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她，单推主播做你的小棉袄》 第1章 我与猫与地雷系(1) 凌晨的宠物医院寂然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灯光苍白得让人晕眩，原本坐在我对面的医生不知何时离开了诊室，将我和我的猫留在这里。 这绝不是冷漠，医生大概看出来我的情绪不对劲，所以给了我独处的时间。 诊室的桌上铺着一条毛毯，山楂糕，一只两个月大一点的曼基康虎斑加白静静侧卧在上面，没有动静，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而在山楂糕的旁边，还有两瓶从它原本鼓胀的腹部抽出来的腹水。 猫传染性腹膜炎，就是这个疾病在短时间里夺走了山楂糕的小生命，当我听到山楂糕在笼子里痛苦的叫唤，发现它控制不住地抽搐，好不容易找到一家24小时值班的宠物医院时，医生却宣判了它的死刑。 “……董先生，请您先做好心理准备，您的宠物可能挺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只能先给它输液，抽掉部分的腹水，减轻它的痛苦。” 这位年轻的医生或许是见惯了生死，又或许是职业素养，他的话语很沉重，却也很冷静，因为无论是我还是他，都知道猫传腹的可怕。 只要发病，死亡率接近100%！ 我本以为可以陪这个小家伙再看一次日出，喂它最后一罐它最喜欢的蟹柳罐头，可惜小家伙在输液的途中停止心跳，回到了猫星。 毛茸茸的四肢逐渐冰冷僵硬，绒毛下的肉爪子跟我的指头一样粗细，肉垫粉粉嫩嫩的，没有一点污渍，也没有生机。 我其实应该早点察觉到山楂糕的异常，它和其他两个月大的小猫咪不同，安静乖巧得异乎寻常，不会在笼子里蹦蹦跳跳，只会趴在那里好奇地看着我和其他家庭成员，它的小肚子也在一天一天胀大，好像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 只不过那段时间我还处于失恋后昏昏沉沉的状态，好像失去了对所有事物的热情，什么外卖都尝不出味道，自然也忽略了小家伙的异常。 山楂糕原本是我打算送给前女友的生日礼物，她一直想要一只曼基康虎斑加白，我在网上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当时还只有一个月大的山楂糕，于是我下了一千定金，打算在她生日的那天接回家里。 但我没想到，四年多的恋情挺过了口罩时期，却没能挺过人心的变化，其实在此之前我多少察觉到她的冷淡和抗拒，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而且在分手后不到半个月，她的头像就换成了情侣头像的一半—— 她好像以为自己把我这边的联系方式删除拉黑就万事大吉，却没想到我还存留着我们的聊天框。 至于为什么我知道那是情侣头像，那是因为我知道她是某网游的重度玩家，她跟我说过许多关于这个游戏的事情，所及即便我对这个游戏没什么兴趣，也在她的持续“布教”中了解了不少，而这个头像，正是官方钦定的两个门派角色。 当我为她做好了职业规划，她却为了“真爱”断然离开了我，就在她生日的前夕。 我只能一个人接回山楂糕，希望这小家伙能成为我活下去的寄托之一，给我死灰色的日常带来一点色彩，却没想到…… 这一年，身边人好像都在争先恐后离我而去，先是我的外公，然后是我的爷爷，现在是眼前的小生命。 才刚脱下了口罩，却又不得不套上黑色的衣裤，参加一场又一场的葬礼，有的是黑头人送白头人，有的是白头人送黑头人…… 很不可思议的是，山楂糕在我面前离开人世前往猫星，我却连一滴眼泪都没能流下来，不仅如此，在刚分手心若死灰的那几天，我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许是我早有预感，也许是身体年龄让我不再和年轻时一样容易情绪化。 毕竟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还在别人面前哭鼻子，这自尊心可以不要了。 “你好，请问医生在吗？” 一道清冷中带着少女感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我本能地循声扭头…… 这一刻，我眼中灰白阴暗的世界仿佛有一朵粉色的焰火猝然绽放。 这比喻或许有些夸张的成分，但那就是我对凌瑶的第一印象。 闯入我视线中的是一名双手提着猫包的美丽女子，她一头粉蓝相间的卷曲长发，脸上画着精致甜美的日系妆容，看不出实际年龄，身上则是一条以粉色和黑色为主色调、饰以大量荷叶边的哥特风连衣短裙。这妆容和小裙子，再加上一些闪亮的金属饰品，一个名词从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地雷系。 在凌晨的宠物医院里，我遇到了一个地雷系lo娘。 我张开口，用嘶哑的声音回道：“医生他……” “哦，凌小姐啊，请问是怎么了吗？”刚才给山楂糕治疗的医生立刻从休息室推门走出来。 “晚上好陈医生，我刚刚从外面回到家，就发现我家么么开始生小猫，所以第一时间带过来了！” “那到这边来！” “好！” 两人走进了隔壁诊室，而我并没有太在意深夜出现在这里的地雷系女子，不如说，我现在对任何事物都没有什么兴趣。 我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弄着桌上小家伙的脑门，而它和平时一样，闭着眼“享受”我的触摸。 只是现在，它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它怎么了？” 那道声音再次从我身后传来，而这一次似乎更加靠近，应该是走进了我所在的诊室里。 我没有回头，我确信我现在那张脸并不适合让陌生人看见。 “猫传腹，就在今晚走的。” “猫传腹？是不是很严重的病？” 我简单给身后的女孩科普了猫传腹的知识，她听完后叹息了一声：“它好可怜……” 猫传腹并非无药可用，国外早已研发出了针对这种疾病的药物，但由于某些原因，在国内必须通过药贩子才能买到手，而且价格不菲，另外投药也得是在病情的早期，像山楂糕这种情况，哪怕手上有药也是回天乏术。 “是我发现太晚了。”我说，“如果能早点发现……” “凌小姐”医生突然出现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以防万一我这边给猫猫打一针催产针，避免因为生产时间过长，后面的小猫可能在肚子里窒息。” “好！麻烦陈医生！” 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个女孩应该是走进隔壁诊室，我看着面前躺在毛毯上的小家伙，站起身，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房间。 “么么，加油！” 另一个诊室的门并没有关上，因此那个地雷系女孩的声音我能听得一清二楚，陈医生抬头一眼就注意到门外的我，朝我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说出口：“陈医生，那就拜托你们帮忙火化，连同今晚的医疗费用一起结了。” “嗯，好的，请稍等片刻。” 陈医生熟练地打出了账单，我压根没有看单子最后的数字就扫码付款，一半是出于对这位医生的信任，一半是我已不想考虑这些细枝末节。 “医生医生，第二个孩子出来啦！”女孩扭头对我们激动地说着。 她的视线短暂定格在我脸上，忽然说：“你要走了吗？” 我本来想说是的，然而转念一想，这么晚的时间让一个年轻女孩走夜路似乎并不妥当，网约车也说不上多安全，反正我是自己开车过来，待会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可以接送她到家。 见我没有回答，女孩又说：“要不陪我们一起守着么么？” “嗯，好啊！”我鬼使神差地应了。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两个诊室一个迎接死亡，一个迎接新生，从山楂糕的诊室走出来的我，在女孩温和的目光中走进了她所在的那个诊室。 第2章 我与猫与地雷系(2) 她口中的么么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布偶猫，体型硕大，目测十三四斤的样子，毛发浓密而干爽，平时应该没少用心去打理，可以看出这位女主人是一个很细心有爱的铲屎官。布偶看到我走进诊室并没有表现出紧张的样子，这个品种就是这样，对人类缺少警惕心，温驯听话，所以不管是冲着颜值还是性格，布偶猫都是养猫人最喜欢的品种。 它唯二的缺点就是贵，以及娇气——市场价基本在五位数，喂不得便宜的口粮和零食。 刚刚生下来的小猫被一层粘腻的薄膜包裹着，比我的掌心还要小，而猫妈妈则是用它带倒刺的舌头舔舐着，一点一点撕开这层薄膜。陈医生这时候戴上医用手套，将连着母体的脐带用细绳绑紧，然后用手术剪剪断，而女孩则是紧张好奇地看着这一切，放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接生是一个不短不长的过程，按照这个进度推测，我估摸得再等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离开医院，我当然是无所谓的，反正现在已是孑然一身，即便回去了也只是睁眼到天亮而已，只是不知道这位地雷系lo娘怎么个打算。 到目前为止，我依然没有看到她的家人或者朋友，也就是说，这女孩很可能就是深夜一个人带着这只正在生产的布偶猫来到医院。 真不容易。 “这还是我第一次给猫猫接生，虽然也就是在边上看着。”女孩笑道，“原来刚生下来的小猫是这样子的呀，丑萌丑萌的！”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我从女孩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嫌弃，她就像溺爱着自己孩子的长辈，要是其他人学着她去说孩子的坏话，她一定不会给那人好脸色看。 衣着打扮是地雷系，但内心是个糖分十足的甜妹，这是我对女孩的第二印象。 我笑了笑，宛如死水般的心境终于难得出现一圈波澜，但也只是一圈，明明这时候是拉近我和她之间关系的绝好机会，而且我们一定有共同的话题，可我完全兴不起向她索要联系方式的念头。 而且，一旦想到隔壁的小家伙，再看面前刚刚来到这个人世的新生命，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割裂感。 “希望它们能健康长大吧！”我发自真心地说。 女孩点了点头。 布偶猫么么正在休息，暂时没有产出下一胎的迹象，我去前台的饮水机倒了两杯水，一杯给我自己，一杯则是递给了女孩。 “谢谢。” 女孩接过一次性水杯，一口咕嘟咕嘟喝下大半杯水，脸上的精致妆容因为皮肤的汗液和油分遭到破坏出现浮粉，然而粉底下暴露出的肌肤依然白皙光滑，或许这就是青春的优势吧？ “么么，你辛苦啦！” 她露出了怜爱的神情，伸手去安抚还在生产过程的布偶猫的脸颊，而布偶猫也马上把脸颊靠在女孩的掌心，来回磨蹭。 我注意到么么的小腹又出现大幅度的抽动，马上说：“第三胎要出来了吗？” “真的吗？” 女孩又紧张了起来，不如说她其实一直都很紧张，穿着高跟鞋就这么站了快一个小时，好像完全忘记自己身后就有一张椅子。 在我、女孩和医生的注视下，又是一个被裹在带血薄膜里的小肉团被么么产出，医生麻利地剪断脐带，用另一条干净干燥的毛巾擦去小肉团的血迹和薄膜。 然而，这一胎似乎还是出了问题，我们瞪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它还是一动不动。 该不会…… “医生？”女孩慌张抬头。 陈医生没有说话，他用毛毯小心裹好幼猫，双手捧着它离开座位，走到诊室空旷处，高举过顶，然后…… 他用力往下甩动双手，就好像要残忍摔死这个刚刚来到这世界的幼小生命！ “哎！？” 女孩惊呼一声，而我则是抓住了她的手臂说：“医生在抢救小猫！” 她不解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小猫可能在猫妈妈的肚子里呆太久窒息了，医生要把它卡在喉咙的羊水甩出来。” “这，这样吗？” 陈医生重复着高举和下甩的动作，灯光下他额头的细密汗珠隐约可见，大概甩动了十几下后，陈医生终于将裹着幼猫的毛毯放回桌面，我和女孩立即凑上去，当看到幼猫慢悠悠张开嘴，活动细如竹签的四肢，我们都松了口气。 按照先前的b超结果，么么肚子里的三个孩子都平安来到这个世界，女孩长吁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小巧圆润的鼻尖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谢谢你陪我！”她抬起头朝我嫣然一笑，“我叫凌瑶，你呢？” “董寓心。” 虽说陈医生给么么接生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但最后急诊费用加上催产针也就不到两百块，凌瑶本来想额外多给一点辛苦费，不过因为陈医生再三拒绝，只好作罢。 “董先生，到时候山楂糕的骨灰回来了，这边会通知您。” “好，有劳陈医生！” 将么么和她的孩子统统塞进猫包，凌瑶背上猫包走出诊室，忽然停在另一个诊室门前，朝着里头双手合十。 我的鼻头顿时一酸，也学着凌瑶的动作向里面的小家伙合十低头。 走出宠物医院，冷峭的春风吹动了树冠，发出沙沙声响，路灯虽然还亮着，但因为绿化过于繁密，这条街道其实比较昏暗。 “凌瑶你怎么过来的？”我问。 “哦，我开车过来的。” 我微觉惊讶，再次转头确认凌瑶的长相，感叹道：“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考驾照的年龄！” “这么绕着弯夸我吗？”凌瑶噗嗤笑道，“你呢，需要搭顺风车不？” “我也是开车过来，本来还想着要不要送你回家，那我们有缘再见！” “嗯。” 本以为我们在下一刻就要走向不同的方向，没想到凌瑶的路线和我平行并进，而我发现，在我那辆日产suv后面，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鲜红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当凌瑶掏出车钥匙启动帕拉梅拉，将么么和它的孩子放在副驾，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从一场迷梦中清醒过来。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贸然索要联系方式，因为现在的我明确认知到一点——我和她果然不在同一个世界。 “拜拜！”我向凌瑶挥了挥手。 凌瑶也朝着我挥了挥手，然后跨入驾驶位关上车门。 提着空空如也的猫包回到租住的复式公寓，推开大门，黑暗中一道小小的身影向我冲了过来。我马上关上门，开灯，然后蹲下身去抚摸那圆润的脑门，而小家伙则是叫了两声，好像在抱怨我大晚上突然离家出走一般。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山猪！” 名叫山猪的英短蓝白蹭了我两下，又绕到我身后，在猫包上不停嗅着，我叹了口气，一边用手掌顺着它背上的毛一边说：“山楂糕回去猫星了。” 山猪好像是听懂了我的话，扭头朝我“嗷呜”的一声，一双瞪圆的大眼带着水汽，而这时候，它的儿子布丁和“老婆”妹妹被我回来的动静惊醒，都在客厅看着我。 我将猫包放回储藏室，又给原本山楂糕住的猫笼喷上消毒水，这才回到玄关打开通往上层的门。 顺着楼梯走到上层，一阵突如其来的压抑和冰冷如同这里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即便过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我的身体似乎还没完全习惯缺少一个人的事实。 2米的乳胶床垫只剩下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可伸缩衣架上空空落落地挂放着属于我的衣物，这里原本挂满了花花绿绿的jk格裙和小衬衫，现在只有极其多余的闲置空间。 上层的尽头是一个小房间，那里本来也是她的专属区域，原本放置在桌上的电脑和外设已被全部搬走，剩下的是一张鼠标垫，一支笔，一把小剪刀和几个黑色发夹。 她走得并不匆忙，一点一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整理打包好，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完全搬走，当然，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分手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她嘴上说的不上进。 她只是需要这样一个借口来贬低我，让我认定分手是我的错。 简单冲了个澡，换上睡衣，我将枕头和被褥抱起往下层走。自从那个女人搬走后，我就没再使用上层的床，而是在下层的沙发睡觉。虽然沙发很窄，翻个身不小心就会滚下去，但好歹有三只猫陪着我，不像上层，只有冰冷的空气和回忆。 关上了灯，我平躺在沙发上，本以为经过凌晨的折腾身体特别疲倦，应该很容易睡着才是，可当我阖上双眼，那个女人和山楂糕就不断出现在我眼前，好像在鞭挞着我的意识。 大腿处忽然一沉，我睁开眼，看到黑暗中的布丁正踩在我的被子上，它很自然地将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在我的大腿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多亏这三个孩子，我才没有在这个月内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蠢事。 租约还有一个月到期，这个房子原本连冰箱洗衣机沙发床都没有，是我花钱一样一样购置回来，现在少了一个人，我自然用不着这么大的房子。 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我迫切需要一个新的环境来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打开某某直聘，一个一个职位看过去，遇到符合心意的就点一个打招呼，一直看到外面天色微微发青，我才终于支撑不住，放下手机，迷迷糊糊阖上了双眼。 第3章 我与猫与地雷系(3) 前女友的突然离去不仅击碎了我对未来的美好愿景，还击碎了我的人生规划，虽然我知道到了这个年纪，想要做出一点成绩唯有朝着一个方向闷头狂冲，然而我现在的精神状态迫切需要通过一定的社会活动来恢复活力。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肉体的忙碌和精神的操劳来忘却情感上的痛苦。 然而今年的就业环境异常严峻，谁都没想到开放以后的市场会如此糟糕，不仅是大规模的中小企业倒闭以及裁员潮造成大量人才下岗，雪上加霜的是刷新历史记录的大学毕业生数量，这就导致了哪怕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员岗位都不乏本科硕士竞争。 我陆陆续续投了好几十家，得到回复的也就七家公司，其中只有一家邀请我去面试。 那是一家有名的外资银行，他们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客户服务中心，招聘的岗位是可以用普通话、粤语以及英语无障碍交流的客服。 不出意外的，我竞聘失败了，到现场的我才发现，和我竞争同一个岗位的差不多五十人，其中绝大多数应聘者比我年轻三五岁，超过一半是应届生。 而且这还只是安排在那个时间段的一批。 我的简历没有什么亮点，而走出社会接近六年，我也并没有什么机会来练习或者提升自己的英语水平，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金融专业或是从事过相关行业的经验人士，被涮下去也很正常。 我一边继续投递简历，一边在这座熟悉的城市到处闲逛，今年广府的夏天似乎来得有些晚，即便到了五月份，迎面吹来的风依旧带着一点点春天的凉意，天空是阴沉沉的，能隐约嗅到空气中潮湿的味道，好像随时都会下雨。 我走进奈雪，要了一杯茉莉初雪，然后坐在靠落地玻璃的位置，百般无聊地看着外头的街道。 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我马上打开招聘软件，发现是我投递的一个直播助理的岗位，人事那边给我回复，邀请我过去面试。 翎心传媒。 我又简单扫了眼职位简介，税前五千的待遇在这座城市随处可见，只不过月休4日，而且休息天还是周一，再加上这上午10点到晚上8点的魔鬼上班时间…… 确实是之前神志不清的我会投递的岗位。 不过有一说一，两年前我家的五金小工厂还没关张的时候，每个月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办公室还是在厂子的角落用砖头砌成，与之相比，翎心传媒的办公环境更加整洁干净，充满了年轻和上进的氛围。 既然人家都发邀请了，就当作是散心加开展社交活动，随便应付一下得了。 互联网公司一般不太讲究形式上的东西，因此面试当天，我剃干净胡渣子，换上一套比较休闲的服装，坐上地铁前往翎心传媒所在的创意园区。 大概40分钟后，我来到翎心传媒的正门，这是一栋外观崭新干净的洋馆，洋馆一共三层，外主体没有任何公司的大字，只有17这个楼栋号，我在软件里向hr确认了一遍，直到对方回复说就是17号楼，我才迈步走进去。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秀气可人的前台小姐姐向我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你好，我是来面试直播助理的。” “好的，请跟我来！” 前台小姐姐在门禁机上刷了工卡，将我带到看起来像是休息区域的空间，呈环形放置的沙发坐了七名年轻男女，看来和我一样都是来应聘的，光从外表判断，我大概是这里面年龄最大的那一个。 该说不说，不愧是新媒体公司，来应聘的都是些俊男美女，穿衣搭配时尚而鲜明，看着就很养眼，相对的，我看起来就更像是个经验丰富的程序员。 我是三号面试者，见二号从房间里推门出来，我从沙发起身，略有些拘谨地走进面试的房间。 面试官是一名青年男子，看上去应该跟我的年龄差不太大，他见我走进来，在桌子后面站起身向我伸出了手说：“你好，我是本轮的面试官，李迅。” “你好，我是董寓心。” 握手过后，我坐在李迅的对面，而李迅则是一边翻看我的简历一边说：“董先生，你应聘的是直播助理的岗位，但我看你简历上的工作经历，似乎没有关于直播或者广告传媒行业的经验。” “是的。”我坐直了身子。 “那董先生对直播行业的了解有多少？平时应该有看直播的吧，一般看多长时间？在哪个平台上看？关注的主播又有哪些……” 面试的过程实际上比较轻松，一开始主要还是你问我答，到后面基本上就是在交流彼此的偏好和关注，交流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喜欢的主播，最近圈子里网红或者虚拟主播的瓜。 而让我十分惊讶的是，我关注的主播之一竟然就是翎心传媒的旗下艺人。 黑雪心兰，哔哩哔哩虚拟区的主播之一，皮套是拥有一对大蝴蝶翅膀的黑长直美少女，声音干净清甜，直播内容以翻唱为主，唱功在同区主播中属于第一梯队，虽然从人气看还算不上头部，但每个月的舰长数量始终保持在三百以上，再加上其他打赏，月入过万不是问题。 只可惜，以我的工作经验和能力，大概是没有机会与这位主播共事了。 和李迅的交流不能说有多投机，但至少我的心情是相对轻松自在的，这也侧面反映了这家公司的氛围，只不过这待遇和工作时间颇为反人类，即便侥幸被录用了我也得再三考虑五千的月薪值不值这样卖命。 “董先生，面试就先到这里为止，后续有结果了我们会马上通知您。” “好，谢谢你！” 我和李迅再次握手，然后转身推门走出房间。 当我穿过前台大厅，跨出翎心传媒的大门的时候，我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一个我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的人。 “凌瑶？” 不是我对凌瑶多么念念不忘，实在是这个女孩的装扮太抓人眼球，今天的她顶着一头及肩的蓝紫色卷发，脸蛋白得像雪一般，双唇却鲜红夺目，身上是一条红黑配色的哥特风长裙，搭配上红黑方格的过膝长袜和小皮靴，还是熟悉的原宿风穿搭。 凌瑶微微蹙眉：“你是……那晚宠物医院的……” “董寓心。” “哦对，是你！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面试直播助理，不过……希望不大。你呢，你也是来面试……不对！” 看来我这脑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不好使了，一个开的起保时捷帕拉梅拉的白富美，怎么可能来面试找工作？ “我呀……”凌瑶小巧的嘴角勾起了弧度，“我在这里上班！” “主播？” 凌瑶笑了笑，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这让我更加好奇她的身份，但我觉得凌瑶不像是那种需要网络卖笑或者打pk来讨要礼物打赏的主播，她更有可能是一位颇有名气的种草姬，替广大年轻女孩试穿各种漂亮的jk和lolita小裙子，在她们心中种下一个个华丽的公主梦。 我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挖下去，而是转变了话题：“那晚生下来的三只小猫现在怎么样了？” “都很好，很健康，又能吃又能睡，有两只已经睁开眼了！想要看看它们吗？” “不用啦！” 这是在邀请我去她家吗？胆子比我想象中要大啊！ 这个叫凌瑶的女孩虽说是一副地雷系的打扮，但实际上是个性格很好的白富美，这也是一种反差萌，挺戳我喜好的，不过到这时候我依然没有和她进一步拉近关系的想法，原因还是那个——我目前的状态完全不适合开展一段新的关系。 如她这样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岭之花，还是少接触比较好，否则我的脑子里很可能会冒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我们应该还会见面。”凌瑶说。 “那我很期待下一次见面，我先回去了。” “拜拜！” 凌瑶从我身旁走过，跨入翎心传媒的大堂，自动门在她的身后阖上，仿佛将我和她分割在两个世界。 这样就好。 接下来的两天，我的心情随着天气的好转变好起来，上午在家中随便写点东西，下午到书店里点一杯咖啡呆上两三个小时，傍晚的时候吃一碗牛杂河粉或是其他简单的餐食，回到家中继续码字。 开始写作的这一年里我签约了好几本作品，然而这里并没有出一本爆款，始终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即便这样我还是选择坚持下去，说到底这是我极少数能在其中找到一丝热情的事业，连这个都无法坚持，我可能就完全失去活下去的理由。 第三天，一个陌生的本地手机号码打了过来，我寻思最近也没有网购，但对方久久没有挂断，我只好按下接听。 “董先生你好，我是翎心传媒的李迅。”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我的心跳悄悄加速：“噢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董先生，经过层层筛选，我们决定录用你任职直播助理，请问你这边意向如何？” “啊？我被录用了？” “是的，关于待遇和工作时间，董先生应该都清楚吧？” “可是，我这不是零经验吗，这……” 这意料之外的展开属实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要说惊喜也算得上是惊喜，但这待遇和时间安排…… “凌总，您要亲自说吗？好的！” 凌总？ 接着，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是凌瑶。” 我心头一跳：“李迅叫你凌总，你该不会……” “嗯，我姑且是翎心传媒的大老板，我希望你能来我的公司上班。” 这个事实震惊了我一秒钟，我咽了口水说：“应该不是非我不可吧？” 电话那头的凌瑶沉默了大概两秒钟，慢悠悠地说道：“因为那个凌晨，你为一只小猫咪哭了。” “……我没哭吧！”我马上反驳，为了那仅剩一点的尊严。 凌瑶噗嗤一声：“好，你没哭！但我觉得你可以信任，翎心传媒也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所以，要来吗？” 第4章 搬家 直播助理要做什么？ 想要具体了解一个新兴行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互联网各大平台，比方说红薯、某博、某乎，虽然其中掺杂着大量误导或者垃圾信息，但除了这里，你不可能从图书馆或者新闻媒体了解更多更具体的信息。 于是我打开了某乎，在上面搜索“直播助理工作内容”，点进了排序第一的回答中…… 这啥？ 根据答主所述，他被hr口中的底薪+高提成以及干净整洁的宿舍环境忽悠，欣然前往就职，却在来到导航地点后沉默了——宿舍在一处接近二十年的老破小区的楼房里，六十平的两房一厅挤了八个成年人，地上散落着烟头、零食包装袋以及外卖一次性饭盒，空气中还飘着难以言喻的馊臭味。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答主说服自己开始工作，随即发现他的工作内容不过是在各种社（yue）交（p）软件上注册女号，用网红美女图和话术勾搭单身青年和油腻大叔给自己的主播引流，借以获取提成。 助理工作干了三天，答主复盘自己向社会大哥撒娇卖萌的聊天记录破防了，连夜离开这座城市。 没有试用期合同的约束，他走得很顺利，没有后顾之忧。 我默默将手机放在桌上，看了眼在我身旁蜷缩成一个饭团睡得安稳的山猪，叹了口气说：“猪啊猪，你们的口粮钱还真不好赚！” 虽说亲自到过翎心传媒，hr看起来也不像是恶人，但众所周知，知人口面不知心，而且最近有某些违法集团用高薪高提成吸引求职者，先用一个月的时间来麻痹他们的意识，然后借口到欧洲团建，在转机的时候将这些年轻人卖到东南亚。 该不会真让我遇到了吧？ 我背脊一凉，咽了口水，不安地翻看着翎心传媒的信息，还特意打开了天眼查。 甘霖娘的，还真有法律纠纷，而且不止一条！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仔细想来，现场那批候选人，哪个经验不比我丰富，哪个潜力不比我强，凌瑶偏偏在这些俊男美女中选了我？ 信凌瑶，还是信秦始皇？ 这一瞬间，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在宠物医院的那个凌晨，凌瑶向诊室里安眠的山楂糕双手合十，似是告别，又似是祝福。 租约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期了，我提前告知22岁美女房东退租的决定，然后联系上中介于下午看房。 心仪的公寓位于市中心不远的地铁站上盖，新建购物广场的上面，从这里出发，只需搭乘四站就能抵达名为地狱西的繁华商业区，去翎心传媒也只有六个站的距离，交通异常便捷。 公寓的走廊低矮狭隘，最多只能三人并排行走，不过地面的瓷砖干净锃亮，两旁的墙壁没有任何污渍，至少物业保洁工作做得还不错。 滴的一声，电子门锁被打开，中介推开房门，我眼前一亮，怀着期待走进房子。 这套房子整体是f型的构造，大门和玄关位于f的底部，进来的右侧就是四平米左右的卫生间，再往里走，则是f头部的那一横杠连通的客厅和房间。 最让我心动的，则是仅以一条柱梁分隔开的，两副采光充足的落地窗。 光是想象坐在落地窗前，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下方的灯红酒绿，始终笼罩在我心中的阴影就立即被驱散了一部分。 考虑到公寓建成不到三年，再加上这内装以及地段优势，2400的月租合情合理。我没有着急决定，而是去确认房子的各项功能是否达标——落地窗的隔音功能，家电能否正常运作，洗浴间喷淋头和排水功能，以及墙壁的隔音功能。 最后一个我可是深有感触，现在还没到期的复式公寓就存在这个问题，二层里间的墙不是实墙，导致其隔音功能非常糟糕，每到凌晨，对面造人的动静就像夏夜的蚊子在你耳边絮絮低语。 跟着房产中介又看了三套房子，我心中就有了清晰的决定，和中介打了几个回合的拉扯，成功砍价两张毛爷爷，我拿下了心仪的第一套房子。 接下来的两天就是搬家了。 公寓里属于我的东西本就不多，如果只有我一个男人，半天的时间就能搬个干净，只不过现在还有三个毛孩子的东西，猫粮、猫砂、猫砂盆和笼子就能塞满我那辆suv的后备箱。 曾经两人的温馨小窝逐渐被清空，就好像亲手将拼好的拼图一块一块掰散，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是重获新生还是继续在麻木的漩涡里无助沉浮，我只能继续往前走，一旦停下，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从走道的窗口跳下去。 两天后，也就是5月16号，我穿上一套不算时髦的休闲装，简单梳理好头发便出门搭乘地铁，前往翎心传媒。 不要问为什么有车不开，因为这里是广市的繁华市区。 时隔两年重新当回打工人，我首先要面对的难题不是充满挑战性的工作任务，而是能不能挤进面前敞开自动门的地铁车厢，在耐心等了一轮后，我终于在第二趟地铁到站的时候，被后面的打工人硬挤了上去。 两只鞋底一半悬空，我费力抓住头顶横杆仅剩的一点空隙，在各种体味和香水味的熏陶中抵达目的地，然后在人群中杀出一条窄路，成功从车厢里钻出来。 在出来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试试小黄车吧？ 从地铁站出来后，我跟随着一众打工人朝创业园区走去，在五分钟后抵达翎心传媒的大门，看了看手机上显示时间9：51，我松了口气，整理下身上的衣物，大步走进大门。 我来到前台，跟负责前台的肖小慧打了个招呼，让她帮忙联系李迅，肖小慧点点头，马上发了条语音消息。 一分钟后，李迅从自动门后走出来，热情地朝着我打招呼：“嗨，董先生，跟我进来吧！” 跟着李迅跨过自动门，来到宽敞整齐的办公区，眼前的景象跟我想象中的相差无几，就是排列整齐的几十个工位，其中大部分员工已就位。 李迅带着我来到靠窗的位置，拍了拍那个身穿花衬衫棕色头发的青年：“浩然，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新来的直播助理，董寓心，他比你大一点，你叫他董哥就好！” 我微微一惊：“别别别，叫我寓心就好！” 虽然面前的青年应该是比我小没错，但在职场上他可是我的前辈，哪有前辈管后辈叫哥的？ 李迅哈哈笑了笑：“反正你们喜欢怎么叫怎么来！这位是文浩然，负责哔哩哔哩娱乐区主播的直播运营，之后就由他来带你熟悉工作内容。” 文浩然转身朝我伸出了手：“多多关照了，寓心！” 我和文浩然握了手，对方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看来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同事，但我深知一点，在职场永远不要轻易和同事做朋友。 从背后捅刀子最狠的，更有可能是你朝夕相处的同事。 我正要往工位坐下，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见李迅露出神秘的笑容：“董哥，还有一份工作是凌总亲自指派下来要你负责的。” 我有些疑惑地跟着李迅离开办公区，坐上电梯来到二层。这一层看来应该就是主播们的办公区，整个二层被分隔成一个个玻璃盒子，玻璃做了磨砂处理，因此从外面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李迅没有带我走进任何一个直播房间，他沿着走廊一直走，然后停在一个相当于两个直播房间大小的玻璃房前。然后拉开玻璃门。 这个玻璃房并不是什么直播房间，而是专门为猫猫打造的乐园 整个猫房的大小相当于我新租的公寓，也就是四五十平的面积，里面猫爬架、猫抓板、自动饮水机、猫砂盆等等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在饮水机旁边还有七只猫粮碗。猫房里清凉干爽，看来是特意安装了专用的通风系统。 小家伙们看到我和李迅脱了鞋进来，纷纷停下动作，随即注意到我这个“不速之客”，胆小的立刻找地方躲藏起来，胆子大的则是端坐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地打量着我。 我看了眼左侧的“墙壁”，果不其然是定做的大型猫别墅。 “之前这里是搞卫生的阿姨负责，凌总指定让你来照顾他们，没关系吧？就上班和下班两个时间点来打理一下。” “当然。” 粗略扫了眼，这些小家伙基本都是本土品种，也就是常见的流浪猫品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凌瑶在这创业园区闲逛的时候“拐”回来。 “嗯，那下班的时候再过来吧！” 李迅领着我走进电梯，这时候我注意到电梯按钮还有三层和四层：“好奇问一下，上面是？” “哦，三楼是我们的摇钱树啊！”李迅笑呵呵地说，“你关注的黑雪心兰就在上面，除了她还有虎芽和逗鱼的几位百万粉主播。” 叮，电梯抵达一层。 “至于四层”李迅走出电梯，“那是凌总的私人领地。” 第5章 直播pk “好了，我得回办公室忙自己的活！董哥，不要辜负凌总的期待哈！” 李迅向我摆了摆手，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而我则是走向刚刚安排的工位。注意到我回来，戴着耳机的文浩然马上抬起头向我招了招手，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来，刚好蔡莹她准备开播了。” 我立即将自己工位的椅子挪到文浩然的工位，紧挨着他坐下来。 文浩然打开了哔哩哔哩的直播页面，敲下“元小宝”这个名字，然后点进一个名叫“元小宝cy”的视频聊天区直播间，接着，一名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出现在画面之中。 这是个非常标准的文学系少女，厚重的齐刘海颇有学生时代的青涩，一副黑框眼镜几乎占据了她娇小脸蛋的三分之一，蓝白色的水手服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她的妆容是很标准的日系甜美风，这也是在哔站最吃香的美少女形象。 “哈喽哈喽，早上好！” “迷星哥哥早！” “小杰杰早呀！” “浩然哥哥早！” 元小宝亲切地和进入直播间的粉丝打招呼，她的声音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活力，不过也不奇怪，社恐是做不来直播的。 我瞄了眼右上角，大航海有57人，也就是说保底是57名舰长——在哔哩哔哩，开通舰长的费用为198，经过初步分成后主播能拿到99块，粗略一算这个女主播一个月的收入也能有四五千，勉强能养活自己。 视频聊天主播的直播内容相当“随意”，主要就是和观众的互动，但这也导致一个问题——在直播初期需要积累粉丝的时候，主播经常不得不在没有观众或者没有活跃观众的直播间里自言自语。 对许多新主播而言，积累粉丝的阶段就是她们不得不面对的噩梦。 从舰长数量和直播间的弹幕来看，元小宝已经成功迈过这个阶段，接下来她的目标应该是百舰，两百舰甚至更高，但这需要她为观众贡献更精彩有趣的直播内容。 元小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粉丝们互动着，而文浩然也在屏幕前监测着直播数据的变动，等到直播间在线观众达到三位数后，元小宝忽然说：“我们去找人pk一下吧！” 我顿时对这个女主播产生了一些抵触的情绪。 很直白地说，我就是不喜欢以pk为主的直播内容，直播应该是一个生产内容的行业，不管是唱歌跳舞分享故事，又或是游戏、户外等，都是向观众提供有价值的内容或者正向情绪。 而在我眼里，pk利用诸如复仇、打压、看戏等偏向负面的心态引导观众付费，单纯是一种裹挟情绪的直播方式，即便支持的主播获得最终胜利，如愿以偿看到对面主播接受惩罚，露出丑态，这种快感也无法持续多久。 因为这场直播压根没有生产出任何有价值的、让人回味的有趣的内容。 所以我往往会跳开打pk的直播，也不会去关注专门通过pk来博取打赏的主播。 不过当观看直播变成一份工作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凭个人喜好办事。 元小宝连上的是一位身穿齐胸襦裙的女主播，看样子也是以和观众唠嗑互动为主，两人的pk条涨幅缓慢，一方面是这个时间段观看直播的人比较少，而另一方面是双方的粉丝体量都不大。 5分钟后两人结束了pk，元小宝的粉丝以一个30元的礼物决定了她的胜利，而对面的女主播则只有可怜的5元礼物。 与襦裙女主播道别后，元小宝马上开始下一场pk，这一次连上的是一个把一张满是肥肉的大脸怼屏幕上的短发男主播，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山东腔。 “嘿，大妹子又见面了！” “哈喽哈喽！”元小宝露齿一笑，宛如邻家女孩般亲切地挥了挥手。 看来这两人pk过不止一回。 “大妹子，我们来定个惩罚！”男主播操着一股烟嗓说，“谁输了谁就要倒立十秒钟，ok不ok？” 我眉头一皱，心想这男主播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元小宝下身明显是穿着短裙，让她倒立十秒钟，该露的不该露的都会被屏幕前的观众看到，但元小宝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大概是她有打赢的把握。 pk开始，元小宝还是和之前一样跟观众唠嗑，而男主播则是用他的烟嗓鼓动观众：“想看女主播倒立的家人们，礼物走起啊！” “家人们，打赢了血赚啊！” “让小美女看看家人们的实力好不好？” “谢谢这位‘我是依然小姐的狗’的十个牛蛙牛蛙！谢谢这位家人！” “谢谢‘粪坑剑师’的打call！谢谢这位家人！” …… 看到男主播的pk值持续上涨，我心中闪过一丝担忧——万一男主播打赢了pk，清纯可人的女主播要在镜头前倒立十秒钟，那条还没过膝的短裙裙摆就会因为重力的吸引往下垂落…… 要是这时候脑海里叮的一声，出来个什么神壕系统就好了。 我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pk的紧张氛围裹挟了，连忙深吸一口气，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通通压下去。 我悄悄看了眼身旁的文浩然，发现他一脸的古井无波，看来对这场面见惯不惯了。 相较男主播如同菜市场摊档档主的吆喝，元小宝这边显然要更加的风平浪静，只不过她的粉丝更加给力，一出手就是300金瓜子的礼物，瞬间飙涨的pk值牢牢压制了对方。 “家人们，给力啊！还有三十秒，偷塔，偷塔！” 距离pk结束还有十秒，元小宝一方的pk值依旧稳压男主播。 距离pk结束还有五秒…… 男主播的pk值陡然猛涨，一举将劣势扳回，并且领先了一点！ “谢谢‘风落无痕’的星愿水晶球！谢谢这位家人！”男主播面目狰狞地大吼着。 星愿水晶球价值1000金瓜子，在众多礼物中价值不算高，但对于这些底边主播来说，一天能收到一个这样的打赏已是很不容易，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风落无痕这名用户，赫然是元小宝这边的榜三！ 自家的老板跑到对家打赏去了！？ 元小宝的笑容也僵住了，而这时pk宣布结束，男主播以200金瓜子的微弱优势取胜。 “偷塔成功！家人们给力啊！谢谢各位家人的打赏，也谢谢‘风落无痕’的助攻！美女，输了就要接受惩罚喔！” “倒立！” “倒立！” “倒立！” 元小宝的直播间一下子飘来多条弹幕，他们很可能是特意从男主播房间跑过来拱火的观众，这些人的龌龊心理在他们发出的弹幕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恨不得当场剥光元小宝的衣服。 “好，元小宝愿意接受惩罚，各位哥哥等一下哦！” 元小宝露出了腼腆而尴尬的笑容，起身推开了粉色的电竞椅，后退到房间的墙壁，蹲下，用双手撑着地面，双腿则是顺着墙壁倒行往上。随着元小宝的动作，天青色的百褶裙逐渐滑落，突然往下翻开，露出了一片雪白的布料。 是南瓜裤！ 直播间一下子飘过多条弹幕：“我焯！”、“这样防家人？”、“人和人的信任呢？”、“在家穿南瓜裤？”、“好好好，来这一招是吧？”、“心机女”…… 我悄悄松了口气，一边想象那些助力男主播打赢pk的观众破防的样子，一边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会穿着南瓜裤？ 可能有三，一是恰好换洗的内衣都没有了，只能用南瓜裤代替；二，元小宝习惯了穿水手服的时候里面搭配南瓜裤，这样出门了也能防止有变态偷拍；三，元小宝猜到这类型的pk惩罚，又或者是她以前就经历过类似的惩罚。 但这显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浩然”我开口问，“元小宝的榜三给对面打赏，不要紧吗？” 至始至终，文浩然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喜怒哀乐，好像自己带的主播业绩高低跟他屁关系都没有。 这不合理。 “哦”文浩然闻言淡淡应了一句，“没关系，对面也是我们旗下的主播。”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元小宝并不如我所看到的那样纯真，或许，两个主播的连线并非“缘分”或是偶然，或许，他们的pk和惩罚不过是早已编排好的直播剧本。 在观众的眼中，屏幕里的两位主播是为了取悦自己而费尽心思表演卖笑的小丑，但在两个主播眼中，观众又何尝不是被他们精湛的演技折服，心甘情愿奉上金钱的小丑呢？ 而在文浩然的眼中，他们又是什么？ 在得知自己的工作内容并非假扮网红美女勾搭油腻男性的时候，我的确是对这份工作重新燃起了期待，但现在，当我坐在文浩然身边，作为真正的观众去“观赏”这场闹剧的时候，本就不多的热情终于完全熄灭。 第6章 虎芽仙仙儿 直播助理的工作当然不是坐在工位看直播那么轻松简单。 事实上，在元小宝直播的过程中，文浩然偶尔会通过弹幕互动的方式活跃气氛，时刻监测着直播间的弹幕氛围，对侮辱攻击或者敏感弹幕进行屏蔽删除，并奉上禁言套餐。 元小宝的直播结束后，文浩然马上让元小宝截图直播后台，给我说明分析各项数据的意义，他们会将这些数据结合直播回放，来调整下一场直播的节奏和内容。 翎心传媒没有专门的员工饭堂，不过创业园区里就有经营公司团餐的餐饮店，只要提前在点餐的群里知会一声，告知想要选择的套餐，到饭点时候，负责送饭的员工就会用手推车将几十份快餐装好送到这里来。 午饭结束，短暂午休过后，文浩然带着一股子烟味回到工位，一边操作手机一边在电脑上打开一名虚拟主播的直播间：“混哔站的应该不会没看过虚拟主播吧？” “有看。”我回答。 “喜欢哪个？依然？奈琳？白砂糖？还是别的？” “呃……黑雪心兰。” “哟吼，竟然是我们公司的！”文浩然大笑着拍了拍我肩膀，“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黑雪心兰的中之人可是个大美女！” “哦，这样吗？” “而且原先负责她直播的助理休产假，也就是说，公司现在正考虑谁上去接这个班！” 文浩然说着说着，忽然眉头一皱：“寓心，你是假粉吧？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激动？” 我笑了笑说：“这种机会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新人好吧？” “也对，而且上面应该还是会让女的来接班，我们男的估计是没什么戏了。来，我们接着说。” 相较元小宝这一类视频聊天的主播，虚拟主播的工作内容就更加繁琐复杂了，除了直播内容的选题策划、直播氛围的维护、直播结束后的复盘、运营粉丝群外，还得负责调试和维护设备，发布一系列直播剪片切片，准备上舰上提督的周边福利，和其他主播的联动活动，还有与皮套的画师建模师对接等工作。 当然，这么繁重的工作量不可能交由一个人全权负责，因此稍有人气的或是公会力推的虚拟主播，其背后都有一个完整的团队。 在了解虚拟主播助理的大致工作内容后，文浩然给了我几个工作相关的软件名字，让我尽快熟悉它们的基本操作。 obs studio，ae，pr，必剪，剪映…… ae和pr都是专业的视频剪辑软件，幸好我有过简单的视频剪辑经验，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两个软件，但最核心的功能依旧是围绕画面和时间轴，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的活。 文浩然是个很称职的导师，不仅列出了这些软件的全称，还贴心地给我推荐相关软件的视频教程，视频讲解也很简练高效，不会让人觉得枯燥。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看完三个教程视频，决定给自己休息个十分钟左右，拿着水杯起身去饮水机倒水喝。 差不多把水杯装满，我正打算走回自己的工位，鬼使神差地扭头看向公司的自动门。 这时自动门恰好敞开，一道高挑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在对方将头顶的鸭嘴帽摘下来的瞬间，我的视线就被牢牢吸引了过去。 一头惹人瞩目的灰蓝色大波浪长发，精致的瓜子脸透着一股清冷感，一双桃花眼灵动水润，眼角的嫣红和小巧的樱唇却又带着一丝妩媚，两者的完美结合塑造出让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的绝色。 她穿着一件原色牛仔外套，外套下面是一件黑色吊带背心，盈盈一握的腰肢嫩白如雪，而下身则是一条原色牛仔短裤和黑色的皮靴，将一双笔直雪白的长腿大方展露出来。 不需要向任何人求证，我非常肯定这位美人就是李迅口中的“摇钱树”之一。 出于礼貌我马上收回目光，扭头径直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再抬头，那位长腿美人刚好走进了电梯。 肩膀被身旁的文浩然拍了拍，我偏过头，发现对方正噙着一抹笑容：“漂亮吧，我们翎心传媒的招牌之一，虎芽的大主播仙仙儿！” 我诚实地点头：“确实很漂亮，身材又好！” “唉，人家一个月的收入就是这个数！”文浩然比了个手势。 “六万？” “六位数！” “税后？” “税后！”文浩然肯定地点头。 “……牛比！”我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语言表达此时的心情。 当年我们家的小工厂还没关张，正常经营的时候一个月纯利润也就十万出头，这位大主播一个人就顶了一个十几人规模的工厂的月利润，也不怪年轻人争先恐后涌入这个行业。 不过从刚才的惊鸿一瞥就能看出，有些人的确是老天爷硬给她喂饭吃的。 “这位仙仙儿是直播什么的？” “跳舞的，你直接在虎芽搜就得了，她一般晚上9点钟开播。” “哦” 我没有去搜索，而是点开了视频教程继续学习。 就这样，我在翎心传媒的第一天在不断的学习中度过，到了晚上八点钟，我坐电梯上了二层，拉开玻璃门走进猫房里，在入口旁的储物柜里找到了垃圾袋，用铲子将猫砂盆里的排泄物装入垃圾袋中，又给饮水机和七个猫粮碗添满，这才离开猫房。 走廊灯光充足，二层几乎每一间直播房都在使用当中，能够在这里拥有一个工作房间，她们就已经比大多数主播要幸福，但相对的，她们的付出一定不比收获少，就像今天的元小宝，那文静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我看不透。 说到底，主播和明星偶像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给观众打造出他们喜欢的人设，可能其中有真实的成分，但不多。 坐上地铁回到我的新家已是接近九点钟，刷卡开门，黑暗中一双闪着微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开灯，反手关上门，我蹲下身子朝着山猪张开双臂，山猪看了我两秒钟，然后四肢迈着轻盈的步伐向我小跑过来，用圆润的脸颊蹭我的手背。 有你们真好，至少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快速洗了个澡，我打开电脑，想了想点进虎芽直播，在搜索栏搜索仙仙儿这个名字，然后点进第一个搜索的结果。 果然是她，那位灰蓝色长发的大美人。 直播间里的她将那件牛仔外套脱下，黑色吊带背心挡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她的舞蹈走的是性·感热辣的风格，其动作兼具柔软和力量感，一看就知道经过专业编排，和哔站二次元的宅舞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从我进直播间开始，这里的礼物特效就从未停下来过，仙仙儿只有在一支舞蹈结束后才会感谢送出礼物的粉丝，没有谄媚夸张或者惊喜感激的语气，声音自然而平淡，带着一丝疏离感，好像深信自己的表演就该值得粉丝用真金白银去打赏。 她确实有这个自信的资本。 看了大概十来分钟，我退出虎牙直播，打开哔站，点进黑雪心兰的直播间，笔记本的音响顿时传出了清澈如山涧的歌声—— “感谢你特别邀请，来见证你的爱情~” “我时刻提醒自己，别逃避！” “说好的永远变成了曾经，我试着衷心祝福你~” “请原谅我不体面没出息，选择失陪一下先离席！” 行，给失恋过去一个月不到的人听《嘉宾》是吧！ 我掩面在屏幕前苦笑，给自己倒了杯乌龙茶，揣着复杂的心情听完这首歌。 黑雪心兰，哔站资历较老的虚拟主播之一，以翻唱起家的实力派主播，能够灵活切换萝莉少女御姐三种音声，音域广声音清澈，就在上个月站内粉丝破百万，直播间达成千舰。 黑雪心兰的虚拟形象是一位身穿黑色晚礼服，背上长有一对华丽蓝黑相间蝴蝶翅膀的妖精，立绘非常精美，模型可动性非常高，搭配各种定制表情，光是看着皮套摆出各种表情动作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黑雪心兰的中之人可是个大美女！” 以黑雪心兰目前的成绩，称之为翎心传媒的摇钱树绝不过分，想到能与这样的大网红做同事，原本被一首嘉宾创伤的我竟是对未来期待了起来。 第7章 魔幻现实 入职的头几天里，我一边观摩身旁文浩然的日常工作，一边学习熟悉各类软件的运行操作，而在第二天，文浩然后知后觉地发现我没有进直播部门的vx群。 翎心传媒共有四大业务部门，分别是直播部门、视频部门、公关部门以及电商部门，直播部门就是我所在的部门，所有工作内容都围绕着翎心传媒旗下主播展开；视频部门则是负责各个平台的长短视频号，内容从科普、旅游、教学到美妆、美食、动画等等涵盖了各类题材；公关部门则是与游戏、娱乐圈及各大品牌相关，宣发、推广、控评刷数据等都由他们来负责；而电商部门是在主播和视频部门变现成功后，负责运营相关网店和品牌。 了解了翎心传媒的大致架构后，我对凌瑶的印象又提高到一个新的层次，那个在深夜里穿着lolita小裙子，开着帕拉梅拉带毛孩子去医院接生的美少女（伪），竟然是运营着这样一个中等规模公司的商业女强人。 不过类似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就在我国最繁华开放的沪海市，还有一条三坑相关的地下商业街，就是由一位热爱jk和lolita小裙子的美女承包打造的。 进了直播部门的大群后，我又得知了一件事，负责这个部门的总监名叫洛明妃，是凌瑶的好友，今年才24岁，也就是说，才毕业两年左右她就当上了公司的部门总监。 关系户，亦或是能力突出？ 不过据文浩然所说，这位洛总监平常不怎么管事，人倒是挺好相处的，部门里有一部分成绩不错的主播都是她亲自挖掘出来。 除了本职工作，我也很负责地完成着凌瑶给我布置的任务——照顾猫房里的七只小家伙。 正如我猜测的那样，这七只猫果然是凌瑶收养的流浪猫，大概是为了方便员工辨认这些小家伙，猫房的一面墙上还专门贴上每一只的照片，下面则是它们的名字—— 招财（三花家猫）、进宝（奶牛猫公）、粥粥（白猫公）、粉粉（狸花猫母）、面面（橘猫母）、饭饭（橘猫公）、茶茶（金渐层母）。 想要和猫猫搞好关系，最快捷高效的莫过于猫零食，也就是冻干、猫条和罐头，猫房里可不缺这些，只不过在打开柜门看到满满两柜子的巅峰鹿肉罐头后，我短暂地愣住了。 你们是上辈子抓了多少老鼠，才能在这辈子被凌瑶领回来啊！ 靠着零食的诱惑，我迅速取得了猫房里小家伙们的信任，胆子大的在我进来猫房的时候就会主动凑过来蹭我的小腿，胆子小的或者高冷的在听到罐头打开的声音时也会从各个角落窜出来围在的我脚边。 尽管这份工作才刚刚起步，工作时长和薪资也很难让人满意，但至少在这里上班以后，我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阴郁念头大半都被工作内容挤走，这让我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来到翎心传媒的第四天，也就是5月19号，我依旧在熟悉剪辑软件的操作，并尝试剪出自己人生中第一个mad发布到平台上，虽然浏览量少得可怜，但我依然获得了不少的成就感。 正当我打算在工位摸鱼个十分钟时，旁边的文浩然接起一个电话，脸色陡变低吼了一句：“你tm还好意思来找我！？” 文浩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工位上，朝我低声道了声抱歉，立即起身离开办公区域。 文浩然这一离开就是整整半个小时，当他重新回到工位来，我又闻到了那股有些刺鼻的烟味。 “焯，沙壁女人！真没脑子！” 我转头看着在工位靠坐在椅背双目放空的文浩然，好奇问：“怎么了？” 看这样子，莫非是什么男女关系的孽缘？ 我的八卦雷达顿时运转了起来。 文浩然斜瞥了我一眼，长叹了口气说：“告诉你也没关系，毕竟在这圈子里迟早也是会遇到的。” “哦？” 文浩然拿起手机回了条消息，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我之前带过一个女主播，叫酒酿奈奈子，哔站视频聊天区的，长得还算可以，就那种日系萌妹子。” “她还在直播的时候舰长最多能有一百个出头，在这行业已经是能养活自己了，只不过就在两个月前，她突然跟我说要毕业了。” 在直播行业，毕业的意思就是不再开播。 “我当时还纳闷，问她什么原因，她总是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后面我才知道，原来踏马的她跟榜一耍朋友去了，那榜一还把他俩的床照发微博上！她的粉丝都气疯了，在各大平台挂人开喷，吓得她连夜解散了粉丝群。事情都这样了我还能咋办，只能祝她幸福呗，没想到她居然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眉头一皱，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那个烧杯妹妹，两个月不到就被老头甩了！还特么莫名其妙的背上了房贷，跑来问我能不能继续直播。笑死，真以为沸羊羊没有记忆是吧？” “啊？” 文浩然第一句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但第二句又是什么魔幻展开？ 他好像知道我在疑惑什么，解释说：“那小妹妹刚才跟我说，老头在谈恋爱期间提出要给她买房子，房本上只写她一个人的名字，可把孩子给乐坏咯！于是两个人去选了套房，把贷款什么都办了，首付也给了，之后不久老头突然来一手人间蒸发，小妹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背上了房贷！” “小妹妹一个中专学历，被老头的话术给迷惑住，压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合同和协议上签了字，糊里糊涂就有了几十万的贷款！得亏她看中的是公寓，要是商品房……啧啧啧！你说，该不会是房产中介给设的局吧？” 我迅速消化了文浩然的话，问出了我很好奇的问题：“榜一给她花了多少？” “在直播间刷了两三万的样子吧！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和文浩然不约而同地摇头苦笑。 “你要帮她吗？” 文浩然噗嗤一笑：“寓心，善良是好事，但也得用在对的人身上！” 我表面不动声色，胸口却好像被一根锥子狠狠戳了一下。 “我给了她几个建议，一个是把现在的社交账号全部删掉，重新开始，二是换个小一点的平台，尝试下跟以前不同的化妆风格，这样至少沸羊羊短期内不会找上门，还能捞点钱。不过我估计小妹妹很快会下海，毕竟她家庭条件也好不到哪去。” 普通人买房动辄掏空三个钱包，一个没有收入的中专妹妹怎么负担得起？ 估计是看到我沉思的样子，文浩然又拍了下我肩膀说：“这是她活该，就算我们这次帮了她，她也只会把我们当冤大头工具人，下次犯错了继续指望我们擦屁股！” “尊重他人命运。”我说。 “对，就是这样！”文浩然哈哈一笑。 瓜吃饱了，我继续投入自己的工作当中去，只不过听完酒酿奈奈子的故事后，我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问题——黑雪心兰也会跟粉丝谈恋爱吗？ 有一说一，我并没有把黑雪心兰当作是潜在的恋爱对象，黑雪心兰能够吸引我的不是她的皮套，也不是她神秘的中之人身份，而是她的歌声，仅此而已。在我关注的女主播中，也有很早官宣了恋爱对象的，男方还是游戏区的主播之一，但我只会衷心祝福他们能走到婚姻的殿堂。 只要她们经营的人设不是“公众女友”，大部分的粉丝其实不会在意主播是否有谈恋爱，但刻意营造自己单身人设，还从各方面暗示打赏之后有深入发展机会的女主播，当她们宣布恋情之时，就是人设塌房的一天，招来的反噬可大可小，因此有不少公会在签约主播的时候，会在合同上特意添加一条“合同期间不能谈恋爱”。 这跟岛国的偶像行业如出一辙。 在我继续学习软件的过程中，文浩然两回离开工位接电话，也不知道是那个女主播还是其他人，虽然说出了那番冷漠无情的话语，但我觉得文浩然不会就这么放任那女孩不管。 到了晚上，我正在猫房里铲屎，余光忽然注意到猫房的玻璃门映出一个身影，我随即扭头看过去，而对方似乎发现猫房里有其他人在，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虽然隔着玻璃看不清楚，但那很明显是个长发女子，大概是某位女主播打算过来撸猫放松一下，却发现我在这里，不好意思进来吧。 收拾完猫房，我来到了电梯前按下下降的按钮，发现电梯正从三楼下来。 门一开，电梯里的凌瑶看到了我，随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哎呀，是你呀？” 我往上提了提手中的垃圾袋：“刚刚收拾完猫房。” “辛苦了。” 电梯门缓缓阖上，往下徐徐沉降。 “寓心” “嗯？”我侧身扭头看着凌瑶。 “明晚，有安排吗？” 第8章 约饭 “明晚？” 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既是周末，也是5月20号，是广大男同志向他们的女神证明自己爱意和实力的重要日子。 当然，也是商家们收割冤大头的好日子。 “有约？”凌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眸里仿佛有暗星闪动。 “单身狗，要不是得上班连家门都不想出。”我耸了耸肩。 “那就行了！”凌瑶一对娇俏的杏眼弯成月牙状，“明天晚上我请客，等我消息！” “嗯！？” “怎么，不愿意陪我吃饭吗？” “倒不如说是受宠若惊……” 首先排除那种意思，尽管日期选在了520，但我不认为自己有哪一点能够吸引凌瑶，既然不是私人约会，那就是工作或者商务餐宴，凌瑶带上我，很可能是为了给她挡酒，但我的酒量不能说差，只能说一滴都沾不得。 但再往深处想，凌瑶都做到老总了，身边总该有一个两个比我更加适合参加商务酒局的亲信才是，为何邀请我这个入职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新人？ 我挠了挠后脑勺，这时电梯门开了，我和凌瑶先后走出了电梯，一层办公区还坐着一半同事，他们负责的主播才刚刚开始直播，一般至少得在十点十一点左右才能离开。 “那就这么说定了！” 凌瑶从我身旁经过，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以及带着清香的微风，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 我双手提着沉甸甸的垃圾袋，就这么站在电梯外面看着凌瑶的背影，大脑因为短暂的过载放空足足一秒钟，我才回过神来。 也好，反正不用烦恼明天晚饭吃什么了。 回到了家中，一股子浓郁的猫粑粑味道扑鼻而来，想到接下来还得服侍家里三位祖宗，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好像变成了职业铲屎官。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我注意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走过去一看，却是vx上新增了一个好友申请。 昵称就单一个字“瑶”，下方的备注则是“我是凌瑶”。 我没多想就同意了凌瑶的好友申请，打开电脑点进黑雪心兰的直播间挂着，准备开始码字。 嗡，手机屏幕又亮了，是凌瑶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瑶：差点忘了没你的好友，幸好妃妃把你推荐了给我！ 妃妃？谁是妃妃？ 直播部门的总监洛明妃？ 我：凌总晚上好！ 瑶：明晚我会介绍一个大美女给你认识，到时候你等我消息，我们一起出发。 我发过去一个“ok”的表情。 我们的聊天就这么结束了，谁也没有展开下一个话题，对我而言凌瑶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拉近关系的必要，而凌瑶作为翎心传媒的老总，就算到了晚上也不可能清闲下来。 大美女？ 难道是接下来我要负责的女主播？ 但这种事至于让凌瑶亲自出动吗？ 5月20号当天。 早上还不到七点钟，耀眼的阳光就透过落地窗打在我的脸上，我刚刚睁开一半的眼睛，就被那大太阳亮瞎了眼。 我不讨厌这种被大自然叫醒的感觉，好天气会让人心情愉悦。 对于翎心传媒的直播部门来说，周六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工作日，我对通勤时间的掌控越发精确，现在已经能卡在5分钟前踏入公司大门。 “早啊小慧！”我抬手跟前台的清秀小姐姐打了声招呼。 “早！”肖小慧回了我一个甜美可人的笑容。 来翎心传媒这几天，我发现她的笑容带着一点娇憨，没有僵硬和做作的感觉，也不会因为对象的职位高低有明显的变化，仿佛人间温暖和煦的阳光，平等地播散到每一个人身上，这样的女孩在社交场合一定是众人眼中的宝贝。 我猜肖小慧一定是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长大成人。 此时肖小慧又跟我身后的人打招呼：“木鱼鱼，你来啦！” “小慧早呀，我来找妃妃拍照！” 我刷卡开门，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刚刚放下单肩包打开电脑，身旁就飘来了一股烟味。 “早！”文浩然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就坐了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猜想或许是和那个酒酿奈奈子有关，试探着问：“女主播那事怎么样了？” “呼，早上还找我借钱，哥立马把我两位数的余额给她看！”文浩然没好气地说，“钱是不借了，她打算一边当陪玩一边去搞秀场直播，就是擦边的那种，让我给她推荐平台。” 看吧，昨天还认同我那句“尊重他人命运”，终究还是心软管了这事。 “反正我知道入了秀场那个圈子，出去陪睡是迟早的事……” 我没有接话，只是陪着文浩然叹了口气。 在开始工作之前，我还得先上二层一趟去收拾一下猫房，和我一起坐电梯的还有在二层拥有专属直播间的主播们，一眼过去都是俊男美女，轿厢里充满了各种脂粉香水的味道。 做完例行的清洁和添水添粮工作后，我倒掉垃圾回到一楼的工位，开始今天的学习。让我好奇的是，到目前为止文浩然其实都没有布置具体的任务给我，只是让我自己去熟悉软件，而我的主管也没有给我下达任何kpi，好像有什么更重要的工作等待我去完成。 联想到凌瑶的晚饭邀约，我仿佛回到了大学期末考的那段时间，感觉自己脑子里装满了不可名状的知识，一旦要拿出来用了才发现那是一团浆糊。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另谋高就。 想通这一点，我的心态终于能稍微放松下来。 相比我悠哉游哉的“工作”，文浩然则是一刻不停，他的电脑挂着两个直播间，三台手机也在全力运转当中，偶尔还会出去接个电话，毕竟是七个主播的经纪人，幕后工作都得经他的手。 忙碌又充实，是我现在最迫切需要的状态。 终于，时间来到了傍晚6点。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我马上拿起来查看，果然是凌瑶给我发来的消息。 瑶：出来，公司停车场。 我：我还没收拾猫房。 瑶：回来再弄。 回来？商务局饭局吃完回来，怎么得8点过后了吧，这是要加班的意思？ 我：有加班费吗？ 凌瑶没有用文字回复，只给我发送了一个微笑的表情，那笑容看上去特别瘆人。 瞧我这思想觉悟，能加班是我的福分才对嘛！ 我：我马上出来！ 我拿起了手机，在文浩然探究的目光里快步走出公司，来到侧面的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道路中间的黑色轿车。 副驾驶的车窗摇下，凌瑶探出手向我招了招，我走过去打开二排的车门，随即一怔，发现后排座另一侧还坐着一名长发女性。 黑暗中那名女性回过头，向我摆了摆手，软绵绵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很好听的声音，感觉就像是一股清泉涤过耳旁，而且似乎还有些熟悉。 “你好！”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点头回礼，然后才钻进了车里。 “威叔，人齐了。”凌瑶对司机说。 轿车平稳地发动，不急不缓地驶出了园区，融入到广市繁忙堵塞的交通要道中。 “心柔，我给你介绍一下”副驾的凌瑶回头说，“这位是新招的直播助理，董寓心，经验上可能有些欠缺，但我可以保证他的人品。” 女子因为凌瑶的话语扭头看着我，而我也趁此机会回看对方，只不过因为光线不足，我只分辨出对方剪的是一头齐刘海，鬓发垂落胸口，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她半张脸，这副打扮与其说是主播，倒更像是刻板印象中的黑长直女高中生。 我向女子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女子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叫袁心柔，合作愉快！” 手感冰凉滑腻，柔若无骨。 短暂握手后，我率先松开了手说：“袁小姐的声音很好听啊，是娱乐区的主播吗？” “我……是虚拟主播。” 哦，难怪文浩然一来就让我熟悉虚拟主播的相关工作内容，果然是凌瑶的主意。 “那，平时主要直播的内容是有哪些？” “主要是唱歌、聊天，偶尔还会播一下手游之类的。” “2d还是3d？” “2d” 还好，至少不用面对那一堆动捕设备和摄像头。 凌瑶忽然插嘴：“我看这几天你跟猫房里的小家伙们相处不错呀！” “没有小猫咪能拒绝零食的诱惑。凌总，那七只猫都是你领养回来的吧？” “嗯，好几只是园区里的流浪猫，另外还有从附近宠物医院领养的。” “绝育都做了吗？” “如果没做，现在你看到的可不止七只。” “也对。”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消磨着高峰期堵车的时间，终于在约40分钟后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门前。 从车上下来，看到气派的酒店旋转门，我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听得身后关门的声音，我鬼使神差地扭头，随即与一双藏在黑框眼镜下的美眸不期而遇。 她真的很美。 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她好像长在我的心坎上，每一处都符合我对理想型的要求。 这是我第二个念头。 第9章 生日快乐 预约的餐厅就在酒店的三层，是一家烧鸟主题的高端日料店，主打的就是把鸡肉做成一般打工人吃不起的小串串，但对于凌瑶这个阶层的人来说不过是日常便饭。 凌瑶今天依旧穿着lolita小裙子，只不过今晚的并非风格鲜明前卫的哥特式黑暗风，而是偏日常的提拉米苏，但在我和袁心柔身边，这种“日常风”也很惹人瞩目。 在旁人的视角里，我们三人就像是年轻情侣带着还没成年的妹妹出来吃饭一样。 这家餐厅采取了预约制用餐，不提前定位都没资格进店用餐，所以即便是饭点，店里的上座率也就六七成的样子。 服务员领着我们三人来到吧台的转角处，这里恰好是四个位置，三个坐人一个放包，非常合理。凌瑶坐在靠里的位置，袁心柔在中间，而我则是在拐角处，这里座位之间的距离很宽敞，不伸直手臂都摸不到邻座的人。 换作是平价回转寿司店，手肘和手肘的友好交流都是常事，万一是左撇子撞上了右撇子，两个人可别想好好吃饭了。 凌瑶定的是套餐，因此免去了点菜的烦恼，我好奇将吧台处的菜牌拿起来一看。 烤鸡皮一串，38。 烤鸡腿肉一串，68。 烤提灯一串，48。 烤西葫芦一串，28。 …… 我默默将菜牌放回原处，抬头看向吧台后面正在备料开烤的师傅，瞬间感觉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敬仰的工匠精神。 我也不怕丢脸，对身旁的袁心柔轻声说：“我还是刚从村里出来，头一回吃这种高档东西，有什么讲究没有？” 坐里面的凌瑶听到我的话语，小声噗嗤笑了，而袁心柔虽然神色怪异，但也老实答道：“没什么讲究的，就当作烧烤来吃。” 凌瑶拍了拍袁心柔的肩头说：“心柔，他逗你的呢！刚从村里出来的都知道虚拟主播了？” 袁心柔埋怨似地瞥了我一眼。 “第一次来是真的。”我马上接着说，“这里一串蔬菜的价钱都够麦门点个套餐，我真舍不得来这霍霍一顿。” “瑶瑶偶尔会带我来这里吃。” 这就是有钱人的饭堂吗？ “寓心要喝酒吗？”凌瑶问。 “乌龙茶谢谢！” “那就三杯乌龙茶。”凌瑶对服务员说道。 直到现在我依然有些没搞懂这顿饭的意义，首先我明白了这并非一场商务饭局，而是更常见的同事间的聚餐，但如果说是为了主播和助理之间增进感情，那似乎又没必要让凌总来牵头，在办公室打个招呼就能完事了。 袁心柔虽然话不多，但看起来不难相处，以她的条件就算是真人出道也能迅速涨起一波颜值粉丝，当皮套主播反倒是浪费了她的天然优势。从两人之间的对话可以看出，袁心柔和凌瑶应该是认识多年的好友，或许正是出于对密友的关照，凌瑶才会对我俩的事这般上心。 三杯用啤酒杯装着的乌龙茶被端上来，凌瑶率先举起了杯子，对我和袁心柔说：“来碰个杯，祝愿你们今后的合作顺利！寓心，之后你就是黑雪心兰的私人助理了。” 我刚刚举起杯子，闻言一怔。 没听错吧？ 什么黑什么兰？ 我疑惑的视线在凌瑶和袁心柔两人的脸上来回移动，而凌瑶好像也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道：“心柔她就是黑雪心兰的中之人啊！你不是她的粉丝吗？” “啊？你，你是黑雪心兰！？” 袁心柔羞赧地点了点头。 我滴娘亲，刚才还在猜测袁心柔是不是刚刚起步的虚拟主播，结果她居然就是虚拟区头部主播之一的黑雪心兰！ “咱们能不能先碰个杯，我手累了！”凌瑶故作不耐烦道。 我和袁心柔连忙跟她碰了杯，咕嘟咕嘟将冰凉的乌龙茶往嘴里灌，短暂的激动马上因为茶水下肚冷却下来。 让我先整理一下头绪…… 好像也没什么要整理的，一句话概括就是——我好像要成为虚拟区大主播黑雪心兰的助理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冒昧问一下，为什么是我？” “因为心柔之前的助理休产假了，需要一个人代替。” 我想要得到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正如之前我和文浩然闲聊时所说，就算袁心柔需要一个临时的助理，那人首先得是有足够的经验，其次最好是女性，因为袁心柔很漂亮，正常男人看到她难免都会动心，而这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她的工作。 从这两个点出发，毫无疑问我是最糟糕的那个选择。 “因为那晚……” “停，这个不算！”我连忙打断凌瑶施法。 “这的确是最关键的理由。” 凌瑶以手托腮，餐厅的暖光打在她如剥壳鸡蛋一样白嫩的肌肤上，那双眸子里仿佛有辰星在闪耀。 “我给心柔招助理，看重的不是什么经验或者人脉，是这个人值不值得我去信任，他必须足够耐心，足够细心，懂得照顾他人，同时要有一定的共情能力。在那段时间应聘的人之中，你的经验和专业能力确实是垫底的，但也只有你我觉得可以尝试去信任。” “猫房里的那些孩子曾经都是流浪猫，他们对陌生人的警惕性非常高，但你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取得他们的信任。” 原来那不是什么额外工作，是针对我的考验啊…… “所以今晚你才有资格坐在这里，见到你最喜欢的主播，并且有机会成为她的助理。” “但是凌总，我的业务能力对黑雪心兰来说是拖后腿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心柔会一步一步教你怎么做，你实际上要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 我用征询的眼神看向袁心柔，她只点了点头，似乎只要凌瑶觉得可以，她就无条件接受。 “没有问题要问的话，我就默认你答应了。” 这时候，吧台的主厨陆续端出了三份前菜送到我们每个人的面前，透明的玻璃高脚杯中盛着不知用什么食材打成的白色慕斯，上面点缀着刨成细屑状的柠檬皮。 “寓心”凌瑶朝我举起了高脚杯，“生日快乐！” 是的，对春心萌动的男女而言，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对我而言又是另一重意义。 我的胸口处忽然一窒，鼻头涌上来的酸涩感立即刺激了我的泪腺，我说不清楚到底是高兴多一些还是难受多一些，但男人的自尊心不容许我在两位大美人面前掉小珍珠。于是我用力眨了眨眼，也举起了玻璃器皿说：“谢谢凌总！” 这顿晚餐对我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无论是对食材的挑选还是烹饪的技法，都不是那些追求性价比的平民餐食能够相提并论，但即便今晚这一顿饭换成是金拱门或者开封菜，我想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不需要礼物和蛋糕，只要有人能陪我度过生日，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明年今日，和我坐在同一桌的还会是这两人吗？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瞬间就化作一道刺骨的寒意侵袭我的身体，无端生出的萧瑟感冲淡了难得的喜悦，只是我已经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并没有让那些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轻易流露出来。 袁心柔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对凌瑶说：“瑶瑶，时间不早了。” “嗯，也该回去干活了。”凌瑶起身，“寓心，从今晚开始，心柔就拜托你了哦！” “这说法是不是有点歧义？”我半开玩笑说。 “哦？”凌瑶微微眯眼，“你这个歧义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对不起，是我思想太龌龊了，我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凌总的信任！” 从酒店出来，来时所坐的黑色轿车早已在停车场等候，凌瑶扣上了安全带，回头对我说：“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我会看情况回答。” “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公司？” “问的这个啊……” “因为其实很多应聘者都不满意我们的上班时间和薪资待遇，5000块的底薪在广市真不算什么好待遇。”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这句话我也就敢在心里叨念，想了想，我决定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凌瑶：“因为我失恋了，但我喝不得酒，也不喜欢抽烟，所以想试试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凌瑶凝视着我，沉默了足足两秒钟：“就这？” “就这。” 凌瑶叹了口气说：“还以为你是为了认识几个主播小姐姐才进来的。” “这个嘛，缘分来了拦都拦不住，就像现在，我不就认识了黑雪心兰嘛！”我看向了身旁的袁心柔。 “呵！虾头男！”凌瑶冷笑一声，“心柔，有什么不满可以随时跟我说，我会帮你赶走烦人的苍蝇！” “啊，好！” 第10章 忏悔电台 回到公司后，我跟袁心柔和凌瑶暂时道别，向自己的工位走过去，这时文浩然还坐在那里，见我回来，马上作出一副惊讶状：“你还没走吗？” “你不也还没走吗？” 我一边说一边从文浩然身后走过，见他的电脑屏幕上正挂着两个直播间，都是风格相近的纯欲系女主播，穿着上非常有技巧地擦着和谐的红线，又能让观众领略到人体之美，不过相比袁心柔来说，这两名主播从颜值和气质上就逊色了不止一档。 “寓心，这才是我们的日常啊！”文浩然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回来拿东西吗？” “不是，我也得开始工作了。” “哦？”文浩然顿时来了兴致，“终于给你分配主播啦！恭喜恭喜，我的后辈终于要上战场咯！是哪个，让我认识认识？” “黑雪心兰。”我一边启动电脑一边说。 “黑什么兰？” 我扭头看着一脸惊愕的文浩然，不解道：“自家的摇钱树你不会不记得吧？” “不是，这……容我冷静冷静……嘶……” 文浩然眉头紧皱，双手抱胸，就像看猴戏一样看着我：“我是哪方面不如你？” “可能……运气没我好？” “幸好你没有说出什么‘男人味没我重’！” 我笑了笑，手机收到了几条新消息，晚饭时加了好友的袁心柔通知我准备开播，而另一边则是企鹅收到的加群邀请。 “喂！”我感觉到肩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那你傍晚的时候出去干嘛了，偷吃？” “就吃了顿晚饭。” “哥，虽然我们翎心传媒的公司文化是自由开放，但好歹是上班时间，你女朋友就这么等不及吗？” “想啥呢我还单身好不好？只是跟凌总出去吃了个饭。” “原来你还……喂，陪凌总出去吃饭！？你是怎么用这种平淡的表情说出这么凡尔赛的话？”文浩然瞳孔地震，面目逐渐变得狰狞可怕。 “所以我没有翘班，成为黑雪心兰助理的事也是晚饭的时候敲定下来。事先说明，我真的一点也不知情！不聊了，那边要开播了。” “你小子……行！” 见文浩然缩回自己的工位，我暗暗松了口气，要是让他继续追问下去，估计明天我就会成为翎心传媒最靓的仔。 今晚的直播内容是深夜电台，简单来说就是粉丝在后台私信投稿一些平时无法坦白的事，让主播在直播间复述内，一般来说这些投稿大多都是关于学业、事业和感情方面的迷茫或者纠结，整场直播的节奏相对会比较平缓，主播也相对较为轻松。 但偶尔也会出现个别内容相当炸裂的投稿。 “心兰姐，直播间的各位家人，我要向你们忏悔一件事……”黑雪心兰正用着清甜柔美的声音读着投稿内容。 “事情是这样的，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下午，窗外春暖花开，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而我，一个正值大好青春年华的热血少年，也被这副大好春光感染，体内涌起了一股生命的美好悖动……” “事先补充一点，我家养了一只猫，这小崽子偶尔会偷吃我妈买回来的菜。就是那一天，我妈心血来潮打算做一锅鱼头煲，于是她从市场买来了大鱼头，但忘了买一种香料，所以她匆匆忙忙又出门去买，临走前嘱咐我看好案板上的鱼头……” “我还记得那天窗外的虫鸣声格外热闹，眼前的鱼头在阳光下水润水润的，好像活过来了一样，我忽然想到，要是给那副鱼唇涂上口红一定很好看吧……” 直播间的弹幕很快变得密集，观众们都是心地善良之人，纷纷发言担心稿主当时的精神状态。 “就在那一刻，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占据了一样，我鬼迷心窍地将鱼头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然后……然后我发现，原来鱼唇里是这么滑润的，冰凉的，我和它好像在这一刻融为了一体，我好像看到了这条鱼的一生，它的生命好像充满了意义，却又毫无意义。我忽然想到，人类短暂的一生，不也是充满了意义，却又毫无意义？人生下来就要注定死去，就连地球也终有被太阳吞没的那一天……等一下，稿主你对鱼头做了什么！？” 随着黑雪心兰后知后觉的灵魂发问，直播间转眼间就被问号填满。 而在问号之后，则是诸如“逆天”、“贤者时间”、“查询稿主精神状态”、“鱼头真的润吗？”、“给家里人加餐是吧？”、“感谢稿主让我见识了人类的多样性”之类的弹幕从屏幕前密集飘过。 在接近十秒钟的沉默后，直播间的黑雪心兰虚拟形象换上了一副满头黑线的表情。 “这，这位家人的投稿……不对，是我唐突了，我们直播间的各位何德何能跟这位稿主成为家人啊？这位稿主，你可能搞错了忏悔的对象，你不应该向我们直播间忏悔，而是，呃……鱼头？不对，家里人？” “咳咳，好了，我们继续下一份投稿……” “兰兰姐姐好！我是你的十年女粉（并不），一直有听你的深夜电台，不过投稿还是第一次。是这样的，我和男朋友大学毕业出来两年多，现在是同居的状态。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所以只有晚上和周末才有时间陪伴彼此。” “最近半年，我男朋友时不时会坐在客厅一句话都不说发呆或者叹气，我去问他怎么回事，一开始他还会跟我说说是什么事在烦恼着他，但后来他的回答越来越敷衍，就只是简单一句工作上的事就没有了下文，久而久之我也烦了。我其实不是不信任他，他平时脾气很好，对我也很耐心，我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想要帮他，可他总是不说，好像他觉得我指望不上一样。兰兰姐姐，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建议？” “嗯……这样啊……这位小姐姐，既然你们都发展到同居的状态，其实对方的情况差不多都知根知底。我个人认为，你的男朋友不是觉得你指望不上，而是他觉得自己能够解决问题，他或许只是不想把工作上的负面情绪冲你发泄，才不跟你说具体的内容。” “男人大多数自尊心都很强，很要面子，他不想太频繁将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不过，他的确需要你的帮助。” 黑雪心兰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知道小姐姐在不在直播间，大家如果有谁知道稿主是谁，麻烦帮我传个声好吗？好了小姐姐，我说的帮助他不是帮他解决问题，而是给他提供一点情绪价值，比如抱一抱他，给他按摩一下肩膀，或者亲吻他的脸颊，夸他一句老公你真帅！大家知道女生心里都住着个小公主，但其实男生心里也住着个小王子，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也需要别人哄一哄的，只不过为了面子他想要在你面前永远保持强大的样子，所以你不妨试一试这样做，看他下一秒会不会笑出来？” 我心头一动，而这时直播间也飘过一阵“主播好会！”、“主播可以哄哄我吗？”、“主播为什么这么懂！”的弹幕。 黑雪心兰轻轻笑了笑说：“不瞒你们说，主播之前也谈过一段恋爱，这些建议可不是纸上谈兵的呀！” “羡慕！” “哪个臭小子？” “分手了？” “破鞋！” “二手货！” …… 当我注意到后面那两条弹幕，正准备送上禁言套餐的时候，却发现直播间其他房管的手速比我快多了，7天禁言直接将那两个发言用户关进小黑屋。 不少观众也注意到那两条弹幕，纷纷骂道：房管干得漂亮！什么精神处男快滚！主播谈恋爱你还急了？我家兰兰这么好的女生不配谈恋爱？ “好了好了，大家就别吵了，当年因为一些事分手，大家各自安好，主播也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接下来还是专心搞事业。来，我们继续读下一个投稿。” 因为晚饭耽搁了时间，袁心柔顺势将直播结束的时点顺延到11点，这也就意味着我走出公司起码得是11点半，铁定赶不上最后一趟地铁，不过在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反倒是前几天过于阳间的上班时间让我产生了带薪养老的错觉。 正如凌瑶和袁心柔所说，黑雪心兰的助理不会有太多的工作内容，直播间里就有不下十位在线房管给她管理秩序，而在她的核心粉丝群里，既有专门的录屏组，也有能整大活的切片组，二次创作根本用不着主播和助理来忙活，而至于周边福利，譬如舰长礼物或是各类纪念商品，则是电商部门的活儿。 原本今晚那一顿饭，凌瑶一副要将身上的重担交托与我的模样，结果我第一次正式工作，居然只是在工位上看了两个小时的直播！ 没办法，就算我想动手封人，其他房管的手速可比我快多了，怕是周董的演唱会门票都有可能抢到手。 终于时间来到了11点，袁心柔以一首最近大火的偶像给直播收尾，我长出了口气，本能向身旁瞅了眼，没想到文浩然还在。 “你每天都待到这时候吗！？” “你以为我想？”文浩然翻出一小瓶眼药水，“来了个新人主播，粉丝少又没什么经验，我得帮忙控场！” “辛苦了。” “嘿，公司知道我住的近，使唤起来一点也不顾虑！” “你住哪里？”我好奇问。 文浩然抬手指了指窗外：“出了园区再走一个十字路口，那边有一片城中村，800块的单间，浴室和厨房公用。寓心你呢？” 我没有隐瞒，将自己住的地方告诉文浩然，文浩然顿时瞪大了眼睛：“龟龟，你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吧？” 我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反驳。 “哎，前台的小慧也是，她是广市土着，家里在市区有好几栋自建房收租，每个月的零花钱比这里的工资多了好几倍！你们这些有钱人，好好呆在家里享福不好吗，非得出来接受996的拷打？” 难怪，我就觉得肖小慧的性子可不像是出来打拼的普通人家的女孩。 我坦然说道：“我家以前做生意的，两年前收摊养老，虽然存款是有一些，但没有收入心里始终不安稳。” 文浩然闻言，眸子里的光似乎黯淡了些：“前几年……本以为终于熬过去，没想到大的才刚刚开始！” 我俩不约而同地再叹一口气，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抓起来一看，是袁心柔的消息。 小柔：你可以回去了，这么晚就打车吧，瑶瑶会给你报销的。 我：那你呢？ 小柔：我在这里睡。 我想起来，李迅曾经说过四层是凌瑶的私人领域，而袁心柔和她的关系又很好，两人共享四层也不奇怪。 我：你一个人在公司不怕吗？ 小柔：瑶瑶晚上会回来的。 我：ok 得亏这里是广市的市中心，这个点打车依然是一呼即应，我也顺利在十二点前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推开门，小家伙果然是听到了我在楼道走动时的脚步声，正在门后仰头等着我，在这一瞬间，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平安喜乐的幸福感，缓缓蹲下身子揉搓那毛茸茸的脑袋。 尽管我不断暗示自己不能喜欢上凌瑶，但依旧无法阻止我的潜意识对她产生好感。凌瑶就像一束突兀出现的阳光，破开笼罩在我心境的灰雾，将温暖和光明洒落在我的心田上，尽管她的初衷是为了袁心柔。 生日快乐。 凌瑶温淡如水的祝福似乎还萦绕在我的耳边，也许这只是她笼络人心的一种小手段，但也正是现在的我最需要的东西，至少，我曾经深爱着的那个女人，甚至到分手前都还没有记住我准确的生日！ 更别说什么生日礼物！ 越是回忆，我从她隐藏在甜美外表下发掘出来的阴暗就越是厚重，我现在越来越分不清她哪句话是真心的，哪句话是虚假的，她好像永远得不到满足，在不停收割着我的付出的同时，却无比吝啬自己的付出。 如果有一个名词能够概括她的所作所为…… 捞女？ 不行，再去想那个女人的事，好不容易才从泥泞里拔出了一条腿，一不小心又沉回去。 不过有一说一，按照袁心柔这直播时间的安排，岂不是说她一旦开播，我得十一点钟才能回家？ 头几天还好说，长此以往我还能有时间和精力去干别的事吗？ 怎么办，试用期一到就找借口开溜，还是屈服于美人计当个冤种打工人，好让我们的凌总早日拥有私人飞机？ 翎心传媒，准确来说是直播部门的单休比较特殊，休息日不是周日，而是周一，所以在我生日的第二天，也就是周日，我和往常一样卡着时间来到公司。 “小慧早呀！”我笑着和肖小慧打招呼。 “早呀，董哥！”肖小慧回以一个灿烂可人的笑容。 刷卡走进办公区，文浩然果然已经在工位上，只不过他靠着转椅的后背，头歪向了一边打盹。 我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地放下单肩包打开电脑。 “噢，寓心你来了啊！哈……” 我扭头过去，见文浩然伸了个懒腰，然后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 “昨晚熬夜了？” 文浩然又打了个哈欠：“没办法，带新人就是这样，一开始什么都不懂，你得手把手教她！” 他拍拍我的肩头：“你运气好，一上来就是黑雪心兰的助理，大主播有免费劳动力，你这助理其实压根不用管多少事！” 事实正如文浩然所说，录屏和剪片压根就不需要我去管，顶多在粉丝剪出成片后，我作为助理审核其中有没有不该出现的内容，至于商务对接，虚拟主播的定位天然不适合商业推广或者带货，顶多和其他vtuber联动，或者是在一些漫展活动用虚拟形象露面。 综上所述，在正式成为黑雪心兰的助理后，我的工作内容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早一晚清理猫房，中间继续学习各种可能用到的知识和技能。 第11章 左沐雨 今晚也是黑雪心兰开播的日子，为了能早一点下班，我将清理猫房的工作提前。 吃完了工作餐，我坐上电梯来到二层，走进猫房里开始忙活，七个毛孩子马上从猫房的各处窜出来围在我的脚边，眼巴巴地看着我，粉粉和面面正急不可耐地催促我给它们开罐头。 “好好好，马上给你们开！” 我走到橱柜前，刚刚打开柜门，猫房的门忽然被拉开，一个身穿运动背心和短裤的女孩走了进来。 “嗨，这位小哥哥，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呀？” 这声音很甜，甜到发腻的那种，就好像一口吃下去一块最正宗的法国马卡龙一样齁到了嗓子眼，然后被一口老痰卡一整天的难受。 不排除有人会吃这口夹子音，但那也绝对不是已经大步奔三的我…… 话说这妹子应该是我入职以来头一回见到的吧，单马尾的青春造型，身高比我矮了一个头，但这灰色运动背心勾勒出来的胸型可不是开玩笑的，能把人给闷死的那种。 反正肯定在c以上。 当然，出于非礼勿视的原则，我的视线只在那里停留了不足零点五秒就往上移动，聚焦在这位突然出现的小美女的双眉之间。 “我叫左沐雨，小哥哥是新来的助理吗？” 左沐雨向我伸出了手，略显幼态的可爱脸蛋洋溢的不是纯真，而是更偏向于调戏的笑容，保养良好的肌肤完全看不出她真实的年龄。 这妹子该不会是雌小鬼吧，但这发育程度是不是好过头了，从小学开始吃蛋白粉的吗！？ 哦不好意思，这里需要更正一下，那里堆积的不是肌红蛋白，而是脂肪，所以其实应该是糖分的错。 果然，奶茶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太早了，成年人就刚刚好！ “你好，我叫董寓心，是黑雪心兰的助理。” 两手相握，给我的感觉跟凌瑶或者袁心柔不同，左沐雨的手略显肉感，但也绝不是肥胖的那种。 怎么说呢，并不是心跳加速的感觉，反倒像是在跟小女孩过家家…… “啊，原来是她的助理……欸，她不是有个女助理吗？” “原来的助理休产假，凌总让我来代替她。” “哦……” 左沐雨双手交叉放在胸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双手臂恰好托起了沉甸甸的白兔，不停彰显着其存在感。 我只能回头盯着橱柜里的罐头，心想今晚是开蟹肉罐头还是鹿肉罐头。 “好看吗？” “啊？” “我很大吧？” 我皱眉回头。 可以肯定，这个叫左沐雨的同事一定是个社交恐怖份子，现在值得庆幸的是，我目前只需要负责袁心柔的直播，而不是这位左沐雨的。 幽香扑面而来，左沐雨非常大胆地靠在我身旁，微微抬头看着我，而从我的角度，圆弧形的领口可以窥见小半个雪球。 她真的很大。 “嗯哼？助理哥哥该不会是养胃吧？还是说，你喜欢平的？” 话说这小妞真是口无遮拦啊，这种问题都能问出来，要是搁十年，不对五年前，那铁定要被道德卫士喷死咯！ 不对，就算是现在，只要性别一换，虾头蝻三字得稳稳扣在她头上了！ 那么，面对这种尴尬的问题，正确的回答方式是什么？ “我喜欢适中的，b到c之间最好。” “我是d杯哟！”左沐雨向我抛媚眼。 谁问你了！？ “那大屁股呢？”她又问。 脑子里顿时浮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我只愣了一下，就点头回应：“也喜欢！” 做人嘛，偶尔就是要坦率面对自己的需求，连喜欢讨厌都支支吾吾的，还谈什么追求梦想呢？ 不过真正的原因倒不完全是这个，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翎心传媒的这些妹子都很优秀，或者换一种更直白的说法，她们都很昂贵，不是我这种阶层的人能够“负担”得起，那在她们面前矫揉造作维持正经人形象，又有什么意义？ 俗话说，面对喜欢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克制，那面对注定没有缘分的人，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左沐雨对我而言，不过是个长得好看身材爆炸的同事罢了。 职场如战场，在这里别说谈恋爱，谈朋友都有可能被捅两刀。 “那……小哥哥会喜欢我吗？”左沐雨略显娇羞地低头，一双水润的灵眸偷偷瞄着我。 虽然你做作的样子还有点小可爱，但这演技还是略显拙劣了点，太不自然。 “喜欢啊！有你这样的美女同事，我可以免费天天加班！” “哦哟，小哥哥很老实嘛！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正常男人嘛！”我笑了笑，内心毫无波澜。 “哈哈，你知道吗？其实在公司里，第一次就这样回答的只有你一个，像赵梓言和李迅他们，一开始都假正经，虚伪！” “哦，这样吗？”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这么敷衍一下，谁都不得罪。 “嗯，不过啊，我好像感觉不到小哥哥的喜欢……” “怎么说？” 难道要我上手证明吗？这……这不太好吧？ “眼神呀”左沐雨定定看着我的眼睛，“你刚才看我胸的时候，跟看那边的饮水机是同一种眼神。” “饥渴的眼神吗？”我开玩笑说。 也不知道是真不高兴了还是装作不高兴，左沐雨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声音透露出一种冷淡和疏离感：“没意思，不逗你了！” 感谢女侠饶小人一命！ “哦对了，你先关注一下我的号吧，毕竟我们是同事！” 出乎我意料的是，左沐雨一转眼又展开新一轮攻势，而且她还特意靠近一步紧挨着我，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就像扑面而来的海浪，每呼吸一口都是那种复合清新的味道。 “手机，拿出来！” 手机可是现代人涉及隐私最多的工具，怎么可以说给就给……算了，反正里面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音频视频，也不会有奇怪的粉色app。 真要看，还得是电脑的大屏幕看更爽快。 “微博在哪里呀微博在哪里……哦找到了！” 有话好好说，干嘛把我手机抢过去！？还把输入法切换到九宫格，问过我意见了吗？ 话说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除了手机屏幕外，视野还有相当一部分被白花花的景观占据，想要专注于屏幕上的内容，却怎么都无法忽视那对大白兔…… 真不怪我，是眼珠子自己在动。 左沐雨打开搜索栏，快速在上面打出了“呆木鱼”，然后点开其中一个用户搜索结果，下一刻，我俩都陷入了短短一秒钟的沉默…… 已关注。 现在销号还来得及吗？ 刚分手的那几天，我不分日夜高强度刷微博，报复性地加了许多浮力姬的关注，好像要向自己证明，这世界漂亮女人多的是，我何必只在乎她一个？ 然而好死不死，我关注的其中一个浮力姬，竟然会变成我的同事！？ “哦呵……原来小哥哥早就关注我了呀！噫，粉丝竟然成了我的同事，有点害羞了怎么办？” 试用期还没过，合同还没签，这时候跟凌瑶提辞职应该不需要付违约金吧？ “小哥哥，我好看吗？你最喜欢哪一套图？说说看嘛，别害羞了！” 左沐雨一点也不害臊，食指拨动着屏幕，一张张活色生香的写真跃然于眼前，那些图片中搔首弄姿的都是她自己！ “呃……都还不错的！”破罐子破摔得了。 shift！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现在整张脸肯定在发红发烫！话说这呆木鱼也是擦着审核红线的那一批，每一套作品突出的就是布料少、领口低、裙子短，南半球、奶盖和止血贴什么的都是基本操作，让人看了夜不能寐。 也不知道小蓝鸟和电报那边又是怎么一片大好山河。 “小哥哥你入我门了吗？我vx还有更多刺激的东西哦！哎，好像还没入呢，也就188，要不……我给你个同事价，88？” 这种优惠不要也罢！ 左沐雨好像对此没有任何羞耻的感觉，仿佛她的身体就是值得她炫耀的本钱，而我虽然努力装作淡定，但逐渐升温的双颊以及发晕的脑袋正不断发出警告。 就在这时，猫房的门再次被拉开，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袁心柔。 “哎，木鱼鱼，还有寓心？” 谢谢你袁心柔，我郑重宣布，此时此刻你就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小柔姐姐。”左沐雨娇滴滴地叫了一声，“你的助理真有意思！” 袁心柔蹙眉说：“木鱼鱼，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 “也对，都这个点了。” 左沐雨点头，从袁心柔身边走过，忽然转身向我挥了挥手：“助理小哥哥，要入门的话提前说一声噢，给你打折！” 第12章 家里有矿 左沐雨离开猫房后，我紧绷的身心终于得到放松，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我第一时间开口询问袁心柔：“左沐雨她也是主播吗？” “木鱼鱼她没有做直播。”袁心柔走到猫房的中间，“她是挂靠在我们公司的模特。” 模特吗，从刚才短暂的接触时间来看，我目测左沐雨的身高大概在155以下，一双腿也不算长，如果有什么能帮助她成为模特的资本，大概就是胸口那一对沉甸甸的果实。 大码女装专用模特？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将近十五分钟才到袁心柔开播的时间，于是我从橱柜拿下一包鸡肉冻干，在手上甩了甩，冻干在袋子里发出了沙沙声响，立即将猫房里七只毛孩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我没有立即扯开包装，而是将冻干袋交到袁心柔的手中，于是这一刻，毛孩子们期盼的目光就转移到袁心柔的手上。 “谢谢！哎，别趴我腿上！” 袁心柔并腿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从袋子里掏出一颗颗方形的冻干，享受那种被猫猫围在中间的感觉，而我则是坐在地面的软垫，偷偷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忽略黑雪心兰这一身份，袁心柔完全就是我理想中的女友形象，五官精致而柔美，一对水灵的桃花眼未语先笑，仿佛有千言万语汇聚其中，厚重的齐刘海和鬓发让她的瓜子脸更显小巧，让人禁不住想要捧在手心。 她有意无意地抬手将鬓发撩到耳后，宛若剧场开幕时向左右退开的幕布，嫩白的脸颊和透着淡淡嫣红的苹果肌尽收我眼底。 “助理？”袁心柔侧目。 我连忙将视线挪开一点点：“要开播了吗？” 袁心柔摇头：“还没有。” 话题忽然就断在了这里。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也是为了拉近我和袁心柔之间的关系，当然，是同事关系，于是我又开口：“心柔你看起来真年轻，该不会还没毕业吧？” “嗯，还在读大三，在外语外贸大学。” “啊，原来是学霸！” 当然这里包含了一点阿谀奉承的意思，外语外贸大学虽然在广市属于重点本科，但也就是在重本线往上一丢丢，也没有很难考。 “没有没有！”袁心柔连忙摆手，“比我厉害的可多了，我的高中同班同学好多考去京城呢！助理呢，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我啊，我沪海市皇家帝国学院毕业！” “皇家帝国……噗嗤，好霸气的名字！” “其实就是个男女比七比三的理工大学而已。”我摊了摊手，“至于名字，那是历史遗留问题。” “助理一个人去沪海市那么远读书吗？为什么不留在广市？” “因为……”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想体验一下新环境。”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却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在充分了解对方为人之前，我不想对袁心柔透露太多。 “真好！我还没去过沪海市，听说那里的迪十尼很大，我一直很想去看看。” “心柔一直都呆在广市没出去吗？” “嗯”袁心柔的声音似乎多了几分幽郁，“我父母都是医生，平时休息的时间就很少，放假了也不敢出远门，生怕医院那边有紧急手术把他们叫回去。” 原来是高知家庭，难怪总觉得袁心柔身上有一股书香气。 “心柔你和凌总是好朋友吧，不如跟她一起出去玩？” “不行，瑶瑶她很忙的，不只是翎心传媒，她还得管其他公司的事。” “其他公司？”我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 “嗯，瑶瑶是好几家公司的大股东和董事长，她经常要出差到外地开会办事。” “我好奇问一下，就是，凌总她是白手起家吗？” 袁心柔歪头想了想说：“不完全是吧？瑶瑶家里以前是开矿场，在瑶瑶十八岁生日那天叔叔给了她一点启动资金让她去创业打拼。” 这是真·家里有矿啊！ “一点？” “好像是几千万吧，我没仔细问。” 在这个崇尚快钱和垄断的互联网时代，几千万在资本市场只是毛毛雨，但搞几个中小规模的公司还是游刃有余的，像翎心传媒这样的弄十个八个出来不成问题，只是创立小公司意味着在初创阶段创业者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想到凌瑶穿着地雷系小裙子在各办事处奔走忙碌的身姿，我心里既是好笑又是佩服。 “等等，凌总她现在几岁？” 袁心柔微微一怔，略显苦恼地说：“我不能告诉你准确年龄，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瑶瑶现在在暨大的经管系读大四。” 这不还是变着法子告诉我答案么？ 话说人家读大四的时候都已经创业成功了，我读大四的时候在干什么来着？ 袁心柔突然娇声惊叫一声，从小凳子上跳起来：“还有三分钟！我得去准备开播了！” “行，你去吧，这里交给我收拾。” 将猫房收拾好后，我也回到楼下自己的工位，这时文浩然果然还在他的工位上，见我回来也只是眨眨眼表示一下，看来正忙着带新主播。 今晚的工作和昨夜没有任何区别，我的手速依然慢了直播间其他房管一拍，而基于黑雪心兰上一场直播内容的切片甚至已经通过了审核发布在平台上，粉丝的积极性比我这个拿钱干事的还要高，这让我觉得要不是为了打卡，这工作明明在家里就能完成。 袁心柔下播以后，我也简单收拾了一下工位，就背上单肩包离开公司。 明天就是周一了，对于绝大多数上班族而言是噩梦一周的开始，而对于我们直播部门的员工来说却是难得的休息日——这一天大多数主播都会选择休息不播，而我们这些幕后工作者自然也就跟着放一天的假。 没有闹钟，我却在一如既往的时间睡醒过来，看来体内的生物钟已经彻底适应了新的作息。 我阖上眼睛打算睡个回笼觉，然而睡意已去，越躺越精神。身边的床垫微微下沉，我睁开眼，布丁那张大脸盘子正往我脸上凑过来。 起床，洗漱，换上一套休闲服到楼下的金拱门吃了早餐，回到公寓将房间里外打扫了一遍，然后打开电脑准备码字，新建了文档，脑子却是空空的，没有一丝灵感冒头。 唉算了，给自己真正意义上放一天的假吧！ 我找了一部讲述上世纪某个重大核泄漏事故的美剧看完，下午又到某着名峡谷景区游览几个小时，充分领略了当地的风土人情，见识人间的千奇百怪。不知不觉中，时间就来到了晚上的7点钟。 在我还没恢复单身以前，买菜做饭一向都是由我来承包，但重新回到独居生活后，我对做饭这件事能免则免，幸好楼下的商场就有一家超市，晚间诸如寿司便当以及生鲜都会打上特价出售。 因为是周一，商场里人并不多，我直奔主题来到寿司柜台，将一盒原价20特价16的寿司组合拿起放入购物篮中，心想着要不再买点东西当夜宵。 就在这时候身旁突然传来噫的一声轻呼，我本能循声扭头过去，下一刻，一张熟悉的脸庞撞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左沐雨？” “真是你呀！”左沐雨惊讶道。 广市还是小了点，我没想到心血来潮下来超市买个特价寿司，竟然还能撞见左沐雨！ 眼前的左沐雨和我在公司里看到的她又有不同，一张小脸略施淡妆，没有描画眼角的双眼比初见时小了一点，但还是那么灵动可人，淡粉色的樱唇水润水润，宛如草莓果冻。她穿着一件宽松的中袖白色t恤，t恤的下摆很长，几乎盖住了她一半的大腿，下身则是一条紧绷贴身的深灰色瑜伽裤。 尽管是直筒版型的t恤，却还是无法完全遮掩左沐雨傲人的身材，反倒是因为胸前的鼓胀，让左沐雨看起来比实际上更胖一些。 我的视线顺着她的手落在她的购物篮，除了两根黄瓜一块南瓜和一包切片面包，还有一份来自熟食区的烤鸡腿，上面都打上了黄色的特价标签。 左沐雨短暂惊讶过后，又露出了她招牌式的小恶魔笑容：“你也是这个点来超市扫货？” 下头，真虾头！ 我没有接这个谐音梗，老实答道：“晚饭打算随便对付，所以下来买一盒寿司。这是你的晚餐？” “是啊！” “你晚饭就只吃这些吗？” “对啊，不然你做饭给我吃？” “也不是不行，在你家还是我家？”我半开玩笑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随即意识到这似乎有些唐突和失礼。 左沐雨好像丝毫不介意，嘴角微微翘起：“如果你请我吃龙虾，那来我家也不是不行。” “你确定？” 不管是去我家还是去她家，总觉得这种发展太迅速了，已经超越一般的同事关系，所以我有此一问。 “噗！”左沐雨掩嘴一笑，“你还认真了啊？唉，所以你们男人啊，真是好骗！我去结账啰！” 第13章 女主播找对象 单休日的悲哀就在于，你还没来得及记住仅有的休息日到底做了什么，时间就来到了下一个工作日。 从往年来看，广市的5月末已是一片盛夏之景——猛烈的太阳扭曲地面和车顶的光线，热浪一波接一波扑面而来，仿佛身处蒸屉一般。 但今年的天气似乎有些反常，直到这个时间，迎面吹来的风还是带着一点湿凉的气息，春末仅剩的那一点寒意似乎仍然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这倒是让我们这些打工人不至于在通勤的路上大汗淋漓。 从地铁站到创业园区的这段路程总是让人心跳加速，园区里不乏互联网公司，而其中以翎心传媒为首的新媒体公司足有十几家，走在这段路上，眼里最不缺的就是穿着时尚的俊男美女，不经意的一瞥可能就是偶遇一个十万粉以上的网红。 无论是晴天还是阴天，只要看到肖小慧那抹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我就会觉得人间各处还是充满了温暖。 文浩然依旧比我早到公司，俨然是老板眼中的三好员工，在之前的闲聊中我也得知，像文浩然这样的经纪人，底薪只是最后收入的一部分，大头还是来自主播的礼物分成。 “早啊浩然！” “早！” 打完招呼后，文浩然又回到了双手抱胸，看着电脑发呆的状态。 我心中纳闷，嘴上问道：“咋了，又是哪个主播给你惹麻烦了？” 文浩然扭头瞅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不，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该不会是太作了让文浩然忍受不了，还是说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两家关于彩礼的事谈不拢了？ “很难解决吗？”我试图旁敲侧击。 “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文浩然一脸苦恼纠结，“我俩谈了五年，昨天双方家长见面了，彩礼啥的都谈了……” “是对方要的太多吗？” 文浩然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不，是对面给太多了。” 我：？？？ 文浩然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对方家长说，只要我答应娶他们女儿，就在郊边全款买一套一厅三房给我们做婚房。” “那他们要多少？”我不甘心地问。 “……8万8。” 你这小子！ “不是，我搞不懂你有什么好纠结的？你8万8都拿不出吗？” “他们这样我压力好大啊！”文浩然抬头看天，“你看我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经纪人，算不得什么体面的工作，收入不稳定，还经常加班，万一婚后夫妻生活不和谐怎么办？” “那……你要不考虑换个稳定的工作？” “这世道哪里好找啊？今年一千多万毕业生，七八成找不到工作，至少在这里我一个月保底还能拿到七八千！” 我一时无语，想了想还是不要多介入对方的私人生活，于是拍了拍他肩头：“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 我放下单肩包，起身离开工位来到电梯前按下往上的按钮，一阵香风从身侧扑来，估摸着应该是哪个上二楼的女主播。我也没太在意，等电梯门一开立刻走进去按下2层的按钮，这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玉白瘦削的手按了下三层的按键，灰蓝色的发丝掠过我的视线，我一下子就知道了身边人的身份。 我定了定神，转头过去道了声早安，大美人路小仙则是微笑回了一声早安。 虽然是大网红，但一点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模样，于是我对路小仙的印象分又加了几分。 几秒钟后电梯抵达二层，门开，我刚想迈步走出去，忽然瞅见门外站着的凌瑶，身上依然是一套黑色主调粉色点缀的小裙子，头上还戴着一顶小小的礼帽，配上她的妆容，凌瑶宛若展示在橱窗的洋娃娃，呈现出一种空灵而易碎的美。 “凌总早啊！” “早安，寓心。” 擦身而过的瞬间，清新的花香从我鼻尖掠过，似有意若无意地撩动我心底的那根弦，我小心翼翼地将那份对凌瑶的好感藏在最深处，头也不回朝着猫房走过去。 “小仙，那件事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人……” 凌瑶和路小仙的交谈声被电梯门隔绝，因此我没有听到更多的内容，我顺着长廊径直朝猫房那边走过去，拉开门，猫房里头两个女孩立即侧目看着我，其中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我还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打扰了，我进来搞一下清洁！” “啊，好的好的！” 我自顾自地从橱柜里抽出一个垃圾袋，将一个个猫砂盆里结块的猫尿和臭臭铲入袋中，然后将袋口打结放在一边，添水添粮。 “……他说见面以后给我三千块的红包欸！” “你真信这些男人啊？直播间里抠抠搜搜的，几百块都不舍得，还三千块？” “好像也是……” “听我一句，要找对象也别找直播间的，他们满脑子只想白嫖你身子！真要找你不如看看这里的……” 我虽然背对着两人，但她们的对话几乎是一字不落听下来。 “说起来，我们公司那个赵梓言真的好帅！他还单着吗？” “赵梓言你就别想了，人家是公司重点培养的流量偶像，合同里有那种禁止恋爱的条款！” “啊，怎么会这样……”女孩发出了低低悲鸣。 我又瞅了那黑框眼镜女一眼，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她，开口问：“你是哔站的元小宝对吗？” 蔡莹马上扭头，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眼眸里似乎一闪而过一抹杀意。 “呃，我就是元小宝，你认识我？” “我是文浩然的同事，他带我看了你的直播。” “啊，原来是这样！”蔡莹捂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我刚才还以为连清洁工都是我粉丝了呢！” 原来你把我当清洁工了啊，难怪那些吐槽粉丝的话都敢当着我面说。 “所以你也是经纪人？”蔡莹问。 “我只是个直播助理，还不算经纪人。” 我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蔡莹身旁的这个女孩叫赵晓敏，进入直播这一行才一个月出头，是虎芽那边的颜值主播。她应该是在开播前进来猫房放松一下，身上穿的是一条粉色的紧身连体包臀裙，一字肩恰好在锁骨下方三根手指的位置，而裙子的下摆将将藏住大腿的根部。 这种包臀裙几乎是女网红的标配，虽然略显粗俗，但极其考验身材，稍微有点赘肉的藏都藏不住，赵晓敏虽然属于身材瘦削的类型，但小肚子上难免有一点点的赘肉。 这不怪她，a4腰和马甲线都是严格身材管理的产物，正常女生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赘肉脂肪，这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们生育的器官。 在翎心传媒，主播想要通过试用期拿到正式的雇佣合同，必须在前三个月分别达成相应的流水要求——第一个月是3000，第二和第三个月则是5000和6000。既然一个月过去了赵晓敏还留在这里，说明她首月的流水要求已经达标，接下来就得朝着第二目标冲刺了。 我虽然不太清楚虎芽那边的礼物，但3000的月流水无论在哪个平台都是检验一个新人主播最简单有效的门槛，赵晓敏能达成这个目标，说明她至少拥有在这个行业谋生的入场券。 “可惜你的经纪人不是浩然哥，他人真的很好！之前我刚到广市连住的地方都还没找着，是他给我借了五千块应急，还给我介绍房子。” “浩然哥还单着吗？”赵晓敏双眸一亮。 “人家早就名草有主啦！”蔡莹吃吃笑道，“听说已经在准备结婚的事情。” “啊，这样吗？那董哥呢？” 话题猝不及防就抛到我身上，不过看赵晓敏的神情和语气，她应该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把我拉进话题里，并非真的将我当成“狩猎”的目标之一。 “年初分手了，现在还单着。”我云淡风轻地答道。 “小敏，董哥人看起来还挺不错的，要不……” “莹姐，你怎么比我还急了呢？”赵晓敏啪的一声打在蔡莹的大腿上。 我哈哈笑了两声，给赵晓敏解围：“我可是三十岁的大叔了，小敏还年轻，随便找都能找到比我年轻比我优秀的男生，就别想不开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好不好？” 两个女孩都噗嗤笑了，我们又聊了一会，蔡莹和赵晓敏看时间差不多，就手牵着手离开猫房准备开播去了。 第14章 假男友 新的一周已经开始了，隔壁工位的文浩然一边给新人主播控场，一边联系平台方的运营索要推荐位，而我则依旧在学习如何剪辑视频，但就目前而言，这种学习更多是一种上班时间的合理摸鱼。 袁心柔粉丝群的群友实在是多才多艺，整活视频一天保底出俩，这在给主播保持热度和流量的同时，他们也能吃到视频播放量转化过来的奖励，属于是双赢的局面。 至于发布直播通知，联系画师和模型师，以及直播相关内容的策划，这些都是袁心柔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我不禁怀疑，凌瑶如此郑重地将助理之位交托与我，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艰巨的隐藏任务在等着我。 没想到，我这个担心在下午三点钟就变成了现实，不过和我想象中的多少有些出入。 桌上手机的屏幕亮了，我按下暂停键拿起手机，发现凌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十五分钟后，坐电梯上来三楼。 翎心传媒的三层，也就是袁心柔和路小仙等大主播直播的地方，这里是文浩然都不能随意上去的地方，我一个来到公司还不到半个月的新人助理，竟然有幸被凌瑶叫上去…… 掐着时间，我坐上电梯按下了三层的按钮，十秒钟不到的时间，电梯门再次敞开，眼前一亮，我从轿厢里走出来，来到一处宽敞干净的大厅，配色明亮的沙发呈u型正对电梯门，而凌瑶和路小仙就坐在左侧的沙发上。 见我从电梯出来，凌瑶马上起身对我说：“跟我来！” 我瞥了眼路小仙，发现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应该是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凌瑶找我上来，恐怕就是为了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我一个入职一周的新人，凌瑶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跟着凌瑶走进一间小型会议室，凌瑶径直在发言人的位置坐下，对我和路小仙说：“都坐下来吧！” “只有我们三个吗，凌总？” “对，跟你和小仙有关。” 我和路小仙？ 我侧目看了眼身旁的路小仙，发现她微微低垂着头，正用眼角偷偷摸摸地瞅着我，淡樱色的眼影将清纯和娇媚拿捏得恰到好处，耳坠的十字微微闪亮。 不得不说，路小仙除了拥有一副顶级的身板外，那张纯欲风的绝色脸庞同样是其他女性梦寐以求的容貌，而且还是天然无人工——至少在我的视角中看不出有任何动刀的痕迹。 “助理，前几天小仙直播间的榜二找到我们这里来，并且拍照发送到直播群里……我们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到这一步，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小仙和我们公司会有接连不断的麻烦！” 这确实不是小事。 直播间粉丝上门开盒本来就是值得关注和提防的行为，更何况还是如路小仙这种体量的大主播。她的人气维持在200万左右，直播间的贵宾数量在三千上下浮动，榜单前三更是稳定开通帝皇的土豪粉丝，每个月的收入在经过官方平台和公司分成后，到路小仙手里也有六位数保底。 能在几千个用真金白银打赏上榜的粉丝中排到榜二，此人每个月砸在路小仙直播间的礼物起码在六位数以上，这个消费金额养活一个小主播绰绰有余，到哪个直播间都是被追捧的土豪。 而就是这位榜二，经常在直播间和通知群里向路小仙公开求爱，而且因为在同一座城市，此人不厌其烦提出要线下见面吃饭的要求。即便被路小仙多次拒绝求爱，这位榜二也从未死心，现在更是直接找到了翎心传媒的本部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并非这位榜二本人，而是因他泄露的翎心传媒的位置，导致可能有更多粉丝前来这里“打卡”，而谁都无法保证这其中不会有人做出极端行为。 我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整个人紧绷起来：“我能做什么？” 凌瑶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先后看了我和路小仙一眼，然后十指交叉摆出了碇司令的经典动作，慢悠悠地说：“助理，我想让你来扮演路小仙的男朋友，你能接受不？” “啊？” 这是什么个发展，为什么变成我要扮演路小仙的男朋友了？ “凌总，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你说。” “先忽略我的意愿不谈，这样做，小仙的直播间粉丝肯定会流失一部分吧？” “不是一部分，是相当一部分。”凌瑶更正道。 如路小仙这样的大美人，现实里追求她的就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在网络世界里，这直播间里路小仙的男友粉不在少数，包括因为打赏上榜的实力粉丝，这部分粉丝可不是正儿八经来看跳舞的，他们通过打赏和互动吸引主播的关注，企图在线上擦出情感的火花，让主播成为自己的女友，榜二不过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 一旦公开路小仙和我的“恋情”，直播间里的男友粉一定会大面积破防，随后演变成大规模脱粉，直播流水也一定会直线下滑，至于这个下滑幅度究竟是三成还是五成，谁都说不准。 虽然路小仙的基本盘足够大，即便剔除一半的收入也足以让她打败全国95%的劳动阶层，但流水下滑势必影响到平台的资源分配，也会影响翎心传媒之后的营收，稍有不慎，路小仙可能就会因为这段“恋情”被永久雪藏，无法翻身。 假扮情侣，这情节也是有够典了。 “所以，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我说。 身旁的人儿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而凌瑶则是点点头：“我和小仙已经商量好了，就算要牺牲业绩，也得把事态控制住，毕竟小仙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但是……助理，承担风险的不止是我们。” 凌瑶注视着我，妩媚的桃花眼里透露出她内心的歉意。 “我知道，凌总。” 公布恋情，也就意味着男友粉们嫉妒和怒火的一部分会马上转移到我身上，来自网络的流言蜚语自不必说，我还不得不提防个别极端粉丝做出的极端行为。 比方说，线下单杀什么的…… 真刺激，上个班就好像在峡谷里走河道，你压根不知道哪个草丛里会蹦出一个还是好几个老六，头戴痛苦面具手抄无尽之刃来暴击你的腰子。 入职的时候，凌瑶应该有给我买人身保险吧？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多少能理解凌瑶和路小仙的选择，一方面，路小仙和袁心柔跟那种底边主播不一样，她们不需要刻意营造单身人设，也不需要在直播间通过引导和暗示来让粉丝打钱——一部分的女主播为了业绩，会在直播的过程中不断暗示自己想要一份“真挚”的爱情，而打米就是检验粉丝是否愿意付出真心的“试金石”。 而路小仙和袁心柔完全不需要通过这种偏门歪道的方式来获取直播收益，她们各自都有着能够在行业里脱颖而出的专业技能，路小仙是身材和舞姿，而袁心柔则是歌声。 另一方面，要让榜二死心，这名“男友”的人选必须符合两个要素——一，这个人不能让粉丝认为是靠着金钱或者地位俘虏他们心目中的女神；二，这个人的存在感不能很高，最好在网络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以便在问题解决后“用完就扔”。 从这两点要素出发，翎心传媒的男性网红和主播都不能纳入考虑的范围，而凌瑶交际圈里的富二代官二代也得排除在外，这么看来，符合条件的人选其实很有限。 但我总觉得，凌瑶从众多可能的人选中挑中了我，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我可以给你一点考虑的时间，但越早决定越好，这事拖不得！” “不用了凌总，我可以的，能跟小仙这样的大美女演情侣，这辈子可能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我看着路小仙微笑说。 “你考虑清楚了？”凌瑶讶异道。 “我没什么好考虑的。” 凌瑶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改变了主意：“嗯……这样吧，从本月开始，你的税前薪资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两千！” 我马上向凌总竖起大拇指：“凌总大气！” 其实也就七千，扣除税负和社保到手也就五千左右，但我需要的不是这额外的两千，而是凌瑶的态度。 换个黑心老板，这时候就该说“能跟路小仙演情侣，人家榜二都没这个待遇，你就偷着乐吧！”。 凌瑶轻轻笑了笑，对路小仙说：“小仙，没问题吧？” “嗯，我没问题，助理人挺好的，我不讨厌他。” 不讨厌就行，不然这场戏从一开始就演不下去了。 “情侣之间要做的事，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凌瑶说完，向我和路小仙点头，然后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我长吁一口气，转身向路小仙伸出手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合作愉快，小仙。” 路小仙回眸一笑，刹那的风情让我心跳悄悄加速，真不愧是翎心传媒的颜值担当，哪怕是没有美颜加持的肉眼观察也能如此让人怦然心动。 “合作愉快！” 手心传来微凉的触感，我有意将拇指外翻，这样路小仙就能随时将她的手从我的手心抽离，相当于我把结束握手的选择权交给了她。 路小仙垂眸看了眼，慢慢收回手说：“助理哥哥有些冷淡啊，明明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被她看出来了吗…… “因为这样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啊！”我调侃道，“别人热情的时候我冷淡，这不就引起你的关注了吗？” “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是这样吗？” “哈哈哈，小仙也懂这个霸总梗啊！” 看来这位大主播比我想象中要好相处。 第15章 女人都是慕强的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我侧身看着窗外，“原本单身的主播突然官宣有男朋友，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些男友粉会怎么想？” “也对，我之前的人设就是万年单身狗，突然多了个男朋友……” “而且还是个长相平凡，钱包余额永远在两位数的穷屌丝。”我自嘲道，“百万粉的大主播居然会看上我这样的人，这一点也不合理。” “不要这么说，助理哥哥，评价一个人优秀与否不是从这些方面……” “但收入和家底的确是最简单明了的衡量标尺。” 一点无名的怒火从我心底燃起，当我察觉到这股怒火存在之时，它已经从我的声音和话语中反映出来。 女人都是慕强的…… 这也是宣布分手的那个晚上，她在床上对我说的话。 很认真，很无奈，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好意思扯远了”我马上整理了一下躁动的情绪，“总而言之，就是想办法让我这个男友的出现更加合理。” “我能做什么，你尽管说。”路小仙用诚挚的眼神看着我。 “其实很简单，就是塑造一个人设，让人觉得我突然出现在你身边合情合理，比如说，阔别多年的青梅竹马突然重逢，这种。” “啊！就是那种，出国多年的好友终于从海外回来，两个人火速重燃旧情！” “差不多，但还是需要铺垫一下，并且得让我的人设更加合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纸和笔！” “啊，好！” 我火速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工位将笔记本和中性笔抓在手中，然后又快步冲回会议室。 现在首先要确定的是身为男主角的我的人设，虽然刚才路小仙说的那种出国回归的情节也合情合理，但绝不能小觑这届网民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强大“调查”能力，只要他们愿意，你的个人隐私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陈列在货架上的商品，触手可及。 我没有出国留学的经历，当然也不可能去特意编造这种一眼假的经历，否则只会给我自己和路小仙制造更大的麻烦。改编不是乱编，这个人设必须基于一定的事实基础上加工，才让人感到可信，所以我给自己建立的人设是——小学时期的玩伴，因为搬家分开，也失去了一切的联系方式，到最近才在这里重逢。 既然是建立人设，我本人的社交帐号肯定是不适合的，那里留下了太多的过去和痕迹，互联网没有记忆，但有记录，经不起抽丝剥茧的挖掘，所以我需要一个比较“干净”的账号来营造这个人设。 幸好，翎心传媒最不缺的就是社交账号。 “……我们第一步不是对外宣布恋情，而是制造久别重逢的证据，比如说一顿饭，或者一场电影之类的，循序渐进。” “嗯嗯！”我面前的大主播点头点的像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我们就在同一天发博，文字上就说和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重逢，配上当天的食物或者电影的图片。记住，可以露出的身体部位只有脖子以下，一定不能出现对方的面容。” “然后小仙你这边多发几条，比如说我这个人在你心中是怎么特别的人，我们聊天是怎么投机，你的心情因为遇见我变得更好之类的。” “我们不需要那么早官宣，但我在你心中是特别的这一点，一定要在你的微博里表现出来，那些男友粉会自动脑补我们的关系，这样说不定在我们官宣之前，他们自己就破防投降了。”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路小仙微微苦笑。 “今晚小仙你和心柔她都有直播，要不我们等周一的时候再出去？” “啊，周一不行，那天我有户外拍摄的安排，一整天都没空，要不就明天吧？” “明天吗？明天是周六，翘班出去约会不好吧？” “放心，我会跟凌总打好招呼，不会算你翘班的！我们就吃一顿午饭，然后回公司。” “行！那就明天！” 跟大主播带薪约会，这么美妙的事竟然能让我撞上！ 这时候我好奇心突然发作：“小仙，凌总她……真没谈过恋爱吗？” 路小仙顿时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助理小哥哥，你要挑战翎心传媒的珠穆朗玛峰？” 我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才理解路小仙这句话，哈哈笑了笑说：“我对凌总没那个意思，只是单纯好奇，像她这样优秀的女生想要脱单，应征的男人能排到园区门口吧？” “凌总……据她自己所说是没谈过，也没有心仪的对象，至于真的假的我不好断定，但我觉得她没必要说谎。” 这种情况，要不就是心里住了个白月光，自动排除其他选择，要不就是封心锁爱，专心搞事业。 但无论哪一种，其实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第二天一早，以防万一我给凌瑶发了条消息，确认路小仙已提前打好招呼，才慢悠悠开始收拾自己。 用洁面乳洗完脸，难得敷上一张面膜，又用梳子简单梳理好头发，我在镜子前再三检查自己的形象，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才穿上休闲鞋出门。 约会的地点选在了广市有名的某商业广场，距离我租住的公寓只有五站地铁的距离，这里面清一色的奢侈品牌，每家店里的导购都必须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在一秒钟内通过衣着和气质来判断一个客人是否有充足的购买力。 餐厅是路小仙挑选的日料店，人均两百的消费在这座商场里可以称得上是平民向，大概是考虑到我坚持第一次约会男人卖单的主张，所以没有选上面动辄人均五六百的商务餐厅。 我先路小仙一步来到日料店，跟店员取了号，就坐在店外的圆凳上等待叫号。 “b27，b27，请您用餐，b27……” 我再次确认手中号码纸上的数字，然后起身走向前台，将小票展示给服务员。 “先生您好，请问是两位对吗？” “对”我回答，顺便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 12点10分，距离我和路小仙约好的时间还有5分钟，这时候的她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 女生出门要做的准备工作非常繁重，所以就算路小仙迟到了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反正这一顿是我请客，在她来之前点两样小吃，服务员也不会说什么。 我跟着服务员走进店内，来到一处刚刚收拾好的卡座前，正要往里坐下，视线里陡然闯入一个刻进我血肉骨髓的身影。我脑子嗡的一下变成一片空白，思考的能力瞬间崩塌，眼中唯有那熟悉的脸庞和眼神。 明明世界那么大，我却会在此时此刻重新遇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我的前女友，陈小瑜！ 她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一些，分手前还算圆润的脸蛋瘦削了不小，凸起的颧骨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尖酸刻薄，那对下垂的眉毛一如既往地表露出隐隐的攻击性，而那双眼睛，则是混杂着惊讶、慌张和厌恶。 仅仅是这一照面，我的食欲瞬间烟消云散，甚至有种反胃的感觉。 而且好死不死的，服务员给我安排的卡座就在她座位的走道对面！ 虽然浪费了等位的时间，但如果不换一家店，我确信这顿午饭我一口都吃不下去！ “助……寓心，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寓心？” 我僵硬回头，朝着刚刚到场的路小仙笑了笑，而她好像察觉到什么，视线短暂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钟不到，就挪到某个方向上。 “欸，寓心啊！” 这时候，坐在陈小瑜对面的中年女性也转过头来，同样是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厌恶或者其他负面情绪，就好像是见到了亲戚的孩子一样。 “琼姨，好久不见。”我硬着头皮打招呼。 有一说一，虽然我和陈小瑜之间差不多是仇人关系，但我并不讨厌她妈妈陈玉琼，而陈玉琼看我的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的恶意，有的是亲切，还有愧疚。 在我们分手以前，琼姨就已经把我当成女婿来对待，在生活上多有关照，是位很不错的长辈。 只可惜，她的女儿是陈小瑜。 “寓心，近来还好吗？”陈玉琼微笑着说。 “还……好吧，谢谢琼姨关心。” 不好也得好，成年人的交际不就是这样么，表面努力维持着微笑，将所有的苦和累都装进心底里，不让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 “寓心，你们认识？”路小仙走到我身旁问。 “算是吧！” 我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我只知道陈小瑜的视线从我身上挪开，转移到我身旁的路小仙身上，眼里似乎多了几分艳羡。 我懂的，哪怕是被口罩遮住了半张脸，路小仙依旧还是个身材顶级的大美人，男性自不必说，就连女性看了也会觉得赏心悦目。 然而我们的对话好像被服务员误解了，她礼貌笑道：“几位要拼桌吗？” 我浑身一阵激灵，马上说：“不用，我们……” 但这时候再出去找其他店，又得花时间排队等叫号，我是无所谓，但路小仙她…… “我不想吃刺身了！”路小仙抓住了我的手，“我们换一家！” “啊，好！”我如获大赦，跟着路小仙快步走出了火爆的日料店。 她是不是从我们之间的气氛察觉到什么，特意把我从那个地狱绘图中拖拽回来？ 但现在是周末的饭点，这里又是人气火爆的一个大型购物广场，好吃和不好吃的都要拿号排队，我们这样一走，这顿饭起码得半个小时后才能吃上。 不过如果路小仙愿意等，那我陪她等就是。 第16章 吃金拱门 “小仙想吃什么？” 我扭头去看路小仙，这时候我才有空去关注她的穿着。 路小仙顶着时尚的鸭嘴帽，帽檐下精心修饰的脸庞被口罩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灵动而清媚的眼眸。她穿着一件原色的牛仔外套，外套下则是一件纯黑色的齐胸小内搭，只遮挡了上半身一半的面积，大方展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和纤细的柳腰，而下身则是一条极短的牛仔短裤，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不需修饰便惹人瞩目。 大胆而张扬，仿佛习惯了成为视线的焦点，这就是拥有三百万粉丝的大主播路小仙。 “嗯……我还没想好！” 这时候我才发现，从店里出来到现在，路小仙还牵着我的手，也不知道是她没有察觉到还是故意为之，我更在意的是自己有没有因为紧张手心出汗。 毫无疑问，陈小瑜那张脸将会在很长时间里成为我的ptsd。 我想要从路小仙的手里抽回我的手，但她这会就像是带着刚学会跑步的娃出来散步的年轻妈妈，牢牢抓住我的手，不使劲都没办法把手收回来。 我们从购物广场的负一层搭乘扶手梯来到一层，期间不管是男的女的，单身的还是成对的，他们的视线都像是被磁铁吸附了一样，不断往我身边的路小仙身上飘，作为她的男伴，我既感到虚荣心被极大地满足，又感到一丝的不安。 “助理，我们吃金拱门吧！” “啊？这不太好吧？” “为什么？”路小仙那对美艳的瞳眸闪烁着疑惑。 “难得跟小仙出来约会，吃金拱门实在有点……” “助理，你竟然瞧不起金拱门？”路小仙眯着眼说。 “好好好，吃，吃他丫的金拱门！” 得亏这里的金拱门足够大，在宛如迷宫一样蜿蜒的走道末段，我们终于找到了空位置坐下来。 “我要麦香鱼套餐！双层那个！” 路小仙一边说一边将口罩解下，将多余的发丝拨到脑后，一双美眸犹如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一不小心神魂就会被那双眼牢牢吸住。 这就是美瞳的魔力吗？ 点完餐，我将手机放在桌上，而这时候对面的路小仙将双手叠放在桌上，上半身往我这边倾斜，认真地问：“刚才那两人，是你认识的人吧？” “嗯，一个是我的前女友，她对面的是她妈妈。” “哦，那当时是谁提出的分手？” “……她。” “你想要挽回她吗？” “不想”我秒答，“我没有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我！” “出轨了？” “嗯，跟游戏里的某个人。” 路小仙眨了眨眼说：“把手放上来。” “一只还是两只？” “随便哪只！” 我将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放回了桌上，而此时，路小仙用双手轻柔地包裹着我的手掌，她的温度，她的柔软，她的气息，此刻一定都留在了我的手掌上。 “明明是她对不住你，你又何必露出那种表情？” “因为我知道，其中一部分的原因在我……” “不可以这么想！”路小仙气势汹汹地说，“背叛就是背叛，哪有那么多的借口！” 我自嘲一笑，我当然知道路小仙的话是对的，理性上我也不断尝试着这样去说服自己，但我自小接受的文化熏陶就是“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一个巴掌拍不响”之类的，这让我在获得外界良好评价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压抑着自己。 二十多年的观念，哪是轻易的说改就改？ 话说你说话就好好说，打我手背干嘛，多动症？ “哦，我先去取餐！”看到手机上显示可取餐，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抄起手机往前台那边走去。 两个四件套被分装在两个托盘，也就意味着我得来回两趟才能把东西全部拿回来。五十多块钱两个套餐，在这个购物广场里大概是性价比最高的餐点，不过前提是开了麦金会员，如果是原价购买，那就得上三位数。 发明这罪恶会员制的肯定是受到某猫双十一骚操作的启发，先将价格标高到原来的1.5倍到2倍，然后用一道横杠划掉，再将原价标记为会员优惠价，让顾客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刺激消费的欲望，顺便收割一波会员费用。 这险恶的社会，到处充满了精心设计的消费陷阱！ 将两份套餐拿回座位，我去洗了个手，回来以后发现自己餐盘上多了一份薯条。 “你不喜欢吃薯条吗？”我问。 “吃薯条会长肉！”路小仙撕开酸甜酱的包装说。 你都吃金拱门了还管长不长肉？ 她好像知道我此刻心里在想什么，马上补充道：“根据专业营养师分析，麦当劳的套餐只要剔除了薯条和可乐这两样东西，就是营养均衡的健身餐！” “哦，原来如此啊！”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先是瞅了自己餐盘上的两份薯条，然后又瞅了瞅还在路小仙餐盘里的可乐。 “这不能给你！”路小仙立刻用手护住她的可乐。 “噗嗤，我也没打算喝两杯啊！”我被路小仙小孩子般的举动逗乐了。 我正打算掀开巨无霸的纸盒，路小仙突然叫住了我：“等一下，先让我拍照！” 拍照？哦对，差点忘了我们可是带着任务出来约会的。 我也学着路小仙的样子拿起手机，将两份套餐和她脖子以下的部分给拍进照片里。 “啊，不要立刻发出来，等晚上的时候再发！”路小仙提醒我。 我明白，这种即时动态有可能被有心人盯着，从而暴露我们的位置，这不管是对我还是对路小仙都是一种麻烦。 我们姑且是在扮演着热恋中的情侣，要是两个人对坐着默不作声吃饭，给旁人的感觉要不就是老夫老妻，要不就是感情不和，于是我努力寻找着话题，只不过我的爱好领域基本集中在二次元，而路小仙是实打实的纯三次，我们的爱好几乎没有交集。 不过没有关系，实在找不到话题，猫猫就是和年轻女孩拉近关系的催化剂，我给路小仙看了我家毛孩子的照片后，话匣子很快就打开了。 “哇，看起来肉肉的好可爱，这脸好圆！” “它比它爸还要重，它十三斤，它爸才十一斤。” “哈哈哈，是不是因为它比它爸更能吃呀？” “什么都吃，最喜欢翻我家垃圾桶，这臭猪！” “小调皮蛋！咦，她……” 猝不及防的，下一张照片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背影，我虽然装作淡定划了过去，但路小仙应该意识到画面里的那个人是谁。 “助理，我好奇问一下，在这份工作之前，你都在做什么？” 路小仙可能是觉得她又不小心戳到我的伤口，连忙转变话题。 “我待业了两年”我灌了一口可乐，“我父母在零零年的时候办了个五金厂，所以我大学毕业后就待在厂子里，直到两年前工厂关张为止……” “工厂没挺过去吗？” “不是，实际上我们的情况比绝大多数人要好，我爸预见了之后两年市场萎缩，提前关厂了，所以就算是闭业的那一年，我们也没有亏损，而且之前攒下不少的存款，后半辈子也用不着担心太多。” “那，那两年你……” 我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我前女友因为家庭原因患上抑郁症，中度，之前我在厂子的时候，一个月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那段时期我总是担心她在家里会不会突然病情发作做出什么，所以在厂子关张后我想尽可能多点时间陪陪她。那一年开始我就在家里学习插画，但很不幸就在上一年ai绘画面世，像我这样半路出家的再怎么努力都很难赶上ai进步的速度，而且我本来就没什么艺术天赋……就好像49年入了国军一样，哈哈！” “然后我又开始写网文，但写了一段时间还是没什么起色，而就在今年年初，她向我提了分手。”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 “没事”我拿起一块麦乐鸡，“多痛几次，麻木了，自然就会放下。” 路小仙默默看着我，伸手拿了薯条塞进嘴里，咽下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知道凌总为什么把你招进来了。” “为什么？” “我们这些人呐，和猫房里的那些小家伙一样，好看，但也很麻烦，凌总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如果不是一个脾气超好，耐心又细心的人，估计还应付不了我们，尤其是像心柔那种情况……” 为什么路小仙会刻意强调袁心柔的情况？ “保姆？” “是啊！这么说，你还被凌总狠狠坑了一把呢！” “怎么说？” “给你开的是直播助理的薪资，却还得让你兼职做保姆呀！” “可以跟大网红大主播近距离接触，工资少一点有什么关系？”我笑着说，“连你家的榜一榜二都没有这个待遇！” 路小仙嘿嘿笑着，又从我这里拿了根薯条塞进嘴里，然后才忽然醒悟过来，咀嚼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说好的不吃薯条？” “都没吃几根！”路小仙嗔道，“过过嘴瘾！” 虽然是假扮的情侣，但和路小仙约会还挺愉快的，这位美女大主播不仅没有一点网红架子，还很懂得照顾别人的心情。 “刚才真的谢谢你！” “刚才？你指的是在日料店偶遇前女友，然后我把你拖出来吗？” “嗯，因为那时候我脑子也抽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路小仙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只是觉得，如果那时候我和你角色互换的话，我一定是希望有人能把我从那里带走吧！” 尽管是吃的金拱门，但既然阶段任务完成了，我们也不在商场里再浪费时间，而且想到我的前女友可能也在这里，我就觉得这里的空调格外的寒冷刺骨。 第17章 丑小鸭和白天鹅 对于服务业的从业者而言，周末才是厮杀最惨烈的战场，几乎没有主播会放弃休息日的流量，所以今天我们还得回翎心传媒上班。 “哟，小仙和予心，怎么是一起回来的呀？”前台的漂亮小姐姐惊讶道。 “我们中午约饭去了呀！”路小仙答道。 “哎，你们关系变得这么好了？该不会……” “不告诉你，让你猜！”路小仙脸上俏皮的笑容为她增添了几分少女感。 “小仙你怎么可以这样！欸对了，你们最近出入园区得小心一点，据安保那边说，园区里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到处晃悠。” 我和路小仙相视一眼，彼此的脸上都浮现了忧色。 果然，那些粉丝循着榜二的那张照片来了！ 回到工位上，我将中午拍摄的照片发到了专用的账号上，然后点开特别关注，发现路小仙几乎和我在同一时间上传了照片，不过她那边没有专门艾特我，所以那些粉丝要找到我这位“男友”估计要花一点点时间。 才发布了十分钟不到，路小仙那条博文下面就涌现了28条评论，真不愧是大主播。 “仙仙儿原来和我们一样都是麦门信徒！” “麦门扳回一局！” “对面的是男人吧？” “跟男人出去吃饭？” “哪个老头？榜一榜二？” “我也想和老婆吃麦麦！” “真矫情，吃个金拱门还要发博！” …… 每隔几秒钟刷新一次，评论数都会以两位数的速度迅速增加，大多数粉丝都很好奇我的身份，而路小仙到这时候尚未作出正式回应，更让这些粉丝心痒难挠。 毕竟在路小仙的私生活微博里出现神秘男子，也就意味着此人对她来说绝不是一般的朋友而已。 而对于我来说，能够成为众人的讨论乃至艳羡对象，绝对是一种新鲜而刺激的体验，更何况在不久以后，我和大主播仙仙儿的“关系”将会公之于众…… 即便是一段虚假的关系，但至少它带给我的回忆是真切而难忘的。 在袁心柔的直播通知群里发布了惯例的公告后，我再刷新微博，就发现路小仙又发布了一条纯文字的博文。 “好开心，和久别重逢的好朋友一起吃了麦当劳，又想起小时候那些单纯又快乐的日子！” 明知道这只是演戏，我的内心却依旧在欢呼雀跃，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竭泽而渔，将我身体里对他人的善意和期望一滴不留全部榨干，而路小仙的到来恍若一场及时雨，浇灌了我心中干涸龟裂的土地。 这很危险，我不能沉醉在这段关系带给我的错觉。 我又翻看路小仙上一条微博的评论区，忽然发现了一条让我很在意的评论——是xx广场吧，我看到仙仙儿了。 很精准的报点，话说在那种位于繁华商业区的购物广场，在那吃饭闲逛的数千人里面有路小仙的粉丝，这一点我并不会感到奇怪，而且即便戴上了鸭嘴帽，那头惹人瞩目的灰蓝色卷曲长发本来就极具辨识度。 这条评论的点赞数不高，但马上引来了追评—— “兄弟，仙仙儿是一个人吗？” “有没有看到她的男人？” “她男人长什么样？” “兄弟，重酬一个她男人的信息！” 追评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而这条评论也因为点赞上去排到了前面，只不过层主并没有即时回应网友，也不知道他是在忙别的事，还是单纯的在吊胃口。 我点进层主的主页看了下，这是个很新的号，第一条微博还是一个月前，13条微博大半都是转发心灵鸡汤或者是搞笑视频，基本资料肯定也是乱填的，所以我没办法从这些信息中窥探屏幕后的此人。 但正因为毫无信息，我反而觉得这人很可疑，因为这个号和我到手的号一样，就算翻遍所有微博都不可能找到一点关于号主本人的信息。他就像一个精明的猎手，懂得如何在复杂的互联网中隐藏自己，并且耐心等待最佳的狩猎时机。 直觉告诉我，这人和榜二的目的并非一致。 我没有点击关注，而是默默记下了他的昵称。 路小仙这边暂时到这里，我重新投入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当中，吃过晚饭后，我如往常一样来到二层的猫房，一拉开门就看到在里面拿着一根逗猫棒的袁心柔。 “呀，助理哥哥！” “心柔，晚饭吃过了吗？” “刚吃过了，在这里消化一下，免得等会直播唱歌的时候打饱嗝。” “唱歌打饱嗝，那节目效果不更好吗？”我开玩笑说。 “我很丢脸的好不好！”袁心柔鼓着腮帮子娇嗔，水煮蛋一般的肌肤微微泛着嫣红，娇艳欲滴。 真可爱。 我从柜子里翻出垃圾袋开始忙活，正背对着袁心柔清理猫猫的排泄物，忽然听到袁心柔说：“瑶瑶跟我说，你要临时冒充小仙的男朋友？” “是啊！”我头也不回地说，“现在压力可大了，要时刻提防被她的粉丝暗杀！” “没那么夸张吧？” 我叹了口气说：“本来这次事件的起因就是粉丝偏激行为，他们要是失去理智，往我腰子捅两刀都不奇怪。” 在海的对岸，就有年轻女偶像因为瞒着粉丝谈恋爱被发现，不久以后就被极端粉丝给用刀刺死的新闻，想想就不寒而栗。 “要不，我跟瑶瑶说一下，让小仙换一个人来……” “凌总在综合各方面因素后首先考虑的是我，那就让我试试呗！其实啊，能跟小仙这样的大网红当一段时间的情侣，承担一点风险又算什么？” “那你千万要小心点了。” “我会的。” 袁心柔弯腰揉搓着茶茶淡棕色的脑门，而我的视线则是定格在袁心柔宛如人偶般梦幻的脸庞上，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心柔你真好看！” “呃？” 袁心柔愕然扭头，樱唇微张，玛瑙般的双眼眨也不眨。 而此时，我眼中的袁心柔逐渐和陈小瑜的脸重合在一起，但袁心柔是真正的白天鹅，而陈小瑜不过是丑小鸭罢了。 丑小鸭想要变成白天鹅，光靠努力一辈子都做不到，所以她去做了鼻整容手术，期望自己能蜕变成大美人，逆天改命，然而很不幸的是，她找的那个网红医生医德败坏，在手术的途中换手，让自己的徒弟主刀，结果里面的膨体支架搭得乱七八糟，还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我从来没有觉得陈小瑜的鼻子不好看，人体天然长成的结构一定有它的合理性，另外一点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数不清多少次捧着她的脸，对她说我老婆真好看，可她就因为被陌生的摄影说了一句话，就毅然决定去动手术。 她明明不是靠这个吃饭的，她只是从来没有重视我的话我的感情。 “你真的很好看，甚至会让我觉得当虚拟主播太浪费这张脸的程度。”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张脸肯定会被整容医院拿去当模板。” 这下袁心柔不敢直视我了，她羞怯地低下头，青葱般的手指相互纠缠着，仿佛缠绵的恋人用各种姿势表达对对方炽热的爱意。 “谢，谢谢！其实也没这么夸张……” “心柔这么漂亮，追求者一定不少吧？以前有谈过恋爱吗？” 我用的是过去式，因为我笃定袁心柔现在是单身状态，否则以凌瑶的智商和情商不会让作为异性的我接近袁心柔。 袁心柔眼神骤暗，脸上的羞赧变成了杂糅了悲伤和无奈的复杂神情。 “嗯，我谈过一任，在三年前就分手了。” 