电视都不怎么碰,可是现在的林星辰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发疯了后,林星辰虽然很任性,却又十分温柔。 叮咚! 就在全开和林星辰看电视的时候,门铃被人按响了。 “有客人。”全开想要去开门。 “谁啊?这么烦,打扰到我看电视了。”林星辰却不想让全开去开门。 “我去看看是谁,然后我尽快把人赶走,这样我们就能够继续看韩剧了。”全开还是想要去开门,所以他编造了一个最合理的理由。 “去吧,去吧,尽快把他赶走。”林星辰放手让全开去开门。 全开打开了门,来者穿着警察的制服,样子很凶悍,眉头一直皱起着。 全开认识这个人,这个人是四川省公安厅重案第一支队的队长——张风,这个曾经是林星辰下属的张风。 “张警官,怎么有空登门拜访呢?”全开很和气地询问张风。 “我想来看看林队的,林队还好吗?”张风自然也是认识全开的,所以也不需要全开自我介绍,然而张风最近一直在忙着追捕封凌,可是成效甚微,于是他寻思着还是应该先来看看林星辰。 “仁武,怎么这么久啊?”还没一两分钟,林星辰便开始催促全开了。 “仁武?”张风既然认识全开,便知道全开肯定不是魏仁武,所以他对林星辰这称呼全开而感到惊奇。 全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告诉张风,林星辰现在脑袋并不清楚,张风也明白了全开的意思。 “是张队长来看你了。”全开转过头来对林星辰解释。 “张队长是谁啊?我不认识他,让他走吧。”林星辰又在赌气了,无论她是不是真的不记得张风,很明显她并不想见张风。 “林队不记得我了?”张风更加地惊讶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林星辰这个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同事,却不记得自己。 全开附到张风的耳边,轻声地说:“借一步说话。” 然后,全开又转过头来对林星辰说:“既然你不认识,那么我就让他走,但是人家好歹是客,我送一送。” “好吧,那你快一点。”全开已经摸透了“少女”林星辰的心理套路,所以他知道该如何和林星辰说话。 于是,全开和张风都走出门来,然后把门关上。 房门刚一关闭,张风便立即询问全开:“全大侦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也看到了,你们林队的状态一点都不好,她记不得许多人了,甚至连我都被认成了仁武,她这一次受到的惊吓不轻。”全开轻叹一口气。 “之前听魏先生说林队的情况很严重,只是没想到林队的轻会这么严重。”张风很担心林星辰。 “也不用太担心,星辰的情况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她的精神是因为想要逃避一切她愧疚的事物,所以她才不认识你,其实是她选择性失忆而已,等时间久了,她慢慢接受现实,她便会恢复过来的。”全开安慰着张风,同时也安慰着自己,他对林星辰的分析也只是他的一个猜想,但全开知道林星辰肯定只是心理疾病,如果要治好林星辰,那也得先从心理开始治疗,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林星辰能够感到幸福。 “全侦探能在这里照顾林队,我很放心,你比魏先生细心多了,林队一定能慢慢好起来的。”张风对林星辰的病情无能为力,只能将林星辰寄托在全开的身上。 “对了,张队长说了半天,还没有进入正题,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想来看星辰只是其中一方面的,你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全开洞察力不亚于魏仁武,当他开门看到是张风的时候,他便知道张风其实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全大侦探真不愧是全中国的第一侦探,一下子便摸清了我,没错,我其实是来找全侦探你的。”张风承认了他的另一个目的,他也没有必要回避,因为他本来就是来找全开的。 面对张风的恭维,全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虚名而已,仁武比我厉害多了,所以张队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魏先生这两天消失了,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他,而‘撒旦’那边,我们警方几乎把全成都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依然连‘撒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所以我们现在很迷茫,我们想请全侦探出山帮助我们。”张风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想到全开的,他是知道全开在照顾林星辰,之前听岳鸣说过,然而魏仁武独自去对付封凌,这本来就让张风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好歹他还有岳鸣的帮助,可是现在岳鸣和魏仁武一起消失了,张风感到了孤立无援,他便第一时间想到了全开。 “让我帮你?”全开有些犹豫。 “全大侦探不肯吗?”张风看得出来,全开面有难色。 “如果我没有牵绊,我其实是可以帮你的,可是我现在真的抽不开身。”全开想到自己背后那道门后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需要他的照顾,他无法抛开林星辰去帮助张风,对于全开来说,林星辰才是最重要的人,什么事情都不会比林星辰更重要。 张风算是看出来了,全开和魏仁武是有很大不同的,全开更感性一些,他更注重眼前最该关心什么,而魏仁武的眼光会更长远一些,魏仁武更愿意去解决根本问题,所以魏仁武才会把对他如此重要的林星辰交给全开去照顾。 张风很失望,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劝全开和自己一起走,他也不知道独自一个人又该如何去对付封凌。 全开也知道张风很失望,便安慰着张风:“放心吧,仁武一定能够处理的,你要对他有信心。” “可是……可是魏先生是真的不见了,就是那种消失,连着小岳一起消失了,我甚至怀疑他们两人遭遇了不测,我现在很担心他们。”张风并不是为了劝全开才这么说的,他是真的很担心魏仁武和岳鸣。 “不用太担心他们,你要相信他们,曾经有很多次同样凶险的情况,他们两人都能逢凶化吉,所以这一次,他们也一定可以的,我很相信他们。”全开劝了张风,可是他真的有信心吗?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许只是在骗自己,他在为不离开林星辰而找借口,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可是谁又能知道呢?这只有全开他自己知道。 而另一边,找不到魏仁武的人可不止张风一个人,袁景也找不到魏仁武。 袁景坐在封凌的对面,非常地惭愧,面对封凌给袁景泡得一杯茶,袁景却连一口也不敢喝。 “怎么?我的茶里有毒吗?”封凌品着自己的茶,冷眼看着袁景。 “不是,只是徒儿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杯茶。”袁景低着头,他不敢面对封凌的冷眼。 “一杯茶而已,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呢?” “因为…”袁景咬着嘴唇,“因为徒儿觉得自己找不到魏仁武的尸体,也找不到魏仁武一点消息,徒儿觉得自己配不上师父亲手泡得茶。” “你找不到魏仁武的尸体,警方也找不到魏仁武的尸体,而且你们也找不到魏仁武消息,这说明魏仁武还活着,就像我说的那样,他藏了起来,而且藏得非常好。”封凌放下了茶杯。 “徒儿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魏仁武一直不出来,我也找不到他。”袁景很迷茫,他原来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能够找出魏仁武,可实际上她却没能够做到。 “为师为什么要让你喝茶,你难道还不懂吗?”封凌在教育着袁景。 “师父一直觉得我心急,您每次让我喝茶都是为了培养徒儿的耐心。”袁景很了解封凌的套路。 “是的,要有耐心,魏仁武现在躲起来是因为你把他弄伤了,他需要养伤,用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我们,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他会出来的,而且一定不会太久,毕竟魏仁武也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二十七、内讧 “怎么样了,还没找到魏仁武吗?”即使是躺在病床上,“青龙”也始终不愿意多休息,就算他的双手双脚受了伤,让他无法动弹,可是他的嘴还是可以动,他便锻炼起平时最不愿意锻炼的嘴。 “‘霸王龙’,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一晚上说的话比一辈子都多。”坐在病床旁边的张小燕,对“青龙”一脸嫌弃。 “不能动,还不让我说话吗?”“青龙”气急败坏,他早就想爬起来继续去战斗,可是他却做不到。 “好了,你们两个人不要吵了,事情已经够烦的了,你们就不要再添乱了。”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武宣,劝解着两个人,他的话果然有些震慑力,两个人果然不再争吵。 “‘玄武’,已经两天了,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吗?”窗户旁还有一个人,穿着一件黑色斗篷,背对着他们三人,用极其沙哑的声音问武宣。 “‘天帝’,警方那边还没有找到魏仁武的尸体,说明魏仁武的确还活着,但是他到底藏在哪里,便真的不知道了,但是我觉得魏仁武应该在养伤,我估计封凌那一边也在找魏仁武,应该也没有找到人,不然消息不可能这般封闭的。”武宣向穿着黑色斗篷的“天帝”汇报了他们这两天的工作。 “时间等得太久,我怕会起变化。”“天帝”很担心行动的进程。 “放心吧,‘天帝’,我相信魏仁武会比我们更着急的。”武宣倒是十分地冷静。 “那除了魏仁武以外,封凌那边的动向又如何了?我猜封凌损失了三名大将,他应该会低调了一些吧。”“天帝”推测着。 “不,封凌那边一点也不低调,虽然他损失了几个很强大的即战力,但是整个成都的地下世界都臣服于他,势力依然不减多少,我听说全成都每一个帮派都在打探魏仁武的消息,这些人肯定是在为封凌办事。” “他没损失多少,此消彼长,我们可损失惨重了,能用得上的人,用手指都能数出来,况且我们的最强战力‘青龙’也受伤了,我很为我们的未来担心。”“天帝”是真的很担心,可是他们却看不到“天帝”担心的样子,因为“天帝”背对着他们的。 “‘天帝’过誉了,我根本算不上最强战力。”“青龙”连连摇头,“‘天帝’才是我们‘封神会’的最强战力和支柱,只要有‘天帝’在,我们‘封神会’便不会垮掉。”“青龙”对“天帝”充满着信心。 “是啊,‘天帝’,虽然‘青龙’倒下了,可是你还在,在战斗力上,我们不会输给封凌的。”武宣也赞同“青龙”的说法。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也正想这么做,就在‘青龙’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我会顶替‘青龙’的位置,先帮他把他的工作做好的。”“天帝”也是早有打算。 “我反对。”张小燕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金丝雀’,你想反对什么?”武宣对张小燕提出了质疑。 “我反对让‘天帝’以身犯险,正如‘霸王龙’所说的那样,‘天帝’是我们的支柱,如果让‘天帝’亲自出马,万一有什么不测,那我们岂不是真的完了?”张小燕指着武宣的鼻子,“‘龟丞相’,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让‘天帝’出头,借封凌的手除掉‘天帝’,这样你便可以坐上老大的位置,我一直觉得你居心叵测,所以我不会同意的。”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是在‘天帝’的面前,‘金丝雀’,你未免太大胆了一点吧。”武宣目露凶光,两人针锋相对,矛盾一触即发。 就这这*味十足的气氛下,“青龙”竟然笑了,他嘴角上扬:“有点意思。” “好了,一人少说两句。”“天帝”作为老大,他自然不能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们内讧而毫无表示,所以他得先平息这场内讧。 “‘朱雀’,‘玄武’他不会是这样的人,我了解他,他是一心一意为‘封神会’,同时也为我着想,你不能因为自己和‘玄武’不合,就这样去说‘玄武’的。”“天帝”首先要平息的便是矛盾的发起者张小燕。 “‘天帝’,我这样说,并不是因为我和‘龟丞相’的私人矛盾,我只是担心‘天帝’的安危,所以我才一时情急说出了这样的话。”张小燕有些惭愧,她听完“天帝”的话后,也觉得自己说武宣,说得太过火了一点。 “你不要太在意我的生死,我其实和你们一样,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都是经历过重生的人,我们都见过最可怕的地狱,现在我们都拥有第二次生命,我们不畏惧生死,只为了利用我们可贵的生命,去完成我们该完成的事情。”“天帝”义无反顾,他要替代“青龙”的位置,这和武宣的煽动无关,这本来就是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天帝’深明大义,属下着实佩服。”武宣拱着手,毕恭毕敬地称赞了“天帝”一番。 “我相信‘天帝’的能力,我是真正和‘天帝’交过手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取走我的眼睛,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封凌的人。”“青龙”也表示了对“天帝”的支持,而武宣和张小燕都知道“青龙”瞎了那只眼睛是谁造成的,那个人便是他们面前背对着他们的“天帝”。 “青龙”和武宣他们不一样,武宣和张小燕他们加入“封神会”,是因为他们是被“天帝”拯救了的,他们为了报恩,而“青龙”加入“封神会”之前,实际上是“封神会”的敌人,他独自挑战了“天帝”,却被“天帝”给打败,当时“天帝”留下了“青龙”的性命,只废掉了他的右眼,并告诉“青龙”还有机会做得更好,“青龙”出于对“天帝”的崇拜,并想跟着“天帝”学习,最终才加入的“封神会”。 “青龙”和武宣都同意让“天帝”上场,而“天帝”自我意愿更是如此,张小燕一个人的意见就显得十分单薄,最终张小燕只能说:“好吧,‘天帝’既然想去,我也不再阻拦,只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想跟着‘天帝’一起去吧。”武宣洞察了张小燕的想法,然而张小燕默认了,因为她的确也是这样想的,便没有好否认的。 “你不能去。”“天帝”首先不能同意。 “‘天帝’不愿意让我陪着你吗?”张小燕十分失落,在她的心里,“天帝”永远是最重要的人,即使她不能阻止“天帝”去犯险,那么她觉得自己应该和“天帝”一起去承担这份危险,即使有生命的危险,至少她和“天帝”是还在一起的。 “你去,就你的水平,只会拖累‘天帝’的。”“青龙”泼了张小燕的一头“冷水”。 张小燕可不是好惹的人,她立即反击:“我一个弱女子,是没有什么战斗力,那也比躺在床上的废物强。” “你!”“青龙”在床上挣扎了两下,可是还是因为伤势不轻,无法动弹,他想要反驳张小燕,无奈耍嘴皮子又不是他的强项,他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反驳。 “好了,‘朱雀’,我知道你的这份忠心的,我不让你去,是因为咱们几个人要分工明确,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件事的重要性不亚于我们任何人。”“天帝”拒绝张小燕,是有着更加合理的理由。 “请‘天帝’指示。”张小燕接受了“天帝”的安排。 “我让你潜伏在国安部的内部,并不是让你简单地在里面观光,我一方面是想让你借用国安部的情报找到封凌,另一方面我便是想让你在关键时刻发挥国安部的威力。” “‘天帝’想让我回到国安部?” “是的,我们很有力量,这一点没有错,但是我们始终是黑暗势力,我们的能力是有限的,而国安部实力强大,如果把国安部也拉入进来对付封凌,我相信一定对我们有着巨大的帮助。”“天帝”的安排是非常合理的,毕竟在自身损害惨重的时候,拉出国安部如此强大的盟友,绝对对战局有着非常重大的影响。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赶往北京。”张小燕完全接受了“天帝”的安排,说完,她便想要出发。 “大家都等一下。”在和张小燕争吵过后,一直埋头玩手机的武宣,这个时候叫住了众人。 “怎么了?”“天帝”和张小燕异口同声地问武宣。 “发生了一点事情。”武宣收起了手机,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发生的事情还不小。 “什么事?”“天帝”只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突发事件让武宣会有这样的反应。 “大家还是自己看吧。”武宣走到病床前的电视机旁,打开了电视,将频道调到了成都电视台。 二十八、宣告 “由于我台临时接收到一条视频,所以下面我台将会为大家临时插播一条新闻,请大家先看以下视频。”这是成都电视台的记者正在电视里对收看电视的观众说的话。 视频里是魏仁武,背景十分地黑暗,应该说整个视频只看到魏仁武和他那性感的八字胡,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根本无法从视频得知魏仁武在哪里。 “大家好,我是魏仁武,我想大家应该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魏仁武冷酷着一张脸,面对着镜头。 “我之所以会录这段视频,就是想告诉电视机前的一个人一件事,我知道那个人现在一定在看,而且他也知道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他。”魏仁武伸出手指,指着镜头。 “我要告诉你,我们面对面的时间就要到了,就是现在,我等着你,我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会在你夺走我所爱的地方夺走你的所爱,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不必来,当然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你不来,我便绝不会留情,想要阻止我的话,你赶紧来吧,就你一个人来,越快越好。”说完,魏仁武的视频也结束了,电视屏幕重新切回到成都电视台的演播室。 “大家看到了,刚刚就是我们公安厅的刑侦顾问魏仁武带来一段私人的视频,他到底与何人有着私人恩怨……”主持人话还没有说完,电视便被人关了。 “你为什么把电视关了,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说这话的人是封凌,他正和袁景坐在一家公寓里看着电视,然而袁景却把电视给关了。 “魏仁武的话已经说完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袁景解释了自己关掉电视机的原因。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电视了,在恶魔岛上,别说电视了,就是报纸都已经算是奢侈品了,现在看看电视,才觉得电视挺有意思的。”封凌感慨说。 “师父想看电视的话,以后可以看个够,师父你也应该听到魏仁武说了些什么,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吗?”袁景看起来比封凌着急多了,而封凌还在悠闲地品着茶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你看之前你一直想找魏仁武,我告诉过你魏仁武会自己跳出来的,这不是他就自己跳出来了么?”虽然魏仁武现在掌握着主动,封凌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还要被魏仁武给牵着鼻子走,可是封凌却一点都不担心,就好像这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似的,就好像之前一样。 “听师父的意思,你已经知道魏仁武是要你去哪里找他了。”袁景可没有听出魏仁武是要封凌去什么地方找他,他也没有从视频里看出魏仁武身处于何处。 “当然,魏仁武不是已经告诉了我地址吗?”封凌果然已经知道了。 “告诉了吗?我怎么没有听到。”袁景还是没有能够理解。 “说了,他说的是在我夺走他的爱的地方。”封凌摸着自己的下巴,“这很明显就是我夺走林星辰灵魂的地方。” “师父要去那里吗?” “当然,魏仁武千方百计要我去,我不去的话,他不是瞎忙活了吗?我肯定要去的,我可不想看到他瞎忙活。”说着,封凌已经起身了。 “可是魏仁武在那里肯定设下了陷阱的。”袁景担心着封凌。 “你这不是废话吗?魏仁武不设下陷阱的话,你以为他会大摆宴席等着我吗?”封凌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意思是,太危险了,我要和师父一起去,保护师父的安危。” 封凌摇摇头:“你不能去,你应该也听到魏仁武说什么了,他只让我一个人去见他。”封凌披上了大衣,准备动身出发。 “那我也不能就坐在这里等待师父去闯魏仁武的陷阱吧?”袁景不甘心,他也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杀掉魏仁武的信念更坚定一点,这才造成了魏仁武还有机会反扑,如果魏仁武死了,那么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封凌走到袁景的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袁景的脸庞,对袁景说:“你当然不会坐在家里看电视,我还有其他任务交给你。” 袁景露出了微笑。 另一边,魏仁武和胡晶两个人待在左右小区的一间房子里。 这间房子本来是很空旷的,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至少现在有三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是魏仁武专程准备的。 魏仁武和胡晶并排坐在两张椅子上,他们的面前便是那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瓶白酒和一盏酒杯,还有一张空椅子便放在桌子的另一面,就好像这一张椅子是为一位还没有到来的客人准备的。 魏仁武坐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表情十分忧郁。 而胡晶穿着红色大衣,被魏仁武用绳子反绑着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阴郁的魏仁武。 “我从你的眼中看出了一些故事。”胡晶觉得魏仁武这孩子挺可怜的,便想宽慰宽慰魏仁武。 “是的,就在这里,发生过一个悲惨的故事,有两名警察死了,一名警察疯了。”魏仁武咬牙切齿地回答了胡晶。 胡晶长叹一口气:“哎!已经走了的人,我们无法改变,但是我们能够阻止未来更多的伤害,我一定会帮你抓住封凌的。” 魏仁武摇摇头:“不,我并不想抓住封凌,我要杀了他,而且是彻底地杀了他,就在今晚。” 胡晶本来想告诉魏仁武,杀人是不对的,即使对方是个坏人,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劝魏仁武,毕竟她没有经历过和魏仁武一样的伤痛,如果她经历了的话,说不定她也会和魏仁武一样想杀了封凌。 既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么就闭嘴吧,沉默才是胡晶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虽然魏仁武听不到胡晶的声音了,但是他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魏先生,他来了。” 这个声音是岳鸣的,然而岳鸣却没有在这里,他的声音是插在魏仁武耳朵里的耳机传来的。 岳鸣现在在几个街区以外,操纵着机器老鼠监视着左右小区附近的街区,然而其中一只机器老鼠传回到岳鸣电脑的影像便有封凌的身影,封凌现在正像散着步一样朝着左右小区走去。 “再等一等,等他更靠近一点再行动。”魏仁武用自己嘴边的麦克风指挥着岳鸣。 岳鸣目不转睛看着电脑屏幕,突然封凌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机器老鼠。 “糟了,好像被他发现了。”岳鸣就这样看着屏幕里封凌的脸。 封凌露出了笑容,并在电脑屏幕里朝着岳鸣伸出了右手,然后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紧接着封凌的屏幕便没有了信号,就好像机器老鼠突然被毁了一般,当然这种情况下,十有八九机器老鼠都被毁了,只不过机器老鼠如何被毁的,岳鸣便不得而知。 “魏先生,a计划失败了。”岳鸣非常丧气地对魏仁武说。 魏仁武很冷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魏仁武说:“我早就告诉你,你那老鼠*的计划是行不通的,你之前用过一次,封凌早就知道你有这种东西,他便不会栽在这上面,况且以他的智慧,你所有的机器老鼠的位置,他都能了若指掌。” 果然,正如魏仁武所说的那样,只有哪一只机器老鼠监拍到封凌,没过两秒钟便会被毁。 “把机器老鼠撤了吧,用b计划。”魏仁武给岳鸣下了命令。 岳鸣虽然极为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把机器老鼠全部撤掉了,自己也收拾电脑准备离开眼前的地方,因为封凌既然能预判机器老鼠的位置,说不定还能推测出自己的位置,他在这里太危险了。 岳鸣最不情愿看到的便是魏仁武的b计划,因为b计划便是魏仁武独自去面对封凌。 然而,独自面对封凌,有机会亲眼看到封凌的死,这反而是魏仁武有生之年最想看到的。 既然魏仁武知道封凌已经在楼下了,那么面对封凌的时刻也就不远了。 魏仁武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便给桌子上的空酒杯斟满酒。 “真是体贴啊,知道我大老远跑来,还专程准备了好酒来招待我,我的徒儿还是那个敬爱着自己师父的好徒儿。”封凌从门口的黑暗中走进了房间。 一见到封凌,魏仁武立马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只不过这把手枪没有对准封凌,而是对准了胡晶。 “只可惜我不是你的好徒儿,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好徒儿,而我将是那个背叛师门的坏徒弟。”魏仁武针锋相对地和封凌调侃着。 “封凌,是你吗?”胡晶看到封凌,也十分地感慨,封凌已经和小时候那个封凌的样貌有了不小的变化,虽然脸型变化不大,可是此时的封凌,那稀松的胡茬,邪魅的嘴角,有些沧桑的鱼尾纹,慵懒的眼神,这简直和胡晶印象中的封凌是两个人。 封凌看着胡晶,眼神中也饱含深情:“胡阿姨,别来无恙。” 二十九、态度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胡晶很感慨,那个时候单纯的封凌,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曾经告诉过你,你忘了吗?”封凌同样也感慨,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见胡晶,又不敢见胡晶,一直都默默地守护着胡晶,如今他却迫不得已,终于见到了胡晶。 胡晶记得封凌曾经说过,他要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胡晶那个时候只是当封凌说的是儿戏话,毕竟那个时候的封凌还是个八岁孩童,可是封凌真的做到了,特别是胡晶看到封凌的那一刻,她便确信封凌真的做到了。 “喂喂喂,注意一下我的存在,好吗?我把你叫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两个人叙旧的。”魏仁武觉得自己遭到了两人的冷遇,要知道他才是今晚这场会面的主角,他和封凌的恩怨才是今晚的主题。 “哎呀,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啊,真是对不起了,都把你给遗忘了。”封凌在这种严肃地气氛下,还能调侃魏仁武。 “师父。”魏仁武站了起来,“我呸,你瞧瞧你有那么一点点师父该有的样子吗?” 封凌耸耸肩:“我是恶魔导师,在你当我徒弟的那一天起,这一切就是注定的,你要从恶魔这里拿到你想要的学习,你就注定要付出代价,你是注定要付出你所爱的一切,你的父母和你所爱的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非常地公平,不是吗?” “歪理。完全是歪理,这不应该是我要付出的代价,但是就在今天,你将要对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魏仁武指着封凌,狠狠地说。 封凌面对魏仁武的指责,一脸轻松地坐在了魏仁武给他准备的空椅子,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杯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代价吧。” 魏仁武大方地承认:“没错,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封凌瘪了瘪嘴:“我猜这是一杯毒酒吧。” 魏仁武点点头:“剧毒的酒,上等的*,你只需要沾一滴,神仙都救不了你。” “哈哈哈哈……”封凌大笑了起来,“这就是你魏仁武玩的套路吗?真是幼稚的套路。” “不管是幼稚的套路,还是成熟的套路,只要能让你痛苦地死在我的面前,那么就是好的套路。”魏仁武嘴角上扬,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封凌喝下了毒酒,仿佛看到封凌翻着白眼,口吐着白沫,痛苦万分。 就差一点,魏仁武的梦想就要达成,就差那么一点,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封凌看着那装着清澈的白酒的酒杯,迟迟没有动静,似乎他很犹豫。 “怎么?你怕死吗?”就差这一下了,魏仁武心急如焚。 “我倒不是怕死。”封凌瘪着嘴,“只是我在想,我为什么听你的?我为什么要喝下这杯毒酒?” “因为道理很简单,你不死的话……”魏仁武将自己手中的手指抵住胡晶的太阳穴,“……她就得死。你想看到她死吗?” 封凌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真是好为难啊!”封凌的表情好像真的很为难。 封凌举起酒杯,几次放到嘴边,就是没有喝下,最终还是放回了桌子上。 “怎么?还不肯喝吗?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吗?”魏仁武再一次威胁封凌。 “我不会认为你是在开玩笑,我实在太了解你了。”封凌突然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指着魏仁武。 “哎呀,你还跟我玩起了这一套?”魏仁武很惊讶,可是他又一点也不害怕,“你是想反过来威胁我,如果我把胡晶杀了,你就会杀掉我,你想跟我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我是想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你又将如何面对呢?”封凌在试探魏仁武,魏仁武也知道封凌在试探自己,毕竟他自己才是掌握着主动,封凌只有不断地试探自己,这样才能为他自己找一个突破口。 “就算你想要杀了我,我也一样会杀了她,让你在痛苦和悔恨中活一辈子,我就算背上性命,那我也觉得值了,就算杀不了你,我也要剥夺你的灵魂,就像你对林星辰做的那样。”魏仁武的眼中充满了仇恨,他已经计划了许多,任何情况他都预料到了,他要保证今晚就能成为一个终点,彻底消除封凌这一个巨大的危险。 封凌冷笑了一声:“呵呵,魏仁武啊魏仁武,你真的太天真了,你在想些什么,你在计划什么,都是那么那么的明显,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的意外,总是让我那么操心吗?” 从封凌的表情里,魏仁武看不到绝望,他不知道封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感觉封凌还有反扑的机会呢? “那你说说看,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到底是怎样计划的?”魏仁武转变了,他开始试探起封凌来。 封凌嘴角上扬起来:“其实你的想法很简单,总共分了几个步骤,你第一个步骤便是先让你可笑的助手,想在来的路上拦截我,很显然我既然已经坐在这里,明显他失败了,所以你便进入了第二个步骤……” “第二个步骤又是什么呢?”魏仁武跟随着封凌的节奏。 封凌看着桌子上的酒杯:“很明显,你这精挑细选的毒酒便是你第二个步骤,你想用胡阿姨逼迫我喝下这一杯毒酒。” “但是,好像你并不愿意喝这杯酒。”魏仁武觉得自己的第二个步骤并不怎么成功,可是他这句话又间接承认了封凌的看法是正确的。 “是啊,没人会喝下一杯明知道会夺走自己性命的毒酒,毫无疑问我也是这样的人,于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你同样预料到了,所以你的第三个步骤,便是你所说的那样,你会杀掉胡阿姨,想让我悔恨一辈子。”封凌所说的一切,都是封凌已经经历过以及正在经历的事情。 “本来,我不能百分百确定杀掉胡晶能够让你悔恨一辈子,至少在你来之前,我不能确定,可是当你走进这间屋子之后,我便能够百分百确定了,因为既然你来了,就说明你是在乎她的。”魏仁武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然而,到了这一步,封凌还是没有一点要投降的意思,他指着魏仁武的手枪一直没有放下。 “你到底还在挣扎什么?”魏仁武不明白,封凌到底还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其实,你的计划已经足够完美了。”封凌瘪瘪嘴,“真的,至少在你看来,你的计划是足够完美的,你甚至连后备的计划都想好了,假如这一切都行不通的后备计划。” 魏仁武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似乎被封凌说中了心事。 封凌枪指着魏仁武,然后眼睛却看着胡晶,胡晶被封凌这样看着,她的身体有些发毛。 “其实在你决定约我来之前,你就和胡阿姨达成了一个协议,关于你那些前面步骤都没有成功后,准备后备计划的协议。”封凌嘴角上扬,“如果你前面三个步骤都没有成功的话,最有可能发生的便是我成功地把胡阿姨救走,然而我如果带走了胡阿姨的话,我将必死无疑,因为你和胡阿姨达成的协议便是牺牲胡阿姨的生命来杀掉我,我猜她的身上藏着*,而且引线也在她的身上,只要我把她救出去的话,她就会引爆*。” 当封凌拆除魏仁武计划的时候,魏仁武看着胡晶,胡晶也看着魏仁武,就算魏仁武再会掩饰,胡晶却掩饰不了,胡晶那惊慌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之前的确做好了协定,魏仁武成功地说服了胡晶,魏仁武会尽量在保住胡晶的命的同时杀掉封凌,如果实在不能的话,那么胡晶就会牺牲自己去杀掉封凌。 魏仁武回看着封凌:“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计划,可是哪又能怎样呢?你已经在这里了,你是无法破解我这个局的,我这个局对于你来说,就是一盘死局。”魏仁武依然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自信。 封凌无奈地摇摇头:“首先,你误会我了,我来这里不算是为了救胡阿姨的。” “那你来干什么?”魏仁武不相信封凌的话。 “我来是向你表明我的态度。”封凌突然将枪口转向胡晶,这一动作,令魏仁武和胡晶都大吃一惊。 砰! 胡晶对的额头开了花,魏仁武惊慌地张大了嘴,他被吓到了,吓得手都在发抖,手中的手枪都差一点脱手。 可是,魏仁武立马醒了过来,他立马抓牢手枪回指向封凌,可是…… 封凌不见了,他没有坐在那张椅子上了,就在魏仁武惊吓地那一瞬间,封凌已经逃离出这个房间。 魏仁武只听到房间外传来封凌的声音:“这就是我的态度,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是没有弱点的,你一开始找到胡晶就是个错误,这样不能杀掉我,然而现在你失去了你的王牌,现在,你该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了。” 三十、死亡 魏仁武失败了,他十分失败,他所有的计划在他失败的那一刻都变得十分可笑,魏仁武为了这个计划准备很多精力,也死了很多人,这一次计划牺牲的人比他任何时候的计划都要多了,可是只要他的计划失败了,那么这些牺牲都是白白牺牲。 魏仁武觉得自己已经失败到了极点,尤其是他看着胡晶的尸体,他甚至低下头,不忍心看着胡晶那被惊吓到的表情,圆睁着的眼睛,张大的嘴,这些即使魏仁武不去看,也无法从他的脑海里挥去。 魏仁武很愧疚,死了这么多人,最让魏仁武愧疚的还是胡晶的死,胡晶本来不用死的,她可以在武汉的郊区安度晚年,没有任何人会打扰她,然而是魏仁武把她找来的,只是为了满足魏仁武想要报仇的私欲,就牵扯了如此无辜的一个人。 魏仁武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骗子,他欺骗了胡晶,他本来向胡晶承诺过要保证胡晶的安全,就算计划都失败了,魏仁武也向胡晶申明了大义,胡晶也愿意牺牲自己和封凌同归于尽。 可结果呢?胡晶死了,然而封凌依然逍遥法外。 最可悲的是,魏仁武本来依然有机会杀掉封凌的,就在封凌进门的那一瞬间,魏仁武就该开枪射封凌,然而魏仁武却没有,因为沉迷于自己的完美计划,他根本不可能会觉得封凌会杀掉胡晶,本来他找胡晶来,就是因为封凌在乎胡晶,一个人怎么会去杀掉一个自己在乎的人呢?魏仁武的完美计划就是建立在封凌在乎胡晶的基础上的,只要在这个基础上,魏仁武的计划就必定是完美地,魏仁武就像有着强迫症一样,一定得按照他的完美计划一步一步来,这便错过了杀掉封凌最佳的时机。 然而,错过就是错过,魏仁武再也回不到那个最佳时机了,他的完美计划也最终垮塌,就因为封凌打破了那个基础,他亲手杀掉了魏仁武的王牌,让魏仁武的完美计划最终变成了可笑的计划。 魏仁武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如果戳中了封凌的死穴都还打不败封凌,那他还能如何击败封凌?他还能凭什么能击败封凌? 魏仁武这一辈子还活着,就是因为他要打败封凌,可是他如果无法做到,那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 魏仁武想要死亡,他活得太累了,他想要休息一下,也许死亡便是他最好的休息。 正因为如此,门外冲进来三个手持手枪的杀手,枪口直指着魏仁武,魏仁武没有躲避,也没有拿起自己的手枪去反抗,他就是想让给杀手杀掉自己,让自己的灵魂能够堕入地狱。 砰砰砰! 枪声响了。 叭叭叭! 还有玻璃落地的声音。 奇怪了,魏仁武没有感觉到疼痛,可是魏仁武还是能感觉到内心那强烈的痛苦。 魏仁武抬起了头,他还是能看到胡晶那张惊恐的脸,魏仁武还活着,他还没有摆脱痛苦。 可是,他明明听到枪响的,他回看那三名杀手,那三名杀手竟然倒下了,原来那三声枪声并不是从这三名杀手发出来的,他这才回忆起那三声枪声来自窗外,射杀了这三名杀手。 到底是谁干的?是谁救了无药可救的魏仁武的? 魏仁武并不想知道是谁救的自己,他只想知道现在有谁能够杀掉自己,因为他想去死。 这个时候,整个窗户都破碎,从窗外冲进来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手持着一把scar突击步枪,在这黑夜中如同黑暗骑士一般降临在魏仁武面前。 “站起来,你还不能死。”那个黑衣人用中气十足的声音怒吼魏仁武。 魏仁武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就像见到鬼一样,立马便忘了自己想要去死的那份执念。 黑衣人抬起步枪便对门口又是一番扫射,只听到门口传来几声,看来又有几个人倒下了。 黑衣人用火力压制住门口,防止住又有杀手冲进屋里,然后又从腰间掏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扔给魏仁武。 魏仁武顺手便接住了匕首,他定睛一看,不禁喊了一声:“这是我的匕首!” “拿起你的匕首和枪,跟着我杀出去。”黑衣人就像是一位突击队长一般,给魏仁武这个临时的突击队员下达了命令。 魏仁武也精神大振,他突然就便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拿着手枪,跟在黑衣人的背后,冲出房间。 两人配合无间,就像合作了多年的队友,魏仁武负责近身和背后的防卫,黑衣人负责前方直面的敌人,两人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的杀手,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杀手,但是两人却能大杀四方,势如破竹,没有人能够阻止两人。 魏仁武跟着黑衣人,一路闯关的同时,他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十分欣慰地笑容,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有这样的笑容,也许这个笑容将会带给他活下去的动力。 最终两个人冲出了重围,他们离开了左右小区。 就在左右小区不远处,有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等着他们。 魏仁武很自然地便和黑衣人上了车,在两人上了车以后,汽车随即便发动了。 “恭喜你,魏仁武,你又一次活下来了。”司机略带戏谑地嘲笑魏仁武。 魏仁武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司机有着一张和蔼可亲的圆脸,原来开着劳斯莱斯的司机正是武宣。 既然这辆车是“封神会”的车,那么很明显这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和武宣是一伙儿的,黑衣人也是“封神会”的人。 本来魏仁武好不容易露出的那点欣慰笑容,现在却消失不见。 魏仁武带着极其严肃地表情质问和他同样坐在后座的黑衣人:“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放下他手中的scar步枪。 “‘天帝’,他好像认出你来了啊。”武宣又在驾驶座嘲笑,只不过这一次他嘲笑的是黑衣人。 “没错,我化成灰都认得你,九年了,你明明还活着,你却没有来找我。”魏仁武的眼中竟然闪起了泪花。 黑衣人依然没有回答,但是他有了动作,他把手放在面具上,取下那黑色的面具,露出了十分可怕的一张脸,这张脸只有一半有着完好的皮肤,另一半尽是伤痕,那种烧伤的伤痕。 即使是只有半张脸,魏仁武依然能够认得出这个黑衣人,因为这可是他的爸爸,没错,黑衣人便是九年前被封凌“害死”的魏真。 而另一边,在一间普通的公寓里。 袁景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品着茶杯里滚烫的茶水。 品过一口后,袁景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他放下茶杯,十分嫌弃地说:“师父,茶有点苦。” 而在这个房间的另一端,封凌背对着袁景,正在靠着墙的桌子上,调制着另一壶茶水的茶叶。 封凌背对着袁景,回答:“茶不是苦的,难道你还想它是甜的吗?” “我是说这次的茶更加地苦,我平时喝过太多师父亲手炮制的茶水,我太清楚师父的手艺了,今天的茶绝对不一样,就好像泡得久了一点,火候过了一些。”袁景瘪瘪嘴,“今天师父不在状态啊。” “胡说八道,师父不是不在状态,师父是太兴奋了,今天又胜了魏仁武一局,这一次魏仁武应该会崩溃,可能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吧。”虽然封凌的声音十分平静,可是因为封凌背对着袁景的,袁景根本看不到,封凌的眼睛是红着的,他强忍着眼中一直打转的泪水,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泪来,他害怕自己暴露自己现在十分悲伤的心情,他要做一个没有弱点的人,然而现在他的确没有弱点了,他亲自把自己唯一的弱点给抹掉了。 “师父啊,竟然魏仁武已经完败,我觉得已经完全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让我去彻底除掉魏仁武吧,永绝后患。”袁景和封凌不一样,他的内心是高兴的,原来他觉得胡晶会拖累封凌,然而胡晶已经死了,现在就只剩下魏仁武,这一个唯一可能会拖累封凌的人,袁景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这最后一个威胁。 “不,魏仁武这一次虽然失败了,可是他这次做得很好,做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他进步了,他终于有资格挑战我了,而且我的另一颗棋子也终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封凌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眼泪,可是封凌真是厉害,即使潸然泪下,他也能保持着声音的稳定,不让袁景察觉到一点,他就是害怕袁景看到,他害怕他在袁景心目中那个伟岸形象崩塌。 “我们不去找魏仁武,那我们总不能让魏仁武来找我们吧?”袁景很不满意封凌这种拖沓的方针。 “万事俱备,东风已来,我们是时候该准备了。” “我们要准备什么?” 封凌顿了顿才说:“准备最后的决战。” 一、新来的人才 春季的阳光总是那么明媚,总是那么暖和。 当这样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的时候,不会有灼热感,只会让人懒洋洋的,甚至让人产生惰性。 早晨,二狗子骑着自行车去上班,被这样的阳光一照,竟然打起了瞌睡,几次差点都撞到路边的绿化带,幸好他及时醒过来。 当然他的瞌睡也不止是来自于阳光,如果全怪阳光的话,那么我们伟大的太阳公公就实在太冤枉了。 二狗子的瞌睡主要还是因为他昨晚玩牌玩到了凌晨三点钟,他总共晚上才睡五个小时,他不打瞌睡就太奇怪了。 虽然摇摇晃晃的,最终二狗子还是来到了上班的地方。 别看二狗子长得像是一个臭流氓,顶着一个油光删的大光头,身体瘦弱得像是吸了几个月的毒,但是二狗子还真不是个流氓,相反他是抓流氓的条子,也就是警察的意思,当然他身上唯一能让他看起来像警察的地方,可能就只有他那一身警察制服了。 虽然二狗子是个警察,但是他也不算是什么大场面警察,他只是一个小小派出所的民警而已,而他所在的派出所叫做“后海派出所”。 二狗子把自行车停在派出所的门口,打着哈欠便走进了派出所。 “二狗子,你昨晚又去打牌了吧。”突然二狗子的手臂被人拉住。 二狗子转过头来,却只能看到一个胸膛,他缓缓抬起头,才能看到一堆大胡子,大胡子再上面才是一张略显老气的脸。 这个高大的大胡子叫做大胡子,没错,他就叫大胡子,大胡子是二狗子一个大队的同事,而且他俩还是老乡,但是二狗子总知道他叫大胡子,一直记不起他的真名,不过也没关系,全所的人都叫他大胡子,根本没几个人在叫他的真名。 二狗子一把推开大胡子,仰视着大胡子,十分不高兴地说:“你又不是我老婆,你管我是不是打牌!” 大胡子哈哈嘲笑二狗子:“就你这个赌鬼样,鬼才愿意跟你当老婆。” “人也好,鬼也好,我肯定不会娶你当老婆的。”二狗子叉着腰,不服气地反驳大胡子。 “谁当你老婆,我才不管,你打牌的时候不叫上我,我就要管。”原来大胡子只是气二狗子不带上自己。 “你还好意思,让我带你,你上次打牌欠我的钱结了吗?没结的话,就一边凉快去。”二狗子脸撇到一边,对大胡子一脸轻蔑。 一听到自己还欠二狗子的钱,大胡子立马便怂了,他那高大的身躯,竟然蜷缩了起来,低声下气地对二狗子说:“这不是最近手气差,没有钱还你嘛,这样,我昨天去庙里求了一签,是个上上的大吉签,你再带我去一次,我保证能赢,赢了钱,我还你双倍!” “双倍?真的吗?”见钱眼开的二狗子没有骨气地动了心。 “真的,我大胡子用这胡子发誓,如果我骗了你,我就把这胡子剪掉。”大胡子抚摸着他的大胡子。 二狗子放低了声音:“那么我们今晚……”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突然两人的背后传来了一个严厉的声音吓得大胡子和二狗子脸都白了 两人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果然是他们“后海派出所”的杨所长。 杨所长是个快退休的老所长了,他一脸横肉,平时看着就吓人,批评起人来,更加地可怕,二狗子和大胡子这种不务正业的警察平时怕他得要死。 杨所长指着二狗子和大胡子的鼻子,挨个批评:“我平时说什么?你俩总是当耳边风,我告诉过你们,你们可是人民警察,赌博是犯法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们两个就不能长点心吗?尽早不要参与这些事情,我说你们以后……”杨所长吧啦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大胡子仰着头看天花板,二狗子低着头看地板,就是没有一个人看着杨所长,而杨所长说的那些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他们听了太多杨所长的这些话了,只是他俩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杨所长批评,而且这也绝不是最后一次,两人早就习惯了。 看着两人不成器的样子,杨所长深深地叹息,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两人没救了,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说归说,但是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这些手下的,他有时候觉得他们变成这样,主要是因为他教导无方,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所里太闲了,事情一少,他们的惰性就会冒出来,也许只有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他们才能学着去改变。 最终,杨所长说:“听好了,今天会来一个新人,你们最好收敛一下你们的那些陋习,我可不想让新人看到我们是这样的警察。” “今天要来新人吗?”二狗子一听到新人,顿时兴奋起来,要知道新人对于他来说就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这样的新人被二狗子拉去打牌的话,绝对会输很多给二狗子这种牌精的。 “是啊,还是一个警察大学来的高材生,我们所能来这种人才,简直是蓬荜生辉,你们一定要好好帮助别人。”杨所长很激动,就像有金子掉在了他的面前。 “人才?”二狗子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只不过是书呆子而已,等他来了,我会让他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别小看别人,那个小伙子可是他们学校的第一名,很出名的,我好不容易才从上级那里把人给争取了过来,你们见到别人,一定要礼貌一点。”杨所长提醒着二狗子。 这时,大胡子说:“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新人,那么他人呢?” “人嘛……”杨所长有些难为情,“按约定的时间,他应该在上班时间来报道,可是现在他还没有来。” “就会迟到了嘛,小意思而已。”大胡子抚摸着大胡子,毫不在意。 二狗子冷嘲热讽地说:“这倒是挺符合我们风格的,应该能合群。” “这是一个好苗子,你们俩以后别把别人给带坏了。”杨所长警告着二狗子。 “坏的是本质,这不是能带出来的。”二狗子对如何坏是非常有经验的,他就是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进化成现在这样的,他太懂这个过程了。 “好了,好了,先不要提他了,现在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俩。”杨所长转移了话题。 “啊?有任务啊!”二狗子和大胡子,都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俩闲散惯了,最怕出外勤了,又苦又累,有时候可能还有些危险。 “怎么?不想做吗?不想做就趁早给我打辞职报告。”杨所长只能靠威胁来驯服自己的这些无能手下。 二狗子和大胡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互相都觉得拒绝不了杨所长,也推脱不到对方的身上,因为他们俩都不想去,所以他们只得答应杨所长。 “很好,我接到一个举报,说后海有一个叫‘阳春酒吧’的地方可能是一个制毒场所,你们俩去调查调查。” 杨所长撂下这么一句话,二狗子和大胡子便只得前往“阳春酒吧”。 两人骑着自行车去的,在路上,大胡子问二狗子:“二狗子,毒贩啊,听起来是个大案子啊,像是市局他们缉毒队干得事情,咱俩就片警而已,杨所长把这种任务交给咱们,合适吗?” “在杨所长眼里就没有合适不合适,只要接到报案,他就会处理,根本不分案子,不会推诿。”二狗子太了解杨所长了,他简直就是所里的百事通。 “可是,这种案子……毒贩啊!我的朋友!听起来很危险。”大胡子这么大的个子,胆子却小得像是老鼠。 “别怕,我有办法。”二狗子胸有成竹,“一会儿去了,随便看看就走,只要我们去了,我们就能够回去交差。” 二狗子是打擦边球的专家,像这样的情况,他经历过无数回,太了解该如何应付杨所长了。 看到二狗子有办法,大胡子也就放心了,两人有说有笑地便来到了“阳春酒吧”。 可是,一到“阳春酒吧”,让二狗子不解地是大清早的,一个只做晚上生意的酒吧,现在却大开着门,要知道如果这里是一个制毒窝点,便更不可能开着门让人随便进去了。 就算二狗子和大胡子感到奇怪,但是两人还是得进去,毕竟他俩有任务在身,而且门为什么会大开着,只有进门了才知道。 二狗子让大胡子先进去,因为大胡子长相更吓人一点,更有威慑力。 大胡子先进了门,可是大胡子刚一踏进门,二狗子便听到大胡子在里面哎呀了一声。 二狗子赶紧冲了进去,他便看到大胡子扑倒在地,而他的身上还跪压着一个男人,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有一张正义的国字脸。 “喂!你是谁?竟敢袭警!”二狗子左手指着那个年轻人,右手便准备掏武器。 年轻人也注意到被他压着的大胡子穿着警察的制服,便立马让了开来,连连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一名警察。” 二、第一功 年轻人举起双手,一脸为难。 二狗子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即使这个年轻人自称是警察,但是他也必须要小心,首先这里是个毒窝,而且这个年轻人一下就把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胡子给撂倒了,这个年轻人不但不简单,而且还很危险。 二狗子拿出手铐就要给这个年轻人上铐,然而这个年轻人却并不配合。 “我不是都说了我也是警察啊!”那个年轻人轻轻一推,二狗子的手铐竟然拷住了自己。 这个时候,大胡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到二狗子也吃了亏,本身就胆子小的大胡子,面对这个比自己身材小一圈的年轻人,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能远远地问:“既然你说自己是警察,那你把警官证亮出来给我们看看。” 如果年轻人真的是警察的话,那么大胡子便没有必要再怕他,因为他们就是自己人了。 然而,年轻人一听大胡子让他拿警官证出来,他便更加地为难了,他皱着眉头说:“我……我还没有警官证。” 二狗子自己有手铐的钥匙,他也跳到一边,离年轻人远远的,一边用钥匙开手铐,一边质疑年轻人:“警察都有警官证,你既然没有警官证,那么你就不是警察。” 年轻人慌忙解释:“我今天第一天当警察,还没有拿到我的警官证。” “新人啊!”二狗子看了看大胡子,大胡子却摇摇头。 大胡子明白二狗子的意思,二狗子看着他,就是在说这个年轻人是新警察,他们所也要来一个新警察,难道就是这个年轻人? 大胡子觉得没有这样巧的事情,所以他才摇摇头的。 “你是哪个部门的警察?”二狗子得先试探试探这个新警察。 “我是‘后海派出所’的。”年轻人赶紧自报家门。 二狗子和大胡子又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的不相信,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一出现就让两人都吃了亏的年轻人竟然真的是他们所里要来的那个新人。 “怎么了?”年轻人看出来这两人的惊讶,他很好奇这两人惊讶什么。 大胡子眼神示意了二狗子一下,意思是让二狗子来讲。 二狗子点点头,立马对年轻人笑脸相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其实我们也是‘后海派出所’的警察。” “真的吗?”年轻人一脸兴奋,表情是如此单纯,也真的只有年轻人才会有这样兴奋地表情。 二狗子和大胡子又相视一眼,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毕竟杨所长还等着这个新人,然而他却出现在二狗子他们的任务现场,甚至还阻碍了二狗子他们办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二狗子得了解年轻人来到这个地方的目的,才能完全相信这个年轻人。 “我…我是来办案的。”年轻人摸着后脑勺,非常地不好意思,除了年轻人的兴奋劲,他还有年轻人的羞涩。 “办案?”二狗子的心里更加疑惑了。 “你们又来这里干吗?”年轻人也很好奇二狗子他们突然来到这里,差点让自己伤害到他们。 二狗子昂首挺胸,他觉得自己和一个新人说话,没有必要低声下气的,他说:“我们也是来办案的,你是来办什么案?” 年轻人指着酒吧深处:“我听说这里面藏了个制毒窝点,所以我便来调查。” “那你调查得怎么样?” “我已经查实了,这里真的是制毒的窝点。”年轻人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他说的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二狗子和大胡子又一次互相看了一眼,今天让他俩惊讶的事情已经足够得多了。 “奇怪了,我们已经在这里闹腾了一会儿,怎么没有看到这个酒吧有其他的一个人?”大胡子终于注意到酒吧的异象了,刚刚他们把太多的注意都放在了年轻人的身上,却没有注意到这最奇怪的现象。 “有人的,人都在里面。”年轻人很大方地指了指酒吧的深处。 而当二狗子和大胡子两人走进酒吧深处,才是今天最震惊的时刻,前面就像是开胃菜一样,而现在才是主餐。 为什么他俩会如此震惊?因为他们在酒吧深处看到了酒吧的其他人,只不过其他人都已经被绑成了粽子,而且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甚至还有一些人在哭泣,那个画面实在是凄惨到搞笑。 然而,二狗子和大胡子却一点也不同情这帮人,因为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些工具,一些一眼就能看出是用来制毒的工具。 “这是你干的?”二狗子有些惊讶又有些崇拜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又露出了年轻人应该有的羞涩,他羞涩地点点头。 “我的妈呀!我们所里到底来的是什么人啊!”大胡子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当然自己的所里来了这么一个强大的新人,二狗子和大胡子肯定是高兴不起来的,这简直就是对他们未来的工作一大挑战,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个新人以后会给他们俩人带来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他们俩是不高兴的,但是他们的领导,杨所长是最高兴的,他的所里终于有一名得力的干将,而且第一天上班就给他带了一个大案子。 要知道,捣毁一个毒窝,对于他们这种小型派出所,可能十几年都遇不上一遭,然而这个年轻人竟然在杨所长都快退休之际给他带来了这么一份大礼,最重要的是,这是这个年轻人一个人干的,他的能力简直比所里那些酒囊饭袋加起来都厉害。 所以,在办公室里,杨所长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不断地拍着年轻人的肩膀,一个劲地夸:“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们所里简直是来了镇所之宝!” 年轻人也只是一个劲地傻笑,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杨所长的话。 二狗子和大胡子就比较尴尬了,他俩缩在角落里,一个低着头看地板,一个仰着头看天花板,就怕杨所长注意他俩的存在。 结果杨所长还是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而且杨所长一看到他俩,便收起了笑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瞧瞧你们俩这熊样,你们就该多向这位小兄弟学习学习,别一天那么懒散,多做做实事……”吧啦吧啦吧啦,杨所长又开启了唠叨模式。 二狗子和大胡子就知道杨所长会通过年轻人的出色表现来延伸到他们俩的懒散,然而他俩没有躲过,他们便只能默默承受,他们依然用着老方法,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然而,年轻人因为第一次来,他并不了解情况,他并不知道二狗子他们和杨所长平时就是这样的风格,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才让那两人被杨所长批评,所以年轻人内疚了起来,他帮助那两人跟杨所长解释:“其实两位师兄也帮了我不少大忙的,以后我才应该要好好跟两位师兄学习学习,毕竟他们是前辈,经验丰富,肯定有许多能教我的东西。” 杨所长看着心不在焉的二狗子和大胡子,冷笑了一声:“呵呵,就他们俩,你肯定不想跟他们学的,他们会的东西只会腐化你。” 大胡子很不服气地吹着胡子冷哼一声。 二狗子和大胡子却不一样,二狗子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与其说他聪明,不如他鬼机灵,他很会见风使舵,他一眼便能看出这年轻人以后会成为所里的红人,甚至前途会更高一些,他便不像大胡子那样去排斥这个年轻人,他想抱紧这条粗壮的大腿,因为这有可能会成为他攀上枝头的最好梯子。 所以二狗子立马搂着年轻人的肩膀,哈哈大笑着夸这年轻人:“杨所长,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这位小兄弟的,我会把他当成自己亲弟弟一样看待,我肯定会把我最好的东西教给他,那些坏的东西也绝对不会让他沾染上一点的。”二狗子这也像是在给杨所长做保证,保证自己不会把这年轻人带上歧途。 听到二狗子这样讲,杨所长欣慰地点点头,至少他的顾虑算是被二狗子给打消了,于是他对年轻人说:“以后你就跟二狗子搭档,你们以后一定要和谐相处。” 年轻人还不知道谁是二狗子,二狗子赶紧拍拍自己胸脯,证明自己就是二狗子。 年轻人伸出手来:“以后请多指教。” 二狗子热情地握住年轻人的手:“我还不知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对啊,小兄弟,你叫做什么名字来着,光顾着说话,都忘了问你的姓名了。”杨所长也不知道年轻人叫做什么。 “我叫做魏真。”年轻人正义凛然地自我介绍。 “魏征?那个唐朝时候的宰相?”二狗子觉得这个名字也比较容易记住。 “不是魏征,是魏真,他是征用的征,我是真实的真。”魏真纠正了二狗子。 三、银行劫案 “队长,队长,出事了!”二狗子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坐着一位年轻的国字脸警官,虽然这位警官看上去很年轻,但是他却少年老成,有一种他这年龄不该有的威严。 “二狗子,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没事一惊一乍的。”这位年轻警官批评着二狗子。 二狗子点头哈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魏队,实在是事情太紧急了,所以我才唐突了一点。” 这位年轻警官正是魏真,那个两年前才加入“后海派出所”的新人,如今他却已经是二狗子的上级,攀升速度令人咋舌。 要知道,虽然魏真攀升地足够快,可是所里没有一个人不服他,因为魏真在“后海派出所”的这两年,破获过无数的大案,而且大多数案子都是魏真独自破获的,这间派出所里,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和魏真相提并论,如果魏真这样还不能往上爬,那肯定就有黑幕。 魏真一听二狗子如此一说,看来是真的有急事,于是魏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并询问二狗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辖区有一个抢银行的,现在已经被特警们包围了,但是他的手上有人质,因为是我们辖区发生的案子,杨所长要求咱们两人也去看看,他今年就要退休,他不想今年在辖区发生这种案子,给他的事业留下污点。” “那咱们去看看。”一般有案子,魏真都不会推迟,平时他都是主动出击去找案子的,如今有一个如此重要的案子摆在面前,他自然不想错过。 二狗子在前面引路,魏真拿上自己的配枪,跟在二狗子的背后。 因为是在他们的辖区,很快他们便到达了现场,而现场已经围满了穿着特警制服的人,而且他们全副武装,武器精良,什么步枪、机枪、*,应有尽有,这完全不是魏真手中的一把手枪可比的,然而他们的枪口都一致对准银行的门口。 二狗子和魏真刚到达现场,便在包围圈被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特警给拦下,很明显这一名特警便是特警队领队的。 “喂,你们两个站住,你们是哪个部门的?”那个领队的看得出魏真两人是警察,然而他却依然拦下他们。 “我们是‘后海派出所’的,我叫魏真,我们听说我们辖区发生了银行抢劫案,所以我们来看看。”魏真说明了情况。 “原来你就是魏真啊。”领队的一副听说过魏真的样子。 “您知道我?”魏真很惊讶,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领队的。 “当然,我们很多警察都听过一个传说,‘后海派出所’有一个出色的新人,就像是电影中跑出来的孤胆英雄。”这个领队的对魏真很有好感,有那么一点英雄见英雄的感觉。 “我们队长可厉害了!传说的那些都讲少了,我们队长比传说更加要厉害。”二狗子赶紧补充了几句。 “二狗子!”魏真怒目圆睁,示意二狗子不要乱说话。 果然,听到二狗子夸了魏真几句,领队的对魏真的好感顿时便减少了不少,他非常严肃地警告魏真:“这里已经被特警接手了,没有你们什么事,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个……”魏真有些为难。 “怎么?你还不愿意?”领队的冷笑一声,“我说魏真,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出色的新人,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妨碍我们特警队做事。” “这位领导,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魏真极力地去解释,“我只是听说这银行里面有一个人质,这就说明有可能会出人命,毕竟这是我们辖区,那么我们就不得不管了。”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我们已经接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领队的已经很明显不想让魏真参与到这个案子里,他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即使特警领队步步相逼,魏真也毫不退让,要知道退让一直以来也不会是魏真的风格。 “我的计划很简单。”领队的为了赶魏真走,也不怕告诉魏真他的计划,“带着火力冲进去,然后拿下那个匪徒。” “人质呢?”魏真觉得这种案子应该主要注意人质的安全。 “当然冲进去的时候,同时要保证人质的安全”领队的似乎很有信心。 “就这样?你们都不先和歹徒谈判一下吗?”魏真严重质疑特警领队。 “谈判过了,没谈妥,他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我们只能用更直接更简单更粗暴的方式去处理。”领队的对自己的决定非常满意。 “真是太儿戏了。”魏真生气了,他觉得这个特警领队根本就是一个大白痴,完全是为了名利而草菅人命。 魏真根本不管那个领队,直接冲进了特警的包围圈,连那个特警领队都没有反应过来,急忙在魏真的背后大喊:“喂,快回来,不要命了!” “你就在旁边看着吧,看看我们队长是怎么处理这种小案子的。”二狗子在领队旁边说着风凉话。 魏真冲到银行的门口,他举起双手对着银行里面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警察派来谈判的,你们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跟我讲。” 然而,里面并没有回应,但是魏真注意到银行里面似乎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魏真又喊了一声:“我的声音不够大,还是里面的人聋了?听不到我的话吗?如果没有聋,也没有哑,就回应我一声。” 这个时候,里面果然传出了一个慌张的男人声音:“你让他们撤退,然后给我一辆车!” “我们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们得先保证人质的安全。”魏真这是一种策略,他必须想办法接近那个歹徒,然后伺机而动。 “人质现在很安全,你先满足我的要求!”那个歹徒的声音越来越不稳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动手伤害人质。 “我满足你的要求之前,我要先进去看看人质,只有亲眼看过了,我才能确信。”魏真就是想找机会进去。 然而,那个歹徒犹豫了,迟迟没有回答魏真。 “如果你不让我进去,那么我们就不会放过你的。”魏真再一次逼迫那个歹徒。 “你不怕我杀了人质吗?”歹徒威胁着魏真。 魏真哈哈大笑起来:“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认识他们,我只是上级派来谈判的,如果谈不妥,我就回去,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魏真表现得很冷静,他用了激将法,可是他内心却很紧张,他害怕他的激将法没有用,结果歹徒真的动手伤害人,那么他的罪过就大了,他这是在下一招险棋。 最后,魏真的策略成功了,歹徒果然还是说:“那你把武器放在地上,让我看见后,你再进来。” 魏真从腰间抽出手枪,缓缓放在地上,又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再次举起双手说:“看见了吗?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手枪放下了。” “看见了。”魏真又从门里面看到了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那我现在要进来了。”魏真没有得到歹徒回应,便缓缓朝银行内部走去。 歹徒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反应,这就说明他默认了。 魏真先是走到银行门口,然后观察了里面的情况。 所有人都缩在角落里,人质有七个人,有四个穿着银行制服的工作人员,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人,应该是银行的大堂经理,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她缩在角落里发着抖,嘴里念念有词,魏真听着像是念经,她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 最危险还是一个长发飘飘,穿着白色裙子的年轻女人,因为这个长发女人的脑袋正被一支手枪对准了脑袋,她雪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 魏真这时也注意到那个歹徒,那个歹徒用头套蒙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穿着黑色皮夹克和黑色手套,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而且他连脸都没有露过,如果他逃走了,那么再想抓到他,机会就会渺茫得多,所以魏真决定,他必须就地抓住这个歹徒。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出去给我准备汽车去!”歹徒狠狠地对魏真说。 “对不起,我骗了你。”魏真举着手,一副很沮丧的样子。 “你说什么?”歹徒的枪口对准了魏真,他急了,他可不希望自己最后的机会被魏真给毁掉。 “警察们的确在为你准备汽车了,这一点你放心,然后我进来并不是为了保证人质安全的,我是有另一个目的。” “你有什么目的?”歹徒必须先知道魏真的目的,再做决定,他不能轻易动手杀人,不然如果他落网,就会罪加一等。 “我的女朋友在这里,我是来交换她的。” “谁是你女朋友?” 魏真指着歹徒身边的白裙子女人:“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四、英雄出少年 “她是你女朋友?”歹徒表示怀疑,他疑惑地看着魏真,然后又疑惑地看着身边的白裙子女人。 白裙子女人已经比恐惧给包围,她根本无法给歹徒一个反应。 魏真摊开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冒着生命跑到这里面来?我吃饱了撑吗?我想换做是你,也绝对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来逞英雄。” 歹徒想了想,觉得魏真说得有道理,这个世界冒险逞英雄的人越来越少,即使是警察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所以歹徒相信了魏真。 但是,歹徒却拒绝了魏真的建议:“我凭什么要用她换你?我们很熟吗?我恐怕用不着听你的吧。”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我比她更有价值。”魏真拍拍自己的胸脯,“要知道,这里的人质都是平常老百姓,外面那些官僚主义的警察,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我相信你也是贫苦百姓出身,不然鬼才愿意抢银行啊,所以他们的价值根本不足以救你,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警察,而且还是一个小官,我成为了人质,那外面那些人就不得不重视了,因为如果警察死在歹徒手里的话,警察会丢大面子的。” 魏真描述地很动听,并不了解警察内部情况的歹徒还真的动心了,他这次没有多想便答应了魏真:“好吧,我用她来换你,你过来。” 魏真露出了笑容,缓缓朝歹徒走去,没过多久,魏真也在歹徒的身边。 歹徒瞬间将手中的手枪枪口对准魏真的脑袋。 白裙子女人没有再受到威胁,她的心情才能够平静一点,她这个时候才注意了一下那个假扮自己男朋友救自己的警察。 这个警察谈不上帅气,但是正义的脸上有一种无法诠释的安全感,而且在这样的时刻,无论怎么样,白裙子女人都觉得这个男人比什么吴彦祖金城武帅上一百倍。 “还能走路吗?”魏真严肃地问白裙子女人。 白裙子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既然能走路,那还不赶紧离开这里?难道你还要等着吃晚饭吗?”魏真用这种调侃的方式催促着白裙子女人。 白裙子女人一直痴痴地看着魏真,她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她还没解除危险,她得离开这里才能真正地安全。 白裙子女人奔跑着逃离银行,那飘摇的裙摆,摇曳的秀发,看得魏真都痴了,尤其是她在门口驻足时地回眸,让魏真怦然心动。 “喂,人已经走了。”歹徒提醒着魏真。 “我知道,我又不瞎,不会自己看吗?”魏真用鄙夷地眼神盯了一眼歹徒。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歹徒还要想办法逃走,现在魏真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得听听魏真有什么好办法。 “你还没搞清楚状况,不是我要准备什么,是你要准备什么。”魏真又把问题抛回给歹徒。 “我该准备什么?”歹徒被魏真给搅糊涂了。 “当然是准备逃走啊,难道还要我帮你准备逃走吗?”魏仁武一副嘲笑歹徒的样子。 歹徒突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有办法逃走,我还要你干吗?你他妈是不是在逗我?你到底在这里有什么用?” 歹徒的枪口不停地在魏真的脑门前摇晃,魏真生怕歹徒的枪走火,于是魏真赶紧解释:“我在这里是为了观察什么?” “你观察什么?” 魏真指着角落里那个络腮胡中年人:“我在观察他。” “他怎么了?” 魏真露出了微笑:“我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他的右手一直放在后背,很明显他的右手上是有东西的,然而他一脸冷静,却看都不看你一眼,只是不停看着其他人质,而他的右手有东西,你却一点也不注意他,万一他的右手是武器呢?所以,他和你是一伙儿的……” 魏真的话音刚落,歹徒都还没来得及惊讶,他的手中的枪就已经到了魏真的手里,更重要的是他的胸口还像被巨锤锤了一下,他的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 歹徒在半空中才看到魏真正在收回自己的脚,原来他的胸口是被魏真的脚给蹬了,然而自己的枪是如何到魏真的手里,魏真又是如何出脚的,歹徒根本没有看清楚,动作实在太快了,犹如闪电。 魏真抢过手枪,然后一个转身后蹬,踢飞歹徒,又顺势将枪口对准络腮胡男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事先彩排过一般。 更重要的是,那个假人质也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刚把右手的手枪拿到胸前时,他便听到砰得一声,然后右手臂一阵剧痛,鲜血喷出,原来他已经中枪了。 假人质的右手已经拿不起手枪,手枪从右手滑落,但是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他又用左手去地上捡枪。 砰! 又是一个枪声,假人质的左手臂也中了一枪,这下倒好,手枪就摆在假人质的面前,但是假人质却无法拾起它。 而另一个歹徒被魏真踢倒在地,他忍住胸口的剧痛从地上爬起来,趁魏真对付假人质的时候,想从魏真的背后偷袭魏真。 然而,歹徒刚冲到魏真的面前,魏真一个转身,一个黑森森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吓得歹徒连忙举起双手投降。 之后的事情,银行的人质们全部得救,而魏真一个人从银行活捉出两名歹徒。 魏真押着两名歹徒走出银行门口的时候,门外那些包围银行的特警们无不震惊,尤其是那个特警领队,他简直对魏真刮目相看。 特警们接手了两名歹徒,并把歹徒们带走,然而特警领队没有急着离开,他拍着魏真的肩膀,哈哈大笑:“闻名不如见面,你果然是英雄少年。” 二狗子在旁边添油加醋:“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队长绝对比传闻中还厉害一百倍。” “过誉了。”立了大功的魏真依然保持着谦虚。 “不用谦虚,我一般不轻易夸人的,被我夸的人也绝对配得上那些美誉。”特警领队再也不敢小看魏真。 然而夸完魏真,特警领队突然又皱起了眉头:“好玉是好玉,只不过可惜了一点。” “可惜什么?”魏真不明白特警领队为何发愁。 特警领队顿了顿才说:“只可惜你有如此出色的本事,却屈居在一间小小的派出所,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我们队长明明有大本事,他本来就不该属于这种小人物待的地方。”二狗子一边附和着特警领队,一边使劲给魏真使眼色。 魏真没有明白二狗子的意思,也没有在意他的意见,他依然谦逊地对特警领队说:“我只是想当警察,我认为在哪里当警察都是一样,派出所的警察,我也很自足。”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魏真的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忧伤,毫无疑问魏真是个怀才之人,然而魏真却有着不遇的处境,这里面肯定有着不公平地经历,事实是怎样,恐怕只有魏真自己才知道。 “以前是怎样都没有关系,你很幸运,你遇上了我”特警领队似乎有着其他的打算,“我和市公安局的重案组头子是老同学,明天晚上我在和平饭店组个饭局,我给你引荐引荐。” “这……”魏真听得懂特警领队是什么意思,然而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魏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他会去的,他一定会去。”二狗子太明白这些事情了,他立马帮魏真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是魏真一次绝佳的机会,魏真绝对不能错过。 特警领队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魏真说:“我等着你。”说完,特警领队便离开了。 在特警领队走后,魏真才傻乎乎地问二狗子:“这样真的好吗?” “简直好极了。”二狗子自己也很高兴,他知道魏真如果高升了,以后自己也会跟着享福的。 魏真瘪瘪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狗子突然凑到魏真的耳边:“队长,你背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 魏真随即回头,却看到那个被他第一个救出来的白裙子女人。 魏真走到白裙子女人面前,关切地问白裙子女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解除了危险后,白裙子女人不再恐惧,她带着明媚地笑容对魏真说:“我想给我的救命恩人道谢。” “不客气的,保护人民是我们警察的责任。” “那么,警察同志,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魏真,魏蜀吴的魏,真实的真。”魏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副害羞的样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白裙子女人低着头,她也害起羞来,她小声地回答魏真:“我叫李莹,萤火虫的莹。” “李莹,真美的名字啊,和人一样美。”魏真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面对李莹这样的大美人,他也只能这样去夸李莹。 李莹突然抬起了头,非常严肃地问魏真:“魏警官,我想问你,你有女朋友吗?” 五、毒品交易 “啊!”病房内传来一个女人痛苦的惨叫声音。 二狗子焦急地等待在病房外,他那油光的脑袋,透出一颗颗新鲜地汗滴,显得更加地晶莹剔透。 这时,病房中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走到二狗子的面前,询问二狗子:“你是李莹的亲人吗?” 二狗子有些为难,他勉强地站起来,勉强地回答:“我不是,我是李莹老公的同事,李莹老公因为是个警察,现在有案子在身,所以他让我先来帮忙,他案子结束就赶过来。” 因为医生戴着口罩,二狗子看不见医生的表情,但是二狗子从医生的眼睛中能看出医生有些忧虑,医生默默地只说了一声:“想办法让她丈夫赶紧赶过来吧。”然后医生又进入了病房里。 二狗子总觉得医生言下之意并不是什么好的意思,于是二狗子更加地着急,他赶紧跑到医院的前台,借了一个公用电话便给北京市公安局重案组的办公室打电话。 过了很久,办公室的电话都没有人接,二狗子一直在念叨:“快接电话啊,这些混蛋们。” “这里是北京市公安局重案组,请问是哪位?”电话终于接通了。 二狗子赶紧说:“我是二狗子,队长人在吗?” “原来是二狗子啊,队长不在,怎么了?” “队长的媳妇要生了,感觉医生的意思是有难产,我需要队长亲自来一趟。”二狗子急着让魏真赶来,所以他把事情说得更加严重,但是医生虽然明确是难产,可二狗子感觉是这样的情况,他干脆就把它当成是难产。 “这可遭了。”电话那头的人也同样着急了起来。 “怎么了?队长现在到底在哪里?”二狗子根本不知道魏真的行踪,但是他现在又必须知道魏真的行踪。 “你应该听说了吧,上面有扫毒指标,所以上面给队长施压了,他们给了队长一个最后期限,要在三天之内拿下谭六爷,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所以队长现在正带人去抓谭六爷了。” 二狗子听到电话那头的话后,大惊失色,他知道那谭六爷是什么人,那可是北京最大的毒枭,手下兵强马壮,装备精良,为人也心狠手辣,杀人无数,在黑道那绝对是没人敢招惹的,无论魏真再厉害,他也只有他一个人厉害,即使他还带着那么五六个重案组的警员,那也不一定能抓到谭六爷,更重要的是,传闻谭六爷还有一支武装雇佣兵。 “即使队长那边如此紧要,那我就不打扰他了,这边我先撑着吧,如果队长回来的话,麻烦你告诉他一声,让他赶紧来医院。”二狗子不敢打扰魏真,要知道魏真那边也是要命的事,事情紧急程度不亚于医院这边。 差不多五年了,二狗子也跟着魏真混了五年,这五年里,魏真对二狗子不薄,现在是二狗子报恩的时候了,二狗子虽然在办案能力上帮不了魏真多少,但是帮助魏真料理家事,这种事情二狗子还是力所能及。 而另一边,魏真带了五名警队的队员在一家废弃的工厂埋伏。 魏真和另一名队员穿着防弹衣,都手持着*,埋伏在工厂内一个集装箱的后面,其他人则埋伏在其他的地方。 另一名队员叫做小赵,小赵小声地问魏真:“队长,谭六爷真的会来这里吗?” 魏真也小声地回答;“我们的卧底传来的情报,说谭六爷今天会和金三角来的人在这里交易,消息假不了的,咱们耐心地等待一下吧。” “队长,好像有车来了。”小赵的话音刚落,魏真也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果然,有三辆黑色的奔驰汽车开进了工厂。 三辆黑色的奔驰汽车停在了工厂的中央,从三辆汽车上走下来十个人,其中八个人穿着黑色西装,手里还拿着ak47,另外两个人,一个人也穿着黑色西装,但是他手里没有ak47,而是那种一只皮箱。 最重要的是,最后那个中年人,个子不高,一脸小人样,穿着很花哨的碎花西装,脖子上挂着十分粗壮的金链子,这个人便是谭六爷,别看他并没有什么老大的气质,但是却是整个北京城最不能招惹的人物,到底招惹谭六爷会有什么下场呢?恐怕不会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他们都已经被埋在了地下,化作了黄土。 谭六爷昂首挺胸地站着,他面对着工厂的大门,用中气十足地声音大喊:“他们竟然迟到了,果然外国人不能信任啊,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然而那个拿着皮箱的黑衣人站在谭六爷的背后,点头哈腰地提醒谭六爷:“六爷,不是他们迟到,是我们来早了。” 谭六爷转过头来,很疑惑地问这个黑衣人:“是吗?” 黑衣人点点头:“是的,我们早到了五分钟……” 黑衣人话音还未落,啪得一声,他的脸上火辣辣地被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毫无疑问,这一巴掌是谭六爷给的,虽然黑衣人被挨了一巴掌,脸上疼痛无比,可是黑衣人却一声都不敢吭。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时间观念了?”谭六爷再给黑衣人一次机会好好说话,如果这一次黑衣人说的话让谭六爷不满意地话,那恐怕就是一巴掌能解决的事情了。 “我…我的意思是,我们虽然早到了,那么他们也应该早到,六爷到的时间才是真正的时间,没有遵循六爷的时间,那都是不遵守时间。”黑衣人连自己那火辣辣的脸都不敢抚摸一下,他低着头,小声地奉承着谭六爷。 “哈哈哈哈!”谭六爷仰天大笑,“不错,这才是我的乖狗狗。” 谭六爷依然拍打做黑衣人的脸,但是他这一次是轻轻地拍打。 即使面对如此屈辱,黑衣人也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然后还得和谭六爷陪笑着。 “六爷,外国人来了。”黑衣人这个时候突然指着谭六爷背后的工厂门口,提醒着谭六爷。 于是,谭六爷转过身来,便看到门口驶来一辆宝马汽车。 “队长,要动手吗?”小赵在集装箱后看到了这一切,小声地问魏真。 魏真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他摇摇头,小声地回答:“等他们交易的时候,再动手。” 宝马车停在三辆奔驰车的对面,并从车上下来了四个外国人。 这四个外国人,有三个金发碧眼的白人,还有一个黑人,他们都穿着白色西装,和谭六爷这边黑色西装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三个白人手里都拿着乌兹枪,而黑人走在前面,很明显这个黑人便是带头的。 谭六爷一看到黑人,便非常热情地上前给了黑人一个拥抱,并哈哈大笑着说:“桑尼啊,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那个叫桑尼的黑人一脸冷酷,他冷冷地用蹩脚的中文说:“六爷,上次见面是一年前了,一年前给你的货怎么样?” 谭六爷拍了拍桑尼的肩膀,非常满意地回答:“非常棒,货很正,市场上简直供不应求,我希望今年的货不会太次,毕竟现在的客户们都很挑的。” “放心吧,六爷,我们在今年改进了提炼技术,今年的货比昨年的还要纯正好几倍,绝对货有所值。”桑尼依然冷冰冰地一张黑脸。 “货是我相信你的,但是你们这个价格嘛,今年是不是贵了那么一丢丢。”很显然谭六爷对价格不太满意。 “谭六爷,我给你的价格已经是良心价了,毕竟货有所升级,我们的成本也升高了,要知道我给纽约那边的价格比给您的价格要多出百分之十,我给你这个价格,完全是看着咱们是老搭档的份上。”很显然桑尼有些生气,他觉得谭六爷不相信自己。 谭六爷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当然相信你了,桑尼,我们是兄弟嘛,价格嘛,听你的就行,那能不能让我先看看货呢?” “马上就是六爷的货了,我当然得让六爷看看,这样才能让六爷放心。”桑尼拉着谭六爷的手来到了宝马车的后备箱,并且打开了后备箱。 宝马车的后备箱里装着满满的袋装白粉,谭六爷看着眼睛都亮了。 谭六爷抽出一把小刀,随机扎进一袋白粉里,然后在刀背上沾上一点白粉,再把刀背放在舌尖尝了一下。 谭六爷细细品嚼,然后吐了出来,这个时候,他的眼睛更亮了,连连称赞:“好货,好货。” “既然六爷如此满意,那么我们交易吧。”桑尼已经等不及要拿钱走人了。 谭六爷点点头,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拿着皮箱的黑衣人把皮箱给桑尼拿过来。 黑衣人也点点头,然后拿着皮箱朝着桑尼走来。 眼看交易就快结束,小赵实在是有些等不及了,他小声催促了魏真一声:“队长,还不动手吗?” 魏真冷静地说:“动手。” 六、火拼 当魏真说完动手后,魏真便第一个开枪,他瞄准的人便是那个倒了大霉的桑尼,因为他的肤色实在是太显眼了。 砰! 魏真的枪声一响,桑尼应声倒下,而他的枪声也是信号,提醒着藏在工厂内的其他警察可以动手了。 然而谭六爷看到身边的桑尼倒下了,马上大喊一声:“妈的!有条子,别让他们活着出去。” 谭六爷喊完这句话,便立马找了一个安全的掩体。 一时之间,工厂内枪声大作,双方都在激烈地交火混战,三个外国人因为桑尼事先倒下,群龙无首,他们最先急被警方给消灭掉,而谭六爷这一边则负隅顽抗。 “队长,谭六爷他们火力很猛啊!”小赵觉得他们的火力根本架不住谭六爷那边的火力,毕竟魏真这边都是手枪,而谭六爷那边是火力惊人的ak47,要不是因为魏真的枪法神准才能勉强与他们打个平手,不然早就被谭六爷的人反扑过来了。 “不要怕,我们有奇兵。”面对如此凶悍的匪徒,魏真只能出奇制胜,然而他早知道谭六爷这边火力是非常凶猛的,所以他觉得像这样的情况,那就要擒贼先擒王,所以他才事先就安排好了奇兵。 魏真的奇兵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下属小王,这个小王是警队里枪法仅次于魏真的人物,特别是*,那是他最擅长的一把枪,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做“狙击王”。 魏真便安排了小王守在工厂的最上方的一个楼梯间里,能够用*俯视整个战局。 小王的位置也看得到谭六爷,他手中耳朵八五式*也一直瞄准着谭六爷的脑袋,他随时可以扣下扳机让谭六爷的脑袋开花,但是他暂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在等一个信号。 这个信号要魏真给到小王,因为魏真不想让谭六爷轻易地死掉,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还是想要谭六爷是活着的,这样才有利于完整地捣毁谭六爷的毒品帝国,但是没有可能的话,他才会想去杀掉谭六爷。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魏真要抓住活的谭六爷的可能性微乎及微,他们根本突破不了谭六爷的火力,如果执着于抓活的,那么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所以魏真给到了小王的信号,只要小王杀掉谭六爷,那么谭六爷的手下们便再没有战斗的理由,他们便会落荒而逃。 于是,魏真给到小王的信号便是一尖声口哨。 小王知道是时候了,他便将扳机扣下。 然而这一扳机扣下后,谭六爷并没有倒下,倒下的人让魏真根本想不到,因为扣下扳机的人明明是小王,可是小王却倒下了。 小王一个年轻人,他身体又没有毛病,怎么可能自己便倒下了,他倒下的原因是来自于外力。 是什么样的外力?魏真看得一清二楚,当他给到小*号之后,他便一直观察着小王的动作,他所在的位置是看得到小王的,然而他却看到小王的脑袋开出了血花,小王竟然中弹了。 小王不是被工厂内的人给打中的,很明显工厂内那些谭六爷的手下都已经被其他的警察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小王,而且魏真也注意到小王是脑袋侧面中的枪,那个位置对准出去是一道窗户,那么杀死小王的枪手便来自于工厂外面。 “队长,奇兵没有奏效,怎么办?”小赵有些着急了,因为工厂内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警察这一方越来越招架不住谭六爷那一方的火力了。 形势转变后,谭六爷也渐渐变得嚣张起来:“来啊!你们这些臭条子,出来抓我啊!躲起来放冷枪,算什么英雄好汉?” 在掩体后面的谭六爷挑衅了警察后,便对那个躲在他旁边的拿装钱多的皮箱的黑衣人说:“你跟我走,那些警察就交给他们。” 于是,谭六爷让其他黑衣人掩护自己,自己好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队长,谭六爷要逃了,赶紧想办法啊!”小赵眼看着谭六爷带着一个黑衣人逃走,却无可奈何,他只能期望魏真能有点办法了。 “让他走吧,我还有奇兵,他逃不远,然而我们现在要顾顾眼前了,我们现在自身难保。”魏真一点也不担心谭六爷,他更加担心的是如何应对眼前这些人,他们火力强大,已经一步步逼近其他的躲在角落里的警察,而且还有一个神秘的枪手在工厂外,随时找机会狙击工厂外的警察。 魏真决定要先消除潜在的威胁,第一步便是要夺回*,并且占领制高点。 “小赵,掩护我。”魏真话音刚落,小赵还没有反应过来,魏真便已经冲了出去。 小赵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遵从魏真的要求,连续开枪掩护魏真。 魏真冲出去,几乎吸引了全部火力,也为其他的警察减轻了不少的负担,小赵都击倒了一人。 也幸亏魏真身手敏捷,换一个人冲出去,早就被打成马蜂窝了,然而魏真却毫发未损。 这并不是谭六爷那些手下枪法差,一则是因为魏真的动作实在是太迅速了,二则是因为他们还要兼顾其他警察,三则他们还得掩护谭六爷逃离,所以多方因素加起来,才只能让魏真冲上了楼梯。 谭六爷最终逃离了工厂,他一离开工厂,便对远方的一个水塔上用自己的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很明显,那个水塔上便有着谭六爷事先安排好的枪手。 谭六爷一边带着那个拿着皮箱的黑衣人大摇大摆地离开这里,一边还大方地跟黑衣人分享:“我们生活在风口浪尖,随时都可能会遇到刚刚那样的情况,所以要做几手准备,所以我才会为自己雇佣一个隐形的保镖,一个世界上最好的雇佣兵,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就连我都不知道,不过我唯一知道的是,只要有人会威胁到我的生命,那么他便会毫不留情地杀掉那个人。” 黑衣人在谭六爷的背后奉承着谭六爷:“六爷英明啊,那些警察根本不可能伤害六爷一根毫毛。” “但是……”谭六爷突然停下了脚步,“但是那个雇佣兵也只能看到一个在明的敌人,他也只能抹杀掉那些在明的威胁,一些躲起来的小人则是他看不到的,比如某些叛徒。” 黑衣人愣了一下,就在他发愣的那一瞬间,谭六爷突然一个转身,掏出一把手枪瞄准了黑衣人。 黑衣人被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六爷,你这是干什么?” 谭六爷冷笑了一声:“叛徒只能由我自己来发现,也只能由我亲自来处决。” “六…六爷,您…您一定是误会了,我…我不是叛徒!”黑衣人吓得额头上汗水直冒。 “呸!”谭六爷啐了黑衣人一口,“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有一双慧眼,我太清楚叛徒长什么样子了,那些警察早早就埋伏在那里了,毫无疑问我的手下里面有一个大叛徒,然而事先知道我会在这里交易的人并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个,我的账房先生啊,你要求亲自跟我来交钱,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然而我就是想试探试探你,没想到这里果然有埋伏,你也不用再狡辩,你今天死定了,你还有什么话就去跟阎王说吧。” 黑衣人凶多吉少,他的结局会是怎样,现在还不得而知,我们能够知道的是,谭六爷带着黑衣人离开工厂的同时,魏真已经在其他警察的掩护下来到了小王的尸体边。 因为魏真大概知道那个枪手的方位,所以他避开了那个方位,然后捡起小王尸体边的八五式狙击步枪。 魏真要用*先解决掉工厂外的那名枪手,然后他才能在制高点搞定工厂内的拿着ak47的黑衣人们。 魏真知道窗外那个枪手的枪法了得,他得先确认那名枪手的具体位置。 魏真在窗户边探了一下头,然后立即又收回了自己的头,果然一颗子弹从他的脑袋边划过,就差一点,魏真就被爆头了。 魏真如此冒险地试探,果然找到了那个枪手的具体位置,那个枪手就在工厂五百米外的水塔上。 既然,魏真知道了那个枪手的位置,那么他就要解决掉那个枪手,虽然那个枪手的枪法确实了得,可魏真也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枪法会输给任何人。 魏真又探出了头,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止把头露了出来,同时露出的还有那一把八五式狙击步枪。 魏真透过瞄准镜看到那个枪手开了枪,然后他又侧了一下头,同时也扣动了扳机。 那名神秘枪手的子弹从魏真的鬓角边划过,魏真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一股热浪,而魏真在移动中开的枪,难度十分大,但是魏真却还是击中了那名枪手,但是魏真却觉得自己没有完全击中那名枪手,因为他只击中了那名枪手的狙击镜,但是魏真能够确定的是那名枪手也确实倒下了。 七、名字叫做魏仁武 解决掉一个,还有好几个要解决,他正准备收起*的时候,他却在窗户边上看到了谭六爷。 谭六爷并没有走远,他就在工厂外的不远处,他手里拿着手枪瞄准着一个跪在他面前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正在苦苦哀求,看上去很害怕,害怕着谭六爷会开枪。 魏真必须救那名黑衣人,因为那名黑衣人不仅仅是谭六爷的手下,至少他从前不是,因为那名黑衣人是警察的卧底,而且还是魏真亲自挑选的卧底,魏真必须对他负责。 魏真没有犹豫,立马用瞄准镜瞄准谭六爷的头,他这一次不会再想活捉谭六爷,因为他有了必须杀谭六爷的理由,一个让他不会犹豫的理由。 然而魏真还没有来得及扣下扳机,他身边的墙壁却中了弹,魏真立即转过身来,原来这子弹是楼下的那些拿ak47的黑衣人发射而来,幸好打歪了,不然魏真就中弹了。 魏真拿起*,瞬间击倒了开枪打的那个黑衣人,然后重新回到窗户,但是就是这个小插曲,魏真再用瞄准镜看谭六爷那边的时候,谭六爷已经开了枪,那个跪在谭六爷面前的黑衣人已经倒下。 然而,谭六爷杀了那个卧底之后,似乎恨意难平,还接连开枪射击黑衣人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仇恨冲上了魏真的脑子,他也毫不犹豫的开了枪,一枪击中谭六爷的额头。 杀掉谭六爷之后,魏真失去战友的心情依然难以平复,他扔下*,拿起手枪,又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然后从工厂上方一跃而下。 魏真如天神下凡,他还在空中的时候便开了两枪,两颗子弹从枪口飞出,却一颗也没有浪费,刚好击倒了两名黑衣人。 最倒霉的是正好处在魏真下方的那名黑衣人,魏真跃下后,拿着手中的匕首直接给了那名黑衣人脑门一刀,那名黑衣人的脑袋瞬间鲜血和*一起喷出。 落地的魏真也没有闲着,他刚好处在战局的中央,也是最危险的腹地,然而在这危险的地方,最危险的人也刚好是魏真,他简直犹如战神般的存在,他连连开枪直到把*里的子弹都打完。 子弹打完了,战斗也结束了,魏真又一次一个人解决了战斗。 魏真完成了轰动京城的大案,这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因为魏真也从此役开始谱写自己的“警界传奇”的人生,可是魏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而和魏真一起破案的小队却非常高兴,毕竟都是些想扬名立万的年轻人,然而这次他们真的扬名立万了,他们当然很高兴。 小赵也是个年轻人,他有着崇高的理想,他也想扬名立万,他现在做到了,他当然很高兴。 他们回到警队之时,就在公安局的门口,他拍了拍愁眉苦脸的魏真的肩膀,奉承着魏真:“队长太厉害了,这次全靠魏队神奇地身手,这次才成功搞垮了谭六爷,我以后一定要一直跟着魏队,因为跟着魏队,有肉吃。” 魏真怒眼看着小赵:“你很高兴吗?” 小赵被魏真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到了,他笑容僵住地说:“魏队,难道不高兴吗?” “我们牺牲了两名警员,这难道该高兴吗?”魏真反问小赵这一句,还真把小赵给问住了,毕竟胜利在前,他甚至都忘了小王也牺牲了,而且他也只记得小王牺牲了,他根本还不知道那个卧底也死了。 魏真反问小赵的同时,也是在问着自己,他从小立志做一名警察,并不是因为当警察有多酷,可以当一名英雄,他当警察的初衷便是想保护民众,尤其是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这也是为什么魏真总是会只身一人冲在最前面的原因。如果能做到的话,是不是警察,对于魏真来说都无所谓,他当警察,是因为警察是他唯一知道的能够做到这件事的职业。 可是,魏真现在失败了,虽然关于谭六爷的行动是成功的,然而对于魏真来说,这是很失败的。 如果说小王的牺牲是个意外的话,那卧底的牺牲又怎么算呢?那可是魏真在挑选他当卧底时,便承诺过要保护他安全的人,然而魏真却食言了。 魏真觉得自己像个骗子,他甚至不明白这次抓捕谭六爷的行动,意义何在,没人能够给他正确的答案,至少这帮想着升官发财的年轻人是不会给他一个正确的答案的。 魏真看着一张张天真的脸,实在不知道是该气他们没心没肺,还是该气自己,要知道魏真也不会想看到他们牺牲的,他不希望这一张张天真的脸上会失去天真和生气,他想他们都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结婚生子,终老一生。 公安局门口,面对魏真突然的愤怒和忧伤,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气氛非常的尴尬。 “魏队,你终于回来了。”这个时候公安局的门里面传来一个急匆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尴尬。 魏真看到门里面冲出来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胖子,魏真当然是认识这个大胖子的,那是他们队里的刘胖子,因为身形的原因造成了他身手不行,魏真一般都会让他做一点文职工作,因此这次行动,魏真也让刘胖子留守在办公室里。 “刘胖子,一惊一乍的干吗?”魏真询问着刘胖子,因为他看着刘胖子的确有急事的样子。 “队…队…队……”刘胖子在魏真的面前喘着大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完整。 “对什么对,你慢点说。”魏真一点也不急,因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队长,你…你夫人难产。”刘胖子终于把话说完了,可是话虽然说完了,但是刘胖子的眼前已经没了魏真,魏真已经冲了出去。 跟着魏真冲出去的,还有小赵,小赵在魏真背后喊着:“我来开车。” 在这一刻,什么队友牺牲,什么功成名就,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即使这些很重要,那也永远比不上自己的老婆孩子更重要。 这一路上,魏真都很害怕,魏真在面对最最凶悍的罪犯,在面对最危险的处境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可是现在自己的老婆孩子面临着危险,他却害怕了起来,当然,有谁能够无情到漠视自己家人的安危呢?魏真不是个无情的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比其他人更加地珍惜自己的家人,即使自己妻子在生产的时候,自己没有陪在身边。 卧底死了,魏真会愧疚一辈子,那如果自己的妻子还有她腹中的孩子有事的话,魏真就根本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魏真和小赵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就在医院的大堂,魏真和小赵遇上了二狗子,二狗子正准备用前台的电话,就在拨号的时候,他看到了魏真那急匆匆的身影,立马拦住魏真:“队长,你怎么才来啊?” “你走开。”魏真一把推开了二狗子,便朝病房冲去。 看着魏真很快便消失的背影,二狗子询问留在了大堂的小赵:“队长这么急干吗?” “你在医院,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小赵很奇怪二狗子好像并不着急。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二狗子一头雾水。 另一边,魏真冲进病房便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声:“小莹!” “嘘!”然而李莹正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身子十分虚弱,但是还不至于像有生命危险,而且她还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魏真小声一点。 “孩子睡着了,你在叫唤些什么!”李莹小声地吼了魏真一声。 魏真迷茫地摸着自己后脑勺,然后缓缓来到李莹的身边,尴尬地说:“我听说……” “你听说什么听说,我让二狗子叫你过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李莹本来就因为魏真没有陪着自己而生气,即使自己理解魏真的工作,但是总归她还有些女人的小性子,这个时候正好让她撒撒气。 “没听说什么,我只是一忙完工作就赶了过来。”魏真傻傻地笑着,现在他知道刘胖子说的都是假消息,李莹根本没有难产,看样子生产很顺利,他现在非常地幸福,在心里也没有追究刘胖子。 “还算你有良心。”李莹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你还不看看自己的儿子吗?” “是儿子啊!”魏真更加高兴了。 “瞧你重男轻女那样,幸好是个带把的,不然天知道你会愁成什么样。”李莹一脸嫌弃。 “我的儿子在哪里?”这个时候,魏真才注意到旁边的摇床,魏真立马冲到摇床边,看着熟睡着的婴儿。 魏真抚摸着婴儿柔嫩的脸庞,笑得像个傻子:“长得像我。” “别光顾着看,名字想好没?医院等着登记呢。”李莹催促着魏真。 “想好了,就叫魏武,我要他继承他爸爸的武功。” 李莹并不满意这个名字:“不好,太暴力了。” “那你觉得该叫什么比较好,我听你的。”魏真转过头来看着李莹。 “我希望他以后能心怀仁慈,就在他的名字中间加个仁字,他就叫魏仁武。” 八、顽劣的儿子 在自己的战友死的那一天,魏真的孩子降生了,这就像是上天给了魏真一个很大的责任,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这个儿子。 战友的死就是在提醒自己能力尚且不足,自己还具备保护家人的能力,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魏真一直磨炼自己的能力,醉心于工作,立志扫荡四海之内的所有坏人,让自己的家人和别人的家人都不遭受伤害,但是用力过猛,有时候便会让自己忽略掉家人,就像古人说的那一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魏真的工作,让他享誉了全中国,得到了所有警察系统的人的仰视,可是却遭到了自己儿子的轻视,他的儿子甚至不想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这一点也让魏真很无奈。 魏真经常在办案的时候,都会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喂,是魏警官吗?” “哪位?” “我是魏仁武的班主任啊。” “老师,怎么了?仁武他又在学校里打架了吗?” “这…这倒没有。”看来魏真不是第一次接到这种电话了,魏仁武的班主任自己都觉得很尴尬,“学校里已经没人敢招惹他,所以不存在打架的。” 只有经常打架的人,才能成为学校里谁都不敢招惹的人,看来魏仁武在学校里一点也不老实,绝对是经常打架的主。 “既然没有打架,那老师您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魏真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只有打架对于他来说才是大事,他很怕魏仁武打架,但他倒不是怕魏仁武受伤,他是怕和魏仁武打架的人受伤,魏仁武从小就很有格斗天赋,他一直都可以挑战那些个子比自己高好多的人,而且总是别人鼻青脸肿,魏真为了魏仁武,不知道给多少别人父母赔礼道歉,所以魏真最怕这个,可是如果不是这种事情,魏真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给他打电话,魏真真的很忙很忙。 “是这样的……”其实班主任也很害怕魏真,毕竟魏真声名远播,班主任也知道魏真是谁,所以班主任说话支支吾吾的,“本来我只是想给魏仁武的妈妈打电话的,我也的确打了,然后他妈妈让我一定又要给您打个电话,我迫不得已才给魏警官打的这个电话,我也知道魏警官工作忙,如果打扰到魏警官的工作,我真是万分抱歉。” 班主任一直很恭敬地在和魏真讲话,那点惧意,魏真也听得出来,毕竟这个社会上害怕魏真的人非常多,魏真知道什么人会怕他。 “老师你不用太拘束,你就直接告诉我,仁武他到底干了什么事情?”魏真不想再听班主任磨磨唧唧的废话,魏真如此繁忙,他实在没有闲情逸致和班主任闲聊,“他莫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魏真平时疏于对魏仁武的管教,如果魏仁武真的走上邪门歪道,自己又是一名警察,那才真的面子丢到外婆家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魏真绝对不会姑息,他一定会亲手逮住魏仁武。 “不是,不是,他虽然顽劣了一点,但是还不至于走上那条路。”班主任一惊一乍地磨磨唧唧,着实吓了魏真好几次,魏真还不容易才放心过来。 “老师,你再不说事情的话,我可真的要挂电话了。”魏真威胁着班主任。 “其实,我想说的是……”班主任终于要说实话了,“魏仁武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来上课。” “什么!他逃课了!”魏真暴跳如雷,随手便猛拍了身边的桌子,这桌子本就是木质的,哪里经得起魏真一掌,桌子从中间便裂了开。 毫无疑问,班主任仅仅是听到魏真的声音就足够吓一跳了,而当时在办公室里的那些警察们,亲眼看到了这一幕,那他们的恐惧就可见一斑,要知道他们很少看到魏真这样生气的,他们也见过魏真如何对付罪犯的,这么生气的魏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想要去试试。 班主任在电话那头,迟迟不敢跟魏真说话,魏真却紧接着问:“老师你说魏仁武是早上就没来上课的吗?” “是…是的。”班主任都已经被吓到不敢接魏真的话了。 “那现在是什么时间了?”魏真尽量保持着冷静。 “现在…应该…好像是下午四点钟。”班主任明明知道时间,却很怕自己回答错误。 “既然是下午四点钟了!”魏真又一次大喊了起来,“魏仁武已经这么久都没去上课,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我…我……”班主任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地话来。 然而,魏真也不准备再听班主任说话,他立刻挂断了电话。 魏真挂断电话后,将自己的脸埋进双手里,他现在十分地焦虑,也十分地痛心,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现在这张脸,可是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实际上现在都看着他,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想上前询问,都怕去点燃魏真这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 魏真还是抬起了头,毕竟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不能因为孩子的顽劣而把自己整崩溃,现在他要做的是先找到魏仁武,然后狠狠地教训一下魏仁武,魏仁武是肯定不会听他话的,那么他就只能让魏仁武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然而,魏真要出去找魏仁武之前,他必须先给魏仁武的母亲打一个电话,李莹肯定知道魏仁武逃课,他得先知道李莹准备怎么做。 于是,魏真又拿起电话,拨打了李莹的手机。 很快,李莹便接了电话:“你还知道打电话来?”李莹冷冰冰的声音并没有给魏真好气,很明显李莹也很不满意魏真不怎么关心家庭。 “小莹啊,你现在在哪里?”魏真忍住了自己的怒气,他和李莹说话还算比较和气地。 “你不用管我在哪里,你先关心一下你儿子现在在哪里吧,如果不是我打这个电话,是不是你儿子死在外面,你才肯主动打一个电话问一问?”李莹首先就发难,扔给魏真一通质问,她实际上也很焦急,她正想要发泄一下情绪,然而魏真便绝对是发泄情绪的最好人选。 “你觉得我不关心儿子?”魏真心里也憋屈得很。 “你关心儿子?”李莹呵呵冷笑一声,“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你关心过吗?” “我只是工作太忙了。”魏真又为自己解释了一次,他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他本以为李莹会理解一下自己,因为李莹以前也确实理解自己,然而现在儿子逃课不见了,李莹终于还是爆发出来,把自己真实想法也说了出来。 “是啊,你工作太忙,你要保护人民群众,所以你要牺牲自己的家庭。” “我们以前商量过的,你也说过,你会多照看孩子的。”魏真真的是左右为难。 “对啊,我多照看孩子,作为一个母亲,我要照顾孩子的吃,照顾孩子的穿,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然后我还要教导孩子的学习,引导孩子的成长,连父亲那一份也一起做了,我真不知道你这个父亲还有什么用?”说着说着,李莹也有些哽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也只是希望魏真能够多分担一点,毕竟魏仁武并不好管教,她的压力也真的很大,一点也不比魏真工作上的压力大。 魏真也是理解李莹的,所以他不会去怪责李莹什么,他更不会跟李莹说重话,他长叹一口气,对李莹说:“这样吧,我知道你还在外面找仁武,你先回家去,我会亲自找到仁武的,并且把他带回家。” “你要找你的儿子,是你的事情,我要找我的儿子,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别来管我,我也不会管你。”李莹说得如此决绝,却依然没有挂断电话。 魏真无言以对,他在思考如何才能先劝好李莹。 “那个……魏队,有件事情……”突然魏真耳边传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打断了魏真的思绪。 “干什么?没看我现在正忙着吗?”魏真朝着声音来源怒吼,左手摁住电话的讲筒,不让李莹听见他的发怒。 魏真身边的二狗子被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原来是二狗子不识趣地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二狗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是他还是鼓足勇气说:“魏队,我们找到那个凶手的行踪了。” “找到人了,就赶紧去抓啊!你们是不是觉得没有我,你们就办不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抓捕行动了?”魏真的气本来就大,他对他的这帮手下也是恨铁不成钢,现在这是他撒气的时候。 “虽然,我们不想叨扰魏队你,可是这一次魏队你必须亲自去一趟。”二狗子的背后还站着好几个警察,看来二狗子的话,同时也是他们的心事。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必须得去?”相比案子,魏真现在觉得魏仁武最重要。 “因为我刚刚接到情报,您的公子也在现场,更重要的是,他在阻挠警方办案。” 九、父子 魏真二话不说,挂断电话便跟着二狗子前往所谓的现场。 一路上,二狗子还在跟魏真解释现在的情况:“我们在郊外的一处没人住的房子里找到了那个凶手,当时有四名民警冲了进去,想要控制住那名凶手,结果却发现仁武公子也在里面,而且仁武公子还用木棍驱赶了我们的同事,因为大家知道仁武公子是队长的公子,所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才先给我打的电话,并且封锁了现场,就等队长去处置了。” 魏真一言不发,心想着该如何修理魏仁武。 因为二狗子和魏真是驾驶着警车去现场的,所以他们也没过多久便来到郊区那破屋外。 魏真和二狗子一下车,便有两名警官走上前来跟魏真敬军礼。 魏真愁眉苦脸地说:“不必拘礼,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个高个警官有些为难地说:“我们又增加了几名警员,才封锁这里所有可能离开这里的道路,目前凶手和令公子都还在里面,下属十分地担心。” “又增添了警力啊?”魏真有些抱歉地说,“真的对不起你们了,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真不知道我的孩子会闹这么一出。” 高个警官摇摇头:“麻烦倒不麻烦,但是我们担心令公子的安全,毕竟他现在是和一个杀人凶手共处一室,天知道那个杀人凶手会不会对令公子下手。” 高个警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谁也说不准凶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痛下杀手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不然也不会称他会杀人凶手。 但是,魏真却并不担心这个,魏真也摇摇头:“我儿子的安全问题倒是小事,如果那个凶手真的会对我儿子出手的话,恐怕他现在已经断手断脚地被我儿子从里面带出来了。”魏真对魏仁武的某些方面还是非常自信的,甚至还有些自豪。 高个警官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你们稍微退一点,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吧。”魏真说完,便双手叉腰,大步流星地朝着破屋前进。 魏真走到门口还有五步的地方停住,并且运足一口气,冲着破屋大喊:“魏仁武!冲里面滚出来,你老子来了!” 破屋里面没过多久便传来一个冷冷地声音:“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他妈就把天都要捅破了!”魏真其实可以马上进屋的,他知道就算是魏仁武或者那个凶手,都阻止不了自己,这个世界上鲜有人能阻止魏真,魏真没有马上进屋,是希望魏仁武能够自己出来,他在给魏仁武一个机会。 “所以,你就是来教训我的?”屋内的魏仁武毫不畏惧,说起话来,针锋相对。 “你为什么要逃课?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你为什么要包庇里面那个凶手?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妨碍司法公正?”魏真仍然不想撕破脸,他知道自己如果现在进门的话,那魏仁武可有苦头要吃了。 “呵呵。”魏仁武冷笑一声,“你果然是来教训我的。” “你老子在问你话的时候,你就老实回答,不要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再啰嗦,我就进来和你谈谈。”魏真给魏仁武下了最后通牒。 “我来这里是为了帮你的。”魏仁武还是听进去魏真的话,虽然他很讨厌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却还是很忌惮魏真的,这不仅仅是来自于一个儿子对于自己爸爸的忌惮,大多数人都会忌惮魏真的。 “帮我?”魏真才不相信这一套说辞,“帮我就把我的同事打伤?帮我就包庇我要抓的坏人?帮我就逃课,害得你们班主任还给我打电话来抱怨?那我是不是应该要谢谢你?” “要谢我的话,就等我把话说完……”魏仁武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魏真的反应,当他发现魏真并没有破门而入,才继续说,“如果不是我在这里的话,你们就冤枉了好人,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了。” “一派胡言。”本来魏真还想听听魏仁武的解释,结果魏仁武才解释了一句,魏真就实在忍不住了,他最终还是缓缓地走进了破屋里。 屋内,魏真看到了魏仁武还穿着校服,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羁,他昂首挺胸地站着角落里,而他的背后蜷缩着一个男人,让魏真看不到脸。 魏仁武的这副架势像是做好了要被魏真暴打一顿的准备,然而魏真却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魏真朝魏仁武招招手,满脸怒气地说:“你过来。” 魏仁武傲气十足:“我不过来。” “那你让开。”魏真并不想打魏仁武,如果能和平解决现在的对峙场面,魏真还是愿意的。 “我也不让开。”叛逆的魏仁武誓要坚持到底。 魏真抠着自己的后脑勺,十分无奈地说:“你今天就是故意和我作对了。” “你可能觉得我是在针对你,但实际上不是。”魏仁武觉得他如果真的要针对魏真的话,他有很多种办法,犯不着用这一种方法,“我只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冤屈,所以我是不会让开的。” “你也许会认为爸爸以及外面那些叔叔很笨,因为你认为我们已经咬定你背后那个人就是杀人凶手了。” “难道不是?”魏仁武就是像魏真所说的那样认为的。 “你误会了一件事情。”魏真顿了顿,“或许你背后那个人真的不是凶手,在这一点上,你可能是对的,但是我已经告诉过多少次了,你是个学生,要以学业为重,不要再搅和什么案子的事情,案子是警察的工作,如果这些事情要交给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孩子去处理,那岂不是我们做警察的在浪费纳税人的钱?” 魏真话音刚落,还没等魏仁武回答,他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可是这并没有惊吓到魏仁武,因为魏仁武早就料到了魏真会有如此行动,只是让魏真没有想到的是,魏仁武竟然抄起手边的木棍,朝魏真的头挥来。 魏真也是厉害,如果换一个人,肯定会被木棍扫中脑袋,而魏真却伸出左手,用肘部直接迎击木棍的枝干部分。 咔嚓一声,木棍拦腰折断,魏仁武再也拦不住魏真了,魏真一手抓住魏仁武的手腕,一手抓住魏仁武的领口,一个势大力沉地过肩摔,把魏仁武从这边重重地摔到那边的地上。 魏仁武直感觉自己全身都散架了,半天从地上爬不起来。 而刚刚躲在魏仁武身后的那个男人,见到自己的“保护伞”已经崩塌,便有想趁机逃跑的念头,可是他刚一起身,看到魏真那双恐怖地眼睛又吓得缩了回去。 魏真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个男人长什么样,要说看清楚,其实也看不清,因为这个男人满脸污垢,胡子一大把,真实容貌都只有隐隐约约的印记了。 