尽管隐约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我的胸口还是一闷，这也许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总是希望自己心中的女神纤尘不染。 只不过空窗期三年，难道是忘不掉对方吗？还是说被伤得太深，从此认定天下男人全是狗了？ 似乎是被我勾起了回忆，袁心柔自顾自地说：“那时候被当众表白了，我当时觉得要是拒绝的话他应该会很没面子吧，所以就答应了。” 你这人也太好了吧？ “开始交往以后，我因为各种事情到处忙碌，好几次都不得不鸽掉对方的约会，现在想来，作为女朋友的我很过分吧？” 不，你只是没发现自己不喜欢对方而已。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大吵一架后分手，他还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基本上刚刚分手的头一个星期或是一个月，是余情未了的男女复合的窗口期，时间过去越久，复合的机会就越低，像袁心柔这样三年过去了，几乎已不存在再续旧缘的可能。 “所以，从那一段感情分手到现在，心柔就没有再谈过恋爱吗？” 袁心柔缓缓点头，却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第18章 邻居 这是我来到翎心传媒后迎来的第二个休息日。 到了我这个年龄，无论朋友多少，他们都是该成家的成家，该拼搏的拼搏，一个个散落在天南地北，一年到头聚不了几次，而我又是生性爱静的人，不去泡吧蹦迪，也鲜少去玩桌游或者密室之类的陌生社交。 于是这难得的休息日白天，我除了去尝试一下楼下新开的拉面店，其余时间都在家中码字。 浑浑噩噩之中又来到了傍晚，也许中午那碗拉面的油腻超出我的预期，也许是久坐削弱了我的消化能力，胃部到现在还是隐隐鼓胀着，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买一盒特价寿司来应付晚饭。 我又换上一套休闲装来到公寓楼下的购物广场，直奔地下一层商超的寿司角，拿起一盒寿司，刚刚抬起头，一道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我的视线之中。 左沐雨。 四目相交，再装作没看见就不礼貌了，所以我打算简单打个招呼便各回各家，没想到刚刚抬起了手，左沐雨却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这下我想走都走不了了。 “哎呀，怎么这么巧呢！”左沐雨巧笑嫣然，那愉悦的笑容就像是饿了三天的野狼看到了小羔羊。 我指了指天花板：“因为我就住在楼上。” 左沐雨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啊，那也太巧了吧！你住的哪一栋？” “a8” “我a7，原来我们是邻居啊！” 我小小吃了一惊，没想到左沐雨居然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这座购物广场上面就是一个商业小区，a1到a6栋是全产权商品房，从90平的精装三房一厅到200平的四房两厅都有出售，而我和左沐雨租住的则是小产权公寓房，门禁和物业跟商品房那边略有不同，但因为安保隐私做得都挺不错，所以不少年轻女性选择租住在这里。 a7和a8栋挨得不算近，但负二层的通道可以直通彼此的楼栋，所以也能勉强算是邻居，这样也能解释为何我和左沐雨会如此频繁地在超市偶遇。 我的视线落在左沐雨的购物篮里，似曾相识的内容物让我眉头微皱：“你是每天都这样吃饭吗？” “吃肉才能长肉啊，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长这么大？”左沐雨一边说一边挺了挺胸。 奥尔良手枪腿，可乐，炸鸡…… “多少得搭配一点碳水吧，营养不均衡容易弄坏身体。”我出于好心提醒道。 “我懒得做饭呀！”左沐雨理直气壮地说。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时，左沐雨忽然贴了上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要不我去你家，你下面给我吃？” 轻柔的气息仿佛在给我的耳朵做按摩，酥痒酥痒的，而左沐雨娇媚的声音更是让我心跳止不住加速。 虽然我知道左沐雨肯定是在捉弄我，但作为一个各方面都正常的单身男人，我没有办法违抗自己的本能，微微石更了。 左沐雨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向后退了半步，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我，眸子里春水荡漾。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浮力姬私底下都是这么开放，但左沐雨那张清纯中还带着点幼态的小脸配上她出格的言行举止，一个名词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反差女表。 诚然，如果她多少有那么点意思，我不介意邀请她到我家中坐一坐，下面给她吃一吃，顺便就某些人生问题深入交流一番，作为正常男人我有那方面的需求，而且我一没有成家二没有伴侣，大家你情我愿互相安慰再正常不过。 当然，如果对方有伴侣有家庭，那事情就立即往危险的方向发展了。 但我有种直觉，只要我真的想把那些臆想中的画面变成现实，左沐雨一定毫不犹豫没收我的作案工具，用一种暴力且残忍的方式。 我定了定神，开口说：“很不巧，我家里的面条都吃完了。” 左沐雨笑容微敛：“小哥哥，你这样会一辈子单身的我告诉你！” “承你贵言！” 我不打算再理会左沐雨，径直到自助收银机结账，然而才走出超市没两步，我上衣的后摆就被用力揪住。 “走那么急干嘛！？” 我这时候已经有一点不耐烦了，但还是回头说了一句：“我饿，想回家吃饭。” “反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吃，陪我吃！” “我不喜欢在这里吃。” “你陪我吃饭，我给你出一套定制cos，怎么样？” 我心头一动：“你认真的？” “对呀！不过只能在我现有的cos服里面挑选！” “好！”我毫不犹豫答应了。 在商超的就餐区找到位置坐下后，左沐雨指了指外头的茶饮店说：“你不是说要营养均衡吗，给我买一杯苦瓜柠檬茶谢谢！” 考虑到定制cos的市场均价，一杯苦瓜柠檬茶的价钱连它的零头都算不上，这笔帐怎么看都是我血赚，所以我没有任何怨言，到那边的茶饮店买了两杯柠檬茶回来。 “谢谢！” 左沐雨将苦瓜柠檬茶捧在手里嘬了一口，先是眉头一皱，继而发出满足的叹息。 我将自己那杯柠檬茶放在座位上，转身去寿司区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这才回到就餐区坐下，拆开包装盒开始吃饭，而此时，在我对面的左沐雨则是带上了手套抓着手枪腿啃，时不时低头嘬一口柠檬茶，吃相那是没有一点淑女风度。 这副吃相加上那件宽松过头的t恤以及运动短裤，和凌瑶一比，左沐雨简直就是精神小妹的典范。 寿司吃了一半，左沐雨忽然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然后推到我面前。我停下筷子，瞥了眼手机上显示的相册，里面都是她举着手机穿上各种cos服的自拍，其中不乏知名角色，比如人见人爱的穹妹，比如穿金鱼服的祈妹，又比如最近大热的手游角色，甘雨啊申鹤啊雷电将军之类的。 将军的还原度确实高，尤其是那藏剑之处，无论是收纳手机还是刀刃，滑进去了连影子都找不着。 “我得先提醒一下，你可以指定cos角色，但只有擦边，没有露点，这是底线。” 我抬头看着左沐雨正要说话，左沐雨却又继续说：“我知道这听上去很怪，在你们男人眼里，浮力姬只要钱给够了随便睡，但在我们的圈子里，除了那种明码标价的，其实也有很多像我这样，只打擦边球不玩真枪实弹，因为一旦迈过那根线就不是道德的问题，而是法律的制裁，我不想年纪轻轻就留下案底。” 我对左沐雨的话只信一半，因为这种事只要不被查到那就是无事发生，她们上岸后完全可以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开始一段“没有污垢”的人生。 左沐雨或许不是害怕法律的制裁，她只是不想迈过那根线。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处？” 我好像也开始习惯跟左沐雨交流的方式，连这样粗鄙直白的问题都能问出来了。 “不仅是处，而且初吻还在。” “男朋友呢？” “人怎么可能跟其他物种谈恋爱？”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大猪蹄子？”我淡淡笑道。 “很有自知之明！”左沐雨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到这里我终于多少察觉到一点，左沐雨那些充满了黄色废料的挑逗话语和动作，其实都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小技巧，她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试探男人的心性，一旦发现对方心术不正，左沐雨很大概率就会马上切断这段关系。 粗俗一点，左沐雨就是个口嗨党，她的本质甚至有可能是厌男的。 我低头细看相册里的照片，很快就选出了心仪的那套：“喜多川海梦这一套。” 左沐雨将手机拿回手中，呵呵一笑：“女仆装啊，没什么挑战啊，我还以为小哥哥会选魅魔那套呢！” “还有下次的话我会考虑。” “行，那就这套了。”左沐雨将手机收起来。 我看了眼左沐雨眼前的包装，一边想着这小妮子真能吃，一边把寿司盒往她那边推了推说：“要吃点吗？” “不了，我米饭过敏。倒是你吃这么少，难怪瘦成这模样，细狗！” “你米饭过敏？真的假的？” 左沐雨哼了一声站起来：“爱信不信！谢谢你的柠檬茶，要拍的图我尽量在这个星期之内发出来。” 她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忽然弯下腰凑到我耳边说：“如果还有第三次偶遇，你可以尝试邀请我去你家，尝一尝你的手艺。” “意大利面可以吗？” 左沐雨轻轻一笑，如一道不期而遇的春风从我身边掠过，当我再回头的时候，她的背影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大概是因为她比较娇小吧？ 第19章 寄刀片 5月31号，周二。 这是我来到翎心传媒的第三周，明明试用期还没有过，我却屡屡被凌瑶委以重任——先是担任我粉的虚拟主播黑雪心兰的助理，然后又得冒充虎芽顶流主播仙仙儿的男朋友。 这是拿了主角剧本才会有的待遇吧？ 我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头发，从男厕所里走出来向电影院走过去，而就在电影院门前的柱子旁，戴着一顶鸭嘴帽的路小仙正低头玩着手机，灰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双肩。 路小仙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一字肩长袖针织衫，浑圆的肩头和秀美的肩窝在灯光下白净如玉，针织衫的下摆堪堪挡住肚脐眼，隐约可见一小段纤腰，而下身则是长筒式的黑色宽脚裤，一双大长腿惹人瞩目。 事实上，路小仙光是杵在那里，不论是电影院的工作人员还是来往的路人都忍不住侧目打量，她的魅力早已超越了性别，足以和陈列在艺术馆的雕塑同台竞技。 注意到我走近，路小仙收起了手机，扬了扬手里的两张电影票。 我加快脚步来到路小仙的身边，而路小仙则是挽住我的胳膊，和我并肩往放映厅里走去。 今天也是带薪摸鱼的一天，为了制造我们关系快速进展的假象，路小仙约我出来看一部最近上映的恋爱主题电影。 得亏是工作日，再加上这部电影较为平庸，放映厅里除了我们，就只有另外的两对情侣以及两个女孩子。 原本我和路小仙对这部电影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期待，它却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让我俩都“沉浸”在剧情之中，直到灯光重新亮起的那一刻，我和路小仙不约而同地长吁一口气。 折磨，这纯纯的狗血剧情真的折磨人！ 电影的剧情其实不复杂，讲述的是身为消防员的男主和身为医生的女主相遇相识相爱的过程，编剧理所当然为他们设置了重重阻碍，比如学生时期迂腐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比如双方的家庭，又比如他们在职业道路上遇到的困难等等。 编剧似乎有意将男主塑造成一个努力上进、严于律己、铁血柔情的硬汉形象，然而也许是他对这些特质的理解有那么一丢丢的偏差，男主在荧幕中呈现出来的是油腻、双标而且极其自大，而女主同样是双标到极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俨然是纯纯的恋爱脑。 其中有一个情节，男主给自己养的狗取名，用的却是女主的名字。 也有诸如男主饭后主动洗碗，女主一下子就感动得非他不嫁。 观影途中，我不止一次听到身旁路小仙发出震惊和不解的惊呼声，我很想笑，但考虑到放映厅里还有其他观众，最后都硬生生憋住了。 但更要命的是，整个剧组似乎对两个职业缺乏必要的常识性的了解，以至于在剧情推进的过程中，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和违反常理人道的操作让我们感到非常无语和出戏。 从放映厅出来，我马上拿起手机翻看这部电影的影评，果然除了明显是水军刷出来的好评，其他都是清一色的辛辣吐槽。 “好烂的剧本！”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好烂的剧本！”路小仙不住点头表示同意。 “为什么这种男主会有人喜欢？” “可能……有人生来就是喜欢被虐吧？” 我叹了口气说：“这俩还是一辈子锁死吧，别祸害正常人了！” “不能更同意！”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3点25分，说早不早说迟不迟。 “小仙，我们要回公司吗？” “助……寓心你还有事要忙吗？” “倒是没有。” 虽然是凌瑶特许的带薪摸鱼，但要是得寸进尺了说不定会让她不爽，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这么想的。 “那就陪我呆到5点钟再回去呗！” 嗯，当然了，如果是女主角的路小仙这么提议那就另当别论。 不是我想摸鱼，是任务还没完成啊！ 因为电影票是路小仙卖单，所以甜品就由我来请客，谁也不欠谁。在等到甜品上桌的过程中，我们又开始疯狂吐槽刚才在电影院遭的罪，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当场把编剧和导演揪过来指着剧本让他们改。 这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盲点——能够迅速拉近彼此距离的不仅限于好电影，粪作也是可以的。 两份抹茶巴菲上桌，我们的话题也暂告一段落，路小仙没有忘记我们约会的最终目的，先是给两张电影票的票根拍照，然后又让两份抹茶巴菲跟我的上半身来了一张合影——当然，没有让我露面。 回到公司后，路小仙马上在w博上更新了今天的照片，不过她也很小心地在某些关键信息上打码。这条博文顺理成章地引来又一次评论的高峰，吃瓜群众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继续在互联网进行地毯式搜索，企图把我这个临时男友的真实身份扒出来，然而到目前为止，那个专用账号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 w博可是藏有百万阴兵的地府，想要在这里翻出我的存在，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 然而，在半小时后…… 我，凌瑶以及路小仙三人围在三楼小小会议室的桌前，盯着那个只有水果8plus大小的快递盒。 寄件人：一生只爱你一人的粉丝 收件人：我最爱的路小仙 我咽了口水，扭头对两人说：“你们俩往后退一点，我来开。” “要不还是让保安来开吧？” “没事，现在快递很严格，快递员很清楚哪些能收哪些不能收。” 嘴上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本能咽了口水，如临大敌般瞪着小小的快递盒，在做好觉悟后，我接过了凌瑶递过来的小刀，将上面的封口胶割开，小心打开了快递盒。 没有突然爆炸的炸弹，也没有四处乱飞的虫子，躺在泡沫纸里的是一个古早的文具盒，是二十年前的时髦款式。 我将文具盒取出晃了晃，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金属响声，在这一刻，我大概能猜出内容物究竟是什么。 打开文具盒的一瞬间，刀片反射的寒光宛如一道冷风灌入了会议室，尽管在一秒钟之前我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但当亲眼看到躺在文具盒里那一摞刀片的时候，我依旧背脊一寒。 “我先报警了！”凌瑶立即掏出手机拨打号码。 “助理”路小仙走到我身旁，“我们之后是不是得再小心点了？” “我不要紧，倒是小仙你要小心才对！” 我的身份信息还没有被扒出来，那些极端粉丝只能将怨恨集中在路小仙身上，现在只是寄刀片，谁也无法保证不久之后会发生什么，所以凌瑶第一时间报警是最正确的做法，但我不认为报警立案了就能万事无忧。 报警立案只是开始，就算查出了寄件人的身份，将他带到局里喝茶也没办法从法律上惩治对方，说不定公安只会为了业绩和稀泥让我们和解了事，而极端粉丝只会怀恨在心变本加厉，逐步走向法律的边缘，最终酿成恶果…… 那边凌瑶火速报警后挂断电话，旋即对路小仙说：“以防万一，小仙你先在公司住一段时间，晚上非必要就别走出大门了，我也会提醒保安和物业多注意公司周围的人。” “好，我知道了，不过我得把家里的日用品还有换洗的衣服搬过来。” “那就让寓心帮个忙。” “行！”我马上答应了。 由于路小仙在两个小时后就得开始直播，而且她必须趁着直播的机会说出这件事，让那些支持她的粉丝以及正义的路人知道她面临的状况，所以搬行李的时间只能定在明天的白天时段。 另一边，凌瑶也迅速组织公关部门开会商讨，初步制定出一套应对的方案，虽然不可能立竿见影遏制极端粉丝的行为，但至少也要向外界表明翎心传媒的态度，让那些潜在的加害者知道他们有可能要面对什么。 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w博热搜上就出现了一条“极端粉丝得知网红恋爱后寄刀片”的热词，而不少媒体号也迅速跟风“报道”这一事件，吃瓜不嫌事大的网民们纷纷按捺不住自己的批判之心，在各大博主下方发表自己的看法，看这阵势已经发酵成社会热点事件。 在激烈的网络讨论当中，一个主流共识逐渐形成——无论网红恋爱与否，粉丝对网红进行人身威胁本身就是在触犯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他必须受到相应的惩罚。 作为翎心传媒的员工，我很清楚这条热搜一定是凌瑶和公关部门操盘的结果，只不过热搜一小时的价格动辄数十万，再加上其他媒体号的公关费用以及水军控评，翎心传媒这一晚砸在路小仙身上的钱得在百万以上，凌瑶为了保护路小仙的安全可谓是不遗余力。 舆论的风向已然站在路小仙这一边，那个极端粉丝哪怕还有下一步，他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忽然想起一事，在搜索栏敲下那个昵称，主页打开的一瞬间，我心跳骤然加速。 最新一条微博，赫然是我和路小仙并肩走出电影院的照片！ 第20章 男人至死皆少年 发现那张偷拍的照片后，我第一时间截屏发给凌瑶，一分钟不到，凌瑶就让我马上到三楼的会议室去。 走进会议室，我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在直播的路小仙也坐在这里，我也不多废话，在路小仙身旁坐下来。 “寓心，你是怎么发现的？”凌瑶开门见山说道。 我用简短的语言讲述自己如何在路小仙博文评论区发现的这名神秘人，凌瑶和路小仙听完后都是秀眉紧蹙。 这张照片拍得并不清晰，一半的画面都被旁边的娃娃机挡住，再加上拍摄的距离，光从照片上无法辨认出我的面容，但有心人完全可以凭借衣着找到我。 也就是说，现在不仅是路小仙，就连我也可能被某些极端粉丝锁定了。 两人同时扭头看了我一眼，凌瑶先开口了：“助理，今晚回去之前你先换一套衣服吧！公司里有几套男士正装，你随便挑。” 我吞了口水，缓缓点头。 说不怂是假的，正因为现在互联网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现实中的戾气可就更加让人不寒而栗，人一旦歇斯底里，谁还理会什么理性和后果？ “关键问题是，偷拍者是偶然撞见我们，还是一直在跟踪小仙？” “小仙，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下午的约会安排？”我问。 “我和经纪人说过有安排，但她不知道我们具体是在哪里约会，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也就是说，知道今天约会地址的就只有当事人的我们俩，难道真的这么倒霉，偏偏让极端粉丝给在电影院门口撞上了？ 不，还有后一种可能，那就是从路小仙出门的那一刻，偷拍者就已经在跟踪她。 但这比上一种更可怕，因为这意味着路小仙的住址信息被悄悄泄露。 显然凌瑶和路小仙都想到这一层，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更加难看了。 “无论怎么样，小仙明天一定要把必需的东西都搬过来，你先做好在公司住几个月的准备吧！我明天得出差，没办法同时顾及这边的事，寓心，我记得你有台车，明天就麻烦你帮忙搬家，油费和停车费我会给你报销。” “凌总大气！” 凌瑶这时却翻了翻白眼：“你倒是淡定啊？”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得冷静。” 其实我心里那是一点都冷静不了。 真他娘的刺激！ 现在能够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路小仙被寄刀片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这名偷拍者一定不敢将那张照片大肆宣传，但既然他能拍到从电影院走出来的我和路小仙，那很可能也拍到了在甜品店歇息的我们俩。 要是其中就有拍到我清晰面容的照片…… 凌瑶噗嗤一笑：“我果然没看错人！但为了安全起见，待会我让威叔绕个路送你回家吧！” 我没有拒绝，晚上11点钟走在乌漆嘛黑的街道不担心是假的，我还不想躺板板，该认怂的时候就要认怂。 等到凌瑶给我发消息已经是晚上10点44分，我马上收拾东西走出公司大门，明明还有几天就是六月，深夜的风却带着一点透骨的凉意，园区绿化带的枝叶在风中发出沙沙声响，街道上寂静无声，让人毛骨悚然。 幸好，凌瑶的车就停在大门前面，一对车灯驱散了前方的黑暗，安全感爆棚。 我打开后排车门，跟威叔打了个招呼，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感觉好像走进了一座城堡一样安心。 轿车驶出了创业园区，在宽敞明亮的道路平稳行进。 “寓心，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凌瑶回头对我说。 “什么事？”我马上正襟危坐。 “我这趟出差是临时决定，本来这周末要跟心柔一起去漫展的，现在我去不成了，得另外找个人陪她去。” 这意思是要找我陪袁心柔逛漫展？但按理说找同性二次元姐妹不是更好么，要是袁心柔去买乙女漫画或者游戏的周边，又或者是麦麸的本子，她总不好意思带着身为男性的我去排队吧？ 或许只是我想多了，凌瑶单纯是想让我当袁心柔的接送司机？ “门票在心柔那儿，到时候你们直接开公司的车去就好。” “姑且问一句，是只有我和心柔去吗？” 凌瑶斜瞥我一眼：“你以为是公司团建吗？” “有那么一瞬间是这么认为的。” 凌瑶重新坐正，过了一会又幽幽叹息一声：“小仙这件事把你拖下水了，我没想到会变得这么严重。” “凌总，我就是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才参与到这里面，以前翎心传媒没有出过这种事吗？” “性质没到这么恶劣的地步。” “这样啊……我倒是知道岛国那边类似的事件发生过不少，有些还出了人命。” “这么说，你是明知有可能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没有拒绝我们？” “我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更有意思。” “感觉你不像是个已经三十岁的男人。” “三十也好五十也罢，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凌瑶轻笑两声，没再说话。 和路小仙约好时间后，第二天的大清早，我久违地启动了自己那台suv，驾驶它来到翎心传媒的专用停车场。在我发送消息后几分钟，穿着一套宽松休闲装、扎了单马尾的路小仙从公司里小跑出来。 尽管只是搬家，路小仙还是简单化了淡妆，绝色的脸蛋少了点风情，多了几分清秀，有种邻家姐姐的亲切感。 将导航的目的地设置在路小仙的公寓，我发动了suv驶离创业园区，加入到广市早高峰拥挤却有序的车流之中。 20分钟的路程足足耗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当suv驶入地下停车场后，我和路小仙都松了口气。 “将来我就算买车了也一定不在市区里开！” 我跟着苦笑两声，锁好车跟着路小仙走进电梯间，这里的安保不比我租住的公寓差，电梯卡只能刷对应的楼层，外卖送上楼得通过对讲机开门，可疑人物想要上去对应的楼层难度不小，但这种安全是建立在路小仙足不出户的前提下。 白天是签约模特，晚上则是虎芽主播，早出晚归已是路小仙的日常，而被极端粉丝盯上的她，回家的路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路小仙租住的户型是两房一厅，房子本身面积不大，只有六七十平的样子，客厅狭长昏暗，两个房间只够塞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这种环境肯定是没办法好好直播的，所以路小仙才得每天回到翎心传媒开播。 我没有跟随路小仙走进房间，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等候，女孩子的房间向来就是私密领域，并非真正恋人的我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不应该擅自进去，这是我对异性基本的尊重。 也不知道是路小仙对我过分信任还是她比较紧张，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带上房门，只要我抬起头就能窥见她闺房的大致面貌，我只好起身走到露台前假装观看风景。 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广市典型的城中村和现代化商业建筑的纵横交错。 嘭，沉重的响声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瞅了眼，一个装得满当当的淡蓝色行李袋正杵在路小仙房间门外，看来她之前没少搬家，连这种东西都提前准备好。 我随口问道：“小仙你是广市本地人吗？” 路小仙闻言探出头来：“我老家潮市那边的。” “一个人来广市？” “嗯，这边的机会和收入都比潮市要多，我打算再干两年买好房就把父母给接过来。” “父母退休了吗？” 路小仙沉默片刻，声音多了一抹苦涩：“我爸年轻时太折腾自己导致肾脏出问题了，现在需要定期透析，我妈为了照顾我爸也辞职了。” 也就是说，现在路小仙一个人不仅要扛起整个家庭的日常开销，还得负担她爸爸的治疗费用。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在一家外资公司当文员，后来爸爸病倒了，把家里存下来的钱花的七七八八，两人又没有收入……当时我听说了直播来钱快，白天做着文员的工作，晚上直播两三个小时。” “我之前不在虎芽直播，而是在一个叫夜猫秀场的小平台，我在那里播了一段时间，始终不温不火的，赚不了多少钱，后来是凌总她发现了我，帮我支付违约金把我挖到了翎心传媒，这才有了现在的我。” “违约金？” “嗯，是五十多万来着，当时我着急挣钱，没有细看合同上面的条款就签了，现在想来，那份合同有不少都是霸王条款。” 嘭，第二个行李袋被路小仙拎出来，她一张俏脸因为劳累微微泛红，看上去又多了几分娇艳和风情。 “就这些吧！” 第21章 初夏物语(一) 两个行李袋装得满满当当，稍一摇晃还会发出各种丁零当啷的声音，我试着提起其中一个行李袋，保守估计在二十斤以上。 要是让我一个人拿完两个行李袋的话，今晚恐怕连手机都拿不稳当。 正纠结这个问题，路小仙却很自然地提起了另一个行李袋说：“寓心，我们走吧！” 看到她上臂健美的肱二头肌，我这才放心下来，拎着行李袋跟随路小仙走出家门，来到地下停车场，将东西搬上后备箱后，我们没有耽搁，发动汽车驶出了停车场回到翎心传媒。 拎着行李袋走进公司的我和路小仙瞬间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这里的同事多少知道路小仙遭遇了什么，但知道我是男主角的只有寥寥数人，我只能刻意无视那些怪异的视线，硬着头皮跟在路小仙身后坐上电梯。 见路小仙按下三层的按钮，我疑惑道：“不是要去四层吗？” 路小仙一边喘着气一边说：“我没有卡，得让心柔帮忙刷卡上楼。” 来到三楼后，我和路小仙在电梯门前等候片刻，电梯先是上了四层，然后又回到了三层，门一开，穿着一套粉色居家休闲服的袁心柔向我们招了招手，我和路小仙又马上把行李袋搬进电梯里，让袁心柔刷卡带我们上去四层。 翎心传媒四楼是凌瑶的私人领地，如果说三楼的大厅是商务和休闲的结合，那么四楼的大厅就像是几个女孩子合租别墅的大厅，淡棕色的木地板，天蓝色的沙发和米白色的欧式地毯，宛如公主裙裙摆的落地灯，造型可爱的装饰品和毛绒娃娃，整体温馨，却又处处充满了粉嫩的少女心。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面前就是少女的禁地，我很知情识趣地将行李袋放在台阶上，转身回到电梯，对路小仙和袁心柔说：“没其他事情我就先下去了，需要帮忙可以随时跟我说。” “啊！”袁心柔突然快步冲过来扒住电梯门，“瑶瑶跟我说了，让你陪我去漫展。” 我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心柔你如果找到朋友陪你去的话，我不去也行。” “助理陪我去就好！”袁心柔抢着说。 我微微一怔，心想怎么搞得好像是袁心柔在通过凌瑶的嘴约我去逛展？ 噗嗤，一旁的路小仙掩嘴，笑得别有深意。 华国警方在工作效率上可远胜不少发达国家，当对岸的岛国还在走访问询目击者，我们的天眼系统已大放异彩，帮助警方迅速抓捕犯罪嫌疑人。凌瑶报案后，广市警方通过快递单上的信息准确锁定了快递站，并且根据快递站以及周围的监控摄像头找到了嫌疑人，时间还没有过去一天，那名寄刀片的极端粉丝就被带到局里喝茶。 但事情的发展如同我预想的一样，这名粉丝咬死自己是寄错物品了，他家里“恰好”有两个相同的文具盒，而他寄出的又“恰好”是装有刀片的那一个，导致路小仙收到了刀片，误以为是粉丝向她发出生命威胁。 因为没有产生实质性的伤害，问话结束后警方就释放了嫌疑人并宣布结案，而路小仙和我都知道，官方这种处置方式只会纵容极端粉丝继续做出类似的举动。 另一边，凌瑶通过关系联系上w博的审核部门，让他们以散布他人隐私为由封禁了那名偷拍者的账号，这样至少短期内我的身份和照片不会被暴露出来。 如此强大而且强硬的手腕，就好像我和路小仙是女频文里的傻白甜，而凌瑶则是只手遮天的霸道总裁。 不禁让人想高呼一声，凌总牛比！ 只是这件事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虽然园区安保人员加大了巡逻力度，也喝退了不少可疑人员，但以榜二为首的部分男友粉仍旧蠢蠢欲动，我通过伪装成心生嫉妒的粉丝成功混入他们的内部群，发现他们果然还在千方百计寻找“我”的踪迹，企图把我人道毁灭。 不知不觉中，时间又来到了周六，名为初夏物语的漫展一共举行两天，而今天就是第一天。 漫展，我将近两年没有去过了，虽然这里也有一部分是口罩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陈小瑜如果不想去，我也就没有去的理由和动力。 而这一次，我要陪着逛漫展的并不是我那位前女友，而是虚拟主播黑雪心兰的中之人，也就是袁心柔。 逛漫展也有分时间段，如果是要抢限定场贩或者是嘉宾的签名纪念品之类的东西，那就得赶地铁的头一趟车到现场去排队，这才有可能将以上东西抢到手。而如果是看准某位到场嘉宾的演出，那也得提前在嘉宾出演的时间到达会场，至于单纯想要享受漫展，感受那种独特的二次元氛围，那最好的出击时间就在午饭过后到傍晚的这段时间。 这个时间段既不用排队，也不用担心午饭和厕所怎么解决的问题。 而我和袁心柔约定的集合时间，就在下午的2点钟，我们都是打算单纯在里面逛一圈，享受完那种独特的氛围后再回公司准备晚上的直播。 跨入公司大门，前台小姐姐肖小慧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人心，从她脸上仿佛永远看不到忧愁和悲伤，根据可靠的内部消息，小慧家里在市中心有两栋自建房收租，每月收取的租金大概在十万左右，而凌瑶开出的薪资不过是税前五千，所以小慧当翎心传媒的前台不过是想体验生活而已。 又据不可靠消息，小慧的爸爸就在自家楼底卖烧鸭，从十年前到现在都维持着13块钱一份烧鸭饭的价格，还附赠每日例汤，温暖了一众在广市打工漂泊的异乡人。 可惜，小慧早已是名花有主，不然她一定是公司内部最理想的交往对象。 “小慧，午饭吃过了吗？”我向小慧打招呼。 “吃过啦，中午吃的是沙拉，最近打算减肥呢！” “小慧都这么苗条了，还要减肥吗？” 小慧拍了拍衣服下的肚子说：“肚子上长肉了，穿裙子不好看！” “那加油哈！” 就在这时候，一道青春靓丽的身影从办公区走出来，小慧哇哦的一声：“心柔今天好漂亮，这就是那什么jk制服吧！” 出现在我面前的正是换上了全套jk制服的袁心柔，黑长直和齐刘海果然就是最适合这套装扮的发型，精巧的五官经过化妆技术的点缀后更加青春可人，小巧的樱唇涂上了唇釉，水润剔透。 袁心柔身上的白色短衬衫和蓝白色格裙是最经典的搭配，宽松的水手服将姣好的曲线隐藏在布料下，而格裙下摆则是堪堪到了膝盖上面一点，既不会过于保守，又不至于太过张扬。 只可惜，包裹双腿的不是过膝白袜或者堆堆袜，而是黑色的连裤袜，倒是和袁心柔的年龄和气质很相称。 不等袁心柔问出那个问题，我便马上点头连连：“心柔这套制服真好看！非常适合你！” 袁心柔微微低头，精心修饰过的星眸闪动着光彩：“谢谢！” “那我们出发吧！” “好！啊对了，车钥匙！”袁心柔从单肩包里翻出了钥匙递给我。 话说凌瑶为了袁心柔的出行还真是事无巨细，连公司的代步车都给用上了，当然开车的只可能是我，而不是连驾照都还没考的袁心柔。 接过钥匙，上面四个圈的车标我并不陌生，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翎心传媒的代步车还是奥迪，只是目前还不清楚是哪一款车型。 “这就是我们员工的出行待遇吗？”我笑道。 车型揭晓，原来是奥迪q7，还好我自己习惯开的就是suv，要是给整一辆轿车或者跑车，我还担心自己开不顺手。 虽说如此，不过我还是尽可能温柔地小踩油门和刹车，不去做什么超车或者加塞的小动作，这毕竟是公司的财产，不是我那辆破日产，自己的车随便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别人的车就得当作宝贝对待。 “没想到，助理原来车技这么熟练！”副驾的袁心柔惊讶地说。 “我自己也有车，开了三四年，不过也就二十万不到的车。”我一边说一边切换到n档，耐心等待绿灯再次亮起。 “啊，原来是这样！” 我转头看了眼袁心柔说：“我以为心柔会穿常服去，没想到是jk制服。” “嗯，我本来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好久没逛过展，我觉得，还是jk制服更适合这种活动。” “黑雪心兰是大美女，她的中之人也是大美女。”我微笑着说。 “予心知道黑雪姬这个角色吗？” “听着觉得耳熟，让我稍微想一下……哦，加速世界！” “对对，就是加速世界！”袁心柔略显激动地说，“当时我跟画师约皮套的时候，就是让她参照这个角色，而且……当年我玩cosy的时候，黑雪姬就是我第一次出的角色！” “是制服吗，还是说游戏里面的角色装？我记得好像是带翅膀的？” “就是游戏里的那个装扮，当时我本来打算直接戴着那对翅膀出门，结果连家里的门都过不去哈哈哈！” “那后来怎么办？” 袁心柔笑了笑：“后来呀，还是把翅膀拆下来，等到瑶瑶和她的司机来了，去到漫展现场才重新装回后背。” 瑶瑶，指的就是凌瑶吧，看来她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真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袁心柔这样的大美女，就该和同为大美女的凌瑶交朋友。 等等，这么说，凌瑶也是二次元？ 第22章 初夏物语(二) 刚好此时红灯变成绿灯，我马上换档轻踩油门，跟着前面的车子加速前行，看了眼导航，接下来只要一直往前笔直走就能到会展中心。 “凌总她……也喜欢动漫吗？” 总感觉，直接问她是不是二刺螈对本人有些冒犯了。 “就是瑶瑶带我入的二次元，还是她怂恿我出cos！” “还真是啊！？”我微觉惊讶。 “看不出来吧？瑶瑶她呀，单从外表看是商业女强人，实际上acgn四项全沾，是名副其实的二次元啊！” 又是一处红灯，我换上空档轻踩刹车，视线的余光看到袁心柔将遮阳板放下，又从单肩包里翻出一把折叠梳，对着上面的梳妆镜梳理鬓发，柔顺的黑发恍若丝缎一般。我忍不住侧目，仿佛从袁心柔的侧面看到了某个人的轮廓。 “嗯？怎么了，助理？”袁心柔发现我盯着她看，眉目含羞，宛如海蓝石的瞳眸在阳光下散发着深邃迷离的光泽。 “哦，我就是觉得心柔的美瞳很好看。”我随便找了个理由。 总不可能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其他女人的影子吧？ “哈哈，谢谢，我也觉得这副美瞳很好看！”袁心柔眨了眨眼，立马回头正视前方，脸颊微微泛着红，也许是害羞，也许只是化妆时打的粉。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来到了漫展会馆，根据指引驶进地下停车场。 犹记得这里停个半天就得差不多一百块钱，还好今天的花销全部由凌瑶报销，到时候我把付款截图发到财务那里就得了。 记忆中漫展普通游客入场是从地下一层上去，我和袁心柔先是来到了地下商业街，这里来来往往都是参加漫展的二次元爱好者，其中不少是职业或是业余的coser，看到这些年轻人脸庞和肢体上洋溢的青春气息，我内心五味杂陈。 这个时间段来果然是正确的，安检处几乎不用排队就能入场，不过真正进入会场还得再绕着展馆走一段路，我尽量配合着袁心柔的步速，不快不慢地走在她身旁。 我不意间扭头看了看袁心柔，总觉得她除了兴奋，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 难道她以前在漫展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坐上通往三层的扶手梯，我们前后都是来参展的coser，一部分我还能叫出角色的名字，但另一部分我连出自哪部作品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扣住了我的手臂，我转头一看，袁心柔紧紧抿着唇，全然没有出发前的那种对漫展的期待和欢喜。 “不舒服吗？”我低声问。 “没有，我只是……有些紧张。” 正常人会因为来漫展而紧张到这种程度的吗？ “想回去的话随时跟我说，我无所谓的。” “嗯。”袁心柔低低应了一声。 袁心柔这个状态肯定不正常，我猜想和她关系很好的凌瑶一定知道些什么，即便如此她还是让我陪同袁心柔参加漫展…… 吵杂的音浪从头顶轰过来，我们终于来到展馆的三层，也就是漫展的主会场，我再次扭头确认袁心柔的状态，发现她在到达会场后，眼眸里终于出现了应该有的兴奋和期待的光彩。 “进去吧！” “嗯！” 会场入口就是各大游戏公司的摊位，其中御三家是绝对不会缺席的，也不知道是举办方有意为之还是这三家公司主动要求，他们恰好就在一个十字路口形成铁三角，好像在较劲一样，比的就是谁的音量大，粉丝多。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我不得不提高音量：“心柔，有没有想逛的摊位？” “随便逛逛就好！” 我大致听懂了袁心柔在说什么，我们就随着人群往前慢慢走动，虽说不用排队，但会场里人的密度非常高，展位与展位之间的走道就像市区高峰期的道路，除了跟着前后的人往同一方向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好不容易从各大官方摊位走出来，我和袁心柔都松了口气，等袁心柔整理好额前的刘海，我们来到了贩卖周边的区域，我忽然感觉到手上传来轻微的拉扯力度，意识到是袁心柔停下来，我马上往回退了一步。 原来是一个主打jk制服的摊位，品牌名是樱岛，依旧是我很熟悉的名字。 “哇，小姐姐身材好好！”负责接待的jk打扮的店员看到袁心柔，马上开口夸赞。 “谢谢！”袁心柔的笑容看上去又真切了几分。 挑选了一会，袁心柔挑中了两条格裙，不过因为会场内信号不好，她费了老半天的功夫才成功付款，我作为一名合格的男伴，很自然从袁心柔手中接过来购物袋。 袁心柔感激地朝着我展露笑容，继续来到下一个摊位。这是一家主营lolita服装的店家，展示在最外面人台上的蓝色lo裙做工华丽而精致，大量的蕾丝边少女感十足，收腰的设计相当考验穿着人的身材管理能力，不过对袁心柔而言应该是能轻松驾驭。 就在我欣赏其他小裙子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轻轻撞到了我身上，我低头一看，赫然是一脸惊慌不安的袁心柔！ “心柔怎么了？” 袁心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回头瞅了眼店外的人流，似乎确认了什么，松了口气，对我说：“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心柔你……算了。” 看来袁心柔在这个圈子里有不想见到的人，前男友？还是说…… 看来得找个机会跟凌瑶了解一下袁心柔的过去。 “要继续逛吗？” 袁心柔无言点头，拉着我走出了摊位。 很快我们就从贩售周边的区域走出来，面前是一堆一堆聚集的人群，还有宛如丛林的灯架，这里大概就是会场内的摄影区域了。 走到这里的时候，袁心柔明显更加畏缩，整个人都靠到我手臂上，警惕的目光四处扫射，仿佛在自动索敌。 “心柔，我们去别的馆看看吧！” “好呀！” 我们正打算离开摄影区域，一道熟悉而娇媚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哎，这不是助理小哥哥和心柔姐吗！？” 我循着声音扭头一看，好家伙，竟然是穿着兔女郎紧身皮衣的左沐雨！ 虽说有一件外披，但兔女郎依旧是暴露度极高的装扮，尤其是如左沐雨这样爆炸的身材，紧绷的皮衣仿佛随时都会炸开，这极度考验两条透明肩带的做工质量。 这尺度绝对会引发“保安，保安在哪里”的特殊漫展事件！ 话说我记得漫展现在不允许暴露度过高的cos进场，是现在的安保松懈了，还是左沐雨想办法逃过了？ 见左沐雨过来打招呼，原本围着她拍摄的摄影暂时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大炮。 不愧是小有名气的浮力姬，围拍的人数明显比其他coser多了三分之一。 “木鱼鱼，原来你也来漫展了呀！” “漫展可是我的专场，怎么可能不来？心柔姐今天好漂亮啊，要不我让那边的摄影给你拍一组九宫格？他的技术蛮不错的！” “啊，不用了，我不想被拍……” “这样啊……心柔姐明明很上镜，不过你不愿意就算了吧！现在圈子里最不缺少就是美女，小清新或者是只想出自己喜欢角色的就别想有热度，在这里如果放不开，那还不如当作业余爱好玩玩。” 不得不承认，左沐雨所说的完全就是cos圈的现状，在cosy这个小众分类兴起的初期，谁都没有专业的服饰道具和拍摄窍门，只要敢穿敢出门就能引来一大波的关注，轻松涨粉，但当这个圈子逐渐扩大，正式产生利益纠葛的时候，爱好者和以此谋生的从业者逐渐拉开差距，除了在服设道具上必须花费足够的心思和金钱外，还得想方设法讨好看客。 到这个时期，能够在这圈子里打出名声，拥有可观收入的只有两类，一类就是早年就在这个领域摸爬打滚的元老，她们早已积累了大量的粉丝基础，即便不出作品也能通过其他方式来获取收入；另一类就是像左沐雨这样，通过拍摄大尺度福利作品来快速涨粉，并且以贩售电子写真本的形式或是接商业推广来变现。 这圈子留给新人的空间，已经非常非常的小。 但我和袁心柔都没想到，即便拒绝了左沐雨的邀请，别人却主动找上门来。 “呆木鱼，这是你朋友吗，好漂亮的jk小姐姐！” “对哦，是我的朋友，心柔姐！” 那男摄影瞅了我一眼，对袁心柔展露出礼貌的笑容：“小姐姐，难得穿这么好看的制服过来，不如拍一组照片当作纪念吧？你看这里反光板灯阵都有，保证能拍出效果！” 左沐雨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没有出声制止，却不断用眼神给我传递着什么暗号。 你长了张嘴难道就不能开口说话？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拍照……” 我微微皱眉，心想你这拒绝方式也太不够强硬了，但或许袁心柔心里其实也想留下点什么？ 而且，袁心柔很多年前就开始出cos，不可能不在这圈子里，更不可能不习惯拍照…… 搞不懂，从入场开始，袁心柔的表现就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哎，大家一开始都不习惯，不过……” “心柔她不想拍照。”我往前一步，将袁心柔挡在身后。 “啊这，好吧！”那名男摄影应该是看到我脸上显露的敌意，终于放弃了约拍袁心柔的念头。 此时左沐雨伸了个懒腰，突出一个汹涌澎湃地动山摇：“我休息够了，我们继续拍吧！” “那接下来我们试试这种构图……” 等到左沐雨和男摄影回到他们的工作场地，身边传来一声无力的叹息，我扭过头去说：“累吗？要不找个地方歇一歇？” 袁心柔勉强笑了两声：“还真有点累了，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不好意思明明才逛了那么点地方。” “没事，本来就是凌总布置给我的任务，那我们现在回公司？” 袁心柔似乎在内心挣扎了片刻，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第23章 袁心柔的过去 离开会场的路上，衣着各异的coser和摄影师们千方百计利用展馆的每一个角落，力图拍出一组让人赏心悦目的作品，他们专注而认真，耐心钻研拍摄的角度，构图，以及对光线的利用，对cosy这件事的投入程度好像已经不是一种爱好，而是一份职业，一种谋生的手段。 而在这些年轻人当中，能够像左沐雨这样脱颖而出的，或许只有千分之几。 网络上有不少的声音表示这个圈子已经变味了，充满了肮脏的不见得光的交易，但在我看来，这些发声者可能没有意识到，他们自身也是这种变化的推手之一，他们的每一个点赞，每一条评论，每一次转发，都在推动着这股风气的盛行。而当观众的审美逐渐提高和趋同，想要收获更多的关注，内容生产者就必然会不断产出同质化的作品。 我不会去探究如何改变这种风气，这不过是众望所归，是大多数人渴望的结果，我只关心今天的袁心柔，她现在就像是和父母走丢的小女孩，而周围全是陌生的风景和陌生的大人。 “也算是满载而归了今天。” 我提了提手中的购物袋，将它们放到后排座位上，这才坐到驾驶位发动汽车。 “谢谢你陪我出来，助理。” 袁心柔转过头来对我说，她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内犹如晨星般明亮。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心柔。” “嗯，为什么？” “能带薪陪美女逛漫展，翎心传媒谁有这个待遇啊！” “噗哈哈哈，确实！” 看到她脸上重新焕发的笑容，我心里的大石暂时放下，开启导航，轻踩油门驶出地下停车场，载着袁心柔回到了公司。 而直到袁心柔晚上开播前十分钟，凌瑶才从外面回到公司，我憋了一肚子关于袁心柔的问题，但想到凌瑶在外头忙碌了大半天，这时候为了这件事打扰她好像有些不妥。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就收到了来自凌瑶的消息——来我办公室一趟。 “凌总！”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办公室，反手把门关上。 “坐吧！”凌瑶从书桌后面的办公椅站起，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 想到袁心柔马上要开播，我问：“要很长时间吗？心柔等会就要开播，要不改个时间……” “不用，我只是想谢谢你今天陪心柔去漫展。” “凌总太客气了，我这是拿着你的薪水和心柔出去玩啊！” 凌瑶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总觉得她在试探我的态度…… 我鼓起勇气开口询问：“心柔她，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凌瑶没有说话，而是从抽屉里翻出两个空药瓶放在桌上，我逐一拿起来，熟悉的药品名字让我胸口一堵。 一瓶是褪黑素，一瓶是氟西汀。 褪黑素是用于治疗失眠的药物，而氟西汀则是抗抑郁的药物，之所以对两种药物熟悉，也是拜我前女友所赐。 “寓心，你知道这些药是治疗什么吗？” “失眠，还有抑郁……中度还是重度？” “中度，一年前还是重度。” 作为长时间陪伴过抑郁症患者的人，我当然知道这个心理疾病究竟有多麻烦，虽然在网络上抑郁症通常被当成挡箭牌，但这毫无疑问它就是一个疾病，是能够通过现代医学手段诊断出来的生理疾病，而它的破坏性除了体现在本人身上，还会波及病人的身边人，尤其是与病人关系最亲密的那个人，所受到的伤害往往是最深的。 网络上的情感专家和心理专家给出的建议都是耐心的陪伴和不断的鼓励，以及适当的共情，但这完全是治标不治本，说难听点，抑郁症患者的脑回路已经和正常人不一样，让一个正常人去共情一个病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治疗，一定是坚持就诊和服药。 我仰头靠在沙发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予心，如果你想帮心柔，不妨搜一下千雪心柔这个名字。” “千雪心柔？” “那是心柔之前的圈名……直播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那我先去忙了。” 回到工位，我一边监听着袁心柔的直播，一边在手机上打开微博，在搜索栏上输入千雪心柔四个字，下面立刻弹出了几个搜索结果—— 千雪心柔线下价格。 千雪心柔睡摄影。 千雪心柔无码视频。 …… 脑子嗡的一声，胸口处顿时好像堵了一口气，怎么都缓不过来，我根本不需要向谁求证就知道这一定是谣言，因为以袁心柔自身的条件以及她入圈的时间，只要坚持产出作品，她早已是圈内名利双收的大佬之一。 只要稍微理性思考一下就能得出的结论，可网络上多的是没有理性的魔怔人。 我点开了千雪心柔的个人主页，发现她最新的一条微博还是三年前，往下翻看，袁心柔从努力解释到沉默，支持她的粉丝越来越少，参与到这场“暴力盛宴”的网民越来越多，到最后，谣言变成了“真相”，所有人都在向袁心柔施暴，就像中世纪的猎巫运动…… 但最让我气愤和不解的不是那些无脑跟风的网络暴民，而是在这些黄谣中担当男主角的摄影们。 在这场网暴中，我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更看不到他们的辩解，仿佛他们真的和袁心柔做过谣言中的那些龌龊事！ 这绝不正常！ 我抬头确认直播间一切如常，弹幕氛围友好平和，于是低头用微信发消息给凌瑶。 我：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心柔这是被造谣了，但为什么没有人替她澄清？ 过了一会，凌瑶那边回信了。 瑶：有，但也只有两个摄影，其他人都拉黑了心柔，怎么都联系不上。 我：有人在针对心柔吧？ 瑶：对，我也想找出那个人，但需要心柔登录她的微博账号。 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要替袁心柔平反或许不是难事，让造谣者付出代价也不是难事，最难的反而是开始的一步，也就是搜集证据，让现在的袁心柔再去直面当年那些网络渣滓倾倒的排泄物，好不容易稳定的病情很可能会在短时间恶化，她未必能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刻。 直播间里的黑雪心兰正和粉丝们有说有笑，看起来一片祥和美好，但恐怕这些粉丝都不知道，这个皮套下的中之人竟然还经历了这种事情。 而最可怕的是，这些亲切地称呼她为兰兰的粉丝，其中或许就有当年参与网暴的人。 这些人不会有任何罪恶感，因为他们以为自己在审判罪恶。 我：这不等于让心柔捅自己两刀？ 瑶：心柔也在尝试面对过去，所以她才会提出去漫展。 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何今天袁心柔始终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并不是打算享受漫展，回忆自己的美好青春，而是在用这种方式去尝试触碰自己的伤口，即便那会给她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但这已经是她能够迈出的最有力的一步。 瑶：我也很想陪她去，只是那场的投资者会议无论如何不能缺席，所以只好找你。 我：有种被信任和依赖的感觉（掩面） 瑶：当初就是隐约觉得你能帮到心柔，才把你招进来，会觉得麻烦吗？ 凌瑶的话终于解答了我入职以来始终存在的一个疑问——为何是我？ 从最开始的招聘就初见端倪，凌瑶放着其他经验更足的候选人不用，偏偏启用我这个不仅没有相关经验，而且刚刚登上三十岁阶梯的大叔——在职场，年龄越大意味着潜力越小。 入职以后，除了让我接管猫房外，凌瑶屡屡对我委以重任，先是让我接任了袁心柔的助理，然后是让我帮忙解决路小仙的粉丝问题，俨然把我当作了亲信，但仔细想来，这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凌瑶故意设置的考验？ 左沐雨呢，会不会也是凌瑶的眼线和考验之一？ 总而言之，因为我在这几个考验中表现良好，才会有今天和袁心柔一起逛漫展，才会有今晚办公室的那一场谈话，凌瑶是袁心柔的好姐妹，她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真正帮到袁心柔。 手机又震动了。 瑶：以前是我帮心柔度过最难的时期，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不怕你笑话，要是我创业失败，几家公司都倒闭，那就只能回去继承家产，而到那时候我很可能会失去自由。 我：所以你想找一个人代替你来照顾心柔？ 瑶：对，现在我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你该不会在听说这些事以后撒手不干吧？ 我：实话说，我前女友就是抑郁症。 对话框的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大概十几秒后…… 瑶：我是不是勾起你不好的回忆。 我想了想，如实将我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凌瑶—— 我：我在想，哪怕时间倒流回去，我应该也会选择拉住她。 瑶：为什么？ 我：因为她在向我求救，当时很可能只有我能拉住她，如果我不伸出手，第二天她可能就要上新闻。 瑶：你真是个好人。 我苦涩一笑，深吸一口气，不急不慢地敲下了几个字。 第24章 各自的人生 又到了本周最后一个工作日，也就是星期日。 在翎心传媒的三个星期是如此的漫长和精彩，仿佛将我未来十年的人生压缩成一个月，然后一口气呈现在我面前。 凌瑶，袁心柔，路小仙，左沐雨……这些我本来只能在社交媒体上隔空接触的大网红，现在却都在各种因缘下和我产生了或浅或深的关系，就好像是某个喜欢捉弄人的神明，将三人份的姻缘都塞到我一个人身上。 但即便如此，我依旧无比期待星期一的到来，尽管这意味着我将与这些姻缘短暂告别。 因为这是一周唯一的休息日！ 虽然凌瑶是个非常优秀的女总裁，同时也是非常漂亮迷人的lo娘，但这不妨碍我在心中批判万恶的单休制度。 “唉，你们只要撒娇卖萌，不仅有吃不完的猫粮和零食，还有人专门负责给铲屎添水，生而为猫真是快乐……不对，应该说被凌瑶收养才是。” 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抓起一把鸡肉冻干撒在一个个猫粮碗中间，毛孩子们立即蜂拥而上。 “喂，进宝，你的碗在那边！” “粉粉你脚伸进别人的碗里干嘛？” “茶茶你别发呆快去吃啊！” 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还算是有序，最终也仅有茶茶一只猫没有吃上一块冻干，我于心不忍，另开小灶一粒一粒喂到它嘴里。 猫房的门被推开，一身宽松运动服的袁心柔走了进来，作为虚拟主播的她在服装上没有什么讲究，不过考虑到是在公司，那张清秀甜美的脸蛋上还是化了淡妆，宛若出水芙蓉一样清艳。 “嗨，心柔，开播前来撸猫嘛？” “嗯。” 袁心柔点头回应，双腿并拢坐在折叠凳上，乖巧得如同高中班里最文静的那位女生。 我将手中的冻干袋递给袁心柔，她没有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于是我收了回去。 “千雪心柔……” 当我提起这个网名的时候，不出所料袁心柔瞪大了双眸，惊讶地看着我。 “凌总跟我说了关于你的事，我也去查了一下当年的事。心柔，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那些人的错，现在的互联网法律已经得到完善，想让那些人受到法律的惩罚并不困难。” 袁心柔眼眸里的神光迅速黯淡下去，她低着头没有看我，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感伤。 我知道现在不是给袁心柔上压力上强度的时候，她和普通人不一样，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复仇，而是能让她感到安心的环境和氛围。 “心柔，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他们已经不能对你作恶了，而且他们一定会面临法律的严惩。” 袁心柔无言点头。 “所以，不管你想追究他们还是忘掉一切，我和凌瑶都会支持你的决定，在你身边陪着你！” “……” “我有一个抑郁症的前女友。” 袁心柔的注意力再次被我吸引过来：“她……怎么了？” “原生家庭问题，是个很可怜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四年，都要谈婚论嫁了，她却觉得我没用，转头奔赴爱情去了。” 袁心柔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对我的遭遇表示同情。 “我答应了凌总要照看好你，所以心柔你可以放心来找我麻烦……不对，是找我这个工具人，虽然已经是三十岁的中年男人，但我现在精力充沛的很！” 袁心柔掩着嘴噗嗤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来说：“怎么说得好像把我终生大事给定下来了一样？不说了，我该去直播了。” 我心头一荡，脑海里终生大事四个大字萦绕不散，但紧接着，理性就变出了一盆冰水混合物朝我脑袋倒了下来，瞬间让我清醒过来。 我绝不能在袁心柔这件事上裹挟私欲，否则迟早会害了她和我自己。 今晚袁心柔的状态比昨晚的无精打采好了很多，能及时接住弹幕的梗，唱歌也中气十足，高低音自如拿捏，看来是恢复到平常的模样了。 但现在知道袁心柔真实情况的我可不会轻易放心，和网上那些动不动自称玉玉症倒苦水，喊着世界对他们充满了恶意的巨婴不同，真正的抑郁症患者其实很少会在公众平台发出声音，他们平日的表现和普通人无异，有部分被称作微笑抑郁症的患者看起来还十分阳光开朗，仿佛天生的段子手。 而我很清楚，抑郁患者的脑回路和常人绝不一样，也许一个不经意的玩笑，或者一个小小的动作，放在正常人那里就是一笑而过，对这些抑郁患者而言就是引爆他们的情绪炸弹。 陪伴一个严重抑郁患者，就好像在走钢丝，不仅要注意脚下，还得时刻小心周围突然刮来的风。 在我看来，凌瑶也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没有中途抛弃袁心柔，而是一直陪着她走过最黑暗无助的日子。但也正如她自己所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凌瑶也到了人生的分岔路，她不得不将袁心柔暂时交给另一个人来照顾。 我也有我的人生，事实上我的父母也在着急我的人生大事，在分手后不久，他们就一边在亲朋好友间物色合适的女孩，一边催促我要是有新的对象就赶紧带回家，感觉对了就领证摆酒。 只是，到了这个人人都倾向于自私自利的时代，结婚反而成了押上前半生的赌博，你永远不知道从另一半口中说出的彩礼数字会是多少，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如同誓词所说的忠诚，万一在不久的将来，当你身上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而手术同意书只能由家属签字的时候，你的另一半是否还能在场。 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想要尽可能享有更多的权利，却对该担负的责任和义务不屑一顾。 我不希望自己的伴侣只是为了完成人生任务而临时组成队伍的陌生人，当我明白这一点后，我就接受自己可能继续孤独十年二十年的结果，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答应凌瑶的请求。 至少在拯救袁心柔的过程中，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价值得到体现，我也能从袁心柔那里收获情绪回报，这就足够了。 单休日的我依旧是无所事事的我，被初夏的阳光晒醒，我用吸尘器将家里纠结成团的猫毛从各个角落吸出来，接着用消毒水将地面拖干净，忙完这些，我拿起手记看了眼，上面并没有未读消息。 路小仙因为极端粉丝的行为只能暂住在公司，没办法出门跟我约会秀恩爱，所以我决定当一天扑街写手。坐在电脑前断断续续码了两千字后，我的肚子发出了咕的一声。 它说它想吃麦乐鸡，因为今天是周一会员日，10块麦乐鸡只要10块9毛。 吃完麦当劳，我鬼使神差地坐上地铁到附近的步行街去散步，能在工作日到处闲逛的人不多，绿树成荫的步行街清静宽敞，那些奢侈品店员见我一个人走着，也没主动上来拉客。 毕竟从消费力层面来讲，男人甚至要排到猫狗的后面。 我很感谢这份偏见，因为这样我才不必面对那些热情似火的导购，不过很快我就钻进了一家书店，点了一杯标价28的古法手制茉莉奶茶，选了个临窗雅座一边看书一边喝茶。 奶茶的味道和口感跟12块钱的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我也很清楚它真正的价值在哪里，所以不会觉得自己当了冤大头。 看了两小时的书，天色渐暗，膀胱也在发出想要释放的信号，于是我收拾东西离开书店，上了个厕所后就打道回府。 回到公寓所在的商业广场已是六点钟，我忽然想起某个经常在超市露面的女菩萨，想起她曾经对我说过的一些话，心头一动，双腿已不自觉迈步向超市。 我真的只是想吃寿司，绝对不是要去买下面的配菜。 事实证明我和左沐雨的两次偶遇真的只是偶遇，因为今晚我在超市里晃悠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也没见到左沐雨的身影，也不知是时间不对还是她今晚有事，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守到超市关门，于是到自动收银台结账，拿着战利品回到家中。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拆开寿司盒，我忽然看到手记屏幕亮起，是袁心柔发来的消息。 小柔：我明天要拍一套jk制服的写真，妃妃说想让你当后勤来着。 妃妃？哪个妃妃？ 我想了大概十几秒钟才想起直播部门的总监洛明妃，但不确定袁心柔口中的妃妃是否同一个人。 但其实让我更在意的不是妃妃的真实身份，而是袁心柔要拍写真这件事，在业界，虚拟主播尽可能不透露任何跟中之人有关的情报，这不仅是防止像路小仙遇到的极端粉丝对主播进行开盒骚扰，也是为了让主播在下播后能正常回到日常生活，简而言之就是一种保护。 诚然，有些虚拟主播最后会发展成真人出镜，又或者反过来，原本露面的主播套上皮套充当虚拟主播，但以黑雪心兰的粉丝体量和吸金能力，她压根不需要通过发表写真来营业。 不如说，拍摄写真这件事，很有可能勾起她过去不愉快的记忆…… 我突然明白了，和逛漫展一样，袁心柔正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拾起面对过去的勇气！ 第25章 洛明妃 左沐雨的确按照约定拍摄了一组喜多川海梦女仆装的定制cos，不过不是那种让专业摄影布景拍摄的正片，而是她在落地镜前摆出各种pose的自拍。 不过左沐雨摆的可不是什么正经pose，在这方面她对自己浮力姬这个职业有着非常充足的敬业精神，一套暴露度不算高的女仆服装被她拍成九宫格，七张都被平台审核给毙了。大概是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左沐雨先将全套无码发给了我，然后再上传打厚码的版本。 能看到原图的我只能表示不怪平台审核，左沐雨摆的九个pose已经不是暗示的程度，是在勾引男人顺着网线把她衣服撕烂的地步，有大角度弯腰对着摄像头的，有将两边肩带拨到手肘的，有翻白眼吐舌头的，有侧坐在地毯上故意将裙摆拉到大腿上方露出黑色细绳的，还有故意双腿并拢笔直抬起，却用小手挡住腿间…… 其实按照圈子里的规则，定制cos通常会让coser手持一个写着金主名字的小板子，只是我特意强调删去这个步骤——我可不想在互联网留下更多的黑历史。 一觉睡醒，珍贵的休息日正式宣告结束，今天我还是精准掐着点来到翎心传媒打卡上班。 袁心柔还是在读的大三学生，上午的课程从8点钟排到12点，因此拍摄时间定在了下午，地点则是在市郊的一处摄影棚。 午休结束后，我收到袁心柔的消息后，将单肩包塞进工位的抽屉里，只拿上手机和钥匙走出公司大门，来到翎心传媒正对的园区主干道旁，袁心柔所说的那辆宝蓝色的suv就停在路侧。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女司机向我招了招手，指指副驾的空座位，我马上明白，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上副驾，这才抽空打量掌握方向盘的年轻女孩。 她扎着单马尾，额前的刘海修剪得整齐，五官略显中性，是一种完美避开我喜好的美感，肤色虽称不上雪白，但也是正常健康的颜色。她的穿着和她的面相一样都是中性风格，宽松的白t恤配黑色短裤，袖口下的半截上臂不算粗壮，但能隐约看到优美的肌肉弧线。 眼前的洛明妃给我一种在健身房里打沙包的女拳击手的感觉。 “你就是心柔的新助理啊，第一次见面，我就是直播部门的总监洛明妃。” “洛总监好，我叫董寓心。” 这时我的视线捕捉到后排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好奇心问：“左沐雨，你怎么也在？” 左沐雨抱着胸说：“嗯？我为啥不能在这？” 我纳闷着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袁心柔，而袁心柔也马上解释：“今天木鱼鱼也要拍作品。” “我们四个？” “一个摄影一个后勤，先拍心柔的部分，再拍木鱼鱼的。”洛明妃一边说一边切换档位。 “原来洛总监玩摄影的啊！”我说。 “妃妃可是专业摄影啊，助理！另外最开始给我拍作品的就是妃妃，她的技术可厉害了！” 开车的洛明妃轻笑着说：“我一开始玩摄影只是想把心柔拍得更漂亮，后来钻研多了就成了职业，也算是开花结果吧！不过我很开心，心柔你终于肯拍新的作品。” “嗯，再不拍就真的成大龄jk啦！” “不才21嘛，圈子里三十岁的jk都有呢！而且以心柔的颜值，就算到了三十岁也是冻龄jk美少女！” 听着洛明妃夸赞自己，袁心柔乐呵呵地笑着，左沐雨倒是颇有怨言：“妃姐，你可是我的绑定摄影啊，你要是跟我解绑了，我到哪里去找个新的妹摄啊？” “你慌啥呀木鱼鱼，我也没说以后就不拍你呀！” 左沐雨的担心倒也不是夸张，作为一名只打擦边球的浮力姬，出于信任和隐私的问题，她们在拍摄大尺度作品时往往会选择和同性摄影师合作，一来是某些圈子里的男性摄影确实是目的不纯，二来是预防网络上有人造自己和摄影师的黄谣。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能够将女孩子拍得色而不俗的，往往也是妹子摄影。 “助理哥哥，今天后勤只有你一个，可别只顾着心柔姐，把我晾在一边啊！” 我通过中央后视镜瞥了笑盈盈的左沐雨一眼：“你今天拍的啥？” “修女，不过是在净化邪恶的过程中出现各种意外的修女。” 难道是那种讨伐魔物不小心被击败，然后就会触发各种战败动画和cg的修女？ 又或者是在教堂里给被邪恶污染心灵的信徒进行净化，却反过来被邪教徒压倒蹂躏身心拷问信仰的修女？ 不管是哪一种，都像是左沐雨可能要拍的作品。 “是不是脑子里有画面了？哎呀助理哥哥懂的真多呢！” “真以为大魔法师的知识储备是假的咯？” “欸？助理哥哥该不会单身了三十年吧？” “可惜不是，年初分手了。” “哦，这样啊！不会是你性冷淡满足不了对方才分的手吧？” “滚！” “嘤嘤嘤，妃姐，小哥哥他凶我！” 拍摄的地方在大学城周边的一处别墅区，这里的独栋别墅月租不算高，兼之环境清幽僻静，近地铁口，因此很多出租给各种个人和工作室从事商业活动，翎心传媒也在这里购置了一栋给洛明妃，而洛明妃则是亲自设计搭建，将三层别墅改造成几种主题布景的摄影棚。 下了车，我发现后备箱的车门缓缓升起，扭头问洛明妃：“后面的东西都拿下来吗？” 洛明妃回头说：“都拿下来吧，是木鱼鱼的道服。” 道服不是道士服装的缩写，而是cosy要用到的道具和服装。 其实也就一个粉色的行李箱，不重，里面估计都是拍摄用的衣服和一些小道具。 “哎呀，我自己拿也是可以的啦，辛苦小哥哥啦！” 嘴上是这么说，左沐雨却没有伸手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而是领着我往别墅大门走过去。 不意间瞥到洛明妃的背影，黑色短裤下那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相当惹人瞩目，而且她踩的可不是高跟鞋，而是人字拖，这就更加难得。 话说，她要是真穿上高跟鞋，那铁定比我高出一个头。 这身材不去做模特真的浪费了。 别墅的一层庭院被改造成日式布景，木地板榻榻米纸屏风风铃等元素一应俱全，大厅则是温馨简约的现代居家风，而一扇移门将庭院和大厅分割成两个世界，完全满足两支摄影团队同时拍摄不同风格的需求。 “先拍心柔的部分，木鱼鱼你第二轮。” “好，那我去化妆换衣服！”左沐雨马上拖着行李箱往二层去。 袁心柔今天穿的jk制服和漫展当天不是同一套，上身的衬衫以白色为主体，v领和袖口则是深灰色，搭配下身同样是深灰色的百褶裙，少了些俏皮多了些沉稳，不过胸口处粉樱色的蝴蝶领结又强调了几分少女感。 袁心柔不需要再补妆换衣，因此洛明妃直接进入拍摄的环节。 其实在进入拍摄之前我就一直担心袁心柔的表现，有过漫展的经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坦然面对镜头，但当洛明妃的镜头对准袁心柔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份担心很多余。 明明没有做出任何指示，袁心柔却很熟稔地摆出了自然而且充满青春少女感的姿势，眉目含笑，眼里仿佛装满了灿烂的阳光，让人不自觉心生怜爱。 快门声咔咔响起，洛明妃比了个手势，袁心柔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调整好姿势侧身对着镜头，娇美秀气的五官沐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宛如美玉。 “助理，拿起反光板从下面对着心柔的脸……往上一点，对对对，就是这个角度！” 我半蹲着身子，将手中的反光板对准袁心柔的侧脸，弥补了因为背对窗户导致脸部光线不足的问题，在近距离端详袁心柔那张精致可人的脸蛋，我的脑袋逐渐放空，它好像要腾出所有空间，将这张俏靥刻画在最深处。 如果说二次元是为了呈现幻想中的美，那么黑雪心兰的live2d模型就已经将这份美完整体现出来，但和眼前的可人儿相比，我忽然觉得纸片人的美是如此的虚假和空洞。 “助理，心柔是很漂亮，但你也不能光看不动啊！” 洛明妃打趣的话语将我的神智拉回来，对上袁心柔羞怯迷人的双眸，我双颊微微发烫，赶紧按照洛明妃的指示调整补光灯的角度。 拍了半个小时左右，洛明妃宣布中场休息，将一百多张照片保存到笔记本电脑上。我跟着袁心柔马上凑到屏幕前一张张看过去，不禁感叹果然是专业摄影师，每一张的光线和构图都挑不出明显的毛病，一百多张照片里竟然找不出十张废片。 或许不仅仅是摄影师专业，还有袁心柔那360度无死角的美颜，这就让整个拍摄过程非常顺利。 毕竟只要对好焦，不管怎么拍袁心柔都是好看的。 我说：“这都可以原片直出了吧？” 洛明妃马上说：“还是得调一下色，不过要修的地方确实不多，毕竟是拥有绝世美颜的心柔啊！” “妃妃！”袁心柔娇嗔。 第26章 净化邪恶的修女 休息了十来分钟，等袁心柔补好妆，在刘海打上干爽粉后，洛明妃给单反换了个镜头后，便领着袁心柔来到庭院处拍摄一组充满夏日居家情调的照片，由于室外光线充足，所以也就用不着我这个工具人手动补光。 初夏的广府尽管还有风，但已是相当炎热，洛明妃拍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就和袁心柔一起回到别墅里头，而袁心柔光洁的额头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拍摄对于摄影师和模特来说都是体力活，而我现在也知道洛明妃那健壮的肱二头肌是怎么来的——每天都跟长枪大炮打交道，手臂没点力量怎么行？ 当我们聚在笔记本电脑前挑选原片的时候，高跟鞋落在地板发出的清响从楼梯间传来，我抬起头，视线落在从二层走下来的左沐雨身上，就好像被磁铁牢牢吸附住的铁块一样无法挪开。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将这时候的左沐雨拍下来发到w博上，这张照片一定过不了审核！ 此时左沐雨已换上了一套修女服，不过是极简版的修女服，黑色的修女兜帽看起来正儿八经的，然而领口往下就开始变了画风，黑色的布料只到锁骨处就戛然而止，w型的白色衣领往下延伸，堪堪用尖端盖住了高耸雪山的一半，只要风一吹或是左沐雨稍微做点大动作，那点布料绝对会往上翻飞，接下来就是18x的画面。 上身劲爆，下身也丝毫不逊色，一条黑色细绳环着胯骨，在两腿中间垂下一条大腿粗细的黑布，除此以外就再无遮挡——黑丝当然不能算作遮挡，它可是加攻速的利器。 总而言之，这是一套极其糟糕和高露出度的修女服，穿上它的修女能不能顺利净化邪恶先不说，吸引邪恶的效果一定是杠杠的，搞不好就直接成了信仰混沌的堕落修女。 如果袁心柔和洛明妃不在身边，这白给的福利我能厚着脸皮看上老半天，但现在的我只能压抑身体的本能，将视线挪到一边去。 “喂，真打算让我当你的后勤吗？” “现在这里的后勤只有你一个啊，我不找你找谁呢？难道让妃姐一个人搞定？” 洛明妃也叹了口气：“木鱼鱼，你这套衣服……寓心他是正常男人啊！” “放心不会露点的，我用双面胶把领子粘乳贴上啦！” 洛明妃朝我耸了耸肩：“木鱼鱼都这么说了，她对你倒是挺信任的。” 我只能希望她相信的是我的品行，而不是我有什么生理障碍。 在我视线的余光里，左沐雨转身往楼上走去，白花花的背影几乎看不到布料的黑色，这再次震撼我三十岁的心灵，尽管在网上也看过同等露出度的作品，但这跟亲眼所见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在网上好歹还隔着个屏幕，在这里只要我将法律道德什么的抛诸脑后，完全可以将左沐雨压在身下，用双手充分感受她的温香软玉。 我不知道左沐雨是真的相信我还是想给我整什么活，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洛明妃一起走上别墅二层。二层的光线相对一层就没那么光亮通透了，这里整体布置成深色调的中世纪宫廷风格，还有诸如蜡烛、铁链、水晶球和骷髅头等具备神秘学和哥特风的装饰道具，的确很适合拍修女。 堕落的修女，不，是净化邪恶的修女左沐雨正在和洛明妃确认分镜构图，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左沐雨正正背对着我，兜帽下光滑白皙的后背连一根细带都找不到，而腰部往下，则是堪堪挡住幽深峡谷的小小三角布料。 我只能仰着头走到两人侧前方，只要继续呆在左沐雨身后，不管我的视线最终落在何处，洛明妃大概率都会在心里给我打上猥琐男的标签。 也得亏我动作够快，因为袁心柔也跟着上来二楼，在看到左沐雨那几乎没有布料遮挡的后背时，袁心柔瞬间瞪大了双眼。 “你……木鱼鱼你怎么穿这么少啊！？” “心柔姐，这可是互联网最新版本的流量密码呀！你那套jk制服都落后好几个版本啦！啊，不过你也不需要这种流量，不懂也不奇怪啦！小哥哥懂得比较多，想了解版本现状不妨问问他！” “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懂你别乱说！”我第一时间反驳。 左沐雨哈哈一笑，对洛明妃说：“妃姐，开拍！” 两人各自就位，我和袁心柔则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当围观群众，当洛明妃抬起单反的时候，左沐雨立即做出非常撩人的动作，脸上露出的则是可怜巴巴的表情，明明是一副纯真可怜的模样，穿着和姿势却无比下流，突出的就是极致的反差。 或许是错觉吧，总觉得左沐雨那勾人的视线老往我这边飘，我只能低头玩手机，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现实就是你害怕什么往往就会来什么，当我刚刚在平台上找到一本对味的小说，才看完黄金三章，左沐雨的声音却像催命符一样飘了过来：“助理哥哥，过来帮忙呀！” 我给了身旁袁心柔一个眼神，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苦衷，然后起身走向左沐雨。 “我要做什么？” 左沐雨原本是坐在地上，见我走过来一个弹跳站直了身子，其动作幅度之大堪称地动山摇，白花花的软肉一阵晃荡，吓得我连忙把头偏到一边去，以防止双眼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干嘛那么大反应啊，我都说了把衣领给粘住，你看，根本就不会飘起来的呀！” “行了不用给我证明了！” 左沐雨这小妞肯定是家庭教育出现了某些差错，不然心眼不可能这么坏，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代替她的父母给她不设防的屁屁狠狠抽上几下，只可惜在场的还有袁心柔和洛明妃。 “干嘛，小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你一定是讨厌我对不对？” 我无辜又无助的眼神投向了洛明妃。 “寓心，你抓着木鱼鱼的兜帽往上抛起来。” “哦我懂了，是要制造那种飘扬的感觉是吧？” “对对对！到时候你记得往后退哈！” “行！” 我走到左沐雨身旁，双手抬起，左沐雨则是乖巧地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洛总监你给个信号！”我抓住了兜帽的尾部，随时准备甩起来。 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草木的清香，不知是左沐雨身上洗发露的香气还是香水的味道，让人心情舒缓。 “放！” 被左沐雨身上香气吸引的我足足半秒钟才对洛明妃的信号产生反应，我连忙双手往上一甩，大步往后退去，刹那之间，左沐雨轮廓分明的蝴蝶骨映入了我的眼中。 这背不去拔火罐就可惜了。 在这一刻，左沐雨兜帽向后翻飞，双手合拢，闭目作祈祷状，略显幼态的脸庞沐浴在窗户透进来的那一束光里，看起来就是正在虔诚祷告的清心寡欲的修女。 前提是忽略她那套和清心寡欲没有一丁点关系的修女服。 “不错不错！” 洛明妃专心按着快门，好像她拍摄的不是什么擦边卖福利的作品，而是正儿八经的艺术创作，左沐雨就压根没把我这个男人放在眼里，很自然地在镜头面前摆出各种大胆的姿势，她们两人仿佛进入了某个神圣的领域，全副身心都投入到这次拍摄之中。 “嗯，不错，中场休息！” 洛明妃捧着单反，正一张张翻看刚才的照片，而左沐雨则是嘟囔道：“怎么这么热呢？” 袁心柔问：“是不是没开空调？” “啊！”左沐雨抬头看向上方的空调出风口，“对哦，我说怎么这么热，我只开了化妆间的空调，忘开外面的啦！” 她嘿嘿傻笑两声，从抽屉里翻出一包酒精湿巾，抽出几张在身上胡乱地擦，只不过大概是手短的原因，她总是够不到后背靠中间的部分。 “唔，快帮我擦擦嘛！”左沐雨腻声撒娇道，“我够不着后面！” 这句话没有主语，似乎左沐雨也没指定谁来完成这项任务，但好巧不巧，现在离她最近的偏偏是我，而最远的则是袁心柔。 “那边的大魔法师，过来帮我擦汗呀！” “行行行！” 都给指名道姓了，我也只好走到左沐雨身后，接过她手里的湿巾给她擦背，冰凉湿润的纸巾在她滑腻的后背留下淡淡的水迹，左沐雨立刻发出了暧昧的声音。 “嗯！” 她一定是故意的，刚才自己擦的时候明明没发出什么怪音，偏偏等我动手的时候才这样！ 果不其然，洛明妃和袁心柔同时投来了质询的目光。 左沐雨这时候倒给我主动澄清了：“啊没事没事，太舒服了没忍住，嘿嘿！” 嘿嘿个头啊你！ 真想立刻在手里变出一个鸡毛掸子，然后狠狠满足她想要被教育的渴望！ 第27章 仙女棒 短暂休息后，洛明妃和左沐雨便重新开始拍摄，只是这一次，两人在我面前上演了相当旖旎的情节—— 左沐雨躺在地上，主动分开双腿让洛明妃跪在她身下，而洛明妃则是一手抓着单反，一手覆盖在修女服领子的末端，这完全就是邪教徒扑倒了可怜修女，正准备侵犯她的刺激场面。 我完全能想象到成片会是怎样让人鼻血狂流的刺激，只不过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还有手持单反的洛明妃，这反倒是将那种罪恶的感觉冲淡不少。 我扭头看向袁心柔，袁心柔果然看得目瞪口呆，看来两位主角的互动着实让她的三观遭到了极大的冲击。 我起身走到袁心柔身边对她说：“这里太闷热了，不如我们到化妆间那边凉凉吧？” 袁心柔呆呆地点头，一言不发跟着我走进化妆间，刚一坐下就抬起头问：“助理，我总感觉你好像都见怪不怪的呢？” “哈？” “你……”袁心柔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跟你前女友也这么拍过？” “没有，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这是真话，我和陈小瑜在恋爱初期，关于那方面早已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不拍摄任何私密视频。 “真的？” “要不我现在就给你看我的相册？”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袁心柔。 袁心柔半信半疑地接过我的手机，想了想，忽然噗嗤一笑，把我的手机还给了我：“好，我信！” 也不怪袁心柔无法接受，左沐雨和洛明妃现在的拍摄就是擦边中的擦边，要是假戏真做那就是在磨豆腐了，但实际上是洛明妃用镜头来呈现施暴者的视角，借此加强观众的代入感，有些不明所以然的读者可能会以为是男摄影的咸猪手，但只要观察仔细一点都知道洛明妃那只手是女孩子的手。 这种拍摄尺度一般只会出现在付费内容当中，所以我估摸这组作品应该会以电子写真的方式进行售卖，这就是左沐雨流量变现的主要手段之一。 “助理，拍这种作品真的开心吗？” “哪种？”我一时不知袁心柔指的究竟是私密视频还是左沐雨现在的创作。 “那当然是木鱼鱼在拍的那种呀！”袁心柔白了我一眼，“装傻呢？” 不愧是长在我审美点上的女人，就算是翻白眼也是那么娇俏可人！ “我不知道她开心不开心，但能赚米是真的。” “……很真实，就像我直播的时候，有些歌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唱。” “比如？” “唔……比如现在某音上面那些热门歌，歌词写得烂，旋律又单调，但粉丝打米让我唱，我不能不唱吧？” “那确实。” 我深感同意，现在在短视频平台火的那些歌曲，和十年前相比不能说没有进步，只能说大大地往后退，证据就是最新的华语歌曲排行榜里，周董、林jj等歌手的作品依旧占据了半壁江山。 一首歌有没有被用心创作，往往多听几遍就能听出来。 终究是回不到那个青花瓷出世的辉煌时代。 “嗯？这是什么？” 就在我缅怀华语乐坛黄金时代之际，袁心柔一句话将我拎回了现实之中，我的视线继而落在她手中的某物，然后一个问题缓缓出现在我的脑袋里。 袁心柔她是故意的吗？ “咦，这还有按钮……哇，怎么就动起来！？”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袁心柔解释这东西，左沐雨戏谑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起。 “哎哟心柔姐，那个是抚慰心灵的好东西，仙女棒，要不等会拍完宣传图我送给你吧，反正不要钱！” “仙女棒？” 左沐雨叹了口气：“心柔姐，你都成年人了，也该补充一点大人的知识了！先给我吧，想知道那是什么就问你的助理哥哥去！” 别又把锅甩我身上啊！ 左沐雨从袁心柔手中拿走粉红色的仙女棒，给了我一个你懂的眼神，转身扭着肉乎乎的屁屁离开化妆间。 我决定采用拖延战术，站起来对袁心柔说：“我有点渴了，心柔你要喝水吗？” “啊，嗯，我要！” 我拿了两瓶矿泉水回来，先将瓶盖拧开，然后再递给袁心柔。 “谢谢！” 袁心柔甜甜一笑，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拍摄看起来只是摆摆pose按按快门，实质上还是一场体力活，她刚才可是消耗了不少体力和水分。 我也小小喝了一口，视线却落在袁心柔的天鹅颈，看那上下活动的喉结。 “仙女棒是什么？” 我一口气没缓过来，矿泉水溜进了气管，咳得我眼泪水都快溢出来了。 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袁心柔略显慌张地在我耳边说着：“别急别急！”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我用纸巾擦掉嘴边的水渍，皱眉说：“你真想知道啊？” 这孩子怎么会傻得这么可爱呢？ 我不敢直视袁心柔那求知欲旺盛的双眸，只能看着窗外明媚的夏日光色说：“其实，你去搜搜仙女棒这个词就知道了，哪个平台都行。” “啊对哦，我怎么忘了呢！” 我听到手指敲击屏幕的声音，听到袁心柔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听到她逐渐急促的气息声。化妆间里在好一段时间都在某种尴尬的沉默之中，我不用回头都知道袁心柔那张泛红的脸，因为视线的余光恰好能看到她通红的耳根。 空调的温度是不是开得有点低了，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这时候我反倒是盼望左沐雨能快点回到化妆间，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哎，你俩这是咋了，闹别扭的小情侣？” 还不是都怪你！ 我怨念地瞅了眼左沐雨，下一刻就发现自己视线的角度无比糟糕，面前圆润丰满的南半球晃得我眼前一白，我连忙把头扭到一边去。 “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换衣服啦！” 我和袁心柔如有默契同时起身，一言不发从左沐雨身侧走出化妆间，外面捧着单反的洛明妃向我投来疑问的视线，我只能摊摊手表示无辜。 今天的拍摄任务圆满完成，窗外落霞妖艳，染红了小半个天空，见时间还早，洛明妃就带着我们到附近的一家农家乐吃了顿铁锅炖走地鸡，一整只鸡我和洛明妃就干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让左沐雨和袁心柔给吃撑了，左沐雨还不顾形象地大呼“肚子被鸡鸡搞大啦！”，吓得一旁的袁心柔赶紧捂住她那张漏风的小嘴。 在语出惊人这方面，左沐雨从未让我失望过。 幸亏农家乐突出一个烟火气和吵闹，左沐雨的惊人发言甚至连隔壁桌都没听到，洛明妃举着茶杯，嘴角噙着微笑，看左沐雨和袁心柔的眼神就像是大姐姐看着自家小妹妹一样温柔和亲切。 结账买单后，我们坐上洛明妃的车启程返回翎心传媒。 来到一处红灯，洛明妃一边轻踩刹车一边说：“心柔，今天拍的那些照片，你打算传到w博上吗？” “不发啦，就是想拍下来给自己当作纪念！妃妃你觉得哪些好看的，修好了发给我就行！” “嗯，好！” “我也想要一份！”我举手说。 下一刻，三道视线不约而同聚焦在我身上，我心头打突，立马放低声音问：“呃，我就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那我就不发咯！”洛明妃似笑非笑地说。 “别，我开玩笑……不是，我很认真！” “那到底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嘛！”左沐雨也来拱火了。 我吞了口水，决定将命运的后颈肉交给袁心柔：“心柔，我也想要一份，可以吗？” 袁心柔犹豫片刻后答道：“可以，不过，你不要发到平台上哦！” “相信我，我只会放在自己电脑里收藏。” “噢呵！”左沐雨坏笑一声，“心柔姐，助理哥哥肯定是想用你的照片！” “用我的照片干嘛？”袁心柔好奇问。 “就是用啊，那方面啊！”左沐雨还“贴心”地举起了手，上下做着某种让人迷惑的动作。 “用你个头啊！” “哈？原来小哥哥这么喜欢我的头嘛？可是要人家把头摘下来，人家会死的欸！” 我真是服了这人形小火车，整天污污污不带停的！ “木鱼鱼，你今天怎么整个人都变成黄色废料了？以前你没这样过啊？”洛明妃眉头大皱。 “唔，可能是被小哥哥看着，人家的本性暴露了吧？”左沐雨在后排扭动着身子说。 在充满颜色的拌嘴中，我们终于回到了翎心传媒，停好车从车上下来，我和袁心柔走在前面，洛明妃和左沐雨走在后面，朝着灯火通明的公司走去。 “左沐雨你个小贱货，过来！” 蓦然一声怒喝将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一个衣衫邋遢的中年男人从路灯下大步走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本能回头，发现一路上嬉皮笑脸玩下流梗的左沐雨收起了笑容，露出厌憎和不耐烦的神色，语气冰冷地开口说：“还来找我干什么！？” 第28章 v圈大瓜 前男友？但看样子两人的年龄相差应该蛮大的，除非左沐雨有什么恋父情结，喜欢十岁以上的年龄差。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就算被辱骂，左沐雨却仍旧站在原地等着男人走近，也就是说，两人必然存在某种相当亲密的关系。 亲戚？该不会是…… “心柔，寓心，我们先回公司！” 洛明妃的话就是间接让我们回避一下，我和袁心柔都懂，只是怎么都不放心让左沐雨去独自面对那个面色不善的男人。 “那是家事。” 洛明妃接下来的补充就简单明了，我和袁心柔只能快步跟着她走进翎心传媒的大门，可在身后自动门关上之前，我还能清楚听到那个男人的谩骂声。 家事往往都是外人最难插手的问题。 我先到猫房里收拾小家伙们的便便，给它们添水添粮，然后才回到一层的办公区，等待十三分钟后袁心柔开播。 对了，不知路小仙这几天在公司里过得怎么样？ 我打开路小仙的直播间，见路小仙穿着一件深灰色短款运动背心，下身一条宽松的深灰色运动裤，正在镜头不远处跳舞。她跳的都是充满力量感的韩舞，和二次元萌妹软绵绵的宅舞不是同一种画风，但难度更大，受众更广。 “咦，仙仙儿开播了啊？”我旁边的文浩然立刻凑了过来，“唉，可惜就是找了个男朋友，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倒霉蛋，连仙仙儿这样的高冷女神都攻陷下来。” 有没有可能，你口中的这个幸运倒霉蛋就在旁边，话说幸运倒霉蛋到底是哪边的成分更多一点？ “唉，还是俗话说得好，你眼里的高冷女神，背后都有个**她**到想吐的男人！”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安稳的日子，在黑雪心兰开播后，直播间飘过大量涉及某位主播的弹幕—— “白砂糖复播！” “i糖人士集结！” “糖分超标！” “打复活赛咯！” “主播我坦白，其实你只是代餐。” …… 白砂糖？该不会是那个臭名昭着的“东京巨蛋”事件中的女主角吧？这事可真是v圈年度乐子啊！ 白砂糖这位虚拟主播出道时间可比黑雪心兰要早，和头部的依然小姐所属团体在同一时期，而事件中的男主角京华则是樱花籍华裔虚拟主播，两人都是个人势中的佼佼者，他们在各自事业到达瓶颈后选择合作联动，并很快发展成v圈一对众人皆知的情侣。 一年前，白砂糖突然爆出两人的聊天记录，诸如“我的蛋很大，你要不要看一下”、“我爱你，可是我碰不到你，所以只好去风俗店发泄我多余的欲望”等奇葩言论，京华发言之龌龊下头让人叹为观止，而且根据聊天记录可以轻易推测出，京华对白砂糖进行高强度pua，还屡屡白嫖她的人脉资源和能力。 聊天记录一经爆出，事件的两位主角立刻成为v圈的焦点人物，网友对京华的“出生”行为口诛笔伐，戏称其为“东京巨蛋哥”，而京华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大规模脱粉不可避免。 因为当年这事闹得太大，哔站官方亲自下场，不问对错对两位主角进行封杀，也因此白砂糖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直播和发布视频。 原来那件事不知不觉都过去一年了啊…… 当初关注白砂糖纯粹是因为我的前女友喜欢看，我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主播，她的声音很甜，唱歌也还蛮不错，但就是那种明显是故意夹出来的嗓子，而且不知为何，白砂糖总给我一种很做作的感觉。 尽管她是那次事件的受害者。 当然，我现在可是黑雪心兰的助理，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凑热闹，而是把直播间里不懂事的弹幕统统屏蔽。 “不要在直播间里刷其他主播的名字噢！”袁心柔轻声警告。 我和房管们也在这时候发送弹幕，很快就将直播间的氛围给拉回正轨。 好奇肯定是好奇的，所以我用自己的手机登录个人账号，以静音模式进入了白砂糖的直播间。 虽然停播了整整一年时间，白砂糖的粉丝体量依然很大，复播的第一个晚上，大航海的数字就冲上了600，只能说不愧是曾经的v圈红牌，这个大航海数量轻松薄纱了一众处在腰部的同行。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今晚的爆点并不是白砂糖复出，而是事件的男主角京华竟然也官宣复播！ 我不禁佩服这位巨蛋哥的勇气，在事件尘埃落定的一年后，作为罪状已定的加害者，巨蛋哥居然还有胆量走上舞台，接受网友的审判。 勇气可嘉，但很愚蠢，按照v圈的一贯做法，最好的应对方式应该是换一个皮套和名字重新出山，一切从零开始。 这才是虚拟主播最大的优势。 但事情似乎正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一路狂奔。 由于工作需要，我没有到京华的直播间去了解后续，而当黑雪心兰下播，我坐上网约车返回家中时，却发现舰长群已经炸开了锅，正高强度地讨论东京巨蛋事件的dlc。 简而言之，一年前白砂糖爆出的聊天记录虽非伪造，但也是经过精心剪切拼接后放出的片段，而今晚京华的直播内容，就是把两人的完整聊天记录给放了出来。这份完整的记录颠覆了吃瓜群众的固有认知，真正的pua大师不是男主角而是女主角，而那些下头发言很多都是在白砂糖故意引导之下说出来的。 不仅如此，白砂糖还有严重的病娇属性，聊天中骚话连篇不说，还强硬控制其交友圈，多次阻挠京华与其他虚拟主播开展联动活动并嘴臭其他同行，但更重量级的是，白砂糖在与京华的聊天中辱骂国家。 最后这一点直接让整个事件上升到不可能再发生反转的地步。 这就很劲爆了，原本作为完美受害者的白砂糖，竟然是个粉切黑的加害人。 白砂糖在放出自己那些“有力证据”之前，曾多次向京华确认是否已经删光了彼此之间的聊天记录，她必须保证完整的记录只存在于自己手中，才能制造出自己被pua被伤害的假象。 时隔一年，京华大概是以某种技术手段复原了记录，借此完成了复仇。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我会本能讨厌白砂糖这个女主播，为什么她一直给我一种做作的虚伪感，因为她一直就是在表演，拙劣地表演。 人的直觉真的很神奇，它精准而尖锐，在重重的迷雾中直戳真相。 好比半年前我和陈小瑜还在同居的时候，我的直觉就已经在告诉我，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她的身体在抗拒着我。每一次当我往楼上走的时候，她都会马上关掉游戏内的语音，明明是在打高难度团本，能用语音的情况下却硬是改成文字交流。 我明明已是有所察觉，却都选择了忽视。 就算发现了又如何，道理和法律是劝不回人心的。 男人很多时候都很迟钝，可这往往只是一种看透了本质，选择用最笨最直接的方式面对问题的表现罢了。 我忽然很同情事件的男主角，被曾经的爱人背刺，上升的事业遭受沉重打击，他在这沉默的一年到底经历了多少，或许只有极少数人会在意。 在确认清除聊天记录的时候，或许他所想的仅仅也是尊重曾经爱人的隐私和意愿，却没想过竟然是递出了一把足以狠狠刺伤自己的刀。而京华在这一年失去的大量粉丝，就算现在沉冤昭雪也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男人的青春可不是一文不值，他们只是不屑于将青春当作可以交易的货币或者商品而已。 时至今日，我早就没有再关注前女友的各个社交账号，像她那种极致的利己主义者，一定会将我和她之间充满回忆和感情的互动删的一干二净，把自己塑造成被渣男欺骗的纯情女子，然后美美投入下一段恋爱之中，现在我只能庆幸，她没有对我用出诸如卖惨或者造谣等手段从我身上榨取更多剩余价值。 在互联网这片战场上，她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要对付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丁，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 其实，在入职翎心传媒以后，忙碌而精彩的职场生活已驱逐掉我心中大半的阴霾，而且我又遇到了如凌瑶、路小仙和袁心柔这些优秀而且充满魅力的女人，前路逐渐光明，但我的心底始终存着一缕怨念，仿佛在时刻提醒着我，过去不等于忘却，我从来没有原谅过那个深深伤害自己的人。 对了，我可以把她写进小说里啊！之前大火的离婚流、退队流，现在的末世生存、都市重生，不都有这样一个忘恩负义，无情背刺男主角的前女友吗？ 这不就是妥妥的好素材吗？ 想到这里，我马上打开电脑新建文档，啪啪啪地将小说的梗概和设定一点一点构筑起来。 第29章 动漫安利 白砂糖和京华的事件闹得非常大，以至于黑雪心兰的舰长群一整个通宵都是讨论两人的消息，而当我回到公司的时候，旁边的文浩然也拍了拍我的肩膀问：“吃瓜了没？白砂糖那事。” 我摇头又叹气：“又大又甜，都吃撑了！” 文浩然嘿嘿笑着：“以为是清纯玉女被猥琐日男pua，没想到是病娇痴女想要挽回正直青年啊！” 随着事件进一步发酵，有人挖出了白砂糖在哔站的小号，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段段重量级痴女发言，其猥琐下头之程度，就连国男也自叹不如。甚至有人合理怀疑，在这之前白砂糖在直播途中搞过的热水器，或许只是她和京华小两口的日常互动。 什么直播间和忠实粉丝，不过是两人调情的玩具罢了。 “昨晚开播还说涅盘重生，也不知道今晚会是怎样一副嘴脸。”文浩然冷笑。 “她今晚还播啊？”我惊讶道。 “动态都发了，除非她要放粉丝鸽子，黑红也是红，都是为了赚米嘛！v圈不大，屁事不小，这里头妖魔鬼怪多着呢！” “……确实！” 文浩然往椅背一靠，发出无力的叹息说：“现在业界给新人的空间越来越小，手上没有点活的都撑不下来，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带新人嘛，她这个月的流水估计很悬。我在寻思着能不能给她整点活，不过不知道小姑娘抗压能力怎么样，啧！” “还是别勉强了吧？” 流水不达标的主播意味着签约无望，而如今平台各种流量资源绝大部分都交给各个公会进行再分配，没有公会就意味着没有资源，也就几乎等同于没有冒头的机会。 直播和写网文一样，看似没有门槛，实则对个人的天赋、学习能力以及努力程度都有着极高的要求，有些人在尝试过后才真正意识到，这个行业并不适合自己发展。 “也对”文浩然笑得没心没肺，“今年想入行的多的是，一个个像炮灰一样往枪口上填，总会撞上一个两个底子好的。话说我还是很嫉妒你啊，怎么黑雪心兰偏偏选中你呢？你俩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交情啊？” “别瞎说，我俩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不纯洁的男女关系！” “反正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粉丝认为你俩有那个关系……不过只要黑雪心兰不在动态发生活照之类的，被开盒的几率就很低。” 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了来自洛明妃的消息，是一个网盘的链接，还贴心地附上了提取码。 “切记不要发到平台上” 我回了句“明白”，心里感叹洛明妃真不愧是广市摄影，白天拍摄晚上就修好了图，不过这也得益于两人的专业程度高，不管是洛明妃对构图和光线的把握，还是袁心柔绝佳的镜头感和无死角美貌，两人完美配合下创作出来的作品压根不需要太多的后期处理就能成片。 手机又震动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洛明妃，而是路小仙。 小仙儿：助理现在在忙吗？ 我：不忙，怎么了？ 小仙儿：那上来陪我说说话，我要无聊死了！ 我：你在三楼还是在四楼？ 小仙儿：三楼。 路小仙被迫关在公司里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如果她是一个死宅，靠着番剧和游戏大概能轻松过上一个月闭门不出的生活，但换作是现充，那妥妥的就是人间折磨。 坐上电梯来到三楼，路小仙正坐在大厅正对电梯门的沙发上等着我，她应该是刚刚练完舞，灰蓝色的长发在脑后绑了单马尾，一条淡灰色的毛巾搭在她的颈部，身上是一件运动背心和一条瑜伽长裤，勾勒出让男人无法挪动视线的魔鬼身材，白皙的腹部还能看到明显的马甲线。 “嗨！”路小仙朝我挥了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走到路小仙侧前方的沙发坐下，见茶几上斜架着一块平板电脑，上面播放的似乎是以清朝为背景的宫斗剧。 “寓心，有什么好电影或者电视剧推荐吗，这部剧我都看了三遍啦！” “呃……我是二次元来着，你要是想看动漫我倒是可以推荐。” “动漫呀……”路小仙伸了个懒腰，“动漫我只看过宫崎骏、新海诚之类，唔，还有白蛇传、封神记那种。” 老实说，像路小仙这样典型的现充，对动漫的认知或许还停留在“动漫是给小孩子看的”这种程度，而我这种资深二次元宅男喜欢的作品，又往往是针对特定受众群体进行创作，比如讲述魔法少女励志向上战胜邪恶的《小圆》，比如讲述少年少女青涩单纯恋爱故事的《未来日记》，比如讲述科技引领和谐社会的《赛博朋克》…… 想要将一个现充拉进二次元这个大坑，得慎重考虑她能接触到的第一部作品。 要不安利她几部火出圈的作品，比如《进击的巨人》、《电锯人》或者《咒术回战》？ 不对，现在平板电脑上播放的是宫斗剧，不是爆米花电影，而上面几部都是以顶级打斗作画为卖点，未必能对上路小仙的胃口。 我决定以退为进：“小仙喜欢什么类型和题材？” 路小仙仰头作出一副苦思的表情，纤长的食指按在柔嫩的粉唇上，光是视觉效果就能让人想象出其美妙触感。 “我喜欢的……唔，其实我挺杂食的，轻松搞笑、严肃犯罪、青春爱情之类的都会看，偶尔也看看超级英雄。” 这话就像是跟女朋友出去约会，当问到中午想吃什么的时候，对方回答了一句“都可以呀！”的那种感觉。这种时候，千万别傻傻的把人家带到你的饭堂，也就是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隆江猪脚饭，搞不好女朋友就变成了前女友。 噢，刚才路小仙好像提到过新海诚，那她应该能接受的题材至少有青春或者伤痛的元素在里面。 算了，第一部还是推荐她看一点轻松愉快的吧！ “月刊少女野崎君吧！” “月刊……啊，等我一下！”路小仙马上抄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按下暂停，然后交到我手里。 我接过平板，打开哔站搜索番名，然后打开播放的页面，将平板交回路小仙手里。 “哦，原来是叫这个名字！好看吗？” “好看，轻松搞笑，又带点青春恋爱元素。” “好！哦对了寓心，叫你上来其实还有件事，我们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秀恩爱了？” 的确，自从路小仙住进公司以后，我俩就像是从热恋期突然进入平淡期的情侣，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都没有放出照片，正常人来看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那些打算通过极端手段来逼迫路小仙分手的人来说，无疑是助长了他们作恶的底气。 “你打算在这里？不太好吧？” 我环顾四周，这里与其说是公众场合，不如说更像是某个高级公寓的样板间客厅，在这里拍照，会不会给人一种我和路小仙的恋情已经发展到家里去的程度？ 老实说，这反而很可能会给路小仙的事业造成严重的破坏，路小仙的恋情进展过于迅速，会给现在依旧支持她的粉丝一种“这个女人原来这么好上手”的错觉，极大损伤路小仙的个人形象。 “肯定不在这里啦！我们去咖啡厅！” 咖啡厅和大厅就在一墙之隔，这里被装修成那种小资咖啡馆的风格，吧台摆放着商业用全自动咖啡机，而墙上的挂架则是整齐排列的各种咖啡豆。 “寓心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嗯。” 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窗洒落桌面的光影就像是牛排上的金箔，窗外阳光明媚，昭示着夏日的到来，只不过咖啡厅有中央空调的加持，始终维持在27度的清凉室温之中。 “这位帅哥很面生啊，新来的？” 听到声音的我立即转头，那是一个短发的帅气青年，身高目测在175以上，板正的白衬衫被下方健硕的肌肉撑得紧绷，一看就是健身狂魔。 “要喝咖啡吗？喜欢什么口味？” 是凌瑶专门请来的咖啡师？还是隶属翎心传媒的主播或者网红？ 不等我回答，青年已经开始摆弄吧台的工具设备：“不喜欢咖啡的话，红茶怎么样？” “拿铁吧！谢谢！” “好的，请稍等！” 在青年动手准备拿铁的期间，换上一件深灰色一字肩短上衣和黑色包臀裙的路小仙快步走进了咖啡厅，看到吧台的青年，朝他打招呼说：“嗨小郑，刚才怎么没见你呢？” “录视频去了，小路要喝什么吗？” “浓缩。” “ok！” 路小仙在我对面的座位坐下，用拇指指了指吧台那边的青年说：“郑天明，逗鱼平台的健身主播，白天在这里兼职咖啡师。” “我就觉得那身板肯定是练过！” “小郑以前是健身会所的私教，你要是想练身材，去关注他就行了。” 这时，郑天明端着一杯拿铁走过来，轻轻放在我面前，棕色的咖啡液表面是用牛奶画出的小猪佩奇，轮廓清晰分明，惟妙惟肖。 “这拉花可以啊！” “谢谢夸奖！”郑天明朝着我微微一笑，那份温润如水的笑容就连身为同性的我也不禁有些恍神。 等等，这不对劲！ 第30章 黑粉群 郑天明转身的那一刻，我也赶紧收回视线，却发现坐在对面的路小仙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你怎么笑得那么奇怪？” “噗嗤，没，我只是想你应该不会被小郑掰弯吧？” “我正儿八经的钢铁直男，性取向正常得一笔！嗯？” 我马上发现了华点，上身前倾压低声音问：“小仙，他弯的？” 路小仙笑吟吟地点头：“这里不少人都知道的。” 我心有余悸地瞥向吧台，恰好此时，正低头冲泡咖啡的郑天明微微抬头，朝我笑了笑，我只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应对。 听说男人一开始健身都是为了泡好看的小姐姐，但在一段时间后，他们就发现健身的男人比女人更有吸引力，取向也慢慢转变成另一个方向…… 我马上掐灭了心中想要开始健身的想法。 很快，郑天明将路小仙点的意式浓缩端上来，路小仙道了声谢谢，随即对我说：“来，帮我拍照，用你的手机。” “用你的好一点，我手机没有调过滤镜和色调，拍出来效果可能不好。” “嗯……也对！” 路小仙解除了手机的屏锁，打开摄像功能，然后递到我手里，整个过程非常迅速。 “那我先去忙别的事了。”郑天明丢下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离开了咖啡厅。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男人。 于是我和路小仙就在咖啡厅了拍了十几分钟，身兼主播和模特两职的路小仙镜头感非常优秀，几乎不用我提醒就主动换成另一个姿势，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一双灵眸仿佛会勾魂一般，述说着含蓄的情思。 虽然路小仙的穿着算不上保守，但她没有刻意卖弄风情，更没有故意俯下上身或者炫耀大长腿，几十张照片风格清新唯美，除了光线上稍微偏暗，几乎可以原片直出。 路小仙一边滑动图片一边说：“寓心拍照不错啊！你是不是专门学过摄影？” “也没有，就是稍微练过手。” 其实我也不过是有意模仿昨天洛明妃给袁心柔拍照的构图方式，身为专业摄影师的她自然知道怎样的构图才能拍出女孩子最美好的一面，而我只是将其中的一点皮毛套用到今天，就能轻松把路小仙给拍好。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模特的底子太优秀，我几乎找不出能把路小仙拍难看的角度。 “我听说，寓心你现在是心柔的助理。” “是啊，承蒙凌总看得起。” 路小仙托着腮，嘴角含笑看着我：“凌总的确很信任你，否则她不可能让你当心柔的助理。我应该算是最早一批来到翎心传媒的主播，所以多少知道心柔她的状况，凌总那两年真的很辛苦……” “我姑且也是长期陪伴过一个抑郁症患者，所以这方面有些经验，而且，心柔她是个很坚强的人，她在积极面对自己的困难。” “凌总她真是一个很好的人。”路小仙扭头看向窗外，“当年也是她把我从那条直播街上捡回来。” 我闻言失笑：“怎么说得好像是从街上领养小孩一样？” “你不知道直播街吗？”路小仙斜眼瞅了我一眼，“很多平台的小主播都是从那条街开始，那时候我还在夜猫秀场直播，每到接近凌晨的时候，那条街会突然热闹起来，大家争着抢占光线最好的地方，把手机架架起来就原地开播了。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那里一直都很热闹，现在估计也是。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那边见见世面。” “好啊！” 路小仙露齿一笑，喝了口咖啡接着说：“当时我还有个经纪人，哎不过整个公司也就他一个经纪人了，那家伙追求过我，被我拒绝以后开始散播我的谣言，还故意注册小号在我的直播间诋毁我，害得我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粉丝咔咔掉。不管我怎么解释，粉丝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我默默握紧了拳头，路小仙的遭遇跟袁心柔的何其相像，都是被谣言中伤，都没有人愿意探寻真相，看客只会无脑跟风看戏，不知道风言风语一点一点积累起来足够摧毁一个人。 “那天我pk打输了，接受惩罚在外面淋雨淋了一分钟，身上那件白色t恤湿透了，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文胸，在那边躲雨的男人都在盯着我的上身看……就在惩罚进行到一半，凌总打着伞来到我身边，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让我跟着她离开那里。” 怎么有种霸道总裁将自己离家出走的女人捞回家的感觉？ 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我开口问：“当时凌总是不是穿着lolita裙子？” “对啊，我当时还好奇，她穿着这么华丽的裙子怎么开的跑车，后面就发现她车技真的很好！” 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副画面，穿着如同人偶的凌瑶撑着伞在雨中来到路小仙身边，踮起脚尖给她披上外套，然后牵着她的手坐上名贵的跑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扬长离去。 莫名有点喜感。 “后来就是凌总替我交了五十万的合同违约金，让我离开那家公司，加入翎心传媒，接着又给我流量扶持，很快我就在虎芽上面火了起来，这就是虎芽仙仙儿的直播生涯。” 在感慨路小仙坎坷人生的同时，我不禁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和路小仙有着同样遭遇的女孩，她没有路小仙的美貌和身材，也没有在那个下雨天遇到凌瑶这位贵人，这个女孩该如何走出困境？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具体答案，但我知道一定有这样遭遇的女孩，她们要面对的是更残酷的现实，路小仙不过是那个招人嫉妒的天选之人而已。 正因为从泥淖中成功走出来，路小仙才能在这里述说她苦涩的过往。 “对了小仙，现在你跟以前的那个经纪人没有联系了吧？” “没有哦，我都把对方给拉黑了……怎么？” 我摇摇头。 路小仙敏锐地察觉到我的猜想，表情再次严肃下来：“寓心，你觉得有可能是他泄露了我的住址？但我之后搬了家，他应该不知道我新家的地址。” “嗯，所以我也不确定。” “其实……我现在混入了一个黑粉群，就是针对你的……” “还有这种群啊！？”路小仙美眸一瞪，“让我看看！” 那个企鹅群是我在路小仙收到刀片后的当晚加上的，这里面除了像榜二这样打赏后发现无法获得主播青睐，进而因爱生恨的黑粉，也有对女主播抱有无差别敌意的小人，还有就是路小仙同行的粉丝。 他们就像苍蝇一样聚在这个群里，聊天记录里充满了污言秽语，而群主时不时将路小仙的“黑料”放出，这群黑粉就会陷入短暂的狂欢之中，好像一群进行邪恶仪式的邪教徒。 但所谓的黑料，不过是路小仙几年前尚显青涩的照片，或者是她还在夜猫秀场直播时的截图。 我从消息列表里翻出那个企鹅群打开，然后把手机推到路小仙面前：“小仙你的榜二老头就在里面，但群主不是他，群主应该是你的熟人，他手上有很多你以前的照片，还知道你违约的事，你以前的住址。” 路小仙拿起手机，点开那名群主的个人主页，眉头逐渐紧皱。 “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路小仙摇摇头：“不确定，但的确有可能是他。我去拜托凌总动用关系查一查！” 第31章 还怪老实的! 6月9号，星期五。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晴朗的阳光提供了充足的光照，却并不毒辣，初夏的凉风阵阵袭来，让人心情愉悦，是出门郊游散心的好日子。 大概是担心被关了那么多天的路小仙在精神健康方面出现异常，凌瑶特意吩咐我带她到长隆乐园玩耍，于是我又出动了自己的爱车，提前了半个小时出发前往公司。 结果，我掐着最后一分钟才成功打卡进入公司。 “早啊，浩然！” “哦，寓心你来了啊！” 文浩然打完招呼就继续对付他桌上的豆浆和肉包子。 我将单肩包塞进抽屉后，便和几个来上班的主播网红坐上电梯来到二层，进去猫房着手打扫卫生，不多久便提着满满一大袋猫砂猫便便出来。 将垃圾倒在公司大门外的垃圾桶，我回到自己的工位，文浩然忽然啪的对我打了个响指说：“跟你说个事，昨天我不是提了一嘴那个新人嘛，说她有可能流水不达标，这不，昨晚直播，居然让她碰到土豪，一个提督到手了！” “哦，那可是好事啊！” 哔站观众开通一个月提督的费用是1998，也就是说，文浩然带的这位新人只要再争取一些礼物打赏就能稳稳通过这个月的流水考核。人生往往就是这么跌宕起伏，前一天我们还在担心新人能否留在这个行业，今天就喜提金主大哥的青睐。 “希望别搞那种未成年退款的。”我脑子一抽，这句话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文浩然吓得坐直身子，狠狠瞅了我眼说：“别搞我心态好不好！”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的先例我也记不清楚了，但这毫无疑问对于业界而言是一种恶行，一种倒退，甭管第一例是否真的保护了未成年人，在这之后，未成年退款申请急剧上升，一个个主播看着自己后台不知不觉变成负数的余额心态崩溃，那不仅代表她们之前的努力和付出打水漂，也意味着她们之后的直播收益都是给平台白打工。 而且要命的是，未成年退款的金额通常都不小，动辄五六位数，这对底层主播而言尤其致命。 或许有人会说，不就是把之前的收益给吐出来嘛，至于心态崩溃吗，然而直播行业早已进入存量时代，就拿虚拟主播来说，舰长福利必须有，甭管是塑料立牌还是小抱枕，而提督福利要再升一档，这就是一笔额外支出，也就是说，剔除平台和公会的抽成，再扣除上舰福利，一个舰长主播到手的净收益也就二三十块，但退款可不管你的最终收益是多少。 哦，你不想搞舰长福利，大家都在搞你不搞，你这主播格局真小！ 真正让人害怕的不是那些冲动消费了想要退款的未成年人，而是利用未成年人退款这个特殊机制针对同行的小人——只要把你家的主播心态整崩，我家主播的竞争对手不就少了嘛？ “怪我怪我，嘴瓢了！”我马上向文浩然道歉。 文浩然却叹了口气：“我不是怪你嘴欠，我是真害怕出现这种情况！其实之前我们公司就有好几个主播被一个人同时退款，合计九万多块钱，有两个小女生哭的稀里哗啦的当场毕业，过几天就到奶茶店打工去了。不是同行搞的我绝对不信！” 我也陪着他叹了口气，现在整体经济下行，社会戾气越来越重，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得好，想尽办法把对方拖下泥淖。 恶意往往就是来得莫名其妙，即便是黑雪心兰，她的直播间弹幕里也时常会飘过去一些不堪入目的内容，或者是没有事实根据的指责，只不过袁心柔不用去回应恶意，支持她的粉丝会自觉替她骂回去。 我和文浩然又闲聊了一会，手机收到了路小仙的消息，她已经化好妆换上衣服，随时都可以出发。 仙仙儿：上来接我。 我：还是分开去停车场吧，你也不想我们的关系被公司其他人知道吧？ 仙仙儿：你这担心很多余。 我：？ 是我的问题？那我现在是该上去接她吗？ 仙仙儿：算了，我马上下来。 既然路小仙替我作出选择，我也懒得再去思考了，从抽屉里翻出单肩包，起身从文浩然身后走过去。 “寓心你干嘛，公然翘班？”文浩然讶异道。 “跑业务去！” “我信你个鬼！” 我快步走出公司，到停车场将suv的空调启动，不一会，路小仙就找到了我的车，打开车门坐上副驾。她戴着一顶深蓝色的鸭嘴帽，原色的牛仔外套下是一件白色衬衣，下身则是原色牛仔短裙，一双白嫩的长腿自裙摆下延伸，脚掌落在一双深棕色的皮靴中。 路小仙往椅背一靠：“还是suv坐着舒服！” “小仙买车了吗？” 路小仙摇了摇头：“我哪舍得花这钱呀！不过凌总好几次提过要把她那台718借给我开，说是她家车太多了，就这么放着发动机容易出毛病……” 听听，人言否！？ “驾照考了吗？” “考了呀，四个科目都是一次过呢，厉害不？” “简直天赋异禀！那我们出发？” 路小仙系好安全带，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 因为是周五，学生和上班族都还没放假，乐园的停车场还有充足的车位。停好车后，我和路小仙买了票走进乐园，先是在主题餐厅简单吃了些东西，休息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才离开餐厅。 我铺开手上的地图，一边看一边说：“虽然在餐厅里坐了差不多半小时，不过还是先别玩太激烈的好吧？” 路小仙点头表示同意，她凑到我身侧，夏日的微风将馥郁的香气送到我的鼻子前，除了花香和草木香，更明显的还是路小仙身上的味道。 “要不我们先去看看表演？” “也行啊！” 这个时间点恰好是午后的第一场表演，我和路小仙挑了中间位置坐下来，周围稀稀疏疏坐了十来个人。演出的内容是什么魔法奇幻之旅，反正就是魔术和杂技一类的表演，对于小孩子来说或许很有趣，但对于我这种中年人，听到魔术就会联想到诈骗，听到杂技就会想到从七八岁就开始训练的表演人员，唯独对眼前的表演丝毫没有兴趣。 “说起魔术我就想起一部电影，叫什么来着，诺兰导演的……” “致命魔术。”我马上回答。 “对对对，致命魔术！”路小仙兴奋地拍了拍手，“听说表演杂技的演员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训练，不觉得跟电影里的两位男主很像吗，都是把前半生都奉献给自己的事业……” “原来小仙也喜欢那种题材的电影啊！” “因为很精彩呀！不到最后都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反转，诺兰的电影就是这么让人上头！” 于是我和路小仙一边观看演出一边讨论电影剧情，演出没有看进去多少，电影倒是讨论得上头，从《盗梦空间》到《蝙蝠侠》，然后是《星际穿越》…… 老实说，要是路小仙跟我聊美队和冬兵的虐恋我还真接不上话来，在我眼里这两人就是交情过硬的战友，能上升到cp层面也只有妹子有这种发散思维，但许多年轻女生就磕这个。 “诺兰今年还有一部《奥本海默》要上映，寓心，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一言为定！” “话说刚才的表演是啥来着？” “啊，我不造啊，我没注意看……” “……噗嗤，哈哈哈哈！” 我俩相顾大笑起来。 从剧场出来，我自觉饱腹感差不多消失，对路小仙说：“小仙，接下来要玩点刺激的吗？” “过山车！” “走！” 有一说一，就算是戴了顶鸭嘴帽，穿着比较接地气，路小仙的回头率依然极高，因为她的身材实在是无可挑剔，牛仔短裙下的那双长腿相当惹眼，这让走在她身旁的我感到窃喜的同时，压力也非常巨大。 毕竟穿上高跟皮靴的路小仙甚至比我高了半个头。 排过山车的队伍只有十来人，不过因为路小仙坚持要坐车头，我俩硬是再等了一轮才上车，而这时路小仙已摘掉了鸭嘴帽交给工作人员，用发圈将一头显眼靓丽的灰蓝色长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就像是准备上战场的女战士一样飒爽。 “欸，是仙仙儿吗？” 我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想起之前才被粉丝寄刀片，心头打突，我惴惴不安地回头。 发出惊呼的是一名长相可爱，扎着双马尾的jk制服女生，她兴冲冲地越过了我来到路小仙面前，双眸发光：“是虎芽仙仙儿对吧！” “嗯，我是。”路小仙答道。 “哇，终于见到本人啦！我叫蔡萝萝，是你的粉丝，我也在虎芽开播呢！可以合个照吗？” “当然！” 这位名叫蔡萝萝的美少女马上贴到路小仙身侧，高举手机拍照，而路小仙也展露出营业时的笑容。 拍完照后，蔡萝萝低头向路小仙道谢，这时她的目光才转向我这边，掩嘴惊呼：“不好意思，这位难道就是……”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正想回答是助理，路小仙抢先一步说：“寓心是我男朋友。” 蔡萝萝再次惊呼一声，视线来回在我和路小仙身上飘：“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男朋友！长得还……还怪老实的！” 第32章 我能再选择一次吗? 你人还怪老实的嘞！ 被夸老实人可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不过以蔡萝萝的长相和她所在的交际圈，我估计她平时没少见男网红模特，我这长相放在她的圈子里，的确也没有值得夸赞的点，说不定还是垫底的那一个。 “蔡萝萝，我暂时不希望我男友的身份暴露，所以……” “我知道，我保证不会提起他的！” 对于蔡萝萝的保证我持怀疑态度，但谁也想不到会在周五的长隆乐园遇到仙仙儿的粉丝兼同行，所以我和路小仙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原本蔡萝萝还想跟路小仙多聊几句，但这时上一批乘客已经离开，工作人员脸上虽然还维持着微笑，但眉眼间已多出了几分不耐烦。 管你是几十万还是几百万粉的大网红，我只是个拿着三四千块的臭打工人罢了！ “小仙，我们上车。” “对哦，好！” 路小仙马上跟着我坐上最前排的座位，将护栏放下，路小仙兴奋地哼着小曲，摇头晃脑的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待工作人员确认所有护栏都被稳妥固定好后，列车缓缓启动，带着卡兹卡兹的机械声向起始点的高坡爬升。 “寓心，等会不要怕，大声叫出来！” “不是，我不怕啊！” “我意思是，坐过山车就是要叫出来啊！”路小仙理所当然地说。 “哦！” 也就是要看氛围读空气的意思，对吧？ 随着过山车来到最高点，我和路小仙所在的车头仿佛是悬停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往下坠落，明明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会特别兴奋，现在却无来由感到心虚。 或许这就是人到中年力不从心的感觉吧！ 过山车动了，而这一动就是顺着轨道往下方快速滑落，失重感陡然袭来，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而这时，身旁传来了一声颇有穿透力的叫声。 “呀嚯！” 啊，是这样叫的吗？ 心中那座属于路小仙的高冷飒爽的雕像轰然崩塌。 “你叫啊，你怎么不叫啊！”路小仙扭过头来对我说。 于是我学着路小仙叫了起来，却引发身旁大美人一阵狂笑：“原始人啊你？” 不是，你刚才也这么叫的啊！？ 双标狗不得house！ 在不断的失重和天旋地转中，过山车很快就跑完了全程回到起点处，我松了口气，等护栏升起后马上离开座位，脚步虽还踏实，但心跳仍旧维持在刚才上天入地的那种刺激当中。 终究是不如年轻时候那么经得起折腾啊！ 旁边的路小仙倒是兴致勃勃：“寓心，要再玩一次吗？” “呃，也行吧！” “你怎么有点勉强，该不会是不行了吧？”路小仙的笑容带上了一丝轻蔑的意味。 “来来来，别说一次，十次都没问题！” “哈哈哈，十次就别了吧，我还想玩其他项目。” 陪着路小仙又坐了一趟过山车后，我感觉自己的步伐明显有一点点发虚，从座位起来的一瞬间视线一黑，虽说马上恢复正常，但我绝望认知到自己是真没当年勇猛了。 但我身旁的路小仙可正直花季年华，给她足够的时间，说不定真会拎着我去坐十趟过山车。 “走，去玩跳楼机！” 上次玩跳楼机是什么时候，十年前？不对，还得更早。 随着座位急剧上升下坠，我的小心脏也随之疯狂跳动，旁边的路小仙一边笑着一边发出原始人的呼唤，直到座椅重回起点，我才得到机会深吸一口气。 嗯，旁边地上怎么有手机和银行卡？ 正当我疑惑之时，坐在我左手边的男孩匆忙捡起了地上的手机银行卡揣回裤兜里，而我也本能摸了摸两边裤兜的东西。 幸好口袋够深，东西都还在。 “下一个，海盗船！” 我只觉得喉咙发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路小仙那双大长腿。 从海盗船下来，我整个胸口都是发闷的，一口气怎么都缓不过来，脑袋昏昏沉沉，路小仙也看出我不对劲，带我走到边上的长凳坐下。 “我去给你买水喝！” 我无言点头，看着路小仙小跑离开的背影，心想终究还是让女神看到自己不争气的一面。 该不会从此背上细狗的别称吧？ 两分钟后，路小仙就拿着两瓶矿泉水回来，而我胸口的那股烦闷感也消失了大半，尽管我的身体的确是偏瘦那一类，但因为不沾烟酒又很少熬夜，底子还是比大多数同龄人要好那么一些。 我接过路小仙手中的矿泉水：“多少钱，我转回给你。” 路小仙马上不悦：“中午你还请我吃饭呢，一瓶水才几块钱？” “好好好，那我不转了！” 路小仙这才展颜一笑，在我身旁坐下，一边拧开瓶盖一边问：“不舒服的话，要不我们找个店打发时间？” “好很多了，再歇一会应该就能坐五趟过山车。” “好了就行，不好我只能打救护车送你去急救了。” 路小仙仰起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矿泉水，然后发出满足的叹息。 我扫了眼四周陌生的景致：“上一次来长隆，好像还是高中的时候。” “春游？” “秋游，都十多年前了，这里真的变了很多，但不管来多少次都得玩一次长隆的过山车，不然就是白来。提到秋游，我想起小学时候还去过一个专门接待学校或者公司的农庄，当时中午饭得我们自己动手做，不过食材什么的农庄那边都有人处理好，我们只需要下锅炒一下就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 我边笑边摇头：“唉，反正准备好材料本来可以做六七个菜，但除了最后一道我炒的姜葱鸡，其他都被他们炒糊了，途中因为有个铁锅被柴火烧穿了，只能换一个新的来。” “噗哈哈哈，不过让小学生自己做菜吃，这组织者也是个天才了！” “确实！” “那时候的寓心就会炒姜葱鸡，现在肯定能做一桌的好菜吧？” “凑一桌是没问题，但不保证是同一个菜系，我会做的菜都是网上学来，一顿饭里可能会出现东西结合的情况。” “那不更好嘛！什么时候露一手给我看看？我想尝尝你的手艺！” “公司里有厨房吗？” “当然有啊，就在三楼！回到公司我就带你上去看看！” 休息过后，我们又开始游玩园内的设施，大概是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路小仙没敢再拉着我去玩那些刺激的项目，而是去那些老少皆宜的项目放松身心，而我也趁机给路小仙拍了许多照片，等回去公司了就发到w博和小地瓜上。 当我们从卡丁车的车场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是一片金黄，路小仙抬手指向了某处，对我说：“寓心，这个时候就应该坐摩天轮！” 我心中一动，摩天轮这种慢悠悠的游乐项目，不管在二次元还是三次元都和特殊的情节挂钩，要不就是浪漫，要不就是恐怖惊悚，而现在，要和我同坐摩天轮的却是路小仙。 我俩是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是临时凑对的两个演员罢了，只要风波平息，我和路小仙就会马上结束这段虚假的关系，回归各自的人生路。 轮到我们的时候，路小仙抢在我面前矮身钻进轿厢里，我则后一步进去，坐在她的对面。 刚刚坐下去，我就对上了路小仙那不解和恼怒的双眸，她眉头微蹙，语气不善地说：“你为什么要坐那边？” “哈？” 我做错了什么！？ 这时，我敏锐地发现路小仙旁边留出了足足一个人有余的空间，心中恍然：“我能再选择一次吗？” 路小仙哼的一声挪到座位正中间，恨恨道：“不能！”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十几岁的小女生耍小性子呢？ 但耍性子的路小仙，看起来依旧让人赏心悦目。 轿厢慢悠悠地上升，路小仙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侧头看着远处被染得昏黄的山头，原本还因为生闷气而紧绷的俏靥逐渐变得柔和。 “我也好久没坐过山车和摩天轮了。”路小仙的双眸带着些迷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回去得谢谢凌总才行。” “你……好像不怎么会哄女人？” 迎上路小仙复杂的目光，我坦然点头说：“确实，我这人嘴太笨了，所以我更倾向于先行动再说话。” 路小仙就这么定定看了我好几秒钟，叹气说：“活该你被坏女人骗！” “还好你不是。” 她紧抿着唇，略带鄙夷地说：“木头！” 我尴尬地笑了笑。 “啧，往边上挪一点！” 路小仙的语气透着明显的不耐烦，我不知道又是哪句话或者哪个动作招惹了大美女，本着从心的原则，我连忙挪动身体贴到座位的边缘。 路小仙从座位起身，举步向我这边的座位走过来，然而不知道是轿厢略微的摇晃还是她自己分了神，路小仙一下子没稳住，径直朝着我扑了过来，幸好她反应够快，伸出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借以稳住了身体。 轻柔的气息扑打在我脸上，这时候我猛然发现，我和路小仙的距离已经到了非常亲密的程度，她高挺的鼻尖几乎能碰到我的鼻头，我能嗅到源自她身上的清幽淡雅的香气，而那双清澈莹亮的星眸，正清晰地映出我的模样。 如果是真正的情侣，这时候就应该贴上去热烈地交换彼此口腔内的抗体和菌落，但我们…… 路小仙一言不发仰起上半身，然后咻的一下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能感觉到自己脸颊在微微发烫，只好偏过头看着窗外。 肩膀骤然一沉，我一回头，就发现自己和路小仙之间的空隙完全消失，鬓发间的清新香气一阵阵钻进我的鼻子里，路小仙出神地看着前方，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凝脂般的雪白肌肤下隐隐透出难以言说的嫣红。 我的心跳又加速了，仿佛回到坐在过山车车头，被带着往下俯冲的瞬间，但这次揪住我心脏的不是失重感，而是某种柔软温暖的无形之物。 正当我苦恼该怎么回应路小仙的时候，路小仙却说出了一句让我意外的话。 “心柔比我更需要你。” 第33章 铁血肝帝洛明妃 从摩天轮下来后，路小仙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地在前面走着，我没敢发问，而是加快脚步跟在她的身后。 腿长就是走得快啊！ 直到看见长隆乐园那被染成黄昏色的气派大门，我才惊讶地问：“要走了吗？” 路小仙蓦然停步，转头朝着我露出了清媚醉人的微笑：“那不然呢，我晚上还得直播啊！” 我微微错愕，确认了现在的路小仙就是直播间里的那个虽然微笑却带着疏离感的网红大主播，但在此之前，准确来说是坐上摩天轮之前，她更像是初到游乐园尽情疯玩的十三四岁小女生。 这角色切换之快，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那我们是吃了饭再回去，还是回去再吃饭？” “我还不饿，不过外面有家金拱门，我打算进去打包一个板烧鸡腿堡套餐。” 真奇妙，我和路小仙仅有的数次约会，竟然有两顿都是金拱门解决的。 如果让她的粉丝知道神秘男友竟然两次带着女神去金拱门吃套餐，估计会深深怀疑路小仙看男人的眼光吧？ 薯条的香味在车内弥漫，我那份套餐原封不动躺在后排，而坐在副驾的路小仙则是将一根根薯条塞进嘴里。 “吃薯条容易长胖。”我好心提醒。 “要你管？” “好的，我闭嘴。” 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哦对，薯条会上火，那没事了。 回去给路小仙买一瓶斑砂消消火气吧。 回到创业园区，我在公司门前放下路小仙，然后把车停在停车场，提着我的巨无霸套餐迈入翎心传媒。 看到我回来，文浩然摘下耳机说：“跑业务不陪老板吃饭？” “老板心情不好，只能下回再谈。” “说老实话，我刚才看到仙仙儿也是提着金拱门的袋子回来，你俩该不会……” “别瞎猜，只是巧合而已。” “哦，巧合，万能的巧合，该死的巧合！” 我也懒得狡辩了，一个月的相处，至少可以确认文浩然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小人，就算让他发现我和路小仙的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应该也了解过极端粉丝的事件，只要脑子稍微活跃一点就不难猜出我俩只是配合演戏而已。 我将巨无霸套餐里的单品一件件放在桌上，拿起手机打开某黄色app，找到了一家离园区最近的凉茶铺，点了一瓶斑砂和一瓶茅根竹蔗水，一只手突然从我身旁探出，迅疾地抽出一根薯条，下一刻，这根薯条就消失在文浩然的嘴里。 “卧槽真尼玛咸！” “恭喜你中奖了。”我板着脸说。 文浩然又从我这掠夺一根薯条，一边咀嚼一边说：“烦死了，之前合作的画师空不出档期，现在再去找画师又太仓促！” 我想起黑雪心兰的精美立绘和极高的可活动性，脱口而出：“让黑雪心兰的画师给你画呗！” “啊，你在说什么梦话？” “太贵了？” “不是，你居然还不知道黑雪心兰的画师和建模师是谁吗！？” “我真不造啊！是不是哪位业界大佬？” 毕竟袁心柔也没跟我说过。 文浩然恨铁不成钢地捂着额头：“那我现在告诉你，黑雪心兰的画师兼建模师，就是我们的洛总监！” 洛明妃！？ 她不仅玩摄影做后期，还会画插画做建模？这是什么铁血肝帝啊，一天24小时真够用吗？ 当代的斜杠青年竟恐怖如斯！ “我也是听说的，洛总监被挖过来翎心传媒之前，可是某易游戏项目的主美！” “卧槽！真的假的？” 某易游戏项目的主美，这在职业画师的圈子里可是顶流存在，类比的话就相当于虚拟主播区的黑雪心兰，虎芽舞蹈区的仙仙儿，这个级别的大佬，想跟她约稿不是钱的问题，是等不等得起的问题。 关键是，洛明妃和凌瑶年龄相近，也就是说她现在才23、24的年纪，那么倒推回去，岂不是洛明妃大学时候就已经入职某易的游戏部门？ “爱信不信，反正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想起今天在长隆乐园偶遇的女主播，我问文浩然：“浩然，你认识一个叫蔡萝萝的女主播吗，在逗鱼的。” “蔡萝萝？嘶，有点印象，好像是个很喜欢穿jk制服的主播，老是夹着嗓子说话，不过土老板和小孩子就喜欢这一套。” “那你知道她的w博吗？” “不知道，你要不上去她逗鱼的主页看看？” 差点忘了还有这一招！ 我马上登录逗鱼平台搜索蔡萝萝，果然在她个人主页的简介里看到她的w博名字，于是我进入w博找到她的账号，不出所料在她最新的博文看到了和路小仙的自拍合照。 发文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前，也就是我和路小仙坐摩天轮的时候。 蔡萝萝的粉丝不多，也就十几万，因此这条w博的互动量目前还不算高，但我知道，很快大批路小仙的粉丝会杀到现场。 还好蔡萝萝没有透露我这位男伴的存在，姑且是遵守了和路小仙的约定，否则路小仙的粉丝一定会刨根问底，蔡萝萝自己也别想从这场风波里抽身。 “对了文浩然，直播街是在哪里？” 文浩然微怔：“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洛总监让你去那里挖新人？” “没有，我只是好奇。” “那你去哔站搜峰哥，他视频里有好几期都是拍直播街的，还有好看的主播小姐姐。唉，直播街啊，当初我带的好几个新人也是从那边过来的。” 收拾完猫房后，我回到工位开始今晚的工作，今晚黑雪心兰的房管只上线了三个，因此我的工作量陡然增大，被我亲手拖入黑名单的抽象魔怔人也比以往多了数倍，不过这才是正常上班的节奏，以前那更像是带薪摸鱼。 袁心柔很少去打pk，就算参加pk那也是为了应付平台的任务，她不会通过裹挟情绪来逼迫粉丝打赏上舰，她的卖点一直都是声音和皮套，本人和她的粉丝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就像现在，即便直播间顶上的pk条显示被对方压了将近一万积分，黑雪心兰依旧在专心唱歌，不会突然喊出“家人们还剩二十秒”、“偷塔偷塔！”这种煞风景的词。 很多顶流主播之所以成为顶流，是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卖点和价值在哪里，专注于发挥自己的特长以此回馈粉丝的喜爱，直播和卖货本质上都是销售，话术和技巧只是锦上添花，商品的质量和价值才是核心竞争力。 嗡，嗡，嗡……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不停震动着，我快速解开屏锁，发现连续给我发消息的不是袁心柔或者路小仙，而是左沐雨。 还都是图片消息。 我点开聊天窗口，映入眼帘的一张张缩略图中，除了黑色的布料就是白花花的软肉，左沐雨的姿势已经不能说是撩人了，是在法律的边缘跳极乐净土！我相信只要我这时对左沐雨发的图片点举报，她的号一定会被限制功能。 就拿其中一张图来说，她跪在雪白的地毯上，两腿岔开，一只手捧着摇摇欲坠的奶白色大馒头，一只手举着仙女棒，正伸长舌头作出舔舐仙女棒前端的动作！ 我知道左沐雨的图一定不会正常到哪里去，但没想到会这么劲爆，这要是打码了岂不是更加糟糕？ 然后我又发现了一件事，特么的当天左沐雨带的小道具不止仙女棒，还有斐济杯！ 洛明妃到底是咋想的，居然会和左沐雨这种整天污污污的小火车合作拍涩图。 不过再一想也合理，要是左沐雨对着一名男摄影摆出这种动作，我都能想象出那位摄影用颤抖的双手举着单反，镜头对焦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的画面。 在三张图片的下面还有一条左沐雨发的文字消息——完整版付费可见（比心）。 我没有理她，而是放下了手机继续工作。 大概十来分钟后，我的手机屏幕又亮了，果不其然是左沐雨这骚浪蹄子。 木鱼鱼：为什么不理我？刚才是不是在用我的照片打胶？ 我：我要上班啊姐！ 木鱼鱼：上班为什么不能回消息，这b班还上它干嘛？ 我：有工资拿啊！ 木鱼鱼：拿到工资是不是就买我图了？ 我：88块钱我拿去吃饭能吃三天！ 木鱼鱼：连88块都舍不得拿出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没努力工作！ 我：草！ 木鱼鱼：这不行，达咩！ ？？？ 第34章 今晚给你吃面 6月12号，这一天的到来宣布我入职翎心传媒已有一个月，按照目前凌瑶对我的态度，以及我跟袁心柔和路小仙两人的合作，转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等明天上班了就可以签正式员工的合同了。 为了纪念自己重返社会一个月，我中午特意到一家专门做日式炸猪排饭的店点了一份招牌套餐，被酥脆面衣包裹的厚切猪排鲜嫩多汁，酸甜的酱汁开胃解腻，一碗白米饭就着泡菜和味噌汤轻松解决，价格虽然小贵，但偶尔吃一次也无妨。 相比左沐雨那套价值88块钱的擦边套图，还是这份68块的猪排套餐更让我满足。 为了帮助身体消化那份猪排饭，我找了家柠檬茶店坐下来，一边嘬着三分糖的金桔柠檬茶，一边在王者峡谷厮杀，优秀的匹配机制一如既往地发挥着功能，六把游戏三胜三负，匹配到的队友要不超神要不超鬼，而我的段位依旧在星耀四原地踏步。 原本我还想在店里多待一会，只是左右两对情侣不顾旁人腻歪起来，让人头皮发麻，我承受不住浓烈的恋爱酸臭味，起身离开。 回到家中，我打开电脑开始完善上一次的灵感，大纲设定从五百来字逐渐充实到三千多字，几个主要角色的基本设定基本完成，大致的情节也有了初步的构想，不过在开写正文之前还得完善部分细节。 就这样，一周唯一的休息日接近尾声，天色已暗，时间来到7点钟，因为中午那份猪排饭实在太顶了，晚饭反倒是没什么胃口，于是我决定到超市扫货，看看有什么特价好吃的配菜买回去做饭吃。 我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同样是下来扫特价商品的左沐雨，而且是在超市的入口。 “哎呀，真巧呢助理哥哥！” “是挺巧的。” “……” 我抽出一个购物篮，回头发现左沐雨依旧盯着我，顿时浑身不自在：“干嘛？” “小哥哥又打算买寿司吗？” “今晚打算买点肉菜做饭吃。”我老实回答。 左沐雨眨了眨眼，美眸一亮：“小哥哥，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上次？” “上次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有第三次偶遇，你可以尝试邀请我上你家去，尝一尝你的手艺。” 左沐雨不停对我眨着眼，仿佛在用眼神告诉我，她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面对左沐雨的无声邀请，我淡然说道：“我家太小了，而且只有一张凳子，没办法坐两个人，而且还有三只猫，猫砂盆就在客厅……” “哈？”左沐雨马上变了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反正我意思就是，我家不适合招待客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美少女。” 我并不是对左沐雨存在什么偏见，以上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在租下目前的公寓房时，我就压根没想过要带女人上去，因此不仅没有准备专门的饭桌，椅子也只有一张带靠背的折叠椅。 “……当然，如果你实在坚持要上去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真的？”左沐雨一瞬间又换了一副惊喜的表情。 “左沐雨，你是不是对我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我只是想尝尝你做的饭呀！” “……我信了。” “走走走，我们买菜去！” 说罢，左沐雨扣住了我的手臂，不由分说拖着我往生肉的柜台走过去。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微凉和滑腻，我心想这货也许不太懂得如何妥善把握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我们毫不犹豫走过了专卖肉肠培根的柜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独立小冰柜，上面的广告牌写着什么进口牛肉。我以为左沐雨会停下脚步，甚至拿起一两盒雪花和牛丢到我们的购物篮里，没想到左沐雨连看都不看就走了过去。 来到冷鲜肉的冷柜台，左沐雨拿起一盒200g的黄牛肉在我面前晃了晃说：“我想吃炒牛肉。” “行！” 将牛肉丢进篮子里，左沐雨走到一边说：“剩下的你自由发挥吧！” 我点点头，又从冷柜拿下一盒鸡翅，然后领着左沐雨来到蔬果区，挑了一盒彩椒和一包菜心，对左沐雨说：“这点够了吗？” 左沐雨斜了我一眼：“你当我是猪吗？” “你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多吃点！” “哈？你什么意思，难道还嫌我小！？”左沐雨叉着腰挺了挺胸，深灰色的t恤被顶起了两座小山头。 我的视线被某种神秘引力往山头牵引，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挪开目光说：“那我去结账了。” “爱看就多看看呗，不会要你命的啦！”左沐雨在我身后碎碎念着。 这时候接什么话都会落入左沐雨的节奏里，所以我选择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我和左沐雨选的都是特价商品，几样肉菜加起来50块都不到，我正从手机里调出付款码，左沐雨就嘿的一声把自己的手机凑到扫描区，结账成功。 我收起手机，一边将东西收进购物袋里一边说：“回去我再把一半的钱转给你。” 左沐雨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不愧是钢铁直男，这时候都得aa！” “不然呢？我俩只是同事啊！” “你……唉！” 其实我心里清楚，左沐雨作为女孩子来说已经很主动，甚至有种恬不知耻的感觉，但我不确定她的主动究竟是想要一个随叫随到的舔狗还是别的原因，我不想在一段很可能无疾而终的感情上浪费时间，所以对左沐雨的频频暗示，我要不敷衍过去，要不就是明确拒绝。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多次用语言和行动表示出对左沐雨的距离感，但即便如此，今晚的她依然强硬的过分，而且我总觉得，她好像把我当成了什么，想要拼命抓住我，所以我心软了，允许她踏入我家的大门。 但也仅限这一次！我暗暗发誓。 刚一打开门，我就看到山猪化作一道灰影钻进卧室，而我身后的左沐雨则是惊呼一声：“猫猫！” “他们胆小，比较怕生，不过不会咬人抓人……除非跟你混熟了。” 侧身让左沐雨走进公寓，我转身关上门说：“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了，你随意就好。” “噢！” 左沐雨弯腰将帆布鞋脱掉，只穿着一双雪白的船袜踩在冰凉的瓷砖地上，饶有趣味地打量我家的布置，感叹道：“想不到还挺干净的，果然是居家好男人！” 我没回话，而是将食材全部放灶台上，准备开始动手。新家的灶台小得可怜，水槽旁边的切菜区只有60cm左右的宽度，还被一台空气炸锅占了一半的空间，一下子要准备两人的饭菜，得在动手前规划好先后顺序。 不过对于给陈小瑜做了四年饭的我来说其实没有多少难度，我先拆出菜心丢到洗菜篮里浸泡，然后给鸡翅用酱油、白胡椒和盐简单调味，放进空气炸锅里开烤，接着就是将整块黄牛肉切成薄片，用水淀粉上浆，而后就是将彩椒简单冲洗切成细长条状。 “你是不是忘记煮米饭了？”左沐雨从我身旁探出头问。 “你不是说米饭过敏吗，今晚下面给你吃。” “……” 左沐雨没有回嘴让我感到意外，扭头过去，发现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又咋了？” “你居然还记着啊！” 此刻，我总觉得左沐雨脸上的笑容少了她平日会有的腹黑和俏皮，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惊讶和触动。 第35章 赌狗老爹 我收回视线，继续动手摘菜：“过敏可大可小，你应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吧？” 左沐雨轻笑一声：“米饭过敏是骗你的。” 我动作一停，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却没想到左沐雨已经转身，她接着说了一句：“但讨厌白米饭是真的！” “为什么讨厌？” “唔，我想撸猫，他们都躲着我！” 果然是女人，一句话就把话题带偏了。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抽屉里翻出猫条塞到左沐雨手里说：“它们拒绝不了这个。” “好耶！” 让左沐雨独自跟三个毛孩子拉近关系，我继续进行着手上的工作，空气炸锅的出风口开始飘出鸡肉被炙烤后散发的香气，电磁炉上那一锅水开始沸腾，我切了两片生姜丢进去，然后将切洗好的菜心放入，让它们咕嘟咕嘟了几分钟后，我又翻出两袋华丰伊面，将调味料和面饼下入菜汤中。 很快一锅汤面就做好了，我放到一边晾凉，拿出炒锅打开油烟机，冷油倒入热锅中，先放入姜蒜爆香，后下挂好了浆的牛肉炒熟，捞出，将彩椒段炒到断生后牛肉回锅，加盐糖酱油鸡精调味，出锅装盘。 左沐雨马上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我手中那碟彩椒炒牛肉后喔的一声：“看起来真不错欸！” 为了腾出桌面，我不得不拔掉电源线，将笔记本阖上放到一边，先将装有牛肉的餐碟放桌上，然后去将烤的滋滋作响的鸡翅装盘，放到炒牛肉的旁边。 这时左沐雨已率先占领了我的折叠椅，随即面带苦恼之色说：“哎，真没有第二张椅子了吗？” “真没有，不过我站着吃就好。” “哦！” 她是真没打算跟我客气，赖在折叠椅上就没起来的意思。 我从消毒餐柜里拿出两副碗筷，先盛了左沐雨那一碗汤面给她捧过去，小火车还很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谢，结果看到我手里是同款的汤碗，脸色微变：“碗筷都成套的，你是不是还偷偷带过别的女人上来？” 我没好气地解释道：“跟前女友同居的时候用的，扔掉怪可惜就留着。” “哈，你有前女友啊？你竟然有前女友！那这是你的碗还是她的碗？” “鬼记得哦！” 两个碗的花纹形状完全一样，以前我俩都是混着用，谁特意区分开啊，毕竟有消毒餐柜呢！ “喂，我想听故事，你肯定有故事对吧！”左沐雨美眸一闪一闪的，满脸期待。 “不想说，吃饭！”我夹起一片牛肉放入嘴中。 调味还可以，火候好像过了点，的确是生疏了。 “切！” 左沐雨也夹起了牛肉片，嚼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又往自己碗里夹了两块。 自从和陈小瑜分手后，这还是我头一回给别人做饭吃，虽然我和左沐雨的关系算不上亲密，充其量也就是同事和朋友之间，但至少我终于找回了一点认真做饭的动力。 左沐雨的食量的确不大，一碗面吃了一半就没动过，炒牛肉和烤鸡翅也就对付了小半，剩下的都进了我的肚子里。 “我来洗碗吧！” 左沐雨刚起身就被我按住了，我说：“你是客人，我来。” 左沐雨勾唇：“真是个老实好男人！好无聊，我想看看视频！” 我只好先将桌面收拾好，把笔记本电脑重新放回桌上，接通电源解开屏锁，这才转身回水槽那边开洗。 “小哥哥，你的学习资料放哪个盘呀？” “什么学习资料？” “小电影呀！” “小火车，你是不是把我当羊尾了？” “男人不可以说自己羊尾呀！还有小火车是什么！？” “污污污啊！” “噗，哈哈哈哈哈！你说话咋那么有趣呢！” 我没再理她，专心将水槽里的碗筷洗好，客厅里忽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没有敲击鼠标和键盘的声音，也没有从电脑中传出任何声音。 “小哥哥，你该不会觉得我是那种随便上单身男人家里的女人吧？” 我冲洗着碗碟上的泡沫说：“你只是太高估我的道德水准而已。” “那你强迫过你的前女友吗？” “……没有，我尊重她的意愿。” 将洗净的碗筷放到碗碟架上，我转身便看到了将双手交叠搭在椅背顶部，怔怔看着我的左沐雨。 “别这样好吗，我会怀疑你是不是看上我。” 我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走到落地窗前，坐在了白色的欧式地毯上。 左沐雨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我，让我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就是拍照的那一天，那个男人……” “记得，怎么了？” “那是我爸。” 我没有很惊讶，因为那时候洛明妃就说了，是左沐雨的家事。 “你们……关系不好？” 左沐雨闻言发出一声无奈又苦涩的叹息：“他是条赌狗，整天幻想着一夜暴富，正经工作不做，白天黑夜都在外面喝酒赌博，后来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我妈受不了被那些催债人骚扰，带着我到外面租房子住。” “那是我们搬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初中放学回来，妈妈刚做好了饭，那个男人带着一身酒气从外面走进来，伸手就问我妈要五千块。那时候妈妈在超市做售货员，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多，他一问就是差不多妈妈两个月的工资！” 左沐雨稍作停顿，呼出了一口浊气，而我从消毒餐柜里拿出另一个杯子，给她倒了一杯乌龙茶。 “谢谢！” 我回到落地窗前坐下，而左沐雨也继续述说着她的故事：“妈妈当然是不会给他，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他，那狗男人就跟妈妈吵起来，还抄起酱油瓶想要往我妈头上砸过去，也幸好他当时喝了酒准头不好，砸到了旁边的墙上去，但玻璃碎片就落到米饭里面去。” 我心头打突，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 “狗男人稍微安静了一会，等到妈妈盛好了米饭，我们刚坐下来的时候，他又开始发癫，指着我妈的鼻子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当时我看妈妈忍耐着不吭声，想要阻止狗男人，他突然转头冲着我发火。那时候我还是个初中生，被狗男人吓得脑袋一片空白，他让我扒饭我就乖乖扒饭，没注意饭里混了玻璃渣，把我嘴里刮得血肉模糊。” 我心头一紧，看着左沐雨用平淡的表情述说过去的伤痛，沉声问：“现在还会痛吗？” “现在当然不痛了，虽然当时流了满嘴的血，但好起来还挺快的。” “那……后来呢？你爸妈他们离婚了吗？” 左沐雨忽然长叹一口气，既生气又无奈：“妈妈就是太软弱太顽固，到现在都不敢提离婚，好像那会要了她的命一样！烦死了！怎么说她都不愿意！” 