魏真一看这个人如此狼狈,穿着也破破烂烂,必定是逃亡多日。 魏仁武还想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保护那个男人,可是魏真一个擒拿,制住魏仁武的右手,又用右腿抵住魏仁武的腰部,让魏仁武根本使不上力气,只得躺在地上。 魏真狠狠地骂魏仁武:“你个臭小子,连自己的老子都敢打了。” 魏仁武没有足够地力气挣脱魏真的束缚,只能把力气用在说话上:“明明是你在打我,棍子根本伤不了你,而你却在伤害我,你真的不怕把我弄伤了,你没办法跟妈妈交代吗?” 魏仁武实在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搬出李莹来压魏真,魏真也确实忌惮李莹,但是他嘴上却不能承认:“我就是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臭小子,没让你蹲局子都不错了,你还敢把你妈妈搬出来吓唬我,今天我要把你收拾个够,然后我自然会跟你妈妈解释的。” 魏仁武眼见这招并不管用,情急之下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魏真不为所动,而外面的警察却因为听到魏仁武的呼救,全部都冲了进来。 “哎呀,魏队,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二狗子看到魏仁武被魏真压在地上,赶紧冲到魏真面前,想要拉起魏仁武。 “狗子叔叔快救我,爸爸要杀我。”魏真和二狗子的关系还算不错,许多时候,魏真不常在家,都是二狗子平时去魏仁武家嘘寒问暖,魏仁武见到二狗子的时候,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你走开,别管这个臭小子。”魏真才不会轻易放过魏仁武,他将脸一横,连二狗子都吓得退了几步,不敢再去帮魏仁武。 “先把嫌疑人带走,这个小子我先带回家。”就算家丑摆在这么多外人面前,魏真也没有忘记工作。 其他警察管不了魏真的家事,只得全部去押解角落里的嫌疑犯。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不是凶手!”嫌疑犯想要反抗,却哪里抵抗得了这么多的警察。 “放开他!他不是凶手,我有证据证明他的清白。”魏仁武都自身难保了,却依然想要阻止警察们。 十、疑点重重 魏仁武的叫喊声,放慢了警察们带走嫌疑犯的脚步。 “你们先走,这里我会处理好的。”然而,魏真却催促着他们带走嫌疑犯,魏真自然比魏仁武有影响力一些,警察一听魏真的话,便加快了进度。 很快,这间破屋便只剩下魏仁武和魏真两个人了。 “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蠢事?”魏仁武现在十分懊恼,但是现在他在魏真的脚下,却翻不起任何的波浪。 就在魏仁武想要拼死反抗的时候,魏真却松开了魏仁武,这让魏仁武十分地诧异。 魏仁武终于能从地上爬起来,而魏真却只是站在一边傻傻地看着魏仁武。 魏仁武有机会逃跑,但是他并没有,他知道自己逃跑是没有用得,根本出不了十米,便又会被魏真给控制住,他太了解魏真了,毕竟这是他的爸爸。 “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吧?”魏仁武猜透了魏真的意图。 “是的,我想听听你所说的。”魏真收起了他的怒气,“现在人都走光了,你可以说说你的见解了。” “你想听什么?总不是我为什么要逃课吧?”魏仁武在试探魏真。 “当然不是,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哦!”魏仁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事实上他胸有成竹,“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说那个人不是凶手吧?” 魏真点点头:“说吧,我想听听你知道这个案子有多少事情,另外你下这种判断的依据。”魏真也是了解他的儿子的,他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能力有多少,他很清楚魏仁武很聪明,而且聪明自己好多倍,别看他才只是读高二的孩子,但实际上他已经有很强的推理能力,一点都不亚于一个工龄长达三四十年的刑警。 “我知道多少?我知道的跟你一样多,首先我先来讲讲我们知道的事情吧。”魏仁武抚摸着他那向外冒的稀松胡渣,“首先,你们接到报案,说一个女大学生说自己的室友死在了她们俩合租的出租屋里,有这事情吧。” “有这事情。”魏真点点头。 “于是,你们带人前往出事地点,却发现一个男子神色匆忙地下楼,但是你们当时并没有注意,而是直接上楼,出租屋的门大开着,然后就看到一位妙龄少女横尸于出租屋的客厅里。”魏仁武嘴角上扬,“又有这事吧?” “又有这事情。”魏真又点点头。 “这个时候,你们便想起那个神色慌张逃走的人了,调查过后,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死去女孩的亲生父亲。”魏仁武停顿了一下。 这一次魏真没有答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魏仁武,魏仁武说得对。 魏仁武便接着说:“女孩的父亲最近有过争执,女孩和大学里一个男生好上了,女孩父亲非常反对,但是女孩还是不顾一切要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更重要的是还怀上了那个男生的孩子,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女孩的父亲从外地来到北京,直杀到女孩所在的出租屋,然后就是你们到达,女孩的父亲也刚离去。有动机,并且你们在客厅里找到了一把沾满血迹的菜刀,这明显便是凶器,而凶器上更是只有女孩父亲的指纹。有动机,有证据,你们很自然地便认定女孩的父亲便是凶手了,老爸,我说得对吗?”魏仁武很自信,因为他说得一字不错,这也全是魏真的想法,看起来这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案子。 魏真无法否认,所以他也只得承认:“这看起来也毫无争议。” “大错特错。”魏仁武露出了微笑,他就等着魏真承认,好打他的“脸”,对魏真好好进行一次冷嘲热讽。 “那你来告诉我,什么是对的?”魏真也在等着魏仁武的答案,他站在这里听魏仁武讲话,可不是让魏仁武来告诉自己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你们眼睛瞎,所以根本看不到疑点重重,首先你们是什么时间接到报案的?你们接到报案,是说凶手已经犯案了,然而你们又花了多长时间才到达现场的?就这么巧,你们刚好碰见了凶手,到底凶手得花多少时间去砍死自己的女儿,你们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吗?”魏仁武质问着魏真。 魏真没有生气,因为他觉得魏仁武说得对,他们接到报案,然后赶到案发现场,总共花了二十分钟,而凶手在二十分钟里已经足够杀死死者,然后逃离现场,一般来说,如果凶手逗留现场的话,那无非是要打扫现场,可是从魏真他们赶到现场时看到,现场根本没有被打扫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在现场逗留二十分钟根本不合理。 “你继续。”魏真催促起魏仁武来。 魏仁武这个时候没有马上继续,他习惯性将手伸进自己的裤兜,然而裤兜里揣着一包香烟,他在思考和推理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抽一根烟,但是他刚刚要把烟拿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魏真那凶神恶煞的眼睛,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要知道,在自己老爸面前抽烟,那绝对是皮痒痒,觉得刚刚那一顿摔还不够过瘾,还想讨一顿暴打。 魏仁武从裤兜里拿出空手,继续说:“这一切一切造成的疑点的原因,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报案的女孩,那一个自称和死者住同一个屋檐下的女孩。说来这个女孩真的是太奇怪了,如果说她报案说女孩的父亲正在犯案,就说明她当时是在现场的,就算她躲了起来没有被女孩的父亲发现,那警察到了现场,她也该出面才对,然而你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孩,对吗?” “你说的很对。”魏真附和着魏仁武。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个把女孩肚子搞大的男生,你们找过他,那部分父亲杀人的动机就是那个男生告诉你们的,而且告诉你们的时候,他非常冷静,条理非常清晰,就好像这些话是他事先编排过一样……” “你会不会知道得太多了一点?”魏真也察觉到魏仁武的一个疑点,“这些案子的细节也只有几个负责这桩案子的刑警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你二狗子叔叔?” “别冤枉二狗子叔叔,虽然他是对我好,但是他从来不跟我讲你们的工作的。”魏仁武首先帮二狗子洗脱嫌疑,以免魏真事后又去怪责二狗子。 “不是二狗子的话,那又是谁给你泄的密?”魏真很难相信不是二狗子干的,虽然他知道二狗子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二狗子在工作上还是不敢马虎,毕竟跟了魏真也有许久时间了,耳濡目染,也该学到魏真的敬业,可是不是二狗子的话,魏真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放心,没人给我泄密,我可是一名侦探,我会自己调查的。”魏仁武拍拍自己胸脯向魏真保证。 “所以,你逃课就是为了你的侦探游戏?”魏真一副又想揍魏仁武的架势。 “你到底要不要听案子了?”魏仁武赶紧转移话题,免得惹恼了魏真。 “来,我先把案子听完。”魏真先暂且忍耐住自己的怒气。 “综合上述,我便觉得死者的室友和死者的男友都是有问题的,于是我便在他们大学里做了调查,果然,死者的室友和死者的男友他们两人早就搅和在了一起,说难听一点,就是一对狗男女,于是我怀疑是他们两人合谋杀死死者,然后嫁祸给死者的父亲。”魏仁武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凶器呢?这个沾满死者父亲指纹的菜刀,你又怎么解释?”魏真需要的是实质性的证据。 “凶器?是的,那把菜刀,那的确是凶器,可是如果说只有死者父亲的指纹,就认定是死者父亲是凶手,那就太武断了一点。”魏仁武有不同的看法,“我查看过凶案现场里的厨房,那间厨房很久没有用过了,这说明死者和死者的室友根本很少在家做饭,然而冰箱里还是备有一些蔬菜,可是蔬菜也有些萎了,这说明是他们家长备的蔬菜,也就是死者的父亲,因为死者的父亲偶尔会上来给死者做饭,所以那把菜刀才会沾染死者父亲的指纹,而且也只有死者父亲的指纹。” “听你这么一说,倒确实可以推翻死者父亲是凶手,但是这也不能证明死者的室友和死者的男友才是凶手。”魏真觉得魏仁武的推测过多,但是证据却少了一点,魏仁武太依靠自觉办事了。 “非此即彼,那两个人既然牵扯在这个案子里,如果不是死者的父亲,那么就应该是那两个人或者那两个人其中之一。”魏仁武倒觉得自己的自觉非常准确。 “在推翻了死者的父亲是凶手后,你便认为他们两人是凶手,可是对两人也只是怀疑而已,即使有疑点,那也说明死者的父亲依然是有动机和证据杀害自己女儿的,这还是一个相对的结果。” 魏仁武摇摇头:“不不不,我好歹已经和死者的父亲聊过了。” 十一、亲子游戏 “你们聊过了?聊得什么?说给我听听。”魏真需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说到这里,魏仁武的面色有些凝重,魏仁武说:“他很后悔,他应该多关心自己女儿,如果他早一点发觉不对劲的话,他也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重要的是他跟我提到,是他女儿那个室友打电话告诉他,说他女儿肚子被人搞大了,他这才和他女儿吵了一架,更重要的是,在出事之前,还是他女儿的室友打电话说他女儿要和那个男生私奔,所以他才急匆匆地赶来北京,却不想他一进屋就看到满身是血的女儿的尸体。” “你相信他的话?”魏真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我为什么不应该相信?他真情流露,说到动容处,还会哭泣,你也是当父亲的,我想你应该会明白的吧。”魏仁武这话就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父亲不如别人的父亲,因为在魏仁武的眼里,魏真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一心只扑在工作上的人。 “听起来,你还同情他似的,你什么时候关心这个了?”魏真认识的自己儿子,对待感情是比较冷漠的,根本不是那种会有同情心的人。 魏仁武露出了笑容:“我当然不是那种人,我只关心事实。” “如果人不是他杀的,那么警察来的时候,他大可留在现场跟警察解释,他没必要逃跑吧?他逃跑就说明他做贼心虚。” “错了,当一个人看到有人被杀,第一反应便是要让自己洗清嫌疑,而当时死者的父亲到达现场,本来就已经吓坏了,现场也只有他一个活人,常人看到这种情况,也会认为他是凶手的,所以警察来了,他便要逃跑,这是本能而已,我觉得ok,况且在逃亡过程中,他很后悔,他后来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才对。”魏仁武还是积极地站在死者父亲那一边的。 “看来,说什么你都是相信他的?” 魏仁武拍拍自己胸脯:“那当然,你第一天认识你的这个儿子吗?” “我本来想你给我实际的证据,然后我就放过那个死者的父亲,可是你也没能拿出实际证据,一直在跟我讲你的推测,你让我有些失望。”虽然魏真嘴上说失望,但是他知道魏仁武作为一个高中生,能分析到这个份上,已经十分了不起了,他心里还是有所欣慰的,而且他也一直有个愿景,他希望魏仁武以后能当警察,他总觉得魏仁武做警察的话,是十分有天赋的,未来的成就或许高于自己也说不定。 “我只是差了一点时间而已,你如果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我肯定能找到证据给你,况且,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高中生,就我这个年龄和身份,真的调查起来太不便利。”魏仁武突然动起了歪脑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调查?” “调查,我自己会去调查,你知道你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情吗?” 魏仁武低着头,他知道魏真想说什么,所以他自己先说出来:“我是一个学生,我应该以学业为重,这些案子上面的事情,我就不应该瞎掺和。” “行了,行了,赶紧跟我回学校。”魏真说着,就去拉魏仁武的手。 魏仁武一把甩开,然后大声地喊着:“我不回去!” “又想挨揍了吗?”魏真威胁着魏仁武。 “要不,这样吧,我们做一个交易。”魏仁武脑筋转得很快,他马上便想到了新的方案,“只要你带我一起去调查,我就不告诉妈妈你揍过我的,然后等调查结束,我也会乖乖回学校的。” “你这个臭小子,又想到你妈妈面前冤枉我。”魏真实在觉得魏仁武太过于狡猾了。 “我可没有冤枉你。”魏仁武扶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腰,“你明明已经揍过我了,现在我的背上和我的腰上肯定还有淤青,我感觉得到。” 所谓一物降一物,魏真是魏仁武的克星,李莹又是魏真的克星,为了不惹李莹生气,自己又能安安全全带回魏仁武,最终魏真还是妥协了:“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就仅仅一次,你要好好珍惜,我只带你去一处地方调查,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跟我回学校,你如果同意,我们马上就调查,如果不同意,那我就先把打晕了,再带走。” 魏真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魏仁武还是识时务,他立马说:“好,一次机会就一次机会,但是要去调查的那一处地方,必须由我来定。” “行,你说去哪里调查?”魏真抄着手,等着魏仁武的安排。 “那个死者的室友在死者死后,就没有住在那间屋子里了,虽然她可以住在死者男友那里,毕竟两人有私情,但是她要避嫌,如此关键的时刻,不能惹别人地闲话,所以她先找了一个短租的地方,暂时住下。” “我想你已经调查到,那个室友住在什么地方了吧?” 魏仁武自信满满:“那是当然,我不打没把握的仗。” “所以,你想要做的调查,就是去找你心目中的嫌疑人?” “没错,既然我和死者父亲聊了聊才认为他不是凶手,公平起见,我也要和死者的室友聊一聊,才能确认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魏仁武相信自己的语言艺术,绝对能套出那个女室友的话,而且就当着魏真的面,这样魏真才能信任自己。 “很好,不管你这方法有没有效果,反正你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魏真把自己置于一个旁观者,他在这仅有的机会下,给予魏仁武最自由的发挥。 于是,魏仁武便带着魏真来到了一间出租屋的门口,毫无疑问,这便是死者室友现在住的地方。 “爸,进门之前,我有一个要求。”眼看着魏真便要敲门了,但是魏仁武却拦住了魏真。 “说来听听。”老实说,这是第一次魏真和魏仁武协同办案,魏真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内心还是挺兴奋地,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亲子游戏一般,这很能够增加两父子之间的感情,所以魏真将会尊重魏仁武的意见。 魏仁武有些难为情:“待会,咱们进去,当我拆穿她的时候,她肯定会否认,所以我会用一点特别的方法让她招供,我希望爸你不会拦着我。” “特别的方法应该是指严刑逼供吧。”魏真太了解魏仁武,他非常清楚魏仁武会用何种手段。 “没错。”魏仁武大方承认,“我知道爸你会心软,所以我先打一声招呼。” “不行。”魏真当机立断便拒绝了魏仁武。 “你可不能这样,是你说的会给我机会,那你就应该照我的方法来。”魏仁武急了。 “你不能做这些事情,你还只是个学生。”魏真指着自己,“要做这种事情,那也得由我来。” “那也行。”当魏仁武听到魏真愿意主动承担审讯的任务,他便让了出来,因为他知道魏真是一名大师级的刑警,而魏真也自然拥有大师级的审讯手段,不然魏真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如此优秀的警察。 “那我敲门了?”魏真在等待着魏仁武的答案。 魏仁武默默地点点头。 于是,魏真敲响了房门。 过了很久,魏真也敲了很久,敲得很大声,连隔壁邻居都开门来看了一眼,也不见死者的室友开门。 魏真看着魏仁武:“好像不在家。” 魏仁武也很苦恼,他觉得现在那个女生应该在家才对,他之前查过那个女生的课表,现在并没有课。 “没在家的话,那咱们就只能自己进去了。” “门关着,你想要怎么进门?”当魏真才刚问完这句话的时候,魏仁武便用行动回答了魏真。 魏仁武掏出了一根铁丝,用铁丝插进钥匙孔里,捣鼓了一下,门便开了。 魏真还来不及惊讶的时候,门一开,他便看到另一件更让他震惊的事情。 原来,那个女生是在家的,她没来开门,并不是她躲着不想开门,而是因为她根本开不了门。 死人是开不了门的,那个女生现在就是一个死人,然而她的出租屋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死人,还有一个死人,便是那个和这个女生有一腿,并且搞大另一名死者肚子的男生。 两人双双被绳子吊着脖子悬在半空中,舌头伸出,死状极其恐怖。 魏仁武和魏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惊讶,但是他们却没有被吓住。 魏真很冷静地说:“你觉得他们是畏罪自杀吗?” 魏仁武摇摇头:“不,我觉得他们是被人杀人灭口的,我早就觉得这两人的智商不足以设下如此的局去陷害那个死者的父亲,我一直觉得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因为那个背后的人发现我们会追查到这里,为了隐藏自己,便毁掉这条线,你是这样觉得的?” 魏仁武点点头:“我就是这样觉得的。” 这个时候,魏真突然拍着魏仁武的肩膀:“我觉得你的背后也有人指点。” 十二、活着是为了报仇 是的,魏仁武的背后的确有人指点,不但指点了魏仁武的推理,还操控着魏仁武,甚至还操控了魏仁武身边所有认识的人,包括魏仁武的亲人。 这个*控的亲人,便是魏真和李莹,而现在魏真和李莹的生命就掌握在封凌的一念之间。 现在,魏真中了封凌的埋伏,被封凌绑在沈阳市浑南区的废旧工厂里,这家工厂里尽是重油、焦炭、煤块,全都是易燃物,只要被点燃,这家工厂必定会陷入火海之中。 然而,点燃这些易燃物的东西就摆在魏真的面前,c4*,这种重威力的*,根本不需要易燃物的加持,都足够让废旧工厂陷入火海,如果再加上这些易燃物的话,那效果可想而知了。 就处在这样的环境下,魏真也终于明白了一点,所谓的“撒旦”便是一直藏在魏仁武背后的人,他把所有的回忆联系在一起,他才想通这一点,只可惜为时已晚,他如果早点发现的话,他还有希望把“撒旦”给揪出来,可是现在命都掌握在了“撒旦”的手里。 死亡摆在面前,魏真没有害怕,虽然他这一生中有无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他早就习惯了死亡那一瞬间,他也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在等着自己,不得好死已经是他最好的下场。 可是,唯一让魏真害怕的是,他的夫人李莹,他一生最爱的人,现在也同样面临着危险,就在远处的川西物流,李莹也被封凌绑了起来,而且周围也是c4*。 魏真很着急,他周围的*是定时的,还有五分钟就会爆炸,而李莹也是同样的还有五分钟周围的*就会爆炸。 魏真唯一能够放心的是,魏仁武现在正在赶往他妈妈那边去救他妈妈,而且魏仁武已经到了川西物流的门口,五分钟对于魏仁武来说,已经足够救出李莹了。 就在这最后的五分钟,魏真听到了李莹的哭声,一个由封凌在工厂某个角落安装的扩音器传出来的,这使得魏真和李莹能够进行远距离对话。 魏仁武听到李莹悲伤的哭泣,自己的心都碎了,他大喊着:“小莹,仁武以后的生活,你都会看到的,你一定不可以放弃啊!”魏真一边大喊,他一边用力挣扎,希望用自己非凡的力气挣脱绳子的束缚。 “真…真哥,我…我…不想…不想死!”李莹拼劲全力喊出这最后一句。 然而,魏真听完这一句话后,他便再也听不到李莹的声音了。 魏真唯一听到的便是爆炸声音,而且爆炸声并不是来自于他眼前的c4*,*声音来自于那个能和李莹交流的扩音器,也就是说是李莹那边爆炸了。 “不!”魏真撕心裂肺地喊着,可是李莹却再也听不到魏真的声音,根本没有人能够听到魏真的声音。 明明还有五分钟,*却提前爆炸了,而且只有李莹那边的*爆炸了,魏真想不明白,他只能猜测是封凌手动提前启动爆炸的。 无论是不是封凌搞得鬼,都好像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魏真救不了李莹,魏仁武也救不了李莹,李莹现在肯定必死无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魏真仰着头,不停地提问,“老天!你为什么要让她死?” “不是老天想让她死,是我想让她死。”这个时候,魏真又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还是来自于那个扩音器。 原来还是有人能够听到魏真的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却是魏真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是封凌的声音。 “我他妈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魏真忍住悲痛,他现在心中只有怒火,一股仇恨的怒火,这股怒火能够吞噬一切。 “是是是,你想要杀我,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可是结果又如何?”封凌说的很轻松,他也有资格这么轻松,因为他是胜利者,他胜了魏真和魏仁武,胜利者的姿态往往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 结果又如何?结果是魏真自身难保,他现在也只剩下四分钟的生命,很快他便要追随李莹而去,他想要杀死封凌,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是,魏真偏偏不信邪,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想办法活下去,他要留住这条命去夺走封凌的命,他要活着为李莹报仇。 “喂喂!我知道你在听,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呀?”封凌还想和魏真多说几句,他很享受这种时刻,他和魏真说得越多,魏真骂得越凶,他就会觉得越舒服,简直比和女人上床都还要舒服。 魏真知道封凌的这种变态感觉,他也不是第一次和变态打交道了,只是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封凌这样可怕的变态,所以魏真并不想满足封凌的变态欲望,所以他并没有和封凌说上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了,我早就能料到,我可是如此的聪明。”魏真能听到封凌在隐隐发笑,“你想活下去,因为你知道你不能死得这么没有价值,你必须活着杀死我才行。” 魏真还是没有说话,他不会和封凌多说一个字的,他现在必须想办法挣脱身上的绳索。 “很好,非常好。”即使魏真没有说话,封凌似乎依然很满意,“其实我并不想杀你,不然你现在也会死的,我给了你留了一个机会,但是我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了你,所以同样的,我也给你增加了一点难度。” 魏真看了看*的时间,就在封凌废话的期间,时间就只剩下两分钟了。 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又或许是对封凌的仇恨,总之魏真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他全身的力量像增大了好几倍,突然便爆发了,他震断了绳索,挣脱了束缚。 而魏真站起身来才注意到那条断裂的绳索,断口竟然有些平滑,就好像是被人事先用刀割了一部分。 魏真要离开这里,就在他找出路的时候,他的耳边依然能够听到封凌的声音:“逃跑吧,逃出这个火焰的地狱,苟活在人间,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我,折磨我,杀死我,我等着你,你的儿子也在等着你……” 魏真不停地在奔跑,虽然身处黑暗,但是魏真的眼睛就像夜猫一样锐利,他仿佛看得见出口在哪里。 没错,出口就在他的前方,封凌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他还差一步就能逃出去了。 砰! 魏真刚刚才一步踏出那个废弃的工厂,他便听到了他身后的爆炸声。 魏真不能回头去欣赏背后的爆破,就算那像烟花一样绚丽,他也不能多看一眼,他还没有逃出危险,他多停留一步,他生存的几率就要减少一分。 魏真必须要保证自己能活着,他绝对不会多做冒一点点生命危险的事情,所以听到爆炸声音,魏真的步伐更加快了,如果魏真用这个速度去参加奥运的话,我觉得魏真很有可能会拿到短跑金牌。 就算魏真速度再快,魏真也毕竟还是人类,人类总归还是有极限的,可是爆炸带来的冲击力却是人类无法比拟的力量。 魏真即使踏出了废旧工厂,他也还是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热浪,热浪的速度很快,很快他的全身都感觉到了炽热,并且热浪还有一股冲击力将魏真推出了好几米。 魏真倒在了地上,可是他没有昏厥,他的精神力支持着他,但是他身上炽热更加严重,他甚至都能看到身上的火焰。 魏真不顾一切地爬了起来,他继续朝前跑,他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也就意味着前面不远处有河,河水能扑灭身上的火焰。 魏真忍住火焰带来的疼痛,奋力向前一扑…… 扑通! 魏真已经感觉不到灼热,他现在全身冰凉,并且无法呼吸,耳朵里也嗡嗡地像被液体灌入。 魏真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河水里,他不会再被火焰夺走性命了,他活了下来。 一旦知道自己活下来,魏真的精神也终于能够松懈,身体的疲惫战胜了疼痛,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最终魏真还是在河里晕了过去。 “真…真哥,我…我…不想…不想死!” 这句话,这句李莹说的最后一句话,不停地出现在魏真的脑海里,折磨着魏真,让魏真的心情永远难以平复。 “啊!”魏真大喊了一声,惊醒了过来。 魏真果然没有死,他这一次是真的活了下来,只不过他现在却并没有在河水里,他竟然躺在床上,他的身上还盖着柔软的棉被。 魏真掀开棉被,他这一动带来的全身上下的疼痛在提醒着魏真,这不是梦,并且他的那些烧伤也还在。 然而魏真却看不到烧伤,因为他全身上下都打着绷带,他现在活活就被包成了木乃伊,就连他的脸也同样被纱布包裹着,他感觉得到。 “你醒了啊!”魏真突然听到他的身边传来一个惊喜而又稚嫩的男孩声音。 魏真转动眼珠看去,他看见了一张圆圆的脸。 十三、重伤 魏真看到这张充满稚嫩的圆圆脸,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这张圆圆脸属于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男孩,圆脸男孩手里正捧着一碗热气腾腾药汤,似乎药汤是给魏真准备的。 “等你把药喝了,我就去告诉爷爷。”男孩见到魏真醒来非常高兴,连忙把药端到魏真的面前。 魏真一把推开男孩的手,害得男孩药碗差点脱手。 魏真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他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心里想走,身体却不停使唤,身体的疼痛一直在拒绝行动,他无论如何也起不来身。 男孩轻叹一口气,一把推在魏真的胸口上,这轻轻地力量让魏真又躺回了床上。 “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都去不了,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话,等你伤好了,再离开也不迟。”男孩劝解住魏真,然后亲自给魏真喂药。 “我这是在哪里?”魏真一边喝着药,一边发出微弱的声音,他得先弄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里营口市的郊外。”男孩回答了魏真的问题。 魏真听了男孩的回答,又注意了一下他所在的房间,才发现他所在的房间是一个极其破烂的房间,墙都是泥土堆成的,有些甚至还破着洞,周围到处都堆着柴火,就连窗户都是纸糊上去的。 “是你救了我吗?”魏真看着那张善良的圆脸。 男孩点点头:“是我救的,三天前,我在河里抓鱼的时候看到了你,也没想太多,就把你带回了家里,正好爷爷是位老中医,是他给你全身上的药,他现在出去看病了。” “三天?”魏真觉得不可思议,他感觉自己才睡半个小时而已。 “是啊,你简直不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全身上下都有烧伤,而且又被河水浸泡了一晚上,伤口都感染了,用爷爷的话,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基本上就只剩下半条命了。”男孩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当时的他被吓坏了,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谢谢。”魏真是忠心地感谢男孩,他本来想要活下来的,可是当时的情景下,就算他逃出了工厂,被*带来的火焰烧成那样,他也很难活下来,幸亏碰见了男孩,魏真才如愿以偿地活了下来。 “不用客气的,换一个人,也会同样救你的。”男孩把已经喝完的药碗放在一边,“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魏真没有回答,他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天上。 “脑子被烧坏了?忘记了吗?”男孩试探着魏真。 魏真的脑子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晰,他当然没有忘记,他就算想要忘记,恐怕这辈子他也无法忘记,到现在,他的脑子里那些李莹的音容样貌都不断地出现。 “脑子应该没有烧坏才对,不然醒来的第一句应该是我是谁才对。”这个男孩很聪明,就像魏仁武一样聪明,魏真又不得不想起了他的儿子,他不知道魏仁武现在怎么样了,但是他相信魏仁武是不会有危险的,只不过他知道魏仁武肯定也无法承受李莹的离世。 男孩见魏真仍然没有回答,便瘪瘪嘴说:“你迟疑了这么久,你肯定是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你想告诉我,那也不是真话,迟疑这么久就意味着你在编造故事。” “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魏真看着男孩,眼神并不太友好。 男孩没有被魏真的不友好吓到,反而他露出了笑容,他从魏真旁边的抽屉拿出了一本书,并把封面展示给魏真看。 “精神分析法?”魏真照着书的封面,念了出来。 “是啊,我看过这本书,从弗洛伊德那里学到了如何去看人,所以我不是了解你,我是了解人性。”男孩稚嫩的脸上洋溢着自信,魏真真的越看越像魏仁武。 “你叫什么名字?”魏真对这个男孩提起了一些兴趣。 “你都没有告诉我名字,就让我告诉你名字?”男孩使起了小性子,“公平一点,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说算了,我也不在乎。”魏真闭上了眼睛。 “喂喂,别睡啊!”男孩急了,“我叫武宣,这下可以了吧。” 魏真想笑,可是整张脸都被纱布崩住,让他根本笑不出来,他只能在心里笑一下,因为他觉得这个武宣挺有意思的,明明有不亚于自己儿子魏仁武的智慧,却比魏仁武还沉不住气,可能是因为他比魏仁武还年轻几岁的原因。 魏真不但没有笑出来,他连眼睛也没有睁开过,让武宣一度以为魏真不理会自己了,武宣急急忙忙说:“我都告诉了你,该你告诉我了。” 魏真睁开了眼睛,他故意逗武宣:“我可没有答应你,是你自己抢着要告诉我的。” “你这就有点过分了。”武宣生气了,可是他又不能把一个病人怎么样。 “我问你。”魏真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你救我,就不怕我是坏人吗?要知道我这样的伤,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 武宣摇摇头:“如果你是坏人的话,那你现在也不可能打得过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魏真有些感动,也许真的是老天在保护着他,所以才会派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来救他吧。 “你怎么在这儿打扰别人休息?你不需要做功课了?”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个苍老而有劲道的声音。 魏真转过眼珠去看,他看到了一张苍老的圆脸,圆脸上那硕大的鼻子十分显眼,毫无疑问这就是武宣口中所说的爷爷。 武宣很惧怕爷爷似的,一见到爷爷,连忙低着头说:“爷爷,他醒了,我在问他话。” 武爷爷似乎很严厉,他走到武宣的面前,斥责武宣:“我没有长嘴?需要你来问?赶紧去做作业。” 武宣不敢反驳,立马冲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房间里便只剩下魏真和武爷爷了。 “现在是不是该换成你来‘审问’我了?”魏真看到武爷爷脸上那严肃地表情,他便知道武爷爷并不会像武宣一样对自己那么友善的。 “不,我并不想审问你。”武爷爷摇了摇头。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比如我是谁?我是做什么的?我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武爷爷的态度倒是挺让魏真好奇的。 “不,老实说我挺好奇的。”武爷爷抚摸着他那稀松的白胡子,“但是我知道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安全的人物,所以我只能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我得保证自己和我孙子的安全。” “果然老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魏真十分称赞武爷爷的做法,现在封凌未除,他还不知道封凌以后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如果多牵扯进无辜的人,那他的罪过就大了,所以武爷爷的做法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武爷爷找了张凳子坐下,然后从背后抽出一根烟杆放在嘴边,烧了起来。 “希望你不要建议我抽烟。”武爷爷的烟瘾上来了,明知道房内有一个病人,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这是你的房子,你随意。”魏真没有做出喧宾夺主的事情来。 武爷爷一边抽着烟,一边对魏真提出要求:“等你身体养好了,你是不是就该离开?” “你不希望我在这里?” “不要误会,我也不是在赶你走,只不过我得为了安全着想,如果我不想接纳你的话,我也不会给你治疗了,对吗?”武爷爷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一方面他能让魏真理解自己的做法,另一方面他也能让魏真尽快的离开。 “你很谨慎,果然不是那个毛头小子能比的。”魏真能够理解武爷爷,“况且大爷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你也想早点离开吗?”武爷爷也不是不相信魏真,但是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当然,大爷看我也不像一个闲人吧,我可没有太多时间休息的,一旦我能走路了,我立马就离开这里。”魏真是真心想早点离开,如果不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现在就要起身离开了,他可是还有一个惊天大仇要报,他必须想办法再找到封凌,因为他知道封凌肯定不会在沈阳等着自己的。 “嗯,很好。”武爷爷十分满意这个回答。 武爷爷一口接一口抽着烟,而魏真也睁开眼睛却不发一言,这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魏真其实完全可以闭上眼睛休息的,可是魏真却不敢闭上眼睛,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李莹那张脸,那张恐惧的脸,他更能看到魏仁武的脸,一张对自己感到失望的脸。 魏真在醒来的时候,考虑过自己能走路了,就去找魏仁武,可是现在他却放弃了这种想法,他必须一个人去找封凌,他不能再把魏仁武牵扯进来,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最爱的人,他不能再失去一个自己爱的人。 就像武爷爷为了保护武宣而赶魏真走一样,魏真也是为了保护魏仁武,所以他将远离魏仁武。 十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又过了一天,魏真在房间里休息,然后他听到了门外发生了激烈地争吵。 魏真不知道门外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外面的争吵声实在是太大了,魏真想听不见都难。 “臭老头,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十分地凶恶,毫无疑问他骂得人是武爷爷。 “我是不会妥协的!”魏真认得这是武爷爷的声音,武爷爷铿锵有力,毫无惧色,一点也不怕骂他的这个人。 啪! 魏真听得出这是巴掌的声音,如果魏真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那个恶人打了武爷爷一巴掌,这个时候的魏真想起身,可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能起身的地步。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我爷爷?”这又是武宣的声音,武宣的声音非常激动。 听武宣的意思,看来果然是武爷爷被打了,但是武爷爷没有吭过一声,这倒让魏真有些佩服。 啪! 又是一声清脆,这次是武宣被打了,因为魏真听到武宣啊了一声,他可没有他爷爷那种毅力。 “臭小子,老子想打谁就打谁,你能把我怎么样?”那个恶霸彻底把武宣吓住了,吓得武宣不敢再反驳一句。 “武老头,今天我有事要先走,给你三天时间搬走,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你还住在这里,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那个恶霸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这里。 武爷爷和武宣也不知道怎样了,魏真还是挺担心的,这个时候武宣气冲冲地进了屋,并且将门反锁上。 武宣一声不吭地坐在板凳上,眼睛和脸蛋都有些红,看得出来他很生气,也很悲伤。 “发生了什么事情?”魏真毕竟在人家这里吃住,而且还是人家救得他,无论出于道义还是恩情,他都应该关心关心武宣的。 “没什么。”武宣摇了摇头,他不想告诉魏真这些事情,他不想让魏真来替他操心。 “得了吧,你的脸上写着大大的有事。”魏真可不是那种这么容易糊弄的人,如果武宣不告诉魏真,那也得至少编一个故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打发不了魏真的。 武宣低着头,他有些想告诉魏真,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出来吧,你解决不了,但是至少能找个人倾诉一下,别把自己憋坏了,我现在等着你,现在我就是那个你可以倾诉的人。”魏真抓住了武宣的心理,动摇了武宣想要隐瞒的决心,毕竟武宣刚刚受了气,他如果不是为了宣泄,他也不会躲到这间屋子里,连自己爷爷也不见。 武宣抬起了头,他询问魏真:“爷爷是不是赶你走了?” 魏真承认:“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我来历不明。” “不不不,你误会了他的意思,爷爷不是那种冷血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医你。”武宣摇摇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他怕你在这里待得太久,连累你。” 魏真相信武宣的话,魏真见过太多坏人的嘴脸,而武爷爷这种脸,一看就不是坏人,他也知道武爷爷赶自己走是有其他原因的,只不过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现在他就等着武宣告诉自己原因。 “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们呢?” 武宣呵呵苦笑一声:“帮我们?就你这副身体吗?” 武宣没有嘲笑魏真的意思,魏真也知道,但是魏真心里也的确不好受,他恨自己现在什么也干不了,所以魏真很忧郁地沉默了。 武宣看得出来魏真心里很伤心,觉得自己情绪不稳,说错了话,于是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 “没事的,我的确现在帮不了你们什么,这是实话,实话虽然难听,但终究是实话。”魏真想得很开明,他不会去怪责一个孩子的。 “其实……”武宣咬咬牙,“其实我们这栋房子已经有些历史了,自从妈妈跑了,爸爸去世后,爷爷便一直照顾我,我们也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本来我们一直平平稳稳地生活,可没想到,突然来了一帮凶神恶煞的人,他们要收购这里,改造成公园,当然一开始他们还是开了个价给爷爷的……” 魏真接过了武宣的话:“但是你爷爷不同意吧。” “是的,爷爷不同意。”武宣轻叹一口气,“这也不是钱的问题,他们开的价也不低,但是这里是祖宅,爷爷是不可能离开这里,还要看到祖宅被毁,所以爷爷说什么也不同意。” “看得出来,你爷爷是个很固执的人,但是很有原则,我非常欣赏他。”魏真一直以来都欣赏有原则的人,没有原则的人一般都会乱了规矩,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罪犯都是没有原则的人。 “原则在恶势力面前是没有用的,很显然我爷爷的坚持彻底惹恼了那帮人,一开始还好,只是想办法断水断电,慢慢的就变成了威胁。”武宣显得无可奈何。 “我想这附近的人都已经搬走了吧。” “是的,你猜测得不错,方圆五公里,要不是难以抗拒他们金钱的诱惑,要不是难以抵挡他们人身的威胁,短短时间内,陆陆续续地搬走,这附近就只剩下我们一家‘钉子户’,这让我们显得更加单薄。”武宣虽然很聪明,但是他毕竟太年轻,他很想要找个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又实在没有办法,他曾经也想过妥协,干脆像其他人一样搬走得了,可是武爷爷不同意,武爷爷对这祖宅有着深厚的情感,夺走这屋子就如同夺走武爷爷的生命。 “没找过警察吗?”魏真是个警察,他觉得如果上升到人身安全,那么他们就应该要求助于警察才对。 “找过,他们来闹事的时候,我们就找过,有好几次都是,等警察一走,他们又回来了,因为他们还没有采取实质上的行动,所以警察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有时候法律也对付不了恶霸,不是吗?”武宣的反问深深地触动了魏真。 魏真是一名警察,而且他还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他一直相信着法律,他也相信警察带来的公理是能够战胜邪恶的,可是结果呢?他没能用他所相信的法律去战胜封凌,封凌这个最大的恶魔都干了些什么?他把魏真最心爱的女人杀了,这就是魏真信仰下的结果,魏真还真的能保持这种信仰吗? 也许不能,特别是听了武宣的话之后,魏真更加如此觉得,武宣和武爷爷是好人,可是现有的法律又能够保护他们吗?至少目前还没有看到成效。 魏真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一看到魏真突然这种举动,武宣急急忙忙冲到魏真的面前扶着魏真:“你怎么坐起来了?万一造成了二次伤害,那就不好治疗了。” 魏真在武宣的搀扶下,最终还是坐了起来,他说:“没事的,躺太久,骨头都快散架了,根本无法恢复的,坐一坐,增加血液循环才有利于身体的恢复。”魏真也不是第一次受重伤,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该如何恢复,现在他便能坐起来,到明天估计就能够下床走路。 “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好得快一点,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要急躁,慢慢恢复才稳当一些。”武宣还是很谨慎的。 “我也想慢慢恢复,但是好像留给这间屋子的时间也不太多了,所以我也得恢复快一点。”魏真也是不想给武宣他们添太多的麻烦。 “是啊,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了,不过我相信爷爷应该还能再争取一些时间,毕竟他们顾忌警察,不敢动手,如果他们真的动手,我们就能报警抓他们了,我们也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武宣自己想不到办法,他最终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警察的身上。 “我不认为警察能够帮助你们,虽然目前看来,找警察是唯一的办法。” “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警察的工作?”武宣对魏真产生了一些怀疑。 魏真的眼神中流露出忧伤:“我曾经也和你们一样,遇到过一个恶霸,可能用恶霸都不足以形容他,应该叫他来自地狱的恶魔,我也曾求助过警察,一开始我也非常信任那些警察,然而事实上警察根本不是恶魔的对手,警察的那些道德,那些规矩都束缚住自己,最终什么结果?我的家人死在了恶魔的手里,我自己也受了如此重的伤,所以从我侥幸活着开始,我就再也不信任警察了。” 魏真最终还是告诉武宣一些事情,虽然故事是编的,但是也有一部分非常接近,故事中那个受害者就是他自己,他厌恶的那个警察也还是自己,所以魏真说到这个似假非假的故事时,才能如此义愤填膺,也让武宣深深地相信这个故事就是真的。 “原来你这个伤是这么来的,这么说来,你果然不是坏人,只是被坏人伤害了?” 就在武宣又向魏真提问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武爷爷在外面喊着:“小宣,开门。” 十五、走 “爷爷来了。”武宣小声地告诉魏真。 魏真微微点点头,他也没有办法把头点得太深,毕竟脖子上都是伤。 于是,武宣去开门,他也只能去开门,他不可能把爷爷关在门外的。 武宣开了门,看着狼狈的爷爷,他低下了头,他怕爷爷知道自己把这些事情告诉魏真,毕竟魏真是个外人,而这些又是他们的家事,武爷爷不喜欢把家事传给外人听。 武爷爷抚摸着武宣的脸,十分心疼这个小伙子,他独自把武宣拉扯这么大,有什么好的都留给了武宣,可是他还是觉得对不起武宣,如果这一次他还是拼不过那些坏蛋的话,那最终他连住的地方没有满足武宣。 武宣也感受得到武爷爷的绝望,如此伤心的绝望,但是武宣却找不到任何的词语去安慰安慰武爷爷,他只能看着武爷爷的红红的双眼,陪着武爷爷一起红了眼睛。 武爷爷说话了:“你先出去。” 武宣回头看了一眼魏真,魏真没有给武宣任何的反应,然后武宣还是离开了房间。 武爷爷关上了门,于是这个房间又一次只剩下武爷爷和魏真两个人。 武爷爷找了一张凳子放在魏真的面前,然后坐在魏真的面前,魏真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武爷爷的手里还有一个包袱。 武爷爷把包袱放在一边,然后询问其魏真:“看你都坐起来了,身体应该恢复得很不错了吧。” 魏真回答:“我感受得到我的筋骨没有受损严重,再加上大爷你的医术高明,休息几天下来,我觉得我能够坐起来了,现在感觉不错,应该下床也不成问题。” 武爷爷点点头:“我估计也是,你身上那些纱布再过两天也能拆掉了,毕竟你的皮外伤很严重,所以还是再忍耐两天再拆纱布。” 魏真努力伸出一只手,指着武爷爷放在一边的包袱:“这是给我的吗?” “猜得不错,这是给你的。”武爷爷打开了包袱,里面有好几张热气腾腾的大饼,还有一些饼干。 “原来都是吃的啊,看来大爷是准备赶我走了。”当武爷爷走进这道门,并且撵走魏真的时候,魏真就猜到武爷爷是如此打算的了。 武爷爷指着这些干粮:“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才准备的这些吃的,我按我的食量来计算的,应该能够吃好几天的。” 魏真想给武爷爷一个笑容,无奈纱布实在将脸缠得太紧了,魏真只好说:“我现在还伤着,也吃不了太多东西。” 魏真将自己的脚放到了地上,然后支持着要起身,这个时候武爷爷也只是看着,并没有要帮助魏真的意思,可能是武爷爷想魏真自己能够起身走路,不需要人帮助,这样才能证明魏真真的能够离开。 魏真尝试几次,终于能将屁股抬起来了,可是眼看就要起身,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怎么?还是走不了吗?”武爷爷有些心急,他想魏真快点离开,但是如果魏真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到一定程度,武爷爷也确实没有办法赶走魏真。 “不是不是。”魏真摆摆手,“我不是走不了,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会吓到别人,我想问问大爷有没有衣服能借给我。” 魏真的要求并不过分,毕竟现在魏真全身上下除了绷带和纱布,什么也没有,魏真也只能把绷带和纱布当做遮羞布了,在房间里还好,出了房间还是有些怪异的。 “说得有道理,你等一下。”于是武爷爷走出了房间。 武爷爷径直去的是武宣的房间,然后武宣正呆呆地坐在床上,看到自己爷爷突然闯入,很是惊讶:“爷爷,你怎么又到我房间里来了?” 武爷爷没有多言,他只是严肃地说:“拿一套你的衣裤给我。” “是给那一位大叔的吗?”武宣很聪明,一下便猜中了,要知道武爷爷自己有衣服,根本不会穿武宣的,所以武爷爷这个时候找武宣要衣服,也只能是给身材和自己接近的魏真。 武宣没有多想,便从自己破旧的衣柜里找了一套自己最好的红色卫衣和牛仔裤递给武爷爷。 武爷爷也没有多说任何废话,拿起武宣的衣裤就走,武宣没有跟上,就像我所说的那样,武宣很聪明,他也知道武爷爷送魏真衣裤意味着什么。 那天夜里,武宣躲在他们家大院的黑暗角落里,看着魏真顶着一头纱布,穿着自己大红色的卫衣,背着一个包袱,缓缓从魏真现在躺的房间里走出来。 魏真走得有些吃力,但是这不影响他的走路。 魏真借着皎洁的月光,能够看清前面的道路,他就这样离开了。 武宣虽然就这么看着魏真离开,但是他也没有想过要拦着魏真,一来人各有志,二来武宣他们家也的确有困难,留着魏真反而会害了魏真。 但是武宣也有遗憾,他觉得自己和魏真还算挺聊得来的,可惜他们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建立友谊,魏真就这样离开了,而且他估计魏真也不会再回来了,毕竟没人想引火上身,而武宣已经明确告诉过魏真,自己的身上是有“火”的。 武宣走了,然而爷爷的房间还亮着烛光,他知道武爷爷还没有睡下,遇到这样的事情后,一般人都总是很难入睡的,武宣就很难睡下,不然平时这个时间,武宣和爷爷早就睡下了。 既然自己和爷爷都睡不着,不如武宣去找爷爷聊聊,说不定,聊着聊着,他们就能找到办法解决那些恶霸的问题。 武宣敲了敲武爷爷的房门,他还是不能贸然进屋,必须得到武爷爷的许可,不然肯定会被臭骂一顿的。 然而武宣就算敲了门,可是门也没有被武爷爷打开,甚至武爷爷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许是武宣敲门声音太小了,于是武宣又在门外喊了一句:“爷爷,我能进来吗?” 武爷爷仍然没有回应。 难道武爷爷睡下了?这不是武爷爷的习惯,武宣最了解的,武爷爷睡觉的时候绝对不会让房间内如此亮堂。 那为什么武爷爷没有睡下,却不愿意回答武宣呢?也许是武爷爷根本不想让武宣进屋吧。 就算武爷爷情绪不佳,但是武爷爷也应该不会阻拦武宣进屋的,而且就算要阻拦,那也会直接告诉武宣的,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保持沉默。 “爷爷,你不回答我的话,那我就表示你默认了,我要自己进屋了。”其实,武宣隐隐约约感觉到屋内有些不对劲,但是如果他贸然进屋的话,里面又是正常的话,那又太尴尬了一点,所以聪明的武宣说这句话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武宣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便推了推门,然而房门一动不动,竟然从里面反锁了。 武宣又敲了敲门:“爷爷,快开门啊,你在里面干什么?”武宣故意提高了音量,他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没有再顾忌那么多,什么武爷爷会不会生气,这些根本就不重要了。 武宣越敲越重,他喊武爷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如果武爷爷就算不小心睡着了,现在也应该被吵醒了才对,可是屋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行,武宣不能再等开门,他必须破门而入,他后退几步,一个冲刺,一脚蹬在了门锁上。 破旧的门哪里抵抗得住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一脚,破门直接被武宣给蹬烂了,这下破门变成了一扇破门。 武宣终于进了屋,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吓坏了武宣。 武宣一进屋,他还没有看到武爷爷的那种老气横秋的脸,却先看到了一双腿。 那双腿悬在空中,就在那里跟着烛光一起晃呀晃,晃得武宣快要崩溃地跌倒,晃得武宣不敢抬头。 无论武宣现在有多崩溃,他也必须要鼓起勇气,所以他最终还是抬了头,他终于看到了武爷爷的那张脸。 武爷爷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双目圆睁,舌头爆出,并且在空中晃来晃去,像极了地府中的恶鬼,明明已经鼓起勇气的武宣还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而,恐惧过后便是悲伤,武宣看着吊在空中的爷爷,大哭了起来,他哭喊着:“爷爷,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啊!有难事,我们一起面对啊!你现在走了,我以后怎么办啊!爷爷你太自私了。” 武宣一边抽泣着,一边找了张凳子,爬上去把武爷爷的尸体从上面放下来。 武宣抱着武爷爷的尸体,不知所措,他只能哭着,他现在终于也体会到了武爷爷的绝望,武爷爷这一走,什么也没有给武宣留下,只给武宣留下了无尽的问题和绝望。 武宣哭着的时候,他也想到了武爷爷为什么会轻生,因为武爷爷觉得自己对不起武宣,能力有限,没能给到武宣最好的条件,更加觉得对不起武宣死去的父亲,他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唯有一死。 十六、我是个坏人 武宣现在孤身一人,绝对意义上的孤身一人,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然而严格上讲的话,武宣又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死人,就躺在他的面前,盖在白布。 武宣也穿着白色的衣服,他跪在逝世的武爷爷面前,烧着黄纸,为武爷爷守孝。 武爷爷给武宣留下的房子现在属于武宣的了,武宣的房子里举办的武爷爷的葬礼显得十分冷清,只有武宣一个人,他在这里守了三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武爷爷,武爷爷曾经那些称兄道弟的好友们一个也没有来。 为什么会这样?是武爷爷生前讨人厌吗?武爷爷一点也不讨人厌,相反,他很受街坊四邻的爱戴,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还是在死后没人来看看他,没人愿意来给他烧烧纸。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武爷爷惹得麻烦,那些恶霸们,没人想要招惹,,所以即使武爷爷去世了,他们也只能忍住悲伤和惋惜,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 武宣默默地烧纸,他连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这三天里,武宣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他的眼泪早已干涸,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随武爷爷而去。 武宣不吃不喝已经三天时间,再这样下去,他也会垮掉的,他感觉自己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因为他总是能看到爷爷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喂喂,臭小子,你又在搞什么鬼?”这是那个恶霸的声音,武宣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这种声音绝对不会出现在武宣的梦境里,所以这便是现实,那个恶霸来了。 然而,大概有十几个人,他们一起涌进灵堂,一个高高瘦瘦尖嘴猴腮的男人站在武宣的面前,这个男人便是领头的恶霸。 “臭小子,老子在问你话,你耳朵聋了吗?”领头恶霸怒拍了一下武宣的脑袋,把武宣彻底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武宣咬牙切齿地继续烧着纸,一边烧还一边说:“如果你不瞎的话,就请你们现在离开,有什么事情都等我办完丧事后再说。”武宣很客气地在跟恶霸说话了,要知道武爷爷尸骨未寒,他不能让那些恶霸现在来闹事,不然武爷爷肯定会死不瞑目的,所以现在他受到再大的委屈,他都能够忍耐。 “哎哟?武老头去世了?走得这么巧?”领头恶霸的语气中充满着戏谑,完全没有一点对死人的敬意,就好像武爷爷死得活该一样。 武宣听完这些话,当然和你生气,但是武宣统统要忍住,因为他必须要让葬礼平稳地度过。 所以,武宣没有理会领头的恶霸,他继续烧着他的黄纸。 当然,武宣的冷处理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样只会让恶霸更加地嚣张,恶霸又敲了一下武宣的后脑勺:“小子,三天期限到了,现在武老头走了,你就要做主,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今天要搬走得?” “你就不能再宽限宽限吗?我爷爷都去世了,总得让我把丧礼办完吧。”武宣站了起来,他攥紧拳头,就差没有一下打在恶霸的脸上。 “宽限?宽限了你,谁又来宽限我啊?你知道我等你一天,我要损失多少钱吗?你能把这些钱给我吗?”果然,恶霸不是一个好心人,也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武宣跟恶霸讲道理是绝对讲不通的。 “你真的是没有良心!”武宣没有办法,他也没有能力去反抗恶霸,他只能骂出这一句毫无威力的话来,这是他唯一的宣泄。 “良心?良心能值几个钱?”领头恶霸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臭小子赶紧把那个臭老头的身体搬走,我现在就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出现在这间屋子里。” “我要是不搬呢?”武宣鼓起了勇气要和恶霸争锋相对,要知道他的忍让并没有给他带来安稳,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再忍让。 “不搬?”领头恶霸眼神示意他身边两位壮汉,“那我们就帮你搬。” 话音刚落,领头恶霸旁边的壮汉一脚踢飞了火盆,武宣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你们干什么?”武宣冲上去就要打领头恶霸,却被领头恶霸反手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把他绑起来。”领头恶霸指挥着另外两名壮汉控制住武宣,武宣的哭闹对领头恶霸来说,简直还不如挠痒。 