其实我明白的，那个年代的女性和现代女性不一样，她们对自己人生的定位就是贤妻良母，只有嫁人生子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而离婚的女人会成为众矢之的，走到哪里都会被众人非议，很可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这种传统而顽固的认知束缚了她们的人生，反复瓦解她们反抗的意志，以至于无论另一半做了什么，她们往往都会选择接受和忍耐。 左沐雨说完，狠狠灌了一口乌龙茶。 过敏是假的，但站在左沐雨的角度，当一碗米饭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脑海里会不自觉回忆起那个晚上，被赌狗人渣怒骂，还扒了一口掺着玻璃渣的米饭…… 这米饭还下得了嘴么？ “那前几天你爸怎么突然找你了？” “呵，钱呗！”左沐雨冷冷一笑，“知道我能赚钱了，打着亲情和孝顺的旗号来问我要钱！” “你没有给他吧？” “你觉得我应该给？”左沐雨皱眉盯着我。 我摇了摇头。 “呵呵，就算我想给也拿不出，我在番禺贷款买了一套期房，首付已经给了，现在每个月要还四千多的房贷。这套房子是我给自己和妈妈买的，老东西没资格住进去！小哥哥，我做得对吗？” “你没错，错的是你爸，你用不着有什么心理负担。” “还好你没说出‘他终究是你爸’这种话！” “如果我说了呢？” 左沐雨马上翻白眼了：“那你将会永远失去会员价买图的资格！” 谁稀罕这种资格了！？ 第36章 黑粉群群主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回到公司后，洛明妃将我叫进她的办公室，拿出一份正式员工合同让我签名。 虽然我知道凌瑶不会害我，但对于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我依旧逐条逐条仔细研读，直至确认在我认知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不利条款后才签上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中洛明妃没有催促我，她自顾自地对着办公电脑忙活，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不断敲击鼠标键盘以及散热风扇发出的声音。 见我将合同文件推过去，洛明妃的视线终于离开屏幕：“哦，签了就行！” 我起身正要离开，洛明妃忽然又说：“这个星期有场漫展，心柔还想去，我这边要搞她的新皮肤，还是你陪她去吧！” “ok！嗯，新皮肤？” “心柔会跟你说的。” 回到工位后，我打开w博搜索蔡萝萝，不出所料，她和路小仙的合照引来了大批循着味道过来的路小仙的粉丝，评论区一下子就爆炸了，有的在抱怨自己为啥那天没去长隆，有的抱怨自己明明在长隆却没遇到路小仙，有的关注点却是在路小仙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同。 蔡萝萝这条w博很明显就是利用路小仙来给自己引流，不过她在守约这方面至少没有让我失望，面对路小仙粉丝的狂轰滥炸，她的口风守得滴水不漏。 黑粉群当然不会错过这条w博，此时他们正发动自己的人脉，四处寻找当天在场的游客，高价求购拍到路小仙的照片或者视频， “大网红就是好啊，别人在搬砖，她去游乐园！” “肯定是跟她男人一起去！” “缩头龟，连面都不敢露！” “肯定是长得寒碜！” “我去拜托长隆的朋友，看能不能搞到那天的监控录像？” “兄弟牛批！” “靠你了兄弟！” “开，给我狠狠地开！” 虽然我认为这个打算搞来监控录像的大概率是个口嗨党，但我心里其实还蛮期待他能搞出点真东西，因为这样一来我方就可以用“泄露并传播个人隐私”的理由起诉此人，借此震慑整个群的所有黑粉。 “群主今天还没露面，想念。” “想的是仙仙儿的美照吧？” “想的是她的小骚比！” 这时，黑粉群群主“小草仙人”终于露头了：“忙着调教新人呢！” 群友顿时又兴奋了起来。 “什么，细说调教！” “新人漂亮不？” “看看新人照片，最好拍点视频。” “教床上十八式吗，不如开直播给群友康康？” “群主什么时候介绍几个网红给哥们玩玩？” “对对对，我们不介意用用二手货！” 群里黑粉的污言秽语让我一个男人都感到不适和恼怒，但为了搜集证据，我不得不关注着黑粉群的动向，有时候还得附和他们的发言。 在这段时间的潜伏中，我从碎片化的信息以及诱导式提问中总结出一个关键情报，小草仙人现实里是一名网红经纪人，仗着自己手里掌握的资源频频对手下的女主播女网红出手，有好几个初出社会的女生遭了他的毒手，还被他拍了隐私视频用以威胁对方，属实是出生一个。 为了证明自己，小草仙人时不时会将隐私照片以闪照的形式发到群里，不过他深知企鹅群审核严格，在发布后就会迅速撤回，并引诱群友到他创建的电报群进行消费。老实说，光是这一条我就有十足的把握送他去吃国家饭。 我全天候监视着群聊，耐心将可能作为证据的记录截图保存好，等凌瑶那边查出此人的真实身份，法律的铁锤就会重重落下，届时路小仙就能恢复自由。 vx那边忽然收到了新消息，是袁心柔发过来的。 小柔：助理在忙吗？ 我：不忙，怎么？ 小柔：有点事要说，能来三楼一趟吗？ 我：马上！ 坐上电梯来到三楼，我就看到两位风格迥异的大美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平板电脑。因为公司里中央空调制冷强劲，所以袁心柔穿着一套长款睡衣并不会让我觉得意外，不过睡衣上面的蛋糕图案很符合我对她的印象，而且抱着双腿团成一个粉红团子的模样看起来也相当有青春少女的俏皮感。 身旁的路小仙则是一如既往的火辣性感风，一件一字肩紧身长袖上衣，炫耀似的露出了香肩锁骨和嫩白纤腰，而下身则是一条齐臀牛仔短裤，玉白的长腿互相交叠，仿佛能将男人的神魂囚禁那片雪白之中。 似乎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两人不约而同娇笑起来，袁心柔首先注意到从电梯走出来的我，俏脸微红，招招手让我到沙发那边去。 “你们在看什么啊，笑得那么欢？” 路小仙抬起头对我说：“就是上次你推荐给我的那部动漫啊！” “你喜欢就好！”我坐在了和两女相邻的沙发上。 “哦对，你们要说事情是吧，那我去练舞啦！” 路小仙刚刚起身，袁心柔就对我说：“其实也不算是很重要的事情，妃妃那边在准备我的新衣服，现在已经画好立绘和几张宣传图，只差可动模型。哔站已经定好活动日期，工厂那边也在安排生产相关的周边，下个月初会搞一场直播活动，到时候可能会很忙。” 所谓“新衣服”指的就是皮套人的新立绘以及新建模，通常虚拟主播官宣推出新衣服会伴随着一场活动直播，除了拉新，另一个目的就是卖周边，到那时我估计得客串客服小哥来应对在直播间下单购买周边的粉丝。 “明白了。” “嗯，另外一件事就是，这周周末有一场漫展，还是在国际会展中心……” “我当然很乐意陪你去！”我马上接口道。 带薪陪美少女逛漫展，这可是福报啊！ “……其实这次去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木鱼鱼，不对，应该说是，她会跟我们一起出发。” “哦！” 这倒是没什么，反正最后应该还是开着公司的车去，乘客多一个或者两个没什么区别。 “然后就是……” 袁心柔忽然露出一副娇羞扭捏的模样，让我非常好奇她接下来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唔，因为妃妃忙着准备新衣服，所以，能麻烦寓心你带上单反给我拍照吗？” “那当然是可以，不过前提是你可以接受我的技术，不瞒你说，我的拍照水平也就是入门，没办法拍出洛总监那样好看的片子。” 袁心柔展颜一笑，摇摇头说：“没关系啦！反正不会发到网上去的！因为这次是要穿瑶瑶的小裙子去，她说她想看我的场照。” “凌总的裙子，哥特风吗？” “不是哥特风，是天国少女樱茶。” “凌总有天国少女！？哦，不对，她没有才奇怪，哈哈！” “瑶瑶家里有天国少女全色全形，不过穿着天国少女出去谈生意，会给人一种娇小可爱的感觉，所以她就没怎么穿了。” “谈生意一般是穿正装吧？” “瑶瑶她一直都是穿小裙子去谈商务哦！不过一般都是哥特风。” 呃，有一说一，就算是穿着哥特风小裙子去谈生意，好像也不会给人一种干练或者可靠的感觉。 但能将翎心传媒发展到这个规模，我想凌瑶也许早已不需要通过笔挺修身的职业装来支撑自己的气场和实力，而且，越是老练的商人，反而越是不会光凭外貌着装去衡量一个人的实力。 “对了寓心，我听小仙说，她现在跟你是临时情侣的关系。” 我微微一愣。 第37章 抓拿归案 怎么袁心柔突然提起这档事了？ “嗯，是的，不过我当时也奇怪，明明公司里比我年轻比我帅的人多的是，凌总偏偏找上我。” “是瑶瑶让你做的？”袁心柔定定看着我，目光深邃而复杂。 “对啊！” “哦……”袁心柔旋即低头，呆呆看着自己斜下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柔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这边的工作。” 袁心柔闷闷地应了一声，明明是她发起的话题，怎么忽然就变得消沉了？ 想到袁心柔的病情，我心头打突，猜测是不是刚才有那些话触动了她的伤痛，但明明在谈到漫展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情绪，怎么一到我和路小仙的虚假恋人关系，她就成这样了？ 应该是担心以后情况有变，我没办法同时顾及两边吧？ “心柔，小仙那边的事应该很快就能解决，我们已经锁定了罪魁祸首，现在正搜集证据，时间一到我们就把他送上法庭，让其他黑粉看到作恶的下场。到时路小仙恢复自由，我就用不着跟她扮演情侣。” “是吗？”袁心柔微微抬起头，眼里多了一丝亮光。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总给相信凌总吧，她亲自出手一定能摆平！” “嗯，也对！”袁心柔颔首，嘴角微微翘起了弧度。 此时，话题的正主路小仙急匆匆回到大厅，一脸激动地对我说：“查到了，果然就是肖鹏！” 我疑惑地问：“肖鹏？” 路小仙一怔，连忙解释：“就是我以前在领尚传媒的时候，追求过我的那个经纪人，他叫肖鹏！凌总的人查出来了，那个群主的真实身份就是肖鹏！” “还真是啊！？” 虽然原本我们的猜想就是经纪人，但到了揭晓这个没有多少悬念的答案之时，还是会觉得有点失望的。 接着，电梯门一开，身穿金属哥特风洛丽塔裙子的凌瑶大步走出来，扫了我们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傲霸气的笑容：“都知道结果了吧？我已经通知了法务部那边，接下来就是整理证据，送那小崽子去吃牢饭！”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起来，我的手机里已经存了差不多上百张黑粉群的聊天记录截图，这时候要做的就是整理成文档并打印出来，光是这一步就花了将近两小时的时间，不过这只是前菜，大菜还是肖鹏创建的电报群。 所有证据装订成册后，我将这份合订本交到凌瑶手里，宣布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而凌瑶则是拿上纸质证据的副本，带上路小仙到街道的公安局报警立案。 这时，呆在工位的我紧张地盯着黑粉群的动静，两个小时的空档，群消息又是99+，这些人除了意淫包括路小仙在内的女主播，竟然还聊上了广市里的大保健，兴致勃勃地交流起几款汽油的使用体验，这里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精神领袖即将面临正义和法律的审判。 “群主，今天有没有新视频？” “昨天的拍太模糊了，求高清版！” “昨天那个看腻了，赶紧换个新人吧群主！” …… 十分钟，小草仙人没有冒头。 二十分钟，小草仙人还是没有冒头。 “群主可能忙着调教新人呢！” “群主真好，每天都在努力给群友拍福利视频！” “群主yyds！” 我忍不住冷冷一笑，引来旁边文浩然的侧目和疑问：“寓心你咋了，笑得这么邪恶？” “没啥，想起个地狱笑话了。” “什么地狱笑话，说来听听？” 我也就随口一说，一时间还真没想到有什么地狱笑话，正苦恼着，路小仙突然在vx给我发了条消息——人抓到了！ “好耶！”我情不自禁高呼，立即惹来包括文浩然在内周围同事的关注。 “你干嘛？”文浩然皱眉，“怎么一惊一乍的？” “不好意思激动了，我上去冷静冷静！”我起身拍拍文浩然的肩头。 据事后路小仙的转述，肖鹏被抓后还存着抵死不认的念头，然而在看到厚厚一沓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后脸色逐渐铁青，眼神透露出一股将死的绝望，尽管他咬死这是凌瑶和路小仙通过p图捏造出来的记录，但肖鹏被抓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的手机里就有最完整的聊天记录。 当肖鹏得知自己那个详细记录自己犯罪行为的电报群也暴露的时候，肖鹏大概知道自己的人生完蛋了，最终选择坦白一切。 正如我们猜想的那样，肖鹏对路小仙的确就是由爱生恨，路小仙离开领尚传媒后就拉黑了肖鹏所有联系方式，并且搬离原先的住处，肖鹏认定以路小仙的底子，爆红是迟早的事情，于是他一边继续做着经纪人的工作，一边在各大平台寻找路小仙的身影，很快就让他找到了在虎芽迅速走红的路小仙。 肖鹏知道正常的手段是不可能将路小仙追到手，他要摧毁路小仙的事业，等她消沉了，找不到方向的时候，自己再向她伸出手，走投无路的路小仙将不得不接受他的救济，成为他的俘虏。 肖鹏首先利用了路小仙的榜二，榜二是广市拆迁户，既有钱又有闲，是搞事的不二人选，肖鹏知道当年路小仙被凌瑶挖走，将翎心传媒的位置透露给榜二，然后又通过企鹅群聚集黑粉，诱导另一名爱而不得的极端粉丝做出寄刀片的行为。 令人后怕的是，我本以为肖鹏只是口嗨，但没想到长隆乐园里真有他们的人，要是再晚一点，他们就能通过监控录像和票务处锁定我的身份。这群人可没有什么底线，对他们心中的女神都能做出寄刀片这种行为，在我身上只会采取更加极端的行动。 相比自己的人身安全，我更担心的父母家人被牵连，所以肖鹏被抓于我于路小仙而言都是值得庆祝的好消息。 当然，对凌瑶也是如此，所以这一天晚上，凌瑶破例给我放了假，并带上我和路小仙到之前去过的烧鸟店撸串。 “来，让我们庆祝犯罪嫌疑人落网，小仙重获自由！干杯！” “干杯！” 我和凌瑶及路小仙碰了杯，一口气灌下去小半杯的乌龙茶，清凉独特的茶味打开了我的胃口，烤吧里架在火上炙烤的肉串滋滋作响香气四溢，不停刺激着我的感官。 路小仙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可惜，那段时间推掉了好几个商务活动，金主爸爸们估计已经找了其他合作的对象，短时间内肯定没我的份了！” 我嘿嘿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家仙仙儿这么优秀，不找她带货肯定是瞎了眼！” 忽然间，我感受到两道刺人的视线投了过来，凌瑶和路小仙神情微妙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你在说什么？”。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啦？”路小仙掩嘴笑道，弯似月牙的眼角娇媚撩人。 “啊不是，我说的是翎心传媒，我一直都把公司当成家，你别误会啊！” “呵？”凌瑶低笑着，“我从来不主张把公司当作家这种神奇的观念哦！寓心，你是不是以前被哪家公司pua习惯了？” “哈哈，应该是吧？”我尴尬地笑了笑。 “凌总，其实我有件事要在这里说一下，就是……唔，我和寓心的关系，可能，就是，还得维持一段时间。” 灯光昏暗，我看不清路小仙的脸色，但我本能觉得，此刻她的双颊摸上去一定是发烫的。 第38章 直播街 “嗯？这是为什么呢？” 凌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惊讶，她嘴角的笑容仿佛早已看穿路小仙的心思。 路小仙微微低头，视线盯着桌上的茶水，双手放在大腿上，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这和她一直以来给我的印象有些不符。 “因为啊，凌总你想想，我和寓心官宣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你们一发布肖鹏被抓的通稿后我们就分手，这很难不让人猜测我这段恋情目的不纯呀！” “本来就是目的不纯啊！”凌瑶笑靥如花。 “凌总！”路小仙娇嗔。 “好啦好啦，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像路小仙这样的大网红，要是给人留下一种水性杨花或是可以利用恋情来实现某些目的的印象，粉丝会逐渐产生不信任感，这对你的人设没有任何好处对不对？”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路小仙重新挺直了腰板。 “你们不仅要继续这段恋情，还得继续在公众平台上秀恩爱，这可能会影响到寓心本来的工作……” “我会尽量不打扰寓心和小柔，一切以他们的安排优先！” 这对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好，不过，你好像还没有征询寓心的意愿啊！” 路小仙一愣，视线旋即定格在我脸上，眼眸里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而倒映在她眼里的我仿佛就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鸡肉。 能够和路小仙做情侣对绝大多数男人而言都是一种福分，我也不例外，但人到了这个年纪很自然就会区分清楚什么是假象什么是现实。 路小仙的光芒实在太耀眼，她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而我想要的恰恰是那种建立在平淡上的幸福，所以尽管我和路小仙现在关系暧昧，但我们注定不可能走到婚姻的殿堂，现在这段关系直白来说，就是在消耗我的时间。 不过仅仅是付出了这点时间成本就能换来一生难忘的回忆，对我来说已经血赚。 “我当然没问题，毕竟凌总都给我涨工资了。”我用淡然的语气回应了路小仙。 路小仙眼眸一暗，那团火似乎被烈风刮过一样，差一点就熄灭了，只不过细看就会发现还残留着一点顽强的火光。 这里的出品的确很稳定，简单调味的鸡肉也很鲜美，不过凌瑶和路小仙的食量都不大，我还得帮忙解决掉她们剩下的烤串。 一杯解腻的百香果茶入肚，路小仙对凌瑶说：“凌总，待会可不可以带我跟寓心去一个地方？” “可以，什么地方？” 晚饭结束已是将近十点钟，不过广市一直都是个烟火气十足的城市，就算凌晨四点钟到街上溜达去，不经意间都能找到一家正在经营的夜宵大排档，更何况现在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宽敞的十字路口，现代化的大卖场正准备关门歇业，推着小车的小摊贩开始从各个犄角旮旯钻出来，迅速占领大卖场正门的那片空地，除了小摊贩，还有一个个拖着行李箱或者抱着支架的俊男美女也来到了这里。 凌瑶的车就停在了大卖场的路旁，我跟着路小仙下了车，看到广场上凌乱的灯光和人影，心想这不就是个无人管束的夜市而已吗？ “时间还早着，我们到那边坐一坐吧！” 路小仙所指的就是24小时营业的金拱门，我们进去点了两杯咖啡，找了处靠着玻璃外墙的位置并排坐下。 “这里也是个好地方。”路小仙冷不丁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确实，累了就进来坐坐，饿了还能点一个穷鬼套餐……” 路小仙被我的话给逗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啊？” 路小仙抬手指了指外面，那是金拱门玻璃外墙跟建筑物外墙形成的夹角位置，因为有金拱门的灯光，那个角落就是一处用灰色幕布当作背景的摄影区域。 “以前我经常跟其他人抢这块地方，因为光线好，背景干净，后来大家都发现这块地方，基本上一整晚这里都不会空着。” 路小仙正说着，我就看到一个身穿淡蓝色小妈裙的年轻女孩从外面的昏暗处走到那个角落，她瞅了我和路小仙一眼，却似乎把我们当作了广告牌，自顾自地将手机架支起来放在地上，又在侧面支起一个补光的灯架，然后退到贴近外墙的位置，抬手整理自己那一头微卷的长发。 女孩的颜值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上了妆的面容很是艳丽，却透着一股俗气，高挺的鼻梁过于僵硬，应该是某些流水线医美整出来的鼻子，紧身的小妈裙勾勒出女孩的身体曲线，也不知是不是垫了什么东西，她胸前的曲线怎么看都给我一种错位感，而小腹两旁的赘肉更是完全遮掩不住。 我不自觉地看向身旁的路小仙，即便是微微弓着腰，她的身材曲线依旧无可挑剔，除了胸前的规模不如左沐雨，该细的细，该翘的翘，没有一点明显的赘肉。 这或许就是女生梦寐以求的完美身材，但同样也是建立在长期严格的饮食管理和形体塑造的基础上，这里需要耗费的精力和时间，就相当于把身体管理当作是一门职业，而且想要得到这样一副魔鬼身材就意味着与奶茶、麻辣烫、芝士炸鸡等高糖高热量的美味绝缘，过上与水煮鸡胸肉和蛋白粉为伴的日子。 路小仙能够得到今日的成就，除了上天赋予她过人的美貌和底子，更多的可都是她实打实一点一点修炼出来。 女孩无视我和路小仙的目光，对着屏幕发亮的手机招招手，一边说话一边扭动腰肢，我虽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也能猜到是类似于“欢迎哥哥”、“哥哥点个关注”、“谢谢哥哥打赏”之类的话语。 也许时间往前推移，路小仙就站在这个年轻女孩所在的位置，无视坐在金拱门的客人的肆意打量和取笑，在那个角落里对着手机跳着火辣的韩舞。 “小仙，你那时候不觉得害羞吗？” 路小仙回眸：“怎么可能不害羞，那简直是酷刑好吗！我还记得第一天在那里直播的时候，坐在这的是两个男初中生，他们就在那里一边模仿我的动作一边举着手机拍我！” 我稍微代入了一下就尴尬得脚趾扣地。 “但是啊……”路小仙轻轻叹息着，“跟我爸的透析费用一比，这张脸皮能值几个钱？”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口腔里咖啡的回味更加苦涩了。 “后来不管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不管他们在里面摆出什么动作和表情，我就只管跳我的舞，只要有人打赏，我就能坚持播下去！” 过了几分钟，又有一个穿着清凉的美女来到玻璃幕墙的外面，她将自带补光圈的手机支架放在距离年轻女孩大概两米开外的位置，然后对着手机开始扭动娇躯。 有句话说得好，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玻璃墙外的两个女主播旁若无人地向手机屏幕做出各种撩人的挑逗动作，她们偶尔会朝着我和路小仙瞥过来，这时候我就会觉得跟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好像是自己。 “寓心，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跟着路小仙走出金拱门，这才发现除了借金拱门灯光的两个女主播，拐角处还有三五个男女在开直播，其中一男一女大概是在打线下pk，对着屏幕大叫偷塔守塔之类的，最后是男主播那边输了，他接受惩罚走到女主播面前跪下，抬手往自己脸上扇去，打得啪啪作响。 我从来不觉得这种直播有意思，但不管如何，既然有愿意为此付费的观众，那就有这些主播存在的空间。 “以前我在这里播的时候，还有为了争那块地方的使用权打pk的，赢了的人直到输掉下一场pk为止都能占着那块地方。” “这样吗，那会不会发生什么肢体冲突？” “很少，大家都知道打架斗殴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自从这里成为直播街以后，巡警经常会出现在这片区域。” 有种江湖比试的氛围，只不过这里不是武侠的江湖，而是主播的江湖。 我们回到大卖场前面的空地，空气中弥漫着孜然和辣椒面被火焰炙烤后散发的香气，还有鱿鱼那种浓郁的海鲜味，这里无形中被分割成两块区域，一块是摊贩们的，一块是主播们的，中间有一条歪歪扭扭的无形边界线。 我和路小仙从摊贩的区域走到主播的区域，耳边也从摊贩们的吆喝声变成主播们的吆喝声，在这种地方直播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才艺表演，这里容不下文雅和矜持，此时此地不论男女，他们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草莽和好斗的气息，仿佛这片空地不是舞台，而是吃鸡战场。 为了心中的那个网红梦，他们聚集在这里相互啃咬厮杀，想尽一切办法折辱打击对手，尽可能抢夺流量和打赏，而能够赢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走进一个舒适的单间继续他（她）的直播生涯。 第39章 有奶就是娘 6月17号，周六。 吃过了午饭，我稍微休息一阵，就收到了楼上两位二次元美女准备出发的信号，马上抄起鼓胀沉重的单肩包背上，从办公椅上起来往外走。 “又去跑业务？” 我闻声回头，只见原本靠着椅背午休的文浩然突然睁开双眼，意味深长地盯着我，并且在我回话之前抢着说：“加油，争取把富婆拿下，离开这个吃人的行业！” “富婆是什么鬼？” 我一边吐槽一边跑开，主要是再跟文浩然纠缠下去，搞不好带薪跟美少女逛漫展这事就暴露了，这种特殊待遇放在整个翎心传媒里也是不多见，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开，对我对袁心柔以及凌瑶的名声都有影响。 走出了公司来到停车场，我很快就找到了那辆熟悉的代步车，站在车前等了三分钟左右，两道青春靓丽的身影从翎心传媒的大门出现，并排着向我走来。 其中一人自然就是身穿大名鼎鼎的网红洛丽塔裙“天国少女”的袁心柔，这条小裙子以汉元素为核心，在齐胸襦裙的基础上增添了蝴蝶结、蕾丝和罩纱等搭配，将仙气和少女感融合得浑然天成。 层层叠叠的裙摆下是套在蕾丝长袜里的玲珑玉足，搭配白色高跟鞋，只不过我总感觉这条天国少女穿在袁心柔身上，有种不易察觉的违和感。 是了，裙摆并未完全遮挡住她的双膝，如果是凌瑶来穿的话的确就是名副其实的天国少女，而袁心柔比凌瑶的身高高出不少，这就让她整个人的气质夹在了少女和御姐之间。 我忽然想到一个恰当的名词——仙女。 而在袁心柔身旁，一身jk制服的左沐雨被反衬出一种在红尘俗世摸爬滚打数十年的感觉。她今天扎了双马尾，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胸口处鼓起了颇为壮观的弧度，衬衫被硬生生扯开了缝，上面的两颗衣扣在苦苦维持着衣服的完整。左沐雨下身是一条蓝黑相间的百褶裙，裙下则是隐隐透着肉色的黑丝，没有绝对领域，可以肯定是连裤袜。 左沐雨摇晃着她大大的良心走到我面前，忽然秀眉轻皱，用自下往上的视线看着我，娇声说：“唔，胸口闷着好难受哦！” 她一边说一边将上面两颗纽扣一一解开，随着衣领散开，丰腴的雪色和一点浅粉色蕾丝就这么直接闯入了我的视线中。 “欸，这样就舒服多了！”左沐雨娇媚地笑着，好像在朝我炫耀邀功一样。 “好看吗？” “嗯，好看。”我瞅着她的眉心，淡定回应。 “既然好看，那还不叫一声‘妈’来听听？” “？” “有奶就是娘啊！” 我马上翻了翻白眼：“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你就说你喜欢不喜欢嘛！” 左沐雨撒娇似的鼓着腮帮子，并且还有意挺了挺胸，那叫一个白浪涛涛，要是十几秒前她做出这个动作，那就极有可能引发纽扣打人事件。 “我不喜欢太大的。” 我的视线不自觉地随着语言飘向了袁心柔。 “哦，原来是喜欢心柔姐那一款啊！” “欸！？”袁心柔身子一缩，桃花眼里水波荡漾，羞赧地低头一眼，随后又抬头看着我。 “心柔别理她！车钥匙拿了吗？” “嗯，拿了！”袁心柔从小巧的单肩包里翻出了钥匙递给我。 左沐雨气呼呼地指着我说：“你这是差别对待，是歧视！” 我没好气地说：“别搁这发癫了，上车！” “哦，我要坐副驾！”左沐雨马上绕到侧面打开副驾的门。 总感觉，凌瑶让我带着左沐雨去漫展，其实是变着法子找个人来看管小朋友？ 哦不对，她是小火车，所以是临时聘用了列车员防止脱轨。 时至六月，广市的平均气温也正式步入3字头，suv在阳光下晒了一个上午，车内闷热可想而知，我启动了汽车，将空调调到最高档吹了个两三分钟后才坐上去，只觉得身下的真皮座椅就像是旋转烤肉用的炉子，想要把我屁股烤熟。 左沐雨和袁心柔分别上了副驾和后排，左沐雨一屁股坐下去，接着犹如砧板上的一条鱼突然跳起来，嗷的一声：“好烫！我娇嫩的臀！” 这时候我感觉自己就是老父亲，带着文静乖巧的大女儿和调皮捣蛋的小女儿出门郊游：“安全带扣好，要出发了！” 左沐雨哼哼唧唧地坐下，咔的一下把安全带扣好，然后抓住格裙的下摆，很没淑女风度地上下翻动扇风。 “木鱼鱼，给你这个。”袁心柔从后面递过来一个手持小风扇。 “哇，谢谢心柔姐！” 刚好suv来到园区的闸门口，我不经意间斜眼一瞥，却发现坐在副驾的左沐雨一手掀起自己的格裙，一手抓着小风扇，高速旋转的扇叶将阵阵凉风送到幽幽谷地里。 我无端想起了一句诗—— 风吹草低见…… “你在干嘛！？” “我在透气啊！不然闷出味道了怎么办？”左沐雨扭过头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好有道理的样子，没法反驳！ “嗯，怎么了吗？”袁心柔好奇问了句，她坐在后面，看不到左沐雨这神奇的操作。 “呃……没事。”见前面栏杆升起，我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轻轻踩下油门。 约半个小时不到，我们就抵达了国际会展中心的地下停车场，按照指引找了个靠近电梯口的车位停好车。等两人下了车，我反手按下电子锁，当先往电梯的方向走，却被后面的左沐雨喊住。 “走那么急干嘛！真是，没看到心柔姐穿的高跟鞋吗？” 我连忙停步，略带愧疚地转身等待两人赶上来，左沐雨见状冷哼一声说：“小小奴才，竟然连大小姐都不扶着！” “木鱼鱼，我会自己走的啦！”袁心柔苦笑。 因为是在午后，入场不需要排队等待，袁心柔在出发前就提前把截图的电子门票发到我们的手机，我们很顺利就通过了检票口进入漫展的会场。 这次的漫展的主题是同人和周边，没有之前初夏物语那样一进去就被官方摊位包围轰炸，两边的空地处是席地而坐的二次元们，其中既有穿着日常服装的，也有三坑和穿cos服的。这时，我发现有不少的视线投到我身后，我表示完全理解，毕竟天国少女本身就是富婆的代名词，而盛装打扮的袁心柔更是拥有凌驾于一般网红之上的美貌。 至于左沐雨，她那显眼的良心就足够抓人眼球了。 第40章 送礼和回礼 游客休息区域的正前方就是一列列排列整齐的同人摊，有个别摊位已然人去摊空，大概就是那些在圈子里爆火的太太们搞限时限量的贩售或者赠送活动，而有些还排了很长的队伍。 走在我前面的左沐雨甩动着两根双马尾，忽然两眼发亮，指着某个正在排队的摊位兴奋地说：“欸，是时光中的画旅人啊！心柔姐我们走！” 也不等袁心柔反应过来，左沐雨直接从我身旁带走了她，还故意朝我投来一个轻蔑的眼神：“你就在这等着！” 这架势，就好像在高调对我宣布“你的女人归我咯！”的感觉。 不过我很知情识趣地留在原地，因为她们去逛的摊位是国产乙女手游《时光中的画旅人》的同人摊，那里排队的全是女性，我一个宅男何必过去凑热闹？ 没过多久，左沐雨手里提着个主题购物袋，拉着袁心柔的手回到我面前来，她一脸迫不及待地从购物袋里抽出一本画册，撕开包装翻看了起来，旁边的袁心柔也马上凑过去，跟左沐雨一起观赏。 刚翻到第二页，两人就齐齐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怪叫，袁心柔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瞅了我一眼，随即尴尬地笑了笑。 “管他干嘛，纸片人不比小哥哥好看多了？”左沐雨头也不抬地嘟囔着。 “回去再看不行吗？”我说。 “别逼逼，让我再看一页……呀，好姿势！”左沐雨就像是看到了晨曦的公鸡，打鸣发自内心。 “木鱼鱼，还是回去再看吧，这里不方便。”袁心柔也好心提醒。 左沐雨嘿嘿笑着，抬头瞅了我一眼，忽然像是看到了新大陆一样，将手中画册翻过来，指着上面的插画对我说：“小哥哥，不如我们拍这个姿势吧！虽然你长相平平，但好歹也是个带把的！” “嗯？” 我低头一看，画面中的男女正用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纠缠在一起，穿着jk制服的女主跨坐在男主的大腿上，一手捧着男主的俊脸，一手强硬将他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狐媚的双眸散发着浓浓的侵略性，嫣红的粉唇正往男主的唇上凑过去。 我点点头说：“你要拍也不是不行，刚好今天穿的也是jk，不过我要从哪里搞来男主这套衣服啊？” “啊，我开玩笑的嘞！”左沐雨贱兮兮地笑着，“想啥呢你，能不能对自己的颜值有点逼数，唉，郭楠真下头……” 啧！ 我默默攥紧了拳头，然而想到那天晚上左沐雨对我坦白的那些事，拳头又不自觉松开了。 “木鱼鱼！” 袁心柔略带恼怒地唤了一声，左沐雨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将画册收回购物袋里。 我们顺着走到在同人区里漫无目的地逛着，偶尔左沐雨和袁心柔会看上一些乙女游戏的周边，然后我手上的购物袋+1。 “小哥哥不去那边看看吗？” 我顺着左沐雨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碧蓝航线的同人摊位。 “没兴趣。” “真的假的？别不好意思呀！” “真没兴趣。” “哦~嗯？” 离开同人区后，我们又走进了手作区，这里的摊位大多是贩售手工艺品，从各种饰品到娃娃、cos道具等等，有种小时候逛文具店的感觉。 我们来到一个专门贩售手作头饰的摊位前，摊主是一位身穿淡绿色齐胸襦裙的小姐姐，在看到袁心柔身上的裙子后立马双眼睁大，惊呼一声：“哇哦，天国少女樱茶！” 袁心柔略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桌面上的木匣子里捧起一支点翠发簪，小脸逐渐透出了喜爱，马上抬头对摊主说：“小姐姐，我要这支！” “好嘞！我帮你包起来，这支价格是……” 袁心柔拿起手机扫了对方的付款码，输入金额点击付款后，便伸手接过包好的发簪。 “唔，好像信号不好？” 袁心柔重复操作了一遍，还是没能成功支付，眉头渐皱。 “我试试。” 我掏出手机扫了码输入金额点击付款，页面转了一小会小圈圈就跳转到付款成功。 摊主对我点头微笑致谢，而袁心柔也不好意思地说：“我手机信号不好，到场外了再转给你。” “不用了，就当作是送给你的礼物，我在你直播间白嫖了好长一段时间，怪不好意思的。” “这……” 袁心柔还在犹豫，左沐雨忽然叉着腰从一旁探过来，不满地嘟着嘴说：“我的礼物呢？” “哈？” “只有心柔姐的，没有我的？你不公平！你偏心！我要告状！” 怎么说得好像我在公然脚踏两船一样！？ 余光瞥见摊主小姐姐正用微妙的眼神看着我，我心中一慌，意识到不能再让左沐雨继续胡搅蛮缠，否则奇怪的谣言很可能会被传开，视线一转，立即锁定在隔壁摊位上的头饰。 “这多少钱一个？”我马上拿起一个兔耳头饰问。 “哦，这个啊，这个30……” 我迅速用手机扫码付款，在摊主吃瓜的目光中转身走向左沐雨，顶着她那刺挠的视线，硬着头皮将兔耳头饰往她头上一套，点头说：“嗯，很适合你！” 左沐雨用一种和摊主小姐姐差不多的微妙眼神瞅了我好一会，默默从格裙的口袋里掏出一面化妆镜，仔细端详了镜中的自己约两秒钟后，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你觉得很适合我？” “呃……是的！” “真没瞎说？” “比珍珠还要真！”我拍了拍自己的良心，然后发现那里在隐隐刺痛着。 “呵……据说兔子是一种发情期相当长的生物，你是觉得我像兔子一样可爱，还是觉得我像兔子一样随时随地都会发情？” “那当然是觉得兔耳很可爱，很适合可爱的你啊！不要有奇怪的联想啊！” “这样啊……”左沐雨的眼里闪动着诡谲的神光，“既然你都给我送礼物了，我不得给你回个礼？” “啊这，不用那么客气……” 我心感不妙，然而话还没说完，左沐雨扭头就往同人区那边小跑过去，我和袁心柔对视了一眼，只能选择在原地等她。 没过多久，左沐雨就提着个a4纸大小的购物袋回来，她利索地抽出购物袋里单薄的画册递给我说：“来，回礼，是喜多川海梦的本子！” 我刚刚伸出的手马上缩回去，到嘴的谢谢也咽回肚子里…… 不愧是左沐雨，轻易就做到了一般人办不到的事，竟然想到用本子来回礼…… 谁要这种回礼啊我焯！ 第41章 我谢谢你的礼物 “干嘛，你就拿走呗！你上回不还指定了让我cos喜多川海梦吗，啊，难道你不喜欢纯爱本吗？唉，我不知道你有那啥情结，要不我现在去买一本牛头……” “行了行了，我谢谢你的礼物好吧！”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替她将画册塞回购物袋，然后加入到自己左手的购物袋阵列中。 有一说一，看封面的画风，好像还真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袁心柔就在旁边，心虚地瞥了她一眼，结果发现她果然在盯着我瞅，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用说。 “呃……” 算了，再解释也没用，开摆！ 然而左沐雨唯恐世界不乱，开始拱火：“助理哥哥就喜欢这一款，上回让我cos女仆装，他说下次要看魅魔版的！要不，心柔姐你来实现他的愿望？” “是，是那部《更衣人偶》的女主吗？”袁心柔的视线反复在我和左沐雨之间游走，俏脸逐渐泛出艳丽的桃红色。 “对，就是那部番！到时候你穿上魅魔装，往助理哥哥身上一坐，他这辈子就是你的狗啦！” 有些人呐，明明长得有模有样的，怎么就是会开口说话呢，暴殄天物！ “心柔，要不干脆把左沐雨丢这，我们两个逛吧？”我由衷地提出这个建议。 “欸，这不太好吧？” “呵，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过两人世界吗？”左沐雨冷笑说。 “你口渴不，我去那边给你买杯饮料喝？” 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堵上这小火车的嘴！ “喔，我要柠檬可乐！顺便来一份薯条谢谢！” “心柔呢？” “我不用了。”袁心柔轻轻摇头。 排了十分钟左右，我终于用买到的饮料和薯条，成功堵上了左沐雨那张漏风的小嘴，然后继续在目前的这个展馆里瞎逛，在穿过手作区后，眼前就是三坑品牌聚集的区域，不出所料，我左手的购物袋队列又加入了新成员。 该说不说，这里几家lolita品牌店展示在人台上的小裙子看起来精致又华丽，价格也相当符合其颜值，但和袁心柔身上的天国少女一比较就黯然失色了，作为lo娘的梦中情裙，天国少女曾在某鱼上炒出十倍的二手价，而且是有价无市，因为那些挂出来的买家有好几个都是那种“我就是想让全世界知道我有天国少女”的炫耀心理。 拥有一条天国少女就已经是人脉和消费力的象征，而拥有全色全形的凌瑶…… 只能说富婆里面也分三六九等，而凌瑶属于是真·家里有矿那一等。 这时，一个身穿水手服的年轻女孩朝着我们走来，对袁心柔说：“小姐姐，我能跟你集邮吗？” “嗯，可以呀！” 我和左沐雨很识趣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看着女孩举起手机跟袁心柔合照。 “小姐姐真的好漂亮啊，妆容也好棒！可以加你w博吗？” 看着面前自来熟的jk，我不禁在心里感叹时代变了，现在的二次元个个都跟现充一样，一点社恐都没表现出来。 “w博呀，我……” 袁心柔表情一僵，言语也随之变得不利索了。 幸好那女孩心比较大，见状连忙笑道：“啊，小姐姐是没有玩w博对吧，没关系的！我先去那边啦，下次漫展再见！” jk女孩走后，袁心柔松了口气，朝着我和左沐雨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们继续逛吧！” “心柔姐，不喜欢集邮可以直接说的，没必要勉强自己。” 袁心柔微微一怔：“我没有勉强，真的。” 袁心柔都这么说，我和左沐雨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次的漫展规模没有上回初夏物语大，只租用了会展中心的两个展馆，我们离开了同人和手作区域，穿过中间的空间来到另一个专门给各大官方摊位准备的展馆，不出意外，还没走进去我的双耳就开始被阵阵音浪反复轰炸。 或许是因为同一时间沪市那边举办了更大的会展，头部厂商们都扎堆到那边去，我眼前的官摊净是些没听说过的中小厂商品牌，他们的技术力和产出有限，自然拿不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来。 不过来到这个展馆后，左沐雨仿佛如鱼得水，一个个官摊跑过去，跟摊位里的官方coser有说有笑起来，这其中就有好几个是我关注列表的博主，从几万粉到十几万粉不等，她们见了左沐雨，有的掐掐脸抱抱腰，有的就直接一头埋进她温暖柔软的港湾里。 左沐雨就像是报菜名一样，熟络地将每一个勾搭的coser的网名报出来，这时候我才知道左沐雨原来在广市的cos圈里还是朵交际花，经常在线上线下跟这些博主互动，偶尔还会出双人或者多人作品，参加摄影活动等等。 “咦，这位小姐姐有些眼熟呀？”面前的看板娘视线落在袁心柔身上，“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应该没有吧？”袁心柔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勉强，她左手抓着自己右手，悄悄往我身后退了一步。 “哦……那应该是我认错了人吧！” “左沐雨，我们到边上等你哈！”我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将手搭在袁心柔的肩膀，护着她往舞台侧面走去。 来到舞台侧面人少处，我让袁心柔背靠着隔板，将手里的柠檬红茶递过去说：“要喝一口吗？” 刚才去给左沐雨买饮料薯条的时候，我特意多买了一杯柠檬红茶，吸管还没怼进去，就是考虑到袁心柔可能中途要喝点水。 得到袁心柔首肯后，我把吸管捅进去，然后递给袁心柔，袁心柔轻启红唇，将细长的吸管含在嘴中，棕红的茶水顺着吸管流入她的口腔，秀美的玉颈有节律地律动着。 我也不自觉咽了口水：“好喝吗？” 茶水回流到奶茶杯里，袁心柔将柠檬茶还给我说：“很甜，是康师傅冰红茶的味。” 我接过柠檬茶，见吸管的上端残留着淡淡的红痕，心跳微微加速。 袁心柔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对我说：“好啦，我没事的！” “刚才的那个coser，你认识她？” “不认识，可能她也认错了人吧！” 袁心柔应该没有说谎，因为以现在cos圈的更替速度来说，三年期间没有发表任何作品和动态的袁心柔大概已经被圈子淡忘，认得她的或许只有同期或是更早出道的那一批人。 而且，现在的化妆和整容技术普及度相当高，袁心柔这样的日系甜妹风被不少医院视作模板，最近几年出道的网红里，其中风格相似者说是袁心柔异父异母的亲姐妹都不为过，认错人可太正常了。 第42章 一杯柠檬茶 在舞台侧面待了一小会，打完招呼的左沐雨就找到了我们，她看了眼袁心柔，然后对我说：“这边没啥好逛的，刚好有认识的摄影叫我，我们到场外拍照去吧！” “心柔还逛吗？” 见袁心柔摇头，我弯腰将放在地上的购物袋提起来，跟着左沐雨那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展馆的出口走去，这一路上自然还有不少妹子想要和袁心柔集邮合影，但都被左沐雨和我用赶时间等借口打发走。 从会场出来后，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本能地举起柠檬茶嘬了一口，下一刻才猛然醒觉这杯柠檬茶可是专门给袁心柔买的，不禁心虚地瞅了她一眼。 巧的是，袁心柔这时转过头来对我说：“寓心，我想再喝一口。” “嘶，我刚才……要不你喝左沐雨那杯……” 我的视线迅速移动到左沐雨的双手，随即发现她手上空空如也！ “啊，我的早喝完啦！”左沐雨呆萌地回了一句，“心柔姐你喝小哥哥那杯不就好了？” “其实我，刚才不小心喝了口……”我忐忑地解释道。 “啊~”左沐雨这声语气词不仅拖长还刻意升了个调，“小哥哥，你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呀，明知道心柔姐会渴，这里面又只有你这一杯，哎哟哟，我都不想说你什么了！” 我一阵无语，想了想对袁心柔说：“心柔，等会我们先到地下广场的便利店买水喝吧！” “不用啦，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 袁心柔伸手过来，想要把我手里的柠檬茶拿走，左沐雨又在拱火了：“心柔姐，他这是故意占你便宜呀！说，你刚才喝的时候，是不是心里美滋滋地想这里面有我心柔姐的口水？” “不得不承认，你脑洞比我这个写小说的还要大啊小火车！”我没好气地吐槽。 扑哧，袁心柔忍俊不禁：“小火车是什么呀？” “这货！”我伸长了食指指着左沐雨，“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一张嘴就是污污污。” “我是小火车，我要创死你！” 左沐雨连人带球撞了过来，吓得我连忙闪身躲开，免得被她得手后污蔑性骚扰。 “别躲呀你！” “那你别创我！” 意外的是，左沐雨很听话地杵在了原地没动，却对我伸出了手说：“我渴了，心柔姐不喝的话那就让我喝！” “刚才是谁说我要占心柔便宜的？” “我呀！”左沐雨笑盈盈地说，“那我现在允许你占我便宜了行不？” “你还挺双标的你！” “废话少说，给不给喝？” 我扭头用眼神征询袁心柔的意见，袁心柔微微一笑说：“我等会买水喝就行了。” 于是我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将柠檬茶递过去，左沐雨一口咬住了吸管，猛喝了一大口后才松开，随即一脸嫌弃地说：“噫，有口水味！恶心心！” “那还给我。” 左沐雨不仅没有还，还当着我的面再次猛猛地吸柠檬茶，两侧的腮帮子凹陷下去，别说还怪可爱的。 头顶的太阳依旧猛烈，而二次元们的热情并没有因为暴晒而退缩，倒不如说正因为阳光明媚，不需要额外的打光就能拍出好看的照片。此时，coser和摄影师们顶着烈日，在几栋建筑物中间的绿化带和车道两侧寻找合适的背景拍照，熙熙攘攘的比场内还要热闹，好些有名气或者是衣着大胆的coser被数十个摄影团团围住，而其中一条内部道路还停了一排的二次元痛车。 我从单肩包里翻出相机和镜头组装好，左沐雨低头看了眼，再次摆出了嫌弃的表情说：“你用索尼拍妹子？” 她又叹了口气接着说：“哎算了，毕竟是助理哥哥嘛，也不是不能拍，后期修一修应该能上！先给心柔姐拍吧，这天气掉妆很快！” 我看向了袁心柔，袁心柔却神色紧张地扫视着四周。 “心柔？” “要，要在这里拍吗？”袁心柔浑身一颤。 我隐约猜到袁心柔紧张的原因不是怯场，而是这里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于是说：“要不我们另外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 “那要不先给木鱼鱼拍吧。” “也行，那心柔先到那边阴凉的地方呆着。” “不用，我就在这里。” 袁心柔从她的包包里翻出一把粉樱色的折叠伞，蓬的一下打开，将烈阳挡在伞外，一部分伞的影子落在了我的头上。 见袁心柔有些吃力地居高了伞，我心里既有感动又有愧疚：“心柔你不用给我挡，正好我想晒晒太阳。” 左沐雨一边补妆一边走到建筑外围的玻璃幕墙下，她轻盈地转了个身，格裙裙摆随之扬起，半截包裹在黑丝里的大腿透着诱人的肉色。她收起粉饼盒，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于是我举起单反对焦在她的脸上，咔咔摁起了快门。 拍完一个姿势，我正要示意左沐雨，左沐雨却大步朝我走来，从我手里抢过单反说：“让我看看拍得怎么样？” “咦，还可以欸，行吧！跟我来！” 左沐雨将单反还给我，快步回到玻璃幕墙下，伸手指了指她左侧两米外的位置说：“你站这里，从上面拍我。” “只拍上半身？” “对！” 说着，左沐雨就对着我弯下腰，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的，嘟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镜头，双手往胸前一挤，敞开的衣襟之间肌肤如雪瀑，顺着婉柔的弧度倾入那一线之中。 我镇定心神，微微抬起镜头对焦在左沐雨略显幼态和婴儿肥的脸蛋上，咔咔按下快门。 连拍数张后，左沐雨马上换了姿势，她抬起右手，手掌贴在了一线之上，俏脸微侧，用一种羞涩又楚楚可怜的目光斜视镜头，看起来就像是为了满足男友某些变态的要求，不得不摆出种种羞人姿势的纯情女友。 再加上她头上顶着的那对兔耳朵，对男性杀伤力简直翻倍。 一连拍了好几个姿势后，我发现已经有七八个举着单反或者手机的男性将镜头对准了左沐雨，他们就像是一群狂蜂浪蝶，而左沐雨则是那朵肆意开放的妖艳野花，花蜜雪白而诱人。 “助理哥哥，我要喝柠檬茶，去给我拿过来！” 虽然左沐雨这态度真算不上客气，但我现在知道她性子就是这样，心里没有反感，而是乖乖放下单反朝袁心柔那边走去。 奇怪，那个傍着袁心柔集邮合拍的lo娘怎么有点眼熟？ 再走近两步，我心中剧震，而对方此时也放下了手机，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43章 需要美女治愈一下 “是你！” “是你！” 我和陈小瑜几乎同时开口。 我其实应该很清楚的，只要来漫展，很大概率就会撞上陈小瑜，她向来就是漫展的常客，我和她的相识也是源于一次拍照，只是因为上一次和这一次都带着凌瑶的任务来，而且有袁心柔和左沐雨陪伴，我下意识就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没想到，分手后第二次来漫展，我就和陈小瑜面对面撞上了。 “寓心，小姐姐，你们认识？”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负面情绪，尽可能用平淡的语气对袁心柔说：“她是我前女友。” 袁心柔掩嘴低低惊呼了一声，看了看陈小瑜又看了看我，满脸写着惊讶和苦恼，恐怕这时候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吧？ 陈小瑜今天穿的是“小白云”jsk，也就是吊带款，外露的手臂相较两个月前消瘦了不少，那张脸同样也是，天生倒竖的眉毛攻击性一如既往地明显，双眼下的眼袋则是更加厚重了。 和身穿天国少女的袁心柔站在一起，陈小瑜明显各方面都比对方低了不止一档，颇有种山里扑腾翅膀的野鸡碰上了开屏的孔雀，全方位被吊打的感觉。 陈小瑜似乎敏锐地从称谓中看出我和袁心柔关系不一般，立马扭头问袁心柔：“小姐姐，你跟他什么关系？” “寓心他……”袁心柔拼命斟酌着语言，“他是我朋友。” 我心中忽然泛起异样的情绪，这种时候，就算袁心柔回答“助理”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本应可以通过这种回答将自己置身于我和陈小瑜的恩怨之外，避免误伤，但如果是朋友…… “呵，才分手两个月不到，这么快就撩到了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啊！不愧是你啊！” “陈小瑜，既然都分手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社交？” 在我们交往的四年里，我朋友列表里除了有亲缘关系的女性外，都被她勒令断绝关系，这一点我没有怨言，但是，她自己倒是执行着另一套标准，vx和扣扣里有好几个男网友，美其名曰副本固定团成员，方便组团时联系才加的，但每当我接近她房间的时候，她总会刻意地把麦克风给关掉。 陈小瑜冷笑，扭头对袁心柔说：“小姐姐，我建议你离这个男人远点，他不是啥好人！” 我火气腾的一下就往脑门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要不拿你w博出来，让这位小姐姐看看你关注了多少浮力姬？” 我心中一寒，陈小瑜起手就是一招春秋笔法，着实打了我一手出其不意，因为我现在w博的确关注了不少擦边coser，这是事实，然而从陈小瑜的嘴里说出来，旁观者很容易会误以为是我在跟陈小瑜谈恋爱的期间还关注了一堆浮力姬，坐实了渣男这条罪名。 我没料到，陈小瑜居然还在偷偷监视着我的w博，她应该是害怕我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因为她的w博里从来没有公开过我们的恋情，只有少数亲友和双方家里人知道我们交往的事实。 袁心柔这时候又看向了我，眼眸里的困惑仿佛变成了一把锯刀，来回切割着我的胸膛。 更要命的是，周围原本就有许多过路人以及正在取景拍摄的coser和摄影，现在嗅到瓜田香气的他们纷纷停下手头的活，视线汇聚到这边来。 “心虚？不敢拿出来？那不就是自证了嘛！小姐姐你看，我都说了他不是好人！以后别跟他来往……” “咋了这边，修罗场嘛？”左沐雨突然的闯入打断了陈小瑜的施法，也搅乱了局势。 “我都快渴死了，怎么你还在忙着勾搭其他小姐姐呢？你认识她？” 我默默点头。 “哼？有故事，难道是前女友？”左沐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看戏吃瓜的笑容。 您猜得可真准！ “那她是来干嘛的，求复合？”左沐雨的视线瞬间锁定在陈小瑜身上，“咦，不太像你喜欢的那一类呀？” “小姐姐你又是谁？”陈小瑜皱眉问。 “左沐雨，他的偶像！” 后背传来一股颇有劲头的拍打力度，我侧目看去，左沐雨向我眨眨眼表示友好。 “你刚才好像在说他……不是好人？” 陈小瑜仿佛被触碰了什么按钮，马上回应：“他w博关注了一堆浮力姬，能是什么好男人？” “噢~”左沐雨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就这啊？” 陈小瑜眉头拧紧，目光散发出敌意。 “他还关注我了呀！然后呢？”左沐雨又在拍着我的后背，“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就在这时，袁心柔忽然从陈小瑜身旁走开，来到我身侧站定：“这位小姐姐，虽然我不了解你们的过去，但至少这两个月相处下来，我认为寓心是我值得信任的人，他不是你嘴里的那种男人！” 如果说左沐雨的搅局让陈小瑜失去了主动权，那么袁心柔的站边就让局势倒向了我这一边。 陈小瑜见势不妙，用阴骛的目光扫了我一眼，丢下一句“你们迟早会知道！”，扭头快步走开了。 陈小瑜一走，那股笼罩在我周围的低气压也随之散去，这时候我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堆吃瓜群众，不过这些看客发现修罗场结束了，也各自散去。 “喂，助理哥哥。”左沐雨扯了扯我的衣袖。 “哦，柠檬茶！”我幡然醒悟，伸手去拿交给袁心柔保管的柠檬茶。 “不是柠檬茶！” 我疑惑回头。 “唉！”左沐雨掩面叹气，“你前女友就是这种货色啊？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鼻子还是垫的……她很有钱？” 我摇头说：“中产吧，跟我家差不多。” “那你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简单回想了一下跟陈小瑜的相识和确立关系，我苦笑：“大概，也许，可能吧？” 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东西，日久生情绝不是女人的专属，男人也会。 “喂，说句实话，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的浮力姬？”左沐雨用她锃亮的小皮鞋踢了我小腿一下。 见袁心柔也是一脸好奇，我老实回答：“刚刚分手的时候心情很不好，需要美女来治愈一下，就那会加了一批。” “噢，那我有治愈到你嘛？” “……你说话的时候能别动手动脚吗？” 这别说治愈了，力度再重一点可就带伤了。 “哼！” 左沐雨一脸不甘地撤回了一脚，接着从我手中抢过柠檬茶，一口气嘬完。 “不是嫌弃有我的口水吗？” “出了些汗，顺便补补盐分和微量元素。” 好有道理的样子，但我不信。 第44章 就欺负老实人 经历了这小小插曲后，左沐雨似乎也没了拍照的心情，我们到便利店买了水，然后绕到展馆侧面僻静的角落，准备给袁心柔拍一点照片，完成凌瑶下发的任务。 这时候，我的右手忽然被一团温暖和柔软包裹着，低头一看，却是袁心柔的双手。 “寓心，你会怪我吗？” 我再抬头，随即发现袁心柔眼中水雾弥漫，眼角渗出了一点水珠，她轻咬着唇，如淡墨晕染开的黛眉微微皱着，述说着她的不安。 明明是我的私事，为什么她会这样的不安和……愧疚？ “心柔，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袁心柔轻摇螓首，大概是不敢和我对视，她的视线落在我的手臂上：“我知道那种感受，当时也是这样，我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替我说话，没想到他……他……”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攥紧，纤长的指甲逐渐陷入我的肉中，然而袁心柔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度过大，她正逐渐沉没在那种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之中。 “心柔，心柔！” 被我的声音拉回到现实，袁心柔抬头，原本挂在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终于落下，在她的腮红划出一道淡淡的水痕。 “来擦擦眼泪。” 我马上从挎包里翻出纸巾，然而因为其中一只手被袁心柔抓着，我没有多余的手来抽出纸巾，还好左沐雨反应及时，抽出纸巾替袁心柔擦去泪珠，可这难免会破坏掉袁心柔脸上精致的妆容。 左沐雨瞪了我一眼：“都怪你！” 这锅就硬扣我头上了？ 就欺负老实人？ 我忍…… 谁知道袁心柔这小珍珠一掉就好像打开了闸门一样，哭得越来越悲恸，一开始还能勉强压抑着，不一会就变成了泣不成声的模样，让我和左沐雨都是心疼又无奈，她这时倒是把手松开了，从左沐雨手里接过一张又一张纸巾，我不经意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面被袁心柔抓出来的红印相当明显。 “呜……我真的没有……没有跟摄影睡！我没有……没有说谎……他们不信，不信我……他……他也不信我！” 袁心柔的眼泪越擦越掉，柔嫩的眼角都快要被她擦破皮了。 左沐雨一脸无奈地朝我摇了摇头，耸了耸肩，以表示她在这方面毫无经验。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将袁心柔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心柔，我知道你是个很干净的女生，你不可能做那种事的，我相信你！凌瑶也相信你！我们会把真相告诉所有人！” “我，我也信你的，心柔姐！”左沐雨马上蹭了个助攻。 我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袁心柔紧紧抓住，就像是被她抓在手里的救命稻草，她的指甲隔着布料嵌入我的胸口，不过和眼下脆弱的袁心柔相比较，那点刺痛毛都算不上。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袁心柔的哭声终于止住了，她默默松开了我的衣服，往后退了两步，而这时左沐雨适时地递上了纸巾。 “谢……谢！” 微风拂过我的胸口，带来阵阵凉意，我低头一看，果然胸前湿了一大片。 袁心柔的胸口犹在剧烈起伏着，肯定是因为刚才哭惨了，呼吸没缓过来，于是我将两张纸巾展开铺在绿化带边上，让袁心柔坐在上面。 我用双手握住袁心柔的左手，或许在左沐雨看来是趁机揩油，但我单纯是想通过触碰来让袁心柔的情绪安定一些。 袁心柔呆滞地转动眼球，和我对视了大概两秒钟的时间，然后又盯着自己的双腿，樱唇微启，缓缓呼出一口气。 “好点了吗？”我说。 袁心柔小幅度点头。 “再坐一会吧，不急。” “要喝点水吗？”左沐雨小心翼翼地将矿泉水递了过来。 袁心柔无言接过矿泉水，却没有拧开瓶盖，而是怔怔看着瓶子里微微荡漾的水面。 “喂，中央空调！” 衣袖被扯了一下，我才意识到左沐雨这是在跟我说话，忍不住吐槽：“别给我起这种奇奇怪怪的别名好吗？” “那你还叫我小火车！？双标狗！” “……先说正经的！” “好的中央空调，接下来我要说正经事了！” “啧！说就说，别扯些有的没的！” 左沐雨翻了翻白眼，随即探头贴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心柔姐这样子估计是拍不了照啦，要不我们先回去公司？” 我看了眼神色呆滞的袁心柔，默默点头。 任务虽然重要，但如果把现在的袁心柔拍下来，我估计凌瑶会以为我欺负了袁心柔。 “那你要帮我说话，别让凌总误以为我干了什么坏事。” “难道不是因为你那狗屁前女友吗？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一点责任了吗？” “行，都怪我！”我自暴自弃地说。 达成共识后，我扭头看向袁心柔，发现她也在用那双水雾朦胧的眸子看着我，眼白布满了血丝，我的胸口又刺痛了一下。 左沐雨其实也没完全说错，要不是遇到陈小瑜，袁心柔也不会想起她一直不敢面对的过去。 “心柔，时间也不早了，你晚上还得直播，不如我们回去吧？” “嗯”袁心柔弱弱地应了声，“但是……我还没拍照，瑶瑶想看我的照片。” 左沐雨在旁边规劝：“心柔姐，你现在哭得妆都花了啦，这样子还拍照，凌总可能会以为是中央空调欺负你呢！” “他……他哪有欺负我！” “唉……噢，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我和袁心柔都好奇地看着左沐雨。 “嗨，其实很简单啦，就是拍照的时候只拍到心柔姐眼睛往下的部分不就得了！” 这个点子确实不错，只是最后的成片估计看着更像是商品图，浪费了袁心柔那张能甜死人的脸蛋。 袁心柔也赞成这个建议，从包包里取出了粉饼盒跟口红开始补妆，而我则是重新把相机和镜头组装起来，对准袁心柔。 “不要拍，我现在的样子好难看！”袁心柔嗔道，向我投来一道幽怨的视线。 傻妞，你应该猜不到，在我眼里，现在的你就是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风景啊！ 当然，为了避免刺激现在的袁心柔，我从心地将单反放下，耐心等待她补完妆后才开始寻找角度和位置，食指对着快门一通猛摁。 今天的任务总算是勉强完成了，但一看到袁心柔哭肿的眼眶，我就知道逃不过问责，只能硬着头皮发动suv返回公司。 第45章 烂尾房 开车的途中，苹果那熟悉的预设铃声响起，袁心柔和左沐雨不约而同拿起了手机，很快确认了响的是左沐雨那一台。 “喂，妈妈，怎么了？”左沐雨的声音明显放轻柔了，跟平时我认识的她判若两人。 “等会，你先冷静点，慢慢说，我听着。” 察觉到左沐雨语气的变化，我和袁心柔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又要延期！？合同上不是说了年底交房……延期多久……妈你先回去，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售楼部！” suv正在高速上跑，车流量不大，因此我能分心留意后排座的情况，左沐雨在挂断电话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袁心柔忍不住回头问：“木鱼鱼，发生什么了？” 左沐雨又沉重地叹了口气：“我在番禺买的期房，原本今年年底就能收房了，年初的时候突然通知我们要延期到明年三月，刚才我妈收到新的消息，他们又要延期！” “可能是因为疫情工期比较紧张，所以……”袁心柔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 我知道袁心柔想到什么，这或许已经不是疫情或者工期的问题了，事实就是，从上一年开始，全国各地便陆陆续续出现了一批暴雷的房企，他们因为政策的变动导致无法继续融资，资金链一下子就断裂，在建的楼盘也因为缺少后续的款项无限延期，最后变成烂尾楼，在原址上徒留一具钢筋混凝土空壳，这种事情即便在一线城市也有发生。 先前出现了问题的绝大部分都是中小房企，头部房企尚未出现状况，但这并不意味着危机已经消弭，不如说正好相反，在今年年初，某头部房企发出了债务违约的公告，无疑是给百姓和政府当头一记重锤，买房者纷纷祈祷自己买的期房别最后成了烂尾楼。 “总之，明天我会跟妈妈一起去售楼部要个说法，他们如果没有拿出让我相信的理由，我这就跟他们打官司！” “嗯，也只能这样了。”我点头同意。 然而，如果真的是房企暴雷了，期房变成了烂尾房，就算左沐雨官司打赢又能改变什么？ 我只能祈祷这种事不要成为现实，但同时我心里也明白，这跟受骗了以后祈求骗子良心发现差不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回到了创业园区，左沐雨一声不吭地下了车，连战利品都忘了拿，浑浑噩噩地往翎心传媒走过去，我马上让袁心柔跟上去，自己则是把大包小包从车上卸下来。 跨入大门，两手满载的我正开始烦恼该用什么姿势来打开门禁，那边肖小慧就噗嗤一笑，替我开了自动门。 “谢谢谢谢！小慧你真好！” 进来办公区后，购物袋碰撞的声音毫无疑问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我目不斜视直奔电梯，跟着一众帅哥美女挤进去。 “寓心？你去漫展啦？” 我循着那道熟悉的声音转头，果然是大网红路小仙，黑粉事件解决，她终于恢复了自由，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准备在公司呆到晚上开始直播。 “嗯，是啊！” 电梯来到二层，主播们纷纷前往各自的战场，于是轿厢里只剩下我和路小仙。 短暂的沉寂后，电梯在三楼开了门，路小仙当先走出去，我也赶紧将地上的大包小包提起往外走。 “寓心” 路小仙没有走开，而是在门旁回头：“我们明天出去约会？” 我怔了怔，没多想就答道：“好啊！” 不对啊，我干嘛答应得那么顺溜！？ 我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得先得到凌总的同意啊！” 路小仙粲然一笑：“行，我等会就跟她说去！” 我略一思考，选择把两手沉甸甸的战利品都放在三楼大厅的沙发后面，然后给袁心柔和左沐雨发了消息让她们自取，这才搭乘回到一楼。 “哟，跑业务回来啦，董哥？”文浩然阴阳怪气地说。 “对啊，累死我了！”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只不过刚才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身影估计全办公室都看见了，文浩然又不是瞎子，肯定知道我从哪里跟谁一起回来。 “老实点，要到多少coser小姐姐的联系方式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小子都有家室的人了，能不能收敛一点？” 文浩然啧的一声：“我是在关心你的个人幸福啊董哥！知道我为什么尊称你一声哥吗？” “为什么？”这我倒是有点好奇了。 “因为你光明正大翘班去漫展啊！还是跟我司两位大美女一起去！”文浩然语气愤慨，“你到底跟凌总什么关系啊，怎么能有这么多特权？嗯？” “我说没有，你信吗？” “那我还是秦始皇呢，你打钱吗？” “你不懂，这是凌总交给我的特殊任务，意义非常重大，关乎翎心传媒的未来！”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袁心柔是翎心传媒的摇钱树之一，关乎未来可一点也没夸大。 “所以董哥是被选中的人？” “对，我就是那个拿着主角剧本的人。” “行，你清高，了不起！”文浩然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不知道是忙于其他事情还是袁心柔主动解释了什么，直到晚上开播，凌瑶都没有问责的意思，这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将相机里的原片转移到电脑并打包成压缩文件后，我分别发给了左沐雨和袁心柔，虽然我自己在p图方面略懂一二，但终究是比不过业内人士。 “大家晚上好，晚上好！主播今天嗓子不太舒服，可能唱不了几首歌，大家见谅一下！” 黑雪心兰的嗓音相比平日明显沙哑和低沉了许多，直播间的粉丝们纷纷猜测是不是练歌太拼命了还是说上火感冒了，只有我清楚，哭得那样撕心裂肺，袁心柔还能坚持开播唱歌就已经不错了。 不如说，我更担心袁心柔在直播期间的精神状态是否还会出现意外的波动。 我心惊胆颤地监控着直播间，一旦出现稍有攻击性的弹幕就立即出手，秉承的就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宗旨，绝不允许网络喷子和魔怔人影响到袁心柔的情绪。 幸好黑雪心兰的直播间早已设置了发言等级限制，直播间里绝大部分都是老粉丝，一两条攻击性的发言一眨眼就被淹没在或正常或抽象的弹幕里，网友们个个都是说话的人才，直播间里很快便是一片欢声笑语。 我稍稍放下心来，低头注意到手机收到的新消息，马上解锁打开vx。 木鱼鱼：图片消息 木鱼鱼：就这么嫌弃我的礼物吗！？ 第46章 樱漫书店 “我们去动漫星城吧！” 事情还要说回昨夜，在袁心柔下播后，我搭乘末班车回去公寓的途中，路小仙从vx发来了消息，询问明天约会的安排。 简单来说就是，她也不知道该去哪打发时间。 我先是看了下最近的电影排片，没发现一部感兴趣的，然后又遍思自己常去的打卡点，发现要不就是大商场咖啡店要不就是书店图书馆，那些地方一个人去倒还好，跟路小仙去那就是四眼互瞪，要不就是各干各的，毫无互动性。 这时候，路小仙忽然问广市有没有哪里二次元浓度比较高的打卡点，或者是能买到jk和洛丽塔服饰的地方。似乎在被我安利了动漫后，路小仙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恰好昨天又看到了穿着天国少女的袁心柔，公主梦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于是在得到凌瑶的特许后，今天下午，我顶着文浩然刺挠的目光离开翎心传媒，带着路小仙来到了广市的二次元圣地，动漫星城。 看到那熟悉的指示牌，我心中百感交集，这里不仅是广市二次元元素最集中的地方，同时还是我和陈小瑜出门打卡最多的地方。我们会在中间的开放式饮品店点上柠檬可乐和章鱼小丸子稍坐憩息，然后走进一家家制服或者三坑店里，看看有什么新出的款式，或是到樱漫书店或者代理大热手游周边的店淘宝。 哪怕最后两手空空坐上回家的地铁，我们都会感到充实而满足。 而现在，我身旁的人不再是那个陈小瑜，而是现充气息满溢，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路小仙。 “在广市待了这么久，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呀！”路小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两家是卖模型和手办的……这家樱漫书店是专营正版漫画小说的……” “寓心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偶尔会来。” 其实这半年来我一次都没到过这个地方，一来是年初刚刚开放，疫情肆虐，陈小瑜的身体情况本来就不好，我也尽可能避免出门，省得自己感染了病毒还传给她，二来是她对我逐渐冷淡，似乎连和我一起出门的心情都没有，每天起来就是打开游戏，沉浸在自己和好友们的世界里。 尽管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我隐约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寓心” 路小仙的声音将我从沉郁的回忆中拖拽回来。 “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里却是心疼和担忧的神采。 “不用太在意我，过一段时间自然就淡忘了。” “那我来帮你忘掉。” 路小仙突然挽着我的手臂，将温软的身躯贴了过来，灰蓝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剐蹭着我的颈部，酥酥痒痒的。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我无所适从，身体不由自主一僵。 “这么入戏的吗？”我半开玩笑说。 “你就说你想不想这样？”路小仙一双美眸仿佛在审视着我的灵魂，“不想我就松手……” 我当即毫不犹豫地回答：“想！” 身旁的人儿轻轻笑着，犹如清澈透亮的风铃，又像是山涧流水涤荡过山石，让人心境清明，在这一刻，我心中难以自持地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彻底占有这个温柔体贴又努力上进的优秀女子，把她藏到所有人都看不见摸不着，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触碰她美好的地方。 下一刻，我的理性就强行掐灭了这个阴暗的想法。 走进樱漫书店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瞬间落到了我和路小仙身上，他们心里肯定会这么想——哪来的一对现充乱入我等二次元圣域？ 换作是我也会这么想，因为路小仙的衣着和美貌都透着一种自信和张扬，跟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路小仙一点也不在意周围的视线，反客为主领着我径直来到书架面前，然后看着满墙的漫画和轻小说杏眼大张。她的工作和生活本就处于各种视线的焦点，之前夜探直播街的时候路小仙就说起她的经历，要是没有一颗千锤百炼的心，她怎么可能坚持到凌瑶到来的那一天？ 我抬眸一看，满眼都是书名堪比简介的轻小说，于是提醒路小仙：“这边都是媚宅向的，我估计你不会喜欢看。” “什么是媚宅向？”路小仙真诚地发问。 “嘶，就是那种……怎么说呢……男主明明没啥本事，但各路美少女一个个白给的那种？” 奇怪，怎么好像自己有莫名其妙中了一箭的感觉？ “噢，这样啊！” 说实话，我也不希望给刚刚迈入二次元大门的路小仙接触到厕纸小说，给她留下刻板印象不说，还很有可能影响到我在她心中的风评。 自我认知是一回事，“四斋蒸鹅心”又是另一回事。 “咦，这本好像不错，这人物好帅呀！” 我瞅了眼，心里暗叹一口气：“哦，这是那个2.5条……不对，是五条悟，帅是挺帅的，但作者很抽象。” 路小仙的笑容明显一僵：“怎么个抽象？” 我指着封面上的五条悟说：“作者把他画死了，死得很仓促很小丑的那种。” 路小仙听完默默地将漫画放回书架上。 出乎我意料的是，路小仙对女性向的漫画和小说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尽管途中她从书架上取下来两三本并翻看了十页左右，但又马上放回了原处，似乎天然免疫了这一类糖衣炮弹的攻击，我不由得看着那一个个精美的封面陷入了沉思。 “寓心你喜欢看这类？”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对的是一本耽美漫画，急忙扭头解释：“别有奇怪的误会哈，我性取向很正常！” “那你干嘛盯着这本漫画？” “我在奇怪，你好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耽美就不说了，恋爱漫画你也不喜欢吗？” “因为很幼稚啊！”路小仙双手抱胸，“看这里面的高中生不好好学习，把情情爱爱挂在嘴上，我就觉得，他们没考虑过自己的将来吗？还是说，他们吃太饱了闲着没事干？” “……很合理。” “我觉得你给我推荐的那一部动漫，男主的认知就很清醒，他能在高中的时候就决定好自己的事业方向，并为之付出大量的努力，这才是我喜欢的动漫人物。” 路小仙挽着我的胳膊来到陈列着周边和盲盒的货架上，她忽然娇呼一声“猫猫！”，青葱般的食指指着展示图上的五只卡通小猫。 第47章 生闷气的路小仙 五只卡通小猫分别是美短加白、橘猫、三花、英短蓝白和布偶，都是一种上身前趴，猫屁屁撅上了天，各色猫铃铛争奇斗艳的姿势。 文雅点说，其实就是在伸懒腰，只是因为特意把圆润的猫铃铛还原出来变得有些奇怪而已。 “这里面有寓心家里猫猫的品种吗？” “有，三花跟英短蓝白。”我指了指上面两种花色的小猫说，“要试试手气吗？” “怎么说？”路小仙的秀眉顽皮地跳动了一下。 “买两个盲盒，要是中了三花或者蓝白就归你，其他归我。” “好，我来挑！” 路小仙当即伸手抓了两个盒子，我从她手里接过来，到收银台结了帐，然后招呼路小仙过来开奖。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路小仙挑选的两个盲盒，恰好就是我指定的两个品种，也就是说，这两只小猫咪现在都属于路小仙了。 路小仙捧着两只小猫，清媚的眼眸宛如月牙：“寓心，我现在要是去买刮刮乐，应该会中奖吧？” “也有可能你今天的运气都用在了这里。” “那它们现在归我咯？” “你喜欢就好！” “哎，为什么三花猫的后面没有蛋蛋啊？” “因为三花都是母猫啊！”我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 路小仙不知为何突然收起了笑容，颇有些怨念地瞥了我一眼说：“你倒好，回去就能摸到真的！” “那你也养一只呗！” 路小仙顿时唉声叹气：“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有精力去多管一个小家伙？” 想到路小仙的家庭情况，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仙你能够兼顾事业和家庭已经很了不起了，想撸猫的话公司猫房里就有，要不然去猫咖也行。” “你是不是漏了个选项？” “什么选项？” 我偏过头，回避了路小仙那灼灼目光，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她肯定也知道我懂她的意思，话头就在这里，只是我没有接，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之中。 路小仙叹了口气，脸上略有些不悦之色：“好奇怪啊，我的魅力有这么差吗？” “你……” “别出声，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路小仙捂住了我的嘴，缕缕幽香从她的手掌沁入我的鼻子里。 我默默点头。 从樱漫书店出来后，路小仙没有挽上我的胳膊，而是赌气般走在前面，秀拳轻握，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转身朝我挥出一拳。 “小仙”我试探着开口，结果路小仙猛然刹住脚步，扭头冷哼一声。 “上面夹层有好几家三坑店，要不我们……”我指了指斜上方。 “带路！” “好的收到！”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体内的奴才之魂觉醒了，而我的主人正是眼前生闷气的路小仙。 顺着螺旋阶梯上到夹层，迎面就是一家经营jk制服和洛丽塔的店铺，狼与爱丽丝。路小仙一下子就从我身后钻出来，两眼放光地欣赏着穿在店门人台上的深蓝色lolita小裙子。 店员是一位留着齐刘海身穿jk制服的小姐姐，见我们走进店内，立即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在嘴角挂上一抹礼貌的微笑，安静地看着路小仙挑选。 “那件裙子是什么码数，我想试一试。”路小仙抬手指向衣架上方悬挂着的一条深蓝色印有星空的连衣裙。 店员小姐姐马上露出了困惑和歉然的神色，温声弱气地开口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姐，那条裙子不能试穿……” “啊？”路小仙顿时用一种“你在开玩笑”的神情看着店员。 我见店员越发窘迫，只好上前解围：“小仙，你第一次来这种店，不懂也很正常。上面那条应该是日版的小裙子，他们放在这里寄售，码数只有一种，不能试穿的。” “这样的吗？”路小仙眨了眨眼，向店员确认。 店员急忙点头，随后向我感激地笑了笑。 “你在这方面懂的可真多啊！”路小仙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那这些也不能试穿吗？” “衬衫和格裙是可以试穿的，也有分大中小码！”店员小姐姐即答。 “嗯……” 路小仙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百褶裙和衬衫陷入了选择困难，她忽然扭头对我说：“寓心，让我考考你的审美，来搭一套！” “你确定？” “确定！” 于是我开始在琳琅满目的衣架上挑选，我自知自己的审美能力肯定做不到惊艳搭配，但路小仙的基础条件那么好，就算是平平无奇的搭配到她身上也会发光发亮，很快我就挑好了一整套，让路小仙自个儿去试衣间换装。 “小哥哥以前来过我们店吗？” 我闻声侧目，文静羞涩的店员小姐姐立即挪开视线。 原来还是个社恐小美人。 “之前跟别人一起来过。” “哦，难怪……小哥哥的女朋友真漂亮啊，她是网红吗？” “她不是我女朋友。” 说出这个答复的时候，我的胸口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店员哦了一声，没再继续搭话。 几分钟后，试衣间的帘布被拉开，换装完毕的路小仙款款走出，她身上穿的正是我挑选的整套jk制服，深蓝色的长外套和百褶裙内敛而沉稳，内搭则是一件纯白的衬衫，领口处饰以蝴蝶结，再加上那一头靓丽的标志性灰蓝色长发，路小仙看上去完全就是那种出现在某高校表白墙的清纯校花。 美中不足的是，百褶裙下是一双缺少了黑丝缠裹的素足，虽然线条笔直完美，但终究是有了缺陷。 路小仙走到落地镜前摆了几个姿势，然后对着镜子里的我说：“可以，眼光还不错！” “这一套我要了！” 说完，路小仙又走进试衣间将衣服换回来，让店员将整套jk制服打包好，爽快地扫码付款，看到上面的付款金额，她略有些惊讶地说：“这么便宜啊？” 店员腼腆地笑了笑，从一旁拿出一个包好的蝴蝶结放进购物袋里：“小姐姐，这是送你的小礼物，欢迎下次光临！” “哇，谢谢你！”路小仙眉开眼笑地接过购物袋，然后理所当然地向我递了过来。 身为一个合格男伴，我很自然地接过购物袋，然后快步跟着路小仙走出店门。 “助理，一般这种衣服要搭配什么鞋子？” 走在前面的路小仙语气不冷不热，让我有些捉摸不透，而且还特意换回了这个称谓，应该是还在生闷气吧。 “女式皮鞋，一般还会搭一双黑色长袜。”我很自然地在回答里掺了点私货。 绝对不是我想看路小仙穿黑丝。 直到中午一点钟左右，我们终于逛完了动漫星城地下的两层，午饭选在了连锁快餐大快活，这很符合我和路小仙约会的画风，但不符合路小仙本人的画风。 她就应该是那种坐在临窗的雅座，一边品酒一边俯瞰都市城景的大网红形象。 只是在我面前大快朵颐的路小仙，似乎更贴合网友对广市的刻板印象。 我和路小仙似乎都忘了一件事，但在潜意识里，目的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这就是一场约会，仅此而已。 第48章 千万别买期房 吃过饭后，我和路小仙的约会也就差不多来到尾声，接下来我就坐地铁回翎心传媒，而路小仙则是先将今天的战利品放回家中，然后跟约好的摄影师出去街拍，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公司开播。 将手里的大包小包交给路小仙后，我正准备转身，路小仙忽然说：“助理，下次约会，我们找一家猫咖去撸猫吧！” 我应了声好，随即看到路小仙脸上展露的笑颜，明媚而夺目，让人挪不开目光。 “你的车来了。”她淡淡提醒了一句。 我悚然一惊，挥挥手扭头冲进地铁车厢里，在车门阖上的那一刻，我看到路小仙向我挥手道别。车厢开始往前加速，我的视线却定格在逐渐后退的路小仙的身影，直到消失…… 又一次，我感觉自己胸腔内的所有空气仿佛被突然抽离了一般，陷入一种奇妙的窒息感中。 我知道，是我的潜意识在拒绝和路小仙分别。 没事，还有下一次约会。 我如此安慰自己，但现在黑粉事件解决，我和路小仙的关系正逐渐失去维持它的必要条件。 我们迟早是要回归到各自的路上，或是成为普通好友，或是成为熟悉彼此的陌生人。 回到园区，还没走进翎心传媒的大门，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尖声怒骂：“我有钱我也不会给你这条老赌狗一毛！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我立马报警你信不信！”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果不其然，是左沐雨和她的赌狗父亲。 “小贱货，谁生你养你不认账了是不是？我是你爸，你敢不给我钱？” “钱没有，我直接给老登你定个棺材好不好？” “你tm个小女表子！” 啪的一声，左父一巴掌将左沐雨的脸抽歪了，我一步迈出去，却又硬生生顿住了。 我现在有什么立场去介入别人的家事？ 左沐雨捂着自己被打的半侧脸庞，大声说：“要钱没钱，要命一条，你干脆捅死我得了，大不了把这条命还给你！” 男人抬起手又想往左沐雨脸上扇过去，我忍不住大步往那边走过去大声说：“左沐雨，你怎么在这啊，老板有急事找你啊！” 对不住了凌总，先借你名头用用！ 左沐雨和男人都是一愣，我走到左沐雨身边，用急切的语气说：“快点，凌总等会就要出去了，有什么事等那边完了再说好不？” 左沐雨晦暗的瞳眸里没有亮色，她微微垂首，朝翎心传媒的大门走去。 “小贱货，我话还没说完……” 左沐雨骤然回头，那阴冷的眼神就连我也觉得瘆人。 “滚！” 男人的视线在我和左沐雨身上来回了几次，随即泄愤似的往地上吐了口痰，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我暗暗松了口气，追上前面魂不守舍的左沐雨走进公司大门，前台肖小慧正美滋滋地吸着珍珠奶茶，看到左沐雨的模样连忙将奶茶咽下去，惊讶地问：“木鱼鱼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公司里有冰敷袋吗？” “有，跟我过来！” 肖小慧马上放下奶茶，领着我和左沐雨来到茶水间，打开冰箱翻出冰敷袋递给左沐雨：“木鱼鱼，来敷一下脸，谁这么狠心啊？” 后面这一句是问我的。 我看了左沐雨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肖小慧却哦的一声：“行，我知道了！下次他再过来，我马上叫保安赶人！寓心你先去工作吧，木鱼鱼我来照顾就行了。” “嗯，麻烦你了。” 回到了工位，文浩然摘下耳机，笑得耐人寻味：“欢迎回来，翎心传媒的候选销冠！” “什么？”我不解转头。 “唷，这次不是跑业务了？”文浩然故作惊讶。 “……确实是去跑业务了。” “你这借口还要用到什么时候？” “要你管？” “好那我不管！”文浩然两手一摊。 我将单肩包塞进柜子里，在等待电脑开机的片刻，我脑海里又浮现了左沐雨挨打的画面，不禁伸手拍了拍文浩然的肩膀：“浩然。” “咋了董哥？” “听我一句劝，千万别买期房！”我语重心长道。 文浩然眯了眯眼，随即抓住办公桌的边缘，连人带椅往我这边挪过来，压低声音说：“董哥，你该不会买了烂尾楼吧？” “那倒没有。” 文浩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也中招了……不瞒你说，我们公司里有好几个主播还真买到了，现在房子是没有的，贷款却还得继续还，搞得连正常直播都进行不下去，全跑去售楼部拉横幅维权了。” “房子都没了，贷款还得还？” “是啊，现实就这么魔幻，银行那帮吸血鬼不管你拿没拿到房，他们借出去的钱就得连带利息收回来。” 我们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口气。 到了晚上，袁心柔一如既往地开播了，她的嗓子似乎已经恢复正常，精神状态看着也还不错，能快速接住观众的话题，也能唱些难度稍高的歌曲，只是我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地监控着直播间。 像袁心柔这样的抑郁患者看似心理调整能力很强，实质上只是藏起了自己的情绪，一旦触碰到雷点，崩溃只会来得突然且猛烈。 别忘了，她现在依然需要服用药物来维持精神状态。 今晚的直播也平安无事结束了，明天是难得的休息日，正好脑子里储存了不少灵感，可以一口气将小说大纲的架构搭建出来，顺便构思出前面三万字的内容。 刚走出翎心传媒的大门，口袋里的手机就连着震动了好几下，我掏出来打开屏锁，是左沐雨的消息。 木鱼鱼：明晚有没有安排？ 木鱼鱼：你的本子还在我这，我明晚给你拿过去。 木鱼鱼：顺便给我做饭！ 这就把我宝贵的休息日夜晚给安排了！？ 我没想到左沐雨蹭饭这事还会梅开二度，就算是还没谈过恋爱，她应该知道一个单身女人几次造访单身男人的家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在这前提下，左沐雨还坚持这么做，那我只能单方面认定她是在邀请我对她做点超出正常友谊的事情。 我不觉得这是凌瑶授意左沐雨的行为，她不至于为了考验我让左沐雨无底线接近我，反过来，我也不认为左沐雨会甘心被凌瑶这样利用。 我现在很好奇，在左沐雨的眼里，我到底是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手机又震动了，我拿起一看，眉头一皱。 木鱼鱼：怎么不回我，是打胶打晕过去了？ 我默默打字回复了左沐雨，然后把她的备注改成小火车。 第49章 单休日 夏日的朝阳升起得更早，也更加炽热，感觉到下半身仿佛被置于浴霸下炙烤，我睁开朦胧睡眼，摸到枕头旁边的手机看了眼。 六点钟出头。 挎，挎，挎……客厅的猫砂盆里传来阵阵刨刮的声音，至于为什么发出声响的不是猫砂而是猫砂盆的边缘，很简单，不是每只猫咪天生都会埋屎，或者说，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屎给埋好。 主打就是一个“我觉得埋好了”的随心所欲。 布丁从猫砂盆顶部的开口钻出来，用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着我，陡然如饿虎扑食一样蹦到床上来，差点就重重踩在我的下半身。 我吓得一激灵，顿时睡意去了大半，而这时布丁一个甩尾，四肢在床上用力一蹬来了一手低空飞行，宛如一颗被炮台弹射出去的肉球炸弹。 不禁想起它还一岁左右的时候，带着冲刺的惯性和接近十斤的体重踩在我肚皮上的那种破坏力，有种魂都要被踩散的感觉。 这小家伙怎么每次拉完粑粑就跟磕了猫薄荷似的，兴奋得在家里乱蹦乱窜？ 整理好床铺，换了套衣服到楼下商场外围的金拱门买了早餐上来，边吃边刷着今天的热搜，感叹世界一如既往的魔幻，w博一如既往的战火四起，某两字艺人一如既往买了热搜，夹总则是美美地吃饱了饭圈和性别对立的流量。 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都心甘情愿地给平台当数据工。 吃完早饭，我打开某易云音乐，选了首比较安静忧伤的日语歌单曲循环，开始码字。文档下方的字数逐渐增长，而时间也在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钟。 vx收到了来自左沐雨，不，是小火车的消息，说是白天约了洛明妃去摄影棚拍照，等她晚些回来了一起去超市扫货。 除此之外，左沐雨还特意给我发了几张她的自拍，尺度一如既往的大，背景有些眼熟，应该还是在上回拍照的摄影棚里。 小火车：鸡动不？ 小火车：想不想看更多？ 小火车：现在还是同事优惠价喔，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我：对不起我是白嫖党。 小火车：抠抠抠，迟早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我：我瞎了你养我？ 小火车：可以，每日喂你一根鸡腿骨！ 我：资本家的心都没你黑！ 小火车：我的心还粉粉嫩嫩的呢！ 小火车：偷偷跟你说噢，别的地方也很粉嫩！ 肚子咕的叫了一声，我看了看时间，决定将左沐雨晾在一边，出门到马路对面的小店点了碗牛杂粉，牛杂被焖煮得软糯入味，包裹着汤汁的粿条很丝滑，只可惜没有空调，吃了个大汗淋漓。 小火车那边没有再发新消息过来，不知道是忙着拍照还是有别的事要做，我没理她，而是点开了路小仙的聊天窗口，鬼使神差地发了句：小仙吃饭了吗？ 没想到路小仙秒回了：在吃噢！ 而且还配了一张图，是一盘五颜六色的沙拉，一堆水果蔬菜里混着食指粗细的虾尾，带着点血色的牛肉以及一颗切开的温泉蛋，旁边则是一杯浓缩咖啡。 看桌上的布置应该是在某家小资西餐厅里，果然这才是路小仙，应该说是大网红的标准画风。 小仙儿：你呢？ 我马上给她拍了面前只剩下牛杂汤的汤碗。 小仙儿：牛肉面？ 我：牛杂粉。 小仙儿：我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吃！ 我：小仙大学是在哪里读的？ 小仙儿：复旦。 我焯，学神！ 我：原来是大佬，失敬！ 然而想到复旦的高材生毕业出来后，原本可以在高大上的办公室里做着体面的工作，享有让人艳羡的薪资和福利，肆意畅想未来，却由于家庭的变故不得不在鱼龙混杂的直播街谋求生存，跟那些或许连小学都还没毕业的草莽流氓争夺一片直播的小角落，我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现实魔幻。 幸运的是，路小仙最终从泥淖中爬出来，一跃成为屈指可数一飞冲天的大网红。 正当我感慨之时，路小仙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是她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的自拍照，身上穿的正是昨日买的那套jk制服。 我：我眼光真好！ 小仙儿：臭不要脸！ 小仙儿：下回我们去猫咖玩。 我：可以，要不今天下午也行。 小仙儿：下午还得给一家tb店拍商品图，没时间。 我：那好吧，反正看你安排。 总觉得路小仙的心情就像是那只被困在盒子里的猫，处于一种无法观测和确认的状态，但既然她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我也不好再发消息搭话了，人和人的交往就是要讲究一个尺度和收放。 单休日和双休日的差距压根不是一天休息时间的差别，明明觉得自己没干多少事，这一天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来到了晚上，这时我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以我现在的重要性，是不是可以尝试着给凌瑶提个意见，好让她考虑一下单休转双休。 我立马收起了这个念头，并决定将这份伟大的使命托付给公司里的00后。 口号是你们喊最响的，整顿职场可别只停留在嘴上噢！ 加油，中年人永远是你们身后最坚实的护盾！ 时间来到7点24分，我正在峡谷对抗路勾心斗角，左沐雨的vx消息冷不丁地从屏幕上方冒出来，我手滑点了进去，急忙又切回游戏，电子语音激情播报了一血的喜讯，而我正是那名受害者。 我以最快速度回了左沐雨一句“打完这把再说！”，然后继续回到游戏里厮杀，期间左沐雨还发了好几条消息，我一概不回，专心顶着负战绩持续战斗了十三分钟后，我终于在最后一波团战拿下四杀为自己正名，然后为对方打野贡献五杀，水晶爆炸。 尽力局了，最后对方出了把名刀司命。 我重新打开vx，将那之后左沐雨发过来的消息看了一遍—— “狗男人，游戏有我好玩！？” “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不理我是吧，今晚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呜呜呜，我要饿死啦！” “狗男人能不能快点！” “祝你一辈子跟斐济杯过！” 我又无奈又好笑，本来想说点好话哄哄这小怨妇，但仔细一想，我跟左沐雨又不是男女朋友，我哄她干嘛呢？ 于是我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刚打完，还要我下面给你吃吗？” 左沐雨几乎是秒回：“你敢不？” 第50章 有点愧疚，但不多 对于因为打游戏耽误的采购食材的时间导致饿坏了左沐雨这件事，我表示有点愧疚，但不多。 本来这事嘛就是你单方面提出，虽然我答应了，但你也得迁就我对不对？ 来到超市的入口，我一眼就看到了在蛋糕三明治的柜台处挑挑拣拣的左沐雨，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领子开得很大，右侧圆润白皙的肩头和黑色的吊带露了出来，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直筒短裤，搭配一对广市标配的人字拖鞋。 该说不说，这穿衣风格还挺有邻家女孩的淳朴感，多少带着点乡土气息。 跟那个在网络上穿着露出度极高的衣服，在镜头前搔首弄姿的左沐雨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弯腰挑选蛋糕的左沐雨抬起右手，将垂落的秀发撩起拨弄到耳后，她眼珠一转，在看到我的瞬间绷直上身，接着一脸“我要鲨了你”的表情朝着我大步走过来。 我不由得有些心虚，但要是在左沐雨面前露怯又怕保不住颜面，于是抢先开口：“先说好，今晚我来结账！” “好呀！”左沐雨顿时眉开眼笑，立即转身去蛋糕柜台那边拿了一盒榴莲千层回来。 “这是饭前甜点。”她补充了一句。 我没说什么，默默将榴莲千层放入购物篮中，跟着左沐雨直奔冷鲜柜台，在路过那个摆放进口牛肉的小冷柜时，左沐雨突然抓起一盒牛肋条说：“我今晚想吃这个！” 知道买单的不是自己就可劲造，算盘珠子都要蹦我脸上了。 不过一百多块钱的牛肋条倒也算不得什么天价食材，一方面是实习期的工资刚到手，另一方面是我在某个蓝色小软件里光基金就躺着一套房子的首付，我平时不吃这玩意，单纯是自小养成的节俭消费习惯。 我刚刚伸手想要接过牛肋条，左沐雨蓦然缩回手，将牛肋条放回冷柜里说：“逗你的，一脸不情愿，抠抠搜搜！” “不是，你想吃就买啊，我没说不让买。”我无奈解释。 出乎意料的是，左沐雨摇了摇头说：“中午才跟妃妃姐吃了顿和牛，腻得我犯恶心！至少未来三天我都不想再吃牛肉！” “那行吧！” 超市里的选择并不多，不过方便菜不少，比如说腌制好的鸡排猪排等，于是我挑了盒香草鸡排和黑椒猪排，然后到蔬果区那边抓了四个西红柿做番茄汤面，最后结账还是五十出头。 “先别急着回家，还有东西要买！” “你不早说！？” “我也没说是在超市里面买呀？” 将购物篮里的食材都打包好了，左沐雨领着我来到超市旁边的杂货区，然后视线就在货架上面印着各种图案的碗碟来回，眉头微皱。 我心里纳闷，凑到她旁边说：“我家里不是有碗吗？” 左沐雨马上扭头朝我递来一个嫌弃的眼神：“你好意思说，都是你跟你前女友的遗物，居然到现在还用着！” “我还没死好不好？你就这么嫌弃吗？” “那当然啊，谁知道那只碗上面会不会还残留着你前女友的口水？” “我有消毒碗柜的啊，姐姐！” “消毒碗柜也不是万能的，说不定以前的口红印还留着！” 你上回吃饭的时候难道没留点心看一下吗？ 累了，买就买吧，真搞不懂小火车的脑回路！ 最后左沐雨挑了一套印有可爱小黄鸡的碗碟，笑嘻嘻地对我说：“这套最适合你了，又黄又弱鸡！” 挑好了碗碟，左沐雨又选了个马克杯，然后领着我来到另一个区域，挑了一双她自己脚码的粉色拖鞋，然后是一张能够折叠的高脚板凳。 我看着手里越来越多的物件，忍不住问：“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还不都怪你！”左沐雨白了我一眼，“家里啥东西没有，别人来了还得拿出前女友的遗物招待客人，晦不晦气呀！” “……你嘴是真的毒啊！” “难道我说错了？”左沐雨扬起她骄傲的下巴，眼神灼灼。 分手后的情侣有三种延续关系，其一为朋（炮）友，其二为仇人，其三为陌生人，而第三种在一方的心里，对方就是死人一个，没有恩怨，只有缅怀。 如果没有出轨这档事，左沐雨的说法一定程度上是对的，但我和陈小瑜的关系更偏向于第二种，不然也不会有漫展发生的那档事了。 “我现在不想谈论她，东西买齐了没有？” “嗯，齐了。” 左沐雨突然变得文静乖巧，让我略感不适应，不过她的转变仅浮于表面，明明我两只手上沉甸甸挂着东西，她连伸个手替我分担都不愿意。 回到家中，左沐雨脱掉了自己脚上的人字拖，换上了刚买的粉色拖鞋，粉嫩且肉感的脚掌配上粉嫩的拖鞋，别说还挺可爱的。 最怕生的三花妹妹立即躲进了卧室里，而山猪和布丁则是好奇地打量着左沐雨，看来他们还记得上回是这个女人给他们投喂了猫条。 尽管猫条是我买的。 左沐雨很自来熟地从抽屉里翻出猫条，快速和山猪跟布丁打成一片，而我则是在灶台将一个个红润饱满的番茄洗净切块，烧开水准备煮番茄汤面。 “中央空调，我要看哔站！”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去输入密码解锁电脑，让左沐雨自己操作。 “看看中央空调都关注了哪些漂亮小姐姐……这个是v，这个也是v，这个还是v，黑雪……噢这是心柔姐……不对啊，怎么都是虚拟主播？你有毛病吧！？” “我一个二次元，喜欢纸片人不正常吗？”我头也不回地说。 “这样不行啊狗男人，再这么下去你会变成精神病的！” “我现在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水开了，我将切好的姜片和番茄倒入锅中，盖上锅盖，一回头就看到左沐雨点开了某个直播间，屏幕里一位胸襟宽广的女主播正在唠嗑，她cos的似乎是碧蓝航线里的某个人物，湛蓝色的长发衬得脸色白嫩，银色的吊带裙v字开口直抵腰腹，这个尺度能开播，只能说超管或许正在别的地方忙着了。 “我帮你点关注了哈！” “……” 左沐雨一边用勺子挖着榴莲千层，一边在不同的直播间切换，放几年前，要是左沐雨这样在我电脑上乱来，我心里一定会非常不爽，但现在我只会觉得，原来还是有人愿意闯入我的世界。 人归根结底还是一种社交生物。 第51章 毕竟我是小火车嘛 电磁炉开到最高火力，不粘锅的底部开始冒烟，此时冷油倾入，腌制好的鸡腿排和猪排放下去，刺啦刺啦的煎炸声和油烟机的抽风声掩盖了电脑里女主播的甜美嗓音。 左沐雨好奇地凑到我身边，然后在看到弹跳飞溅的油滴时连连后退。 我用加长的筷子给锅里的肉排翻面，高温油滴溅射在我的手上，只不过我早就习惯了这种轻微的灼痛，不至于和左沐雨一样退避三舍。 简单冲洗了刚刚买回来的汤碗，将锅里的番茄汤面分作两份倒入碗中，在表面盖上煎好的鸡腿排和猪排，一顿简单又色香味俱全的晚饭就做好了。左沐雨关掉直播间，阖上笔记本电脑，拔掉电源放到了边上，给汤面腾出了位置。 见左沐雨没有让出折叠椅的意思，我将刚刚买回来的凳子放在了电脑桌的侧面，和左沐雨一起吃面。 左沐雨夹起面条打算吸入嘴中，柔嫩的唇瓣碰到冒着热气的面条，立即惊呼：“啊烫！呼！呼！” “别着急，我不抢你吃的。” 因为汤面还很烫，我俩暂时都没有动筷子，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再怎么说左沐雨和我的关系也仅仅介乎于同事和朋友之间，虽然前日她帮我狠狠还击了前女友，但我们之间似乎还没有熟络到能毫无芥蒂地独处一室一起吃饭。 “小火车……” “嗯！？”左沐雨怒瞪了我一眼，“叫我什么？” 我本来还想皮一下，不过想一想还是改口了：“左沐雨……” “有屁快放！”左沐雨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那我放了啊？”我还是没忍住皮了这一下。 “你真放啊！？” 左沐雨脸色陡变，连忙双手捧碗，随时准备带碗跑路，只是房间里开着空调，门窗都关得严实，除非她跑到阳台或者厕所里去，才有可能躲避我的臭屁攻击。 “逗你玩的！” 话音刚落，我的脚背被狠狠碾压了一通，不过这触感意外的柔软，还带着点微凉的感觉，似乎不是拖鞋粗糙的鞋底…… 我低头瞅了眼，果不其然，是左沐雨的脚丫子。 “啧，大意了！”左沐雨恨恨收回了脚掌，“让你占便宜了！” 谁稀罕了？ 我用一种关爱傻子的眼神盯了左沐雨差不多两秒钟，直到她又有抬脚的小动作了才说：“你怎么没跟妈妈住一起？” “你怎么知道？” 我瞥了眼她面前的那碗汤面。 要是有人给你做饭吃，你用得着来这里蹭我饭？ 左沐雨也明白了我眼神的含义，思索片刻说：“我不想让妈妈知道我在做这个，你知道，她骨子里很传统，接受不了女儿出卖色相。” “也是。” “而且，每次见面的时候，她总会催促我赶紧认识个好男人嫁了，我最烦她念叨这个！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不想生可以不生。” “那你愿意丁克吗？”左沐雨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缓缓摇头。 “呵，男人……”左沐雨嗤笑一声。 “我尊重你不婚不育的想法，也不会尝试去改变你的观念，但相对，你也要尊重我想要拥有一个家庭，养育一个孩子的想法。” “……无聊，真不知道生孩子有什么好！也对，你们男人贡献的也就那一点小玩意……” 左沐雨嘟囔了一句，夹起鸡腿排咬下一大块肉，俏皮的眉毛微微上挑。 “中央空调也只有做饭好吃这一条优点了……” 我寻思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在面里下毒，把小火车的嗓子毒哑了，不然白白浪费这张纯真可爱的脸。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特意减少了给左沐雨分的面条量，看到她连汤都不剩的碗底，我心里悄悄掠过一丝欣喜，自将桌上的残骸收拾干净，把笔记本电脑搬上来供她消遣。 总得给她找点事做，免得大家干瞪着眼尴尬。 “哎呀，他在蹭我欸！”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布丁在用他胖乎乎的脸颊蹭着左沐雨的小腿，左沐雨侧身弯腰，伸手轻抚布丁毛茸茸的脑壳。 这孩子，两根猫条就赖上人家了，什么时候被偷偷抱走都不奇怪！ “诶对噢，让我翻翻你的收藏夹，我就不信没有跳舞的小姐姐！” “还真没有。”我笃定地说。 “要是翻出来怎么说？” “那我……喂，你想坑我？” 虽然我非常肯定自己没有收藏舞蹈区的任何视频，但不代表左沐雨不能当场制造证据啊！ 靠，小小年纪一肚子的坏水，欠打！ “哎哟冤枉啊，我怎么就坑你了嘛，明明是中央空调心虚了，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开收藏夹，对着黑丝大长腿锻炼臂力！这椅子上该不会也沾了点什么吧，我这样坐上去会不会怀孕啊！？” “你能不能正常点……” “毕竟我是小火车嘛，只会污污污，呜呜呜呜呜！” 洗好碗筷，我擦了擦手，到落地窗前的毛毯坐下，布丁见状扭身朝我贴了过来。 我一边顺着布丁背上的毛，一边用余光打量坐在折叠椅上的左沐雨，黑色短裤下的大腿雪白滑腻，被椅子挤压出丰腴的肉感，小腿匀称，能看到从雪肤下隐隐透出的青色脉络。 那绝对算不上什么大长直的美腿，但也是很健康的腿型。 “坐那边干啥，过来，给你看看上回漫展拍的照片，我都修好了！” 左沐雨向我招了招手，也得亏她没有转头，否则她应该会发现我在偷瞄她的腿。 我起身走到左沐雨身旁，将那张高脚凳挪过来坐下，低头看左沐雨从手机里调出了照片，那些都是漫展的时候我用单反给她拍的，在修图技术的加持下，画面中左沐雨那张脸蛋更加明媚动人，丰硕的果实更显水润饱满，而手臂的线条看上去要比实际的更加纤细，颇有种细枝挂硕果的视觉冲击感。 “不错不错！”我连声赞道。 “哪里不错？” “哪里都不错！” “能别这么敷衍吗？你好歹夸一句又白又大啊，我不会跟心柔姐告状的！” “怎么又跟心柔扯上关系了？” “你不是最喜欢她那一款吗？” “你说的没错。” 左沐雨突然起身，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左脚从我腿上跨过去，用双腿困住了我，漆黑如墨的瞳孔里隐约映出了我的面孔。 我和她之间的距离非常小，小到我能看到她光滑鼻头上的细小毛孔，以及从中伸出的绒毛。左沐雨此刻差不多是素面朝天的模样，少了眼线勾勒的双眸比镜头里的小了一圈，睫毛细长黝黑，脸颊上还有几颗淡红的青春痘，粉润的嘴唇透着点白。 但相比她的素颜，我更在意左沐雨现在“危险”的举动。 第52章 小火车开始打人 左沐雨素雅娇憨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的气息轻轻吹拂在我的脸上，t恤的开领露出娇美的锁骨和一侧圆润的肩头，而在锁骨的下方，被t恤包裹的丰盈汹涌澎湃，宛如泛着白沫的巨浪向我拍打过来。 她的右手还握着手机，坚硬的手机屏幕压着我的肩头。 面对左沐雨这充满挑逗意味的玩火举动，我将蠢蠢欲动的妄念压在心底，抬头注视着左沐雨的眉心问：“你想干嘛？” “不想。”左沐雨即答。 能如此流畅地说出这种答案的，在我的交际圈里唯有小火车一人。 我懒得去纠正左沐雨的脑回路，直接顺着她的话说：“既然不想，那还不坐回去？” “我喜欢这样子。” 说话间，从她嘴里呼出的气息钻入了我的鼻子里，还残留着一点刚才那碗番茄汤面的味道。 所以，在我面前的这张小嘴不是甜味，而是酸咸味的？ 要不要大胆尝一下？ 还是算了吧，这距离和关系已经够危险了。 “你的喜好还蛮特别的，不过这种姿势真不累吗？” “……是有点。” “对吧，所以……嘶！” 我的大腿猝不及防承受了它们不该承受的沉重分量，大量血管和神经被上下同时压迫，麻痹感逐渐升起，左沐雨不是那种轻柔的贴合，而是直接把我的腿当作板凳，一下子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给压了上来，这就导致了我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旖旎之念，大腿肌肉就已经在频频叫苦。 要知道在我腿上的可不是十一斤的布丁，而是接近一百斤的左沐雨！ 温香软玉？柔若无骨？ 确实，不过两条腿遭老罪了，动都动不了，快压麻了。 “这样就不累了！” “我累啊！你好重！” 我只能庆幸身下的高脚凳质量居然还不错，这样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还能维持坚挺，这钱花得值啊！ “你嫌弃我胖！？”左沐雨微恼，“还不是你太瘦了，细狗！” 我和左沐雨四目相对，互瞪了差不多三秒钟，左沐雨率先破防，把头扭到一边去，娇羞的嫣红从嫩白的肌肤下透出，犹如在宣纸上晕染开的墨汁。 呵，小丫头，跟我这历经沙场的老男人斗？ 典型的脆皮刺客，高攻低防！ “还知道害羞啊，不赶紧从我身上下来？” “不下！” 左沐雨一恼，双脚在地面一撑，短暂离开了我的双腿，随即又是重重一坠，我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下来！” 啪的一下，我的手掌落在左沐雨的大腿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左沐雨立即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我。 “下来！” 我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的大腿处，不过先后两次都是有意选择她被黑色短裤覆盖的部位。 见左沐雨又一次撅起屁股，我双手齐出钳住了她的柳腰，左沐雨扭动着腰肢反抗，一番纠缠后如同一团棉花轻轻落在我的腿上，但那熟悉的重量感紧随而来，结果我能感受到的依旧不是什么福利，而是仿佛要压垮我双腿的重力。 “你到底是想干嘛？” “不想！”左沐雨的回答不出意外的让我脑壳生痛。 “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吗？你这是在勾引我！” “那你硬了吗？” “……” 我翻了翻白眼。 不是我不愿意承认，而是一旦说出真相就很不礼貌了，刚才那一阵互动与其说是情侣间的亲昵，不如说是孩童般的打闹，左沐雨给我的感觉就是没长大的小女孩，不懂得什么叫收放自如，除了刚开始那一点悖动和欲念，后面全程是我的双腿在受罪。 麻了，是真的腿麻了。 然而更尴尬的事情还是来了，安静下来的左沐雨轻轻喘息着，饱满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刚才的运动让她身子发热，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更加浓郁，犹如云雾一般萦绕在我的周围，而且该说不说，手上这触感是真的软。 好了，这下是真的硬了。 幸好左沐雨坐的地方离腿根还有些距离，她的胆子也没有大到直接伸手摸索测量的程度，所以我确信她不会发现这一点。 “左沐雨，你搁这儿钓鱼执法呢？” “怎么会，我只是想拍张照而已啦！”左沐雨举起了手机。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照？” 她可别弄个翎心传媒特供的艳照门出来，到时候工作丢了是小事，名誉受损才是头等大事，翎心传媒里面个个都是人才，最擅长琢磨吃流量饭这档事，我身上可是叠着路小仙现男友、黑雪心兰助理两个前缀，要是再跟浮力姬左沐雨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上热搜是不至于，但少不得在圈子里留下骂名。 “还记得漫展给你看的那张插画没？” 我回想一下，确认我和左沐雨的姿势就是插画上男女主同款，但衣服和发色不对啊！ “你也没穿jk啊！” “管他呢！” “喂，你该不会打算拍了发w博吧？” “你是脑残吧？”左沐雨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瞅了我一眼，“脑子不需要可以下火锅的，别浪费。” “你好重口啊，左沐雨！” “你没吃过脑花吗？” “我是人！” “不好意思你是猪，所以能不能松开你的大猪蹄子！” 我脸颊一热，乖乖松开了钳制左沐雨的双手，而此时左沐雨的鹅蛋脸突然凑近，几乎要贴到我的嘴边，而她伸长的手上举着手机已进入了自拍模式…… 咔！ 看到屏幕里被定格的画面，我的心头仿佛突然有一股西伯利亚来的寒风刮过，拔凉拔凉的。 “哎呀，我拍得真不错！”左沐雨脸都笑嘻了。 我心如死水地看着那张照片，左沐雨骑坐在我的大腿上，将脸颊凑到我面前，对着镜头似笑非笑，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肩上。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被拍下的我刚好双眼微闭，一副深情注视眼前少女，想要亲吻她脸蛋的模样。 好了，这张照片一旦流出，我跟左沐雨的关系就怎么都洗不清了。 “左沐雨。”我压低了声音，同时一只手绕到她的后背。 左沐雨嗯的一声，正要从我身上下来，后腰却抵住了我的小臂，她笑容微微一凝。 “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想好遗言，十秒一过，先奸后鲨！” “我这么可爱，你舍得鲨我吗？” 左沐雨媚眼如丝，小手轻轻抵着我的胸口：“要不你把我关起来，好吃好住养着我算了？” 她还故意前后扭动腰肢，在我大腿上碾来碾去，这货要是真没撒谎，那她在某个姿势上还颇有天赋的。 看来，比不要脸这件事，我好像真不是左沐雨的对手。 我静静看着左沐雨在我身上表演，直到她的动作逐渐慢下来，双颊火红，银牙紧咬着粉唇，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耳边仿佛响起了小火车的汽笛声，而下一刻小火车就开始打人了！ 第53章 是个笨蛋 事实再次证明，左沐雨不过是高攻低防的口嗨党罢了。 从我身上下来的时候，她圆润白皙的脸蛋爬满了红晕，眼眸里春水荡漾，眼神飘忽不定，怒哼一声再次霸占了我的折叠椅。 其实我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淡定，左沐雨身上的幽香就像是低度数的清酒，喝着清爽甘甜，稍不注意还是会醉的，而更要命的是她身体的触感，就像一样绵软，我能感觉到自己双颊微微发烫，心跳比平时更快，后背有种粘腻的感觉，应该是出了些汗。 可以肯定是，只要左沐雨真有那个意思，干柴碰着烈火，这个夜晚将会格外的漫长和热烈。 作为一名年长者，我有义务去引导左沐雨树立正确的三观，虽然我内心极度渴望拥有一个女人来缓解我的痛楚，让我暂时忘记那个恩将仇报的女人，但这不代表我会趁着左沐雨人生观还没完整的时候将她拖入我的情绪深渊之中，扭曲成我需要的模样。 “小……左沐雨。” “……” 左沐雨瞄了我一眼，随后立即扭头：“什么事？” “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想跟你谈男女朋友，你会答应吗？” “哈啊！？”左沐雨声音都变了，她瞪大了眼，仿佛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 “毕竟你刚才都坐我腿上来了，我有这种想法很怪吗？” 我很庆幸自己经历了足够多，年龄也给予了我心理上的坚韧，否则时间回到二十岁的那会，我真没办法用一种镇定自若的态度去讲出这样一番话。 “你，你该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哈哈……” 左沐雨似乎忍俊不禁，但她的笑容很僵硬，一点也不像是惊喜或是幸福。 倒不如说，那更像是一种掩饰她内心惊讶和惶恐的虚假笑容。 “左沐雨，你要知道，其实到我这个年纪，相比什么一见钟情，我更愿意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做我的伴侣。” “你该不会觉得我很合适吧？”左沐雨这时连维持笑容的精力都耗尽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你是浮力姬，但还是个雏，而且你好像挺愿意跟我亲密的，所以……我们试试？” “我不要！” 左沐雨猛地站起，居高临下看着坐在高脚凳上的我，神色阴冷：“你藏得真好啊，下头男！怎么这就忍不住了？呵，给你点甜头就飘了是不是？” “所以你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是吗？” “对！” “那就别再做像刚才那样让人误会的事了，好吗？”我凝视着她的双眸，“那种行为只有确定了关系的恋人之间才可以做，除此以外都是越界，你明白吗？” 左沐雨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说：“等会，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反应……该不会是刚才一顿操作把她的cpu给干烧了吧？ 糟了，没考虑到左沐雨是个笨蛋的可能性！ “你问。” “你其实就没打算让我当你女朋友？” “……是。” “你绕了那么大的弯，就是想告诉我，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所以不能坐你腿上？” 我缓缓点头。 左沐雨白眼一翻，叹了口气说：“服了你！” 还好，至少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不是笨蛋。 左沐雨又坐回我专属的那张折叠椅上，抱着胸皱眉思索着什么，随即一脸恍然：“噢，我懂了，你是不想让心柔姐误会我跟你的关系！” 她兴奋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放心啦，这张照片我不会发给任何人看，也不会告诉她我到你这儿蹭饭的事，你就继续努力拉近和心柔姐的距离，争取早日拿下心中的女神！我从精神上支持你！” 怎么有种对牛弹琴的错觉呢？ 她果然是笨蛋吧？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忘记把本子带过来了！你急着用吗，不急的话我下次再带过来。” 合理的蹭饭借口增加了，就是有点怪。 “随你。” “行，那我下回带过来！”左沐雨那张俏脸又挂上了六亲不认的笑容，“狗男人，现在能不能给我说说你跟前女友的事呀？” “不想说！” “说嘛，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嘛！” 我只好使出话题转移之术：“话说你星期天不是去售楼部维权了吗，那边怎么回复你？” 左沐雨贱贱的笑容果然消失了：“还能怎么回复，让我们继续等呗！” “什么赔偿都没有？” “没有，反倒是有个业主因为太激动把门给踹坏了，售楼部那边揪着让他赔钱，笑死！” “只能相信……唉！” 现在这种情况还能相信谁呢？ “我们问过银行那边了，他们说肯定会复工的，所以贷款得照常还md，睁眼说瞎话！”左沐雨又口吐芬芳了。 “钱够用吗？” 我有些担心，像左沐雨这种只打擦边球营生的浮力姬，肯定不如那些真枪实干或者被保养的来钱快，她不仅要养活自己，还得负担房贷，经济压力一定很大。 “不知道！”左沐雨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这个月还好，接了几个斐济杯和qqny的商单，图是真有点卖不动了，像你这样的白嫖粉太多，还有倒腾二手的，w博又疯狂限流……” “有考虑过转型吗？” “你让我开直播吗？还是让我开通线下业务，找糖爹陪吃陪睡？” “……有些事不能做，坚守底线好吗？” “好正确的废话噢，狗男人！这个建议屁用都没有！” 我有些窘迫，不得不承认左沐雨确实是话糙理不糙——大道理永远都是正确的，但很多时候也是没用的。 就跟领导开场时讲的官话一样，不能没有，但屁用没有。 沉默了一会，左沐雨咸鱼翻身，朝我嘿嘿一笑说：“其实我想了想，如果你认真追求我一下，然后在公司大门前面摆个花阵，给我送九十九朵玫瑰，我脑子一抽，说不定就答应你啦！” “噢，那我到时候表白就用这一句，‘我想一辈子下面条给你吃！’” 左沐雨立马蹦起，朝我小腿踢了一脚：“臭流氓，死变态，活该撸管一辈子！走了，警告你别跟踪我啊！” 她又想我身后挥了挥手：“宝贝，姐姐下回再来看你噢！” 我目送左沐雨走到门口，矮身换回她那双人字拖，看着她将手放在了门把上，背影娇小而柔弱。 “左沐雨！”我本能叫住了她。 左沐雨扭头，疑惑地看着我：“有事？” “……算了，没事！” “你真奇怪！噢对，记得把你前女友的遗物扔了！下次来的时候，我不想看到那些东西！” 大门阖上，将我和左沐雨隔绝在两个空间，我在沉寂的空气中呆坐了一会，起身走到玄关，将那双还带着余温的粉色拖鞋收入简易鞋柜。 第54章 星城二度 6月20号，下午2点。 淡淡的消毒水味透过口罩的缝隙钻入鼻子里，狭窄阴冷的走道两旁站着坐着神色忧愁的病患，尽管外头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但在这里只有苍白的灯光和令人心生不安的气味。 袁心柔就坐在我的身旁，面前是心理科的门诊2室，显示屏上已出现了袁心柔的名字，不过在她面前还有两个病人。 为什么我会在上班时间陪同袁心柔来心理科的门诊，很简单，因为袁心柔要定期面诊和开药，而恰好今天凌瑶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无法分身，这项陪护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我身上了。 我百无聊赖地向周围打量了一下，来心理科看病的人都相当年轻，要不就是二十来岁的青年，要不就是被家长带来的青少年。 至于真正需要心理辅导的病患究竟是谁，这就见仁见智了。 大约十分钟过去，女青年病患推开诊室门走了出来，排在袁心柔前面的一对母子就像是挤地铁一样冲进去，硬生生把女青年撞开了半个身位，接着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真没素质！ 我在心理嘀咕一声。 没过多久，沙哑尖利的女声隔着门板传了出来，诸如“他脑子有病关我什么事？”、“我怎么管他用得着你指点？”、“我骂他都是为了他好！”、“他要懂事了用得着我这样？”之类的金句频出，我胸口处顿时涌起一股阴暗的怒火，但下一刻就被冰冷的无奈所覆盖。 这也是我大学没有选择留在广市，而是专门到沪市去读书的根本原因——我迫切需要逃离这种让人窒息的支配和歇斯底里。 我和袁心柔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诊室门被粗暴拉开，那个中年妇女骂骂咧咧地拖着少年走出来，在我们的瞩目中消失在转角。 我只能祈祷那个少年不要在将来做出什么极端的无可挽回的事情。 “请26号袁心柔到心理门诊2号室就诊……” 袁心柔进去以后，没过十分钟就重新走出来，她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用一种淡然的语气对我说：“医生说我的状况还不错，继续定期复诊开药就好，我们下去药房取药吧。” 取好了药，我们走出医院大门后，第一时间把脸上的口罩摘下来，不约而同深吸了一口气。 “直接回公司？” 袁心柔没有立即回答，她先是将手上的药物装进单肩包里，然后侧目瞥了我一眼说：“既然出来了，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散散心？” 我忽然对自己的职位和工作性质产生了一点点怀疑，但也就一点。 “心柔想去哪里？” 这时，我发现袁心柔的嘴角微微上翘，微弯的眼角显露出一种狐狸的狡猾和媚态。 “动漫星城？” “……” 总觉得这不是巧合。 “嗯？寓心是有事情要忙吗？” “……倒也没有。” 三天前才陪着路小仙到此一游，没想到今天又来到这里，只不过身边换成了纯正的二次元宅女。 坐着扶手梯通往下层，我忽然感觉到上臂被紧紧抓住，侧目看见袁心柔不自然的表情，和去漫展时候的她如出一辙，于是低声问：“很久没来动漫星城吗？” 袁心柔微微颔首：“一个人的话，不太想来……” 我本想说可以和凌瑶或者其他朋友一起来，但现在的凌瑶看着就是个大忙人，而朋友……在经历网暴后，袁心柔以前的交友圈大概是全军覆没了。 我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那以后可以跟小仙或者左沐雨一起来啊！” 袁心柔抬头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从扶手梯踏出，袁心柔不禁发出感慨：“原来这里还开了家樱漫书店啊！” 我不由得心头一紧，有种莫名的负罪感从胸口涌上来，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要进去逛逛吗？” “也好！” 我尽可能放平心态，挺着腰板大步走进樱漫书店，幸好离门口最近的两位店员都在整理货架上的商品，只有极少数人注意到我和袁心柔。 进来后，袁心柔便松开了我的手，小碎步来到陈列少女漫画的货架前，脸上局促不安的神情悄然被发自心底的淡淡喜悦和满足所取代。她的喜好在我看来是最普通的那一类，无非是画风精致感情细腻的纯爱作品，又或者是偏轻松搞笑的日常作品，当然就算袁心柔喜欢百合或者耽美我也不会用有色眼镜去看待她。 即便宅男们一个季度换一个老婆，宅女们一个游戏几个老公，但这其中大多数人还是能分清现实和幻想的。喜欢纸片人本身没有错，追星粉偶像也没有错，错的是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将自己的生活和人际搞得乱七八糟的魔怔人。 但也就是这极少数的魔怔人，往往能将一个个小众圈子的名声搞烂搞臭。 袁心柔忽然拍了拍我的手臂，轻声说：“我不是小孩子，不用在旁边看着我。” 从垂落的三千青丝间冒出的粉嫩耳尖微微泛红，纤长的睫毛下眼珠悄悄转动着，我心中了然，从袁心柔身后绕过去，走到另一个陈列架前面随意拿起了一本画册。 不一会，我注意到袁心柔往柜台方向走过去，我自然不可能抢着替她结账，于是在原地一边翻看画集一边等待。 我以为袁心柔会很快走回来，没想到在结完账后，袁心柔往一旁的货架走过去，跟一个店员小姐姐小声交谈了片刻，当她回来的时候，那上扬的嘴角以及隐藏在黑框眼镜后面的月牙状眼角让我坐立不安，好像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 “走吧！” 我快速瞅了眼那边的店员小姐姐，对方却用极快的速度扭头转身，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从樱漫书店出来，袁心柔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角：“知道刚才那个小姐姐跟我说了什么吗？” 我大概能想象到自己被描述成什么优秀的时间管理大师，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了啥？” 袁心柔忍不住失笑：“那小姐姐先是问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然后说几天前她看到你带着另一个很高很漂亮的女生来这里，你们俩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让我留心你的品行。” 我藏在休闲鞋的脚趾狠狠抠着鞋底，心虚地说：“前几天我带着小仙来星城了，没想到店员居然会记住我……” 都怪路小仙，长那么漂亮干嘛，到哪都引人注目，能当饭吃啊？ 噢不好意思，确实就是天赐的饭碗，那没事了。 “那心柔怎么回答店员的问题？” “什么问题？”袁心柔显然没有预防我这一手声东击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啊！” “……你猜？” 请问这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 第55章 隐藏的腹黑属性 从樱漫书店出来，我紧绷的精神状态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然而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放松太早了，因为袁心柔正领着我往夹层上面走，而在上面等着我的，正是那家我和路小仙进去过的三坑服装店！ 我倒不是在意袁心柔的目光，既然她早就知道我和路小仙来逛过星城这档事，这之后再有什么反应就是单纯的做作。 我在意的是狼与爱丽丝那位文静娟秀的小姐姐，会不会也用一种看屑的目光来审视我。 想想就……莫名有点刺激？ 恰好此时，袁心柔回头，她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说：“那天跟小仙来过这家？” 我无言点头。 “哦，这样啊……” 不出所料，看店的果然就是那天接待我和路小仙的女生，她一开始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挂上礼貌的笑容向我俩道了声“欢迎光临”，紧接着在跟我对上视线的一刻惊噫一声。 “嗯？”袁心柔故意装作发现了什么的样子，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我和店员说：“你们认识？” 怪了，袁心柔原来还有这种隐藏属性的吗？ “啊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位，这位小哥哥有些眼熟……” “上周六我来过。”我干脆承认了。 “啊对对对，当时还有个很漂亮的小姐姐……”店员说到一半猛然刹住，惊慌不安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袁心柔上。 袁心柔轻笑一声：“我跟他只是朋友，放心！” 店员迷茫地眨着眼，试图在脑子里缕清我们三人的关系，而这时袁心柔幽幽念叨了一句：“其实他俩才是男女朋友，所以下次小姐姐再看到他们，可千万别提起我跟他一起过来的事。” 店员眼神呆滞地点着头，我好像看到她眸子里智慧的光芒逐渐黯淡，变成了“无所吊谓”的死灰色。 事已至此，还是先搬砖吧！ 袁心柔挑选了一会，视线很快定格在了墙上挂放着的那条以星空为柄图的洛丽塔裙子上，双眸顿时一亮：“那条是ap今年的新款吗？” 店员连忙点头，又补了一句：“不好意思不提供试穿哦！” 袁心柔明显一怔：“我知道寄售的小裙子不能试穿呀！” “啊不是的，我只是，因为之前有不少人问能不能试穿，所以顺嘴了……” 虽说来动漫星城的多少跟宅属性沾点边，但洛丽塔圈子是小众中的小众，而小圈子通常都有其特殊的规矩，没深入接触圈子的人一般都不知道，就比如说这种寄售的日牌小裙子不提供试穿，听着匪夷所思，实则就是圈子里的规矩。 其实不要说日牌寄售的小裙子，某些主打“高端”的品牌小裙子也不提供试穿，因为洛丽塔的码数极少，主打的是裙子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裙子，而且一旦弄脏了必须到专门的干洗店干洗，日常维护烦琐，像凌瑶这样把小裙子当日常服穿的还是极少数。 不过一想到连天国少女这样的lo娘梦中情裙凌瑶也有全色全形，她不拿来当日常服穿才是浪费了小裙子。 “只有op吗？”袁心柔问。 “这里只有op，小姐姐，如果你想要jsk或者sp的话，我可以联系其他分店调货。” “那我要op和jsk，我等会给你一个收货地址。” 袁心柔和店员嘴上黑话一套一套的，很快就把买卖给敲定下来，店员将墙上挂着的小裙子取下，小心打包起来，还附赠了一个防尘袋，袁心柔则是面不改色地付了两条裙子的款项，共计三千八百多块钱，然后提着装有小裙子的购物袋跟我一起走出三坑店。 袁心柔似乎不打算那么早回去，拉着我在动漫星城里逛了一圈，她手上的购物袋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然后这些购物袋很顺理成章地转移到我手上。 大概逛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又回到了扶手梯的位置，袁心柔忽然丢下一句“我去买点东西”，然后快步走进了樱漫书店里，不一会就从店里走出来，手里还握着什么小物件。 “来，给你的回礼。” 我低头一看，那白嫩的掌心里躺着一个亚克力钥匙扣，上面印着一个长着弯角的可爱二次元美少女，她的身旁还有一只萌化的金牛。 “回礼？” “嗯，上次去漫展的时候，你不是给我送了一支发簪嘛！这是迟来的回礼！” “金牛吗？” “你生日不是520嘛，然后我记得520的星座是金牛座，所以给你买了这个……唔，不过相比那支发簪，这个是不是有些廉价了？” “不，我觉得这个很好，我很喜欢这个礼物！收下了，谢谢！”我生怕袁心柔反悔，迅速从她的手中接过钥匙扣。 “喜欢就好！” 手里的钥匙扣好像还残留着袁心柔掌心的温度，那是我潜意识中想要依恋的温度，这个钥匙扣的实际价值当然比不上那支我送给她的点翠发簪，但袁心柔是记住了我的生日，并且在这基础上给我挑选了这样一份回礼，光是这份心意的价值就远远超出那根发簪的含金量。 “对了，心柔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4月23号，我也是金牛座。” “那要不我进去多买一个，我俩凑一对？” 我本是开开玩笑的，我和袁心柔的关系还没到能在钥匙扣上凑对的程度，这玩笑其实已经有些越界了，因此在我预想中，袁心柔会笑一笑敷衍过去，没想到她嘀咕一声“也对”，转身又走进了樱漫书店，过了一会就拿着一模一样的钥匙扣走出来。 我一时间摸不准袁心柔的想法，她不像是那种天然呆属性的萌妹，而且之前交往过一任男朋友，多少该知道情侣和普通朋友之间的区别，另外，就之前在狼与爱丽丝的表现来看，袁心柔多少还带了点腹黑属性，她和“呆”这个字大概是沾不上边的。 所以，这是一种变相的暗示吗？ 看着袁心柔将钥匙扣收入肩包里，我将心中的疑问藏起，拿出手机确认了时间：“5点44分，这个点回去刚好撞上下班高峰期……要在附近解决晚饭吗？” “我觉得可以。” 于是我提着大包小包跟袁心柔走出动漫星城，在地面的步行街找到了一家拥有宽敞二层的茶餐厅，选了一处临窗雅座坐了下来。 点好了餐，为了避免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开聊：“心柔每天下播以后都在公司里睡吗？” “嗯，是呀！” “你的父母应该是很开明的那种人吧？” 袁心柔闻言却苦笑起来：“正好相反啊！在我还没出事之前，他们对我可严厉了，只是没时间管我，另外也是看在瑶瑶家里的关系，才放任我跟着瑶瑶出去玩。” 第56章 磕到了 我想起袁心柔曾经跟我说过，她的父母都是医生。 “他们平时是不是都很忙？” “对，他们都是在三院工作的主任医生，不仅要坐门诊，还得做手术。” 从第一次接触开始，我就从袁心柔身上感觉到一种出自高知家庭的温雅气质，她的说话方式，待人接物的态度，以及在直播中表现出来的稳定情绪，都是只有在那种高知家庭，而且家教严厉的环境中长大才有可能蕴养出来的特质。 “那，这么说来，心柔你的父母没有让你去学医吗？” “没有”袁心柔托腮看向了窗外，“他们觉得当医生又累又苦，不走歪门邪道又赚不了钱，所以不想让我受委屈，让我报了国际金融。” 难怪俗语有云，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连医生都不让自己的后代学医从医。 “他们一定很疼你吧？” “嗯，我从小就不缺零花钱用，吃好穿好，就是他们在家的时间比较少，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吃饭在家里睡觉，就算是春节了，爸妈肯定至少有一个人在医院加班。有好几年都是这样，饭吃到一半，医院那边就接诊了因为喝酒喝到中风的病人，让我爸回去救人！越是这种隆重的节日，就越容易有事情发生。” 我不由得跟着袁心柔苦笑起来。 不一会，袁心柔点的咸柠七上来了，她将吸管插入杯中，搅动冰块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粉润的红唇将吸管头含入，冰凉清透的咸柠七顺着吸管流入她的小嘴中。 莫名有点色气。 在我欣赏袁心柔酌饮咸柠七的时候，我点的港式丝袜奶茶也上来了。 “寓心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还是跟爸爸妈妈一起住？” “我自己一个人住，我妈是那种吹毛求疵的人，她很讨厌猫。” “所以是为了养猫特意搬出来住吗？”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我搅动着冰块，吸了一大口丝袜奶茶，让其中的茶香和微涩在口腔内萦绕，然后不急不缓地说：“下午你去看病的时候，排在我们前面的那对母子……跟我的情况有点相似。” “我妈是那种极容易情绪化的人，爱钻牛角尖，还有很强的控制欲，稍微不顺着她意思就会发脾气骂人。我爸……我爸就更加一言难尽了，他看上去脾气很好，对谁都笑嘻嘻的很会说话，所以朋友很多，人脉很广，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 我又嘬了一口奶茶，看着窗外忽然黯淡下来的街道继续说：“厂子赚到钱了，他就开始管不住下半身，不但出去大保健，还在外面找了小三！我高三下学期的那一年，他跟他那些猪朋狗友出去聚餐就带着小三，说那是他未来的老婆！” 我回头，不出所料看到袁心柔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愠怒。 “那一年我爸妈差点就离婚了，是爷爷奶奶还有大伯他们把我爸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妈也妥协了，这事才不了了之。幸好我高考的时候没被这破事影响状态，分数超出重本线三十分，才顺利跑到沪市上大学。” “很坦白地说，我去沪市就是为了躲开他们，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站在我妈的角度，我爸的所作所为就是个人渣，但站在我爸的角度，我也难以忍受自己的伴侣是个精神不稳定的女人。如果他们决定离婚，那我谁都不想跟，做个无父无母的浪子也不错，只不过到现在，他们貌似是向彼此妥协了，这段婚姻就这么一直维持着……” 我的自白到此为止，我不想对袁心柔输出更多的情绪，她的心理状态本来就不稳定，不适合当别人的情绪垃圾桶。 “心柔你不用替我担心什么，其实他们对我还不错，尤其是从我读完大学回来，允许我离开家在外面租房子住开始，而且现在家里还有三个孩子陪着我。” “孩子……噢，是猫猫对吧！” “……你刚才没想到奇怪的地方去吧？” 比如离婚带三孩…… 袁心柔微微低头，紧抿着粉唇斜视桌面。 看来还真是想歪了。 我摇头叹气，其实只要维持现状，我的父母大概会在日常的琐碎和吵闹中过完这一辈子，但以我爸的尿性，出轨这种事能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个家庭曾在破碎的边缘徘徊，现在不过是一番缝缝补补后勉强维持着罢了。 “靓仔靓女，你们的番茄牛肉通心粉，还有滑蛋牛肉饭！” 大嗓门的服务员阿姨将我们点的菜端上了桌，还细心叮嘱了一句“小心烫嘴啊”，才转身离开。 我微笑点头，对犹在低头沉思的袁心柔说：“吃饭吧，吃完回去公司休息一下，晚上就得开播了。” 吃过晚饭，我们坐上了前往翎心传媒的地铁，本是为了躲避晚高峰才特意在动漫星城附近吃饭，但地铁里依旧人头攒动，宛如近代欧洲排队枪毙的战场一样拥挤而残酷。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趟车到来，排在最前面的我和袁心柔还没等车厢里的人下车，就被来自后方的推手硬挤上去，幸好在来去之间，车厢的中间空出了一个狭窄的通道，让我和袁心柔成功挤到了中间的扶手杆旁边。 我和袁心柔换了个位置，让她紧挨着竖杆，但气人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将整个后背靠在了杆子上，浓郁的汗味混杂着香烟味飘过来，让袁心柔无从下手，而这时，车内的广播已在提示列车即将发动，我看着手足无措的袁心柔，低头对她说：“你抓住我！” “抓，抓哪里呀？”袁心柔可怜楚楚地问。 “手或者肩膀，腰也行！” 这时车门哧的一声闭合，车厢往前加速，我抓紧了头顶的杆子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稳定，但袁心柔显然还没做好准备，惯性顿时将她的上身往相反方向带去，她慌忙中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衣领，而我也在第一时间用另一只挂满购物袋的手拦住她的后腰。 得亏我们反应都很及时，袁心柔只踉跄了一下就恢复平衡，她朝我羞赧地笑了笑，往我这边走近半步，那只抓住我衣领的手改而向上握住横杆。 此时我们的距离相当接近，袁心柔的胸脯和我肋骨之间仅有一个拳头的空间，不过她的穿着相对路小仙和左沐雨而言保守许多，内搭的领口很高，从我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一点白玉般的精致锁骨，在那黝黑的齐刘海，呆萌的黑框眼镜后方，宝石般的眼眸凝而不动。 她是在看我t恤上的那只猫吗？我好奇地想着。 列车即将到达下一站，袁心柔另一只空着的手忽然往前用力一扯，将夹在人缝中的单肩包给拽回来，但与此同时列车开始减速，她一下子没抓稳扑到了我怀里！ 我听到了骨头闷响的声音，下一刻身体感受到的不是让人艳羡的温香软玉，而是下巴传来的钝痛！ 而埋首在我颈窝的袁心柔，也一边发出可爱的娇呼，一边抬手捂住了额头。 第57章 我怕其他人误会 经历了大概半小时的煎熬后，我和袁心柔狼狈地走出车厢，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仿佛误入了什么奇怪的俱乐部被一番上下其手后从里面逃出来一样。 在袁心柔整理自己衣裙的时候，我伸手拨开她的刘海，看到刚才和我下巴亲密接触的洁白额头还残留着一块淡淡的玫红，用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还疼吗？” “现在不疼了，你呢？”她的视线落在我的下巴。 “还行，没脱臼。” 袁心柔幽怨地瞥了我一眼说：“真脱臼还得了？” “脱臼了就去找个中医推拿馆帮忙正骨咯！” “……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我随便说说的。” 快到翎心传媒的大门，我忽然有所警觉，连忙叫住了袁心柔，将手中的购物袋递过去说：“上次是我带着你和左沐雨一起去漫展，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怕公司其他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袁心柔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了我接近三秒钟，最后恍然说：“差点忘了，寓心现在还是小仙的男朋友！被公司里的人看到我们一起回来确实不好，幸好你提醒我！” “呃……嗯，对！就是这么个事！” 虽然跟我担心的有点出入，但只要不影响最终结果就行了。 昏暗之中，袁心柔的眸子里闪烁着我读不懂的神光，她慢悠悠地伸出手，将我手里的购物袋一个一个接了过去，一言不发朝翎心传媒的大门走去。我在黑暗中站了好一会，直到看着袁心柔的身影消失在感应门的后方，才开始迈步走过去。 这一回，我终于不再是办公区域的焦点，也许是这个点大家都在忙，也许是两手空空没有提着什么奇怪购物袋的我看起来没有八卦的成分，就是文浩然察觉到我回来，那眼神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本想开口狡辩，文浩然却预判了我的行动，抬手制止我说：“得了，我什么都知道，搬砖要紧！” “你说得对，但是……” 文浩然显然不打算再听我狡辩，耳机往头上一套，双手开始在键盘上迅猛敲击，看样子似乎在跟什么人激情对线。 在袁心柔开播前，我先到猫房里进行惯例的清洁和添粮，再回到工位时，手机却连续收到了左沐雨的消息。 小火车：这是不是你前女友的w博？ 小火车：图片消息 我点开小火车发过来的图片，头像确实就是经过美颜的陈小瑜本人，粉丝数量还是六千多，和分手前的数据差不多，只是她特意换了一个名字，另外主页的简介里特意注明已有对象，后面艾特的是某个我不知道的博主。 看来她是找到真爱了，这种在w博官宣对象的待遇我这四年来都不曾拥有。 我在vx回了左沐雨一句“是的，你怎么找到她的w博？”。 左沐雨又发了一张图片，是另一个coser的w博，博文里是这名coser小姐姐跟其他美女的合照，其中一张就是和陈小瑜，上面的文字还艾特出她修改后的名字。 小火车：刚好我跟这位小姐姐是熟人，看到她集邮的时候发现的。 小火车：我翻了下你前女友的w博，好几篇都在说你，你不进去看看吗？ 呵呵，她果然开始搞这种操作了…… 我并不意外，反而觉得这的确是陈小瑜能搞出来的小动作，她虽然比我小好几岁，但比我更早进入互联网这个大染缸中，早年就有在贴吧和w博与网友对线的经历，论如何在社交平台搞事情，她的手段可比我高明了不知多少。 我：我看不了，她早就把我拉黑了。 小火车：我等会截图发给你。 我心情阴郁地放下手机，耳机里袁心柔的歌声仿佛和我隔了一面厚实的墙壁，密集的弹幕在我眼里飘过去，明明上面每一个字我都认识，组合起来却是我看不懂的句子。 不对，不是我看不懂，而是我的注意力没法集中在屏幕上而已。 我无法理解，陈小瑜为何能对一个伸出手想要帮助她走出深渊的人抱有如此浓烈的敌意。我不奢求她偿还我为她付出的时间和金钱，但至少她不应该做出这种以怨报德的行为，陈小瑜自己经历过，应该很清楚被恶言中伤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而她还是选择了用这种方式来诋毁我…… 陈小瑜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但既然她选择将一段本已完结的“情缘”演变成“孽缘”，那我不介意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清誉和她纠缠到底！ 嗡…… 左沐雨发来一张张截图，我隐忍着怒火打开，逐一细看过去。 说我控制欲强，好一段时间不让她出cos给别人拍照？ 呵，那时候说累了想休息的是你自己，而且每次去漫展好像还是我买门票兼做你的司机跟保镖！ 说我抠门，连生日都没给你买礼物？ 对不起，我手头上还有每个月给你转所谓“零花钱”的支付记录，还是每个月5000！而在那几年间，你压根没出去工作过！ 说自从离开我以后，你的心理状态好了不少？ 那确实，毕竟我们只要一天没分手，你就没办法跟你的真爱光明正大在一起，肯定是很憋屈的吧！ …… 好不容易将左沐雨发过来的截图都看完，我感觉自己的肺部像是漏气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有种缺氧的感觉，四肢麻木，尤其是脑部。我的视线忽明忽暗，阵阵晕眩感侵袭着我的大脑，我只能摘下耳机，大口大口呼吸着办公室里浑浊的空气，又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 几分钟后，我终于将激荡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发现旁边的文浩然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朝他笑了笑，无声说出“没事”两个字。 文浩然眉头微皱，但也只点头表示明白，这或许也是男人之间的默契——他知道我不愿意说，也就没有过问。 我看回手机，接着看左沐雨发送的消息。 小火车：后面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游戏截图还有乱七八糟的，我就不发给你了。 小火车：怎么样，要跟你前女友开战吗，我职业喷子！我还认识几个专业团队！ 小火车：别说你不敢跟她对线，我会狠狠鄙视你！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字回复左沐雨：别急，她这是在造谣，但转发评论还很低，暂时没法用法律手段惩治她。你就帮我继续监视她的微博，最好每一条都能截图保存下来，以后肯定用得着！ 小火车：行，要不我拜托我朋友当一回内鬼，从她那里套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我：这可以有！ 第58章 端午节 端午节。 按照法定假日的规定，从今天，也就是星期四开始休息三天，星期天则是调整为工作日，连上八天班。只不过能够严格落实这种调休的大概只有国企和外企，私企，尤其是中小企业，能给你一天的假就该感恩戴德了。 作为互联网公司，翎心传媒自然也遵循着灵活的调休制度，员工们可按照自身安排决定上班与否，而来公司打卡上班的一律给予三倍工资的待遇，作为合格的建设社会的中流砥柱，我当然是选择愉快地到公司打卡上班。 而真实原因是，我不知道这短短一天的假期能干啥，不如在公司摸鱼，顺便领个三倍工资。 反正我家是广市本地人，晚上家族聚餐的时候回去露个面就好。 来到公司后，我就发现办公区域的工位至少坐了一半人，劳模典范文浩然也一如既往地出现在工位上，双手抱着后脑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哟，董哥，什么风把你吹到公司来了？” “资本主义的腐朽之风。” “三倍工资能有躺平在家里香？” “你坐在这里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没办法啊，假期流量大，都要开播！黑雪心兰今晚也播吧？” “哦，她今晚不播。” “那你回来干嘛！？”文浩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言简意赅地说：“三倍工资。” “你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属性吧？” 由于端午节外包食堂放假，我们这部分到岗的要不出外觅食，要不自行点外卖解决，于是到了午饭的时间，整个办公室里飘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其中最吸引仇恨的莫过于某位同事点的螺狮粉，仅仅一碗就让本来清新整洁的办公空间飘满了发酵垃圾的味道。 我忽然觉得公司守则里应该加上这么一条——不许在办公区域吃螺狮粉！ 最后不出意外的，这位同事先是被我们一致同意请出了办公区域，紧接着又被肖小慧请出了前台大门，只能坐在路旁的石墩子上可怜巴巴地嗦粉。 听着四周不断响起的喷雾声，我默默品尝桌上的烧鸭饭。 下午，我先是回看了一遍袁心柔昨晚的直播，然后大致敲定了脚本，挑选片段剪辑拼接起来，又加了点常用的特效，做完这些已是下午三点多，剩下的就是加字幕和校对时间轴。 这时，有两个年轻帅哥合力抬着一个满载的半透明储物箱来到办公区域，将里面包好的粽子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很快就来到我们这里。 “今年是甜的还是咸的？”文浩然问。 “你要咸的我们可以现包啊！”年轻帅哥哈哈笑着说。 “那算了，来两只！” 我也从帅哥那里领了一只，被荷叶包裹的粽子只有掌心一半大小，见文浩然手里拆开了一只，不是传统的糯米粽子，倒像是包着豆沙馅的甜糕。 文浩然见我好奇地打量着粽子，故意拿起来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不是批发的工厂货，我们公司有好几个做美食视频的团队，逢年过节就会做些相关的视频，顺便把大家的份也给做了。” 文浩然说完便一口咬掉半只粽子，眉头逐渐紧皱，急忙伸手拿过水杯喝了小半杯的茶水。 “哎哟喂，齁甜齁甜的！” 看到文浩然那一脸的苦相，我第一想法是点一杯纯茶就着吃，接着我便想起三楼有个免费的咖啡厅，于是对文浩然说：“要不我们上三楼喝杯咖啡？” “你是怎么好意思跟三楼的大网红抢咖啡喝的？”文浩然惊愕道。 原来这里的阶级意识这么重的吗！？ 好像也不难理解，我们一楼拿着死工资跟那一点提成的基层员工，确实没法跟二三楼那一棵棵摇钱树相提并论。我没有及时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我被凌瑶特殊对待，和路小仙以及袁心柔相处多了，以至于让我忽略了我和路小仙商业价值上的悬殊差距。 放古代勾栏，路小仙就是名动一城的美艳花魁，而我不过是在她出行时给她抬轿的轿夫而已。 不过上次和路小仙进去喝咖啡拍照，好像使用咖啡厅的人也没有很多的样子，于是我果断起身说：“那我先上去看看，如果有空位就喊你！” “哦，那祝你好运！” 我坐上电梯来到三层，循着记忆摸到了咖啡厅的门口，往里搂了一眼，结果发现还真是非常热闹，里面坐满了俊男美女，郑天明正端着咖啡在座位间游走，大号的白色衬衫被他双开门的完美身材撑得紧绷。 我正想离开，忽然注意到靠着窗的那一桌，一只白嫩瘦削的手高高举起，正朝着我挥动，我定睛一看，挥手的正是袁心柔，而坐在她对面的女子身穿红黑配色洛丽塔小裙子的，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凌瑶。 我再三确认袁心柔是朝着我而不是别人挥手，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她那桌走过去。 当我在靠近的时候，袁心柔对面的女生也扭头看了过来，果然是凌瑶，那张充满了易碎感的精致娃娃脸挂上了淡淡的微笑，柔顺的发丝沐浴在窗边的阳光下，仿佛融入到那一片柔和的光色之中。 “心柔，凌总。” 我站在桌边对两人打了声招呼，没办法，这本来就是两人座位，我的到来看来是在计划之外。 不过凌瑶马上给我指出了角落叠放着的高脚椅，我立即小跑过去，搬来一张放在桌子边上，坐下。 我正要开口，一道温柔而充满磁性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要喝点什么吗？” 我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过去，原来是这里的御用咖啡师郑天明，想到路小仙透露的那些消息，我咽了口水说：“拿铁……还是美式咖啡吧！” “好的，请稍等。” 待郑天明转身离开，我也回过头来看着凌瑶，尽管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凌瑶那种不真实的空灵之美好像没有丝毫的变化，犹如雾中观花，略施淡妆的脸蛋肤如凝脂，一双蕴有灵气的杏眼原本看着窗外，在我还没察觉的时候便悄悄迎上我的视线。 我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将手里的粽子放到桌上说：“本来是想上来要一杯咖啡就着吃，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哦~我还以为是心柔告诉你我们在这里，寓心你才会上来。” 我闻言惊讶地看向袁心柔，发现袁心柔也是吃了一惊的样子说：“没有呀，我也以为是瑶瑶你让他上来呢！” “那还真是有缘呀！”凌瑶嘴角含笑，三指拈着长柄小勺，叮当叮当地搅动着咖啡。 第59章 愉悦的凌瑶 “上次给心柔拍的照片不错，可惜没有全身照，哎，明明那天心柔的自拍照很漂亮……”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想起袁心柔扑在我胸口哭得撕心裂肺的场面，心里泛起一阵阵愧疚的感觉。 “瑶瑶，之前都说了不是寓心的错！怎么还提起这事呢？” 袁心柔显然是急了，语气中明显带着情绪，素白的脸蛋微微泛红。 相比袁心柔的情绪化，凌瑶的反应意外地平淡：“心柔，我也没有责怪寓心的意思呀！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相信他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他应该也不敢……对吧？” 凌瑶脸上的微笑就像一张白纸，没有杂色，看似很脆弱，却容易让人忽视其边缘的锋利足以割开皮肤。 而我就在凌瑶嘴角的笑容中感受了到一点让人心中一寒的锋锐。 “如果真做出伤害心柔的事，我会自觉辞职的。”我镇定答道。 “嗯，这个回答我不是很满意，但就这样吧！” 凌瑶通透的视线终于从我脸上离开，她将小勺放在杯碟，优雅地端起马克杯轻抿一口，举止自然不做作，那种典雅高贵的气质仿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一样。 不过在我刻板的认知里，凌瑶就算要喝咖啡也应该是坐在自己的总裁办公室里，一边思考着公司未来几年的前进方向，一边细细品尝精品咖啡中高贵的酸涩味，而不是坐在这里，混入自己的下属中间，喝着平价咖啡豆冲泡出来的洗煤水。 凌瑶幽幽叹了口气说：“寓心，我这张脸就这么好看吗？” 我大方承认：“比画展上的画还好看！” “谢谢！” 面对我轻佻大胆的话语，凌瑶脸上的笑容依旧让人捉摸不透，看不出来一点羞怯或者欣喜的意思，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表现，不愧是商界女强人，情绪和表情的管理让人叹服。 这种商人很可怕，她极有可能上一秒还笑着跟你碰杯，下一秒就会用冰冷的声音说出“你的公司彻底完了，除了接受我的收购案你没有其他选择”这种话来。 “寓心，想不想知道领尚传媒的后续？” 