然后,领头恶霸冲着外面大喊了一声:“开工!” 武宣被两名壮汉压在地上,身子如何挣扎都动弹不了,他听到外面有发动机的声音,更伴随着墙壁倒塌的声音。 武宣真的绝望了,他甚至都做好了要和这间老房子以及物业一起埋在土里的准备,他干涸的眼泪再一次一涌而出,他这一刻终于体会了爷爷为什么会自杀的心情。 领头恶霸现在非常兴奋,他指着武宣的鼻子骂:“你这臭小子不知好歹,给你脸,不要脸,那么今天你哪里也别想走,我要把你和这房子一起铲平了。” 说完,领头恶霸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因为他突然听不到外面发动机的声音了,挖掘机好像突然停止了工作。 “怎么回事?你俩出去看看。”领头恶霸随便挑选了两个人出去,那两人箭步如飞,冲出了灵堂。 没过多久,领头恶霸便听到外面接连两声惨叫。 领头恶霸忍不住了,大喊一声:“都跟我出去看看。”说完,他便率先冲了出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而控制住武宣的两个人也押着武宣走出了灵堂。 武宣被夹在中间,他抬起了头,看见刚刚出去的两个壮汉恶霸现在却倒在地上,一个捧着肚子,一个捧着头,表情都非常痛苦。 除了两个倒下的恶霸,还有一个人站在大院里,一个穿着红色卫衣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根齐眉棍,最奇怪的是这个男人整张脸都被纱布包着,根本看不到脸。 虽然,武宣看不到脸,但是武宣却是认识他的,因为这个蒙面男人便是三天前偷偷离开他家的魏真。 领头恶霸没有和魏真打过交道,所以他是不可能认识魏真的,尤其是魏真还蒙着脸。 领头恶霸指着魏真:“木乃伊!他们是你打的?” 魏真把齐眉棍抗在左肩上,中气十足地喊着:“是我干的。” 领头恶霸眺望了远处的挖掘机,只看见驾驶员从驾驶舱的窗口吊着一颗脑袋,好像晕了过去,毫无疑问这也是魏真干的。 领头恶霸又指着魏真的鼻子骂喊着:“你他妈……” 领头恶霸的话都没有骂全,突然额头巨疼,自己立马倒退几步跌倒在地。 领头恶霸在地上摸着自己疼痛的额头,这才注意到魏真正在缓缓收回齐眉棍,原来就在领头恶霸骂人的时候,魏真的齐眉棍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出,棍尖正好点在领头恶霸的额头上,由于速度太快,领头恶霸甚至都没有看清魏真的动作,便已经坐在了地上。 领头恶霸把手掌从额头拿下,这才看到手掌心里全是血,他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砍死他!” 没想到恶霸们的背后都插着一把开山砍刀,而现在他们纷纷亮出刀,明晃晃地十分刺眼。 本来恶霸人就多,如今他们手里都有致命的武器,魏真一个人,身上还带着伤,手里只有一根棍子,毫无疑问,魏真的处境非常危险,武宣不想让魏真跟着自己一起遭罪,他连忙大喊:“你快走,这里不管你的事情!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 魏真没有理会武宣,他那被纱布绷紧了的脸上,辛苦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充满了自信,毫不惧怕危险,让武宣觉得自己喊得话有些多余。 “杀!”这帮提着刀的恶霸冲了过去。 虽然人数众多,虽然他们都有致命武器,但是在魏真看来,他们也还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连对魏真产生威胁的资格都没有,即使是受伤的魏真,也能轻松撂倒他们。 而事实也是这样,魏真齐眉棍一扫,立马击倒了三人,然后接一个劈,直敲在一位壮汉的天灵盖上。 两招下来,就倒了四人,后面的人冲劲也被魏真给卸掉,他们出击也都产生了犹豫。 然而,此消彼长,魏真可没有半点犹豫,倭、劈、归、舞,完全就像电视剧里的少林高手,挥出了一套少林齐眉棍法。 棍如游龙,魏真的身法也轻盈地像一只飞舞的燕子,魏真连汗水都没有出过,武宣家的大院卧满了恶霸们,惨叫声也不绝于耳。 魏真虽然蒙着脸,将齐眉棍立于地,活脱脱像一位英姿飒爽的战场将军。 领头的那位恶霸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更第一次见到魏真这样能打的人,他被吓坏了,他甚至都不敢从地上起来,他害怕自己又挨魏真一顿打。 领头恶霸伸出瑟瑟发抖的手指,指着魏真战战兢兢地询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魏真用阴沉地声音回答:“我是个坏人。” 十七、曾经是个好人 这个世界上,好人恐惧东西非常多,为什么呢?因为好人的感情更加丰富一些,相反,坏人怕的东西就会少很多,因为他们几乎不讲情面。 好人是怕坏人的,所以坏人会更有优越感一些,他们甚至喜欢去欺负好人,因为好人更容易欺负一点。 虽然坏人怕得东西会少一些,但是这并不代表坏人就没有怕的东西了,那什么是坏人最怕的呢?坏人最怕的便是比坏人更坏的人,另一个足以欺负到自己头上的坏人。 武宣是个好人,很容易被人欺负,所以领头这个高瘦恶霸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他,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居然出现了一个比自己更坏的人,而且还如此能打,自己带着的十几个手下全部都被打趴下了。 恶霸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他吓坏了,他大叫一声:“啊!”然后就逃了。 自己的老大都跑了,那些小弟们也没有必要还待在这里让魏真揍,所以他们也一瘸一拐地跟着恶霸逃跑的路线走了,这其中也包括挟持武宣的那两个壮汉。 挟持武宣的那两个壮汉,心知肚明,他俩肯定不是魏真的对手,而魏真也显然是来救武宣的,他们得罪不起魏真,便撇下武宣,赶紧逃走。 武宣得救了,魏真也没有要追那些恶霸的意思,于是这个院子里便只剩下武宣和魏真两个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眼见魏真身手不凡,武宣也好奇魏真的身份。 魏真将齐眉棍扔在地上,既然已经没有敌人了,那他的棍子也用不上了,他扔下棍子后,才回答武宣:“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我是个坏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既然你已经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魏真瘪了瘪嘴:“我回来是来救你的,你救过我,现在我们算是可以扯平了。”本来,如果不是魏真有伤的话,魏真是不会走的,他本身就想帮武宣解决这个困难的,如今三天时间,魏真觉得自己的伤也好了许多,所以他才急急忙忙地赶回来,却刚好看到墙外面的挖掘机正在破墙,于是他便忍不住出手了。 武宣低着头,长叹一声:“真没有想到我和爷爷能救一个帮大忙的人,只可惜爷爷已经看不到这一幕了。” “武爷爷他?”魏真也很奇怪,自己这一次回来竟然没有看到武爷爷。 “爷爷他去世了,就在你走得那天晚上。”武宣其实不想再多提武爷爷自杀的事情,可是这又是事实,武宣往后的人生也总会提起的。 “武爷爷去世了?这太突然了一点吧。”魏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去世了,他因为压力实在太大,所以自己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武宣说得很平淡,他已经在这三天里学会了淡然去面对爷爷的死亡,他不能一辈子消沉下去,他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一个人走下去。 “武爷爷太真的是……”魏真为武爷爷感到惋惜,“那天晚上我真的不该走的,原来他极力赶我走,是因为他有这种想法,我如果看出来的话,我绝对不会走的,这是我的错。” 魏真总是喜欢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无论怎样来看,武爷爷的死都不应该有他的责任的,但是他还是想把责任给揽下来,这样也能够减轻武宣的心理负担。 “不,这不是你的错,就是有错,那也只能是我的错。”魏真的揽责并没有帮助武宣减负,反而让武宣更加自责,像武宣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清谁才是罪魁祸首呢? “武爷爷,下葬了吗?我想看看他,给他烧烧纸,毕竟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魏真无法帮武宣减负,他便转移话题,不让武宣去想起这些。 “爷爷他是医生,他救你是他的工作,我觉得你还是走吧。”武宣最终也像自己爷爷一样去赶魏真走,“你今天帮了我,我很感激,可是那个恶霸骚扰我们也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家事,我不想把你牵连在里面,那些恶霸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迁怒你的,就算你再能打,双拳难敌四手,你也会有危险的。” 武爷爷走后,武宣继承了武爷爷的一切,包括他的精神,他也终于能够体会武爷爷的所思所想,于是他也做出了和武爷爷一样的决定,赶走魏真。 “我是不会走的。”魏真拒绝了武宣的提议,“三天前,我走了,你爷爷便出了事,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走的,即使你赶我走。我会留下来保护你,就像你说的,那些恶霸不会善罢甘休,我如果走了,那你肯定会陷入危险的,我想你爷爷在天之灵也不会答应让我走的。” 武宣拗不过魏真,他也不再劝魏真,他只能接受魏真的帮助,于是武宣指了指背后的客厅里的灵堂:“那过来给爷爷烧纸吧。” 在灵堂里,武宣收拾着被那群恶霸搞乱的摆设,而魏真却把火盆摆好,然后用武宣剩下的黄纸,再给武爷爷冰冷的尸体增加一些人气。 魏真看着武爷爷被盖住的尸体,他没有任何的悲伤,换作以前的他,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他改变了,就在他成功从封凌的手里逃脱后,他焕然一新。 魏真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失败的,他必须做出改变,他要成为一个新的魏真,他才将有机会再一次站在封凌面前,并且击败封凌,他要做的第一步便是抛弃那些没有必要的情感,抛弃以往的自己,就像他告诉那个恶霸的一样,他是一个坏人,一个比封凌这个恶魔更加坏的人,只有坏人才能对付坏人。 魏真把黄纸都烧尽了,于是他对依然沉浸在哀伤的武宣说:“时辰也差不多了,天也快黑了,我觉得咱们该埋了你爷爷。” 武宣点点头,他也觉得他一直把武爷爷留在家里也不是办法,纵然他还想一直让爷爷守在自己身边,即使只是一个尸体,但是逝者终究是需要安息的,武宣不能这么自私,正好魏真给了武宣这个让武爷爷入土为安的动力。 于是,两人一起动手,把武爷爷的尸体抬了出去,并且找了一个离武宣家不远的荒郊野岭,然后两人一起用铲子挖了一个大洞,将武爷爷埋进洞里。 武宣让武爷爷安然下葬了,可是他还没有急着离去,他需要给武爷爷立一块碑。 武宣没有钱,他买不起好的石碑,他只能自己做一个简陋的碑,所以他用柴刀砍了一根小树,然后一边削木碑,一边对魏真说:“其实,你今天一直在说自己是个坏人,但是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魏真才刚刚走出当坏人的第一步,可是武宣却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这让魏真十分有挫败感。 “坏人是不会管别人的死活的,你救了我,还帮我埋葬了爷爷,这绝对不是坏人的所作所为,所以你不会是坏人的,你就是一个好人。”武宣十分笃定魏真说自己是坏人,那也只是为了吓唬吓唬恶霸而已。 魏真无法否认,因为救武宣也的确是一个好人才会做的事情,这是魏真骨子里的东西,魏真无法马上做出改变,所以魏真只能解释:“曾经我是个好人,现在想当一个坏人。”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武宣越来越对魏真感到好奇了,“既然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没有人会轻易去改变自己价值观的,除非遇到了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能把一个好人变成坏人的话,那觉得不是一件好事情。” “你说得对,我所经历的事情的确不是好事,你也许已经觉得自己够倒霉的了,摊上了那些像狗皮膏药一样的恶霸,爷爷也去世了,可是你的事情和我所经历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魏真也同样失去了挚爱,可是他现在已经想开,他也有新的打算。 “看你受这么重的伤,我便能够想象了。”武宣在脑子里大概对魏真所经历的事情有一个印象了。 魏真却摇摇头:“不,你根本无法想象,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无法想象的。”魏真坚信自己更惨,但是他也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武宣,毕竟武宣还是个孩子,往后的路还很长,武宣的精神不能在此处就垮塌掉,魏真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想办法让武宣振作起来,这也是为了报武宣和武爷爷救命之恩,唯一能让他做的事情了。 “好吧,看来你虽然如此坚持,但是依然不想提起,这说明的确很痛苦,那我就不强求你去多想那些痛苦的事情了。”武宣既聪明又善解人意,这让魏真非常喜爱这个孩子。 “爷爷走了,往后你有什么打算?”魏真需要知道武宣的计划,这样他才能够帮助他。 “爷爷的死是因为守护老宅,我要完成他的遗志,守护我们的家……”武宣话还没有说完,却僵住了,因为他远远看到他想要守护的家燃起了火光四射的熊熊火焰。 十八、以牙还牙 爷爷死了,爷爷的遗志便是守护他的老宅,毕竟爷爷在那里住了一辈子。 可是,武宣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守护爷爷的这栋宅子,就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瞬间竟然立马信仰便崩塌了。 就在武宣给武爷爷立碑的时刻,竟然看到爷爷的老宅燃起了大火,虽然在远处,但是武宣很清楚那个方向就是自己和爷爷的家,他闭着眼也能找到回家的路,更何况现在睁大着眼睛的。 武宣顾不上手中的木碑,立马朝着火的老宅冲出。 魏真也不能傻愣在原地,他也跟在武宣身后。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宅子,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本来这老宅子就不防火,家里还到处堆着柴火,严重助长了火势,现在火势已经蔓延到宅子的每一个角落,就算现在天降大雨也救不了这宅子了。 武宣最终失去了爷爷留下的宅子,这个他想拼命保护的东西。 武宣跪在火焰面前,他的人生一片灰暗,他甚至有冲动,想直接冲进火焰里和老宅子还有爷爷的灵魂一起消失,他在犹豫,因为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魏真。 魏真在武宣旁边说:“这肯定是那帮人干的,他们趁我们去下葬你爷爷的时候,放火烧了这里。” 其实魏真说的是废话,武宣也清楚这一点,毫无疑问那帮恶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即使武宣有魏真的保护,但是魏真是不可能保护武宣一辈子的,他们总会重新找武宣的麻烦,放火烧宅子也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武宣没有回答魏真,因为他心中本身就没有答案,就算他知道是那帮人干的,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去找他们拼命?那恐怕武宣连别人的大门都进不去。 “房子毁了,你现在又有什么打算?”本来武宣的打算是守住宅子,然后宅子现在被火烧成了渣滓,那么武宣的打算就落空了,他不得不重新做一个打算。 武宣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许该离开这里,可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方圆十公里,我也不知道我去到外面能干些什么?” “要不……”魏真心里有一个新的提议,是他临时想到的,“我反正肯定是要离开的,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跟你一起走?”武宣很迷茫,他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即使他要离开,他也觉得他应该自己走。 “是啊,我觉得有愧于武大爷,我理应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就当我是报答他吧。”无论魏真现在变成什么样子的人,他也依然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其实,对于武宣来说,魏真的提议是不错的,至少他离开后不会那么孤单,所以他站了起来,对魏真说:“我们可以一起走,不过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自己能够照顾好我自己。” 魏真哈哈大笑起来:“那咱们互相照顾吧,没想到你还挺要强的。”魏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武宣这小伙子能给魏真带来快乐,以后的日子,他们两人一定能够成为非常合拍的组合。 “行啊。”武宣那张苦瓜圆脸上也终于有一丝笑容,“可是咱们上哪儿去呢?” 魏真摸着自己缠着纱布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要去追查一个人,一个害我变成这样的人,道路会长久,咱们也会居无定所,所以咱们即将进行的是浪迹天涯。” “当个浪人啊,我还挺期待的,你本身也像个大侠,如果再瞎一点的话,就可以当座头市了。”武宣看过许多侠客方面的书籍和电影,这还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 “只可惜咱们不是去当侠客的,我是一名复仇者。”侠客浪迹天涯的目标不会太明确,而魏真的目标十分明确。 “无所谓啦,总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武宣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走了,这个地方留给他太多的痛苦,他一刻也待不下去。 “现在还不急,咱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把事情做完了,咱们再走也不迟。”魏真的时间很多,他根本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你在这里还能有其他什么事情要做?”毫无疑问魏真对于这个来说是个外人,他甚至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武宣想不出魏真还能在这里做些什么。 “不是我有事没做完,是你还有事情没做完。”魏真指了指还在燃烧的火焰。 武宣猛敲自己脑袋:“是啊,我不能放任火焰烧下去,我得把火扑灭,然后收拾收拾这里才行,都收拾完了咱们才走。”武宣觉得魏真有道理,他有义务把这里处理好。 可是,魏真摇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武宣领会错误,魏真是另有所指。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明白了。”武宣实在想不出。 魏真接着指向火焰:“房子被火烧了,它会化成灰烬,无论你怎么做,它都是尘土,除非你重新建一个,但是那也不会是原来的模样了,所以房子已经毫无意义。” “那有意义的该是什么?” “放火烧房子的人,你应该要解决掉他们,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他们必须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不然这个世界将永远不能平衡。”魏真以前是警察,他知道一个道理,有罪之人就该受到惩罚,所以他要看到武宣亲自去惩罚他们。 “我能怎么样?你要让我报警去抓他们吗?”这是武宣唯一能够想到报复那帮恶霸的办法,之前他取找警察,警察们没有管这事,是因为那些恶霸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然而现在纵火了,已经不能再出格了,这一下武宣觉得警察应该出马管管了。 可是,魏真又摇摇头:“不,找警察是没有用的,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一看就是有组织的人,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不然的话,警察早就管这件事了。”魏真自己是警察,所以他知道这些内幕,如果是魏真在当地做警察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让这些非法组织存在,更别说还要等着他们去欺负了老百姓再出手,等出事了再管,那难道还不算迟吗? “如果警察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再惹多余的麻烦了,我也不想再在我的身上发生悲剧了。”武宣是个很弱小的人,他实在没有能力去对抗那些强大的恶人,魏真的提议有些强人所难。 魏真抓住武宣的肩膀,目光如炬,狠狠地说:“你应该要报仇,是他们害死了你爷爷,害得你无家可归,害得你要漂泊,他们不让你好过,你也不能让你好过。” “啊!你抓疼我了。”武宣的表情很痛苦。 魏真立马松了手,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我也想报仇,可是……真的还是算了吧。”武宣依然是妥协的态度。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魏真坚决不同意,“如果你是一个懦夫的话,那对不起,我要收回刚刚的话,我不能带你一起上路,我绝对不会和懦夫同行的。” 魏真简直是在给武宣出难题,武宣不想那么孤单,他想和魏真一起,所以武宣很勉强地说:“就算我想报仇,我又能怎么做?我势单力薄,他们人多势众,我连给他们挠痒痒的资格都没有。”武宣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谁说你势单力薄了?”魏真拍拍自己的胸脯,“你不是还有我吗?” 武宣看着魏真,长叹一口气:“就像我最初所说的那样,我不想连累你,如果我要复仇的话,那也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才对。”武宣始终还是个好人,他依然为魏真着想。 “我们现在已经是搭档了。”魏真又一次抓着武宣的肩膀,只不过这一次他下手轻很多,“既然是搭档,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仇恨也就是我的仇恨,那么我就有责任和你一起报仇。” 武宣知道魏真也是一个犟脾气,如果武宣坚持不让魏真参与进来的话,魏真肯定不会太高兴的,幸好武宣并不是那种非常坚持的人。 所以,武宣妥协了:“好吧,咱们一起去报仇,等报了仇咱们再离开这里。” 魏真又重新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那么你知道那些人在哪里吗?” 武宣点点头:“我知道他们喜欢聚集在什么地方,之前我不是去找过警察吗?所以我事先去调查过,只不过我提供给警察的线索,警察们没有在意。” “知道他们的地方就行,咱们这就去找他们。”说着,魏真便要让武宣带路。 “不制定一个什么计划吗?”武宣觉得魏真太冒失了。 “计划很简单,从正门进去,然后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让他们感受一下最直观的痛苦。”魏真觉得对付这些小喽啰,无需太周密的计划。 魏真拉着武宣,咬牙切齿地说:“记住,以眼还眼……” 武宣接过魏真的话:“以牙还牙。” 十九、留下麻烦 在营口市里,有一家建筑公司,名字叫做“顺应天命建筑公司”,名字取得非常抓眼,但是这家建筑公司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别的建筑公司可能都是那种上班族聚集地,而这家建筑公司,除了名字是建筑公司以外,里面的装饰和人们的活动根本不像是建筑公司,更像是一家会所。 你们肯定没有见过哪家建筑公司里面可以吃饭,可以喝酒,可以唱歌,还可以泡澡的,肯定没有人见过,但是在会所里却能够经常见到。 所以,这个“顺应天命建筑公司”挂着建筑公司的名头,实际上是在干会所的勾当。 可是,为什么它不干脆直接叫做会所呢?为什么非要取一个建筑公司的名头呢?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来这里玩耍的客人都是一些不方便出来玩的人,建筑公司的招牌挂在外面,总能掩人耳目一点,虽然不是真的能够让人察觉不到,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这家公司的老板叫做方三德,他做这个假建筑公司,本来靠着黑社会和会所的生意赚钱,可是他总还是觉得赚钱少了点,他听说这几年搞建筑来钱会更快一点,他正好也有一个建筑公司的牌子,于是他也顺应天命地玩起了建筑生意,第一个生意便是承包一家郊区公园的开发。 然后第一个生意就让方三德碰壁了,搞公园的第一项工作便是要把地盘下来,让当地的居民都迁走,本来一开始还挺顺利的,就在他的手下们准备赶走最后一户居民时,那户居民死活都不肯走,给钱不走,恐吓不走,这非常让方三德苦恼。 本来下了很大的决心,并且对未来十分地憧憬,可是在第一步就卡壳,这让方三德十分有挫败感,于是他便下令让他们那些手下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也要把那一户居民赶走,哪怕是用暴力手段也在所不惜。 他的手下们也的确贯彻了方三德的方针,在他们给那一户人家下了最后通牒,并且在今天去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方三德本来很放心的,但是他在办公室里看到他的高瘦手下额头上的伤后,他就不那么放心了。 “你说说你,你带了十几个壮汉,去搞定一个死老头和一个孩子,结果呢?你被人打了,我的手下们都被人打了,你说你还有什么出息。”肥胖的方三德坐在办公椅上,嘴里抽着雪茄,可雪茄浓厚的尼古丁也压不住方三德的怒气。 高瘦恶霸低着头,不敢直视方三德的眼睛,他小声地说:“那个老头死了,他那孙子有帮手。” “我没给你饭吃吗?”方三德放下雪茄,大声地吼着,“大声一点!” 高瘦恶霸抬起了头,可是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直视着方三德,他大声喊:“那孙子有帮手。” “他有多少帮手?” 高瘦恶霸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一个。” 方三德气得站了起来:“瞧瞧你们有什么用,这么大一群男人竟然打不过别人一个人,为我还不如养一群女人,至少女人们还能给我服务,你说,你们有什么用?我的钱真是喂狗了。” “是是是,我们连女人都不如,连狗都不如。”高瘦恶霸只能又一次低头,附和着方三德,他可不敢得罪方三德,得罪了方三德,那绝对不是被开除那么简单的,想要脱离方三德,那绝对不能完整地脱离方三德,至少也得留下点东西,比如手指。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方三德不需要听那些奉承的话,他平时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他要的是解决办法。 “其实……”高瘦恶霸故意卖了个关子,“其实我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哦?已经解决了?”这还是让方三德有些意外,他记忆中他的这个手下并不是如此可靠的人,没有给他添乱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有自主解决问题的能力。 “是的,在被打了之后,我们并没有走,我们先躲了起来。”高瘦恶霸非常得意,“然后我们趁那臭小子和那个像木乃伊的男人去埋葬武老头的时候,我们偷偷在他家里放了一把火,现在那个宅子已经烧成了灰烬,他现在不走都不行了。” 啪! 高瘦恶霸刚说完,他的脸上便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自然是方三德打的,而这一巴掌也把高瘦恶霸给打懵了,要知道高瘦恶霸本来是等着方三德夸奖他的,可是方三德没有夸奖自己也就算了,还打了高瘦恶霸一巴掌,这是高瘦恶霸绝对想不到的。 “知道我为什么会打你吗?”人都打了,方三德还要高瘦恶霸自己想原因。 高瘦恶霸自然不知道原因,所以他一脸懵逼地摇摇头。 “你知道你这一把火会招来什么吗?你会把警察给我招来,那个臭小子如果报警,那咱们就麻烦了。”方三德指着高瘦恶霸的鼻子,“瞧瞧你给我惹得祸。” “可是,老大你不是和警察局那些人很熟吗?”高瘦恶霸低着头,他总觉得方三德是有些办法的。 “熟?”方三德冷笑一声,“就算熟,他们也不会时时刻刻帮我们的,他们又不是我亲兄弟,凭什么随时都帮我,这都是要讲人情的,我不想欠他们太多人情,人情欠得太多是永远换不清的。” “我明白,我明白。”高瘦恶霸只管附和,他也无法反驳。 “你明白?”方三德明显不高兴,“你明白个屁,你如果明白,你就不会做这些留下痕迹的事情。” “我没留下痕迹。”高瘦恶霸连连否认,“根本没人看见是我们放得火,就算有痕迹,现在也一把火烧得干净,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那个臭小子不会知道是你干的?”高瘦恶霸所说的臭小子就是指武宣。 “那小子是知道,可是他没有证据啊!”高瘦恶霸终于忍不住反驳了,因为他还自信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他也有底气去反驳方三德。 “最后是没留下证据。”方三德虽然生气,可是就算是警察找上门来,他也是有办法解决的,只是他怕麻烦而已,他一直都在杜绝没必要的麻烦。 “不会留下麻烦的,老大,你放心。”高瘦恶霸知道自己老大是个多心的人,所以一直在劝他。 “如果警察找上门来,你就死定了,我一定把你交出去顶罪。”方三德不是吓唬高瘦恶霸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方三德会毫不犹豫地把高瘦恶霸交出去的,高瘦恶霸自己也知道方三德是这样的风格,毕竟方三德混了这么多年,能做到他现在这个位置,可不是靠得心慈手软,他能到现在这个位置,完全是靠出乎常人的铁石心肠和心狠手辣。 “如果警察找上门来,我一力承担。”高瘦恶霸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是一个担当的人。 “好吧,我相信你,毕竟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方三德拍拍高瘦恶霸的肩膀,对高瘦恶霸的态度十分满意,他希望自己的手下都是这样的人。 就在两人达成了对这件事的共识时,方三德听到办公室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啊!”是个女人的尖叫,更让方三德吃惊的是,尖叫的不止一个女人,在女人尖叫后,外面随即而来的除了尖叫声,还有咒骂声和嘶喊声。 方三德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外面出了大事。 高瘦恶霸也不是聋子,他也听到了,他很郁闷,因为他刚刚承诺不会给方三德惹麻烦,可是现在立马就出事,他很难说外面发生的事和自己放火没有关系,所以他就只是看着方三德,不知所措。 “看着我干吗?我很好看吗?我是刘亦菲吗?”方三德猛敲高瘦恶霸的后脑勺,高瘦恶霸这才从迷惘中醒悟过来。 高瘦恶霸摸着自己疼痛的后脑勺,连连回答:“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你信不信我毙了你!”方三德指着办公室的门,“老子需要你看我吗?老子是要你出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是是是。”高瘦恶霸连连称是,他其实当然知道该出去看看,他也知道方三德不会自己先出去看看的,他只不过并不想出去看看,因为他有很强的直觉告诉他,外面发生的一切和自己是肯定有关系的,所以他一直在拖。 然而,现在他再也拖不下去,因为方三德已经下了命令,他便必须要遵从,外面发生的事情再可怕,他也觉得不会比方三德发怒更可怕了。 高瘦恶霸带走惴惴不安的心情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然而他发现外面发生的事情可能比办公室里面那个发怒的方三德更可怕,因为他又看见了那个“木乃伊”,而且“木乃伊”手里拿着一把带着鲜血的柴刀,即使周围围满了打手,可是从那些打手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他们都害怕这个“木乃伊”。 二十、血战到底 这家假的建筑公司,真的娱乐会所突然发生了拿刀火拼这样的事情,毫无疑问那些来这里光顾的客人们,肯定不想自己惹祸上身,所以他们都赶紧逃命去了。 一时间大堂内便只剩下脸上缠着纱布的魏真和一大帮拿着开山砍刀的壮汉,而高瘦恶霸便只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不知所措。 要知道高瘦恶霸是吃过魏真的苦头,他到现在对魏真的恐惧都还没消除,然而这么快他却又要面对魏真了。 这毫无疑问,魏真是因为高瘦恶霸亲手放得火才找上门来的,本来高瘦恶霸以为会引来警察,但是现在却引来了魏真,这比警察更加地糟糕,警察至少还要讲点规矩,即使把高瘦恶霸带走,也会走走程序,而魏真则毫无规矩可言,可能高瘦恶霸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高瘦恶霸现在唯一能期望的是,公司里人手比他带出去找武宣的麻烦的人手要多上好几倍,只能看看这些人是否能够拦住魏真。 高瘦恶霸注意到的是这帮人虽然围住魏真,但是已经倒地了几个人,剩下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 而魏真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是他却越战越勇,他竟然主动出击,朝着最近的一个人直劈一柴刀。 那个人眼看柴刀迎面砍来,恐惧使他后退,本能使他提起自己的刀去挡,但是这只是魏真的一个策略而已,他就是要那个人有这样的动作,这样他的中门才会打开。 魏真只是虚晃一枪而已,那个人的刀根本没有挡住魏真,魏真的柴刀刀锋一转,从那个人的腋下穿过,胸口上被柴刀划了狠狠一道伤疤,血液喷射出来。 “啊!”这个人立马便倒下了,再没有战斗力。 这个人的倒下也让其他人觉得,不应该这样被动挨打,毕竟魏真只有一个人,让魏真如此各个击破,总会轮到自己,所以有三个人便率先冲了上去,提刀便要砍魏真。 然而,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似乎对魏真没有一点影响,就算这三个人冲上前来,魏真也只挥了两刀,其中一刀砍断了两个人的手臂,手臂连着*一起飞了出去,而另一刀砍上了最后一个人的脖子,他的脖子被柴刀砍刀了骨头,除了鲜血喷出外,他的眼睛也往上翻,当场毙命。 这一下,便更加没有人赶上前了。 而这个时候,在其他人节节败退的时候,魏真突然停住了攻击,他朝众人大喊一声:“我只找罪魁祸首,要命的就赶紧走,我保证不找他的麻烦。” 众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该逃走,如果不逃走的话,刚刚倒下的那些人极有可能就成了他们的榜样,魏真已经证明了他可以做到,可是他们要是逃走的话,方三德又把他们怎么样呢? “我不管了,我不干了。”就在大家都犹豫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个人喊了出来,“我家里还有老母,我得活着回去。” 恐惧就像病毒一样,是具有传染性的,当有一个人被恐惧给击垮,其他人就像洪水爆发一样无法淡定。 所有人在逃,没有人想留下来跟魏真拼命,他们给方三德当手下,无非都是混口饭吃,并不是对方三德忠诚。 大家总说,混黑社会都是讲义气,那只是灾祸还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而已,当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谁还跟你谈义气,如果有,那也只是个傻子而已。 魏真是一个很有战略的人,他很懂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办法,所以他也懂得黑社会的真谛。 毫无疑问,那个高瘦恶霸也不是个傻子,他也不讲义气,所以他也不想和魏真拼命,就在大家都逃的时候,他也想趁乱逃走。 “站住。”就在高瘦恶霸眼看就要逃出去的时候,他的脖子边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高瘦恶霸举起双手,斜着眼去看,果然是魏真拦住了自己。 “我让你走了吗?”魏真从那堆纱布缝中露出的双眼有着逼人的寒芒,吓得高瘦恶霸不敢动弹。 “我也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过我吧。”高瘦恶霸知道来硬的是没有办法的,于是他便选择博取魏真的同情,希望魏真能够心软。 “你上有老下有小?”魏真冷哼一声,“所以,你就逼死别人的爷爷?烧了别人的房子?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有同情别人?” 果然,高瘦恶霸博取同情的策略落空了,他无法再恳求魏真,于是他就只能用最后一招来保命,那就是转移矛盾。 “那不是我的意思,我也只是一个卒子,我替人家办事而已,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真的想帮那小子报仇的话,你就应该去找那个幕后主使,他才是坏透了的人。”本来高瘦恶霸是得罪不起方三德的,在他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他只能出卖方三德来保全自己,说不定魏真干掉方三德后,一个死人自然找不了自己麻烦,而魏真也因为干掉幕后主使而消了气,那么他便能高枕无忧了。 “哦?是吗?既然还有幕后主使,那你是不是该带我去找出那个幕后主使呢?”魏真也不傻,他才不会让高瘦恶霸的两全计划轻易得逞,他无论如何也要拖着高瘦恶霸下水。 “他就在那间办公室里,你自己去找他就行了,我就没有必要了吧。”高瘦恶霸自然不想去,所以他故意在拖延。 “我是在和你商量吗?”魏真用柴刀在高瘦恶霸的脖子上划了一个小口,威胁着高瘦恶霸带魏真进去那个办公室。 这可把高瘦恶霸憋得完全没有辙了,他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怎么?脚走不动路了?”魏真催促着高瘦恶霸。 “能走,能走。”高瘦恶霸不能再拖下去,他只能朝着办公室缓缓走去,而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无法预料,他只能祈求上帝保佑。 虽然高瘦恶霸走得很慢,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像在和博尔特赛跑一样,很快便到达了办公室的门口,他一辈子都没有觉得时间会这么不够用。 “开门。”魏真只能说一句,让高瘦恶霸做一句,高瘦恶霸根本不会自主行动的,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保命。 魏真躲在高瘦恶霸的背后,而柴刀仍然放在高瘦恶霸的脖子边。 高瘦恶霸缓缓地打开了门。 砰! 办公室里发出了一个巨大的声音,魏真太熟悉这声音了,因为他以前的工作经常会听到这声音。 办公室里发出的是枪声。 毫无疑问,有枪声就会有子弹飞出,而又毫无疑问,子弹是对准办公室门口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只有高瘦恶霸和魏真,魏真站在高瘦恶霸的背后,那么高瘦恶霸的目标是最大的。 没错,高瘦恶霸没有躲开,他也躲不开,子弹正中他的胸膛,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胸膛鲜血流出,然后便是剧痛,痛得他站都站不稳了。 再高瘦恶霸失去意识前,他看到办公室里站着一个穿着西装,身材圆滚滚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正对准自己,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方三德竟然对自己开枪了。 其实,方三德也很惊讶,他本来并不是要开枪射击高瘦恶霸的,他只是在办公室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太对劲,他觉得来者可能会对自己不利,所以他才把珍藏好的*找了出来,他的想法便是进门的人如果不敲门自报姓名就闯进来,他便毫不犹豫地开枪,无论那个人是谁,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方三德本来以为进来的是敌人,可是他真没想到会是高瘦恶霸,开枪过后,他也看到高瘦恶霸惊恐的表情,然后就这样在他的面前倒下,更让方三德没有想到的是,敌人就在高瘦恶霸的背后,就在高瘦恶霸倒下的同时,之前高瘦恶霸口中的那个“木乃伊”便呈现了出来。 毫无疑问,那个被高瘦恶霸称为木乃伊的魏真就是敌人,方三德连自己人都能够开枪,敌人也毫无疑问要开枪。 但是,方三德这一枪却没有开出,因为他的手臂上多了一把柴刀,这把柴刀直砍进手臂,斩断了方三德的手筋,让方三德连拿枪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开枪了。 *脱手掉在地上,而方三德也感到了手臂的疼痛,他大声地叫了起来:“啊!” 方三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他便突然就看到魏真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魏真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虽然方三德没有看清柴刀是如何砍到自己的手臂上的,但是他刚刚注意到寒光闪过,应该是魏真扔过来的,然后就在自己疼痛地坐倒在地之际,魏真便冲到了自己面前。 紧接着魏真还没有结束,他把柴刀从方三德的手臂抽出,又向方三德的脸上劈下去。 二十一、审判 这一刀下去,脑袋至少会被削掉一半,他的本能驱使他用另一只手臂去挡。 肉体之躯如何挡得住柴刀,方三德的另一只手臂也被削掉了一半,疼得他都快没有知觉了。 方三德的手臂已经撑不起身体,他只能躺在地上,望着像“木乃伊”一样的魏真,任由魏真宰割而无法反抗。 “你想要杀我吗?”方三德绝望了,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完蛋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几分钟前他还是叱咤风云的黑社会老大,几分钟后他就像屠夫下的猪崽,性命完全就看魏真的心情。 魏真没有马上动手,反正方三德已经是个废人了,对魏真构不成威胁,于是魏真发出阴冷的笑声:“呵呵,你难道还期望我会放过你吗?” 方三德忍住疼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毕竟手臂上的血液根本止不住,伤口实在太深了,还伤到了骨头,就算自己不死,他也一定会残疾的,他很绝望地说:“我并不期望你能放过我,但是你要我死的话,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绝对不是我认识的人,我的脑海里没有你这样的人存在。”虽然魏真蒙住了脸,但是方三德很清楚自己不认识魏真,毕竟他的朋友和仇人中都没有如此一个人便能杀得他的手下们溃不成军的人物,不然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我们俩无仇无怨,我甚至都是第一天看见你的脸,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魏真倒也坦诚,对一个将死之人,他自觉得没有好隐瞒的。 方三德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魏真能有什么理由给自己作对,他的心里没有答案,答案也只能魏真来告诉他,所以他又问魏真:“那你又是为了这么做?” “很简单,因为你做了犯罪的事情,你是个罪犯,我就要消灭你。”魏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因为我是罪犯,你就要消灭我?”方三德仍然无法理解,“你是警察吗?你有责任消灭我吗?” 方三德的话触动了魏真,的确魏真是个警察,别人不知道,但是魏真自己是知道的,可是魏真现在又真的是警察吗?魏真有些迷茫,毕竟他现在做的事情并不是警察该做的事情,警察面对罪犯,都是要进行抓捕,然后把他们送到法院进行审判,最后再把罪犯押进大牢里。 魏真现在又在做什么?他在动用私刑,用自己的手段去审判罪犯,这完全违背了警察的职责。 就在魏真无法回答方三德的时候,方三德从魏真的眼睛里看到了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竟然有这么难回答,于是他又试探了一句:“莫非你真的是警察?” “不,我不是警察。”魏真否认了,在他犹豫了这么久后,他终于还是否认自己是警察了,这也意味着,他最终放下了警察的身份,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警察,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那你又算什么?你做这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方三德必须让自己死个明白,他一定要逼出魏真的身份。 “我算什么?”魏真在思索着自己的新身份,他还不能给自己下一个定义。 “大叔。”就在两人尴尬地对峙时,办公室传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 魏真和方三德都转头看去,是武宣从门口伸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进来。”魏真朝武宣挥挥手,示意武宣赶紧进来。 有魏真为自己壮胆,武宣最终还是进来了,毕竟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待在魏真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臭小子,我认识你。”方三德认出了武宣。 武宣不敢回答方三德,甚至不敢看方三德的眼睛,虽然方三德现在已经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是有些人作恶太多,一句话一个眼神也能吓到善良的人。 “你认识他就对了。”魏真之所以会带武宣来,就是想让武宣能够直面自己的仇人。 “我明白了,你是他的朋友,你是为了帮他报仇的。”方三德既然认识武宣,那么他便知道武宣和自己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而魏真既然和武宣在一起,毫无疑问他们是一伙儿的,这样看来魏真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了武宣。 “不,我没有朋友,你也不用多想了,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他。”魏真看出了方三德的心思,他极力否认了方三德的想法。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又不是警察,又不是帮朋友,我想也应该不是为了钱吧。”方三德无法理解天底下竟然还有魏真这样的人,连自己的目的都不明确却能朝这么多的人痛下杀手,他也不认为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魏真看了一眼武宣,他终于想到了他的目的以及他的身份,“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洗清这个世界的罪恶,你就是我第一个干掉的罪恶,没有警察,没有法院,只有我,我是你唯一的审判。” 没错,魏真就是要动用私刑,他要将正义贯彻到底,如果当警察并不能贯彻他想要的正义,那么他就不当警察,如果只有罪犯才能消灭罪犯,那么他就义无反顾地当个罪犯,他要用一个新的理念去“审判”这帮罪犯。 “你想当一个义警?天底下居然还真有这么蠢……”方三德本来想再嘲笑嘲笑魏真的,即使自己不能用身体去攻击魏真,但是他还有一张嘴,他还可以说几句闹心的话去让魏真不舒服,可是难听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便再也不能说话了,因为他的嘴被柴刀给削掉了一半。 “你话太多了,我已经不想再听你讲话了。”原来是魏真嫌弃方三德一直在讲话,想扰乱自己的思路,所以他便一柴刀挥了过去。 这一下,方三德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他连杀猪般的叫声都无法发出来,只可惜他还没有死掉,他还有意识,他还必须继续忍受魏真的折磨。 方三德只能很细微地发出一些声音,但这也只是*声,如今他才真正地等待着魏真的“审判”,虽然魏真的答案并不能让方三德满意,但是他至少知道了魏真的目的,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魏真看着方三德,然后说:“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 这让方三德和一旁连看都不看方三德的武宣都有些意外,本来他俩都以为魏真在这样的时候,应该要结束方三德的性命,结束这一切争端。 魏真看到了方三德眼中的不可思议,这就是魏真想要看到的,然后魏真把柴刀递向武宣:“但是他会杀你,这是你和他的恩怨,理应由他来结束。” 方三德看向了武宣,武宣又看向了魏真,武宣迟迟不敢接刀,他犹豫地问魏真:“我来吗?” 武宣从来都没有杀过人,别说人了,连鸡他都没杀过,现在突然魏真让他杀人,就算方三德是仇人,他也不敢轻易下手的。 “是的,你必须亲手杀了他,他是你的仇人,你爷爷就是他害死的,你们的房子也是他派人放火杀了的,他不但毁掉了你爷爷的人,还毁掉了你爷爷的灵魂,你只有杀了他,你爷爷的在天之灵才会得到安息。”魏真在逼迫着武宣,他也是在培养武宣,他已经堕落到最底层,他想要武宣和自己一起,那么他也必须要武宣拉到这个层面上。 “可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啊?”武宣当然不肯了,他的手就放在柴刀的刀把上,却迟迟不敢握紧。 “杀人其实没什么的,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不信你试试,以后你会习惯的。”现在的魏真就像是一只恶魔在引诱着一个迷途的少年下地狱。 武宣深呼吸一口气,握紧了刀把,看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毕竟武宣和方三德的仇恨太深,他也真心想要报仇,复仇心最终战胜了他的恐惧。 武宣看了看方三德的位置,然后与方三德目光交汇,他从方三德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哀求,可是武宣闭上了眼睛,他不敢也不忍心看到那种惨状,最终他用力把柴刀朝方三德挥去。 事情的结果也很明显,方三德死了,魏真和武宣也从那里逃了出去,警察有没有追赶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因为他们躲了起来,躲在了郊外的一条小河边。 魏真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看着河里光着身子,不断用流水搓着自己身体和手掌的武宣。看来第一次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武宣感觉自己身子脏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放心吧,你会习惯的。”魏真坐在河边,劝解着武宣。 武宣没有回答,人他已经杀了,他也回不了头了,他这一生都将和魏真捆绑在一起,于是他想知道魏真下一步的计划,他站在河里,对魏真说:“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魏真的心里已经有计划了:“去西安。” “去西安能干什么?” “我要在西安建立一个黑暗世界里最大的组织,用黑暗的手段扫荡黑暗。” 一、父子重聚 又是如此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魏仁武需要再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去面对魏真,只不过上一次见面,虽然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但是魏仁武却并没有看到魏真的脸,而且魏真也隐藏了自己的声音,这一次才叫做真真正正地和魏真面对面。 虽然,魏仁武和魏真很久没见面了,差不多就九年时间,时间是过去了,魏仁武再见到魏真的时候,刚开始是有些兴奋,可是当他情绪稳定后,他就再也兴奋不起来了,尤其是在听完魏真跟魏仁武讲述完那缺失的九年里的遭遇后,魏仁武更加兴奋不起来。 魏仁武和魏真,就他们两个人,相对坐在板凳上,两人已经互相沉默了半个小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魏真和魏仁武不一样,他看到魏仁武后,没有说话,是因为他非常感触,毕竟儿子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当然会感触了,许多尘封的记忆又涌上心头,从认识李莹到生下魏仁武,再到抚养魏仁武长大,短短的时间里,几乎每一个片段都从脑中一闪而过,他现在的沉默反而来自于兴奋。 “哎!”魏仁武叹了一口气,终于打破了这个沉默。 “为什么要叹气?知道你的爸爸还活着,不应该高兴才对吗?”魏仁武现在的状态,完全不是魏真心目中那种父子重聚的场景,他原本以为魏仁武会兴奋地抱着自己哭泣,就算不抱不哭,那也不至于苦瓜着一张脸叹气。 “你跟我讲了这么一大堆,你却依然没有告诉过我,你既然活了下来,那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你又曾知道,在我知道以为你和妈妈都死了后,过得有多消沉吗?”那一段时间是魏仁武最不堪的时间,魏仁武甚至都不想去回忆。 “我知道。”魏真点点头。 “你知道?” “我是后来才知道你的遭遇的,曾几何时,我是真的想要找你的,但是……”魏真摸着自己满是伤疤的脸,“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我就总会想起我们的仇人,这些伤疤在提醒着我,我不能再失去至亲之人了,我要自己解决掉‘撒旦’。” “自己解决掉?”魏仁武冷笑一声,“呵呵,为了干掉一个罪犯,你却成了你最不耻的罪犯,你难道不觉得很讽刺吗?” “只要我能够宰掉封凌,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人,无论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觉得值得,哪怕是成为我最不耻的罪犯,哪怕是脏了我这双手,我都无怨无悔。”魏真的态度十分坚决,他的这个决定在九年前就已经做好了,他绝对不会在九年后来后悔的。 “你脑子进水了吗?”魏仁武再也无法淡定了,他觉得魏真中邪太深,如果魏*定就是这样了的话,他反而宁愿魏真没有活下来,永远停留在那个英雄魏真的时代,而不是一个堕落英雄魏真的时代。 “我很清醒,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情,我建立如此庞大的犯罪机构,就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让我有挑战封凌的资本,如今我不再是一个人去战斗封凌的犯罪势力,我有了帮手,现在胜率已经提高了不少。”魏真很有信心,因为这么多年的经营下,这个世界上其他的罪犯已经害怕他和他的“封神会”,他完全可以叫板封凌,再消灭封凌后,他甚至还可以扫荡整个黑暗世界,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秩序,他是有计划的在进行,绝对不只是一腔热血。 “无知。”魏仁武气愤地八字胡都倒了过来,“你如果不想一个人战斗,你完全可以找我,你又何必非要堕落呢?” “找你?”魏真嫌弃地摇摇头,“你看看你对付封凌的成效,你根本就不是封凌的对手,你甚至都不是‘封神会’的对手,有好几次你都差点死在封凌的手里,都是我派人救了你,你又知道?你还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吗?你根本就不是,你才应该面对现实。” 魏真的话,魏仁武无法反驳,本来他就不是封凌的对手,所以他才会和“封神会”合作,然而他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唯一能够给自己提供帮助的组织竟然是受魏真的控制,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就算死在封凌的手里,他也不会同“封神会”合作的,他不想看到魏真变成这样。 虽然魏仁武无法反驳魏真,但是魏仁武仍然有话要说:“你跟我谈面对现实?让我来告诉你现实是什么。” “好啊,你来告诉我现实是什么。”魏真决心要把事情跟魏仁武讲清楚,于是便饿魏仁武争锋相对起来。 “现实就是你有没有想过封凌为什么会放了你?”魏仁武心里满是憋屈,他问魏真的问题,实际上也是在问他自己,所以答案也该他自己说出来,“他放过你,就是为了让你堕落到他那个层面,结果你完全顺了他的意,如果他看到你现在混成了这样,他肯定会笑到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你又不是封凌肚子里的蛔虫,你又怎么知道他就是这样想的?”魏真不服气,他肯定不会服气的,他努力了九年,结果却被魏仁武说成了他被封凌玩弄在股掌之中,这如何能让魏真服气?任何人做任何的事情,特别是自己努力的事情,被别人贬得一文不值,都不会高兴的,即使对方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 “我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这是封凌想让我成为的角色,我一直在反抗,一直没有顺着封凌的意思,他杀了妈妈和你,或者说让我以为他杀了妈妈和你,就是为了让我堕落,结果他没有成功,但是他却在你的身上成功了。”魏仁武低下了头,他又一次觉得自己败在了封凌手上,而且依然是完败,这么多年了,魏仁武对封凌竟然没有半点胜算,封凌总是能够看得如此远,就算布下计划也能在好多年就安排好,哪怕是九年后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封神会”都是封凌在九年前种下的因得出的果。 “你是说,封凌想让你变成罪犯?”魏真不了解魏仁武和封凌之间具体还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他才无法了解他现在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封凌计划好的事情。 “是的。”魏仁武无奈地点点头,“当年,封凌想把我拉到他的层面,他没有成功,所以他才杀了妈妈,希望能够刺激我,但是他又为了保险起见,又所以放过了你,让你先掉入那个层面,他就是想向我证明,即使是‘警界的传奇’,人人称道的英雄也能堕落成罪犯,那我还要挣扎什么呢?” 听完魏仁武这番话,魏真被触动了,因为他知道魏仁武这些话绝对不是编造之词,魏仁武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跟魏真开玩笑的,即使魏仁武并不想看到魏真变成罪犯,但是如果魏仁武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魏真就会变得很迷茫,那他所做的一切就没有价值了吗?九年来的努力就仅仅是封凌为了刺激魏仁武?那他自己又算什么?一颗棋子? 不,魏真不会承认的,就算魏仁武说的都是真的,也就算封凌的确是如此计划,那他的自尊心也不会承认自己仅仅是一颗棋子,既然封凌戏耍了自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那么他就要让封凌为轻视自己而付出代价,他要封凌后悔所做过的一切。 “如今这些都已经毫无意义了。”魏真走到魏仁武的身边,拍着魏仁武的肩膀,“无论封凌以前是怎样想的,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我们就要朝前看,九年前我们本来应该父子合作对付封凌,但是我们却各自为战,又互相牵制,最终让封凌各个击破,九年后一切都大不一样,我有了‘封神会’这个后盾,你也更加地成熟,咱们一起合作,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简单的。”魏真不想纠结于过去,他成为“封神会”的“天帝”,抛弃曾经那些战友,抛弃警察的身份,抛弃他的姓名,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让封凌死,只要这个目的达成,其他一切都可以不重要。 的确,魏仁武有“封神会”的帮助能给他的赢面增大不少,“封神会”是有实力的,这一点他必须承认,而且“封神会”的头领是自己的父亲,父子通力合作,这也的确有足够的诱惑力。 但是,魏仁武和魏真不一样的地方是,魏真看着很有原则,但是实际上他却抛下了原则,而魏仁武看似没有原则,但是大是大非面前,魏仁武却又是一个犟拐子。 魏仁武拍开魏真的手,站了起来,他怒目圆睁地看着魏真,对魏真说:“我不会和你合作的。” 说完这句话,魏仁武转身就走,留下魏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看魏仁武的背影就要消失,魏真情急之下喊了一声:“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魏仁武没有回头,但是他给魏真留下了一句话:“如果要我和这样的你合作,我宁愿你当年没有活下来。” 二、重新制定计划 “‘天帝’,你们的相聚看来并不愉快啊。”这个时候,从魏真的背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这个有着一张圆圆的脸,正是曾经救过魏真一命,后来因为自己的家事被逼无奈跟着魏真一起堕落的武宣,如今武宣已经成为魏真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深受魏真信任。 魏真没有回头,他有些沮丧地说:“原来你也在啊。” “‘天帝’太投入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而已。”武宣为自己躲在一边而找了一个借口。 “那你应该都听见了?” “一个字不漏,全部听见了。”武宣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他知道魏真是个坚强的人,完全能够承受住这样的结果。 “你告诉我,是我做错了吗?”虽然魏真很坚强,他能够承受,但是他依然会沮丧,会伤心,会失望,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 “‘天帝’没有错,你也不会错,你更加不能错。”武宣不是在奉承魏真,他说的是心里话,魏真的信仰代表着他的以及所有“封神会”的信仰,如果魏真的信仰崩塌了,那么这会是一连串的反应,所以武宣才说魏真是不能够错的,他只能做正确的事情,他只能是正确本身。 “如果我没有错的话,那么就应该是仁武错了?”魏真的人生准则很简单,不是对就是错,非黑即白。 “魏仁武他也没有错,他坚持了自己的立场而已。”武宣的话模棱两可,谁也不得罪。 “谁都没有错的话,那么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魏真无法理解,“我们父子一起抗敌,本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可是他又为什么会拒绝我?” 魏真当局者迷,所以他看不清楚原因,然而武宣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外人,他便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他回答了魏真:“因为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们是父子啊!我们竟然都不算一路人?” 武宣摊着手,跟魏真讲着大道理:“即使是父子,也不一定就是一路人,不然父子间的争吵又是怎么来的?回想一下魏仁武小时候,你们应该争吵不少次吧。” “哎!”魏真长叹一声,“可是咱们也曾经一起对抗过封凌,这一次明明也可以像以前一样的。” “一切都变了。”连武宣也感到惋惜,“曾经你是一代名警察,你自然可以和魏仁武成为一路人,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了,说白了,魏仁武还是很注重名声的,他是个各大媒体都捧起来的正义之士,而你已经沦为罪犯,他现在没有和你为敌,已经算是他仁至义尽了。” 其实,魏真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就是想从别人嘴里听到,他才能真正地接受这个现实,魏真站起身来,他转过头去,用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武宣,对武宣说:“可是我们是父子啊,他就不能让我一次吗?” “让你一次?那岂不是要与罪犯为伍?那么魏仁武自己不也成了一名罪犯?”武宣站在魏仁武的角度去回答魏真。 “可是他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不也和你合作得很好吗?”是啊,魏仁武本来和“封神会”合作得挺好的,直到魏真出现,魏仁武便退出了这场联盟,这样看来,武宣的话便说不通了。 “这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 “魏仁武和我合作,只是想利用我和‘封神会’,他并不是真心的,但是他得知你的身份后,他便不能再利用我们了,因为您是他的父亲,他的内心过不了那个坎,他不想利用你。”武宣解释得滴水不漏,魏真也确实再也找不到说辞了,魏真必须要接受。 魏真深呼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说:“看来拉拢仁武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我们得另外做打算才行。” “‘天帝’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武宣可以给魏真建议,但是主体方针还是得魏真来拿主意才行。 魏真抚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下巴,思索了半天才说:“首先我们要让‘朱雀’去密切关注封凌那一边的行动,我觉得封凌做了这么多事情,但是他的真正意图还没有显现,我怀疑他最近还会有所行动,得先知晓封凌的下一步行动,套出封凌在预谋着什么,我们才能赶在他的前面先下手为强。” “那魏仁武呢?”武宣反而比魏真更加关心魏仁武了。 “仁武的话,当然要关注了,现在‘青龙’还在养伤,我不能再派‘青龙’去暗中保护他,便只有靠你去观察着仁武的一举一动,仁武肯定也不会闲着的,他比咱们还想要拿下封凌,所以他仍然处于危险阶段,你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立马向我汇报。”魏真一旦情绪回归,他便立马又进入到他的角色里面,他的安排处置都非常合理得当。 “属下遵命。”武宣朝魏真拱手。 “另外,那个封凌的卧底,你找到他的下落了吗?”袁景真正身份已经暴露,现在无论是“封神会”还是魏仁武,都知道袁景和封凌是一伙儿的,两边都不会放过袁景,所以袁景现在也躲了起来。 “还没有,那家伙很会隐藏自己,不过我也让‘朱雀’在加紧搜索之中,因为‘朱雀’能够利用国安部的情报机构,所以那家伙只要一露头,我们便能得到消息。”武宣对袁景也早已安排,他只需要告诉魏真结果就行。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魏真对他四大堂主里都非常信任,信任到可以托付自己的性命,但有时候四大堂主也会让魏真感到失望,很早前非要和魏仁武作对的“白虎”就不提了,那已经是死掉的人物,这一次武宣也让魏真感到了一些失望,“另外,你也实在太不小心了,竟然把这么一个封凌的危险人物带进组织里,幸好及时发现了他的身份,不然咱们铁定会被别人从内部瓦解掉的。” 武宣有些惭愧,他低着头说:“这是属下的一时疏忽,原以为他是魏仁武的朋友,我只是想利用他与魏仁武的关系拉拢魏仁武,结果没想到他连魏仁武都瞒住的,所以实际上是我和魏仁武都受骗了,这种错误是致命的,这一次没有发生大的事情,已经算是侥幸,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会发生。” “其实,我也有错。”魏真也不会全把责任扔给自己的属下的,“毕竟是我告诉你,袁景和魏仁武是朋友的,而我之前也是认识袁景的,所以才让你没法正常的思考,不然以你的聪明才智是不可能没有发现的。” “不,‘天帝’没有错,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天帝’是不可以有错的,这就是我的疏忽,‘天帝’无需自我揽责。”武宣的态度有一点迂腐,但这也侧面证明了武宣的忠心。 “好了,好了,咱们就不要互相揽责了,赶紧下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魏真不想再纠结这种无聊的事情。 “属下告退。”武宣也没有多余废话,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另一边,魏仁武离开了“封神会”的地下室,他便给岳鸣打了一通电话。 在魏真救出魏仁武之时,岳鸣遵从魏仁武的吩咐,事先躲了起来,可是魏仁武却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约定的地点,这让岳鸣十分着急,尤其是在听到警方那边传来的消息,左右小区发生激烈的枪战,并且发现了胡晶的尸体,魏仁武下落不明,岳鸣便更加担心起魏仁武的安危。 如今,在接到魏仁武的电话后,还没来得及骂魏仁武两句,袁景立马开着他的蓝色“玛莎拉蒂”马不停蹄地去接魏仁武。 魏仁武就站在街口,他心事重重,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过了多久,只是觉得很快他的面前便停了一辆蓝色“玛莎拉蒂”。 车窗摇下,露出了岳鸣冷冰冰的脸庞,岳鸣也冷冷地说了一句:“上车。” “啊?哦。”魏仁武像丢了魂儿一样,失魂落魄地上了副驾驶座。 岳鸣发动了汽车,在路上,岳鸣才有时间说魏仁武两句:“你到底跑哪儿去了?我看到胡晶的尸体和好多杀手的尸体,我还以为你被封凌给带走了,既然你没有事情,你为什么不去约定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的计划会失败?为什么胡晶被杀了?她是被你杀了的吗?”岳鸣连珠嘴炮向魏仁武发问,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对什么都好奇,然而岳鸣却并不是小孩子,他问这么多的问题是因为他很生气,感觉魏仁武又瞒了自己好多事情,还害得自己白担心了这么久,不过生气归生气,等他气消了后,他还是会很高兴的,毕竟魏仁武没有任何的事情,甚至都没有受什么伤。 可是魏仁武目光呆滞,他的回答却不是岳鸣的任何一个问题,他的回答直奔主题:“我遇见我爸爸了。” 三、坚定原则 “你爸爸?”岳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梦见他了。” “我不是梦见他了,我是见到他了。”魏仁武连忙解释。 岳鸣本来驾驶着车,眼睛看着路,听到魏仁武这种话后,便斜着眼瞄了魏仁武几眼,然后有些调侃意味地说:“你发烧了吗?” “你才发骚了!”对于岳鸣的不能理解,魏仁武忍不住骂了一句。 “等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见到你爸爸了?”岳鸣被魏仁武给搞糊涂了。 “我难道还说得不够明显吗?”魏仁武觉得自己和岳鸣交流起来特别困难,“我说我见到我爸爸了,活的爸爸。” “活的?”岳鸣听了魏仁武的话,就像听到了一个鬼故事似的,“你爸爸不是死了吗?” 魏仁武就知道岳鸣不会相信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岳鸣,如果魏仁武没有见到魏真的活人的话,魏仁武也不会相信的。 “是啊,曾经我也以为他死了,不过没想到他尽是活着,而且这一次也是他救了我。”魏仁武很感慨,没有任何时间的情绪有他现在复杂。 “他真的活着吗?这岂不是太好了!你们父子团聚,你应该很高兴吧!”当岳鸣听到魏仁武所说的是真的后,简直被魏仁武自己还要高兴,毕竟他也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他最了解魏仁武的心情,所以他也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得到家庭的温暖。 魏仁武没有说话,他那张冷冷的脸表达了他的态度。 “你好像并不高兴啊。”岳鸣也不是瞎子,他也看得出魏仁武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哎!”魏仁武长叹一口气,“是啊,我是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岳鸣不能理解,如果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活着的话,就算他在他父亲生前再恨他,他也会很高兴的。 “虽然他还活着,但是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魏仁武非常惋惜。 “你是说他不再是那个‘警界传奇’了吗?”其实岳鸣对魏真还挺好奇的,他听过不少魏真的事迹,无论是从全开口中,还是从魏仁武口中,大家对魏真的评价都非常非常高,岳鸣一直想见见这个英雄人物到底什么样,眼下听到魏仁武说魏真还活着,岳鸣便知道机会来了。 “是的,他不再是那个传奇魏真了,他成为了一个新的魏真。” “你是说他变得更厉害了吗?”岳鸣不会朝魏真是罪犯这方面去想,所以他只会觉得魏真变得越来越好,因为他崇拜魏真,然而崇拜向来都是盲目的。 “是不是更厉害了,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他变得很陌生,陌生到我不想再认他这个父亲。”魏仁武明显是在自嘲。 可是,岳鸣却没有听出来,他还劝慰魏仁武:“也许只是你太久没有见到你父亲了,所以才会感觉陌生,你还没有适应过来而已,就像我以前去找我妈妈一样,可是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当我看到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已经过上了新的幸福生活,我便不想和她相认,我怕破坏她现拥有的生活。”听到魏仁武父子相认,岳鸣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己身上,他非常感同身受。 “我们不一样。”魏仁武摇摇头。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情况不一样,虽然我爸爸也拥有了自己新的生活,但是他的生活是我所不齿的。”如果魏真的情况和岳鸣母亲的情况相似的话,那魏仁武可真要谢天谢地了。 “你爸爸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不齿?我记得你挺有包容心的啊。”岳鸣实在想不出。 “做了‘封神会’的老大算不算让我无法包容的事情?”魏仁武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是他内心却像被刺了一剑。 “什么?”岳鸣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路边,他无法专心开车,他必须问清楚魏仁武所说的这些事情才行。 魏仁武凑到岳鸣的耳边,用震耳欲聋地声音吼着:“我说他现在是‘封神会’的老大!”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岳鸣赶紧揉了揉自己耳朵,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立马惊讶了起来,“你这么说的话,那个‘天帝’就是……” 还没等岳鸣说出口,魏仁武便接过了岳鸣的话:“没错,就是他,‘天帝’就是魏真,魏真就是‘天帝’,我以前就说他像是一个认识我的人,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会是我爸爸。”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岳鸣感觉自己都糊涂了,他重复地自言自语:“‘天帝’就是魏真,魏真就是‘天帝’,‘天帝’就是魏真,魏真就是‘天帝’……” 魏仁武看着岳鸣喃喃自语的滑稽样,他本来该嘲笑岳鸣几句的,换做平时他肯定会这样做,可是他现在却没有那个心情,所以他也只是说:“你怎么了?” 岳鸣看着魏仁武,目光中有些同情,他小声说:“没什么,我只是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不高兴了,如果他真的是‘天帝’的话……” “没有如果,他就是。”魏仁武又抢过岳鸣的话。 “好好,他就是‘天帝’,是‘封神会’的老大,‘封神会’本来就罪恶多端,那么魏真就绝对脱不了干系,如果说‘封神会’的那些犯罪活动不是魏真指使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如今曾经那个在封凌出现之前的敌人,竟然是自己的爸爸,换做是我,我也无法接受。”岳鸣也觉得好可惜,如果魏真不是“天帝”的话,那么魏真和魏仁武相认将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事实就是如此,我就要去接受,因为再见面,我也不会当他是我爸爸,我发誓我依然会把他当做我的敌人对待的。”魏仁武立下这样的誓言,纵使他心里有千万个不情愿,他也会遵从他现在的这个誓言的,毕竟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本来是一位大英雄,为什么他会自甘堕落的?”万果皆有因,岳鸣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真正原因。 毫无疑问,魏仁武是知道真正原因的,所以魏仁武告诉了岳鸣:“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封凌,是封凌杀了妈妈,让我和爸爸都产生了仇恨,他本希望仇恨会吞噬我们的心智,我坚守住了自己的信念,可是爸爸却没有,爸爸最终被仇恨给拖下了神坛,让他变成了一个和封凌一样的人。” “这个封凌实在是太可恶了!”岳鸣义愤填膺地说,“但是连你和你爸爸这样的厉害的人物都拿他没有办法,或许你们是不是应该试试合作呢?” 岳鸣只是觉得,当封凌大于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时,至少魏仁武和魏真两人一加一至少能够等于二,这样至少能够与封凌匹敌,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没考虑太多,比如顾及魏仁武的感受。 “不行,我绝对不会和他合作的,他不但是罪犯,还是我爸爸,我可以利用罪犯,但是我却不能利用我爸爸。”魏仁武坚决不同意岳鸣的提议,每个人都在告诉魏仁武应该和魏真合作,可是魏仁武偏偏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情,魏仁武和魏真合作也是封凌想要看到的结果,如果魏仁武和魏真合作了,这就意味着魏仁武的原则已经崩塌,他便再没有拒绝放下人性的理由,最终魏仁武便会真的成为封凌的接班人。 “好好好,我们不和他合作。”看着魏仁武如此激动,岳鸣也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魏仁武,“可是,现在连胡警官也死了,这个曾经被我们指望能够用来打倒封凌的王牌都没有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去对付封凌呢?” 岳鸣其实挺内疚的,要知道胡晶是被无辜牵扯进这场战争的,她是个可怜人,但她也想当个英雄,只可惜她英雄般的牺牲没有换来胜利,这让岳鸣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 要说内疚,岳鸣的内疚和魏仁武相比又太渺小了,毕竟胡晶是魏仁武亲自找来的,虽然这是“封神会”引诱魏仁武去找的,但这也是魏仁武自己做出的选择。 可是,魏仁武也十分清楚,现在还不是内疚的时候,如果要一直纠结在内疚上,他这辈子要内疚的事情恐怕够他自杀一万遍也还不清楚,所以他反而劝起岳鸣来:“先忘掉这段,忘了咱们的失败,咱们要重振旗鼓,另想办法对付封凌,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 “咱们的牌都已经打光了。”岳鸣依然有些沮丧,面对封凌,连连挫败,岳鸣失去了信心,“咱们又能另想什么办法呢?” 魏仁武一时半会无法回答岳鸣,因为他也没有想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那聪慧的脑子也变得有些乱,于是他说:“明天告诉你,先带我去看看星辰。” 四、照顾 不得不说,虽然魏仁武现在脱离了危险,但是很难说封凌现在会不会派人在成都大肆搜索魏仁武,现在直接去林星辰家的话,无疑是暴露自己,不但自己会有危险,说不定还会连累到林星辰。 所以,岳鸣立马便拒绝了魏仁武:“不行,我们不能去,如果你想看看她现在状态如何了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她没有恢复,但是她现在很快乐。” “如果她很好,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看?”魏仁武本就是个犟脾气,他说过的事情就会去做。 岳鸣很惊讶,他惊讶地是魏仁武竟然看不到大局,一个连岳鸣自己都看到了,而魏仁武却看不到的大局,看来封凌给魏仁武的挫败影响了魏仁武的判断力,岳鸣只能这样给自己一个解释。 “你现在处境还没有安全,你想把危险又带给林队长吗?”既然魏仁武看不清楚,那么岳鸣便有义务给魏仁武解释清楚。 魏仁武沉默了,他突然便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冷静,他想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他需要一根香烟,可是他掏遍全身饿口袋,也没有找到一根烟。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根烟,而这正是岳鸣递给魏仁武的烟。 “你为什么会有烟?”魏仁武认识岳鸣这么久了,他是知道岳鸣不抽烟的,可是岳鸣现在竟然递给了魏仁武一支烟,这让魏仁武非常惊讶。 “专门为你准备的,在我车上已经放了很久了,就是为了应付现在这种时候。”岳鸣虽然自己不抽烟,但是作为魏仁武最贴心的助手,他清楚魏仁武在思考的时候都需要香烟,所以他时常备着,他也是了解魏仁武的,从魏仁武的神情和掏兜的动作,岳鸣都能够看出魏仁武现在非常需要一根烟。 魏仁武很欣慰地点点头,然后点燃了那根香烟,尼古丁果然能够让他变得更加冷静,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对岳鸣说:“我有一个主意了,我不去看星辰了。” “这个主意很好,真是难为你能够想通,那我们去‘南郭先生’的安全屋吧。”说着,岳鸣便准备发动引擎。 “等等。”魏仁武又阻止了岳鸣。 “怎么?你还有其他打算?”岳鸣就知道魏仁武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是的,我虽然不去看星辰了,但是你得去,你得代替我去。”这就是魏仁武在抽烟的时候想到的办法。 “啊?我去?”很显然,岳鸣没有想到魏仁武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而另一边,就在林星辰的家里,林星辰已经睡着了,要知道现在是凌晨时分,对于林星辰现在的状况,变得像一个傻子一般,砂仁终究是有傻福的,至少睡得非常安稳,尤其是在这样的凌晨时刻。 林星辰的卧室里可不止林星辰一人,全开也在林星辰的房间里睡着的,只不过两人并没有睡在一张床上。 全开是一名正人君子,他不会乘人之危,即使是在林星辰非常依赖全开的情况下,全开心里清楚现在林星辰依赖全开,是因为林星辰的意识并不清醒,全开就算想要得到林星辰,那么他也要得到真正的林星辰。 所以,全开在林星辰的旁边搭了一张小床,如果不是林星辰执意要全开守护在她身边,即使睡觉也要,那么全开肯定不会和林星辰在一个房间里的。 林星辰有全开的守护,她可以睡得安稳,但是全开却不一样,全开根本无法睡上一个完整地觉。 全开总是从睡梦中惊醒,他老是做噩梦,他的梦中总有一个人会死去,有时候会是林星辰,有时候会是魏仁武,但是所有的梦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开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悲惨地死亡,却无能为力,这种梦和这种感觉都非常地糟糕。 这不,这一夜他又梦到的是魏仁武,他看见魏仁武跪在地上,用幽怨地眼神远远看着全开,魏仁武的背后有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手枪对魏仁武进行处决。 全开看着魏仁武死去,他却什么也没有做,也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记得魏仁武那眼神,非常地憎恨,就像是在憎恨全开不肯救自己一般。 全开从梦中惊醒,他的额头满是冷汗,他擦拭着冷汗,看了一眼林星辰,林星辰依然在熟睡着,甚至打起呼来,果然还是现实能够全开带来一点温馨。 全开遥看窗户,窗外的天空有些微微发白,看来马上就要天亮了,全开也就不准备继续睡下去,反正他也睡不安稳,不如起床给林星辰准备早饭。 全开悄咪咪地穿上睡衣走出卧室,然后把卧室的门轻轻带上,打开了客厅的灯,看了卡挂钟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早上七点钟了,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林星辰就该起床了。 林星辰在这段时间里生活地非常规律,准点吃饭,准点睡觉,准点起床,根本不需要人提醒,也根本不需要看时间,林星辰便能自己知道时间,并且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事情,她的心里有个生物钟。 在别人看来,林星辰现在傻了,但是她的智力似乎又不受影响,智力受损的人是不会不需要人来提醒自己该干什么事情的。 全开现在无法确切地判断林星辰到底是什么样的病症,他会先照顾好林星辰,等林星辰的情绪没有那么反复,也愿意出门接触其他人后,全开便会带林星辰去找专家看看病。 所以,首先便是照顾好林星辰,比如先给林星辰做一顿营养的早餐。 全开非常精通烹饪,一个长期独居的单身男人,为了照顾好自己便必须要精通烹饪,因此早餐对于他来讲,简直小菜一碟。 全开先用高压锅压着一锅皮蛋瘦肉粥,然后他又给林星辰煎了一颗鸡蛋,这还没有结束,全开最后还用开水煮了一点青菜和培根,然后用两块面包片夹着。 全开所做的早餐不算什么大餐,但是又绝对能够达到营养均衡,对林星辰这样的病人绝对有帮助。 时间刚刚好,全开将早餐用餐盘端出来的时候,林星辰也刚好从卧室里出来。 林星辰还没有洗漱收拾,所以头发还有些凌乱,特别是她是个短发,当短发凌乱时,便会显得比长发更乱的,然而林星辰却不在乎,全开也不在乎,只见林星辰伸了一个懒腰,闻了闻粥的香味,便对全开报以灿烂的微笑:“仁武,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全开也露出了微笑:“在这间屋子里,我还能给其他女人准备吗?”每一次全开做完噩梦,他都有一些撑不下去的想法,他要照顾这样状况的林星辰,他心里还是非常压力的,可是每一次他看到林星辰的笑容,他又能感到一些欣慰,在这几天里和林星辰的相处,他见到林星辰笑容的次数,比他认识林星辰到来接手照顾林星辰前的笑容次数加起来都多。 林星辰非常激动地接过全开的餐盘,亲自放上餐桌,然后正准备用餐时,突然停下来看着站在餐桌旁的全开。 “怎么不吃啊?”全开催促着林星辰,“这都是刚出炉的,还热乎,现在天气凉了,饭菜冷得快,赶紧趁热吃吧。” “你不吃吗?”林星辰可不只顾着自己,她也关心着全开,或许应该说她关心着她以为的魏仁武。 全开指了指背后的厨房:“锅里还有粥,你先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再吃早饭。” “那我开吃了哦?”林星辰还会征求一下全开的同意,这说明她现在确实非常在乎全开。 “吃吧。”全开就愿意看着林星辰开心的样子,这比什么都能够让他满足。 “仁武,你真好!”林星辰心里满满地感动。 全开只是点点头,便看着林星辰享受起他亲手制作的早餐。 叮咚! 就在林星辰刚刚用餐不久,突然门铃响了。 门铃声让林星辰停下了用餐,而全开也望着大门。 “一大早的,是谁啊?”林星辰有些不高兴地问全开,然而全开当然也不知道谁会这么早来找他们,或许是谁有重要的事情吧,不然不会这么早就来按门铃的。 “我去看看?”全开也要征求林星辰的同意才能开门,因为最近上门来看林星辰的人实在太多了,然而林星辰却并不想见到那些人,所以如果林星辰不同意的话,她就会发脾气。 “可以不理他吗?”很显然林星辰还是不愿意见外人。 “别人或许有急事呢?还是见见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会打发他走的。”全开还是想看看门外是谁,因此他给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好吧,好吧,你去看看吧。”林星辰松口了。 于是,全开走到门边打开了门,便见到门外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男人站在门口,这个男人正是岳鸣。 “原来是小岳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全开左看看,右看看,确实只有岳鸣一个人。 五、选择性遗忘 “全先生,不用看了,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来是想看看林队长的。”岳鸣歪着脑袋,看到了正把身子背过去喝粥的林星辰,林星辰有些拘束,似乎不习惯有陌生人看她,岳鸣本来不是陌生人的,但是现在他也成为了陌生人。 “仁武不来吗?”全开依然关心着魏仁武的下落,上次张风便过来告诉全开,魏仁武失踪了,但是全开知道岳鸣肯定是知道魏仁武下落的,所以他也想让岳鸣给自己报一个魏仁武的平安。 “他不过来,他现在处境一点也不安全,所以他便不想连累你们。”岳鸣解释了魏仁武没有出现的原因。 “可是,我想和他说说话,小岳你能不能安排一下。”全开想亲自见见魏仁武,他想跟魏仁武说说林星辰现在的情况。 岳鸣点点头,就像是同意了全开的提议,于是从兜里拿出一支蓝牙耳机递给全开。 全开好像明白了岳鸣的意思,于是他戴上了耳机,然而他刚一戴上,他便听到了一个声音:“全开,是我。” 是魏仁武的声音,全开不会听错的,于是全开立马对着耳机说:“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过来?” “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虽然我没有过来,但是我看得见你。”当魏仁武说自己看得见全开的时候,全开才注意到岳鸣的衣服上有一颗特别的纽扣,这纽扣是黑色的,然而其他纽扣又是白色的,很明显那颗黑色纽扣上有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针孔摄像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这要也算算面对面吗?”全开小声地说,他知道魏仁武听得清楚。 “是的,这就算是非常时期的面对面了。”魏仁武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岳鸣也真正成为了魏仁武的替身。 “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了解情况,便只有按你的方法来。”全开接受这种会面方式。 “仁武,那个人怎么还不走啊?”林星辰已经喝完了粥,她对全开与外人见面太久表达了深深地不满。 全开看了看岳鸣,岳鸣指了指全开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意思是让全开听魏仁武的安排,而全开便听到魏仁武说:“告诉她,有一个她的朋友想要见见她,然后就让小岳去见见她,她对小岳还没有对我那样排斥,应该没有问题的。” 于是,全开看着岳鸣身上的黑色纽扣,点点头,并对林星辰温柔地说:“来的是你的好朋友,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他想见见你。” “我不见,我谁也不见。”林星辰发起了脾气。 “你要乖一点,你昨天还说的会听我的话。”全开劝着林星辰。 林星辰还真的很听全开的话,她竟然收起了脾气,不吵不闹地说:“那好吧,就见一下下。” 征求到了林星辰的同意,岳鸣才敢走到林星辰的身边,但是他却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就这样看着林星辰,看得林星辰浑身不自在,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于是她求助于全开:“他为什么这样看我?” 其实在看林星辰的并不是岳鸣,而是在地下室里坐在电脑前的魏仁武,魏仁武很深情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有些惊慌的林星辰,他真的很想去抚摸一下林星辰的脸庞,用自己的温柔去融化林星辰,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他非常伤心,不禁泪水划过脸庞,反正现在也没有人会看见,魏仁武不必隐藏自己。 听到林星辰如此说,岳鸣的眼睛便离开了林星辰的身上,他倒不必非要看着林星辰,他只是不知道该看什么比较合适而已,于是他也看着全开。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全开的身上,全开的压力可想而知,于是全开便问了一句:“看得差不多了吧?” 林星辰以为全开是在对岳鸣说,然而岳鸣却知道这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而是全开在问魏仁武,全开害怕林星辰情绪又一次受影响,所以才忍不住催了魏仁武一句。 魏仁武虽然非常不舍,但是他不能让林星辰情况恶化,所以他便说了一声:“看够了,让她进屋去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全开对林星辰说:“你先进屋去,我有些事情要和小岳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啊?”林星辰非常不情愿,“我想让你陪我,我不想让你好别人商量事情。” 岳鸣现在处境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我当然会陪你,但是男人要做正事嘛,不做正事的话,我就赚不了钱,赚不了钱就无法给你买包包了。”全开用条件去诱惑林星辰听话。 “哎呀,不能买包包了,我不喜欢,那你赶紧做正事,我在屋里等你。”于是,林星辰嗖得一下便冲进了房间,并把房门关上。 “她现在竟然喜欢买包包了?”魏仁武在电脑前看到这副景象,透过耳机听到林星辰的话,十分惊讶。 全开现在能够好好跟魏仁武说话了:“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包包呢?” “这倒也是,只不过以前星辰活得不太像女人而已,然而现在她可以抛下一切压力,活得没心没肺,她女人的一面便呈现出来了,而且更别提她身边还有一个心爱的男人在照顾她。”魏仁武嘴上说得很轻松,但是他的心里却很苦涩。 “不,我不是她心爱的男人,她爱的人是你,她只是把我当成了你而已。”全开的心里又何尝不苦涩。 “不管她爱的是谁,至少你陪在她的身边。”魏仁武不想两人再互相推来推去的,这样推下去,可以推一天。 “我也只是代替你陪着她而已,就像小岳代替你来看她一样。当然,你让我故意支开她,肯定不会是为了给我说这个吧。”全开也同意魏仁武的说法,他还是想快一点进入正题,他不想林星辰等得太久。 “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几天星辰情况又怎么样了,想到了治好她的办法没?”这才是魏仁武关心的重点,如何治好林星辰,他可不想林星辰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他想看到林星辰还是原来那个雷厉风行的女警察。 “哎!”全开先叹了一口气,他这一声叹息便证明了情况并不乐观,于是全开眼神示意岳鸣坐在沙发上,他要慢慢说明情况。 全开和岳鸣都坐了下来后,全开才开始叙述:“我参考了各种可能性,本来如此惊吓,最有可能发生的症状应该是‘歇斯底里症’,可是她并没有发展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她除了不太认识人以外,思维清晰,条理清楚,一点也不像拥有心理疾病的病人,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就无从下手,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治她,只能陪着她,让她过得更开心一点。” 魏仁武听完全开的叙述,他没有马上去做分析,他先掏出一根烟来点燃,等尼古丁刺激到他的大脑皮层后,他才说:“会不会是选择性遗忘?因为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弟兄死在自己面前,这是她最痛苦的记忆,她必须选择遗忘这一段,只有遗忘了这一段之后,她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崩溃,于是她便不认识人了,尤其是那些参与过与她死去那两名弟兄有关联的人,她不想见到这帮人,这帮人会让她勾起那段回忆。” “有这种可能性。”魏仁武的分析让全开信服,有理有据,这对全开治疗林星辰很有帮助,“如果她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么我就要让你们多过来,她先见见你们,然后就会慢慢习惯你们,慢慢打开心里那个结,然后她就会恢复的。” “不,这不是个好主意,她本来就不想见到我们,在她没有打开心结前受刺激的话,这才会让她崩溃,这样只会适得其反。”魏仁武不同意全开的提议。 “那你说该怎么办?”全开知道魏仁武心里肯定有其他办法,不然他也不会反对自己的。 魏仁武深吸一口香烟,然后才说:“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治好星辰,那么就要找到害星辰变成这样的人关进大牢里,这样星辰不会对那件事情感到内疚,至少结果成功了的。” “你是说……”全开听懂了魏仁武的意思,但是他并不太确定,“只有抓住‘撒旦’才能治好星辰。” “没错,我是这个意思。”魏仁武承认了。 “你不是一直在做这些事情吗?”全开总觉得魏仁武话中有话,因为他觉得魏仁武现在说的方法是一句废话,然而魏仁武又重来不说废话。 “我的确在做,但是我做得不好,行动失败,还又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所以我得进行一些调整,调整会先从你开始。”魏仁武一步一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全开感到了一丝惴惴不安。 魏仁武顿了顿,才说:“我想让你暂时离开星辰。” 六、为了心中所爱 “离开星辰?”全开不能理解,现在林星辰正处在一个非常好的阶段,至少是一个非常开心的阶段,这个时候要让全开离开林星辰,全开不仅仅是舍不得,还有不忍心。 “没错,我需要你现在离开她。”魏仁武再重申了一次,无论是全开没有听清还是不能理解,魏仁武都表达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当初是你找我来的,现在你却要我离开,莫非是你出于嫉妒?”全开有些生气,他觉得魏仁武把自己当成了玩偶,自己稍微有些越界,魏仁武就毫不留情得把他踢走。 “我没有嫉妒你,我只是让你离开星辰,然后做你真正该做的事情,一些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的事情。”魏仁武对全开的安排另有打算。 “你想让我做什么?”全开必须要知道魏仁武的真实目的后,他才能够做决定,因为他觉得没有什么事能比林星辰更重要,魏仁武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看来魏仁武又确实挺着急的。 “我想让你帮助我,和我一起对付‘撒旦’。’”这是第一次魏仁武在案子上请求全开的帮助,这就足以显示魏仁武的诚意,也同时突出了此事的重要性,“就像我说的,‘撒旦‘不除,星辰的状况不会好转,与其让她慢慢恢复,不如纠集我们全部的力量去对付‘撒旦’,早日让星辰能够恢复。” 魏仁武铺垫了这么久,全是为了这个,他就是想得到全开的帮助,全身心的帮助,最初他只让全开守着林星辰,是因为自己觉得自己能力足够,并且还有“封神会”的支持,可是后来情况便变了,他大败于封凌,并且他也取消了与“封神会”的结盟,他现在有些势单力薄,而全开是唯一一个有实力,并且能让魏仁武信任的好帮手。 全开没有马上回答,他在犹豫,他既然在犹豫,就说明他并不想接受魏仁武的建议,他之所以犹豫,只是不想让魏仁武为难,他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说辞去让魏仁武接受现实。 “有什么问题吗?”全开半天没有回答,魏仁武也透过岳鸣纽扣上的针孔摄像头看到了全开飘忽不定的神情,所以他又问了一句。 “之前张警官来找过我。”全开像是在转移话题。 “他来找你,说过些什么?”魏仁武知道全开另有深意,便顺着全开的话题去发问,全开总会转到正题上的。 “他在你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来找的我,他说他现在孤立无援,他需要我出山帮助他。”全开说的张风当时的情况和现在魏仁武的情况不谋而合。 “你肯定拒绝了他,不然现在你就不会还在这里了。” “没错,我是拒绝了他,我认为我对他帮助不大,最需要我帮助的人不应该是他,而是星辰。”全开的态度表达得十分明显了。 “所以,你也会拒绝我的,对吗?”全开拐弯抹角,就是想表达这个,魏仁武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我以为我表达得已经很明显了。”这也是全开的无奈之举,他不会放弃林星辰的。 “你不肯帮我?你居然要拒绝我?我和张风能一样吗?”魏仁武很沮丧,沮丧到想把眼前电脑都给砸了,全开的反应完全出乎魏仁武的意料,他所认识的全开,魏仁武一旦有要求,那么全开完全会满足,更何况魏仁武也帮过全开不少次,从人情上来讲,全开也不能拒绝魏仁武。 但是,无论从什么来讲,全开现在已经拒绝了魏仁武,事实就是这样,而且全开还特别强调说:“是的,我必须拒绝你,你也许会生气,但是这些和星辰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理解,你处在我这个位置的话,也许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魏仁武自然不能理解,如果他真处在全开的位置,那么那里就不会有全开的位置,魏仁武根本就不会躲在这黑暗而潮湿的地下室里,而是待在林星辰的身边,然而两个人毕竟不一样,全开决心要守护林星辰,他已经拒绝了魏仁武,魏仁武便无法再拉拢全开了。 “好吧,那你好好照顾星辰。”这是魏仁武唯一能说的话。 “你不会生气吧?”全开害怕魏仁武生气,但事实上魏仁武肯定会生气的,因此当全开问出这句话时,魏仁武也没有回答他,因为魏仁武已经关掉了蓝牙耳机。 全开听不到魏仁武的声音了,于是他看了看岳鸣,而岳鸣只是摇头,表示魏仁武确实关掉了耳机,也说明魏仁武确实生气了,岳鸣自己也戴着耳机,他听完了全开和魏仁武全程的对话。 全开拒绝了魏仁武,他非常惭愧,但是他却不后悔,他看着岳鸣,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岳鸣憋憋嘴:“全先生,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考虑吗?”岳鸣觉得魏仁武很难拉下这个脸,所以他想帮魏仁武再劝劝全开。 “算了吧,小岳你还是走吧,去帮我安慰安慰仁武,他现在应该非常需要你。”全开很婉转地下了逐客令,岳鸣听得出来,什么魏仁武需要他,那些都是借口,全开需要他离开,这才是真的。 “好吧,我就先告辞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全先生能够再考虑考虑,需要你的人可远远不止我和魏先生。”岳鸣仍然抱有希望。 “我会考虑的。”这很显然只是全开的一句谎话,“不送。” 面对全开如此强硬的态度,岳鸣也不能再强逼全开,于是他便说了声:“告辞。”然后便真的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全开一个人,如此孤寂的一个人,他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羞愧至极,他觉得自己辜负了魏仁武,辜负了张风,辜负了所有人,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所有,他这辈子都撑不起英雄的称号。 全开的决定就像是在毁了自己的事业一般,然而一个男人能把自己的事业看得有多重,许多男人都会明白,然而能让全开放弃这些,这又证明全开是有多爱林星辰,也还是只有男人才能明白这份心情。 全开站起身来,他做出的决定,他就不能后悔,他已经放弃了他曾经信仰的东西,那么他就要守护好他现在应该守护好的东西。 全开走到林星辰的房门前,准备打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上了,是从里面反锁的。 林星辰的房间里只有林星辰一个人,所以房门肯定是林星辰反锁的。 全开非常地担心林星辰,平时的林星辰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所以全开焦急地敲了敲房门:“星辰,你怎么把门锁上了?你还好吗?”全开甚至担心发生意外。 “我没事,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房间里传来林星辰的声音,声音非常地镇定,看来事情不太大。 “那让我进来陪你啊,我很担心你的。”全开想进屋去,他虽然听林星辰的声音没有任何事情,但是他只有亲眼看着林星辰,他才能完全放心。 “不需要,你就在外面,我想要休息休息。”林星辰怎么也不让全开进屋,这实在太反常了,全开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我和别人谈事谈得太久了一点吗?”这是全开能想到林星辰会反常的唯一理由。 “我不是,我没有,你先不要理我,我一会儿就好了。”林星辰的语气不再淡定,有些激动,就像她真的在生气,然而有些事情女人说没事,还真不一定没事。 全开确定不了林星辰的情况,可是林星辰既然叫他不要进去,他也不能强迫林星辰开门,或者自己破门而入也不行,于是他说:“那我就在外面等着你,有事情一定要叫我。” “好。” 然而全开看不见的是林星辰并没有生气,她是在伤心,她缩在墙角默默地流泪,就在全开和魏仁武交谈的时候,林星辰躲在门后面偷听,虽然她只听得到全开的声音,但是她大致是知道全开在和谁说话,也大致知道全开和魏仁武说得到底是什么事情。 林星辰全都知道,她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魏仁武,她其实这几天下来,她的病已经全好了,只不过她不想承认现实而已,她觉得现在过得很开心,并且没人给她压力,她也不拖累别人,她便想继续装疯卖傻下去。 然而,一切都没有像林星辰预想的那样轻松,她以为自己没有拖累别人,她却拖累了全开,一个堂堂大侦探竟然在给自己当保姆,不仅仅是全开,她也拖累了魏仁武,魏仁武到现在还在想办法治好自己,弄得魏仁武有些急功近利。 林星辰很恨自己,她恨自己老是给魏仁武添乱,恨自己没有能力救杨文耳和方荣华,恨自己还活着,她愧对杨文耳和方荣华的家人,愧对重案第二支队,愧对魏仁武和全开,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也想一个人自我埋葬。 七、普通的小张 成都的早晨很阴沉,尤其是这种大雾天气,又冷又潮,整个人都不想在室外待着。 可是,成都的早上,不论是什么样的环境,你也不能只在家里的被窝里不起来,你又不是千万富翁,你得起床去上班,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因为你得赚钱糊口。 小张不是千万富翁,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程序员,他在一家普通的软件公司上班,待遇还不错,有着一个月八千的收入,但是吃人的房贷也让他变得非常拮据,他就是这样说服自己起床的。 小张掀开被子,寒风刺骨,他赶紧把衣服穿好,才能抵御一些寒冷,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七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上班时间,时间看起来十分充分,但实际上在成都生活过的人便知道这点时间根本不够用。 一个男人洗漱时间大概在十五分钟,女人会更久,然后又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用来吃早饭,然后就只剩下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用在去上班的路上。 一个小时的时间用在去上班,看起来还是够用,这对于住得近的人,那肯定够用,散散步也就只要十几分钟就能上班,可是对于小张这种住在城东,要去城南“天府新区”上班的小张来说,步行肯定是不妥的。 在成都,许多人都有车,小张刚买了房,储蓄所剩无几,根本没有闲钱可以买车,可是就算小张有车,他也不会选择开车的,在上班期间去开车的话,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堵死在路上。 最便捷的上班方法,那就是公交和地铁,公交有着公交车道,私家车是禁止出现在公交车道的,所以公交车能够减少拥堵,地铁就更不用说了。 小张应该选择公交还是地铁呢?答案是两者都有,他家楼下没有地铁,所以他必须先要坐公交,然后再转地铁,总之非常麻烦,一个小时还得在自己匆匆忙忙地情况下才能保证不迟到,一旦迟到的话,半天的工资就泡汤了。 有人可能要问了,既然上班在城南,为什么不把房子买到城南,这样也能上班近一点,不用每天如此匆忙。 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那肯定不是成都人,真正的成都人都知道原因的,原因就是城南的房子都是天价,像小张这样一个月八千的小职员根本买不起。 别说城南的房子了,今年成都的房价翻了一翻,要不是小张昨年痛下决心买房,不然他连城东的房子都住不起。 离上班的地方远是远了点,小张也要咬牙支撑住,有房子都不错了。 小张为了节约时间,衣服一穿上,他便没有时间去整理思路,更没有时间去回忆昨晚梦到的那个女神,他得赶紧去洗漱,本来十五分钟的洗漱时间,他必须要缩减到十分钟,他可不想掐准了时间去上班,不然很容易就迟到,要知道迟到一分钟也是迟到,他必须让自己多空余一些时间出来。 小张很熟练地洗好脸,刷好牙,连洗头的时间都没有,他就这样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戴着金丝边眼镜,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出门,就他这造型,别人不需要认识他就能知道他是一名程序员。 小张有一个极其优化的上班路线,是他能最快速到达公司的办法,速度肯定是最快的,就是麻烦了一点,他得转两次车。 首先,小张要先坐公交来的“双桥子”,然后坐上“双桥子”的快速公交到“人南立交”,再转地铁到世纪城。 小张每天都是这一条路线去上班,然而早饭怎么办呢?这就要看小张会在路上花多长的时间了。 如果小张到的早,那么他就有时间吃早饭,如果小张到得晚,那么他便没有时间吃早饭。 小张的第一趟公交来得很快,这为他节约了不少时间,小张吃早饭的时间便又空出来了一些。 小张很开心,他比预计提前了五分钟到达了“双桥子”,可是当他走进二环高架的“双桥子”站台后,他便又高兴不起来,今天排队上公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竟然都快排到站外了。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虽然小张每天都会排队,但也不至于会排成这个样子,虽然不多见,但小张也不是没见过,小张预估得出他得在这里多浪费五分钟的时间,这样的话,他的早餐时间又紧了一些。 果然,小张的预估几乎没有失误,误差就在几秒钟,小张终于挤上了公交车。 虽然上了公交车,但是小张也并不好受,车上的人实在太多了,基本上是肩并肩,屁股挨屁股,手还不能乱动,稍微不注意就会打到别人,打到男人还好,打到女人的话,就小张这个形象,很容易被人当成猥琐色狼。 小张上了车后,他很老实,整个身体不会随意扭动,手也不会乱动,就这样呆呆地站着。 虽然小张的身体很老实,但是他的眼睛却并不老实,他要在公交上待很长的时间,他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小张的眼睛通常都会搜索公交车上的美女,要知道这个时间段的公交车上都是上班族,而成都又是出了名的美女如云的地方,如此大环境下,公交车上必定会遇到那么一两个能入小张眼的美女。 今天的公交车上也确实和往常一样有那么一两个美女,但是这一两个美女却没有入到小张的眼里,今天小张的眼睛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吸引住了。 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吗?竟然比美女还吸引人。 是的,这个男人很特别,他穿一身黑色大衣并不特别,他长长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就很特别。 没有人一大早会戴一副墨镜的,如果有人戴,那这个人就是一个特别的人,所以小张才会被吸引住。 小张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墨镜男人的身上,他从人缝中注意到那个墨镜男人手里还夹着一只黑色皮包,公交没有启动多久,他就看到皮包从墨镜男人的手里滑落,墨镜男人没有去捡,甚至他都没有低过头,就好像地上并没有他的东西。 小张想好心提醒一下,但是距离太远,他又怕自己喊了,别人听不到,然后更让小张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两分钟后,公交来到了下一站,那个墨镜男人竟然下车去了,墨镜男人只坐了一站便下车去了,他甚至都忘了他的皮包还在地上,小张想帮他去捡,然后叫住墨镜男人,但是他刚走了一步,又被人流给推了回来,这时正好有一大帮人上车,根本不会给小张在公交车换位置站的机会。 只见小张离皮包越来越远,而皮包明明就在一群人的脚下,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小张无法捡起皮包,也无法叫回一个已经下了车的人,他的良心有些不安,但是他这个时候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自己上班最重要,他如果管了闲事,就算捡起皮包,又就算找回了那个墨镜男人,那也会浪费他上班的时间的,他迟到的损失又有谁来弥补呢? 一想到这些,他的良心从不安变得心安理得,毕竟都市男女许多都得自私,这不是他们想要如此自私,是社会逼迫他们成为这样的,不然他们就很容易被大城市给淘汰。 小张不想被淘汰,所以他最终被磨了棱角,于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又重新把眼睛放在美女的身上,当他看到婀娜多姿的美女时,他才觉得这才该是他管的事情,他更加想起了昨晚那个春心荡漾的梦。 想着,看着,他的眼睛又从人缝中看到了那只皮包,那只皮包就好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眼前,怎么也不能让他的眼睛避开。 不仅仅如此,小张除了觉得自己幻视,老是看到那只皮包外,小张还觉得自己幻听了。 小张公交车里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个滴答滴答的声音,更奇怪的是,滴答声好像正来自那只皮包。 一抹黑色,洗脑式的滴答声让小张坐一趟公交感觉像是见了鬼了,让他惴惴不安。 就在他惴惴不安中,他竟然到站了,公交竟然到达了“人南立交”。 他终于可以离开那只诡异的黑色皮包,就在他刚准备下车时,滴答声竟然也停止了,这声音的停止,就好像他的生命停止了。 不,不是好像,是他的生命真的停止了,小张,一个普通的程序员,在成都没有几个人认识他,就在今天早上,小张上了今日的头条新闻。 应该说是小张所乘坐的公交车上了头条新闻,小张只不过是头条新闻的辅助品,他的名字都被省略掉,他仅仅包含在了“多名”里面。 今天的头条新闻是成都著名记者伍月写的,他的新闻标题是“成都大爆炸”,而内容的第一句话这样写着:“今晨八点十分人南立交公交站发生突发性爆炸,多名人员死亡,受伤不计其数,警方现在调查当中,具体情况请关注后续报道。” 八、恐惧的直播 “伤亡了多少人?”张风正在办公室里训斥着自己的手下。 张风的手下低着头:“队长,你不会喜欢听这个数字的。” 张风沉默了,他的确不想听到那个数字,每一条生命都代表他的压力,他如果不把这个案子搞清楚的吧,肯定会引起民愤的,这次的公交车爆炸案实在影响力太大了,特别是媒体得到消息的速度比他们去现场勘查的速度还快,特别当他们到达现场时,整个成都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就算想瞒一瞒都不行。 然而在媒体各方渲染后,搞得公交车爆炸全是警方的责任似的,张风已经被厅长给臭骂了一顿,让他三天之内找出爆炸原因,原因倒是好找,可是爆炸又是谁引起的呢?谁又该为此事负责呢? 其实,张风是个很有经验的警察,就这种爆炸量来看,张风看了一眼现场便知道这是*裸的恐怖袭击,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出是哪个组织干出得好事。 张风不再问伤亡的情况了,他转而问:“既然有人做出这种事情,媒体又这么快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给媒体消息的,他们肯定想让所有人知道的,他们不会偷偷摸摸地做事,应该很快他们便会露面的。” “是是是,队长说的是,我马上就去各方媒体打探消息,看有没有犯罪嫌疑人的消息。”张风的手下没有什么自主办案意识,完全就是张风说一句,他做一句。 “那还不赶紧去?”张风一声怒吼,他的手下立马便消失得没了影。 张风很生气地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他很懊恼他的重案第一支队为什么都是些酒囊饭袋,有对比才会珍惜,张风回想起自己在重案第二支队的日子,那才是个个都是精英,只可惜,现在的重案第二支队已经支离破碎。 “队长,队长。”张风的手下才刚出去,立马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你难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张风攥紧拳头,忍住了一股想要打人的冲动。 “不是的,队长,你一定要看看这个。”说着,张风的手下便冲到了张风的面前,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张风看。 当张风刚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时,他已经惊呆了。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咱们暂且不谈,咱们说说另一边,在魏仁武的安全屋里,魏仁武正睡着大觉,而岳鸣没有休息,他在一旁的电脑边上,用着电脑搜索着爆炸案的消息,毫无疑问爆炸的事情也吸引了魏仁武和岳鸣的注意,但是魏仁武却选择睡个懒觉养精蓄锐,留着岳鸣注意后续报道。 岳鸣翻着翻着,注意到腾讯大成网上有一个直播链接,链接上说直播里是有关爆炸的,岳鸣想都没有多想,便点了进去。 然而,直播间里是转得一个外来信号,画面的背景一片漆黑,但是这漆黑的画面上有一只天狗却亮堂得很。 其实,这只长鼻子天狗是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戴着天狗的面具。 “咳咳。”天狗先咳嗽了两声,从这两声咳嗽可以看出这只天狗加了变声器,声音低沉得可怕。 紧接着,天狗进入了正题:“大家好,你们肯定许多人都在想,我是谁?我和爆炸有什么关系?那么,首先我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害怕的恶魔,你们可以叫我‘撒旦’。” 当听到“撒旦”二字的时候,岳鸣的心头一紧,他立马冲到魏仁武的床边,摇醒魏仁武:“魏先生,不好了,出大事了,赶紧醒醒。” 魏仁武本来是个有起床气的人,他最讨厌的便是别人打扰他的睡眠,平时在魏仁武睡觉时,岳鸣是不敢随便叫醒魏仁武的,可是现在“撒旦”露面了,岳鸣也顾不到那么多。 魏仁武被摇醒后,他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他也只气了一秒钟,他便从岳鸣的神情中看出确实发生了大事,他立马从床上跃起,跟随岳鸣来到电脑前。 电脑前戴着天狗面具自称“撒旦”的人还在说话:“你们肯定在想,我到底和爆炸有什么关系?我想屏幕前的一部分人可能已经猜到了,没错,‘人南立交爆炸案’就是我做的。” “他承认了。”岳鸣有些激动,他和魏仁武早就怀疑是封凌做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封凌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而这个目的,现在应该由封凌自己讲出来。 “是的,是我做的,大家可能又会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我是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有可能算是,毕竟嘛……我是恶魔,恶魔是不可能干好事的,所以爆炸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好事,我开这个直播也不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护。”魏仁武虽然看不到天狗面具下封凌的脸,但是从天狗说话的语气来看,这是封凌无疑。 封凌接着说:“是啊,我不会辩护,我是个真小人,不是伪君子,我不会装,我就是让你们知道,你们该恐惧,该害怕恶魔,也许你们已经忘记了恐惧的滋味,但是没关系,我会不停地提醒你们。” “哗众取宠,封凌不是这么高调的人,他既然这么做了,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魏仁武越来越担心了,封凌不是一个轻易出手的人,他一旦出手,那绝对是封凌精心策划过的,公交车爆炸只是一个开始,后续肯定还有不少更加可怕的事情。 “是啊,你们经历爆炸后,你们会有一些恐惧,但是你们还心存着希望,因为你们中还有一些英雄,这些英雄总能救你们于危难,这些英雄简直就是我们恶魔的天敌,也是让我们这些当恶魔的恐惧的人物,比如有一个叫魏仁武的,我想成都人民很多都该认识,他救过很多次你们,也阻止过很多次像今早那样的爆炸,也抓过许多像我这样的恶魔,毫无疑问,我不喜欢他。”封凌说到魏仁武的名字时,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仇恨之意一点都不像是作秀。 魏仁武心头一紧,他现在能够确定的是,爆炸就是为他而准备的。 “我是你们的恐惧,你们害怕我,就会想到要除掉我,而魏仁武就是你们要除掉我的武器,相反,魏仁武也是我的恐惧,我也想除掉我的恐惧,那么我也要除掉他,公交车爆炸便是我为了寻求你们帮助而做出来的一场戏,我首先向你们证明,我不是在开玩笑,然后我现在又要告诉你们,今晚上八点,还会有三场爆炸,爆炸的规模要远远大于今天早上发生的爆炸,大概在什么地点呢?三场爆炸都会发生在聚集着一大批腿脚不利索人的地方。”封凌说出了自己直播的目的,他是在预告自己的爆炸秀还会继续,而且连线索都给了出来,但是封凌的话并没有说完,“我这个人也不是不讲道理,我会给大家留一点机会阻止爆炸,我要在晚上八点前看到魏仁武的尸体出现在天府广场上,由各大媒体直播魏仁武的死亡,只有这样,我才会放过你们,要想救自己,你们就得放弃你们的英雄。艰难的选择,从现在开始,是你们自己还是你们的英雄魏仁武,今晚八点钟揭晓答案。” 直播结束,全成都有一半的人都收看这一次的直播,还有一半的人就算没有看也听那些已经看过的人说过,所以全成都的人都知道今晚八点还会有三场爆炸会发生,大家都在纷纷讨论了起来。 而另一个阴冷的地下室里,武宣也拿着手机观看了直播,他看完后,放下了手机,而在他一旁背对着他的魏真虽然没有看,但是他也全程听完了。 这个时候,黑暗中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鲜红长裙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张小燕,张小燕低着头对魏真说:“国安部那边已经查到了信号来源,‘撒旦’现在的位置已经出现,‘天帝’我们该怎么做?” 魏真转过头来,露出了他那伤痕累累,狰狞恐怖地脸,他说:“你亲自带着国安部的人去抓他,你要确保他不会被国安部活捉。” “属下明白。”然后张小燕便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张风、魏仁武、魏真,密切关注封凌动态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们三个,还有一个封凌的强劲敌人一直没有出手,无论是张风和魏仁武都拉拢过这个人,但是都被这个人给拒绝了,这个人便是全开。 全开在林星辰家的客厅里,从电视上观看到了封凌的直播,他的心里很纠结,他不忍心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惨死。