领尚传媒？我记得那是路小仙的前经纪人肖鹏所在的传媒公司，自从肖鹏落网后，黑粉群虽然没有被解散，但包括榜二在内的群友都在第一时间退群销号，群里只剩下反应太慢或者是像我这样抱着其他目的混进来的群友。 难道说，还有极端粉丝贼心不死？ 我立马正襟危坐。 “肖鹏被抓进去以后被审讯了几轮，这人渣为了减刑，把自己顶头上司干的破事都曝出来了。原来肖鹏干的那些事，领尚传媒不少高管都有参与，现在被他曝出来后，领尚传媒中高层大半都被拘留了！” “啊这……整个公司被一锅端了？” 好像也不意外，肖鹏长时间作恶，遭其毒手的女主播接近十人，要是他上面没有人帮忙压住，早就被捅出来了。 凌瑶微微颔首：“是的，但这还没完，那群高管被抓了以后，很快也自爆了，现在火烧到了哔站管直播的那批人那里，听说哔站那边已经开始成立工作组内部自查了。” 这是一根烟头点着了一片森林吗？ “那我们这边会受到影响吗？我是指跟我们交接的哔站人员……” “换个人来也无所谓，新人至少还会客气一点，有些人合作久了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听凌瑶这语气，似乎以前遇到了个别小手不是很干净的对接人？ “这样的话，领尚传媒的那些网红主播会怎么样？” “会怎么办呢？”凌瑶交错的十指挡住了她小半张脸，“寓心，要不我从领尚传媒给你挖几个主播过来，让你带一带她们？” ？？？ “那边都是真人直播吧？凌总，你还不如让文浩然带，让我带那不是害了她们吗？” “怎么就害了她们呢？你用不着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她们要是真有那个实力，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她们都能靠自己把热度打出来！” 听上去好像挺有道理的，但凌瑶这是站在运营一个公司的角度，而放到主播个人的角度，那就是有可能改变她职业生涯的一道关隘，迈过去了她就能飞升改命，迈不过去，她只能做一个都市里随处可见的卑微社畜。 “所以凌总，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我忐忑询问。 “你指的是哪句话？如果是指挖主播的话，我们的确在想办法从领尚传媒那边挖人，到时候看看她们签的合同上有没有可以做文章的条款，争取零违约金把她们的红牌都挖到我们这来！至于你……” 凌瑶故意停顿了一下，成功勾起我的期待和紧张，接着才不紧不慢地说：“你就别管其他，专心照顾好我家心柔还有二楼猫房的那些宝贝们。” 在这一点上，我和凌瑶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只不过我们的出发点可能有些不一样，凌瑶考虑的是袁心柔，而我考虑的是拿多少工资干多少活。 你想让我加班可以，得给加班费！ “您点的美式咖啡，请慢用！” 郑天明将一杯飘着焦香味的咖啡放在我面前，还贴心地附上一包白砂糖和一小盒咖啡伴侣，这才转身离开。 将白砂糖和咖啡伴侣倒入咖啡中搅拌均匀，我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糖分和奶香味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咖啡的苦涩，又保留了烘烤过的香气。 “寓心，你和小仙打算玩多久？” 那一口顺着喉咙下去的咖啡顿时走岔了路，我第一时间抬手死死捂住了嘴，紧接着在剧烈的咳嗽中，咖啡全被我的手掌给挡了下来。 “咳咳咳……” “寓心你没事吧？” “我……咳咳……没事……” 袁心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我，我一边擦着手上的污渍，一边偷偷观察凌瑶的神情，果然她脸上压根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全是愉悦！ 到我差不多止住咳嗽了，凌瑶才开口说：“你这反应也太夸张了，怎么，是跟小仙假戏真做，舍不得结束这段关系了？” “冤枉啊，我真没有！”我第一时间辩解。 “我也没说不行啊！”凌瑶眨了眨眼，“虽然我不推崇办公室恋情，但你们要是互相看对眼成了，我是有多无聊才想着怎么拆散你们？” “……” “我跟你说这事，是想要提醒你一件事！我招你回来是让你当心柔的助理，别在其他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你明白吗？” “瑶瑶！”一直在旁观的袁心柔忽然插嘴，“你看起来好像那种恋爱小说里专门拆cp的坏蛋诶！” 第60章 家族聚餐 这句话直接把凌瑶干懵了三秒钟，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袁心柔，艰难开口：“不是……心柔你，你怎么会这么想的呢？” “感觉而已啦！瑶瑶你别太当真！” “哎！”凌瑶长叹一口气，“心柔，你是不是太向着他了，虽然他本性可能不坏，但你这……唉！” 我看凌瑶这反应，就好像一位老父亲看着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乖女儿被别的男人拱了一样，憋屈而难受，心里反倒是觉得有点好笑。 毕竟拱了这颗长势可人的白菜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啊！ “这样不行，万一寓心他是别家派过来的间谍，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他拐跑！”凌瑶愤愤不平地说。 “不会的啦！瑶瑶你要是另外开一家公司，我一定马上跟过去的！” 凌瑶一阵摇头叹气，又喝了口咖啡，那苦涩仿佛都浮现在她的表情上，多多少少有了些这个年纪的女生该有的清澈和纯真。 尽管已是多家公司的大股东和总裁，但凌瑶有一点容易让人忽略——她目前还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三学生。 “心柔你呀，真不该轻易相信别人，上次你说你借给那个提督两万块钱，他还了吗？” 袁心柔还借钱给提督了！？ 总感觉她应该是同情心被利用了。 “……还没有，但他应该是在努力挣钱还债吧！这两万块钱我不急着用，他晚些再还我也没关系。” “心柔你再想想，那个人说好了三个月内一定还，现在过去都快四个月了，他有还你一分钱吗？” 袁心柔终于不再接话了，她微微低垂螓首，淡墨般的秀眉微微拧起，神情纠结又无奈，但大概是认同了凌瑶的看法。 抑郁症患者中很多人都具备很强的共情能力，因为他们的情绪太敏感了，当身边人也陷入某种负面情绪的时候，他们很容易将自己代入其中，所以相对的他们也会表现出丰富的同情心。 只是，曾经身为受害者的袁心柔，当她想要温柔对待这个世界的时候，却被某些阴暗的社会渣滓利用，再次受伤，这无疑是一种让人惋叹的悲哀。 “心柔今晚不开播，你怎么还在公司呀？” “因为有三倍工资拿啊！”我老实答道。 其实我很清楚，深层次的原因绝不是三倍工资或者是无聊，对于采用单休制度的公司而言，哪怕多一天假期都是难得的休息机会，但我更想留在公司，是因为这里不管是文浩然抑或是袁心柔、凌瑶，他们和我都建立了一定程度的社交关系，能够满足我社交上的需求，而如果我选择呆在家里，或者出门闲逛，我可能连一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 人终归是一种社交生物。 这里的咖啡很好喝，至少比我喝过的星爸爸或者是街边小店要好喝，但我不清楚这是否高级咖啡应该有的味道，而且相比咖啡，我更喜欢奶茶和果茶。 袁心柔和凌瑶都不是那种坐下就叽叽喳喳的话多女人，尤其是凌瑶，别看她顶着一张冻龄少女脸，言行举止却有种成熟稳重且充满故事的御姐风。 喝完咖啡，我回到工位上完成最后的工作，将视频设置好定时发布，我便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今天是端午节，晚上是惯例的家族聚餐，到时候不仅是我家，还有我大伯以及姑妈，一共三家人都会在场。 聚餐的地点在高速口旁边的一个私房菜馆，从我租住的地方开车过去约二十分钟，通过了闸口便来到一处如园林般的地方，这里没有大厅，只有一个个风格各异的独立庭院包厢。大伯预定的是一个被流水环绕的木屋，有嶙峋假山和修剪过的观赏木，有种古时候诗人隐居之所的幽雅氛围。 虽说是木屋，里面一张大桌足够让20个人同时用餐而不拥挤，大伯一家已经到场，奶奶坐在上座，旁边的座位还空置着，如果是在一年前，这里肯定坐着行动不利索，但最爱可乐和麦香鱼的爷爷。 孩童的嬉笑打闹声盖过了其他声音，那是我的侄子和侄女，堂哥堂嫂站在边上，自有照顾他们孩子的保姆去忙活。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们三家人都会在大节日聚在一起吃饭，大伯家里很有钱，因为他早在九十年代就开厂创业。那个年代什么都缺，只要敢出来创业的都能打下一片天地，钱来得又快又多，而我爸受了大伯的刺激出来开厂，同样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姑妈和姑丈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开厂办企业，都实现了阶级的跃升。 只不过和堂嫂的家境相比，我们三家合起来都掰不过人家一根指头——家族企业行业全国第一，市区内有一栋新建的三十层现代化办公大楼。 而且，当初还是堂嫂倒追的堂哥，所以俗话说得好，人和人的体质绝不能一概而论。 父母比我要早来到，于是我打过招呼后便坐在了他们身旁。 看着欢泼好动又带着点野性的侄子，还有尚未能下地走路的可爱侄女，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点开了某小说app。 似乎是从堂哥结婚后开始，我和他之间就逐渐没有了话题，在那之前我还有幸做了他的伴郎，以肉身给他开路抱得新娘归，但在那以后，我们所处的世界差别越来越大，当我依旧坐在简陋的办公室里核算成本确定生产工艺和计划时，他已经被评选为广市杰出青年企业家，站在台上与广市各位领导握手言笑。 我不会嫉妒他，除了家庭因素，堂哥本身就是曼彻斯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在某国际着名投行工作过一段时间，另外，他性子谦和，做事低调踏实，是个乐观向上的社交达人，外加长相帅气，周围一直不缺少朋友，这种完美的“别人家孩子”，我只有敬仰和佩服。 “仔” 虽然都三十岁了还被这样称呼是有些难绷，但我还是放下手机转头看去，这时候我注意到，我爸头顶的灰白色领土似乎又扩大了一点，而我妈虽然没有明显的白头发，但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深刻，皮肤更加暗沉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俩也是接近六十岁的人了。 “之前你说你找了个什么，直播助理的工作？怎么周一才休息啊？还每天晚上10点钟才下班，这工作他正经吧？” 我本想开口替这份工作正名，但想到我和他们之间的认知鸿沟，最后满肚子的货变成了简单的一句话：“我心里有数，你们不用担心。” 第61章 奢侈而又梦幻的烦恼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完全放心下来，我爸又接着说：“沪市的那位杨叔叔，他前段时间来广市参加展会，顺便跟我吃饭聊天，问我展厅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你要想做的话就跟我说。” 我爸口中提到的杨叔叔是我们的同行，只不过我们在广市他在沪市，两家没有实质的竞争关系，所以我爸和杨叔的关系不错。杨叔的工厂起步比我家晚了两年，但他敢打敢拼，向银行贷了一大笔款项用来升级厂房设备，很快就将规模做大做强，在我家工厂年营业额数百万的时候，杨叔就做到了两亿多的生产总额。 两年前，工厂即将关张的时候，杨叔听闻了这个消息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询问是否愿意盘下一个展厅代销他的产品。杨叔的工厂因为自动化程度高，设备比较先进，因此不仅产量有保证，产品质量也相对可靠，价格与市场上的同类产品有明显优势。 杨叔是希望通过我爸多年积累的人脉和渠道，将自己的产品打入广市以及周边地区的市场。 但我不赞成这项合作。 先不论外部环境如何，创业者，尤其是成功的创业者，他们都具备某几种共同的特质——极强的个人魅力，近乎偏执的专注度，充足的冒险精神以及足够的自私自利。 而我对自己的主观评价就是，我并不具备这些创业者所需要的特质，或许我懂得一些基本的企业管理手段，但要从零开始，我没有这样的拼劲和心态。 相比创业，我更适合在某个公司里安心做一枚螺丝钉。 而且以如今的世道，创业意味着赌上一切，父母经过二十年的拼搏好不容易积累了一些财富，我不希望它们从我手中付诸东流。 我依旧回绝了我爸的建议：“不要做了，现在的形势不好，不是创业的时候” 我妈也接嘴了：“儿子说的有道理，你人也老了，就别再出去拼了吧！” 我爸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你奶奶经常问我们寓心什么时候结婚，你也赶紧的，在外面找到合适的就带回来，早点成家吧！男人成了家，自然会成熟。” 我对此嗤之以鼻，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自己成家以后就成熟了？ 手头上有钱了，出去做大保健不说，还把小三带到亲戚朋友面前，差点就把这个家给拆散了。 得亏他没染上赌博，最多也就在大a买进卖出做做慈善，不然迟早会变成左沐雨口中的“赌狗老爹”。 我爸继续说：“我有个朋友啊惦记你很久了，她女儿二十几岁，做外贸的，一直想认识你……” 我故意不再看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决定，不过被他的语言刺激过，我的脑海中忽然产生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要是可以在路小仙和袁心柔之间选择，我会带谁回来？ 路小仙的话，感觉大网红的气场太足，超容易成为全桌的焦点，而且她的穿着打扮一向比较前卫，可能会对老一辈造成视觉上的冲击…… 如果是袁心柔的话，她可能会在饭桌上表现得像是一只乖巧的仓鼠，闷声不吭地吃着我夹给她的菜…… 真是奢侈而又梦幻的烦恼！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真实。 晚饭结束后，我开车返回租住的公寓，回到家中洗了个澡，我打开一个关注的虚拟主播直播间，顺便将桌上的手机拿起。 左沐雨又给我发了什么？ 当看到缩略图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小火车又在变着花样考验我这个老干部，用不着点开我都能清晰看到她套着一件白衬衫的丰满上身被麻绳勒紧的诱人景致，而且小火车下身没有穿裙子或者裤子，只有一块白色的三角布料遮挡，一双嫩白丰腴的腿呈八字形向屏幕下方延伸，比她身下的欧式地毯还要洁白。 小火车发的一共三张图，除了姿势有所变化，着装、被捆绑的上身以及拍摄角度都基本一致，都在她的公寓里，也就是说这组图片并非出自他人之手。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莫名悄悄松了口气。 我回了一句“端午节福利？”，便放下手机去看屏幕里的主播，没想到两秒钟后，桌上的手机又震动了。 小火车：你在家？ 我：是啊，刚吃完饭回来。 小火车：好看吗，想吃吗？ 我：？ 小火车：上面那只大肉粽！ 我：哪里有粽？ 这种时候就装傻好了…… 小火车：真就油盐不进啊？我要上去撸猫！ 我：别过来我要睡觉！ 然而紧接着，可视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我这一瞬间恍然大悟，敢情左沐雨知道我在家以后，就一边找话题来迷惑我，一边早就顺着地下的走道来到我住的楼栋！ 好一招声东击西！ 门铃的声音很大，而且我刚刚还不打自招自己在家，这下可就没办法糊弄过去了，只好走道可视门铃的屏幕前。 屏幕里左沐雨那张清纯可爱的娃娃脸圆嘟嘟的，只不过眼神带着点凶狠，好像下一刻就要从画面里钻出来用小拳拳捶我。 很快，我家房门便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家里三个孩子都吓得浑身紧绷，齐齐躲进了卧室里，我快步走过去开门，门外左沐雨还维持着举起右手捶门的姿势，只不过脸上那欠打的小表情立即换成了笑容。 “猫猫！” “换拖鞋！”我第一时间提醒。 “哦！” 左沐雨刹住脚步，从鞋柜里翻出自己的粉红拖鞋穿上，然后迈着欢快的步伐哒哒哒往里走。 “猫猫呢？” “躲起来了，被你吓的。” “咦，这是哪个v啊？”左沐雨探头凑到电脑桌前，“你居然在看心柔姐以外的v，我要告诉心柔姐，你这个三心两意的渣男，海王！” “我就看看，没打过米！” 狡辩就是讲究一个理不直，气还壮！ “哟哟哟，还抠门呢！下头！” 我只能转移话题：“这么晚还上来，我都说了我要睡觉！” “那要不我陪你睡？”左沐雨笑盈盈地直起了身子，暧昧的态度让我搞不懂她话里的真假。 那张“肉粽”图应该是她提前拍好的，现在的左沐雨身上是一件宽松的痛t和一条深蓝色的小短裤，t恤上印着经典的“南小鸟探头”，布灵布灵的一双大眼恰好就在胸脯的位置，被左沐雨撑得更加灵动活泼。 嗯，如果t恤上的南小鸟换成海未吃惊，那肯定会是大大的吃惊。 第62章 代餐 面对左沐雨如此大胆且主动的发言，面对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有宽松t恤包裹着肉感十足的年轻身躯，我的回答当然只有一个—— “床太小，睡不了两个人。” 左沐雨暧昧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垮下去，只不过不出所料，我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失望或者讥讽，相对的，我看到了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心安和淡淡的窃喜。 不管这是出于她自己的原因还是凌瑶的旨意，左沐雨的确在不断地考验我，与此同时又在不断地靠近我，仿佛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一次又一次确认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但在我看来，她还是在玩火，因为她不懂得如何灵活掌握这种距离感，也不太清楚正常男女的交往究竟是如何进行。一旦我心存歹念，终有一天她会在不知不觉中为了维持这段不正常的关系对我开放一切，让我肆意扭曲把玩她的人生。 心防越重的女孩子，沦陷的时候就越彻底。 这完全是由于她的人生缺失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男性角色——一个合格的父亲。 左沐雨似乎已经把我当作代餐，这一点让我苦恼不已。 “你就不能假装答应一下？” 左沐雨二话不说抢占了我的折叠椅，并且熟练地从旁边的储物层架里翻出猫条，原本被她的动静吓到躲藏在角落里的山猪和布丁，此刻立即从卧室里窜出来，兴奋地竖直了尾巴，两双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左沐雨手里的零食。 “别急别急，来，姐姐喂你们呀！” 我从角落里搬出高脚凳坐下，看左沐雨弯腰将猫条雨露均沾地分给山猪和布丁，没有了浓妆艳抹，此时的她看上去也不过是姿色尚佳的邻家小妹，但正因为这样，左沐雨给了我一种路小仙和袁心柔都没有的亲近感。 “端午节不陪你……你妈妈过吗？” 我差点脱口而出父母，脑海中一闪而过赌狗老爹打在左沐雨脸上的一巴掌，随即将他排除在家人这个范畴外。 “晚上一起吃饭，吃完饭她就去送外卖了。” “送外卖？阿姨她当外卖骑手了？”我小小吃了一惊。 “兼职，白天在超市理货，晚上骑小电驴送外卖。” “阿姨身体还好吗？” “还不错，还能干体力活，一口气爬上五楼也不在话下。” 左沐雨淡淡说着，手上的猫条包装很快变得干瘪，而布丁开始表现出他小霸王的本性，一双肉爪搭在左沐雨的肉腿上，硬生生用脑袋挤开了山猪，独占最后的猫条。 山猪见状默默蹲坐在原地，开始用舌头舔舐前爪。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于是低头点开vx朋友圈往下翻动，意外翻到了路小仙和袁心柔发的家庭聚餐的照片——路小仙那边是一家三口坐在小小饭桌前吃饭，而袁心柔那边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包厢，十几号人围着餐桌坐着，转盘的中间是一盆五颜六色的花艺，看起来应该是在某个高级饭店里。 “这不是心柔姐吗？刚才那个大美女是谁？” 一缕发丝出现在我的视野边缘，下一刻就把我的手机抢了过去，往上翻动了一下，点开路小仙的照片。 “说，这女人是谁，什么时候加的？” 左沐雨用她做了美甲的食指哒哒哒地敲着屏幕，瞬间切换成抓奸的小女友。 “我们公司的主播路小仙。” “这女人的画风跟二次元不沾边啊，你不是心柔姐的助理吗，怎么认识她的？” “我说我是她男朋友，你信吗？” 小火车蓦然彻底寂静下来，她缓缓扭头，双唇之间的空隙从蝉翼的厚度逐渐延展到能吞下两根双汇火腿肠，瓷白的小虎牙从唇瓣的后方探出来，小眼神里满满的惊骇和不解。 我莫名想到了四个字——虎牙伤丁。 “我真不信！”左沐雨无比认真地说出这句话，似乎在这一刻小火车终于变回了一个正常人。 “除非你说你今晚想跟我睡！”左沐雨又补充了一句。 我：？？？ 这变身时间是否有些短了？ “你这脑瓜子装的都是些什么？”我忍不住用食指顶了顶她的脑门，“水还是黄色废料啊？” “脑瓜子里装的肯定是脑浆啊！”左沐雨的视线聚焦在我的手指，瞳孔往眉心靠拢，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智慧”了起来。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嘴上说着喜欢心柔姐，背地里却勾搭上一个骚浪贱货？” “小仙不是骚浪贱货！你这嘴真臭啊，能不能先闭上一会！” 跟我开莫名其妙的黄腔和玩笑就算了，给我起莫名其妙的外号也无所吊谓，但如果你出口诋毁路小仙，我是真会生气！ 左沐雨果然噤声了。 我趁着小火车闭嘴的这一会，开始给她解释我与路小仙成为情侣的前因后果，左沐雨嗯嗯哦哦地听完，智慧的表情又有显露的迹象，只不过很快就换成了恍然的神情：“我好像理解了一切！” “我怎么不信呢？” “你在怀疑我的智商！？” “哪有！” 是的，您说得对。 “可是这情节好典啊！我记得好多小说和漫画里这种发展的，最后都会变成假戏真做！” “醒醒，这里是三次元！” “艺术往往来源于现实加工！”左沐雨眯眼审视着我，“给我老实坦白，你有没有喜欢上人家？” 左沐雨的话就像是开核桃的夹子，将包裹我内心的坚硬外壳压裂，剥开，强迫我去审问自己的内心——我真的没有喜欢上路小仙吗？ 答案其实很明显，在她将我从日料店拉开的时候，在被日落的余晖映照的摩天轮轿厢里，在凌晨探访她曾经混迹的直播街，我逐渐沉醉于路小仙的人格魅力之中，我无法欺骗自己，说出我从未对路小仙动心这样的话。 但我内心更清楚，路小仙不适合和我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我不想看到她的光芒被日常的琐碎埋没。 于是我向左沐雨摇头：“只是凌总的任务罢了！” 左沐雨拧紧了双眉，忽然将鼻子凑到我的脸颊用力嗅了嗅：“我的鼻子告诉我，是说谎的味道！” 你这真不是在玩梗！？ 我无奈摊手说道：“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们很快就会官宣分手。” “那就好！”左沐雨憨憨地点头，“毕竟我感觉，如果真要抢男人，心柔姐可不是那种妖艳贱货的对手！” 你对路小仙的敌意还真是不加掩饰啊！ 左沐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离开折叠椅，弯腰将消毒碗柜的门打开，往里看了眼，满意点头：“扔了就好！” 事实又一次证明，左沐雨还是那个口嗨党，跟我睡觉什么的也就是停留在嘴上说说，到了十一点钟，她换回自己的人字拖，手刚放门把上，啊的一声回头说：“我又忘了把本子拿给你了，下次一定记得！” 第63章 去猫咖 去猫咖这事是上周六和路小仙约好的，但大网红的日程排得太满，白天根本抽不出时间，于是直到端午后的这周一，也就是6月26号，这场约会才终于迎来落地执行的一刻。 恰好今天也是翎心传媒的单休日，考虑到端午只给员工放了一天假，凌瑶“好心”地保留了周一这个休息日，让主播和员工们好好休息。 我选定的约会地点是一家位于商业街旁一栋颇有历史的商业大楼中的猫咖，尽管在商业街就有两家评价同样不错的猫咖，但考虑到路小仙的身份以及她那头极具辨识度的灰蓝色长发，我最终选定了相对僻静的这一家。 前一天晚上，我就嘱咐了路小仙不要穿深色或者面料比较脆弱的衣服，毕竟绝大多数的猫品种都是掉毛怪，它们无意中伸出的爪子还是面料杀手。 从地铁的车厢下来，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锈钢长凳上的路小仙，她上身是一件印花短袖白衬衫，扣子解开了上面的两颗，露出白皙的天鹅颈以及象牙般的锁骨，衬衫的下摆则是收入裙子中。蓝黑色的牛仔短裙只到大腿的一半，雪白笔直的长腿没有多余的布料覆盖，一对纤足踩在咖啡色的高筒靴上。 我拿出手机查看时间，确认现在是约定时间的三分钟前，也就是说路小仙是提前来到这里。 她一向很守时，就算是约会也不会故意迟到。 路小仙发现了我，将手机收进包包里，起身大步向我走来。 “嗨，小仙等多久了？” “我也刚到，没等多久！”路小仙笑容温婉而清媚，红唇如雪中一朵寒梅。 总觉得男女角色互换了，看来下次得提前十分钟到才行。 “走吧！” 路小仙很自然地伸出手挽着我的手臂，掌心的微凉和滑腻从上臂传到大脑，一如春风拂过草坪，我的心跳悄悄加速，跟着路小仙站上扶手梯。 我也不过是庸俗的平凡人而已，面对路小仙这种等级的美人主动示好，怎么可能不动心？ 看吧，对向扶手梯下来的几个路人，不管男女视线都落在了路小仙身上。 夏日午时的阳光刺眼而炽热，微风无力吹拂着变成蒸屉的广市街道，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即便走在树荫地下，我依然感觉自己活像是被片好架在锅上的桑拿鸡。 路小仙拿出了精致女孩必备的遮阳伞，打开撑在头顶，她特意倾斜伞面，让我也能分享到一部分的阴凉，只是遮阳伞明显太小，她右侧肩膀都在烈日的暴晒下。 幸好到猫咖的路程不远，导航也靠谱，五分钟后我们便走进了大楼的大堂。 乘坐电梯来到五层，找到猫咖对应的门牌号，按响门铃，不一会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出来应门的是一位面目和善的阿姨：“欢迎欢迎，是两位吗？来，先进来吧！” 在玄关处脱掉了鞋子，阿姨给我们打开隔断的半人高栅门，映入眼中的是宽敞的客厅，七八套式样各异的桌椅，以及到处生长的猫猫。 尽管是下午茶的时间点，不过由于是工作日，店内除了一对年轻情侣就没有其他客人，这里的猫猫都习惯了陌生人的突然造访，我和路小仙的闯入并没有打扰到它们的睡眠或者活动，但路小仙还是有意将脚步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些小家伙。 坐下后，我将团购双人套餐的二维码递给阿姨，阿姨一边扭头朝着后厨吩咐了一声，一边用手机扫了二维码，亲切地笑道：“两位稍等一下呵，东西很快做好！” “对了阿姨，有猫零食吗，我想点一份。” 一般来说猫咖除了售卖给客人准备的饮食外，还会单独出售投喂给猫猫的零食，让客人快速拉近与店内猫员工的关系。 “哦，我们不卖猫零食的，不过4点钟左右我们会给小家伙们喂零食，到时候会免费分给你们去喂。” “好的谢谢！” 看得出是个很有爱心的店主阿姨，因为市面上大部分猫咖都将投喂零食当作一种额外服务出售，而零食中的营养配比并不均衡，猫猫零食吃多了就没有胃口去吃营养更均衡的猫粮，长期下去它们的身体就会出毛病。 点完餐，我扭头一看，才发现路小仙悄悄离开了座位，蹲在一张椅子旁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摸上面那只蜷缩成一团正在午睡的纯蓝英短。蓝猫察觉到路小仙的小动作，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似乎又因为抵挡不住睡意重新闭上。 于是，路小仙那娟秀的手成功落在蓝猫敦实的后背。 路小仙一脸满足地轻轻顺着蓝猫背上的毛，转过头对我悄声说：“它好乖啊！” “要我给你拍照吗？” “好呀！我手机在包里面，你帮我拿出来！” 我从单肩包里翻出手机递给路小仙，而路小仙解除屏锁后又递回给我，伸出去的那只手始终不舍得离开蓝猫那软乎乎的身子。 接下来就是路小仙将魔爪伸向店内的每一只猫猫，而我则是高举手机追着路小仙拍照，只不过拍了一会，我和那对小情侣中的男生对上了视线，发现对方正和我做着同一件事，只不过他的镜头对准的是他的女友。 我们会心一笑，各自扭头继续专注地拍摄自己眼中的俏佳人。 两杯柠檬百香果茶和两份慕斯蛋糕被阿姨端上来，我们暂且停下撸猫和拍摄，捧起杯子补充刚才走过来的路上散失的水分。 “寓心。” 路小仙放下果茶说：“我好像明白养猫有什么好的了！就算不去摸它，只是在旁边看着它睡觉的样子，我都觉得很满足。要是晚上睡在猫猫旁边……” “那它晚上蹦迪的时候一定会踩你身上！”我毫不留情地道出真相，同时胸口泛起阵阵幻痛。 毕竟我就被这么踩过…… “啊真的吗！？” “养猫其实就相当于在养小孩，而且是养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吃喝拉撒都得伺候妥当，生病了得带去看宠物医生，而且就算是宠物猫，骨子里多少还残留着一些狩猎的本性，一旦本性发作起来，花瓶都能给你弄翻！” 路小仙噗嗤一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不羡慕有猫的人了！” “没事，别人养猫，你撸别人养的猫，大家都有美好的生活。” “那寓心什么时候给我撸撸你家的猫呢？” 嗯，嘴快就是容易祸从口出…… 第64章 慵懒的午后 吃完那块芒果慕斯蛋糕，路小仙又去逗弄一只灰黑色的长毛缅因猫，她就像是沉浸在新玩具里的小孩子，一刻也不想松开手，而这样的玩具店里面就有十几只。 一开始我还会去跟拍路小仙，后面看相册里满满几个屏幕的照片，心想再怎么样都能凑出一个九宫格，于是就靠坐在椅子上，看着路小仙四处逗猫。 该说不说，有种大猫猫逗小猫猫玩的感觉。 旁边的小情侣紧挨着彼此坐下来，因为店里很安静，我多少能听到一些两人交谈的内容。 女孩说：“那小姐姐好漂亮，身材好好，肯定是个大网红！” 男孩说：“是吗，我没仔细看。” 女孩：“骗人，你刚才肯定有在偷偷看！” 男孩嘿嘿笑了笑说：“人家是很漂亮，但你才是我女朋友啊！来看看刚才拍你拍得怎么样？” 女孩：“这张不好看！把我拍太矮了！这张不错……这张……” 我那份抹茶慕斯蛋糕吃到一半，门铃声又响起了，店主阿姨快步过去开门迎客，不一会栅门打开，一男一女走进了客厅来，男的是个梳着大背头的青年，胸口挂着的一台黝黑的单反相机，女的则是头戴一顶玫红色贝雷帽，身穿jk制服和格子裙。 男摄影注意到路小仙，定睛细看了一会：“咦，这不是……仙仙儿？路小仙？” 路小仙原本蹲在地上，听到男摄影这句话后站了起来，面露困惑之色说：“我是，你是哪位？” “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之前给你拍过一组旗袍的照片……我叫顾诚！” “你好你好！”路小仙勉强笑了笑。 这脸上写满了心虚，估计还是没记起来对方是谁吧？ “啊，是在虎芽上面直播的仙仙儿对吧！”跟着男摄影一起进来的年轻女孩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真人，好漂亮，身材好好！” “啊是吗，谢谢你小姐姐！” “仙仙儿是一个人来吗？”男摄影又问。 “我跟男朋友来。” 路小仙马上扭头看着我，而男摄影和jk女孩的视线也随之落在我身上，我倒是没想到路小仙这次回答一点迟疑都不带，只好尴尬地向他们点头笑了笑。 “啊，你就是仙仙儿的男朋友，你好你好！” 男摄影向我伸出了手，神情多少带点谄媚讨好的意思，我猜测他大概是觉得我能拿下路小仙，靠的不是钱就是权，所以表现出来一副想要巴结我的样子。 居然被误会成富二代或者官二代，这属实有点难绷了。 我起身和男摄影握了握手，手上传来的劲道让我充分感受到对方的热情，而那jk女孩也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不自觉地审视一回自己的着装，通过粗略计算得出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就五百块出头，要说知名国际品牌还得是下身那条hm的黑色休闲短裤。 不过这里是以低调着称的广市，光凭衣着来判断一个人的贫富贵贱很有可能出现偏差。 男摄影松开了我的手，对路小仙说：“既然恰好在这里碰到，不如等会我给你拍一些撸猫的照片？” 路小仙连忙摆手摇头：“不用啦，你们拍你们的吧，我今天只想放松一下！啊，等会你们要拍照的时候最好不要把我们拍进去，可以吗？” “好的好的！我会注意！” 路小仙回到我身边坐下来，低声嘀咕：“怎么在这种偏僻地方都会遇到同行呢，这家店光线和取景都不好呀，居然会选在这里拍照！” 我也压低了声音说：“可能那些网红店都爆满了，没办法才跑到这里吧？” 那边的男摄影和jk女孩点了跟我们一样的团购套餐，然后开始寻找位置和角度拍照。那对年轻情侣也许是还有安排，也许是女孩不想让男孩经受更多考验，在那两人到店后一会就手牵着手离开猫咖，店里就只剩下了我们四个客人。 在男摄影开始拍照后，路小仙也不再离开座位，她玩了一会手机，忽然在我耳边轻声说：“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我的左肩猛地一沉，脸颊有什么东西轻柔地刮擦着，那是路小仙的鬓发，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淡淡的松木香气。 我就这么让路小仙靠着，右手单手操作手机打开某蔬果小说app，随便在首页找了一本爽文开看。 过了几分钟，我听到耳侧传来轻微的鼾声，我侧目一看，路小仙就这么紧挨着我睡着了，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我的大腿上，短裙下一双玉白的腿合拢着，膝盖的侧面轻轻顶着我的膝盖。 这个安静的环境的确很适合午睡。 我小心维持着自己的姿势，仅仅活动着右半边的身子，桌上那杯柠檬百香果茶还有大概两口的量，但我怕自己伸手的动作会惊动身旁的路小仙。 那边的两人似乎也暂停了拍摄的工作，面对面坐下来各忙各的活，但我的余光隐约看到jk女孩有那么一瞬间把手机举起朝向了我这边，当我抬头注目的时候，她已经将手机放平。 虽说黑粉骚扰的事件基本宣告解决，但我还是不希望自己和路小仙亲密相处的照片被放到网上，倒不是不愿意公开关系，只是一旦被放到网上，就意味着要准备接受来自网友的评价，而如今的互联网风气不能说文明，只能说一年不如一年。 虽然大多数网友都是人美心善，但也不能否认有极少数心理阴暗，户口本上只剩下薄薄一页的孤儿巨婴存在，他们看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于是想尽办法从刁钻的角度对其他人进行批判或者诋毁，以求获得一点可怜的存在感。 只希望是我多心，那jk女孩不过是单纯把手机举起来，并没有偷拍我和路小仙的意思。 我重新低头看那本主打倒贴的后宫爽文，不得不承认这种小说虽然没啥营养，但就是能看得心中暗爽，而且不用费脑子，最适合社畜消磨时间。 都怪店里太安静太舒服，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撒入客厅，我眼里的文字逐渐出现重影，但一想到路小仙还挨着我的肩膀睡得香，我只好强打精神。 这时，vx特有的气泡音响起，左沐雨的消息从屏幕上方弹出。 小火车：今晚我不过来吃饭。 真把我家当食堂啊？ 我点开左沐雨的聊天窗口，回了一句“我也有约，你想来也没饭吃”。 蓦然，一道慵懒幽怨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唔，这是哪个可爱妹妹呀，都发展到上你家吃饭了？” 路小仙说完，可爱地打了个哈欠。 第65章 蓝颜知己 我还没想好怎么狡辩，路小仙又接着说：“寓心，不介绍一下这个小火车吗？我记得你好像是独生的吧，她该不会是你的表妹？还是什么青梅竹马？” 她竟然还来了一手预判！ 我合理怀疑路小仙以前是不是遇到或者听说过类似的套路，因为有些渣男就特爱认干妹妹，而到了私底下两人独处的时候，是干妹妹还是干妹妹，大家心里有数就好。 这时候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 “她叫左沐雨，是我们公司签约的一个……模特？” “模特？”路小仙重复了这个字眼，她很敏锐地听出了我的犹豫。 但我总不可能直接说左沐雨是浮力姬什么的吧？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看上去关系很亲密啊，都能到你家蹭饭去……看这语气，还不是一次两次，呵呵！我这个正牌女友都没有这种待遇，寓心，你怎么解释啊？” 路小仙到现在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有让那边的男摄影和jk女孩听到，要是换作一个脾气爆炸的或者敏感爱作妖的女人，我估计现在猫咖里的所有活人都会进入看戏模式。 在处理和左沐雨的关系这件事上，我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是问心无愧的，但正所谓论迹不论心，尽管我内心拒绝和左沐雨产生任何暧昧关系，但事实上我一次又一次纵容左沐雨的靠近，我们之间的社交距离已经逼近到危险的程度。 那绝不应该是同事或者朋友应该保持的距离，而是在此之上…… 现在再来编故事为时已晚，更何况一个谎言诞生后，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维持，越是掩饰，就越有可能产生误会，对左沐雨和路小仙造成伤害。 我选择将自己的手机交给路小仙：“我也是入职以后才认识她的……给你看我们的聊天记录吧，我只想说，我跟她不是什么奇怪的关系。” 路小仙狐疑地接过我的手机，刚往上翻了一下，屏幕就停在了那只大肉粽上面…… 又白又大的肉粽…… 累了，毁灭吧！ “你怎么解释这个！？”路小仙狠狠瞪着我，食指一下一下戳着屏幕里把自己绑成粽子的左沐雨。 “小仙你先看上下文，我真没让她发这种自拍给我！” 路小仙呵呵冷笑着，她一言不发地往上滑动，仔细看着我和左沐雨一条条聊天记录，我只能心惊胆颤地保持沉默。 这段时间格外的漫长，路小仙还抽空把我那杯柠檬百香果茶给喝干，大概是她脑子里正处于高速运转当中，没注意到那杯是我的果茶。 我和左沐雨的聊天记录其实并不多，大概十来分钟后就到顶部了，路小仙的食指就这么悬停在屏幕的上方，犹如握在法官手里的那柄法槌，时刻准备宣告正义的到来。 “你刚才说她是模特，她是专门拍这种卖……擦边艺术照的吗？” 我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因为路小仙所处的圈子大概是不知道浮力姬这个名词的，但在模特的大圈里，卖肉擦边实在太常见了。 某种程度上，cos圈里的不良风气也是从那边传过来。 “寓心，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这个女生？” 我就知道路小仙这一关并不好过。 “左沐雨她……是个很麻烦的女生，她的家庭比较复杂，而且我觉得她在圈子里可能没有真心朋友。” “所以你打算做她的蓝颜知己？” 路小仙将手机还给了我，稍稍和我拉开一点距离，抬手整理额前的碎发。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在养备胎吧？” 路小仙斜瞥了我一眼，勾唇冷笑，脸上似乎写着“你很有自知之明”几个大字。 唉，这下是真说不清楚了。 当我还在纠结该怎么继续说服眼前生气的漂亮女友时，一声无奈的叹息从路小仙的唇间漏出，她的手掌轻轻落在我的大腿上，拍了两下。 “你那么老实干嘛？” “……” “一开始跟我说这是你亲戚，因为家里人忙得顺便照顾她，这不就得了吗？还把聊天记录给我看，蠢死了！” 不是吧小仙，我都准备摆了，你跟我说这个？ 我咽了口水：“如果我说了，你会信吗？” 下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大腿肉传来一阵尖锐的痛，好像有人生生把那里的一块肉给剜走，我低头一看，是路小仙的小手在作恶！ “那肯定不信啊！我是没谈过恋爱，但见过的男人可不少，平常刷w博也看到些情感故事，你们那聊天的语气，能是亲戚的关系？”路小仙笑意盈盈，手上的力度却饱含了她的真情实感。 “那你，嘶！刚才又那么说？”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路小仙终于松开我那块被掐的发红的大腿肉：“因为就算你在养备胎，我也没理由阻止你啊！” 我一边安抚着自己受伤的大腿，一边不解地注视路小仙。 “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先是摇头，然后点头。 我隐约知道路小仙想要表达什么——我和她终归是临时情侣的关系，如果没有黑粉事件，我们不可能建立这种奇妙的关系，大概也不会产生多少交集，这是一段注定会迎来结束的虚假关系，而正因如此，路小仙没有资格阻止我开始下一段恋情。 但这其实不是我选择坦白的原因，我向路小仙坦白，单纯是希望在这段关系结束之前继续做一个合格的恋人，不隐瞒不背叛，没有误会地迎来和平分手的那一天。左沐雨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成为我和路小仙这段关系中的一颗地雷，随时可能引爆。 而这个抉择中还包含着一点小小的私心——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左沐雨的关系，而作为局外人的路小仙，或许可以给我提供一点建设性意见。 “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我们……不说了，这里还有外人！” 路小仙颇有怨念地瞥了眼窗边的男摄影和jk女孩，这时店主阿姨从后厨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不锈钢盆。她用手指敲响不锈钢盆，在这一刻，店里所有猫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从四面八方聚到阿姨的脚下。 我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四点钟了。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阿姨将不锈钢盆里的水煮鸡胸肉分给我们，让我们喂给猫猫。路小仙接手后，就被淹没在一声声的喵喵喵当中，无法自拔，自然也就忘了继续批判我这档事。 第66章 饭后散步 从猫咖出来，天色尚且明亮，夏日的暮色来得比其他时候要晚一些，路小仙拉住我的手，明亮的眼眸一闪一闪，嘴角噙着笑，看来忽略掉中间发生的一点小插曲，她对这次的猫咖约会还算满意。 灰蓝色的长发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下，仿佛金色的河流从星空倒悬而下，那半侧向光的脸颊宛如发光的玉石，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中。 “小仙，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路小仙立即收起了笑容：“嗯？我还能安排啥？你赶着回去？回去跟小火车吃饭？”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语气一下比一下更有攻击性，完全就是抓到男友和其他女人暧昧证据的炸毛小女友。 “没有没有，那我们找一家餐厅？小仙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噢，金拱门不行，开封菜不行，海里捞不行，烤肉不行……” 路小仙连珠炮一样报出了十几个不行，然后又说：“反正你先告诉我要吃什么，我看行不行。” 再次提醒，绝对不要相信女人嘴里“什么都可以”。 幸好繁华热闹的江南西从来不缺选择，我带着路小仙走街串巷，找到了一家装修风格小资的港式茶餐厅。在得到路小仙的肯定后，我们取了号在门口的板凳坐下排队，不到十分钟就到我们的号牌。 餐厅不大，两层一共十来张小桌的样子，这样的小店坏处就是来晚了就得排队，座位相对逼仄，好处就是上菜比较快，在点完单后二十分钟内我们的菜就上齐，出品可圈可点，我和路小仙都吃得很尽兴。 吃完从餐厅出来，我们很默契地选择往地铁站相反的方向走着，六月末的晚风还带着点清凉，要是到了七月，这样走在室外只会汗流浃背。 走道一处僻静的林道，路灯映照出的斑驳树影在微风中抖动，环卫工人拿着竹扫帚扫着落叶和垃圾，唰唰的硬朗声音回荡在街道中。 “寓心” 那只冰凉滑腻的小手再次抓住了我的手掌，黑暗中路小仙的双眸如水晶一般闪亮。 “下午的时候我脑子还有点乱，但现在我发现，其实我是挺高兴的。” “那下次约会我们再来猫咖……” “我不是说这个！” 路小仙扭头瞪了我一眼，那只小手也用力收紧了。 我明智地选择闭嘴。 “是我太多管闲事了，不管左沐雨跟你有没有暧昧关系，我都没有资格去管，我当时就应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而不是拿这个跟你发小脾气。” “那时候我脑子迷糊了，明明不该这么做，但就是没控制好情绪，可能是这阵子太累了。” “不是，请允许我再次澄清，我跟左沐雨真不是那种关系！” “行啦，我知道！”路小仙用力甩动我的手，“我就是想说，虽然我们现在还是表面情侣的关系，但你要是遇到喜欢的女生那就勇敢去追，不用顾虑我！” “那我不就真成渣男了吗？” “寓心，你今年几岁啊？” “三十，怎么？” “三十！？”路小仙很夸张地怪叫一声，“原来你已经三十了吗？真看不出来诶！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家里没催你结婚吗？” “催啊，但只要我脸皮够厚，他们就催不动我！” “那也好……” 我注意到路小仙那明媚清艳的眉眼笼上了阴霾，心底掠过一阵怜惜，好奇问：“小仙家里也在催？” “是啊，不过在我直播稳定收入上来以后就没再催了，以前老想让我认识些公务员或者是做生意的，还逼着我去相亲好几回……” 路小仙脸上浮现出苦涩和无奈的笑容，大概是这个话题勾起了她以前不太好的回忆，不过也怪不得她，现在相亲遇到奇葩的概率是真有点高，更何况是路小仙提到的两个重灾区，能遇到正常人真该谢天谢地了。 “我当然知道妈妈在想什么，爸爸的医药费是个无底洞，以当时我们全家的收入，那点存款很快就会花光！她只是不想我太辛苦。” 站在路小仙母亲的角度看，女儿嫁个有经济实力的人家给他们分担压力是个最佳的选择，但她也许并未想过在这段婚姻里路小仙究竟要承受多少。 我能理解路小仙为何会放弃体面的工作，跑到直播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出卖青春和颜面，因为只有在来钱快的新兴行业，她才有机会一口气跨过横亘在自己人生面前的一道高墙。 “总而言之，我目前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本来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其实我更担心这段关系会不会耽误你的人生大事……” “那我可以坦白说，我现在还没遇到想要追求的对象。” “啊这样吗？” 听上去路小仙似乎在替我惋惜，但我分明注意到淡淡的喜悦浮现在她妩媚的眼角。这不禁让我产生了遐想，或许她和我一样，多少对这段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关系有了依恋。 我能感觉到掌心里的那只小手变得更加柔软，我们的肌肤一寸一寸严密地贴合着，仿佛构成一幅美丽画面的拼图，严丝合缝。 路小仙没再说话，我也没有强行找话题的意思，我们就像是渡过了热恋期的情侣，手牵着手无言走在街道中，不必再通过夸张或者动人的语言来倾诉心中的绵绵情意。 转过拐角，我们从刚才昏暗的窄街进入了一条相对明亮宽敞的街道，两旁的商铺灯火通明，大部分都是经营饮食，门口果不其然还有客人在排队等位。 “话说回来，我们都当了这么多天的情侣，但好像有件事我们还没做过。” 路小仙的话让我短暂陷入沉思当中。 有件事？是哪件事？好像我们没做过的事情不少啊！ 情侣嘛，徐徐图之的就牵个手搂个抱，急切的当天晚上就登记开房，把能够想到的姿势都实践一遍。 哦不好意思，不小心跳过中间亲嘴那一步了。 但我们不是真正的情侣，牵手搂抱就算了，和路小仙亲嘴不现实吧？ 还是说，她想跨过那根线？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她，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回话。 幸好路小仙没有刁难我，她笑盈盈地公布了答案：“你还没给我送过花呢！” 第67章 送你五十二朵玫瑰花 送花，那的确没做过。 不对，硬要说，我们好像还直接跳过了成为情侣最重要的一步——表白！ 我这个男朋友，似乎当得相当不合格啊！ 路小仙抬手一指，食指的方向正是一家花店：“我要玫瑰花，不用九百九十九朵，也不用九十九朵，你看着买就行了！” “好，等我一下！” 我立即冲进花店，对正在弯腰收拾店面风韵犹存的花店老板娘说：“你好，我想买玫瑰！” 老板娘慢悠悠地直起身子，微笑着说：“帅哥想要白玫瑰还是红玫瑰呀？” “呃……红玫瑰吧！你这里有多少？” “帅哥想要买多少？如果是九十九朵的话得提前预定了。” “五十二朵有吗？” 于是老板娘放下手里的园艺剪刀，开始清点店里的存货，幸好今天不是什么情人节或者七夕节，虽然没有九十九朵玫瑰，但老板娘还是给我凑齐了五十二支，并且细心打包好。 当我捧着花束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在树下抱胸等待的路小仙眉开眼笑，举步想要朝我走来，但又硬生生顿住了脚步。 也对，作为男人，这时候得是我主动向她靠近才对！ 我大步走到路小仙跟前，将手里的玫瑰花郑重递出去：“五十二朵红玫瑰，不多也不少，送给我最漂亮的女朋友。” 路小仙接过玫瑰花问：“最漂亮的女朋友是谁啊？” “那肯定是站在我面前的路小仙啊！” “谢谢！你站着别动！” 路小仙用一只手将花束捧在一侧，迈出半步向我靠近，她清媚绝色的脸庞在我眼中逐渐扩大，直到我只能看到她一侧的秀靥，淡淡的香气随着微风送到我的鼻中，清凉和柔软落在我的脸颊。 蜻蜓点水的一吻，轻轻柔柔。 我想要举手将她抱入怀中，却又只能生生按捺着这份冲动。 回过神来，路小仙探过来的上身已恢复原位，她的眼眸宛若一池被吹皱的春水，波光粼粼，清澈不见底，红润的樱唇晶莹剔透，不知那上面涂抹的唇釉是否在我脸上刻下暧昧的印记。 我定了定神笑道：“你让我站着别动，还以为要去买橘子。” “什么买橘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路小仙低垂螓首，视线不知飘到哪块地板砖上，贝齿轻咬着粉唇，灯光下她的腮红似乎更加浓艳妖冶。 那个在几千几万名观众面前可以若无其事穿着背心和瑜伽裤跳热舞的大网红，此刻居然只因为亲了我的脸颊脸红害羞…… 这何尝不是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反差萌！ 要是这样的反差能多来几次，我死而无憾了。 “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转过去！”路小仙恼怒下令。 还好，她应该没注意到我发热发烫的脸…… 捧着那束惹人瞩目的玫瑰花，路小仙和我走到主干道的边上，她将花束塞到我手里，用手机叫了一辆快车。 “寓心，你vx里的那个小火车，你得想好怎么处理跟她的关系！她刚刚成年，心智还不成熟，你是年长的那个，要好好引导人家，不能趁虚而入知道吗？” “我明白。” 路小仙满意地笑了，这时快车在她身后靠边停下，我将玫瑰花递还给她说：“你的车来了。” 路小仙接回花束，表情有些怪异：“原来中年男人是这么游刃有余的嘛？” “什么？” 路小仙没有说话，而是再次踮起脚尖，在我另一侧脸颊蜻蜓点水般留下一吻。 这何止小鹿乱撞的程度，这是有辆特拉斯在心里飙车！ “还亲上瘾了？” “想看你会不会害羞嘛！” “行啦快上车吧，司机要骂人了！”我一边催促一边给她打开后车厢的车门。 路小仙坐进去后，我替她关上了车门，只见她隔着玻璃窗向我挥手道别的身影随着轿车离开，心里蓦然泛起一阵不舍和落寞，仿佛四周的光线和声音也跟着路小仙一同远去，将我一个人留在无光无声的漩涡中心。 游刃有余？ 真游刃有余，我为什么会因为变回一个人而感到孤寂和烦躁？ 人不会因为迈入某个年纪而一下子变得成熟稳重，改变我的不是踏入三十岁这道坎，是我在这几年经历的种种——疫情让我知道了生命的脆弱和家人的分量，而陈小瑜让我知道真心未必能换来善报，这世上就是存在小人和恶人，还有精心伪装的坏种。 如果没有遇到凌瑶，遇到路小仙和袁心柔，我可能会继续在负面情绪的洪流中飘荡沉浮，最终被情绪淹没。 独自一人搭乘地铁回到家中，我打开了vx的朋友圈，不出意外看到路小仙发的玫瑰花照片，还配上了一句话——大狼狗送的52朵玫瑰花！ 意外的是，凌瑶和袁心柔都点了个赞！ 她们肯定知道“大狼狗”指的是谁。 话说，这好像是路小仙头一次在vx朋友圈秀恩爱，之前她只会发到w博上，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劝退那些觊觎她美色的男粉丝，而她这个vx号是私人号，列表里除了亲朋好友应该没有其他人，那她发在朋友圈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这赞一点下去，估计凌瑶和袁心柔那边就会出现小红点，属实是相当尴尬，但不点的话，好像又对不起路小仙特意发的这条朋友圈。 思前想后，我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个赞，然后第一时间放下手机跑去洗澡。 清清爽爽地从浴室出来，我打开手机一看，路小仙还真给我发消息了，只不过内容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小仙儿：刚才有粉丝艾特我，我们在猫咖的照片被放到w博上了！ 小仙儿：图片消息 我点开图片，是某条w博的截图，图中能看到几张从侧面拍摄我和路小仙紧挨着彼此的亲昵姿态，而重点是，照片里我和路小仙的五官相当清晰，没有做任何处理，我一瞬间就回想起当时举起手机对准我们的jk女孩。 小仙儿：方便vx电话聊？ 我：可以 不到两秒钟，路小仙的语音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明显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焦急和不安。 “寓心，我刚才联系上那个小网红，她说她没有恶意，只是想蹭一下我的流量……要不要让她马上删掉？或者重新编辑一下，给我们打码？” “……就算删掉我估计也没用，肯定有人像我们一样截图保存。小仙你别慌张，其实现在露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威胁我们的人都去吃牢饭了，那些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听筒里传来一声沉重而悠长的叹息：“本来是很不错的一次约会，真是防不胜防！我等会就跟凌总商量一下！” 第68章 心里装着朝阳，什么时候都是早晨 路小仙现男友的真容一经曝光就迅速引来了大量的关注，jk女孩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这波流量，粉丝量一下子从一万出头飙涨到五万。但她现在应该还不清楚为了吃下流量自己可能要付出什么，而尽管jk女孩的外形条件可圈可点，但网友们的关注点全在我身上，美女什么的暂时先到一边去！ 顺着路小仙给到的链接，我进入jk女孩的主页找到那条w博，明明刚才看截图还只有2100多的评论，这么短的时间又涨了两百多条，网友们吃瓜的速度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点开评论区，果不其然大部分还是在“评价”我的长相，在这群网络大帅逼的眼中，我的外貌只能勉强够到平平无奇这个水平，有的直接用教训的口吻说路小仙肯定是眼瞎了才挑中我。 除此之外，评论中还有不少网友声称男主角长得有点像他们认识的人，并表示马上一个一个确认过去，一旦找到真人就回来汇报。 其实在照片被放到网上的那一刻，我并没有预想中那么惊讶和手足无措，我现在还很冷静，甚至在看到一些有趣的评论后会发笑。 一方面，肖鹏等人的落网第一时间就被放到各大平台，只要关注路小仙的，不论是真爱粉还是黑粉都知道翎心传媒的决心和能力，他们在发泄情绪之前就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另一方面，不说专门用来和路小仙秀恩爱的公号，在寄刀片事件发生后，我就彻底将私人号里可能透露个人信息的博文全部删改了一遍，想要在网络上找到我那才是真的海里捞。 除非路小仙的粉丝里有认识我的人。 等会，翎心传媒的同事不都认识我吗，他们可都是互联网重度用户啊！ 凌瑶应该会马上应对吧？ 恰好此时，凌瑶也发来了消息，告知我公关部门已全部上阵，同时向翎心传媒全体员工发出公告，若是发现内部人员将我的信息泄露出去，将会严肃追究法律责任。 有女总裁撑腰，我的底气瞬间足了不少，至少今晚应该能顺利合上眼睡个觉，至于这件事的后续，那就等醒来了再说！ 想是这么想，但最后直到凌晨三点钟，我才阖上了快要打架的上下眼皮，对着微亮的手机屏幕逐渐失去意识。 我做了个梦，梦见袁心柔和路小仙一人抱住我一条手臂，路小仙炫耀似地对袁心柔说她收到了我五十二朵红玫瑰，而袁心柔马上反击说她也收了我九十九朵玫瑰，路小仙一下子就急了，缠着我要我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我答应了路小仙的时候，一个铁青色的火车头迎面过来，将我们三个人创飞到不同的地方，而坐在火车头的左沐雨施展了一招从天而降的……身法，一屁股坐在我的脸上，我眼前顿时一黑！ 定好的闹钟将我从噩梦中唤醒过来，我睁开眼左右看了一下，果然是山猪和布丁各自占着我一只手。 嘶，最后出现在我眼前的到底是黑色连裤袜，还是黑色吊带蕾丝来着？ 我活动活动发麻的手臂，让两只猪猪离开我的手，拿起枕边的手机将闹铃按停，然后打开vx，这才发现凌瑶在六点多的时候给我发了消息。 忏愧，身为总裁的她六点多就已经在工作，而我在那个点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瑶：公关团队在监控着舆论，你也多留意一下自己的账号。 瑶：今天就不用来公司了，你先在家办公，等风头过去再回来。 瑶：还在睡吗？不好意思打扰了！ 睡意一下子全散了，我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快速打字回复凌瑶：“凌总早！我不来公司的话谁照顾猫房那帮孩子啊？” 没过多久，凌瑶就回复我了：“让保洁的阿姨帮忙清理就行了。” 我：新来的阿姨跟孩子们不熟，我怕阿姨被抓伤，我还是回去吧！ 瑶：那要不你开车过来？ 我：好！ 退出聊天窗口，我又打开w博切换到私人账号，静悄悄的私信让人安心不少，看来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算不错，但我估计路小仙那边已经被私信轰炸了一个晚上吧。 我又点开了网名为“晴晴是朵霸王花”的jk女孩的w博主页，不出意料，几个小时的时间评论又多出了接近一千条，网友们吃瓜的热情实在让人震惊，这群人到底什么时候睡觉的，真要学隔壁泡菜国那么内卷吗？ 人家凌晨一点钟下班回家，天还没亮就已经在健身房挥洒汗水，想想就不寒而栗。 卷，都可以卷，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卷到大家都没有活路为止！ 到楼下金拱门买早餐，我不得不带上口罩，忍受口鼻不透气的苦闷，以最短时间取餐返回家中。吃过早饭，我顺便询问了路小仙的情况，得知她今天要到湿地公园拍摄一组照片，一大清早就出门了，估计大半天都会待在那边。 由于得到了凌瑶的批准，直到十点半我才开车出门，这个时间点主干道的车流量依然不容小觑，但至少能流畅前进，将近十一点钟，我顺利抵达了园区，停好车后，我望向翎心传媒的大门，心里忽然打起了退堂鼓来。 我毫不怀疑，现在翎心传媒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路小仙的男朋友了。 唉，自己决定要走的路，死也得死在路上啊！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入，前台的肖小慧猛地抬头，手里拿着的瑞星咖啡都忘了往嘴里送。 “哎呀董哥，早呀！” “十一点钟还早啊？”我笑着说。 “那当然啦，只要心里装着朝阳，什么时候都是早晨！”肖小慧煞有介事地说。 果然，思想家从来都是出自能够吃饱穿暖的群体。 在门禁系统打卡后，我绷直腰杆走进办公区域，不出所料，一大片好奇且刺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吃鸡里面抢着去拿空投的傻憨憨，浑然不知被十几个准星瞄着，我只能硬顶着目光来到自己的工位。 “董哥，你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这都还敢上班！”文浩然摘下了耳机，热情地拍打着我的肩膀。 “我开车来的。” “你不怕车上有炸弹啊？不怕刹车片被人做手脚啊？有粉丝路上别你车怎么办？” “不是，你能不能别说得那么恐怖啊！？这里是广市，不是洛圣都，也不是夜之城！” 我不禁开始后怕起来。 第69章 她肯定是对我有好感! 放下挎包后，我离开工位往电梯走去，这时候等电梯的还有几个网红主播，在看到我的瞬间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纷纷向我点头微笑，嘴角上翘的弧度似乎比往日更加明显一些。 这就是有身份加持的效果。 我给凌瑶发消息知会一声，然后坐上电梯来到二层，径直走进猫房开始打扫卫生，给孩子们添水添粮，顺便往干粮上撒一把鸡肉冻干，七只毛孩子一下子围上来抢着吃。 这时，我忽然发现茶茶颈侧的毛好像有点稀疏，我放下冻干袋靠近茶茶，拨开她的毛发一看，果然有一片指甲大小的区域毛发脱落严重，而且皮肤表面还有明显红肿。 是猫藓，一种猫常见的皮肤病，虽然不影响健康，但很容易传染给其他孩子。 我第一时间告知凌瑶，并且在猫房的储藏柜里找到了用来携带猫咪的航空箱，只不过在带茶茶出去看病之前还得先取得凌瑶的同意，毕竟一方面茶茶算是公司的财产，而另一方面给宠物看病的费用可不低，能走公费报销自然是最好。 很快，我就听到了猫房外传来急促的哒哒声，门一开，踩着小高跟的凌瑶走进来说：“猫藓是吗？先把茶茶抱进航空箱里，园区里有家宠物医院，他们叫了护士过来接。” “他们服务有这么好的吗？”我惊讶问道。 “翎心传媒御用宠物医院，我是最大的股东，你说呢？”凌瑶颇有些得意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很有大小姐的做派。 有钱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我打开航空箱的铁栅门，转身过去将茶茶上半身抱起带到箱子前，茶茶好像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两只前爪扒拉在门框上，死活不肯进去，我只好让凌瑶扶着航空箱，硬是将茶茶往箱子里推了进去，然后火速把门锁上。 茶茶在箱子里转身，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会，然后开始嗷嗷鬼叫起来。 明明平常都是娇声娇气的喵喵喵，现在却是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好好的小美人形象顿时毁于一旦。 “不过如果确定是猫藓，那得把茶茶跟它们隔离开才行，还有别的空房间没？” “有一个专门的隔离房间，之前收留了一只得了猫瘟的流浪猫就是养在那里，后来小家伙没坚持住去喵星了。” 听凌瑶的语气似乎有几分自责的意思，但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大多数所谓的爱猫狗人士的善良和爱心只停留在嘴上，凌瑶则是用行动来践行着。 很快宠物医院的美女护士就带着手推车来到猫房外，将装着茶茶的航空箱交给护士后，我跟着凌瑶来到隔离房间，稍微将笼子打扫了一下，喷上消毒喷雾。 “上来喝杯咖啡吧！” 我以为凌瑶的意思是上三楼的咖啡厅谈话，没想到她在电梯按钮的感应区刷卡，四楼的按钮随即亮起。 电梯到达四层，我又一次踏入了凌瑶和袁心柔专属的少女领地，凌瑶纤细的小腿向后翘起，她一手扶着鞋架顶部，一手落在小高跟的金属扣，啪的一下解开，包裹在白袜中的圆润脚踝脱离黑色的束缚，在我的视线中宣示存在感。 啪，又一个金属扣被解开，我如大梦初醒，脱掉自己的休闲鞋放在边上，跟着凌瑶走上四层的大厅。 “哎，瑶瑶，还有寓心！？” 穿着粉红色草莓夏日睡衣的袁心柔突然出现，短裤下一双美腿白得透亮。 “寓心，你先到吧台那边坐下，心柔，可以帮我倒两杯咖啡吗？” “嗯，好呀！” 单推的主播竟然亲手给我倒咖啡，虽然只是将杯子放在全自动咖啡机下面然后按下按钮，但按按钮的人可是袁心柔哎！ 她肯定是对我有好感！ 也只有十五六岁时候的我会这么想了。 和凌瑶相邻坐在吧台前，袁心柔很快就给我们端上散发焦香味的咖啡，凌瑶说：“我有些事要跟寓心说。” 袁心柔马上点头：“那我回房间里！” 我的视线情不自禁追赶着袁心柔的背影，直到凌瑶轻咳两声才不情不愿收回来。 “喜欢我家心柔啊？” 我扭头迎上凌瑶戏谑的目光，坦然开口：“凌总，我本来就是黑雪心兰的铁粉啊！”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凌瑶白皙的手握住了咖啡杯的杯把，我注意到她的五指做了美甲，粉红色渐变的甲片上镶嵌着一条蜿蜒的白蛇。 “我现在还是路小仙的男友。” “你有那本事的话，假的也能变成真，但我会另外给心柔找个新的助理。” “小仙跟我说了，她现在不想谈恋爱。” “这样啊……别太难过，追小仙的人很多，但从来没有一个能像你这样接近她。” 说得好像我被路小仙拒绝了一样…… 也不奇怪，当你心仪的女孩对你说她现在不想谈恋爱，很多时候她的潜台词其实是不想跟你谈恋爱，而到她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时，那飞蛾扑火般的主动只会让你惊掉下巴。 我不觉得路小仙需要这样拐弯抹角地拒绝我，她不是那种娇柔做作的女人，该拒绝的时候她一定会快刀砍乱麻，不给对方留下念想的空间。 “凌总，我们还是说点正经的吧！” 凌瑶轻轻一笑，拿起杯子浅抿一口，将口中的咖啡咽下去后才说：“其实这次照片泄露，影响最大的还是你，小仙那边我反倒是不担心。” 确实，在最初恋情公布的时期，由于我的信息被刻意隐藏，因此舆论的火力都集中在路小仙身上，而到现在，网友已逐渐接受了路小仙有男朋友这个事实，只要看她主页的互动就知道，那边的氛围相比初期已友好了许多。 现在，男友真容曝光，女方已没有多少能够挖掘的价值，反倒是我这边犹如一个刚刚解锁的迷宫，各路人马争先恐后进行探索，想要从我这里挖到供他们消遣的新鲜乐子。 “肖鹏那帮人都进去踩缝纫机了，我不信还有人敢乱来！” 当然，我知道自己不过是嘴硬罢了。 永远不能高估某些网友的道德水平。 “有个好消息，发布照片的那个女孩，就那个‘晴晴是朵霸王花’，她目前是个自由人……” 自由人，也就是没有签约任何经纪公司，没有后盾，没有专业的公关团队撑腰，在这圈子里就是任人拿捏…… “她已经答应发布一篇公开道歉信，就泄露照片这件事公开道歉，小仙会转发她的道歉信，并且劝诫她的粉丝不要骚扰你们，不过你懂的，这种应对形式大过实际意义！” “所以我这里还有一手备案，就看你能不能接受……” 说到这里，凌瑶冷魅一笑。 第70章 苦涩的决断 “让我做颜小晴的经纪人！？” 颜小晴，也就是泄露照片的“晴晴是朵霸王花”的本人。 凌瑶口中的备案，就是让颜小晴签约翎心传媒成为旗下艺人，在我手底下展开活动。这个提议的确很不错，一方面在签约以后，我们就有理由去限制颜小晴的社交行为，而且有合同的约束，颜小晴后面要是再搞出什么骚操作我们就能依照相应的合同条款追究其责任。 另一方面，颜小晴自身没有签约任何公司，也没有足够的粉丝基础，单打独斗在这个日益内卷的市场没有前途，她需要的正是一个有实力有资源的公司，而翎心传媒完全有能力提供这些。 但问题是，凌瑶指名道姓要我做颜小晴的经纪人！ 姑且不论经验和理论知识，以颜小晴为了流量放出我和路小仙的照片这种行径来看，她可未必是什么纯真朴实的白莲花，就算成功收编下来，也难保后续不会搞出更多的幺蛾子，到那时候我也得帮忙收拾烂摊子！ 那种感觉就像是拿着一堆气球上街售卖，但每一个气球里充满的都是氨气。 “对啊，你是事件的男主角，那当然是你来做！”凌瑶吃吃笑着，主打一个幸灾乐祸。 “我觉得，以我的能力可能无法胜任这项工作，而且凌总您之前不都说了吗，让我专心照顾心柔和猫房里的孩子。” “保底工资加一千，另外还有商务合作的提成。” “……” “你不用担心能不能捧红她的问题，现在颜小晴相当于自带流量，只不过能不能用好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你要做的就是看好她，别让她走歪路子上。”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自带流量倒是没错，颜小晴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但这些流量不是因为她的个人魅力，而是路小仙的绯闻，一旦处理不好，颜小晴就会被巨大的流量反噬，最好的结果就是销号退圈，糟糕一点就会面临跟之前路小仙一样被疯狂骚扰甚至寄刀片的情况。 身为互联网重度用户，瓜是吃了不少，但当自己成为当事人，我可没信心处理好这事，这也是即便凌瑶加工资下保证，但我还是犹豫不决的原因。 “寓心，翎心传媒二楼和三楼的直播房间一直都是固定数目，但每年总会换一批人。这个行业的更新迭代就是这么迅速，有些人会莫名其妙地火，有些人会莫名其妙地黄，翎心传媒其实跟风投没有太大的区别，投资总会伴随风险，失败是常有的事。” “我能看出来，颜小晴是一支潜力股，她有发掘的价值，但我们只会给予她最基本的帮助，最后能不能成还是看她本人，所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而且我估计，颜小晴下一步应该就是开直播了，你想，她要是在直播间说些有的没的，那事情不就更糟糕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不禁道出了一声“卧槽对哦！”。 “你明白就好，那我最后再问一次，干，还是不干？” 凌瑶端起咖啡杯，作出碰杯的姿势，我也小心端起咖啡杯，和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我干了！” 卧槽好苦，忘记加糖加奶了！ 这就是苦涩的决断吗？ 喝完了这杯咖啡，凌瑶拿起手机看了眼说：“是猫藓，医院那边给她上了药戴了伊丽莎白圈，我等会就要出去了，估计很晚才回来。” “行，到时候茶茶回来了我会负责。” “如果一个人费劲的话，找心柔帮忙也行，那些孩子都很亲她的。” “凌总你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了？” “没有呀，我只是不想让心柔闷在这里。”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我注意到凌瑶微微发青的水肿眼袋，想到今天早上六点多她就已经在工作，心中柔软的部分像是被戳中了一样，既感动又愧疚。 “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你这样盯着我，是不是有些不礼貌了？” “啊不是，我只是看凌总你好像没睡好……” “那肯定没睡好呀！”凌瑶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就因为颜小晴这事，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等会顺便在车上补个觉……哈啊~” “辛苦了凌总！” “嗯，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该动身出发……” 我抢先一步离开吧台，到电梯入口处穿回自己的鞋子，随即打开旁边的鞋柜，将凌瑶刚才穿的小高跟拿出来放在地上。 “哦，这么懂事啊？”凌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要不再帮个忙，帮我穿上？” 华丽的黑色裙摆下，被白袜包裹的精巧玉足悠悠抬起，五根脚趾如浪花翻涌，瞬间把我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是时候让她见识一下二次元老油条的实力辣！ “荣幸之极！” 我在凌瑶面前半蹲下去，将那双小高跟摆正位置，凌瑶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我看着雪白的前端缓缓探入黑色的宝匣中，耐心等待圆润的足后跟落下，细心给她扣上金属扣。 “你很有经验啊，以前没少帮别人穿吧？” “毕竟我有个lo娘前女友。”我一边回答，一边给凌瑶穿好另一只小高跟。 “你想做她的骑士？” 我慢慢站起来，然而大脑还是出现了短暂的供血不足，眼前骤然一黑，幸好很快就恢复过来。 “你没事吧？” “老了，身体不中用了。”我自嘲道，“年轻的时候才想着当骑士，现在啊，只想当个能躺着数钱的贵族老爷！” 凌瑶轻笑一声从我身边走过去，一道清幽淡雅的花香钻进我的鼻子里。 这很符合她的个人风格。 从四层下来后不久，宠物医院的护士也将上好药的茶茶送了回来，想起凌瑶说过的话，我让袁心柔下来帮忙，但实际上我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工作，而袁心柔只是在猫房里跟毛孩子们互动。 安顿好隔离房的茶茶后，我回到猫房，这时袁心柔放下了手中的逗猫棒，转过头来对我说：“我看到小仙朋友圈里的玫瑰花了，很漂亮！你真有心！” “我跟你说啊心柔，其实昨晚要不是小仙提醒我，我都没想起要给她送花这件事，我这男友当得不合格啊！” “哎，是这样吗？小仙很少在朋友圈发这个，我以为是你特意给她准备的惊喜！” 我忽然想起那个梦，试探着问：“心柔以前有收到过玫瑰花吗？” 袁心柔双眸微敛，她摇了摇头，表情似乎有些落寞，或许又想起了什么事。 她的落寞似乎传染到我，我很想现在给她送玫瑰花，送九十九朵红玫瑰，不是想追求她，只是想看到她收到玫瑰花露出开心的笑容，但以目前我们的关系来说，送花这件事过于唐突，反而有可能吓到她。 第71章 经纪人?掮客! “哎对了寓心，昨晚那件事我从瑶瑶那里听说了，你照片被放到网上去，上下班会不会让人给认出来啊？要不，我跟瑶瑶说一声，让你在公司住一段时间？四楼这里睡着挺舒服的，有中央空调，还有多出来的枕头被子，反正现在四楼又只剩下我跟瑶瑶住了……” 还有这种好事？ 请务必让我住一个晚上，不对，一个月都行！ 我要求不高，睡沙发就可以！ 当然，发癫仅限于我阴暗丑陋的内心世界，表面上还是得维持成年人的可靠和稳重：“倒也没这个必要，我今天开始开车上下班，除了同事和保安应该没几个人能看到我，四楼是你和凌总的私人空间，我一个大男人住进去真不好！” “嗯，也是！” 她要是再坚持一下，说不定我就动摇了。 等等，如果路小仙的朋友圈没有分组，那岂不是她爸妈都知道自家女儿从男人那里收到花了？ 按照她父母的态度，肯定会刨根问底，说不定近期就会想方设法和我见一面，考察我是否有资格和路小仙交往，有多少可能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 小仙到底是咋想的，她该不会被父母催得烦了，想拿我当肉盾吧？ 到了晚上开播前，我把四楼的袁心柔叫下来，一起到隔离病房给茶茶上药，具体就是我将茶茶按住，袁心柔将药水喷在长了猫藓的区域，然后给它带上伊丽莎白圈抱回笼子里。 做完这些，袁心柔上三楼准备开始直播，而我收拾完猫房将垃圾倒掉后就回到工位。 经过文浩然的工位时，我看到他电脑屏幕上同时挂着两个直播间，而桌上的三台手机又各自挂着一个直播间，双手不停在键盘和手机屏幕来回游走，熟练得让人心生畏惧。 这就是精通现代电子魔术的强者吗？ 虽然关于颜小晴签约的事还没真正落实下来，但下午的时候，我还是提前请教了文浩然该怎么带新人，文浩然带的露面真人主播几乎涵盖了所有头部平台，而每个平台的规则和玩法又略有不同，只能先让我熟悉一些最基本的规矩。 实际上不管在哪个平台，核心玩法都差不多，除了买量买推荐位，以及博人眼球的标题和封面，想要留住观众并且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付费，最终还是取决于主播能否有效调动直播间的情绪和氛围。 “……不管哪个平台，能不能成还是看主播本人，她自己不争气，搞不出什么有意思的内容，给她买再多的流量和推荐位都是浪费资源。” “……说好听点我们是经纪人，其实就是掮客，中间商，你要思考的是怎么挖掘和榨取她身上的商业价值，而不是帮她成长或者度过难关，更不要有多余的同情心，你要牢记这一点。” 文浩然解说的期间，我一边点头一边做笔记。 “我本来以为公司让你一对一专门负责黑雪心兰，没想到还给你分配了新人主播……反正之后有不懂的或者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找我，但我不保证能帮你解决问题。” 文浩然，你真是个可靠的男人啊！活该你找到那样宝贝的女孩！ 我心情激荡地拍着文浩然的肩膀，然后从他那里收获了不解的眼神。 “董哥，能不能透露一下，是美女主播吗？” “还不知道来不来我们公司，到时候再说！” “你认识的人？不会是前女友吧？” “我不帮仇人！”我心头火起，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开玩笑，陈小瑜仗着把我拉黑了看不到她的w博，就在自己的圈子里抹黑我的人格，要不是左沐雨我都不可能发现，这种两面三刀的虚伪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帮她。 总而言之，请教完了文浩然，我大概清楚自己的职责，同时也明白了一点——带一个真人主播要比虚拟主播省事不少。 在袁心柔直播的期间，我时刻关注着颜小晴的w博动态，颜小晴的粉丝量依然蹭蹭蹭地往上涨，同时飞涨的还有转发和评论数，但她似乎是受不了无休止的追问，最新的博文只有一句话——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路小仙那边也沸腾了起来，但身为女主角的她波澜不惊，连发几条今天出外拍摄的花絮，主打一个以不变应万变。 反正之前也没问出什么，粉丝们很快就放弃刨根问底，转而专心欣赏路小仙的颜值和身材。 瓜是暂时吃不着了，不如看美女下饭。 耳机里袁心柔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舒服，宛若清泉洗涤着山石。 “……谢谢‘梦里叶’宝子的sc：心兰姐姐，我和闺蜜有个玩得很好的男性朋友，最近我发现她们俩走得很近，而且眼神很怪，经常躲着我两个人出门，他们是不是谈恋爱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呃……这个问题，我觉得嘛，还是直接问会好一点，毕竟我们是局外人，不知道你们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很多时候，误会都是因为沟通上出现问题，被他们瞒着你也会不高兴对不对？” 袁心柔忽然小声嘀咕了起来：“唔，总感觉和主播最近的情况有点……哎不说了！” 嗯？最近的情况？心柔和闺蜜，是指凌瑶吗？男性朋友？以她们的交际圈来看，该不会是哪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 我的八卦之魂迅速被点燃，然而袁心柔好像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这让我如鲠在喉，浑身上下仿佛有蚂蚁在爬。 “谢谢‘饭桶里长了个人’宝子的sc：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哪有，现在是六月份，大夏天呢！” “谢谢‘想你的液’宝子的sc：主播可以来一首届不到的爱恋吗？嗯，可以呀！等会，我找一下伴奏……” 随着前奏音乐的响起，我仿佛听到了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同时隐隐感觉胃部有点作疼。 第二天接近中午，我依旧自驾回到公司上班，收拾完猫房，顺便给茶茶上好药后，路小仙忽然发消息让我到三楼的咖啡厅。 上来三楼，我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三人桌的路小仙正朝我招手，而在她对面，一个身穿水手服的女孩原本背对着我，在看到路小仙抬手的时候快速转过身来。 有点眼熟，不确定，再多看一眼…… 哦，是颜小晴！ 她真到翎心传媒来了！ 第72章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平心而论，我是不希望颜小晴签约翎心传媒。 还没混出个名头就整了这一场大活，就差把我要出名四个大字写在脸上，急功近利的性子一目了然。我不觉得接下来这小姑娘能踏实安心地发展事业，虽然做网红主播的大多数都跟踏实这两个字不沾边，但既然入行就得端正态度。 更何况，我是真没自信去处理好颜小晴自带的流量风波。 一言蔽之，就是凌瑶给我找了个大麻烦，不能继续顶着黑雪心兰助理的名号合理摸鱼了。 我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两人面前，在空着的靠背椅上坐下，然后开始打量颜小晴。 颜小晴能独力将自己的账号做到万粉还是有理由的，清爽的刘海和波波头，巴掌大小的鹅蛋脸，五官精致可爱，一张丰厚的红唇又多出几分成熟妩媚的味道，身材管理看上去也还不错，她的颜值放在翎心传媒也属于中上水准，虽然比不过路小仙、袁心柔、凌瑶等顶级美人，但让她参加女团选秀还是没啥问题的。 原本她的长相也在我的喜好范围内，但因为整出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导致我对她的第一印象相当糟糕，就算现在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坐在我面前，我也没办法对颜小晴产生多少好感。 “男朋友君，你好呀！”颜小晴笑着和我打招呼。 “？”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吐槽，没指明是谁的男朋友就不说了，还特意在后面加个君，穿上水手服就真把自己当樱花妹了？ 别跟我说她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口癖，什么“亚达”、“达咩达咩”、“呐呐呐”、“真讨厌”之类。 麻了，光是想象一下脚趾就开始抠城堡的地基了！ “小晴，认识一下，他就是负责跟你对接的经纪人，董寓心。”路小仙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无奈中夹杂着一点厌烦。 “我叫颜小晴，以后请多多关照呀，寓心哥哥！”颜小晴向我伸出了娟秀白皙的手掌。 握手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抓捏住，颜小晴的态度比我预想中的还要主动热情，不知道是出于信任还是单纯的激动。 有一说一，手感还不错。 猛地，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有生命危险，我立即将手抽离，扭头观察，果然路小仙嘴角含笑，眼里带刀！ 我轻咳一声说：“所以小晴……小晴已经是翎心传媒的签约网红了？” “还不是！”路小仙双腿交叠，“合同的细则法务部那边还在修改，虽然还没有造成恶劣的影响，但总得让小晴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颜小晴原本舒缓的上半身再度绷紧，似乎是被路小仙的气场和语气吓到：“我知道啦小仙姐姐，我以后一定会听寓心哥哥的话！” 颜小晴撒娇似的一口姐姐一口哥哥，虽然还有些做作的成分，但也很难不说是一种个人天赋。 至少对入世不深的大学生和土老板有着绝对的杀伤力。 “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好的捏！”颜小晴乖巧地点着头，“颜小晴，19岁，广外大一日语系学生，目前是动漫社社员，兴趣是唱歌跳舞还有cosy，上学期军训的时候有上台表演过……” “会跳什么舞？”路小仙问。 颜小晴的视线左右飘移了一会，小声说：“唔，就是，宅舞……” 路小仙敷衍地哦了一声：“其他呢？” “……没有了。” 宅舞这东西嘛，只要脸皮厚一点，敢在镜头和观众面前扭一扭腰挥一挥手就行了，不需要任何的舞蹈基础，毕竟这玩意的受众压根就不是来看跳舞的，而是看穿着黑丝白丝短裙的小姐姐在画面里展现青春的魅力。 “接着说！” 颜小晴似乎被路小仙的语气隔空刺了一下，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成绩很好，学东西很快，过马路会扶老奶奶，偶尔会去养老院做义工……” 意思就是她不仅聪明，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不过能考上广外，至少证明她智商在线就是了。 至于人品这东西，跟学历不存在关联性。 “不要掺杂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有没有做好事跟我们没关系！” 路小仙好像吞了火药桶似的，朝着颜小晴火力全开，这样的大网红倒是少见的很。 颜小晴顿时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好像在用眼神向我求助。 “你继续说。” “好！我之前没有开过直播，也没有签过，有当过种草姬，目前有一个谈了两个月的男朋友……” 路小仙又插嘴了：“有没有在w博或者其他公开平台提过你的男朋友？” 颜小晴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前几任都没有！最长的才谈了半年，我都不想发！” “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小晴，你当网红是打算就这么玩玩，顺便赚点零花钱，还是说，你想要名利双收，毕业以后继续全职？” 颜小晴垂下了脑袋，好像对路小仙提出的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只不过很快她深呼吸了一口，重新抬起头，这一刻，我好像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个深邃而漆黑的漩涡。 “我是认真的！”颜小晴郑重回答，“名和利我都想要！我不想毕业以后当一个被呼来喝去的社畜，拿着那点工资过操蛋的日子！我要每天吃三文鱼刺身、a5级别的和牛，桌子上有用不完的神仙水，衣柜里挂满限量款，背着香奈儿和lv的包包出门拍照！” 颜小晴不加掩饰地将自己的低俗欲望通过语言释放出来，正常来说我应该会对此感到厌恶和鄙夷，但似乎是她的语气太过严肃且坚决，她的表情太过肃穆和真切，反倒是让人感觉她的精神状态已然返璞归真。 能够正视自己的欲求，并为之付出强大的行动力，在这个时代已是难能可贵了。 但仔细想来，这不就是“伪君子和真小人你更讨厌哪个”吗？ 颜小晴终究不过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除了自己，她不会对任何人忠诚，她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和付出，而在榨干对方价值后会毫不留情将其踢开，仿佛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亏欠着她。 她和陈小瑜就是同一类人。 我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我不喜欢颜小晴这个女生。 “小晴” 路小仙一手撑在桌上，上半身越过了半张桌子，真正意义上“贴脸”颜小晴：“那如果我告诉你，签约我们公司的条件之一，就是跟你的男朋友分手，你会照做吗？” 第73章 茶艺深湛 路小仙的压迫感肉眼可见的犀利，即便是身为旁观者的我也不由得心头一紧，更别说要直面她的颜小晴。 颜小晴几乎是将身子紧贴在靠背上，红唇半张，双目圆睁呆呆地看着路小仙，也不知道是被路小仙的气势给吓懵了还是被她的问题问到了。 “怎么，分不了手吗？舍不得这个男朋友？” 路小仙慢悠悠坐回去，优雅地端起咖啡，凌厉的目光始终定在颜小晴的脸上：“想当网红你得有点真本事，没本事的那就先去学会怎么养鱼！不是我刻意拆散你们，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男朋友只会是累赘！” 我看到颜小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她坐直了身体，认真而诚恳地说：“小仙姐姐，真有这个要求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跟他说分手！” “哦？”路小仙秀眉轻挑，咖啡杯的边缘贴着柔软粉润的唇，却又慢慢离开。 “其实现在这个男生也就临时找来当饭搭子用的，他买单比较爽快，偶尔还给我发红包买点小礼物啥的，关键是不会动手动脚，不会缠着我，要不是这样，凭他那身高和长相，我才不会答应做他女朋友！” 这不是妥妥的把人家当作atm来用吗？ “那你打！现在就打！”路小仙命令道。 颜小晴的脸上短暂显露出狠厉之色，她咬了咬下唇，从包包里翻出手机一通操作，随后便是语音电话的等待音。 嘟的一声，语音电话接通了，颜小晴马上把手机放到耳边。 “凡凡，你在宿舍吗……一个人吗……嗯，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要跟你说！” “其实，我昨晚没怎么睡好，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我觉得，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我不禁扭头和路小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凡凡你人真的很好，又帅气又大方，我能看出来你对我是真心的，但是……但是我发现，我好像真没办法喜欢上你！” “我觉得我对不起你的付出，我在浪费你的时间……不要这样，你用不着这样……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你的青春很珍贵，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你值得更好的人！” “不要再说什么了，我可能真不适合谈恋爱，就这样吧，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好吗？” 颜小晴神色哀切地挂断了通话，下一刻，她的表情迅速恢复到我一开始看到的模样，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茶园当中，空气中飘满了淡淡的绿茶芳香，而茶园的园主颜小晴头戴草帽，正蹲着身子采摘新茶，在看到我的一瞬间露出了苦涩却坚强的笑容。 “寓心哥哥，我爷爷生病了，这茶园里的茶你可以买一斤吗？” 咳咳，不瞎想了。 颜小晴继续说：“这样临时起意的分手可能分得不够彻底，但再给我三天，不对两天的时间，我保证会和他断得干净！” 在这一刻，我感觉事情似乎奇妙地形成了闭环，我有种大胆的猜想，眼下的状况看似是我们占据了谈判的主动权，但有没有可能，这正是颜小晴想要的局面？ 颜小晴本就想往网红的方向发展，而正因为深知以自己的能力单打独斗几乎没有出头的可能，她才选择了这种恶劣的手段和路小仙扯上关系，她觊觎的正是翎心传媒的资源和人脉，只要能够和这种有实力的公司签约，她就有可能一飞冲天，再不济也能混到腰部，领先全国95%的打工人。 至于和男朋友（atm）分手，那不过是为了抵达最终胜利需要支付的一点小小代价。 我向路小仙递了个眼神——你怎么看？ 路小仙朝我眨了眨眼，先是拿起手机看了眼，转而注视颜小晴：“行吧，既然你都这样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法务部那边刚通知我，让我带你去签合同，寓心，你先在这里等一会。” 当马克杯中的拿铁只剩下一半的时候，路小仙一个人回来了。 “颜小晴呢？”我问。 “她在签约，她那份合同比较特殊，法务部得花好些时间给她解释清楚。” 路小仙好像还在生气，只不过火药味没有颜小晴在场的时候那么浓郁。 “小仙，从你的角度看，颜小晴她……能火吗？” “单从不要脸来看，她已经遥遥领先。”路小仙看着窗外摇摆的枝叶，“唱歌跳舞再烂，只要她坐在电脑前把大哥们哄好，穿衣上面搞搞擦边，不出意外就能混口饭吃，大红大紫就别想了，能进入顶尖那部分的多少带点狠活。颜小晴一没那个天赋，二只会搞点小聪明，她要是能红我立刻退圈找个土豪嫁了算！” 别立些奇奇怪怪的g啊喂！ 我心里认同路小仙的话，然而想到颜小晴将来的成绩跟我的提成挂钩，我心情就有些复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晴会继续在平面模特和主播两条路上一起发展，就当作是熟悉行业和积累粉丝，公司有专门的摄影团队，所以不用寓心你操心。哦对了，今晚她会在这里开第一场直播，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么快！？”我吃了一惊。 “那当然啊，趁着那件事热度还没完全降下来，不得赶紧让她积累一些粉丝基础吗？” “小仙，不怕你笑话啊，我感觉我迟早玩不过颜小晴，她现在段位已经这么高，我怕我以后只会被她死死拿捏！” 路小仙回过头来，然后白了我一眼：“你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还怕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 “怕啊！我一个心底善良憨厚老实的三十岁单身中年男人，最怕就是二十岁左右年轻女孩的套路！” 这可不是跟路小仙开玩笑的，我虽然在社会阅历上比颜小晴多出了十年有余，而且还是互联网重度用户，但哪怕知道再多的套路，只要我还在顽固地坚守底线，总会被有心人利用。 就刚才颜小晴当场与男朋友分手的果断和套路，她的底线可比我想象中要低得多，我不屑于做的或者是良心过意不去的事，对颜小晴而言或许只是她惯用的手段而已，总有一天，我很有可能会被颜小晴裹挟，要不被迫越过自己的底线，要不与颜小晴彻底决裂。 路小仙沉吟了一会，蓦然抬头，娇红似血的红唇勾勒出让人神魂颠倒的弧度：“那，要不让姐姐我来教教你，什么是二十岁左右年轻女孩的套路？” 你拿这个来考验老干部？ 第74章 办公室恋情 颜小晴签约了，正式成为翎心传媒旗下艺人，并由我作为经纪人负责直接和她对接业务，发布公司的通知和任务，以及替她申请各种资源。 颜小晴笑靥如花，这个结果显然是她乐于见到的，而这也打破了我和路小仙对她的第一印象——本以为是涉世未深行事莽撞的女大学生，没想到是个心机深沉的天生演员。 往好的方面想，就算不依靠公司和平台的流量扶持，这个女生应该很轻松就能渡过直播新手期；往不好的方面想，颜小晴绝对不是一个听话的棋子，她的功利心太明显，做事风格太过急于求成，不可否认这也是年轻气盛的表现之一，但从签约翎心传媒开始，她就正式步入职场。 职场不是学校联谊晚会的舞台，相比个性和魅力，这里更需要的是服从。 不管如何，现在我已是颜小晴的经纪人，而她第一场直播就在今晚7点钟，也就是说，她还有下午和傍晚几个小时的时间来熟悉直播需要用到的软件和设备。 单从待遇来看，颜小晴大概是近两个月来最受期待的新人之一，她不需要通过试播考核就能在二楼获得一个专属的直播房间，尽管只是一个十平米不到的狭隘房间，但隐私和隔音方面都无可挑剔，专业的摄像头和麦克风一应俱全。 这房间就是为了网红主播量身定制，另一种意义上的拎包入驻。 谢天谢地，路小仙下午恰好没有安排，她对这里的设备和软件了如指掌，很快就教会了颜小晴最基础的开播操作，这样我就不用特意麻烦文浩然来帮忙了。 房间很小，而且空调开着，里面的空气无法流通，我每呼吸一口，鼻子里都是路小仙和颜小晴身上的香气混杂而成的味道。 果然有美（少）女的地方连空气都是香的。 “记得怎么操作了吧，小晴？” “大致记住了！” “那你来重复一遍。” 路小仙把电脑椅让出，和我一起站在边上看着颜小晴操作。 “三楼也是这样的吗？”我悄声问路小仙。 “那肯定不一样啊！空间大概是这里的三四倍，电脑的配置会高一档，要是跟这里一样我怎么跳舞？” “那倒也是！” “小晴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好好照顾她！” “能别用这种充满了歧义的说法吗？” 坐在电脑椅上的颜小晴也惊愕地看了过来。 不过这种诡计多端的心机女，确实要好好“照顾”才行！ 路小仙轻快地笑了两声，脸色随即变得严肃：“小晴，知道晚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吗？” “知道！”颜小晴连忙点头，“我不认识寓心哥哥，也不知道他在翎心传媒工作，我只是恰好在猫咖撞见了仙仙儿，我们话都没说上几句，你们就走了！” “勉强合格。” 颜小晴终归是正儿八经通过高考考上一本大学的学生，学习能力的确是杠杠的，路小仙只演示了一遍她就大致能重复那些步骤，当然还有个别误操作，但问题不大。 “小晴，别忘了在w博上发布你要直播的消息，另外既然签约了，你现在在用的个人账号就在我们公司的管理和监控下面，仔细看好合同上的内容，别发些不该发的内容，知道吗？” “嗯嗯嗯，我知道！” “另外就是合理安排好开播的时间，别管能不能每天播，反正要将时间固定下来，学校那边有门禁吗？” “有的小仙姐姐，而且要赶地铁不能太晚回去。” “初期是积累和巩固粉丝的重要阶段，以后稳定下来直播时间可以少一点……这样，暂时工作日一三五加周末，一周开五晚，直播时间就定在晚上7点到9点，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路小仙开播的时间是晚上九点，这样刚好和颜小晴错开，两人不用抢夺用户时间，而且颜小晴在下播后有足够的时间返回学校，一举两得。 “嗯，那就这样。开播前你随便在公司或者附近打发时间，今晚的直播非常重要，想以后播得顺利，就看你今晚能从我这儿抢走多少粉丝！” 颜小晴尴尬地笑了笑，忽然问：“小仙姐姐和寓心哥哥是办公室恋情吗？” 这一手灵活转换话题着实让我和路小仙都吃了一惊。 路小仙皱眉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里是网红公司啊，大家不仅都是俊男美女，而且还有才，公司内部消化肯定不少吧？” “那你就错了，小晴！” 颜小晴呆萌地歪着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路小仙似乎想说什么，但一开口又咽回去，她眼眸一转，只说出这么一句：“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 我仿佛看到颜小晴的天灵盖上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路小仙转身往房间外面走去，却又猛然停步回头：“对，还有一件事！” 原本正要操作电脑的颜小晴立马正襟危坐。 “能别叫他寓心哥哥吗？你没觉得很肉麻？” “没……那助理哥哥？”颜小晴在某个瞬间像是掌握了密码，硬生生改了口。 “叫我董哥吧！” 你要是在一楼喊一声“助理哥哥”，起码得有一半人会抬起头，然后懵逼地看着你。 不过我也很好奇，按照路小仙的说法，好像办公室恋情在翎心传媒是什么禁忌，虽然职场无朋友这话的确无数次得到验证，但这里依旧存在恋爱诞生的土壤。 于是我带着这个疑问回到一楼，询问了我的好同事文浩然，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董哥”文浩然神情微妙地斜眼看着我，“如果你知道你喜欢的女孩有十几个或者更多的备胎、男闺蜜，你还会继续追求她吗？” 这不显而易见吗，明知对方是海王还要玉碎冲锋，不就等于找了个帽子批发商，而且是某个色号专供？ 哦，不愧是可靠的前辈，一针见血啊！ 我完全明白了！ 文浩然忽然惊讶转身：“不对啊董哥，你问这个问题干嘛？你不是跟路小仙谈着吗，她的话你不用担心这个，虎芽仙仙儿这种体量的大网红就不需要养备胎！董哥，你如果是认真的，不如趁这段时间生米煮成熟饭，把仙仙儿给彻底拿下，安安心心吃软饭得了！” “别xjb乱想，我只是好奇！” “哦，那你加油哈！不管咋说兄弟都会支持你！” 第75章 她真没活啊! 因为颜小晴7点钟就要开始直播，所以我匆匆解决了盒饭后，一刻也没有留下消化的时间就叫上袁心柔去给茶茶上药。 袁心柔拨开茶茶颈侧的毛发，将药剂喷在发红的皮肤，然后将伊丽莎白圈戴回茶茶颈部。 “下午的时候我听小仙说，寓心你今天开始要带新人是吗？” “是啊！” 自从我把路小仙拉入二次元后，她和袁心柔经常在一起追番看漫画，这两人的关系好像迅速变好了，不过我没想到路小仙这么快把这件事告诉了袁心柔。 “她就是那个把你们的照片放到网上的人对吧？” 路小仙果然连这个都告诉她了。 我老实回答了“是”，然后将茶茶抱回笼子里。 袁心柔怔怔看着斜下方，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因此我默默站在她的身边，等待她开口。 “我不是很理解瑶瑶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总她……她大概是觉得把颜小晴签下来更方便解决问题吧，你想，要是放着颜小晴在外面胡说八道，对她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在公司里好歹有人看着她，就算万一她真爆了我们也能用法律手段来惩罚她。” 袁心柔轻轻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她蓦然抬头，眸子里似有云烟缭绕：“但我觉得寓心不适合管理她。” 我不由得苦笑：“你说的有道理，我才刚接触这个行业一个月，确实缺少这方面的经验……” 袁心柔连连摇头，柔顺光亮的黑发如最高级的丝缎在她脑后展扬：“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接话，但我微妙地觉得袁心柔的担忧和我的应该是一致的。 见我没有说话，袁心柔低低叹息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 倒完垃圾，我急匆匆地回到工位上，这时距离颜小晴开播还有三分钟，我在vx上询问了她状态如何，小晴只回复了一个ok的动画表情。 这很难让人觉得ok啊老铁！ 现在再冲上去二楼也不合适，我只能祈祷颜小晴能正常开启第一场直播。 我提前点进颜小晴的直播间，由于开播通知和链接已经在她的w博上发布，因此即便还没有开播，直播间里已聚集了五位数的吃瓜群众。 屏幕上的时间进入7点整的那一刻，画面陡然一亮，颜小晴的身影出现在了正中央，她端端正正地坐在电脑椅上，上半身肉眼可见的紧绷，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清澈中透着一丝纯（愚）真（蠢）。 而就在开播的那一刻起，画面中顿时飘来了密集的弹幕，诸如“慕名而来”、“我来吃瓜咯”、“来张路小仙素颜照”之类的占了绝大对数，几乎没有为颜小晴而来的。 这场直播的效果，将直接决定未来相当一段时间颜小晴的风评，她必须想办法将这些因路小仙而来的流量转变为她自己的流量，将颜小晴这个人的形象刻在观众的脑子里，不然她在网民心中不过是一个跟拍明星的狗仔，只能依附别人来提供价值。 更麻烦的是，她自身实力不足，唱跳一概不会，看起来也不会整什么抽象活，要说颜值，那更是比不上路小仙，拿什么来吸引观众的眼球，留住观众？ 咬打火机？拜托，早就是过时的烂梗啦！ 现在在直播间不停刷弹幕的这些观众俨然是一群饿疯的野狼，他们循着血腥味来，獠牙和利爪早已迫不及待，如果颜小晴没有拿出足量且肥美的肉喂饱他们，这些野狼就会蜂拥而上将颜小晴撕成碎片，然后作为他们今夜狂欢的开胃菜。 而关键是，颜小晴的包里没有肉，除非她舍身割肉喂饱饿狼，否则这些人一定会冲烂她的直播间和w博。 万一今晚的直播给小姑娘整自闭了，以后还怎么开播？ 我紧张不安地看着画面中的颜小晴，看着她凑近麦克风，用带着颤音的嗓子说了一句：“大，大家晚上好呀！” 不错了，你已经能开口了，加油，继续努力！ 弹幕顿时飘过去一堆晚上好，但还有更多的观众在催促颜小晴放出更多劲爆的消息，在他们眼里，这个直播间已是一片成熟的瓜田，而颜小晴正是看守的瓜农。 “这是我第一次直播，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还有些小紧张呢，嘿嘿！” “哇，谢谢‘仙仙儿正牌男朋友’的礼物，谢谢大哥！” 颜小晴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得不停拍着小手，不过我觉得她肯定不知道这观众送的礼物价值多少。 让我无法理解的是，送礼物的可不只有“仙仙儿正牌男朋友”一个，颜小晴还没说出来第四句话，画面中又接连出现礼物的特效动画。 而颜小晴接下来的第四五六七八句话都是用来感谢观众的礼物，弹幕顿时沸腾了起来，纷纷疾呼人傻钱多的老板们“别送了别送了！”。 第一波礼物潮转眼过去，颜小晴已是红光满面，说不清是礼物还是观众的热情滋润了她。 “哎呀，谢谢大家的热爱！小晴一开始的时候本来还很紧张，没想到大家都是这么好的人！真好！” 考虑到颜小晴的从业经验，她的第一场直播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方面是给她适应直播的流程，另一方面是不给那些路小仙的狂热粉丝太多的时间纠缠，只不过以颜小晴的能耐，这一个小时能不能平安度过还不好说。 主要是她真没活啊！ 弹幕的风向很快又回到了路小仙男友身上，都在旁敲侧击，试图撬开颜小晴的樱桃小嘴，从她那里得到我的信息。 我在vx上指挥颜小晴，让她随便找个话题唠嗑一下。 “大家晚饭吃了吗？吃了啥？主播还没吃饭呢！对啦，最近奈雪的新品还蛮不错的，大家试过没有？” “主播的煲冬瓜不标准？主播是广市本地人哦，平常说的都是白话。” “主播不吃胡建人啦！什么，煲仔饭，煲仔饭好好次的呀！谁说有孩子在里面的，造谣，这是抹黑我们广市人！” “啊？巧克力蘸肠粉，谁告诉你我们广市这么吃的，快帮主播打死他！” “谢谢‘理塘侠’的礼物，谢谢‘人在江东漂到失联’的礼物……” 怎么回事，看这气氛好像还真能让她混过去？ 毕竟新人主播最难渡过的就是没有人气的时期，经常要对着寥寥数人的直播间自言自语，但颜小晴第一场直播就跳过了这个难关，作为气氛组之一的我都没有发挥的机会！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好啦，谢谢大家的支持，主播要下播回学校啦！” “啊对啦，有件事忘了说，主播接下来会跟着小仙姐姐学跳舞，大家想看小晴跳舞吗？” ？？？ 我焯？ 谁特么教你说的这句话？ 第76章 不要做那个默默奉献的傻子 颜小晴的第一场直播效果意外的还不错，只是她最后一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我仔细回想下午的谈话，就没想起来路小仙什么时候答应教她跳舞。 问问本人吧！ 正当我想要给路小仙发消息的时候，路小仙却抢先一步。 小仙儿：你让她说跟我学跳舞的吗？ 我：没有啊，我以为是你说的！ 小仙儿：我也没说过啊！ 颜小晴！！！！！！！！！ 我立即发消息质问颜小晴：谁答应你跟路小仙一起学跳舞了？ 晴晴：没有呀，其实我是准备下播了去问问。 好一招先斩后奏！ 我：小仙自己都忙得不行，哪有时间教你跳舞？ 晴晴：那哥哥可以帮我问问那个跳舞的老师能不能顺便教教我吗？ 我：不认识！ 颜小晴要是在下午的时候口嗨一下就算了，但问题是她当着直播间几万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那不就等于让几万人作证，变相要挟路小仙吗？ 在我思索之时，手机又震动了。 晴晴：寓心哥哥！ 晴晴：董哥！ 晴晴：可以送我去地铁站吗？ 我想送你离开，到千里之外，然后问问你还在不在！ 我回了一句没空，然后将黑雪心兰的直播间放大，试图通过她的声音来治愈我今天受的伤。 但是越想越气，根本听不清楚袁心柔在说什么！ 肩膀被身旁人拍了拍，我扭头看向文浩然，却见他抬手指向过道，而此时此刻杵在过道面带微笑看着我的，不是颜小晴还是谁？ 我皱眉摘下耳机，对颜小晴说：“我在忙啊！” 这当然不完全是真话，袁心柔在直播是没错，但她的气氛组可是整个粉丝群，还有七个房管同时在线维持秩序，作为助理的我只需要挂着直播间就完事了。 颜小晴小脸一垮，嘟着嘴苦着脸可怜巴巴地说：“可是外面真的好黑呀，我害怕！” 文浩然这时又拍了拍我肩膀，好像在用眼神向我传递着什么。 但我感觉他只是在拱火。 要是等到袁心柔下播再送她出去，颜小晴回到学校起码得十一点，而且明天才周五，一般来说大学生都会有课，我不希望她因为太晚回去没有休息好，进而影响到明天的课程。 尽管男人的直觉告诉我颜小晴另有所图，但我还是摘下耳机，起身对颜小晴说：“我送你到地铁站！” 颜小晴嘿嘿笑了笑，转身就走，我只能抄起桌上的手机快步跟上去。 从翎心传媒到地铁站也就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外面是车来车往的主干道，两旁的路灯亮得让人心安，而且还有几家往外飘着香气的烧烤摊，也不知颜小晴到底害怕个锤子。 “董哥走慢点，等等我嘛！” 我回头瞅了眼，见颜小晴落后我三个身位，只好将脚步放慢，而颜小晴则是趁机快步赶了上来，走在我的身旁。 “为什么不先和我们商量？” “商量什么？” “学跳舞啊！” “因为”颜小晴歪着脑袋想了想，“因为我怕你们不答应！” “你把公司想成什么血汗工厂了，我们这好歹是有几个专业的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你想学唱歌跳舞都行，只要提出，部门肯定会给你安排……” “但我就想跟着小仙姐姐，她的老师肯定是公司里最好的那个嘛！” “……我老实跟你说，我也不知道小仙她的舞蹈老师是谁，有可能那位老师根本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那不就对了嘛，得这样小仙姐姐才会带我玩呀！” 我在心里暗搓搓地骂了一声心机婊。 “你们广外日语系大一这么空闲吗？你有时间跟着小仙一起练舞吗？我建议你不要将太多的精力放在直播上面，还是专心学业比较好……” “那个破专业能有什么前途？”颜小晴不屑地说，“也就当个翻译或者做做外贸，好一点的去当日语老师，工资顶天也就月入一万吧？” “你不喜欢现在的专业吗？”我问。 “都说日语学起来容易，所以就报了这个，后来听师兄师姐说才知道就业前景一片黯淡，唉！”颜小晴长叹一口气。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说颜小晴轻重不分，她其实比同龄人看得更长远，知道自己原本的方向很可能面临一个投入远超产出的尴尬结果，所以在这个时间点选择换一个赛道试图弯道超车，只不过她选的这个赛道上限高下限低，其内卷程度丝毫不亚于写网文。 “那你自己掂量清楚吧！学跳舞这件事我肯定插不上话，得看小仙的意思……” “董哥不是小仙姐姐的男友吗，难道平常约会都是女方主导的吗？” “我发现我经常跟不上你的思维，所以你能正常说话吗？” “啊，就是……对了我一直很好奇，董哥和小仙姐姐是怎么认识的，是董哥追的小仙姐姐，还是反过来？放心啦，我一定会保密的！” 人多少得有些自知之明，但颜小晴似乎没有。 也不对，她只是拥有一把灵活伸缩的标尺而已。 我抬头看了眼前面光亮的下沉入口，对颜小晴冷淡地说：“地铁站到了！” 颜小晴幽怨地盯着我好几秒钟，淡眉微蹙，最后轻哼一声，转身往下沉入口走去，而我也马上转身往园区方向赶回去。 要是放到十年前，我说不定会产生“颜小晴对我有好感”、“她是不是在暗示我”这样的错觉，因为十年前的我也不过是一个清澈而愚蠢的理工科大学生，精力过剩到零度的雨雪冬天也会穿上风衣上操场跑步的程度，看到漂亮女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被女生搭话会紧张不安。 但现在，颜小晴的种种绿茶行为只会让我反感，就像在工作中你一直在摸鱼的同事，结果在工作汇报的会议中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仿佛这项目没有他早就黄了。 然而事实多次证明，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这种不遗余力在上司面前“表演”的同事，最后很可能就是升职的那一个。 我从中得出的结论是——不要做那个默默奉献的傻子。 在这个时代，喜欢傻子的除了傻子，就是骗子。 第77章 不想学可以不学 颜小晴的做法虽然既自私又蛮横，但我和路小仙还是选择了妥协。 主播可以靠着颜值吸引粉丝的注意力，但想要让观众更长时间留在直播间，勾起他们的付费意愿，哪怕是长得祸国殃民的大美女，只会杵在屏幕前尬聊，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大家都会看腻这张脸。 一个人长得再美再仙，都不过是健康的脸型和五官完美匹配，脱离不了人类这个范畴。 只有懂得创作和经营内容的主播，才能持续不断地吸引粉丝，让他们产生付费的意愿。 颜小晴是“幸运”的，她直播出道的第一天就带着被路小仙吸引过来的一波热度，她的粉丝基础起步就遥遥领先了大部分的同行，但颜小晴自身的外形条件在这行业来说也只能用不起眼来形容，而更要命的是，她没活！ 在这一行，只要能整活，哪怕长得再抽象都能分一杯羹，但情况反过来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颜小晴必须尽快学会一门才艺。 练舞的时间就在周末两天的上午，九点钟开始，我把安排告知了颜小晴，颜小晴却不乐意了—— “啊，怎么那么早啊，难得的周末还得早起吗？呜呜呜！” “本来人家下午约了闺蜜逛街的，练完舞都出一身汗了，还得回去洗澡化妆，好麻烦哦！” “寓心哥哥，能不能让小仙姐姐改一改时间？下午或者晚上也好嘛！” 大小姐，你是不是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臭不要脸地想让路小仙迁就你？还是那种鸡毛蒜皮的理由？ 我马上驳回了颜小晴的申请：“不想学可以不学，没有人会强迫你！” 我估摸着颜小晴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能和路小仙这样的“老前辈”一起学跳舞的机会，怎么可能因为睡懒觉而放弃？ 果不其然，颜小晴“无奈”选择了妥协。 正当我想要放下手机的时候，颜小晴又发了新消息过来。 晴晴：董哥！ 我：还有什么事吗？ 晴晴：能教教我怎么彻底分手吗，我前男友来找我要说法！ 你自己突然甩掉别人，还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哪个正常人会甘心啊？ 不如说，真的接受那种理由然后潇洒离开的，铁定有问题好不好！ 晴晴：啊，董哥谈过恋爱没有？ 我：谈过，你自己想办法！ 晴晴：拜托，救救！他真的好烦！ 我：我要干活了，晚上再聊。 接下来颜小晴又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我只点开看过便晾着她不管，主打一个放置y，很快颜小晴就放弃了。 袁心柔的新皮肤直播活动就在下个月月初，许多准备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像黑雪心兰这样的头部主播自然是有团队负责日常运维的，而洛明妃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把我拉进团队的小群里。 所以我的定位到底是袁心柔的直播助理还是生活助理来着？ 一口气忙到下午5点钟，喝完水杯里最后一口茶，我忽然发现颜小晴不知什么时候又发了两条消息过来，正想查看，颜小晴一通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董哥董哥，救我！”听筒里传来了颜小晴撒娇一样的呼救。 “……” 准没好事！ “喂，喂喂，能听到吗？董哥？寓心哥哥？” “……你说！” “啊，原来你喜欢我叫你寓心哥哥呀！” “不说我挂了！” “哎哎哎！别！来地铁站接我，行李箱好重！” “你带行李来公司干嘛，打地铺？” 看不出这小姑娘事业心这么重啊，都准备在公司过夜了。 “我一个星期的衣服都在里面！” 看吧，下一句就暴露了本性，不过这“一个星期的衣服”什么意思？ 该不会你在学校一个星期衣服都不洗一次吧！？ 这不就相当于颜小晴拖着一个随时都会引爆的生化炸弹坐地铁来公司！？ 上回在办公室吃螺蛳粉的同事是什么待遇来着？ “出站啦，我在地铁口等你哦，寓心哥哥！” 尽管内心极度不情愿，但我还是抄起手机疾步离开公司，向地铁站走过去。 来到地铁口，我在来往的人流中看到了杵在边上的颜小晴，她的脚边还有一个贴满了贴纸的粉红色拉杆箱，颜小晴也发现了我，朝我挥了挥手，但一步也没挪动。 我走到颜小晴身边，将拉杆箱从她手中接过来，稍微掂量了一下，十斤左右，一只手能提起来，更别说拉杆箱下面还有轮子。 “你这里面该不会是一个星期都没洗一次的衣服……” “不要在这里说出来呀！”颜小晴一脸慌张地打断了我。 原来你还知道羞耻噢！ 直到远离地铁站，走进安静的园区，颜小晴才解释说：“没办法呀，宿舍的洗衣机要五个人共用，她们连内衣内裤都直接丢进去，恶心死啦！我真的怕被传染什么细菌病毒！” 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大学时宿舍整一层只有两台公用洗衣机，有几个家伙可直接把球鞋丢进去的，反正我一次都没用过，不管什么衣服都是手洗，最多大冬天戴上手套。 “那内衣内裤总该洗了吧？” 我随口一问，身旁却是一阵沉默，我惊愕扭头，看到颜小晴躲闪的目光以及故作平淡的神情，心中那片美好的草原仿佛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颜小晴好像也扛不住我尖锐视线的洗礼，回过头来气呼呼地说：“你好没礼貌噢，竟然问女孩子这种隐私问题！” “那下次别让我来地铁站接你！” “不要嘛，那么重的行李，寓心哥哥你忍心吗？”颜小晴一秒换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叫我董哥！” “董哥~” 我顿时一阵鸡皮疙瘩：“能别夹着嗓子说话吗？” “噢，我以为董哥也喜欢这种，嘻嘻！” 回到翎心传媒，我和颜小晴坐电梯上了二楼，来到她专用的直播房间。 “还记得怎么操作吧？” “记得呀！” “那我回一楼了，有什么事vx……” “这里有更衣室吗？” 更衣室？她该不会为了直播准备了什么战袍吧？ “……据我所知没有，要不你在这里面换？我在门外面帮你守着。” “房间里面没有摄像头吧？” “怎么可能有！？” 颜小晴犹豫了好一会，然后才将拉杆箱拖进房间并关上门。 第78章 直播失误 在门外守了大概十分钟，房间门重新打开，但也就打开了一点，颜小晴从门后探出头来对我说：“董哥，能不能帮我点个外卖，我还没吃饭呢！” “公司有长期合作的食堂，你加一下群，在里面点餐……” “我想吃沙拉，有沙拉吗？” “你晚饭就吃菜叶子？” “我在保持体型嘛！”颜小晴撇着嘴说，“董哥帮我点下外卖，我会把钱转给你的啦！” “……行吧，你这鬼鬼祟祟的干嘛？” 我这时候才发现，颜小晴探出来的半个肩膀只有一根灰蓝色的吊带，从圆润的肩头到手臂还有锁骨的末端，都是一片雪白的肤色，而下方露出的一点裙摆，目测其覆盖的区域在大腿一半往上。 颜小晴又把上半身往外探了一些，于是我从她身上单薄的布料以及胸口那一大片雪肌判断出来，这货现在穿的是一件吊带真丝睡裙，难怪她躲在门后不敢出来！ 我拧着眉头说：“你打算穿睡衣开播？” “啊，这里不可以吗？”颜小晴惊讶道，“我看平台上好多主播都这么穿欸！” 我仔细一想，对哦，因为我自己是哔站的重度用户，所以不自觉就用了哔站那套尺度来衡量，但颜小晴开播的地方是虎芽啊！ 在虎芽她这么穿都算是保守了！ 但出于道义我还是提醒一句：“直播的时候注意动作，别走光了。” “放心，肯定不会！”颜小晴嘿嘿笑着。 我只能给她点了一份沙拉，在外卖来到后专程给颜小晴拿上去，顺便把猫房的卫生弄好。由于袁心柔今晚有饭局，我便独自给茶茶上药，还好茶茶对自己人比较温驯，虽然也会动手动脚表示抗拒，但不会把爪子亮出来，费了一番功夫上完药，我回到一楼等待颜小晴开播。 时间来到七点钟，颜小晴准时出现在了直播间。她身上果然就是那件灰蓝色的真丝吊带睡裙，深邃的锁骨仿佛能承载一口琼浆玉露，轻薄的布料勾勒出柔美的弧度，因为摄像头在斜上方，从观众的角度还能隐约看到布料边缘处若隐若现的饱满。 果然，观众的注意力第一时间被颜小晴大胆的衣着吸引过去，只不过观众们直呼保守，纷纷表示颜小晴可以更大胆一些。 “哎呀，哥哥们好坏哟！” “谢谢‘美食专家刚黄’的礼物，谢谢‘爱因兹贝伦’的礼物！” “‘主播’有没有穿内衣？嘿嘿，你们猜？” 颜小晴神秘地笑了笑，故意抬起手用食指勾了勾搭在肩头的吊带，云雾吞没的雪山短暂显露出白皙的山腰，但下一刻就重新隐入雾中，引人遐思。 这下直播间又沸腾了，礼物的特效不停刷新，颜小晴一个个道谢，笑容明显更加的明媚灿烂。 明明这才是第二场直播，颜小晴却已经学会如何在镜头前制造节目效果，在第一场直播的时候还能感觉出她很紧绷，而现在颜小晴似乎没有了拘束，进入一种收放自如的状态。 不得不承认，颜小晴也许是真的适合在这一行深耕，就是开局的手段卑鄙了点，坏了我和路小仙的好感。 “这位哥哥，你想买小晴身上的这件衣服吗？不行哦，小晴很喜欢这件睡衣呢！” 这网友大概是想买原味回去，但他肯定不知道，颜小晴这件睡衣可是从她装满了“原味衣服”的拉杆箱里翻出来的，绝对足时发酵。 从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文浩然一边点着头一边说：“这新人可以啊！你们从哪里挖过来的？” “我说纯萌新你信吗？” “那她肯定是哪个大主播投胎转生过来的。” 屏幕里的颜小晴随心所欲地跟观众互动着，仿佛放飞了自我，看不出一点拘束的样子，她还站了起来，将电竞椅挪到边上，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睡裙的裙摆轻飘飘地跃动，宛若在海底游动的扇贝，开合的贝壳隐约可见粉嫩的贝肉。 这个比喻其实不太恰当，因为颜小晴在睡裙下面穿了白色的打底裤。 居然还防了这一手，她是真的挺聪明的。 今晚的直播依然还是只有一个小时，颜小晴随意和观众唠嗑，途中唱了一首dy上面的热门歌曲，不知不觉就到了下播时间。 “好啦，主播要回家休息啦，大家明天晚上不见不散噢！拜拜拜拜！” 颜小晴在屏幕面前操作了一番，然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自语道：“好耶，下班回家咯！” 等会，有点不对劲…… 颜小晴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画面的边缘，忽然弯下了腰，后背的裙摆往上提起，白色的打底裤勾勒出圆润的轮廓。 颜小晴她该不会…… “唔，先把衣服换了吧！” 卧槽别啊大小姐，你直播还开着你知不知道！？ 此时直播间还有上万名观众尚未离开，他们和我一样意识到颜小晴的失误，不断发弹幕提醒，而有些乐子人让大家别发弹幕，摆明着想看到颜小晴在屏幕前出糗。 眼看着颜小晴抬起手想要拨动肩带，我当机立断一通语音电话打了过去！ “欸？” 画面中的颜小晴听到了铃声，顿时停下脱衣的动作，将桌上的手机拿起凑到耳边：“喂，董哥？” “关直播！”我压低了声音怒吼，“你号不想要了是不是！？” “啊，我没关吗？” 颜小晴凑到屏幕前，顿时惊呼一声，一番操作下终于关掉了直播，看着画面变成漆黑一片，我忍不住松了口气，咬牙切齿道：“颜小晴，你是真懂直播啊！” “嘿嘿嘿！那可不，其实我刚才是故意的啦，我怎么可能忘记关直播呢？” “你最好是！” 不仅是观众，连自己人都玩弄于股掌中是吧？真有你的颜小晴！ 不管如何，颜小晴两晚直播收到零零碎碎的礼物总额就达到一千有余，就新人而言在翎心传媒也是少有的开局大顺风，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颜小晴就能够在三楼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直播间。 “董哥，等会送我去地铁站！” 看在颜小晴今晚努力直播的份上，我不辞劳苦把颜小晴送回了地铁站，目送她乘坐扶手梯下去，那苗条的背影似乎顺眼了不少。 第79章 突然中断的直播 将颜小晴送到地铁站，我马上回到公司，准备迎接下一场袁心柔的直播。 明明晚上有饭局，但袁心柔依然保证自己会在8点前赶回公司，她真的……我哭死！ 在7点55分时，我便收到了袁心柔的vx消息。 小柔：我到公司了，给茶茶上药了吗？ 我：上了，你直播就行。 小柔：辛苦啦（爱心）！ 对我而言，看颜小晴直播只是工作需要，看袁心柔才是单纯的享受和快乐。颜小晴就像是天生的戏子，逢场作戏的能力堪称一流，但正因为段位尚低，在我这种中年老油条的眼里，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表演和虚假的成分，让人反感。 别的不说，光是那拼命夹出来的嗓音，以及五音不全的歌喉，直接逼迫我的耳朵受刑将近一个小时！ 也许过那么一年半载，我才能够像文浩然一样，用麻木的心境面对屏幕前女主播娇柔做作的嗓子和撒娇，把她们完全当作是公司捞钱的虚拟商品。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九点钟，袁心柔唱完了一曲《自伤无色》，正在直播间里感谢礼物，她的声音忽然一停，而这一阵沉默过了五秒钟还在持续着……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直播间的观众和我都有些诧异，麦克风的收音功能很强大，有脚步声的话一定会被录进去，而以往袁心柔要短暂离席，不管是去倒水还是上厕所都会说一声，当然接电话也是。 除非是她突然闭麦。 “嗯……谢谢‘秋风一叶’的夸夸！谢谢……谢谢‘香蕉不是萝卜’的牛蛙牛蛙！” 袁心柔突然继续感谢观众的礼物，但我明显听出她声音中的压抑和颤抖，好像鼻子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而且仅仅是简单的道谢居然出现了不自然的停顿。 直播间里不少老粉都听出袁心柔状态明显不对劲，纷纷刷起弹幕表达关心。 “啊，谢谢大家的关心，主播……主播有点不舒服，可能要临时下播……” 直播猝然关闭，画面中的漆黑仿佛蔓延到我的胸口，那种被狠狠揪住的感觉正扼住我的呼吸，我赶紧在vx上询问袁心柔情况，然而她迟迟没有回复。 难道说，在那沉默的片刻，袁心柔在网上看到了什么，导致病情发作情绪失控？ 抑郁症患者，尤其是病情在中度以上的，一旦发作起来，最有可能做出的就是自残行为！ 我当机立断，将袁心柔中断直播的消息告知了洛明妃和凌瑶，希望她们赶紧上去看看袁心柔的状态。 但很不巧，两人都不在公司！ 我又连发两条消息给袁心柔，然而她还是一条都没有回复！ 恐慌就像在我的脚下形成了一个黑洞，正将我往深渊拖拽下去！ vx电话特有的铃声叫醒了我，我第一时间抓起手机按下通话键，一道熟悉的女声从听筒中传来：“什么情况，心柔呢？” 是洛明妃！ “她突然断了直播，我准备上去找她，她在三楼哪个房间直播？” “她在四楼直播！” 四楼没有门禁卡我根本上不去！ 洛明妃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声说：“我办公室有门禁卡，你直接进去，显示屏正下方的桌板底部粘着一个卡套，卡就在里面！” “好！” 我没有丝毫犹豫，离开工位径直冲进了洛明妃的办公室，一把推开碍事的办公椅钻到桌子底下，果然发现被粘在桌板的卡套，以及收纳在里面的门禁卡。 我取走门禁卡，直冲到电梯里刷卡按下四层，明明平日里没啥感觉，此刻我却觉得电梯爬升得太墨迹！ 心柔，你可别做傻事啊！ 叮，在电梯门刚打开了一个人的缝隙时，我就急不可耐地冲了出去，以最快速度把鞋脱掉踢到一边，疾步闯进走廊里。 “心柔！” 我推开第一个房间，里面三个衣架挂满了华丽的洛丽塔小裙子，但没有人。 “心柔在吗？心柔！” 第二个房间，还是三面墙各种漂亮裙子和包包，依旧是没有人。 “凌总让我上来看看你！心柔！” 这次是书房，以防万一我绕到书桌后面，确认没有人。 刚一步迈出书房，走道倒数第二个房间的门被打开，袁心柔从房间里探出了半边身子，抬起的右手攥着一张纸巾，即使隔了十几米我也能看到她眼里的水光。 “心柔” 在看到袁心柔的那一刻我长舒了一口气，大步向她走近，而袁心柔慌忙用手里的纸团擦了擦眼角，挤出一抹让人心疼的笑容说：“我……我去洗把脸！” 原本甜美清澈的声音变得嘶哑，就像光滑的玻璃被棱角锋锐凹凸不平的石头从表面碾压过去，留下无数缭乱的划痕。 她低头冲进卫生间，水声响起，我默默站在门边上，注意到袁心柔走出来的正是她直播的房间。 很快水声一停，袁心柔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脸上红晕未退，眼眶红肿，眼角被纸巾蹂躏得快要脱皮，而眼白里更是爬满了让人心颤的红血丝。 袁心柔怔怔看着斜下方的地面，灰暗的瞳孔看不到活力和光亮。 “今晚就不播了吧？” 袁心柔呆滞地点了点头。 “是直播间有人诋毁你？” 袁心柔犹如一尊发条人偶，在我提问后好几秒钟才有所反应：“不是。” “可以跟我说说吗？” “……嗯。” 还好没有拒绝交流，否则我只能守在这里直到洛明妃或者凌瑶回来为止。 袁心柔带着我打开走道尽头的房间，这是一个起码有五十平米的宽敞房间，以粉蓝白配色为主，墙边摆满了可爱的毛绒娃娃，其中好些是迪十尼限量款，另外当然也少不了挂在衣架上的各种可爱衣服和小裙子。 袁心柔默默坐在了粉色公主床的边缘，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当然不可能往她床上坐，幸好袁心柔还穿着睡裤，于是我在地上盘腿一坐，将后背靠在床边，身旁就是那双洁白粉嫩的脚丫子，白玉般的足背上可见青色的小河蜿蜒而下，细流的末端延伸到透着健康粉色的圆润脚趾。 我不想催促袁心柔，于是就这么坐着，一边等她自己开口，一边偷偷欣赏身边至高的艺术品。 只看了一会就觉得心痒，我唯有强行压制住自己想要上手的冲动。 第80章 无限回廊 等待的时间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我没有拿出手机确认，而身边的袁心柔也没有明显的动作，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其实就算她不说也没关系，只要等到洛明妃或者凌瑶回来，她们应该能帮助袁心柔恢复精神。 我在这里，只是防止她的情绪出现波动，继而做出一些危险的行为。 “寓心” “我在”我立马回头。 袁心柔没有看我，她还是呆滞地盯着自己脚丫子前面的那一块地板。 “我突然关掉直播，他们是不是很不高兴？” 我拿出手机打开粉丝群，不出意外群友们都在表达对自家主播的关心。 “他们没有不高兴，他们在担心你。” “寓心，你跟他们说一下，明天晚上我会继续直播的，让他们别担心。” “好！” 编辑完公告并发送后，我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今天晚上，我跟爸妈出去吃饭，跟我们一起的，还有另一家人，是爸爸的同事……” “那个男生，刚从国外毕业回来，入职了一家互联网大厂，他还是单身，所以父母想撮合我们……” “我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加了他的vx，后面因为要直播，所以我先离开了。” “刚才，我在直播的途中，那个男生给我发了消息，问我是不是coser……吃饭的时候，爸妈提到过我出cos去漫展的事，所以……我说是的，然后，然后他问我，你是不是‘千雪心柔’。”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想说谎，但我又害怕……但他认出来了，他以前也在圈子里，他说，他说我可以不用回答，他知道是我。他又说，他听说过当年的事，他，他不想跟我这样的，这样的人有交集，要把我删了……他说，他，他不会把那件事告诉父母，让我，让我放心……” 袁心柔的声音突然哑了，我一抬起头便看到她眼眶中翻涌的泪水，于是立刻从地上弹起来，迅速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包抽纸然后递到她手中。 哀切而压抑的哭声犹如一把刮刀，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头肉，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心中对当年造谣者和网暴者的憎恨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对他们来说，这件事或许已经成为了一段历史，一份记录，一笔谈资，记述他们的狂欢和“正义”。 但这段历史直到现在仍然在反反复复伤害折磨着袁心柔，将她困死在这个牢狱之中。只要这个谣言没有平反的一天，只要造谣者和网暴者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可以想象，这种折磨一定会紧咬着袁心柔不放，哪怕到她人生终结的那一刻都未必会迎来结束。 不一会，袁心柔腿上就堆了好些被泪水和鼻涕沾湿的纸球，我默默将这些纸球从她腿上拿下来，抱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刚洗完手回来，我就看到她大腿上又多了两团纸球。 哭吧哭吧，能将情绪简单粗暴地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拍了拍袁心柔的肩膀，起身离开房间，穿过走道来到外面的吧台，给袁心柔倒了一杯凉开水，正要拿回去，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凌瑶踢掉了高跟鞋，急匆匆走上来问：“心柔呢？” “她在最里面的房间。”我把那杯凉白开递给凌瑶。 “谢谢，麻烦你了！”凌瑶接过水杯，头也不回往袁心柔的房间走去。 既然凌瑶回来了，我也就没必要继续呆在四楼，我坐电梯回到一楼，把门禁卡塞回洛明妃办公桌的桌底，给她发消息告知了一声，这才回到工位上。 今晚的工作就这么突然结束了，凌瑶也告诉我可以提早离开，但我现在的心情很不爽，非常的不爽，这种微妙的如鲠在喉的感觉，或许不止是来源于袁心柔又遇到一个伤害她的人那么简单。 我冰冷地剖析了自己，然后很快就弄清楚这种躁动的不安的源头，而在得出结论后，我又陷入了一阵莫名的心慌之中。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一段无限回廊之中徘徊，迷失。 周六。 早上八点五十分，我还在家里等着通勤高峰期过去，忽然想起今天似乎就是颜小晴学跳舞的第一天，考虑到这货干事不太靠谱，我在vx上拍了拍她。 我：别忘了今天要跟你小仙姐姐学跳舞！ 过了几分钟，颜小晴回复了：我在地铁上，正在赶过去！ 只要不是忘记这回事，迟到根本算不了什么。 开车回到公司，时间也来到了十一点钟，闲来无事，我打开颜小晴的直播账号，将两次直播的数据简单过了一遍，思索了一下，感觉还是得给她换个符合颜小晴风格的封面，昨天的睡裙就挺不错的，可惜当时没用相机拍下几张。 我点进颜小晴的w博，从第一条往下翻，她拍的作品绝大部分以jk和常服为主，其中多数是在商场或者家里的自拍，只有几组图片是经由摄影师之手拍摄。 要不让洛明妃那边安排，要不我拿上自己的单反给颜小晴拍。 不过拍睡衣的话，还是得让洛明妃或者其他女摄影上。 颜小晴的w博忽然有更新，我刷新了一下，最新的一条正是她对着舞蹈室落地镜的自拍，除了身穿背心和瑜伽裤的颜小晴，画面中还有路小仙完美梨形曲线的背影。 这货又在乱发w博！ 我忍不住在vx上斥责她：你自拍就自拍，能别把其他人也给拍进去吗？ 晴晴：就我跟小仙姐姐呀！ 我：就是让你别拍到小仙啊！ 晴晴：我下次注意！ 迟早要被她气出高血压！ 我不想再理会颜小晴，转而给路小仙发消息：小仙，小晴表现怎么样？ 小仙：不能说没有舞蹈基础，只能说一点都不会！ 小仙：身体协调度和柔韧性都太差了，动起来僵硬得像个木头人，没练一会就喊累！ 小仙：她到底想不想在这一行混？ 我：别指望她能老实练习了，随便教点动作应付一下就好。 颜小晴就是这样，她长相和硬实力都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却最爱仰仗着自己那点小聪明抄捷径占便宜，想让她脚踏实地提升自己，除非是经历巨大的挫折或者残酷的磨练。 大红大紫是不可能了，能走多远走多远吧！ 反正我没想过能靠她的礼物分成一夜暴富！ 第81章 赚钱好难啊! 结果，周六的下午，袁心柔还是在群里发出了继续停播的公告。 对此我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在我刚分手的那个星期，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每时每刻都会飘起来，四肢瘫软无力，连起身走动都没有往日的精力，吃东西味同嚼蜡，特意点的麻辣烫也未能唤醒味蕾。 如我这样的正常人在受到沉重打击的时候都丧失了接近一半的身体机能，更何况袁心柔本就是中度抑郁症患者。 我很想上去看看袁心柔，但想到四楼不是我应该频繁踏足的地方，而且有洛明妃和凌瑶在，我也不用过多担心什么，毕竟她们两人陪伴着袁心柔一路从重度抑郁恢复到中度，是真正意义上的好闺蜜。 袁心柔停播不代表我无事可做，7月6号就是新衣披露的活动，洛明妃那边还在做着模型和立绘的修正，将哔站运营以及负责周边定做的厂家的对接任务交给了我，为此我还特意开车一个小时到广市郊边的小工厂对版，确认色差在可接受范围内，便让厂家马上生产第一批。 回来以后，我一边整理文档，一边给颜小晴发布了任务，让她拍些睡衣照发过来当直播封面。 晴晴：董哥，这就是你们公司的潜规则吗？ 我：？ 晴晴：先说好，我不拍露点的。 我：谁让你拍露点了，我要拿来当你直播间的封面！你想被超管拿下吗？ 晴晴：哦哦，误会了！我在逛街，回去就拍。 我：今天周末，晚上你还要直播！ 晴晴：差点忘了，嘿嘿！ 你嘿嘿个头啊嘿嘿！ 我：昨天练舞练得怎么样？ 晴晴：超认真的好不好，要累死啦！ 我：小仙老师可不是这么说。 晴晴：小仙老师太严格啦！ 我：颜小晴，你也不想因为没有才艺掉大粉吧，菜就多练！ 晴晴：知道啦！ 放下手机不久，我又收到了洛明妃的信息，明天，也就是周日午后，她和左沐雨准备到附近的一处湿地公园拍摄cos作品，顺便带上袁心柔出去散心，让我作为后勤兼保镖陪同。 我当然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颜小晴掐着点回到公司，她换上了一套淡紫色的无袖短旗袍，胸口处开了个菱形的镂空，可见y字型的深邃事业线。 但以我对颜小晴多日的观察，她虽然发育尚可，但在自然状态下根本不存在眼前这样的事业线，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她穿了聚拢型的内衣！ 真正的巨乳，譬如左沐雨这样的，其事业线只有一道笔直的沟壑！ 硬挤出来的沟老色批一眼看破，也只能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因为是周末，再加上颜小晴前两场直播的表现可圈可点，于是今晚的直播时长延长至两小时，颜小晴对此颇有微词，但没有拒绝。 按照她的脑回路，播一个小时能挣一千块，那两个小时不就是两千块了吗？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得有三四万，一年就是四五十万了。 美滋滋啊！ 当然，事实的打脸往往来得又快又狠，尽管开播后颜小晴的直播间还是非常热闹，礼物特效不断刷新，但从我这边监控的后台数据来看，她各个关键数据都在不断下降，与第一场直播相比较，观众足足少了一半有余。 颜小晴的人气终究不是因她而来，来时有多快，跑得就有多快。 等到颜小晴下播的时候，我让她在房间里等着，然后拿起手机上去二楼，推开门走进她的直播室。 颜小晴见我进来，顿时垮着小脸说：“董哥，累死我啦两个小时！不过还是收到了好多礼物哦，开心！” “嗯，你先别走，我让你看点东西。” 按住想要离开颜小晴，我在电脑上打开了数据后台，指着那些数字说：“你看，这就是你今天两小时的收获。” “九百多块欸，董哥我是不是很棒！” 我没有着急反驳，而是继续将昨天和前天的数据调出来给她看：“这你昨天和前天收到的礼物总价……” “哇，三天就赚了快三千！” “小晴，你认真点！” “哦”颜小晴立马坐得像个三好学生。 “你今天播了两个小时，结果礼物的总价还不如昨天的一个小时，还有你看……这三天，你直播间的观众每天都在流失，跟第一天相比，今晚的人数只剩下一半不到！” 颜小晴可爱的双眉逐渐拧了起来，她肯定能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这里，这是你今天开播后在线观众的曲线，你看7分钟这里，从这里开始在你直播间的观众就走了一大半，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他们……看腻了？” “对啊，因为你的直播内容留不住他们啊！” “可是我能怎么办嘛！”颜小晴抱着胸苦着脸说，“我长得没有小仙姐姐好看，这房间太小了跳不了舞……” “你会跳舞吗？”我毫不留情地插了一嘴，成功破防了颜小晴，让她沉默了两秒钟。 “小晴，玩直播不能光靠颜值，你看虎芽上面的头部主播，也不是全部都长得和明星一样吧？直播想留住观众得靠内容，你要给观众提供有价值的内容才行，不然谁会只为了你这张脸打钱啊？” “舔狗？” 颜小晴冷不丁的补了这么一句，让我一口水差点走岔了路。 “我在跟你认真说话！” “啊别生气，我错了嘛董哥！” “……你真有本事让舔狗到直播间给你打米，一直打到你毕业为止，那我没意见。” 能养出这样的纯种atm，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罕见的本事。 颜小晴认真思考了一会答道：“让他们打米打一两次应该没问题，长期那肯定不可能的，我又不是时间管理大师……” “那不就对了？小晴，你不会以为换些性感衣服坐在屏幕前面，就能有舔狗给你一直打钱吧？我坦白跟你说，你要是一直这样，不出一个月你直播间能留下来的观众，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知道啦，我会认真跟着小仙姐姐学跳舞。可是一个星期只有两天欸，我工作日还得回学校上课！” “那你自己跟小仙商量商量，或者问她要一些视频，晚上你在学校宿舍的时候练一练？” 颜小晴卑微地点着头，随即往后一靠，大声叹气：“唉，怎么做主播也是这么累啊！赚钱好难啊！” 第82章 兰博基尼痛车 7月2号，周日。 吃过午饭后，我一边等洛明妃出发的消息，一边翻看着颜小晴发过来的自拍照，她换了好几套衣服，从睡裙、旗袍到jk制服、后妈裙都拍了一些，画面中的女孩散发着一种大学生应有的青春和明媚，她恰到好处地彰显自己的美好身体，既勾起了窥探的欲望，又不至于太过媚俗。 但是，在虎芽你就得媚俗的啊！ 遮遮掩掩装矜持的谁乐意点进来给你捧场啊！ 没办法，随便挑一张先用着，之后看能不能让洛明妃安排公司的摄影给拍一组好了。 经过昨晚的劝诫后，颜小晴今天似乎踏实勤奋了许多，至少据路小仙的反映是这样，但精神上的蜕变并不意味着她能一日成才，跳宅舞和跳韩舞对体力的要求有着巨大的差异，而颜小晴那差劲的底子也不是三两天就能练好。 为了帮助颜小晴克服困难，路小仙特意给她制定了一份长期锻炼的计划，还很贴心地把热身运动的视频都发给了她，至于能不能遵守，那得看颜小晴够不够自律。 时间来到两点钟出头，vx上收到了来自洛明妃的出发号令，我拍拍文浩然，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才动身出门。 走出公司大门，我的视线立即被路旁停着的一辆酷炫跑车给吸引过去，流线型的车身五彩斑斓，车前盖上贴着的是碧蓝航线的柴郡，左沐雨就站在跑车旁边，正朝着我招手，而在她身侧还有洛明妃和袁心柔。 靠近一看，金色牛牛的车标散发着一股迷人且奢华的气质。 哦，想起来了，是兰博基尼。 竟然把兰博基尼涂装成痛车，真是壕无人性啊！ “我要坐这辆！心柔姐坐中央空调的车好不好？” 袁心柔淡淡一笑，柔声说：“嗯，那我坐寓心的车。” 尽管袁心柔还能展露笑容，但我分明注意到她的眼里没有笑意，她的笑是机械的、没有发自内心的、脆弱易碎的，如同挂在枝桠上半黄的叶子，随时都可能被一道凛冽的秋风刮走。 她甚至连遮阳伞都忘记打开了。 “心柔，你到树荫下等我，我开车过来。” 这天气车子在室外晒了好几个小时，车里面就一个桑拿房，还得先把空调打开让里面凉快了才能坐上去，我可不想让袁心柔陪着我在外头晒太阳等着。 等到座椅不那么烫手，我的头顶和后背已是一阵热烘烘的感觉，我开车来到公司门前，等袁心柔上车后，我低头设置好导航，前面的二次元兰博基尼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轰鸣，当先出发。 从园区到湿地公园大概是半小时的车程，一开始我还比较担心自己那辆suv跟不上兰博基尼的起动，还好洛明妃没有飙车的习惯，超跑让她开得像保姆车一样稳妥。 不知不觉中，车内就弥漫着一股茉莉花的香气，袁心柔自系上安全带后就一言不发，只出神地看着正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洛丽塔连衣裙，收腰的设计不仅凸显袁心柔柳腰纤细的特点，也将她柔软的胸脯托起，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袁心柔也挺有料的，安全带勒出的弧度，至少不输给颜小晴和路小仙。 裙摆以大量蕾丝装饰，覆盖到膝盖上方，白袜包裹的一双腿并拢放着，宛如象牙一般。 袁心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像是一具等身大的精致手办，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的车上，反而衬得我像是个载着等身娃娃出去兜风的变态一样。 “洛总监现在开的兰博基尼，是不是凌总的车啊？” 为了打破车内沉寂的空气，我随意找了个话题开聊，袁心柔足足三秒钟后才给出了反应。 “啊，嗯，是瑶瑶的，因为今天木鱼鱼要拍柴郡的cos，所以妃妃把它开出来了。” “心柔也认识碧蓝航线的角色？” “嗯，我有玩过。” “心柔为啥会玩碧蓝航线啊？” “因为角色都好看呀！”袁心柔说罢，轻轻笑了两声。 果然美少女和大波浪姐姐不仅能取悦异性，还能吸引同性。 “寓心喜欢哪个角色？” “我能说我没玩过吗？” “真的吗？” “真的，我知道碧蓝航线有很多漂亮大姐姐，但不是在游戏里，是在w博上。” 碧蓝航线角色的露出度一向很高，是各路擦边和搞颜色博主的最爱，只可惜w博的审核和限流越来越严重，coser们出尽浑身解数也很难躲避平台的审核铁锤，只好纷纷内销转出口，到海外平台开辟一片新天地。 袁心柔又笑了笑：“不过游戏本体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当个副游，每天上线几分钟就结束了。” “心柔除了那部，时光中的画旅人，还有在玩什么游戏吗？” “唔，阴阳师，方舟，暖暖，原，还有最近的星铁……”袁心柔报菜名一样报出了好几个热门手游的名字。 可惜，她说的这些我要不早就退坑了，要不连新手教程都没过就弃坑了。 去湿地公园的这一段路程路况不错，道路宽敞车流不多，我一边驾车紧跟前面的兰博基尼，一边和袁心柔随意聊着，我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逐渐丰富起来，低垂的眉眼也舒张了几分。 半小时后，我们抵达了湿地公园，跟着兰博基尼停在路旁的树荫底下，我隔着副驾驶的车窗向外看去，发现湿地公园的边缘就是珠江，江面反射着阳光，金色的涟漪熠熠生辉。 不错不错，这花真红润，这地砖真白，这眼睛……不对，这江水真迷人！ “寓心？我们下去吧？” “哦，好！” 我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前面洛明妃和左沐雨也下了车，左沐雨从兰博基尼上搬下来一个行李箱走到我面前，指了指后排说：“开门，我要进去换衣服！” “啊？” “妃妃姐的车太矮，不方便，所以才特意让你开车出来呀！”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开了锁，眼看着左沐雨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的衣服、假发和道具一骨碌丢进车里，然后抬脚钻进车里面。 “不许偷看，更不准打开门，除非我让你开门！”左沐雨回眸瞪了我一眼，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第83章 喜欢二次元的能是什么坏人? 此时，我的车子上正有一位美少女在换衣服。 两侧的车窗都贴了膜，因此从外面是无法看清楚车内的状况，当然我也没至于这么饥渴，要当着洛明妃和袁心柔两人的面偷看左沐雨。 不得不说，那辆兰博基尼的吸引力比左沐雨要大多了，而且还是碧蓝航线的痛车。 啧啧啧，这拉风的线条，这霸气的轮毂，还有金光闪闪的牛牛…… 这不比小火车带劲多了？ 这时洛明妃走到我身边，拍拍我肩膀说：“想要一辆吗？” “得好几百万吧？” 我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番目前的薪酬，五千的底薪加上两千兼职路小仙男友的报酬，还有其他……扣除了五险一金，税后一个月到手还不到一万，就算不吃不喝也得攒二三十年，就为了买一辆兰博基尼的超跑…… 洛明妃嘴角上翘，竖起两根手指说：“给你一点信心，在翎心传媒，年入百万的主播可是有两位数！” “但我只是区区一个助理啊！” “助理也能拿到礼物的分成啊！而且商业合作助理也能分到一杯羹！” “洛总监，我怀疑你在给我画饼。” 洛明妃微微眯眼：“就你现在带的新人，我敢说她以后月入十万没有问题！” “颜小晴？你是不是太高估她了？我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表演天赋的，她挺懂得怎么抓住男人的心，但太贪心太心浮气躁了！我不觉得她能成事！” “寓心，你错了呀！”洛明妃一边微笑一边摇头，“进这一行的哪个不贪心，哪个不心浮气躁？这一行新老更替太快了，我见过一个新人从爆红到凉凉，全程也就一个月不到。怪他飘了作死，不然至少到现在还能混个万把块一个月。在这一行，你就是得贪，得快，胆子得大，脸皮要厚！” “颜小晴是符合这些条件没错，但她现在这表现，我觉得她连火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才需要专业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啊！” 听完洛明妃的话，我陷入短暂的沉思当中。 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把颜小晴指引到正确的方向？ “别想那么多了，叫你一起出来是因为还有别的任务需要你干，带心柔去随便走走，别出这个公园就行！” “收到！” 我将车钥匙交给洛明妃保管，走到袁心柔面前说：“心柔，我们在公园里散散步吧，小火车拍照应该用不着我们帮忙。” “啊，好！” 夏日炎炎，从头顶笼罩下来的日光热烘烘的，幸好湿地公园绿化和遮阳设施充足，而且旁边就是珠江，江风徐徐送来，带走了些许让人窒闷的热意。 就算是这种酷暑天气，江边也少不了钓鱼佬的身影，他们在身边支起了遮阳伞，坐在小板凳上出神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虔诚如同寺庙里念经的僧人。 我保持着和袁心柔一样的步调，跟在她的身侧，侧目看去，她微微低垂着头，双手十指在小腹前不安地纠缠着，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我决定打破沉默：“心柔。” “嗯？”袁心柔闻言抬起了头，嘴角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眉眼间的愁色挥之不去。 “其实，能通过这件事避开一个迟早都会伤害到你的人，也不是坏事。有害的人际关系没有维持的必要，尽早切割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是说，那个男生吗？” 我点头：“出国留学不代表智商就比普通人高，外国野鸡大学一抓一大把，就算是榜上有名的正规学校，也有不少有钱就能混到一个文凭的，尤其是带英和土澳这两个地方。他选择相信谣言，没有看出什么疑点，就说明他这人脑子也不太好使，这种人早点远离才是好事啊！” “是这样吗，我没了解过留学那方面的东西，真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所以你不要难过，那个男生不值得你难过，他迟早会后悔自己错过了这么好一个女生。” “我很好吗？” 我从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里看到了失而复得的星光，顿时用力点头：“心柔当然很好啊！人又漂亮，又温柔知性，很会体谅别人，而且还是二次元！” 袁心柔一怔，然后扑哧一声笑了，连忙抬手掩着嘴，月牙似的眼角俏皮可爱。 “最后那个二次元，是正经夸人的吗？” “那肯定是！喜欢二次元的能是什么坏人？喜欢纸片人，就说明我们对世界充满美好的期盼啊！” 袁心柔把头扭到另一边去，将线条优美的侧脸留给了我，那白皙姣美的脸蛋上，正悄悄染上艳丽的桃红。 能让她笑出来，大概是我现在最满足的一件事。 袁心柔稍稍回过脸，粉唇上翘的弧度比之前要自然了许多，是那种从心底里溢出来的笑意。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是吧！” “那天晚上，我完全没有想到父母介绍的男生居然是知道圈子的人，当时还在直播，我收到他消息的时候，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 袁心柔缓缓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那天晚上，谢谢你能找到我，我一个人在四楼，感觉那里又冷又安静，自己好像被关在了铁笼子里，我好想推开窗户跳出去，但我知道那里是四楼……” 我忽然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当时我没有立即找到洛明妃，没有拿到门禁卡上四楼，袁心柔会不会真的从四楼的某个窗户一跃而下？ 袁心柔抬眸看着我，清澈的瞳孔好像藏着某些不知名的情愫，宛如小狗一样惹人怜惜。 “不用客气，我是你的助理，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那才是我失职了。” 我们走过一段草地间的小道来到沿江的开阔地，这里有一辆专营饮料小吃的移动售卖车，旁边一块立牌写着甜筒第二份半价。 “心柔，我请你吃雪糕吧？” 袁心柔略一思索，答道：“好呀！” 来到移动售卖车前，我挑了巧克力味的，袁心柔则是要了草莓味的，扫码付款后，我将淋满了酒红色草莓酱的甜筒递给袁心柔。 “谢谢！” 袁心柔小心张开口，将雪糕的尖尖含入嘴中，随即一阵激灵，双眼闭上的同时，一对柳眉逐渐蹙紧。 “很冰吗？” 袁心柔点着头：“很冰，而且很酸！” 我看了眼被咬了一口的草莓味甜筒，又看了眼自己手里完好无损的巧克力甜筒，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跟我换吧，我喜欢吃酸的。” “啊？”袁心柔微微惊讶，“可是我吃过一口了呀！” “我不介意啊！” 第84章 吃雪糕 “真的不介意？”袁心柔一脸纯真地问。 “嗯，真的。” 袁心柔的视线在两个甜筒之间来回，最终巧克力甜美的诱惑战胜了她的顾虑，她将手里的草莓甜筒递给了我。 我小心接过她手里的草莓甜筒，同时把巧克力甜筒交到她手中，不经意间，五指感受到一股一触即离的柔软和滑腻。 那绝不是包裹在甜筒外壳的纸巾的触感。 见袁心柔还在犹豫要不要下嘴，我憋着笑催促：“再不吃就要融化了。” 袁心柔连忙咬了一口，微闭双眼细品着嘴里的雪糕，双眉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蹙紧，应该是沉浸在巧克力的甜里面了。 我手里的草莓味甜筒少了应有的山峰，雪白的奶油被草莓酱染红，其中可见细小的果肉粒，一口咬下山腰的一块，冰凉和丝滑先一步进入口腔，随后是草莓酱的酸。 这也太酸了！但考虑到这个季节基本不存在甜的草莓，只能说，这家店用的是正儿八经的草莓酱，而不是什么高浓度海克斯科技。 那阵直冲天灵盖的酸涩很快过去，然后就是雪糕的奶香和甜腻。 甜，不只有雪糕的甜。 我和袁心柔相邻坐在雪糕车外的高脚凳上，一边品味着雪糕和草莓酱的酸甜，一边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和江面上的船只，脑袋难得放空了一阵。 手臂被轻轻戳了两下，我转头过去，发现袁心柔把上身探了过来，幽蓝色的美瞳点缀着星空，仿佛要把我吸入那个梦幻般的空间。 直到餐巾纸粗粝的质感在我的嘴角擦过，我才知道袁心柔是打算替我抹掉唇边那一点雪糕，她缓缓收回手，在察觉到我的注视时连忙垂下眼睑，细长的睫毛跟着眼皮微微跳动着。 “你嘴角也有。”我说 袁心柔欸了一声，将手上的纸巾翻过来递给我说：“帮我擦一下？” 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她，袁心柔却轻易相信了我的话，坐得乖巧而端正，我只好装模做样地给她擦了擦嘴边。 “擦掉了吗？” “嗯，擦掉了。” 奶油是没有的，倒是把她的口红擦掉了一些。 想到那边还在拍照的左沐雨和洛明妃，我又分别买了香草味和抹茶味的甜筒，和袁心柔一起原路返回。 