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他的脖子突然被人搂住,并且他还问到了香奈儿的香水味。 全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林星辰从背后搂住他,封凌的耳边传来林星辰温柔地声音:“能替我做一件事吗?” “我能。”全开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 “去吧,替我杀掉他。” 九、打破依赖 封凌完成了直播,他也摘掉了天狗面具,整理了一下他有些邪魅的中长型中分头发。 啪啪啪! 封凌的身边有人鼓起掌来,封凌扭头去看,是袁景从黑暗中走了过来并接过封凌手中的面具。 袁景称赞封凌:“师父作得这场秀,真是漂亮至极,师父长年都在幕后操纵,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师父有在台前表演的天赋。” 封凌露出了微笑:“天赋就是天赋,它是一种聪明人的统称,有天赋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厉害的,这只是要看那个聪明人愿不愿意做这件事,然而我现在就想做这个秀,并且我还很享受。” 然而这个时候袁景却露出了疑虑地神情:“师父,但是我还是没有搞明白,你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只是为了杀人,我觉得咱们不搞得这么声势浩大的话,咱们能杀更多的人,如果单纯只是为了让魏仁武死的话,那更简单了,咱们也有许多次机会杀魏仁武的,只不过都是师父你想让魏仁武活着,为什么现在又想杀魏仁武了?” 袁景不理解封凌的行为也很正常,本来封凌也没有解释过,二来封凌本来就不是一个容易让人理解的人,魏仁武花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没有能够理解,袁景也不一定比魏仁武更强。 封凌之前没有解释过,可是他现在开始解释:“你说的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然而为师并不喜欢贯彻浅显的道理,为师有更大的格局。” “请师父赐教。” “现在的世道非常太平,太平得他们几乎忘记了什么叫做痛苦,但是总会有一些人冒出来提醒他们,比如‘封神会’,又比如‘死神’,他们都试图给他们带来绝望,让人们认清真正的世界,可是这个时候他们中总会有一两个冒出来给他们带来希望,比如魏仁武,这份希望慢慢变成习惯,他们已经习惯了一有事情便找魏仁武,逐渐就依赖上了魏仁武,并且捧魏仁武成为英雄,魏仁武也享受这种感觉。于是,这就成为了一种互相依赖,魏仁武也依赖上了人民,他想要重生,就必须先打破这种依赖。”转来转去,封凌还是为了魏仁武。 “就靠爆炸就能打破这种依赖吗?”袁景现在依然一知半解。 “爆炸是为了让他们产生恐惧,这是为了让他们自己打破这种依赖关系,魏仁武是他们的英雄,但是魏仁武并不是他们的亲人,就算是他们的亲人,为了他们自己的性命,他们依然会放弃魏仁武,因为他们自私,他们绝望。当魏仁武被人民放弃后,他就不再是他们的英雄,他也会绝望,在绝望下,魏仁武才会重新审视自己,那么他才能经历凤凰涅槃。”说完,封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师父手段高明,徒儿佩服。”袁景深深折服,可是袁景是个谨慎的人,他对封凌的计划也会提出谨慎的建议,“可是,万一他们都护着魏仁武怎么办?” 封凌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那他们就死定了。” 袁景被惊住了。 “看着身边的人不停地死去,活下来的人就会慢慢崩溃,崩溃到害怕下一个就会是自己,他们最终会忍不住抢着杀掉魏仁武的。”封凌的厉害之处不仅仅是他那缜密的大脑,他还有能够操纵别人心理的能力,无论是多少人,封凌都能够一手掌控。 “还有一个问题。”袁景的问题总是这么多,已经和魏仁武成为朋友的时候,他的问题就是这么多,魏仁武也总是嫌弃他,但是封凌却不会嫌弃自己的爱徒。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继续问。”封凌对袁景展示出了极大的耐心。 “我就是想问,魏仁武现在藏了起来,如果他不出来,就看着那些追捧他的人纷纷死去,那些人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毕竟我们也找不到魏仁武。”袁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袁景认识的魏仁武也是十分残酷,并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封凌微微一笑:“他会出来的,他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爱他的人死去,不然他早就可以达到我的标准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好了。” 砰! 一道铁门被炸开,黑暗的房间被一道光闯进来,跟着光闯进来的还有一群人,有点像特种部队的人,他们都穿着迷彩服和防弹衣,手里都拿着*。 而最后进门的人是张小燕,张小燕这一次没有穿裙子,她穿着一身十分紧身的黑色衣服,外面还套了一件防弹衣,手里也拿着手枪,看这架势,她是带队的,这帮像特种部队的士兵都是她带来的。 “安全。” “安全。” …… 张小燕的士兵们包围这座房间,没有发现任何的敌人,张小燕扑了个空。 “不对啊,直播的信号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才对,人应该在这里,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不可能逃走。”张小燕是在问自己,因为是她利用了国安部的情报机构找到了这里,她一直以为封凌也会在这里,所以她才会带着国安部的特工队突袭这里,准备杀封凌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她的计划好像已经落空。 “z小姐,你快过来看看。”一位特工呼唤着张小燕,张小燕卧底在国安部的代号便是z。 张小燕收起了手枪,走到了那位呼唤她的特工面前,那位特工的背后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类似发射器的东西。 “z小姐,这个好像就是信号发射源。”特工怀疑这个发射器是封凌故意放假信号的工具,而张小燕同样这样认为。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张小燕好像听到了一个很细微地声音。 “什么声音?”特工没有听见。 “嘘!”张小燕要求那名特工不要出声,她要仔细听听那声音。 于是,所有人都保持安静,而张小燕这才听清楚那声音是滴答滴答滴答…… 这声音似乎很近,张小燕想要更近一点,她就顺着声音的方向去找,声音吸引着她弯下了腰,她这才发现声音来自于桌子的底座。 可是,当张小燕看到那个声音来源时,她惊呆了,因为粘在桌子底座的是一颗塑胶*,上面还有读秒器,而读秒器只剩一秒钟。 就在这最后一秒钟,张小燕意识到一件事情,这根本就是封凌设下的一个陷阱。 另一边,张风看完封凌的直播后气得直发抖,果然这一切都还是那个“撒旦”干的,然而自己却拿他毫无办法,就连他现在唯一可以仰仗的魏仁武也不知去向,一切都得靠他自己,反正他那一帮手下肯定是靠不住的。 一想到这些,张风更加气了,现在上午十一点钟,也就是说离晚上八点还有九个小时的时间,封凌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他想不出办法来的话,那么他就再没有脸去见厅长,他明天引咎辞职得了。 “队长,我们……”张风的手下还在他的身旁,他看得出张风现在就是一堆风干了几天的柴火,一点就着,但是他现在不得不去打扰张风,因为情况实在太紧急了。 “滚出去。”张风大骂了一声,他那手下就算情况再紧急也不敢再惹张风,灰溜溜地便离开了张风的办公室,并帮张风把门带上。 这是张风觉得自己手下唯一的好处,不会在张风想要安静的时候打扰张风,张风正好能理清一下思绪。 虽然,张风没有时间了,但是他贸然行动也不会有好结果,他不如多思考思考,说不准能够想出一些办法来。 然而,张风毕竟是张风,他并不擅长于思考分析,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头绪,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掉了。 咚咚咚! 张风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不知道我需要安静吗?”张风根本不管门外是谁,他先大吼了一声,反正他估计多半都是自己的那帮愚蠢手下。 “张警官,是我。”这是一个很冷静的声音,根本不是张风的手下,但是声音很熟悉。 张风一时想不起这个声音是谁,他只能说声:“进来吧。”他得亲眼看一看,这个来触霉头的人是谁。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棕色的大衣,风度翩翩的男人,当张风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不但没有发火,而且还很兴奋,他直感觉来者简直是自己的救星。 为什么张风会如此兴奋?因为走进他办公室的人正是之前拒绝了自己的全开,要知道全开既然离开了林星辰的身边专程来找自己,那么全开肯定是为了封凌的事情而来,肯定是来帮助自己的。 张风还没等全开走近,便立马起身冲到全开的面前,紧紧握住全开的双手,激动地说:“全大侦探,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我现在非常需要你,你就是我的大救星。” 全开挣脱了张风的手,立马进入了正题:“张警官,我是为了‘撒旦’而来。” 十、各自的行动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估计全成都的人都在讨论‘撒旦’,全先生当然是为了‘撒旦’而来,要不是事情严重到这种程度,全先生又怎么会离开队长呢?”张风本来是想奉承一下全开的,却不想他的这句话却刺痛了全开。 全开非常惭愧,也许他早就该站出来,他有头脑,有能力,却为了心中的爱甘愿当保姆,弃天下人于水火,也许他早一点出山,或许那一车公交车的人就不会死了。 “张警官,不要再挖苦我了,我虽然来得晚,但是我希望我能为我的过失做出补偿。”这也算全开为了上次拒绝张风而道的歉。 “全先生说哪里话,您现在能来,是我莫大的荣幸,哪里存在过失,您简直就是张某心目中的大英雄。”张风很怕全开会因为内疚而影响心情,所以才不停得吹捧全开。 “那咱们废话少说了吧,张警官,咱们可没有太多时间去讨论这种话题。”全开还记得他来这里的目的,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全先生对‘撒旦’这件事有何高见?”张风也等着全开的建议,因为他现在只能依靠全开了。 “‘撒旦’的直播视频,我相信张警官应该看过了吧。” “全程都看了。” 全开伸出了两根手指:“现在有两个重点,第一,‘撒旦’想要魏仁武死,那么咱们就得尽快找到仁武,不然‘撒旦’的威胁如果奏效,那么全城的人都将会和仁武为敌,仁武的处境也将会变成绝境;第二,也是目前的最重点,‘撒旦’将要在晚上九点引爆三个地方,我们必须阻止他,如果我们成功阻止‘撒旦’的话,那么他的锐气将会大减,此消彼长,我们的公信力也会大增,然后警方就可以发表一个声明,提供人们的信心,不用去畏惧‘撒旦’的威胁,这样仁武也会更加地安全,这是改变局势的一个转折。” 张风同意全开的分析,但是张风其实自己也看得清局势,他也知道首先得阻止封凌预告的那三场爆炸,保证民众的安全,可是他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做,因此他需要全开能给指一条明路:“是的,我们要阻止爆炸,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甚至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爆炸?” “‘撒旦’已经说过了,三个地方都聚集着一帮腿脚不利索的人,张警官有没有想过这是什么地方?”全开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想过,但是没有想出来。”张风也很坦诚,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当他说出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说的地方是医院。”全开果然是知道答案的。 张风一听医院二字,立马茅塞顿开,他立马想到:“对啊,医院里都是病人,毫无疑问病人们便是所谓腿脚不利索的人,就算知道他们旁边安放了*,他们也没有能力逃走。”张风觉得自己果然信对了人,全开一出马不同凡响,不愧是和魏仁武齐名的大侦探。 “可是……”张风也需要谨慎一点,因此他还有不明白的疑问,“可是我们如何确保‘撒旦’不会撒谎呢?他可是个坏人,坏人是骗子也不足为奇吧。” “‘撒旦’不会撒谎的。”全开十分确信,“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民众相信他,相信他的可怕,他必须言出必行,这样他以后的每一次威胁,大家才会真的为之一颤,杀人不是他的目的,建立这种可怕的威信才是他的目的。” 全开成功说服了张风,这本来就是事实,只不过张风看不清,而全开一眼便看出了这其中的本质。 “成都这么大……”张风开始他下一个问题了。 “是的,非常大。” “医院也很多。” “是的,多到数都数不清。” “那么‘撒旦’会对哪三家医院下手?我们恐怕也不知道。” “我知道。”全开就像一本百科全书一样,无论张风有什么样的疑问,都能在全开这里找到答案。 “全先生认为会是哪几家医院呢?”张风知道全开心里肯定也有数。 全开摸着自己的下巴,分析说:“‘撒旦’现在就像是要做一场演唱会,他希望自己的影响力越大越好,这样才能再次掀起轰动,所以他肯定会选择最有名的,影响最大的,人最多的医院。” 张风心里已经有了一些选择:“那肯定华西医院算一个,这绝对是全四川最好的医院。” 全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就算我在北京的时候,我便听过华西的盛名了,这肯定算一个,然而我还需要两个医院的名字。”全开不是本地人,他对成都并没有那么了解,所以他需要张风给他名字,毕竟张风在成都生活了多年,已经算是一个成都通了。 张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省医院必定也算一个,在成都也就仅仅次于华西,还有一个是成都军区总医院,因为是军区的医院,条件也非常好,我觉得应该能算上一个吧。” “就这三个了。”全开就是想要张风最先给出的三个医院的名字,因为正常成都人能排出前三的医院,那么必定是封凌选择的前三医院,不然封凌便制造不出那种效果出来。 “然后呢?” “然后立即联系医院,并且组织公安厅所有的警员去疏散这三家医院的病人,成都本地的病人就让他们先回家,外地的,就给他们找一个地方聚集起来,统一保护。”这是全开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他们一家一家医院去排出*,短时间内很难完成,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就必须先保证民众的安全,所以疏散民众便成了首选。 “就这样办吗?”听起来工程浩大,难度不小,张风有些犹豫。 “就这样办,张警官请快快行动,说话间就只剩下八个小时了,多一分一秒便有可能多救一个人出来。”全开已经等不及了,他催促着张风。 然而,看到封凌如此计划,所有人都无法再淡定下去,尤其是和封凌有关的人。 张风和全开想着救人,而有一个人却想着杀人,魏真的行动便和全开二人不一样,他和他的“封神会”不会去救人的,他们只想杀掉封凌。 魏真已经派了张小燕去找封凌,他在地下室里一直等待着张小燕能带回来好消息。 魏真很沉静,他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就像是在冥想一般,烛光一闪一闪地照射在他满是伤痕的脸上,就像是地府中的厉鬼,又吓人又冷峻。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却不是魏真想要等待的张小燕,而是武宣。 魏真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忧伤,如果是张小燕出现,那么就一定是好消息,张小燕没有回来,可武宣却来了,那么便一定是个坏消息。 果然,武宣说:“‘天帝’,对不起,那是封凌的陷阱,‘朱雀’已经阵亡了。” 魏真的眼睛流下两行泪来:“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朱雀’去冒这个险,我太激进地想让封凌死了,其实完全可以靠国安部去打先锋的,是我的错啊!”魏真非常地自责,张小燕也是他的得力爱将,同时还是他的红颜知己,如此张小燕牺牲了,魏真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左臂一般,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泄洪一般流下。 魏真要杀封凌的计划失败了,还赔上了张小燕,全开的救人计划才刚刚开始,魏仁武不可能没有他自己的行动,尤其是在看过封凌的直播后。 当直播一结束,魏仁武便对岳鸣说:“这样看来,封凌所说的三个爆炸点便是医院,而且是三家最重要的医院,应该是华西医院、省医院和军区医院。” “那我立马通知张队长疏散这三家医院的病人。”岳鸣非常着急,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先不要忙着,我觉得其中有诈。”魏仁武很谨慎,他觉得封凌不会这样简单给出答案的。 “何以见得?”岳鸣看不出其中的奥秘,他等着魏仁武给他解答。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说:“封凌并不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我觉得他是故意想让我们知道他将会在医院里投放*的。” “然后呢?” 魏仁武顿了顿,他在思考封凌会如何计划,封凌的计划总是飘忽不定,而且很有针对性,总是针对魏仁武的后续行动能够突发改变他自己的行动,所以魏仁武一定要深思熟虑。 良久之后,魏仁武好像想到了一些东西,然后才说:“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去调查这三家医院的外科,看看谁是这两天才入院的,受得是突发性的外伤,而且没有亲人陪同,我需要符合这条件的名单。” “听起来,我得调取医院的机密资料?他们凭什么给我?”岳鸣觉得有些困难。 “就凭你有钱。”魏仁武微微一笑。 岳鸣也跟着笑了:“我明白了。”说完,岳鸣便准备离开。 “等等。”魏仁武又叫住了岳鸣。 “还有什么?” “再帮我找一种刀。” 十一、疏散医院 “警察为什么要让我们走啊?我们可是病人!”在华西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一位老年男病人虽然躺在病床上,但是却有十足地中气,这倒一点也不像病人。 其实,这位病人也不想和这位漂亮的女护士急得,但是这位护士公然要赶自己走,这让他很难保持自己的情绪。 女护士自己也很为难,她解释说:“我其实也不知道内情,只是突然上面就让我们通知各位病人,李大爷,请你也体谅体谅我,好吗?” “哪谁又来体谅我呢?”李大爷不依不饶,“我才做了手术半个月,身体都没有恢复,你们却强逼着我出院,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家不在成都吗?你们难道要我这样的身体爬山涉水回去吗?万一我死在半道上了,你们负责任吗?” 女护士毕竟只是个小女生,面对李大爷饿咄咄逼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能够劝服李大爷,她只能说:“李大爷,不仅仅是你啊,许多才刚做完手术的病人都得离开,警察说了,要在晚上八点前清空医院。” “这些公职人员拿着我们的钱,还竟然要践踏我们老百姓,你们说说……”李大爷又开始拉拢他左右的病友们,“你们说说,这还有王法吗?” “就是,就是,太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 “那些公职人员都是吸血鬼。” 李大爷的两位病友一直附和着李大爷,讨论的话题甚至都已经上升到对政府的情绪了。 “李大爷,警察也是为了大家好,您就通融一下吧。”女护士也算看出来了,她只有先把李大爷的工作给做通,她才能把其他病人也请走,毫无疑问李大爷便是这间病房的领袖。 “我儿子没有来,没人休想能让我下这个床,如果警察要来强迫我下床,那我就死给他们看!”李大爷的态度很坚决,这让女护士根本无法回去交差。 “爸,我来了。”当李大爷刚说完话后,病房的门口便传来李大爷最熟悉的声音,正是李大爷的儿子——小李。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回去上班吗?我现在已经能够照顾自己了!”李大爷很意外,他的儿子就像曹操一样,说到就到。 “是我打电话叫他来的。”女护士承认了是自己干的,她就是为了防止眼下这个情况的发生,便早早打了电话给小李。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接你出院的。”小李走到李大爷的身边,意味深长地跟李大爷说。 “出院?”李大爷冷哼一声,“你了解情况吗?你就让我出院!” 小李点点头:“王护士已经跟我说过了,是警察要让我们出院。”看来小李已经了解了情况。 “既然如此,我哪里也不去。”李大爷依然是个固执地小老头,刚刚还说只有他儿子来了,他才可能会走,可是当他儿子已经来了,他立马又改口。 女护士看着小李,她所有的希望都已经投在了小李的身上,小李也看了看女护士,他皱了皱眉,便又凑到李大爷的耳边,小声地对李大爷说:“爸,我们必须出院,医院现在不安全,早上成都发生过爆炸,而发起爆炸的人说今晚八点还会在成都的某个地方发起爆炸,这些警察在这个时候强制让所有人出院,我怀疑爆炸的地方就是医院,只不过警察怕引起恐慌,所以没有明说而已。” 虽然小李说自己只是怀疑,但是基本上也能够确定了,无论是时间还是警方的反应都基本上能吻合,而李大爷也是爱看新闻的,早上的爆炸新闻他也看了,所以在小李如此提到后,他立马也能反应过来。 于是,李大爷立马掀开被子,下床对小李说:“那咱们快走吧。”李大爷为了保命,就像是潜力被激发了一般,竟然从病人瞬间变成了正常人。 “老李,你怎么走了?” “老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大爷并没有和其他人多谈,他也怕引起恐慌,况且他和这两个病友只是萍水相逢,他才懒得理这两人,于是他和小李默默地收拾着东西。 正如女护士之前所料的那样,李大爷就是这间病房的领袖,当李大爷一动摇,另外两人便不攻自破,他们也纷纷起床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他们虽然并不了解情况,但是他们看到李大爷都准备走了,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觉得跟着李大爷一起行动,那绝对错不了,本来人类有时候就会盲目顺从,这两位病友便是最好的体现。 女护士总算能够松一口气,她可以回去交差了,她走出病房,医院现在有些混乱,因为大家都在准备离开,有些病重的病人并不能像李大爷那样自行离开,他们还需要担架和推车,一时间本来就嘈杂的医院更加热火朝天。 女护士回去办公室只有几步路,可是女护士现在却被堵在了路上,那感觉就像早上八九点开车去上班一样,根本不能动弹。 女护士好不容易挤回了办公室,想要跟护士长报告,却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两个陌生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有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要不是他穿着警服,女护士肯定会把他当成坏人,而另一个男人风度翩翩,看起来就要和蔼多了。 “小王啊,李大爷肯走了吗?”护士长也知道李大爷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只要李大爷肯走,其他的她管辖的病人就简单得多了。 女护士点点头:“他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这个时候,那名凶神恶煞的警察说:“护士长,辛苦你们了,不过也就今天一天而已,明天就可以让那些病人回来,我保证不会让医院太影响运行。” “张队长哪里的话,您也是为了我们医院这么多性命着想,我们能理解的。”护士长对这位警察毕恭毕敬,女护士看得出这位警察来头不小,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位警察便是四川省公安厅直属重案第一支队的队长张风。 张风旁边的这位绅士便是全开,而全开这个时候说:“护士长,现在医院还有很多外地来的病人,他们一时没有其他地方可去,麻烦你们通知一下他们,我们已经包下了银河王朝大酒店以及周边其他酒店,那些回不了家的病人可以在那里暂住一晚,等明天我们把医院的事情解决了,他们便能回来。” “感谢政府对这些病人的关心啊。”护士长很满意这样的安排,能有舒服的酒店提供给那些病人,这样也能缓解一下那些像李大爷一样的激烈反抗意见。 这个时候,护士长看了一眼呆呆站在那里的女护士,立马从慈祥的护士长变成了严厉的护士长:“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听到全先生说的话吗?还不赶紧去通知李大爷去银河王朝大酒店?” “是是是。”女护士立马逃离办公室,她可不想再多挨几句吼,然后她现在要想回到病房,她又得穿过庞大的人群。 更重要的是,李大爷他们匆匆忙忙要走,现在说不定已经走了,如果女护士没有赶上通知李大爷的话,那么她又无法交差了,今天护士长给她的任务都是一些极难完成的。 女护士缓缓地移动,或许是她太心急了,她想快点通知到李大爷,于是她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她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李大爷和小李。 女护士连忙大声喊:“李大爷,等一下!” 虽然女护士很难靠近李大爷,因为中间隔着好多人,但是还好的是距离不算太远,女护士的声音能够穿透人群。 李大爷和小李听到了女护士的呼唤,转过身来,便也在人群中看到了女护士,他们不知道女护士还有什么事情,便在过道里等着女护士。 女护士很艰难才来到了两人的身边,并对李大爷说:“李大爷,你们不用回老家的,警察为了安抚病人的情绪,已经包下了银河王朝大酒店供外地病人住一晚,你们可以先去那里,明天再回医院来,李大爷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应该也不用急着回去的。” “真的吗?警察给我们订了酒店?”李大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来对警察的那些激烈情绪便烟消云散。 “是的,李大爷你没有听错,警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他们也对耽搁大家的治疗而感到抱歉,所以才如此决定的,还说希望得到大家的理解。”女护士也帮着警方的决定而做出解释。 “我们肯定能理解人民警察的,人民警察为人民嘛,他们都是好榜样。”现在李大爷的态度已经得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转而夸起警察来。 小李同样对警方如此安排而满意,本来他觉得医院现在非常危险,就算警方没有安排住处,他们也一样不会怪警察的,现在有了住宿当然更好,毕竟他还是希望他爸后面能在医院多做一些检查。 于是,小李便对李大爷说:“爸,那咱们现在就去银河王朝大酒店吧。” 十二、振奋人心的发言 “什么?没有房间了?”李大爷和小李好不容易才接受警方的建议来到银河王朝大酒店,却被前台的小妹告知没有房间了,这让脾气暴躁得李大爷如何受得了。 前台的小妹对于李大爷的态度也显示得非常不耐烦,前台小妹说:“我说大爷啊,我已经告诉过你三遍了,没有房间了,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吗?”李大爷运了运自己的中气,“听清楚一点,是警察让我们来的。” 前台小妹抠了抠自己的耳朵,然后说:“我听得很清楚,你也已经说了三遍了,我也告诉过你,就算是警察让你们来的,你们也没有特权,不信你问问你们背后那些人,有谁不是警察叫来的?人人都平等。” 李大爷和小李转头过去,便看到了大堂内集结了不少像他们一样的病人在等待,甚至有些已经在地上打起了地铺,这样看来,这帮人也是没有等到房间的人。 “所以,大爷,你们看着办吧,要不你们回去,要不就像那些人一样打个地铺,就在大堂内将就一晚,这已经是酒店能给到你们的最好的便利了。”确实,酒店能让他们在大堂待着,那都是全靠警察事先打了招呼,不然酒店不会让他们的大堂变得如此鱼龙混杂。 这下李大爷也没有办法了,无法拿警察压制酒店,就算自己掏钱也不能入住,因为酒店已经明确地说没有房间了。 小李知道李大爷只是心理接受不了,因为李大爷本来很高兴警方能有如此安排,没想到这么快他的希望便落空,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激烈,他很了解,所以他才劝李大爷:“爸,别怄气了,我们也在酒店里将就一晚吧,毕竟我们至少还活着。” 一听到“活着”二字,李大爷也想通了不少,他觉得至少这里是安全的,有警察的保护,所以他觉得反正也就一个晚上的时候,他还是能撑住的,于是他点点头说:“好吧,那只能这样了,你去选一个位置把地铺弄好,不然我怕时间久了,连地铺的位置都会没有。” 小李遵照李大爷的吩咐,找了一个角落把地铺能弄上,就和李大爷暂时坐在地铺之上等待着警方有没有下一步的安排。 小李突然发现他们旁边也有一个男人打着地铺,这个男人坐在地铺上,穿着黑色的风衣,白皙的脸蛋。 小李对这个男人很好奇,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个男人戴着一副复古墨镜,要知道现在是室内,并且太阳都落山了,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还戴着墨镜的,就是这种好奇也驱使着小李搭讪了那个男人:“喂,朋友,你也是医院的病人吗?” 那个男人冷冷地回答小李:“是的。” “你得的是什么病啊?”小李觉得看起来挺健康的,不像是有病之人。 “眼疾。”这个男人也顺便解释了自己戴墨镜的原因。 这样的话,小李就不觉得奇怪了,但是小李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就不打算收起了,于是他又问:“你是哪一家医院的?” “华西。”墨镜男人虽然态度冷冰冰的,但是好歹小李问的问题,他都有问答。 “瞧了,我爸也是华西的病人。”小李笑了,他的笑容代表着客气,也代表着他想和墨镜男人交个朋友。 “哦。”墨镜男人的态度也很明显,很明显他不想和小李交朋友。 小李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墨镜男人,一边看还一边说:“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来着,好像少了点什么。” 墨镜男人转过头来,墨镜对准小李,他知道墨镜男人正在看着自己,便知道墨镜男人有话要说。 墨镜男人果然说话了:“朋友,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和我发展成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墨镜的男人的态度已经不能再明显了,如果小李还纠缠着墨镜男人的话,那么小李就太不识趣了。 李大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训斥小李:“儿子,不要有事没事去招惹一些不识好歹的人。”李大爷可不像小李那样好脾气,面对别人的冷屁股,绝对不会用自己的热脸去贴,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在给自己丢脸。 小李也总算放弃了去和墨镜男人交流,他总不能强迫墨镜男人成为他的朋友。 但是,小李没有放弃对墨镜男人的好奇,他看着墨镜男人,而墨镜男人的墨镜却一直对准着一个地方,小李朝那个地方投向目光,在那个地方他看到了另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也打着地铺坐在地上,手臂上打着石膏,应该是一个手臂受伤的病人,但是小李不明白墨镜男人为什么会如此关注这个手臂受伤的男人。 正因为墨镜男人对手臂受伤男人的关注,小李也把好奇心从墨镜男人身上转移到了这个手臂受伤的男人身上,他注意看那个手臂受伤男人,那个男人完好的那只右手戴着一只表,而他一直在看表上的时间,就好像他还有一个约会在等着他似的。 小李更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旁边的箱子,箱子应该是他的,不过箱子被上了锁。 那个男人的神情很紧张,不知道是紧张他的箱子,还是紧张时间,总之紧张到额头都在冒汗。 小李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的注意力却立马转移到了酒店门口,因为酒店门口进来了一队警察,而带头的那名警察是在成都非常有名的重案第一支队队长张风,小李是一个非常迷恋刑侦案件的小伙子,他不但认识张风,更加崇拜着张风以及以前重案第二支队,然而他最想看到的便是这次爆炸案的关键人物,那个刑侦顾问魏仁武,但是他也知道魏仁武现在在风口浪尖,没有那么容易出来露脸的。 而此时,小李虽然崇拜着张风,但现在他却顾不上张风了,因为张风身边那个人是小李一直都想见到的偶像,那个中国侦探协会的会长——全开,当看到全开出现的那一瞬间,小李甚至站了起来,大喊一声:“全大侦探!”他兴奋地就像一个粉丝,然而他就是一个粉丝。 小李喊得很大声,可是酒店大堂实在太嘈杂了,全开根本就没有听见小李的喊声,倒是墨镜男人和李大爷就在小李的旁边,他俩听得清清楚楚,都朝小李投来惊奇的目光,尤其是李大爷嘴上还嘟囔着:“我怎么有这么一个疯儿子?” 当然,全开和张风等人如此一大票警察进入酒店,自然会引起酒店内所有人的注意,而全开正需要大家都看向他,全开清了清嗓子,大喊着:“请大家安静一下,我们警方有话要说。” 一听到警方有话要讲,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全开眼神示意了一下张风,意思是让张风来讲。 张风点点头,上前一步,然后大声对众人说:“大家好,我是四川省公安厅直属重案第一支队的张风,我代表警方向各位表示歉意,我知道各位辛苦了,在这里有许多人都患有重病,本来就行动不便,我们还是让大家离开了医院,我知道大家并不那么情愿,但是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保证一旦我们确认了医院的安全,我们就送大家回去,这绝对不会太久。与此同时,我们也一起和大家待在这里,保护大家。” 张风发完了言,紧接着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张风的发言非常棒,把重点都讲得很清楚,也安抚到了人们的情绪,全开也不得不佩服地向张风投向赞许的目光。 不得不说,在张风发言的时候,张风就是酒店大堂的焦点,每个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这也包括那个手臂受伤的男人的目光。 想要听张风发言的人也自然少不了小李,可是张风正要发言的时候,他的耳边便又响起了墨镜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喂,朋友,现在几点了?” 小李虽然觉得墨镜男人不怎么礼貌,但是他自己又是一个礼貌的人,所以他回答了墨镜男人:“现在七点三十四分。” 那个墨镜男人又说:“答应我,一定要安静一点。”没等小李回答,墨镜男人便摘掉了墨镜。 “你是……”小李看清楚了墨镜男人的脸,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嘘!”墨镜男人打断了小李的话,然后站了起来朝着那个手臂受伤的男人走去。 手臂受伤的男人也被张风的发言给吸引住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墨镜男人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当张风刚发完言的时候,手臂受伤的男人就感觉脖子一亮,一把匕首比在了他的脖子前,而一张国字脸也同样出现在了眼前。 那个手臂受伤的男人大惊:“你是谁?” 国字脸男人露出了微笑:“我是魏仁武。” 手臂受伤的男人一脸不相信:“不对啊,你没有胡子啊!” 十三、全被料到 拿着匕首的人的确是魏仁武,魏仁武笑着说:“谁告诉你魏仁武就一定要有胡子了?”魏仁武的八字胡没有了,他现在嘴边干净得很,活脱脱一个白面小生。 “有刀啊!”魏仁武周围的人都看到了魏仁武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在威胁着一个病人,大家都惊慌地吼了起来。 魏仁武很镇定,他一点也没有受到那些惊慌的人的影响,他的匕首也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手臂受伤男人的颈边。 但是现在酒店里有不少警察,如此恐慌很难不引起警方的注意,是的,全开和张风注意到了,他俩都率先冲到了出事的地方,他们当然看到了魏仁武,毫无疑问,他俩都是认识魏仁武的,不过他俩都有些不敢相认,毕竟他们还没有见过没有胡子的魏仁武。 “仁武,是你吗?”全开得先确认一下这是真正的魏仁武。 魏仁武虽然没有看向全开,因为他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臂受伤男人的身上,但是他还是回答了全开:“是我。” “你的胡子呢?”全开不由自主地便问了出来。 “剃了。”魏仁武回答得很镇定,就好像他原来的八字胡并不是他一直珍惜的样子。 “为什么要剃胡子?”全开想听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他知道魏仁武不会轻易剃掉他心爱的胡子的,如果魏仁武这么做了,那魏仁武就有非常重要的理由。 魏仁武说:“因为我不能让别人认出来,我必须要伪装自己混入病人群里找出这个混蛋。”毫无疑问,魏仁武要找的人便是手臂受伤的男人,可是魏仁武为什么又要找他呢? “他是谁?”全开想要知道答案。 “你自己告诉他。”魏仁武轻轻在手臂受伤男人的颈边划了一个小口子,用疼痛来威胁着手臂受伤男人。 手臂受伤的男人害怕魏仁武继续下重手,他知道魏仁武是不会留情面的,于是他说:“我是‘撒旦’派来的。” 一听到“撒旦”二字,周围的病人们一哄而散,他们都惧怕这两个字,因为正是这两个字害死了一公交车的人,也因为这两个字才把他们从医院赶了出来。 “不要害怕,大家保持镇定,我们能够处理的。”张风指挥着他的警察们安抚群众。 全开听到这个人是封凌的手下后,害怕接下来问的话再度引起恐慌,便凑到魏仁武的耳边小声对魏仁武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撒旦’的人会在这里?” 既然魏仁武找出了这个人,那么魏仁武肯定已经知道整个过程了,所以魏仁武也小声告诉全开:“你中了‘撒旦’的计策了,他是故意放消息出来说自己要炸医院,然后警方肯定会疏散人群,这个时候‘撒旦’便可以派人带着*混入人群,因为时间短,人又多,警方不能一一排查,所以他才能带着*藏进真正的有人群的地方。” “那你怎么认定了就是他的?” “我事先让小岳调查过医院,我猜想‘撒旦’肯定会提前让自己人混入医院,所以他的人肯定会伪装成病人,当然要是真正的病人,而能够让自己快速生一场病的就只有突发性的外伤,比如手或者脚摔断了,当然他的人不能让自己不能走路,所以就只有手臂断了的人,这就缩小了很大的范围,并且要就这几天入院,这又缩小了一些范围,最后加上‘撒旦’也会猜中你们的行动,你们只会聚集家在外地的病人,所以这又是一个筛选条件,如此筛选下来目标人物便不到十人,十个人我在今天暗中调查了,只有这一个人带着一只奇奇怪怪的上锁箱子,于是我便跟踪他来到了这里,现在来看,果然是他。”魏仁武不想全开连续问自己问题,他干脆全部都告诉全开。 “这么说来我们上了‘撒旦’的当?”他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手臂受伤男人旁边的上锁铁箱,毫无疑问这铁箱里面很有可能便是*。 “钥匙在哪里?”魏仁武很清楚时间不等人,他必须要想办法打开那个箱子,拆掉*。 “我没有钥匙。”那个男人回答得很坚决。 “不可能,‘撒旦’就是想看到我出现才会用*威胁民众,如果他得逞了,那么他就肯定会让你停止*的,也就是说钥匙肯定在你触手就能摸到的地方。”魏仁武瞄了一眼全开,“搜他的身。” 全开没有犹豫便立即搜那个人的身,但是衣服外面口袋里却没有找到钥匙,魏仁武立马说:“在他的衣服左侧的里面看看。” 全开果然在衣服左内侧找到了一个兜,并且掏出一把小钥匙。 魏仁武露出了笑容,我估算时间还剩二十分钟,他还来得及拆掉*,于是他又指挥着全开:“把箱子打开,然后你来接手这个人,我先试着拆弹,如果十分钟没有搞定的话,小岳也开着车在外面等着,他将会把*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去。” 魏仁武已经把后备计划也准备好了,他对此次阻止封凌的行动很有信心,全开完全只需要按着魏仁武所说的去做就行了,于是全开没有多想便用钥匙打开了箱子。 “这……”全开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后十分震惊,同样震惊的还有一旁的张风。 “怎么了?”魏仁武瞄了一眼打开的箱子,他这才明白全开为什么会如此震惊,因为全开不是因为箱子里的东西而震惊,他是因为箱子里没有任何的东西才如此震惊的,这根本就是一只空箱子。 “为什么会这样?”魏仁武转头过来问那个封凌的手下。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给了我箱子和钥匙,并把我手打断了,然后告诉我,你会出现,再者就没有说过什么了,就连后面我该干什么,他也一个字没有提。”从这个男人惊慌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说谎。 “你是说他知道我会出现?”魏仁武终于明白这又是封凌的计谋,他既然已经料到了魏仁武会出现,那自然也料到了魏仁武该怎么做,那又自然会有对策,空箱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魏仁武迷茫了,他比在那个男人颈边的匕首也松懈了,那个男人抓住时机便一跃而起想要逃走。 张风眼疾手快,一个下沉便拦住那个男人的腰,将其扑倒在地,然后指挥他的警察将其带走。 魏仁武心里纠结,就愣愣地站在原地,全开在一旁劝解:“仁武,这不是很好吗?这里没有*,大家也都是安全的。” 魏仁武摇摇头:“不,没有那么简单的,你不了解他,他说出来的话便绝对会做到,他说过会爆炸,那就肯定有爆炸。”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还会有*吗?”全开说得很小声,他怕民众又听到*二字。 魏仁武依然摇摇头:“不,这里没有*,*不会在这里了,他不会玩同一套花招的。” “那就在医院,医院我们已经完全把人清除了,那里现在是干净的,他也只能炸一点建筑物了。” “不,也没有在医院,他不会去炸没有人的地方。” 魏仁武将全开的所有猜测都否定了,但是他又给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他只能陷入无尽地纠结当中。 “魏先生!”这个时候,酒店门口突然冲进来慌张的岳鸣。 魏仁武就只看了一眼岳鸣,岳鸣便穿过人群冲到了魏仁武的面前,并对魏仁武说:“魏先生,我在外面一直没有接到你的通知,我看到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以为出了事情。” 魏仁武用手指着空箱子,这就代表了魏仁武的回答。 “没有?”岳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事实又摆在他的面前,无论他眨几次眼睛,也不能把*给变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本来没有*,岳鸣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是岳鸣却高兴不起来,他总觉得事情没有如此简单,特别是他看到魏仁武的表情。 因为只剩下十分钟,魏仁武没有找到其他的办法,魏仁武只能在原地任凭时间消耗而无可奈何。 八点整到了,封凌约定的时间也就到了,而酒店内的人活了下来,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喜悦,因为他们都在自己的手机上看到了一则新闻,成都有三家养老院发生爆炸,那三家养老院内的人无一生还。 所以,魏仁武和全开都想错了,封凌所说的腿脚不利索的人并不是病人,而是老人,封凌又一次成功戏耍了众人。 与爆炸新闻一起的还有另一条封凌戴着天狗面具的视频,封凌在视频里面说:“很遗憾,我又杀了那么多人,可是没办法啊,我还没有见到魏仁武的尸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明天早上八点依然准时会爆炸,这一次我不想告诉你们会在什么地方爆炸,有可能你还在睡觉的时候就能感受到火辣辣的刺激,所以大家请抓紧时间,如果你们看到了魏仁武,记得请杀了他。” 十四、傻子 封凌的另一段视频结束,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魏仁武。 岳鸣注意到这些人的目光并不友善,并且众人们议论纷纷。 魏仁武知道这帮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无非内心的信念被封凌给动摇了,人们的信念多多少少都是跟自己的利益挂钩的,人们爱护家人,那是因为家人养育了他们,人们拥戴国家,那是因为国家培养了他们,人们尊敬英雄,那是因为英雄保护了他们。 可是,现在英雄保护不了他们了,并且他们的英雄还会害自己的家人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这种的情况下,他们很难再尊重英雄下去,所以他们都现在都在讨论,要不要牺牲掉他们的英雄,成全他们自己,反正英雄不是都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魏仁武作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他也理应这么做。 这些人虽然很是迟疑,但是他们的脚步却慢慢在朝着魏仁武移动。 “你们想要干什么?”张风也察觉出了异样,他指着靠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大喊着,“退后,我叫你们退后!” 毕竟张风是警察,他的喊声还是有一些威慑力的,那些上前的人果然停下了脚步,然而又示意自己的手下围成一个圈把魏仁武保护起来。 警察们能够领会张风的意思,他们也照张风所说的做了,他们围成一个保护圈,把人群隔离在外面,而圈内就仅仅只有魏仁武、全开、岳鸣、张风四人。 “魏仁武不死,我们就会死!”终于有人说出了这句话,这一句在他们心里都想说的话,只是他们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没人愿意当这第一个恶人,可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大胆到能出头的人,这也是一个领袖效应,只要有人带头,便会煽动其他人响应。 “对啊,对啊。” “他说得对。” 赞同之声,立马此起彼伏。 张风就算再有威严,现在民愤已起,他也无法把这所有想要闹事的人给抓回去,毕竟法不责众,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但是这帮人的想法实在太危险,张风很怕他们随后便做出过激行为。 于是,张风一方面发短信给自己在厅里的手下,让他去多找点人手过来,另一方面他安抚着人民群众:“我知道大家现在很害怕,我也很害怕,有谁不怕死呢?但是我们不能屈服于坏人,如果我们屈服了,坏人依然不会放过我们,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他们会奴役我们,榨干我们的一切,历史上发生过许许多多同样的事情了,难道你们还没长记性吗?难道你们还要让这个为你们出生入死的魏先生为你们能够屈服于坏人而去死吗?” 张风的话就像是敲响了警钟,同时也敲醒了他们,他们变得更加犹豫了,因为张风的话说得没错,如果他们交出了魏仁武,那么就失去了对抗“撒旦”的最后一道防线,没有了魏仁武,谁还能保护他们呢?答案是没有人,只要没有了魏仁武,那么“撒旦”将主宰了一切,“撒旦”在那个时候便可以随意撒谎,因为他有这个权力。 张风发现自己的话奏效了,他也不再讲得如此愤怒,他将语气放平和地继续扩大他的影响:“魏先生也明知道‘撒旦’想要杀他,他才是性命最危险的那个人,但是他依然不顾危险,冲了出来暴露自己,是为了什么?为了英年早逝?很显然不是,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们,面对这样的魏先生,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要他牺牲掉自己?” 众人无言以对,刚刚那些叫嚣着让魏仁武牺牲的人也都不再说话了,他们很惭愧,他们觉得自己也很邪恶,简直邪恶到和“撒旦”没两样。 看到大家这样,张风总算能松一口气,但是他也知道目前的状况是稳定了,可外面还有好多和这帮人有同样想法的人,他们都有家人,他们也害怕自己的家人出事,尤其是那些已经有家人出事的人,他们肯定不会让魏仁武好过,所以魏仁武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于是,张风转头过来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魏仁武,小声跟魏仁武说:“魏先生,我们走吧。” 魏仁武突然抬起了头,他呆呆地看着张风,又突然露出了笑容。 张风被魏仁武的笑容吓了一跳,这笑容一点都不像魏仁武,魏仁武平时的笑容总是带着一丝得意,又带着一丝邪魅,而现在魏仁武的笑容却没有了这两样东西,反而有一些……天真。 “魏先生?魏先生是谁啊?”魏仁武的天真是真的天真,他竟然问起了魏先生是谁,而且并不是那种开玩笑的问,而是真的很认真地在问。 岳鸣和全开没有看明白魏仁武是什么意思,他俩面面相觑,而张风也同样很懵,他看着魏仁武,又说了一次:“魏先生?” “谁是魏先生?你是魏先生吗?”魏仁武傻乎乎地握住张风的手,“魏先生,你好,我是……我是……我是谁来着?” “你是魏先生啊!”张风有些激动了,他感觉到魏仁武不太对劲,当然这种情况,傻子都看得出来不太对劲,然而现在的魏仁武看着就像一个傻子。 “哦,我想起来了!”魏仁武突然松开了张风的手,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我是妈妈的小宝,妈妈最爱的小宝了,妈妈,你说对吗?” 在魏仁武叫妈妈的时候,却是看着张风的,这让张风很尴尬,无论是魏仁武把自己当成了女人,还是魏仁武表现得这种状态,都让他很尴尬。 啪! 魏仁武的脸上突然挨了火辣辣地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全开打的,他试试是不是魏仁武突然神经错乱了,希望能用一巴掌打醒魏仁武。 “呜呜!妈妈,他打我。”魏仁武摸着自己火热的脸颊,躲在张风的身边,嘟着嘴,竟然流下了委屈的眼泪,活脱脱地像一个孩子。 “全先生,为什么会这样?”岳鸣无法淡定了,他询问着全开。 全开心里也没有答案,他无奈地摇摇头说:“也许是因为仁武压力实在太大了,所以最终崩溃了吧。” “魏仁武疯了,魏仁武疯了……”众人又发出了各种此起彼伏的声音,还有好多人纷纷拿出手机给疯疯癫癫的魏仁武照相,把这里的情况发到网上去。 张风一脸冷峻地说:“这下倒好,疯一个已经够我们焦头烂额的了,现在还傻一个,全先生你说现在怎么办?”本来林星辰疯掉,已经有些拖累他们这整个团队,如今连他们这个团队的灵魂也傻掉了,情况已经不能再更严重了。 “总之,先离开这里,把仁武带回公安厅,先让他得到安全的保护,然后我再从长计议。”这也是全开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于是,张风指挥着手下们,护送了魏仁武等人离开了酒店。 这同一时间里,在成都北门上有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居民楼里有一家新的租客入住。 而新租客正是封凌,封凌现在正穿着睡衣,坐在陈旧的破洞沙发上刷着平板,看着网上的消息。 封凌不是一个人在家,他旁边还站着袁景,袁景的表情似乎很兴奋,他也很兴奋地说:“师父,你这招真的是太绝了,你就故意用一句模棱两可的线索便把魏仁武给引了出来,让他暴露在那些害怕的人民当中,那些人还不把魏仁武生吞活剥了才怪。” 封凌看着平板,摇了摇头:“然而他们并没有把魏仁武生吞活剥。” “怎么可能?” “不信你瞧瞧,网上都已经流出视频了。”封凌把平板递给了袁景。 袁景接过平板一看,正是在“银河王朝大酒店”里发生事情,是当时在场的人录了下来,而他看到视频里面魏仁武的样子,袁景简直苦笑不得,他放下平板,最终还是哈哈大笑起来:“魏仁武居然剃了胡子,而且还成了傻子,真是太讽刺了,去掉了胡子,没想到连脑子也一起去掉了,这一点都不像是魏仁武,这是个假冒的吧?” 封凌没有笑,他觉得笑不出来,他摇摇头:“不,这就是魏仁武,货真价实的魏仁武,如果是别人假扮的他的话,便肯定会留上八字胡,所以剃了胡子的魏仁武,那才真的是魏仁武。” “如果是真的,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和师父预料得有些不一样啊。”袁景弄不清楚魏仁武到底在搞什么鬼。 封凌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本来以为魏仁武会陷入困境,然后和警察们狼狈地离开,却没有想过他会成为傻子。” “师父,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 “相信魏仁武变成了傻子?” “那你相信吗?” 袁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封凌微微一笑:“你是不敢相信,我是根本不信。” 十五、真假难辨 “师父不相信魏仁武会变成傻子?”袁景有些摸不透封凌的想法。 “你既然在反问我了,那我也要问问你,你为什么会相信呢?”封凌又把问题抛回给袁景。 袁景回答:“他连他最珍贵的胡子都能舍弃,那他为什么就不能崩溃呢?”胡子和崩溃,两者看上去并无关联,但是胡子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它象征着魏仁武这个人,有八字胡的魏仁武才能被称为魏仁武,袁景一直以为魏仁武到死的那天他都会留着八字胡,可是现在他就已经丢弃了八字胡,如果象征都能丢掉,那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魏仁武也可能就这样傻掉,所以胡子只是一个比喻,比喻魏仁武是有可能傻掉的。 封凌依然摇摇头:“我不相信,因为这不是我所预料到的,我从来都不相信我理解以外的东西。” “那师父你要怎么才能相信魏仁武已经成了傻子呢?” 封凌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就像三十厘米的大屌,我得亲自见识见识才能相信。” “原来师父想亲自见一见魏仁武啊。”袁景终于明白封凌的意思了。 “是的,我想见见,如果魏仁武真的落成了这番田地,那我就得亲自见识见识,虽然我并不认为这是真的,但亲自见见也能让人踏实一点。”封凌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希望也不喜欢有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他得确保这一点。 “可是,魏仁武现在被警察藏在省公安厅里,戒备森严,师父要如何进去看魏仁武呢?”袁景觉得封凌的想法有些冒险,这一点都不像封凌的风格,这让袁景很担心,害怕这只是魏仁武的一个陷阱,就是为了反过来引出封凌,然而封凌现在已经有了这种想法,如果真是魏仁武的陷阱的话,那么魏仁武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是啊,公安厅戒备森严,里面每一个警察都跟我有仇,他们每一个人都等着要亲手扒我的皮,割我的肉,喝我的血,我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正好如了他们的意。”封凌说得很平淡,似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一样。 “那师父你还……”本来袁景想说封凌还这么傻的,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封凌不傻,他这样说会是侮辱封凌的。 “我并没有说马上就要去见魏仁武,更没有说要在公安厅里见魏仁武。”很明显封凌不傻,就算魏仁武变成了傻子,封凌也不会是第二个变傻的人。 “那师父的打算是……” “我打算让魏仁武自己从公安厅里走出来让我看看。”听起来,封凌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 袁景就觉得不可思议:“魏仁武是师父的敌人,他怎么可能自己从那么安全的地方走出来,就算他傻掉了,他身边的人可不傻,他们也不会让魏仁武到处乱走的。” “放心吧。”封凌拍拍袁景的肩膀,“这个根本不用我们操心,会有人把魏仁武逼出来的,现在师父积累起来的恐慌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差不多是沸腾的时候了。” 另一边,张风和全开等人把魏仁武带回了公安厅,并且把魏仁武暂时关在了审讯室里。 就在张风关门的那一瞬间,魏仁武不停地哭喊:“妈妈,不要关着门啊,我怕黑!妈妈!”张风当然不是魏仁武的妈妈,于是他无情地关掉门,任由魏仁武在审讯室里哭闹。 在审讯室的门口,张风、全开、岳鸣三人就站在那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本来这个时候全开应该站出来指挥一切,可是全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开在领导魄力方面离魏仁武还有很大的差距,全开始终不适合做主持大局的人。 全开没有话说,那岳鸣便站了出来说:“要不,我去找个医生给魏先生看看?我还是认识许多很有名的医生。” “小岳觉得这个情况是医生能解决的吗?”张风提出了质疑。 “不然能怎么办?眼看着魏先生就这样下去吗?”岳鸣实在无法忍受现在这种地步。 “不合适。”全开也不同意,“现在我们不能信任任何人,包括公安厅里的人,现在有许多人都想让仁武死,这其中也会包括一些医生或者警察,他们也有家人的,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每个人都可能是潜在的杀手,所以我们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仁武。” 全开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魏仁武现在无论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根本不重要,只要他还活着,这一切就不会结束,魏仁武不会因为他成了傻子而解除危险的。 “哎!只希望‘撒旦’看到这一切之后,能先消停一点,不然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活。”全开也只能寄托于希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林队长呢?全先生不需要照顾她了吗?”岳鸣知道这个时候提林星辰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岳鸣不希望全开带着牵挂站在这里。 全开的眼神有些迷离,他有些为难地说:“星辰没事的,她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现在更重要的是仁武,不是吗?”全开用这样的反问去打消岳鸣的疑虑,实际上林星辰的情况他也说不好,但是他是林星辰亲口让他出山的,这说明林星辰至少有了一个正确的判断,可是之后的情况会是怎样,全开便没有过多的关心了,他也没有时间去关心。 “的确是这样,我只能希望林星辰能够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一点。”岳鸣的言下之意是希望林星辰不会再拖累他们了,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主心骨魏仁武,他们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人了。 “行了,行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张风是个急性子,他听不得废话,他现在需要一个更有效的方法。 “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岳鸣低着头,他心里有想法,但是他又觉得并不算是一个好想法。 “小岳,你想做什么?”全开需要岳鸣说出来。 “我想和魏先生单独待一会儿。”岳鸣抬起了头,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全开顿了顿,“你认为仁武是假装变傻的?” “是的,我认为那是魏先生急中生智,临时想出来的办法,为得是摆脱酒店那些人。”岳鸣一直相信魏仁武不会那么轻易就崩溃的。 “听着,小岳。”全开拍着岳鸣的肩膀告诉他,“仁武如果是假装的话,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他没有必要继续假装下去,当然我也希望他是假装的,但是结果呢?仁武依然还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我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我也希望你能接受这个现实。” 全开的苦口婆心,岳鸣是知道的,但是他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没什么可以让魏仁武崩溃的,如果这样能让魏仁武变成傻子的话,那九年前魏仁武母亲被杀的时候,他不更应该变成傻子吗?岳鸣只是觉得不合理。 所以,岳鸣坚持说:“不管怎样,给我半个小时,让我去跟魏先生谈一谈。” 全开看了一眼张风,张风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行了,他要谈就让他谈,全先生你守着门,我去找几个还能信任的人来帮忙。”于是,张风就先行一步离开。 岳鸣得到了张风的许可,全开也不能再多加阻拦,也只能说:“你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就行了。” 岳鸣点点头,一脸担心地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黑暗中的魏仁武看到门打开了,想都没有多想,便开心地大叫:“妈妈!”结果一看进来的是岳鸣,立马便失去了开心。 “原来不是妈妈啊。”魏仁武嘟起了嘴,像一个失望的小孩。 “魏先生,是我啊。”岳鸣关上了门,他看着魏仁武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好像很害怕自己,所以岳鸣的语气很温柔,尽量表现得更加友好一些。