回到泊车的地方，隔了几十米我就看到了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cos柴郡猫猫的左沐雨坐在副驾，两条被白丝裹着的肉腿交叠伸出，洛明妃则是在空地半蹲着，手举单反相机咔嚓咔嚓。 “妃妃，木鱼鱼，有雪糕吃哦！” 我配合着袁心柔举起双手，左沐雨立刻从跑车里跳出来，小跑着朝我走过来，两座露出小半真容的白色山峦在我眼中剧烈摇晃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裂帛而出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看哪里呀老色批，雪糕给我！” 左沐雨站在我面前，一手叉腰一手伸了过来，将雪糕从我手里抢过去。 她一副嫌弃鄙夷的表情，然而两只手都没有去遮挡自己的美好，好像此刻左沐雨就是那傲娇女友，面对男友羞耻的请求，娇羞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地满足对方。 洛明妃和袁心柔都在，我这视线一秒都不敢在雪山上多呆，而这时，左沐雨已急不可耐一口将雪顶咬下来，下一秒就一边哈气一边叫着“好冰！”。 “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洛明妃把单反塞到我手里，也从袁心柔那里接过来甜筒一口咬下去，我举起来一看，果然是拍妹利器，佳能。 “帮我拍照，中央空调！” 我瞥了眼她嘴唇上的奶油：“专心吃雪糕！” 左沐雨理所当然地说：“就是要拍我吃雪糕的样子啊！” 我回头和洛明妃交换了个眼神，对方一边点头，一边继续享用抹茶甜筒，她撩起了鬓发，脑后的马尾干净利落，一件黑色白边的吊带背心将洛明妃健美的曲线勾勒出来，再加上上臂隐现的肱二头肌，颇有种蒂法的既视感。 “那你想怎么拍？” 左沐雨嘿嘿一笑，她侧过身子，先是平举上臂，然后将小臂折回来，让甜筒45°仰望天空，接着，她伸长了脖子，将柔软嫩红的舌头伸出去，作出想要舔舐雪糕的模样。 ？？？ 你是故意的还是刻意的？ 小火车抓住了未来……啊不，甜筒？ “快点拍呀，雪糕要掉下来啦！”左沐雨催促着，“别拍到我的手臂！” 我不假思索抬起相机，调整镜头将左沐雨饥渴舔舐香草味甜筒巧妙地纳入画面之中，然后摁住快门进行一个连拍。 左沐雨一声怪叫：“啊，滴下来啦！” 她赶紧一口含住，然后弄得嘴唇一圈全是白色的奶油。 “别拍了赶紧吃完！” “就不！” 左沐雨主打一个反骨，她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是变本加厉，直接用食指在剩余的雪糕里挖了一抹涂在自己瓷白的丰满上。 奶白的雪糕在高温下迅速融化，边缘化成液滴状，在峰峦上缓缓流淌。 “嘶，冻史啦！快拍快拍，怼这里拍！” 左沐雨生怕我不懂事，两只手从下方托起了自己的胸脯。 作为一个合格的摄影，眼前就是巍峨壮观的雪山美景，除了摁下快门还能做什么？ 卡卡卡卡卡…… 完事了我把纸巾递给左沐雨，幸好这货懂得收敛，没让我帮忙擦，否则就算是如我这样成熟可靠的中年男人也顶不住这种的考验。 “左沐雨！” 我和左沐雨同时一惊，因为用全名直呼小火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吃完了雪糕的洛明妃！ “到这边来，我有话跟你说！” “欸欸欸！” 洛明妃扣住左沐雨的手，不由分说把她拖到树底下，然后脸色严肃地一顿数落着左沐雨，偶尔那道尖锐的视线会投到我这边来，而左沐雨乖乖听着，不时点点头，看似把洛明妃的话都记在心里，但以我对小火车的了解，她的脑袋最后一定会处于放空的阶段。 每个人的脑容积都有上限，而小火车的上限大概比普通人低那么一点点。 你看，她的五官已经变成了“无所吊谓”的形状辣！ 我很好奇洛明妃到底在给左沐雨灌输什么，我更好奇在这途中她投过来的视线到底是几个意思，因为那道视线似乎带着点批判的意味。 这搞得好像我在带坏小火车一样！ 第85章 卖萌就有用了? 短暂休息过后，等左沐雨补完了妆，我们又来到江边取景，拿相机拍摄的当然还是洛明妃，而我和袁心柔则是在公园的长凳上坐着。 看了一会，我不得不佩服左沐雨的敬业精神，她穿着一套完整的女仆裙，顶着猫耳戴着假发，在三十度的大太阳底下跟着洛明妃的指挥摆出各种姿势，表情管理依旧十分到位。 这套女仆裙看似露出度不低，实际上cos服的亲肤性和透气性都很差，主打一个穿一次就摆衣柜里吃灰，没有谁会当作日常服装来穿，而且还有那一顶同样不透气的厚重假发。这么炎热的天气，连搬砖的都恨不得把上身脱光，左沐雨还能套着这一副装备在镜头前卖力演绎角色，她是有那么点专业水平在里面的。 公园除了钓鱼佬，当然也少不了下棋的老伙计们，我们四人的到来短暂地吸引了老头的关注，但很快他们又专注于眼前的棋局。 因为坐得有些发闷了，我也走过去加入围观群众，棋盘上的棋局已经是一副残局的模样，一边是对象双士齐全，两个小兵英勇地趟过了河完成蜕变，还有一门炮在虎视眈眈；另一边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在野外游走的两架战车，以及一个尚在河边的小卒。 没有马，也没有对象。 实在是太惨辣！ 奇妙的是，我没有马上加入围观群众，一起思考如何破局，而是想起了我的外公。 初中走读的时候，每到周末，外公总会从两公里开外的家搭公交车到我家的展销厅，陪我下棋消遣时间——作为一个将近八十岁的老人家，他的双脚还利索的很。 我的棋艺比不上外公，经常脑子短路就是一步臭棋，但外公一直都笑嘻嘻地允许我悔棋，尽管如此我还是输多赢少。 后来他的身体加速衰老，不得不住进了疗养院，直到上一年年末突然放开，疗养院里一下子走了好多老人家。 其中就包括我的外公。 由于当时殡仪馆太过“拥挤”，再加上病疫传播非常迅速且严重，我们连告别仪式都没来得及举行，外公就被火化了。 一阵酸涩涌上我的鼻头，眼眶有雾气升起，眼前的棋局逐渐被云雾吞没，我用力眨了眨眼，视线很快恢复了明晰。 我稍微分析了一下局势，最后确定了一件事——这棋大概率会是和局。 观棋不语真君子，这话大家都清楚的很，但如果正在对弈的棋手臭棋一步接一步呢？ 我死死抿着唇，偷偷扫了眼身边，老头们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每当棋子落下发出啪嗒的一声，周围总响起连连叹息之音。 如果要准确形容现在的心情，那大概就是我看逆天剧情时的感受——大小姐耻辱下跪只为给男主争取机会，男主却正在和女仆玩换装y！ 忍不住在心底呐喊：那种事情不要啊！ 最后，有对象的一方在众人一片唉声叹气中，把自己一步一步送到了死局。 观棋结束，我回到袁心柔那边，这时洛明妃和左沐雨也已躲到树荫底下，这种天气长期在太阳下曝晒很容易中暑，看左沐雨直接把假发卸下来，正用纸巾擦着额头的汗水，脸颊红了一半。 “热死啦！中央空调，我命令你再去给我买个甜筒！嗷！” 啪的一下，洛明妃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纸扇，精准敲击在左沐雨饱满的额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吃吃吃，就知道吃，看看你手上的肉，你修图不累吗！？” “没事啦妃妃姐，我身上的肉肉很会长的！”左沐雨故意挺了挺胸，生怕在场有人听不懂她的意思。 她说的倒也没错，在场所有人就属左沐雨胸围最大，而在某个蹭饭的晚上，当左沐雨骑在我腿上的时候我就用双手确认过她的柳腰，印象中还真没多少赘肉。 这脂肪确实懂事，知道该长在哪里。 “今天就拍到这儿吧，天气太热，出外景太折磨了！”洛明妃也抬手擦着额头的汗珠。 “对了寓心，颜小晴那边，公司会给她安排摄影，不过得在下星期，具体时间到时候再通知。” 我点头应了一声好。 回去的时候左沐雨还是坐在兰博基尼上，而我的副驾依旧属于袁心柔，也许是车内温度适宜，也许是在公园走累了，袁心柔在返程的途中沉沉睡去，直到我们回到园区的停车场也还没醒过来。 停好了车，我解开安全带，伸手想去摇醒袁心柔，但手掌准备落下的时候，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定格在那张甜美精致的小脸，涂抹了唇釉的粉唇宛若玫瑰色的布丁，瓷白的肌肤水润剔透，还记得用纸巾给袁心柔擦那不存在的奶油时候，隔着纸巾都能感受到她的柔软。 如果能直接用指腹来感受那美好的触感…… 一缕顽皮的鬓发贴在她娇嫩的脸颊上，我轻柔地将其拨开，不意间撩拨到细长的睫毛，袁心柔缓缓张开眼皮，露出了被藏起来的星空。 “我们到公司了。” 我马上收回手，不着痕迹地恢复到正坐的姿势。 袁心柔眨了眨水雾氤氲的眼，一副呆萌蠢萌的模样，声音比平常更显慵懒娇媚：“唔……到哪了？公司吗？” 哦天，她真的好可爱！ 好想掐她水煮蛋一样的脸颊。 我将这份冲动小心收起：“到了，我们下车吧！” 回到公司后不久，我就收到了颜小晴的消息，这货又呼叫我去地铁站接人，还未雨绸缪地拍了张照片，图是俯瞰视角，颜小晴卖萌地鼓着腮帮子仰视镜头，另一只手指着脚旁的拉杆箱，那里装的大概就是她一个星期的衣服。 不是，姐，你都能拖着这玩意坐到公司来，再坚持走几分钟的路程会死吗？ 再一细想，不对，有没有可能，颜小晴她一路哥哥长哥哥短，硬是让路人一路帮忙到底？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我回了一句“在忙，你自己走过来”。 晴晴：寓心哥哥，你不爱我了！呜呜！（哭泣） 笑话，卖萌就有用了？ 除非换另外一个人……好像不止一个。 我故意不再回复颜小晴，直到差不多十五分钟后，我听到拉杆箱轮子发出的声音，颜小晴正朝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刺人的视线投向了我这边。 呵，别以为谁都会惯着你！ 第86章 嘴强王者不需要技术 颜小晴的第四场直播如期进行，今晚是周日，本应该有更多的观众来看直播，但从后台监控来看，颜小晴的各项数据依然处于稳定的下降通道中。 其实这才是业界常态，作为一个几乎没有接触过直播的新人，颜小晴再怎么有天赋也得需要一些时间来积累经验，而她最初自带的那一批流量本就不是冲颜小晴来的，当他们发现从颜小晴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这批流量就会迅速流失。 她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直播路线，固定个人风格，否则就是浪费了路小仙“送”给她的这份新人礼物。 我打开颜小晴的w博，果不其然这货又在发自己跟着路小仙练舞的照片，而且九张图全是她对镜自拍的模样，路小仙反而是被迫入镜的那个。 但既然她能发出来，至少说明路小仙是默许了这件事的，小主播想要快速涨粉，除了整狠活以外，和人气大主播联动就是便捷有效的方式。高人气的直播间虽然热闹，但也意味着和主播互动的机会变得更小，很多时候不打钱，主播压根就不会回话，而有些心生不满的观众就会当场脱粉，转而到小主播那里寻求安慰。 另外，个别手里有点小钱的观众会在平台搜寻没啥人气的小主播，意图用最小的代价和主播建立亲密的、甚至是负距离的关系，路小仙的粉丝里绝不缺少这样的人，将他们引流到颜小晴那边也是一种吸金的手段。 至于他们最后能否得偿所愿…… 反正他们能加到的vx号绝对不是颜小晴的私人号，跟他们“培养感情”的也绝对不是她本人。 我很佩服文浩然，他不仅要管好几个女主播，还得帮这几个女主播维护好跟大哥的关系，为此不得不扮演女主播跟大哥们嘘寒问暖，假意奉迎。 就算是这样，他居然还没有精神分裂！ 两小时的直播不长也不短，今晚颜小晴也在努力营业，我能看出来她在拼命找话题跟观众进行互动，但很明显无论是观众的数量还是收到的礼物总额，都比上一次直播明显减少了许多，按照这种趋势估算，她最后能留住十分之一的观众应该是很不错了。 直播结束后，我上二楼来到颜小晴的房间，得到许可后我推开了房门，jk打扮的颜小晴托着腮看着屏幕，右手一下一下敲击着鼠标，看上去有些消沉。 “董哥”她的声音也是无精打采的，“你不用说什么了，我知道数据肯定不好看。” 颜小晴一手先发制人，反倒让我没了说教的心情。 她长长叹息了一声：“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呀！” “跳舞？” “唱歌也行呀！” 就你那烂得一塌糊涂的基础能速成？ “你老老实实跟着小仙学吧，想短期内变得跟她一样厉害是不可能的，但你可以让观众看到你的进步。有部分观众喜欢养成系主播，他们看到你不断进步就会给你打米！” “唉，我感觉我学会的时候，他们都快跑光啦！而且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坐在电脑面前说两小时的话，竟然这么的累！要不下次我直播一个小时聊天，一个小时打农药吧！” “……你什么段位？” “星耀四！” “你这太弱鸡了，我建议别播，会被观众喷烂！” “啊，这么严格的吗？” 她可能不知道，嘴强王者不需要技术，甚至不需要段位！ “而且看游戏直播的观众付费意愿是最低的，你还打算培养这种粉丝群体吗？” “……那不播了！” 颜小晴打开了一个女主播的直播间，画面中的女孩长发及腰，一件黑色吊带裙轻飘飘地套在身上，蕾丝花边再加上镂空的网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成熟风的黑色胸罩。 “董哥，你说我要不要在网上多买几件情趣内衣，等直播的时候换着穿啊？” “你喜欢就好，但别以为超管什么都不干。” 我看了看时间，又说：“不早了，你不是得回学校吗？” “嗯，董哥，送我去地铁站！” “那你先把身上这件衣服换了。” “哦，那你出去等我一会！”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颜小晴终于拖着拉杆箱从房间里出来，我无言接过把手，带着她坐电梯下一楼，走出了办公区域。 “哎呀，董哥真是好男人！”前台的肖小慧暧昧地笑着。 我一时间不知道肖小慧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但考虑到她的人品，应该不至于对我阴阳怪气。 送颜小晴到地铁入闸口的前面，我将拉杆箱交还给她：“星期一是我们直播部门放假，不过公司里还有其它部门的人上班，你照常回去开播，我会在家里看着你。” “啊？我们原来是周一休息的吗？” “是啊，以后稳定下来你也可以休息，现在还不行。” “那我能不能在宿舍播呀？一来一回真的很麻烦欸，又累又浪费时间！” “那……你得先问问你的室友介不介意了。” “我在帐篷里播就行啦！” “行吧，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颜小晴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转身刷卡穿过入闸口，而我也动身返回翎心传媒。 今晚开播的不止颜小晴，还有袁心柔。 当我回到工位的时候，袁心柔已经开播了，虽然是临时在群里发的开播公告，但来的观众依然不少。 “谢谢大家关心！主播现在身体棒棒的，播到十二点钟都没问题！” 我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大小姐你睡在公司是不要紧，但我还得开车回家啊！ 不过袁心柔应该只是随便说说的，而且粉丝那边也在发弹幕劝她早点休息。 “唔，其实今天下午主播去湿地公园散步了，虽然是有点晒，但在江边还是挺凉快的。对了，今天还吃了甜筒，主播一开始挑了草莓味，结果一口下去快把人酸没啦！还好主播的朋友把他的巧克力味雪糕给主播了，嘿嘿，有朋友就是好！” 袁心柔的话勾起了我味蕾的记忆。 那是酸酸甜甜的草莓味。 第87章 不准养鱼 周一的晚上，由于颜小晴7点钟就得开播，我就打算点外卖解决晚饭，刚打开某团，左沐雨就用“还本子”这个借口来合理蹭饭了。 一打开门，左沐雨就嬉皮笑脸地递过来一个购物袋：“来，你要的本子！” 我发誓，我一次都没说过要这东西！ 但这时候我只能从她手里接过袋子。 左沐雨从我身边走过去，一边弯腰换上拖鞋一边说：“今晚吃啥呀？还是下面给我吃？要下去超市买菜不？” “点外卖，我有正经事要做。” “你要加班？” 左沐雨熟练地翻出了猫条，立刻把山猪和布丁吸引了过去，妹妹这次也没躲在角落里，而是在不远处盯着她。 小公主因为被遗弃过一次，对外人的戒心尤其重。 我嗯了一声，打开某团app的外卖列表，翻了十几个店铺，对左沐雨说：“正经吃面？还是吃快餐？” 左沐雨歪头想了一下，嘴角一翘：“要不……华雷士？” “你要当喷射战士吗！？” “嗬嗬，姐的肚子什么垃圾都装得下，一周得炫三顿华雷士！”左沐雨自信一笑。 “你牛逼！”我向她竖起了大拇指，“那我给你单独点一份？” “你不吃？” “我都说了我等会要干活！” 总不可能一边在厕所里喷射一边给颜小晴控场吧？ “哦行吧，那都看你！” “……披萨怎么样？” “可以呀！” 吸入鼻子里的空气多了一股幽香，我这时候才发现左沐雨应该是洗完澡才过来，发尾被水沾湿缠结在一块，贴在了白色的t恤上面，米白色的布料逐渐变成了半透明。 下单了一个二人套餐，我瞅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是7点03分，连忙打开虎芽点进颜小晴的直播间。 直播的画质高情商的说，很复古，毕竟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终究是比不过直播房间用的摄像头，而且颜小晴所在的地方很昏暗狭隘，后面是厚重的深色布料，能隐约看到画上去的月亮和星星。 难怪她可以在宿舍播，敢情是在床上搭了个帐篷！ “哎，这是哪个主播呀？”左沐雨从旁边伸了个头过来，尚未干透的发丝擦过我的颈侧，酥酥痒痒的。 “卧槽三次元！中央空调你居然在看三次元女主播！你是不是不爱二次元了？你是不是不爱心柔姐了！？” 左沐雨情绪异常激动，她死死抓住我的双肩前后摇晃，好像把我当成了骰盅里的色子，我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水都快要被晃出来了！ “说，你给这骚货爆了多少米？” 左沐雨右手指着屏幕里的颜小晴，左手用力掐着我的肩头，尖锐的指甲隔着衣服刺入我的肉里。 “那是我带的主播！我是她经纪人！” “虽然她长得不是很美，但你也别想得太美！”左沐雨阴阳怪气起来是真有一手！ “不信让你看看聊天记录！” “啊？你居然还有人家的vx！？” 我正从手机里翻出和颜小晴的聊天窗口，不防右肩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压迫式的刺痛，痛得我嘶的倒吸一口气。 除了痛，好像还有湿润冰凉的感觉？ 左沐雨这小火车竟然咬我！ 玛德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小虎牙很尖！？ “焯，你松嘴啊！” 我反手一掌糊在她额头，把她从我的肩头上推开。只是我的衣领子上难免留下了一滩口水的痕迹，而旁边没有遮挡的皮肤还有清晰的小半排牙印！ “你发什么癫啊！？”我忍不住气道。 “不准养鱼！”左沐雨冷眼看着我警告道。 “喂，小晴是凌总指定让我管的新人主播，我加她vx是要跟她交流业务啊，挂她直播是要给她控场！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 “你对她没那个想法？” “没有！一点也没有！” 左沐雨的视线转向了屏幕中的颜小晴，沉眉看了两秒钟，喃喃说：“也是，就那么点大，能叫奈子？” ？？？ 我没能搞懂她的脑回路是怎么绕到这话题上的，但这话从左沐雨口中说出来，就总觉得不仅很有道理，还带一点点侮辱的性质。 但只要她能松口，话题是奈子也好牛子也罢。 啧，咬人这么狠，以后谁娶了她不妥妥受罪？ “她是不是专搞擦边的啊？” 我无法反驳，因为颜小晴虽然穿得比在公司直播的时候要保守一点，但她趴在床上，双手支起上身对着镜头的姿势，正好能让观众看到t恤领口里面的一片山川灵秀，很难不说是刻意为之。 这当然也是主播能够提供的“内容”，但这样的内容不仅容易让人厌倦，还败路人的好感。 “肯定是你让她这么干的吧？” “别污蔑我！” “哦，那就是天生的骚货！” 我顿时有种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的感觉，有句话硬是让我憋在了心里没说出来，但目光总忍不住往小火车那边飘过去。 左沐雨终于乖乖坐回我的靠背椅：“她开播多久了？” “今天第五天。” “礼物多吗？” “大概……三四千？” “三四千！？”左沐雨差点就要蹦起来，“才播了五天就有三四千！？虎芽有这么多大冤种的吗？” “她情况有点特殊……” 我简单地把颜小晴如何成为翎心传媒签约主播的前因后果说了，左沐雨边听边点头，脸上丝毫没有变得“睿智”的迹象，我不禁猜想，或许在不讲大道理的情况下，她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颜小晴现在是我管的主播，她的直播收入跟我的业绩挂钩……” “这女人也挺厉害的嘛，还以为她只会卖肉，没想到还是个心机女！” 这话我倒是不太认同——既然都会卖肉了，还能没点心机？ 这时，电脑vx响了，我马上打开查看，没想到是路小仙给我发消息——在家里？ 她问我这个干嘛？ 我刚把双手放在了键盘上，身旁就响起一声戏谑的笑：“哟呵，这就是你那位大网红女友吗？她也要上来吗？” “她要是上来，你走？” “看你咯！”左沐雨的脸上挂着一抹微妙的笑容，让我难以从表情中读出她此时最真实的想法。 我回了路小仙一句“在家，怎么了？”。 紧接着，路小仙又问了一句：“一个人？” 不会吧，不会真要过来吧？ 我悬空的十指迟迟没有落下，而身旁的左沐雨却又冷笑了一声！ 第88章 但我可以改变主意啊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路小仙，左沐雨倒是开始拱火了：“你回呀！你怎么不回她呢，是不是心虚了，不想让她知道有别的女人在你家呀？哎呀，我怎么突然就成了第三者呢，呜呜呜，原来我在这个家是多余的一个吗？” “是的！” 我秒答，同时回头瞅了左沐雨一眼，然后被她回瞪了过来！ 为什么她的底气好像比我还要足？ 我灵光一闪，回了路小仙一句：“为啥这么问，你要到我家里来？” 小仙儿：小火车在你家？ 卧槽，她是怎么发现的！？ 还是说，她在故意试探我？ “哇，你女朋友该不会是柯南性转吧，这都能猜到？”左沐雨也惊呼了一声，“她应该不是病娇吧？我会不会被做掉啊？她怎么知道你叫我小火车？” 别说左沐雨，我现在也处于一种莫名的恐慌当中，真就应了那句话，女人一旦认真起来那就是福尔摩斯附体，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被她抓住，成为破案的关键！ 都怪我刚才耍了小心眼，故意回避路小仙的问题，让她一眼看出了端倪！ 我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她来我家蹭饭了。 小仙儿：她就在旁边吧？ 我：是的。 小仙儿：行吧，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说不打扰就不打扰，路小仙的消息突兀地结束在这一条上，这下我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于是果断选择摆烂！ “你女朋友真大度啊，这都能忍！” “演戏给她那些粉丝看的，别太认真。” “但我觉得她挺认真的。” “左沐雨你今晚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哪里不正常啦？”左沐雨瞪圆了双眼，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不是，就……”我略微停顿了一下，“就感觉，你今晚脑子挺好使的，这不像你。” 下一刻，我敏捷地把脚挪开，躲过了她一记战争践踏。 “有种别躲！” “我傻吗，不躲开让你踩？” 总觉得跟左沐雨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不知不觉就会被她的智商同化，年龄一下子倒退起码十岁。 她身上该不会自带降智光环吧？这不是小说主角才有的外挂吗？ 岂料在我走神的这一刹那，脚背传来了被狠狠碾压的疼痛，我气得一抬手，啪的一下打在她肉乎乎白花花的大腿上。 “别踩了我要干活！” 我把手收回，想要去掌控鼠标，不防两只微胖的白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左沐雨一低头，张嘴就咬在我的小臂上！ 嘶，她是不是来的路上被狗咬得了狂犬病！？ 正当我打算用另一只手推开左沐雨的时候，左沐雨却松开了嘴把头缩回去，但我的手上还是留下了两排整齐的牙印以及晶莹的唾液。 “再咬我就绑你去打狂犬疫苗！” 我威胁了她一句，左沐雨马上朝着我一顿龇牙咧嘴，就像是朝着对手哈气的猫咪。 叮咚，可视门铃响了，我过去按了门禁，不一会外卖员就将披萨送到我手里。 我和左沐雨一人一块披萨，边吃边看颜小晴的直播，直播间的观众人数比上一场又少了一部分，不过偶尔还是会出现礼物的特效。 “原来直播这么轻松嘛，漏漏奈子随便说说话就有几百块钱，那我上我也行啊！”左沐雨左脚横到右脚上，一边嚼着薯条一边抖腿。 “那你要不试试？” “当个擦边卖肉的主播？” “你最好能整点不一样的活，现在卖肉的太多……” 唔，虽然卖肉的女主播是很多，但像左沐雨这么有肉还童颜的真不多见，搞不好她真能在卖肉主播里混出个名头。 “整活？那我要表演倒立喝可乐嘛？还是胸口托奶茶？” 左沐雨说着拿起了桌上自己那罐可乐，往她胸口那道沟壑塞进去，可乐罐的下半边逐渐埋入雪山之间，稳稳立在她的胸口处。 “你……虽然你这活整得不错，但你总不能只会整一种吧？” “我一边播一边学总可以吧？” “所以你真打算开直播？” 左沐雨嘬了一口可乐，将可乐罐从胸口抽出来放回桌上，叹了口气说：“我还没想好。” “你还在上学吗？” “没有啊，我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本来成绩就不咋地，能考上的大学学费老高了，妈妈那点工资怎么给得起，干脆就不读了。之前在饭店、酒店、奶茶店做过服务员店员，现在就全职拍照。” 以左沐雨的高中文凭来说，她能够选择的职业不仅有限，而且上升空间极低，除非从现在开始专攻一门技术活，否则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就业选择只会越来越少。 关键是左沐雨背负着沉重的房贷压力，她的家庭又是那样支离破碎，左沐雨必须争分夺秒去挣钱还贷，否则现实很快会将她逼到绝路。 “中央空调，你家里是不是很富啊？” “你可能对我的情况有些误解。” “你能养得起三只猫，租得起这种房子，还有车……你有房吗？” “有，不过在比较郊区的地方。” “那也是有房啊！”左沐雨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房贷还完了？” “全款买的。” “焯！富哥！” “我要真是富哥，现在就天天躺在家里吃利息过日子得了！” “富哥，寓心哥哥！”左沐雨突然抱住我的胳膊开始夹起来，“我好累，不想努力啦，要不你包养我算了？” “我不搞那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该谈恋爱就谈恋爱，该结婚就结婚！” “那跟我结婚好不好嘛，你房子加我名字，我天天让你睡，你喜欢什么姿势我就用什么姿势！啊，但是得把我妈接过来一起住！” “左沐雨，你认真的？” “你认真我就认真！” 左沐雨用一种深沉而专注的目光凝视着我，仿佛在恳求我，又像是在质问我，这让我很难分辨她话语的真假，但有一点我是基本确定的。 她只是把婚姻当作了一场交易。 “左沐雨，你是不是把结婚这事想得太简单了？你之前不是说这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了吗？” 左沐雨面不改色：“但我可以改变主意啊！” 第89章 婚姻不是交易 事实无数次证明一点，那就是当一个女人在耍赖的时候，跟她讲道理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以左沐雨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她就算结婚了，也会随时因为心情不好离婚。 既然说道理等同于放屁，那就用左沐雨专用的频道来说话。 “来，让我们算一笔账！”我扭身注视着左沐雨，“房子是当年三百万出头买下来的，我不管它现在升值了多少，就按三百万的价值算。现在包一个女大学生，一个月三万块，也就是说我这房子的价值等于一个女大学生八年多一点……” 左沐雨先是一怔，继而神色逐渐呆滞，腿也不抖了。 “你想要我的房子，那就得给我炒八年，而且是随叫随到，姿势任我选择的那种。不仅是这样，我占有欲很强，你结婚以后不能再当浮力姬，必须乖乖呆在家里，不能跟其他男人暧昧，而且必须保持好身材，我不喜欢开坦克，但也不能太瘦。” “你这……干嘛算得这么认真啊？” “你都把结婚当作是身体和房子的交易，我较真一点很奇怪？” 左沐雨微微低下了头，目光躲闪：“可是……” “而且啊，我可以很不客气地说，用不着八年，一年后你就算脱光了躺在床上，我都未必有兴趣睡你，这三百万我还不如换着睡，八年起码能睡十几个漂亮女大学生！跟你结婚我图啥啊？” “你果然就是个渣男！”左沐雨恶狠狠地指着我。 “还不是你没把婚姻当回事？” “那你说婚姻是什么嘛！” “一个重要的仪式，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 我放缓了语速，希望眼前的年轻女孩能把每一个字都听在心里：“将两个人的人生和未来捆绑在一起，让法律和社会共同见证和监督这段关系，祸福共担，相濡以沫。” “这有意义吗？” “左沐雨，我问你，你觉得你三十岁还能做浮力姬吗？” “我怎么知道，我没想那么远！” “人生既有高峰也有低谷，就像你现在，卖图的收入在不断下滑，你现在就算转型了，收入能马上上去吗？” “不知道！” “所以婚姻就是找一个能够相互扶持的伴侣啊！他能在你低谷的时候支持你，也能在他飞黄腾达的时候把幸福分享给你！” “呵，现在还有这种好男人？你自己信吗？” “所以才会有财产分割啊！你是相信一个满嘴都是‘一生’啊‘永远’啊的男人，还是更相信法律？” 天花乱坠的情话没有任何约束，如果连结婚证都不敢领，这份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在流沙上立起来的高塔。 左沐雨再次沉默低头。 “左沐雨，我是真心想找一个人结婚，相互扶持白头到老。我说过了，我尊重你不结婚不生孩子的想法，但你也要尊重我想要结婚成家的想法，你开的这个玩笑，不合适！” 画面中的颜小晴还在和观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我和左沐雨则是各自看着某个方向沉默，这块屏幕仿佛把世界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喧闹的、刻意制造的欢笑，另一部分则是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的沉寂。 良久，左沐雨打破了这沉寂的空气，只是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你不想跟我结婚吗？” “不想。” 这个问题我必须明确地回答她。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左沐雨的声音为什么会变得颤抖而软弱，但我知道我无法继续用刚才的态度去对待她，她才19岁，家庭破碎，还背着沉重的房贷，我实在不忍心放任她不管。 左沐雨要只是网友就算了，但她就在我的身边，而且，我有能力可以帮助她。 我把声音放轻柔：“我要是真的不喜欢你，还会让你进我家的大门吗？” “你喜欢我？”左沐雨愕然抬起头。 “不是，你这也太二极管了，男女之间就非得是那层关系吗？” “那你是把我当成什么，干妹妹？干女儿？哇，你好恶心欸！原来是炼铜批！” “……” 跟小火车说话怎么就这么累呢！ 不过，该说的都说了，左沐雨能听进去多少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我又拿起一块披萨一口咬下一半，凉掉的披萨边又干又硬，尽管中间还有番茄酱和芝士也难以下咽，此时我很同情那些替女友啃下所有披萨边的合格男友，同时又有些费解——那点面包皮又不值几个钱，就非得吃下去不可吗？ 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身旁的靠背椅发出轻微的声响，左沐雨似乎起来绕到我的身后，然后，一双嫩白的从我颈后伸出来，慢慢环上我的脖子，收紧。 “你要勒死我吗？”我问。 “对，就勒死你这个炼铜批！” 左沐雨的气息打在我的颈侧，她的发丝剐蹭着我的颈窝，她的柔软和温热正逐渐压到我的后背上来。 嘴上说着要勒死我，她的双手并没有下死力，但也不温柔，紧紧地抱着我的颈部，像是睡觉时抱住了床上的毛绒娃娃。 “不吃了？” “不吃了，是不是就没有下一顿了？” “什么话这是？”我没忍住笑了一声。 “我还能上来蹭饭吗？” “那得看我方不方便。” “你还会下面给我吃吗？” “得看我愿不愿意做饭。” 她的气息更加靠近，而且我听到了左沐雨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以前我也很喜欢捧着陈小瑜的一束头发，把鼻子凑上去猛猛吸一口上面洗发水的香气，而现在，左沐雨似乎正做着我曾经做过的事。 “臭男人身上居然不臭！” “下午五点多洗的澡，能有什么味道？” “那就不是臭男人了。” “左沐雨你喜欢臭的？你xp是不是有点奇……嗝！” 话音未落，环在我脖子上的双手骤然收紧，左沐雨阴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想死啊你？” “松手松手！我错辣！” 左沐雨依言放松了力度，只不过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把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从她口鼻呼出的气息温热而缠绵，一如夏日吹皱江面的清风，在我的心湖吹起阵阵涟漪。 她在依恋我，把我视作她心中“合格的父亲”。 而我也在享受着，这种被依赖被贪恋的感觉。 这绝不是恋爱。 第90章 我就睡一会 左沐雨坐回了她的……本来应该是我的靠背椅上，一只手拿起披萨大口大口地炫，另一只手则是拿起手机，用拇指上下划动着屏幕。 “给你吃，别浪费粮食！” 她把啃得只剩下饼皮边的披萨递给了我。 “丢掉，我不缺这钱。” “噢！” 啪的一下，左沐雨本来想表演一个精准投篮，只是她的技术实在不咋样，饼皮撞上了垃圾桶的边缘，掉在了地上。 我叹了口气，起身捡起饼皮扔进垃圾桶里。 “喂，要不要来看看你前女友？”左沐雨把手机屏幕翻转朝向了我，画面里是某个人的w博。 “不想看，看了也是心烦，你帮我概括一下。”我回头继续监控着颜小晴的直播，顺手帮她封了几个卖片哥和魔怔人。 过了几秒钟，左沐雨说：“她在无病呻吟，什么这世界充满了恶意和丑陋，她碰到的都是小人和渣男什么的。” “什么无病呻吟，她有抑郁症！” “噢，那就是有病呻吟。” 陈小瑜跟那个游戏里认识的网恋对象分手了？ 我不禁猜想。 “我姐妹跟你前女友互粉了，她应该是想出泳装，问我姐妹有没有认识的好的女摄影。” “行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就不用说了。” “不是，我意思是，要不要到时候我让我姐妹存一套原图，以我的火眼金睛，她不仅长得不咋地，可能还是水桶腰！” 上一次漫展左沐雨见过陈小瑜本人，虽然那天陈小瑜穿着洛丽塔，但同为女性的左沐雨确实能目测出对方大致的身体曲线。 “……随便你们吧，但别做太过火了！” cos圈高p已是人尽皆知，所以coser和摄影都约定成俗不会把原片放到网络上，除非是摄影跟coser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是源于利益争执的同行迫害。 原片流出几乎等同于扼杀一名职业coser的事业和未来，以陈小瑜目前的心理状况，她很可能受不住打击导致病情加重。 “中央空调，你是不是旧情未了啊？那次漫展她都那样对你，而且还在自己w博上阴阳怪气，你不给她往死里整？” “噢，不是，恶有恶报嘛，但那个恶人可以不是我们啊！” “你想借刀杀人？” “总有人会惩治她的，如果那个人非我不可，那我希望是正当防卫。” 左沐雨轻哼了一声：“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像你这样猥琐啊？” “我纯粹是不希望摊上多余的麻烦。” 左沐雨还是太年轻了，没我考虑得那么周到，但这也是她的优势，因为顾虑更少，所以敢拼敢闯。 到了九点钟，颜小晴结束两小时的直播，在下播的前一刻，我能明显看到她如释重负的神情。 “你别说，我看着她播两小时，好像也不是那么轻松。” “对吧，直播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我调出后台数据看了眼，礼物收入还有四百多块，虽然新人期是能稳稳过去的，但按照现在观众流失的趋势，颜小晴迟早会凉。 小腿处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过去，我低头看了眼，是布丁，于是我把它抱起来放在我大腿上，布丁压住我的左手，顺势趴了下来。 “如果我开直播，你要当我的经纪人嘛？” 左沐雨伸手过来揉搓布丁肥嘟嘟的身子。 “也不是不行，但我个人觉得，你更应该找个有经验的经纪人带你。” “我就要你带！”左沐雨逗弄着布丁的耳尖尖，“其他男人我信不过，也不想跟他们说话。” “那你直播怎么办，你不跟男观众说话了？不想要他们爆米了？” “那不一样，他们是大冤种呀！我得哄好他们才会给我爆米啊！” 你最好在开直播的时候别一个不注意把这句话给念叨了出来！ “你真要开播的话我就跟心柔说一声，以她和凌总的关系，应该会把你分配给我。但事先说明，我这边没有多少资源，跟哔站那边的运营团队也不熟，你要考虑清楚。” 左沐雨伸了个懒腰，高耸的雪山将t恤撑出一个惊人的弧度，下摆抬起，漏出了下面微胖的腰腹和小巧幽邃的肚脐眼。 “哈啊，好困呀……我想睡觉！” “困了你就回家睡。” “我就睡一会嘛！” 我无奈起身，将里间的沙发床完全展开，在床垫的表面铺上床罩，收拾平整。 “哇，你怎么用的是粉色的床罩，你好骚噢！” 我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两个字：“遗物。” “……下星期我不想再看到这张床罩！” “那你给我买一套新的？” 左沐雨没有回答，她踢掉拖鞋往上面一躺，四肢伸张成大字型，两眼就是一闭。 看到她t恤上翻露出的雪白肚皮，我唯有绕过去将床头叠好的空调被展开一半，噗的一下盖在左沐雨身上，左沐雨闭着眼嘟囔了一句谢谢。 “不要枕头吗？” “唔……不用……” 才十几秒钟就开始神智不清了吗？ 真不怕被我吃干抹净啊？ 床上的左沐雨此时已开始发出细微的鼾声，看得出她是真累了，饱满的胸脯被覆盖在天蓝色的被子下面，一起一伏，宛若平静海面浮沉的浪头。 我将高脚凳放到一边，坐回原本属于我的靠背椅，拿起手机看了眼，没有新消息。 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呢？ 黑雪心兰今天没有开播，我随便点开了一个视频，然后立刻把音量调小一半，想了想还是关掉。 我回头瞅了眼，视频的声音似乎没有吵醒左沐雨，她睡得很香很沉。 那就去峡谷逛逛街吧！ 得益于未成年游玩限制，峡谷游客少了一大批的学生玩家，但与此同时能明显感觉到的是，匹配到的玩家里“小学生”并没有减少，反倒是野王明显变少了。 那么问题来了，谁才是真正的小学生？ 打了三局排位，一胜两负，成功反向上分，到了第四局刷新大龙的时候，我听到身后床榻的声响，然后是脚丫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左沐雨这时候就站在我身后。 “你玩射手位的吗？” “我补位的，对抗被抢了。” 玛德，这辅助在上路单带干吊，还带那么深？ 就不能来正面开视野？ 第91章 三个对抗路 战局很焦灼，因为我方辅助在逛街，打野只会打野蹭线，而中路在河道被抓两次后，一转思路龟缩在一塔不再出门支援。 于是毫不意外的，对抗路被抓爆，暴君被拿，我在提前察觉到对方三包一的计划后放弃二塔。 “你好菜噢！”左沐雨开始在旁边风言风语。 “我一个没位移没控制的大射，辅助在逛街，还能怎么发挥？而且我是补位的！” “那你好厉害噢！” 我冷笑一声，正巧中路兵线交汇，对方五人抱团在河道现身，正是证明我实力的好机会！ 好的首先中路法师上去一技能清兵了，被蹲在河道的对方辅助大中，三个大汉从草丛钻出来交了四五个技能把法师秒了！紧接着是我方上前救援的对抗路和打野，一同花里胡哨的操作和对方打得难分难解！ 我被迫跟上，依靠射程优势疯狂输出，平a按到冒烟，不防对方打野从我方蓝区冲出，三棍直敲脑门，屏幕骤然一黑！ 啊，你问我家辅助，他在发育路带线呢！ “投了吧，全都是废物！” 左沐雨话音刚落，果然有人发起了投降，前四票全绿通过，水晶就像是迪十尼晚上升上空中的焰火，轰然炸开。 “我来带你吧！”左沐雨抄起桌上的手机，接着就是熟悉的一声“timi”。 “你什么段位啊？”我好奇问。 “王者啊！” 我不太相信，现在在平台上直播农药的主播起码有一半都接代打，而且他们的老板大多数都是女玩家，也因此，尽管匹配经常会碰到王者段位的队友，但其意识和操作明显不是这个段位该有的水平。 “vx区？” “嗯” 这时，我忽然收到一条组队邀请，起先我以为是左沐雨，但她连主界面都还没进入，更别说邀请我进队伍。 不对，是路小仙！ 我心情复杂地点进队伍，里面只有路小仙一个人，我注意到她的段位跟我半斤八两，是星耀三。 这时，我收到了左沐雨的好友邀请，而与此同时，左沐雨在我身旁怪声说：“欸你怎么在队伍里，拉我呀！” 怎么办，这两个女人要是凑到一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完全无法预料啊！ “喂，能听到吗？” 蓦然，路小仙的声音从我的手机里响起，我的天灵盖仿佛有一道电流窜过去，本能扭头一看。 “呵！” 左沐雨一声冷笑：“原来还有妹妹啊，行，快点拉我进去！” “不是，她……” 我一时不慎，手机就被左沐雨抢了过去，只见她点开了组队麦，趾高气扬地说：“嗨小妹妹，寓心哥哥他太菜了呀，只好找我来带你们上分咯！” 路小仙那边沉默了片刻，说：“小火车？你还在他家里吗？” 左沐雨顿时一声卧槽，扭头质问我：“她，她怎么认识我的？她是不是你那个网红女友？” 我无言点头。 “噢……喂正牌女友，我就在他家里，穿他的拖鞋，睡他的床，还上他的厕所，你有意见吗？” ？？？ “寓心，我现在意见很大，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网红女友了？” 汗流浃背了兄弟们！ “左沐雨！今晚我请你吃披萨，你带我们上王者，很合理吧？” “啊？”左沐雨愣神了一秒钟，“行啊，你们不送我就能带飞！” “小仙，怎么样，小火车说要带飞我俩。” “啊？哦哦，行吧！” 计划通，成功把路小仙的注意力转移到上分去！ 将左沐雨拉进队伍后，路小仙二话不说开始排位，我注意到左沐雨头像下方最强王者几个字，这小妞好像还真有点实力！ 等会，怎么我们仨的常用都是对抗路啊！？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一句，系统就给我们匹配到队友和对手，一进预选界面，路小仙和左沐雨不约而同点了对抗路。 “美女，你抢我位置干嘛？”左沐雨率先表达了不满。 “你要带飞干嘛不选打野？”路小仙也毫不示弱。 “我对抗路也能带飞好不好！” “我只会对抗路！” “……行！那我打野！” 我看了眼另外两个陌生人的常用，然后默默点下了“我玩辅助”。 既然有小火车带飞，那我先躺为敬！ “哎，寓心你也是玩对抗的吗，要不我把位置让给你？” “不用，我全能补位。” 我明智地在游戏体验和上分之间选择了后者。 左沐雨秒锁了鲨鱼，然后问我：“会不会瑶？” “牛牛行不行，我大闪贼溜！” 主要是我这个猛男对抗路一把瑶都没玩过，而这个段位对英雄的熟练度是有一点要求的。 “可以可以！你负责控，我负责嘎嘎乱杀！” “ok！” 一开局我就跟着法师抢第一波中线，帮法师压低了对方中辅的状态，顺便把河蟹抢到了手，而此时，对抗路传来一血的捷报。 “噢，小仙厉害啊！” “哼，我也是有点实力的好不好！” “本来就对线优势，这都不能单杀还是别玩了吧！”左沐雨立即迎头泼了盆冷水。 你能不能别一上来就压力队友！？ 路小仙那边沉默了。 “来下路抓人！” 抢了中线，我带着法师过河道去下路支援，左沐雨灵巧地卡着视野钻进地图边缘的草丛里，当兵线交汇，对方射辅露头之时，左沐雨猝然从草堆里冲出，一二技能贴到对方脸上，一个三技能把两人带出塔外！ 我立即一个二闪顶过去，中射随后跟上，对方连闪都没交出来就被左沐雨拿下双杀。 “拿下拿下！” 而这时，路小仙发出连连惊叫，然后就是她被击杀的悲报。 “卧槽对面打野蹲我！” “菜，对面蓝开肯定抓你啊！”左沐雨马上抓住机会朝着路小仙上压力，“有点意识，别送了！” “你好烦，我小心点就是啦！” 我能听出路小仙有点小情绪了，于是对左沐雨说：“下路有优势了，我们帮小仙抓上路吧！” “帮她干啥，肯定是去抓崩下路啊！你自己猥琐点！” “行，你们去抓射手，我缩塔里清线就是！” 虽然左沐雨很明显在搞心态，但不可否认这也是对抗路的日常。 第92章 优秀的匹配机制 左沐雨前期一波拿下双杀后，经济立马跃升至全场一号位，她很忠实地执行自己的战术，清完蓝区后立马掉头朝下路走，压根不管路小仙的死活，不过她确实通过自己的意识和操作一次又一次地创造战果，将对方中射野辅都抓死了一遍。 十分钟一过，拿下双龙后，我们在对方二塔展开决战，我率先大闪命中了对方中射，左沐雨和路小仙立马跟上一套热血沸腾的组合技，一秒钟就将对方后排屠完。 “你抢我三杀，你故意！”左沐雨边拆塔边痛斥。 “大家各凭本事啊！”路小仙找回了场子，语气有些得意。 也不怪她，左沐雨不支援，我和法师也一直往下路跑，路小仙几乎大半场对局都在上路抗压，在我们抓崩对手发育路的时候，她在上路被对方三包一，不仅把兵线清完，还换掉了对方一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对抗路选手，她已经尽职尽责了。 刚从结算画面回到组队页面，路小仙就开始下一场排位。 等待的期间，路小仙问：“你俩晚饭吃了啥？” “中央空调请我吃披萨！正宗的意大利菠萝披萨！” 听到这话，我紧抿着唇，强忍住吐槽的冲动，但路小仙刚才憋屈了一整局，哪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噗嗤！没文化，正宗的意大利披萨哪有放菠萝的！” “我没文化！？喂，你就说我们吃的是不是菠萝披萨嘛？” 我把头扭向另一边：“呃，是菠萝披萨没错，不过啊小火车，正宗意大利披萨的确不放菠萝的，就好比我们吃肠粉不放草莓酱。” “菠萝那么好次，为什么不放？我不理解！” “你别管为什么，正宗的就是不放！” “就要放，就要放！正宗了不起啊？” “那你吃不吃放红油香菜的豆腐脑？” 左沐雨立时把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那是人吃的东西吗，啊！？” 请对别人的饮食习惯保留一点尊重！ “不跟你说了，开了开了！” 有路小仙和左沐雨在，我照旧选择了补位辅助，左沐雨在最后一手秒锁了剑仙。双方进入对局，我依旧走中抢线，到对方蓝区瞄了眼说：“红开红开！” “帮我看红！”左沐雨说。 我立即醒悟，走进自家红区一看，红胖子果然消失，但图标还在，马上发送请求集合，同时冲进草丛，将对方打野缠住。红是没保住，但射手及时赶来将对方打野留住，成功拿到了一血。 “走，反蓝反蓝！”左沐雨发出集合请求。 我和下路的射手马上去河道集合，等左沐雨就位，我率先进入对方野区打开视野，将蓝胖子勾引出来。此时对方射辅出现在侧面，我上前牵制拖住他们，那边左沐雨和射手也抢到蓝准备撤离，然而敌方打野和法师双双赶到形成四包三的局面，我断后被秒，射手也被打残，只有左沐雨靠位移保住了状态。 左沐雨啧的一声：“法师你瞎啊，对面都来支援你在中路发什么呆？” 由于我和路小仙都开着组队麦，因此左沐雨这一顿输出在我们的手机里余音不绝，不过这一次我挺左沐雨。 中单没有回应，也不知是ta认识到错误而沉默，还是压根没管左沐雨。 接下来，双方又一次在下路河道爆发团战，我方法师依然从头到尾没有参战，左沐雨凭借个人技术收下两个人头丝血逃生，随即气得大骂：“我阐述你的梦你个沙比中单，下路打好几波团不见你来一次，你蹲中路玩泥巴呢？” 中单只回了一句：你教我玩游戏？ “哟，以为你是哑巴原来还会还嘴啊？男的女的，说话像个太监一样？怎么未成年禁令没禁掉你这个巨婴啊？” 我和路小仙都没有吭声，任由左沐雨朝着那中单全力输出，不过我估摸我俩此时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 会说就多说点，让这个峡谷充满鸟语芬芳！ 从此刻开始，对局的性质就悄悄发生了一点改变，左沐雨一边和中单互吐芬芳，一边打野刷钱，她突然放下了跟路小仙的芥蒂，帮路小仙蹲到一波对面的对抗路进行击杀，又在中路伏杀对方法师，顺便把中路的线给收掉。 我方中单坚决不支援，看兵线被吃就去打三猪，左沐雨也不理会，召集我们再次成功反蓝，将对方打野击杀。优势就像滚雪球一样，左沐雨节奏飞起，而我方射手也非常给力，最终在不到十五分钟四打五团灭对方收下了胜利。 “焯，麻瓜玩意！” “可以可以，今晚至少能上四颗星！”我说。 但其实我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按照农药优秀的匹配机制，当你在上一局发挥给力并且取得胜利，那么elo机制就会在下一局告诉你什么是命中注定！ “开开开！塔塔开！”左沐雨二话不说又开始匹配。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没有出错，或者换一种说法，elo匹配机制一如既往地发挥了它优秀的预设功能，一进选人阶段，两个路人就开始抢中单的位置，而要命的是，因为这两货刚好是上下楼，压根没有和对方商量的意思，同时秒锁了法师。 “咋搞？”我问左沐雨。 “你补个能自保的射手吧！”左沐雨边说边锁了打野。 选谁，那肯定是辣个男人，马可b罗！ showtime！ 开局后，那对卧龙凤雏便手牵着手齐赴中路，光看那甩动的双马尾和狐狸尾巴就知道她们情绪高涨，我也只能当这局没有辅助，但问题是对方射辅连体，很快就将我的外塔压得只剩半血，而中路两姐妹还在河道草蹲对方中单。 指望她们还不如指望左沐雨。 这时，左沐雨刷完了红区，和我一起蹲在了边草，眼看兵线即将交汇，左沐雨忽然说：“去卖一波！” “哈？” “快点！” 她的语气非常急躁，似乎容不得我一点异议，我只能硬着头皮从草丛里钻出去，一梭子往小兵上招呼。 我这一冒头，对方辅助可就激动了，一个二闪冲上来把我控住，而后面的呆射也赶忙上来想吃肉，结果左沐雨突然冲出，配合我的死亡大招成功收掉两人扬长而去。 “一换二赚了赚了！” 左沐雨得意地说着，完全没有夸赞我的意思，仿佛在她眼里我跟小兵没有区别。 对此我只能表示，目前死者情绪稳定。 第93章 阳光的运动女孩 最终，草丛双珠的一局我们艰难取得了胜利，这一局我和路小仙都在各自的分路坐牢，四分钟一过就被迫放弃守塔，但我们很快改变了战术，将那对姐妹当作诱饵骗掉对方的技能，我们趁着真空期上去三打五。 这场对局逼出了我们浑身解数，最后靠着献祭姐妹俩取得胜利，只是连号称能带飞的左沐雨也差点变成负战绩，充分说明她打得有多吃力。 玩到十一点多，左沐雨超额兑现诺言，带着我和路小仙上了四颗星，我看了眼时间对左沐雨说：“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哎，行，手都按麻了！” “不错哟小火车，下次继续带我们上分呀！”路小仙说。 左沐雨轻哼一声，嘴角按捺不住往上翘起，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起身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下回不吃披萨了，你下面给我吃！” “你们在说什么！？”手机里的路小仙声音都变了。 左沐雨嘿嘿邪笑：“怎么，羡慕我啊？你也来嘛，让他下面给我们吃！” 她退出游戏，到门口换回休闲布鞋，向我招招手说：“下次再带你们上分哈！” 大门关上，我旋即感到背脊一寒，躺在桌上的手机还没有退出游戏，路小仙还在组队房间里面…… “下面给我们吃？你给她吃了多少次呀？” 我咽了口水说：“她就那样，满嘴的污话，所以我才叫她小火车。” “在你家能呆到十一点多，她是真信任你啊！” “还好还好！” 我感觉自己后背在出汗，拿起遥控器把空调调低了一度，但我摸了摸自己手臂，又是一片清凉。 我这到底是热还是冷啊？ “寓心，我相信你们没有发生什么，但作为你的正牌女友，对其他女人出现在你家这件事，我感到很不愉快！” “呃，那……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请我吃什么？” 她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对我的提议没有什么反应，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毕竟要论吃好的，路小仙跟着凌瑶这么久，吃过的山珍海味比我要多得多。 “我们……去吃日料？omakase？” 路小仙叹了口气说：“太敷衍了，再给你一次机会！” 人均四位数的高档日料也敷衍！？ “我这嘴很粗，吃不得精细的东西，就别挑贵的给我吃了。” “那要不去吃牛肉火锅？” “不要！” “啊？” 那到底要吃啥啊！？ 路小仙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颇有种怒其不争的意思，看来是对我的提案相当不满：“你真是……等我回来了再说吧！” “你外出了？” “是啊，不然这个时间我会陪你们打游戏？其实我明天就要试镜了，有点紧张，刚才操作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试镜？你要拍电影？” “对呀，而且是女二，怎么样，我厉害不？” 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到路小仙脸上得意又带点紧绷的笑容，不过她居然闷声不吭去试镜拍戏，这是真出乎我意料，仿佛我俩本来是维持着一个步调前行，路小仙突然一个大跳跃，一下子领先了我好一段距离。 “网红女友要变成明星女友了嘛？” “噗嗤，瞧你高兴得！不过大概是内定了，因为人家是带资进组的！” “啊！？” 路小仙认识这种大老板？是她打赏榜上的？ 潜规则这事……我确信路小仙做不出来。 “哈哈哈哈！”路小仙娇笑着，“不是潜规则啦！这部电影的投资方你猜是谁？是凌总的爸爸！凌总听说这事，然后来问我要不要试试演戏，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兜兜转转，大老板还是凌瑶啊！ 凌老总是真疼他的闺女啊！ “什么电影啊？女二是个什么角色？” “恋爱电影，成本大概几千万吧！我演的是一个公司女高管，就是那种专门给男女主增加难度的、不让他们走那么顺利的恶毒女配。” “我感觉小仙演不来那种恶毒的感觉。” “不用呀，编剧说了，那个角色只要保持全程绷着一张脸就够了，他跟我说，到时候我上镜了，就只管想着‘老娘全世界第一美女，你们统统都是丑八怪’！” 听上去好像确实没什么难度，关键是路小仙不笑的时候，那份清冷中带着一点勾人心魄的媚就足以让视线流连忘返，搞不好还会抢了女主的风头…… “哈哈哈哈，这编剧真有意思！”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这时，我俩不约而同陷入了无话可聊的沉默之中，我们还在那个组队的房间里，语音还开着，我虽然听不到路小仙的呼吸声，但我知道她还在对面。 “寓心” “嗯？” “小火车她，我能看出来她还很不成熟，她很信任你，很依赖你，可能……她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是一段什么关系。” “嗯。” “所以啊！你要好好引导她，让她尽快成熟自立，不可以利用她的信任做一些对不起她的事，知道吗？别让我看不起你！” “行，我知道！” “暂时相信你！哈啊……我去洗澡啦，明天早上要试镜了，提前说一声晚安！” 啵！ 就像口香糖吹成小球被戳破时发出的轻响，我的脸颊似乎有一抹清凉一闪而过，仿佛回到那个给她送玫瑰花的夜晚，清风一转眼就带走所有的痕迹，一缕微甜却悄悄种在我的心底。 她真是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女人。 我退出了游戏，发现路小仙在vx给我留了条消息：帮我监督颜小晴！ 监督她什么？ 当我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我正在电脑前边看时事新闻边啃着吐司，颜小晴忽然给我发了一张vx步数的截图。 我：给我发这个干嘛？ 晴晴：小仙姐姐让我每天早上晨跑，截图为证！ 哦，原来是这样监督啊！ 晴晴：跑了五圈，累死我啦！ 我：很棒，请继续坚持！ 但实际上我相当怀疑颜小晴能不能坚持三天以上。 我想了想，打开颜小晴的w博，不出所料她在半小时前发了自拍，镜头对准了穿着灰色运动背心的上半身，颜小晴扎了双马尾，清爽的齐刘海下是精心化妆的娇美脸蛋。 配文：今天开始做一个阳光的运动女孩！ 为了晨跑还特意化了妆，运动女孩可真不容易啊！ 第94章 失败是成功之母 单休日结束，我又回到了工作上。 颜小晴开播后的这段时间，路小仙粉丝的注意力被分散转移，除了少部分还在孜孜不倦地想要得到我的身份信息，其他的要不就是关注路小仙收的这位“弟子”，要不就是回归关注路小仙本人。 距离黑雪心兰新衣披露活动还有两天，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完成，宣传用的活动页面出现在哔站的首页，作为千舰体量的虚拟主播，黑雪心兰绝对值得这种待遇。 今天我比以往更早来到翎心传媒，因为采购的相关周边小商品到货了，作为袁心柔的助理，我需要亲自确认清单和实际到货相符。货品很快就清点完毕，品类和数目都没有差错，只不过看到那个等身抱枕的样品，我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尽管那是袁心柔直播用的皮套，但一想到印着黑雪心兰睡衣版本的抱枕将会送到某位粉丝的家里，并且在漫漫长夜被他（她）紧紧搂着，心情似乎有些微妙了起来。 我不禁开始思维发散——那些被死宅们喊作老婆的二次元角色，绝大多数都难逃魔爪，成为抱枕、手办以及本子的素材，当他们看到自己心爱的角色变成那些不可描述的艺术作品时，死宅们又是有何感想？ 路小仙那边发挥还不错，考虑到她是纯粹的新人，导演和编剧给了路小仙许多意见和指导，还提前把台本的副本给她琢磨。鉴于拍摄日期尚未定下，路小仙在选角完成后就要马上赶回来，一边继续直播一边学习演戏。 今晚的袁心柔照常直播，她和其他几个关系还不错的虚拟主播一起玩鹅鸭杀。这种可爱中夹杂着勾心斗角的游戏很适合制造节目效果，袁心柔大概是没怎么玩这种狼人杀之类的游戏，大脑频频处于过载阶段，尤其是当她扮演坏比的时候，一到发言阶段就容易露馅。 总而言之，这场直播的效果还算不错，只不过一旦主播开始玩游戏，弹幕里总会有云玩家开始指点江山，为了不影响直播，该禁言的还是得禁言。 星期三下午，颜小晴专程翘课来到翎心传媒，洛明妃给她安排了今天的摄影棚和女摄影，要给颜小晴拍摄一组私房照，而作为她的经纪人，我要在一旁打下手—— 才怪呢，就是在工位等着收摄影那边发过来的成片！ 那次能给左沐雨打下手，是因为小火车的指名道姓，否则以她那套修女的露出度，洛明妃怎么可能让我一个正常男人出现在现场？ 今天晚上颜小晴要直播，在公司解决晚饭便是顺理成章，但这姑娘不知为何非要找我陪她吃饭，我只好把她带到三楼的咖啡厅。 颜小晴坐下，一边打开外卖的饭盒一边扭头看向咖啡厅的门口，她的动作忽然一顿，眼睛逐渐睁大，瞳孔里好像在冒粉红色的气泡。 我转头一看，哦，是我们的双开门网红咖啡师郑天明。 “我去他好帅啊！”颜小晴悄声说，“身材也好棒！” 郑天明是真的帅，他仿佛就是那种乙女游戏里的男主从屏幕里走出来一样，外形和穿衣都无可挑剔。 只可惜，他是个通讯录。 咦，这么一看，之前颜小晴上来的时候没遇到郑天明？ 郑天明看到我们，抬手挥了挥说：“嗨寓心，小美女！” “小哥哥你好帅呀！我叫小晴！” 颜小晴这一看就是犯花痴了，我倒是没想到将其他男人当作提款机的她还会有这副模样，只不过当她知道郑天明的取向时，颜小晴会不会大失所望？ “小晴你好，我叫郑天明。两位想喝什么吗？” “哎？” “这位是网红咖啡师。” “哎真的吗！？天明哥哥我可以加你关注吗？你玩哪个平台的呀？” 颜小晴拿起手机小跑过去和郑天明套近乎，越聊越是起劲，晚饭都顾不上吃了，郑天明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不冷不热地回应着颜小晴。 我感觉我成了多余的那个人，于是起身打算离开，颜小晴这时却又回来了：“哎，我还没吃饭呢！” “不是有人陪你了吗？” “可你是我的经纪人呀！” 我坐回座位，托腮看着颜小晴掀开饭盒盖。 果然又是沙拉，一堆五颜六色的菜叶子里面混着白煮鸡蛋、鸡胸肉和薄切牛肉，这玩意能卖到三十多块钱不能不说是资本洗脑术的成功典范。 “你每天晚上就吃这玩意？不吃夜宵？” “反正睡下去就不饿啦！” 颜小晴将沙拉酱倒在菜叶子上，然后用塑料叉子开吃，明明路小仙也得严格控制饮食，但她的饮食和普通人没太大区别。 也许是每个人的体质都不相同，也许是路小仙平日消耗的卡路里抵过她吸收的营养。 这么一说…… “小晴，你今天是不是没晨跑？” 颜小晴的动作猛然僵住，她偷偷抬眸瞄了我一眼，随即马上挪开视线，叉子上的菜叶子掉回了盒子里。 看吧，三天都坚持不了！ “本来想跑的，可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腿好酸！我走过来都好辛苦！”颜小晴苦着脸说。 “你平时肯定没怎么做运动，先休息两三天吧，让身体慢慢习惯。” 颜小晴点点头，又把菜叶子叉起来送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董哥，咱们公司里有没有主播是跟老板好上的呀？” “你问这个干嘛？别跟我说你打算私加老板啊！” “哪有，我只是好奇问问嘛！”颜小晴将嘴里的食物咕嘟咽下去，“我听说好多女主播，播着播着就跟老板处对象了，有些是千里送，有些是认真谈的，最后还结婚了！我们公司里会有吗？” “你想听成功的，还是想听失败的？” “都想！” “不好意思，成功的我没听过，失败的倒是各有各的精彩！” “啊？”颜小晴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下来，“真的没有吗？那失败的我也想听一听，俗话说的好，失败是成功之母！” 我把从文浩然那里听来的故事挑了两个跟颜小晴说了，颜小晴直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还有这么多套路的吗？” 你好意思装作一副纯良的模样？ 我没指望通过这些故事改变颜小晴的三观，但至少在我带她的这段时间，我不想看到她踩前人趟过的雷。 第95章 小情绪 等颜小晴吃完那份沙拉，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半，我原以为颜小晴会留在咖啡厅继续跟郑天明发展关系，她一听说我要去猫房，立马兴致就来了，说是要跟着我去看猫猫。 “哇，公司里原来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颜小晴两眼放光地扫视着宽敞的猫房，只不过因为她是生人，这里的毛孩子都相当警惕，胆小的已经缩到我们看不见的角落。 “都是凌总收养的流浪猫。”我一边添水添粮一边说：“干嘛不在上面待到开播？” 颜小晴见没有猫猫愿意靠近自己，于是找了张小板凳坐下说：“董哥，我又不傻，那帅哥对我有没有意思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很正常，如果我说他是个gay……” “哈！？帅哥是gay！？”颜小晴吓得声音都变样了，“怎么可以这样，多浪费啊！那么优秀的基因，居然不是异性恋！”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于是干脆不接了，这时，猫房的门被拉开。 “啊，寓心！” “心柔？” 身穿粉红色兔子睡衣的袁心柔看了我一眼，视线旋即落在颜小晴身上。 “嗨，小姐姐你好！我叫颜小晴，刚签约公司的虎芽新人主播。” 颜小晴对谁都好像自来熟一样自然地打着招呼，再加上姣好的脸蛋和身材，也难怪她不缺自愿当atm的男人。 “啊，嗯，你好！我叫袁心柔。” “小姐姐也是这里的主播吗？” “嗯，我是虚拟主播。” “虚拟主播？那是什么？” 袁心柔很局促，就像是学生时代被点名上台演讲的内向小女生，让人打从心底涌起保护她的欲望。 她看起来并不擅长应付颜小晴这种社交达人，为了回避颜小晴的追问转而对我说：“寓心，要给茶茶上药吗？” “哦对喔！那先给茶茶上药吧！” 我和袁心柔来到隔离猫房，将茶茶从笼子里抱出来给她喷药。茶茶脖子上长藓的地方炎症已经消下去，可以看到细小的茸毛长了出来。 “那个女生，她是不是你的……”袁心柔欲言又止。 “对，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 “哦……” 袁心柔微微低垂着头，似乎没有察觉到我在偷偷观察她的面部表情，不过我也没能从那张冻龄一样的精致童颜上看出什么明显的变化。 她和左沐雨不一样，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在脸上。 我们的话题到此猝然结束，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沉郁的感觉让我无法开口，而袁心柔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打算，替茶茶上完药，她就往电梯间走去。 “董哥，刚才那个小姐姐好可爱！你们关系好像挺不错的呀？” “我是她的助理。” “哦！哎，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虚拟主播，那她们是播什么的呀？” “就是在直播间不露面，观众只能看到一个动画模型的那种主播。” “啊，不用露面这么好？那我也能当虚拟主播吗？” “你有优势为什么不好好想着利用它呢？” “好像也是……不过刚才的小姐姐真的好好看，她干嘛不露面？” “这你就别管了。” 颜小晴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也不强求她理解袁心柔，她能乖乖闭嘴就是好事。 把猫砂扔到垃圾桶里，我回到工位上，开始协助颜小晴直播。注意到开场的直播观看人数，尽管我对颜小晴的期待本来就没有很高，但看到那些不断下滑的数据还是难免有些郁闷。 再这么下去，颜小晴的事业就是“开场即巅峰”，很快她将泯然众人，甚至可能因为前后落差太大承受不住压力退出行业。 由于活跃的观众不多，颜小晴找不到能够展开互动的弹幕和话题，作为控场的我终于要披挂上阵，于是直播间就变成了我和颜小晴的聊天室，偶尔别的观众来插上一两句话。幸好随着时间推移，她之前积累的一部分粉丝也纷纷上线，直播间终于热闹了起来，我也顺理成章退居幕后。 只是，颜小晴这一场两小时的直播，最后的收益仅有两百块出头，其中还有我的五十块公费打赏。 打开直播房间的门，看到颜小晴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安慰她：“放平心态直播就行了，你前面那几场直播的收益已经达标，公司肯定会把你留下来培养，以后你的机会还很多，别灰心！” “嗯，好！” 将颜小晴送到地铁站，我回到工位接着下一场直播，今晚袁心柔的直播主题是心灵电台，她用清甜柔媚的声音读着匿名粉丝的投稿。投稿里既有正常的情感和人生咨询，也有逆天的忏悔和悄悄话，只不过上一次的鱼头投稿已经把这个频道的下限压到前所未有的低谷，短时间内应该很难再被刷新。 “……兰兰姐姐你好，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是刚入学的时候认识的，那会看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在角落里坐着，想着她可能也是在班里没认识的人所以就上去搭话。下学期的时候，她也交了几个好友，然后，我感觉她对我有些冷淡？明明我才是她在这班上的第一个好友欸！” 弹幕里开始刷起诸如“明明是我先来的！”、“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熟练？”之类的经典台词。 “嗯……稿主这个烦恼，主播觉得你应该把心态放平一点，主播初高中的时候也认识了不少朋友，自从上大学以后联系变少了，感情也逐渐变淡了，但这不代表我们不是朋友。当圈子不一样的时候，朋友之间的交集难免会变少，这是很正常的啦！只要她没有恶意，你们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 “如果你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那就尝试融入你更感兴趣的圈子，结识更多的朋友，不要胡思乱想的！其实主播最近也有类似的经历，最近认识的一个好朋友把精力和时间放在了别人身上，总感觉对主播有点冷落了……” 原本我的注意力已开始涣散，听到这里猛地一个激灵，好像背后有一根尖锐的冰棱正抵着我的老腰，威胁着我的生命安全。 怎么感觉，她好像在不指名道姓地对某个人发牢骚呢？ 第96章 吃烤肉 7月6号的晚上九点钟，黑雪心兰的新衣披露活动如期举行，尽管身为助理的我已提前看过新皮套，但实装上去，配合袁心柔这个中之人的声音和反应，这个人物依然会给我一种惊艳的感觉。 宛如深邃星空的深v幽蓝色长裙，下摆则是层层叠叠如蝴蝶翅膀一样梦幻而绚丽，绝美空灵的脸庞两侧用蝴蝶发饰束缚着鬓发，就像是美人鱼妖冶的耳鳍往脑后延伸。 但最让我着迷的还是那双蕴藏着星河的迷人眼眸，它们仿佛和现实中戴上美瞳的袁心柔重合在一起。 新衣活动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直播内容，它实质上就是一种新概念的促销活动，类似于购物返现。在这场直播上舰的粉丝都能获得价值不等的周边，譬如明信片、立牌、亚克力、抱枕等等，提督以上则是用3d打印技术生产出来的q版手办，这些礼物统一会在直播结束后陆续发放出去。 当然，收集上舰信息并安排发放相应礼物的活只可能是助理，也就是我一个人来干，只是这一晚上黑雪心兰的大航海就多了五百号人，也就是说我要整理核对好五百多个收货地址，将这五百多份礼物打包贴上标签，并安排快递前来取件。 我只能调了个清晨的闹钟，在早高峰还没到来之前开车回到公司，开始打包舰长礼物。 这个点“包租婆”肖小慧还没上班，但不代表公司里没有人，做互联网的就是这样，朝九晚五在这个行业几乎是不存在，而像公关部这种特殊的职位更是要求24小时待命。 打包用的物料都已备齐，于是我挑了个空房间，一边对照清单一边打包礼物。 其他小礼物还好说，那百来个打包好的抱枕和枕芯直接堆满了一个房间，连天花板上的灯都看不见，来取件的年轻快递小哥似乎还是个新人，看到房间里的阵仗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最后，我和快递小哥赶在颜小晴开播前将房间里的舰长礼物清空，全部运回了园区里的快递站。 到下班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连方向盘都握不稳，幸好深夜的道路就像是吃了华雷士的肠道一样通畅，偶尔响起炸街的音浪则是打破沉寂的礼炮，宣告某种语言无法准确描述的冲动迎来了加速释放。 凌瑶毕竟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老板，她应该是知道我为舰长礼物一个人忙活了一整天，特地让我休了一天的假，只不过我刚度过了一个慵懒颓废的上午，某个女人就打算剥夺我躺平的权利。 “听说你今天休假？”手机里传出了路小仙清冷的声音。 “是啊，你怎么知道？” “下午约吗？” “约哪里？你回来了？”我立马从床上蹦起来，身旁的山猪被吓醒，瞪着大眼瞅我。 “昨天回来的呀！你午饭吃了没？” “还没，正想着点外卖……一起？” “哦，想好请我吃什么了吗？” 一个小时后，我和路小仙坐在烟火缭绕的烤肉店里，桌子中间的炉子架着烤网，烤网上铺着烤得滋滋冒油的鳗鱼肉段、腌渍过的牛小排以及厚切的猪五花肉，我手里握着镊子，耐心地将这些肉一一翻面，而路小仙则是托腮看着我忙活，一点没有帮忙的意思。 “你是不是故意的？”路小仙脸色不善，“明知道我拍戏要控制体重，还带我来这种地方！” “不会啊，这些都是优良的蛋白质，哦，猪五花你就别吃了！” 路小仙白了我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段酸辣黄瓜放进嘴里。 “你不会觉得带我来吃烤肉，我会很高兴吧？”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试试这家烤鳗鱼自助，但又不想一个人吃烤肉，所以把你带上了！”我腆着脸皮说。 “呵，我从姐妹那里听说，男人谈恋爱越谈越抠门，果然真是这个道理！” 我没有反驳路小仙的话，见鳗鱼火候到了，我用镊子夹起一块伸到路小仙那边：“小仙，试试味道怎么样？” 路小仙视线撇到一边，手却还是老实地把碗端起来，让我把鳗鱼肉放进去。 “吃完这顿又得去洗头，唉，好烦！” 路小仙嘴上抱怨，手上动作不停，将烤得焦黄的鳗鱼肉段沾了些干碟，然后凑到嘴边咬下一口，柳眉微微一挑。 我也夹了一块，沾上孜然粉和盐巴塞进嘴里，鳗鱼肉又鲜又弹，除了焦香和孜然味还有一丝丝的回甜，确实好吃！ 再看对面，烤鳗鱼肉已成功征服了路小仙的味蕾，我马上往她碗里塞了两块新的，让她没有精力来向我抱怨输出。 路小仙应该是察觉到我的意图，然而她只是用幽怨的眼神瞪我一眼，便继续低头吃肉。 为了讨好路小仙，我全程拿着镊子烤肉，诠释了何为人形自动烤肉机，路小仙的碗里永远不缺烤好的肉，我烤好什么她就吃什么，反正只要不是脂肪含量高的肉她就来者不拒。 这一顿自然是由我来埋单，路小仙补完口红，嘴角虽然没有明显的笑容，但眉眼间隐隐带着笑意。 从餐厅里走出来，我和路小仙都不约而同戴回口罩，这一定程度可以避免被粉丝认出。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去上回去过的那家猫咖？” “被颜小晴偷拍我们的那家？”路小仙妩媚的眼角微微弯着。 “总不至于梅开二度吧！” “那就去吧！” 我们没有选择坐地铁，而是打网约车去，路费也就起步价而已。 来到猫咖，迎接我们的还是那位眉目和蔼的阿姨，而阿姨也认出了我们，很是亲切地把我们带进屋里。 我们选了和上次一样的套餐，然后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来。店里除了我们还有三个女孩子，光看外表很难判断是不是同行，毕竟现在是个人都想当网红，而颜小晴又给那些急切想要热度的人做了示范，我们不得不小心提防。 猫咖里的毛孩子和公司猫房里的不一样，大都不怕生人，我们刚坐下，一只布偶猫就往路小仙的腿上蹭。路小仙这一路上本来是紧绷着脸，布偶猫这一蹭她就破功了，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第97章 烤肉味的仙仙儿 很快，我们的套餐上来了，还是和之前一样，两杯柠檬百香果茶，两份慕斯蛋糕。 刚才的烤肉很油腻，而且因为吃自助总忍不住想要吃回本，所以现在胃部还有一种被强行撑大的鼓胀感，这时候一口柠檬百香果茶下肚，整个人顿时酸爽到要升天的感觉！ 路小仙在撸猫，她的手掌几乎陷入了布偶猫后背蓬松的毛发中，布偶猫则是眯着眼，惬意地享受着路小仙的抚弄。 我始终偷偷留意着那边三个女大学生的动向，听了一会，发现她们的话题也不过是最近新出的口红哪个色号更斩男、哪家奶茶店的新品更好喝、学校的表白墙上又有什么瓜之类的。 “寓心，干嘛偷偷瞄着人家看，你是不是到倦怠期了？” 我悚然一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妥，于是立马将视线挪回路小仙身上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 路小仙浅浅一笑，坐回座位上，先嘬一口果茶，然后用叉子切分蛋糕：“没关系的呀，大不了公司里又多一个新人主播，还是美女主播呢！凌总肯定还会让你带！” “一个颜小晴就够折磨人的，你让她每天晨跑，她三天都坚持不了！” “她如果还想继续在这行混，之后肯定能坚持下去的，给她一点时间吧！” “问题是她那边的观众已经走了大半，不是我没给她时间，是观众不给她时间。” 路小仙的眼神意外的冷漠，她放下叉子说：“那就看她自己能不能挺过这段时期了。其实别说她，之前公布恋情的时候我也疯狂掉粉，我没跟其他人说过，但心里也是难受得很，直播还得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跟观众互动，跳舞。你肯定也没看出来吧！” 确实，自我们成为临时情侣以来，路小仙似乎没怎么抱怨掉粉的情况，然而眼看着自己曾经拥有的东西逐渐消失，远离，怎么可能真正做到淡然处之？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路小仙的说法。 路小仙双手抱胸，侧目看着窗外的十字路口，半眯着眼，神情似乎多了几分嘲弄：“她既然要耍那点小心机小手段，就要做好承受反噬的准备，颜小晴要真以为混日子就能当网红，那活该她凉！” 果然，路小仙还是很反感颜小晴下作的手段，她现在肯教颜小晴跳舞，给颜小晴建议，已经是宽容大量了。 我不会要求路小仙原谅颜小晴，因为身为事件男主角的我，本来就是受害者之一。 路小仙的美貌就是晴朗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只要抬头就无法忽略她的存在，女大学生们的关注很快就落在我对面的大美人上，我隐约听到她们在夸赞路小仙的腿又长又白，五官像混血一样，灰蓝色的长发很飒很漂亮之类的。 为什么以前常说，男人赚钱女人花，那是因为貌美如花的伴侣被夸赞的时候，自己也会觉得自豪啊！ 周六的客人比工作日要多一些，除了三个大学生，后面又陆续来了一对母子、一对情侣和一个单独过来的女性。窗外的太阳很猛烈，路小仙提议换个座位，于是我们挪到一张双人沙发上。 后背靠着沙发，柔软将我的身体承托着，我莫名其妙回想起那个安静又吵闹的夜晚，左沐雨从背后抱住我，把身体靠在我身上的时候，那种柔软和沙发的触感有些相似。 但左沐雨的更加绵软，更加温热。 左肩一沉，路小仙又把头枕在了我的肩头上：“借用一下。” “嗯，你睡吧。” 她没有再说话，胸脯微微起伏，一字肩的白色上衣在同款里还算保守，但从我的角度依然能窥见一点峰峦幽谷。 我吸了一口气，不确定，又吸了一口，然后发现路小仙的头发丝散发出的不仅有那种香水馥郁的气味，还有更强烈的、更有冲击力的烤肉焦香味。 只要走进火锅店或者烤肉店，哪怕是仙女也难逃堕落凡尘，染上人间烟火气息的境地—— 有的变成番茄仙女，有的变成牛油仙女，有的变成寿喜锅仙女…… “你在闻什么？”路小仙问。 “你身上的香水味。”我答。 “你确定是香水味，不是烤肉味？” 我低笑一声：“好像还真是，孜然味的仙仙儿！” “都怪你带我去吃烤肉！”路小仙嘟囔，不过她的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等会陪我去洗头。” “洗头也要我陪着吗？” 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去理发店洗个头还得找男人陪，难道是那天晚上跟左沐雨打游戏，被她的降智光环影响了！？ 竟然能通过电信号发挥效果，左沐雨的光环之力恐怖如斯！ “你就说乐不乐意？” “我乐意我乐意，小仙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那等我睡醒了我们就去。” “哦，好。” 不一会，我耳边就响起路小仙匀长的气息声，她应该是前几天没休息好，今天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她气色不是很好，眼袋好像更加厚重了，只是当时的我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次约会还是她主动约的我。 干嘛不乖乖在家里躺着，非得把我拉出来吃饭逛街？ 我百无聊赖地拨弄她的鬓发，然后又发现了一件事——路小仙的刘海很干爽蓬松，但她脑门上的头发油光似乎有些太明显了，而且到现在她都扎着单马尾，没把头发放下来过。 她应该是出门前洗过头，但又没能完全洗干净，只好把刘海单独收拾了一下。 我不由得有些担忧，在以往，路小仙从来都是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她的美貌和气质除了得天独厚的基因优势，还离不开日常的保养维护，像这样头发出油又得不到及时清洁护养的情况，我还是头一回看见。 她是不是因为太累了，所以连这种细节都无暇顾及到？ 一阵冰凉触碰到我的手腕，它顺着我的骨节往上攀爬，最后柔柔覆盖上我的手背。 那是路小仙的手，五指指尖上的美甲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闪片，宛若散落在粉色沙滩上的七彩贝壳。 第98章 小小的幽默感 时间好像回到了那个静谧的下午，路小仙靠着我的肩膀午睡，我则是在看小说，身旁还有可爱的猫猫。 靠窗的位置被一对情侣占了，两人温声细语，眼里装满了阳光和对方。 一对母子在客厅的中间逗猫，接待的阿姨手把手告诉孩子猫猫身上哪些地方能摸，哪些地方不能摸。 后厨的大叔偶尔会从里面端着饮品和小吃走出来，原来掌勺的是这位看上去有些沉默的中老年人。 三个女大学生在路小仙醒来前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目光忍不住瞥向我身旁的睡美人。 我低着头玩手机，但实际上能察觉到她们的目光，并且对路小仙男友这个身份感到窃喜。 时间来到两点半。 “哈啊~” 我侧目一看，路小仙掩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没有人偷拍我们吧？” “没有吧，大概。” 路小仙离开我的肩膀伸了个懒腰，发出夹杂着憨憨鼻音的娇哼，刀刻般的锁骨和颈侧间形成一道深邃雪白的沟壑。 “干嘛这样看着我？” 噢，视线不自觉就被吸引了过去。 “没办法，小仙太好看了，视线忍不住就……” “嘁！”路小仙整理着额前的空气刘海，“别看了，头发出油太厉害，整个人看上去邋邋遢遢的！” “那还是比一般人好看很多啊！” 路小仙一巴掌拍在我的大腿上，起身说：“你这夸人也太没水平了！走吧，洗头去！” 路小仙领着我离开猫咖，坐上定好的网约车，十余分钟后，我们在一处旧改的商业街下车，钻进两排小洋楼中间的小道，推开第三座小洋楼的门走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干爽的凉风以及清新的气味，还有那清脆悦耳的风铃声。 前台的短发小姐姐一见路小仙便笑道：“嗨，小仙你来了呀！” “嗯，早来了几分钟，要等吗？” “不用不用……哎，这位该不会就是……”短发美女和我对上了眼。 “嗯，就是他。” “嗯哼……”美女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我，“不过我相信小仙的眼光，她看人还是挺准的！” 她到底是拐着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反正我对自己的外形条件颇有自知之明，属于是那种中庸之姿，不至于寒碜，但也没办法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要不你给他弄个帅一点的造型？”路小仙回头瞅了我一眼。 “下次吧，等帅哥的头发长一点。” 考虑到这家店所处的位置，店内高档大气的装横，以及长期服务如路小仙这样的大网红来看，这里的消费绝对不是我愿意承担的。 “呃，我对发型要求很低的，平时都在超市门口的快剪搞定！” 路小仙和短发美女对视一眼，短发美女轻笑一声，让我到边上的沙发等着，她则是带路小仙往店的深处走。 女孩子护理头发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搞定，我在沙发坐下后，就打开某小说app，在首页推荐上找了一本都市类小说开看。 既然决定好自己小说的题材，那就顺便了解一下别人是怎么写这类小说的。 嗯……被前妻背刺，重生到高考完的暑假，然后是足彩炒币炒股一条龙，追校花…… 下一本。 开公司创业，被好朋友背刺，重生回高考完的暑假，炒币炒股追校花…… 下一本。 码农加班到深夜被泥头车创死，重生回高考，炒币炒股追校花…… 下一本…… 我默默退出了第五本小说，思考到底是因为大家对眼下的社会过于不满，将所有希望寄托于重生或者系统，所以才让这类小说流行起来，还是说这个app的推荐机制被我训练成只推荐重生和系统的形状？ 抑或是说，这些作者除了重生和系统外，就不知道怎么拯救一个遭受沉重打击的人？ 这时，我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那位迎宾的短发美人拿着两杯水朝着我这边走过来，对我说：“嗨，帅哥，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我点点头，把身体往边缘又挪了一点——这只是一张2米多一点长度的沙发。 女人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坐下。 我感觉短发美人有话想要对我说，于是我关掉手机屏幕，视线定在眼前的那杯茶水。 “我和小仙从高中就认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朋友圈里秀恩爱。” “以前没有吗？” 短发美人噗嗤一笑：“她以前哪有男朋友啊！在我们班里她是公认的学霸，做题机器人！不过追她的男生是很多，她没答应过而已。” “也没收过花？” “大学的时候我们都在沪市，她那会平均一个星期能收到两束玫瑰花，不过小仙都不收的，她说既然对别人没有那个意思，为什么还要收下对方的礼物呢？这不是让对方产生误解吗？” “是这个道理。” 但似乎有一些人刻意装作不懂，以此榨取他人的好意和价值。 “其实小仙一开始就跟我说了找男朋友的原因，还信誓旦旦说就当作是锻炼演技，不过她好像入戏太深了。”短发美人笑意盈盈，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还把你的照片给我看了，问我觉得你这个男朋友怎么样！” “她有我的照片？” 路小仙能给自己闺蜜看的照片，肯定不是那种不露面的或者是别人偷拍的，但在我印象中我们好像没有拍过情侣照之类的照片。 “啊！”短发美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小仙偷拍你呀！哎哟哟，我就说怎么角度都有点怪呢！你也是的，对自己有点自信嘛！自信的男人最帅了！” “那我现在帅不帅？”我冲着短发美人嘴角一歪邪魅一笑。 噗！她马上扭头，掩着嘴双肩一耸一耸的，几秒钟后重新板正了脸色说：“嗯，我觉得你除了自信，还有一点小小的幽默感！难怪小仙会喜欢你！” 我立刻收起了那抹“自信又邪魅”的笑容。 “帅哥，你知道小仙家里的情况吗？” “她跟我说过，她爸爸现在还需要定期透析，是吗？” “对，小仙家庭的经济状况很一般，她必须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所以如果你真打算和小仙发展下去，你能接受这一点吗？” 第99章 对暗号 我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和路小仙的感情到底会走到哪一步，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还有什么变故等着我们，家里虽有存款，但我现在已是三十岁了，做的还是互联网中底层的职业，抗风险能力不高，一场大病就有可能掏空我们的家底。 而且，陈小瑜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我，真心付出未必能换来忠诚，骗子永远是骗子，谁来了都改变不了她的阴暗本质。 四年多的用心陪伴只换来一场背叛，我或许对婚姻还抱有期望，但也更难鼓起勇气迈出那一步了。 对于短发美人的问题，我只能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我们还没有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考虑这个问题还早着。” “啊，这样吗？”短发美人的语气听上去有几分惋惜的意味，“虽然都说初恋都终将成为美好的回忆，但我还是希望看到小仙能带着爱情走向婚姻。” 我是路小仙的初恋吗？ 直到短发美人用最直白的语言点明，我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这件事，我和路小仙这段源于合作的虚假恋情，都在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中发展，我们相敬如宾，没有如同夏夜烟火的璀璨热烈，却又不能说是温淡如水。 那更像是冬夜里喝到的一碗温热的红糖姜水，温热的，带着一丝丝甜意的。 这样的关系让人感到舒适，但也远远不到坚不可摧的程度。 短发美人好像在质问我——你真愿意亲手毁掉小仙珍而重之的这段感情吗？ 但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一言堂，如果路小仙没有那个意思，我就算勇敢往前迈出那一步，等来的也不过是对方的退却。 “我只能保证一点，在这段关系还在继续的期间，我不会伤害小仙，我会尊重她每一个选择，不管是更进一步还是结束。” 短发美人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驻了一会，她叹了口气说：“行吧，我姑且相信你的保证，你看上去也不像是随便找个女人玩玩的渣男，如果最后你们分开了，至少能让小仙潇洒离开。” “到那时候，我保证不会纠缠她。”我说。 “唉，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更希望你留在她身边啊！小仙她压力太大了，得有个人照顾她陪伴她，帮她走出困难。欸，你是广市土着吗？” “嗯” “有没有车，有没有房？” 我点了点头。 “有没有贷款？” 我缓慢摇头。 短发美人眼睛顿时亮了：“好！如果你真有打算跟小仙结婚，那我就是你最可靠的队友！” “……” “加个vx不，帅哥你要是来弄头发，不用开卡，我给你算会员价！” 我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于是扫码加了这位短发美女的vx，反正平常肯定是不会到这里来的，除非年底翎心传媒搞什么年会之类的重大活动，来这里弄个造型也未尝不可。 加了vx后，我才知道眼前的短发美人叫林萱萱，是这家造型工作室的老板娘，能在这地段开出这样一家面向网红和富婆的工作室，林萱萱肯定是有点家底在的。 风铃声响起，一位风姿绰约的女性从大门走进来。 “对小仙好一点！” 林萱萱丢下这句话，便堆起笑脸走向那名女性。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路小仙顶着白色的发包走过来，就像是一个长了人身的白色口蘑一样。洁白的额头没有刘海的遮挡，如同一块打磨光滑的美玉，看不到一丝瑕疵，鬓发调皮地从发包钻出，贴在她雪白娇嫩的脸颊。 路小仙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帅气的金发小哥，他让路小仙坐在沙发旁边的位置，然后解开解开发包用电吹风给路小仙吹头发。电吹风的风声盖过了其他声音，我扭头看去，路小仙一边享受金发小哥的服务，一边低头看着手机。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微微侧目，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打暗号。 我也冲她眨了眨眼：你好？ 路小仙脸上短暂露出几分困惑不解，然后她又朝我眨眼，一下，停顿，接着是连续三下。 嘛意思？ 一三？13？b？没搞懂！ 但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眨眼，一下，两下，三下…… 我和路小仙就这么开始你来我往，用着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的眼神进行交流，金发小哥很快就发现我们奇特的交流方式，他只是看了两眼便继续专心干活，大概是以为这是我们这对情侣特有的调情方式。 吹风机的呜呜声终于停下，我和路小仙不约而同停下了意义不明的暗号传达。 “你刚才在说什么啊？” “那你刚才在说什么啊？” “我说大概半小时能搞定，你不是问我还要多久吗？” “我以为你说你想吃穷鬼套餐呢，我说我还有个麦金会员，要不吃板烧鸡腿堡……” 穷鬼套餐四舍五入就是十三块，路小仙一开始眨一下又眨三下，不就是13嘛？ 很合理对不对？ 噗，路小仙忍不住笑了：“原来我们就没在一个频道上啊？” 能这样交流的情侣世上也没几对吧…… 吹干了头发，金发小哥从柜子里取出一瓶精油，先给自己双手戴上一次性手套，然后往掌心倒出精油匀开，涂抹到路小仙的秀发上，动作轻柔而熟练，那双手不知道给多少富婆美女的头发服务过。 真是一双沾满了脂粉香气的罪恶之手！ “寓心，陪我练习演戏好不好？” “啊？现在吗？就在这里吗？”我看了眼金发小哥，又看了眼在前台的林萱萱。 “我无所谓的呀，反正我演的女二，电影上映了不就是给观众看嘛……哦，你如果介意的话那当我没说。” “你演女二，那我演什么？” “你演男主呗！” 这种电影的男主不都是给那些精致得像个娘们的流量男明星来演吗？ 让我来演男主，路小仙真能代入角色吗？ “姑且问一下啊，这部电影的男主是什么个人设来着？” “富二代，家族企业继承人，帅得没边那种。” “女主呢？” “大学刚毕业的职场菜鸟。” 哦，原来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恋爱童话啊！ 第100章 本色出演 “小仙，你确定要我来演男主？” “有什么问题吗？”路小仙疑惑地瞥了我一眼。 “呃，我担心你能不能入戏，虽然是练习……” “没关系，就当作是背台词了！” 路小仙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然后把屏幕翻转朝向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我看不清楚，但估计就是电影里女二的台词和情节概要。 “那男主的台词呢？你总得给我台词念吧？” 路小仙啊的一声，随机微微蹙紧眉头，面露为难之色：“有是有，不过导演说不能泄露给无关人士……要不你试着代入公司总裁这个角色，想象一下他会怎么说？” 这不是等于要我当场创作出一篇霸道总裁的女频文吗？ 哦等等，我还真看过不少！ 你问我为什么看过，因为女频的总裁文开车也贼带劲啊！ 如果说男频的肉戏是简单粗暴的打桩，那么女频的肉戏就是轻拢慢捻，一点一点地撩拨着那根不可言述的线。 我注意到路小仙的神情逐渐紧绷，眉眼间多了些拒人千里的高傲和冷漠，她缓缓叹了口气，像是责怪又像是惋惜地说：“寓心，你好歹也是集团的执行总裁，对一个刚毕业出来的大学生这么上心是要做什么呢？你想要女人，比她优秀的多的是！” 这么快就入戏了吗？ 话说我怎么就突然成了执行总裁？同名？ 应该是路小仙不想透露男主的名字，所以直接用我的名字来代替吧！ 她的设定好像是公司美女高管，冰山美人来着？ “小仙”我也开始装模作样地用冷淡的语气说，“什么时候总裁办的秘书长，连我的私生活都要管控了？怎么，我说我对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上心，明天公司的股价会跌停吗？” 路小仙一下子没维持住高冷的表情，秀眉一蹙，玫红的薄唇微微张开，狐疑地确认了一遍手机上的台词，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不好意思，好像第一句就脱离剧本了。 怪我，没有当总裁的经验，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学学怎么装逼！ 不过，在一秒钟过后，路小仙又恢复了那张奔丧一样的冷面：“我们是上市集团，而您是集团的总裁，您的私生活可始终在舆论监督之下！现在的媒体最喜欢捕风捉影断章取义，您对下属过分亲近，还私下把小姑娘带回家里，这不就是在给狗仔制造话题吗？” 我相当赞同路小仙的话，上市公司因为董事长或者高管的私生活不检点引起股价波动已是司空见惯，执行总裁把刚入职的女下属带回家里，这不纯纯让人猜想是职场潜规则吗？ 但现在，这位潜规则女下属的总裁可是男主，也就是说他一定是出于好心才做出这种行为。 不是也得是，否则男主被抓进去踩缝纫机，这戏还怎么演？ 我快速在脑袋里大致构建出一个白莲花女主人设，然后对路小仙说：“她家境不好，一个人来大城市打拼，没有亲朋好友关照，还遇上了黑心房东，三更半夜被赶出房子。我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但碰巧让我知道，顺手帮个忙也要被误会成潜规则？” 紧接着，路小仙便用冷峻的语气驳斥道：“重要的不是怎么想，而是做了什么！你把她带回家，给她做饭吃，让她睡在你的床上，要是媒体知道这些事，你要怎么解释？你能解释清楚吗？别人会信吗？” 路小仙的夺命三连问让我脑子一时宕机，因为她说的非常在理，男性上司将女下属带回家里，给她做饭吃给她上床睡，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谁说得清楚啊！ 不对，我们真的是按照原来的剧本来演吗？ 怎么感觉路小仙在演技里夹带了私人恩怨？ 她这不是代入角色，她这是在本色出演吧？ 我无助地看了眼金发小哥，他正手拿预热好的卷发棒，绷着脸给路小仙卷发，满脸写着“我不能笑”四个字。 我再看林萱萱，她托腮坐在前台后面，憋笑看着我和路小仙对戏，在察觉到我的视线时立即扭头。 “怎么，无话可说了？总裁大人？”路小仙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胜利的微笑，只是这一抹笑看上去很是瘆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在监视我！？”我只能使出一手声东击西，“别跟我说你在我的公寓里装了监控！” “呵，我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那个小姑娘亲口告诉我，你做的饭很好吃！” 没有演技，全是真情实感！ “小仙，我可以保证我跟她没有发生任何超出上司和下属关系的任何行为！” “你要怎么证明？” “那你想怎么证明？” 我紧张不安地看着路小仙陷入短暂的沉思，然后抬起头，展露出妩媚成熟的笑容：“很简单，只要和我订婚，从此远离那个小姑娘，问题自然都可以解决。” 好像很合理，很多霸总文里都是这么写的，然后订婚宴肯定会出现女主的身影…… 我不知道路小仙还要在这场戏里沉浸多久，但我的羞耻心已经来到极限了。 “停停停，小仙，剧本真是这么写的吗？” “啊？”路小仙恍如大梦初醒，先是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呼，然后说：“应该……嗯，是的，就是这么写的！” 绝对是她瞎编的！ 前台那边的林萱萱再也忍不住了，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这更让我无地自容。 “小仙，你这演技好好啊！完全就是八点档狗血伦理剧的女配！” “哪有！导演和编剧都说我表情太紧绷，要放自然一点！” 有一说一，路小仙刚才的表演确实挺自然的，不过演的是不是剧本里的女二就不好说了。 经过细致的养护后，路小仙那头灰蓝色的卷发重新恢复了干爽和光泽，就像洗发水广告里的模特那样，她在镜子前甩动着秀发，灵动而妖冶。 “走吧！” 她微笑着对我说。 走出造型工作室，天色尚且明亮，不过时间已来到5点多，再过一个多小时，颜小晴的直播就要开始了。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路小仙问我。 “颜小晴7点钟开播，我打算回家随便吃点东西，你呢？” “我今晚不开播，所以也不回公司……” “那我们……” 就此分别？ 我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路小仙接过了我的话，霸道地宣布：“那就回你家！” “啊？” 第101章 以后常来 回到公寓所在的商业广场，我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身旁的路小仙，心里莫名有些忐忑不安，却又说不清这种不安的源头。 戴着口罩的路小仙问：“你住这附近吗？” 我抬手指了指正上方说：“就在这上面的公寓楼。” “哦”路小仙点点头，“那小火车呢？她也在这上面？” 我一时间哽住了，只能老实回答：“对，不过她跟我不是同一栋楼，得从地下走过来。” “这样啊，那还挺方便的嘛！” 路小仙别有深意地瞅了我一眼，又扫视四周说：“从哪里上去你家？” “我们先去超市买点肉菜，冰箱里没有食材，小仙想要吃什么？” “我……好像还不饿。”路小仙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 也难怪，中午那一顿烤肉，为了塞住她的嘴，我不停地往路小仙的碗里添肉，后面去猫咖的时候又吃了一块慕斯蛋糕，不来一场十公里的city walk还真难消化完肚子里的这些东西。 “那还要做饭吃嘛？” 其实我今晚也不太想动手做饭，一方面是费时费力，另一方面是我自己也是吃撑了，导致现在胃部还有种鼓胀的感觉，没什么胃口。 岂知路小仙陡然一脸严肃地说：“当然要吃！不饿也得吃，到点了就得吃饭，饮食习惯不能随意更改！” 难道这就是路小仙能保持完美身材的秘诀吗？ 直觉告诉我，她要吃饭的理由肯定不是这个。 “小仙，酸菜肉沫汤面和肉酱意大利面，你想吃哪个？” “意大利面吧！这天气不想吃烫的。” “不能更赞同，走！” 走进超市，我买了一包意大利面，然后又在进口货架上找到了半成品的番茄肉酱，心头一动说：“要不要吃雪糕？” 路小仙顿时白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一天吃那么多，我明天起码得重两斤，这还怎么跳舞呀！” 我嘿嘿笑了笑，提着购物篮过去结账打包，带着路小仙坐上公寓专用的电梯。 “就你一个人住吗？” “嗯，是的。” “肯定是想着方便把女孩子带回家对不对？” “对，就是带你回家了！” 电梯门开，我当先走了出去，身后路小仙好像在嘀咕什么，但声音太低，我甚至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刷卡推开大门，山猪和布丁一看到陌生人，立即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我身后的路小仙。 “哎呀，是你家的猫猫？好可爱呀！” 路小仙一出声，山猪和布丁立即躲进了房间里。 “它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胆子小，多见几回，眼熟了就不会躲着你。” “好，我以后常来！” 淡淡的喜悦就像奶油在心里化开，我弯腰打开鞋柜，拿出自己那双拖鞋换上后，顺手把里面那双粉色拖鞋也拿了出来。 “寓心，你家里怎么会有一双粉色拖鞋呀？”路小仙的声音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噢，肯定是小火车的对吧！” 恭喜，你已经学会了抢答。 “反正是夏天，我就不穿了。” “……你喜欢就好！” 将食材放下后，我让路小仙坐在我的靠背椅上，把诱捕猫猫的杀手锏取出交给她，让她跟山猪和布丁拉近关系。 路小仙一边给山猪和布丁喂食，一边探头看向开放的卧室：“咦，床呢？” “沙发床，每天睡醒我都会收起来，不然太占空间了。” “所以小火车睡过你的床，是吗？” “呃，嗯……” “她在这里过夜了？”路小仙妖艳的双眸眯成一道缝，其中蕴含的杀气让我后背一寒。 “那肯定没有！” “哦，是吗？” 我战战栗栗地回到灶台开始忙活。 肉酱意大利面的做法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意面只要烫熟了捞出就可以，对口感稍微有点要求的可过冰水，而现成的肉酱干脆就连带包装一起丢到开水里加热，几分钟后开封和意面拌在一起就能食用。 在煮意面的期间，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颜小晴的直播间，这时颜小晴已经开播，今天她的装扮似乎要延续阳光运动女孩这个身份，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贴身吊带背心，紧绷的弹力布在胸前描画出一条饱满的抛物线，雪白平坦的小腹下则是一条海蓝色的运动短裤。 青春洋溢的双马尾，娇嫩可人的脸蛋，以及运动背心胸口鼓胀的雪肌，颜小晴在搞擦边这方面的确是无师自通。 就不知道，她身上的这套运动套装，是不是从那个塞了一星期换洗衣服的拉杆箱里翻出来。 “小晴的人气掉得真快啊！” 将肉酱意面分装到两个碗里，我端到电脑桌前，然后将高脚凳从角落搬过来，路小仙见状起身想要把靠背椅还给我，我按了按她的肩膀说：“乖乖坐好！” 不愧是高材生，教养都不一样，不像左沐雨，一到我家就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一点不懂得客气！ “今天吃简单一点，下次来我给你做一顿大餐！” 路小仙扑哧一笑：“真的吗？那我得赶紧安排好时间！” 尽管这碗肉酱意面满满的都是海克斯科技，但我和路小仙都吃了个碗底朝天，屏幕中的颜小晴正在努力卖笑，还好今天是周六，直播间的观众相较昨日不降反升，颜小晴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实。 但这也许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小仙，有没有办法让小晴平稳度过现在的状况？我直接点说，就是让她少掉一些粉……” “没有！”路小仙即答，“她能靠什么留住观众，一天一套衣服吗？哥哥长哥哥短吗？还是继续露胸露沟，做个卖肉擦边为生的主播？那种主播绝大部分都是做线下生意的你懂吗，她们没有明码标价，就是打着看人下菜的念头开价。你想让颜小晴也这么干吗？” 我摇摇头。 路小仙又接着说：“其实你的想法不重要，如果小晴想发展线下，她有很多方法绕过我们联系到大哥，你阻止不了的。” 我明白，也正因为如此，我不会简单直接去警告颜小晴不能做什么，而是通过从文浩然那里听来的故事告诉小晴，她有可能遭遇什么。 一千句反复念叨的警告，不如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教训来得深刻。 第102章 理想女友 我拿起桌上的碗筷，身旁的路小仙忽然也站起来说：“我来洗吧！” 我笑了笑说：“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洗碗的？” “噢，那如果我不是客人呢？” 我闻言一怔，脑子开始极速运转，计算着路小仙认真和开玩笑之间的可能性，随即注意到路小仙眉眼间的戏谑，心里浮现答案的同时，却又多了一丝落寞。 “不是客人那也得我来洗啊，你这双手这么漂亮，怎么能做家务呢？” “那可太好了，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做家务！” 路小仙坐回靠背椅，又把双手搭在椅背，把下巴垫在手臂上，笑盈盈地看着我。 即使我知道她没有在刻意勾引我，但刚才的问答已足够暧昧，此时再被那双妖媚的双眸凝视，我感觉这里好像已不再是我的房间，而是布满了无形无色蛛网的盘丝洞，而路小仙正是那只化为人形，等待着猎物陷入天罗地网的蛛后。 我心跳加速，喉口发干：“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事，你忙你的，我看我的。” 好像之前左沐雨也这么干过，很好看吗？ 难道说，其实我长得还挺养眼的？ 这时，电脑里的颜小晴也在惊喜地叫着：“谢谢‘手机我只用遥遥领先’小哥哥的保时捷，谢谢小哥哥，你好帅喔，给你飞吻，mua！” 好俗啊……但这就是我带的女主播！ “小仙，帮我看一会直播间。”我转身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很快我就把碗筷洗干净，将手擦干，我转身走回书桌前，路小仙此时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握着鼠标，往日灵动的眸子看起来有些呆滞空洞，大概是又困了。 我看了看时间，8点钟出头，于是对路小仙说：“困了就早点回家吧！” 路小仙猛地转头，眼神幽怨：“干嘛，时间还早着呢，别的男朋友都想着怎么把女朋友留下来过夜，你倒好，这个点就想赶我走！？” “不是，我只是关心你啊……好，你想留下来是吧，要不今晚陪我睡？” “哟哟哟，狼尾巴露出来了吧？” 我当然不可能让路小仙留下来过夜，到时候睡一张床，身边就是活色生香的温软娇躯，却又碍于关系不能下手，这能安心睡着才怪！ 为了我的睡眠质量着想，坚决不能让其他女人留下来过夜！ 在高脚凳坐下来后，我们又看了一会直播，颜小晴再次陷入了无话可聊的尴尬境地，我正打算临时充当陪聊，却发现路小仙虽然还维持着托腮的姿势，但双眼已然合上，也不知道是她太困了还是颜小晴的直播太催眠。 我抬起了手，第一个想法是去拍她的肩膀，可那白嫩如水煮蛋的脸颊如有魔力，将我的手牵引了过去，鬼使神差地在她的软肉上轻轻一掐。 又软，又滑，又弹…… 路小仙猛然睁大了眼睛，迷惑地看向了我，用一种我意想不到的软糯语气问：“干嘛掐我？” “你问为什么啊？”我又故意掐了一下，“因为你是我女朋友啊！” 路小仙噗嗤一声娇笑起来：“松手啦！” “是不是很困，要不在这睡一会，晚点我开车送你回去？” “哈啊……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啦！” 路小仙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两个娇小的鼻孔在我眼前分外瞩目，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的不雅，急忙抬手捂住，眼里水波流转，尽是羞涩和恼怒。 “干嘛盯着我看，真是！” “我去给你铺床。” 我憋着笑往卧室走去，将沙发床展开铺上床垫，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我头也不回说：“你睡吧，十点左右我叫醒你。” “好啊，不过你要陪我睡！” 我刚刚直起身子，慢了一秒才意识到路小仙说了什么，大为震撼。 这真不是从左沐雨那里偷来的台词吗？ 你的人设是高冷性感大美人啊，什么时候堕落成这样了路小仙！？ 迎上了似笑非笑的路小仙的目光，我心头大奔乱创：“那我要怎么陪你睡，当你的抱枕吗？” “少来，看你这眼神，到时候是我抱着你还是你抱着可不好说呢！” “那……” “去把手机拿过来。” 我乖乖把放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拿在手里，回头见路小仙坐在床尾先是向我招手，接着拍了拍她身旁，示意我在那里坐下。 等我坐下了，路小仙爬上了床，在我身旁躺下，把头枕在了我的大腿上。 哦，原来是这样陪她睡啊…… 那我怎么给颜小晴控场啊！？ “你在想什么？” 路小仙的眼睛宛若黑曜石一般，深邃的漆黑中始终有一抹星辰的辉光，在不断引诱我去探索它的神秘。 “唔……没什么。” 算了，颜小晴哪有路小仙睡觉重要？ 她可是直播的天才，一定能自己管理好直播间的！ “在想其他女人？” 我的脸皮被轻轻捻起，是路小仙的手指，冰凉、滑腻、轻柔，带着点俏皮…… “小火车也在这张床上睡过吧？” “总不可能让她睡地上吧……” “也是，那我就是第一个这样睡在你腿上的女人了？” 不是，我在心中秒答。 很抱歉小仙，我经历了太多，给不了你那种青涩纯真又一心一意的恋爱，我现在不过是一个精于计算得失的中年男人，我无法轻易对任何人许下承诺，我也不敢轻信任何人许下的承诺，因为我从陈小瑜那里深刻认知到一点——就算是最信任的那个人，也有可能欺瞒你，背叛你。 不知何时，信任已经成了人际关系的奢侈品。 “寓心，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太在意好吗？” 她修长瘦削的手掌在我的脸颊游走，平滑的掌心像是要抚平过去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 路小仙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像是没有恋爱经历的纯真女孩，她偶尔会撒娇，会表现出一些小情绪，但又懂得收敛和克制自己的脾气，提出的要求都是经过一番思量，并不是那种蛮横且难以实现的许愿。 这样懂事不做作的女人，或许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女友。 但我不喜欢这样理性而且克制的路小仙，发自真心的爱绝不应该是克制，而是源自本能且炽热强烈的占有冲动，多一分克制，也就意味着多一分算计。 某种程度上说，路小仙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不自觉地去计算和取舍。 第103章 舒服，继续 路小仙睡着了。 她后脑勺枕着我的大腿，睡得又沉又安心，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勾人的笑意。 客厅里的笔记本电脑时不时会传出颜小晴的声音，但这丝毫没有干扰路小仙的睡眠，这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一家人坐在沙发看电视，时间大概是晚上的十点钟，甭管电视里在播放什么节目，从音响里发出的声音都会被脑袋自动编译成催眠曲。 而当其中某个人关掉电视的那一刻，那种从嘈杂中孕育的睡意便会烟消云散。 我现在不仅没有一丁点的睡意，反倒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清醒，路小仙的绝美娇颜就在触手可及之处，睡着的她褪去了所有的防备和高傲，眉眼间只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清冷，恬静的面容就像是荷塘里绽放的清美昙花。 我拿起手机，突然注意到路小仙眼皮跳动了几下，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被我的动作惊扰了清梦。 我屏住了呼吸，紧盯着路小仙的双眼，但她并没有醒来，而是翻了个身，将脸庞朝向我的小腹，圆润的肩头犹如拳头大小的珍珠，嫩藕般的手臂搭在我大腿的根部，美甲上的闪粉隐去了光彩。 她的下颚线弧度非常完美，没有突兀的棱角，却又不过分柔美，就像是名画家一笔挥就的传神之作。 “嗯……” 路小仙樱唇微启，小声念叨着什么，我低头侧耳认真听了一会，最后发现那只是她无意识的梦呓。 我总觉得现在该做点什么，实现重新回到手机，脑子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于是我打开了摄像功能，关掉闪光灯，将镜头对焦在路小仙的侧颜。 手机无声记录了路小仙安睡的模样，我并不贪心，拍了三张就心满意足。 “寓心……” “嗯？” 我不确定路小仙醒没醒，因此刻意将声音压低。 路小仙果然还没醒来，她又说起了梦话，只是这回终于是我能够听懂的内容—— “唔……太多……会胖……” “小肚几……胖了……不好看……” 我忍不住无声笑了笑。 时间很快来到九点钟，颜小晴那边和观众道别后便结束了直播，几秒钟后，电脑那边再无声音，而睡在我腿上的路小仙也缓缓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眸，娇声娇气问：“几点啦？” “九点，还早。” “哦……那再睡会……” 我不禁有些好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路小仙把头部往前一挪，几乎贴上了我的小腹，而她的玉手轻轻攥着我的上衣，好像把衣服当成了被子的一角。 此时她的脸颊已枕在我的大腿根部，呼出的气息隔着衣服轻轻打在我的肚皮上，这已经不是什么暧昧的距离了，而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的边缘位置！ 我可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懵懂无知的青春猪头少年，对于吃过山珍海味的我来说，眼前的路小仙赫然就是摆在面前的一桌国宴，碗筷刀叉都已经摆放妥当，就等着我落座用餐！ 人的贪欲从来不存在上限，在尝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我便难以自持地猜想她那副樱唇的滋味。 那到底是草莓味的果冻，还是香草味的布丁？ 我好像听到自己愈发强力的心跳，那是在肃杀战场上擂响的战鼓，粗犷的鼓声如闷雷回荡，逐渐唤醒战士们沉睡的野性和嗜血天性，而前方就是敌国的王城，紧闭的城门后是满城的美人和金银财宝，只要攻破城门就能肆意掠夺，将这座雄伟都城中的一切据为己有。 我是路小仙的初恋，这一点从她本人以及林萱萱的口中反复得到确认，这段开始于逢场作戏的虚假恋情，我们却不知何时沉沦于其中。当初设下的界限早已模糊，胸口的这份悸动在推动我们靠近彼此，冲破对方的防线。 只可惜，路小仙尚未迈出最关键的那一步，她所规划的人生，还没有宣告我的存在。 既然如此，我就绝不应该逾越路小仙设下的底线，我可以给她想要的浪漫和陪伴，除此以外我不能再更进一步，直到她带着决心明确告诉我，她想要有我同行的未来那一天为止…… 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打开哔站进入袁心柔的直播间，和其他房管一起守护我们最喜欢的主播。 看了一会直播，山猪慢悠悠地走过来，它先是仰起头，警惕地观察睡在我腿上的路小仙，在确认这个女人睡得安稳后从我身旁跳上了床，毫不客气地在我的枕头上趴下，将自己的猪腿伸得笔直，低头开始专注地舔蛋蛋。 两颗空心蛋。 我回头继续看直播，手不自觉触碰到某种蓬松柔顺的毛发，出于本能我顺着走向轻轻用五指梳理，下一刻才惊觉这团毛发不是我家毛孩子的触感！ “啊……” “嗯？” 路小仙的双眸张开了一道缝，下一秒又重新合上，含含糊糊说：“舒服……继续……” 舒服？继续？ “这样吗？” 我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将路小仙下午刚洗护好的头发当作山猪的毛来梳理，路小仙看来还在半醒半睡的状态，轻声哼着，似乎是在享受我的侍奉。 几个来回后，路小仙再次缓缓睁开了眼，偏过头看向了我：“你把我当猫猫？” “不舒服吗？” “……好像还不错？” “那要继续吗？我很乐意为你服务。” “下……下次吧！几点钟了？” 路小仙从我腿上起来，抬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发，我拿起手机确认时间：“快十点钟了，要走吗？” “嗯，上个厕所就走！” 路小仙还想自己叫网约车离开，不过在我反复坚持下终于妥协，乖乖跟着我来到地下停车场。 “明明我自己回去就好啦……哈啊~” “反正这个点不堵车，去你家也不远，不如让我来送你。” “这就是有男朋友的好处吗？” “这是男朋友有车的好处。”我马上指正，“系好安全带，我护送你回家。” “寓心” “嗯，怎么？”我的右脚悬在油门上。 路小仙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眼里似乎有一抹挥之不去的萧瑟和落寞。 第104章 你是小三 周日到来，不管是单休还是双休的社畜们大都在享受一周最后一个休息日，而我则是风雨不改回到了翎心传媒。 清晨的时候颜小晴再次发来了vx步数的截图，以证明她的努力和决心，当然，同步更新的不止她的朋友圈，还有w博、小红薯等社交平台，她得让自己的粉丝知道自己喜欢的主播正在变得更优秀。 那日黑雪心兰直播活动送出的周边快的已经到粉丝手里，慢的也在路上了，但不可避免出现了一些诸如运输途中损坏或者丢失的情况，在收集了这些信息后，我调集库存一一打包贴好标签，让快递发出去。 自从手机里多了颜小晴的“私人vx”后，我每天都会收到一堆正常和不正常的消息——正常的就是早安晚安吃饭没有等问候，又或者是发出吃饭喝酒的邀请，而不正常的可就五花八门了。 有特意设置自己朋友圈三天可见，然后时不时把豪车名表的图片发过来，装模作样地说“小晴你看，哥哥这手表怎么样？”、“这车好不好看，哥哥刚买的”之类。 也有那种另辟蹊径，炫耀自己农药段位，荣耀几颗星，有多少个省标国标的。 还有一种干脆拿了把尺子，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长度，配文“妹妹想试试吗？”。 主打一个我说自己有，那就是有。 想着这些人都是给颜小晴投喂了一定数额礼物的“大冤种”，同时也是为了多见识一下生物的多样性，我一一耐心地仿照颜小晴的口吻回复。 不知不觉就忙活到傍晚，颜小晴拖着她那个拉杆箱出现在公司，而我也上去猫房开始收拾，茶茶的猫藓基本痊愈，原本的患处也已长出来淡金色的毛发，不过由于猫藓的传染能力极强，暂时还得再隔离一段时间才能把她放回猫房。 回到猫房，我将猫别墅里的猫砂盆一一抽出清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我还没回头，一双手啪的一下盖住了我的眼睛，同时我感觉到背后仿佛有十床乳胶床垫压了下来。 “猜猜我是谁？”左沐雨故意把嗓子压低，好像这样会显得她很成熟很御姐。 但你的双手能不能松松，想把我的眼珠子扣下来吗！？ “能不能松松你的手，小火车！” “嘁！我声音就这么好认吗？”左沐雨失望地把手松开，将光明还给了我。 我没敢讲实话，而是继续我的铲屎工作：“怎么这个点还在公司？” “我等妃妃姐给我拍照，她晚上才空出来时间。” “那不得拍到很晚？” “是啊！那也没办法，现在也只有妃妃姐知道怎么拍我好看！” “今晚拍什么？cosy？” “森蚺。” “哪个？” “明日方舟的森蚺，你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虽然是开服玩家，但已经弃坑很久了，后面的新角色都是从社交平台了解到。 左沐雨还贴心地打开了游戏，将角色立绘展示给我看。 的确是个很适合左沐雨的角色。 “你要出原皮？还是这个时装？” “都出，反正时间有的是！” “哦” “想要的话，我让妃妃姐修完图顺便发一套给你怎么样？” “好啊！” 我随口应了一声，心想以后要是给其他人拍照可以用来参考光影和构图什么的。 身旁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接着，我的腰侧被狠狠掐了一下，痛得我手猛地一抖。 “卧槽你干什么！？”我回头气道。 “你被夺舍了吗？”左沐雨一脸惊愕。 “你才被夺舍！” “你真的要啊？” “不免费啊？那我不要了！” “免费啊！就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想要……其实……” 左沐雨话还没说完，猫房的门又开了，紧接着便是颜小晴略带焦急的声音：“董哥你在这啊！救救救救！我电脑出问题啦！快来帮我！” 我无奈放下小铲子，正要和颜小晴离开猫房，左沐雨忽然啊的一声，指着颜小晴大声说：“你就是那个女主播！” 我眉头一拧，心感不妙，那边颜小晴倒是惊讶了：“小姐姐认识我？你是我粉丝吗？” 啊？ 颜小晴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你是小三！” 颜小晴原本带着喜悦的惊讶变成了迷茫困惑的惊讶，不过那张大的嘴巴始终没有合上，视线在我和左沐雨之间来回游走。 我立马抬起手，咯的一下在左沐雨饱满的额头上来一发脑瓜崩，小火车嗷的一声缩头抱防，捂着额头痛心疾呼：“坏人，渣男，家暴男！咒你叽叽变短十厘米！” 这娘们也忒恶毒了！ 跟着颜小晴走进她的直播房间，根据她描述的问题，我马上坐下来调试电脑，然后很快发现这就是百度一下就能解决的事。 “董哥，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我干脆利落地否认。 “那她说我是小三又是什么意思，董哥你女朋友不是小仙姐姐吗？” “你别管，好了！”我起身把电竞椅让给颜小晴。 颜小晴坐了下来，一边打开直播软件一边说：“刚才那个女生跟你关系很好吧？她是不是喜欢你呀？”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 朋友？同事？ 我骗不了自己，左沐雨在我心中或许已经是那种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尽管百般嫌弃，却又忍不住去关心她，照顾她。 “唉，她真大啊！我什么时候能长那么大，粉丝应该会比现在多一倍不止吧！” 你也不小，只是左沐雨那种属于老天爷赏饭给她和她的孩子吃。 当然要是单纯追求大小的话，现在的医美技术就能轻易实现这样的愿望，就是手感可能不会太好。 “董哥，我要不要去做隆胸手术啊？” “你最好是开玩笑。” “我认真的呀！”颜小晴皱眉，“当网红的能有几个是不动刀子的？现在技术这么发达，隆胸又不会死人！” “颜小晴，你才刚播没多久，粉丝都没有固定下来就去做手术，人家在你康复的时候都要跑光了，你不还得重新积累粉丝吗，哪有这么蠢的？” “好像也是。” 第105章 掰手腕 回到一楼工位，办公桌上放着一份盒饭，文浩然指了指说：“帮你拿了。” “谢谢！” 我打开饭盒，喝了口玉米排骨汤，点开颜小晴的直播间，一边吃饭一边给她控场。这两天在直播间活跃的观众数量不降反升，似乎颜小晴的掉粉期即将度过，但就算如此，只要观众没有付费意愿，她现在的粉丝量再多十倍也没有用。 要搞点直播效果吗，上一次的直播事故效果一般，主要是我出手太过及时，而颜小晴也没有露出什么，但审核人员往往对小主播出拳最狠，整活也得小心把握好尺度，别到时候流量吃到了，号也没了。 虽然颜小晴直播间新鲜血液不多，但也逐渐固定下来一批观众，得益于我平时给她小心维护与付费粉丝的关系，他们已成了打赏的主力，一次直播人均也有几十块钱。 直播结束后，我将颜小晴送到地铁站，然后马不停蹄赶回公司，继续黑雪心兰的直播工作，途中收到了袁心柔的消息，说是下播后先别走，洛明妃要请吃夜宵。 我以为洛明妃是请整个部门吃夜宵，但到我出门后才发现，除了洛明妃，来的只有袁心柔和左沐雨。 “走吧，就在园区北门。” 洛明妃一人在前面带路，我在她后面两个身位的距离跟着，而左沐雨和袁心柔则是在我后面，不停地说着“悄悄话”—— 故意用我能听到的音量。 “……那个女主播没我大，也没心柔姐你漂亮！” “她就是很骚，老穿那种性感衣服，‘董哥董哥’的叫，嘴可甜了！” “男人啊，嘴上说喜欢乖的，其实身体拒绝不了骚的，尤其他这样闷骚的！” “他要是给那女主播当舔狗的话，我们一起嘲笑他！” 左沐雨的声音就像秋天夜里在耳边打转的蚊子，让人心烦，我只能回头用眼神警告左沐雨，小火车立马回瞪过来，一副占领了道德高地的姿态。 “干嘛瞪我，我说啥了吗？” “……” “哼，你心虚个啥呀，没说你坏话呢！” 行，我就当作没听到！ 夜晚的园区依旧明亮，光线的来源除了路灯，还有一栋栋还亮着灯的建筑，这里毕竟是互联网公司扎堆的创新园区，昼夜颠倒可是这行业的常态。 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从北门走出园区，洛明妃带着我们穿过马路来到对面，面前就是一家灯光敞亮的大排档，看顶棚应该是由厂房改造而来，一眼扫过去得有二三十桌，其中一半坐了客人。 明明都是那个圈子里的，凌瑶请吃饭一定会去那种充满资本主义铜臭味的高大上饭店，比如那种主打匠人精神的烧鸟店，而洛明妃两次请客来的都是这种很接地气的农家乐或者大排档，这并非说她抠门，而是和凌瑶一比，洛明妃更像是正儿八经的广市土着。 什么米其林黑珍珠都是浮云，我们广市人有自己的美食信仰！ “老板娘，来一打蒜蓉蒸的生蚝，一斤白灼基围虾，一碟干炒牛河，一例嫩豆腐鱼头汤，再来个上汤菜心！先上这些吧！” 洛明妃念经一样报着菜名，老板娘则是手速飞快地在单子上写着，两人核对了一遍后，老板娘便火速到后厨下单去。 “洛总监”我没忍住好奇心，“以前有带凌总来这里吃过吗？” “我哪敢带她来吃啊！” 我不解地看着她。 洛明妃叹气道：“瑶瑶她自小肠胃就不好，吃不得太油腻的不卫生的食物，我很久以前跟她出去玩的时候请她吃了一回大排档烧烤，当晚她在酒店里拉得人都虚脱了！” 嗯，原来不是大小姐做派，是真的大小姐肠胃啊…… 那就没办法了。 在等菜的期间，旁边那一桌频频将视线投过来，虽说我在的这一桌确实是全场颜值巅峰，每一个都是网红级别的美女，但这绝不是他们能够放肆打量的理由。 “嗨美女，要喝一杯吗，茅台，真货！” 穿花格衬衫的男人晃了晃那个红白配色的小瓶子。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洛明妃转身斜对着男人，冷哼一声说：“要跟我喝酒啊？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哟，美女想玩游戏？” “来掰手腕”洛明妃伸出了她雪白柔嫩的手臂，“你赢一次，我喝一杯！反过来，我赢你喝！” “真的吗？你别后悔啊！”男人顿时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把袖子往上捋起，炫耀似的将肱二头肌挤出来。 我搞不懂洛明妃到底是真有信心还是找借口喝别人的茅台，于是扭头去看袁心柔，却见袁心柔点点头：“没事。” 那我就放心看洛总监表演啰！ “让一让，谢谢！” 坐在男人对面的同伴马上让出位置，让洛明妃坐下，洛明妃将手肘垫在桌子上，看了眼对方手边的那杯白酒说：“要不改一下赌注，一杯一杯地喝也太娘们了，一局三杯怎么样？” 衬衫男一怔，旋即嘿嘿笑了起来：“美女，玩这么大啊？” “你就说你有没有胆子？”洛明妃挑衅地勾起了唇角。 “来来来！”衬衫男用力握住了洛明妃白嫩的手掌，“就怕你反悔！” 洛总监，这不是赌色子大小，你要是第一局输了，那就真的会一直输下去！ 但我也不好在这时介入，而且洛明妃脸上邪魅的笑容，就像是三年之期已至，从山上归来的那个男人一样。 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洛明妃扭头向我努了努嘴：“让他倒数没问题吧？” 衬衫男马上同意：“行，你来321！” 我咽了口水，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两人脸色骤然紧绷，嫩白的手臂和小麦色的手臂青筋尽显，在正中央僵持着，一时没有倒向一方，但男人的手臂明显比洛明妃的粗了一圈，这种体格优势却没能在一开始体现出来。 洛明妃紧抿着唇，杀气腾腾地盯着男人，而男人的五官逐渐变得狰狞，显然也已使出全力，然而两人交握的手还继续在极小的范围摇动。 也不知是为了搞事还是激励，男人的同伴嗤笑一声说：“阿广你行不行啊？” 砰的一声，男人的手背重重磕在饭桌上，洛明妃迅速抽出手，指着那杯白酒说：“喝！” 第106章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踏马的你坑我是不是？” 衬衫男朝着自己的同伴口吐芬芳，但他至少认赌服输，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倒酒，一会就是三杯下去。 他抬手擦去嘴角的酒渍，再次摆出姿势瞪着洛明妃说：“要不要再来一局？” “来，怎么不来？” 洛明妃再次把手肘垫在桌上，却没有马上握住对方的手，而是皱着眉头嫌弃地说：“把手擦干净！” 男人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渍，嘁的一声抽了几张面巾纸擦干：“行了吧？” 洛明妃脸色依旧带着几分嫌弃，却还是点了点头。 男人握住了洛明妃的手，接着朝自己同伴剜了眼：“把嘴给我闭上！” 同伴呵呵笑道：“这次输了可不怪我！” 衬衫男又输了。 掰手腕是一个绝对的实力游戏，衬衫男一开始答应得爽快也是因为他深知这一道理，但洛明妃那白嫩胳膊所爆发出的力量已超出他的预估，在第一局输掉的情况下还答应第二局，只能说是三杯酒下去脑子昏了。 洛明妃这惊人的臂力肯定不只是扛相机扛出来的，她肯定有做过长期的力量训练，我甚至怀疑她以前是不是什么杂技演员，会表演倒立吃面之类的狠活。 第五杯白酒下肚，衬衫男摇摇晃晃的上身再也维持不住平衡，砰的一下摔在桌上，倒头就睡。 “弱鸡！” 洛明妃施施然起身回到我们这一桌，而这时服务员也上第一道菜了，正是一打蒜蓉蒸生蚝。 “洛总监，你怎么肯定他掰不过你啊？”我好奇问。 “嗯？”洛明妃伸手拿了一只生蚝，“哦，你问这个啊！寓心，其实力量训练这东西不是要提高一个人的上限，而是学会怎么最大限度运用原本就有的肌肉力量。好比两个正常人，他们拥有的最大力量都是100公斤，自然状态下他们能够利用的只有三十，而经过训练的人可以做到五十甚至六十的出力。” “所以洛总监你看起来比他瘦弱，但实际出力要比他大？” “对，是这么个道理。他手上光是有肌肉，但没有锻炼的痕迹，就算有两百公斤的蛮力也用不出来。” “洛总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那当然是读书考试啊！学生还能做什么？”洛明妃用筷子将生蚝连着蒜蓉和粉丝一块拨到嘴里。 “但你好像很专业……”我也拿起一个生蚝，然后放到了旁边袁心柔的碗里。 “呀，谢谢！” 洛明妃眯了眯眼，似乎和袁心柔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才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噢，我懂你要问什么了！初中的时候，我爷爷让他一个退伍的下属过来教我打拳，说是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然后那个叔叔用军队里的那一套练我，练了差不多六年吧！我高考前一晚上还在打沙包，别说还挺解压的！” 信息量有点大，但毕竟是在凌瑶的圈子里，洛明妃这家庭背景意外的还挺正常？ 我斜瞥了眼旁边桌子上的红白小瓶说：“不过我倒是没喝过茅台……” “假的，那酒味闻着就不对，瓶子也是仿的！”洛明妃开始对付第三个生蚝。 看，这就是专业！ 隔壁桌的衬衫男还在昏睡，而他的同伴正呼叫好友过来“收尸”，我们这边的菜则是一样一样地上来，洛明妃吃得相当豪快，好像在苗条的身子装了一个大只佬的胃，身材焦虑那是一点也没有。 很快我们的菜就上齐了，袁心柔早早停下了筷子，正小口小口喝着鱼汤，我和左沐雨的战斗力也消耗了大半，只有洛明妃还在大口大口吃着干炒牛河，口红都吃没了。 这边的衬衫男被他的同伴和朋友拖走，另一侧又坐下来三个穿得流里流气的青年，叫来老板娘先要了一打啤酒，然后又点几样下酒菜。点完了菜，这三人一边东拉西扯，一边不断把视线投向我们这一桌。 不过看他们细胳膊细腿的，洛明妃一个人应该就能摆平他们三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排档的上座率不降反升，客人不仅仅来自我们的园区，还有后面的村子以及邻近的厂区，因此来这里吃夜宵的大多都不是什么都市白领。 “呼，热死啦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 左沐雨一边大声嚷嚷，一边抬起手捏着拉链头，嗦的一口气拉到肚脐眼的位置，紧接着，她双手各抓住半边的衣襟，就像是撕开薯片包装一样向两边掀开…… 于是乎，我的视线顿时被左沐雨脖子下雪白的光景吸引了过去。 在那件衣领大开的运动外套下面，是一件短小的白色吊带背心，背心的圆弧领口非常低，能看到接近三分之一的雪白浑圆，犹如两个足时发酵的面团，硕大而甜美。 原来如此，这就是真正的敞开心扉吗？ “木鱼鱼你干什么，快把衣服穿好呀！”袁心柔被左沐雨突然敞开心胸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声音都变了。 “这里不是摄影棚啊姐姐……”我一边低声吐槽一边把头扭到一边去。 养眼是真的养眼，但总不能当着袁心柔和洛明妃的面去鉴赏。 而这时候，我就注意到隔壁那桌三个社会男子正瞪大了他们的醉眼盯着我们，至于看的什么……总不可能是那盘刚刚上桌的小龙虾。 有种很不妙的感觉，尤其是他们人均大红脸，还有桌上地上的空酒瓶…… 好死不死的，左沐雨还故意对那三个社会青年说了这么一句话：“好看吗？本来要收费的，今晚姐姐免费给你们看！” 三个社会男子顿时拍手哄笑，其中一个一边笑着一边说：“美女，好人做到底，把背心也脱了吧！” “对啊对啊，反正也不差这块布是不是？” “脱脱脱，爷给你小费！” 最后那位，你看起来很大方的样子，但你手里那三张可不是根正苗红的毛爷爷哦？ 嘁！ 我的注意力被左沐雨充满不屑的声音拉回去，只见她双手抱胸，翻了翻白眼说：“免费给你们看还搁那逼逼赖赖，那点臭钱想打发谁呢？想发射就回家打飞机，要不就到外面找站街小发廊！啊，对不起踢到你了！” 最后那句话是对我说的，我低头一看，桌底下那小皮鞋正小心翼翼地往回收。 第107章 直播观鸟 想翘起二郎腿展示气场却不小心踢到了我，还第一时间道歉…… “喂喂，兄弟！” 我再次转头过去，眼前这位穿着深蓝色衬衫，却特意将上面三颗扣子解开露出胸膛的社会男朝着左沐雨努了努嘴：“你不是她男朋友吧？” 虽说变成这局面的大半原因都在左沐雨，但我好歹是她的同事，这会撇清关系逃避风波显然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我扶了扶眼镜说：“我是她朋友，怎么？” “不是男朋友啊？那得了呗！你们今晚的夜宵我来买单！妹子，赏个面加个v吧！” 啧，果然啊！ 我赶紧抢在左沐雨前面说：“谢谢你啊，不过今晚我跟她们说好了我请客，所以就不麻烦你了哈！” “有什么麻烦的兄弟，美女这么大方客气，我请你们吃一顿算什么？” “就是就是，能白女票一顿宵夜！” 我现在人有点麻了，因为这句话并不是社会男的同伴说的，而是被纠缠的左沐雨说的！ 我好心帮你解围，结果你自己往坑里跳！？ 你一滴酒都没喝，怎么就头昏了？ “啊……木鱼鱼！”袁心柔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声。 左沐雨朝一脸担忧的袁心柔眨了眨眼，又对我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接着才转向那个社会男：“还搞这转弯抹角的……直接点，你想超我对不对？” 这一瞬间，全场静默。 就算知道左沐雨是浮力姬，我也实在没想到这种话竟然会从她嘴里蹦出来，而且是对一个看起来就是那种不学无术的gai溜子！ “左沐雨你……”我才刚开口，左沐雨就狠狠用眼神让我住嘴。 得，之后发生啥事都跟我无关！ 那个社会男也被打了一手措不及防，尴尬地笑了两声：“呃，其实我们不用那么着急，先去看看电影酝酿一下感情也……” “看完电影再开房超我？也可以啊！”左沐雨脸色如常地说着，拿起手机不知道操作着什么。 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洛明妃，然而洛明妃低垂着头，手拿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现在去买单，然后……”那社会男急不可耐了，那张脸写满了焦急和欲望。 “等会！”左沐雨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先验验货！” “验货？验什么货？” “几把！”左沐雨把手机竖起来，“让我看看你几把行不行！” 全场再次静默。 说真的，在这一刻我好想带着袁心柔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怎么都放心不下左沐雨这小妞！ 现在左沐雨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游刃有余，而是更倾向于自毁的那种行为，就好像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只想在高速上随便找一辆货车创死自己。 “脱呀你，不脱我怎么验货？”左沐雨竟然还主动催促对方。 “嘶，妹子啊，这里不太好吧？要不你跟我到厕所里……” “就在这里！”左沐雨冷冷说道，“不敢？细狗吗你？还是硬不起来？小哥哥，不是什么样的几把我都欢迎噢！” 她还特意用手指了指自己下腹，生怕对方听不懂！ “谁，谁不敢脱了，我马上脱了给你看！” 社会青年伸手就去解皮带，吓得旁边的袁心柔尖叫了起来，而我的注意力则是被左沐雨嘴角诡异的笑容，以及她举着手机的动作吸引过去。 这小妞肯定还有后招。 “来来来，直播间的观众们，你们期待已久的观鸟环节来咯！” 什么鬼，直播间？你丫的在直播！？ 喂，真要播那种东西吗？你号不要了吗！？ “什么直播……你在直播！？”那社会男一激灵，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 “对啊，深夜主播，就播那种你懂的……快脱呀，粉丝们都等着看你的鸟呢！” “tnnd不早说！别拍我！” 一眨眼，那个社会青年立即缩回自己的那张桌子，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装，惊疑不定看着左沐雨手里的手机。 这时洛明妃放下茶杯，面无表情站起身说：“走吧，我吃饱了。” 从大排档出来，清凉的风带走了一部分衣服上的味道，洛明妃和袁心柔一路无话，而左沐雨则是在低头操作手机。 想起刚才的场面，我凑到左沐雨身边问：“你刚才该不会真在直播吧？” “怎么可能。”左沐雨将手机锁屏收起，“单纯想看看他们有种没种……嘁，果然没种！” “那万一他真把东西掏出来，你……” “那试一试也无所谓吧！”左沐雨扭头看我，“你这是关心我？” “不然呢？”我反问。 左沐雨一副很惊讶的模样，摆出一副少女含羞的模样，掩着嘴说：“不是吧中央空调，你竟然在关心我！？你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我希望你明白，关心你不等于对你有意思，只因为我们是同事……” “就只是同事？” “你还小，不在我考虑的择偶范围之内。” 这是真心话，我和左沐雨之间差了十岁不止，哪怕她拥有这天使般的脸蛋和魔鬼般的身材，也不是我挑选伴侣时考虑的重点，过日子是柴米油盐，是彼此间的包容和尊重，也是权衡利弊后作出的选择和妥协。 左沐雨太年轻了，这是一种资本，也是一种累赘，她的棱角很锋锐，稍不注意就会被她伤到，左沐雨的棱角需要某个人耗费大量时间和耐心磨平，但那个人大概不会是我。 我最好的时间和耐心都给了陈小瑜，而她只将其当作是廉价的消耗品。 “我小！？” 左沐雨声音都变了，就好像刚才那话对她而言是极度的冒犯，而我也马上察觉到双方在关于“小”这个概念上存在着理解上的偏差。 “我这还小！？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认知的，是那个游戏吗！？” “我是指年龄！年龄懂不懂！” 不行，每次跟小火车交流，精神上的消耗就格外的大！ 累了，爱咋咋地吧！ 很快我们回到了翎心传媒的大门，洛明妃回头对我说：“那我们上去了，你和木鱼鱼住一个小区，就麻烦你送她一趟了！” 我看了眼身旁的左沐雨，而左沐雨也在看我。 “不想送可以不送！” “别闹，跟我上车！” 二十分钟后，我把车停在了公寓的停车场，转头对左沐雨说：“回去了早点睡吧，熬夜对皮肤不好！” 下一刻，我的手被左沐雨的手抓住。 “跟我上去！” “你说啥？” 第108章 悬崖 “我都好几次上你家了，就不能让你上我家？” “……我不太懂你这逻辑。” 她仿佛把这事当成了朋友间互相请吃饭一样，但这本质上就不应该混为一谈，然而左沐雨的手抓得很紧，我甩不开。 这强硬的态度，是真没打算放我走啊…… 总而言之，虽然搞不懂左沐雨在想什么，但我还是糊里糊涂地跟着她坐上电梯，走进左沐雨租住的公寓，刚打开门，属于眼前少女独有的馨香扑面而来，这是一个两房一厅的布局，客厅收拾得很干净，没有散落一地的外卖残骸，也没有脱得到处都是的内衣，和我想象中独居年轻女性的凌乱房间有较大出入。 客厅的角落斜靠着一面落地镜，落地镜前则是白色的欧式地毯，那应该就是左沐雨自拍的地方。 左沐雨先是打开了空调，随后指了指我旁边的门说：“浴室在那边。” “我知道，然后呢？” 左沐雨一愣，不解地问：“你做之前都不洗澡的吗？” “做什么？”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只是我想知道左沐雨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做爱做的事啊！你不是有个处了四年的前女友吗，不会还没做过吧？” “我还不至于那么纯情。” “帮我破处……”左沐雨的声音蓦然变小，“我还是第一次，像你这样有经验的，应该不会疼……” 我忽然想到，如果刚才那个社会青年真的不顾一切，在我们面前掏出那玩意，那今晚替左沐雨破处的恐怕就是那人了吧？ 回想起来，从晚上出来吃夜宵开始，左沐雨的情绪好像就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 结合今晚左沐雨的行为，我确信她有事瞒着大家。 左沐雨大步走到我跟前，嗦的一下把运动外衣的拉链拉到最底部，再次将大片雪白的肌肤展示在我眼前。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处女的价格都五位数起步，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把我推倒，你该不会真不行吧？” 左沐雨，我马上会让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 我往前一步，一把将娇小的左沐雨搂在怀中，掐着她的下颚强行抬起她那张透着浓郁青春气息的小脸，将嘴唇慢慢凑近过去。 左沐雨怔怔看着我，然后闭上双眼，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只是不断跳动的眼皮以及拧紧的眉心，明显述说着她的抗拒。 你看，这不就原形毕露了，还搁这装老司姬？ “左沐雨”我松开了怀中的少女，“我没有强奸或是强迫的癖好，如果你想要这种，我建议是找别人比较好。” 左沐雨缓缓睁开双眼，眼眶里有水汽萦绕，她往后退了两步，像是泄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软了下来。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 “有事！”左沐雨低着头说，“我有事，想跟你商量来着……” 我叹了口气，心想今晚大概是回不了家了：“那你先把拉链拉上，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话。” 左沐雨点点头，将拉链头复原到顶部，将极具分量感的胸部藏在运动外套里面，然后走到沙发那边，并拢双腿坐了下来。 至少从坐姿来看，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有的样子。 “站着干什么，坐呀你，还怕我吃了你？”左沐雨拍了拍身旁沙发的空位。 我走过去，坐下，不过刻意和左沐雨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虽然刚才她提出了那种超出一般男女关系的要求，但这不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发生质变。 至少我不希望是这样。 身边的左沐雨没有吭声，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随意打量一下这个女孩子的私人空间，视线一下子就被落地镜旁挂满了小裙子的白色简易衣架吸引过去。 jk，lolita……这些小众文化的特色装束总会让我联想到那个女人。 虚伪，爱面子，渴望被赞美，自私自大，灵活的道德标尺，玉玉症…… “中央空调……看过国产小视频没？” 今晚的左沐雨真就贯彻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小视频，你指的是那种，不能外放的色色小视频吧？” 左沐雨默默点头。 落地镜映出了我和左沐雨的身影，左沐雨还晃悠着她一双嫩白的腿，看上去似乎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而在我看来，这只是她掩藏自己不安和焦虑的伪装色。 “我想拍那种小视频。” 她用平淡的语气道出了让我震惊的事情，我猛地转头，却差点撞上了左沐雨那张好像失去一切感情的脸庞。 “你认真的？为什么……” “因为来钱快。”左沐雨扭头看向落地镜，“我认识的那些浮力姬，她们一个小视频就能卖几百块，等粉丝量上来了顺势发展线下。像我这种条件的，一个晚上五位数不过分吧？除去来姨妈的那几天，一个月保守估计能有六位数吧？年入百万很轻松吧？” 我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压住自己的情绪。 “你就这么缺钱吗？为什么不跟凌瑶她们商量？” “我只是觉得，不趁着年轻多捞点，要是我老了没有收入了怎么办？你也知道的，我贷款买的那套房子烂尾了，开发商跑路了，但银行那边还在催我还贷。还还nmb的贷！谁来还我房子！？” 我叹了口气，今年这种事本来就常见，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是从新闻里听说，而现在落到身边人身上，只会让我感到沉重和无力。 这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 “那为什么要找我……破处？” 正如左沐雨先前所说，像她这种条件优秀的女孩子，第一次的市场价至少在三万以上，遇到大方的老板，五万六万不在话下。 “昨天晚上，我本来打算拍第一个视频……我请教过其他同行的小姐姐，还要了几个她们的视频来参考……但真到了拍摄的时候，我……我演不下去，我觉得好恶心，好难受！我好害怕，一旦这次脱了，我以后再也穿不回去……” 左沐雨断断续续地说着，说到后面，她声音哽咽，两只手死死抓住了沙发皮。 第109章 我不拍了 “我……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所以如果和男人做过，我应该就能放下那些羞耻心。” 左沐雨再次回头注视着我：“刚才被你抱着的时候，我没有觉得恶心，我只是很紧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但至少我是不觉得你恶心。” “而且，我们之后还可以拍些两个人的视频，妃妃也教了你不少摄影的技术，我也会修图和剪片，这里还有拍摄的幕布和灯阵，你不仅能吃到肉，还能分到钱，这不好吗？” “好你个头！”我怒斥一声，“你想吃牢饭可以，别拉我下水！” “什么！？给你机会你不中用，知不知道我那些粉丝里面消费最高的有多少，三万！就是花了三万我都没让他得手，给你免费上你还不情愿是吧？” “那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没有，你之前的擦边好歹只是在试探法律的边缘，但下海就是真正的违法犯罪！而且是传播……” “不就是拘留罚款吗？再说了，我不谈恋爱不结婚生子，生育率下去了关我屁事！我贷款买个房子，现在烂尾了，法律又为我做了什么？ctm它到底是保障我的权利还是保障我被剥削的权利？” “你真以为后果就这些吗？”我说。 “那不然呢？” 左沐雨的声音在颤抖，她本应该知道的，但家庭的变故以及烂尾房事件粗暴地捣碎了她的理智，让她一时间无法理性思考。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你想过没有，万一哪天凌瑶她们知道你在做什么，她们会怎么想，怎么看你，你妈妈要是知道你做这种事，她又会怎么看你？你十几万的粉丝里面，还有不少是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样子，万一他们知道你下海了会多伤心你知道吗？” 左沐雨没有马上反驳。 “还有，先不说会不会被抓，你怎么知道你每天晚上接待的男人有没有病？万一他们身上有梅毒、hpv或者艾滋呢，别以为带套就能全部防住，这里随便一种都够你后半辈子活受罪！而且，制作传播和单纯的卖yin不同，罪名和惩罚要严重很多，搞不好你得在里面蹲十年！左沐雨，你能有多少个十年？” 因为我的话，左沐雨脸上出现了迷茫和恐惧。 “我不想当你小电影里的男主，也不会阻止你去拍片，发展线下，但我希望你考虑好得失，考虑清楚那点钱值不值得你去冒这些风险！不顾一切不是勇气，是无知和愚蠢，不知道自己要承担什么后果！”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我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如果左沐雨还是执迷不悟，选择了堕落…… 人要改变，靠的终究还是自己。 空气仿佛停止流动一样，陷入了沉寂之中，刘海遮盖着左沐雨的前额，将她一双眼睛笼罩在阴影之中，但即便如此，从我的角度和距离还是能看到她拼命眨着眼，她眼里的光就像狂风中仅余的一点星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我不敢离开，但我也害怕从左沐雨的口中得到我最不想要的那个答案，既然她无法在短时间得出结论，那我也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 我刚从沙发起身，右手就被左沐雨的手死死攥着，她仰着头，满溢的泪珠从眼角渗出，顺着她圆滑的脸蛋滑落。 “你要走？” “嗯。” “如果，如果我拍片了，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很脏，然后就不理我了？” 我沉吟了片刻，狠心回答道：“对！” “我不能再去你家了？” “是，我不欢迎你来！” “那……那我不拍了……” 我悄悄松了口气，却又故意问：“不拍什么？” “不拍那种……小电影，也不接线下……” “不反悔吧？” 左沐雨摇头，几滴晶莹洒向了半空。 我叹了口气，伸手将一包抽纸拿过来放在她腿上，在她身旁坐下：“左沐雨，如果最近手头紧的话，我可以借钱给你顶着，几万块钱我可以随时拿出来，不算你利息。” 左沐雨抽出纸巾擦着眼泪和鼻涕，然后摇头。 “真的够用吧？别骗我哦！” 左沐雨点点头：“够用，卡里还有一万块左右，够这个月的基本花销。” 左沐雨崩溃的理由无非就是钱，想要帮她就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小火车明明拍了那么多大尺度照片，却又意外的逞强，不愿意向其他人诉苦，正因如此，今晚左沐雨放飞自我的时候，洛明妃没有阻止，而是冷眼旁观—— 你没有主动求助于我，我也没有充分理由向你伸出援手。 而到这时候我才发现，即便左沐雨言称她只信任洛明妃，但她们两人似乎依然存在着芥蒂，而且很有可能是观念上的冲突，只是洛明妃选择了忍让，两人才能顺利合作至今。 “明天我让洛总监给你弄直播的事情吧，争取尽早能开播。” “嗯，好。” 见左沐雨情绪稳定下来，我拍拍她后背起身说：“早点睡，明天坐我车一起去公司。” 左沐雨抬起了头，泪眼汪汪地撒娇：“留下来陪我嘛！” 对此，我惟有义正言辞拒绝：“对不起，我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不合适。” “什么嘛，有女朋友就不能出轨了？” “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我在说中文呀！”左沐雨眨着那双残留着红血丝的眼。 “……晚安，我走了！” “中央空调！” 我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问：“又怎么了？” 左沐雨没有看我，她看着自己的大腿，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安的颤抖：“你说，我直播要播什么才有人看，我不怎么会跟别人说话，没有人看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了小火车，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先做了再说，就算你一时间想不出来，我们也会给你策划适合你的直播内容，推荐位都会给到你。而且啊，你几个平台加起来大几十万的粉丝，就算是十分之一也有几万人看，我不信这里面没有一个人给你爆米。” “好，那你滚吧，我要睡觉了！” 第110章 芥蒂 7月10号，星期一。 原本是我一周最宝贵的休息日，但为了某个让人无法省心的小姑娘，一大早我就起来洗漱穿衣，开车载着她回到公司。 昨晚回家后，我就通过vx跟洛明妃提了左沐雨要做直播这件事，洛明妃则表示周一法务部有人在，可以回去签约。 此时，我和左沐雨就在洛明妃的办公室里。 洛明妃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靠背椅，微微仰着头，用一种自上而下的视线看着左沐雨，颇有一股资本家冷漠无情的气质：“以前我也跟你提过要不要开直播，你当时还说自己没时间。你现在考虑清楚没有，木鱼鱼？” 与洛明妃形成鲜明对比，左沐雨这时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弱弱地应了一声。 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我不管是你主动来找我还是寓心带你来找我，总而言之，你如果想挂靠翎心传媒来直播，想要推荐位和保底工资，那就得按着正规流程走，签合同、按手印、试用期，一样都不能少，明白吗？” “就不能走后门嘛……”左沐雨小声嘟囔。 “呵，走后门？木鱼鱼你这就怂了吗？连证明自己实力都不敢吗？那还不如自己在家里玩玩得了呗！” 这回左沐雨更是不敢吭声，活脱脱一只缩着头的鹌鹑，等待被宰割的命运。 洛明妃这火药味十足啊，感觉像是憋了很长时间的大招终于迎来了释放的时机，我忽然想起颜小晴签约的那天，路小仙也是朝着颜小晴全力输出，只不过这两人的出发点大概并不一样。 以我对洛明妃的了解，她尽管小嘴抹了蜜，但心里还是想看着左沐雨变好。 办公室的门被礼貌地敲击了三下，洛明妃喊了一声“进来”，一名手拿着一沓文件的法务部同事推门而入。 “小李，麻烦你仔细给她解释清楚条款内容，她是法盲，尽可能不要用太多的专业术语。左沐雨，你要认真听他解释，以后要是违反合同上面的条款，你就算卖身也得给我们付违约金！” 洛明妃说完从办公椅站起来，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来：“寓心，小晴那边我有事要跟你商量，我们出去说！” 颜小晴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我瞥了眼左沐雨，心想小火车你好自为之，随即跟着洛明妃走出了办公室。 我们一直走到了茶水间，洛明妃接了两杯凉白开，将其中一杯递给我，然后背靠墙壁，拿着一次性水杯一言不发。 我心情忐忑地问道：“洛总监，颜小晴她又作妖了？” “没有啊！”洛明妃耸了耸肩，“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木鱼鱼。那晚回去，你跟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虽然我知道洛明妃想问什么，但这个问法，就好像在确认我是不是帮左沐雨完成了成人仪式一样，很难叫人不产生误会。 “真没发生什么，我们只是单纯聊了个天。” 我还没亲上去，小火车自己就要破防了，更别说接下来的步骤。 “哦，是吗？” 洛明妃的口吻不是疑惑，而是那种了解到事实后的淡然，她终于抬起水杯，一口将半杯水灌进嘴里。 “洛总监，左沐雨她……是不是又遭遇什么变故了？” 洛明妃放下水杯，幽幽叹了口气：“寓心，木鱼鱼她本来就是在走钢丝，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她摔下去，想压垮她，一件小事就足够了。” 我明白，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从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开始，比如说点的外卖迟到了，比如说坐地铁睡过站了，比如说到公司才发现自己穿了鸳鸯袜…… 这不是因为他们脆弱，而是他们在此之前已经积累了太多的压力，无处宣泄。 “w博那边的审核越来越严苛，限流也越来越严重，昨晚木鱼鱼试着发w博，发了好几次都没有过审，那时候我就感觉她情绪很不对劲了。” “你和小火车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我终于将心中的猜疑说了出来。 “有啊！” 洛明妃放下了水杯，扭头看着窗台斑驳的光影。 “我一直很反感木鱼鱼拍那种卖肉擦边的作品，圈子里喜欢用穿衣自由或者角色还原这些理由来辩解，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们就是故意穿那种充满性暗示的衣服，在镜头前摆出暗示或者明示的姿势动作来吸引关注。” 我对洛明妃这番话表示七分的赞同，而剩下的三分质疑是来自于角色还原这一点，毕竟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游戏或者动漫里的女角色，想要受欢迎就不可避免媚宅，而媚宅最简单粗暴的就是穿衣暴露和充满暗示的姿势。 这种现象在早期的业界或许不那么明显，但到现在，将情趣内衣改良了穿在身上，对一部分作品而言都只能算作基础操作，有些角色设计的底层逻辑就是热水器，她身上的衣服，每一件饰品，她的动作，她的一颦一笑，都是为了让观众或者玩家产生那方面的联想，那么扮演这种角色的coser衣着暴露，姿势暧昧，难道不就是在还原角色吗？ 基于这一点，将角色还原作为卖肉擦边的理由，也不是不能接受。 “虽然反感，但我还是一直跟她保持合作关系，你知道为什么吗？” “避免有些心术不正的摄影找到机会接近她。” 像左沐雨这样成长在一个扭曲的家庭里的孩子，很难培养出正确的三观，要是遇到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将她往歪路子上带，左沐雨很可能直到被深渊吞没都无法意识到自己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 据我所知，某些浮力姬就是被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所谓的挚友闺蜜利诱威逼，去拍摄所谓的福利照片和视频，最后东窗事发被抓进去踩缝纫机。 洛明妃勾唇一笑：“对，就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我一边合作，一边告诉她摄影和cos圈里的那些破事，木鱼鱼表面上是不以为然，实则很老实地把我的话都听进去，所以她一直没有给某些人可趁之机。” “但是啊……木鱼鱼也不傻，看出来我不喜欢她从事这种行当，这次她选择跟你商量，我是不怎么觉得意外，毕竟她还挺信任你的。” 洛明妃微微眯眼，我能从她的眼眸里窥见一丝冷厉的锋芒。 第111章 三选一 “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木鱼鱼的，能不能把你们具体的聊天过程跟我说说？我也想学习一下！” 对于洛明妃这尖锐的问题，我只能选择含糊其辞敷衍过去。 毕竟昨晚我还真做出了强吻左沐雨的行为——虽然没有真正亲下去。 这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不敢保证洛明妃听完以后是继续相信我，还是一脚把我从翎心传媒踹出去。 以洛明妃的眼力和阅历不可能看不出来我的心虚，但不知是出于何种理由没有选择刨根问底，看来她至少是将我排除在“心术不正之人”那一栏之外。 “洛总监，你觉得左沐雨播什么比较合适？” “你怎么这时候还在考虑这个问题？”洛明妃惊讶地看着我，“她穿一套cos服坐在摄像头面前，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看的啊！” “这么简单吗！？” 我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恍然——对哦，玛德左沐雨恁大的两个优势，还用考虑整啥节目效果呢？ 她只要不坐在电脑面前发呆或者发癫，总有人忍不住要为左沐雨伟大的母性爆米！ “寓心，毫不夸张地说，左沐雨的罩杯，在整个翎心传媒只有不到五个女主播能跟她相提并论！你要做的不是给她策划直播内容，而是帮我看好她，别让她鬼迷心窍了私下约见榜上的老头！” “这我是可以答应你。” 用不着洛明妃强调，我也会拴好小火车。 洛明妃一口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啪的一下将一次性水杯精准丢进垃圾桶里，举步往我身后走去，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忽然说：“别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你不是她们的衣食父母，她们想走那条路，最后还是她们自己决定。” 洛明妃口中的她们，大概指的就是颜小晴和左沐雨。 “洛总监！”我转头注视洛明妃的背影，“只要她们继续选择相信我，那我也会为她们继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以后就算后悔了，那也只是因为我做了错误的选择，而不是没有做出行动。” 洛明妃身子一震，她侧身对着我，表情从淡漠逐渐转变为惊讶：“你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说出这么中二的话？” 啊不是，这很中二吗！？ 我明明很正经的在说道理啊？ 然而暴露在洛明妃怪异的目光下，我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刚发表完一场中二味十足的演说，而洛明妃就是那唯一的观众。 洛明妃憋着笑说：“哦，我没有说你不对的意思，你能说出这种话，我是更放心让你照顾木鱼鱼了。” 我只能摇头苦笑。 明明在左沐雨遇到我之前，就是你在扮演人生导师的角色啊！ 在洛明妃离开茶水间不久，我也喝完了那杯凉白开，打算回去看看左沐雨的情况，刚走出去，一道妖艳勾魂的绝美身影就挡在我的身前。 “小仙？” “寓心？今天不是休息吗？” “今天有事，专程来公司一趟。” 路小仙抬手拨弄着鬓间灰蓝色的秀发：“哦，那要忙到什么时候啊？” “那边应该很快就搞定……” 我悚然一惊，想起那晚组队排位，两人虽然隔着屏幕，但那火药味仿佛能通过wifi信号传送，现在这两人就在同一块地方，这一碰面岂不是奥特曼撞上大怪兽，横竖总得干一架？ “嗯？跟小晴有关吗？” 路小仙的脑子转得是真快，一下子就从我的话里察觉到我是给别人办事来的！ “不是小晴……小仙呢，怎么那么早来公司了？” 为了避免路小仙追问到底，我选择第一时间转移话题。 岂料路小仙微微皱眉：“寓心，我发现每次你想隐瞒什么的时候，就会很突然地转移话题！” 她怎么老是这么敏锐呢，该说不说，不愧是能考上复旦的高材生吗，让人畏惧！ “呃，呵呵……”我只能干笑两声，“那边应该快搞定了，我去看看哈！” 在我眼里，此时的路小仙脸上是三分猜忌，三分不满，三分讥笑，还有九十一分的无奈：“办完这事还有别的事吗？” “应该没有了。”颜小晴晚上才直播，如无意外我还是会在家里给她控场。 “那要不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呗！”路小仙如此提议道。 那么好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选择就有三个： 一，让左沐雨哪里凉快哪里去，跟路小仙开开心心地过二人世界。 二，拒绝路小仙，把左沐雨接回家里去。 三，让路小仙和左沐雨进行历史性的会面，见证血流成河。 首先排除选项三，剩下的就是一跟二，相较之下，我还是更愿意跟路小仙一起吃饭…… “把小姑娘也叫上。” “啊？” “不是小火车还能是谁？心柔没跟我说她有别的事要忙，你也说了不是小晴，那不就只有她了嘛？” “你猜对了，的确是左沐雨。” “你陪着她来干嘛？”路小仙叉着腰，神色有些不善。 “她要开始直播，现在在洛总监的办公室里签合同，签约以后我就是她的经纪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正好，待会一起吃饭吧！我也想见见小火车本人。” 路小仙居然主动提出要跟左沐雨一起吃饭！？ 这时候我担心的反倒不是这两人在饭桌上对线起来，而是左沐雨会不会被路小仙欺负。 小火车虽然突出一个口无遮拦，但万一这两人打算用相对文明的方式解决矛盾，那她大概率不是身为高材生的路小仙的对手。 但现在拒绝显然是不可能，我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小仙你什么时候忙完？” “我就是回来拿粉饼，昨晚直播完了落在房间里。” “那我去看看她合同签完没有，好了就告诉你。” 路小仙薄唇微微上翘：“别一声不吭跑了啊！” “那怎么会，我又没做亏心事！” 和路小仙暂别，我回到洛明妃的办公室，一推开门，映入眼中的是左沐雨娇小佝偻的背影，以及左右包夹的法务部同事和洛明妃。 “好，接下来是第55条……” “哇啊啊啊啊！”左沐雨顿时一边怪叫一边双手抱头，“救命啊，拐卖人口啊！” 洛明妃回头瞅了我一眼，满脸写着无奈。 第112章 历史性会晤 我忍不住训斥道：“能不能别大惊小怪啊，小火车！” 左沐雨立即回头，一脸苦涩地抱怨：“你们是不是故意欺负我，一句话哪来的这么多字，还贼绕口，我根本看不懂！我就想开个直播赚米，怎么还有这么多能做不能做的？” 我摊手表示无奈：“那也没办法啊，你不签这合同就不能挂靠翎心传媒，不挂靠翎心传媒就没有资源和流量……” “那我不要可以嘛？”左沐雨天真地眨了眨眼。 “那你想不想快点赚米？” “想！” “想，你就乖乖听完，然后把这合同签了！” 左沐雨脸颊肥美的腮帮子鼓得更圆润了，她幽怨地瞪了我一会，然后才转回身子低头细看合同。 一旁的洛明妃向我微笑点了点头，继续配合解释合同上的条款。 二十分钟后，左沐雨的耐心被彻底耗尽了，我们三人的精力也差不多要耗尽了，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笨蛋和傻子也并非完全是同一类物种，其中的区别或许就在于有些是先天的不足，有些是后天的懒惰和短视。 在合同纸上歪歪斜斜地签下自己的大名，左沐雨仰天长叹一口气：“玛德，虽然我听不太懂，但就是感觉把自己卖了！” 恭喜你答对了，我在心里默念。 洛明妃绕回办公桌后面坐下，淡笑着说：“好了，现在木鱼鱼你已经正式成为我们公司的签约主播。新人考核期是一个月，从今天开始到结束，你的直播流水必须在三千块以上才能达标。我会让人在二楼给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你就在公司直播好了。哦对，现在寓心是你的经纪人，有什么不懂的先问他，再问我，明白吗？” “哦”左沐雨漫不经心地应了，“那我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开始播了？” “对，晚上就可以，如果你等不及了那就自己回家开播，我不拦你。” “那……” 我连忙上去按住左沐雨：“别急啊你，先想想你打算在哪里开播，第一场直播要播什么，而且推荐位直播封面什么都还没弄好！” “行吧！我饿了，中午吃什么？” 一提到这个话题，我就不禁为左沐雨的安危担心，但路小仙那一关我是迈不过去了，只能让左沐雨自求多福。 “我不造，出去了再说。” 我和左沐雨相继从洛明妃的办公室走出来，刚回到办公区域，路小仙就喊住了我。 “嘿，寓心，她就是小火车吗？” 我本能往身侧一瞅，果然左沐雨先是惊讶地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紧接着柳眉一蹙，开始释放出敌意。 “你就是中央空调的女朋友？” 左沐雨双手抱胸，还故意用小臂托了托，嚣张地炫耀着自己的本钱。 “哇噢，这么大啊，现在的后生营养真好！” 路小仙怪声怪气，她的视线在左沐雨挺拔的胸脯上停留了足足一秒钟，那眼神是相当的复杂，我很难准确道出这里面有几分是嫉妒，几分是恼怒。 我敢肯定路小仙是相当在意的。 “算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叫路小仙。” “左沐雨。”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其中仿佛有无数火花迸溅，但最终她们不约而同地伸出了手，“友好”地握住。 路小仙很快抽回了手对我说：“既然这么巧，不如中午三个人一起吃好了！” 左沐雨抢着说：“好啊，我没问题，前提是你们请客！” “我请就是！问题是吃什么？”我不由得开始烦恼了起来。 左沐雨除了米饭好像以外好像不怎么挑吃，路小仙那边倒是要好好考虑一下，首先排除火锅和烤肉等容易在身上留下味道的餐饮，然后，她好像不喜欢吃太贵的？ “想好没有，我要饿死了！”左沐雨气势汹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今天的怨气都撒我身上来。 “寓心，她好像真要饿坏了，不如让小火车自己随便找一家猪脚饭，我俩去别的地方坐下来慢慢吃吧！”路小仙“贴心”地提议。 下一刻，我的手被紧紧包裹在一团又绵又弹的温软之中，左沐雨把我的手夹在她的深谷之中，冲着路小仙宣示主权：“他说的要请我吃饭！你才是多余的那个，你去吃猪脚饭！” 被路小仙火辣辣的视线盯着，我感到浑身不自在，但左沐雨抱得太紧，我的左手像是被巨大的章鱼缠住一样，怎么都抽不回来。 “寓心”路小仙笑吟吟地说，“我们去吃回转寿司吧！” “寿司……” 我和左沐雨对上了视线，小火车却毫不犹豫地说：“好啊，去吃回转寿司！” 于是我们来到了附近一座商场的回转寿司店，左沐雨一人占了一张沙发，我和路小仙则是坐在对面，我本想让路小仙坐在靠传送带的那一侧，路小仙却坚持要坐外侧。 明明坐内侧的话想吃什么伸手就能够到。 “没关系呀，我要吃什么就跟你说，你帮我拿。” “哟，原来是小公主啊，到哪里都得让男人伺候，怎么不干脆睡在一起啊？” 左沐雨阴阳怪气地说着，她伸手从传送带拿了一碟甜虾寿司，将醋饭上的两条虾肉夹起放自己碟子里，然后将装有两团醋饭的寿司碟推到我面前。 “浪费可耻！”她义正言辞地说。 哈？ 你一边将寿司上面的甜虾据为己有，一边把剩下的醋饭推给我解决，还跟我说浪费可耻！？ “你一直都这样的吗？”路小仙也错愕地说道，“不吃碳水怎么行？你迟早会把身体弄坏！” “没有呀，我只是不吃白米饭！中央空调，帮我点一份荞麦面！” “小仙，小火车她不喜欢吃白米饭。” 我拿起手机扫了桌台上的二维码，在下单的页面里点了一份荞麦面，然后抬头说：“你们还要点什么吗？” “再来份炸鸡！”左沐雨说。 “我等会再点。”路小仙说。 我确认了订单，身旁的路小仙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腰：“她是不是白米饭过敏啊？” “恭喜你猜对了！” 我没有告诉路小仙真正的原因，毕竟那涉及到左沐雨的家里长短，而这并不适合由我来替她说出来。 第113章 捧在手心里宠着 “白米饭过敏？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路小仙惊讶道。 “你没见过的多的是！”左沐雨将鳗鱼寿司的两颗醋饭团推到我面前，而这已经是我要替她解决的第三碟醋饭。 总感觉这一顿我要被醋饭塞满肚子…… 路小仙也不再追问，她拍拍我肩膀，妩媚清冷的眼眸锁定了传送带上移动的寿司碟：“寓心，我想要那碟……对，元贝那碟！还有那碟也要……” 我的手跟随着路小仙的指挥，从传送带上先后拿下来三碟寿司放到路小仙面前，脑子开始依据寿司碟的颜色和对应的价格进行计算，不算不知道，就桌上的这几个碟子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块，看来今天没个三百多是走不出这店了。 “寓心，试试这个，很好吃！” 路小仙将剩下的那块寿司挪到我面前，我用筷子夹起放入嘴中，上面的鱿鱼刺身很新鲜，口感爽脆，还有明显的回甜，食材确实还不错。 这就是我坐下来以后吃到的第一颗完整的寿司。 “你不觉得自己很多余吗？”路小仙说。 “什么多余？”左沐雨头也不抬，专心解决那碟北极贝。 “你一个单身狗，跟我们这对情侣一起吃饭……” 左沐雨咀嚼的动作顿时一停，她先是抬眸分别瞅了我和路小仙一眼，然后呵的冷笑一声：“他虽然是你的男朋友，但也是我的饭桶啊！” “都怪你老是惯着她！” 我惊愕扭头，看到路小仙满脸写着不高兴，心里那是一阵委屈。 不是，这十几二十块一碟的寿司，她不吃那醋饭只能我来吃啊！ 总不可能搁边上吧对不对？ 浪费粮食可耻！ 但路小仙都说我错了，那不管我有没有错，肯定就是错了，主打一个你漂亮你说的都对！ 毕竟路小仙是我的漂亮女友啊，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到荞麦面上桌，我已经替左沐雨解决了十颗醋饭团，路小仙又时不时给我分享她选中的寿司，这时候我已感觉半饱了。 “来，给你一块！” 左沐雨夹起一块炸鸡放我碗里，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她就将一整碟炸鸡挪到自己手边，如同护食的猫咪。 “多吃点，直播很累，消耗很大。”路小仙左手托着腮，右手用筷子夹着凉拌海藻。 “你也多吃点，还能长。”左沐雨的目光落在路小仙的胸口，不能说没安一点好心，只能说全是嘲讽！ 路小仙淡淡一笑，左沐雨的身材羞辱似乎对她没起到应有的效果：“我直播跳舞，胸太大不好做动作，现在就刚刚好！” 我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路小仙锁骨的下方，随即对她的话深表认同。 “那你要播什么类型？视频聊天？唱歌？打游戏？” “你问他，他是我经纪人。”左沐雨用筷子指向我的鼻子。 “颜小晴二号？” 路小仙这话是问我的。 我没办法给出否定的回答，诚然左沐雨和颜小晴之间的确存在家庭上的差异，她们所面临的困境也不尽相同，但她们都急需从直播快速获取收入，颜小晴则是比左沐雨更加贪心，她想要的不仅是利，还有名。 倒不如说，左沐雨应该是路小仙二号才对。 “小仙，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想办法好好发挥她的优势，总有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给她打钱！” 左沐雨白了路小仙一眼，却没有反唇相讥，看来内心是认同对方的说法。 “打算在哪播？” “还是虎芽吧，哔站那边审核太严，而且哔站观众的付费意愿都很低……” 实际上在左沐雨决定开始直播的时候，我就大致确定她要走的路线是二次元cosy美少女，而单从这一点上看哔站其实要更加合适，但考虑到审核尺度以及用户的付费习惯，虎芽更合适现在的小火车。 左沐雨的卖点说穿了就是那张宛若十五六岁少女的童颜，以及两堆充满人间温暖的脂肪，二次元只是附加的属性而已。 路小仙点点头，继续说：“既然定好平台，下一步就是决定直播风格和内容……” 这一点就是颜小晴目前面临的困境，她近乎零成本从路小仙那里截留了流量，却无法提供有价值有内容的直播来留住观众，热度来得快走得也快。到现在还能留在颜小晴直播间的人，要不就是将她当作养成系偶像，要不就是想要趁着她还没火起来，试图以较小的代价得到主播的青睐，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你会咬打火机吗？”路小仙问。 “什么大火鸡？”左沐雨一怔，“好吃吗？好吃我可以试试！” “我在问你擅长什么才艺表演！” “哦，同时做五杯杨枝甘露算不算？” “哈？” “以前在奶茶店打工，搞活动的那天我一个人就做了一百多杯杨枝甘露，最多可以同时做五杯，我厉害吧！” “那你要直播做杨枝甘露吗？”路小仙翻了翻白眼。 左沐雨歪头想了想，娇憨地回答：“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材料和工具你们帮我准备就行。” “换一个！” “那……徒手开西瓜？” “你到底是想直播还是街头卖艺？” “有区别吗？” 路小仙顿时噎住了。 “哎呀，开玩笑的啦！”左沐雨摆摆手，“街头卖艺哪有露奈子来钱快？还是辣~么~大的奈子！” 她挺了挺身，用手臂在下方一托，将饱满的胸脯安放在桌上，挑衅的目光随即落在路小仙的胸口处。 这样充满了胜负欲的左沐雨，至少要比昨晚那个一心想要毁掉自己的她要好太多了。 “那就是没活！”路小仙无情地戳穿了左沐雨的伪装。 “我有奈子！”左沐雨不依不饶。 “真当我没有是吧？” “没我大！”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我马上伸手隔开了两人快要冒出火花的视线：“好了好了，知道你有大奈子！我们不就是在想该怎么利用好你的大奈子吗？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两人暂时收起了敌对的视线，不约而同注视着我。 “其实很简单，左沐雨你直播就穿cos服，学点宅舞跳一跳，录视频发到那些平台上，等你换一个更大的直播间就直播跳宅舞……” “那种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舞谁看……”路小仙说到一半忽然停住，目光再度落在左沐雨的那对硕果上。 第114章 甜甜的恋爱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吧，有风险。”路小仙改口道。 “审核？” “不完全对，因为比这更严重！”路小仙一脸严肃地说。 我和左沐雨对视一眼，都很想听听路小仙这么说的道理何在。 路小仙叹了口气，清冷的眼眸扫过我和左沐雨，最后定格在左沐雨的本钱上：“你想要利用好这两团脂肪，穿太厚肯定不行，但宽松暴露的衣服有一点不好，就是当你动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走光！特别是你在跳舞的时候！” 我悚然一惊，脑海里迅速浮现出画面——在风和日丽的公园里，左沐雨穿着轻飘飘的衣裙正欢快地跳着宅舞，那两团脂肪突然挣脱了衣物的束缚，在镜头前得到了自由的释放。 可以想象到时候网络铁定是一片狂欢，到处都是求图求视频的白嫖之手，而左沐雨的直播事业也将提前来到尽头…… “嘁！”左沐雨不屑道，“你是不是没有脑子？户外直播跳舞的时候，我穿jk或者运动背心不就好了？” “那也就没有辨识度了。现在的jk制服早就不是小众爱好，谁来穿都是那个样子，你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这时左沐雨点的荞麦面上桌，她没有吭声，却也没有去吃面，似乎正在思考路小仙说的话。 “穿cos服就好了。”我插嘴说，“左沐雨，我们先一步一步的来，宅舞虽然很简单，但你总不可能一天就学会对吧？” “嗯，也是！”左沐雨马上来了精神，拿起筷子开始嗦面。 “你们的碳烤牛舌，请慢用。” 服务员小哥将一份碳烤牛舌小心放在桌上，目光在路小仙脸上停留了一秒钟才恋恋不舍地挪开，转身离开。 “不愧是网红，真会勾引男人啊！” 路小仙轻轻一笑：“我都没看过他一眼，倒是你眼巴巴看着人家小哥哥，心动了？” “才没有！”左沐雨立刻反驳。 “要我介绍几个网红帅哥给你认识吗？又高又帅的那种，你要什么类型我都可以帮你找一找。” “呵呵，都是你用过的二手货？我不吃剩饭谢谢！” “我跟他们不熟，而且我男朋友就在这里……” 一具柔弱无骨的身子从旁边贴了过来，那阵属于路小仙的沁人清香取代了食物的味道，占据了我全部嗅觉功能。 我侧目一看，路小仙那张妩媚之极的娇俏脸蛋近在咫尺，淡红的眼影弱化了她的清冷感，赋予了更多属于女子的柔媚，嫣红的嘴唇娇艳欲滴，此刻微微张开，好像在邀请我探索蕴藏其中的甘甜。 啵！ 路小仙隔空朝我赐了一口吻，笑道：“小火车还在，别整得人家没有胃口，先欠着你一个吻。”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升温，脑子啪的一下短路，只知道点头。 “呜哇，好恶心啊你！呕！” “这就是甜甜的恋爱，你不懂。” 很甜，快被甜晕过去了。 路小仙好像还不打算收手，她用自己那双筷子夹起了一片碳烤牛舌，一只手在下面虚托着往我这边送过来。 “来试试好不好吃？” 虽然很想提醒路小仙使用公筷，但我也不是不解风情的傻子，于是我慢慢张开嘴接下路小仙的盛情，嘴唇轻柔擦过筷子的尖端，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我的痕迹。 牛舌很滑，很香，很柔软，同时又有股恰到好处的嚼劲。 “好吃吗？” 路小仙期待地注视着我，好像在问我牛舌的味道，又好像不是，琉璃般的眼眸里仿佛有彩色在流淌旋动，一点一点牵动着我的神经。 “好吃。”我将嘴里的牛舌咽下去，虽然我已经快要忘记它的味道。 簌簌簌……左沐雨嗦面的声音非常大，好像在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她的不满。 接着，路小仙用我嘴唇触碰过的筷子夹起一片牛舌，娇嫩的樱唇张开，将牛舌和筷子的尖端都含入嘴中。 咀嚼的动作，微微鼓起的腮帮，晶莹剔透的粉唇…… “嗯，还不错！” “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饭！恶心死了！”左沐雨终于绷不住脸色了！ “哎呀！”路小仙掩嘴轻呼，“咋了你，搞得好像我们在虐待小朋友一样？寓心，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一边是咬牙切齿目光杀人的左沐雨，一边是风情万种温柔可人的路小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脑回路突然啪的一下重新接通，我眼疾手快地从传送带拿下一碟三文鱼刺身放在正中间说：“这里的三文鱼很新鲜啊，每人一块！” 微妙的气氛一直延续到这顿饭的结束，路小仙由于下午还有安排先行离开了，临走前在我的脸颊留下了浅浅的吻，那一丝清凉和温润透过我的皮肤沁入骨髓，仿佛要在我的生命中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左沐雨则是还在专心消灭刚上桌的香草冰淇淋。 “你想今晚开播还是等准备好了再开播？” 左沐雨将雪糕勺从嘴里拔出来：“我想今晚就开播！” “那吃完了我们就回公司！” 虽然今天是难得的单休日，但为了左沐雨能尽早脱离困境，在吃完饭后，我们便开车回到翎心传媒，开始做直播的准备工作。 “左沐雨，你要穿这套开播吗？” 左沐雨大概是没预想过今天就能开播，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印花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被白色短袜包裹的两脚踩着一对帆布鞋，虽然她底子并不差，肉感十足的大腿雪白得能反光，但这种装扮放到虎芽首页那堆妖艳贱货里，只能说是土得可爱。 “你傻呀，怎么可能！心柔姐不是在上面嘛，我问她借一套衣服！” 左沐雨说着就拿起了手机。 话说，袁心柔的裙子，能塞得下左沐雨吗？ 她俩不仅身高上有着差不多十公分的差距，胸口的分量也有着明显的级差，稍微紧一点的裙子，难保不会被左沐雨撑破。 “你别把心柔的衣服穿坏了。” “哈？”左沐雨疑惑抬头，又顺着我的视线低头。 “放心啦，我会注意的！” 第115章 营养过剩 袁心柔一如既往的呆在公司四楼，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何为二次元宅女，至于现在穿着cos服去漫展，在各种长枪大炮面前自信展现自我的，不过是披着二次元皮的社交达人罢了。 曾经的袁心柔也是这么自信且光芒四射，可在遭受谣言、网暴和背叛后，她每一次面对过去，都是在自己早已腐烂的伤口割下一块肉。我们不知道袁心柔何时才能从往日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我们很有耐心，也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不过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看着左沐雨身份证上那傻呆的面容，我没忍住噗嗤一声，下一刻小腿就被痛击了一下。 “笑什么笑，你身份证照好好看是吧？快让我看看！” “别闹，先让我上传！” 做完账号的实名认证后，左沐雨恨恨将身份证揣回兜里：“不需要我了吧？” “嗯，暂时不需要了。” “好！” 左沐雨转身离开直播房间，去找袁心柔借衣服，我则是开始调试设备，设置直播软件的参数，由于是早上才签约，再加上今天是直播部门的休息日，左沐雨今晚开播是没有推荐位或者流量扶持的，能够控场的也只有我一人。 简单来说，左沐雨开局的难度要比颜小晴高不少，然而这才是新人主播的正常开局。 左沐雨第一场直播的开播时间就定在9点钟，正好是在颜小晴下播以后，开播的消息已经发到她的各个社交帐号上，幸运的话六位数的粉丝里能有十分之一来捧场，她第一场直播就算是非常成功了。 时间来到五点钟，左沐雨发消息告诉我她已经化好妆换好了裙子，几分钟后，直播房间的门被推开，扎了双马尾的小火车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穿着一条精致的咖啡色jsk洛丽塔裙子，胸口那一块被高高顶起，应该是袁心柔给她调节过裙子的松紧，能看到两团脂肪聚拢后那道深邃的沟壑。收紧的腰腹和上围的鼓胀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感，下裙的猫猫柄图却又增添了几分可爱和纯真，很贴合左沐雨的个人特质。 能将一条可爱甜美的小裙子穿出一种果体围裙的涩涩感，只能说不愧是她。 “好不好看？”左沐雨原地转了一圈，裙摆上的猫猫像是获得了短暂的生命，绕着她的大腿奔跑。 “嗯，不错！” 本来就长得幼，再加上减龄的双马尾和可爱的小裙子，左沐雨完全就是十五六岁的青春无敌美少女。 就是一眼看去营养过剩了点儿。 我耐心地给左沐雨演示了一遍如何开始直播，然后让出了电竞椅的位置：“来，你操作一遍我看看！” 左沐雨往电竞椅上一坐，依样画葫芦地操作了几个步骤，鼠标一停，开始皱眉苦思。 “好像是点这里……” “不是！”我连忙制止了左沐雨，并给她重新演示了一遍。 “噢，好的我已经完全掌握了！” “那你再重复一遍我看看！” 我把直播软件关掉，回到桌面，让左沐雨再做一遍刚才的操作。 这一回，左沐雨终于正确地完成了开播的动作，然而她又忘了怎么正确关闭直播！ 我忽然觉得，如果颜小晴那次“直播事故”在左沐雨身上重演，那毫无疑问肯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事故！ 于是我不厌其烦地让她重复了好几遍这套操作，直到左沐雨能流畅地完成开播和下播的动作才稍稍松了口气。 7点钟颜小晴就要开播了，看时间也来到六点出头，我点好两份外卖，暂时离开了左沐雨的直播房间来到猫房，门一开，一个让我略感意外的身影正弯腰蹲在猫别墅的猫砂盆前面铲屎。 是粉色猫猫睡衣版本的袁心柔。 “欸，啊！”袁心柔回头看到我也是吃了一惊。 “心柔，你怎么下来铲屎了？” “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来的呀！” 袁心柔浅浅笑了笑，她背对着窗外的夕阳，金色的霞光将飘逸的发丝染成金黄色，一对星眸犹如弯月，贝齿洁白如瓷，俏皮又甜美。 “还是让我来吧！” 我走过去，向袁心柔伸出了手，袁心柔将手里的猫砂铲递给我，但也许是蹲久了血液循环不畅，袁心柔的身子突然一阵摇晃朝我这边倒了过来。 扑面而来的先是那一头墨色的柔顺长发，然后是淡雅清新的香气，隔着轻薄睡衣的柔软抵着我的胸膛，那对隐隐泛着水光、惹人怜惜的眸子和我对上了视线…… 袁心柔刚张开嘴，我就抢先说：“我经常也是这样，蹲久了一站起来就会头晕。” 袁心柔羞赧一笑，低垂螓首默默退了半步。 我定了定心神，继续袁心柔还没完成的工作，袁心柔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木鱼鱼她是不是今晚要开直播了？” “是啊！”我回答，“她不是借了你一条裙子吗？别说，头一回看她穿lolita，意外的挺合适。那条裙子是不是有内搭啊？” “是啊，有一件内搭的小衬衫，就是木鱼鱼她那儿太大，怎么都扣不上……” 我没有回头，看不到袁心柔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没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明显的情绪。 所以她应该没有嫉妒吧？ 我故作叹气道：“太大了反而是一种麻烦，体态也不好！” “是的，特别是到了夏天，汗都闷在胸衣里面，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确实，这时候就能体现出贫胸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穿胸衣，但左沐雨这种规模要是不穿的话，就是一个会行走的18禁，到哪里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那，袁心柔会有这种烦恼吗？ 这问题我不会问，也不敢问。 将垃圾袋打好了结，我直起了身子对正在撸猫的袁心柔说：“我得去忙活了。” “嗯，啊，今晚还加班吗？” “对啊，先是颜小晴要直播，然后是左沐雨，这两人都不是省心的主，没办法只能义务加班了。” 袁心柔掩嘴笑了笑：“好，辛苦你了，需要我跟瑶瑶提一嘴，补你今晚加班费吗？” “不用不用，反正那俩的直播打赏也有我的一份！” 第116章 左沐雨开播 颜小晴开播了，而我和左沐雨则是呆在另一个直播房间里一边啃着外卖的炸鸡一边看直播，除了控场，当然还是想把颜小晴当作参考素材给左沐雨用用。 “无聊死了，这种没胸没颜值的绿茶女居然还有这么多舔狗！这些人是不是平时都没跟女人说话啊？”左沐雨还是一如既往的嘴上不留情。 我让你看颜小晴的直播是让你看看人家怎么播，而不是让你挖苦她啊…… “左沐雨，别人能留住老板，说明她还是有点本事在，你耐心看一看，说不定能学到什么。” 不过有一说一，给颜小晴维护粉丝关系的是我，换个说法，那批忠实粉丝都是冲着“我”到直播间里氪金打米，左沐雨能从颜小晴身上学到多少，是得打个问号。 但我又不好直接告诉左沐雨这残忍的事实。 左沐雨至少有一点说得对，那就是，颜小晴的直播的确很无聊，尤其是刚开播的前十分钟，因为几乎没有活跃的观众，颜小晴不是“欢迎xx哥哥”，就是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或者干脆眼神呆滞地看着屏幕。 十分钟过去了，直播间里也只有几百人观看，颜小晴似乎也知道不能再这么干聊下去，她打开了某云音乐，挑了一首时下的流行曲跟着伴奏开始唱起来，但是她的唱功实在不敢恭维，高音唱不上去，也不懂得中途换气，声音阴柔无力，幸好直播间里还有无脑舔狗，一个劲地猛猛夸，这才让颜小晴没那么难堪。 “中央空调，这种直播多看一秒钟都是对我的折磨！”左沐雨唉声叹气。 “那你唱歌好听吗？”我反问一句。 “我有自知之明！” “那你嘴甜吗？会哄直播间的大哥吗？” “我哄他们？搞笑呢这是！” “那你还想不想赚米？” “……想。”左沐雨的语气一下子就颓了。 我本来还想教她怎么哄观众，但话到嘴里又缩了回去——让左沐雨撒娇卖萌真有点勉为其难了，倒自己胃口不说，观众里也没有那么多的傻子，而且假定来的观众大部分原本就是关注了她的粉丝，他们肯定多少清楚左沐雨的脾气。 与其让她违心表演，不如忠实地表现个性。 这是一场豪赌，被放上赌桌的是左沐雨的直播生涯！ “我不想看了，中央空调。来帮我看看哪些图包可以放上去当福利？” 左沐雨打算按照氪金档位设置粉丝福利，简单来说就是打米送图包，不过是以抽奖的形式，以小火车的小脑筋能想出这活我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到了落实这一环节其实还有很多细节要探究。 “最近拍的这一套怎样？” “这谁啊？” 粉色的及腰长发，看屑的高傲眼神，雪白的衬衫被撑起了夸张的弧度，还有黑色高开叉包臀裙下的玉白双足…… “亚瑠啊，碧蓝档案呀，你没玩过吗？” “真没有。”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真没玩过啊！整得好像我不玩这游戏就是罪大恶极似的…… 不过这跟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问题没多大关联。 “先别管这个，你这套定价是多少来着？” “28” “那行，放奖池里！再来几套！” 我和左沐雨经过一番挑选，将五套电子图包纳入奖池之中，到时候分成五档的氪金抽奖，根据每一套图包的价值设定不同的概率，如果是一次氪穿的土豪就直接五套图包奉上，如果是之前购买过的就折算成等值现金返还。 左沐雨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些不简单：“怎么感觉，搞得像是抽卡游戏呢？” 恭喜你左沐雨，你发现了华点。 “因为我就是按照氪金抽卡手游那一套来搞啊！” “……你真是个天才啊中央空调！” “过奖过奖！” 屏幕里的颜小晴也唱了三两首歌，她大概是不想继续折磨观众了，开始进入下一个环节——跟其他主播打pk。 打pk这种事，作为一名观众我是非常反感的，但作为经纪人我不得不为颜小晴的无师自通点赞，毕竟她目前也就只能靠这种手段来鼓动粉丝打米。 “喂，我等会要不要也跟其他主播打pk啊？” “随你。” 我的视线又掠过了左沐雨胸口那一片饱满的胸肌：“左沐雨，我觉得……你还是得稍微挡一挡这里……” 我抬手指了指她的胸口。 “哈？你之前不还说要好好利用吗？” “得先过审啊！我怕超管一来就把你封了！” “那怎么办？它长那么大我也没办法啊！谁让它这么会长呢是不是？”左沐雨不无得意地说。 我在脑海里快速搜寻各种道具，随即灵光一闪：“领带，你去借一条领带！蝴蝶结也行！” “我上哪借……噢，心柔姐应该有！” 十分钟后，袁心柔将领带送到二楼，我给左沐雨戴上，让领带盖住她深不可测的沟谷，不过这样能否逃过超管之手，我不好说。 戴上没几分钟，左沐雨又脱下来说：“我上个厕所！” “你不是刚刚才去过吗？” “水喝多了吧？” 我瞥了眼那边的水杯，心想怕不是你太紧张尿频了。 明明拍那些大尺度照片的时候游刃有余，到直播了却坐立难安。 等左沐雨从厕所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我回一楼去了哈！到时候我会帮你控场，你放心大胆的播！” “去去去，这里不需要你！” 还装还装，等会别紧张得忘了怎么开播！ 回到一楼的工位坐下，我总感觉跟平时相比少了点什么，扭头一看，哦，原来是文浩然不在。 以防万一，我让左沐雨提前五分钟开始直播，然而过了三分钟，她的直播间还是一片漆黑，紧接着我就收到左沐雨vx发过来的消息——我忘了怎么操作！ 真是让人不省心！ 我以最快速度上去二楼，一把推开了左沐雨所在房间的门，一通操作后留下最后的一步给她。 “等我出去了就按，懂了没？” “快走快走！” 左沐雨一副赶人的模样，她好像没发现自己耳根都红了。 第117章 主播好白 左沐雨终于成功出现在直播间画面的正中间。 高清镜头中的左沐雨看起来娇小柔弱，双马尾和齐刘海让她看起来纯真可爱，这反倒衬得吊带末端的那对雪白负重夺人眼目，那根深蓝色的领带上面点缀着星月，犹如从雪地流淌过去的瑰丽星河。 左沐雨睁大眼睛看着屏幕的角落，她非常专注，甚至将上身往镜头前靠过来，那对肉团显得更加鼓胀。 “欢迎‘星夜的蓝’……哦，是中央空调啊！” 别暴露我的身份！ 左沐雨低头看一眼手机，然后哦了一声，重新抬起头，视线在电脑屏幕和摄像头之间来回，神色紧绷。 肉眼都能看出来她非常紧张！ 该不会，左沐雨这货，其实是个社恐？ 不应该啊！ 直播间里静悄悄的，观看人数虽然有所跳动，但尚未超过两位数，左沐雨除了重复着“欢迎xxx来到直播间”之外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这货在颜小晴直播的时候还冷嘲热讽，结果真到自己上了就用实际行动来诠释何为理论王者实战青铜。 真的，太逊啦！ 这时，我发现观看人数一下子跳动到七十多，然后逐渐上升，一下子就突破了一百人，而直播间也飘过了几条弹幕—— “慕名而来” “好大” “主播好白” 有人说话了，左沐雨终于可以正常互动了。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左沐雨突然哼的一声：“喜欢看是吧，行，让你们看个饱！” 说完，她的手臂在下方往上一顶，顿时一阵雪浪翻涌，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直播间又是一波诸如“666”、“好大好白”、“好好好”之类的弹幕飘过去，看来左沐雨还是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主播好大啊，是不是天天吃木瓜？’，没有呀，可能是主播喜欢吃肉肉吧！” “‘十年老粉不请自来’，鬼扯呀你，十年前我还在读小学呢！” “‘主播有男朋友吗？’，没有，也不想要男朋友！” “‘主播可以约线下吗？’，约你马呢约约约，瓢虫死出去！” “‘主播那么大，是不是有孩子了？’，有啊，你不就是嘛，乖儿子！” 随着直播间热闹起来，左沐雨也逐渐放开了，只是放开的同时小火车的本性也在逐步解放，解放的还是她的嘴臭！ 虽然我没指望过左沐雨能对直播间的衣食父母撒娇卖萌，但你这样简单粗暴的嘴臭真不是在赶客吗？ 直播间的人数不降反升，左沐雨先前在各个平台积累的粉丝纷纷来捧场了，有个别似乎还是跟左沐雨经常互动的忠实拥趸，但不管是忠实粉丝还是被封面吸引过来的路人，左沐雨秉承一视同仁的态度，看到不爽的弹幕就是一顿随心所欲的嘴臭。 很快，左沐雨就收到了第一份打赏，而且还是价值不低的“虎芽一号”，左沐雨哎哟一声：“谢谢‘爱吃玉米星人’的礼物，谢谢你，给你来一段才艺表演噢！” 她双臂往中间一夹，上身左右晃动着，两团软肉随着她的动作不住摇晃，画面相当刺激，直播间的气氛也更加热闹了，但果不其然，超管到来并给左沐雨发出了警告！ 我正打字想让左沐雨收敛一点，左沐雨的嘴比我手速还要快：“敲你马的撒比超管，姐姐还没露点呢你就兴奋了是吧，怎么比观众还要急啊？是不是处男啊看到一点胸就憋不住了？” 左沐雨一张嘴就停不下来，连我发的消息都没看到，而不出我所料，在高强度输出了十几秒钟后，她的直播就被平台给掐断了。 我：左沐雨你在干森魔！？ 小火车：超管针对我！ 小火车：他想潜规则我！ 我：是你太没素质！ 小火车：我很正常说话好不好？ 我：你正常说话也有这么高的含妈量？能不能收敛一下？还有别像刚才那样晃你的胸！ 小火车：我尽量，现在怎么办？ 我：重新开播就是。 过了一会，左沐雨重新出现在画面中，她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对着镜头挥动双手说：“大家好，你们的主播回来啦！” “好好好！” “超管被奈子晃晕了！” “好大的奈子！” …… 随着路人和粉丝不断进入，直播间的氛围逐渐火热起来，有观众的弹幕互动，左沐雨就不必费心思找话题，而我此时再次对洛明妃说过的话深有体会——左沐雨只要坐在那里聊天，她的观赏性就不是其他女主播能比的，连我自己也觉得赏心悦目。 男人真是肤浅又可悲的生物，对伟大母性总是充满着难以抗拒的渴望和冲动！ 左沐雨还是稳定发挥着嘴臭的特性，看到不爽的弹幕就当场开喷，主打一个你让我不爽，我也让你难受。 从目前来看，左沐雨的第一场直播相当成功，虽然中间又被超管掐断了两次，不得不在胸前多加一块遮挡物，但她直播间的人气比绝大部分的新人主播要好太多，而且有抽奖环节刺激消费，到最后她的流水竟已突破了四位数！ 颜小晴要是看到左沐雨这么顺利，肯定会羡慕嫉妒恨。 到下播的时候，左沐雨的保留节目又来了，也许是因为直播导致大脑过载，她一下子把操作全忘了，不知道该怎么下播，虽然最后成功终止，但这是因为小火车手忙脚乱的时候把上身往镜头那边靠，超管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第一时间掐断了直播。 结束直播后，我来到二层推开直播房间的门，左沐雨突然叫了一声“中央空调”，变身小火车向我冲过来！ 我本能左脚往后一挪扎起马步，头往上仰起，下一刻，一副柔软绵弹的娇躯伴随着冲刺的惯性撞在我的胸口，差点把我创倒在地上！ “你那么激动干嘛！？” 说话间我终于稳住了身体，低头一看，那根本就没有多少遮挡作用的领带已经甩到左沐雨的颈后，奶白香软的两个大馒头被我们挤压在中间，快要从衣裙的束缚跳脱出来。 该说不说，这可是两个镶金的大馒头！ 第118章 穷鬼套餐 “我这第一场直播还行吧？” 左沐雨抬起了头，精心描画的眼线让她的眼睛看上去更大更可爱，水灵灵的眸子里发着光，就像是得了奖向爸爸邀功的乖女儿。 说实话，要我评价左沐雨的第一场直播，我只能说很难评。 这场直播没有落得惨淡收场，一是她自身条件出众，有着足够的视觉冲击，因此路人都愿意点进来看一眼，另外她在其他平台本就积累了大批的粉丝，只要能有效动员这些粉丝，她的直播间热度不会低到哪里去。 但是吧，再优秀的外形条件，观众也总会有看腻的时候，而左沐雨张扬的个性以及极具攻击性的交流方式注定不是大众喜欢的类型，搞不好还会吸引仇恨。 大部分的观众上网看直播只是图个放松和乐子，不是来寻求压力和羞辱。 而且，左沐雨想要发挥自身优势就难免在穿衣打扮上做文章，按照她第一场直播被狙击的频率，小火车迟早会上超管的黑名单。 只是看着左沐雨一脸渴望认同和赞赏的神情，我无法忍心浇灭她难得的喜悦和激动，而且她的表现其实真的可圈可点，尤其是到了后半场，她好像完全找回了自己应该有的模样，一点看不出刚开播时的那种紧绷和社恐。 “不错啊，比很多新人主播的表现都要好，就这么继续下去，我感觉你一个星期就能完成流水任务！” 左沐雨嘿嘿笑着：“哪用得着一个星期，三天就够了！” 真心希望明天的你还能说出这句话啊…… 我伸手拍了拍她后背说：“别搁这儿傻乐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赶紧把裙子还给心柔，顺便把妆也卸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噢！” 左沐雨终于松开了环在我腰际的双手，她后退半步，在眼线和眼影加持下的双眸隐隐透着一股狐媚劲。 “好看吗？” 开播前不是才问过吗？ 我心里纳闷，嘴上还是回答：“好看好看，很适合你！” “这样啊……那等会我问问心柔姐这条裙子是哪个牌子的！我再买一条，以后经常穿！” “你开心就好，别墨迹了快上去换衣服！” “唔！”左沐雨撇了撇嘴，好像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快步从我身旁绕过去走出了房间。 虽然左沐雨的开局确实可圈可点，也有足以让观众付费打赏的点，但一千的流水在平台和公司分成后也就几百块，我不敢保证她之后的每一场直播都能有这个礼物收入。 左沐雨和颜小晴最大的区别在于，颜小晴她只是迫切渴求着名利来满足自己，并没有来自家庭的压力和负担，但左沐雨是快要被逼到尽头，差点就因为钱的问题下海！ 简单来说，颜小晴就算直播不顺，她也可以回归到正常的人生轨迹，而左沐雨是几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大概二十分钟后，换回那套土气装扮的左沐雨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褪去精致妆容的她多了几分呆萌和邻家少女的气质，雪白的本钱也被藏进了宽松的t恤里。 “走吧！” 载着左沐雨回到我们租住的商业广场，左沐雨忽然说：“我饿了，你饿不饿？” 傍晚跟左沐雨一起点的外卖炸鸡，我的那份吃得一干二净，左沐雨只吃了几块就都让给我帮忙解决，所以这个点她感到肚子饿我一点也不奇怪。 但我故意说：“我也饿了，你要请我吃宵夜？” “嘿嘿，今天赚了不少，请你！” 十来分钟后，我看着面前两个穷鬼套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左沐雨已经开始一口汉堡一口可乐，吃得津津有味。 我心情复杂地拆开双层吉士的外包装：“请我吃麦麦就算了，你就点个穷鬼套餐给我？” 左沐雨惊讶道：“啊，是不够吃吗？那我再点一份？” 我可没有看不起麦麦，但你既然都赚了米，请客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抠门？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在超市偶遇的那几次，左沐雨都是挑打折的熟食下手，她大概是在平时的生活中省钱省习惯了吧？ 不过，总比那些主张超前消费、善待自己的“新时代女性”好太多。 “算了，其实我也不怎么饿……” “哼，爱吃不吃，反正我已经请了！” 左沐雨说完又咬了口手里的汉堡。 “左沐雨。” “嗯？”小火车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期房那边，我了解了一下外地的情况，好像是可以停贷，而且这期间是不上征信的。” 左沐雨刹时瞪圆了眼睛，咀嚼的动作也停了。 “但先别高兴太早，因为这只是个别地区的政策，我不确定我们广市会不会也跟上，反正先看看情况……” 左沐雨眼中短暂出现了亮光，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她将嘴里的汉堡咽下去，又灌了一口可乐才说：“停贷又怎么样，烂尾就是烂尾，我买的房子还是没了。” 我想安慰她，想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转，但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语言都是苍白而且无力，因为我不是左沐雨，我也没有买到烂尾的期房，我没有办法和左沐雨感同身受。 她的人生不是我的人生，她也不是我的爱人或者家人。 “早点吃完早点睡，明天你还要直播。” “你好啰嗦欸，真的是！” 吃完夜宵，我们各自回到各自的家，我正准备洗澡，路小仙却打来了语音电话。 “怎么了小仙？这么晚还没睡？” “你不也是吗？” “我跟左沐雨十点多才从公司开车回来，还陪她吃了顿麦麦，吃完上来都这个点了。” 说完了这番话，我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你是真把她当妹妹来照顾了啊！” “她要是聪明点就用不着让我这么操心。” “也没见颜小晴让你上心呀？” “她俩不一样的，小晴……我是真不喜欢她，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而且她首月流水已经达标，接下来只要不作死，随便她怎么播。小仙你呢，演戏那边怎么样？” “我录了一段视频给导演看，导演说我感情到位了，但得多注意表情管理。对了，我这周末得去一趟沪市喝喜酒，可能周一才能赶回来。” “哦，好！这种事就不用跟我报备了吧？” 我好像没要求过路小仙报备行踪什么的，反过来也没被要求过。 “没有呀，我就是想让你知道！” 第119章 恋爱循环 7月11号，星期二。 清晨的太阳透过了客厅和房间的落地窗，将我从睡梦中烤醒过来，原本清晰的梦境在睁开眼的瞬间仿佛从脑海里清空了一般，随之离去的好像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哦，是我珍贵的单休日，它被小火车无情创碎，并在我醒来后宣告彻底的消逝！ 打开手机，颜小晴发来了晨跑的证明，她已经意识到必须争分夺秒提升自己，否则直播间的仅有的粉丝和热度很快就会流失。 我给左沐雨发了条消息询问她今天的安排，然后放下手机去洗脸刷牙，到我从卫生间里出来，vx上就收到了左沐雨的回复。 小火车：我白天在家里练舞，傍晚再过去公司开播。 我：你练啥舞？ 小火车：宅舞，恋爱循环！ 我：都2023年了你还跳这玩意！？什么前朝遗老？ 小火车：你别管，我就爱跳这个！ 我：行行行，记得下午早点来公司。 收拾妥当，我开车回到公司，文浩然依旧比我早来公司，此时他将几台手机在桌上一字排开，食指就像是打地鼠一样在一个个屏幕间来回。 “早啊董哥！” “早！” 文浩然面前的电脑挂着两个女主播的直播间，滤镜开得都很重，脸色死白死白的，她们身后的窗帘和桌椅有不太明显的空间扭曲。 有一说一，文浩然这两个主播就算开了滤镜，化了全妆的左沐雨和颜小晴都能吊打她们。我带的这两人底子本来就不错，要是换一个经验丰富人脉资源充足的经纪人来带，说不定她们的成绩会更好。 但不说颜小晴，就拿左沐雨来说，我和洛明妃都不可能安心把她交给其他人来照顾。 “你带的那个新人主播怎么样了？”文浩然问 “哪个？”我顺口回了一句。 “就是叫颜小晴……你还带了别的新人？”文浩然吃惊地看了过来。 哎，一时嘴快了。 我干脆点头承认了。 文浩然立马两眼发光，上身侧了过来：“男的女的？什么类型？纯新人还是自带流量？” “本来就是挂靠在公司的模特，洛总监让我负责带她直播。” “哪个，让我看看？” 我拿起手机打算从聊天记录里翻出左沐雨的自拍，然而紧接着我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小火车发过来的全是擦边照，哪有什么正常自拍？ “晚上再看吧，反正她今晚也开播。”我心虚地将手机放到远离文浩然的地方。 “行吧！” 文浩然也没再追问，探过来的上身也缩了回去，见状我悄悄松了口气。 吃完午饭，袁心柔忽然来询问我鹅鸭杀该怎么玩，原来公司最近在扶持几个新晋的虚拟主播，让袁心柔给她们引流做活动，而鹅鸭杀的节目效果比较不错，因此袁心柔开播除了唱歌就是跟她们玩这游戏。 其实鹅鸭杀和狼人杀的本质是一样的，玩法也大同小异，不过袁心柔连狼人杀都没怎么接触过，所以在玩这游戏的时候不管扮演的是好人还是坏人，袁心柔总会心里发虚，导致被双方集火票出。 我自己大学的时候也有玩过狼人杀，而且平时也有看其他主播玩这个游戏，所以对主流玩法有不少的了解，于是在袁心柔的邀请下，我又踏足了四楼那片神秘空间，来到袁心柔专属的直播房间里，跟她一起探讨怎么玩好这个游戏。 用其他主播的切片来简单说明了一些玩法后，穿着毛绒兔子睡衣的袁心柔轻轻点着头说：“嗯，理论上是懂了，晚上跟她们玩的时候再试试看行不行。” 睡衣版本的袁心柔只化了淡妆，但就算没有勾勒眼线，她的桃花眼还是那么明亮可人，黝黑的瞳孔仿佛能藏下所有心事，却又闪烁着一点活泼的星光，嫩白的脸颊看不到一丝瑕疵，犹如光滑的珍珠。 连体的兔子睡衣领口很高，但因为总体设计比较宽松，因此我能隐约窥见袁心柔雪白颈脖下凸起的锁骨。 袁心柔这样穿不是没道理的，翎心传媒整栋建筑内部采用的是中央空调制冷，一楼办公区域因为人员密集，加上有多个诸如台式电脑这样的热源，所以坐多久都不会觉得冷，四楼则是完全相反，空旷加上无人，这里格外的清冷。 电脑桌的角落放着诸如氟西汀、褪黑素等精神药物，还有几个氧气瓶，我只看了眼就立刻收回目光。 “木鱼鱼昨晚的直播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中间被超管封了几次，我比较担心她会不会上狙击名单。” “为啥被封了呀？” “她把你那条裙子穿出了……嗯，果体围裙的感觉。” 袁心柔忍俊不禁：“这么夸张？但也没办法呀，她穿不上那件内搭！” 我不好意思说，左沐雨就是故意制造这种爆炸的视觉效果。 “木鱼鱼好像很喜欢那条裙子，我想送给她，结果她说不要。” 左沐雨宁愿自己买一条新的也不愿意接受袁心柔的好意，明明可以省下一条裙子的钱，也许是因为她不想欠袁心柔的人情债。 人情债很难用准确的价值来衡量，它更加复杂，也更难还清。 “她可能是想买其他款式的吧，刚开播就有四位数的流水，再播几天一条日牌的小裙子就有了。” “哦，昨晚那条jsk是国牌的，好像是三百多的样子，不贵的。” “国牌的吗？做工不错啊！” “这几年有些名气的国牌小裙子做工是很不错，价格又亲民，以前是我们找樱花妹代购，最近都是樱花妹找我们买小裙子！” 这或许也是一种逆向的文化输出吧。 “我记得妃妃跟我说过，这周的星期五是木鱼鱼的生日。” 我心头一动，忽然想起昨天下午给左沐雨弄实名认证的时候，身份证上好像的确是这么个日期。 “你们要一起过生日吗？”我问。 “也没有，木鱼鱼没跟我说她生日那天什么安排，而且我们以前不熟，最近关系才好一点。” “这样啊……心柔，你借给她穿的那条裙子，是哪家国牌lolita店的？” 第120章 过生日 左沐雨来到翎心传媒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不过因为她开播时间是九点钟，所以至少有一个多小时让她化妆换衣服。 等到八点半，准备妥当的左沐雨从四楼下来二楼，看到她那一身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装扮，我不禁有些奇怪：“你是有多喜欢这条裙子啊？心柔都说了可以送给你，你干脆要了呗！” “我可以自己攒钱买啊！” 左沐雨摇着脑袋，两条马尾在空中灵活地甩动，柔软的发丝轻轻刮过我的手臂，酥酥痒痒的。 我的评价是——死要面子！ 不过这样的左沐雨我不讨厌。 “欸对啦，中央空调，我们明天去湿地公园录视频！” “录什么视频？” “宅舞啊！那边人少，风景又好，我跟妃妃姐说一声，让你开车带我去！” “哦，反正洛总监说ok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你真学会了吗？” 事先说明，我这个问题没有夹带丝毫的恶意，纯粹是基于左沐雨的实际情况发问！ “哈？” 左沐雨两眼一眯，表情从茫然逐渐转变到讶异，最后定格在恼怒和不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真以为我是笨蛋啊？我都跟着视频跳了整整一天，现在一抬脚就忍不住跳起来了！” “行，反正你到时候别忘词……不对，忘动作。” 左沐雨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她好像不打算再理我，闷声不吭往电竞椅上一坐，开始操作电脑。 “左沐雨。” 她斜瞥我一眼，两瓣粉唇就像是被502封住了一样。 “你生日是不是这周五啊？” “你怎么知道！？”左沐雨一下子就破功了，“啊，对哦，昨天我给你看了身份证！干嘛，想趁我生日帮我成人啊？对不起啊我准备二十了，已经是大龄jk啦！” “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怎么过？” 左沐雨脸上浮现了笑容，但那绝不是开心或者期待之类的笑容，而是无奈的、落寞的苦涩笑容。 “周五晚上我也得开播吧，哪有时间过生日？” “你想过生日可以请一天假，洛总监肯定会批给你！” “请假了我要干嘛？在家里发呆，给自己买个蛋糕？去峡谷打一天的野？” “你以前过生日也是一个人在家里过吗？” “不啊！”左沐雨摇头，“还没当coser的时候我在做服务员、奶茶小妹之类的，忙得要死要活，之后就是各种拍照，去漫展什么的。我这人就是闲不住啊！” “那……要不我给你策划一个生日专场的直播活动？” “可以是可以……但我到底是给自己过生日还是给别人过生日啊？”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 左沐雨有些烦躁地说：“哎呀，别整些有的没的，我是不怎么在乎那天怎么过了，还是直播赚米要紧！” “行吧，准备开播了，你注意点动作幅度，别又让超管封了直播间！” 回到一楼，左沐雨和袁心柔都在这时候开播了，于是我让两个直播画面平分了屏幕。 文浩然凑了过来，随即发出一声惊呼：“唷，这就是那个新人主播，这么大啊？好家伙，我带了那么多主播，真没一个有她大！” “喂，董哥！”他拍了拍我肩膀，“那个颜小晴就不说了，这个是真的劲爆啊，你最好别让仙仙儿知道她是你带的！” 很遗憾，路小仙不仅知道，还跟左沐雨掐了两回架。 “没事，小仙知道我的为人，她应该不会生气的。” “……董哥，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心，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文浩然回到自己的工位，而我也开始专心给左沐雨控场，有第一场直播做铺垫，这第二场一开始就有上百号人涌进了直播间，左沐雨只收敛了不到三分钟就被一条弹幕勾出了原型，粉嫩的樱桃小嘴里不停吐出不雅用语，祖安人民听了都会有种回到家的错觉。 此时，我的耳机里两个直播间的声音并没有混合在一起，反而是奇妙地交错着，一边是左沐雨含妈量极高的粗言鄙语，另一边是袁心柔清甜美妙的歌声，她们如有默契，彼此之间交替进行，和谐中又透着一种割裂感。 我在后台监控着左沐雨的数据，发现第二场的数据比第一场还要好，这说明有更多的路人和其他平台的粉丝都来到直播间捧场了。 这是个好现象，接下来就是看这些观众里面有多少愿意为左沐雨付费。 今晚左沐雨整整播了两个小时，这是小火车自己主动申请延长直播，而非我的要求，到直播结束，一整场的流水差不多是第一场的两倍，刨去公司抽成和税款，左沐雨两天就已到手一千块有余。 等左沐雨换回衣服从四楼下来，时间已来到十一点半，上了车，左沐雨笑吟吟地说：“要吃夜宵吗？我请！” “不会又是穷鬼套餐吧？” “你就说吃不吃？” “……那你给我换成麦乐鸡配可乐吧！” “行！回家！” 开车往来了许多次，我早已不需要导航的指引，车速一直保持在六十上下，然而左沐雨看着很是着急，不停催促我再开快一点。 “不是，你那么着急干嘛，那家麦麦不是24小时营业吗？” “我肚子饿！” “肚子饿也得忍一忍，要遵守交通规则！” “绿灯啦，快走快走！” 真是讨厌有个坐在副驾一直巴拉巴拉的乘客！哪怕这个人是左沐雨！ 回到商业广场，左沐雨如约请我吃了穷鬼套餐，果然楼下有一间24小时营业的麦麦或者便利店能给予无限的安全感。 “中央空调，明天我们早点起床去湿地公园吧！这天气太热了，我怕中暑！” 我一想也点头，这大夏天的除了清早那一点时间，白天的室外就是蒸笼烤箱，左沐雨现在的情况可不能因为中暑缺席直播，尽管早起意味着珍贵的睡眠时间惨遭剥夺…… “我记得你有一台索尼的单反，明早录像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这边没有三脚架。” “我家有好几副，明天都带上车，总有一个能用！” 第121章 户外录舞 7月12号，星期三的早晨。 为了配合左沐雨拍摄宅舞视频，我特意调了个六点整的闹钟，但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念，天刚刚发亮的时候，我就从睡梦中自然醒来，一看时间才五点半。 继续躺吧！ 我不负责任地给左沐雨发了条“醒了没”的消息，然后才合上双眼。 没过几分钟，耳侧的手机震动了，我将信将疑解开屏锁，结果发现还真是左沐雨回信了——刚起来，准备化妆。 虽然我们约好出发的时间是7点钟，不过她能起那么早我还是稍稍有些吃惊的，内心竟有些自惭形愧的感觉，但只有一点。 并不妨碍我继续睡回笼觉！ 到闹钟响起，我才从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床铺，洗漱穿衣，给三个毛孩子添水添粮，做完这些，我已经随时能够出门了，时间也才到六点半。 打开vx，给左沐雨发消息：进度如何？ 过了一会，小火车回信：差不多了，你先上来我家。 我将单反和镜头揣进单肩包里，从地下通道来到左沐雨的楼栋，在可视门禁按下她的房号，很快门锁就被解开，我坐上电梯来到左沐雨的楼层，站在她的公寓门前敲响房门。 哒哒哒…… 隔音功能可有可无的门板后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一开，我的眼前便是换上了一身黑白女仆装的左沐雨。 “进来！” 我第二次走进了左沐雨的家，顺手替她把门关上，此时客厅开着灯，要不是落地窗的窗帘被拉上，外面的太阳可以一直晒到玄关。 我能理解左沐雨的这份戒心，这社会从来不缺变态，而且除了长焦距的镜头外，还有无人机这种防不胜防的飞行物，独居的左沐雨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左沐雨身上那件女仆裙很轻盈大胆，除了露肩以外，还在胸口处挖了个心型的镂空，可见瓷白的山峰和幽邃的沟谷，下裙很短，只到大腿的一半，裙摆饰以白色的荷叶边。 “看看哪个能用？”她指了指堆放在走道的几个折叠起来的三脚架。 我蹲下身一个个拿起，不一会就挑出了能用的那一款，再抬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副香艳又旖旎的画面—— 左沐雨正坐在高脚凳上，上身前倾，双手往右脚套上纯白的丝袜，雪白从她的小腿漫上大腿，犹如泛着白沫的浪花涌上沙滩。而随着左沐雨双手一松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软弹的大腿肉被勒紧，划分出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裙摆后滑，丰满的大腿根部隐现一角…… 哦，她有穿白色的打底裤，那没事了。 “好看吗？”左沐雨笑得妩媚，还故意抬起她被白丝裹着的小腿。 “嗯，好看！”我从心点头。 左沐雨的眸子更亮了，眼角也更弯了：“其实我还想试试黑丝，想看吗？” 我心跳微微加速，拿起手机确认了时间说：“下次吧，早点去早点拍完。” “嘁！” 左沐雨从高脚凳上弹起，胸前的软肉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晃动着，让我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没有穿内衣。 我把三脚架和单肩包都放到车上，然后去麦麦买了两份早餐才回到停车场，而这时扎好了双马尾换上小皮鞋的左沐雨已经在车旁等着。 “出发！” 坐上副驾的左沐雨兴奋地举起了手里的可乐。 我呵斥一声：“放好！开车的时候别吃东西，到了再吃！” “哦~”左沐雨乖乖将可乐放下。 早起最大的好处就是路上车流量不多，接近8点钟，我们顺利来到湿地公园，把车停在路旁，我和左沐雨快速将早餐解决，随即下车走进公园，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 由于湿地公园附近的楼盘只有零星两三个，在这里晨练的人不多，不过河堤旁已有好几个钓鱼佬的身影。 最终我们选定了雪糕车前方的那片空地，让左沐雨面朝阳光站在空地处，我则是架起三脚架，将单反固定在上面调整画面。 “往左边挪两步！好就是这里！” 左沐雨记下位置后，小跑过来将手机交到我手里：“我戴上耳机了，等会你来开始。” 她已经把伴奏准备好了，只要我按下播放键就可以随时开始。 左沐雨转了半个身子，前脚刚迈出去，又硬生生刹住，扭过头来凶狠地警告我：“不准翻我的相册！” “我像是这种人吗！？” 你相册里除了一堆的擦边照还能有什么？ 真是，我本来就没兴趣去翻！ 左沐雨小碎步蹦跶着往刚才的位置跑，灵动的双马尾在阳光下活泼地扭动着，她突然以右脚为圆心把身子转过来，原本就短小轻盈的裙摆在她的大腿处飞扬，露出了打底裤的边角。 作为观众，我会痛斥打底裤的发明者对人类过于悲观，而作为左沐雨的经纪人，我宁愿她穿一条更长更保守的。 “我准备好啦！”左沐雨朝着我大声说。 我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先是启动单反相机的录像功能，然后按下左沐雨手机上的播放按钮，音乐通过蓝牙功能直接在她的耳机里响起，左沐雨开始跟随音乐节拍起舞。 对于左沐雨一天内就学会一曲宅舞我是持保留意见的，但现在看到相机画面里欢快起跳的小女仆，我瞬间就安心下来。 她是脑子不灵光，但勤能补拙啊！ 比颜小晴可省心太多了！ 恋爱循环的完整版一共四分多钟，左沐雨录的是简化版，在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后，她快步向我走来，而我也适时停止了录像。 “跳得可以啊！” “哦是吗，让我看看！” 我将刚刚录下的视频调出来，左沐雨也在她的手机上打开了参考的宅舞视频对照观看，看了几十秒钟，突然惊呼一声：“哎呀，我就感觉这里跳错了！” “没关系吧……” “不行，重新录一遍！” 左沐雨从包包里掏出小镜子和梳子，稍稍整理略显凌乱的刘海，随后又将她的手机扔给我，自己则是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开始呀！” 第122章 敬业的左沐雨 我好像低估了左沐雨的敬业程度。 左沐雨用一天的时间学会了恋爱循环，而她确实除了第一次就没有跳错动作，但左沐雨似乎开始钻牛角尖，但凡有一点效果上的不满意她都要重拍。 “哎我这里裙子怎么翻上去了？不行不行，再来一次！” “后面那两个路人怎么看那么久啊，以为看马喽？再拍再拍！” “啊呜呜刘海全乱了，你怎么不提醒我嘛！” …… 总而言之，重拍了五六遍，左沐雨已经额头冒汗了，轻轻喘着气，但依然不满意最后的成片。 我抬头一看，盛夏的太阳高挂天空，阳光灼热且刺眼，此时的室外温度怕是已上到三十度，那套女仆装看上去清凉，实则用的都是不透气的布料，而且下身还有一条打底裤…… “你还要拍吗？其实前几次效果都挺不错的啊！” “再多拍一次，就一次！” 说是一次，左沐雨拉着我又重拍了两次，但天气本就炎热，再加上重拍太多次，即便有精益求精的心，可体力不允许她继续拍下去了。 “呜呜呜！怎么办，刘海好丑啊！” 由于出了汗，左沐雨原本清爽的刘海一撮一撮粘在一起，她的额头和鼻头都是细密的汗珠，泛着嫣红的脸颊已有浮粉的迹象。 我把左沐雨拉到树荫底下的长凳，从相机里将录像一个一个调出来，左沐雨一边看一边喝可乐，眉头一皱嫌弃地说：“可乐不冰了，没气了！” 小笨蛋，放那么久，气肯定早就跑光啦！ 我们从第一个视频看到最后一个视频，左沐雨唉声叹气，对每一个录像都不满意。 “别挑了，就第一个吧！” “啊，但是跳错了欸？” “你是跳错了动作，但衔接很连贯啊！你看后面那几个是没跳错，但是动作一个比一个僵硬，谁都能看出来你跳累了。” “这样吗……”左沐雨陷入了思考当中。 “只要不影响观感，跳错动作真没什么，你真当粉丝是来看你跳舞的啊？” 左沐雨一愣，扭过头来，神情相当的复杂微妙：“你这话……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吧，总感觉我被侮辱了！好像我一整天的努力只是为了感动我自己！” 有道是：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倒不至于，你要是跳得太烂，会败路人和粉丝好感的。” “哎……”左沐雨长叹一口气，“我懂我懂，我跟其他漂亮小姐姐拉开差距的地方，也就是这两坨肉了！就这样吧，回去以后你把第一个视频发给我，我稍微调色剪辑一下再发平台上去。” “那你是回公司还是回家？现在……将近十点钟。” “你要送我回家吗？” “我总不可能把你丢这里，让你自己叫网约车吧？你穿这身……” “那就麻烦你啦！啊好累，回去我要一觉睡到下午！”左沐雨在长凳上伸了个懒腰。 将左沐雨送回家后，我开车回到公司，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钟，正吃着午饭，手机就收到了商家发货的消息，预计送达的日期就在星期五。 可千万别延误了啊！ 生日专场，似乎是大部分主播都会策划的直播活动，不过专场的直播内容一般和平时差别不大，也就多了个向观众讨要打赏的噱头而已，将自己的生日当作敛财的借口，倒也不至于是口诛笔伐的程度，但就是让人膈应。 左沐雨是缺钱没错，但现在的她只要正常开播，礼物打赏肯定不会少，我无法心安理得用她的生日当作直播的素材，至少，在这种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左沐雨不应该成为那个取悦别人的小丑。 算了，还是先看看另一个人的情况吧！ 讨厌归讨厌，颜小晴是我负责的主播，不让情绪影响到工作是合格社畜应该具备的素养。 今天颜小晴除了直播，还有街拍的安排，而洛明妃指定让我来当摄影师，让我带颜小晴出去拍摄。 这倒不是对我的技术充满期待，而是公司的几个摄影团队都有商业任务，而街拍并不需要多好的拍摄技术，用我这个半吊子摄影刚刚好。 当然还有一点——以颜小晴目前的商业价值，公司暂时也不考虑分配更多资源来培养她。 吃过午饭后，我搭乘地铁前往大学城接颜小晴，途中收到颜小晴的消息说她还有事要忙，起码得半小时才能出来。 见时间还早，我便往学校内走去，也许是我的动作太过自然，看门的保安并没有拦住我，因此很顺利地走了进去。 我在充满人文气息和历史厚重感的建筑之间漫步，学生三三两两走在道路上，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悠哉游哉，但不管哪个，他们脸上都写满了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春和淳朴。 颜小晴还没回信，我来到体育场的阴影处，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聚集了几个男女，气氛看上去并不友好。 我正打算绕开，忽然发现其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果然是颜小晴！ 所以她忙的就是这件事？ 我没有走过去，而是跟这三女两男保持十几米的距离，颜小晴站在两女中间，双手抱胸正对一名男生，那名男生看上去干净清爽，t恤短裤，身高目测175往上，但气势显然被颜小晴压了一头，腰板都挺不直。 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来推测，直面颜小晴的应该就是她的前男友，其余的两女一男则分别是颜小晴和男生的朋友。 两边的当事人还没着急，两人的朋友反而急了，只不过女性的吵架本事有着天然的优势，更何况是二对一，另一名男生虽然全力输出，但仍然被两女逼得步步后退。 就在此时，颜小晴的头忽然往我这边一扭，隔着十几米我都能看到她眼睛在发光，果不其然，她面露喜色，招手让我过去：“董哥！” 我无奈走过去，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颜小晴就指着我说：“他就是我的经纪人！” 谢谢你颜小晴，没有让我冒充你的男朋友。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我不配。 第123章 塑料姐妹花 “董哥，他一直不信我，你来跟他们解释一下嘛！”颜小晴作委屈状，变脸速度是真的快。 “解释什么？” 我跟你也没有什么超出主播和经纪人关系的出格行为啊？ “就是签约期间不能恋爱！” “哦，原来是这事啊！”我转头看向颜小晴的前男友，“我们公司和小晴签的合同里，的确包含了禁止在合同生效期间恋爱的条款，一旦违反就视作违约，要赔偿我司一百万的违约金，你明白了吗？” “一百万！？”前男友顿时目瞪口呆。 “所以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纠缠小晴不放手，得先替她拿出一百万来证明实力，不然你就是在害她！” 尽管颜小晴做的事确实不敢恭维，说这些话也有违我的良心，但作为她的经纪人我也只能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鬼扯呢，其他主播都能谈恋爱，在你们这里就要赔偿？还一百万？”另一个男生还在嘴硬。 我冷冷一笑：“你可以不信，我也不可能当场拿出合同来证明，不过这就是行业内普遍存在的要求，除非颜小晴的人气高到粉丝可以接受她谈恋爱……但不好意思，她现在还在我们公司的试用期，粉丝也就刚过五位数，在行业内连腰部都算不上！” “董哥！” 颜小晴被我戳到了痛处，语气相当的不爽和委屈。 不好意思，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谁让你拿我当挡箭牌！ 小小地报复了一把颜小晴，我在心里暗爽，而前男友和男生也沉默了，再怎么说一百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工薪家庭可能一年都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就算是做实业当小老板的也不可能随时有这种数目的现金流。 金钱永远是考验人性的利器，这两名男生显然从未面对过如此艰巨的考验，都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 “小晴，还有别的事没，没有的话该出发了，时间安排很紧。” “嗯，不好意思呀，还让你特意来学校接我！” 我忽然察觉到两道刺挠的视线，扭头一看，颜小晴的两个闺蜜正用一种热切和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小哥哥！” “怎么了两位？” “可以加个vx吗，我想了解一下直播！”其中一个棕色长发的女生拿出了套着印有西瓜头外壳的手机说。 家人们，谁懂啊！ 不好意思，产生幻听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网红主播的光鲜亮丽只是她们刻意呈现给外界，实际上她们跟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没太大的差别，个中辛酸只能暗地里咽下去。 这两位女生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生，她们完全可以在毕业后体面地坐在市中心舒适的办公室，而不是坐在狭小的房间，费心费力讨好网络上千奇百怪的人种，像乞讨一样求着观众打赏。 但转念一想，她们这个年纪最容易被光鲜的外表忽悠，而在这行业里，可有着诸多黑心公司，打着高薪的幌子招募主播，然后用霸王条款压榨她们。还不如让我这位业内人士给她们仔细科普一番直播行业五花八门的吃人法门。 我分别加了两人的vx，然后才带着颜小晴离开校园。 刚走出校门，颜小晴就问：“董哥，你怎么进来了啊？” “你说你有事要忙，还得半个小时，我就想着不如随便逛逛，没想到会那么巧。” 颜小晴娇笑着说：“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董哥有心灵感应，知道我需要你帮忙！” “我就一个普通人，哪有这种超能力！” “也是！哎董哥，你觉得我那两个闺蜜怎么样？” “什么？” 我一时间没理解颜小晴想要问什么。 “她们就是看我做了几天的主播，收入还不错，所以也想来兼职试试……你觉得她们有这潜力吗？” “我说不准，毕竟我不了解她们。” 颜小晴的两个闺蜜底子大概在及格线往上的水准，不会太高，但只要稍微打扮一下总会有舔狗不顾一切扑上去，但如今的直播行业非常内卷，这种外形条件没有任何亮点，没有一两手狠活是没法抢到流量的。 “或者你以后粉丝量上来了，可以带一带她们？”我说。 颜小晴的笑容有一瞬间变得很僵硬：“董哥那么看得起我呀？哎，我光顾着自己都快累死了，哪有精力去帮别人呐！” 鉴定完毕，大概率是塑料姐妹花。 “董哥，我什么时候能换一个大点的房间直播啊，现在的也太小啦，想跳舞都跳不动！” “这我做不了主，得看总监那边的安排。”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要求，反正统统推给洛明妃就对了。 离开大学城，我和颜小晴坐上地铁来到一处老街改造的商业步行区，这个时间段行人不多，我抓紧时间开始给颜小晴拍照。 颜小晴直播是不太会整节目效果，但当模特就属于专业对口了，面对镜头时她很自然地做出动作和表情，我只需要猛猛按快门，不需要做出太多的指示，倒也相当省心。 拍完了街景，我们找了一家开在犄角旮旯的小资咖啡馆坐下，咖啡馆的装修风格以原木色和黑白灰为主，绿萝吊灯毛绒娃娃等拍摄道具一应俱全，感觉就是网红特供咖啡店，单杯咖啡也是28块起步。 在咖啡店又拍了几十张，今天的拍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修图的工作就等回到公司再做不迟。 对面的颜小晴低头专心玩着手机，表情一时苦恼一时喜悦，也不知她是在刷短视频还是跟谁聊天。 我放下相机，打开手机的vx。刚才在给颜小晴拍照的时候，颜小晴的闺蜜就给我发消息，当时我没空去理会，这会趁着休息赶紧回复。 不出意外她们果然在询问关于签约主播的事情，我先是简单说明了一下翎心传媒的试用期和考核制度，然后又科普了一些当主播可能踩到的坑，主打的就是能劝一个是一个。 别管她们听不听劝，反正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俗话说得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各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第124章 我也很羡慕你 傍晚，我和颜小晴回到公司，颜小晴上去二楼稍微歇息一会，准备开始直播，而我则是到自己的工位上，把一下午的成果上传到电脑里，打开ps开始修图。 “董哥，说实话我真的羡慕你！”一旁的文浩然看着屏幕上的颜小晴酸溜溜地说。 “我也很羡慕你。” “羡慕我啥啊？我手下几个主播就没一个底子能有这么好的！” “羡慕你有个对你很好的女朋友啊！” 文浩然先是一阵沉默，随即得意地嘿嘿笑了起来：“不用太羡慕，董哥你不也有仙仙儿嘛！” 不过话说回来，颜小晴的底子确实好，完美符合近几年白幼瘦的审美潮流，今天拍的照片大部分只需要稍微调个色，修一修一点瑕疵就能出片。 7点钟，颜小晴准时开播了，得益于之前一段时间的粉丝维护，开场前一两分钟就有上百号观众守在直播间，因此直播开场时并没有陷入冷场，颜小晴与粉丝们闲聊着，氛围看起来还算不错，她又唱了两首华语流行曲，虽然唱功还是不敢恭维，但至少能跟上节拍，明显感觉出来是有进步的。 唱完了歌，见直播间里的观众有三百多人，颜小晴与其他主播连线开始直播pk。 连线的是一名男主播，中分的长卷发让他看起来很有艺术家的气质，五官俊美妖异，鼻梁高挺，有种混血的帅气感，而实际上他的确也是一名搞音乐的主播，拿着一把吉他在屏幕前边弹边唱，连颜小晴也像是被他的歌声俘虏了一样，跟着节拍摇头晃脑。 看了一会，我总觉得这个男主播有些既视感，但我很确信我没有在翎心传媒见过这人。 在哪里见过来着？ 我苦思冥想，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了好些个画面…… 对，应该是左沐雨第一场直播开播前那会，我跟她坐在电脑面前看颜小晴的直播，那时候颜小晴也有跟这个男主播连线打pk。 我点进那个男主播的直播间，果然他的人气和榜单跟颜小晴相差不大，也是千万小主播的一员，但当我回到颜小晴直播间的时候却发现一件事——颜小晴的打赏榜单里，这名男主播排在了第二位。 颜小晴的魅力有这么大的吗？ 我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细究，只能暂时放任不管。 颜小晴直播结束，我一刻都没有为她的数据担忧，接下来到达战场的正是左沐雨！ 坐在画面里的左沐雨居然还穿着上午录视频的那套女仆装，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回去以后就没脱下来，还穿着这一身从家里赶来公司。 但再一想，左沐雨虽然是笨蛋，但她应该不至于做出穿这种服装到公共场所去的行为。 不知不觉间，左沐雨直播间的粉丝量就跟颜小晴相差无几，这就是上天喂饭吃的好处，哪怕她不唱歌不跳舞，只要在屏幕前露面露奈子，有的是观众来看。 至于能否将这些流量转化变现，这就考验左沐雨的本事了。 “哈喽小哥哥们，晚上好！” “今天穿的是女仆装哦，好看吗？” “其实早上主播录了一段宅舞，就是穿着这套女仆装跳舞，大家可以去哔站给个三连噢！” “‘好白的衣服’，你色盲是不是，明明是黑色的好不好？” “谢谢‘打胶时长两分半’小哥哥的皇冠，两分半啊……小哥哥肯定是个游戏高手吧！” 这句话真不像是能从左沐雨嘴里吐出来的话，情商也太高啦！ 这时，左沐雨忽然在屏幕中站了起来，她挪开了电竞椅在原地转了一圈，原来是有粉丝打赏，想要看看女仆裙的下摆，我忽然注意到束缚那双肉腿的布料颜色跟上午的截然相反。 “好看吗？我也很喜欢这条裙子！” 左沐雨沾沾自喜，又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把电竞椅挪回来坐下，但很显然，指望她能安安分分直播是我的奢望，因为紧接着，左沐雨忽然往后一仰，两条被黑丝包裹的腿就突兀地盛放在电脑桌上，黑色的布料延伸到裙下，由图可知这并非过膝袜，而是连裤袜。 不过这不是重点。 “好不好看，赏给兄弟们的福利！” 套着黑丝的脚掌隐隐透出一点粉嫩，珠圆玉润的五个趾头犹如被拨弄的琴键，又像是攀住了什么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其实本来早上穿的是白丝，因为跳舞出汗了才换成黑丝。” “谢谢‘厚奶椰乳’的告白灯牌，‘炫我嘴里！’，那不行哦，主播的脚脚不能给你！” “谢谢‘九转大宝剑’的告白灯牌，‘卖原味吗？’，噫，变态，想用人家的裤袜做什么呢！” 就在此时，来自超管的警告虽迟但到！ “塔玛的！” 左沐雨脸色一变，立刻切换成嘴臭模式，一口字正腔圆的国粹骂了出来，偏生她的嗓音天然带着一种稚嫩的童真，这就让这三字国粹带上了某种让人忍俊不禁的欢乐效果。 “超管你食不食油饼！什么姿势不雅，姐腿抽筋了放上来按一按不行吗？敲恁吗的死处男！看立了赶紧去厕所打胶啊！” 不出意外，左沐雨的直播被掐断了。 我的屏幕有一半变成了一片漆黑，而另一边黑雪心兰的直播间依旧歌舞升平，氛围一片安乐祥和，九个房管跟核心粉丝一起努力守护他们心爱的主播，完全没有我这个助理出场的余地。 有时候我会不自觉地想，这份工资我领得是不是太轻松了点。 没过多久，左沐雨重新出现在直播间的画面里，她已经恢复了正经的坐姿，只是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对超管的仇恨溢出屏幕。 讲真的，你能继续直播，还得感谢超管的不杀之恩啊！ 被掐断了一次的左沐雨再没有做出什么不雅动作来，她今天的女仆装相对第一次开播穿的那条洛丽塔jsk反而更加保守，因此直到本次直播结束，直播间没再被掐断过。 我看了眼后台的数据，左沐雨的人气和粉丝量还在不断上涨，不过涨粉的速度并不理想，这也就是说，小火车虽然有着身材上的优势，但还没真正走进属于她的赛道。 第125章 全都要 左沐雨直播结束后，我照常上到二楼，在得到她的允许后推开直播房间的门。 “嘿，中央空调！” 左沐雨往我面前一跳，被女仆装束缚的两团脂肪在我眼中展现着惊人的弹力和柔软。 “干嘛？” “黑丝好看还是白丝好看呀？” 我闻言低头，而左沐雨也适时抬起单脚，将原本就不长的裙摆再往上一提，好让我看到她被黑色裤袜包裹的一整条丰满圆润的腿。 左沐雨的腿从来就不是什么瘦长笔直的玉足，但她的肉感恰到好处，少一点线条不美，多一点显得臃肿。 没错，就是宝多六花的那种健康高中生的腿型。 “就非得二选一？不能全都要？”我笑着说。 “我在问你哪种更适合我！” 我将眼前穿黑丝的左沐雨与脑海中穿白丝的左沐雨进行了一番比较，很快得出了结论：“我觉得都不错啊！” “那就是都合适？” “各有各的看点，反正我墙头草。” “好吧！诶对了中央空调，给你看看私信那边……” 左沐雨打开她账号的私信功能，选中了其中一个消息记录打开给我看——主播能不能线下空降啊，可以的话我就给你刷十个保时捷！说到做到！ 我有些疑惑：“给我看这个干嘛？但凡他真有钱都不会发这种私信好吗？” 我确信经过那一晚的歇斯底里，左沐雨应该不会再考虑把自己卖掉这种选项，更何况现在她的直播已有起色，也犯不着去做那种会让她产生生理厌恶的事。 “噢，其实吧，我在想要不要假装答应他，万一他真刷了十个保时捷，那我可以让我认识的浮力姬去啊！反正我认识好几个接线下的，十个保时捷我跟那姐妹分了，那不赚大发！” “左沐雨……” “咋了？” “你知道有个罪名叫介绍卖yin罪吗？” “……那他们没被抓到不就行了嘛！” “你傻啊你，万一到时候别人说货不对板呢，事情一闹大，这些消息记录都是证据啊！” “哎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 “你最好是！” 我抬起手往她的脑门崩了一下，左沐雨嗷呜一声抱头后退两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别老想这种歪门邪道好吗，我都说了，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 “知道啦！” “话说……”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女仆裙，“你这身女仆装，没有汗味吧？” “怎么可能有！我早上回去立马脱下来，喷了清新剂，下午来到公司才又换上的呢！不信你过来闻一下！” 我本来就是开开玩笑，结果没想到左沐雨一伸手就把我的领子揪住，手臂发力把我往她那边扯了过去。 “闻！有汗味我当场脱下来！” 我无奈低头，把鼻子凑到左沐雨的耳侧，装模作样地吸了两口气。 嗯，确实没有汗味，香香的，不知道是清新剂的味道还是洗发水的味道。 “确实没有。” “对吧！” “你要换衣服吗，还是直接走？” “你先出去一下下，我马上换好！” 十分钟后，恢复了邻家小妹打扮的左沐雨从直播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的自然就是那套女仆装和连裤袜。 “今晚还要吃夜宵吗？”我伸手去拿她手里的购物袋。 “谢谢！”左沐雨顺势把购物袋传到我手里，“吃啊，怎么不吃？” “我不吃，我今晚不饿。” “那你在边上看着我吃！” “麦麦那么敞亮的地方，你还怕一个人不安全？” “陪！我！吃！”左沐雨叉腰瞪着我说。 她是那种一个人吃饭会尴尬的社恐吗？ 我终究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你是社恐吗？” 左沐雨却没有否认，她扭头只说了一句话：“你说是就是。” 开车回到了商业广场，我和左沐雨在金拱门坐下，这一次桌上只有一份穷鬼套餐，我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了下四周，除了我俩，店里还有三两桌的客人，其中一桌是对着笔记本电脑忙活的正装中年人，一桌是一对身穿高中校服的男女学生，还有一桌是一对母子。 犹记小学的时候，一个麦香鱼就是人间至味，吃麦香鱼得先从上下两片面包开始，最后才是中间的炸鳕鱼块。 似乎有人说过，将最美味的食物放到最后享用的，一定是个天性乐观的人，但自小到大，我总会忍不住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也许，我并没有对陈小瑜的背叛太过震惊，我只是不愿相信这种预想过的结局居然真的变成了现实。 “在想啥呢？”左沐雨的声音将我从深思中拉回现实。 “在想你生日那天该做什么。” “直播啊！不用赚米啊，不用交房租啊？你不是说要给我策划一个生日专场吗？” 真不可爱！ “没有，我懒，不想弄！要不星期五那晚你早点下播，我们一起吃蛋糕？” 左沐雨柳眉轻轻一挑，原本低垂幽暗的眸子闪烁起亮晶晶的光彩：“你请我吃啊？” “我请”我点头说，“到时候我让洛总监和心柔都来，给你唱生日歌！” 左沐雨脸色又变了：“你想让我社死吗！？而且妃妃姐和心柔姐都那么忙……” “心柔唱歌很好听的，你确定不需要？洛总监之前那么照顾你，她肯定愿意给你庆生！” “随便你们，但我要吃草莓蛋糕！” “好好好，我明天就给你订！” 等左沐雨风卷残云般吃完穷鬼套餐，我回到家里，分别给洛明妃和袁心柔发了消息，洛明妃那边不出意外答应了，倒是袁心柔这边也答应给左沐雨唱生日歌让我有些意外，因为这意味着袁心柔要不中断直播，要不提前下播。 我：真的没关系吗？ 小柔：没关系呀，稍微暂停一下直播就好！难得木鱼鱼生日，得替她庆祝一下！ 袁心柔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至于左沐雨指定的草莓蛋糕，我果断剔除大量采用植物奶油的传统裱花蛋糕，选择口感味道更好的慕斯蛋糕和芝士蛋糕，毕竟是我请吃的蛋糕，首要的当然是好吃了。 第126章 订蛋糕 不知不觉中，开车回公司上班成了我的习惯，实际上这不仅没有方便多少，反倒是让每个月的固定支出又多了一笔，尤其是这几年油价噌噌噌的往上涨，连92号汽油也从一升六块多飙到了8块多。 但是吧，想到左沐雨直播完了还得跟我坐地铁回家，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明天就是左沐雨的生日，我打开快递app查看物流信息，确认快递已经到达广市，正准备发往分拣中心，我悄悄松了口气。 另一边，我在某团上找了一家园区附近评分相对较高，而且有真实评论返图的蛋糕店，让他们做一个草莓味的慕斯蛋糕，至于生日祝福语，我让商家给画一个火车头，并配文“左沐雨生日快乐”。 下完单，过了十来分钟，我猛然想起一个问题，第一时间联系了商家，特意强调了一下是简笔画的火车头，而不是托马斯小火车那种阴间玩意。 有一说一，虽然我已经习惯了用小火车来称呼左沐雨，但左沐雨比托马斯小火车要可爱不知多少倍。 给左沐雨庆生的地方就定在公司三楼的咖啡厅，网红咖啡师郑天明不仅很乐意把场地借给我们，还主动提出要帮忙布置现场，恰好公司的库房里就有一些以前做活动剩下来的彩带和气球，于是到了下午，我把袁心柔喊下来，跟郑天明三人一起装饰咖啡厅。 “怎么啦，明天有什么活动吗？”一名女主播好奇问了一句。 “给一位刚来公司的小可爱庆祝生日，不过时间会很晚。”郑天明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噢，那算了！替我给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此时我脱了鞋子站在凳子上，将一条条彩带往玻璃窗上贴，下方的袁心柔则是往彩带上粘贴透明胶。 “寓心，木鱼鱼喜欢什么，我在想要买什么礼物给她。” “她啊，她……” 我能说我也不清楚么？ “其实你能给她唱一首生日歌，她应该就很高兴了。” “是吗？要不我买个蛋糕……” “蛋糕我已经订好了，明天蛋糕店就会送过来。” 袁心柔闻言嫣然一笑，把贴好透明胶的彩带递过来：“原来你都准备好了呀？那我好像只能唱歌了。” 我接过彩带说：“主要是我也想吃个好吃的蛋糕。” “啊对了，小仙说她也想来凑个热闹！” 路小仙？她怎么知道左沐雨要过生日了？而且她周末不是要飞外地参加朋友的婚礼吗？ 虽然吧，路小仙跟左沐雨两次见面（其中一次在峡谷里，所以严格来说应该是一次）都是明里暗里地掐架斗气，但我相信路小仙没有恶意，单纯就是想凑热闹，就是不知道左沐雨会不会不高兴…… “那就一起给小火车庆祝呗！啊，不过这么多人，蛋糕可能订小了！” 原本我是预想着当晚最多四个人，于是跟蛋糕店订了六寸，但现在不仅多了路小仙，郑天明似乎也想来凑个热闹。就郑天明那身板，我感觉他一个人就能把整个蛋糕给塞进肚子里。 “要不我再订一个？” “算了算了！”我连忙劝止袁心柔，“蛋糕这东西，吃个形式就好！” “好像也是！”袁心柔点点头。 说到生日，袁心柔的生日是4月23号，也就是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我由衷希望自己能在翎心传媒呆到那个时候，然后跟凌瑶她们一起给袁心柔庆生。 到了傍晚，咖啡厅已经被彩带和气球包围，洛明妃那边临时委托了外头的广告公司做一块led灯牌，上面就写“左沐雨生日快乐”七个字，预计明天下午就能完工交货。 左沐雨今晚还得开播，因此她在傍晚的时候就来到了公司，不过我不太担心她会发现这个为她精心布置的场地，一来左沐雨对咖啡没什么兴趣，二来咖啡厅在三楼，她基本不可能路过这里。 左沐雨和袁心柔还是同一时间开播，我的屏幕左边是衣领敞开的青春肉感美少女，右边是盛装打扮歌声甜美的黑雪心兰，我特意将黑雪心兰那边的音量调小，这样我才能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左沐雨那边。 晚上十一点钟，左沐雨准时下播了，等她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头出来，我才把“好消息”告诉她：“明晚你的生日会有点热闹，做好心理准备哈！” “哈？”左沐雨顿时一脸的惊恐，“我就想平平淡淡过个生日，你想害死我啊！？中央空调，你该不会定了海底捞的雅座……” “那没有，就在公司里。” 我无法想象一个人是有多残忍，才硬拖着一个社恐去海底捞庆祝生日。 “我警告你中央空调，你敢让我社死，我就跟你绝交！” “别慌！我跟洛总监和心柔说了，她们都想给你庆祝生日！” 左沐雨听到这里，脸色才有所缓和：“只有她俩？” “应该是吧？反正人就那么几个，别慌张。” 我刻意隐瞒了路小仙的存在，感觉一旦说出来，左沐雨也许就不乐意了。 “我慌张什么嘛？哎，明天是我生日，你们可千万别在我的生日派对上整活！” “这不会，我可以保证。” “信你这一回！好啦，快送我回家！” “今晚还要吃穷鬼套餐吗？” “吃腻了，我想回去煮个泡面……要不你下面给我吃？” 她到底是多喜欢玩这个下流梗啊！ 虽然我不反感给左沐雨做汤面，但回去都快十一点半了，等她吃完了我还得洗碗，然后是洗澡刷牙，我宝贵的睡眠时间起码得少一个小时。 “你回去吃泡面吧！”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有爱了？” “切！” 尽管左沐雨摆着一张臭脸，但我能感觉到她紧张中杂糅着三分的期待，也许是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早已习惯了没有仪式感和纪念意义的生日，并试图用工作来淡化这种失落感，所以当我提出要给她庆祝生日，左沐雨会表现出一种无所适从的慌张。 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更想要把这个小小的生日会办好，我希望左沐雨能重新习惯被朋友的祝福包围的每一个生日，也希望她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将这份祝福分享给她所重视的人。 第127章 生日会(一) 7月14号，左沐雨生日当天。 早上，我打开快递app，物流信息显示快递已被翎心传媒前台签收，心中一定。 vx收到了新消息，小火车的：早，起床了没？ 真罕见，左沐雨居然会发消息跟我道早安，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还是说，她激动得睡不好觉？ 我：早啊！都起来一个小时了。 小火车：哦！ 我：？ 我：是不是今天要跟我一起去公司啊？ 小火车：我去那么早干嘛？ 我：好，我们在公司等你。 小火车：你是不是忘了说什么？ 我这下更加困惑了，左沐雨今天早上这一波东拉西扯，明明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偏偏要跟我打拉扯，到最后还得用这种拙劣的问法来诱导我得出她想要的答案。 哦，懂了，原来是这样啊！ 我：左沐雨。 小火车：说！ 我：生日快乐！ 小火车：谢谢！mua！ 左沐雨终于得到她想要的祝福，随即便停止了对我的骚扰，vx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时间差不多，我开车回到公司，在前台稍作停留：“小慧，早上是不是有我的快递啊？” 肖小慧啊的一声微笑道：“对，就在这里……” 她矮下身子，在前台下方拿出一个长方体快递盒，双手捧着交到我手里，嘿嘿笑了笑：“董哥，这小裙子是要送给哪位美女呀？” 我玩心忽起，开玩笑道：“有没有可能，我想自己穿？” 肖小慧一怔，抬手掩嘴娇笑着说：“哎呀，原来董哥还有这种爱好！其实我们公司里也有个喜欢穿女装的男网红，要不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 “啊！？”我瞬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同时对翎心传媒的包容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肖小慧还在吃吃笑着，她好像对男扮女装这件事已见怪不怪，反倒是我越发感到难堪，唯有坦白：“其实我刚才开玩笑的，这条小裙子是送给美女的生日礼物。” “噢，是小仙吗？还是心柔？” 我摇摇头。 肖小慧笑容一敛：“董哥，不能花心呀！” “没有，是左沐雨！” “噢，原来是木鱼鱼啊~哦~” 我很快就顶不住肖小慧尖锐的视线，如逃兵一般转身低头，刷卡走进办公区域。 收拾完猫房的卫生，我上去三楼的咖啡厅，发现经过一个晚上，好些个气球因为温差和气压的变化炸了，得亏预备的材料还在角落里，我马上吹了几个新的补上。 左沐雨的女仆装宅舞视频已经发布在各个平台，数据和反馈都还不错，尤其是哔站，一下子就涨了好几千的粉丝，估计是被推送到首页了。 到了下午，洛明妃订的led灯牌到货，郑天明发动了他隐藏的电工技能，手脚利索把电线接好，通电的那一刻，“左沐雨生日快乐”七个大字亮起了酷炫的彩光。 有一说一，我们搞的这阵仗，跟带左沐雨去海底捞庆生也没多大区别了。 希望她今晚别当缩头乌龟。 装好了灯牌，蛋糕店的配送员就打来电话，我马上赶到大门接蛋糕，肖小慧见此说道：“董哥，我可以凑个热闹吗？” 肖小慧自然是没问题的，她人缘和性格都很好，属于是自来熟+开心果的社牛小美女，左沐雨一定不会反感。 “可以是可以，不过得等到晚上十点钟以后噢？” “那可以啊，反正我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我嘴贱问了句：“小慧开的什么车啊？” 肖小慧即答：“卡宴。” 我：？？？ 原来那台经常停在同一块区域的咖啡色保时捷卡宴不是哪个大网红或者老板，而是你肖小慧的座驾啊！ 真就是富婆，啊不，是包租婆出来体验生活！ 我把蛋糕提上三楼，放进咖啡厅的冰柜里，小裙子则是交由袁心柔保管，这样，所有为左沐雨庆生的准备工作就做完了，只等晚上主角来到现场。 傍晚，颜小晴先行抵达，她例行问了我一句——“董哥，来地铁站接我好不好？”。 行，今天爷心情好，就宠你一回！ 拖着颜小晴的行李箱回到公司，我去猫房收拾，颜小晴则是上三楼咖啡厅去解决她路上买的三明治。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拿出来看了眼，是颜小晴。 晴晴：董哥，今晚是不是有活动啊？ 我：有人过生日，时间可能比较晚。 晴晴：这样啊，那算了。 有一说一，我也不太想让你参加就是…… 到了将近八点钟的时候，我的vx收到了左沐雨的消息，我纳闷着打开一看，她发了一张翎心传媒大门的照片，下面接着一句“我可以进来吧？”。 我暂时离开工位，走出公司大门，很快就在树后找到了左沐雨。 “你躲着干嘛？”我说。 “我怕你们守在大门口给我整活！” “别疑神疑鬼了，进来吧，等你直播完再开生日会。” “噢！” 一进门，坐在前台刷手机的肖小慧便哎呀一声站起来：“木鱼鱼，生日快乐呀！” 左沐雨浑身一绷，扭头确认过四周没有埋伏后才放松下来：“小慧姐，怎么这么晚还在啊？” “嗯，等着吃你的生日蛋糕！” 左沐雨朝我看了眼，而我则是点点头。 不管如何，左沐雨今晚的直播还是得按时开始，这次她换上的是一套修女服，当然并不是之前拍摄的那套大尺度奶盖修女服，而是相对正常且保守的款式，只不过由于胸口处采用的是白色布料，而腰腹则是纯黑色，因此左沐雨的身材优势就被黑白两色的强烈对比放大。 直播一个小时后，左沐雨本来还想继续播下去，但最后还是在我不停催促下结束了今天的直播。 在左沐雨换衣服的期间，我给众人发去消息，让她们在三楼咖啡厅集中，等左沐雨出来，我便带着她坐上电梯来到三楼。 “能不能别推着我！”左沐雨皱眉回头。 这不是怕你怯场中途跑了？ 咖啡厅此时灯光明亮，还没进去就能看到那块悬吊在半空中的灯牌，门后两边都站着人，正探头歪脑看着走过去的我和左沐雨。 在左沐雨踏入咖啡厅的一刻，洛明妃和路小仙如有默契地从身后掏出一根礼炮指向空中，双手一扭，砰砰两声，无数彩纸被打上空中，如雪花一般往我和左沐雨身上飘落。 “生日快乐！” 第128章 生日会(二) 在无数如雪花飘落的彩纸中，身为主角的左沐雨陷入了呆滞之中，仿佛三魂七魄被两发礼炮给干碎了一样，只剩下一副空壳。 我拍了拍左沐雨的肩膀说：“别愣着啊，说词啊！” 左沐雨如大梦初醒，先是将落在身上的彩纸拍走，然后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咳咳，呃，我在这里简单说两句哈！首先呢，就是欢迎大家来到我，左沐雨的生日会，谢谢各位捧场！” “鼓掌！” 肖小慧首先带头拍手，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而我则是忙着把撒落在左沐雨脑壳上的彩纸一片一片捡走。 等掌声逐渐变小了，左沐雨回过头来问我：“我还要说啥？” “我怎么知道，你是主角啊！”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搞这种生日会！话说这女人怎么也在！”左沐雨指着路小仙说。 “不欢迎我啊？那我走？”路小仙勾了勾唇。 “算了，难得本公主心情好，允许你留下！” “女主角请到那边就座！” 我从后面轻轻推一下左沐雨的后背，指了指灯牌下那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重新包装过的礼物盒，上方用彩色丝带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左沐雨就像是呆化了一样，我推一下她走一步，跟“呆木鱼”这个网名极其相符，她以一种僵硬的动作走到桌子前，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然后扭头看向了我们，眼神里充满清澈的纯真。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对！” “我可以现在拆开吗？”左沐雨忽然变得很有礼貌。 “可以啊！”我点头。 左沐雨伸手抓住了蝴蝶结，眉头一皱：“不是什么整蛊人的玩意吧？” “别老往坏的那方面想！” “我姑且问一下，是心柔姐给我准备的礼物吗？” “不是哦！”袁心柔微笑摇头，“是寓心买的，你一定会喜欢！” 左沐雨拧着眉头瞅了我一眼，这才重新回头，开始拆解桌上的礼物盒，蝴蝶结在左沐雨的手中散开，彩色的包装纸被剥开，露出了下方印刷有可爱猫猫的包装盒。 我看到了一颗又一颗的星光出现在左沐雨的眸子里，她眨着眼，打开了包装盒，里面躺着一条被折叠好的深蓝色lolita小裙子。 我心里还有些忐忑，在下单的时候，考虑到袁心柔的裙子是咖啡色的，我就挑了深蓝色那一款，到现在礼物送出去了，我才开始担心左沐雨会不会不喜欢这一款。 此时的左沐雨一下又一下地眨着眼，视线久久无法从裙子上挪开，led的彩光打在她娇嫩的脸上，给她眸子的光点染上绚丽的色彩。 “木鱼鱼，怎么啦？是不喜欢这条裙子吗？”袁心柔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有！”左沐雨声音微微发颤，“喜欢啊，当然喜欢！以后我就能跟心柔姐穿闺蜜装啦！” 洛明妃拍了拍手说：“好好好！你先把小裙子放到一边，该吃蛋糕了！” 得到信号，郑天明马上打开冰柜，将草莓慕斯蛋糕取出来，而洛明妃则是抽出了两根蜡烛说：“今年木鱼鱼就正式迈入二十岁的门槛了，蜡烛就点两根吧！” 我将附赠的纸皇冠环起来扣好，随即往左沐雨的头上一套，皇冠刚好套在她的小脑袋上。 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洛明妃小心地将其插在蛋糕面上，路小仙回头说了声：“音乐走起！” 郑天明在笔记本电脑上一敲，咖啡厅的音箱立即响起了轻快欢乐的节奏，袁心柔和肖小慧带头唱了起来—— “今天你生日” “送上我祝福” “特别的日子有灿烂的笑容” …… “对所有的烦恼说 bye bye” “对所有的快乐说 hi hi” “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永远” …… 左沐雨被包围在欢快的歌声中，虽然不知她中途为何脸色一变再变，但最后还是跟着节拍摇头晃脑，沉浸在氛围之中。 歌声和伴奏结束后，左沐雨皱着眉头对我们说：“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路小仙马上接道：“你说呀！” “就是……这首歌明明是庆祝生日的，干嘛要骂人‘傻嗨’啊？” 全场一阵静默，接着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包括我在内好几个人同时憋不住笑了。 “干嘛，我有说错吗？” 路小仙边笑边回答：“哈哈哈！其实我也经常听错……” 洛明妃催促道：“木鱼鱼别愣着，来许愿吹蜡烛！” “哦哦！” 左沐雨连忙双手合十对着蛋糕，一脸虔诚喃喃说道：“希望我直播能赚大米，买的房子能顺利收房……” “木鱼鱼，愿望说出来就不……” 袁心柔猛然意识到不妥，急忙把剩下的字给咽回去。 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许愿可没办法唤醒想要跑路的开发商的良知，只要法律和法规存在漏洞，只要其中的利益足够庞大，就会有人铤而走险，肆意践踏规则和良心。 指望这些无良商人良心发现，还不如指望路上的泥头车能把人创到异世界，还随机附赠一个系统或者强力外挂！ “反正也只是随便说说。” 左沐雨探头吹灭了蜡烛，她的表情无悲无喜，与其说是接受现实，倒不如说是麻木了。 “怎么啦，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路小仙凑到我身边，贴着我耳朵悄声问道。 “买的期房，开发商跑路，可能要变烂尾房了。”我也压低了声音回答。 路小仙低低叹息了一声。 “小仙，你不是要参加姐妹的婚礼吗？” “嗯，是啊，明天早上的飞机！我行李都带过来了，今晚就在公司睡，明天清早赶去机场。” “中央空调！”左沐雨向我招手，“过来！” 注意到左沐雨微微上翘的嘴角，我总感觉小火车要整活，但谁让她是今晚的主角，我只能乖乖走过去：“怎么？” 左沐雨指了指她前方的地面，趾高气扬道：“给本王跪下！”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单膝跪在左沐雨面前，只见左沐雨先是向我后方的某个人瞅了一眼，随后张开双臂抓住我的肩膀，那张圆润稚嫩的脸就在我的眼前迅速放大！ 而对此早有防备的我迅速抬手，在那副粉嫩的嘴唇将要撞上来之前紧紧捂住！ 第129章 生日会(三) “呜呜呜呜（你干森魔）！” 左沐雨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一边还在不停往我面前凑过来，而那落在我肩膀上的十根手指，正一寸一寸陷入我的皮肤之中。 她双手猝然发力，我没控制好身体平衡往后倒去，幸好是后背先着地，要是后脑勺碰上，轻了是脑震荡，重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瘫痪！ “别躲呀你！” 左沐雨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她双手撑在我双耳旁边，低头就要往我脸上创过来！ 可下一刻，一只白皙的手揪住左沐雨的后领子，路小仙冰冷的声音从我们上方传来：“你在干什么！？” 左沐雨被领口狠狠一勒压迫到了咽喉，跪在地上猛猛咳嗽起来，而路小仙则是收回了手，恨恨道：“生日不代表可以乱来，这是我的男朋友！” “小气！” 左沐雨缓过气来，悻悻从我身上起来，回到自己专属的座位坐下，正了正头上的纸皇冠说：“切蛋糕切蛋糕！” 洛明妃取走了蛋糕表面上的两根蜡烛，并将塑料蛋糕刀递给了左沐雨。 “啊，等一下！”路小仙忽然把解开屏锁的手机交给我，“帮我和小火车拍一张合照！”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照！？”左沐雨瞪圆了双目。 “你先别管那么多，寓心赶紧！” 我第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路小仙的用意，但当我依言接过她的手机，从地上起来以后，我立刻清楚路小仙想要送给左沐雨一份什么样的礼物。 “坐好别动！”路小仙按住了在座位上不安扭动的左沐雨。 我小跑到左沐雨的对面，把画面对准了左沐雨和路小仙，而此时路小仙一转攻势，双手环住左沐雨的脖子，把俏脸紧挨在左沐雨的耳旁，神态亲昵。 咔，手机画面定格在左沐雨的满脸别扭和路小仙的清美笑容上，下一刻，左沐雨一把推开路小仙：“死开！一股骚味！” 你是真不懂这张合照的含金量啊…… 我叹了口气，将手机还给了路小仙。 “什么骚味，这明明是香水味！没文化的小屁孩！寓心，来闻一闻我今天喷的香水？” 路小仙将她的纤纤玉手伸过来，雪白的手背透着珍珠一样的光泽，我捧着她的手吸了一口，醉人的神秘花香让人印象深刻，余韵悠长渐淡。 “很香，可惜我文化水平不高，形容不出来。” 路小仙满意收回了手。 六寸的蛋糕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确实显得精致了些，不过在场的都是女生居多，而且她们都想要好好保持现在的身材，最后分到手时，我、郑天明和左沐雨瓜分了一半的蛋糕，而左沐雨手里拿着的正是全场最大的那一块。 草莓味巧克力外壳包裹着入口即化的慕斯，其中还有酸酸甜甜的新鲜草莓果粒，不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对得起它的价格。 左沐雨吃完蛋糕便又把包装盒拆开，捧着被防尘袋包裹的小裙子说：“哎，要是你早一点送给我，我肯定要换上这条裙子来切蛋糕！” 我耸了耸肩：“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身旁一副温香娇软的躯体贴了过来，路小仙凑到我耳边，低沉妩媚的声音仿佛要把我的灵魂拖入盘丝洞里：“到我生日了，你也送我一条？” 我的心脏被路小仙撩动得狂跳不止：“你也喜欢lolita？话说小仙你生日是哪天？” “平安夜的那一天！” 不得不说路小仙可挺会挑日子出世的，那得送一条厚实点的裙子……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路小仙妩媚一笑，转身离开。 路小仙身材高挑，气质上偏向高冷大美人那一类，肯定不适合穿甜系或者哥特系的洛丽塔，古典系倒是很适合她，但我对古典系的了解反而是最少的。 不过，如果小裙子不限定在洛丽塔，我心中倒是有一个更适合路小仙的选择——织金马面裙。 我的思绪骤然被一道幽深的视线打断，循着这道视线看过去，却是来自一旁捧着饮料的袁心柔。在眼神交汇的一瞬间，袁心柔的眉眼间似乎出现了一丝慌张，她迅速扭头，跟站在自己身边的洛明妃交谈。 夜已深，生日会很快迎来了结束的一刻，大家各自散去，我和左沐雨则是坐上了车，准备出发回家。 我没有急着踩下油门，而是拿起手机点进去路小仙的w博，果然她已经把那张和左沐雨的合照发布到动态上去，还艾特了当事人。 “左沐雨，给你看这个！”我把手机递给左沐雨。 左沐雨疑惑地接过我的手机，低头看了眼：“她发这个干啥，还艾特我？” “小仙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啊！” “……哈，原来是这样啊！”左沐雨叹了口气，显然也明白了路小仙的用意。 一句话概括就是，路小仙在给左沐雨引流。 “真是多此一举！” “你就说你想不想要？” “那你替我谢谢她咯！”左沐雨把手机还给了我，嘴角却压抑不住上翘的冲动。 装，你继续装！ “中央空调，要不明天我就穿这条裙子直播吧！” 我刚想踩下油门，听到这话脚悬在了半空，心情有些微妙，就好像自己珍藏的艺术品要被放到展览馆供人观瞻一样。 不过想一想，礼物已经送出去了，怎么使用是左沐雨的自由，反正不是转手挂到咸鱼上变卖就行——我相信她也做不出这种缺德事来。 “随便你”我说着踩下了油门，启程回家。 停好车的时候已是凌晨12点，我回到家中，先是洗澡换衣服，然后给三只毛孩子们添水添粮，喂食冻干，做完这些已接近一点钟，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 是左沐雨的消息，她迫不及待换上了我送给她的那条小裙子，还特意画了一副精致的妆容来搭配，然后就是各种角度和姿势的自拍。 深夜，尤其是周围一片安静、窗外灯火幽暗的时候，人往往会抑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而我眼中左沐雨身穿小裙子的身影似乎在跟另一道身影重合，但我忽然发现，那个让我一回想起来就会感到刺痛不已的身影和面容，却始终无法变得清晰可辨。 就像是被橡皮擦擦过的铅笔画一样，剩下的唯有一片模糊不清的墨痕。 第130章 商务合作 7月15号，清早。 刚洗好脸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就收到了来自路小仙的消息，她已经到达机场，正在候机楼里吃着早饭，顺手拍了一张被晨曦映亮的跑道照片发给我。 我：早啊，小仙！ 小仙儿：早，你也起来了。早饭吃了吗？ 我：准备，飞机什么时候起飞？ 小仙儿：半小时后吧。 小仙儿：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那肯定是一个人啊？ 小仙儿：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小仙儿：对了，你周一不是刚好休息吗？有空陪我出去逛街不？ 我：那肯定是没空也得有空！ 小仙儿：好，等我回来！ 小仙儿：还有，帮我监督颜小晴，我感觉她最近有点心不在焉！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直到路小仙登上飞机，准备起飞为止。 颜小晴啊…… 我登入她的虎芽账号，认真查看账户后台的每一项数据，但其实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颜小晴不管是粉丝量还是每日流水都在下降，不是她摆烂不好好播，而是她给自己的起点本来就是虚高的，现在不过是逐渐回归到正常水平罢了。 问题不在于她什么时候能度过这段低谷期，而是在于她能不能在这段时期保持良好的心态。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点。 让我稍稍安心的是，7点多的时候，颜小晴惯例发来了她晨跑的证明，这说明她依旧在努力让自己变好。 到了差不多十点钟，我算着时间准备出发去公司，左沐雨突然打来了vx电话。 “喂~”她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人还没睡醒。 “你刚起来？” “嗯，是啊……就，想问你走了没有？” “准备出发……你要跟我回公司？” “嗯……哈啊……”左沐雨打了个哈欠，隔着手机我都能想象出她鼻孔朝天的憨憨模样。 “没睡醒就去多睡一会，反正你直播在晚上。”我说 “不行……下午跟妃妃姐约了，在摄影棚拍一套cos……你等我，等我半小时吧！我马上刷牙洗脸！” “那你动作快点！” 特意等了半小时，左沐雨发来了消息让我上去她家帮忙拿东西——一个我很眼熟的行李箱，里面塞的就是她cosy用的服装和道具。 “今天要出什么啊？”我接过左沐雨的行李箱随口一问。 “莱莎琳，炼金工坊那个。” “哪个？” “你不知道吗？”左沐雨在手机相册里翻出了角色的人设图，“喏，之前不是还动画化了嘛？伊织萌还出过这个角色！” 白色的贝雷帽，棕色的及肩短发，阳光可爱的脸庞，无袖的白色上衣，玫红色的小短裤下一双健康的肉腿…… “噢，原来是这个啊！” 我看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这个系列的游戏我一个都没玩过，但因为这角色的人设实在太色气，导致好一段时间里w博的浮力姬们纷纷都在出她。 反正谁的胸更大，腿更肉，谁就更还原，这角色确实很适合让左沐雨来演绎。 下午，洛明妃主动把我叫上，和左沐雨一起出发去摄影棚拍摄。这一次我并非打下手的后勤人员，洛明妃似乎有意把我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摄影师，她不仅把相机交到我手里，还耐心地指导我各种摄影技巧，包括对光线和拍摄角度的利用，五种景别的选择等。 在洛明妃的指导下，我的确拍出了不少效果不错的原片，不过有一部分依旧遭到了左沐雨的嫌弃。 这不能怪左沐雨，就算是神仙姐姐的颜值也会存在死亡角度，而不合理的构图同样会放大模特本来的外形缺点。 这世上不存在360度无死角的美女，假如有，那肯定不在这个次元上。 另一边，路小仙已经抵达沪市，特意给我发来消息报平安，顺便提了一嘴颜小晴的事。 原来按照路小仙制定的日程表，颜小晴应该能完整且熟练地跳出一支难度较低的韩舞，而小仙给她布置的任务就是在舞蹈室零失误跳完这支舞并录下视频，但到这个时间点颜小晴还没给路小仙发视频，回复也只说还得再练几次。 这颜小晴，该不会是趁着路小仙外出就开始偷懒了吧？ 我在vx上询问颜小晴现在在哪里，颜小晴答曰在舞蹈室，我又让她拍一张照片过来，颜小晴却顾左右而言他。 这很明显就是在撒谎。 我现在还在消化洛明妃教给我的那些摄影技术，可没那精力给她说教，颜小晴不抓紧时间提高，最后咽下苦果的也只是她自己而已， 还好颜小晴虽然找借口翘掉路小仙给她布置的练习，但至少不会缺席直播，到晚上7点钟，颜小晴乖乖坐在二楼的直播房间里开始直播。 周末本应是流量的高峰期，但颜小晴这边的各项数据都没有明显变化，不过颜小晴似乎已放平了心态，跟其他主播连麦打pk也只是随便打打玩着，这其中就有那个玩音乐的男主播。 主播和主播之间除了同行竞争外，当然也有互利合作的关系，除此以外，也有因为处境相同而抱团取暖的，我感觉颜小晴和这个男主播应该是最后一种，所以我并不打算干涉他们。 颜小晴完了以后，接下来的自然就是左沐雨和袁心柔的直播了，袁心柔没什么好说的，左沐雨那边倒是又一次迎来了涨粉小高潮，我可以肯定这就是路小仙那条w博带给小火车的流量大礼包。 但最让我意外的是，在左沐雨直播期间打赏的观众里，有一名昵称似乎是我没听说过的游戏名称，这名观众在后台私信了左沐雨，表示希望她能为他们即将上线的游戏进行宣传，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提供相应的服饰道具，左沐雨cosy指定角色并拍摄作品。 至于合作的具体细节事宜，稍后会通过其他社交软件发送文件。 我打开对方发送过来的角色立绘，嗯，果然还是童颜巨r的角色。 等左沐雨直播结束后，我把这消息告诉了她，小火车先是一愣，随后严肃说道：“低于四位数我不干！” 我伸出了五个指头：“五千！拍一组九宫格，后面的合作另算！” 左沐雨顿时眉开眼笑：“这还算有点诚意！” 这不废话，刚才人家都在你直播间打了三百的诚意金！ 第131章 突然的吻 忙碌的一周，啊不对，是两周终于结束，继上一个被左沐雨吃掉的周一，我终于再次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日。 只可惜窗外的盛夏大烈阳扼杀了我躺平的想法，当我想要动一动腿，却发现山猪把它的半个身子压在我的小腿上，正用一种睿智的眼神看着我。 就让它多撒会娇吧…… 这个想法才产生了三秒钟，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居然是路小仙的vx电话！ 对哦，她应该是今天从沪市回来！ 我接通了电话，用一副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的低沉气泡音说道：“小仙，这么早啊？” “早，你在家对吧？” “嗯，我在。” “好！”路小仙说完这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好？为什么是“好”？ 仿佛生了锈的脑袋还没顺畅运转起来，可视门铃的叮咚声响就在整个屋子里回荡，山猪立刻从我的小腿跳开，而我也是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小跑到大门旁。 可视门铃还在响着，而在画面里的则是一道非常熟悉的瘦削高挑的身影！ 我马上按下解锁的按钮，然后才开始思考—— 现在，好像才8点钟不到吧？ 卧槽，我特么的还穿着睡衣！ 但路小仙来得太快了，我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大门就被敲响，我只能厚着脸皮走过去把门打开。 “嗨！啊，我是不是吵醒你了？”门外的路小仙看到我一身睡衣，掩嘴偷笑。 她戴着一副女明星标配的金边太阳镜，一顶米白色的贝雷帽盖着她的头顶，身上是一件白色的吊带上衣，衣长很短，遮不住她盈盈一握的柳腰，一双笔直的长腿则是被包裹在牛仔喇叭裤中。 路小仙手边还有一个行李箱，拉杆上还贴着航空托运的单条。 她该不会是一下飞机就直奔我家来了吧？ 这时，路小仙忽然摘下太阳镜，她一步跨过门槛，张开双臂环上我的脖子，娇软的身子已紧贴在我身上，灰蓝色的发丝擦着我的鼻尖和脸颊，丝丝幽香从她的发根飘进我的口鼻中。 我能从她的动作和体温感受到她的热切和依恋，明明只是分别了两天的时间，她却像是阔别已久再度重逢的爱人，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全部用来专心感受对方的存在。 不需要甜言蜜语回应，我要做的仅仅是回以温柔而有力的拥抱。 眼前的灰蓝色海洋在涌动，我感觉到一点清凉贴在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荡开微澜，在这一刻，我刚刚摆脱了睡意的神智又被海潮般涌来的情愫淹没，脑袋逐渐放空，心跳悄然加速。 恍惚之间，路小仙清媚的脸庞霸占了我视线的全部，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渐渐闭合，渐渐靠近，直到那一片清凉覆盖在我的唇上…… 她好像很紧张，纤长黝黑的睫毛跟随着眼皮跳动着，而且还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因为她只是单纯地把双唇压在我的唇上，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真是，青涩又可爱的一吻！ 此时，路小仙微微睁开了眼，发现我睁着眼看她，急忙结束了这浅浅的一吻，娇嗔道：“你怎么没闭上眼！？” “我不造啊！”我如实说道。 主要是我被路小仙突然的一吻惊讶到了，在此之前，她顶多会亲吻我的脸颊，或是间接接吻之类的，这一大清早搞突击上门就算了，还来了一手本垒打，我脑子到现在还懵着！ 更糟糕的是，我还没刷牙洗脸！ 不过路小仙看起来比我还要懵，她就这么杵在门关，双手垂下交缠在下腹，视线往斜下方瞥，两颊的粉嫣既像是腮红，又像是娇羞的红。 她偷偷瞄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到走廊处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我伸手接过拉杆箱说：“先进来吧！我去洗把脸。” “嗯！”路小仙低低应了声，从我身侧走进我的家中。 关上大门，我立即钻进卫生间，以最快速度洗漱完毕，到我走出去的那一刻，感觉浑身上下都冷静了下来。 路小仙正坐在我的靠背椅上玩手机，见我走过去立马将手机放在桌上，露出略带羞赧的笑容：“我清早赶五点钟的那趟飞机，7点钟落地，然后在机场打车过来。” “难怪来得那么早！” “是呀，而且那个时间点路上一点也不堵，司机跑得飞快……哈啊……”路小仙掩嘴打了个哈欠。 我从消毒橱柜拿出一个茶杯，倒了杯凉开水给路小仙：“起那么早干嘛？今天还有别的安排？” “没有，就是……等不及想要见你。” 奇妙的是，在说出这句话以后，路小仙脸上的羞涩如冰消雪融，只剩下淡淡的欣喜，以及温润如水的情愫。 她就像是突然从十五六岁的纯真少女一下子成长为二十五六的知性美人，只是言语和行动上还保留着属于青春时期的大胆和热情。 我喉口发干，低低呢喃一声“小仙”，弯腰低头缓缓靠近路小仙。 路小仙似乎也知道我想做什么，她慢慢闭上眼，上半身往我这边倾斜过来。 我的唇瓣再次触碰到那滑腻的冰凉，她的粉唇娇软水润，口红的香精味从我的唇齿间沁入，我不敢加深这一吻，我不知道一旦这个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我能否压制住自己的本能。 我一直都有那方面的需求，只不过我还能在她们面前控制好自己。 因此我浅尝辄止，很快就离开了她的唇。 路小仙再次睁开眼和我对视了片刻，浅浅笑了笑，微微低下头，接着，她泼墨般的眉头骤然轻轻一挑。 路小仙抬起头，神情微妙，视线往下一移，又往上和我的眼神交汇，好像在提醒我什么。 我顿时背脊一寒，以极快的速度扫了眼自己下腹，浑身一激灵，轻咳两声说：“别误会，是早上那啥的现象！我去换一套衣服！” 都怪这套主打轻薄透气的睡衣！ “去吧去吧！”路小仙捂着嘴憋着笑，满脸通红。 我匆忙从衣架上取下一套出门逛街的休闲装，闷头冲进了卫生间里。 第132章 掌心流沙 在卫生间里换完了衣服，我的身体也冷静下来，于是我推门而出回到客厅。 靠背椅上的俏人儿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不过我基本能确认她在哪里，走过去一瞅，果然大网红正躺在我的沙发床上，白色上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路小仙听到了脚步声半睁开眼，随即又合上，懒懒说道：“唔，让我补个觉~” “你睡你睡！” 我走到床前，在路小仙身边坐下来，路小仙双手交叠在腹部，锁骨那一片除了两根食指粗细的吊带，细腻的雪肌再没有其他布料的阻挡，看上去就像是浸满奶油的田地。 我相信只要我愿意种下什么，这块趟着奶油的土地一定会长出鲜红甜美的草莓。 不过我什么都没有种下去，因为路小仙已沉沉睡去，她为了赶早班5点钟的飞机，怕是四点多就起来，在机场睡眼惺忪地等飞机。 不，也有可能是彻夜未眠。 我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来到电脑桌前坐下，坐垫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属于路小仙的温度。 左沐雨那边虽然吃了路小仙一波流量，但她的直播内容也就那样，想要留住观众得多一些内容上的产出，除了左沐雨自己原有的拍摄产出，我打算用她的录播来剪几个短片发布到平台上。 童颜巨r的嘴臭主播，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卖点，有人喜欢甜言蜜语撒娇卖萌，有人喜欢率真不做作畅意嘴臭，多元化的互联网本就是包容和狭隘并存的社交场所，只不过如今盛行的推荐机制人为制造出一个个信息茧房，将人们的认知推向狭隘封闭。 因为这更有利于他们进行舆论和情绪的操控。 到了十点钟左右，我听到身后沙发床轻微的声响，回头看去，路小仙已经坐了起来，她神情迷茫，睡眼如丝，柔顺的长发略显凌乱。 “醒了？” “嗯……”路小仙呆呆地点着头。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呆萌了，我忍不住走过去，在路小仙面前半跪下去，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揉搓，看她那张精致的瓜子脸在我的掌心之间变形。 “唔，别玩啦！” 我笑了笑，松开双手在她身旁坐下来，轻轻握住她垂落身侧的手掌。 “小仙给姐妹做伴娘去了吗？” “伴娘不是我，我只是姐妹团的一员。” 路小仙说着拿起手机打开相册，从里面翻出了婚礼的照片，我注意到，照片里的路小仙妆容清淡柔和，仿佛刻意把她的特质掩盖起来一样。 “怎么跟你平常的妆不一样？” “哼哼，我特意让化妆师化的淡妆呀！” “为啥？” “笨呀你，婚礼上最漂亮的那个人肯定得是新娘啊，我只是姐妹，不可以抢她的风头！”路小仙吃吃笑着。 原来她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不过中式婚礼真的好繁琐，一天下来人都快累散架了，新郎新娘还得敬茶敬酒，好麻烦！我以后要是结婚，一定办西式的草坪婚礼！” 我心中莫名掠过一阵萧瑟，不禁手上用力，将路小仙的手握得更紧。 路小仙侧目看了我一眼：“你穿上西装一定也很帅吧？” “想看吗？” “想啊！” “可惜我这里只有最普通的白衬衫。” “那算了，我想看的是新郎穿的那种订制西服。” “我也想看小仙穿那种拖地婚纱。” “……” 我和路小仙沉默地注视着彼此，仿佛在这一刻，我们同时走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场地，我身穿量身定制的笔挺西服，而路小仙则是穿着华丽雪白的婚纱。我们在鲜花和掌声中立下誓言，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神圣的仪式…… “哎！想这些还早呢，这几年我一定要赚够后半辈子躺平的钱！什么结婚生子的，三十岁再考虑也不晚！” 路小仙把手从我的手心里抽离，伸了个懒腰说：“我上个厕所！” 我无声苦笑，掌心那份温暖和柔软就像无法握住的流沙，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流逝。其实我早就明白，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掌控路小仙的人生。 路小仙注定是那株高岭之花，她情愿盛开在荒芜的冰天雪地，也不愿成为温室中姹紫嫣红的一份子。 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附属物。 由于路小仙刚从沪市飞回来就直奔我家，因此在开始今天的约会前，我还要先陪她回家一趟，等她把行李放下，顺便收拾一下自己。 这也是我第二次来到路小仙的家。 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仅仅是掩上，并没有上锁，哗哗水声从门缝漏出，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我能隐约听到其变化——有时候是直落地面的啪嗒啪嗒，有时候是顺着某种丝滑曲面流淌而下的淅沥淅沥。 从路小仙走进卫生间过去已有将近半小时，要是换成我都能洗三遍，不过女人洗澡大多二十分钟起步，如果要洗头时间还得翻倍。 “……心！” 水流的声音掩盖了路小仙的声音，不过我还是听出来她在呼唤我，马上起身应了句“怎么了”。 浴室那边没有传来下一句，我疑惑地走过去，却发现磨砂玻璃门开了一条缝，路小仙躲在门后探出头来，俏脸染上醉人的酡红。 “我……忘拿浴巾了！” “哦，在阳台吗？” “嗯！” 我走出阳台，视线首先被挂在晾衣架上的款式各异的内衣吸引了过去，有一说一，路小仙平日穿衣风格走的是张扬清爽的路线，不过她的内衣款式出乎意料的保守，除了两三件是蕾丝款，其他都是在保证透气性的前提下尽可能多遮挡身体部位。 我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这些隐私衣物上，主要是曾有过四年同居生活的我不仅看习惯了，还经常帮忙搓洗晾晒。 取下浴巾，我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水声一停，磨砂玻璃上很快映出路小仙苗条模糊的轮廓，她打开拳头大小的缝隙，伸出手来接取我递过去的浴巾，小声道了声谢谢。 过没多久，穿戴整齐的路小仙从浴室里走出来，她拿起手中的浴巾想要递给我，途中却改变了主意，快步往阳台走去，当她重新回到客厅时，那幽怨的眼神仿佛要变成小拳拳捶在我胸口上。 看到她被毛巾包裹着的头发，我起身说：“小仙，我来帮你吹头发。” 第133章 我允许你记住她! 路小仙坐在梳妆台前，低头捧着手机，正用美颜软件给昨天拍的照片修图。 我站在她身后，一手捧着她尚未干透的灰蓝色长发，一手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干。 手上的吹风机是富婆标配的戴森，虽然我不清楚这玩意的实际价值是否匹配它价格的十分之一，但至少，它的风声是我用过所有吹风机里面最小的。 路小仙忽然放下手机，抬起头注视镜子中的我说：“你手法好熟练啊，是不是以前经常给你女朋友吹头发？” “嗯，是啊！”我一边回答，一边用五指拨开路小仙的长发。 “你还会做饭，还会洗碗……你有帮她洗衣服吗？” “普通衣服丢洗衣机里，内裤是我帮她手洗的。” “扫地拖地呢？” “也是我。” 路小仙沉默了片刻，换了个问法：“那她有帮你做家务吗？” 我想了想说：“有时候她想吃可乐鸡翅，就会自己动手。” “还有呢？” “还有……好像没有了。” “寓心” “嗯？” “你会原谅她吗？” 这个问题我早已问过自己一遍又一遍，尽管这就像是用水果刀一刀又一刀捅刺自己的身体，也因此我没有丝毫犹豫，在此时此刻把心中的答案告诉了路小仙：“不会，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我不是圣人，没那么大度。” 路小仙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吹干了发尾，看着手心里干爽蓬松的秀发，我问路小仙：“要抹精油吗？”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 我往手里倒出两滴精油，先在掌心里匀开，然后涂抹在路小仙的头发上，做完这些，我捧起一束丝缎般的发丝，低头轻嗅。 是专属于路小仙的味道。 我将吹风机放回抽屉里，再转身，发现路小仙就站在我的面前，幽深的眸子映出我的轮廓，秀眉轻皱。 一双微凉的手覆上我的双颊，我以为路小仙要亲我，比起亲密，她好像更想得到某些问题的答案：“我想帮你忘掉她，可以吗？” 我不清楚路小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但我确实从她的眼神、她的表情中看到了觉悟，她应该是知晓这句话的分量，还有其中的潜台词—— 只要你能忘掉她，我可以为你付出更多，我甚至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只求能把那道身影从你心中抹去。 但路小仙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而答案就是——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女人做过的事，也一辈子不会原谅她。 我把这个答案坦诚地告诉了路小仙，她的眉眼果然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但我也知道，我和她对这个答案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小仙，我所说的忘不掉她，不是说对她念念不忘，割舍不断。” “那是什么意思？”路小仙脸上浮现出迷茫，但与此同时，她的眼眸也亮起了星光。 “你能忘记肖鹏吗？” 路小仙脸色微变：“我都没答应过肖鹏……” “我意思是，他利用职权想要逼迫你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后来又唆使黑粉骚扰你，你十年后会忘记他吗？” “那肯定不会啊！我到现在都不会原谅他！”路小仙气愤道。 “同理，我也是这么看待我前女友的。”我微笑着说。 不是因为爱过所以无法忘记，而是因为被狠狠伤害过，所以要永远记住有这种人的存在，要记住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趟过雷，为了避免未来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不要去试图感激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哪怕这份经历让你成长或者蜕变，因为伤害就是伤害。 ta一定是在反复权衡过后，才最终选择了伤害你。 就比如留在缅甸的诈骗犯。 “原来是这样啊……” 路小仙沉吟了片刻，再度抬头，朝着我展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允许你记住她！” 她掐了掐我双颊上的皮肉，转身说道：“走，逛街去！” 到我们再次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一点半了，我和路小仙在地铁上盖的商场解决了午饭，才搭乘地铁前往目的地，动漫星城。 不知不觉中，距离上次带路小仙过来已是一个月前的事，期间还陪着袁心柔来过一回，想到那次被异样目光注视着的如芒在背的刺挠感，以及袁心柔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腹黑属性，我便心有余悸。 好一段时间没来，扶手梯下来的中庭位置又开了两家专卖jk和洛丽塔的店，都是我没有听说过的品牌——实际上在恢复单身后，我就没再关注三坑的相关信息。 “哇，好漂亮啊！” 路小仙走到新店的橱窗前，隔着玻璃打量人台上那件翠绿色的小裙子。 “我们进店看吧！” 我记下了店名，一边陪着路小仙看裙子，一边在某宝和w博上搜索这个名字，这才知道原来是前年才成立的国产品牌，主打甜妹款和华丽款，定价在国牌的平均水平，大都不超过一千块。 虽然小裙子看上去都很不错，但我感觉路小仙的身材和气质并不适合这一家的风格，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没有错，直到我们从店里走出来，路小仙都没有真正挑到一条她心仪的裙子。 “要看看jk制服不？” 路小仙顺着我的指头看过去，粗略扫了眼便马上摇头：“去上回去的那家看看吧，就是那家，什么爱丽丝？” “狼与爱丽丝？但是那家卖的跟这两家差不多其实……” “说不定有新款？”路小仙眼角弯弯，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别扭。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路小仙一起来到那家熟悉的三坑店，进店一看，柜台后面的果然还是那位清秀的小姐姐，她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和路小仙，刚刚挂到脸上的礼貌笑容立刻僵住了。 “哈喽，小姐姐你好呀！”路小仙好像没察觉到店员小姐姐的异样，亲切地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 “嗯，怎么啦？” “没什么！”店员连忙摇头，却又偷摸着瞅了我一眼。 “小姐姐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小裙子？”路小仙一边随意拨动着衣架上的衣裙一边问。 “jk？还是洛丽塔？” “洛丽塔吧？” 店员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一番路小仙，似乎有些苦恼：“姐姐你看起来更适合古典系和哥特系，很不巧我们店进货大部分都是甜系和田园系……我个人会推荐姐姐古典玩偶。” “古典玩偶？” 第134章 试汉服 店员小姐姐看出了路小仙的疑惑，马上解答：“古典玩偶是我们本土一个比较有名的洛丽塔品牌，她们家的小裙子比较适合您这样比较高挑的身材，当然价格也相对比较高。除了这个还有ah、桃乐丝之夜、amnesia……” 小姐姐和路小仙围着手机开始研究起来，一旦进入话题，两人之间的距离感一下子烟消云散，很快就以姐妹相称，果然漂亮衣服和化妆品永远是女人共同的话题。 我没有加入她们的话题中，而是将店里展示的小裙子一件一件仔细看去，这些裙子虽然看上去都很不错，但没有一件能给我惊艳的感觉。 左沐雨的生日刚过去，路小仙的是十二月，而心柔则是来年的四月…… 足足十分钟后，路小仙才醒悟到把我长时间晾在边上，她歉然一笑，对店员说：“要不我们之后vx上聊吧，我想多去几家店走一走！” 从店里走出来，路小仙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刚进店的时候那小姐姐表情好奇怪，是不是你还带了其他女人来过？” 我不知道路小仙是从某些蛛丝马迹推断出来还是故意往这方面猜，但不得不承认她依然一下子就戳中了真相。 “上个月下旬，陪心柔来过一次。” “啊！我就说嘛！”路小仙笑意盈盈，“每次都带不一样的大美女来这里，小姐姐肯定以为你是海王！” 其实如果不是上回袁心柔小腹黑一把，店员小姐姐见到我的反应都不会这么诡异。 心柔，都怪你，让我风评被害！ “几家店都逛过了，接下来去哪呢？” “时尚天河？”我几乎不假思索回答。 时尚天河是位于体育中心正下方的一处地下商业街，是集购物、餐饮、休闲、娱乐、景观为一体的大型地下商业广场，这里地处广市市中心的核心区域，最近的一处地铁站正是广市人的梦魇，地狱西。 “那边？”路小仙秀眉一蹙，“那边也有卖洛丽塔的店吗？” “也有，不过我更想带你去看看汉服。” “汉服？嗯，也可以试试，go！” 在地铁上，我从淘宝上搜了些汉服商家，简单给路小仙做了些科普，虽然我自己对汉服的了解也属于半桶水的水平，但不妨碍路小仙对漂亮衣服产生兴趣。 巧的是，她似乎也对马面裙很感兴趣。 午后的三号线不算特别拥挤，但从地铁下来，坐扶手梯上去地狱西的站台，就会发现这里依旧人头攒动，仿佛这里是整个广市一半打工人的集散中心。 位于地下的时尚天河宛若一座终日被夜色笼罩的不夜城，各色的霓虹灯在黑暗中争相辉映，比的就是谁更花里胡哨，谁就是这条街最吸引目光的那一家，颇有种赛博朋克的未来都市感。 说是要带路小仙来试汉服，但其实我自己都搞不清这里的商家分布和具体路线，时尚天河就是一个藏在都市地下的迷宫，走进去了，不一定出的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愿意出来。 距离上一次来到这里已经是三年，那时候管控还不算特别严苛，但也难免让整个商业体的景气程度下降整整一个级别，商铺虽然都开着，但门可罗雀，一片清冷萧条的模样，难免让人唏嘘。 如今物是人非，商业街重新焕发生机，繁华热闹，而陪伴在我身侧的人儿也换成了路小仙。 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而当远方第一缕晨曦到来之时再回头，才惊觉身后走过的路竟是如此崎岖坎坷。 “哎，这里也有猫咖欸！”路小仙指着一旁的商铺说。 我扭头看去，的确是一家猫咖，它开在两条并排的步行道中间，两边都是透明的玻璃，隔着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不乏名贵的品种猫，还有两三对在里面逗猫的情侣。 但是吧，这种鱼缸一样的半开放空间，很难说在里面的客人会不会成为玻璃窗外路人的观赏品。 我还是更喜欢之前跟路小仙去的那家猫咖，虽然也曾出现颜小晴这样的不速之客，但至少那家店能保证一定程度的私密性。 我和路小仙没有刻意寻路，而是在这迷宫一样的商业街信步而行，途中遇到了有趣的潮玩店，我们进去溜达一圈，然后两手空空走出来，接着又走进对面售卖糯米团子的小吃店，各自点了两串不同口味的相互分享。 终于，我们找到了一家专营改良汉服的商铺。 一进店里，身穿浅绿色唐制齐胸襦裙的女店员就从柜台后面走出来，露出礼貌的笑容，不过我感觉这位店员似乎略微有些紧绷。 “你好，可以给我推荐几套适合我的汉服吗？”路小仙问。 店员的视线在路小仙身上扫视一番，忍不住夸赞道：“美女是做职业模特的吧，这身材也太好了！” “谢谢！”路小仙淡然接受夸赞。 店员皱眉想了好一阵，目光在店里的汉服来来回回，接着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将屏幕里的图片展示给路小仙看：“要不要试试魏晋风的交领齐腰襦裙？” 路小仙凑过去看了眼，双眉轻挑：“好像不错，我想试一试！” 店员立即转身在挂满了衣服的衣架上翻找，很快就翻出来一套浅蓝色的汉服，她瞅了我一眼问：“能借你的女朋友用用吗？就一会！” 我一阵疑惑，但感觉她应该没有恶意，于是点头。 在得到我的允许后，店员带着路小仙走进试衣间，唰的一下将门帘拉上，而我则是抱着路小仙的单肩挎包在试衣间外面等着。 两人进去了足足十分钟有余，期间有两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女孩进来看衣服，四处张望却看不到店员的身影，随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 “哦，在里面，应该很快出来，稍等一下。”我往试衣间的门帘指了指。 话音刚落，门帘唰的一下被拉开，女店员首先走了出来，然后才是换上了襦裙的路小仙。 很难用准确的辞藻去形容此时路小仙给我的感觉，她好像一下子从靓丽的都市丽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幅水墨画中衣衫飘荡的江湖女子，浅色的上襦长袖宽广，交领端庄大气，下裙如水母的伞状体向四面铺开，轻盈蓬松，随着路小仙的步伐摇曳展动，宛若水云流淌。 第135章 男朋友拍照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如果这时候给路小仙一把长剑，那么她一定就是仙侠小说中清冷高雅、神秘而又绝美的大师姐，只不过在普遍的小说设定中，师姐应当是黑发如瀑，而不是路小仙那一头灰蓝色的大波浪。 但实际上，单从视觉效果上看，路小仙的发色并没有很出戏，反而是赋予她这套装扮超脱凡俗的独特气质，要合理解释的话，大概就是特殊血脉外显而成的特殊发色。 “哇，姐姐好米！”那两个高中生女孩两眼发光，情不自禁惊呼道。 路小仙闻声扭头，微微笑了笑，高兴中带着几分羞涩：“是吗，谢谢！” 她又回头看着我：“寓心呢，你觉得怎么样？” 我立马竖起大拇指：“仙气飘飘，比现在很多古装电视剧的女主都漂亮！” “真的吗？别太夸张哦！”路小仙娇嗔，只不过相比害羞，她脸上更多的还是欣喜。 她站在落地镜前，抬起手在空中划动，让长袖跟随她的手臂展扬舞动，又以单脚为支点滴溜溜转了两圈，裙摆如同被清冷月色笼罩的荷塘中绽放的那一朵青莲。 不愧是专业舞者，非常轻松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路小仙似乎也相当满意这一套齐腰襦裙，她就这么穿着在店里面继续挑选其他衣服，还跟两个女生合拍了大头照。 尽管店里有我们以及两位女生两组客人，但明显女店员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路小仙身上，毕竟单从外表和气质上判断，路小仙的消费能力和两个女生就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两人很快就挑出一条墨绿色印花的马面裙，女店员另外给路小仙搭了一件白色的长衫，两人又走进试衣间里把门帘拉上。 不知道是因为被店员冷落，还是本来就没有购物的打算，两名女生看了一圈后就说说笑笑地离开，而此时，店员和路小仙也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换上白色长衫和墨绿色马面裙的路小仙又是另一种风格，相比刚才那套浅蓝色的齐腰襦裙，此时的路小仙虽然少了那种飘飘仙气，却又多了几分沉稳和英气，仿佛是驰骋战场仗剑凛然的女将军。 让店员打包好那套齐腰襦裙，路小仙就这么穿着长衫马面裙走到柜台，直接扫码付了钱——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我主动提出买单，路小仙都会毫不犹豫把自己该给的那份钱付了。 从店里出来，路小仙就让我给她拍照，只是时尚天河位于地下，对于手机摄像头而言无疑是地狱环境，拍出来的照片要么模糊不清，要么是死亡打光。 “算啦，还是上地面再拍好了！”路小仙从我手中拿回了她的手机。 我们继续在时尚天河闲逛着，身穿马面裙气质高雅的路小仙很自然就成为了路人的瞩目点，她不知何时戴上了太阳镜，亲昵地挽着我的手臂，这样一来，那些路人在看到我以后就马上挪开了视线。 不知不觉，我们就走到了专营饮食的区域，空气中飘荡着诸如烤鱿鱼、章鱼小丸子、麻辣烫的香味，只不过我跟路小仙都是填饱了肚子再过来，而且路小仙对身材的管理相当严格，我们没有停留哪怕一秒钟就穿过了饮食区。 离开时尚天河，来到地面上的我开始用路小仙的手机给她拍照。 盛夏的好处也就采光充足这一点了，我趁着这个机会继续练习之前洛明妃交给我的拍摄技术，虽然只是手机的摄像头，但只要构图和光线合理，后期再稍微调色修整，其实也能拍出不逊色于单反相机的效果。 拍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们走进路边的一家手打柠檬茶店坐下，下了单，店员开始卡擦卡擦地捶打冰块和柠檬片的混合物。 路小仙一坐下就开始给刚才拍的照片修图，而我则是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左沐雨在十分钟前给我发了消息。 小火车：今晚下面给我吃！ 我：能不能换换台词！你今晚不开播了？ 小火车：你都休息了，我去公司干嘛？ 我侧目瞅了身旁路小仙一眼，没想到她敏锐地注意到我的视线：“怎么啦？” “呃……”我稍一犹豫便直接坦白，“左沐雨今晚想来蹭饭吃。” 鉴于之前好几次都让路小仙抓到辫子，这次我果断选择真心换真心！ 我，铁好人！ “呵？” 路小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她是把你当哥哥还是爸爸啊？” 我背脊一寒，心感不妙，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我拒绝她？” “没事呀！”路小仙挪过来紧挨着我的肩膀，“你做三个人的饭呗！” “啊？” 我延迟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你今晚也来？” “不行？不欢迎？” “不是那个意思啊！就……我家里只有两套碗筷。” 路小仙星眸一眯：“只有两套？” “只有两套。” “为什么不是只有一套？” “……” 很有道理，使我无言以对。 “她自己买的是吧，那我也买一套不就得了？” 但我感觉这事很不妙，一旦让路小仙发现我跟左沐雨用的两套碗筷是同一款，我不敢想象到时候我家会不会变成第一案发现场。 “我觉得还是随便找一家店应付得了！我家你也来过，太小了，凳子也不够。” “……也是。” 见路小仙点头，我暗中松了一口气，马上给左沐雨发消息：小仙今晚也在，我们出去吃。 过了一会，左沐雨回信了：她怎么老是在！好烦人，她是没有自己的生活吗，她是你鞋底那坨狗shi吗？ 明明你才是那个电灯胆，居然敢这样理直气壮地损别人的女朋友！ 我：能不能有点素质？ 小火车：不能，毕竟我没文化呀！ 我：臭不要脸！ 小火车：是的呢！ 我把聊天记录给路小仙看，路小仙呵呵冷笑：“没文化还沾沾自喜呢？今晚我要买根鸡毛掸子抽她屁股！” 我赞成，请务必这么做！ 在柠檬茶店坐到下午四点多，我们赶在地铁人流高峰前坐上了回家的那一趟车，路小仙上身靠在我肩膀，将修好的一组九宫格发到w博上，并配上文字：男朋友拍照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第136章 小孩子就那样 薯条的香味在我那小小的公寓房里飘着，空调的冷风则是将这种油炸的香味送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里是颜小晴的直播间，颜小晴正在倾情演唱一首《可惜没如果》，她的唱功还是老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看得身为经纪人的我相当着急，不禁想要给她报一个专门教授换气发声技巧的声乐培训班。 路小仙坐在我身旁的高脚凳上，一手拿着啃了半个的板烧鸡腿堡，一手拿着一杯无糖冰可乐，她套餐里的薯条和麦乐鸡放在了我面前，将我的穷鬼套餐叠放超量成为双层吉士堡套餐。 而在我们后方，左沐雨坐在沙发床的床尾，将她那份巨无霸套餐放在身侧，嘴里叼着根薯条，双手猛猛搓着玻璃，正在峡谷里激情厮杀。 为什么我们仨会在我家里吃金拱门，很简单，因为左沐雨从外面回到家来已经是六点半，这个点就算是到楼下的商场吃饭，吃完也得是7点多，而今晚还有颜小晴的直播。 于是我们一致决定到金拱门点三个套餐外带，然后在家里开吃！ “小晴她唱得……真不怎么样啊！”路小仙忍不住发出了吐槽。 后方接连传来单杀、双杀和三杀的音效，然后是左沐雨轻蔑的声音：“什么不怎么样，简直难听死了！” 这次我倒要给颜小晴打抱不平了，她确实唱得不怎么样，但至少节拍跟得上，也有那么点感情在。 我感觉左沐雨对颜小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路小仙立即扭头：“你唱歌就好听了？” 左沐雨哈的一声：“我为什么要唱歌啊？我就专心搞颜色不行吗？” “你……”路小仙一下子就无语了，她愤愤转头，伸手从我面前顺走了一根薯条。 嗯，如果薯条能化掉路小仙的负面情绪，那我得狠狠赞美薯条的发明者，简直是人类之光！ “她现在直播怎么样？”路小仙反手指了指身后。 “还行，尤其是你那条w博发布了以后涨了不少粉丝。” “噢，谢谢你的礼物哈，以后我成顶流了也发一张合照艾特你！” 路小仙闻言又顺走我一根薯条。 不过这本来就是她套餐里的，她只是拿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薯条。 颜小晴唱完一首歌，随即开始跟其他主播打pk，她又连上了那个搞音乐的男主播，还臭不要脸的让别人弹吉他给自己伴奏。那男主播也是脾气好，居然真的乖乖给颜小晴弹奏，等她唱完一首歌，pk时间也宣告结束。 “小晴人缘这么好的吗？”路小仙不可置信地说。 我思索片刻，决定把心中的疑虑告诉路小仙：“他俩的关系确实好得有些奇怪，其实之前的直播，颜小晴就经常跟这男主播连麦……” 路小仙柳眉逐渐蹙紧，她低头沉吟了几秒钟，正要开口说话，后面的左沐雨就抢着说：“不就是有奸情嘛！” “也不能就这么下判断吧……”我无奈说道。 颜小晴这种精致利己主义者会跟一个男主播眉来眼去，我感觉她想要薅对方羊毛的可能性大于这两人看对眼，毕竟这男主播确实给颜小晴爆了不少米，前前后后加起来都接近五千了。 “我感觉她俩私联了！”路小仙断然说道。 “什么私联？”我一时间没听清。 “就私底下有联系！” “哦哦！” 这种可能性反倒是在我的预想之中。 但其实私联不是重点，重点是颜小晴和男主播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颜小晴没有主动告知，那就可以默认她想要隐瞒这段关系，往轻了说，她觉得自己可以拿捏这个男主播，往严重的说，这段关系一旦被我们知晓，很有可能是违反合同上的条款，颜小晴必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小仙，你说我该怎么办？”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我不想因为自己轻举妄动把事情闹太大。 “先别着急，小晴如果有自己的打算，那她之后说不定会主动对你坦白！她目前还只是个新人主播，给她多一点时间和机会。” “你们就不怕她被拐跑啊？”左沐雨又在后面插话。 “笨啊你，你难道没有签过合同吗？有违约金这东西，公司怎么算这笔帐都不会亏的好吗！” 左沐雨哼了一声，开始下一把排位。 “哎！” 路小仙突然惊呼一声，原来是布丁那小家伙看到她手上的薯条，用一对后腿撑起了身体，一只前爪搭在路小仙的大腿上，另一只前爪探过去想要抢薯条。 “它能吃薯条吗？！”路小仙问我。 “它不吃，它就拿来当玩具！” 路小仙连忙把手举高：“不可以哦，小猫咪不可以吃薯条！” 布丁眼巴巴看着半空中的薯条，发出了充满不爽和抗议的一声“嗷呜”，前爪还在那徒劳地拨动空气。 “它好可怜噢！”路小仙对我说。 明明你看上去比那捣蛋鬼更可怜！ “它就是这个家的小霸王！” 我边说边伸手，啪的一下打在布丁的脑门上，布丁嗷的一声缩回了两只前爪，从我们凳子下面走过去。 路小仙顿时生气了：“你干嘛打小猫咪呀！？” “不打它只会越来越过分。” “可是小猫咪脑袋那么小，你这样子去拍它……” “放心，它脑阔硬得很！” 这时，布丁趁着我跟路小仙说话的功夫，从地上一个飞跃跳上我的大腿，伸爪往薯条包装一扒，半包薯条哗的一下倒下来，一半洒在我大腿上，一半洒在地上。 “我特么……” 我死死掐住布丁命运的后颈肉，小捣蛋只能乖乖趴在我腿上，但它的视线还是紧盯着地上的薯条，大有我一放手就跳下去捞薯条的气势。 “小仙，帮我扫一下地谢谢！” “啊，好！” 路小仙看了眼我腿上的布丁，憋着笑去拿来扫把，将地上的薯条全部扫到垃圾铲里，然后倒进垃圾桶。 等路小仙搞好卫生，我也放开了布丁，只是这货又小跑到垃圾桶旁边，接着就人立起来，伸出爪子在垃圾桶里面扒拉。 路小仙顿时哈哈娇笑起来：“它好皮啊！” “小孩子就那样，臭脾气，难管！” “确实！”路小仙的视线投向了卧室那头。 “嗯？”左沐雨抬起头，眉头一皱。 第137章 口红 颜小晴直播结束后，我将路小仙送到楼下的地铁站。 “寓心”路小仙驻足回头，“小晴做出什么选择是她自己的事，只要不伤害到我们的利益就行，相对的，她已经是个成年人，她要学会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 修长白皙的手落在我的肩上，缓缓挪移到我的颈侧。 “你是比她年长不少，但不需要你管的就尽量少管一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会避免很多麻烦！” “左沐雨也是！”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路小仙的眼神似乎锐利了不少，她的掌心意外的冰凉，它刺激着我的脸颊，微寒从皮肤渗入我的血肉之中。 路小仙警告的意味很明显，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有些事我不得不做：“左沐雨和颜小晴还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一开始就拒绝了左沐雨，如果我对左沐雨见死不救，她现在估计已是各大酒店套房的常客，用身体去讨好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们。 左沐雨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少了一个能用正确观念引导她的人而已。 “所以你才会被坏女人骗啊！傻子！”路小仙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放心，虽然把左沐雨放进家里，不过我会跟她保持好距离。” 岂料路小仙马上摇头：“我不放心，就是因为你把她放进家里来，我才不放心！不过我也不好让你赶她出去……唉，算了，还得指望小火车她早点懂事啊！”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把我拖进了自助照相机里面去坐下，然后从肩包里翻出口红，往自己的嘴唇上抹了一遍。 我不明白路小仙此举何意，但这时我只能耐心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紧接着，我颈侧的皮肉被冰凉湿润的嘴唇咬住，路小仙“咬”了好几秒钟才松开，她拿出化妆镜对准我的颈部，因此我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鲜红的两瓣印记。 “小火车走之前不能洗掉，明白了吗？” 我怔怔点头。 路小仙又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掀开门帘道了声再见，头也不回越过了安检。 这里也要做标记吗？ 我抬手摸了摸脸颊。 回到家中，不出意外左沐雨已经霸占了我的靠背椅。 “你还不走啊？” 我走到卧室那边，随意拍了拍床尾，将可能存在的薯条或者面包屑给扫到地上。 “反正回家了也是打游戏，不如在你这多蹭会空调！还能省点电费！” 这理由我接受，毕竟商用电是真不便宜！ “蹭空调可以，麻烦让个位置给我谢谢！” “噢！来上分不？”左沐雨一边挪到高脚凳上一边说。 “不了，我想做点正经事。” 这个休息日实在太充实太美好，和路小仙相处的时光过于梦幻，以至于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和空虚感，再陪左沐雨上分，我会觉得自己在浪费宝贵的人生。 身旁的左沐雨手机里捷报频传，而我则是打开了文档，继续构思小说内容。 嗯，来一手先抑后扬，开头首先得是项目进展不畅被上司疯狂输出，然后就是前女友的无情背叛，下班的路上被泥头车创去异世界…… 咔，重来！我不写异世界！ 下班的路上捡到了蹲在路边的神待少女……哦不对，应该是神仙少女，从此开始在末法时代的修仙…… 这套路都用烂了，咔！ 不过作为开头好像还不错，再稍微改一改，比如捡到的不是名门正派的仙女，而是女魔头…… “你在写什么？小作文？”左沐雨好奇地探头，眯眼扫视着文档里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顿时感觉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悬在键盘上的十指一下都敲不下去：“小说！” “噢，小说啊！哦吼，原来你还是个小作家！你准备写什么，剃须然后捡到女高中生？” 塔玛的这里是广市，不是东京的银座街头！ “你就专心打游戏不行吗？写作要静心！你在干扰我！” “我在等匹配啊！”左沐雨晃了晃她的手机，“欸，主角是谁啊，我吗？心柔姐吗？还是那个女人？” 主角真要是你们，那不成纪实文学了？ “哎，这是什么？”左沐雨戳了戳我的颈侧，“怎么那么像口红？是口红吧！” “是口红。”我答道。 左沐雨顿时惊呼一声：“不是，你们就下去了一会，是躲在哪棵树底下抱着啃吗？还是去停车场车震了？有那么饥渴吗？也不对啊，你这也太快了吧！” 左沐雨连珠炮一般的生草发言让我拳头攥紧！ 她一拍大腿，满脸惋惜：“哎呀，想做运动不早跟我说，干柴烈火我懂的！我这人呐，除了奈子大，温柔体贴也是个优点呢！你只要说一声，我立马躲到厕所里，好让你们大战三百回合！反正你也挺快的，打一把排位就完事了吧！” 槽点太密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从何开始吐槽！ “小脑瓜除了那点黄色废料还有啥啊你！” “那当然是聪明才智！” “……是谁第一场直播忘了怎么开播？” 下一刻，肉乎乎的小拳头重重落在我的大腿上。 还好左沐雨没有再骚扰下去，因为她进入对局了，但这不意味着小火车就会乖乖闭嘴——她只要不爽就会开麦喷人！ 这种拍擦边写真的浮力姬女主写到小说里，真会有读者老爷喜欢？ “中央空调。” “说话。” “你打算跟那女人一直处下去吗？” “……可能吧？”我的双手又悬停在键盘上。 “什么可能不可能，你难道不想跟她结婚生孩子？长得这么漂亮，腿又长又白，基因妥妥的好啊！你们刚才都干柴烈火了，干脆找个时间开个房来一发，一炮入孕，先斩后奏呗！” “你这么着急我的人生大事干嘛？”我疑惑地看着左沐雨。 “我好奇啊，你管我？” 我回头看着文档里的文字，叹了口气说：“小仙她现在还是事业上升期，演艺圈吃的是青春饭，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我不想拖她的后腿。她这个年纪本来就应该在舞台上发光。” “那还不如赶紧分了吧！省得到时候她成大明星了，狗仔队来烦你！”左沐雨又低头。 第138章 红灯的红(一) 7月18号，周二。 左沐雨今天打算在家里学一支新的宅舞，所以早上我一个人开车回公司上班。 搞好了猫房的卫生，我回到工位，正要开始忙活，身旁的文浩然忽然把手伸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了？”我扭头过去。 文浩然眉头微皱，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但很快他就连人带椅朝我这边挪过来，压低声音说：“董哥，其实啊，昨晚我回来公司的时候，好像看到你带的那个女主播从一台玛莎拉蒂跑车上面下来……” 我顿时也是眉头一皱：“是颜小晴吗？” “反正不是胸大的那个。”文浩然说。 那指定是不可能的，因为左沐雨六点半就回到家里，除非她会分身术或者千里闪现。 “有没有看清楚跑车的车主？”我问。 “他们停在园区北门，那边路灯不够亮，我没看太清楚，不过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要不是我恰好路过也发现不了。” 我靠坐在办公椅上，深呼吸一下，揉着眉心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董哥，那个颜小晴的社交帐号现在是你来管的对吧？” “是啊！”我点点头，“应该只是朋友吧？” 但其实我这个猜想有些自欺欺人了，颜小晴有这种开着跑车送她来公司直播的好友，怎么还鬼鬼祟祟停在北门外面？ 这不明摆着不想让公司或者认识的人看见么？ 果然，文浩然立马脸色转严：“董哥，我要提醒一下，我以前带的女主播里面，就有那种用自己的私人号加上老板，两人私底下出去约会开房啥的！你最好问问颜小晴怎么回事，如果她还打算隐瞒，你就得有心理准备……” “行，我知道了！” 我没有让文浩然继续说下去，因为我需要冷静思考一下，毕竟文浩然所提到的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可能之一，但除了文浩然的目击情报，我手上掌握的信息非常少，就算要跟颜小晴摊牌，我也不可能去翻查她的私人账号。 其实就算私联约会了又能怎样，圈子里有不少主播一边大打单身牌，一边将自己的伴侣藏得严密，到东窗事发前都捞到能挥霍五年十年的钱财，这些钱在法律上很难认定为诈骗所得，受害者也只能独自咽下苦果。 我个人对这种卑劣的捞钱手段相当不齿，但身在职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我没有义务为颜小晴的人生负责。 还有一点，出于私心，如果颜小晴能将她在低谷期积累的压力和情绪透过某种途径释放出去，那我的工作也会相对轻松不少。 7月19号，星期三。 傍晚，我预估着颜小晴应该出发来公司的路上，于是在vx上给她发了条消息：过来了吗，要我到地铁站接你不？ 很快，颜小晴的回复就来了：不用啦，我自己走过来！ 我摇摇头，将手机揣回兜里，上二层猫房铲屎去。 颜小晴直播完，接下来就是左沐雨的场，但我第一时间上去二楼，敲响了颜小晴房间的门。 “欸，在换衣服，稍等一会！” 没过多久，颜小晴打开了房间门，看到是我，她微微一怔：“怎么啦？” “嗯，就是……平时如果有什么烦恼的，或者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都可以考虑跟我说一下，我毕竟是你的经纪人。” 颜小晴神情略显低落：“是不是我刚才的直播效果不好？” “我就是想说，你先放平心态，因为你这个月的流水已经超额达标，所以不要胡思乱想，继续努力提升自己就好！” “好啦，我知道了！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啦！” “要我送你去地铁站吗？”我又故意问了一句。 “我自己走过去就行啦，董哥你忙吧！” 她果然是选择了继续隐瞒…… 我也不多做纠缠，回到工位继续下面左沐雨和袁心柔的直播，左沐雨有了我这专车司机以后，就肆无忌惮地延长直播时间，从十点钟结束到十点半，到现在，11点能准时下播已是她对我最大的仁慈。 “哎，要不是想起还有个男人等着，我能再播半个钟头！”从房间走出来的左沐雨念念叨叨。 “你想播可以继续播啊，要不自己打网约车回家，要不干脆在公司睡，反正心柔在四楼！” 左沐雨狠狠瞪了我一眼：“仆人，送我回家！” 这是哪来的大小姐？ 约二十分钟后，我们在到家路上最后一个交通路口等红灯，vx电话特有的铃声响起，我看了眼左沐雨，左沐雨马上指着放在档把前面的我的手机。 “你的！” 我快速扫了眼，居然是颜小晴打过来的，于是说：“帮我接通！” “哈？我又不认识她……” “我要开车，你拿在手里！” 这个点颜小晴竟然会打电话过来，说明她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我说啊！ 左沐雨依言按下了通话键，然后把手机举在我旁边。 “小晴？” “呜呜呜呜……董哥……呜呜呜……”颜小晴悲切而无助的哭声从手机中传来，我心头一紧，连交通灯变绿都没及时注意到。 “怎么了小晴？”我沉声问。 “我……呜呜……我不知道怎么办，能不能……能不能来陪陪我？” 我眉头拧紧，看了眼电子屏上的时间——11点49分。 “你在学校吗？” “我……我没回去……我在肯德基……” 我和左沐雨交换了眼神，见左沐雨点头，我立即回复：“发个定位，我马上过来！” 掐掉通话，我对左沐雨说：“我在路边放下你。” “行吧！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慢慢开。” 左沐雨这故作老成的模样有点憨憨的，但现在的我笑不出来。 将左沐雨放下后，我根据颜小晴发来的定位设置导航，踩下油门，于三十分钟后赶到颜小晴的定位。 把车停在路边，我冲进肯德基，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颜小晴，而她也在此时抬起了头，一双大眼哭得红肿，鼻子脸颊也同样是一片通红，只有嘴唇发白发干。 看到颜小晴，我稍稍放下心来，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了，这么晚还在外面？” “董哥……”颜小晴哀婉沙哑的嗓音让我不由得产生怜惜之心。 “嗯，你说吧，我在！” 颜小晴看了眼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才吞吞吐吐开口：“我……我可能得……得艾滋了……” 第139章 红灯的红(二) 尽管来的路上，我已经预想过某几个可能性，比方说颜小晴被观众恶言相向导致情绪崩溃，比方说直播pk打输了被羞辱，又比方说跟榜一老头出来吃饭被骚扰…… 但我想不到颜小晴一上来就丢了个王炸，直接炸得我头皮发麻！ 颜小晴说出那句话后又开始掩面哭泣，而我则是尽可能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保持情绪的稳定——不管是真是假，现在绝对不是责难颜小晴的时候。 就算万一是真的，艾滋至少不会通过飞沫或者肢体接触传播，我就算跟她共饮一杯饮料也不会给传染到。 除非颜小晴突然发疯，一口咬在我手上。 先冷静，弄清楚具体问题，然后帮颜小晴解决问题。 我去问服务员要了些纸巾，顺便点了两杯可乐，然后拿着纸巾回到座位，给颜小晴擦眼泪擤鼻涕。 “谢……谢谢……” 等到颜小晴擦干净她那张通红的脸，我轻声问道：“你说你可能得了……艾滋，你是去医院检测过吗，还是你自己买了试纸来检测？” 颜小晴摇了摇头：“没有……我，我还没测……也没去医院……” 颜小晴的崩溃肯定是在她直播结束到打电话过来之间的那段时间，这个时间很暧昧，再结合文浩然的目击情报…… 颜小晴沉默地拿起手机操作了一番，然后平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是颜小晴跟某人的聊天记录，而对方最后一条消息就是——晴晴，其实我有艾滋。 我立刻起身说：“小晴，先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 颜小晴呆滞地看着我，然后缓缓点头。 我第一时间开车载着颜小晴去附近的公立医院，一进急诊，我便立马跟导诊台的护士单刀直入：“我朋友可能被传染艾滋了，麻烦抽血检查一下！” 女护士脸色微变，先是看了我身旁的颜小晴一眼，随即用冷漠的声音问道：“你是她男朋友吗？” “朋友！” “有进行高危xing行为吗？” 我回头用眼神询问颜小晴，而颜小晴则是默默点头。 “什么时候？” “……周一，晚上。”颜小晴的声音细若蚊蚋。 “没有戴对吧？时间多长？”护士一边填写表格一边问。 “应该，十几分钟……但不止一次，我们……我们做了两次……” “好了，我这边帮你挂号开单了，你等叫号抽血吧！”护士将单据交给我后，便匆匆离开导诊台。 我没有责怪护士冷漠的态度，因为即便是这个点，急诊室里也是人满为患，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正愁眉苦脸地等着，时不时还有会躺在担架床的患者被推进手术室里。 在等待抽血的期间，颜小晴终于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始末向我坦白。 事件的男主角正是那个经常跟颜小晴连麦pk的男主播。 两人的相识是在一次连线pk，自那以后，男主播就经常出现在颜小晴的直播间。 尽管他自己的直播不怎么样，但出手相当豪气，给颜小晴的第一次打赏就是四位数的礼物，后来又陆陆续续打赏了数千金额的礼物，成功吸引到颜小晴的注意。 彼时颜小晴正处于疯狂掉粉的阶段，虽然在直播期间看不出明显的情绪低落，但她的精神确实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如果颜小晴的起点跟其他新人主播一样，或许她不至于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但正因为首日的盛况，颜小晴一天天看着自己各项数据自由落体，难免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这时就需要有人来开导她，充当她的情绪垃圾桶。 颜小晴那几个所谓闺蜜都是塑料姐妹花，平时嘻嘻哈哈看似关系亲近，实则彼此之间各怀小心思，她往这些姐妹耳边吐苦水，只会成为她们的饭后谈资。 至于父母那边，她压根没告诉他们做主播这件事，自然也没办法跟他们诉苦。 所以当男主播开着玛莎拉蒂出现在颜小晴面前时，她迅速沦陷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飞速拉近，男主播用甜言蜜语和礼物攻势轻易瓦解了颜小晴的心防。 颜小晴看对方年少多金，自己交友圈子里的那些男性朋友没一个能比得上男主播，随即萌生出想要抓住对方的急切念头。 于是在周一，颜小晴直播结束后，男主播带着她去开房，两人发生了关系，颜小晴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对方不戴小雨伞的请求。 她轻信了对方也是第一次的谎言。 然后，就在今晚，男主播将颜小晴送回学校后，突然坦白自己是艾滋病患者，一下子就把颜小晴整破防了。 检验室那边叫到颜小晴的号码，我陪着颜小晴进去抽血，我注意到针头扎进血管的时候，颜小晴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变化，仿佛她的神经已经麻木了一般。 从检验室出来，我拍了拍她肩膀低声说：“其实就算没做安全措施，男女之间一次中标的概率也不算太高……” “可是，我跟他做了不止一次！”颜小晴立马反驳。 “或许你就很幸运呢？”我只能这么安慰她。 颜小晴长叹一口气：“我去买水喝。” 我马上跟上去：“我陪你！” 急诊正门对面就是一家7eleven，我们走到路口时，人行道的绿灯刚好开始闪烁，我停下了脚步，走在前面的颜小晴却好像打算抢灯通过，一眨眼就走到了斑马线的中间。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回响起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我本能扭头，一对车灯从左侧方向的马路飞速接近，一瞬间就越过了那边的斑马线！ 这一刻，我的脑子好像已推算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的身体却迟迟没有作出相应的行动…… “小……” 我只迈出了半步，快得只剩下残影的轿车如同一道飓风从我面前刮过，将站在斑马线的颜小晴卷走，然后是一阵金属碰撞损毁的声音，道路中央的护栏如同多米诺骨牌，被超速的思域风卷残云地摧毁殆尽。 砰的一声巨响，思域撞上路旁的树干，世界突然恢复了寂静。 我的目光机械地从那对尾灯挪回前方的道路，就在栏杆的残骸旁边，一道身影安静地躺在地上，没有动静，没有声息。 她身下有一滩液体，而我看不清液体的颜色。 我只看到那摊液体倒映着交通灯的红光，鲜红而刺眼。 第140章 红灯的红(三) 在那对车前大灯的苍白灯光映亮颜小晴脸庞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笑容。 我朝着急救门诊嘶声叫喊——救人，快来救人，医生，医生…… 我只能喊出这些个词汇，如果这时有人要求我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很可能会还给他一个颠三倒四、让语文老师眉头大皱的语句。 看到对面再次亮起的车前灯灯光，我脑子被热血一冲，一个箭步冲到斑马线上，向着对面的来车疯狂挥动我的双臂。 我不能再让颜小晴受到伤害。 那辆车的车灯把我的视野照亮得只剩下一片白光，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因为对方及时绕开，驶入旁边的车道去。 不过这也是徒劳的。 因为在医生赶到现场，确认颜小晴的生命体征后，便宣布了她的死亡。 医护人员将颜小晴抬上担架，往医院大门运过去，而我终于确认了自己之前并不是产生了幻觉——颜小晴的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是不是觉得，与其因为患上艾滋活着受罪，不如被车撞死来得干脆爽快？ 被抬进医院的不止有颜小晴，还有那个驾驶思域撞飞颜小晴的男司机，他同样受了重伤，满脸鲜血，被送上病床时处于昏迷的状态，而抽血检验的结果，其血液中的酒精浓度已经超过300mg\/100ml。 这是刑事案件。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认定思域驾驶人负事故全部责任，只不过他们跟其他医护人员一样，都误以为我是颜小晴的男朋友，直到我不得不开口澄清，他们才急忙联系颜小晴的家属，也就是她的父母。 在这期间，我给洛明妃打了一通电话，简单讲述了在颜小晴身上发生的事，洛明妃的反应意外的沉着，就连我这个三十岁的男人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静。 当二老到来的时候，我也恢复了一半的思考能力和判断能力，只是我的手一片冰凉，全身还有一种被电流麻痹过的战栗感。 不出意外，颜小晴的父母也以为我是她尚未公开的男朋友，鉴于我和颜小晴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医院，二老第一反应就是我把颜小晴肚子搞大了，陪她来医院做检查。 直到我坦白身份，他们才知道自家的乖女儿当上了女主播。 作为事故全程的目击者，我被带去派出所里做笔录，笔录做得差不多了，洛明妃也来到我身后。 有洛明妃在场，我的理智又恢复了一些，我和洛明妃交换了眼神，旋即向警方提到颜小晴和男主播的事—— 故意传播艾滋病已构成刑事犯罪，我要让那个男主播为此付出代价！ 但这也只是怀疑的阶段，因为目前无法确定男主播是否真的艾滋病患者，而另一方面，颜小晴的手机还在她父母手里。 等颜小晴的父母从医院赶来，警察同志马上将我刚才坦白的事情告知了二老，颜小晴的母亲因为情绪激动几乎晕了过去，而父亲则是瞪着血红的眼睛，在我们和警察同志极力劝说下满脸悲切地交出了颜小晴的手机。 颜父用冰冷沉重的声音问道：“警察同志，能判对方死刑吗？” “老先生，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案情未定，我们也不好轻易下结论，请相信我们会还您女儿一个公道！” “好的，我们不接受协商或者和解，谢谢！” 颜小晴的父亲慢慢转身，向我低头哽咽道：“也谢谢你，这么晚还陪着我女儿出来检查……” 我深吸一口气，回道：“别客气，颜叔叔，我只是做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然而在说出这句话后，我的心在隐隐刺痛着。 我真的有好好履行经纪人的职责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轻视了颜小晴的心理状况，间接推动了她去从那个男主播身上寻求慰藉？ 一只手轻轻搭在我肩头，洛明妃说：“刚才我跟瑶瑶说了这事，如果那个男主播真有艾滋，翎心传媒的公关部和法务部都会出手！” “谢谢！”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左沐雨一小时前陆陆续续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小火车：找到人了吗？ 小火车：吱个声？ 小火车：不会到床上安慰人家去了吧？ 小火车：注意做好措施，别搞大了人家肚子噢！我会帮你保密！ 小火车：睡了！臭男人注意次数，别搞得jing尽人亡！ 结果，临近天亮了，我和洛明妃才从派出所里走出来，交通肇事基本定案，而男主播那边警察则是进入传唤嫌疑人的流程，但暂时没有找到其本人，于是警察留下了颜小晴的父母，让我和洛明妃先行离开。 洛明妃从包包里翻出车钥匙说：“我送你回家？” 这时候我才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医院门前的路边上，于是洛明妃把我送到医院，让我自己取车回家。 我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用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走完，明明已经开启了导航，我不仅走错了好几个路口，中途还糊里糊涂地上了高速，尽管如此，我还是平安无恙地回到家中。 我只庆幸用的不是缺德地图，不然它铁定能给我导航到山沟沟里去。 而此时，时间已是7点半。 凌瑶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带薪休息一天，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回了句谢谢凌总。 我在vx上告诉左沐雨我已回家，不出所料她没有回复，我估计小火车现在还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不知日月。 我换回了睡衣，往床上一倒，酸涩的眼皮终于迎来放松的时候…… 黑夜如黑色的潮水，将天空、周围的建筑物和街道淹没。 路灯忽明忽暗，只照亮了篮球大小的空间，周围的黑暗犹如蠕动的凝胶，将那微弱的灯光锁在方寸之地。 我又站在的斑马线的尽头，前方信号灯的绿色一闪一闪。 有一个身影正往马路对面走过去，ta已经走到了路的正中央。 耳边响起了引擎轰鸣的声音，快得只剩下残影的轿车瞬间卷走了路中间的身影！ 这一次被撞的不是颜小晴，是我，另一个正走在斑马线的我。 此时，交通灯变成了红色，而那一圈红色迅速变暗，如泪水一般流淌而下…… 我醒了过来，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举目便是盛夏的大太阳，可我只觉得它苍白而冰凉。 这一年，我送走了外公，送走了爷爷，也送走了山楂糕，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冷静面对生死。 原来，我只是高估了我自己。 第141章 世事无常 我呆坐在电脑桌前的靠背椅上。 屏幕上的文档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是新小说的设定和大纲。 但实际上，从今早打开这个文档到现在，上面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增加。 我本来想通过专注于其他工作来暂时放下颜小晴这件事，但脑子里两个啮合的关键齿轮却在同向转动，互不相让，彻底卡死在那里，每一个刚刚成型的想法都在下一刻还原成杂乱无章的神经信号。 左沐雨给我回复已经是十点钟出头，她还是老样子，四五句污话里夹了一两句别扭的关切问候。 当她得知颜小晴车祸离世后，小火车连污话都说不出来，只连发了三个卧槽。 另一边，翎心传媒法务部已派出专人去打听案情的进展，最新消息是，警方已经找到并带回男主播进行调查，男主播一开始还打算糊弄过去，但在警方调出他和颜小晴的聊天记录后，男主播终于选择了坦白。 这名男主播本人是一名双性恋，因为某次行为确诊艾滋后便想要报复社会。他辞去了原本的工作，开始做全职主播，并借此机会物色目标，颜小晴便是其中之一。 他看上的无一不是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 成功加上颜小晴的私人vx后，男主播一边展开温柔攻势，一边通过自己精心打造的富二代人设迅速俘虏颜小晴的心——他带颜小晴出入高档场所，买奢侈品当作礼物送给她，还特意租了一台玛莎拉蒂给颜小晴看，朋友圈里都是豪车豪宅以及世界各地的风景照。 由于男主播之前就在传媒公司工作，除了富二代这个属性，他还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在娱乐圈里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物，表示自己可以为颜小晴牵线搭桥，为她创造进军娱乐圈的机会。 至此，原本就处在低谷期的颜小晴糊里糊涂就相信了男主播精心编织的谎言，将宝贵的第一次给了对方。 而且没有做安全措施。 警方这一查才发现，原来颜小晴并不是第一位受害者，该男主播用同样的套路先后欺骗了五个女性，而且都在事后告知对方自己是艾滋患者这件事。得知可能被传染了艾滋，这些女性都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纷纷用不同方式进行检测，最终绝望地发现自己的确得病了。 而此时，男主播终于露出了本性，他软硬兼施，诱导这些女性堕落成他予取予求的玩物，不仅是身体，他还从这些女性身上榨取钱财，将其用作攻略下一个目标的启动资金。 直到颜小晴出事…… 然后就是医院那边的消息，颜小晴的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 抗体呈阴性。 我放下了手机，胸口无比窒闷。 她确实很“幸运”，没有被那个出生传染，但这不过是迟来的好运，因为颜小晴已经被更大的厄运吞食殆尽。 时间来到十二点钟，从事发至今我没吃过一口东西，然而我没有感觉到特别的饥饿，就算打开外卖软件，一张张美食的图片也未能挑起我的食欲。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一瞬间还以为是外卖到了，但又立即醒悟到自己压根没点单，只是我的动作比思维快了一步，我快步走到可视门铃前一看。 是左沐雨那张圆润的脸。 我按下了开锁，接着才思考她这个点来找我干什么，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家里。 不一会，左沐雨就砰砰砰地敲响了门，早已在门旁等着的我给她开门，她立即一个大步窜了进来。 “哇，你看上去好虚啊！”左沐雨惊呼道。 我捂着发胀的脑袋说：“一晚没睡，人都是飘的。” 左沐雨又看了我两眼：“没事吧你？” 我关上门，一边往里挪动脚步一边说：“能有什么事，出事的又不是我！” “但你不像是没事的人。” “……你来干嘛？” 我在靠背椅坐下，感觉这几步走完要喘气了，左沐雨说得没错，我现在是真的虚。 “吃饭了没？”左沐雨反问。 我摇了摇头。 “连饭都不好好吃，不像你啊中央空调！走！”左沐雨抓住了我的手。 “去哪？” “吃饭呀！今天疯狂星期四，我们去吃鸡吧！” 看到左沐雨坚定的眼神，感受到她手上不容置喙的力度，我叹了口气说：“那你等一下，我要换衣服！” “噢，那你换，我保证不回头看你！” 我起身往卧室走过去，才发现自己连床铺都没有收拾好，沙发床还是铺开的状态。 也不知是出于对左沐雨的信任，还是觉得都无所谓了，我将沙发床收拾好后，便直接把自己剥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然后换上一套出门的衣服，期间似乎听到左沐雨那边传来奇怪的动静，但我没那精力去理会。 退一步讲，就算被看到了，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 见我换好了衣服，左沐雨立马跳起来：“走！” 我们坐了一站地铁来到另一个地铁上盖的小型商业广场，走进正对着地铁出站口的肯德基门店。 “一个v我50套餐，还有一个鸡米花套餐，就酱！” 左沐雨点好餐，便把手机还给我，让我完成最后支付的步骤。 她可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 不到十分钟，手机上就提示餐点可取，左沐雨让我坐在座位上，她则是甩动着双马尾往柜台那边走去，不一会就捧着满载的托盘走回来。 “来，开吃！”左沐雨把一次性手套丢到我面前，自己则是抓起一个鸡腿一口咬了下去。 我戴上手套，先喝了口爆柠茶，随后拿起一块厚实的原味鸡咬了一口，新鲜出炉的鸡外皮很脆很香，但下面的鸡胸肉又干又柴。 不得不说，爆柠茶和原味鸡的组合还是成功唤起了我一点食欲，而看着对面左沐雨开怀畅吃的模样，我的心情也因此有了些许的好转。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左沐雨咬着吸管，好奇地看着我。 我用爆柠茶将嘴里的鸡米花冲下去，说：“小晴过马路的时候被酒驾的撞了，没救回来。” “我其实更想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左沐雨瞪大了求知的双眸，“是不是被老头灌醉，霸王硬上弓了？” 第142章 受害者有罪论 我将颜小晴的遭遇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左沐雨。 这不是因为她的胡言乱语刺激了我，而是我想通过颜小晴血淋淋的教训提醒左沐雨，这世上还有那种精心伪装自己的出生在。 左沐雨静静听完我的叙述后，冷笑了一声：“还以为她有多精明，没想到还能中这种套路！” 我顿时有些来气了：“你这不是受害者有罪论吗？我不否认有些人被骗是活该的，我也不能说小晴完全就是无辜，但难道说她就该被那个出生传染艾滋，后半辈子只能做个药罐子吗！？” 左沐雨拿着鸡米花的手停在了嘴边，嘟着嘴卖萌：“凶我干嘛？我错了就是嘛！” 尽管左沐雨满脸都是做作的表情，我却不自觉放软了态度：“把小晴的事情告诉你，不是让你去挖苦她，是想提醒你时刻保持警惕，不要被这种阴险的出生钻了空子！” “放心啦，我这个人……” 左沐雨说着说着，先把鸡米花丢到嘴里，然后才继续：“我热（这）个人翎（警）惕性很高的！” 将鸡米花咽下去后，左沐雨突然瞪了我一眼：“除非你敢骗我！” “我骗你啥？” “骗财又骗色！” “……你有财给我骗吗？” “我很快就是月入十万的大主播！” “吹牛可以，别把自己给骗了。” “那你可以骗色呀！” “你在邀请我？” 左沐雨陡然往后一缩，双手抱着自己的胸脯，一脸惊慌：“你终于要当禽兽了吗！？” “放心，我有女朋友，不至于饥渴到找你。” 被左沐雨一番胡说八道后，我的心情虽然有变好，但胃口依旧没有恢复多少，再加上鸡胸肉又干又柴味同嚼蜡，我吃了一块原味鸡、一个蛋挞再加上几颗鸡米花后，我的肠胃就对眼前的食物发出抗拒的信号。 吃完饭后，我和左沐雨搭乘地铁回到各自的家里，左沐雨要练习新学的宅舞，而我则是关注着事件的最新进展。 在我吃饭期间，公司操作颜小晴的社交帐号发布了讣告，到我回到家，听到消息的路小仙就打来了电话询问详情。 听完我的讲述后，路小仙沉重地叹息一声。 “小晴她……也挺可怜的。” “我也有责任，我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态和情绪，让那个出生找到机会。” “别这么说，寓心，你能做的本来就很有限，更何况，无论如何这也是小晴她自己作出的选择，是她选择了那个男……那个出生。” “小仙你在哪里？” 我忽然很想念路小仙身上的味道，想念她的拥抱，她轻柔娇羞的吻，那无疑才是能够治愈现在的我的良药。 “啊，我刚下飞机，在去横店的路上，那部电影要开始拍摄了。” “这样啊……那你专心拍摄，小晴的事公司会处理好的。” “嗯，寓心你也是，不要太过自责，你就专心带小火车，别想太多！” “好！” 挂断了路小仙的电话，想到她最后说的那番话，我转念一想，给左沐雨发了条消息：晚上我开车接你去公司。 左沐雨马上回了句：好啊！ 我没有照顾好颜小晴，致使她步入了岔路，酿成惨祸，那现在至少要对左沐雨更加上心才行。 某种程度上，小火车可比颜小晴更加不让我省心！ 吃过午饭，血液集中到肠胃帮助蠕动消化，睡意汹涌而来，但当我在沙发床躺下，闭上双眼，却迟迟没能入睡。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发出无意义噪声，这种噪声不仅干扰我入睡的进程，还持续影响我的情绪和心境，让我片刻都无法宁静下来。 就在这么醒醒睡睡的，时间来到了四点钟。 我保持平躺的姿势，把身旁的手机拿过来翻看消息。 最新进展，调取数据库对比的结果，那名男主播的确就是艾滋病患者，也就是说，警方已将这个案件定性为传播性病罪。 由于受害者众多，且其中年龄最低的今年才上高一，男主播很大可能会被从重处罚。 只可惜，量刑上基本到不了死刑的地步。 凌瑶那边也发来了消息，当她询问我是否需要再休息一天的时候，我心里着实被她的善良感动到。 只是现在我的精神状态和失恋后消沉的那段时间很相似，都需要通过其他方式强行让自己的身体活动起来，因此我拒绝了再休息一天的机会。 没想到凌瑶马上给我布置了明天的任务，原来她现在人还在外地，公司里的事，包括颜小晴那件事都是交由洛明妃全权负责。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陪袁心柔去开药而已。 我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今天的左沐雨似乎要临时cosy一把啰嗦的老妈子，到晚上六点多，她又一次上门家访，表示要好好监督我吃饭睡觉。 “……看你胃口不是很好，要不就下面吃吧！噢，刚好我也没吃晚饭，记得多下一点，我也要吃！” 她硬拉着我下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当然结账的还是我，我们提着肉菜回到家中，开始烧水洗菜，很快就把汤面和鸡翅都做好了。 吃完晚饭，时间来到七点半，我把碗筷洗干净后，带上左沐雨开车前往翎心传媒。 前往翎心传媒的路上并不拥堵，拥堵的是对向的车道，毕竟这个点是下班的高峰期，像我们这种反向上班的才是少数。 “左沐雨。” “嗯，说话！” “直播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虽然我才入职两个月，洛总监还是给了点资源的。” 比如说特殊权限，比如说水军，又比如说推广经费…… “要用到你的时候我会说，而且啊，直播间有谁敢惹我不开心，我当场就能给他喷回去！” 也对，以左沐雨嘴皮子的战斗力，敢惹她不高兴，说不定她能把对方的祖坟喷到长草冒烟。 左沐雨的战力天花板，大概就是来自超管的制裁。 8点半钟，我和左沐雨顺利抵达公司，左沐雨去直播房间里换衣服准备开播，而我则是往猫房走过去，跟这里的小家伙耍耍，打发剩下的一点时间。 第143章 文学少女与街舞 7月21号，星期五。 昨天跟凌瑶约定好陪袁心柔去医院开药，于是今天，我在往日上班打卡的时间来到公司跟袁心柔汇合。 在猫房里等待袁心柔的途中，好几个来公司上班的网红女主播也进来撸猫放松，她们也听到了一些关于颜小晴的消息，不过法务部和公关部只对外公开了颜小晴车祸离世的消息，他们并不知道颜小晴和男主播那件事。 这种事情一旦公开，不管是对颜小晴还是对她的父母都没有任何好处，颜小晴的粉丝也会因此心生怨恨——你对我们营造单身人设，私底下却跟男主播深入浅出？ 来猫房的这几个网红主播并不知道我是颜小晴的经纪人，我也乐得清静，只管用逗猫棒去跟猫藓痊愈的茶茶玩耍。 差不多十二点钟，猫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道青春秀雅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是我最喜欢的虚拟主播的中之人，袁心柔。 袁心柔还是黑发齐刘海，戴着一副无镜片的黑框大眼镜，一副娇小柔弱的模样，淡淡的口红既不会显得张扬艳丽，也不至于过分清淡。 她身上是一件长袖白衬衫，以及与下身海蓝色jk格子裙搭配的蝴蝶结，裙摆很长，正正在膝盖上方几公分，几乎把大腿全部遮挡，小腿被包裹在黑色短袜，套在一双圆头的黑色小皮鞋中。 但今天的袁心柔让我眼前一亮，她把及腰的长发扎成两条三股辫搭在胸前，再加上她自身恬静清雅的气质，俨然就是小说中标准的文学少女。 两个女网红看到袁心柔，马上扭头微笑打招呼：“小柔！” “你们好！”袁心柔微笑点头，“寓心，我们出发吧！” 这时，女网红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这让我忍不住思考，在翎心传媒其他网红主播的眼中，袁心柔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中午的太阳猛烈而炽热，一出门，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让人窒息，袁心柔马上从单肩包里翻出一把小巧的粉红遮阳伞打开撑在头顶。 一小片阴影替我阻隔了阳光，我侧目一看，袁心柔紧挨着我，彼此肩膀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指不到，她将自己的遮阳伞侧倾，好替我挡住一些太阳。 幸好我有了经验，也从自己的斜挎包里翻出一把晴雨伞撑开：“用我的，我的伞能挡两个人。” “好！” 袁心柔糯糯地应了一声，将自己的遮阳伞收起，我撑开了我的伞，伞面将我和袁心柔完全笼罩在阴影下。不过袁心柔还是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和我并肩而行，我隐约嗅到了薰衣草的香气，那是袁心柔发丝间的清香。 面诊的时间是下午2点钟，我们先找了家茶餐厅解决午饭，顺便消磨时间，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才坐地铁到医院去。 来到心理科，这里候诊的患者没有一个年龄是超过三十岁的，不过也有带着十几岁孩子来“看病”的父母。 至于哪个才是病人，不好说。 由于袁心柔的号比较靠前，再加上这次面诊没什么特别情况，从走进医院到取药离开，整个过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站在医院大门的屋檐下，我把伞撑开：“回公司吗？” 藏在黑框眼镜后方的那双水润大眼睛眨了又眨，袁心柔樱唇轻启，柔柔弱弱地说：“是不是有工作要忙？” “……实话说，没有。” 袁心柔转而看着马路上的车流说：“瑶瑶经常让我多出来走动走动，我想了下，这还是我这周第一次出门……” 我心头一动，完全接收到袁心柔的言外之意：“难得心柔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那就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傍晚再回去。” 袁心柔满意点头，随即又问：“我今天很好看吗？” 她低头把玩着自己一侧的三股辫：“我还觉得今天自己好像有点土里土气的！” “哪里！心柔一直都很有品味！” “谢谢！”袁心柔抬眸浅笑，“那我们去哪好呢？” “……我不知道。”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忽然有些慌张，因为我害怕接下来袁心柔会说出动漫星城或者时尚天河这两个熟悉的名字！ “嗯，我想到了！来，我们去坐地铁！” 我心情忐忑地跟着袁心柔进了地铁。 幸好袁心柔没有带着我在公园前或者体育西下车，我们再一次走出地铁站，她领着我来到一处颇有些年代感的商业广场的四楼。 这种老旧的商业广场布局相对拥挤，采光也不是很好，再加上今年的营商环境，商场更是格外的冷清。 但袁心柔带我进去的地方，也许是这个商场最热闹最有烟火气的地方——街机厅。 等着袁心柔换游戏币的期间，我快速打量一下周围，果然看到了诸如拳皇97、雷电、街霸之类的经典游戏，除此以外还有娃娃机，排成一列的投篮机，以及赛车、射击等游戏机。 一般来说，女孩子来这种店玩的都是夹娃娃，但我刚才粗略一看，娃娃机里的展品不能说时髦，只能说跟这个商场一样充满童年的回忆，而且看上去做工贼拉跨，其中居然还有邪神吾王的手办！ 她来这里想玩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答案，袁心柔把单肩包交到我手里，转身走到跳舞机上面。 她打扮成一副文学少女的模样，结果来街机厅玩跳舞机！？ 袁心柔在操作台投币选曲，后退两步回到舞台中间，双腿微微分开，从我的角度，白皙的膝盖内侧以及线条优美的小腿一览无遗。 跳舞机上灯光骤亮，强劲的电音前奏响起，我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掌声，仿佛魔法少女宣告变身的信号，袁心柔轻盈地在舞台上舞动了起来。 没错，她是在跳舞，而且不是那种软绵绵的宅舞，而是力度和幅度都能媲美韩舞的街舞，袁心柔的每一个动作几乎和荧屏上的人物动作重合，可想而知她早已对舞步烂熟于胸！ 裙摆随着袁心柔的舞步飞扬，圆头小皮鞋哒哒哒精准落在对应的位置，柳腰如灵蛇扭动，两条三股辫在空中灵活摆动，我从未预想过一向文静的袁心柔竟然会在我面前展现出这种充满力量感的舞姿，一瞬间就将我所有注意力吸引过去。 蓦然回首，那双杏眼中映出跳舞机的彩光，妖媚而绚丽。 如同绽放在夜空中的花火。 第144章 陌生的袁心柔 一曲结束，袁心柔微微喘着气走下跳舞机，她身后的屏幕还残留着“perfect”这个单词。 她走到我面前，粉嫩的双颊透着健康的嫣红：“你不用看着我呀，有什么想玩的去玩就是！” 我摇了摇头：“看心柔你跳舞，比玩游戏可有意思多了！” 袁心柔勾了勾唇：“真有这么好看？” 这一刻，我能感觉到她的自信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袁心柔以前一定经常跳这支舞，而且因为跳得好，她能得到来自周围的欣赏和夸赞，这反过来又强化了她的自信，形成正向循环。 正因为这份自信，她才会在我面前大胆展现自己的舞姿，然后在结束的时候露出这种“想要夸夸”的表情。 “比左沐雨跳的那宅舞不知好看多少！”我果断选择踩一捧一的战术。 “噗！”袁心柔掩嘴吃吃笑着，“宅舞我也会跳，不过在这里就算了，有点羞耻主要是！” 她回头看着跳舞机的画面，嘴角含笑：“高中的时候，我和同学经常来这边玩，比谁最后得分最高，这首曲从来都是我第一！” “心柔以前肯定是个现充宅！”我笑着说。 袁心柔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嘴角的笑意悄悄消失：“以前有好几个玩得来的姐妹，但很久没有联系了。” 仿佛有根刺扎入我的胸口，我立即明白自己一时失言又勾起了袁心柔不愉快的回忆。 她本应该被朋友的欢笑和赞美包围，幸福地渡过一段发光发热的青春岁月，有人却嫉妒她的美好，用卑鄙阴暗的手段摧毁了这一切，致使袁心柔最终封闭自己。 我又挤出一丝笑容：“但你刚才跳得那么熟练，不像是很久没有跳过的样子。” “噢，其实我偶尔会自己一个人来玩。” “要不下一次叫上左沐雨一起来？她最近在学宅舞，我感觉你可以当她的老师。” 我注意到袁心柔脸上短暂地浮现出纠结的神情，但她很快就回答：“也可以呀！” 短暂休息了一会，袁心柔又上去跳舞机投币选曲，而我则是退到后面赛车游戏机座椅的背面靠着。 这一首曲前奏舒缓，但在鼓声响起的一刻一转回到摇滚风，台上文静的少女又开始热辣地舞动起来。 两个年轻小男生走进街机厅，很快就被袁心柔的舞姿吸引，驻足在一旁观看，等到一曲结束，袁心柔刚走下舞台时，那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上前想要搭讪。 “嗨小姐姐，你跳舞好厉害，能不能加个v，以后一起来跳啊！” 袁心柔双眉一挑，淡淡一笑指了指我说：“我男朋友就在这呢！” 不仅是那两人，就连我也是一愣。 “啊，哈哈，不好意思哈！”两个小男生立刻从我身后绕过去。 袁心柔接过我手里的单肩包，背回她的肩膀上，然后才问：“不介意吧，让你冒充我男朋友？” “不介意。”我即答。 她大概只是想早一秒摆脱那两人的纠缠。 “那就好！今天的运动量够了，我们走吧？” “找家店喝点东西？附近有什么推荐的吗？”我确信袁心柔对这一带比较熟悉。 “有啊，我们吃冰淇淋去！” 从商业广场出来，袁心柔带我走到马路对面，又沿着地铁站的反方向走了差不多两百米，我们来到了一家网红装修风格的甜品店。 尽管它看起来像网红店，但我相信袁心柔的判断。 “寓心要吃什么，我这边点单。”袁心柔把她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她的手机，看到购物车里已经有一份水果圣代，刚才跳舞的是袁心柔，我只是在一边看着，午饭都还没消化干净。 于是我点了个茉莉奶茶的雪糕球，就把手机还给了袁心柔。 “只要这个嘛？” “嗯，我不饿。” 袁心柔下了单后，便放下手机，托腮看着窗外，炽热的阳光被树冠切分成无数细小的光点，透过落地玻璃洒落在袁心柔雪白的衬衫上。 “妃妃跟我说了关于小晴的事，她还说你好像挺自责的。” 洛明妃连这事都告诉袁心柔了嘛…… “再怎么说我都是颜小晴的经纪人，我应该及时察觉到她的心理状况，想办法帮她解决困难。” 袁心柔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寓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了？” 我的本职工作？ 我一直都在好好做着经纪人该做的事啊？ “助理！”袁心柔微微气恼，“你是瑶瑶找回来给我当助理的呀！” 哦，原来是这回事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跟她解释道：“我也有好好完成吧？比方说今天就是陪着你出来……” “但你心里的位置被另一个女人占满了！”袁心柔打断我的话，幽怨无比地说。 这话怎么听上去既微妙复杂又暧昧不清呢？ 话说她口中的“另一个女人”，应该是颜小晴吧？ 我只好诚恳地道歉：“确实，我没有做好本职工作，是我的问题。” 袁心柔只斜瞥我一眼，继续看着窗外：“你的问题是什么？” 今天的袁心柔似乎格外的咄咄逼人，陌生得简直不像是我认识的她。 “我的问题……嗯，我的问题是，颜小晴那边已经没有我能做的事，可我还在纠结是不是自己的过错，无法专心继续我的本职工作。” “嗯，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就好！尽快把状态调整回来，态度端正，知道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有几分凌瑶的神韵，大概是两人相处的时间比较长，袁心柔有太多机会观察凌瑶的言行举止，不知不觉就模仿了出来吧？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配合袁心柔还是该笑出来，袁心柔终究不是凌瑶，她学不来凌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运筹帷幄的气质，更何况她今天的装扮是文学少女。 幸好，服务员的到来解决了我的困难，年轻的帅哥将一份小山一样堆满了水果和巧克力的圣代放在我面前，又将装着一个雪糕球的小杯放到袁心柔面前。 难怪是能卖到68块一份的水果圣代，这个量起码得是十个雪糕球堆起来。 “两位请慢用！” 在服务员转身后，我将面前七彩缤纷的圣代推到袁心柔面前，然后将我那杯雪糕球挪到自己面前。 “谢谢！” 话说，袁心柔一个人真能解决掉这玩意吗，全吃下去了真不会长肉肉吗？ 我没有问，因为袁心柔已经拿起了长柄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第145章 阳光与圣代 袁心柔正专注地吃着她的水果圣代，她的姿势很优雅，无名指和尾指蜷缩着，三指夹着长柄勺，从圣代小山上挖下一口的大小，张开粉润的双唇，将混杂着草莓丁和芒果丁的圣代含入口中。 她的嘴角没有沾上任何奶油或者果酱，这种文雅的吃相肯定是自小就被父母严厉监督才能养成的。 但暴饮暴食也绝不会是高知家庭的饮食习惯，更何况父母都是医生的情况下。 袁心柔正展现出她孩子气的一面，就在我的眼前。 不管这是否有损她的淑女形象，至少看到她吃得高兴，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 尽管常言有云，女生体内有另一个专门负责甜点的胃，但从事实出发，正常人的胃只有一个，能够承载的食物也有限度。 袁心柔的动作越来越慢，在吃了大概一半以后干脆把长柄勺放下，双手托着腮苦恼地说：“唔，早知道中午不吃主食了，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吃完的！” “吃不完就算了吧，一下子吃太多冰的对肠胃也不好！” 袁心柔捧着自己柔软的脸颊肉，黑框眼镜后面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忽然说：“要不寓心你帮我吃完它吧！” 她把吃剩下一半的圣代往我这边推了过来：“能不浪费就尽量不浪费！” 嗯，男朋友必备技能之，解决女朋友赏赐的披萨边、麦香鱼的面包片、火锅里剩下的素菜…… 有点不对劲，袁心柔可不是我女朋友！ 但浪费粮食可耻！ 我看了看推过来的圣代，它就像是喷发过的富士山，山腰上到处都是红的黄的，袁心柔没有挑着吃，她解决掉了原有山体的上半部分以及那些水果丁，下半部分大体上还是完整的。 放在托盘上的长柄勺仿佛在对我神秘低语，那是袁心柔使用过的勺子，它的前端还残留着奶油和其他晶莹的痕迹。 “真不吃了？”我向袁心柔确认一遍。 “不吃啦！”袁心柔马上摇头，“再吃真要长胖了！” 你其实可以再加油长一长的！ 于是我招来了服务员，让他给我拿一个新的长柄勺过来。 我一口一口吃着袁心柔剩下来的水果圣代，草莓丁很新鲜，从脆爽的口感可以判断出来，但也很酸，因为它反季节了，而应季的芒果丁则是酸酸甜甜的。 圣代本体是带着奶香的甜，没有奇怪的味道，甜丝丝的。 比那日在湿地公园吃到的冰淇淋还要好吃。 我忽然注意到对面的袁心柔双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与此同时，她也开口了：“这家的圣代好吃吧？” “好吃”我答道，“用的奶油质量不错，水果还都是新鲜的，就是贵了些，而且量太大了！心柔你以前到底是怎么一个人解决掉这一份的？” “我只吃早饭呀！” “……那确实吃得下！” 但这很容易把自己的肠胃折腾出毛病就是。 要不为何近些年的年轻人多发胃癌？ 都没有好好吃饭、规律饮食！ “下周末有个漫展，寓心你会陪我去吗？” “凌总……洛总监没空吗？” 按照凌瑶这三天两头在外地的模样，连袁心柔开药都要我陪同，漫展就别想她出现了，所以我途中改了口。 袁心柔眉眼间浮现出几分不悦：“为什么要问她们？瑶瑶要管的公司不止翎心传媒一家，她经常要去外地参加股东大会、剪彩仪式还有论坛讲座之类的，最近还忙着准备接手她家里那个集团的事，怎么可能陪我去逛漫展嘛！” “还有妃妃是直播部门的总监，像这次颜小晴出事，她必须全程监控这件事的进展，配合法务部和公关部那边开展工作……” 先不讨论洛明妃，想到穿着洛丽塔小裙子的凌瑶出现在各个严肃的会场里，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有种浓浓的违和感。 “对唔住，是我考虑不周！”我马上道歉，“我当然会陪你去漫展！” “嗯，那就好，我去买周六的门票！” 我骤然想起某辆不省心的小火车，接着说：“要带上左沐雨一起去吗？” “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以前木鱼鱼都是自己去的，你可以问问她？” 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是这样，应该说，在我出现之前，袁心柔和左沐雨的关系貌似并没有现在这么亲近。 吃完半份圣代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压力，毕竟这东西本质上还是奶油，就是整个身体感觉凉飕飕的，好像一下子从盛夏穿越到了深秋，被空调一吹，手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得亏袁心柔选了一个有阳光的座位。 大概是因为这里属于老城区，外面的街道行人并不多，甜品店里也就一半的上座率，其中大半都是女性客人，除此之外便是陪着女朋友来的男同胞。 俗话说饱暖思那啥，我的面前的袁心柔文秀安静地沐浴在曦光下，小巧挺翘的鼻尖犹如发光的珍珠，刀刻般的下颚线秀美无限，雪白瘦长的天鹅颈仿佛由白玉雕琢出来一样。 秀色可餐。 我大胆开口：“心柔，我想给你拍照。” 袁心柔愕然回头：“拍照？现在吗？” “对，就现在！” 袁心柔似乎有些紧张，她环顾四周，又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妥协了：“等我一下！” 她从包包里翻出化妆镜和粉饼盒，对着镜子给自己补妆，还用小梳子将额前的刘海梳理得整整齐齐。 补好妆，袁心柔把她的小工具塞回包里：“好啦！” “我想用你的手机拍！”我说。 袁心柔又是一怔，她轻轻点头，将手机调成拍照模式递给我。 我没有要求她做出特殊的动作，因为文学少女只需要安静地坐在阳光和树荫，就能把她身上那份恬静的美好展现出来。 袁心柔也很清楚自己在演绎一个什么角色，她嘴角挂着淡雅的微笑，配合着我按快门的节奏，时而手扶眼镜，时而托腮凝思，时而轻弄黝黑发亮的三股辫，而我要做的，仅仅是用她的手机记录下每一个瞬间。 时近五点钟，我们走出了甜品店，坐上返回翎心传媒的地铁，我手扶着头顶的栏杆，而袁心柔则是一手揪住我抬起的上臂，一手操作着手机，给刚才拍下的那些照片修图。 袁心柔蓦然抬头，冲着我甜甜一笑：“拍得都很不错！修好了我给你发一份！” 第146章 埋胸与豪大大鸡排 回到公司后，袁心柔坐电梯上去四楼，而我则是去二层的猫房收拾卫生。 将手里混杂着排泄物的猫砂丢到外面的垃圾桶，我回到工位坐下，旁边伸过来了一只手拍了拍我。 “真可惜了，活生生的一个美女，说没就没！” “是啊……”我叹了口气应道。 “寓心，虽然死者为大，但我得提醒一下，颜小晴那边的社交账号，你得做好公关。” “什么意思？” 文浩然靠过来说：“其实不要说外面的网友，就连公司里面也有人在猜测，颜小晴那个时间在医院门口被车撞，是不是跟老板乱搞搞出事才去的医院……” 我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气道：“难道每个深夜去急诊的都是乱搞得病的吗？这些人有没有常识？” “正常人肯定不会那么想，但现在的网络乌烟瘴气，心理阴暗的特别多！这段时间你可要注意点，别被有心人带节奏了！” 文浩然最后一句话点醒了我，这个问题的确是我没有预想到的，即便洛明妃表示法务部和公关部都出手，但不代表我这个经纪人就不需要干活。 到了晚上将近8点，左沐雨带着她的衣服来到翎心传媒，而我也坐在了工位上，等待她直播的开始。 就在开播前十分钟，左沐雨把我叫了上去。 我一推开直播房间的门就说：“怎么，你不会又忘了怎么操作吧？” 面前的左沐雨已换上了一件无袖低胸女仆装，肩头圆润而雪白，敞开的领口能清楚看到大半个雪球，减龄的双马尾垂落在身后，没有头发遮挡的脸庞将小火车婴儿肥的特质充分展现出来。 “你当我是笨蛋呢？”左沐雨叉着腰，刻意挺了挺她健康的胸脯。 我没有当你是笨蛋，因为你本来就是。 “那你叫我上来干嘛？” 左沐雨泄了口气，盯着我左看看右看看，好一会才说：“嗯，是比昨天那张脸要好看些了！” 我搞不懂左沐雨那小脑瓜子在想什么，有些不耐烦地问：“准备好开播没？” “还有十几分钟呢！急什么！”左沐雨恼怒道，“过来！” “我站这说话你听不清吗？” “别废话，过来！”左沐雨一手叉腰一手向我招手。 我向左沐雨走近一步，见她的手还没停下，便又走近了一步，而这时，我和她之间已只有两个拳头左右的距离。 “停，低头！” 低头？ 我稍微把头垂下，视线从左沐雨那张可爱的圆脸一下子来到了巍峨雪山。 “再低一点！” 还要再低？ 再低就要撞山上了吧！？ “你要……” 我话还没说完，左沐雨骤然踮起脚尖，双手抱住了我的后脑勺，强行把我往那道深谷里按！ 我本来就因为低着头重心不稳，左沐雨又搞这种突然袭击，脚下一个踉跄，眼前的雪景扑面而来，随即我的脸部便充分感受到了那种被包裹的松软和温热。 鼻子在有限的空间里被挤压着，那小小的沟谷中并未容纳多少空气，每呼吸一口气，其中大半都是我自己的气息。 而剩下的，则是左沐雨身上的味道。 “怎么样，有没有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感觉？”左沐雨微微发颤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首先，亲妈是不会这样安慰大男生的，其次，这样真可能会闷死个人！ 我刚把头抬起一点，左沐雨又把我按了回去：“干嘛，别乱动！” 比起“妈妈”的怀抱，我现在更需要新鲜空气！ 我还是强行从左沐雨的沟谷中逃离出来，随即深吸一口气说：“你想闷死我啊？” “你怎么这么嫌弃！以后再不给你埋了！” 左沐雨气呼呼地转身回到电脑桌前，重重坐在电竞椅上，接着又瞪了我一眼。 其实我心里多少猜到左沐雨的想法，她大概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我的心情有所好转，但她不知道我被埋在里面的时候，每一口都是我自己呼出来的空气！ 这波真怪她，太大了！ 但凡小一点都不会让我窒息！ 回到一楼工位坐下的时候，袁心柔和左沐雨相继开播了。 新衣活动结束了半个月，袁心柔那边的大航海人数略有回落，但还保持着七百多人的规模，她依然在跟公司培养的新人虚拟主播互动，除了歌会，还有鹅鸭杀之类的多人联机游戏，节目效果都相当不错。 左沐雨那边则是另一个画风，她“聪明”地在胸前加了点布料，至于这点布料能不能躲过超管的铁锤，我说不准。 “谢谢‘夜雨生子’哥哥的告白灯牌，要我唱《豪大大鸡排》？主播五音不全欸，你真的要听吗？” “好，等下我先听个两三遍看看！” “是这个对吧，我听听……” 欢乐的前奏响起，左沐雨跟随着节拍开始摇头晃脑…… 嗷嘟嘟寄吧（豪大大鸡排）~ 嗷嘟啊嘟寄吧（好大个大鸡排）~ 左沐雨顿时傻眼了，头都不摇了，瞪大眼睛确认歌词的内容，不过欢快的音乐尚未停下…… 嗷嘟嘟寄吧~ 又香又嫩恁恁（人人）夸~ 一口闹呜去（一口咬下去），汁水滴滴答~ 米道赞得嘞（味道赞的来），让魂啊麻（让魂都吃没）~ 嗷嘟嘟寄吧！ 曲子结束，左沐雨眉头微皱，喃喃说道：“好怪欸，我再听一遍……” 她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再听一遍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在直播间的观众，其中就包括了我。 而且左沐雨还放了好几遍！ 我耳边已经开始有寄吧（鸡排）在循环回响！ 她再听下去，我今晚做梦会不会也梦到寄吧？ 不对，我本来就有啊！ “好，很简单嘛，主播已经学会了！”左沐雨自信宣布她已学会了这首歌，并准备开始演唱—— 伴奏，起！ “咳咳……好大的寄吧~好大的寄吧~” 左沐雨开始倾情演唱。 我不好说她到底是没学会还是故意唱错，人家是沪市话，你这是浑话吧！？ 尽管左沐雨唱歌没有技法，全是感情，但她唱得很欢快，直播间的气氛看上去也很不错，最关键的是超管没有天降正义，这效果不就来了嘛！ 第147章 月入一狗 7月22号，周六。 一大早，我和左沐雨就坐在楼下的金拱门吃早饭，至于为什么左沐雨会早起，那当然是因为她要跟我车去公司。 “你今天要拍照？”我一边吃着猪柳麦满分一边问。 “没有啊！”左沐雨咬了口香脆的薯饼，“妃妃姐让我过去，说是有事情要商量，但她没说具体是什么。” 洛明妃要跟左沐雨商量事情，那会不会跟我也有关系？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左沐雨的经纪人。 我心念一动，登录了颜小晴的w博账号，她最后一条动态停留在代发的讣告。 让人唏嘘的是，颜小晴生前发的那些美照数据都很一般，唯有那条讣告下面是最热闹的，评论数是她之前互动量最高那条w博的十几倍。 我翻看着评论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哀悼颜小晴的突然离世，或者是谴责那个酒驾司机，但正如文浩然所说，网络上从来不缺少阴暗小人。 我很快就翻到其中一条评论——都凌晨了还在医院门口晃悠，是不是跟金主爸爸玩太大，到急诊把东西取出来？ 颜小晴和男主播的事还在保密当中，在公众的认知里她应该只是一个不幸遭遇车祸的受害者，我无法理解为何有人能对这样一个无罪之人产生这种恶心的猜想以及无端的恶意。 但我明白，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已经被现实多次证明是错误的。 有些恶人就是天生的，无论它受到什么样的教育，都无法磨灭它想要作恶的冲动。 “对了，下周六有个漫展，你要去吗？” 左沐雨咽下最后一口薯饼答道：“去啊，我都买好门票了！你也去？” “嗯，我陪心柔去。那要不到时候你跟我的车？” “心柔姐？她也去啊！那正好……”左沐雨嘀咕着，“那就麻烦你当专车司机咯！” 早饭吃完，等左沐雨备好晚上直播要用的衣服，我们便开车出发前往翎心传媒。 回到公司后，我正在猫房搞卫生，洛明妃就通知我去她的办公室一趟有事商量，想到早上左沐雨那句话，我加快速度收拾好猫房，做完清洁工作后马上来到洛明妃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我就看到叼着一根百奇坐在沙发上的左沐雨，洛明妃则是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对着面前两个屏幕敲打键盘。 她戴着一副反着蓝光的防辐射眼镜，这为洛明妃原本英气的面貌增添一丝文静。 “先坐下吧，等我两分钟。” 我在左沐雨身旁坐下，侧目一看，左沐雨正刷着w博，屏幕隔三岔五就滑过去一个个衣着清凉的小姐姐，不问可知是她的同行。 注意到我的视线，左沐雨立马往我这边挪了一下，还将手机移动到我俩中间。 “好不好看，都是跟我互粉的小姐姐！” “还不错。”我淡淡应道。 “别装啦，知道你喜欢这一款，快拿手机出来打开w博关注一波！” “我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为什么不能看别的小姐姐？”左沐雨看上去不像是在调侃，而是真的很疑惑。 我白了她一眼：“就跟我以前说过的差不多，你不是我女朋友，所以不可以坐我腿上！” “我偏要坐！” 左沐雨一下子从沙发弹起来，左右的软垫陡然沉陷，宽松的白色t恤在我面前波涛汹涌。我微微抬头，便迎上了左沐雨挑衅的眼神。 “木鱼鱼！” 洛明妃斥责的声音从左沐雨后方传来，左沐雨顿时浑身一僵，轻哼一声从我身上下来。 “赶紧坐好，我要说事情了！” “哦！”左沐雨坐回她的位置，双腿并拢，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 洛明妃摘下防辐射眼镜，转动办公椅面向我和左沐雨这边：“寓心，木鱼鱼，看过某音某手上面的爽剧吗？” “爽剧？” 左沐雨马上摇头，而我则是想起了之前疯传的龙王歪嘴：“是不是那种龙王归来、神医赘婿之类的短剧？” 洛明妃打了个响指：“对，就是那个！” 左沐雨则是：“什么鬼玩意，听不懂！” 短视频爽剧那玩意懂的都懂，其实就是拍成视频的无脑爽文那一套，主打就是快节奏和反转，现实逻辑那几乎是没有的，稍稍动一动脑子就能看出来各种不合理。 但跟网文中的打脸升级爽文一样，这东西就是有它的受众在，而且规模庞大，足以形成一个可观的市场，不少公司纷纷进入这个赛道捞钱。 该不会…… 接着，洛明妃便说出了我预想中的答案：“翎心传媒内部正着手组建一个专门负责拍摄爽剧的团队，在公司内部挑选成员。现在团队里还缺少几个常驻演员和一位编剧。” “编剧？”我心头一动。 洛明妃点点头：“我记得寓心你是写网文的，对吧？” “我是写网文没错，不过成绩挺一般就是。” “什么类型？” “基本都是无脑爽文。” 洛明妃一拍手说：“那不就专业对口了嘛！” “道理是这样，但我现在是心柔和左沐雨的助理……” “底薪加两千！”洛明妃竖起两根手指，“不过要你重新签一份雇佣合同！” 我可不会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要招聘一个负责剧本的正式员工在广市起码得四五千的底薪，洛明妃用两千来让我身兼两职，不得不说这其中是带了点忽悠和算计的成分。 但是吧，据我了解，有不少无良企业会打着面试笔试的名义来窃取求职者的作品和创意，从这一点来看，洛明妃倒也算得上是良心。 而且，就我现在的工作，不能说无事可干，但也算得上清闲，多一份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加上这两千块，我就是月入一狗的打工人！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但我还是开口说：“可以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尽量在这两天决定下来！”洛明妃视线一转，“木鱼鱼，你呢？” 左沐雨一脸困惑：“我？我不会演戏啊！” “放心，不需要太多演技，找的演员都是新手，你尽管投入感情就行！” “噢，那我有钱拿吗？” “五百块一天，要正式拍摄才算。” “可以呀，行，这活我干了！” 第148章 泳装回 我以为洛明妃要商量的只是这档事，但接着她就叫住了起身的左沐雨：“先别急着走啊，还有件事呢！” “唔，还有事？”左沐雨不耐烦地重新坐下。 洛明妃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左沐雨说：“明天让寓心陪你去长隆吧！” 我和左沐雨同时发出惊讶的一声“啊？”。 “妃妃姐，你没空吗？” “有空我会让他陪你去？” 洛明妃戴上防辐射眼镜：“本来我就在忙心柔那边的专辑，现在又多了颜小晴那件事，我都想学一个分身术了！” “心柔那边？有新活动吗？”我好奇问。 “也不是新活动……她今年要发第一张个人专辑，之前已经联系好作词和编曲，不过因为档期的缘故一直没有正式开展工作，直到7月份两位老师终于有空了，我们得马上开始专辑制作。” 那洛明妃负责的是…… “我这边要负责mv的动画制作，工程量贼大，这段时间估计要忙得飞起，之后大概都是让寓心给你拍摄作品，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啊，但是中央空调拍照没妃妃姐的好看欸！” “总会提高的对不对？”洛明妃瞅了我一眼，“而且你现在工作重心可以逐渐转移到直播上面，出cos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就相对减少一些呗！” 左沐雨眉头微蹙，面露纠结之色，看来她当coser似乎也不完全只是冲着名利去的。 “对了洛总监，原本左沐雨去长隆是要参加什么活动吗？” “就是邀请了一批coser跟模特穿泳装去暖场当气氛组，报销门票，可以带一个摄影……” 哦，原来是“泳装回”啊！ “寓心，明天就拜托你当木鱼鱼的护花使者了！” “哎，行吧！”左沐雨又站了起来，“没事了吧？我走了哈？” 洛明妃摆了摆手，示意我和左沐雨离开。 我正准备走出办公室，身后洛明妃忽然叫住了我：“寓心！” “怎么？” 洛明妃戴着眼镜，她的双眸隐藏在镜片后方，眸色幽深：“法务部已经委托好律师起诉那个出生，他会受到最严厉的法律的制裁！” 我深吸一口气，向洛明妃低头：“谢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好了，去忙你的吧！” 自打昨晚唱过一遍后，左沐雨好像打算把《豪大大鸡排》这首歌当作她的常驻节目，一口一个“鸡排”乐此不疲。 当然了，想让她表演这个节目还是得付一点门票钱。 这边的左沐雨主打抽象，那边的袁心柔则是主打实力，一首《赤伶》唱出了国破家亡的悲怆沧桑，也唱出了小人物的悲欢离合。 以袁心柔的唱功和人气，出原创专辑是迟早的事，她就应该在更大的舞台发光发热，用实力征服所有人，彻底从过去的阴影走出来。 那个在跳舞机上自信展现舞姿的袁心柔，才应当是最真实的袁心柔，而不是现在的那个只愿意呆在凌瑶为她打造的深闺当中、躲在虚拟皮套后面的袁心柔。 我由衷希望她能尽快脱离梦魇，但这需要本人做好面对过去的准备，我只能耐心等待、帮助她一步一步重拾勇气。 7月23号，临近十二点，我来到左沐雨的家中。 这时的左沐雨已经戴上一顶粉色的假发，脸上也画了一副明艳的妆容，邻家的土妹子摇身一变成为可爱迷人的二次元美少女，而最特别的是她那副异色美瞳，一边是淡金色，一边是湛蓝色。 “来，这个给你！”她将一个粉色的运动包塞到我手里，“出发，去长隆！” 我接过运动包：“不先吃中午饭吗？” “哈？”左沐雨翻了白眼，“我等会要出泳装啊大哥，吃饱了小肚子很明显的好不好！” “你不吃我得吃啊！”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好残忍啊！” “不是……你就打算空着肚子在里面呆一下午啊？” 左沐雨从我身旁绕过去，两步走出了门外：“园区里面应该有那种小超市，买点饼干巧克力顶一顶不就得了？站里面干嘛，出来，我要关门啦！” 左沐雨不吃午饭不代表我要陪着她饿肚子，在出发前我到金拱门点了个板烧鸡腿堡套餐外带，当着左沐雨的面放到车上，然后发动suv，薯条的香气很快飘满了整个车厢。 “你是魔鬼吧！？”左沐雨怨恨道。 “你不吃饭，我吃啊！” 左沐雨气鼓鼓地看了我两秒钟，接着便厚颜无耻地把手伸进纸袋里，捞出一根薯条往嘴里塞。 我也马上捞出两根塞嘴里，不得不说刚出炉的薯条就是好吃，芯还是热乎的。 就是味道有些淡，大概盐没撒均匀。 我踩下油门，驾驶suv离开地库，开始前往长隆乐园。 左沐雨在我开车期间不停偷吃着薯条，她很理所当然地把纸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像这份套餐已经完全属于她一样。 途中，左沐雨大概是大发善心，忽然抽出一根薯条递到我嘴边：“饿不饿，我喂你吃！” 我也不客气，一口咬住薯条，偷空看了眼纸袋里头。 好家伙，一包薯条只剩下一半了！ 上了高速后，我便不让左沐雨给我喂食，而到下高速的时候，我再问左沐雨要薯条，她却只回了三个字——吃完啦！ 知道左沐雨是这副德性，我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来到长隆乐园，我用几分钟的时间解决掉剩下的汉堡跟可乐，便背上粉色运动包，跟着左沐雨过去入口排队进场。 在排队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周围戴着花花绿绿的假发，一脸精致妆容的coser小姐姐们，她们身旁通常有coser或者扛着相机的同伴，一部分身穿t恤热裤或者短裙，一部分则干脆换好了泳装在排队，相当养眼。 我回头问左沐雨：“你要出什么角色？” “小鸟游星野，碧蓝档案……我估计你也不认识！” 她说对了，我的确不认识。 左沐雨火速掏出手机，将相册里保存下来的角色立绘打开给我看。 很可爱，但是平胸。 “这人设不适合你吧？” “哈？”左沐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不行，人家现在是小了点，但有发育潜力的好不好！我只是还原她长大以后的样子！” 这发育潜力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第149章 肥婆 时值盛夏，叠加周日，水上乐园到处都是游客，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泳衣的款式从保守的连体式到三点式各显神通。 在等待左沐雨换衣服的期间，我去买了两顶草帽，一顶给自己一顶给左沐雨，然后就在更衣室前面的空地呆着。 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当第四个粉毛美少女从更衣室出来时，我隔了两秒钟才认出此人就是左沐雨，她身边还跟着一位比左沐雨高出半个头的棕发美人。 此时左沐雨披着一件湖蓝色的外套，里面则是小鸟游星野的那套白色分体式泳衣，吊带上衣被高高撑起，领口下的雪肌在阳光下反射迷人的光泽，正中间却有一道仿佛能将所有光线吞没的黑线。 她的下裙是层层叠叠的荷叶边，裙摆下是一双肉感恰到好处的腿，肤如凝脂，透着青春水润的气息，手感想必也是绝妙。 左沐雨旁边的那位棕发美人则是一套深蓝色的改良jk制服泳装，我没敢仔细看，毕竟和对方不熟，盯着看很不礼貌。 不过上围目测只有左沐雨的三分之一，实力差距过于明显，想忽视都做不到。 都怪左沐雨，罪孽深重啊！ “来，戴上！”我将手里的那顶草帽递给左沐雨。 棕发美人咦了一声：“今天不是妃妃跟你来呀？” 左沐雨把草帽套在头上：“妃妃姐忙，所以就让他陪我来了。” “哦~男朋友？”棕发美人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男朋友，饭票！兼任经纪人、摄影师！”左沐雨第一时间驳斥道，“介绍一下，她圈名叫糊涂涂，w博十……十几万粉来着？” “今早刚突破十四万。”棕发美人说。 “嗯，对！本来是约好让妃妃姐给糊涂涂也拍一套的，结果妃妃姐不来，这个重要任务只能交给你啦！” “我是没问题。” 左沐雨没有告诉我这位棕发美人的姓名，或许不是不愿意，而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这个圈子里，只要不是打算深交，彼此交流都会默认使用圈名，一方面是保护自己的隐私，另一方面也是表示交流只停留在相同兴趣的层面上。 不过幸亏糊涂涂穿的不是三点式，不然大家都尴尬。 “防晒涂好了没？” “在里面就涂好了啦，糊糊帮我涂的后背！” “呆木鱼！”糊涂涂饶有趣味地斜瞥我一眼，“老实点，真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就不是啦！就穷屌丝一个，跟我租同一个小区的！” 不是，虽然我是租房住没错，但再怎么说我的蓝色支付软件里面还躺着一套广市商品房首付的钱！ “你那块的公寓也不便宜好不好！”糊涂涂笑着说，“好啦，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拍照？” 闻言我马上从斜挎包里取出相机拧上镜头，挂在脖子前，糊涂涂看到我的相机，嘀咕了一声“索尼a7呀！”。 “标配镜头。”我说。 “其实也够用的啦！”糊涂涂眨了眨眼。 我们三人来到最近的一处水池，这里的水位不高，最浅的地方刚好没过左沐雨的肚脐眼，最深的地方估计也就一米二三左右。 池子里除了游客，更多的还是穿着各式泳装“还原”角色的漂亮coser，以及手持长枪大炮，用各种正常或者不正常的姿势记录美好瞬间的摄影。 左沐雨这时站在水里，肚脐眼以下浸泡在水中，扭曲的水面掩盖了她身材上的劣势，将她的两点优势放大。 我站在岸边，将镜头对焦在左沐雨那张娇嫩的婴儿肥脸蛋上，而左沐雨也很配合地用楚楚可怜的神情注视我，锁骨下的雪白足足占据了小半个画幅，其上隐隐可见细小的血管。 拍了四个姿势，一个只穿着沙滩裤的男摄影走过来跟左沐雨打招呼：“呆木鱼，妃妃呢？” “妃妃姐今天忙，让他来帮我拍照！”左沐雨指了指我。 男摄影向我点头致意，算是打过了招呼，又转头对左沐雨说：“等会让我给你拍一组怎么样？” “不用啦，今天有他帮我拍就行了！” 男摄影又多看了我两眼，我感觉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解和嫉妒。 边上的糊涂涂适时走了过来：“小哥哥现在有空是吗？” “哦？”男摄影马上来精神了，“小姐姐没有自带摄影？” “嗯，走吧，我们去那边。” 待男摄影跟着糊涂涂离开这里，左沐雨从水里出来坐在岸边，戳了戳我小腿说：“刚那个摄影，以前在漫展给我拍过几次照，总想要加我的vx。” “对你有意思？” “都一样，就馋我身子！”左沐雨愤愤瞥了我一眼，“你不也一样！” “我有女朋友！” “不否认是吧！” 否认就未免过于虚伪了，无论如何，从繁衍生息的角度看，左沐雨的优势对后代的健康成长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而我也只是遵循生物的神圣本能作出正常的反应而已。 “要休息一会吗？还是继续拍？” 左沐雨马上跳回水里：“那肯定继续啊！都没拍几张！” 我举起相机正要拍摄，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小男生的声音：“哇，肥婆！” 左沐雨扭头看过去，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说谁是肥婆！？” 小男生吓了一跳，丢下一句“肥婆好凶！”，转身就跑。 左沐雨都攥紧了拳头准备和对方以拳会友，结果小男生自己先怂了，只能硬生生刹住水里的脚步。 “中央空调！” “干嘛？” “我很胖吗？” “你不胖啊！” 左沐雨低头掐了掐肚子上的小肉肉：“真不胖吗？” “想啥呢你！”我无奈放下相机，“就一个初中小男生，哪懂你这身材的好！” 左沐雨原本眉眼间还有些阴霾，听到这话后忽然眼神大亮：“我这身材很好？怎么好，快说快说！” 塔玛的，本来只打算掐掉左沐雨那些消极的想法，没想到自己掉坑里去！ “干嘛犹犹豫豫的，骗我是不是？” “没有！就是……嗯，你小肚子有肉才更好保护里面的器官，还有你肩膀要不是有点肉，怎么挂得住那两团脂肪？而且你这梨形身材才是最健康的，最有曲线美的，好生养知不知道！” 左沐雨嗯嗯点头，接着见我闭上了嘴，立刻不满了：“还有呢？就这点啊？” 有是还有，但我没敢说。 第150章 妻管严 左沐雨不爽了，双手放入水中，捞起一把池水就冲我身上泼，我反应慢了一拍，刚后退半步，左沐雨泼过来的水就把我的短裤和t恤下半部分打湿了。 见左沐雨又把手伸进池水里，我急忙制止她说：“你再泼我就不帮你拍！” 左沐雨不听，阴沉着脸朝我泼水，我只好再退一步，这一回水花只打湿了我的小腿。 “你敢不拍，我就告诉妃妃姐你偷懒，把你这个月的工资扣下来！” “那你别动手动脚的，我没带换的衣服！” 想着自己只是摄影师，用不着下水跟拍这么拼命，结果现在才知道大意了！ “呵呵，没带是吧？那正好！”左沐雨一边说一边从水池里爬出来。 我心知不妙，左沐雨自己从水里出来就代表着主动放弃了远程攻击，那她下一步想干什么？ 当我猜到那个答案的时候，啪唧一声，胸口传来一阵又软又弹的挤压感，我的上衣和裤子被带着池水扑过来的左沐雨给沾湿了，她的双手还绕到我背后一个抱死，让泳衣上面的池水尽可能多地转移到我的衣服上。 其实我要是第一时间采取行动应该是能躲开左沐雨的舍身攻击，但乐园的地面专门做了防滑处理，要是左沐雨摔倒磕碰，擦掉一层皮都算是轻伤了。 我只能做好受身的准备，把相机举高了迎接左沐雨的野蛮撞击。 左沐雨从我怀里抬起头，做作地惊呼一声：“哎哟，都湿透了耶！要不脱了吧！” 得亏现在是夏天，沾了水反倒是让身体变得清凉了些，这个天只要晒一会就能自然干。 “脱个毛！松开，周围那么多人看着，误会了怎么办？” “哦？” 左沐雨双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还加了把劲：“误会啥呀误会，把我们当作情侣？不也挺好的吗？” “你特么记不记得自己在直播间搞的单身人设！”我压低声音说，“还想不想让粉丝爆米了？” “噢，好像也是！”左沐雨后知后觉地放开了我。 我暗暗松了口气，将放在地上的草帽捡起来套在左沐雨的头顶：“戴着，别晒伤了。” 左沐雨正了正头上的草帽：“换个地方继续拍？” “你那个姐妹呢，要跟她说一声吗？” “你居然想着别的女人，你渣男！我要告诉你那网红女友！”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了糊涂涂的声音：“呆木鱼，摄影小哥哥！” 我们同时扭头过去，见糊涂涂正一个人朝着我们走过来，那个男摄影不知到哪去了。 我怀疑糊涂涂在一旁将我和左沐雨抱在一起的场面看在眼里，有颜小晴这个前车之鉴，我比较担心她会不会以此作为谋取利益的谈判筹码。 从左沐雨刚才的态度来看，她跟糊涂涂绝对说不上是能够互相信任的关系。 糊涂涂慢悠悠地走到我们身边，她嘴角微微上翘，视线在我和左沐雨之间来回：“你们要换地方拍吗？” “那个摄影呢？” “哦，他去拍其他妹妹了。” “他是不是要加你vx，见你没答应就找个借口跑了？” 糊涂涂笑了笑说：“让你猜对了，差不多是这样！” 左沐雨冷笑：“呵呵，我感觉迟早能吃到他的瓜！喂，中央空调，要不你给糊糊也拍一组？” “你不拍了？” “我渴死了，想吃雪糕！请我吃！” 园区里就有小超市卖水和雪糕，当然价格肯定比外面高出三四成，不过也就十几块钱的东西，让左沐雨和糊涂涂挑好东西，我便扫码付款。 “谢谢小哥哥的雪糕！” 糊涂涂冲着我甜甜一笑，而那边的左沐雨已经撕开了包装，猛猛开吃。 于是在左沐雨吃雪糕的期间，我举起手上的相机给糊涂涂拍照，这时候我才有机会透过镜头仔细打量这位美女coser。 糊涂涂非常符合死宅“白幼瘦”的审美，她画了一副惹人怜爱的精致日系妆容，棕发在脑后扎了高马尾，分体式的jk制服改良泳衣青春可爱，v字领口下可见一部分起伏的雪白。她身形苗条，肌肤滑腻，短裙下一双美腿纤细笔直，套着人字拖的脚掌小巧粉嫩，脚趾还做了淡樱色的美甲。 给糊涂涂拍照就得强调她的纤细腰肢和双腿，这跟给小火车拍照时的侧重点有不小的差别，但总体来说还是通过角度和构图来凸显她们各自的优势。 作为一个半吊子摄影，拍摄糊涂涂的难度要比左沐雨更小，因为她身材比例更加合理，也适用更多的场景和角度，糊涂涂的配合度也很不错，几乎不需要指导就能做出养眼的姿势。 吃完雪糕的左沐雨走了过来，看到糊涂涂摆出的动作，立即开始指点起来：“糊糊，你手再往中间夹一夹，像我这样……” 左沐雨一边说一边做出了示范的动作，将自己那两个馒头挤压变形，糊涂涂噗嗤笑道：“呆木鱼，我没那么大，挤不出来啊！” “挤个沟出来也行呀，宅男就喜欢看这个！” 糊涂涂摇了摇头，摆正姿势朝我们走过来：“小哥哥，我看看刚才拍的片子效果怎么样？” 我将相机调成阅览模式递给糊涂涂，糊涂涂没有接，而是凑到我身旁来，棕色的鬓发在我眼前摇曳，犹如晚霞中在河岸摆动的柳枝 屏幕里展示出来的原片色调发暗，明明糊涂涂肉眼看上去雪肌嫩白，到相机里却是偏黄偏暗。 “索尼机子是这样的，上传到电脑就好看多了！”左沐雨在一旁说话。 “嗯，我知道！拍得都不错，稍微调个色修一修瑕疵就能发了。” 我心头大石顿时落地：“那到时候我把原片发给左沐雨，她再发给你？” 糊涂涂忽然一怔，抬起头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小哥哥不想要我vx吗？” 如果是单身时期，这种美女coser的vx来多少我加多少，可现在…… 敬谢不敏！ “他妻管严！他女朋友不让他跟其他女生有来往！”左沐雨抢着说。 “啊，是吗？” 糊涂涂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左沐雨，那意思很明显——那他为什么能跟你出来拍照？拍的还是泳装？ 第151章 分寸 “就是这样！她女朋友心眼贼小，占有欲贼强！我见过她好几次！” 左沐雨抓住机会，对着路小仙就是一轮虚空输出。 “真的吗？” 糊涂涂憋着笑，她肯定是看出来左沐雨在胡编乱造，满满的都是情绪和偏见。 只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看出来更多的东西。 拍完单人照，糊涂涂忽然提出来要跟左沐雨拍双人，左沐雨倒也没拒绝，很自然地往糊涂涂身上贴，一起做出各种动作。 糊涂涂和左沐雨能够运营到六位数粉丝，自身条件肯定是出众的，在我拍摄的期间，我的周围陆续出现好几个形影单只的摄影，其中还有穿着泳衣的女摄影。 被六七个镜头围攻，糊涂涂和左沐雨看不出丝毫的尴尬和不自在，她们配合着摆出各种橘里橘气的姿势，神态撩人，直让摄影们兴奋不已，快门声此起彼伏。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我。 拍完照，糊涂涂和左沐雨去游玩水上乐园的项目，两人仗着自己穿的不是三点式，将各种刺激的项目都玩了一遍，而我则是在边上远远看着。 考虑到晚上还有直播的安排，四点钟出头，我便提醒左沐雨准备打道回府。 十分钟后，糊涂涂和左沐雨换回了平日穿的常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糊涂涂向我走近两步：“小哥哥，我给你个邮箱地址，回去以后把原片打包发给我好吗？” “可以啊！” 我将手机交给糊涂涂，让她在vx的聊天窗口里输入了她自己的邮箱地址。 是扣扣邮箱，这也意味着我可以通过搜索号码找到糊涂涂，并尝试添加她为好友。 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没打算和她有进一步的关系发展。 “拜拜呆木鱼，小哥哥！下次活动见！”糊涂涂向我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我与糊涂涂挥手道别，转头一看，左沐雨已迈开步子朝园区大门走去，连忙快步跟上去。 左沐雨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摆出一张轻蔑的面孔：“要到vx了？” “啥啊？” “我都特意走开了，好让你有机会拿到人家的vx，不会还没拿到吧？我感觉有机会呀！” “你怎么好像故意把你的姐妹往我这推销？她家里催得很急吗？” “没有呀！我是着急你的人生大事！而且你条件还算可以的啦，只要你不介意糊涂涂当coser什么的。” “我介意个啥啊？” “因为你们这些圈外人开口闭口都是‘cos圈好乱’，coser人均肉偿摄影什么的。”左沐雨摊了摊手。 “那不都是逼乎小作文吗，和震惊部没什么区别，都是骗阅读点击的技俩。” 左沐雨哈哈笑了两声：“你还别说，乱是真的乱，不过跟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乱搞关系的不一样，是各种鸡毛蒜皮的事！什么你出给我的二手标九成新，一收到才发现领子都发黄；什么高价问摄影买仇人的原片，要把对方搞到退网；还有跟你撩骚的是我前男友……等等等等！” 瓜田跟圈子大小成正比，圈子越大，千奇百怪的瓜就越多，只不过黄色谣言永远是大家最喜欢的谈资。 颜小晴不在，7点到9点这段时间就空了出来，尽管在出事前我对她的印象一直都不太好，但这时想起这个用自己的方式改变人生的女孩，我还是难免生出一抹悲戚的情绪。 吃完了晚饭，我到猫房里收拾卫生，发现袁心柔正巧也在这里撸猫。 “心柔！”我冲着她微笑打招呼。 袁心柔微笑回应，她的笑淡得就像晕开在水池的墨色，以至于我都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笑。 我没太在意，径自到猫别墅前将猫砂盆一个个抽出来清洁。 “白天跟木鱼鱼去长隆玩了？” “哦，是啊！其实也说不上玩，我全程就是给她拍照，看她跟其他人玩。” “这样啊……” 对话突兀地在这里结束，袁心柔那边没有下文，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晚上9点钟，左沐雨直接换上白天穿的那套泳装开播，当然她依旧是在胸口加了一点可有可无的布料——主要作用还是迷惑超管。 看管直播的期间不方便给左沐雨修图，不过我手上还有给糊涂涂拍的那部分片子，我不打算免费给不认识的coser修图，因此将原片打包压缩后便直接发到指定的邮箱。 不过在发出邮件后大约二十分钟，我的扣扣便收到了好友邀请，那串号码毫无疑问就是糊涂涂的。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窃喜，而是猜疑和警惕，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糊涂涂马上发来了第一条消息：收到片子，今天谢谢小哥哥帮忙拍照，辛苦啦！ 我：不客气，我也正好找人练手，就当作是互勉了。 糊涂涂：这样啊，那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找小哥哥拍照？ 我眉头一皱，心想果然不愧是跟左沐雨玩得来的coser，这两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挺像的——都特别喜欢搞出其不意的主动出击。 我：可惜了，我是可怜的单休人，放假只想在家里躺一天。 糊涂涂：啊，真可惜，本来以为终于找到一个能长期合作的摄影。 我：你以前没有长期合作的？ 糊涂涂：本来是有的，但人家上个月脱单了，女朋友不让他给别的女人拍照，那我也没办法啦！ 糊涂涂这番话倒是让我放下了一点戒心，她至少懂得把握分寸，尊重别人的想法，这一点就体现出来她的情商比左沐雨要高。 但很不巧，路小仙的独占欲也很强，我可不敢答应跟糊涂涂建立什么合作关系，一个左沐雨就够麻烦的！ 我们的合作就应该仅限于今天！ 在我思索期间，糊涂涂又说：算啦，我也不勉强小哥哥，反正如果要拍作品我会提前问一下，没空我就去找别人。 我马上回道：嗯，不好意思了！ 糊涂涂那边好像还要说什么，好几秒钟都处于正在输入的状态，但最终，对话还是结束于我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 本周最后一个工作日即将结束，回家的路上，换上常服的左沐雨哼着歌，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明天什么安排？” “学宅舞，去你家蹭饭！” 对于左沐雨厚颜无耻的蹭饭行为，我只能表示习以为常。 第152章 贴心大姐姐 7月24号，周一。 6点钟出头被窗外的太阳晒醒，我起身洗漱，吃了几块面包，开始给左沐雨修图。 在洛明妃几番指点以及几次实战演练，我拍出来的原片中废片已经很少了，绝大多数光线和构图都没什么问题，只要稍微修一修就能发上平台。 问题主要在左沐雨的面部五官以及她肩膀上一点小小的赘肉，依照互联网现在“白幼瘦”的审美主流，小火车这个身材都能被蔑称为坦克，所以得仔细把她身上的肉肉给液化掉一点。 所谓细枝挂硕果完全是有些人臆想出来违背生物学的身材，稍微有科学素养的都会提出质疑，竹竿身材那点皮包骨，是怎么挂得住胸口两坨大脂肪，但架不住一部分人疯狂追捧这种畸形的身材。 这就足以养活一批私人整形机构和抽脂医生。 批判归批判，既然左沐雨要吃这口饭，我也只能不厌其烦去讨好粉丝的审美，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精修好了十多张图，打包发给了左沐雨。 诺兰的最新作《奥本海默》前几天就已经上映，原本之前就跟路小仙约好一起去看，可惜小仙现在还在横店拍摄，也不知道电影下映前她能不能回到广市来。 中午十二点半，我正纠结要吃什么，可视门铃突然响铃，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左沐雨。 一打开门，左沐雨就元气满满地大声说：“嘿，吃饭了没有？” “还没。” “换衣服，一起下去吃！”左沐雨径直走进屋子。 她是真不打算避嫌啊…… 左沐雨一进来就强占了我的靠背椅，顺手捞起布丁抱在大腿上，用手抚摸它的后背，早已跟左沐雨混熟的布丁很快就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忽然想到，要是以后哪天不得不出一趟远门，似乎可以拜托左沐雨这位邻居临时照顾一下这三个小家伙。 既然左沐雨没有回避的打算，那我也不害臊，直接在卧室里换衣服，可当我脱掉上衣时，后方猛然传来相机的快门声。 我回头一瞅，左沐雨正举着手机对准我，她本来可以马上收起的，但就是故意让我发现自己偷拍！ “拍我干嘛？” “发给大网红看啊！” 就知道没好事！ 我快速穿好上衣，转身过去把左沐雨的手机抢过来，随即发现她已经把拍下我后背的照片发给了路小仙！ 路小仙秒回了一句：别碰我男人！ 也不知是有事要忙，抑或是说知道左沐雨只有口嗨的份，路小仙只回了这一句就不再发消息了。 而此时，左沐雨趁我注意力不集中，一下就把她的手机抢回去，还对我嘿嘿笑道：“我偏要碰，她还管得了我？” 左沐雨伸手过来在我左胸一顿乱搓，我立刻一巴掌把她的手打回去：“别搞了，吃饭！” 尽管公寓楼下的商业广场选择很多，但我们没有选择这里的餐厅，而是过了马路，在对面小区外围找了家牛杂店坐下来。 如果旁边不是左沐雨，我可能还不敢来这种街边小店吃饭，左沐雨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快，毕竟就是她提出来要来这里吃牛杂粉。 一碗标配的牛杂粉才十三块钱，放在广市性价比已经很高了。 “下午什么安排？”左沐雨嚼着一块牛小肠问。 “我？”我嗦粉的动作一停，“嗯……我想去看一部电影，看完了再回来继续修图……” “什么电影？” “奥本海默。” “奥本……什么？” 左沐雨在手机的购票软件上搜索片名，稍微看了下简介，然后哦的一声：“不喜欢，你自个儿看去吧！” 我就猜到小火车不会感兴趣，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邀请她。 吃完牛杂粉，左沐雨回家继续练舞，而我则是到商场四楼的影院取票入场，走进放映厅里。 周一午后的影院很冷清，放映厅很大，落座的却只有五六个人，有种包场看电影的感觉。 电影的情节其实很简单，但诺兰就是能把一个简单的故事讲得让观众全身心投入其中，另外，这部电影的视效和音效同样非常震撼，原子弹爆炸的那一幕，强光后的巨大音浪仿佛能把天灵盖掀飞。 直到从观影厅出来，我的脑子还残留着那种触电的战栗感，不仅是因为视效音效上的震撼，还有其历史背景的厚重感。 稍微擦枪走火，整个世界都有可能演变成一个现实版北斗神拳的末世。 回到家中，我继续剩下的修图工作，虽然双人部分我也发给了糊涂涂，她那边肯定会精修出片，但我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只顾着把自己修好，把跟她同框的左沐雨给空间扭曲掉。 颜小晴的案件又有了新的进展，交通事故那边，酒驾男一家需要支付给颜小晴父母数十万的赔偿金，而另一边，男主播虽然也得给予相应的赔偿，但他手里几乎没有什么积蓄，栽倒之前一直都是靠压榨其他受害者来支撑他日常挥霍。 一想到这种人渣还能有服完刑重出社会的那一天，我就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他。 修图到傍晚，可视门铃又被左沐雨按响，这货好像一下子成了我的秘书，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的一日三餐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 “走，去超市扫货！” 我眼前的左沐雨在全力出演一个贴心大姐姐的角色，但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除了“大”以外，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跟“姐姐”不搭边。 我没有取笑她，反而是心里涌起一阵温暖的感觉。 这只小刺猬正笨拙地向我释放她珍藏起来的善意。 买好菜，我们回到家中开始准备晚饭，但其实做饭的只有我，左沐雨唯一会做的就是从消毒橱柜里把碗筷拿出来。 吃完了饭，洗好碗，我强硬地把左沐雨撵到高脚凳上，在靠背椅坐下，只不过今晚袁心柔也不开播，除了修图和写小说，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喂，来不来上分？”左沐雨用手肘撞了撞我的肩膀。 我还没回答，左沐雨又继续说：“我问问大网红来不来三排。” 第153章 心理变态 “你要叫上小仙？” “有什么问题，都不是第一次了。” 左沐雨打开vx，直接一条语音消息发送过去：“大网红来不来上分，我们三排啊！” 很快，路小仙那边也发送了一条语音消息：“来来来，刚好我在酒店房间，快无聊死了！” 既然路小仙答应三排，我也就有借口摸鱼了。 登陆游戏，左沐雨将我和路小仙拉进队伍里，紧接着，路小仙冰冷的声音就从我和左沐雨的手机里传出来：“离我男人远点！” “我偏不！” 左沐雨故意把高脚凳往我这边挪动，上半身直接靠在我肩膀：“大网红，有种你今晚飞回来打我呀！” “啧！寓心，你不守夫道！” “啊？” 虽然这词用在我身上似乎有些不贴切，但不管怎么说的确不能放任左沐雨胡来。 于是我用力推开身上的左沐雨：“你离我远点！” “干嘛，不喜欢跟我贴贴啊？” “不喜欢！” “我管你喜欢不喜欢，我喜欢就行！”左沐雨嘿嘿笑着，又死皮赖脸往我这边贴了过来。 路小仙远在横店，对左沐雨蹬鼻子上脸的挑衅无法有效回应，只能选择转移注意力：“还上不上分！？” “来来来！”左沐雨立马带我们进入排位。 和上一次三排一样，对抗路是路小仙，打野是左沐雨，我则是全能补位，不过在星耀我大概率也只能补一个辅助。 第一局排位赛很快开始了，左沐雨果断选择蓝开，也就是说上路的路小仙在前期没法指望打野的支援。 “大网红，那晚几分钟完事呀？” “嗯？” “啊？” 我和路小仙都陷入了短暂的困惑之中，不约而同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上星期一啊，你们不是去车震了吗？” 左沐雨的发言实在太过爆炸，而就在她发言前一秒钟兵线刚好交汇，我操控牛魔埋伏在草丛，正打算闪现顶撞对方射手，听到左沐雨这话，我霎时间脑子一乱，手指不受控制滑了出去，一个反向闪顶冲回自家塔里。 原本我家射手已准备上去清线，在看到我这操作后往塔里退了一步，原地站了一秒钟，然后打出了一个数字—— 6。 好消息有俩，一是我的队友可以确认不是人机，二是左沐雨没有开全队，能听到这发言的只有我们三人。 “谁去车震了啊！？”路小仙失声道，“别胡说八道！” “你不是在他脖子上种草莓了吗？我还以为你们去车震了呢！哎，该不会你俩到现在还没打过一次炮吧？” 话音刚落，上路就传来了悲报——路小仙被单杀了。 “打没打炮关你什么事呀！”路小仙激动得声音都变尖了。 “那肯定不关我事啦！”左沐雨拱火不嫌事大，“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昨天我们去长隆拍泳装照的时候，我认识的一个姐妹好像对中央空调有那么点意思，还让中央空调给她拍照！” “谁？”路小仙寒声问道。 “想知道？打完游戏我再告诉你~” 左沐雨和路小仙很有默契地选择将这个话题搁置一边，专注操作自己的英雄，左沐雨的实力本来在星耀局就是断层的碾压，而我和路小仙的技术都要比本地人强上那么一点点，随着路小仙上路复仇成功，局面瞬即由均势转顺风。 十三分钟后，我们一口气推平了对方水晶，略过结算画面来到组队界面，路小仙急不可耐地说：“还不把狐狸精的网名报出来？” “啊，好麻烦，你让中央空调告诉你吧，反正他有人家的联系方式！”左沐雨娴熟地把锅扣到我头顶上。 “寓心~”手机里顿时传来路小仙“温柔”的声音。 “我没加她vx！”我当即为自己的清白辩解。 旁边的左沐雨立即发出了讥讽的笑声：“呵呵，那你怎么把昨天拍的照片发给人家啊？” 我咽了口水，继续说：“我让她给了我一个邮箱地址，我直接把照片打包发过去。” “邮箱？什么邮箱，扣扣邮箱吗？那不是有人家的号码嘛！” 真的很诡异，左沐雨明明是笨蛋人设，怎么偏偏在坑我的时候就聪明得吓人？ 我当即辩白：“我是那种主动加人的人嘛？” 我没说谎，因为是糊涂涂主动加的我。 “哦~那我等会问问我的小姐妹，有没有你的扣扣好友？” “还排不排，不排我要睡觉了！”路小仙出手打断了左沐雨施法，看来她已经站到了我这边。 左沐雨马上点下开始匹配。 在等待匹配的期间，我问：“小仙，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是不是很想我？” 我无视还在身旁的左沐雨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旋即，某种柔软之物带着残忍的力度狠狠碾压我的脚掌，左沐雨恨恨骂了一句：“秀恩爱分得快！” 路小仙随即一阵娇笑：“怎么，羡慕啊？我们这不是好心请你吃夜宵嘛！” “什么夜宵……你骂我是狗！？” “你不是单身狗吗？”路小仙反问，“我有说错？” “嘁，我单身狗又怎么样，你男人还不是乖乖下面给我吃？” “……左沐雨，你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还有什么？” “信不信今晚我就把你男人干了！？我要榨干他，一滴都不留给你！” 路小仙不屑一笑：“呵，别只敢说不敢做！” 左沐雨顿时扭头，气势汹汹地瞪着我说：“等会下去买套！今晚我要用一整盒，十个！” 我立刻一记脑瓜崩弹她脑门上：“别口嗨了，选英雄！” 这一局，左沐雨似乎要把从我和路小仙那里承受的怨气统统撒在对方小乔上面，二级刷完蓝区就第一时间奔赴中路，跟我方中单一起击杀了一次小乔，然后刷完红区又在河道草蹲伏，再一次截杀复活过来、想要去下路支援的小乔。 左沐雨越打越放肆，一开始还只是在河道蹲，后面就开始越塔强杀，蹲一塔跟二塔之间，蹲高地塔，不知不觉就把对面小乔的战绩打到了一杠七，还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小乔妹妹，哥哥爱你哟！ 气得对面小乔回了一句：你们玩兰陵王的都心理变态！ 第154章 老用手不好 最后，这一局依旧被我方顺利拿下，而到水晶爆炸的那一刻，小乔的战绩已然是二杠十三。 祝愿她的信誉分还够开一把排位。 回到组队界面，左沐雨和路小仙又开始新一轮的拌嘴。 “大网红，我决定今晚要在中央空调家里睡！” “你敢！？”路小仙激动地回嘴。 “我怎么不敢？他还敢对我动手动脚？就那怂样？”左沐雨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 她似乎不记得某个晚上即将被我强吻的时候，脸上究竟又是怎么一副怂样。 开玩笑，哥又不是处男，真以为我没吃过肉？ “寓心！”路小仙在催促我表明态度了。 “寓心哥哥~”左沐雨忽然用出了她的夹子音，同时双手抱住我的右手，用她的温软来让我充分领略人间的温暖。 “你就忍心把我赶出去吗？” 面对装模作样的左沐雨，我淡然将手从里抽离：“那你睡这，我出去开房睡。” “哇，你这个渣男，居然还想出去开房叫别的小姐姐！？明明大美女就在边上！你好脏！” 我冷笑一声，摇摇头不再纠缠。 她要是铁了心在这里睡那我也没办法了，但左沐雨可不知道，那三个小可爱隔三岔五就喜欢在三更半夜玩跑酷，别说给我这个铲屎的面子，好几次那粉嫩脚掌都快要往我脸上踩了！ 只有铲屎官才懂铲屎官的痛！ 在左沐雨的carry之下，今晚的战绩是三胜一负，总算是实现正向上分，不过我们只玩了四局，因为路小仙接下来要在酒店房间里用手机开播，而我也马上打开虎芽点开她的直播。 手机的摄像头虽然清晰度不够，酒店网络也时好时坏，但不妨碍我和其他观众一起欣赏路小仙的美颜。 画面中的路小仙一边卸妆，一边跟直播间的粉丝互动闲聊，冰山美人一点一点卸下精心描画的妆容，然而她的五官底子依旧令人惊叹。 作为带资进组的演员，路小仙有足够的咖位分得一间宽敞的行政大床房，而我并不担心路小仙会遭遇潜规则——除非凌瑶是个隐藏的姬佬。 左沐雨撞了撞我：“不玩啦？” “不玩了。” 路小仙都不玩了，跟左沐雨双排上分就没多大意思了，毕竟对现在的我来说，跟谁一起玩可比上分更重要。 “哦” 左沐雨也退了游戏。 看了一会路小仙的直播，我打开ps继续修图，而左沐雨呀的一声轻呼，一边操作手机一边自语：“让我问问糊涂涂！” 淦，她怎么还对这事念念不忘！？ “哟吼！” 左沐雨怪叫一声，把她的手机屏幕往我脸上一怼：“你狡辩一下我听听？” 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左沐雨问了什么，而紧接着，糊涂涂又发了一条消息，我马上说：“你先看看人家说了什么？” 左沐雨把手机拿回去一看，眉头一皱：“她真对你有意思啊？不行，我得问问她！” 左沐雨似乎没什么耐心，索性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去。 “喂，糊糊！能听到吗？” “嗯？怎么啦呆木鱼？” “是你主动加的他？”左沐雨又偷瞄了我一眼，而我只回以不屑的一瞥。 “嗯，对呀！你家的摄影小哥哥技术还挺不错的，刚好我又缺了一个信得过的长期摄影。” “他有女朋友欸！” “那他女朋友也没说不让小哥哥拍其他妹妹呀？” “你怎么知道？” 糊涂涂叹了口气说：“呆木鱼，你那对大奈子有几个男人能把持得住啊！既然他都能拍你，为什么就不能拍我呢？” “你就这么放心让他拍？” 糊涂涂随即一阵娇笑：“你呆木鱼都信他，我为什么不能信他呀？我又不是不了解你，怕生怕得要死，偏偏就粘着人家！” “谁粘着他啦！”左沐雨二话不说掐掉通话，微胖的小脸逐渐染上了红霞。 “看什么看，修图！” 看到左沐雨一脸快要破防的蠢萌模样，我忍着笑正视屏幕，那不安分的小脚丫又往我小腿踹了一下。 “老踹我干嘛？” “你跟大网红谈了那么久还一炮都没打过，会不会憋得很难受啊？” 我微微一怔，扭头去确认左沐雨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却发现她脸上认真的成分居然还占了五成！ 她是真有打算舍身喂雕吗？ 至于剩下的五成是什么，我不好说。 “如果我说确实憋得挺难受，那你打算怎么搞？” “什么怎么搞，别以为憋得难受就能透我啊！我又不是充气娃娃！”左沐雨脸色一变，“我那边还留着几个斐济杯没开封，我就心想要不送你用用……” 我送了左沐雨一个白眼：“我活了三十岁，自己解决的还少吗？” “但是老用手不好，以后会秒的！” “关你屁事！” “嘁，人家好心想帮你，不要就不要嘛，凶神恶煞！” 我不打算再理会左沐雨，开始动手修图，但很快左沐雨就对我修图的手法表示出强烈的不满，开始对我指指点点，但其实我的流程并没有根本上的错误，只不过没把左沐雨修成她喜欢的风格。 到晚上10点钟的时候，左沐雨厚颜无耻地要求我铺开沙发床，然后往上面一倒，几秒钟就响起细微的鼾声。 “喂，你今晚真要在这里睡吗？”我摇了摇她的肩头问。 “唔……我就躺一会……” 结果，左沐雨这一躺就是接近两个小时，直到12点钟醒来才睡眼惺忪地换上鞋子回她自己的公寓。 清晨的太阳宣告了新的工作周到来，回到公司，我首先进了洛明妃的办公室，签下新的雇佣合同，从今天开始，除了协助左沐雨和袁心柔开展直播工作外，我还得兼任新成立的短视频团队的编剧。 午后，我无聊打开w博，发现糊涂涂那边已经把周日拍摄的照片发布到平台上，还特意艾特了作为摄影的我。 一想到糊涂涂居然在考虑让我做她的绑定摄影，我心情就相当纠结。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糊涂涂再次主动在扣扣上联系我，并将一段聊天记录的截图发给我看。 第155章 我相信呆木鱼 那是糊涂涂和一个昵称为“若雪”的扣扣用户的聊天记录—— 若雪：小姐姐你好，我偶尔刷到你最新的w博，发现那个摄影是我前男友！ 糊涂涂：哎呀，这么巧吗？ 若雪：是的！ 若雪：其实就是想提醒姐妹要小心这个人，他很喜欢在漫展外场到处勾搭漂亮coser，见一个要一个vx，死皮赖脸问人家缺不缺绑定摄影。 若雪：我以前刚接触圈子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还答应了他的表白，结果有一次偷看他手机才知道，原来他在谈恋爱的期间还出去撩妹约（炮）！ 糊涂涂：哇，好过分的男人！ 若雪：对呀，所以姐妹赶紧远离这个男人，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 糊涂涂：好，谢谢姐妹提醒！ 其实在看到那个昵称、头像以及她的第一句发言，我就几乎能确定那是我的前女友，我只是没想到，糊涂涂刚发完w博还不到一天，陈小瑜就闻着味心急火燎赶到战场。 我实在搞不懂，她就不能好好享受她的“新恋情”，非要锲而不舍地对我进行造谣污蔑吗？ 也对，她的脑回路一直都是神神怪怪的，我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理解？ 我回了一句：你相信她的话吗？ 大约十几秒后，糊涂涂回复道：我相信呆木鱼。 她大概是怕我不懂她的意思，马上解释：呆木鱼的防备心很重，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尤其是男人，但我能感觉到她很信任你。 糊涂涂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不太信你那前女友的话。 我：谢谢！ 糊涂涂：不客气！不过啊，她这已经属于造谣了吧？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我：流程太麻烦了，而且她刻意选择用私聊的方式来造谣，就是不想在明面上扩大影响，让我抓到把柄。 糊涂涂：那她还挺狡猾的。要我当你的眼线吗？ 我：好啊！ 陈小瑜的事暂且放到一边，我很快就沉迷于工作之中，帮左沐雨维护她跟核心粉丝的关系。 左沐雨有两点跟颜小晴不一样，颜小晴是被动交出维护粉丝关系的权力，而左沐雨是嫌麻烦丢给我处理，这就意味着左沐雨私联老板的可能性非常之低。 而两人的不同点还有一个，颜小晴是通过甜言蜜语以及单身人设来与粉丝建立情感联系，借此留住粉丝，左沐雨则是主打擦边福利、爱看看不看滚的“真性情”，也就是说，在管理左沐雨粉丝的时候，我得还原出她那种不冷不热的距离感。 大约四点钟左右，左沐雨收到了游戏厂商寄过来的订制cos服，仔细检查过衣服的状态后，左沐雨试穿一遍，让我去跟洛明妃要摄影棚的钥匙。 洛明妃很干脆地把别墅的那一串钥匙递给了我。 “这个月跟下个月，左沐雨的片子都给你拍，我要忙心柔那边的事。” “嗯，好的。” 我从洛明妃手中接过钥匙，她却没有马上把手收回去，而是露出的严肃而慎重的表情。 “寓心，别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 我心里纳闷，洛明妃如此郑重地把别墅的钥匙交给我，就好像丈母娘把新房和女儿一同托付给我一般，这让我不胜惶恐。 问题是，先不论我的态度，左沐雨那对婚姻敬而远之的态度，就算想要把她的人生托付给我也没什么意义啊！ 另外，洛明妃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里我能想到的另一个人就是凌瑶了。 我一时间搞不懂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幸好洛明妃也没再向我索要什么保证，她无言回到办公桌的后方，摆摆手示意我离开。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三，我和左沐雨从公司出发，来到摄影棚所在的别墅区。 推开大门的一刻，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由于别墅无人值守，这里的门窗在平时都是关闭上锁的状态，在盛夏太阳的长时间炙烤下，别墅内就像蒸屉一样。 “哇，好热，热死了！空调怎么开不了？” 左沐雨拿起空调遥控器一个劲地按动，空调却没有一点动静。 “等会，让我先把总闸打开！” 我将总闸打上去后，左沐雨就迫不及待把她能看到的所有空调都打开，而就这一会功夫，我的额头都已经湿哒哒一片了。 左沐雨拖着行李箱走进的化妆间，她连门都还没关上，就一把将上衣掀到了头顶，嫩白的后背只剩下扣紧的白色胸罩背带。 “快来帮我擦汗，我够不到后面！湿巾在这！” 左沐雨随意地将上衣甩到椅背上，反手把一包卫生湿巾递给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给左沐雨干这活了，我抽出湿巾，心无波澜给左沐雨擦去背上的汗水。 “嘶，好冰！”左沐雨柳腰本能一扭，躲开了我手上的湿巾。 “那你自己擦。” “行吧就这样。” 左沐雨往椅子上一坐，双手绕到后背解开背带的扣子，透过镜子对我说：“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我默默退出化妆间，顺便帮她把门给带上。 约莫半小时后，化妆间的门从里面打开，换装完毕的左沐雨走了出来。 她戴上了一顶黑白挑染的及肩长发，连帽的皮质上衣完全敞开，仅有一件短小的白色吊带背心，堪堪将两颗饱满的水嫩白桃承托住。 左沐雨的下身是一条齐逼牛仔短裤，极具特色的剪裁与其说是短裤倒不如说是三角裤，过膝的黑丝勒住她的大腿肉，让左沐雨的双腿看起来比平时要纤细一些，两只脚掌则是套在一双硬底皮靴中。 这个角色的背景设定就是打地下擂台的女拳手，大胆奔放的衣着以及妖冶颓废的妆容都让左沐雨给还原了出来，仿佛这角色就是为她量身定做。 别墅的地下室有一个房间专门布置成赛博朋克的风格，里面配有诸如霓虹灯牌、干冰机、蓝色紫色灯条之类的布景道具，要不是左沐雨带我下来，我都不知道地下室还有这么一个布景。 我这还是头一次走进赛博朋克的布景，一时间不知该选择什么样的角度去拍左沐雨。 将所有开关打开后，整个房间就被蓝色绿色紫色灯光映亮。 而这时，左沐雨已一屁股坐在中间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抱着胸，一脸不耐烦地说：“还不赶紧开始拍？” 第156章 顶流男明星 左沐雨这一坐下倒是给我打开了思路，不过她的位置和姿势还需要调整一下。 “往中间挪一下……对就这里！” “你上身往后靠，两只手搭在沙发背上……” “头再往上仰一点，做表情……对，就是这种看垃圾的眼神！” 食指按住快门，卡卡卡卡卡…… 不等我指挥，左沐雨就将两腿迈开成八字，上身前倾，将兜帽翻起盖住头顶，一手横放在腿上，一手垫着大腿撑着侧脸，小嘴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她真的很懂得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假发和兜帽的遮挡让左沐雨的脸比平时来得更加小巧，那对被收纳在背心的硕果俨然熟透了一般，摇摇欲坠。 咔咔咔…… 说实话，在这半封闭的狭小摄影棚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面前的美女coser又为了拍摄做出各种撩人的动作，朝着镜头展露自己身体的美好，这时哪怕仅有一丝的邪念都会被数十倍放大。 但这不是摄影对coser伸出咸猪手的正当理由。 拍完在沙发上的动作，左沐雨以一种颓废的坐姿靠坐在墙边，将上衣往下拨弄，露出雪白香肩，螓首低垂，用一种紧张又不甘的视线看着镜头，左手有意无意遮挡着胸前的鼓胀。 在殊死搏斗中战败的美丽女斗士，等待她的残酷惩罚会是…… 卡卡卡卡卡…… 拍了大概四十分钟，左沐雨叫停了我，抬手一抹额头的汗水：“热死啦！让我出去歇一会！” 这房间里虽然也安装了空调，但架不住灯光太多，发热量大，别说左沐雨了，我自己都觉得闷热。 左沐雨在客厅坐下，而我则是从角落里抽出两瓶水，一瓶给她，一瓶自己。 “谢谢！帮我扇扇子！” 左沐雨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把扇子，看起来像是某个游戏角色的道具。 咵的一下展开扇子，我一边喝水一边给左沐雨扇风，不意间瞥见一颗汗珠从她锁骨滑落，掉入那雪峰之间的深谷。 这是一道吃人的深谷。 我马上移开视线，而左沐雨正捧着我的相机，一张一张翻看刚才拍下来的自己。 “左沐雨。” “嗯？” “期房那边……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之前天天闹都没结果，现在大家都累了，不想管了。” “……银行那边呢？” “还在催还款呗！说是再不还就给我上征信，限制高消费，搞笑！” “要不先还了吧，不然真留下征信记录也挺麻烦的……” “还个屁！”左沐雨恼怒道，“上征信就上征信呗！谁怕谁似的！他们还能不让我做直播？” “倒也是。” 烂尾楼这事嘛，银行不能说没有责任，反正帮凶是没跑的，监管账户如同虚设，违规操作信手拈来，填满的是少部分人的钱包，掏空的是普通人的家底。 为什么润人始终络绎不绝，不是因为外国的月亮更圆，而是国内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休息了十来分钟，我和左沐雨继续拍摄，拍了接近两百张图后，我们结束拍摄，收拾好行装和别墅，开车回公司。 在园区停车场停好了车，我拖着拉杆箱和左沐雨往公司走去，忽然看到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了翎心传媒的正门口。 自动门敞开，一名工作人员从车上跳下来，然后第一时间撑开了一把遮阳伞，随后，一名身穿白色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才从车里缓步而出，优雅的步姿带着一种贵气，阴柔俊美的脸庞白得像死了三天的人。 哪来的霸道总裁？ 我正纳闷，左沐雨就替我解答了这个问题：“哟，这不是我司顶流男明星赵梓言嘛！” “顶流？” “粉丝给他封的，你敢说一句不是，百万阴兵立刻就到你主页来问候你父母！” 流量明星的正常操作啦！ 该说不说，颜值的确很能打，身高大概在175往上，气质这块也不错，能当流量明星至少得有个好底子。 等赵梓言一行人走进公司，我和左沐雨才跟着进去，到洛明妃那里还钥匙去。 推开办公室门，我们惊讶地发现坐在洛明妃办公椅上的居然是凌瑶，而洛明妃则是站在椅子后面给凌瑶揉捏肩膀。 “凌总？” 凌瑶微笑点点头，她还是穿着lolita，脸上画着梦幻般的彩妆，仿佛一具等身大的洋娃娃，精致而脆弱。 “哎呀，拍完啦？”洛明妃从办公椅后面走上来，接过我手里的钥匙。 左沐雨忽然说：“好一段时间没见，那个赵梓言还是拽得跟个二百五一样！也没见他演技有多好！” 凌瑶闻言轻笑，而洛明妃则是面无表情地说：“演技烂不妨碍他商业代言接到手软啊！赵梓言好歹是我们翎心传媒的一棵摇钱树。” 左沐雨一点也不跟两人客气，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手机边玩边说：“还不是你们砸钱捧出来的？要不试试捧一下中央空调？” 洛明妃也忍俊不禁了：“寓心你也坐吧！” 凌瑶微笑着说：“木鱼鱼，当初我们也不是随便挑了个帅哥就砸钱捧的。” 左沐雨又问：“咋说？” 凌瑶歪头回忆着说：“当时能进入正式面试环节的有五十多个人吧，经过三轮选拔，只剩下包括赵梓言在内的五个……” “是四个。”洛明妃纠正。 “嗯，四个，最近事太多啦，记不太清了！” “好好好，我继续帮你捏。”洛明妃退回凌瑶身后。 凌瑶享受着洛明妃的服务，继续说：“最后一轮面试，我们设置的试题是模拟粉丝见面会，让面试官来扮演粉丝，赵梓言他们则是扮演爆红的偶像……” “啊？难道赵梓言就是靠他那二百五的拽样过关？” “肯定不是，当时面试他的人是妃妃，要不妃妃你来说？” “也行”洛明妃接着说，“最后一轮面试是我来主持，面试者里面有人对我很热情，有人对我很冷淡，只有赵梓言的表现能让我觉得满意。” “不冷不热？” “是距离感，赵梓言对距离感的把握是四个候选人里表现最好的那一个，所以我们才决定捧他！” 为什么是距离感？ 我没有问，因为左沐雨替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第157章 你胸太大了 洛明妃没有直接回答左沐雨的问题，而是问我：“寓心，你觉得是网上的木鱼鱼更可爱，还是线下的更可爱？” 这不是送命题吗？ “线下。”我即答。 左沐雨顿时嘿嘿傻笑起来，那只准备往我腿上踢的圆头小皮鞋也收了回去。 “哦，不好意思，我的问法有问题！”洛明妃好像也意识到什么，“我换个问法，你觉得网上和线下的木鱼鱼，哪个更好看？” “那肯定网上，有滤镜和美颜加持啊！”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 大概是我的话点到了关键，洛明妃连连颔首：“偶像啊，说到底就是表演一个不真实的人给粉丝看，所谓距离产生美，偶像就应该懂得跟粉丝保持最合适的距离，才能维持他的人设。” “跟粉丝太亲近的话就少了些神秘感，太疏离又没办法让粉丝感受偶像的魅力，要把控好这中间的一个度不容易，在这四个人里面赵梓言是做得最好的。” “我懂了。”我点点头。 “木鱼鱼，这对你来说也很有用，要学会怎么跟你的粉丝保持好距离。” “知道啦！”左沐雨头也不抬说。 这时，我按捺不住好奇心说：“好奇问一下，翎心传媒在赵梓言身上投入了多少？” 洛明妃想了想答道：“前前后后大概是两三千万吧，不过他也给我们赚了两三倍回来。” 两三倍，也就是四五千万的营收起步了。 “那我们公司有没有女团啊？”左沐雨问。 “有是有，不过女团对身材有要求。” “啊，我身材不好吗？” 洛明妃的视线落在左沐雨t恤的高耸处，毫不留情地说：“你胸太大了，甩起来一点美感都没有！” 左沐雨顿时目瞪口呆，估计她也没想到洛明妃会用这种理由拒绝自己。 我在心里嘲笑左沐雨，看着办公椅上宛如人偶一样梦幻的女孩，随口问道：“凌总最近在忙什么？” 凌瑶微微睁开眼，眼尾点缀的闪粉随着她的动作明明灭灭，犹如夜空中的繁星。 “打官司。” “打官司？”我心下一惊，“我们公司吗？” “不是翎心传媒。”凌瑶淡笑着回答。 我稍稍放下心来。 洛明妃这时也低头问了句：“瑶瑶，能打赢吗？” “那肯定是可以的，对方有把柄在我们手里，这周应该能搞定。” 见这里没有我的事，我先行离开办公室回到工位，将今天拍摄的照片上传到电脑里，挑选其中质量较高的进行精修，左沐雨忽然来到我身后，把上半身的重量压在我后背，从我耳后伸出手在屏幕上指指点点。 挑完让她满意的九张图，左沐雨伸了个懒腰说：“帮我点一份炸鸡，我去妃妃姐的办公室玩游戏。” 左沐雨走后，我开始精修第一张图，文浩然挨了过来拍拍我肩膀说：“怎么看着比直播里还要大啊，这妹子发育是真的好！” “浩然，你都准备结婚了，能收敛一点吗？” “结婚跟欣赏美女不冲突啊，那么大一对在我面前！我二十几年都没见过几个有这么大的！”文浩然双手在自己胸前虚空托了托。 “00后跟10后的营养很好，以后你会见得更多。” “喂，董哥，我感觉她对你有那个意思啊！” 左沐雨真是，动不动就把自己身体往我身上贴，谁看了都要产生误会的好吗！？ “她老是这样，不懂得跟异性保持适当的距离。” “那她有几个异性朋友？” “……不知道。” 反正我一个都没见过，也没听小火车提起过。 “那你自己当心点，她可能真不懂这个，但你女朋友肯定会误会！”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左沐雨虽然不懂得收敛，但她知道怎么挑衅路小仙！ 她更像是某个小家庭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用最幼稚出格的表现来赢得父母的重视和关心。 接下来的两天，我将左沐雨挑出来的二十多张图全部修好，然后打包发给左沐雨，左沐雨再稍微编辑排版发到w博等社交平台上，我则是给甲方爸爸汇报进展。 甲方那边对左沐雨的cos作品表示相当满意，他们正考虑从接取推广的一众coser中挑选几个人去他们在漫展布设的展台担任看板娘，参展日期在8月中下旬，只要选中了就是一天两千块的报酬。 另外厂商那边还给左沐雨预留了测试资格，到他们手游内测开始的那一天，左沐雨只要穿cos服去试玩他们的游戏两个小时，就能获得相应的推广费用。 时间很快就来到周六，正是约好了带左沐雨和袁心柔去漫展的一天。 10点钟出头，我敲响了左沐雨家的大门，门开了，却没见到小火车本人，我大步走进去，才发现她站在门板后面。 也难怪她要用门板挡住自己，左沐雨身上只有一件白色内搭以及一条白色南瓜裤，内搭很轻薄，除了胸脯那一圈稍厚一些，其他地方能隐约看到轻纱下面的肉色，而南瓜裤更不用说，相当于是男士四角裤。 这里毕竟是商业公寓，尽管安保做得不错，但毕竟人员密集，外卖和快递经常出没，左沐雨有这份警戒心，反而能让我省心一点。 但她为啥不好好把衣裙给穿上？ 我马上反手把门关上，而左沐雨则是大步往里间走，南瓜裤撑起的两瓣圆弧一收一张，看起来弹性十足。 “干嘛不穿好衣服？” “我能穿当然会穿啊，后背的拉链拉不上！” 左沐雨从沙发上提起一条深蓝色的lolita裙子，正是生日那天我送给她的礼物。 “拉不上？” 左沐雨双手捧了捧自己那对大馒头，神色复杂道：“又变大了，本来应该能套进去的，肯定是最近跟你吃饭吃太多，你的锅！” 明明是你自己管不住嘴，这都能赖我头上…… “赶紧的，我来帮你穿！” 左沐雨很快就把裙子套在了身上，我站到她身后，抓住拉链头往上拉动，刚开始还很顺利，到剩下三分之一的地方陡然卡住了，怎么都没办法拉上去。 “唔，好紧！” “穿不上要不就先别穿了吧？” “不行，我都跟心柔姐约好了穿姐妹装！你使点劲，用力！” “等会，你深呼吸，吸气！” 第158章 两位公主 尝试了三四遍，我终于帮左沐雨把裙子后背的拉链给完整拉上了。 但这不代表我们很快就能出发，因为我注意到左沐雨还是素颜朝天的状态，连妆都没化一点。 果然，穿好了裙子的左沐雨用发夹固定住自己的刘海，又把粉饼、眉笔、眼线笔、化妆垫、口红等等道具铺开在桌上，开始施展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信步走到左沐雨身后，双手抱胸看着镜子里那个逐渐变白的左沐雨。 左沐雨正用粉扑上底妆，见我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看我干嘛，我很好看吗？” “还行。”我漫不经心地答道。 她并不知道，在我眼中对镜化妆的左沐雨的轮廓正变得模糊，似乎要幻化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但那个熟悉的轮廓始终无法定型，就像是晕开在水里的墨色，任凭双手如何搅动，它也不可能变成清晰凝练的线条。 于是，镜中的那道身影很快恢复清晰，还是左沐雨那张微胖的圆脸，只不过她正从一个底子不错的土妹子一步一步变成娇俏妩媚的童颜巨r大网黄。 “老实点吧你，看得这么入神，就一个还行？”左沐雨的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你想要我怎么夸你？” “写小说的不都是文采很好的吗，还用我教你？” 对唔住，我们写网文的对学历和文笔可没什么要求，能让读者爽就是成功！ “咳咳，不愧是青春无敌可爱没边童颜巨r千年一遇的美少女左沐雨小姐，化个妆都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你作品成绩肯定不怎么样吧？” 你再骂！？ 化好了妆，左沐雨用发网将自己那一头黑发包裹在头顶，然后钻进房间里，将一顶蓝黑挑染的齐肩假发拿出来，对着镜子套在头上固定好。 做完这些，她小跑到落地镜前，对着镜子往左往右各转了半圈，拿起手机准备自拍，后知后觉地发现镜子里映出了我的半身，随即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走开，别碍着我拍照！” 等左沐雨臭美地拍完了自拍，我们到楼下的金拱门吃午饭。 看到盛装打扮的左沐雨，店员却没有多少惊讶的表现，因为学生们都放暑假了，此时店内不止左沐雨一个二次元美少女，其他还有穿jk的、穿汉服的、穿痛t的、穿cos服的…… 赫然就是小小的漫展现场！ 吃完午饭，我们开车前往翎心传媒，因为那边还有一位公主等待我这位骑士去迎接，据左沐雨说今天是和袁心柔穿姐妹装，我不由得开始期待袁心柔的盛装打扮。 抵达园区，我把车停在了园区，左沐雨发消息通知袁心柔出发，大约十分钟左右，一道身影出现在翎心传媒的大门，撑开遮阳伞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打开门锁，让袁心柔上车跟左沐雨一起坐在后排，尽管一人是咖啡色款一人是深蓝色款，但由于式样裁剪几乎一致，这两人就像是刻意用不同的发色和裙色区分开来的双胞胎姐妹。 “哇，心柔姐好漂亮，像仙女一样！”左沐雨第一时间吹起了彩虹屁。 “木鱼鱼也是，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穿！”袁心柔也礼尚往来了一番。 我在前面听完两人商业互吹后说道：“两位公主，准备出发啰！安全带系好，中间得上高速。” 慢慢踩下油门，我载着两位盛装美人从园区出发，驶向国际会展中心。 “木鱼鱼最近直播怎么样？” “还可以啦，第一月的流水稳稳达标了，接下来要准备冲第二个月！哎不过虎芽那边的超管好烦，一场直播给我发两三次警告，明明还有其他比我漏得更多的女主播！” 的确，穿着比左沐雨暴露的女主播不是没有，但别人能漏的肉可没你多啊！ 从指望那两坨脂肪吸金开始，左沐雨就得准备好承担相应的风险。 袁心柔轻笑着，她的笑容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含蓄而内敛，清雅高贵。 “我不太清楚虎芽那边的审核尺度，不过哔站这边很严格的，幸好你没有在这边播！” “唉，其实一开始我也想在哔站播的，是中央空调说的要在虎芽开播！” 我适时插嘴：“就你这尺度，正规平台也就虎芽了！” “随便啦，反正能赚米，去哪不都一样！心柔姐，什么时候我们来联动一波呀？” “傻啊你！你和心柔平台都不一样，直播的类型又没什么交集，联动个鸡毛！” “嘁！” 下了高速后，我们很快就看到场馆的主体，按照导航驶入地下停车场，找了个离电梯近的车位停好车，我将塞了相机镜头的斜挎包背上，当先往电梯走去。 在电梯前等待的还有几个同样来逛展的二次元，他们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就移到我身后的两人。 我也回头看去，袁心柔和左沐雨手牵着手站在我身后两步的距离，两人的妆容都是日系甜美风格，眼线勾勒出宛若动漫女角色的卡姿兰大眼睛，大面积的眼影腮红让她们的脸庞更显水嫩诱人，非常适合身上的lo裙。 比平时要可爱数倍的左沐雨就不必说了，袁心柔初看之下仿佛换了张脸似的，只能从浓妆隐约辨认出她的五官轮廓。 这样就好，起码以前对袁心柔释放恶意的那些人应该没办法一眼认出她来。 由于我们买的都是普通门票，入场得从地下一层一层往上走，于是走在我身旁的“姐妹”，袁心柔和左沐雨就成为了美丽风景线中最出众的两人，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途中也不知左沐雨偷偷跟袁心柔说了什么，只见她突然扑到我身边，双手抱住我的手臂，像树懒一样攀附在我身上。 而袁心柔只慢了一步，她也靠到我身边，冰凉滑腻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掌，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往前走。 这时，我就清晰感受到周围投过来的目光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那种欣赏的、抱有好感的，陡然变成了嫉妒的、猜疑的、充满敌意的。 我好像一下子成了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第159章 帮凶 姐妹花各占一手的魔幻状态终于在过安检闸机时迎来结束的时候，但我的左右手还残留着两人的体温。 稍有不同的是，左沐雨那一侧更加温热，而袁心柔那一侧更加冰凉。 会场内依旧被大大小小的官方展台分割成无数纵横交错的小道，小道不宽也不窄，但巨大的人流量几乎将每一条小道填满，就算想要在某个展台前驻足，都有可能被身后的人群推搡着往前走。 左沐雨理所当然让我走在最前面开路，她则是死死攥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牵着袁心柔，保持三人队列的完整。 好不容易从最拥挤的区域走出来，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清新了不少，我回头一看，中途脱队的左沐雨和袁心柔牵着手从后面的人群中走出来。 “怎么做男人的你！？”左沐雨还没站定就指着我的鼻子骂起来，“一个人在前面走，美少女都让你弄丢了知不知道！”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无奈认错。 “哼！” 我看向袁心柔说：“心柔想逛哪里？” 袁心柔举目环视片刻，指着那一片三坑摊位说：“先到那边看看吧！” 左沐雨和袁心柔走进一家jk制服的品牌店，很快就跟里头的店员和其他客人有说有笑，女孩在这种场合最容易找到共同话题了，更何况左沐雨和袁心柔都是模特级别的美人。 女孩子们的话题从jk制服到lo裙，很快又转到假发、口红、美甲、护肤品等等，似乎能在这里聊到场馆闭馆为止。 里头的脂粉香气实在太浓，我一个大老爷自觉不该继续在那里杵着，赶紧回到摊位外的走道上。 这时候我才发现，在jk制服摊位正对面的是一个汉服摊位，放在最显眼位置的人台穿着的正是魏晋风齐腰襦裙。 路小仙好像是今天就从横店回来了，如果她早一天回来，说不定就能穿上上次买的汉服跟我们一起逛漫展了。 “在看什么呀？汉服？” 我扭头看去，左沐雨不知何时从店里走了出来，正站在我身旁。 左沐雨的目光也落在对面的汉服摊位上，双眸忽然亮起怪异的光芒：“欸，你说我要不买一套汉服试试，说不定还挺合适的嘞！” 左沐雨要穿汉服？ 我的视线在左沐雨胸口处停留了一秒钟，随即转移到形制各异的汉服上。 大袖衫，抹胸…… 满城尽带黄金甲？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放到盛唐那个时代，左沐雨妥妥的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美人啊！ “心柔姐，我们去瞅瞅汉服怎么样？” 袁心柔刚从里面走出来，微微一怔：“汉服？也可以呀！” 我和袁心柔当先往汉服的摊位里走去，再一回头，忽然发现左沐雨还在走道，她面前还有个捧着相机的男摄影，似乎是打算给左沐雨拍照。 见左沐雨没有向我求助的意思，我便任由她自己跟那摄影交流，手臂上骤然被一双冰凉的手抓住，并且逐渐收紧。 是袁心柔，她紧贴着我，试图把自己藏在外面人看不见的地方，却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男摄影，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皮激烈颤动着，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不安。 袁心柔的双手还在收紧，她仿佛站在一辆满载的公交车中间，司机粗暴的驾驶风格让车身不断摇晃甩动，而她只能死命抓住最近的一根栏杆。 我的手就是她抓住的栏杆。 手臂上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是袁心柔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我的皮肤。 我低声问：“心柔，你认识他？” 袁心柔僵硬地转过头，声音比平时的她要低沉了不少：“以前……以前给我拍过照的摄影。” 是谣言和网暴的帮凶之一！ 我正要拉着袁心柔往摊位更里头走去，那边的左沐雨和男摄影同时转头过来，左沐雨还朝我们招手示意我俩过去。 我一边暗骂左沐雨多此一举，一边硬着头皮走过去，没想到袁心柔好像黏在了我身上，跟着我一起从摊位里走了出来。 男摄影在看到袁心柔的那一刻双眼睁大，面露喜色：“呆木鱼，你这个姐妹肯定是种草姬吧！” “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心柔姐，来拍双人照好不好呀？” 被点名的袁心柔赶紧摇头，我见此也马上说：“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只让我给她拍！” “啊？” 左沐雨懵逼地轻呼一声，而那名男摄影则是尴尬地笑了笑说：“好吧，没关系！呆木鱼，要不我们找个光照好的地方……” “那我也不拍啦！走，我们买汉服去！” 男摄影捧着相机愣在原地，他估计也没想到左沐雨变脸会这么迅速，而我则是赶紧带着袁心柔回到摊位里面。 再回头，那个男摄影已经离开了。 手臂上传来的力度有所放松，我侧目看去，袁心柔正逐渐恢复她本来的模样，但眉眼间隐约还残留着几分愤怒和怨憎，这给她原本恬静清美的面容笼上一层阴影。 “没事了心柔，他没认出你！”我低声安慰道。 袁心柔点了点头，呼吸逐渐放缓。 “喂，怎么回事？”身后的左沐雨戳了戳我。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选择透露真相：“心柔以前被造黄谣，那个摄影是造谣者那边的。” “焯！”左沐雨突然一声国骂，“原来是个傻卵啊！” “你跟他认识？” “不认识啊！不过他在广市cos圈里也算是个老摄影了，给很多妹子都拍过照，也就这一次在平台上私信我，问我要不要漫展面基……居然是个造黄谣的烂人！下头男！” 左沐雨一脸愤慨，抓住袁心柔的手低声问：“心柔姐，还有哪几个是造谣者，我要全部拉黑！” 袁心柔疲惫地摇头：“算了，这不关木鱼鱼的事。” 左沐雨似乎不打算善罢甘休，我只好出手拉住她说：“事情过去很久了，而且也挺复杂的，不适合在这里说，该逛展就逛展，好吗？” 目前至少有一点好消息，那些造谣者或者帮凶应该不少人已经忘记了袁心柔的长相，这倒是让袁心柔有了更多露面的机会。 “回去跟我仔细说说！”左沐雨说完，就拉着袁心柔开始挑选汉服。 很快，左沐雨就挑了一套绣有小白兔的齐胸襦裙买单，袁心柔看起来对这里的汉服兴致缺缺，直到从店里出来都未曾下手。 第160章 曾经的好姐妹 从汉服店出来后，我们又转战一家洛丽塔的摊位，当看到左沐雨和袁心柔这对姐妹花走进来，两位工作人员立刻迎上去，表示要考虑让两人来当她们店的种草姬。 只不过当两人得知左沐雨是浮力姬兼擦边主播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而僵硬，嘴角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从摊位里出来，左沐雨啧嘴说：“哎，公主圈果然容不下我这只山鸡啊！” “你就专心直播跟拍照不好么？”我试图转移话题，“你都有手游厂商找过来做推广，种草姬一单能有几个钱？” “能免费穿漂亮小裙子啊！”左沐雨当即反驳我。 “以后赚到了钱，想买多少买多少。” “花钱买的不如白女票香啊！” “……” 噗嗤一声，袁心柔被左沐雨的发言逗笑了，萦绕在她眉眼间的阴影终于散开。 走过三坑的区域，我们来到了近几年才开始划分出来的主播区域，除了有露面主播会到现场直播，还有虚拟主播连线和贩售周边的专区。 翎心传媒没有安排袁心柔漫展专场的直播活动，不过周边商品都摆在柜台上销售，其中就有黑雪心兰的手办。 “真好看啊，心柔姐的虚拟形象！”左沐雨看着玻璃中的小人儿说，“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个好看的虚拟形象？” “你好好的擦边主播不做，去搞虚拟形象干嘛？” “万一哪天我不想露脸了呢？” 我顿时无言以对。 逛完这一个场馆，我们穿过中间的中庭来到对面的场馆，这里没有大喇叭的轰炸，也没有高大的官方摊位遮挡视线，反而更像是十年前的漫展。 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商业展台商业摊位，都是大家基于爱好，随便搭几张桌子在上面铺一块布，将为爱发电的产出大方展示出来。 其中不乏18+的实用本子。 左沐雨带着袁心柔直奔乙游摊位，两位小公主拿起桌上的样本翻看几页，眼里顿时散发出饥饿的光芒，也不废话，直接扫了摊主的二维码买下本子。 两人一边看一边扫，一晃眼手上就多了四本本子，而且都是同一个乙游的同人本。 “哎呀！”左沐雨装作一副刚发现我这人还在的模样，“上次买的那本应该用腻了吧？要不我再给你买一本？” “真有需要我会自己买的，谢谢！”我面无表情回答道。 “送你都不要？” 我翻了翻白眼以示嫌弃。 在第二个场馆转了不到一个小时，感觉没什么摊位可逛，我们便找到出口离开，顺着扶手梯和走道来到场馆的外面。 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凛冽寒冬，场馆外永远都是coser和摄影师们大展拳脚的地方，从绿化带、玻璃幕墙到人造水池、河堤岸边，摄影师和路人围绕着coser自发聚集。 一排痛车整齐划一停靠在场馆的外沿，其中既有十几万的平民小轿车，也有几百万的跑车，当然也少不了性感火辣的车模coser。 “中央空调”左沐雨指着那一排痛车说，“什么时候把你那辆车也整成痛车啊？” 我当即答道：“等我有钱再买一辆车的时候。” 把痛车当作通勤车辆，说实话那可不是社牛，那是社交恐怖份子。 “心柔姐，我们去蹭拍好不好？心柔姐？” 我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果然发现袁心柔又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身穿黑色皮衣靠在保时捷痛车车门上的美女coser。 这一次我主动握住了袁心柔的手，低声问：“她也是？” 袁心柔僵硬地点头，用微微发颤的声音说：“她是我高中时候的好姐妹，以前我们有一起出cos，后来……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她……” “她是不是造谣者，或者帮凶？” “我……”袁心柔有那么一瞬间失了声，“我不知道，她已经把我拉黑了。” “哦，这样啊！借你相机用用！” 左沐雨低头思索片刻，接着从我手里拿走了相机，大步朝那一圈人走过去。 我和袁心柔看着小火车加入到围拍摄影当中，然后很快她就越众而出，走到那女coser身旁，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跟对方说话。 很快，左沐雨将她的手机高举头顶，跟女coser合照了一张，随后就从人群钻出来回到我们身边来。 “拿到她的w博了。” 左沐雨炫耀似的把手机拿到我们面前，屏幕中显示的是昵称为“努力吃饭的酒酒”的博主的主页，粉丝数三十万出头，已是能靠接商单吃饭的腰部cosy博主了。 “好，干得漂亮！”我忍不住给左沐雨竖起了大拇指。 这种粉丝数的博主，我一个路人摄影能上去要到联系方式的可能性非常低，而且身为异性，对方会很自然对我产生警惕心，但如果是左沐雨出马，这些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就这样？敷衍！”左沐雨不爽地扭开了头。 “找个时间请你吃好吃的，行吧？” “烤肉自助！”左沐雨当即提出了要求。 “好好好，休息那天带你去吃！” 只要左沐雨指定的不是凌瑶请我吃过的那种日式烧鸟就好说。 而此时，袁心柔仿佛神魂出窍了一般，哪怕左沐雨早已收回了手机，视线依旧凝滞在原来的方向。 我稍微在手上加了点力气，握紧袁心柔那柔弱无骨的手，袁心柔这才被我唤醒过来，抬头怔愣地看着我。 “去河堤那边拍照吧！”我提议道。 我们特意找了一处人较少的地方进行拍照，袁心柔在远离那些人以后终于慢慢恢复状态，只是她嘴角的笑容依然很是僵硬。 拍完照，我们动身返回公司，回到园区时已是六点钟出头。 做完猫房清洁，左沐雨忽然让我到她的直播房间去，我寻思这小妞应该很早就学会独立开播才对，难道又整出了我不知道的幺蛾子？ “进来！” 得到左沐雨的许可后，我推开了房门，里间的左沐雨一跳转身，这一刻我的视线立即聚焦在她抹胸上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大白兔上。 别误会，我说的就是抹胸上面的刺绣，那是两只肉墩墩的肥美大白兔。 下午刚买的汉服，现在就换上来直播了，左沐雨这小脑筋转得还挺快的。 “好不好看？” 左沐雨又原地蹦了两下。 对此我只能予以警告：“等会直播的时候，千万别这样子蹦好吗？” 尽管左沐雨的粉丝肯定很乐意看小白兔跳舞，但她直播间的信誉分已经岌岌可危了！ 第161章 主播去拍片了嘛? “哎，不过我这头发怎么办？就这么披着好像不太好看欸！”左沐雨苦恼地说。 “你会不会盘发？”我问。 “那肯定是不会的啦！要不问问心柔姐？” 我在vx上询问了袁心柔，袁心柔表示她只会盘那种搭配洛丽塔的发型，但她可以即学即用。 很快，身穿天蓝色长款睡衣的袁心柔踩着拖鞋来到二层，推开了直播房间的房门，她在手机上打开了某个做盘发教学的视频，一边看一边摆弄左沐雨的头发。 用了大概十五分钟，袁心柔还真就赶在左沐雨开播前帮她弄好了盘发。 左沐雨对着化妆镜看了又看，忍不住惊呼：“哇啊，心柔姐你好厉害！” “这个盘发很简单，多看几次就学会了，木鱼鱼你有空的时候自学一下……” 左沐雨伸手往我肩头一搭：“中央空调，我命令你学会盘发！” “我学来干啥啊？” “你是我经纪人啊，当然要学会给我盘发啦！” 经纪人都这么能干，还要化妆师干嘛？ 我一边催促左沐雨赶紧准备开播，一边让袁心柔离开——主要是不能耽误袁心柔那边直播。 身穿齐胸襦裙的左沐雨准时出现在直播画面中，锁骨下的雪山撑起了抹胸，两只小白兔更加活灵活现了。 “嗨嗨嗨，你们的大唐公主穿越到直播间来啰！” “好不好看，今晚的主播好不好看？” “小白兔又大又白？对吧对吧，这么可爱的小兔兔！” 直播间里的左沐雨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社恐，很自然放松地跟观众互动着，虽然她的穿着还是一如既往的擦边，但不得不说，这条齐胸襦裙或许是她开播以来最保守的一套衣服。 其实刚才我心里是纳闷的，左沐雨为啥放着今天的假发和小裙子不穿，要特意改变造型来直播，但我没问出来。 现在坐在工位上，我忽然想起我们三人往检票口走的时候，左沐雨紧紧贴在我手上的模样，她要是继续用那套装扮开播，万一直播间里刚好有今天参加漫展的粉丝，岂不是炸了？ 她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换上刚买的汉服，又特意弄个盘发再开播吧？ “‘主播你可以站起来蹦两下吗’，可以呀！” 左沐雨果然推开了电竞椅站起来，原地跳动两下，抹胸和大白兔欢快地上下跳动，主打一个宠粉，直播间的气氛顿时一片火热。 蹦完了两下，左沐雨就重新坐下来，但直播间的观众还在要求左沐雨多蹦两下。 “唔，不行的啦，超管giegie会喷鼻血的！” “主播被警告好多次啦，真的不行！” “谢谢‘304不锈钢大宝剑’哥哥的告白灯牌！那我再蹦两下！就两下啊！” 不出意外，左沐雨刚蹦完了这两下，超管的警告如期到来。 “不要这样嘛超管giegie！”左沐雨使出了夹子音，“人家只是跳个舞，哪有低俗擦边内容~你看看，这么可爱的兔子，这不可能是擦边吧？” 也不知道超管是看直了眼还是打一枪就跑，至少左沐雨暂时保住了直播间。 等左沐雨直播结束后，我开车载着她回到公寓楼下，停好车，穿着大白兔汉服的左沐雨又硬拉着我去陪她吃夜宵。 大概是今天奇装异服的太多了，金拱门的店员已见怪不怪，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向我们打招呼。 左沐雨吃到一半，忽然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说：“烤肉，别忘了！” “知道，星期一带你去吃！” 我眼里看着左沐雨，心里想的却是路小仙—— 她星期一应该在广市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安排，要不叫上她一起吃烤肉…… 从颜小晴出事到现在，我只能从vx里听到路小仙的声音，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变得支离破碎，当初的悲戚和无力已大半消去，但胸口仿佛突然缺失了一块重要的拼图，急需某个人来填补。 路小仙，就是我最期盼的那个人。 我当即给路小仙发去消息：小仙明天还是后天回来？ 点下发送后，我才想到现在都快十二点钟了，提示音会不会打扰路小仙休息。 不过路小仙及时的回信打消了我的疑虑：后天清早的飞机！ 我：怎么又是这个时间段？ 小仙儿：那当然是想见你呀！ 我：我又不会跑哪去。 小仙儿：其实是大清早的机票更便宜（掩面）！ 不过我觉得前面那一个才是真正的理由，机票更便宜什么的，或许只是路小仙用来掩饰自己小女儿心思的假动作。 “你傻笑个鸡毛啊？好恶心！”左沐雨满脸嫌弃地盯着我。 “你这单身狗不理解，我不怪你。”我淡然放下手机，“等你哪天谈恋爱了就懂了。” “恋爱有什么好谈，都馋我身子来的，恶心死了！” “不馋你身子干嘛谈恋爱？本来就是繁衍生殖这一行为衍生出来的情绪冲动啊！” 左沐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是，你思想原来这么低俗的吗？我感觉你在忽悠我欸？” “爱信不信，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 陪左沐雨吃完夜宵，我回到家中收拾洗漱，到能躺到床上的时候已是一点钟，四肢泛起漫展过后的酸涩，困意席卷我的意识，将我冲进梦境的乱流之中。 第二天早上醒来，迷糊之中我听到耳旁手机的震动音，解开屏锁一看，居然是左沐雨那个工作号收到了大量新消息。 我立即清醒了一半，一个咸鱼打挺坐起，将睡在旁边的三花妹妹吓得仓惶逃窜。 “主播去拍片了嘛？” “主播，这是你吧？” “这片子里的是你嘛？” “缺钱我包养你啊，拍片干什么？” …… 很快我就从这些粉丝口中了解到，一个疑似左沐雨的浮力姬拍摄了一条为爱鼓掌的小视频上传到国外网站，恰好被直播间的粉丝看到，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粉丝群一下子就炸开了。 为什么说疑似，因为左沐雨肯定不可能去拍片，但好巧不巧视频里的女主角穿的就是左沐雨昨晚直播的那套齐胸襦裙，而且女主角也是那种微胖大胸的体型，跟左沐雨的相似度高达七成！ 如此高度相似的外型，再加上女主至始至终都没有露脸的镜头，大家都纷纷猜测左沐雨是不是表面在虎芽搞正经直播，背地里拍片在外网卖钱。 第162章 小电影的女主角 得知左沐雨被指认为小视频的女主角，我一边从这些粉丝手中套到了诸如截图、片段以及视频本体的下载链接，另一边则是第一时间告知了左沐雨。 “哈啊！？什么鬼，我成小电影的女主角了！？” 左沐雨大吃一惊，她都懒得打字了，直接发了语音消息过来。 也不怪左沐雨绷不住，毕竟之前她差点下海拍小电影就是我劝住的，现在倒好，直播正有起色呢，她莫名其妙就成了小电影的女主角。 “哪个傻卵玩意传的谣，我要拿把刀把他下面割了！” “有没有视频或者链接，我要亲眼鉴定一下！” 我将从粉丝手里套到的截图和链接都发给了左沐雨，放下手机火速收拾房间准备出门。 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我通知了左沐雨一起提前出门到公司去，和洛明妃商量如何解决问题。 在金拱门打包了早饭，我们开车前往公司，但我又忽略了一个事情——先前我都是特意避开了早高峰时段去的公司，结果今天为了快点解决事情提早出门，却正好撞上早高峰！ 真是祸不单行！ 就在等红绿灯的期间，副驾那边蓦然传来了一阵让人想入非非的女声娇喘，我猛地一扭头，瞥见左沐雨正捧着手机看视频。 不对，应该是小电影！ 左沐雨看得相当专注，鼻子都快要凑到屏幕上去了，但更关键的是，她在外放！ “真的是我那套汉服欸！但也不太像我啊？” “嘁，奈子比我还小！” “哇，居然是白虎……哦不对，人工的！” 手机里传来的奇怪声音再加上左沐雨逐渐离谱的发言，我理所当然地走了神，没有及时发现转灯，被后面的暴躁老哥一顿喇叭输出。 最后，我们用了比平时整整多一倍的时间才回到了公司。 原本我们想找洛明妃商量解决问题，没想到洛明妃因为昨晚熬夜了，到现在都还没到公司来，于是我和左沐雨决定自己先想办法澄清。 澄清的方式简单又粗暴，就是通过身体部位的对比来自证视频女主角不是左沐雨。 二楼的直播房间严格来说并不专属于任何一个人，只是左沐雨在那个时间段有使用权，幸好早上部分主播没有开播，我们顺利找到一个空房间开始干活。 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左沐雨的社交帐号上发布被造谣的消息，虽然洛明妃没有在公司，但公关部应对这类情况的经验相当丰富，一声招呼过去，一份正式的公关声明就准备妥当，第一时间发到左沐雨的社交账号上。 接着，我们发动粉丝寻找视频的源头，很快就在外网找到了女主角的账号，单从群友的截图来看，女主角显然就是高p战士，难怪不敢在小电影里露脸。 锁定女主角的真身后，给左沐雨澄清的难度就降低了一半，还剩下的一半，就得从小电影入手。 左沐雨在电脑里下载了高清版本的小电影，这一次她没有外放，而是戴上了耳机，双眸圆睁紧盯着屏幕。 出于批判目的，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左沐雨身后，陪她一起观赏小电影，只见画面中的女主角靠坐在床头，黑色的面罩挡住她大半张脸，只有一副红润的嘴唇露在外面，齐胸襦裙的抹胸滑落到腰间，露出大片的雪白和两点嫣红。 左沐雨说得对，女主角很明显没她大。 这时，男主角的双腿出现在画面里，一顿操作亮出了他的大宝剑，左沐雨顿时啧的一声说：“就这？” 目测8cm，确实拉低平均水平了。 左沐雨突然回头，一脸的不屑：“好短啊，你们男人不都人均18吗？这能有18的一半？” “你不懂，我说有18不等于我有18，男人就是这种自大虚荣的生物！” “那你有18吗？” “我这人比较诚实，没有就是没有。”我坦然回答。 “那你多长啊？” ？？？ “不是，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能不能专心干正事？”我有些绷不住了。 “不会比他的还短吧？”左沐雨戳了戳屏幕里头的那玩意。 “……完全体大概在15、16吧！”我板着脸回答。 “十五六……”左沐雨试图用她的手指来还原这个长度，然后又把手放到她的小腹处。 “我靠，十五六也到这里了呀！你前女友爽没爽到？” “干正事！”我赶紧呵斥道。 不能再放任左沐雨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当女主角被剥光成一只雪白小山羊时，左沐雨呵呵冷笑说：“白虎还得人造！” “你天然你当然可以自豪！” “我也没说我是白虎啊？” “……” “不过我毛很少！”左沐雨略有些得意地补充了一句。 整理好用于澄清的素材，我往电竞椅一坐，开始编辑制作视频，而粉丝群那边也在挖掘信息的源头，只要找到最初的传播者，法务部就能立刻开展工作。 在我制作视频的期间，左沐雨居然联系上了视频的女主角，两人一番交流后，对方表示愿意配合左沐雨这边发布动态。 我扭头瞥了眼左沐雨，注意到她嘴角的弧度，说：“你比我想象中更加镇定啊，真了不起！” “当擦边博主是这样的啦，以前也没少有人造谣我被包养或者跟摄影师有一腿，不过那些都只停留在嘴上，也就这一回连视频都拿来用……” “跟摄影有一腿……他们不知道洛总监是女的吗？” “你觉得造谣的脑子会正常吗？” 到了中午，洛明妃回到公司，得知我们把能做的事都做得七七八八，她也松了口气。 而此时，我却又想起了另一个因为黄谣和网暴导致人生被颠覆的受害者，袁心柔。 如果当初坚定站在她身边的人多一些，相关的法律法规完善一点，或许她就不至于到现在还被困在过往的阴影中。 