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走开!”魏仁武连连挥手,魏仁武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友好。 “我是小岳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岳鸣缓缓靠近魏仁武,但是他又不敢太接近魏仁武,怕把魏仁武吓得更厉害。 “小岳?”魏仁武突然好像就不那么害怕岳鸣一样。 “对啊,小岳啊,是我啊,魏先生。”岳鸣看到有些进展,他也喜笑颜开。 “你是小岳。”魏仁武指了一下岳鸣,又指了一下自己,“我是小宝,我们的名字好像哟。” 岳鸣的笑容立马便僵住了,这根本不是进展,这根本就是一场打击,深深打击了岳鸣。 岳鸣开始有点急躁了:“魏先生,你真的变成了这样吗?我知道你是假装的,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你就不能收起你的演技吗?”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一个是小岳,一个是小宝,小岳,小宝,我们能成为朋友啦。”魏仁武根本就没有听岳鸣在说些什么,他只顾着自己撒欢,哪里去听岳鸣的苦诉。 十六、不是最好的办法 虽然魏仁武一直没有给到岳鸣他应该有的反应,但是岳鸣依然不放弃:“魏先生,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肯定心里还盘算着其他的计划,你只是在伪装,你现在主要是想让连我也相信,这样你才能骗封凌,你看我已经拆除你了,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装了吧。” 魏仁武又嘟起了嘴:“你没劲,你不陪我玩,讨厌你!” 岳鸣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魏仁武却依然没有展示出一点伪装的意思,岳鸣陷入了绝望,难道魏仁武真的就这样了吗? 岳鸣退后了几步,他就看着在发小脾气的魏仁武,不发一言,他就这样白白地浪费掉了和魏仁武独处的机会,魏仁武最终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假装,他是真的崩溃成一个傻子了。 另外,张风回来了,他这一次没有带任何重案第一支队的人,反而把重案第二支队的雷龙、肖伟、游夜带来了,这是他的三个老队友了,也是他现在最信任的三个人,比自己的队员还要信任。 雷龙三人也听说了魏仁武的情况,他们也很担心,所以他们都跟着张风来到了审讯室的门外。 全开站在门口,张风便询问全开:“小岳在里面怎么样了?” 全开摇摇头:“半天没有动静,应该进展不行。” 果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岳鸣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岳鸣都无需回答,张风等人便知道答案,看来魏仁武已经无药可救。 “全先生,现在只能靠你了。”张风实在顾不了那么多,先把压力丢给全开再说。 这股压力也只能全开来承担,谁叫全开是在场最聪明的人了,全开也知道自己躲不过,所以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忧心忡忡地说:“我得先知道舆论是什么情况了。” 雷龙说:“刚刚张队召集我们回公安厅的时候,我发现公安厅的门口开始聚集群众,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对公安厅施压。” “现在人数应该还不太多,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拖延的,我们也得给仁武一点时间。”全开知道酒店里的那些人虽然听了张风的劝导后,愿意放过魏仁武,可是现在陷入恐慌的是整个成都市,酒店里的那些人只能代表一小部分人群,并不能代表整个成都,成都市里的其他人民他们还要自保,他们还不想为了魏仁武而搭上自己的命,所以魏仁武的处境依然很危险,特别是大家都知道魏仁武被藏在公安厅里,也就是说公安厅将承担魏仁武的责任。 “给魏先生一点时间?给足了他时间,他又能恢复过来吗?这又该由谁来保证呢?”张风不对魏仁武报以任何的希望。 “不,我并不是要他恢复过来。”全开已经有了打算,“我们是不可能藏着仁武一辈子的,就算我们现在是可以把他放在公安厅里,他很安全,外面的人闹归闹,他们暂时也能保持理智,毕竟公安厅是条红线,没有人愿意去碰,可是如果再发生一次爆炸呢?我敢说,再发生一次爆炸的话,不会有任何人还能保持理智的,那个时候他们将发疯似地冲进公安厅,找出仁武,而我们还不能够阻拦,因为我们无法去伤害人民群众,公安厅的领导也不会允许的,为了妥协,最终我们还是会交出仁武。所以,既然藏不住仁武,我们干脆就交出仁武。” “交出魏先生,这不是就是让魏先生去死吗?”岳鸣首先不同意,他拦在审讯室的门口,“我绝对不会让魏先生去死的,我也绝对不会交出他,如果有人要这样做的话,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全开看到岳鸣有些激动,赶紧劝解:“小岳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所说的交出仁武,并不是直接把他交到暴徒手里,我是说他在我们的保护下展示在世人的面前,就展示出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个生不如死的样子,博取大众的同情,并且迷惑住‘撒旦’,我要世人知道,魏仁武现在就是一个傻子。” 全开的这个办法不能说是最好的办法,毕竟魏仁武都这个样子了,心理受到了重创,如果再把他拿出来展示给世人的话,在世人的指指点点下,极有可能会对魏仁武的心理造成二次伤害,但是这种办法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了,全开是个审时度势的人,这是他看到的唯一出路。 岳鸣低着头,他有些犹豫,他还不能同意。 张风倒是同意全开的办法的,所以他也跟着劝岳鸣:“小岳,你仔细想一想,如果傻掉的不是魏先生,是全先生,你觉得魏先生会怎么做?” 岳鸣当然是了解魏仁武的,所以他回答:“如果是魏先生做决定的话,他也会把全先生交出去的。” “这不就结了,你也说魏先生会这样做,那么他在清醒的情况下也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张风觉得自己的这个逻辑,岳鸣是无法反驳的。 结果,岳鸣还是摇摇头:“就算换过来,里面是全先生,外面是魏先生,魏先生如果做这种决定,我也会拦住魏先生的。”岳鸣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虽然他平时看着很软弱,但他固执起来,还真的一点不比魏仁武差,曾经因为两人都是倔脾气,还吵过不少次架,当然这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岳鸣就算想和魏仁武吵架,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哎!”全开轻叹一口气,拍着岳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岳啊,也许你会觉得我们这样做是在害仁武,但实际上不是的,我是想救他,只不过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想想,我怎么可能会让仁武去死呢?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仁武去死的,外面那些人,他们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我甚至都不认识他们,什么大仁大义,对我真的重要吗?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不重要,他们根本无法和仁武相提并论,特别是在仁武保护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还如此恩将仇报地要仁武去替他们死。你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但是就像我刚刚说的,他们都想让仁武去死,他们人数太多了,他们发起疯来,我们根本挡不住,我们只能妥协,只能在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去保护仁武。我能够答应你的是,当把仁武展示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你和我都将会在仁武的身边,保护着他,这样可以吗?” 全开说了很多,岳鸣每一个字都认真在听,他的心里也在想其他的办法,当然他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于是他咬咬牙,最终还是点头了:“好吧,我相信全先生,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我完全是出于对全先生的信任,我希望全先生的这个决定不会出任何的意外。” 全开露出了笑容:“放心吧,如果有意外,我将一力承担。” 转过头来,全开便对张风说:“张队长,请你代表警方出去宣布,明早八点,魏仁武将在警方的保护下就在公安厅的门口给世人一个交代。” 张风点点头:“我这就去通知各方媒体,一定让这个消息用最快的速度传播出去。” 张风的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全成都的人便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然而一直在关注事件进度的武宣也在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他在“封神会”的地下室里正在跟魏真汇报这件事。 武宣半跪在地上,面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魏真,对魏真说:“‘天帝’,明天早上八点,四川省公安厅将在公安厅的大门*出魏仁武,一个已经变成傻子的魏仁武,简直不知道公安厅那帮人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公安厅的身上,公安厅谨小慎微,抵挡不了大众的意愿,他们只能这样做。”魏真也能理解公安厅的做法,毕竟他自己也当过警察。 “可是,‘天帝’你真的相信魏仁武变成傻子了吗?” 魏真一脸阴郁地说:“你会相信自己的儿子变成傻子了吗?” 武宣瘪瘪嘴:“我没有儿子。”是的,武宣没有儿子,所以他无法理解魏真的这种心情,魏真现在的心情便是魏仁武就算真的变成傻子了,他也绝不会相信。 魏真顿了顿才说:“我倒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的深意。” 武宣说:“‘天帝’觉得这是魏仁武玩得一个花招吗?” “是不是仁武玩得花招,我说不好,但是我觉得他在传递一个讯号。”魏真是根据自己对魏仁武的了解才做出的这个判断。 “传递讯号?向谁?‘撒旦’吗?” 魏真摇摇头:“不,不是向‘撒旦’,是向我传递一个讯号。” “‘天帝’觉得魏仁武是想向您传递一个什么样的讯号呢?” 魏真的嘴角抽动,他狠狠地说:“他是在想我传递,该我出手的时候到了。” 十七、展示同情 第二天早上。 四川省公安厅的门口黑压压地一片聚集了数不清的人。 公安厅从成立至今,没有一天有今天这样热闹,所以今天注定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但实际今天过去过后,没人愿意去纪念它,却没有人能够忘记它,因为它太让人难以忘记了。 今天,聚集在公安厅门口的人,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便是魏仁武,他们想看看魏仁武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们恨魏仁武吗?不,他们一点也不恨魏仁武,他们不但不恨魏仁武,相反他们恨爱魏仁武,因为魏仁武也爱着他们,也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们于危难中拯救出来。 但是,无论谁爱着谁,现在他们都是来见证魏仁武下地狱的,因为他们必须要魏仁武再一次拯救他们,而这一次魏仁武得牺牲自己。 所以,在这份愧疚和自责下,每一位认识魏仁武的人都来到了公安厅的门口,他们要见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公安厅的门口不平静,而公安厅的里面也同样不平静。 就在藏在魏仁武的审讯室门口,全开、岳鸣、张风、雷龙、肖伟、游夜,总共六个人都像昨天一样聚集在这里,商量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全开看着岳鸣:“你去把仁武带出来吧。” 于是,所有压力都到了岳鸣这边。 岳鸣似乎也愿意承担这一份压力,他点点头说:“都交给我吧。” 岳鸣打开了审讯室的房门,昏暗的灯光下,魏仁武正在自己玩耍。 魏仁武再次见到岳鸣的时候,他的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嫌弃,他的眼里只有开心,就像见到儿时的玩伴那样开心。 “今天的小宝有没有乖一点呢?”岳鸣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而靠近魏仁武,他已经找到了和这样的魏仁武接触的办法,那就是顺着魏仁武现在的风格,魏仁武现在称呼自己为小宝,那么岳鸣就叫魏仁武小宝。 “小岳,快把东西给我。”魏仁武伸出了双手准备去接,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岳鸣露出了微笑,他的确有东西要给魏仁武,但是他没有马上给魏仁武,而是说:“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魏仁武没有马上得到满足,他嘟起嘴,小声地说:“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把那个东西给我,我就跟你一起出去走走。” “那小宝现在说话还算话吗?”岳鸣必须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魏仁武点点头。 于是,岳鸣便从兜里掏出了一根像笔的东西递到魏仁武的双手里。 魏仁武再一次露出了微笑,他把玩着这支“笔”,这支“笔”的笔尖处可以射出一道红光,就像是一个红外线发射器一般。 其实,魏仁武现在把玩的就是一支小型的红外线发射器,就像我们小时候玩过的那种随处可以买到的,只不过现在已经很难找到那种红外线发射器了,但这不代表岳鸣找不到,所以在魏仁武说自己想要这样的东西时,很有办法的岳鸣很快便能够找到。 岳鸣不知道魏仁武为什么会要这种东西,也许是因为魏仁武现在的思想就像魏仁武小时候,而魏仁武小时候可能很喜欢这种东西,于是便造成了魏仁武现在便想要这种东西。 不管怎样,岳鸣给魏仁武弄来了,魏仁武便得听岳鸣的话,魏仁武可是答应过岳鸣的。 “小宝,跟我走吧。”岳鸣催促着魏仁武。 魏仁武一边玩耍着红外线发射器,一边跟随着岳鸣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全开等人都等待着,见到魏仁武已经跟着岳鸣出来,他们便在前面开路,浩浩荡荡朝着公安厅的大门进发。 在这万众瞩目之下,首先走出公安厅大门的人是全开。 本来嘈杂的人群,在看到全开出现在公安厅的门口后,都收起了声音,注意力全在全开的身上,一时间街区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见。 “各位,大家好,让大家久等了。”全开很有风度的一个人站在门口,向世人宣告,他的声音很清澈,也很响亮,无需扩音,在场每个人都能够听到他说话。 全开注意到每个人都在听着自己讲话,每个人也都仔细听着自己讲些什么,所以全开必须要小心谨慎,他不能说错一个字,因为他会影响到这帮人,于是全开继续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全开,是个侦探,我相信已经有很多人认识我,但应该也有很多人不一定认识我,没关系,毕竟我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人物,但是我是魏仁武的朋友,魏仁武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当全开提到魏仁武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害怕漏掉一点。 “是啊,魏仁武是很重要的人物,我同样相信他也并不只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你们也应该很重要,你们当中有许多许多的人都接受过魏仁武的恩惠,因为魏仁武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们从那些凶恶无比的罪犯手里拯救过你们无数次了,这一点也无需我多做渲染,这些都是大家能够看见的。”说到这里,全开有些忧伤,“毫无疑问,魏仁武是个英雄,是就生活在大家身边的英雄,是我全开一生中最佩服的英雄,可是,就像历史上那些英雄一样,英雄总是悲情的,他们总是得不到他们应该有的结局,现在的魏仁武也一样,他也没有得到他应有的尊重和结局。” 听到全开这么说后,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自己对不起魏仁武,魏仁武的悲惨都是他们造成的,他们很内疚,他们也应该内疚,如果他们连这最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了,那么人性便无药可救,这个世界都会陷入黑暗与混沌,人性永远都不会有光辉的那一天了。 “你们不就是想看看魏仁武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我可以让你们看看,让你们看看你们的英雄现在还有能力拯救你们吗?如果你们看了之后,还想让魏仁武牺牲自己来拯救你们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留给魏仁武仅剩下的尊重。”全开的发言结束,他已经做尽了他能够做的事情,以后会怎样,他也只能听天由命。 全开回头朝门内招了招手,门口便又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人是神情紧张的岳鸣,而另一个则是大家期盼已久的魏仁武。 虽然大门外有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也都是等着魏仁武的,可魏仁武的眼中却没有这些人,就好像这些人并不存在一般,他的眼中也只有他手中的红外线发射器。 岳鸣看着虎视眈眈的人群,他小声地在魏仁武的耳边说:“去跟大家打个招呼。” “跟谁打招呼?”魏仁武还没有反应过来。 岳鸣指着人群说:“跟他们打招呼。” 魏仁武这才极不情愿地低着头说:“大家好,我…我是小宝。” “啊!”人群中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很明显大家很惊奇,这明明就是魏仁武,虽然已经没有了八字胡,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就是魏仁武,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大家自然也不会认错,可是这个魏仁武现在却自称小宝,难道魏仁武真的就像之前传言的那样已经成了傻子? 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大家就是要看看魏仁武如何去证明自己已经变成了傻子。 魏仁武打完招呼,立马便背过身去,似乎他不想理会这帮人。 紧接着,岳鸣大声地问了魏仁武一句:“小宝,你认识魏仁武吗?” 魏仁武连连摆手:“不认识,不认识,小宝只认识妈妈和小岳。” 在听到魏仁武的回答后,众人又一次陷入了讨论。 岳鸣等着大家讨论,在人群又一次安静下来后,岳鸣才又问魏仁武:“小宝,三十一乘以二十八等于多少?” “三十一乘以二十八?”魏仁武抠了抠自己的后脑勺,仔细思索,“好难啊,好难啊,小宝根本算不出来。” 岳鸣其实就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乘法题,稍微大一点的小学生都能够算出,而魏仁武却算不出,岳鸣就是想要给世人证明,魏仁武现在的智商还不如一个小学生。 “魏仁武到底怎么了?” “魏仁武真的成了傻子吗?” “我们真的要逼一个傻子去送死吗?” 所有人对魏仁武都是有感情的,在魏仁武强大的时候,他们祈求魏仁武能够拯救自己,可是现在魏仁武已经没有了那个强大,他们真的就忍心再让魏仁武去冒险吗?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一个傻子来拯救自己?谁又好意思开出这个口来呢? 全开能够听到人群中的一些讨论,他知道他的苦肉计奏效了,大家已经开始同情魏仁武,不愿意再让魏仁武去冒险,全开这也总算能松一口气,他大喊一声:“现在大家还想让魏仁武怎么样?请说出来!” 十八、摩尔斯 “算了,放过他吧。” “可是,反正他都傻了,不如就这样牺牲他吧。” “还有没有良心?魏先生都这样了,我们就不能为他做一点事情吗?” …… 人群中依然有着激烈的讨论,却还没有人能够回答全开的这个问题。 全开并不着急,答案是什么,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本来就众口难调,没有人能够代表大众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而且全开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就是想看到大众们讨论起来,犹豫起来,只要他们不会统一让魏仁武去犯险,那么全开便是成功的。 过了很久,大众们还在讨论,而魏仁武一个人在门口有些无聊,他又打开了红外线发射器,朝着人群中射去。 “不要贪玩。”岳鸣想要阻止魏仁武,他怕魏仁武的红外线发射器射到别人的眼睛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魏仁武却没有理会岳鸣,他所做的反而是岳鸣所担心的事情,他专门用红外线发射器去射别人,而且还是射的别人的头。 当然,大家都知道现在魏仁武是个傻子,所以也没有人怪责魏仁武,也没有人感到不适,所有人都给足了魏仁武耐心。 魏仁武在玩他的,岳鸣专注于守在魏仁武身边,全开观察着大众的舆论,大众们也依然陷入着讨论当中,一时间也很难出结果。 总之,现在的场面变成了僵持阶段,现场的所有人都拿不下主意来,而没有在现场的人也没有闲着,没有在现场的人也还是关注着这个地方,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关注着结果会是怎样。 然后就在公安厅旁边的一栋大厦里,就有那么一个人关注着现场,虽然他没有在现场,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在大厦里盯着现场的,他也看着现场发生的一切过程。 这个人便是魏真,他就躲在大厦里,从高处俯瞰着公安厅的大门。 魏真并不只是为了来看魏仁武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的手里有枪,一把vss*,一个中远距离隐蔽杀人的利器。 魏真躲在暗处,用一把*想要杀谁?他总不可能是想要杀魏仁武吧? 魏真当然不是想要杀魏仁武的,魏仁武是他的儿子,就算魏真自己死了,他也不会让魏仁武死的。 那么,魏真在这样的时候,躲在这样的地方,拿着这样的武器,他到底是想杀谁呢? 不管魏真想要杀谁,他躲在这里,他也见证了魏仁武的出场,也听到了全开的发言。 魏真透过狙击镜看到魏仁武这种傻乎乎的样子,魏真很难不被触动,他觉得魏仁武真的吃了太多的苦,而魏仁武一直也没有得到过幸福,让自己儿子得到幸福,本来应该是魏真的责任,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但是很显然魏真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责任。 魏真很自责,魏仁武的压力应该担在自己的身上的,结果魏仁武却不得不背上这非人能够承受的压力,魏仁武天生就不是当英雄的料,但魏仁武却被人民推上了英雄的位置,如今却被拥戴他的人民给出卖,这是当英雄最大的悲哀,而魏真才是天生当英雄的料,但是魏真却放弃了,他也该让魏仁武放弃,可是一切都已晚。 不,也许还没晚,魏真也许还有弥补的机会,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魏真一直在观察着魏仁武的动向,哪怕魏仁武只是在做一些反常的孩童嬉戏,比如魏仁武调皮地用红外线发射器在射那些人的头和眼睛,魏真也一直关注着,而且非常专心地关注着,魏仁武用红外线发射器射到的每一个人,魏真都会看一遍那个人的脸。 魏真为什么会如此关注一个傻子的动向呢?即使这个傻子是自己的儿子,但傻子终归是傻子,没人在乎一个傻子会做什么事情,就像楼下那些人没人在乎魏仁武在做什么一般。 可是,魏真很在乎,他真的很在乎,就好像魏仁武在他眼里并不是傻子一般。 不,不是好像,魏真是真的没有把魏仁武当傻子,相反魏真认为魏仁武现在非常清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魏真认为魏仁武只是假装成傻子而已。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魏仁武成了傻子,已经无药可救的时候,魏真也不会认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魏真都不会这样认为,这不仅仅是因为魏真是魏仁武的爸爸,更多的是因为魏仁武和魏真的默契,来自于父子之间的默契。 魏真和魏仁武之间的默契告诉魏真,魏仁武是假装傻子的,而魏仁武只要是假装的,那么魏仁武现在的任何一举一动都是有深意的,比如他现在手中的红外线发射器,所以魏真才如此注意魏仁武的动向。 魏仁武手中的红外线发射器已经照射过许多人,魏仁武好像乐此不疲,非常有顺序地从一个人一个人照射。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红外线停留在了一个人的脸上,这个人是个男人,非常地安静,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魏仁武,在他周围讨论激烈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和任何人进行讨论,就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而且长相也很奇怪,脸上非常光滑,甚至可以说油光满面,就好像化了很厚的一层妆。 当魏仁武照射到这个人的时候,除了这个人在看魏仁武以外,魏仁武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竟然擦出了敌意的火花。 魏仁武收起了笑容,收起了他那天真无邪的一面,在这一刻,魏仁武表现得特别像是魏仁武。 或许议论纷纷的人们没有注意到魏仁武的这个变化,但是岳鸣注意到了,因为岳鸣的关注点也在魏仁武的身上,当然注意到这个变化的还是躲在大厦里的魏真,这也是魏真一直在等待的一刻。 “魏先生,你……”岳鸣没有再叫魏仁武小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魏仁武是真正的魏仁武,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还不能确认魏仁武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魏仁武听到了岳鸣在呼唤他,岳鸣就在自己的身边,他怎么可能听不到,可是魏仁武没有回应岳鸣,因为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人群中看着自己的那个男人。 魏真也用狙击镜看着那个男人,他不认识那个男人,但是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就好像这个男人不应该长这个样子似的。 魏真突然看见红外线照射出来的红点在那个男人起了变化,红点有时候一闪而过,有时候又长时间停留在那个男人的脸上。 一会儿长,一会儿短,这是一个提示,魏真很清楚这是魏仁武给的提示,而有长有短,这不正是摩尔斯密码吗?像魏真这种精通侦查工作的人,摩尔斯密码简直烂熟于心。 魏真把魏仁武传递的摩尔斯密码拼凑起来,组成了一个单词:“shot!” 这个单词很明显是说给魏真听的,因为只有魏真现在手里有枪,这也证明魏真一开始的判断是正确的,魏仁武果然假装成傻子迷惑封凌,并且引出封凌,让魏真有机会能够杀死封凌。 如果这都是魏仁武的一场戏的话,当然现在来看,这就是魏仁武的一场戏,魏仁武临时假装因为压力逼迫造成脑袋不清晰,一来能够吸引封凌的注意力,让封凌亲自出马,也让封凌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二而拥有神射手能力的魏真也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够杀死封凌,只是魏真一直想要一个机会,而魏仁武便给了魏真这一个机会。 魏仁武知道魏真躲在暗处,所以才用摩尔斯密码告诉魏真可以射击了,这也就是说这个陌生男人实际上就是封凌,一个乔装了的封凌。 魏仁武跟着封凌学习了很久,他也学过一些乔装术,所以他才很清楚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是乔装的,然而在他观察了人群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发现那个男人就是乔装的,特别是在红外线照射在他脸上时,他竟然毫无反应,这是不寻常的,其他人被照射后都会有些反感的反应,而他却没有。 是的,他的确是封凌,封凌就是想来亲自看看魏仁武是不是真的傻掉,而当封凌看到魏仁武手里拿着红外线发射器到处照射时,他便能够确定魏仁武并没有真的傻掉,魏仁武只是在假装。 但封凌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也并没有就此离开,他留在了那里,直到红点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也依然没有离开。 而魏仁武利用红外线制造出的摩尔斯密码,封凌也看见了,他怎么可能不懂摩尔斯密码,他也知道魏仁武的摩尔斯密码是“shot”,这毫无疑问是在提示暗处的枪手要射击自己。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封凌依然没有回避的意思,相反,封凌露出了笑容,一个非常诡异而又自信的笑容。 十九、撕下面具 这两天里,在成都市里,被讨论最多的便是爆炸。 可以说爆炸已经占据了成都人民的生活,他们听得最多的是爆炸,他们最害怕听到的也还是爆炸。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好像是现实爱跟我们开玩笑,现实最是怕我们忘记我们害怕什么,总是会等不及要提醒我们。 是的,这两天人们最害怕的就是爆炸,他们因为害怕爆炸甚至不惜要将自己的英雄卖掉,这个英雄便是魏仁武。 为了逼迫魏仁武,他们来到了公安厅的门口,本以为这样做之后便再也不会受到爆炸的威胁,他们能够解脱。 可是,世事难料,他们还是遇到了爆炸,而且就在发生在他们的身边。 砰! 公安厅旁边的一栋大厦发生了爆炸,就在这无数双眼睛的前面,又是一场爆炸发生。 许多人都会认为这是一场梦,但是许多人都看见了,所以他们很清楚这并不是一场梦。 这就是爆炸,切切实实的爆炸,就发生在眼前。 “啊!快跑啊!”没错,看见了爆炸,人们想到的第一件事是逃跑。 是的,人在害怕的时候,能够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自保,他们永远不会学会去拯救别人,永远都学不会,人性就是自私的,即使看到一栋大厦发生了爆炸,明明只是身边发生爆炸,并没有炸到自己,可就是没有人说冲进爆炸里去救真正被伤害的人,反而这些没有受伤的人跑得比谁都要快。 一时之间,公安厅的大门口陷入了恐慌,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吓到了,他们纷纷四散而逃,害怕爆炸会波及到自己。 同样被震惊到的还有全开,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在公安厅的旁边竟然还会发生爆炸,爆炸已经不会让他感到奇怪,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爆炸就发生在旁边,而且还毫无预兆。 全开看着大厦上燃烧的火舌,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傻傻地看着,也许他应该打一个119,但他也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119也救不了大厦里的那些人了。 而岳鸣也很震惊,但是他要注意的事情却并不是爆炸,他要注意的是魏仁武,在发生爆炸后,魏仁武又会做些什么呢? 岳鸣看到魏仁武还站在那里,只不过他已经扔下了红外线发射器,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混乱奔跑的人群。 不,应该说魏仁武一直盯着混乱的人群中的一个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那个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就只是保持着诡异地微笑而盯着魏仁武。 岳鸣顺着魏仁武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人,只见那个人用手撕掉了自己的脸,那一张假脸,露出了自己真实的脸,一张看似普通无奇的脸,实际上却能够吓破岳鸣的胆,因为这是封凌的脸。 “封…封凌!”岳鸣不禁喊了出来。 魏仁武听到了岳鸣的叫声,但他根本不需要听到,他也认得那是封凌,本来就是他率先认出那是封凌的。 而陷入迷茫的全开也听到了岳鸣的喊声,他转过头来问岳鸣:“什么?” 可就在全开转头过来的一瞬间,全开看到魏仁武冲了出去。 魏仁武就像一颗银色子弹一样冲了出去,冲入人群,直指封凌的心脏。 魏仁武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岳鸣和全开都始料未及,也没能跟上魏仁武的动作,他们只看到魏仁武冲进了人群,可是魏仁武刚进入人群,刚刚还在原地的封凌却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封凌又不是傻子,明知道魏仁武找他是要对他不利,他当然不会等着魏仁武去找他,所以魏仁武刚一行动,他便立马也动了起来,而现在混乱的人群便是他的天然屏障,他很容易便消失在人群当中。 这不,封凌一旦混入人群当中,岳鸣和全开便找不到封凌的踪迹了。 但毕竟魏仁武不是岳鸣和全开,他对封凌的嗅觉要高于任何人,所以之前他才能率先在人山人海中找到乔装的封凌,而现在封凌已经卸下了伪装,他还想消失在人群中,那可没有那么容易。 魏仁武看到封凌转身便走,步伐很急,所有的人都在四散逃走,而封凌却不慌不忙。 魏仁武好不容易才逮住能够抓到封凌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的,他本来原有计划是想借魏真之手杀掉封凌的,可是封凌到现在还活着,魏真动手的最好视野反而发生了爆炸,毫无疑问封凌是预料到了那种情况,所以他才会事先准备了*。 爆炸是封凌的杰作,魏仁武用脚趾头去思考都能想到,可是就在魏真要动手之际却发生了爆炸,魏仁武也能够想到这场爆炸是针对魏真的,这样说来魏真已经凶多吉少,但魏仁武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思考魏真的安危,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能让封凌逃了。 魏仁武冲进了人群,直直朝封凌的方向而去,并且他的手里还多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那一把魏真传给魏仁武的匕首。 魏仁武虽然加快了脚步,但是他始终都和封凌有一定的距离,总是不能碰到封凌的衣角,那种感觉就像他这一辈子对封凌的感觉,也不仅仅是这一次而已,他每一次都差点能触碰封凌,却每一次都谬以千里。 魏仁武见到封凌钻进了一栋大厦里,没见了人影,魏仁武也没有想过大厦里是非有埋伏,他便也钻进了那栋大厦。 在大厦的大堂里,魏仁武没有看到封凌的身影,甚至他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整个大堂内空空如也,魏仁武环顾四周,他失去了封凌的踪影,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封凌!你躲在哪里?你给我滚出来!不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有种像个男子汉一样,堂堂正正站在我面前来。” 魏仁武没有想过封凌会出来,更没有想过封凌会回答,魏仁武只是想发泄一下,他又一次失败了,他必须发泄一下,不然他便真的会崩溃掉,他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很难再撑下去。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当魏仁武有意为之的时候,命运总不能给到魏仁武想要的,当魏仁武并不是有意为之的时候,命运又开始顺应起魏仁武来。 所在魏仁武宣泄了那一声吼,他没有想过封凌会回答,但是封凌却回答了:“莽夫才想要堂堂正正,聪明人都是比拼脑子的,魏仁武啊魏仁武,你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脑子了。” 虽然魏仁武听到了封凌的回答,可是魏仁武却依然不知道封凌在什么地方,因为声音又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这又是封凌玩得把戏。 “我承认我没有你聪明,不然你早就死在我的手里了。”魏仁武竟然大方地承认,他这一辈子唯一承认比自己聪明的人便是封凌了,如果魏仁武不承认的话,那也只是自己骗自己,魏仁武并没有自负到那种程度。 “魏仁武啊魏仁武,我今天还要恭喜你才对。”封凌的话锋一转。 “恭喜我?恭喜我今天死了爸爸吗?”魏仁武的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调侃,但他的言语中却透着忧伤,这句调侃或许是对魏真最后的祭奠了吧。 “不不不,那只是个意外,那是你的计策失误造成的,我本来并不想杀魏真的,他是个很好的对手。”封凌也对魏真表达了惋惜,“我想要恭喜你的是你剃掉了胡子,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进展,这说明你愿意脱下你的面具,你开始面对真实的自己了。” “呵呵。”魏仁武冷笑一声,“听起来,你还是在嘲笑我。” “这不是嘲笑,这是发自内心的。”封凌说得很真诚,“本来只有你真的认识自己的时候,你才有资格来面对我,我觉得你现在便有了这样的资格。” “既然我已经有了这样的资格,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出来?你不应该让我好好的面对你吗?”魏仁武在激封凌,虽然他知道这不会有效果的,但是就像他刚刚一直在做的那样,他就是想宣泄一下。 “我会面对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 “时候会到的,也等不了太久了,总之现在不是时候。”封凌说得模棱两可,这让魏仁武非常着急。 “我觉得你说的都是屁话,你只不过想要骗我而已。”魏仁武不愿意相信封凌,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你就这样看你的师父吗?” “我难道还看错了不成?”魏仁武冷哼一声,“你骗我的还少了吗?从我们两个相识的那一天起,整个都是骗局。” “你这样想,我也能理解。”封凌也应该理解,毕竟魏仁武说得也不差,魏仁武之所以变成这样的人,这完全都是封凌的责任,“总之,我们面对面的日子不长了,明天…就在明天,请注意我的消息,我会给你最后的机会,这一次你一定要把握住。” 二十、封神会的传递 滴…滴…… 生命监测仪在发出烦人的声音,就好像每一次发出的叫声都在告知一个生命即将结束一般。 武宣守在病床边,神情十分焦急,而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将死之人,脸已经被绷带蒙住,根本看不清那个病人的脸。 武宣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一副病人的模样,两只手都打着绷带,特别是他的眼睛,他只有一只左眼,他的右眼位置只有一个黑窟窿。 武宣旁边这人正是受了伤的“青龙”,受了伤的“青龙”本来还在养伤期间,但是他却放弃了养伤,说什么也要站在这里,看着那个比自己伤得重好多倍的人。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守得住。”武宣好心劝“青龙”,他不想“青龙”再伤上加伤。 “你守在这里有什么用?能治好他吗?”“青龙”并不领情,竟然泼了武宣一头“冷水”。 “我不能治好他,没有人能治好他。”武宣说得很丧气,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他也知道医生也束手无策。 “为什么会闹成这样?”“青龙”根本不知道原因,他本来还在休养的,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结果已经这样了,于是他便从他的病床上爬了起来,来到这家医院,便只看到躺在病床上半死的人和沉浸在悲伤中的武宣。 武宣没有回答,因为这个时候有人帮他做了回答:“是我的错。” 声音是从病房门口传来的,这是另一个自责而悲伤的男人,那个剃了八字胡的魏仁武。 “青龙”看着魏仁武,非常地惊讶:“你不该到这里来。” “不,他就应该到这里来。”武宣和“青龙”的意见不一样,“他就该来看看他做下的好事,如果不是他的话,‘天帝’根本不会落得这样。” “是他的原因吗?”不明状况的“青龙”开始有一点认识了。 “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不会中‘撒旦’的圈套,全都是因为我。”魏仁武非常自责。 “是的,都是你。”武宣转过头来指着魏仁武的鼻子,“如果不是你任性坚持自己的什么狗屁原则,你本可以和‘天帝’并肩作战的,但是你抛弃了他,让他一个人陷入危险,更可耻的是,你明明都放弃了‘天帝’,结果在你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你还是想向‘天帝’求助,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你确实这么做的,你消费了‘天帝’对你的爱,你对得起他吗?” 魏仁武看得出来武宣很生气,武宣应该生气的,他也有权利生气,他如果还不生气的话,他总不能让病床上那个已经没有意识的人来生气吧,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魏仁武。 “我对不起他,我就是个混蛋,躺在那里的人本来应该是我才对。”魏仁武低着头,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也替代不了魏真,他都不需要武宣来指责自己,他本来也无法原谅他自己,内疚包围着他,让他难以走出纠结的怪圈。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武宣对魏仁武下了逐客令。 魏仁武没有马上走,他还看着病床上的不省人事的魏真,他还想看看这个为了自己付出一切的父亲,他舍不得魏真。 “你还不走,难道还想让我帮你对付封凌吗?”武宣质问魏仁武,“得了吧,我是不会再帮你了,看看我们帮你的结果,你害死了我两大堂主,现在连‘天帝’都被你害成这样,你还想怎样?难道你真的要‘封神会’陪你一起死吗?哦,对了,现在‘封神会’和覆灭也没什么两样,这不也是你长久以来的想法吗?你不是一直想搞垮‘封神会’吗?现在可以恭喜你了,你终于做到了。” “我……”魏仁武说不出话来,他根本无法反驳,因为武宣虽然说的是气话,但是句句是事实,就连他想搞垮“封神会”也是事实,这本来就是他长久以来的想法,这和魏真是不是“天帝”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魏真生死未卜,“封神会”便很难恢复原来的光辉,他的确做到了搞垮“封神会”的目的,但是他并不是希望“封神会”是这样垮掉的,他更不希望魏真变成这样,他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劝服魏真,而不是击垮魏真,他好不容易才看到魏真活着,他还希望着以后能和魏真一起生活,他怎么会想要再一次看到魏真死在自己面前呢? “你怎么还不走?你还没看够你害的人吗?你就这样没脸没皮吗?”武宣又一次赶魏仁武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他需要魏仁武马上离开,不然他会真的向魏仁武出手的,虽然他知道这绝对不是魏真想看到的结果,可是他非常恨魏仁武,恨之入骨。 “赶紧走!”就连“青龙”也在赶魏仁武,听完这么多,“青龙”也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他不会恨魏仁武的,因为他知道魏真对魏仁武的感情,他尊重魏真,他也就尊重魏仁武,但是他同样也尊重武宣,所以他不想看到武宣和魏仁武起冲突,冷血的他在这个时候竟然充当起和事佬。 “好,我走,你们照顾好他。”魏仁武实在无颜留在那里了,他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他只能把魏真交给武宣他们,相比于自己,武宣他们比自己更适合去照顾魏真,特别是武宣,武宣虽然和魏真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武宣比魏仁武更适合当魏真的儿子,武宣是真心地爱着魏真的,并且也真心在为魏真好,而魏仁武除了惹魏真生气外,还有就只有害魏真付出生命的代价,魏仁武真的不配称为魏真的儿子。 魏仁武走了,他真的走了。 一向冷酷的“青龙”,这个时候也动容了,他轻叹一口气:“哎!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武宣的气还没有消,他一直愤愤难平,魏真一天不醒的话,他这口气就很难顺下去。 “不,我只是觉得这不是‘天帝’想要看到的结果。”“青龙”和魏真打交道多年,他还是很了解魏真的,所以他不希望局面向魏真不想看到的那种发展。 “‘天帝’不想看到?”武宣当然也了解魏真,“‘天帝’就是被他那些所谓的不想看到的结果给害成这样的,我就不应该听‘天帝’的话,我如果偷偷把魏仁武给做掉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实在是太听‘天帝’的话了,事实证明‘天帝’也不都是对的,我就应该固执己见。” “胡说八道。”“青龙”不同意了,“‘封神会’是‘天帝’一手创建的,‘封神会’就是‘天帝’的意志,我们作为‘封神会’的一员,我们就代表了‘天帝’的意志,如果我们违背了‘天帝’的意志的话,那么我们还有必要待在‘封神会’里面吗?就算‘天帝’的所作所为是错的,我们也应该坚定不移地贯彻他的想法,这才是我们和‘天帝’之间的羁绊。” “哎!”武宣也长叹一口气,看来他被“青龙”说服了,“你说得对,我们能聚集在‘封神会’,是因为‘封神会’里有‘天帝’的存在,我们都是追随他而来的,如今‘天帝’基本上不会回到原来定的样子,那么‘封神会’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走吧,没有‘封神会’就没有‘霸王龙’,你已经没有在这里的理由了。” 如今,武宣甚至在赶“青龙”走了,在失去魏真后,“封神会”失去了支柱,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了动力,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留下“青龙”,甚至没有必要留下“封神会”任何一人,他想“封神会”就这样结束吧,他只想在魏真还活着的情况下陪着魏真,陪着魏真走完最后一段路。 “不,我哪里也不去。”“青龙”摇摇头,“‘封神会’还没有结束,虽然‘天帝’只能这样了,我也不期待‘天帝’还能恢复,但是你还在,我还在,就算‘封神会’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们也应该把‘封神会’支撑下去,这才是‘天帝’想要看到的,‘封神会’是天帝的心血,他绝对不会想看到‘封神会’覆灭,特别是你,你不能让‘天帝’失望。” “你是想让我把‘封神会’支撑下去?”这是武宣没有想过的,他当年认识魏真的时候,就决定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魏真,如今他失去了魏真,他连生活的意义都没有了,他还有能力支撑“封神会”吗?他自己很怀疑。 “是的,你应该支撑下去,尤其是你,你可是‘天帝’最信任的人,你相当于‘天帝’的半个儿子,你才是‘天帝’的传人。”“青龙”突然半跪下去,“从今以后,你便是‘天帝’了。” “我是‘天帝’?”武宣站了起来,突然间他又有了动力,“没错,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天帝’,我应该把‘封神会’继续下去。” 二十一、拥抱 魏仁武离开了医院,天色已晚,魏仁武走在昏暗的街道上。 街上人烟变得少了很多,这都是爆炸引起的,以前的成都街头是热闹非常的,白天和晚上,除了天色的明暗外,街上的人数都不会有所增减,而现在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人少一点也就少一点,现在的魏仁武也不适合待在人多的地方,很多人都想找魏仁武的办法,街上人少一点,魏仁武也能在街上更安静一些。 魏仁武低着头,在街上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道寒风轻拂他的脸庞,让他的神情变得更加地麻木,就好像老天都想要给沉浸在悲伤的魏仁武多增添几分忧伤。 魏仁武就像丢掉了自己的魂魄,他感觉不到黑暗,也感觉不到寒冷,他就这样在街上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盲目游走,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停下。 魏仁武失去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的爱,每一个爱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魏仁武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伴随着他的爱一起失去的还有恨,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恨封凌了,比起封凌,他更恨的是他自己,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就算封凌是有责任,但是他没法完全怪在封凌的身上,因为是他把封凌带进自己的生活里的,如果他当年不是那么追求智慧的话,他就根本接触不到封凌,也不会让封凌折磨自己这么久。 魏仁武走着走着,他便来到了府南河边,他有一种冲动,他想要跳进这条河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到现在才意识到一件事。 魏仁武意识到,一切缘由都是因他而起,或许只有他的生命结束后,整个事件才会结束,封凌或许也才会停止去伤害其他的人,反正魏仁武已经失去了一切,他已了无牵挂。 想得越多,魏仁武便越觉得他该去死,他的脚甚至有一半已经离开了岸边,就差一点点,他再往前多一点点,魏仁武便能够掉进冰冷的河水里。 可是,就是那一点点,魏仁武并没有再向前那一点点,他面对死亡的时候变得犹豫起来。 他真的该死吗?他真的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有了吗? 不,他还不能死,他的死并不会让封凌停下来的,封凌就是想看到他崩溃,他不能就这样让封凌得逞,就算是死,他也应该拖着封凌一起下地狱,绝对不能留封凌再祸害人间。 而且,魏仁武真的失去了所有的爱吗?答案也是否定的,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爱,他至少还有几个爱他的人,比如岳鸣,比如全开,再比如……林星辰。 对的,还有林星辰,就算为了林星辰,魏仁武也该活下去,这是他的爱,这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魏仁武收回了自己的脚,他不再想要去死了,他也不再在街上当孤魂野鬼,他有了他的目的地,不管未来怎么样,他有一个地方一定要去,那个地方就是林星辰的家。 一想到这些,魏仁武便径直朝着林星辰的家里去了,他一定要见见林星辰,不管林星辰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他也一定要见见林星辰,原因很简单,他就是想林星辰,爱也就是这样简单,当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要奋不顾身,排出所有的困难去见她。 魏仁武来到了林星辰家的楼下,他仰望着林星辰家,家里亮着灯,看来林星辰在家,当然林星辰在家,不然林星辰又能到哪里去呢? 魏仁武没有想太多,便上了楼,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虑,爱能化解任何的阻碍。 魏仁武敲响了林星辰的家门。 没过多久,林星辰家的房门打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粉红睡衣的林星辰出现在魏仁武的面前。 林星辰呆滞地眼神看着魏仁武,过了很久才疑惑地说:“魏仁武?” “你记起我了?”魏仁武很激动,林星辰终于看见自己没有排斥心理,而且还能认出自己,没有再认为全开是自己。 林星辰点点头:“是的,我记起你了,可是你的胡子哪里去了?” 魏仁武抚摸着自己本应该有八字胡的位置,现在那里特别干净,他尴尬地一笑:“我把胡子剃了,是不是帅多了?” 林星辰瘪瘪嘴说:“帅没帅,我没有感觉出来,但是这样是年轻了不少。” “你开心就好,无论怎么样,我都还是你的魏仁武。”魏仁武本来这几天很艰难,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开心的滋味,而林星辰与魏仁武的重新相认,让魏仁武再次体会开心,他果然来对了这里,这里让魏仁武又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意义,这也让魏仁武觉得活着真好。 “进来说话吧,我可不想街坊四邻看到你站在我的门口,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人物。”林星辰的语气虽然很冷淡,但是她还是很关心魏仁武的,特别是考虑到魏仁武现在的处境。 “是是是,天气这么冷,把门开着也怕让你着凉。”说着,魏仁武便进了屋,并把门带上了,他整个状态都很迟钝,就好像林星辰夺走了他的智商一般。 魏仁武和林星辰两人相对坐在沙发上,魏仁武感觉自己有好多话要对林星辰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魏仁武不希望他和林星辰的聊天陷入尴尬,所以他自找话题:“你已经恢复过来了,对吗?” 林星辰的回答很简单,她只是点点头。 “难怪全开能够放下你来帮助警察,原来是因为你已经好了,我还以为那小子竟然胆敢抛弃你。”魏仁武对全开颇有怨言。 “你不应该怪他,你把他留在我的身边,本来就不对,全开是个名侦探,他的能力应该拿去对付坏人,而不是给我当保姆,我拖累了他,你更加拖累了他。”林星辰又把责任丢给了魏仁武。 “是啊,我不该让他来照顾你。”魏仁武轻叹一声,“可是,除了他,我也不知道该信任谁了,毕竟你当时……” 魏仁武没有继续说出口,他不能说林星辰疯掉了,林星辰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他不想再让林星辰变成那个样子,他连提及都不行,他害怕再触碰林星辰的那个点,所以他才小心说话。 “毕竟什么?毕竟我当时疯着?”林星辰现在心里明白得很,她记得她当时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她也记得是怎么从中走出来的,所以她现在也毫不避讳那个话题了。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啊。”魏仁武害怕林星辰再次怪责自己。 林星辰掩嘴偷笑,然后又说:“好了,好了,我不会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这该怪那个‘撒旦’,是他害我成那样的。”林星辰分得很清楚,她不会轻易去怪责魏仁武,毕竟现在的局势还得全靠魏仁武撑住,她可不想打击魏仁武的信心。 “我不是怕你怪罪,我是想感谢全开,都是他的努力,才让你能够恢复,如果是我来做,我可做不来他这么细腻。”魏仁武感谢全开是出于真心,虽然他曾经经常调侃全开,但是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知道全开的重要性。 “我能够想通,是的,我主要还是想通了文耳和荣华的死是谁的错,那不是我的错,我一直觉得那是我的错,所以我才纠结成那样,如果说我恢复有全开的努力,那你的努力也不少。”林星辰深情地看着魏仁武,“我陷入自责中无法自拔,当我看着你,你也像我一样,将责任大包大揽,一个人出去对抗‘撒旦’,我才知道我起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影响,我影响了你,给你无故增加了不少的压力,我才知道我该这样了,我不能再拖累你和阿全,所以我才让阿全走的,我需要你们打败‘撒旦’,结束这个恶魔所做过的和将要做的一切。” 林星辰看得出来魏仁武已经失去了信心,她想要帮魏仁武找回信心,她想要魏仁武成为真正的英雄,那个一直帮助自己的刑侦顾问。 魏仁武也看着林星辰,他的眼睛中饱含泪水,他说不出话来,在魏仁武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动力,甚至丧失了对封凌的恨的时候,林星辰又给了魏仁武动力和信心。 魏仁武突然抱住了林星辰,他忍住了泪水,但是他就是这样紧紧地抱住林星辰,没有任何的言语,这个拥抱已经替他说了所有的话了。 林星辰没有推开魏仁武,她也抱着魏仁武,这还是他俩认识十多年来第一次拥抱,这一个拥抱包含了他俩的所有感情,所有应该发生的感情。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整个世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他们的感情化身为永恒。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仁武终于松开了林星辰,林星辰也松开了魏仁武。 “我要走了。”魏仁武在离开前还留给了林星辰最后一句话,“我会结束这一切,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受到伤害。” 二十二、最好的帮手 魏仁武离开了林星辰的家,他下定了决心,是林星辰帮他下定的决心, 魏仁武要想办法找到封凌,他必须杀掉封凌,只有封凌死了,魏仁武才能真正相信事情会真的结束。 可是,魏仁武又该到哪里去寻找封凌呢?他一个人又能不能对付封凌呢? 答案是否定的,只要封凌藏起来,魏仁武根本找不到封凌的,毕竟他都找了封凌九年了,若不是封凌自己站出来,或许魏仁武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封凌。 而魏仁武也无法一个人对付封凌,他已经试验过无数次了,为此他也付出过无数代价,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所以他不能再一个人去面对封凌。 魏仁武需要帮手,而且是有能力的帮手,然而魏仁武现在的手上便有两个这样有能力的帮手,一个是全开,一个便是岳鸣。 全开足智多谋,他是一个足够成为魏仁武替身的人,他将是魏仁武最好的补充,而岳鸣,他是魏仁武的助手,也算是魏仁武的徒弟,是一个难得能跟上魏仁武思维的人,更重要的是岳鸣拥有资源,无人可比的资源。 魏仁武需要找到全开和岳鸣,可是自从魏仁武离开公安厅的大门后,魏仁武便一天都没有见到全开和岳鸣,而全开和岳鸣也像是一天没有找过魏仁武一般。 如果全开没有找魏仁武的话,那么他也应该守在林星辰的身边才对,然而魏仁武明明刚从林星辰的家里出来,全开没有在林星辰的家里,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今天也没有去过林星辰家。 魏仁武的心里突然紧了一下,他总觉得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有这个预感,他的预感几乎没有失误过。 魏仁武立马掏出手机给岳鸣打电话,在这个现代社会,要想快速找到一个人,打手机是最好的方式。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并没有人接听,而全开的电话也一样,也同样没有人接听。 他们有危险!魏仁武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 魏仁武离开全开和岳鸣之时,全开和岳鸣当时还和张风在一起的,也许张风知道他们的去向,也许张风也和他们一样消失了。 无论怎样,魏仁武也该给张风打个电话,于是魏仁武便又拨通了张风的电话。 还好,还好,张风的电话接通了,张风还处于安全的状况下。 “魏先生,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张风对于魏仁武打的电话很惊讶,魏仁武很少会打电话给自己,如果有,那肯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 “你有见到全开和小岳吗?”魏仁武单刀直入,没有废话。 “没有啊,他们好像是去找你了啊?你没有见到他们吗?”张风说完这句话后,才觉得自己很傻,如果魏仁武见过他们了,根本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那你最后见到他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魏仁武都懒得回答张风的问题,魏仁武要知道一些关键信息。 “就今天早上在公安厅的门口,他们俩看到你跑了,便追了上去,后来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们了。”张风本来没有觉得奇怪,但是听魏仁武这意思有点不太对劲,“魏先生的意思,他们俩有危险?” 张风没有得到魏仁武的回答,他得到的是嘟嘟声,魏仁武竟然挂断了电话。 本来就只有魏仁武一个焦急的,这下倒好,魏仁武把张风也弄得焦急起来,况且张风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在张风没有得到一个让他安心的答案时,魏仁武就把电话挂断了,这让张风的心里像猫抓了一样,他赶紧回拨魏仁武的电话。 魏仁武手里拿着手机,手机一直在响,他却没有接,他站在冰冷的街道上,任由寒风像利刃一样划过自己的脸庞。 手机一直在响,魏仁武没有挂断,也没有理会那手机响声,他在思考,他思考着全开和岳鸣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机声音实在是太吵了,魏仁武根本无法安静地思考,于是他关掉了手机,并且掏出了一根烟来点燃。 尼古丁的刺激让魏仁武的脑袋更加的清晰,他想到在公安厅门口的时候,爆炸引起了很严重的骚乱,当时的场景十分混乱,而魏仁武当时不顾任何的混乱,目标直指封凌。 然而当时魏仁武因为注意力都在封凌的身上,他可能忽略了还有其他的威胁,不,他肯定还忽略了其他的威胁,封凌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是不可能一个人待在那里的,把自己暴露给魏仁武,万一魏仁武追上了封凌,封凌并不是个擅长暴力的人,面对面的情况下,封凌肯定不是魏仁武的对手。 那么,封凌还带了其他的人,魏仁武却没有看到,更没有遇到,这帮人又躲在哪里,做了什么呢? 张风说过,当爆炸发生后,魏仁武冲进了人群,而全开和岳鸣也在魏仁武之后冲进人群,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全开和岳鸣。 如果封凌还带了其他人,魏仁武没有遇上,那帮人总会找点事情做的,比如绑架全开和岳鸣。 是的,在如此混乱的场面,就算有人威胁全开和岳鸣,即使是在公安厅的门口,警察们恐怕也无暇顾及。 如此一来,全开和岳鸣便在那个时候被封凌的手下给抓走了。 魏仁武掐灭香烟,他已经得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答案,他不再需要尼古丁了。 但是答案已经让魏仁武想到,可现在的处境却让魏仁武非常为难。 魏仁武本来在这个时候下定决心要和自己的伙伴一起对付封凌,魏仁武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些单薄,他需要羽翼,而封凌就好像早就预料到魏仁武会这么想,所以事先便裁掉了魏仁武的羽翼,让魏仁武再次陷入单打独斗,更重要的是他手上还多了威胁魏仁武的手牌。 魏仁武陷入了难关,这下他更加不能退缩了,他必须站出来,他必须跟封凌去战斗,而且他只能一个人,他唯一能依靠的两个人现在都有了危险,就算是为了他们两个人,魏仁武也得站出来。 全开和岳鸣已经消失了一整天,这时间已经足够长了,在这段时间里,完全能发生任何的事情。 但是,魏仁武知道两个人肯定还活着,如果封凌想要两个人死的话,封凌绝对不会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让两个人死的,这样就毫无价值了,封凌不是一个会做无用功的人,他从来都不是。 所以,全开和岳鸣都还活着,只不过两个人肯定会吃一些苦头,因为封凌可不是把两人请到他那里好吃好喝招待的。 两个人被封凌藏在哪里了?封凌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 魏仁武想不出,他唯一能想出的便是封凌抓走两人是为了针对魏仁武的,但是封凌到现在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让魏仁武有些迷茫。 魏仁武看了看手里关着机的手机,突然傻笑了起来。 反正封凌总会联系魏仁武的,魏仁武不应该继续纠结下去,纠结只会让魏仁武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应该要好好休息,用最佳的状态去面对封凌才对。 一想到这些,又想到封凌如果联系不上魏仁武的话,那么就该封凌着急了,魏仁武这才忍不住笑了出来的。 魏仁武打定了主意,他要去好好休息,洗个热水澡,喝点小酒,然后“轰炸”成都,他要把最快乐的时光留在今晚。 魏仁武去潇洒了,而封凌呢? 封凌还在他的藏身处喝着自己亲手泡的茶水,似乎他难以在这个深夜里好好睡上一觉。 封凌没有睡觉,袁景也只能陪着封凌没有睡觉。 封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询问袁景:“有魏仁武的消息吗?” 袁景沮丧地摇摇头:“没有找到魏仁武,不知道他现在跑到哪里去了?也许他已经受不了了,找个地方自尽了,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没这个可能性的。”封凌很了解魏仁武,“他如果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那么他已经自尽了好多次,所以他肯定躲在某个地方的。” “我觉得师父抓走了魏仁武的朋友,如果他没有崩溃,那么他就应该着急才对,他根本不会躲起来,所以……”袁景觉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封凌也是同意袁景的分析的,“魏仁武是不可能不会察觉他的朋友已经失踪的,那么他就不应该躲起来,可是他却躲起来了,就好像他有了其他办法似的。” “老实说,我觉得师父的主意有些不妥。”袁景突然担心起来。 “哦?有何不妥?”封凌放下了茶杯。 “我觉得……”袁景顿了顿,“我觉得师父太冒进了,这一点都不像师父的风格。” 封凌无奈地摇摇头:“不要随意揣测我的意思,师父从来都不是冒进的人,我做这样的决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并且我觉得时机已经非常成熟了。” 二十三、重新选择 魏仁武醒来的时候,头像要炸开了一般,剧痛无比。 他使劲摇摇自己的脑袋,才能够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的脑袋清醒一点后,他才注意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床上。 更重要的是,魏仁武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同样赤身裸体的女人。 魏仁武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也没有打算认识这个女人,她只是一个过客,以后魏仁武都不会和这个女人见面的。 魏仁武还有点印象,昨晚和这个女人喝酒,喝着喝着,他俩就来到了宾馆,再后来自己也记不太清楚发生的事情,总之应该是一些很快乐的事情。 魏仁武就是想让自己短暂的快乐和放松一下,才在酒吧里随便找到的一个女人。 总之,魏仁武现在就在宾馆里,他已经消失了一晚上,他的手机到现在都没有开机,估计有许多人也找了他一晚上了,比如张风,也比如封凌。 魏仁武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洗漱完毕后,趁着床上那个陌生女人还在熟睡,便先行离开了宾馆。 当魏仁武走出宾馆,来到一个角落里,确认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魏仁武才把手机掏出来,他知道当他一打开手机的时候,他的手机就会响个不停,所以他才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魏仁武并不是很情愿把手机打开,要知道他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安静的夜晚,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逃离现实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上瘾。 魏仁武觉得生活很累,他尤其累,他承担了太多人的生命和幸福,可是到头来他自己却并没有得到幸福,甚至连他的生命他都觉得毫无价值可言,可是他又不能丢下生命,因为他的责任还在,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魏仁武最终还是打开了手机,毕竟还有两条生命需要他的拯救,更重要的是这两条生命他还不能抛弃,因为这两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果然,魏仁武一打开手机,手机铃声就像炸开了锅,一直叫个不停。 魏仁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在想如果是张风打来的,他就挂断,他倒不是讨厌张风,也没有觉得张风很烦人,他不想接听张风的电话,是他不想让张风再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来,他现在有两个人需要拯救,他不想再增加一个人,多一个人,他就会多一份负担。 幸好,电话打来的不是张风,而是一个陌生号码,魏仁武现在正需要一个陌生号码打来,所以魏仁武顺手便接听电话。 “你好啊,仁武。“电话那头的声音让魏仁武感到很熟悉,而这声音也正是魏仁武想要对的声音,因为电话那头的人便是封凌。 “这一大早的,你还真是积极啊。”魏仁武没有单刀直入,他就是想调侃一下封凌,因为魏仁武一开机,封凌便打了过来,这说明封凌可能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一直想联系魏仁武,魏仁武正好要削削封凌的锐气。 “已经不早了,我的好徒儿,太阳都可以晒屁股了。”封凌也是见招拆招,他表现得十分沉着。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啊,可能是我睡得太沉了吧,看来师父昨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太好啊?”魏仁武明知故问,他就是想放大封凌的焦虑,一整夜未休息,封凌现在的精神肯定十分疲惫,这是魏仁武的一个突破口,只要封凌被魏仁武挑衅得越来越焦虑,封凌的判断力便会下降,那么魏仁武便能增加战胜封凌的可能性。 “我是休息得不好啊,我一整晚都在担心你。”封凌不为所动,他也大方承认自己的焦虑,使魏仁武的小伎俩破灭,“我担心你已经忘了你那些朋友的安危了。” 封凌终归是封凌,一个总是压魏仁武一头的师父,他知道自己王牌在手,他牢牢掌握着主动的,他怎么可能会给魏仁武翻身的机会。既然魏仁武一直在回避主题,那么封凌自然会把主题搬出来,直戳魏仁武的软肋。 魏仁武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他果然在心理战上也不是封凌的对手,再这样说下去的话,魏仁武是根本撼动不了封凌的精神的,此消彼长,魏仁武反而会被封凌挑衅到崩溃。 于是,魏仁武放弃了之前的念头,也开始进入主题:“废话少说,他们两人现在在哪里?” “哈哈哈哈……”封凌大笑了起来,“他俩很安全,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才会安心躲一晚上,所以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我可是很照顾你的朋友的。” “得了吧,你杀他们是迟早的事情,你跟我装好人是没有用的,咱们还不如来说点实际的,你想让我怎样?”魏仁武是不吃封凌那一套的,他知道封凌是有其他想法的,他需要封凌说出他的真实想法。 “仁武啊仁武,你还是如此心急,眼看咱们都要走向最后了,咱们就不能先多聊聊吗?让咱们回顾一下以前的师徒生活,这不很好吗?”封凌说得很真诚,就好像他真的是如此想的。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我也没有你这个师父。”魏仁武一点也不领情,当然他不领情也是能理解的,没人愿意和一个毁掉自己的人多说一句废话。 “真是人情凉薄啊,我们这么重的旧情,你都不顾及一下。”封凌又好像很伤心,就算魏仁武看不到封凌的脸,但是从封凌的语气中却能听出忧伤来,但是魏仁武知道封凌可不是什么多情之人,封凌是个冷血动物,感情在封凌的面前就像一坨屎一样,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更不会拿感情来说事,他只是在嘲笑魏仁武而已,毕竟魏仁武只是表面凉薄,实际上魏仁武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不会老是被封凌钻了空子。 “好了,好了,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你再这样,我可要挂断电话了。”魏仁武完全没有耐心跟封凌做戏。 “哈哈哈哈……”封凌又大笑起来,“好吧,好吧,不逗你玩了,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魏仁武等得就是这一句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得很简单,你真的不知道吗?”封凌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如果知道,我还问你?我是白痴吗?”魏仁武将他没有耐心的一面尽显无疑。 “你的记忆还真差,我可是记得我说过,我是看到你的进步,我才回来的,九年前,有些事情没有做完,九年后,我希望你能把事情做完。”封凌在提示魏仁武。 魏仁武没有马上回答,他思考了一阵过后,才回答了封凌:“你又想玩九年前那一套?” “没错,九年前你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九年后,我再给你一次做出正确选择的机会。”封凌承认了魏仁武的构想,九年前封凌抓走了魏仁武的父母,给了魏仁武三个选项,救爸爸或者救妈妈?又或者直接杀掉封凌?最终,魏仁武选择了救自己的妈妈,但是结果不尽人意,魏仁武的妈妈还是死了。 “他们分别在哪里?”既然魏仁武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封凌就会重塑九年前的剧情,岳鸣和全开现在的处境便和当年魏真和李莹一样,被分别关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并且周围都满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你知道的,我不会这么轻易地告诉他们的位置的。”封凌又玩了起来,“但是他们自己会告诉你,你现在想不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赶紧的。”魏仁武催促着封凌。 “仁武,仁武,是你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切换了,魏仁武听出来那是全开的声音。 “阿全,你在什么地方?”魏仁武知道时间紧迫,他也就不跟全开废话了。 “我好像在一家废旧工厂,周围都是c4*,本来时间没有动的,但是现在已经动了,还剩二十分钟的时间。”全开也知道时间紧迫,所以他也没有废话。 “你能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吗?”魏仁武很信任全开的分析能力,所以他想让全开自己找出自己的位置,毕竟全开身处其中,全开有着自我推理分析的先天条件。 “我知道,我把绑架的时候,他们只是套着我的头,我根据他们汽车的惯性移动方向,分析出,我现在应该在龙泉驿区和洛带镇之间的同安镇上,这里有很多废纸,应该以前是个造纸厂。”全开果然没有让魏仁武失望,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只不过他无法通知外界的人来救自己,而且他现在被五花大绑,他也无法自救,现在他通过封凌事先在他周围安装的扩音器听到了魏仁武的声音,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现在就等魏仁武如何来救自己,毕竟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我知道了,你好好待着,我马上就来救你。”魏仁武很淡定地安慰着全开。 “魏先生,魏先生,是你吗?”还没等全开回答,魏仁武手机里的声音又切换到了岳鸣。 二十四、你们不一样 “小岳,你在哪里?”魏仁武不能奢望岳鸣像全开一样有出色的推理能力,所以他可能需要岳鸣说得更加详细一点,然后由魏仁武来分析出岳鸣的位置。 “我…我现在有点懵。”岳鸣面对危险,连心态都不如全开。 “别着急,说说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魏仁武给足了岳鸣耐心,同时也安抚着岳鸣情绪。 “我…我周围都是*,有个报时器,还剩十九分钟,感觉我所处在的地方是废旧工厂。”岳鸣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魏先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说这些傻话了,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出去,但是你得再跟我详细地说一下你还看到什么,不然我很难判定你在什么地方。”魏仁武心里也很着急,尤其是他听到岳鸣很害怕,他便更加着急了,但是他是岳鸣唯一的救星,他不能乱了阵脚,所以他保持住了冷静。 “魏先生,有一个办法能够找到我的。”岳鸣其实也想到办法了,毕竟岳鸣也在这里关了很久,他又有一段时间是冷静的,只不过在听到魏仁武的声音后,他又无法保持冷静而已。 “你想到什么办法,赶紧说出来听听。”魏仁武必须用尽一切最快的办法,就算是岳鸣的办法,只要是最快的办法,他也要试试。 岳鸣顿了顿才说:“他们把我的手机关了,但是手机还放在我的身上,有些东西是关不掉的。” “我知道了。”魏仁武知道岳鸣所说的是什么,这的确是最快又最准确的办法,原来岳鸣和魏仁武之间,他们为了互相能在危险的时候找到对方,他们互相在手机里的电池上安装了跟踪器的,只要没有单独关闭的话,他们互相是可以通过自己手机里的跟踪器找到对方的,岳鸣想说的也是这个。 魏仁武已经知道该如何找到岳鸣了,他不需要再和岳鸣多说什么,而封凌也好像知道魏仁武是这样想的,所以封凌又把声音调了回来:“仁武啊,和他们聊完了吧。” “聊完了,我还差问你一个问题了。”魏仁武心中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你想问我在哪里?没错,我是在一个地方等着你,等着你抛弃所有来找我。”这才是封凌最期待的事情。 “是的,我就是想你这个,你就赶紧告诉我,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你了。”魏仁武一边和封凌聊着,一边用手机里跟踪软件找到了岳鸣的位置,原来岳鸣所在的位置在郫都区的边上,安德村的一家废旧工厂,魏仁武记得那个位置,那是魏仁武和岳鸣第一次破案的地方,封凌是想魏仁武和岳鸣在最初相遇的地方说再见,这么看来,封凌还是很用心的一个人。 “我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封凌又给魏仁武打了一个哑谜。 “我知道了,那个地方的确是个好位置。”什么样的哑谜都难不倒魏仁武,况且对于魏仁武来说,封凌的这个哑谜尤其简单。 “你会来的,对吧?”封凌期待着魏仁武能做出九年前就该做出的决定。 “不好意思,我有另一个电话打进来了,我必须得先接一下,是公安厅的张风打来的。”魏仁武为了让封凌相信,甚至报出了张风的大名。 紧接着,封凌便听到一阵嘟嘟嘟的声音,魏仁武的手机已经切换了接听人。 封凌放下了手机,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而封凌现在正坐在魏仁武“左右小区”家里的沙发上。 现在的“左右小区”基本上是一栋空楼,甚至可以说方圆一公里内都已经没有人烟可言。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也很简单,“左右小区”最近发生的事情,让这栋楼实在不敢有人再住,枪战、爆炸、警察牺牲,谁知道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下一次厄运又会不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没人敢去冒这样的险,甚至连周围的那些小区也没人敢,所以连周围的人也都搬走了,这周围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繁华都市内的无人区。 本来,因为这么多的事情后,警察已经封锁了这栋楼,但是警察最近也忙得不可开交,也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守在这里,所以封凌才能肆无忌惮地进入魏仁武的家。 封凌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和他一起留在魏仁武的家的人还有袁景。 袁景没有坐着,他站在封凌的对面,神情很是着急。 封凌看了一眼袁景,然后说:“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你还不离开?” 听到封凌在赶自己走,袁景不乐意了:“师父,我不想走,我想在这里陪着师父。” “你已经做完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只有我和魏仁武,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听封凌的口气,有点要逐袁景出师门的意思。 但是,袁景听完这话并没有生气,他不会生封凌的气,他也从来没有生过封凌的气,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真相,知道封凌为什么要赶自己走,所以他才更加不愿意走了。 袁景说:“师父要我走,我会走的,但是在魏仁武来之前,我还是会在这里,况且魏仁武会不会来都不一定。” “他一定会来的。”封凌坚信魏仁武已经不再是九年前的魏仁武,现在的魏仁武更加聪慧,更加地冷血,所以他才觉得现在才是他和魏仁武最终对决的最佳时机。 “就算他会来……”袁景咬牙切齿地说,“可是徒儿并不希望他来。”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也知道你有意阻拦魏仁武。”封凌站了起来,极其严肃地告诉袁景,“我让你走,是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因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立场,我不喜欢你的立场,所以我要你听着,如果魏仁武来了,你就得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你如果做了,我肯定是会知道的,那个时候你也肯定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封凌是在威胁袁景,*裸地威胁,袁景面对封凌的威胁,他的心里是畏惧的,现在全成都的人民都畏惧封凌,袁景离着封凌这么近,他又怎么能不畏惧封凌呢?封凌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而且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袁景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学生,面对严厉的老师,只能唯唯诺诺:“徒儿不敢,徒儿肯定不会做出让师父不高兴的事情的,师父你放心。” 封凌又坐了下来,他满意地点点头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一向都是我最好的徒儿,你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 听到封凌转而夸奖自己,袁景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着说:“我还一直认为魏仁武才是师父最好的徒儿。”其实,袁景是嫉妒魏仁武的,因为封凌对魏仁武关注度远远高于任何人,作为一个一直待在封凌身边的人,袁景却没有得到和魏仁武相应的关注度,这让袁景感觉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 “不一样,你们是不一样的。”封凌连连摇头,“魏仁武对于我来说,他是另一种意义,而你才是我真正的徒弟,是我唯一的传人,你能明白吗?” “明白。”袁景突然觉得很暖心,因为这是第一次封凌正面承认了自己,这也让袁景感觉更有激情了。 “所以,我让你走,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封凌对袁景也是寄予厚望。 “之前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袁景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那你还愣在这里干吗?”封凌又一次赶袁景走。 袁景向封凌深深鞠了一躬,身体几乎成九十度弯曲,然后十分伤心地说了一声:“师父,请你一定要保重。”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我要吐了。”封凌一脸嫌弃的样子,但是他内心却很感动。 袁景没有再多的话语,他就这样低着头离开了,就在刚刚封凌给了袁景一个新的任务,一个袁景需要一辈子完成的任务,这给了袁景一个新的人生。 这下,封凌可以安静安静了,方圆一公里,他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甚至连只鸟儿的声音都听不到,就好像这种万物之灵也知道这是一块死地,这里之前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接下来也不会发生太好的事情。 封凌闭目养神,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他还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毕竟昨晚他并没有好好的休息休息,他估计魏仁武会来,那么他也得用自己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状态去面对魏仁武。 十分钟过去了,封凌睁开了眼睛。 封凌之所以睁开眼睛,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些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稍微有一点声音就像被放大了十倍的音量,让封凌听得十分清楚。 那是脚步声,而脚步声也越来越紧接魏仁武家的门口。 魏仁武家的大门敞开,封凌转过头去,看着门口,语重心长地说:“你终于没有让我失望!” 门口站着满脸杀气的魏仁武,他的手里还有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二十五、后手 封凌看着魏仁武,魏仁武也看着封凌,在那一秒的时间里,世界仿佛都停止了。 魏仁武竟然没有马上动手,他亮出匕首说:“是啊,这一次我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封凌嘴角上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所以,这一次你就不再管你那两个朋友的死活了吗?” 当封凌刚说完这话的时候,匕首已经到了他的脖子边。 魏仁武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到封凌根本看不清楚,纯讲动手的哈,十个封凌都可能不是魏仁武的对手,这并不是封凌擅长的事情,封凌只擅长大脑。 然后封凌并没有被魏仁武给吓到,他很冷静,就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然而一切本来也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脸上笑容不减:“你就这么心急要你师父死?就这么心急要看到你那两个朋友死吗?” 然而,魏仁武也只是威胁着封凌,他也没有做到稍微动一下匕首,让匕首在封凌雪白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魏仁武也露出了笑容:“我现在当然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折磨你,让你自己放了他们两个人的。”原来魏仁武也不是莽撞地来找封凌的,他并没有放弃全开和岳鸣,他之所以敢没有马上救他们,是因为他有其他的把握。 封凌皱了皱眉:“折磨我也没有用,你的一切决定都是有定数的,你来找了我,他们两人就必须死,就连我也无法改变这种局面。”封凌是在告诉魏仁武,他的想法只是空想而已。 魏仁武呵呵冷笑一声:“得了吧,封凌,如果是九年前的我,我可能会相信你的这一套,但是九年后的我,我已经完全看穿了你的把戏,你的身上绝对留了后招的。” 封凌瘪着嘴说:“那我只能说你看错了,我的身上还真没有后招,我都断了所有的后路,就是为了让你走上你该走的路。”封凌否认了魏仁武的想法,他也是想魏仁武能够死心,他要魏仁武再也不要去管什么朋友和爱情,他要魏仁武能够放下所有,能够真正升华成封凌想要魏仁武成为的模样。 魏仁武摇摇头:“你少来了,你根本就是个满口谎言的人,九年前你说让我做出选择,选择一个就能救出一个,结果呢?我选择了我的妈妈,明明时间也还很充分,但是我救出了我的妈妈吗?我没有!我为什么没有?因为你可以提前控制那个爆炸时间!这就是我所说的你留的后招,你一定藏了个控制器,能够自由控制*的时间的,就像你在十五分钟前一接通我的电话,便启动了岳鸣和全开身边*的定时器。”魏仁武用如此激动的方式揭穿了封凌,他已经受够了被封凌压制,他也已经受够了被封凌当成玩具在手里把握,魏仁武这一次想要完全占据上风,他要牢牢抓住局面,他想要完整的胜利,这场战争的最终,他想要有一个人会死,这个人便是封凌,其他人必须活下来。 “哈哈哈哈……”封凌大笑了起来,笑声非常大,大到魏仁武的心里有些发毛。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魏仁武非常反感封凌的这个态度,封凌根本就是在嘲笑魏仁武。 封凌笑够了,便收起了笑声,淡定地回答魏仁武:“我在笑你突然变聪明了,聪明到出乎我的想象,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这才像是我封凌的徒儿啊!” “少在这里给我戴高帽子了,说,你把控制器藏在哪里的?”魏仁武轻轻地在封凌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极细的血痕。 “哎哟!轻一点,会死人的!”明明只是一点点的疼痛,封凌却疼得叫了出来,就好像自己快要死了一般。 “嘘!嘘!”魏仁武示意封凌闭嘴,“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在我两个朋友被炸死之前,我不会杀掉你的,你放心,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让你自己把控制器交出来的。” 魏仁武对自己严刑逼供的本事非常自信,在魏仁武拿出这个本事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撑到最后,所以他坚信他只需要一分钟就能搞定封凌,他也必须尽快搞定封凌,因为还有两个人等着他去拯救,他们的生命便完全寄托在魏仁武这个没有人道的手段上了。 “别别别,我最怕痛了,你不就是想要控制器吗?我给你就是了。”封凌说着,就把右手伸向自己外套的里面。 “把手拿开!”魏仁武大喝一声,他怕封凌突然从衣服里面掏出武器来,所以他不会让封凌有任何动作的。 封凌只好把右手拿了出来,然后双手都举过头顶:“那我不拿了,你需要的话,自己拿吧。” 于是,魏仁武自己伸出左手到封凌外套里面,魏仁武这才发现封凌的外套里面有个内兜,兜里还真有一样东西。 魏仁武把那样东西拿出来,这才发现那是一个像遥控器一样的东西,并且遥控器上还能拉出一根很长的天线,而遥控器的中央有三个按键,一个红色的按键,一个黄色的按键,一个绿色的按键。 “这是控制器吧?”事关全开和岳鸣的生命,魏仁武必须小心谨慎。 “是的,这就是你想要的控制器,看吧,你推理的多准确,我还真藏了一个控制器。”封凌嘴上在夸奖魏仁武,但是言语却很酸,哪怕到了这一步了,他还是一副嘲笑魏仁武的嘴脸。 魏仁武完全不受封凌嘲笑的影响,他知道封凌最擅长的便是攻心,所以他又问:“这三个键分别代表什么意思?” 魏仁武不能随便按控制器上的键,他不能冒险进行尝试,他得让封凌来告诉他,然后由他自己来判断封凌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封凌不紧不慢地说:“黄色的键是启动定时器的,这个键我已经按过了,所以你不用再管黄色的键。” “那另外两个键呢?”在封凌的故意拖延时间下,魏仁武还得自己催促封凌。 封凌呵呵冷笑一声,才回答:“绿色的键是让*立即爆炸的。” “所以,红色的键是解除*?”虽然只剩下这一种可能性了,但是魏仁武还不敢完全确认。 “你猜猜看,它是不是解除*呢?或者你也可以试一试,反正你不试的话,他俩大不了是一死,而你试错了,他俩也大不了还是一死,你根本不亏啊。”封凌在引诱魏仁武按下红键,就好像红键是个陷阱,等着魏仁武往下跳。 “谁他妈要跟你打哑谜了?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他妈在问你,这个红键是不是解除*?”魏仁武又一次威胁封凌,他没有时间和封凌玩什么猜谜游戏。 “我说是,你敢信吗?”封凌牢牢抓住魏仁武不信任他的心理,让魏仁武捉摸不透自己,让魏仁武纠结到自己去做决定。 魏仁武还真猜不出封凌所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本来魏仁武就觉得他拿到控制器实在太容易了,而且封凌的言语充满了陷阱,让魏仁武总觉得其中有诈。 魏仁武没有回答封凌,他只能自己去判断这个红键是不是真的可以解除*。 魏仁武把控制器放在左手中,大拇指也放在红色按键上,却迟迟不敢按下。 “怎么了?你不是想救你的两个朋友吗?你怎么还不按下去呢?只要你按下去,你就能够救他们。”封凌开始催起魏仁武来,就好像按下红键后,他能得到莫大的好事似的。 魏仁武看了一眼那个红键,又看了一眼满脸阴谋的封凌,魏仁武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就跟那个红键是不是解除*键一样,魏仁武也无法确认自己想到的事情是不是准确。 如何才能判断自己的想法是否准确?魏仁武还得试一试封凌:“这红色按键,它可能的确是一个*解除键,但是它应该不止这一个功能吧。” “哎呀!越来越上道了,这都被你给看出来了。”封凌这次是在夸奖魏仁武,真心的夸奖,不掺杂任何一点嘲讽,这个是魏仁武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既然魏仁武从封凌的口中试出红色按键的确还有另一个功能,那么魏仁武的推测便极大可能是准确的,于是魏仁武继续深挖下去:“这么说来,这个按键其实还是另一个引爆键,它将引爆另外一个地方的*,而这个另外一个地方便是我们脚下,对不对?” “哈哈哈哈……”封凌又大笑起来,“仁武啊,你这次果然不会再让我失望了,不瞒你说,你这次还真猜对了,我的确在这里安放了*的,而且是许多*,不仅仅是这栋楼,只要这个键按下去,方圆一公里内将寸草不生。” “但是这个键按下去,你的两个朋友就会得救。”封凌最后提醒魏仁武,魏仁武现在又在做一个选择,是自己死?还是自己的朋友死? 魏仁武暂时无法决定自己是否按下那个红键,但是他发现了另一个状况,他皱起眉头,严肃地问封凌:“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二十六、生命不止,战斗不息 魏仁武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就好像魏仁武并没有在和封凌说话,而是和另外一个人在对话。 “你说什么?”封凌被魏仁武给问住了。 “我在问你得了什么病?”魏仁武又重复了一遍他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封凌也重复了自己的疑惑。 魏仁武表情极其严肃:“你快要死了。” 封凌愣了一下,然后才说:“是啊,我快要死了,当你按下红键后,这方圆一公里都会爆炸,你难以逃脱,我也难以逃脱,咱们俩都会死在这里的。” “不,不是。”魏仁武连连摇头,“就算我不按下这个红键,你也快死了,因为你得了绝症。” 这就是魏仁武猜测的事情,综合封凌这一次计划下,魏仁武从中看出来的事情。 “呵呵呵……”封凌还是笑了,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笑声较为苦涩,就好像认可了魏仁武的推测。 “我说得没错吧?”魏仁武再一次向封凌确认。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封凌这句话相当于承认了。 魏仁武表情严肃:“我是觉得你这一次的整个计划十分着急,老实说,你曾经说过希望我达到一个高度,让我磨灭掉自己的人性,提升自己的神性,我觉得自己离那个阶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又或许我根本达不到那个阶段,因为那种类型的人根本不适合我。然而,你却在我没有达到那个阶段的时候,你便施行了这个死亡计划,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本来就快死了,你没有太多的时间再等我成长了,你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就是想最后再和我玩一次,所以才有现在的状况。” “完全正确。”封凌很欣慰,魏仁武能够推理到如此,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可以说让封凌很惊喜。 “所以,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魏仁武收起了他的匕首,都到了这个地步,魏仁武也已经没有必要再威胁封凌了,相反他对封凌的仇恨也消失殆尽,这个时候他对封凌只有同情。 封凌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十分淡定,就好像病魔在他的眼里并没有什么似的,他回答魏仁武:“也许是做了太多坏事,遭到了天谴,我在回国后不久便发现自己得了‘胰腺癌’,你应该知道这种癌症吧。” 魏仁武点点头:“我知道,这种癌症被称为癌症之王,是一种不治之症。” “哎!”封凌长叹一声,“是啊,癌症之王,乔布斯便是死在这种病上的,我知道自己没得救了,我也不打算治疗,我就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能够做最后一次有意义的事情。” 魏仁武走到饭桌前,抽出一张椅子坐下,他把遥控器和匕首都放在饭桌上,收起了他的杀气,他已经没有要亲手动手杀掉封凌的想法了,反正封凌横竖都会死的。 魏仁武说:“你自己要死了,你却非要拉着我一起死,你到底是不是爱上我了?” “咱俩的一生都绑在一起的,我都要去死了,我自然不能让你活着,你说对不对?”封凌所说的也没有任何错,就拿魏仁武来说,童年生活不计,在他认识封凌之后,便一直和封凌在一起,期间配合下破获了无数大案,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案子本就是封凌做的,魏仁武不得而知,而后来封凌反水杀掉魏仁武妈妈后,魏仁武的后半生又在寻找封凌进行报仇,所以甚至说魏仁武是为了封凌而活都是可以的。 “也对。”魏仁武抠了抠自己的后脑勺,“但是,我还这么年轻,我甚至还没有结婚,我这样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一点?” 魏仁武的话虽然略带调侃,但是却又是实情,可是封凌却嘲笑起魏仁武:“仁武啊,得了吧,你居然还想要结婚,像我们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爱情的。” “不配拥有爱情?”魏仁武反问了这句话后,自己都笑了,他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仅仅是爱情,像他这样的人,甚至连平凡的生活都是一种奢望,爱情?那可能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敢拥有。 “是啊,我们就不该有爱情,而且什么都不该拥有,连命都不该拥有,我们死了或许对社会还有些贡献。”死亡即将降临,现在封凌和魏仁武之间也能够坦诚相待,封凌也终于可以跟魏仁武说说真心话。 “没错,就因为我们两人之间的争斗,害了不少无辜的人,曾经我一直觉得那是你的责任,都是你的邪心早就了这一切,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不完全是你的责任,我也有责任,我如果不是执着于你的话,你也不会执着于我,那么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魏仁武似乎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他完全同意了封凌的说法。 “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正义,又哪里来的邪恶呢?有些人说正义是邪恶造成的,我反而觉得邪恶是正义造成的,他俩必然并存,缺一不可,如果要其中一个消失,那么必须另一个也得消失才行。”封凌的见解总是这么独到,他能看清常人看不清的事实,因为他已经完全抛离了人性,他现在只拥有了神性,他才是做到了他想让魏仁武达到的那个阶段,毫无疑问他是邪恶的,他也知道自己会有一个正义的对手,可在早年来他却一直遇不到,这让他感到人生很无聊,直到他后来遇到了魏仁武,他才终于找到了那个对手。 魏仁武聪明,有天赋,富有正义感,还很有原则,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正义使者,只不过封凌遇到魏仁武的时候,魏仁武还太嫩了一点,要称为封凌的对手,还需要很多年的磨炼,可是封凌不想再等,于是封凌便亲自教导魏仁武,让魏仁武能够快速提升,直到今天,魏仁武虽然没有完全到达封凌的标准,但也不会差太多,封凌已经死而无憾了。 “所以,你觉得我要消灭你,我就要连自己一起消灭,你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现实不就是这样吗?”封凌耸耸肩,“生命不止,战斗不息,只要邪恶还在,就还会有正义存在,相反只要正义还在,邪恶也依然还会存在,千古以来的争斗都莫过于此,我觉得你不可能看不清这一点的,特别是在你已经接受你自己会死的事实后。” 魏仁武瘪着嘴点点头:“是的,只要生命还在,战斗就不会停息的,但是这个生命并不是指我们两个人的生命,而是全人类的生命,只要人类没有灭绝,正义和邪恶都还会有继任者,战斗将永不停息。” “人类才是战斗的根源。”封凌觉得魏仁武现在的状态才完全符合他想要魏仁武达成的状态,竟然在他俩生命的最后一刻,封凌能够看到这一幕,封凌觉得自己死而无憾,现在的两人也不仅仅是对手,他俩现在更像是知己,只有他们互相存在,他们的生命才能叫做完整。 魏仁武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一边抽着烟,一边说:“既然咱俩都快死了,你能在死前答应我一件事吗?” 封凌没有马上答应魏仁武:“我在想,也许咱俩今天不用死的,只要你……”封凌还在试探另一种可能性。 “不,咱俩今天必死无疑。”魏仁武根本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你觉得我会放弃我两个朋友的生命吗?我不会的,我不是那种人,如果我真的是那种人的话,那咱俩也不能成为对手了。” 封凌瘪瘪嘴:“也行,反正咱们也到了该死的地步,既然大家都要死了,那你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听听。” 魏仁武看了看时间,还剩下三分钟,他拿着遥控器逃离*区是肯定来不及的,他刚进门那个时候便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他还有时间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他对封凌说:“我想在死前跟岳鸣交代几句。” “就你那助手?老实说,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比你更加有正义感,如果说你的身上还有一点邪气的话,那么他便是真真正正地正义之士。”封凌虽然没有看得起岳鸣的智商,但是他对岳鸣的评价也不算低了,能在封凌这里有这样评价的人,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 “我该如何和他对话呢?”魏仁武就当封凌已经答应了他。 封凌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了一部手机,然后打开了里面的一个软件,于是魏仁武便听到了岳鸣的声音:“上帝啊!佛祖啊!太上老君啊!请让我们逢凶化吉吧,只要我们都能活着,离开这里后,我天天给你们烧香。” 听到这些,封凌和魏仁武都差点笑出声来,但是最终两人都忍住了。 这个时候,魏仁武说话了:“小岳,他们救不了你,但是我能够救你。” “魏…魏先生!是你吗?真是太好了!”岳鸣听到魏仁武的声音,简直比听到上帝的声音更加高兴。 二十七、结束 “小岳,是我。”魏仁武听到岳鸣的声音也同样有些激动,毕竟他可能是最后一次听到岳鸣的声音了。 “魏先生,我要死了吗?”岳鸣很沮丧,他以为魏仁武已经救不了自己了,所以才来跟自己说几句安慰的话。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魏仁武希望岳鸣冷静下来,这样他才能认真跟岳鸣说说自己的遗言。 “我不相信,你肯定是骗我的,如果我能得救,你现在肯定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岳鸣还是有些认识的,本来时间就不多了,魏仁武如果能够救自己,那么肯定他已经到了现场,而不是通过电话来和自己交流。 “你真的不用担心,魏先生又不是第一次救你了,在关键时刻,魏先生是不是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 “虽然如此,但是……”没有看到魏仁武的人影,岳鸣始终很难安心。 “没什么但是的,我用的生命起誓,你不会有事的。”魏仁武其实根本不需要用自己的生命起誓的,因为他知道结局会怎么样,他将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岳鸣的生命。 “好吧,魏先生,我相信你。”在魏仁武都如此说后,岳鸣暂且安心了不少。 “听着,我现在要你好好听我说话,接下来的事情,你要牢牢记住。”时间不等人,魏仁武需要岳鸣记住重点。 “魏先生,你说吧,我肯定能够记住。”岳鸣觉得魏仁武所说的话肯定和如何救自己有关,所以他非常专心地竖起耳朵去听,生怕错过一个字就害死了自己。 “我要你在得救之后……”魏仁武顿了顿,“你要好好照顾星辰。” “什么?”魏仁武所讲的和岳鸣所期望的有很大的不同,这让岳鸣又感觉到不安了,但是这次的不安并不是来自于自己身边的危险,而是感觉到了魏仁武身边的危险。 “我难道说得不是中国话,你听不懂吗?”魏仁武有些着急,他感觉岳鸣太拖沓了,眼下只有两分钟时间,他无法再跟岳鸣重复解释。 “我听得懂,我只是觉得魏先生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这些?你怎么了?”经过长久的训练,岳鸣的脑筋已经不再像以往的迟钝,他已经猜到魏仁武现在自身难保。 “你不用管我,管好你自己,好好先听完我说的话。” “不,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了?”岳鸣也是个固执的人,他也非常担心魏仁武,尤其在魏仁武说出这些话后。 “你他妈要急死我呀,你到底答不答应我?你不答应我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魏仁武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了,然而岳鸣却看不到那个场景,倒是封凌能够看到,而封凌现在的脸上满是笑意。 “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岳鸣的声音有些抽泣,他已经感觉到了魏仁武是在讲遗言,他从来没有听过魏仁武会这样讲话,他是第一次听到,他也隐约能够感觉到这也将会是最后一次,然后他现在却救不了魏仁武,因为他连自己都救不了,他自己都还要等着魏仁武拯救,这让岳鸣感觉到一丝绝望和无助。 “然后还有你以后照顾好自己。”魏仁武此话一出,岳鸣再也崩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魏…魏先生,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想听这些,我要你现在就来救我,我们还有一起喝酒,一起泡妞啊!”岳鸣一边抽泣,一边想要唤回魏仁武的求生欲,因为他感觉得出来魏仁武已经接受死亡了。 “我曾经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看来……”魏仁武也被这忧伤的情绪给包围,他也感到了鼻酸,“现在看来,你以后要把我的那份一起享受了。” “不行,你不能放弃,我不会把你那一份给一起带着的,你要享受,那么你就得跟我一起去享受,你…你知道的,我有钱!我有的是钱!我可以带你去最好的地方,可以带你喝最好的酒,可以带你玩最漂亮的女人!但是你必须要活着!”岳鸣不想让魏仁武死,就算自己死都好,谁死都好,就是不能让魏仁武死,他无法想象没有魏仁武的世界,他更无法忍受没有魏仁武的时光,岳鸣的一生都没有感觉到有家人,在认识魏仁武之后,岳鸣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家人,岳鸣相信魏仁武也有同样的感觉。 “不要说得那么肉麻,你是个男人,你必须坚强起来。”魏仁武收起了他自己的悲伤情绪,“以后,你不但要照顾自己和星辰,你还得把咱们的事业进行下去,你不能停下来,还有无数的生命需要你去拯救。” “我一个人做不来的,我没有魏先生的天赋!魏先生,你必须要活着,这个世界需要你!”岳鸣苦苦哀求魏仁武,如果他能跪在魏仁武的面前求魏仁武,岳鸣绝对可以毫不犹豫地跪下来,用自己的尊严换回魏仁武。 “世界不一定需要我,但是世界需要英雄,你是一个比我更有资格做英雄的人,你要坚信这一点,这也是我把你留在身边的原因,世界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英雄,你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魏仁武不是在安慰岳鸣,他是出自真心的这样认为,他的事业需要一个人来继承,那么岳鸣就必然是最佳人员,相比魏仁武而言,岳鸣更加关心别人,这是成为一个英雄最必要的条件,而魏仁武却没有做好这一点,魏仁武甚至觉得自己不配称为英雄。 “我承担不起的!”岳鸣很害怕,他不但害怕失去魏仁武,更害怕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岳鸣就算要继承魏仁武的事业,他也还没有准备好,如此突然地就让当英雄,岳鸣如何才能接受。 “你一定行的,你也必须要行,因为你会退缩,邪恶不会退缩,你要用我教过你的所有的东西去战胜邪恶。”魏仁武一直在给岳鸣打气,他从来没有如此对岳鸣有耐心,也许是因为他在临死之际,他希望能够对岳鸣温柔一点,能给岳鸣留下最后的好印象。 “我…我……”岳鸣已经说不出话来。 “跟着我一起说一遍,我一定可以做到。”魏仁武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一般,在教自己的幼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 “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很好,很好。”魏仁武很高兴,他的夙愿已达,他将死而无憾了,“记住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说完,魏仁武便挥手示意封凌关掉和岳鸣的通话。 “魏先生,魏先生……”岳鸣的声音消失了,魏仁武再也听不到岳鸣的声音了。 魏仁武很想哭,但是他不会在封凌的面前哭的,他忍住了眼泪,他不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让封凌看不起。 魏仁武没有哭,但是封凌却流下了几滴眼泪,封凌一副难过的表情,对魏仁武说:“真是感人肺腑,我真的被你们两个人给感动了,我甚至想让你能够活下去,但是可惜啊!” “可惜你并没有再留后招了,你是想说这个吧。”魏仁武已经能够推测封凌的想法了。 “是啊,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我便甚至不会留给自己活路,我又怎么会留后招呢?”听起来封凌很遗憾,但实际上封凌却一点也不遗憾,他已经做完了他这一生应该做的事情,他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没有后招便最好了,我都把遗言交代了,我如果不死的话,我见到他会尴尬的。”魏仁武又点燃了一根烟,这是他最后的尼古丁享受,他一定不会错过的。 “另外一个人,你不准备也聊聊吗?都这个时候了,你想和他聊聊的话,我肯定会满足你的。” “你是说全开吗?”魏仁武摇摇头,“没有必要了,他是一个成熟的人,他知道未来该怎么做,我也没有资格跟他交代什么。” “好,还剩下一分多钟的时间,你在这最后一分钟还有什么想做的吗?”封凌会陪魏仁武走完最后这一分钟的。 “嘘!让我安静一下。”魏仁武需要这最后一分钟来回顾自己的这一生。 魏仁武,一代天才,从小他就比别人聪明,受到自己的父亲影响,他喜好破案,越是奇怪,越是烧脑的案件,他便越喜欢,他的事业便是他的喜欢,他不但做到了,而且还做得比谁都要好。他有一个师父,教导了他很多,虽然最后成为了敌人,却影响了他一生,反而把他推到了正确的道路上;他有一个爱的人,虽然没能和她在一起,但是他却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守护了她;他有好几个朋友,虽然他对他们并不好,但是他的朋友并没有抛弃他,反而真心对待他;他有一个爸爸,虽然他老是抵触他的爸爸,但是毫无疑问他的爸爸给他做足了榜样;他有一个“家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并肩作战,比真正的家人还要亲密。 一分钟过去了,魏仁武觉得他的这一生值了,于是他拿起了桌上的遥控器,按下了那个红键。 二十八、不会结束 春天。 万物复苏,所有的死寂都重新焕发新的生命,树上发起绿芽,鸟儿放声歌唱,人们也脱掉了厚重的衣服,让自己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相同的,生命在热闹活动的同时,伴随而来还有猖獗的邪恶。 人们有时候忘心很大,就在邪恶停止活动后,他们便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邪恶,他们便会一如既往活在快乐之中,完全不会去想他们曾经被几颗*吓得门都不敢出。 就在成都市的东门上的一栋公寓里,便发现了一件邪恶的事情,这是开春以来第一件提醒人们这个世界上还是很危险的事情。 对于成都人民,最让他们害怕的便是死亡,去年的冬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死亡的事情,然而这栋公寓发生的便是死亡的事情。 在那个发生事情的地方,那栋公寓里的一间房间里,已经被警察用警戒线围上,而警戒线外却没有一个人来看热闹。 本来成都人民是很爱看热闹的民族,但是他们现在却改变了,因为他们害怕,害怕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他们在被提醒后,便会想起那血一般的黑暗历史。 既然出了人命,而且还拉上了警察的警戒线,说明警察也到场了,然而这次来的警察还是成都市警察中的精英,来自四川省公安厅的重案第二支队。 而此时正好有一位穿着警服的短发女警站在警戒线外,这位女警人长得很漂亮,却充满着男人都少有的英气,她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她是重案第二支队的队长——林星辰。 林星辰也是接到她的手下电话,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所以才赶了过来。 林星辰拉开了警戒线,走了进去,正好看见了他的手下雷龙也在。 雷龙当然应该在了,本来就是他打电话叫林星辰来的,而雷龙见到林星辰也十分高兴,他立马迎了上去:“林队,你能来上班真是太好了。” 原来这是林星辰“长假”后的第一天上班,然而不幸的是第一天上班便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林星辰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第一天上班的状态,才回答雷龙:“公安厅需要我,所以我回来了,这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家里不是,而且我想某个人也会希望我能振作起来的。” 雷龙的表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他说:“是啊,我们都应该振作起来。” “闲话少说吧,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林星辰现在只想把注意力放在案子上。 “那林队,你进来。”雷龙前面引路带林星辰来到了敞开着门的卧室里。 卧室里还有许多现场取证的警察,而卧室的床上有一大片血迹,血迹已干,却染红了床单,一大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然而除了血迹以外,在血迹之上还有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死人,也是这个案子的主题。 首先,这绝对是一个谋杀案,林星辰一眼便能看出,没有人能够把自己脖子用利刃割上这么大一个口子,还有力气跪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睁,一副极为惊恐的表情,双手抱拳就像是在忏悔一样放在胸前。 林星辰捂住鼻子,对雷龙说:“先把人清理走。” 雷龙大手一挥,其他的警察全部都自觉的走出了卧室。 等这个房间只剩下林星辰和雷龙两个人,应该说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后,雷龙才问林星辰:“队长,你有什么想法?” 林星辰说:“从血迹和尸体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变得僵硬来看,这应该都是昨晚才发生的事情了,但是为什么现在才有人发现呢?” 雷龙回答:“这个人是个很孤僻的人,平时少和人接触,今天是房东来收租,敲半天门没人应答,才用自己的钥匙开门,结果便看到了这一幕,才报得警。” 林星辰点点头:“我觉得这个案子非比寻常,必须等他来做定夺。” “你叫了他来的?”雷龙很惊讶。 “当然,我第一天上班可没有什么底气,我得找一个人罩着我,况且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刑侦顾问,这也是他的工作。”林星辰又点点头。 “我还以为他那边的事情太忙了,便没敢打扰他,不过他能来,那当然是最好的了。”雷龙很高兴,毕竟要来的人是最得力的帮手。 “说来,他也应该到了才对,他可不是一个爱迟到的人。”林星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和约定的时间就只差一分钟了。 “林队长说得对,我可不是一个爱迟到的人。”卧室的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林星辰和雷龙转头看去,发现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风衣,头顶莫西干发型,一张圆脸上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他那一对八字胡。 “来得正好,这个案子绝对是你想要的案子。”林星辰拉着雷龙站到一边,给这个八字胡男人留出位置。 八字胡男人走到床前,然后仔细观察了尸体,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他便有了答案:“是‘撒旦’干的。” “‘撒旦’?”林星辰和雷龙同时互看一眼,他俩都非常惊讶。 然后,林星辰又说:“我以为‘撒旦’已经死了。” 八字胡男人转过头来露出了笑容:“别人也以为刑侦顾问已经死了。” 林星辰也有些明白过来:“这么说来,这个‘撒旦’和你一样,都是继任者?小岳,是这样吗?” 林星辰叫出了这个八字胡男人的昵称,八字胡男人全名叫岳鸣,他不仅仅是重案第二支队御用刑侦顾问,他更是珠江三角洲一带最有经济实力的“岳氏集团”的董事长。 岳鸣点点头:“是的,正义长存,邪恶也不会停止蔓延,我能继任刑侦顾问,‘撒旦’也自然有追随者,那个位置现在空了,自然也会有人去填补,战斗永远不会结束。”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这是‘撒旦’干的呢?”林星辰害怕听到这个称号,因为曾经拥有这个称号的人夺走了她最珍惜的那些事物。 “‘撒旦’曾经这样干过,魏先生跟我提过这种手法的。”岳鸣能记住魏仁武说过的每一句话,有时候做梦的时候,那些话都会不断地在耳边想起。 岳鸣一提到魏仁武,林星辰的眼眶便不禁红了,这是她这段时间最怕听到的一个名字,比“撒旦”更害怕,就是这个名字让林星辰许久都无法有心情去上班。 雷龙看出了林星辰的表情变化,于是眼神示意岳鸣不要再说下去。 岳鸣也发现自己说错话来,便转移话题:“雷警官,我想知道找到凶器没有?” 雷龙摇摇头:“找遍了屋子,都没有找到凶器。” 岳鸣指了指卧室外面:“去厨房看看,从死者的致命伤口来看,应该是一把菜刀,厨房肯定少了一把,然后凶手不会把凶器带太远的,在附近的垃圾桶里找一找,应该会有一把干净的菜刀,那是凶手清洗完血迹扔掉的,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把一把好的菜刀扔掉的,所以应该会比较好找。” “我立即差人去办。”雷龙说着便准备离开。 “别忙。”岳鸣叫住了雷龙。 “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雷龙停下了脚步。 “‘撒旦’只是个引子,他不会亲自动手的,他会引诱别人动手,所以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应该是死者的熟人,死者的朋友不多,范围会很小。” “死者的朋友?”雷龙点点头,“这个我亲自去调查。” “找到了那个凶手,就立即通知我,我要用他找出‘撒旦’。”岳鸣一定要找出“撒旦”,彻底解决邪恶的根源。 雷龙又点点头,便立即离开了。 林星辰这个时候对岳鸣说:“我们也一起走吧,让其他人来收拾这里。” 于是,岳鸣也和林星辰离开了这里。 两人在下楼的电梯里相对而站,气氛有些安静,在电梯走了一半后,林星辰才率先说话:“你昨晚睡了多久?” 岳鸣愣了一下,才回答:“三个小时。” “你应该多注意休息,不然你的身体迟早会垮掉的。”林星辰知道岳鸣并不是只昨晚上才只睡了三个小时,有多少个夜晚,岳鸣都很难睡个安稳觉,她和岳鸣都是一样的,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那个场面,那个爆炸的场面。 “我可以休息,但是邪恶却不会休息,不仅仅是‘撒旦’开始活跃,最近有消息称‘封神会’也同样不落于人后,他们也开始出来作案了。”岳鸣将所有的压力都抗在自己的肩上。 电梯门打开了,林星辰在和岳鸣走出电梯时,又问岳鸣:“你还住在酒店里吗?” “是的。” “你不准备给自己找个房子吗?” 岳鸣瘪着嘴,摇摇头:“我不会住在其他房子里的,我只有一个家。” 林星辰知道岳鸣所说的家在那里,也知道那里对于岳鸣来说意味着什么。 “好了,林队长,我得去工地上了,我必须催他们加快进度重建那里,我也是不想一直住在酒店的。”说完这句话,岳鸣便不准备和林星辰多言,他率先朝公寓大门走去。 林星辰没有阻拦岳鸣,他看着岳鸣有些消瘦的背影,总觉得那个背影不是岳鸣,而是另一个人的,或许在岳鸣身上不仅仅是背影,还有许多的东西都是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