到晚上开播，左沐雨将我精心制作的澄清视频发布到粉丝群以及社交平台，经过剪辑和打码的视频成功躲过了审核，且足够让左沐雨的粉丝看出女主角和左沐雨身体上的区别，再加上小电影女主角的助攻，左沐雨顺利渡过了这一难关。 另一个好消息是，万能的群友顺藤摸瓜找到了最初的谣言传播者，法务部将企鹅以及此人都告上了法庭，只要企鹅那边给出此人的身份信息，警察叔叔就会第一时间上门请他去喝茶。 第163章 主动邀请 8月1号，清晨。 高速尽头的天空泛着淡白，尚未完全明亮，两旁的山岭小土丘弥漫着淡淡的水雾，从车窗灌进来的清风带着几分湿润的微凉，偶尔还会送来一股牛粪的臭味。 我正在开车前往机场的高速路上。 昨晚想了一下，我决定做一点男朋友应该做的事，那就是给路小仙接机，于是跟路小仙确认好时间，我定好闹钟提早起床，啃了两块饼干就动身出发。 到机场的路很顺畅，当我在停车场停好了车时，路小仙那趟飞机也刚好着陆。 走进到达大厅，强劲的冷风吹得我手臂上泛起了鸡皮疙瘩，很久没来机场，我倒是忘了这里的空调冷得一批。 即便是早上7点钟不到，跟我一样来接机的人已经在出口等着，得亏路小仙还不是大明星，否则这里早就被八卦记者和粉丝围堵得水泄不通。 等了五分钟不到，我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道瘦高苗条的身影，即便戴着墨镜，光凭那一头灰蓝色的秀发我就能一眼认出来。 我马上举起手朝着路小仙挥动起来。 路小仙原本是边走边观察着周围，当她注意到我的时候，脚步立马加快，拖着拉杆箱绕过护栏，几秒钟就来到我面前。 “我回来啦！” 她眼角的笑意连墨镜都挡不住，而我也马上从她手里接过拉杆箱说：“欢迎回来！我们回家吧！” “好！” 和上次不一样，路小仙没有主动给予我一个温暖香软的拥抱，我的心情难免有些落差，但考虑到这里是公众场合，而路小仙严格来说已经是十八线的女明星，我也就按住了自己想要抱住她的冲动，默默在前面带路。 “寓心，前天你们是不是去漫展玩了？” “嗯，是啊。”我答道，同时暗暗猜测路小仙问出这个问题的用意。 “陪心柔和小火车一起去的？” “对” “哦……漫展好不好玩？” “……老实说，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如果说逛漫展可以用好玩来形容，那一定是古早的漫展，商业化程度几乎没有，都是圈子里的爱好者们聚集在一起，将自己为爱发电的产出分享给大家。 而现在的漫展商业气息过于浓厚，除了游戏厂商，几乎找不到一点“可玩”的元素，至于cosy和摄影，那也早就不是还原角色了。 大部分不过是找借口穿上特别的衣服展示自己容貌和身材，以此获取更多的流量和商业价值。 路小仙轻笑一声：“我好像能明白你的意思，大概就是同好者的活动变成了名利场，对吧？” “对，就是这么个感觉！” “嗯……不过我跟心柔一起看了好些动画，漫展却没一起去过，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下次的漫展是什么时候？” “我也不清楚，回去我查查看。其实现在去逛漫展跟去逛动漫星城差不太多，你想体验那种感觉，找一天约上心柔一起逛星城就是。” “哦，这个提议不错！” 路小仙要跟袁心柔一起逛漫展？ 袁心柔去的话，我大概率也是要跟着去的，左沐雨估计也不会缺席…… 一个男人带着三个大美女去逛展，好像，挺招人恨的嘞。 要不要提前网购一件防弹背心？ 不一会我和路小仙就找到了车子，将拉杆箱放到了后备箱，我正要关上车盖，忽然发现路小仙还站在我的身旁。 “小仙？”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路小仙摘下墨镜，露出一对柔情似水的眸子，那张让我魂牵梦绕的绝美俏靥逐渐放大，而一双雪白纤细的手则先一步环上我的脖子。 我配合着她的动作阖上眼皮，唇上先是感受到一点冰凉，随后放大成片，从唇齿间钻进来的是独属于路小仙的气息。 甜得清爽，又带着点炙热的急促。 我小心翼翼抬起双手，将她不堪一握的柳腰抱住，而路小仙也将她柳枝般轻盈的身子紧贴在我的胸前，并尝试着加深这一吻。 但实际上，她只是在笨拙地啃咬着我的嘴唇。 我在心里偷笑，让路小仙啃到心满意足为止。 唇分，我张开双眼，迎上路小仙那副水波荡漾的瞳孔，瓷白的脸庞看不出一点瑕疵，浅浅的血色从水润的肌肤下透出，一如染开在画布上的樱色。 “就我一个人觉得很害羞吗？”路小仙的眼神透射出一股子的幽怨。 我忍俊不禁，用食指戳了戳自己脸皮说：“我脸上死皮厚，脸红你也看不出来！” “真的吗？真不是在骗我？” “走吧，我们回家。” 关上后备箱盖，我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上去，而路小仙则是坐在了副驾的位置说：“回家啊，是回谁的家？” 路小仙笑盈盈地看着我，看得我老脸发烫，只能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以沉默应对之。 离开机场，路小仙不再捉弄我，我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去观察，发现她已靠在座椅上入睡，头歪到我这一边来，垂落的鬓发挡住了她小半张脸庞，增添了几分慵懒和旖旎的气息。 大约五十分钟后，suv驶入路小仙公寓楼下的停车场，路小仙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停好车，我拉下手刹，却陷入了下一步该做什么的困境。 按理说上路小仙的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以我的做事风格，她没有开口邀请，那我也不可能主动提出上去喝一口茶什么的。 我默默下车，打开后备箱盖将拉杆箱搬下来，路小仙从我手里接过拉杆箱，脸上可见一抹纠结的神色。 “寓心，你的车……是不是还没熄火？” “啊，嗯，是啊！” 路小仙又是一怔，很快，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要回去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早上起得早，得补一下觉。” “但你还得开车回去……”路小仙笑意渐浓。 “那小仙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路小仙抬手掩嘴吃吃笑着：“我家有沙发，有床，有空调，有茶有点心……” “还有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我笑着接道。 “咳咳，所以你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家吗？”路小仙正色说。 “怎么可能，简直拒绝不了好吗！” 第164章 仙女出浴 拖着拉杆箱走进公寓，路小仙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离开这个家已经一个星期，暖水壶里的水虽然还没长出苔藓，但含菌量肯定是远远超出正常饮用水的标准。 不过还好，除了暖水壶里的水，冰箱里还有很多尚未开封的农夫山泉。 “我先洗个澡！” 路小仙从阳台取下一长一短两条浴巾，又从房间里翻出一件纯白色的睡裙，然后才钻进卫生间里。 总觉得她是不是有些紧张？ 不论如何，这一次她是记得把浴巾带进去了。 喝了两口矿泉水，我坐在沙发上，却没有一星半点想要睡觉的意思，于是我走到阳台，替路小仙把窗户打开了通风。 阳台上的衣架空荡荡的，没有像上次那样挂着衣物，想来应该是路小仙临行前收拾过，不过洗衣机旁边的脸盆里有一片轻薄的小小衣物。 大概是她换下来了还没来得及洗。 闲来无事，我打开左沐雨的工作号和粉丝群查看消息。 一方面，在黄谣风波顺利平息后，一切很快就回到了正轨上，虽然还有部分村通网没来得及吃上瓜，但在热心粉丝和群友的科普下，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另一方面，左沐雨发布的商单返图以及宅舞视频数据都很不错，虽然发布所得的平台收益也就花生米的程度，但至少能给她带来更多的流量。 正刷着w博，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被推开了，里间的水汽一下子涌出来，接着，身穿吊带睡裙的俏丽身影从雾中踱步而出。 恍惚间，我以为是居住在仙山的仙子踏着云雾来到人间，出现在我面前。 用出水芙蓉来形容此时的路小仙可谓非常贴切，鬓发湿哒哒地贴在她的脸上，给路小仙增添几分妖媚之色，吊带睡裙遮不住的肌肤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象牙般的半截大腿和一双小腿笔直纤长，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 但最让我惊讶的是那条丝质的吊带睡裙，并不是说它的领口有多深，也不是它的裙摆有多高，而是它太透气了，被路小仙身上的水渍打湿，不仅勾勒出她纤美绝伦的身体曲线，还能隐约看到最私密贴身的衣物轮廓。 尽管路小仙平常的穿衣风格就是偏御姐和大胆，但这件睡裙显然已不属于那种风格的范畴。 直白点说，这差不多是半套qqny。 我的视线只在路小仙身上停留了一秒钟不到，就赶紧挪到别的地方去，这睡裙的杀伤力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实在太强，我很庆幸自己还坐在沙发上，不至于让路小仙一眼看出我身体的强硬反应。 不过路小仙似乎比我更紧张，在察觉到我视线的那一刻，她立马将手里捧着的浴巾挡在了身前，美妙的风光顿时隐去了大半。 她慌慌张张地小跑去阳台，把浴巾晾到衣架上，接着我就听见窗户被关上的声音。 “这，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呀？” “哦，我想着你这一个星期都没人住，就先开个窗通一会风。”我看着正前方答道。 滴，客厅的空调被路小仙打开，她放下遥控器，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我的身边，坐下，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随着一股温热蔓延了过来。 在这一刻，萦绕在我心中的疑问似乎快要揭晓答案——从路小仙洗完澡出来开始，我就感觉到一股违和感，这件睡裙不像是她随手一抓恰好选中，而是路小仙为了某个场景而准备的特殊道具。 她特意选中这条睡裙穿在身上，是想要考验我的定力，还是对我发出某种信号？ 我略微侧头，透白睡裙下的那双玉腿便立刻闯进我视线的边缘。 “不睡觉吗？”路小仙的声音直接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某种让人心跳加速的余韵和情调。 “不知为啥，突然就不困了。” 不仅不困，还精神得不得了，全身血液仿佛被持续加热一样，加速流动。 “寓心” “嗯？” “你平时怎么解决那方面的需求？” “那方面？”我刻意重复了她的话。 “唔，就是，性那方面。” “还能怎么解决？”我微微苦笑，“肯定是自己动手解决啊！问我这个干嘛？” “没有，我就是忽然想起来，男人好像不能一直憋着……” “是啊，太长时间不释放的话的确会出健康问题。”我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这时，柔软的冰凉包裹了我的手，我侧目一看，路小仙轻咬着唇，双颊红润醉人，眉眼间尽是娇羞之意。 “那，寓心有没有想过跟我……那个？” 这一次我没有重复她的用词，我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而因为路小仙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我更不能用轻佻的态度去应付她。 于是我笑了笑，坦诚说道：“我好歹是个正常男人啊，小仙这么漂亮，身材又好，怎么可能没有那种想法？” “那寓心看到我穿着这条裙子，有没有产生那种想法？” 我忽然感到口干舌燥，心跳再一次加速，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路小仙的脸上，还有睡裙遮挡不住的雪肤上。 “有”我壮着胆子回应道。 “那……” 路小仙略一停顿，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直视我的双眸：“要来吗？” 我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随即是急促高亢的脉动，根植在血肉中的繁衍天性在催促我采取行动，趁着路小仙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将她吃干抹净，染上自己的气息和痕迹！ 我咽了口水，按住体内的野性问道：“小仙，你这里……有套子吗？” “啊！” 路小仙檀口微张，似乎才意识到这回事：“还真没有……” 我不怪她，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要是一个自称没谈过一次恋爱的女生，家里却备有套子，那才是引人深思的问题。 路小仙羞怯地低下头，喃喃道：“楼下有便利店，寓心你要不去买一盒？” “等一下再说。” 经历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我的理性暂时取得了优势，即便我的身体依旧渴求着路小仙的身体，但在将她据为己有之前，我必须先确认她的本意。 “小仙，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路小仙脸上浮现出迷惑之色，但她很快点头应道：“你说。” “如果啊，我说如果，我们之间走不到最后，你还愿意把第一次交给我吗？” 第165章 恋爱脑 路小仙听完我的问题，脸上的羞涩和紧张逐渐被凝重之色取代。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本来可以不问，本来可以直接先在路小仙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极致欢愉以及征服感，但正因为我重视她，了解她，所以我不得不问。 我不希望她在未来某个时刻突然后悔此时做出的决定。 路小仙咬着唇，久久未能给出一个答案，而我也马上更换一个问题：“小仙，你赞成婚前x行为吗？” 这时，路小仙很快给出了她的答案：“我不反对，至少我自己可以接受婚前行为，但对方一定得是很珍惜很重视我的人。我不想随随便便就交出自己的第一次。” “嗯，所以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提出来想要跟我做？” “因为……”路小仙费力地组织着语言，“因为小火车离你太近了啊！心柔也是很依赖你的样子……我毕竟是你女朋友，总得做一点符合我身份的事情。” 路小仙好像没有察觉到她自己话语的混乱，她很着急，也很不安，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漫展遇到网暴者的袁心柔，本能地想要抓住我。 而实际上，这两人慌乱的根源相去甚远，袁心柔是试图在风暴中抓住一根柱子，而路小仙是自己钻牛角尖了。 路小仙本应该是从容而自信的，能让她这么慌乱的原因只有一个—— 恋爱脑。 很不可思议，虎芽顶流主播仙仙儿，居然是一个恋爱脑！ 我觉得如果把此时的路小仙录下视频，留待将来的她进行品鉴，那时她大概会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一座城堡吧？ “所以，其实不是你自己想做，而是知道我想做，就打算牺牲自己来满足我，对吧？” 路小仙默默点头。 我转身将路小仙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谢谢你，但这种事，我更希望是发生在你想做的时候。” “我……不确定。” “那就等你确定。” “嗯，好！” 我和路小仙相拥着，仿佛要将彼此的体温和触感融入对方的身体，我们谁都没有主动放开，哪怕只多一秒我们都想继续全身心感受对方。 幸好她不知道，我的身体已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路小仙绵绵柔柔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钻入我脑袋：“难怪小火车那么信任你。” “其实我更希望她警惕心高一些，不要随随便便就到我家来。” “哦？你意思是，她让你产生感觉了？” “……” 我又一次踩进言多必失的深坑里。 “也就一点，一丢丢。” “噗！傻子，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对小火车下手呀！你机会也太多了，有那贼心早就得手了！” “……是的。” 比方说左沐雨准备伤害自己的那个夜晚…… 在我回忆的片刻，路小仙骤然把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压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我和她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我感觉到自己后背被沙发的软垫支撑着，而胸前则是路小仙轻盈娇柔的身子，她的双手还搂着我的脖子，而她的俏脸则是埋在我的肩窝处。 “怎么办，本来刚才不想的，现在忽然有点想了。” “那我下去买套？” 路小仙吃吃娇笑着，死死压住我的上身不让我起来。 “我又不想了。” “……别玩我了好吗？” “哈哈哈，小小的寓心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 啪，我的手掌落在路小仙挺翘软弹的臀儿上，她一声惊呼，随即一口咬在我的肩窝上！ 在此时，我莫名想起被左沐雨咬过的那几次，左沐雨那是真的狗啃，而路小仙轻柔的力度才是真正的情侣互动。 不得不说，刚才掌心接收到的触感实在太美妙了，让人食髓知味，这就是舞娘的好处吗？ “哎？” 在路小仙又一次发出惊呼的同时，我也深吸了一口气。 好巧不巧，她的大腿刚好扫过我裤子的裆部。 路小仙立马收紧她的双手，把头深深埋在我的肩窝处，闷声说：“改天，改天可以吗？” “可以！”我艰难地回答。 只要她心甘情愿，我会等。 蓦然，我怀中的路小仙安静了下来，我低头一看，她的眸子只剩下一根线，环抱我的双手则是软绵绵地搭在我身上。 也是，她赶的可是早班机，困了一点也不奇怪。 而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让她起来回房间里睡，趴在我身上的路小仙已发出轻细的鼾声。 既然她这样都能睡着，那还是别叫醒了吧？ 拥着路小仙温暖的身子，听着她的鼾声，我的身体也产生了睡意，很快将我带入朦胧的睡梦之中。 叫醒我的不是路小仙，也不是盛夏的太阳，而是放在桌上的手机。 “唔，谁啊？”路小仙不满地嘟囔一声，伸出手去捞手机。 我发现响的是我的手机，立刻抢先一步把手机拿了过来。 是小火车的vx电话。 我叹了口气，按下通话键。 “中央空调！”左沐雨充满朝气的奶声在我和路小仙耳边回荡，“什么时候带我吃烤肉自助！” 路小仙猛然瞪大了眼，不等我回答就抢着说：“什么烤肉，我也要吃！” “哇靠，怎么有别的女人……大网红？” “是我，怎么，有意见？”路小仙大概是有起床气了，语气颇为不善。 “……你俩是，刚打完晨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中场休息了？” “是啊，羡不羡慕？姐姐不仅有男朋友，还有x生活！”路小仙戏谑道。 “哦~”左沐雨不置可否，“那就中午去吃烤肉吧！刚好你俩打完炮消耗大，得补充一下营养。” 发现自己的大胆发言没让左沐雨破防，路小仙眉头一蹙，幽怨地抬起头看着我。 我无奈应道：“行，那就中午去吃烤肉，不过你得等一小时左右，我现在在小仙家里……” “等呗，大不了我先啃着薯片！挂了哈！” 挂断了电话，我给了路小仙一个眼神，她却仿佛没有接收到，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赖在我身上。 “哎，好想就这么抱着过一整天啊！” 我笑了笑，心想你要是真的抱着我过一整天，我兄弟它可就一整天都坐立难安了。 第166章 几分钟 请左沐雨吃烤肉自助是板上钉钉的事项，但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有没有办法能在吃烤肉的同时，避免路小仙身上沾上烤肉的气味？ 答案是有的，不仅能很完美避开这个问题，而且不需要饭桌上的某人去当烤肉人—— 巴西烤肉自助。 12点半，我带着路小仙和左沐雨来到广市一家巴西烤肉自助坐下，付了六百多块钱后，左沐雨和路小仙就起身去取些小吃饮料。 过了一会，左沐雨和路小仙就相继回到座位上，左沐雨一坐下就大快朵颐，路小仙则是把一碟她自己搭配的沙拉放在我面前。 她居然连我那份也拿了，泪目！ 路小仙偏过身子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随便拿了点。” “谢谢，我不挑食。” “那就好！” 左沐雨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烟熏牛胸肉，抬眼瞅了我一下说：“坚持了几分钟啊？” 我吃沙拉的动作顿时一停：“什么东西？” “我说，早上你坚持了几分钟？”左沐雨贼笑着问。 我和路小仙同时扭头，互看彼此一眼，路小仙率先偏过了头，也不知是羞涩还是怎么。 “不会秒了吧？”左沐雨一脸惊讶，“你不是经验很丰富吗，怎么还会秒啊？” 得亏是星期一的中午，左右都没有其他客人，不然我真要想方设法塞住她那张漏风的嘴！ 但问题是，我和路小仙根本没做过，要随便胡诌一个时长吗？ 正当我打算回答的时候，路小仙小声地说：“四十……四十分钟！” 左沐雨立马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嘁，才四十分钟啊？我看w博上的男人都说自己一个小时起步！” “啊？真有那么长时间的吗？” 我轻轻拍了拍惊讶的路小仙说：“口嗨我也会，关键是一小时不间断不是持久，是有病，得去看医生治病的那种！” “啊，哦，是这样的吗？”路小仙像是松了口气。 左沐雨哦的一声，随即对路小仙说：“有爽到吗？” 路小仙叮的一声放下叉子，恼怒道：“在吃饭呢，能换个话题吗？” 左沐雨若有所思地点头：“没爽到啊，难怪脾气恁大的！还好那次没让你上，原来技术这么差！” “哈！？”路小仙这下更是坐不住了，“什么那次？什么情况！？寓心！” 我的头好像被榔槌一下一下地敲着，哐哐作痛，我只能指着左沐雨说：“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什么那次没让我上？你别歪曲事实我警告你！” “哼！”左沐雨满脸写着满不在乎，“好好好，是我临时改变主意了好吧！”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我叹了口气，用叉子隔空戳了戳左沐雨：“之前小火车找我商量要拍那种颜色小电影，说是让我给她破处！” “啊！？” 左沐雨狠狠剜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吃东西。 “结果就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也没拍什么小电影，她老老实实跑去开直播了，就这样。” “还有这种事……” “虎芽大主播肯定理解不了我们这些底层主播的苦吧？”左沐雨阴阳怪气道。 路小仙这回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淡然笑了笑说：“几年前我也只是个在街头直播打pk的小主播，还好，你没有误入歧途。” “还不是都怪他！” 路小仙白了她一眼：“真是……服了你！” 这时，服务员带着一大串烤牛肉走过来，给我们每人切了一大片，牛肉外层烤得焦香，里头还是带着点血色的粉嫩，火候刚刚好。 还没开吃，左沐雨就厚颜无耻地多要了两片。 从服务员上肉开始，左沐雨的嘴就被不停送到桌边的肉堵住，自然就没有闲暇对我输出，我和路小仙都悄悄松了口气，逐渐放松下来专心享用美食。 吃了大概半个小时，路小仙率先停手，她长期控制体重，胃口一直都不大，吃这种自助肯定是吃亏的。 “吃不完了，好浪费啊！”路小仙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肉说。 “我帮你解决吧！” 我放下手中刀叉，打算去把路小仙的餐盘拿过来，路小仙却轻拍我的手笑道：“别急，让我来嘛！” 她拿起餐叉叉起了一片烤牛肉，往我嘴上递过来：“来，张嘴！” 我听话张开嘴，将餐叉上的牛肉咬下吸入嘴中，虽然牛肉已经凉了，也尝不出什么浓郁的味道，但依然很好吃。 路小仙喂完了一片又准备喂第二片，这时左沐雨就在我们对面幽幽念叨：“有必要吗，他又不是残废！” “懂什么，你这单身狗！”路小仙嘲笑道。 “是是是，我不懂！我没有男朋友，也不需要找男朋友，反正有中央空调给我下面吃！” 路小仙原本还是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听到左沐雨这话，表情一瞬间就变得不自然了，看我的眼神也变了味。 我赶紧转移话题：“小仙下午有安排吗？” “下午啊，下午倒是没有商务安排，不过我预约了舞蹈室准备练舞。” “那不正好？左沐雨，你要不要跟小仙一起练舞？” “我为什么要跟她一起练？” “小火车要转型？” 左沐雨和路小仙同时开口。 “左沐雨她虽然是跳宅舞，不过身体平衡不太好，我是想小仙能不能给她指点一下。” 路小仙想了下说：“也不是不行，只要她愿意听……” 左沐雨摇头说：“我觉得没必要。”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在家里练一不小心就会磕碰到家具，不如在舞蹈室里练。” “而且舞蹈室四面都是镜子，你可以及时调整动作。”路小仙也补了一句。 “唔……”左沐雨皱眉深思一会，才勉勉强强点头答应了。 吃完自助餐，我们跟着路小仙来到她公寓楼下，等路小仙拿了更换的衣物后，我们来到附近的舞蹈工作室，前台的工作人员早已眼熟路小仙，见我们过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便任由我们走进去。 推门进去预约好的舞蹈室，路小仙到更衣间换衣服去，而左沐雨则是快速打量房间，点点头自语道：“确实还不错！” 不一会，换好了运动背心和短裤的路小仙推门而入，短裤挡不住她挺翘的臀线，我很自然地想起早上掌心感受到的绝妙弹力。 “先做热身运动吧！” 第167章 弄破了 “热身运动？”左沐雨有些懵逼了。 “你跳舞前不做热身运动的吗？”路小仙皱眉说，“身体都还没活动开呢！” 左沐雨双手叉腰：“呵，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就是不用热身的那一类！” “别装了，来跟着我做热身运动吧！” 左沐雨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而我也本着运动更健康的理念，跟着她们两人一起做热身运动。 做了几组活动腰部和手臂的动作后，路小仙一个高抬腿把她的大长腿架在了栏杆上，左沐雨呆愣了一会，也想学着路小仙的样子抬起脚，但她只抬到腰间就开始哼哼唧唧，怎么都架不上去。 路小仙见此不屑道：“你看你，柔韧性那么差，稍微高难度一点的舞蹈动作你都做不了！” “谁说我不行！？” 左沐雨的嘴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硬，她嘿呀一声，终于是艰难地把腿搭在了栏杆上。 “然后呢？” 路小仙立即做出示范动作，她后脚往后退了一步，上身往前推压，两条腿几乎呈一字型拉开，左沐雨看得眉头大皱，想要学路小仙，可她只稍微压下去一点就开始惨叫起来。 路小仙叹了口气，把脚收回走到左沐雨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说：“忍一忍，我帮你压腿。” “啊？等一下，让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小仙压下去的下一刻，左沐雨发出了杀猪般的凄惨嚎叫，又因为舞蹈室的封闭构造，她的惨嚎产生了多重回响，对我的耳朵造成了暴击伤害！ 当左沐雨终于住嘴时，路小仙没好气地说：“都成年人了，就痛那么一下，忍一忍不行吗？” 左沐雨咬牙切齿：“真的好痛啊！我下面要裂开啦！” “你如果想做更高难度的动作就忍一忍！这次我慢一点。”路小仙的手再次搭上左沐雨的肩头。 左沐雨脸上短暂地浮现出纠结之色，很快又转成了坚毅和倔强：“来吧！” 路小仙慢慢压下去，到某个高度时，左沐雨眉头紧锁，嘴里漏出了一声娇哼。 为了直播她也是拼了啊！ 路小仙还在继续往下压，而左沐雨的表情越发狰狞，我在一旁看着，既是觉得好笑，又莫名有点心疼。 蓦然，我注意到一抹鲜红色出现在左沐雨裙底的大腿处。 “喂，出血了啊！”我赶紧提醒一句。 两人闻言都吓了一跳，路小仙连忙松开手说：“你这几天来亲戚？” “怎么可能，半个月前才来完！” 左沐雨往自己裙底一抹，指腹上果然是鲜红的血液。 “哇，真的出血了耶！” “先别练舞了，挂个号去看医生吧！”我马上提议道。 练舞时间突然中断，我和路小仙陪着左沐雨到医院的妇科门诊看病，等到下午四点钟才轮到左沐雨的号。 左沐雨没让我们一起进去，诊室门关上后十来分钟又被打开，神情微妙的左沐雨从里头走出来。 “没事了，走吧！” 我和路小仙都很是诧异：“没事了？不用开药什么的？”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从医院出来后，我们找了家奶茶店坐下来，点好了饮品，我在左沐雨对面坐下：“是不是那个提前了？” “不是！”左沐雨气冲冲地说。 奇怪了，既然不是大姨妈，那肯定是哪里的皮肤或者组织受伤破损才会出血，但连医生都说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事。 左沐雨出血是在压腿后不久，是那时候撕裂了什么地方……该不会？ 我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该不会是那什么破了吧？” 左沐雨立即瞪圆了双目，然后一脚狠狠踹在我小腿上，而路小仙此时也惊呼一声，看来她也猜到了答案。 “啊什么啊，都怪你！都怪你！” 左沐雨脸颊红润，恶狠狠地瞪着路小仙，脚却是净往我的小腿踹。 路小仙歉然说道：“我……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弄破……” 被一连踹了好几下，我心头火起，决定不再给她面子，冷笑一声说：“这下不就好了吗，不用再考虑找哪个人给你破处！” 左沐雨一脚重重踩在我的鞋背上，咬牙切齿：“女人破处是这样破的？” 我忍着痛说：“其实很多学舞蹈的年轻女孩都有这样的经历，你又不是什么特例！” 要不是上网冲浪多了，我都不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知识储备。 “你去死！” 左沐雨抬起脚往下猛踩，幸好我预判到位及时闪开，厚底小皮鞋啪的一下踩在地板上，半个奶茶店的二层都能听到。 也得亏这里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 路小仙在一旁掩着嘴偷笑，主打一个看戏不嫌事大。 “笑什么笑，要不是你硬压下去，我那张膜会破？” 被卷入战场的路小仙顿时有些委屈了：“我也不知道的啊，以前我压腿的时候也没发生这种事！” “呵，不检点的女人，那层膜早就没了吧！”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寓心是我第一个男人，除了他没别的男人碰过我！” 听到路小仙这句话，我的灵魂仿佛一下子飞升到云端，飘飘然的一片宁静美好。 “我不管，我要你赔！” “那你去做修复手术啊！反正也不是很贵！” “才不要！” “那你想怎样？” “把你男人让给我用一天！” “给，给你用一天！？”路小仙惊讶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对啊！”左沐雨顶着一张红脸说，“你把我膜弄破了，让中央空调给我补一次初体验很合理吧？” 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合理个鸡毛！ “不行！我可以出钱给你做补膜手术，但我男人不能给你用！” 左沐雨立马掏出手机切出了收款码，然后放到桌上说：“好啊，那给我转钱！” 路小仙一怔，随即意识到上当了，气道：“你……好你个小火车，原来从一开始就打算要钱是吧！？” 左沐雨一手托着腮，一手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手机屏幕：“两个选择，给我转钱，或者给我男人！” “……多少？”路小仙咬着牙关切出扫码模式。 “五千整，谢谢！”左沐雨脸都快笑出花了。 “五千！？你敲诈我是不是！？” 左沐雨立马正色道：“我认识的一个姐妹就是在三甲花了五千多，手术加住院加药品费用，我都好心给你抹零头了，你还要我怎样？” 路小仙纠结的目光在我和付款码之间来回好几趟，似乎在衡量五千块钱跟我的一天哪个更值得，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转钱。 第168章 刁钻问题 扫码转了钱，路小仙恨恨说道：“你哪里认识需要做补膜手术的姐妹，乱七八糟！能不能远离这种人啊？” 左沐雨眉开眼笑地收起手机说：“那当然是浮力姬的圈子啊！那姐妹一次初夜能卖好几万块呢！” “哈啊！？”这话显然刷新了路小仙的认知，“她就不怕被认出来吗？” “能坑一个是一个，反正都不是什么合法勾当，买的卖的都一样，发现上当了还能报警不成？有的做完手术就上岸结婚，人家老公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捡到宝呢！” 我和路小仙都是一阵子的无语。 左沐雨咬住吸管吨吨吨，随后松开口喃喃道：“本来人家也能像这样赚大钱，中央空调偏不让我做……” 我马上说：“我可没阻止你，我当时也只是跟你说清楚利弊，最后决定不干的还是你！” “我怕被抓进去踩缝纫机嘛！” “那不就得了，还怪我？” 左沐雨又踹了我一脚，不过这一脚相比之前要轻了不少。 “唉！”路小仙长叹一口气，“本来一个星期没好好跳舞，就打算今天下午活动一下身体……” 我立即转身向路小仙低头认错：“是我的锅，我不该让左沐雨影响到你！” “你认错干嘛，明明是她的锅！” “因为我是她经纪人。” “你就是太惯着她！” 左沐雨这时嘿嘿笑了：“哎呀，想不到吧，我这单身狗还是有人宠的！” 路小仙深吸一口气：“寓心，我问你，如果我和小火车同时掉河里，你会先救谁？” “那肯定是小仙啊！”我毫不犹豫回答。 “你要看着我淹死嘛？”左沐雨立马不爽了。 路小仙脸上浮现笑意：“好！那如果我和小火车打pk，输了的人要跟榜一老头约会吃饭，你要给谁打米？” 我：？？？ 这是什么刁钻问题？ 这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毅然答道：“我两边都当榜一！” “噗！”左沐雨拍腿大笑，“天才，真是天才！” 路小仙也忍俊不禁，但她还是硬要维持着严肃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就显得特别别扭：“别傻了，你知道我家榜一在一场pk最多花了多少吗？” “几十万？” “是两百多万！” 不会是哪个大型企业的老总，又或是哪个拥有几个小目标的富二代吧？ 也有可能是某大公司的会计或者财务？ 反正我自己肯定是拿不出两百多万的，更别说还是用来帮自己关注的主播打pk。 除非这钱是大风刮来，或者是神豪系统做任务返利送来的。 “喂，中央空调，我有个更好的提议。”左沐雨朝着我勾了勾手指。 “什么？” “我这边榜一才打了一万不到的米，你来我这上榜一也就一万块左右，我pk输给大网红也没关系呀！跟我约会也花不了你多少钱。” 不得不说，左沐雨这提议着实让我心动，而从实际情况出发，这对我而言的确也是最有性价比的选择，就是路小仙那一关可不好过…… 路小仙冷哼一声，双手抱胸表情不善：“你是说我花钱大手大脚？” “我没说哦，你别自己代入了。”左沐雨反唇相讥。 由于路小仙约了姐妹吃晚饭，于是我们在地铁站的站台分别坐上了不同方向的列车，这个点正是通勤的高峰期，地铁车厢里挤满了乘客，我和左沐雨只能缩在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 左沐雨把整个后背靠在扶手上，而我则是抓住她脖子后的那一段扶手，将她护在我上半身和手臂围成的“栅栏”里。 要不是这样，她就会在列车加速或者刹车的时候揪住我的衣服，主打一个就算摔倒也要拉我垫背。 “晚上吃什么？”左沐雨低头看着手机说。 “我不饿”我说。 “其实我也不饿”左沐雨跟了一句。 “那……” “回去上几把分，饿了再下去买东西吃不就得了？” “我感觉你段位好像都没怎么上去？” 回想前两次和路小仙三排，左沐雨的段位好像就没怎么上去，以她的技术至少能再上去十几颗星才对。 难道说，她是故意融入我们的分段？ “那个号专门用来跟你们排位的呀！”左沐雨答道，“上分我肯定用别的号。” 就在这时，停站的列车又启动了，左沐雨也许是说话分心，一个没站稳扑到我胸前来，t恤下两坨脂肪被我俩挤压得更加鼓胀。 “站好些！”我用另一只手将左沐雨推离。 左沐雨哦了一声，后背又往扶手靠过去。 回到我们的公寓楼，左沐雨并没有往她的楼栋走去，而是丝毫不做作地跟在我身边，好像我这边才是她的家。 问之，答曰撸猫蹭空调。 “能不能给我一点隐私空间？” “咋了，你要打胶？那我去厕所等一会？哎你早上不是……” “算了，你坐吧。” “哦！” 左沐雨刚抬起的屁屁又坐回靠背椅上，手机传来了“全军出击”的语音播报，而我则是打开周六给她和袁心柔拍的照片，开始精修。 “你好勤奋啊，不愧是广市摄影！其实我不急着发的这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修了再说。你也来挑几张。” “不用，你看着修就行了。你怎么不写小说？” “没有灵感为什么要硬写？你便秘蹲马桶就能拉出来吗？” “……有道理欸！” 我打开了其中一张双人照，照片中闺蜜装的左沐雨和袁心柔手牵着手，斜着身子贴着彼此，精致的脸庞带着笑容。 然而两人同框，左沐雨真切自然的笑容和袁心柔那种不自然的微笑就形成强烈对比，难免让人揣度穿闺蜜装的这两人只是表面姐妹。 可身为知情人的我很清楚，那天袁心柔不但遇到了曾经参与网暴的摄影，还看到曾经的玩伴被众星捧月般围拍的场面，她不可能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此时，一个悲观的想法从我的脑海中浮现——有没有可能，袁心柔她这一辈子都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 或许，像如今这般披着一个梦幻般的虚拟皮套，在这个领域里大展光辉，对袁心柔而言是不是更好？ 我无法给出答案，因为我不是袁心柔，我不能替她做出选择。 我只能像凌瑶和洛明妃那样，尊重她的选择，尽可能陪伴在她的身边支持她。 第169章 来者不拒 “你在想啥？” 左沐雨的声音将我从发呆中唤醒了过来。 “这张构图和光线都没问题啊！很难修吗？” “不是，在想别的。” “别的？噢，是不是在回味早上跟大网红的运动过程？” 真是麻了，明明我和路小仙早上就是抱着睡了一觉，结果因为路小仙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左沐雨现在已经认定我拿走了路小仙的一血。 要是那会的我理性再少一些，一血就是既定事实了。 “上你的分去！”我没好气说。 “哟哟哟，还真被我猜中了呀，下头男！” 我决定不再搭理左沐雨，因为这小火车不会单口相声，只要没人回应她自己就会闭嘴，果然很快，左沐雨见我不搭理她，就重新低头专心上分。 到八点钟左右，我的肚子终于饿出了反应，而左沐雨也在此时抬起头说：“吃晚饭啦！” 换作是其他女生，我会考虑下去挑选一家干净卫生的餐厅跟她一起吃饭，但现在我身边是左沐雨，那么第一个跳出来的选项就是—— “去超市？” “走，超市扫货！”左沐雨马上站起身。 下来永旺超市，我们拿起购物篮直奔熟食区，左沐雨率先抄起一盒原价三十多，折后二十块不到的烧鸡放进篮子里，我则是拿了一盒拌猪耳朵以及一盒馒头。 “吃鳗鱼不？” 左沐雨又拿起了一盒一共四串的鳗鱼肉串，看到我点头后马上丢到购物篮里。 挑选好荤菜和主菜，我们在蔬果区买了两根黄瓜，又在饮料区买了一瓶可乐和乌龙茶，然后到自助收银台结账打包，回到家中开始装盘。 其实需要稍微处理一下的就只有黄瓜，洗净，切成尾指粗细的小段，找个蘸料碗倒上酱油和芥末就是一道凉菜。 打折的烤鸡在柜台放了很长时间，外皮软塌塌的既不脆又不香，但鸡肉是咸香的；拌猪耳朵是常温的，那爽脆劲倒是保留了七八分；鳗鱼是软烂的口感，甜到发腻，美味肯定是算不上的。 但我和左沐雨一口肉一口黄瓜，不知不觉就把这一桌菜都解决了。 对于食物，我和左沐雨似乎有着共同的信念——只要吃不坏，来者不拒。 或许正因为如此，在跟左沐雨吃饭的时候，我会感到更加轻松自在。 吃过晚饭，左沐雨抱着蹭上来的布丁给它梳毛，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这个点我也暂时不打算赶人，也就由得她继续在这里蹭空调。 想起下午发生的那档离谱事，我说：“喂，你身体没事吧？” “我能有……我能有什么事！？又不是被臭男人破处！” “噢，没事啊，没事就好。” “哎呀，还好你那天没答应，看大网红那样子，肯定是被你弄得很不舒服吧？”左沐雨戏谑道。 “你不如问问你那些卖初夜的姐妹，她们第一次感觉怎么样？” “呵呵，你问这个啊……”左沐雨冷笑，“我不记得谁跟我说过第一次舒服的，我只记得能被男朋友拿走一血已经算好的了！” “啊？” “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听说过的有被哥哥那个的，有亲生父亲或者继父的，有被灌醉qj的，也有直接卖掉的……反正第一次都这样遭罪了，不如出来卖。” “破罐子破摔？”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我不太想理解这个。” 遭遇欺骗和暴行的确是一场灾难，但这不是从事灰色甚至是违法买卖的理由，因为这意味着受害者自己把自己当作了一件商品，一件失去人格的商品。 时间一长，她们连自己都不会把自己当人看。 遭遇不幸和自甘堕落是两码事，以前的我也许会同情这些浮力姬的境况，现在只会在心里默默祈祷——别跟我扯上关系。 “我以为你会可怜她们。” 我耸了耸肩：“我善意很有限，只会留给身边我重视的人。” “那我算吗？” “你啊？”我斜瞥左沐雨，“你特殊点，你是不问自取。” “那也没见你把我赶出家门呀？”左沐雨双手放在腿间，似笑非笑看着我说。 “哪天小仙下死命令了，我就赶人。” “嘁，妻管严！” 左沐雨哼着鸡排小曲在靠背椅上摇晃身子，看起来心情不错，却冷不丁说了一句：“有中央空调当邻居，我都不知道要男朋友干啥！” 我本想反驳她，但对坚称不婚不育的左沐雨来说，似乎我能想出来的道理都没法说服她。 “但我也不可能每天都有空照顾你啊！” “我也没说要你天天照顾我啊！” 行吧，真说不过她！ 我打开软件继续修图，而左沐雨则是厚颜无耻地睡上我的沙发床，没多久便发出阵阵细微的鼾声，仿佛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 不认床是真的好啊！ 到了十点半钟，我头皮实在痒得不行，发丝也油得快能炒菜了，见左沐雨还睡得死沉死沉，我蹑手蹑脚走进卧室，取了浴巾和睡衣睡裤，以最快速度钻进卫生间开始洗澡。 途中，我似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因为左沐雨要上厕所她肯定会开门。 洗完澡出来，我发现左沐雨已坐在了靠背椅上，正低头刷手机。 “睡醒了啊？” 左沐雨扭头，视线移动到我的下半身：“你这腿……啧啧啧，真不错啊！” “男人的腿有什么不错的？” “你别说，除了腿毛多了点，穿上丝袜我感觉能跟大网红比一比！” 我嗤笑一声说：“啥啊，我又没女装的癖好！” “可以试试嘛，人总有第一次的！说不定试过以后你就喜欢上了？” 我摆了摆手让她住嘴，在高脚凳坐下，注意到时间已是十一点钟出头，说：“那么晚了还不回去？” “不才十一点钟嘛？你好香啊！” 左沐雨凑过来猛猛吸了好几口，活像是我撸猫时抱着山猪猛吸的样子。 “不废话吗，刚洗完澡出来！你看你刘海，都油成什么样了？” 我伸手拨了拨左沐雨的刘海，她顿时脸色一变，起身冲到落地镜前一瞅，立即快步往玄关走去。 “要走了？” “走啦，回去洗头！” “那我不送了哈！” 左沐雨忽然嘿嘿笑道：“今天讹了你女朋友五千块，有空我请你吃顿好的哈！” 第170章 上当的感觉 翎心传媒的一周又开始了。 左沐雨今天没有额外的工作安排，便愉快地决定在家里摆烂到晚上开播，反正她昨天压腿的时候受了点伤，也正好休息恢复一下。 我一个人开车回到公司，刚收拾好猫房的卫生，短剧团队的项目负责人陈继言就对我下达了写作任务——今天下班前将一部共九集的短视频爽剧的剧本初稿写出来。 目前我们的团队里共有五个固定组员，除了我这个编剧以外，还有负责人陈继言，女演员左沐雨和黄彩盈，男演员刘金昌。 虽说有大致分工，但实际上我和陈继言都算在演员里面，而且有需要的话我们还得临时拉人过来凑数。 所以剧本的撰写得限制好出场角色的人数，能五个人演完一个剧本就没必要增加多余的角色。 在发布创作任务时，陈继言也附上了相应的要求——剧本的主线正是神医下山、龙王一笑、针灸活死人的无脑爽文套路，套路虽老，但现在的短视频受众就吃这一招。 另外，陈继言也指定了男女主角，男主角自然是公司正在培养的新人演员刘金昌，而女主角居然是左沐雨！ 我敢肯定陈继言看上的不是她的演技，而是她心胸足够宽广。 另一位女演员黄彩盈是翎心传媒的签约女模特，陈继言把她拉过来当女演员，似乎是有意借短剧的曝光给她引流。 至于为何黄彩盈没能当上女一，懂的都懂。 用了半天的时间，我赶在晚饭前将剧本初稿发给了陈继言，然后上去猫房搞卫生，到我回到工位时，陈继言看过以后当即表示可行，并让我在明天下班之前将九集的分镜都弄出来。 他似乎不知道我并非正规编导专业的毕业生，甚至连系统性的教学都没有接触过。 在这一刻，我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这两千块钱还真不好拿啊！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网上找到了模板，仿照模板将九集的剧本分镜画好，并卡在第二天下班前，也就是晚上的十一点钟，发到小群里。 周四的早上，当我还在家中修图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我以为会是陈继言，结果居然是糊涂涂从扣扣发过来的消息。 糊涂涂：小哥哥，你单休是不是星期天呀？ 我：周一。 糊涂涂：啊，那有空给我拍照不？请你吃一顿！ 我不想把话说太死，便委婉地表示到：我也说不准，最近公司分配了任务，还挺忙的，要不你还是找别的摄影？ 糊涂涂：这样嘛？你们公司好黑心哦，连休息日都不放过！ 我：打工人是这样的啦！ 糊涂涂：哎，其实除了拍照还有件事，小哥哥你前女友又来找我了。 我：？？？ 糊涂涂：她问我跟你合作过多少次，问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在做什么工作之类的。 虽然我搞不懂我这前女友的脑回路，但事实就是她在想方设法打探我的近况，而被这女友窥探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 分手后的那段时间里，我自虐式地将和她的过往一点一点拾取，回味，最终痛苦地发现她只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这个事实。 我对她的爱早已消失殆尽，只留下浓浓的厌恶。 这不代表我要报复她，我本想跟她老死不相往来，奈何她三番四次对我身边人挑拨离间，这分明就是把脸凑过来要我扇巴掌！ 我很快就明白糊涂涂的言外之意，她似乎有意站在我这一边，但需要我付出一点代价。 略一思索，我打字回复糊涂涂：拍照大概要拍多长时间？如果是几个小时的话我应该没问题。 糊涂涂很快就回复了：卡芙卡，我已经约好摄影棚，定了两个小时。 那听上去确实不麻烦，只要带台相机过去就行了，反正怎么都只能拍两小时。 三言两语后，我们约定好拍摄时间和地点，对话便就此结束——糊涂涂似乎打算把剩下的内容留到拍摄当日再说，而我也暂时没兴趣跟这位美女增进关系。 到了星期四，陈继言果然提出了修改意见，但跟我预想中的不一样，他居然让我全盘修改剧本，将主要女角色增加为三个！ 我忍住掀桌的冲动看下去，随即惊讶得知，临时加入这个短剧团队的女明星，赫然正是路小仙！ 以她目前的人气和咖位，拍这种无脑短视频爽剧好像不太合适吧？ 我也不敢多嘴，路小仙肯定有她自己的主意，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编剧，写好剧本和分镜才是我的分内事。 幸好无脑爽文的剧情就算多塞一个主要女角色进去都不会影响主线，反正就是插几个事件，多收一个后宫的事，于是在左沐雨直播结束前，我将改好的剧本和分镜都上传到群里。 晚上十一点半走出公司，左沐雨一跺脚，愤愤不平道：“靠，大网红来我们这小剧组干什么，她就不能去接正儿八经的电影电视剧吗？还抢我的女主！” 我确定后面才是左沐雨发火的真正缘由。 “小仙她刚进娱乐圈，还没有那么多资源，我估计凌瑶也是想通过爽剧给她锻炼的机会吧！” “可是她抢了我的女主！” “这是后宫剧情，你也是女主啊！你后面的戏份比小仙更多！” “那后宫肯定得有正宫吧？” 小火车突然变成了小机灵鬼！ 我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上去：“那你要跟小仙抢正宫的位置吗？” 左沐雨也坐上了副驾：“能不能把她写死啊？或者让男主被迫将她送给反派什么的……” “塔玛的这是爽文，不是绿帽子牛头文，你想害死我啊？陈组长又不傻，怎么可能让这种剧情过审？” 这年头还敢在正文里写这种，就算只是牵个手都要被读者喷烂好不好？ “那让她走路上被掉下来的广告牌砸死不行吗？”黑暗中的左沐雨闪着她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不死也没关系的，就变成脑瘫或者植物人嘛！” “死心吧左沐雨，拍板决定的是陈组长不是我，或者你可以试试直接跟他说。” “才不呢！”左沐雨陡然拔高了音量，“那下头男说话老盯着我的胸口看，恶心死了！” 我呵呵一笑：“左沐雨，你别说，到拍摄的时候你还得跟男主做一些亲密动作啊！” “卧槽！”左沐雨大叫一声，她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第171章 神医歪嘴 星期五，在剧本分镜正式通过后，陈继言立马组织所有人开始拍摄工作。 拍摄地点就在公司，准确来说是翎心传媒这栋建筑的侧面。对这种低成本爽剧来说，情节的高潮和反转才是看点，只要场景不是过于出戏的，观众根本不会关注。 说实话，之前的沟通全都是在群里面，亲眼见到短剧团队其他成员还是第一次，除了我和陈继言，其他人全是俊男靓女。 刘金昌作为公司培养的男演员新人，身高足有一米八，长相却文静秀气，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演技先不说，这身材俨然就是男模特标准。 女演员的黄彩盈则是貌美瘦高的女模特，一米七的身高，胳膊和大腿细竹竿一般，皮和骨头之间只有薄薄一层肉，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营养不良。 但这就是模特圈子的标准身材，为了上镜的时候好看一点，她们对身材的管理到了变态的地步。 让人惋惜的是，明明黄彩盈也是美女模特一个，但在左沐雨和路小仙面前，黄彩盈好像就是她俩各自的优势加起来然后二分，哪一个都比不过。 也难怪陈继言至始至终就没考虑让黄彩盈当女主，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及格线往上的美女模特，论视觉冲击力还得是左沐雨或者路小仙。 我走到路小仙身旁：“小仙怎么也来拍这种爽剧了？” 路小仙侧目，微微一笑说：“反正也是闲着，妃妃说这边有活，我就过来当练练演技。” “之前那部电影什么上映，我到时贡献一点票房。” “还没拍完呢，我估计怎么着也得明年！” 啪啪啪，陈继言拍着手大声说：“各位帅哥美女，台词都背好了没有？知道自己站位不？准备好开拍了没？” 第一集剧情就是神医传人下山当保镖，被集团保安狗眼看人低，接着恰好遇见冰山美人总裁突发恶疾并施针救人，最后赢得美人好感和信任。 陈继言是拿运动相机的那个，刘金昌是龙王男主，那瞎眼保安的角色只能由我来当。 要演出狗眼看人低的模样，但问题是龙王男主比我还高了半个头啊…… 我只能硬着头皮出演丑角，幸好途中陈继言没有喊停，也就是说我的演技至少过了他那一关。 然后就是龙王撞上女总裁发病的场景，路小仙捂着额头，一脸痛苦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扶起她。 她的演技好像还真不错欸！ 男主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去，半跪下去将路小仙扶起，握住她的手做出把脉的动作，两人的身体距离非常贴近，看到这一幕，要说保持平常心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毕竟是我女朋友啊！ 但这也许就是拥有一位明星女友的无奈，在充分满足虚荣心的同时，也得接受她因工作需要，在镜头前和其他男人表演出亲密的模样。 “好！停！”陈继言喊了一声，便自个儿躲在阴凉处看视频效果。 左沐雨凑到我身边来，贼笑着说：“咋了，一脸苦主的表情，是不是看着女朋友跟别人亲密很不爽？” 果然，在落井下石这方面左沐雨是专业的，我只能隐忍着恼怒说：“你很幼稚啊！小仙是演员，这不是很正常嘛？” “是啊，很正常的呀！”左沐雨摇头晃脑，一副“别再骗自己了”的讥讽模样。 这时，陈继言忽然要重拍刚开始保安刁难龙王的那一幕，似乎是实际效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直白点说就是，我演得还不够势利眼。 这一次，我带着看到路小仙与其他男人亲密的怨气和刘金昌对戏，结果还真演出了陈继言想要的效果，第一集就这么顺利拍完。 路小仙和左沐雨在树荫底下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见我走过去，路小仙抬手掩嘴，却并未完全挡住她意味深长的笑容。 “快去哄好你吃醋的大狼狗吧！”左沐雨说完这话，便从我身侧走了过去。 我停下步伐，因为路小仙正朝我一步一步走过来，她身上已看不到一丝冰山女总裁的那种高冷和漠然，取而代之的则是淡淡的娇羞和愉悦。 “我没吃醋。”我第一时间狡辩道。 路小仙闻言脚步一顿，故作惊讶道：“呀，小女子倒是没想到，原来寓心这么大度的嘛？” “其实也不是大度……”我摇了摇头，“我就是相信我女朋友不会轻易变心！” “对我这么信任啊……”路小仙又向我走近了一步，“不过刚才对戏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刘金昌好像对我有那么点意思！” “嗯？那我是不是得在这里宣示一下主权？” 我拧开手中矿泉水的瓶盖，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路小仙。 路小仙若无其事地接过矿泉水，没有片刻的犹豫，用那副水润的粉唇含住我刚才用过的瓶口，清澈的水流流入她的檀口之中。 “甜吗？” “有点甜。”路小仙点头，将矿泉水还给我。 虽然刚才已经喝了一大口，但被那神秘的甜味引诱，我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还真的，甜丝丝的。 路小仙又走近了一步，只差一步就贴到我胸前，她上身前倾，螓首靠近我的耳旁低声说：“那个刘金昌在偷看我们！” 我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偷拍我们放到网上去啊？” “他就算拍了放到网上，影响也没以前那么大了！我们官宣恋情都多久了啊？” 也是，不知不觉间我和路小仙这场恋爱已经谈了快三个月，不管粉丝接受与否，他们也该习惯这个状况了，就算这时再曝出我的真容，关注度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对了寓心，下周一我和心柔一起出门逛动漫星城，你要一起去吗？” 我心跳悄悄加速：“我跟过去不太好吧？心柔也没邀请我。” “你那天有事？”路小仙星眸一眯，似乎发现了不对劲。 “有美女约了我上午拍照……” “呵？那午饭呢？” “对方请客。” “什么时候认识的美女啊？该不会就是小火车说的那个小姐姐吧？”路小仙的语气越发冰冷，仿佛冰山女总裁的魂重新回到这副身体里。 第172章 可我不喜欢他呀 面对路小仙的诘问，我只能选择把前女友接触糊涂涂的事情告诉她。 “你这前女友……也是个极品啊！”路小仙鄙夷地翻了翻白眼说，“怎么就阴魂不散的？”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我的社交帐号，一旦发现有人接近我，她就会第一时间私聊对方，通过捏造事实来抹黑我。所以我才要拉拢糊涂涂到我这边来！” 路小仙摇头叹气：“想不想听听我的分析，毕竟我也是个女人。” “那当然要听啊！” 路小仙竖起一根手指：“你前女友纠缠不清的可能性，其一，就是她害怕你有一天会说出对她不利的真相，这个真相会让她失去目前拥有的这一切！所以她要通过造谣的方式孤立你，之后哪怕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站到你这一边！” 路小仙的分析合情合理，陈小瑜本来就是w博重度用户，而且我印象中她还关注了不少小红薯上的女权博主，舆论战这一块，她的段位比我高了不知多少。 “有道理！”我重重点头，“还有呢？” “其二，她嫉妒现在的你，她没有因为分手得到更多，反而失去了更多。简单来说就是，你前女友想吃回头草，但你身边有比她更优秀的人在，所以她还得通过这种方式孤立你，让你回到分手后的状态，顺理成章地接受她的迷途知返！” 路小仙给出的这两种可能性很贴近现状，而根据左沐雨之前从姐妹那得到的情报，陈小瑜最新的这段恋情似乎并不顺她的心意。 也就是说，路小仙提供的第二种可能性，也许就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 路小仙掩嘴打了个哈欠：“我也不阻止你去给人家拍照，反正我和心柔约的也是午饭，到时候你下午有空的话，我们就在动漫星城集中。” “好啊！” “看看你，嘴都笑歪了！”路小仙娇嗔，用食指戳了戳我脸颊。 接下来我们继续拍摄第二和第三集的内容，第二集的内容还是以龙王男主和女总裁的戏份为主，情节当然还是离不开丑角作妖、打脸装逼和女主倒贴这老三样。 尽管戏外的路小仙对刘金昌不屑一顾，但在戏里她很认真地出演自己的角色，镜头前两人的目光仿佛要擦出爱的火花。 到了第三集，左沐雨的角色正式登场，她在设定中是女总裁的闺蜜，同样的世家大小姐，对男主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为了更好演出大小姐的身份，左沐雨还临时跟袁心柔借了一套洛丽塔穿上。 这一点上左沐雨的演出很是到位，那种对刘金昌的疏离和嫌弃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一样，很难说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第三集的剧情就是女总裁带男主回大house给同样患病的爷爷面诊，途中男主识破主治医生刻意拖延病情的手段，取得女总裁和大小姐的好感。 饰演主治医生的正是女模特黄彩盈，白大褂的下面是一条黑色后妈裙和一双黑丝大长腿，脸上画着娇艳的妆容，丰润的红唇娇艳欲滴，踩着一双恨天高妖娆地走进镜头里。 医术专不专业不清楚，看护这方面倒是妥妥的。 毕竟养眼有益身心健康。 也不知陈继言从公司哪个视频组里借到了假发假胡子还有轮椅，基于优秀的人力资源管理经验，生病的老爷子自然还是由我来化妆扮演。 剧情到了男主识破主治医生的手段，由此牵扯出一系列的家族内斗，此时左沐雨本该摇身一变成为男主的小迷妹，然而当刘金昌向左沐雨靠近一步时，左沐雨却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停！”陈继言立即喊停，“美女，剧本这里没让你后退啊！” “啊？哦不好意思呢！嘿嘿！”左沐雨憨憨一笑。 “还有，你刚才的表情也不好看，你现在心里是对小刘有好感的，记住这一点哈！” “哈啊？可我不喜欢他呀！” “不是，不对，我知道你不喜欢小刘，但这只是演戏啊，妹妹！”陈继言被左沐雨整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一旁的路小仙也接着说：“这就是演戏啊小火车，谁管你镜头外面喜欢谁，在镜头里面你就得按剧本来演！” “行啦，我知道啦！”左沐雨气恼得狠狠跺了脚地板砖。 这一段整整重来了四次，左沐雨才在没有后退的情况下勉强对刘金昌挤出一副“可人”的笑容，而今天的拍摄也宣告到此结束。 陈继言拿着原片去找公司里做后期剪辑的同事编辑，而我则是回工位上继续精修漫展上拍摄的照片。 周六，陈继言召集整个团队继续拍摄剩下来的六集，我们从中午的两点钟一直拍摄到下午的六点半，赶在晚饭送到前把最后一集给拍完。 途中左沐雨忽然闹起了情绪，因为当初洛明妃给她说的是五百块一天，但今天的工作量显然是昨天的两倍，左沐雨顿时就觉得自己吃大亏了。 好说歹说，我说服了她先把视频拍完，之后再跟洛明妃要个说法。 拍摄完成，剩下的就等负责后期的同事把视频剪出来，由陈继言发布到平台上。 陈继言本来还想晚上组织一顿聚餐来加深这支团队的羁绊，只不过他这种半场开香槟的想法由于路小仙等人需要开播而胎死腹中。 我本以为之后一段时间不需要在兼顾这边的编剧工作，可周日一大早，陈继言就发消息询问我，能不能将九集的爽剧给扩写到五十集。 我当场一个懵逼，心想这人该不会是那种拍脑袋干事的不靠谱上司吧？ 如果真是这种人，那后面他为团队带来的可能不是领导作用，而是无穷无尽的幺蛾子！ 我开始思考那两千块钱到底值不值得让我继续在陈继言手下干活。 但抱怨归抱怨，我还是给陈继言说明了问题的关键——目前拍完的九集剧情已经收尾，不如另开一个新的剧本，更何况左沐雨和路小仙都完成了她们各自角色的使命，就算硬要续写下去，那也得提供新的吸睛点。 我相信陈继言会明白我的话，剧情什么其实都好说，男演员重复利用也是小事一桩，关键是你得给我多找几个像左沐雨和路小仙那样有特色的美女啊！ 没有美女撑场面，还有多少观众会看你神医装逼打脸啊！？ 第173章 下手很重 在我一通利害分析以及对剧本需要的演员数目夸大那么一点点后，陈继言终于暂时放弃了他那五十集的大型企划。 短视频爽剧看似只有几分钟时长，但它能够快速抓住观众的眼球，靠的就是极短时间的情节起伏和反转，将原本二十分钟的剧情信息量浓缩成三到五分钟里面，呈现给观众。 九集的信息量要是展开成网文形式都能写至少十万字，五十集的信息量可想而知。 作为组长兼导演的陈继言不会知道其中的写作难度，而如果我没有刻意强调需要扩充团队规模，陈继言很可能会要求我先将剧本写出来。 真到那种情况，我宁愿不要这两千块也不写这种又长又臭的答辩剧本。 成功摆平陈继言后，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和之前没什么不同的，略有些清闲的星期天，而左沐雨和路小仙也终于得空凑一块练舞了。 左沐雨下播宣告这一个工作周正式结束，明天就是宝贵的单休日，只可惜，紧凑的安排注定我这一天不能安心躺平。 第二天早上的九点钟，我准时走出家门，坐上地铁前往摄影棚所在的地方跟糊涂涂会合。 这家摄影棚开在一栋刚建成不久的公寓楼里，房东是个不差钱的小富婆，她买下这里后装修成摄影棚，除了方便自己拍照以外，也对外开放租赁使用。 由于公寓楼的安保措施严密，我只能先在楼下等待糊涂涂到来才能一起上去。 一辆白色的网约车停在路旁，从后排座走下来的是一位拥有酒红色长发的瘦高美人，雪白衬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紧致的包臀裙下则是一双被包裹在黑丝里的竹竿长腿。 从司机手里接过拉杆箱，红发美人款款朝公寓楼走来。 此时正是通勤时间，公寓楼大堂人来人往，全套cos打扮的糊涂涂自然惹人注目，而即便剔除那一身奇装异服，糊涂涂本身就是美人一个。 “嗨，摄影小哥哥！我迟到了不好意思！”糊涂涂向我挥了挥手。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微笑说：“你没迟到，是我来早了。” 糊涂涂往上面指了指：“那上去吧！” 从公寓上面下来的人很多，但坐电梯上去的很少，因此我和糊涂涂两人独占了一个轿厢。 尽管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身位的距离，但我依然能嗅到从糊涂涂那边飘过来的一阵幽香，果然精致的女孩都是香喷喷的。 迎接我们的正是年轻的房东，一位身上同样香喷喷的jk小姐姐，通过两人简短的闲聊我得知一件事，房东自己还是一名主播，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在这里开播。 寒酸一会，房东便留下我们在客厅，她则是回到自己的私人空间去。 让我惊讶的是，糊涂涂的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充足，不单单是全妆全套出门，还贴心地给我准备了拍摄的脚本，这就意味着我不需要花心思去思考该用什么角度和构图去拍糊涂涂。 要是左沐雨能有这习惯，那我可就省心太多了。 拍摄的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如果说左沐雨是某一方面特化到极致，那么糊涂涂就是六边形的全能型选手，适用更多的角度和姿势，再加上她自己为自己量身打造的脚本，这两小时满满当当地拍了差不多两百张的照片。 拍摄完毕，糊涂涂钻进化妆间里，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回了一套日常服装，内搭还是那件白衬衫，只不过外面套了一条深蓝色的学院风护奶裙，那顶酒红色的假发也摘了下来，棕色的微卷长发披散在脑后，清纯而秀丽。 我主动上前接过糊涂涂的拉杆箱，糊涂涂嫣然笑道：“谢谢！小哥哥真是温柔体贴！” “不客气。” “之前也说了我来请一顿，小哥哥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没怎么犹豫就说出了答案：“炸猪排饭！” 糊涂涂一愣：“嗯？是那种日式炸猪排饭吗？” “对，刚好附近有一家评分还蛮高的店，我想去吃。” “噗嗤，这么照顾我的钱包啊？” “没别的意思，纯粹是我想吃肉。” 二十分钟后，我们在一家专营猪排饭的店坐下来，我特意选了一处角落的位置，这样也方便我们接下来展开谈话。 点好了餐，我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棕发美人说：“糊涂涂还在上学吗？” “嗯，九月份就是大三啦！” 糊涂涂双手托腮，这让她的脸型看起来更加小巧可人：“呆木鱼说小哥哥你有女朋友，漂亮不？” “很漂亮。”我相当自豪地回答。 “比我还漂亮？”糊涂涂笑意盈盈。 “是的。” “哦~”糊涂涂拖长了语气，“那我想问一个问题，小哥哥你对呆木鱼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吗？” “我说没有，你会信吗？”我淡然笑道，“这种事我也拿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来证明，但反过来说，要证明我没做过什么，其实也很简单。” “有道理！那跟你说个关于呆木鱼的事吧……” 我马上竖起耳朵，聚精会神。 “有一次我和呆木鱼在漫展拍照，期间有个男摄影拿指导动作当作借口，伸手想去摸呆木鱼，结果被她一巴掌打在手上，那声音响的嘞，那一圈人都听得见！而且我们都看到那摄影手上一个红到发紫的巴掌印，你说呆木鱼当时下手有多重？” 其实我很想说，她不仅下手很重，下脚也是…… “呆木鱼这事在我们cos圈和摄影圈里传得很开，那段时间在漫展拍她的摄影一下子就少了好多，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有些人啊就是目的不纯！” 确实，就是打着返图的名义要vx，接下来是各种试探，或者干脆直接出价…… “当然也不是没有坏的影响，那会就有一些人逮着她的w博喷，被拉黑就开小号继续喷，说她又当又立什么的！” “还有这事啊……”我敷衍地回应一声。 在这一点上，我的态度和洛明妃差不多——擦边就是卖肉，做这生意你的客户群体就不可能是什么正人君子，大家都是奔着吃肉来的，装清高只会让客户产生预期上的落差，多多少少都会生出怨念。 这些话我自然不会当场拿出来对糊涂涂进行批判，这是一种基本的尊重。 “所以啊，看到呆木鱼那么亲近你，我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第174章 盟友 “她对男女之间的正常距离可能没有正确的认识，反正你要知道一点，我和她不是情侣关系，我对她也没什么龌龊的想法！” “好，我知道了。下面我们来聊聊小哥哥更感兴趣的话题吧！” 一听到这话，我连忙端正坐姿。 糊涂涂忽然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小哥哥，虽然我相信呆木鱼的眼光，但我终究不知道你和你前女友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怕我帮错了人。要不你简单给我说说？” 我眉头微微一皱，糊涂涂这番话站在她的角度来说没什么毛病，但在一个外人面前揭自己的伤疤，我心里总归是不舒服。 膈应是膈应，但我还是选择尝试取得糊涂涂的信任，将我和前女友同居期间发现的端倪以及分手后她的种种表现告诉了糊涂涂。 刚好在我讲完故事后，我们点的餐就上桌了，一份猪排饭和一份拉面，金黄的面衣包裹着纹理清晰的猪肉，看起来美味可口。 “要不先吃饭？”我说。 “那我们边吃边说。” 糊涂涂用汤勺舀起一勺汤浅尝一口，清秀的眉毛往上一挑：“不错哦！嗯，小哥哥，我坦诚点说，我目前会相信你七成，剩下的三成我会根据你前女友的叙述来判断。” “也行。” 糊涂涂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和理性，不仅仅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没有袒护陈小瑜，更重要的是在最开始陈小瑜找到她的时候，糊涂涂就作出了最理智中立的判断。 这样的盟友会更让我觉得可靠。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你前女友想要我继续跟你合作拍片，让我说一些带点暗示和挑逗性质的话来勾引你……” “然后把我跟你聊骚的聊天记录交给她，是吗？” “意思是对的。” “我知道，她肯定不会说得这么直白！不过她不可能让你白干这活吧？” “嗯，其实我刚好也是网三的玩家，她答应事成之后送我一套限量版的时装。” 那估计也得是价值六七百块的时装了。 糊涂涂蓦然戏谑一笑：“这还是我头一回当双面间谍，没想到在网上吃了那么多瓜，我还能自己当一回瓜农。” 我苦笑道：“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变成瓜的主角之一就是。” 糊涂涂吃吃笑着，这对她而言似乎是一件相当有趣且好玩的事情，但身为当事人的我只会觉得膈应。 “哎，小哥哥，说老实话，你女朋友要是知道呆木鱼这样粘着你，她真不会吃醋嘛？” “她是知道的。” 糊涂涂显然没料到我给出的这个答案，怔愣了一下。 我马上接着道：“我女朋友也是有脾气的人，所以啊，我很希望呆木鱼能早点找到男朋友，别一言不合就来找我麻烦。” “那可能挺难的呢！” “咋说？”这话说出来我都感觉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了。 “呆木鱼防备心那么重，能找到一个她愿意信任的男人是真不容易的呀！至少在我认识她以来，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个！” 我决定结束这个不可能得出结论的话题：“再说吧，反正我看左沐雨现在也没打算找男朋友。” 糊涂涂低低笑了两声，我感觉她还有话没说出口。 吃过午饭，糊涂涂拖着拉杆箱到路边等网约车，我站在她的身旁给路小仙发消息。 “小哥哥，那之后需要的拍照时候我也来找你啦！” 我点头说：“最好提前说一下，我好腾出时间，毕竟我是苦逼的单休人。” 目送糊涂涂坐上网约车离开，我再拿起手机，发现路小仙给我回信了，她和袁心柔现在就在动漫星城附近的餐厅吃午饭，并且给我发了个位置让我去找她们。 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她们所在的餐厅，跨入大门，一眼就扫到那一头标志性的灰蓝色卷发，而在她对面的袁心柔也发现了我，玉手轻挥。 路小仙也回过头来，朝着我嫣然一笑，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窗外的阳光都失了颜色，路小仙带笑的眉眼似乎要把我的魂给整个吸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路小仙对面的袁心柔有些多余了。 “小仙，心柔！”我一边打招呼一边拉开路小仙旁边的椅子坐下。 “跟美女吃完饭了？”路小仙很刻意地询问。 我点点头，对面的袁心柔微微一怔：“寓心刚才跟谁吃饭去了？” “左沐雨的朋友，她刚好缺了个摄影，我早上给她拍照去了。” “啊，原来是这样！” “走吧，挑礼物去！”路小仙戴上墨镜，率先起身。 我跟着袁心柔站起来，闻言一怔：“挑礼物？谁生日？” 袁心柔答道：“给妃妃挑礼物，她这月的十五号生日！寓心你就不用买了，妃妃只收关系好的人的礼物。” 言外之意就是，我和洛明妃的关系没好到可以给她送礼物的程度。 不过，特意选在星城附近吃饭，该不会说她们打算在动漫星城给洛明妃挑选礼物吧？ 离开餐厅，我走在路小仙身旁好奇问：“你们打算送什么礼物？” 袁心柔面现纠结之色，而路小仙则是回答：“我送口红，今天主要是陪心柔过来挑汉服。” “汉服？心柔打算送汉服吗？” 袁心柔微微颔首：“我想来看看新款有没有合适的。” “反正这边看不到合适的就去时尚天河那边看看，寓心有时间的对吧？” “那肯定，这个下午都是你的了。” “那晚上呢？”路小仙马上接了这一问。 我心跳骤然加速，晚上，到底是指晚饭的时间，还是说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你们呀！”袁心柔娇嗔，“怎么就突然喂我一嘴的狗粮？” 路小仙噗嗤笑了，靠过去抱住袁心柔的手臂说：“对唔住啦，今天陪姐妹才是重点，臭男人就是个拿包的工具人！” “行行行，我就是工具人，请尽情使唤我！” 路小仙和袁心柔皆是娇笑起来。 在走向星城的途中，路小仙忽然从袁心柔身边离开，靠到我身侧说：“怎么样，成功把小姐姐拉拢过来了吗？” “算是，她答应做双面间谍，不过作为交换，我得在她需要的时候充当她的摄影师。” “噢，摄影师啊……不是拍什么私房啊情趣之类的吧？” “就cosy的作品，别瞎想！” 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清楚，有些cosy的尺度跟私房和情趣可没什么区别，我也不知道糊涂涂会不会让我拍这些作品。 毕竟她可是小火车的姐妹啊！ 第175章 更衣人偶 走进动漫星城，袁心柔轻车熟路往夹层走去，正对楼梯口的就是那家狼与爱丽丝，看到那眼熟的店面，我不知为何心头一颤，本能看向了袁心柔。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袁心柔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她看着店面说：“反正时间还很足，我们顺便看看那边有什么新款吧？” 我这该死的直觉！ “噢，好呀！” 路小仙浑然不觉袁心柔的小心思，当先往店门走过去，而落后一步的袁心柔有意无意斜瞥了我一眼，小步跟上路小仙。 好巧不巧，看店的还是那位穿jk制服的小姐姐，她从前台后面站起身，挤出一抹营业式的笑容：“欢迎光……欸？” 她的目光依次停留在路小仙、袁心柔和我身上，笑容也一点一点变得僵硬。 “哈喽小姐姐，我们又来啦！”路小仙似乎没注意到店员的表情变化，热情地打招呼。 “哈喽哈喽！”店员小手轻挥。 打过招呼后，三个女人开始围绕漂亮衣服吧啦吧啦，我默默退到店门外，拿出手机打开dy。 上周拍完的短剧在周末就全部剪辑完毕并由陈继言上传到平台，到现在也差不多24小时，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写的剧本，尽管剧情主打一个无脑爽，但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孩子。 我心情忐忑地找到关注列表的视频账号，点开个人主页，随即松了一口气。 数据都还不错，最高的第一集已有上千的点赞，两百多条评论，其中的大多数都是盛赞路小仙的盛世美颜。 确实，即便是用运动相机录制，路小仙的颜值都是碾压级别，简直是艺术生为之痴狂的完美模特，而与之相比，不管是左沐雨还是黄彩盈都黯然失色。 拍完电影回来的路小仙仿佛完成了一轮蜕变，身上散发着一股属于明星的高贵而艳绝群芳的气质。 不过左沐雨依旧凭借着她裙下一对充盈的硕果赢得了仅次于路小仙的关注，不少人都在评论区里跪求小火车的社交账号，可以预见这部短剧能给她带去不少流量。 而剩下的，当然就是吐槽或者痛骂剧情无脑煞笔，像是小学生写出来的一样。 对此我不屑辩驳，爽文爽剧本来就是这尿性，我当然知道自己创作的是一坨没有营养的玩意，可明明不是这类作品的受众却还要在评论区显摆自己的脑子，让人不禁怀疑是否五十步笑百步。 大约十来分钟后，路小仙和袁心柔就各自提着一个购物袋从店里走出来，我将手机收进口袋，向两人自觉伸出了手。 路小仙和袁心柔相视一笑，不约而同把袋子挂到我手上。 我偷偷瞅了眼袋子，两边似乎都是jk制服。 我们又走进一家店面更大的三坑店，这回袁心柔直奔汉服区域，看着衣架上密密麻麻的汉服柳眉轻蹙，素白的小手悬在半空，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苦恼。 这时，路小仙向我招了招手：“寓心，过来！” 我走到路小仙身边，见她从衣架上取下一件黑色绣花的齐胸襦裙紧贴在自己身前：“你觉得适合我穿吗？”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最后摇摇头说出自己的观点：“襦裙太轻飘飘了，心柔或者左沐雨可以穿出那种少女感，小仙你气场很强，不太适合。” 路小仙走到落地镜前端详了一会，点点头说：“确实是！” 袁心柔那边挑完了整个衣架都没有挑到心仪的款式，于是我们离开了这家三坑店走下夹层。 来到扶手梯旁，袁心柔瞅了眼樱漫书店，提议道：“要进去逛逛吗？” 路小仙马上响应道：“好呀！” 踏入樱漫书店，袁心柔和路小仙就直奔周边去，我则是信步逛到陈列着一排排小说和漫画的墙架旁边。 《邻家天使》 《人渣的愿望》 《我推的偶像》 《更衣人偶》 …… 我随手从书架上将《更衣人偶》的第二卷取下来，翻过来一看，封面正好是喜多川海梦的女仆装大头照，娇媚的脸庞眉目含羞。 回想起来，第一次陪左沐雨在超市吃饭，我给她的cosy委托就是这一套。 该说不说，小火车cos的还原度还挺高的。 一阵轻细的脚步逐渐靠近，灰蓝色的发丝闯入我的视野，路小仙靠在我身旁说：“好漂亮的小姐姐！更衣……人偶？这部好看吗？” “剧情算不上有新意，就是人设很好看，发的糖也够甜……” “嗯哼，大概是讲什么的？” “呃……”我大致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制作人偶娃娃的手艺人男主遇到喜欢cosy的女主，两个人合作出cos，在这过程中摩擦出感情……” “所以更衣人偶指的就是女主？” “可以这么理解。” 路小仙又问：“你喜欢这个女主？” 我也没否认：“主要是画风好看。” 路小仙蓦然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我随手翻开漫画，刚看一页，一道低沉而绵柔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说话—— “我可以做你的更衣人偶吗？” 我双手一颤，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漫画书，浑身血液沸腾了一般，先是疯狂上涌冲击天灵盖，紧接着势头一转，又回流到我的下腹，点燃了那一把烈火。 我侧目看去，此时路小仙似笑非笑注视着我，她还抬起了左手，将有可能遮挡自己视线的鬓发拨弄到脑后，雪肤宛若无暇光滑的白瓷。 “但我不会做衣服啊？” “不会做可以买呀！你买，我就穿！”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掠过左沐雨穿的那些大尺度cos服，随即暗骂自己下流，竟然打算将这种卖肉擦边的衣服套到路小仙身上！ 加把劲啊，我的理性！ “好啊，那我想想小仙适合出什么，之后就给你买！” 我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将漫画放回原来的位置，路小仙却按住了我的手说：“我想买下来看看！” “那其实用不着买实体书啊，平台上有付费的电子版可以看！” 倒也不是说买实体书就是当大冤种，问题是她现在一整套买下来，到回家以前都是由我来提着啊！ “真的吗？在哪里可以看？” “就在哔站里面，我打开给你看……” 我用自己的手机给路小仙演示了一遍如何找到漫画，以她的学习能力看一遍应该就会怎么操作了。 第176章 你牵着我呀 “有什么好看的新作吗？” 刚刚教会了路小仙怎么上哔站看漫画，袁心柔就来到我们身边，她马上注意到我手上的漫画，说：“更衣人偶吗？寓心喜欢看这部？” 我笑了笑，坦诚说道：“哪个二次元宅男不希望拥有一个这样的女朋友啊！” 路小仙蓦然扭头看向袁心柔，笑道：“心柔以前肯定是宅男女神吧？” 袁心柔的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她的眉眼却流露出一种杂糅着怀念、感伤和无奈的拧巴，我立即察觉到路小仙的话语已经触碰到袁心柔腐烂的伤口。 “对了小仙，要不我们再去买几个猫猫盲盒？” “上次的猫猫？好啊！” 成功转移话题后，我跟着路小仙来到陈列周边商品的货架，袁心柔则是一言不发跟在我们身后。 “猫猫在哪里呢？” 路小仙扫视着货架上密密麻麻的商品，忽然指着一块印着二次元美少女的亚克力说：“这个好可爱啊！是星座吗？” 我定睛一看，随即认出那正是星座拟人的亚克力钥匙扣，距离路小仙手指不远处的，正是金牛座拟人的那一款。 我车钥匙上就有一块，那是第一次陪袁心柔逛星城的时候，她送给我的礼物。 她自己也有一块。 “啊，我的魔蝎座好可爱！对了，心柔和寓心是什么星座的呀？” 袁心柔抢先回答：“我们都是金牛座的。” “这么巧吗？”路小仙淡眉一挑，“那你们生日很近啊！心柔是几号来着？” “4月20号。”袁心柔淡笑着回答。 “寓心呢？” “5月20号。” “啊，都过去两个多月了！” “哈哈，那会我们都还没认识！” 我偷偷瞥了眼身旁的袁心柔，我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黑雪心兰中之人的真容，还有凌瑶对我道出的那一句生日快乐。 仿佛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就从阴暗沉沦的深渊中走出，来到一条充满阳光的崭新道路上。 袁心柔察觉到我的视线，和我对视了一眼，随即快速挪开，也不知是害羞还是不想让第三个人发现。 “我送你们好不好？”路小仙伸手去拿金牛座的钥匙扣。 “我之前买了，你给他买就好！”袁心柔说完便转身绕到货架的背后。 从樱漫书店出来，我看着掌心里那个金牛座拟人的亚克力，心情有些复杂，在我身旁的路小仙却在这时说：“不喜欢这个吗？” “哪有！”我连忙将其收进裤兜里，“我回去扣到车钥匙上！” “喜欢就好！心柔，我们要不要去时尚天河呀？” 袁心柔回过神来，应了声好。 我们叫了网约车，很快抵达时尚天河，路小仙自上车后就用手机打开哔站的漫画区，开始猛猛追补《更衣人偶》的漫画，即便下了车走进商场，那双眼睛都不怎么离开手机屏幕。 有这么好看吗？ 见路小仙低着头走路的模样，我忍不住提醒她：“小仙，要不等我们坐下来再看吧？” “咋了，你是怕我走着走着摔倒吗？”路小仙抬头笑道，“不放心的话，你牵着我呀！” 她伸出了那只象牙般纤美的手，纤细的五指嫩白如霜，指甲透着粉嫩的肉色。 我将手上的购物袋并到左手，用右手握住路小仙的左手，入手冰凉滑腻如美玉，却又多出几分玉石不具备的柔软。 我视线一正，发现袁心柔回过头，正神情微妙看着我们，而在我们视线相遇的那一刻，她立马扭头看前方，动作似乎带着几分慌张。 逛了四家汉服店，袁心柔最终回到第二家下单，买好礼物，我们找了家港式甜品店坐下来歇息。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发现上次给左沐雨发布cosy委托商单的厂商又找过来了，他们计划在这个月的19、20号两天的漫展出展，希望左沐雨能担任展台的宣传模特。 对方开出的价钱很合理，另外还报销餐食住宿费用，我把这份工作告诉左沐雨后，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小火车：今晚回来吃饭不？ 我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问题怎么像老夫老妻之间的日常问答了？ 我：不知道，看小仙和心柔的安排。 “怎么，晚上又要给小火车下面吃？”路小仙略带冷意的声音从我身旁响起。 我不奇怪路小仙看到我和左沐雨的聊天，因为她就坐在我身边，我奇怪的是——她怎么忽然不看漫画了？ “什么下面吃！？” 对面的袁心柔脸色微变，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清纯姑娘，这种带颜色的浑话她是听得懂的。 路小仙伸出食指戳着我的脸颊：“左沐雨跟他住同一个小区，经常到他家里蹭饭！这姑娘也是没什么边界感的，老是跑到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家里！” “原来寓心和木鱼鱼住这么近吗……” 袁心柔越说越小声，眼皮微微垂下，掩住她眼中原有的星光。 心脏蓦地一颤，一抹小小的不安在胸口处扩散，尽管袁心柔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可她的思绪仿佛打破了物理屏障，渗透到我的意识之中。 “哎呀，说起小火车我就生气，上次莫名其妙被她讹了五千块，这家伙的心真黑啊！” “五千块？这又怎么回事？” 路小仙一提起这五千块，我脑海里就立刻想起左沐雨从妇科门诊室走出来时那副吃瘪的表情，第一反应是想笑，但很不巧，被左沐雨坑钱的又是我女朋友，这时候笑出声就太损了。 尽管五千块对路小仙这种等级的大网红来说算不了大事，但钱多钱少先不说，路小仙被讹了不爽也是事实啊！ 路小仙秀眉紧蹙，恨恨说道：“左沐雨这二笔跟着我去舞蹈室学跳舞，我好心给她压腿，结果她是真的一点基础都没有，叫得鬼哭狼嚎，还不小心把自己的膜给撕裂了！” “膜？什么……啊！？” 袁心柔先是一怔，随后意识到那是什么膜，水灵的双眸睁得像猫眼一样。 路小仙又用大拇指指了指我：“当时我们都吓坏了，以为左沐雨体内出血，立马带她去医院检查，最后医生诊断就是那层膜破了……结果那二笔咬定是我弄破了她的膜，还让我赔她五千块！” 袁心柔噗嗤一声，又赶忙用手掩着嘴，面露歉意。 第177章 家常的味道 既然挑到了要送的生日礼物，我们就不在时尚天河久留了，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广市最繁华的地段，一旦撞上通勤高峰期，想要离开这里，无论地铁还是网约车都是一样的折磨。 将袁心柔送上网约车后，我转头问路小仙：“我们也回家？” “回家，不过……”路小仙挽住了我的手臂，“要一起回！” 被墨镜下那双宛如星辰般闪亮的眼眸注视着，我心跳加速，按捺不住嘴角的笑容：“回你家呀？那晚上出去吃吗？我请客怎么样！” 路小仙却说出了一个我没有预料到的答案：“先回我家，把东西放下后再去你家！我要你做饭给我吃！”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厨艺挺一般的说实话，可能连街边小店的水平都不够……” “说啥呢，街边小店的大厨才有真实力好吗？而且我又不是只挑贵的吃！” “那……好吧！那要不要叫上左沐雨……” 下一秒，我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皮肉被狠狠掐了一下，路小仙不满道：“还叫她干什么？你就骗她说我俩到外面吃烛光晚餐，让她自己解决不就好了吗？” 好点子，就是感觉有些对不起左沐雨。 但为了我的个人幸福，牺牲一下小火车又算什么事？ 于是我们打了一辆网约车回到路小仙的家中，将手上的购物袋放在了客厅，我抬头一看，路小仙钻进自己的卧室里，然后是衣柜门被打开的声音。 在客厅等了好一会，路小仙才提着一个购物袋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抬手整理的一下额前的刘海说：“走吧！” 我看了眼她手里的购物袋，有些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但出于礼貌我没有问，而是跟路小仙一起走出家门，打车回到我住的地方。 得知我和路小仙要在外面过二人世界，左沐雨只送上极具她个人特色的祝福便不再发消息。 推开家门，三个小家伙排排站在客厅侧头观察，在看到路小仙的那一刻，布丁和妹妹立马转身往卧室里躲，而山猪还留在原地，眼神清澈中透出一股子的愚蠢。 见路小仙将购物袋放在卧室地上，我提醒她说：“你要不放我衣柜里面吧，放外面它们会钻袋子！” “啊，这样吗？” 路小仙听了我劝，打开衣柜把袋子放进去。 所以袋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走吧，我们下去超市扫……买菜！” 差点用了跟左沐雨交流的方式，幸好我及时改口。 来到超市，我提起一只购物篮，才想起还有个关键的问题没问：“小仙，今晚是吃中餐还是西餐啊？” “那寓心擅长的是哪个派系？”路小仙微笑道。 “我……那就中餐吧！” 如果没有左沐雨经常来蹭饭，我的回答可能就是外卖系了。 我先是在熟食区挑了一盒切好薄片的卤牛肉、一盒拌猪耳朵，然后又在摆放猪肉的柜台挑了盒黑猪里脊肉，最后在蔬果区拿了一盒彩椒和豆苗，结账打包。 虽然这个点的商品都没有打折，但如果再晚些下来，我怕会跟过来超市“扫货”的小火车不期而遇。 说谎不尴尬，尴尬的是说谎被当面戳穿。 回到家中，我将袋子里的食材一一取出，而路小仙则是打开电饭煲将内胆取出：“米在哪？” 我打开洗手台下的橱柜，将一包尚未开封的南方稻米剪开，往饭锅里哗哗倒入米粒，路小仙二话不说便站在水槽前面接水洗米。 “你这里的灶台好小噢！”路小仙一边洗米一边吐槽。 “没办法”我撕开猪肉的包装，“这种单身公寓是这样的，剩下的让我来吧，这里两个人碰手碰脚的，很不方便。” “行吧！”路小仙将内胆塞回电饭锅里，按下煮饭的功能。 我继续站在水槽旁处理食材，路小仙忽然贴到我的背后，双手环上我的脖子，柔柔问道：“做什么菜？彩椒炒肉？” “嗯。”我应了声，锋利的菜刀将彩椒切成细长的条状。 “手好稳呀！”路小仙吃吃笑着，“这都不能让你分心吗？” “小仙啊，你是想看我切到手指吗？”我苦笑，悄悄放慢了切菜的速度。 “那……我要不还是乖乖坐着？” “你喜欢就好。” “那你喜欢那种？” 温热的气息随着路小仙的声音一同扑打在我的耳侧，酥酥麻麻的，她的发丝正在我的脖子表面摩挲，轻轻柔柔的。 “都喜欢。” “我也喜欢这样……”路小仙把头埋在我的肩窝，“你前女友会不会这样？” “她没你高，够不着。” 路小仙噗嗤一笑：“原来这个姿势是我独占的啊，不错！” 半小时后，桌上便摆好了三菜一汤，路小仙从消毒橱柜里拿出碗筷，忽然惊讶道：“都是一整套的欸！” 她骤然抬头，盯着我说：“该不会你跟小火车吃饭也是用这套吧？” “这……我也只能用啊，也没多的碗筷……你如果介意的话现在下去买新的也行……” “算啦，就这么用着吧！”路小仙叹了口气，“反正消过毒。” 盛好饭，我在靠背椅坐下，斜眼看着路小仙夹起一块肉片放入嘴中，娇嫩的脸颊随着咀嚼动作起伏。 “怎么样？”我忐忑问道。 “好吃呀！是家常的味道！” 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和路小仙一起解决这一桌的菜，不过路小仙的食量始终比不得左沐雨，因此有大半都是进了我的肚子。 路小仙本来想要洗碗，但被我阻止了，只好乖乖坐在凳子上刷手机。 洗好碗，我擦干净双手在路小仙身边坐下来，路小仙旋即放下手机问：“寓心，平时吃完饭你和左沐雨会做什么啊？” 我没想到路小仙会问这个问题，怔愣了一小会才说：“有时候是各干各的活，有时候她会拉我去峡谷上分，上完了分她还会躺我床上，睡到十一二点钟才回家。” “呵……这到底是你家还是她家啊？”路小仙上身挨了过来，靠在我的肩膀。 “小仙打算呆到几点钟回去？” 路小仙轻哼一声：“那你希望我呆到几点钟？” 那当然是第二天的中午…… 心里是这么想，我嘴上还是说道：“尽量赶在最后一趟地铁前回去吧！” 路小仙忽然娇媚地笑了：“你没发现我都带了毛巾和衣服来吗？” 啊？？？ 第178章 过夜 我犹豫了片刻，决定问出最关键的问题：“那，那小仙是打算，在我这过夜？” “嗯？不方便？不可以？” 路小仙轻轻在我耳边吹了口气，轻柔的气息仿佛一触即走，却在我的心湖掀起狂风巨浪。 “我得提醒一句，我这张沙发床只有一米八，睡两个人空间可能不够大……” “一米八难道还不够两人睡？”路小仙嘴角含笑，眉眼间的风情让我头晕目眩。 “放心，我睡姿很好的，不会乱动！” 尽管路小仙平日穿衣飒爽大胆，直播内容也是火辣性感的韩舞，但在我的认知里，她并不是那种开放的、率性随意的女人，否则我不可能有幸成为她的初恋对象。 因此当路小仙提出要在我家中过夜时，我第一时间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路小仙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抑或是说，她不仅知道，而且相信我能守住底线？ “时间还很早，先不说睡觉的事吧！” “那……要到楼下散步消食吗？” “不要！”路小仙娇嗔道，“白天都逛那么久了，不想再动了！” “那，去找小火车三排吗？” 话音刚落，我的脸颊肉就被路小仙的手狠狠一掐：“你是分奴吗？整天惦记着上分！” “其实也不是……” 主要是路小仙贴在我身旁，满脑子里都是这个祸国殃民的粘人小妖精，小说肯定是写不了的，修图吧，在路小仙面前聚精会神看着另一个美女，我可不保证这美妙的夜晚会不会变成接受审判的夜。 想了想，我问路小仙：“白天的漫画看到哪里，要不我们看动画版？” “好呀！漫画我也才看了十几集！不过寓心你不是看过了吗？” “这种恋爱番多看几遍无所谓，反正都是看别人秀恩爱。” “哈哈哈！”我的话惹来路小仙一阵娇笑，“寓心之前是一个人看的吗？” 犹如一块大石压在了胸口，我小心藏起自己的情绪，轻声答道：“嗯。” “你又说谎了！”路小仙掐着我的脸颊说。 我不由得苦笑：“好好好，不是一个人看的。” 路小仙用幽怨的眼神看了我好几秒钟，然后松开我的脸颊肉，双手又一次环上我的脖子：“不管你是不是，反正今晚要陪我看！” 于是我打开了《更衣人偶》的第一集，和路小仙一起观看。 这部番剧算不得什么名作，因此哪怕早已看过，我也没有对其剧情留下什么深刻印象，不过这依旧是合格的工业糖精，不需要传达什么发人深省的思想，仅仅发糖取悦观众就足够了。 只是，屏幕里的海梦对我的吸引力已大不如前，不如说，有路小仙这样的俏人儿在身旁相依，不管是什么动漫女主都黯然失色。 “唔，可惜我不是职业coser！”路小仙蓦然嘟囔了一句。 我忍不住侧头，隔着她的刘海在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我就喜欢现在的大网红小仙。” 路小仙眼角顿时弯成了月牙状，晶莹的美目掩不住欢欣雀跃。 一口气看完六集，时间也来到十点钟，我刚点开第七集，路小仙用柔媚的声音说了句：“我想洗个澡。” “好，我去帮你开热水器。” 走进卫生间打开热水器的开关，再出来，我看到路小仙站在门旁，手里捧着叠好的毛巾和贴身衣物，那熟悉的丝质面料，难道说是那天的…… 我悄悄咽了口水，指指门把上的旋钮说：“这里可以上锁。” “好，我知道了。” 路小仙走进卫生间，转身把门关上，我却迟迟没有听到上锁的声音。 这是对我的信任吗？ 我决定不去多想，偷窥洗澡这种下头活我也做不出来，于是我回到电脑前，在首页随便打开一个三哥的美食视频看起来。 嗯，三哥在美食方面的确有着万变不离其宗的本事，任何食材到他们手里都能做成刚拉出来的“形状”——糊糊。 干净又卫生啊！ 看完好几个视频，卫生间的门被打开，路小仙犹如从隐世云雾中走出来的女仙，吊带睡裙下纤美的身子白得透亮，清美的脸庞带着娇媚的嫣红，风情无限。 电脑里的视频还在播放着，然而我的目光一旦落在出浴的路小仙身上，便无法再挪向其他地方。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我可能会立即移开目光，以免让路小仙感到被冒犯，但在今夜，我知道没必要这么做，因为路小仙默许了我的注视。 能够夺取我所有注意力，是对她自己非凡魅力的最有力证明。 我能从路小仙微弯的眼角窥探到她的窃喜。 “在看什么？”路小仙一边用毛巾擦着沾湿的发尾一边问。 “在看我的漂亮女朋友。” “噗！”路小仙掩嘴娇笑，“别这么老实好吗？我本来想问你在看什么视频！” “哦哦！”我粗粝的脸皮升起了滚烫的热意，“我在看美食视频。” “什么美食，我也来看看！” 路小仙款款向我走来，丝质的睡裙在一双长腿拨动下宛若白波翻涌，勾勒出美妙神秘的弧线，她来到我身后，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头，我感觉到湿凉的发丝擦过我的耳尖，然后落在我的锁骨上。 熟悉的香气飘来，那是我挑选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明明我自己用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特别，但用在路小仙身上却仿佛多了一抹复杂的余韵。 “世界美食……official？” 我微微侧头，路小仙凝脂般的肌肤就在三公分不到的距离，只要我稍微探头，我的嘴唇就能尝到冰凉甘甜的滋味…… 于是，我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了反应，快速在路小仙的脸颊亲了一口。 “唔！” 路小仙娇呼一声，嘴角却是微微上扬：“搞突然袭击呢，真是！” 我顿时生出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但随即想起自己还没洗澡换衣，可不能把身上的汗渍或者其他脏东西弄到刚出浴的路小仙身上。 “我也去洗个澡！” 我立刻起身，拿了浴巾和睡衣睡裤便快步走进了水雾缭绕的卫生间，关上门低头一看，果然裤头那一块异常突出。 希望路小仙没看见吧！ 第179章 夜难眠 洗完澡，吹干头发，再三确认自己兄弟暂时恢复了三好学生的状态，我才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路小仙此时就坐在我的靠背椅上，睡裙的前后摆包裹着大半的雪润大腿，遮不住骨感的膝盖头和小腿。 她原本托着腮看屏幕，此时扭过头来，指着电脑说：“你别告诉我想学阿三的厨艺啊？这做的是人吃的东西吗！？” 虽然阿三做的料理确实不像是给人吃的，但也请不要轻易把他们踢出人类的范畴。 毕竟一个能持续提供乐子的民族可是全人类的瑰宝，电子宠物园啊！ “别怕，我只是看个乐子，肯定不会想不开去做糊糊！” 更何况我也缺少一味阿三料理的灵魂佐料——恒河水！ 路小仙见我走过来，马上起身让出靠背椅，我也随即将靠背椅和高脚凳的位置对换：“你坐这张，我坐这张。” “啊？你还是坐这张……” “我腰好着，你坐！” 路小仙只好坐回靠背椅上：“继续看刚才的动漫？” “好，今晚应该可以看完。” 我刚打开加载好的视频，身旁的路小仙就把靠背椅往我这边挪过来，紧贴着我的高脚凳，上身侧过来挨着我的肩膀。 “寓心，刚刚你洗澡的时候，小火车叫你上分呢！” 路小仙先一步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手机，然后又交到我的手上，眉目含笑。 我当着路小仙的面解开屏锁，打开和左沐雨的聊天窗口—— 小火车：回家了？还是跟大网红开房？ 小火车：来不来上分，叫上她一起啊！ 小火车：在忙？那不打扰了！ 小火车：注意腰子啊！夜宵多吃点韭菜！ “她说话怎么就离不开下三路呢？”路小仙吐槽道，“要不是那天不小心把她膜给弄破，我都以为小火车是什么喝酒抽烟又纹身的好女孩！” “所以她才是小火车啊！” “那要不要陪她上上分？我感觉把她晾在一边还挺可怜的……” “不用，她要上分会自己上的，我们反倒是拖油瓶！” “倒也是！” 我俩愉快地决定将左沐雨晾一边，保持着相依的姿势把《更衣人偶》后面的几集全部看完，期间山猪和布丁闻到路小仙身上熟悉的味道，很快放下了戒心在我们脚边转悠。 “他眼睛好大啊，布灵布灵的！” 路小仙摸着躺在我腿上的布丁，而布丁并不拒绝她的抚摸，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看起来好乖呀！” “他就是家里的小霸王！” 我伸手抓捏布丁的后颈肉，小家伙不敢反抗，喵喵呜呜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路小仙也学着我的动作揪了一把布丁：“他几岁了呀？” “刚满四岁。” “四岁呀……猫猫的寿命大概有多长啊？” “平均寿命十几年吧，有比较长寿健康的能活到二十岁，反正都比我们人的寿命要短。” 小霸王很享受我和路小仙的“伺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按照猫的平均岁数，他已经度过了自己猫生三分之一的时光，换算成人类的寿命也就是二三十岁的样子，运气好的话他还有三分之一的岁月能活蹦乱跳。 但品种猫的底子远不如田园猫，而它们的基因中埋藏着致命的缺陷，以英短为例，这一品种的猫猫好发心脏病，而一旦发病就极容易休克甚至是猝死。 每一个铲屎官都应该知道，在把猫主子接回家的时候，就要做好在未来的某一天送它回到猫星的心理准备。 “希望它能做个长寿又健康的宝宝。”路小仙说。 “小仙，你爸爸的身体有好些吗？” 路小仙双眸微阖，瞳孔中的神采变得黯淡：“还是老样子，干不了体力活，要定期到医院透析。” “肾脏出问题了？” 路小仙缓缓点头：“有医保能报销，其实费用还好，本来我做主播是想尽快凑够钱给他做移植手术，但老爸不愿意，说是太贵了……” 上一代从艰苦时期过来的人很多都是老顽固，不舍得花钱，尤其是那些明明住在商品小区，却每天清早到楼下翻垃圾桶收集纸皮瓶罐的，又或者是一顿剩饭能再吃两顿的…… 他们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看似勤劳节俭的“好习惯”，都有可能成为击穿他们免疫系统的子弹。 而等到卧床不起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那些年节俭省下来的钱压根不够支付医疗的费用。 “还是试着多劝劝他吧，小仙你现在应该负担得起肾脏移植的费用……” “肯定可以呀，就是他顽固得要死，不听劝！” 我用另一边的手从布丁头顶伸过去，握住了路小仙的素手：“改天有空，我陪你一起劝劝叔叔。” 路小仙快速眨着眼：“你想见我爸？” “呃……” 我本意不过是想替路小仙解决烦恼，但似乎她的理解出现了偏差，变成我在找借口想要见她的父母，顺便商量一点人生大事。 路小仙离开我的肩膀，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说：“不早啦，我们睡觉好不好？” 我的视线恰好就在路小仙身上，她仰起上身的姿势让白裙下的弧线呼之欲出，白皙的腋窝没有一丝的杂色，这样的绝色景致让我无法抑止地产生了反应。 “干嘛，看呆了？色痞！”路小仙佯怒道。 “没办法，你诱惑力实在太高，我顶不住。” 路小仙不轻不重地在我后背拍了一掌，起身说：“我去刷个牙！” 我的视线追随着路小仙妖娆苗条的背影，直到她走进卫生间才收回来。 铺好床，路小仙也从卫生间里出来，我则是走了进去，伸手去拿自己的漱口杯，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淡蓝色的杯子，里面还有一根牙刷。 刷完牙出来，我关掉所有灯来到卧室，借着窗外马路对面的广告牌灯光，我看到床上侧卧的慵懒人儿。 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她的脸，路小仙朝我招了招手，于是我不再犹豫，脱掉拖鞋爬上了床，慢悠悠躺在她的身侧。 路小仙将手机锁屏放到自己脑后，扭动腰肢靠到我胸前，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也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星光。 我探头过去，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睡吧！” 我不确定短时间内能否睡得着，我只知道，若是路小仙没有那个想法，我不应该做进一步的动作。 而当我闭上眼后，一具柔软的身子猛然压在我身上，路小仙把头埋在我耳边，闷声说：“放袋子的时候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我顿时口干舌燥，身体再次产生强烈的反应和冲动。 路小仙轻声道出了两个字，然后一口咬在我的肩窝上…… 第180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是一个关于骑士和公主的梦。 娇美动人的公主被邪恶的魔女困锁在一座荒芜的城堡，城堡被包围在一片布满荆棘的丛林中，没有人愿意靠近这里。 她想要从外界找到一个能将自己从城堡里救出去的英雄，于是公主在城堡的最高处日夜跳舞，舞动的鲜红云袖宛若一团燃烧的火。 一位路过此地的骑士注意到那团炽热的火，他深入那片丛林，很快就发现前路被长满尖刺的荆棘挡住。 仗着身上的铠甲和佩剑，他艰难地挤入狭窄的缝隙中，一点一点开辟前进的道路。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看到前方荆棘的空隙逐渐扩大，一个梦幻般的身影蓦然出现在荆棘的后方，她浑然不顾被撕破的衣裙和划伤的肌肤，强行拨开挡在两人之间的荆棘，义无反顾扑到骑士的怀里。 视角霎时间发生了变化，我变成了那个披荆斩棘的骑士，而我怀中拥有一头灰蓝色秀发，清媚娇艳的绝代舞姬，正是路小仙。 清晨，我从梦中醒了过来，左手似乎被什么柔软温热之物严密包裹着，我试着活动它，却未能成功挣脱。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是路小仙抱着我的手，她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微微跳动，嘴里轻声呢喃着什么，身上套着那条真丝睡裙，但从睡裙的领口看进去再无其他衣物遮挡。 雪中有寒梅，云上自妖媚。 床上没有落红，但这并不意味着路小仙不是第一次，她虚岁24，身体发育成熟，早已做好迎接炽烈爱意的准备，而我为此耗费了大量的耐心和体力，才让她进入状态，得到最美好的体验。 落红发生的概率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递减，在古代尤为常见，这是由于当时男女婚配年龄太小所导致。 另外，膜并不是每个女孩都有的防护墙，封锁太严密的膜反而会因为阻碍正常生理现象导致各种麻烦的妇科病。 窗外的阳光落在丝质睡衣上，宛若流动的水银，反射出柔和的光，睡衣勾勒出让人血脉贲张的曲线，其下摆往上卷起，勉强挡住了最神秘的三角区。 美人在侧，睡意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去，就算阖上眼，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和幽香都在持续唤醒我的本能。 我再次睁开眼，蓦然注意到路小仙也正缓缓张开上下眼皮，露出了春水荡漾、带着睡意的眸子。 “早啊，小仙！” “唔，早……”路小仙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慵懒可爱。 我在路小仙的额前亲了一口：“今天什么安排？” “早上没有，下午……呜呜呜！” 路小仙忽然把头深深埋在我胸口，嘤嘤“哭”了起来，耳根渐渐被血色染红，宛若娇羞少女。 “干嘛？”我笑着问。 “还干嘛！”路小仙攥紧粉拳捶打我的胸口，“糊里糊涂的第一次就没了！” 我的手绕到她的后背，隔着睡裙摩挲她的肌肤：“后悔了吗？要我怎么赔偿？” “后悔个啥啊！”路小仙抬起通红的俏靥，“大家都成年人了，又不是玩不起！” “噢，只是玩玩？” “也，也不是……就是，我没说要让你负责或者赔偿什么的……” “那如果我想负责呢？” 路小仙骤然瞪大了眼，怔怔看着我的眼睛，但又很快挪开了视线，惴惴说道：“这，你是打算跟我结婚？” 在这短短片刻，我看到了路小仙的惊惶和犹豫，她好像真的没打算让我负责，又或者说，她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 啪，我一巴掌落在她的挺翘臀儿上，顺手狠狠抓捏一把：“不想？好啊，那我就当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不准找其他女人！”路小仙立刻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警告道。 她果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多少能理解路小仙的担忧，她不仅有个“累赘”老爸，自己的演艺事业也刚刚起步，这时候结婚很可能会葬送掉她之前付出的一切。 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我不找其他女人，不过你也只能有我一个男人！” 路小仙没有选择用言语来回答，她一个翻身压在我身上，红唇霸道地封住了我的唇，接着，丁香小舌如一条小蛇滑入我的口中。 这是昨夜我言传身教的知识，此时路小仙已熟练掌握了技巧。 很快，我们的手就隔着布料开始探索彼此，身体逐渐变得火热滚烫，从被子里隐约漫出了荷尔蒙的气息。 “呀！”路小仙惊呼一声，吃吃笑了起来。 “昨晚才来了一次，库存还多着呢！”我笑道。 “这样啊！” 路小仙忽然直起身子，居高临下俯瞰着我，粉唇勾勒出妖艳魅惑的笑，抬手将睡裙的吊带慢慢拨到肩头的边缘。 “至少今天，我不会给你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女人！” 如果说，昨夜的路小仙是被魔女关在荆棘城堡，等待骑士为她披荆斩棘，那么今天早上的路小仙就是在山路十八弯飙车的女赛车手。 她狂野地行驶在蜿蜒曲折的山路，在危险的边缘急速狂飙，却又对车况的细微之处了如指掌，灵活切换档位应对不同的赛道，而她身下的赛车亦是全力回应路小仙高超的车技，将自身的机械性能发挥到极致，载着她加速驶向终点。 在我和路小仙飙车的期间，三个毛孩子则是在客厅的猫爬架上，一开始还瞪大了猫眼好奇观摩，后来一个个都蜷缩成一团睡死过去。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少管。 完事后，我们先后进去卫生间洗漱——不是不想洗鸳鸯浴，主要是卫生间实在太小了。 洗完澡，我换上了通勤的衣服，而路小仙则是把昨天穿过来的常服套在身上，坐在电脑桌前对着化妆镜化妆。 我站在路小仙身后，透过镜子端详那副还没上完妆，却依旧清秀绝美的脸庞。 路小仙迎上我的视线，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会，羞怯笑道：“怎么？” “在欣赏我仙女一样的女朋友。” “太夸张啦，我还顶着一张素颜呢！” 我笑了笑，回到卧室收拾沙发床，直到现在我还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拥有路小仙这种级别的美人对我来说太过于魔幻，这就相当于我站在大地，向空中伸出手抓取那颗划过天际的绚丽流星。 流星看似落入了掌心，可实际上它仍在遥不可及的星空之中。 第181章 谁惹你生气了 等路小仙化好妆，我们到楼下金拱门吃了个早饭，随后，我开车将路小仙送回她的公寓。 在路边停好车，我打开双闪，等待路小仙下车，路小仙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即打开车门，而是把上身探过来我这边，眼巴巴地看着我。 这时候还不懂她暗示什么，我可就男朋友失格了。 我和她的唇一触即分，尽管还可以在车上缠绵一阵子，但我们早已从彼此身上得到了太多，也不差在这一点时间。 “慢点开！” “嗯，好！” 分别后，我开车回到公司，开始新一周的工作。 爽剧团队第一部作品的数据可圈可点，虽说未能成为爆款，但也给账号积累了大量的粉丝，当然他们肯定不是冲着我们的作品来的，大家想看的还是路小仙和左沐雨。 陈继言当即在群里表达了他的不满意，他是这支团队的领头，能否做出成绩不仅关系到公司资源的分配，也直接决定了他的奖金多少。不过我感觉他言语中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至少没有定向指责某个分工，陈继言应该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我们的狼性激发出来。 复盘完了，陈继言马上宣布第二部作品开始制作，并定下了新的目标，正是爆款制造。 既然是爆款，剧本要求就相对提高了，上次的神医赘婿虽然反响不错，但套路太单一，这次的剧本必须将更多的套路缝合在一起，并且写出我们的亮点。 我在西红柿app上看了一圈，最终决定以末世苟活系统流为主线的剧情，起点正是某岛国倾倒核污染水导致海洋变异引发末世，并缝入诸如风水神道、家族斗争等要素，反正就是大家爱看什么就缝什么。 写好最基本的主线大纲和设定，我先将前十集的剧本和分镜完成发给陈继言，等他那边确定可行后才继续后面的创作。 在等待的期间，双面间谍糊涂涂给我通风报信了，陈小瑜似乎很想知道我目前的情感状况，让糊涂涂打听我现在到底是单身还是名草有主。 糊涂涂：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我：你只需要回答如实回答就行了。 糊涂涂：ok！ 糊涂涂：那她如果问你女朋友是谁？ 我：你就说你不知道。 难道说她想私下联系上路小仙，然后用惯用的手法对我造谣抹黑，让路小仙背叛我，离开我？ 糊涂涂能这么快取得陈小瑜的信任，一方面是她在广市的cos圈属于算小有名气的那一拨，而另一方面，糊涂涂还是网三的资深玩家，和陈小瑜有许多共同话题，只要糊涂涂有那心，陈小瑜就有足够多的机会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 我很庆幸做出了拉拢糊涂涂的选择，也很庆幸糊涂涂是那种懂得理性和独立思考的聪明人，若非如此，仅靠左沐雨那边的情报来源，我难免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很快，陈继言那边回复了我，他认为这个剧本构思不错，但这个剧本拍摄起来对场景和人员的要求比上一部高出许多，陈继言必须向上面申请更多的公司资源。 于是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我将剩下的几张图精修完毕，打包发给糊涂涂，算是支付了这一期的间谍费用。 修完图，我的心蓦然躁动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是在想念着某个人，我拿起手机给她发去消息——没影响工作吧？ 一分钟不到，路小仙回我了：我刚在街拍，现在在奶茶店休息，大腿还是酸的（哭） 我：我的锅我的锅！不休息吗？ 小仙儿：我好歹也是练舞的呀，身体柔韧度可棒了！ 小仙儿：本来昨晚完事以后没感觉什么，估计是早上那次太激烈了！（捂脸） 我：那就不是我的锅了（奸笑） 小仙儿：好，那下次我不动了，我要当咸鱼！ 我：别挑逗我好不好，太久没开荤了，被你这么一说又想了！ 小仙儿：哈哈哈！不可以噢！你要忍住！ 到了晚上，左沐雨来到公司开播，直播间果然一下子来了许多新观众，爽剧的引流效果的确不容小觑。 左沐雨借势搬出了我们研究出来的那套打赏抽奖的玩法，一部分新观众见打赏还能有美图福利，当即猛猛给左沐雨打钱，这一晚上的礼物收入就已超过了五位数，达到左沐雨开播以来的历史新高。 等左沐雨下播，我坐电梯上来二层接她，一打开门，左沐雨立马摆出一张臭脸：“哟，还知道有我这人啊？” 明明到直播最后一秒还嬉皮笑脸的，怎么变脸这么快？ “发生什么了？” 想到之前左沐雨曾经被造谣是小电影的女主角，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发生什么啊，还杵在门口干嘛，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总感觉，火药味十足啊！ 而且就是针对我的。 我伸手想接过左沐雨手里的袋子，左沐雨却哼了一声，径直从我身旁走过去，小碎步走得飞快，好像在故意远离我一样。 我和左沐雨沉默地来到停车场，上车系好安全带，启程回家。 驶出园区，很不巧第一个交通灯就是红灯，我稳稳停在斑马线后方，开口打破沉寂：“等会还吃夜宵吗？” “吃啊，怎么不吃，直播很消耗体力的知不知道？”左沐雨抱着胸，扭头对着她那边的车窗。 “那要不要我陪你吃？” “你说呢？”左沐雨扭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见前方交通灯转绿，我慢慢踩下油门，握紧方向盘：“谁惹你生气了啊？” “你说呢？”左沐雨又重复了一遍。 到这里我已经大致肯定了，但还是不得不问出来：“我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哼！”左沐雨用后脑勺对着我，“哪哪都惹我生气！” “那要不我在这里下车，你自己开车回去？”我开玩笑道。 左沐雨立马转过头来，瞪圆了大眼说：“你敢！？” “我……咳，肯定不敢！” “口嗨！死渣男！整天就想着透批！我要跟你绝交！” “绝交是什么体位？” “绝交是……绝交就是把你剁碎丢焚化炉里烧成灰，然后拌饭给狗吃！” “噗嗤，你是真狠啊！” 其实到这里我心里很清楚，左沐雨生气的原因不外乎我星期一那天把她一个人晾在家里不管，但就算时间重回那一天，就算知道左沐雨会发脾气，我也不可能把时间分配给她。 也许我们相处的方式比起恋人更像是家人，但我终究不是她真正的亲人，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交际，除非我和左沐雨组成小家庭。 但不管我还是她都没有这种想法。 第182章 有意义的事 回到公寓，我陪着左沐雨到金拱门吃夜宵，虽然错不在我，但为了哄好左沐雨，这顿夜宵就由我来买单了。 “这么晚还吃雪糕？你想喷射啊？”我看着她面前的草莓新地说。 “要你管？” 那我不管了。 左沐雨挖了勺新地送到嘴里，忽然说：“以后是不是得预约才能跟你吃饭啊？” 我闻言一怔，失笑道：“啥啊这，我又不是什么米其林三星餐厅！” 左沐雨皱着眉头说：“那我怎么知道你休息那天是不是又跟大网红喝酒开房去？” 我叹了口气说：“小火车啊，你要知道，我一个星期也就那么一天能休息，肯定会去做我觉得最有意义的事。现在我跟小仙谈恋爱，我把时间花在她身上不很正常吗？” 左沐雨翻了翻白眼，随即赌气似的把木勺插进雪糕杯里一通乱搅，接着又把吃剩下的半个双层吉士堡的牛肉饼抽出来，将汉堡丢到我面前：“饱了，你帮我吃！” 我低头看了眼，半个汉堡布满参差不齐的啃咬边缘，两个半片面包夹着那点酸黄瓜，倒也勉强算是健康食品。 谢谢你左沐雨，至少给我留了酸黄瓜！ 我将战损版汉堡塞进嘴里，而对面的左沐雨嘴角翘了翘，将木勺从嘴里拔出来：“明天带我出去录宅舞！” “噢，零（行）啊！”我边嚼边说。 第二天一早，我带上相机和斜挎包来到左沐雨的家门外，敲响她的大门，门开却不见人影，我探头一看，不出所料她机警地躲在门后。 在我走进来后，左沐雨马上关上家门，踩着拖鞋哒哒哒往客厅走。 她身上穿着一件无袖高领的深蓝色旗袍，旗袍后面的大镂空几乎露出了左沐雨半个白嫩的后背，虽然没有明显的蝴蝶骨和深邃背沟，但那片纯净的白就已是最好的风景。 旗袍下摆的分叉开得很高，几乎到大腿的根部，不过她有好好穿着黑色打底裤，所以就算动作幅度再大也不会走光。 “化好妆没有？” “等会，让我补个口红！” 左沐雨对着镜子画口红，旗袍熨帖着她的身段，如深蓝色的河流，沿着她微微拱起的后背，趟过接近九十度的饱满圆角倾斜而下。 忽略她胳膊上的软肉，左沐雨完全当得起前凸后翘这个词。 等左沐雨换上尖头小高跟，我们出门搭乘电梯下去地下停车场，由于现在是通勤时间，电梯里不止我和左沐雨两人，小火车默默退了一步，把自己藏在我的侧后方，左手则是缠上我的胳膊。 我没有甩开，我知道这是左沐雨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毕竟公寓里住着许多单身青年，不是谁都具备基本的素养。 我们开车来到湿地公园，在河堤的长廊找到一处背景干净的地方架起相机开始拍摄。 拍摄挺顺利的，左沐雨跳完一整曲都没有出错，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身姿相比以前更加柔韧有力，表情更加轻松自然。 左沐雨走回树荫地，拿起矿泉水仰头吨吨吨了起来，我瞥了眼她镂空的嫩白后背，蓦然发现了盲点：“你没穿bra？” 左沐雨立马放下矿泉水：“那不废话吗？露背装有bra带多难看！” 难怪刚才拍的时候总觉得晃得厉害！ “欸你放心，我有贴胸贴！不会有凸点！你看！”左沐雨说着便骄傲地挺起她的胸脯。 “拍完了吗？拍完回公司？” “啊，这么早？”左沐雨略显不满，“难得穿了条这么好看的旗袍，还化了全妆，多给我拍点照好不好嘛！我可以拿来发w博！” 我看了眼远方汇聚成一片的厚重乌云，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广市可能有大暴雨，抬手一指说：“你看那边，估计很快要下大雨，我也得早点回公司。” “那我跟你一起回公司！” “你有带换的衣服嘛？还是就穿这一套呆到直播？” 左沐雨这身旗袍太清凉了点，下摆短开叉高，还是无袖露背，她就穿这么点在公司呆一天，我怕左沐雨第二天就因为太烧了下不来床。 “有什么问题，大不了我上去四楼跟心柔姐一起呆到晚上呗！”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收起三脚架和相机，开车载左沐雨回到翎心传媒，到停好车的时候，黑沉沉的积雨云已经悬在头顶上。 十几分钟后，我听到了哗的一下，密集的雨珠倾盆而下，在大风的裹挟中劈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窗外霎时间被笼罩在一片水幕之中，连对面的建筑物都看不大清楚。 旁边工位的文浩然伸了个懒腰说：“午饭估计要迟到一会了！要吃吗？” 他递过来一颗德芙。 “谢谢！” 我从文浩然手里拿走巧克力，撕开丢进嘴里，随即被过量的糖分齁到，不得不赶紧喝了两大口水。 工作餐虽迟但到，我正在工位上吃着饭，陈继言就在群里宣布团队即将迎来扩容，团队成员人数终于达到了十人，另外拍摄预算也更加充裕了。 尽管这点人数对于五十集的剧本而言仍然促襟见肘。 陈继言的想法依旧是将路小仙作为最主要的卖点，他对我剧本的大体走向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他认为路小仙的戏份还是不够多，必须尽可能多地向观众展现她的魅力。 原本陈继言打算今天下午就开拍新剧的前六集，很不巧最重要的女主角有商务安排无法空出时间，只好作罢。 这星期我几乎就是在创作和修改剧本分镜中渡过，期间路小仙抽空拍摄了她自己的戏份，到时候让剪辑师把她的片段拼接到正片之中，到周日，剧本基本上已经完成，而拍摄剪辑好的前三集也发布到平台上。 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我又双叒叕迎来了珍贵的单休日，可紧接着我就收到了噩耗——路小仙一整个白天都有安排！ 不能和路小仙贴贴，我出门的热情瞬间降到冰点，并爽快地决定在家里摆烂一天，等下午在问问路小仙关于晚上的安排。 只不过左沐雨这货得知我白天呆在家里，她二话不说就杀上了门，誓要把上星期没蹭到的空调都蹭回来。 第183章 触犯天条 “中央空调，大网红又去拍片了？”左沐雨懒懒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去，左沐雨侧躺在我的床上，双手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还是那副朴素清凉的穿搭，宽松的白t加上牛仔短裤，t恤下摆一侧往上卷起，露出了一角白皙的腰肢，短裤下那双微胖的腿叠在一切，倒是很像蒸熟后剥开外壳的龙虾肉。 左沐雨躺的地方路小仙也曾睡过，她的清香残留在床垫和被子里，直到两天过去了才彻底消散。 尽管左沐雨身上也有属于她的独特香气，但让她的气息残留在床上，会让我有种背着路小仙搞外遇的羞愧感。 “她白天忙，晚上再过来。” “哦，这样啊……” “所以你晚上能不能自觉点，别呆在这里当电灯泡？” “行啦，到时候你们要打炮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会自己走的！中午吃什么？”左沐雨满不在乎地说。 我本来是打算外卖解决，但一想左沐雨这货的饮食习惯，我就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辛苦一下，于是说：“下去买点肉菜吧，中午煮面给你吃！” “哦，好啊！” “那你能不能先起来，我要换衣服。” “你换呀！”左沐雨翻了个身，“我又不是没看过。” 我摇摇头，挑了左沐雨背对的那一边脱下睡衣睡裤，把外出的衣裤穿好，再回头，左沐雨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真没有偷看或者偷拍。 “走，下去买菜！” “好！” 左沐雨翻身弹起，却又砰的一下摔回了床上：“好累啊，我忽然不想动了！要不你自己下去，我给你看家？” 你上来我家以后不一直躺在床上吗，还做什么了这么累？ “那我只买我爱吃的咯？” 我本意是开个玩笑刺激左沐雨，没想到她摆了摆手说：“你买你买，我反正不挑吃！” 无奈之下，我只能一个人下去超市买菜，到我提着肉菜上来打开门，发现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不过左沐雨的人字拖还在玄关。 走进客厅放下肉菜，我注意到卧室床边的那双拖鞋位置角度都没有改变一点，走过去一看，左沐雨呈大字型在床上睡得死沉，而在她饱满的胸脯上，山猪把它的头枕在两座山峰之间的低谷，眼神呆滞地看着回来的我。 不管人还是猫都贪恋着这样温暖而柔软的地方。 就在此时，左沐雨陡然从床上弹起，瞪大了眼一脸惊恐的模样，而原本趴在她身上的山猪则是吓得飞窜逃跑。 “你干嘛？”我又好笑又有些担忧，走过去半蹲在左沐雨面前。 “我靠，我做梦被压在五指山下了！”左沐雨惊魂未定地看着我，“我在直播，超管说我露太多了，我就想着把衣服往上提一下，吊带突然断了，我奈子露出来了！然后超管说我触犯天条，要把我压在五指山下，到我罩杯变成a为止都不能出来！” 我听得一阵无语，想笑，但又强行憋了回去。 左沐雨捂着胸口继续说：“我超那感觉好真实你知道吗？我被超管压五指山的时候，胸口好沉，我根本呼吸不过来！” 我回头去寻找罪魁祸首的身影，发现山猪正躲在猫爬架后面，只探出一个猪头，八字眉下一双大眼可怜巴巴——不是我，我没干坏事。 这时，左沐雨突然哇的一声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脖子嘤嘤嘤：“我好怕，我不要变成飞机场哇啊啊啊！我的奈子，我的奈子！” “你清醒点左沐雨，你没被五指山压着，你在我家！” “哦！” 左沐雨浑身一颤，慢慢松开抱住我的双手坐回原处，然后露齿一笑：“开饭了？” 我站起身：“刚买完菜上来，准备做。” “哦，那我继续躺一会！”左沐雨往后一倒，贯彻落实知行合一的原则。 我也懒得理她，自去处理食材准备午饭，大概半小时后，一顿简单的午饭就做好了。 “对了，你知不知道明天洛总监生日？” “妃妃？”左沐雨瞅了我一眼，“是啊，怎么？” “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她？” “不送啊！妃妃一直都让我别送礼物，能来参加她生日会就行了。” “哦，这样啊……” 之前心柔说过，洛明妃只会让关系好的朋友给自己送礼物，不过我觉得洛明妃不让左沐雨送礼，或许是其他原因。 恰好此时，我vx收到了来自袁心柔的消息，她代洛明妃邀请我明晚参加洛明妃的生日会，地点就在公司的顶层。 顶层？是天台吗？ 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没上去过公司天台。 该不会有个空中花园在那吧？ 吃饱喝足，洗好碗擦干手，我便发现左沐雨霸占了那张靠背椅坐在电脑面前，左手托着腮，右手抓着鼠标点点点。 “不玩手机了？”我在高脚凳上坐下，凳面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只是当我抬头看了眼屏幕，便忍不住在心里敲你吗。 左沐雨居然在用我的电脑看本子！ “喂，不是啊，你用自己手机看不行吗？就非得用我电脑看？” “大屏幕看着舒服啊！”左沐雨答得理所当然。 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我粗略看了眼画面中的情节，疑惑道：“这不是男性向本子吗？你一个女的也喜欢看？” “喜欢啊，还能顺便学点理论知识！” “还学知识？你不是不找男朋友吗，哪来的机会让你实践？” “拍照的姿势啊！” 哦，原来是姿势而不是知识，不对啊，我应该没有听错…… 我默默拿起手机，走进卧室往床尾一坐。 “干嘛，来一起看本子呀！” “不看！” “哟，还假正经呢！不都跟大网红打了好几次炮吗？” 关键可不是正经不正经的问题，而是跟谁一起看，如果这时坐在靠背椅上的是路小仙，我们倒是可以一边看本子一边探讨一下理论知识，情绪到位了就在沙发床上检验知识，但现在坐在那里的是左沐雨！ 到时候万一看本子看进状态了，我总不可能找小火车泻火吧？ 于是我躺倒在床上，拿起手机说：“你自己看吧，我要睡个午觉。” 第184章 男友衬衫 我平躺在床上，将手机举到头上，饭后的困意逐渐上涌，不过还没有到合眼就能睡着的程度。 客厅里时不时会传来鼠标点击的清脆声响，还有左沐雨猥琐的笑声，据她所说，女孩子其实也喜欢看色色，她自己关注了很多漂亮小姐姐，平时就爱看她们的福利照。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一片灰沉，下方道旁的树木随着风剧烈摇摆，落叶和塑料袋迎风而起，宛若在海里游动的异色水母。 落地窗玻璃的隔音功能很好地起到其设计功能，车声和风声几乎都被挡在窗外，房间里静谧而清凉，山猪和布丁都跳上床来睡到我身侧，只有妹妹团在猫爬架最高的那一层。 倾盆大雨蓦然降下，劈里啪啦的声响中，玻璃窗上一眨眼就多出了无数细碎的雨珠。 沉醉在本子世界的左沐雨被雨声拉回现实，扭头说道：“呀，下大雨了啊？” “对啊，衣服收好了没有？窗关上了没有？” “哇靠！”左沐雨急得跳起来，“我刚洗的内裤还在阳台！” “那还不赶紧回去？” 我这话刚说完，左沐雨已经冲到玄关换回自己的拖鞋，推开门一溜烟跑了。 我估摸着小火车还会回来，打开dy瞅了眼，第二部爽剧的前三集已发布到平台，第一集点赞数已有小三万，被倾倒的核污染水反噬导致岛国九成人感染成丧尸，这个情节得到了绝大多数网友的点赞表扬。 当然也有部分圣母和50w对此予以强烈谴责，不过我在编写剧本的时候就特意使用了代指名词，我们大可以声称这不过是虚构故事，并非现实内容，从而降低被举报的风险。 按照目前的数据来看，第二部爽剧的表现已稳稳超过第一部，至于能不能成为爆款，说实话很悬。 不过回头再看，左沐雨的演技还是那么不自然，有种用力过度的紧绷，明明剧情上她是男主的后宫之一，可一旦刘金昌和她对戏，左沐雨的表情总是带着难以掩饰的抗拒。 这绝不是傲娇，而是由心而发的真实情感。 尽管现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她天然的优势上，但那股新鲜劲一过，她糟糕的演技就会被放大，很有可能成为网友集中批判的缺点。 外面的雨势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雨幕笼罩整个十字路口，下方车辆纷纷打起了双闪。 叮咚！叮咚！ 我连忙起身，小跑过去给左沐雨开门。 “我焯，还好回去及时，客厅都被打湿了！怎么这么大的雨啊！”左沐雨一边走进来一边说。 得亏我们两个楼栋之间由地下通道相连，要不然左沐雨也不可能连伞都不带就来回跑。 左沐雨刚在靠背椅上坐下来，我就接到了路小仙的电话。 “小仙，怎么了？” 那边的左沐雨回头瞅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唔，寓心，你可不可以开车来接我呀？” 路小仙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我能从听筒中听到她那边密集的雨声。 “你在哪里？你发个定位给我？” “离你那边不远，十分钟的车程，主要是我这刚好在两个地铁站中间，我跟摄影师都恰好没带伞……” “好，那你等我过来！” 我挂断了电话，将车钥匙和驾驶证揣进兜里，对左沐雨说：“我接小仙去了。” “哦！”左沐雨头也不回地应了声。 我开车驶出停车场，前挡玻璃一下子就被雨水打得一片模糊，水波扭曲了前方的一切景物，即便开了雨刮雨水还是一浪接一浪模糊了我的视线。 七分钟的路程我开了足足十五分钟才抵达目的地附近，停好车，我撑开伞顶着大雨走进步行街，很快找到了路小仙所在的网红咖啡店。 刚踏入店内，一道戴着蓝色贝雷帽和墨镜的高挑身影就朝着我大步走来，深色牛仔短裙下一双笔直的长腿白得耀眼，惹得店内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寓心，你来啦！” 路小仙走到我面前，抬手将墨镜往下压了一点，清媚的双眸带着笑意。 “你一个人？” “那当然是我一个人呀！走，去你家！” “下午没别的安排了？” “本来有，现在没有了……开玩笑的！这雨一下，后面时间就不够了，干脆就不拍。” 我和路小仙走出咖啡店，撑开伞步入雨中，一只冰凉的手蓦然握住了空余的伞柄，我扭头过去，路小仙嘴角微翘：“这样就不会被风吹跑了。” 尽管我带的伞伞面很大，但这场风雨同样来得凶猛，到我们坐上车的时候，不仅是鞋子进水，肩膀也各自湿了一边。 幸好上车后雨势变小了一些，十分钟不到我们便回到了家中。 打开门，我发现玄关左沐雨的人字拖消失了，我默默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走进卫生间将热水器开启。 路小仙换好拖鞋后便往里走去，我刚把鞋和袜子都脱下来，就听到客厅的路小仙说：“哎，你在看什么漫画？”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路小仙口中的漫画，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我走之前左沐雨还在看的本子！ 我赶紧套上拖鞋往客厅走过去，而此时弯腰看屏幕的路小仙也转过头来，尴尬地笑了笑说：“啊我，我不知道寓心喜欢看这个……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哈！” 我有心狡辩，想告诉路小仙看本子的是左沐雨而不是我，只是这样一来又很可能惹得路小仙不爽…… 算了，都三十岁的男人，承认自己看18+本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干笑两声，走进卧室里把打湿的上衣脱下来，换上一件干爽的t恤，转过身来，见路小仙欲言又止，身上那件纯白色的花边领衬衫湿了半边。 我马上从衣架取下来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说：“先换上我这件吧！” 路小仙双眸一亮：“你先拿着，我把身上这件脱了！” 说完，她转身背对着我，抬手开始解衬衫的衣扣，也许是感觉到我的视线，嫣红很快爬上她的脸颊，蔓延到她的耳根子。 我也没闲着，动手将自己那件衬衫的纽扣解开一半，好方便等会路小仙直接套到她身上去。 再抬头，我的眼前便是路小仙光洁瘦削的后背，她的肤色比胸罩的背带还要白，那道深邃的背沟诠释了什么叫妖娆身段。 “衣服给我。” 第185章 百看不厌 尽管路小仙身高与我相仿，但由于她那双长腿占比高，我那件衬衫往她身上一套，下摆刚好能遮住臀部的位置。 我接过路小仙手中换下来的衬衫，即便还有些距离，我依然嗅到衣服上面的幽幽馨香，那股香气仿佛具有意识，无声无息钻进我的血肉骨髓中，让我心神荡漾。 将衬衫挂起后，那边路小仙也在高脚凳坐下，接着她就轻呼一声，摸了摸那条短裙说：“裙子也湿了！” 我无奈表示：“刚才雨太大了，我短裤也湿了一半。” 路小仙低头看了眼短裙，贝齿轻咬着粉唇，起身说：“寓心，我把裙子脱下来，你帮我吹干好不好？” “好啊！” 我本能应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路小仙说了什么，以及之后会看到什么，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对上天赐予的最完美艺术品上面。 “别老盯着看嘛！看不腻吗？” 路小仙的语气里带着责备的意思，可她不知道，那哀怨的眼神只会让人欲罢不能！ “确实百看不厌！”我大方承认。 “色鬼！” 路小仙小小骂了声，侧身拉开短裙侧面的拉链，一边褪下裙子，一边不停来回看我和裙子，而在裙头落下，米白色的真丝内裤暴露在我视线中时，她终究是豁出去了，双腿从裙子里迈出来，然后把裙子递给我：“来，干活！” 我没再说什么，接过路小仙手里的裙子用衣架挂起，然后拿来电吹风插电开吹。 在视线的余光中，一道纯白的身影朝着我走近，衬衫的下摆恰好遮住了三角区域的最下端，往下便是一览无遗的大长腿。 尽管我知道路小仙并非真空，但在视觉情报的影响下，穿与没穿只有掀开衬衫才能一探究竟。 “……你吃醋吗？” 电吹风的声音很大，因此我没听清楚路小仙前面的话。 我马上关掉电吹风，转头对路小仙说：“我刚刚没听清，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路小仙清了清嗓子：“就是，我们这段时间不是在拍短视频嘛？” “嗯，然后？” “我和刘金昌演情侣，你……会不会吃醋啊？” 我淡然笑了笑，答道：“没吃醋……肯定是骗人的！” 路小仙秀眉微蹙，欲言又止。 我放下电吹风，拉着路小仙的手走到床尾，让她坐在我身边，然后才继续说：“因为很在乎，所以就算你们只是牵手拥抱我都会觉得不舒服，但我也没资格阻止你，那是你的事业，而且拍电影拍电视剧什么的，吻戏总不可能避免吧？” “嗯……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问题。” 路小仙俏靥微垂，双手垂落在大腿之间，十指不安地纠缠着。 我伸出手，将她那双纠合的手包裹在掌心，此时，路小仙终于迎上我的视线。 “小仙，我不希望你因为顾虑这种东西去改变，甚至是放弃自己的职业规划。我想看到你在舞台上发光，在电影里面当女主角，在红地毯上和其他明星走在一起，参加什么颁奖典礼，我想拥有的是这样一个明星女友，你明白吗？” 我注意到路小仙眼中泛起水雾，但同时她眼眸里的星光更加明亮了。 我抬起另一只手臂，捧着她的脸颊说：“去继续走你的明星路，然后在想我，或者需要我的时候，就像今天那样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我会尽我所能。” 路小仙先是点点头，继而勾起了唇角说：“我听你的！以后你要是因为看到我在电影里跟别的男人接吻生气了，你就在我身上发泄回来！” “别把你自己说得跟沙包一样啊！”我苦笑道。 “那……我在电影里跟其他男人亲一次，回来的时候就跟你亲十次！” “……十倍奉还？” “不够就二十次，三十次！亲到你满足为止！” “嘴唇都要啃破皮了。” 路小仙娇笑着扑到我怀中，衬衫挡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却又有种轻薄如纸的柔弱——她也是为了上镜将自己的身材控制在微弱的平衡当中。 “你裙子还没干！” “就这么挂着晾干就好，反正有空调吹着。寓心……” “嗯？” “喜欢我现在这么穿吗？”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根火把正在燃烧，而路小仙这句话则是给这根火把添了一泼油。 “……老实说吧，挺刺激的，我觉得我快要把持不住了。” 路小仙暧昧地笑着：“我刚看到屏幕里的女生也是这么穿的！” 我低头凑到路小仙的耳边，轻轻咬了口她的耳垂，成功惹得路小仙身体一阵轻颤。 “小小仙儿不老实了，都学会怎么勾引我了！” “勾引你又怎么样？”路小仙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刺探我的野性，“女人就不能主动吗？那天不是只用了两个吗？我就知道你肯定收敛了，不然怎么一个人偷偷在家里看……” “还有八个……你要让我今天都用完吗？”我不自觉咽了口水。 三十岁的腰子可不比二十岁能折腾啊，更何况我二十多的时候也没试过一天能用八个！ 路小仙她不是仙子吗，怎么忽然变得像是个……像是个在各种修仙小说中都赫赫有名的某邪门外道的妖女？ “噗！哈哈哈哈！”路小仙在我怀里大笑起来，“你用得了那么多吗，傻子！” “真用不了！” 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路小仙看上去柔弱，但看过她直播跳舞就知道，她身体的耐力和爆发力都不输给一般体育生，真夸下海口，我毫不怀疑路小仙会用尽全力把我榨干！ “那就……”路小仙眉目含笑，竖起三根手指。 我点点头，轻拍她的后背说：“那先去洗澡！等会我要下嘴了。” 路小仙羞红了脸，拍打着我的胸口娇嗔：“你不嫌脏的吗？我都觉得那地方脏！” “不脏啊！很干净，没什么味道，小仙平时很注意个人卫生，赞一个！” “可是那里……” “不舒服？没感觉？” 路小仙咬着唇，轻轻摇头：“不是，其实……也挺有感觉的。” “那不就得了！” “哼，随便你！哎不过等会亲完那里，你不准亲我的嘴啊！” 第186章 会做饭的男朋友 窗外的滂沱大雨不知何时彻底停歇，厚重的云团逐渐散去，一缕一缕白炽的阳光在云层撕开道道口子，城市重新变得亮白。 其中的一缕阳光恰好打在了落地窗，路小仙光洁瓷白的肌肤仿佛笼罩了一层圣光，让人不忍亵渎。 我搂着路小仙的后背，鼻尖埋到她发丝之中，从鼻腔到肺部都充盈着属于她的味道，即便是维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贤者状态已将我心中的邪念抹去，剩下的只有对她的爱恋和怜惜。 夏日的白昼很漫长，漫长得让人很容易忘记时间，我略微抬起头，视线越过路小仙的侧脸，通过她的手机屏幕确认了时间——17点46分。 “小仙。” “嗯？” 路小仙放下手机，翻过身来面对着我，形状优美的锁骨呈倒八字，似乎有意将我的视线引导至寒梅绽放的雪峰处。 “晚饭打算吃什么？楼下……” “吃你做的饭！”路小仙立刻回答。 “好吧！” 但别说穿上衣服出门了，我现在压根就不想离开床，离开路小仙身边，我的手还很自觉地落在眼前美人的腰侧，用指腹仔细感受她的温度和柔弹。 路小仙就像触电一般，腰肢一扭躲开了我的手指，吃吃笑道：“别碰那，好痒！” “不碰这里……” 我的手再往前几公分，绕到路小仙的后背，食指划过平滑紧致的肌肤，落在一道深沟之中，一寸一寸往下描绘。 路小仙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别乱动噢！这么精神，要不再来一次？” 我的身体猛地一阵发虚，感觉空调吹来的风拔凉拔凉的，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我说：“别别别，真要再来也得等吃完晚饭再说！” “呵？”路小仙另一只手不安分地试探了几下，戏谑道：“还真是，都没反应了！” 冰凉的唇在我脸颊上轻轻一点，路小仙说：“暂时放你一马，去给我准备晚饭吧！” 我用食指点了点嘴唇：“亲我这里，我马上买菜去！” 路小仙的视线落在我的唇上，似乎想起了什么，秀眉微皱，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看在你认真伺候我的份上……” 蜻蜓点水的一吻，一触即分，我满意地拿起手机：“懒得下去了，我让河马的小哥送过来！” 而此时，我才发现左沐雨在vx上给我发了消息，点开一看—— 小火车：我回去了哈，就不打扰你们了。 小火车：晚饭我自己解决。 小火车：加把劲，把大网红的肚子搞大！ 我默默关掉对话框，打开河马app买菜说：“小仙想吃什么？” “嗯，有什么好吃的吗，我看看？” 我将手机交给路小仙，耐心等她挑选完把手机还给了我，再看购物车，只多了一打生蚝和一斤活虾。 “生蚝的话就清蒸，虾要怎么做？” “我想吃白灼虾！” “好！” 又挑了两样凉菜熟食，我点下结算，在路小仙的额头轻吻一下，起身穿好衣服，在电脑桌前坐下来。 身后隐约传来衣服摩挲的声响，我回头看去，路小仙套上了我的衬衫从床上下来，我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那双嫩藕般的腿上：“不穿上裙子吗？” “噢？”路小仙脚步一顿，“这样穿很凉快呀！你更喜欢我穿裙子？” “唔，在家还是不穿了吧！”我可耻地选择了忠诚于自己的欲望。 路小仙在我身旁的高脚凳坐下，她抬手掀起衬衫的衣领说：“上面也不穿了！” 我不禁开始怀疑路小仙是不是还有第二人格，打从开了荤以后，她平日看上去还是和以前无异，可一旦到了只有两人的私密时间，路小仙比我想象中还要主动和热烈。 简直就像是被我灌了迷魂汤一样。 “嗯，咋了？”路小仙疑惑道。 “没什么。” 我回头看电脑屏幕：“拍完那部电影，接下来还有别的要拍吗？” “据说会有，凌总那边已经联系上冯导，她说会争取给我一个戏份不低的女配。另外好像有一部网剧的团队对我有点意思，至于演什么角色还没定下来。” “冯导？该不会就是那个……” “嗯，对！就是冯大导演！” 尽管我知道凌瑶家境雄厚，但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有这种直通演艺圈顶层的人脉资源！ 哪怕只是配角，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在荧幕前露面，观众自然会记住路小仙这张脸，她的资源就会像自来水一样源源不断，她的星途也会像坐上火箭一样急速上升。 现在路小仙的直播事业基本走到了尽头，很难再有往上爬升的可能性，但如果成功进入演艺圈，她的人生将会迎来第二次蜕变。 “哎，不过到时候可能要在外地呆好长一段时间……”路小仙托着腮叹息一声。 如果路小仙真的被冯导看上，不得不在外地久留，我总不可能跟着她离开广市，这段恋情势必会演变成异地恋。 想到此处，我的心情也随着路小仙的叹息变得迷惘不安。 不一会，门铃被河马的配送员按响了，我给他开了门禁，在玄关等配送员来到门口，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关上门往里走。 听到关门声的路小仙重新从卧室里走出来，跟我一起将购物袋里的食材一一拿出。 我让路小仙给蒸锅接水放电磁炉上，我则是在水槽里用蚝刀将生蚝壳一一撬开，让路小仙将我开好的生蚝码放在蒸锅的蒸架。 料理完生蚝，接下来是准备蘸料需要的葱蒜末，我刚把香葱洗净，那边路小仙就在剥着蒜皮，将一颗颗白净的蒜头放到砧板上。 尽管可以操作的空间不大，但我和路小仙的合作很默契，没有妨碍到彼此的动作，我也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跟别人一起做饭的感觉了。 将蒜头切成蒜末，过水备用，等时间差不多了将生蚝拿出，放入活虾煮熟捞出，换上炒锅，放热油爆香葱蒜，倒入酱油做成蘸料。 二十分钟后，一桌丰盛的晚饭就摆在了桌上，我盛好两碗饭，路小仙却让我先别动筷，她用手机从上方拍下了整桌饭菜，稍微调了色调，编辑好文案便发到了w博上。 几秒钟后，我这边也收到了特别关注的动态提醒——有一个会做饭的男朋友真幸福！ 第187章 严苛的标准 8月15号，星期二。 早晨的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我的脸上，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过来，意识逐渐恢复清醒，我感觉到一道道轻柔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耳侧。 是路小仙，她侧身面对着我，清美的五官宛如最完美的雕塑作品，一只手搭在我胸口，一条腿则是搭在我的腰间，白衬衫的下摆往上翻卷起来，直到肚脐眼的位置。 我拿起放在另一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7点49分，还能再睡差不多两个小时，小仙今天除了回公司拍摄爽剧就没有其他安排，所以也用不着提前叫醒她。 那就睡个回笼觉…… 想是这么想，可阖上双眼后，我的其他感官就更加敏锐了，来自路小仙的气息拂动着我如同柳枝一样轻盈的心境，而手臂上传来的异样体温和触感同样让我难以自持。 更别说那条搭在我腰间的修长滑腻的大长腿……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越睡越来精神！ 我再次睁开眼，将路小仙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映入视网膜中，虽然在看多了以后的确少了些惊艳的感觉，但依旧百看不厌。 纤长黝黑的睫毛跳了跳，不一会，柔嫩的上下眼皮微微张开了一线，水色荡漾中隐约可见幽深的瞳孔。 我正欲开口，路小仙把头抬了一下，然后又把眼皮给阖上，翻了个身，将我右半边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体下面。 我的视线里只有路小仙的天灵盖，她头顶的发丝很浓密，熬夜和严格的饮食控制似乎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明显伤害，不过接近发根的部分是新长出来的黝黑，要不是处在这个角度还真注意不到。 尽管昨天被路小仙压榨了三回，但经过一夜睡眠后，我的身体又恢复了征战的能力，只是看路小仙睡得香甜，我不忍心将她叫醒。 汪！ 不用怀疑，我家山猪的口音就是有些奇怪，当初在宠物店挑选的时候，老板娘就提到过这家伙自小跟狗子玩耍，我猜很可能就是那时候被带偏了。 山猪见我醒过来，一边汪汪汪叫着一边跳上床来，它踩着细碎的猫步绕过我和路小仙的身体，停在我的枕头上，低下头先是嗅了嗅我的头发，然后又探头去闻路小仙的发香。 我抬起手把它的猪脸推回去，主要是害怕它上头了伸舌头去舔。 “嗯，寓心？” 在我怀里的路小仙慵懒地唤了一声，那双藏在云雾中的瞳孔隐约倒映出我的轮廓。 “才8点钟不到，你还可以继续睡。” “噢，那还早着……” 路小仙轻声呢喃，忽然张嘴咬在我的肩头。 不疼，但又恰好能感受到她的眷恋和渴望。 “不睡吗？”我的手也落在路小仙的腰肢，并逐渐往下。 路小仙缓缓松开口，牙齿和肌肤间的丝状津液一一断开：“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而且，你睡得着吗？” 如同两军对垒之时战鼓被擂动，我翻身将路小仙彻底困锁在我身体的阴影之下，看那双妩媚妖艳的眸子，口干舌燥。 而此时，路小仙的红唇却勾勒出挑衅的弧度：“八减三等于多少？” 我心脏猛地一跳，路小仙那抹笑容在我看来竟是多了几分狰狞和贪婪的味道，我顿时身心发虚，却又不得不回答这个最简单的数学题：“五……” “那，再减一呢？” 我选择了用行动来回答这个问题…… 前半段还是由我来主导，但仅仅休息一夜并不可能让我的老腰回到二十岁的水平，而接棒后半场的路小仙似乎也因为连番征战尚未完全恢复，战力大不如前，然而她仿佛化身挑战马拉松的运动员，咬着牙坚持到了最后。 在结束的那一刻，我和路小仙都如获大赦，像两团烂泥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过为了健康和卫生着想，我们顶着疲惫把身上的痕迹清洗干净，才倒回床上继续休息。 十点钟出头，路小仙正收拾着她的衣物，搭便车的左沐雨就来到了我家。 “哇，怎么屋子里有股子骚味！” 左沐雨顺着味道走到卧室，眉头一皱：“你们早上肯定打完炮！” 我扭头瞥了眼路小仙，路小仙则是羞恼道：“你这狗鼻子还挺灵的啊！” “嘿嘿，谢谢夸奖！” 我们三人先是到楼下金拱门打包了早餐，然后开车将路小仙送回她的家中，最后我和左沐雨再回到公司。 好不容易等到路小仙，陈继言当即召集团队所有成员开始拍摄，鉴于众所周知的演员短缺，除了主要角色外，其他路人配角均为一人多役，作为编剧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在下午的拍摄中，我先后扮演了被核污水感染的丧尸、势利眼的公司主管、暴力团伙的小打手以及尖酸刻薄的居委会大爷，一张脸换了四五次妆容，都快要被卸妆巾擦掉一层皮了。 到了傍晚，我们终于拍完第八集的剧情，尽管晚上有洛明妃的生日烧烤专场，但严格来说我跟寿星的关系并不亲近，到时可不好意思哐哐炫人家的烤肉，所以照常点了工作餐，先填饱肚子再说。 晚上7点钟，路小仙发消息让我帮忙搬东西上去，来到停车场找到公司的奥迪q7，站在车尾的路小仙朝着我招了招手，她身旁还有一个比路小仙矮了半个头，外形却异常壮实的平头男子。 我隐约记得他是凌瑶的私人司机，威叔。 后备箱里堆满了生鲜食材，用保鲜箱和海鲜袋子装着，威叔将三个装满冰鲜的保鲜箱叠起，将剩下的两大袋海鲜留给我们，一个人搬着三箱大货往公司走去。 路小仙看着威叔厚实的背影说：“不愧是当过兵的，这手臂真壮！！” 我走过去提起两袋海鲜：“小仙喜欢这种肌肉身材？” 没有听到路小仙的回答，我略有些疑惑地转头，却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喜欢寓心。” 我心里有一套严苛的标准，在遇到你之前，它替我拒绝了数不清的追求者，但遇到你以后，这套标准就变成了你。 我喜欢这句简单的情话，也喜欢说出这句情话的路小仙。 第188章 天台烧烤 提上两大袋海鲜，我跟着路小仙走进公司，穿过办公区域，七转八拐来到一座观光梯的门前，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公司内部还有这样一座电梯。 先行一步的威叔已在电梯旁等候，见我们走来，他伸出拇指按压在操作台的指纹感应区，电梯门随即开启，我和路小仙跟着他坐上电梯。 叮，电梯在五层停下，我走出电梯，面前是一条灯光玻璃栈桥，两侧是人工布置的假山和鱼池，流水淙淙，各色锦鲤在水中畅游。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玻璃温室，其中的布置更像是一处私人豪宅的会客厅，沙发、茶几、餐桌、投影幕布等应有尽有。 一进门，威叔的大嗓门就响彻了整个玻璃温室：“生鲜都搬来啰！” 我身子一激灵，本能回忆起军训时教官的喝令声，随即扫了眼温室，除了今晚的主角洛明妃，在场的还有凌瑶、袁心柔、左沐雨、李迅以及肖小慧，温室外似乎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弯腰在烤炉前忙碌着。 我本以为今晚会有不少洛明妃那个交际圈的公子大小姐到场，没想到在这的几乎都是我认识的人。 我对坐在凌瑶身旁的洛明妃说：“洛总监，生日快乐！” “谢谢！”洛明妃摆了摆手，“今晚随意就好！” 这时，温室外的身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大步走了进来，原来又是老熟人——网红咖啡师郑天明。 “噢，寓心啊！来来来，往外面放！” 我和威叔将东西都搬到了室外，此时烤炉中已堆好了红热的炭块，烤架上两块带骨的战斧牛排滋滋滴油。 烤架旁边还有临时搭起来的料理台，郑天明打开保鲜箱取出食材开始处理，手法娴熟利索，一看就是居家好男人。 身材和面容都是男人中的战斗机，不仅会冲咖啡还会洗手做羹，更是收入丰厚的网红，绝对是大部分女性的梦中情人。 可惜是通讯录。 虽然是被邀请过来的，但毕竟两手空空的上来总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我加入郑天明的阵营，开始帮忙处理食材。 路小仙悄悄来到我身边：“我也来帮忙吧！” 原本正在忙活的郑天明抬起头说：“董哥平时也是自己做饭吗？” “偶尔会做，不过一个人的时候更多还是外卖。” “会做饭的男人，不错！” 说这句话的时候，郑天明看的是我身旁的路小仙。 我顺着郑天明的视线扭头过去，恰好迎上路小仙柔情似水的目光，她朝着我微微勾唇：“刚好我这人不喜欢做饭，以后做饭的活就交给他了。” 郑天明哈哈一笑：“你们啊！什么时候领证摆酒记得给我们发喜帖！” 路小仙笑容一僵，语气略显生硬：“也没那么快的，我们不着急！” 郑天明分别看了我和路小仙一言，随后低头：“哦，这样啊！慢点也好，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 盛夏的夜没有清凉的说法，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持续发热的烤炉，在外面忙活了一小会，我便感觉后背冒汗。 “小仙你先进去吧，外面太热了！” “是啊！”郑天明也顺着说，“反正烤炉就那么大，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在我眼神再三示意后，路小仙才把双手洗干净回到温室去。 待路小仙进去温室后，郑天明一边给鱿鱼切花刀一边说：“我认识仙仙儿这么久，很少见她允许其他男人走进自己的生活。” “很少？”我刻意重复了这个词汇。 郑天明动作一顿，抬手打了个响指：“说错了，这是我知道的头一回！毕竟我和仙仙儿不算太熟，生活上也没多少交集。” 我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和小仙已经达成共识，结婚的事水到渠成就好，勉强不来。” 郑天明勾了勾唇，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甜美的声音：“两位辛苦啦，要喝点冰的吗？” 郑天明说：“哦，麻烦来一杯冰可乐谢谢！” 袁心柔转而看我：“寓心呢？” “那我也冰可乐吧！” “好！” 袁心柔前脚进去，左沐雨就从玻璃温室中走出来，在看到烤炉上那两块战斧牛排的一瞬间就惊喜道：“肉肉！可以吃了吗？” 郑天明微笑答道：“差不多了，再等一会。” 左沐雨双眸发亮，就像猫咪盯着开盖的猫罐头，接着扭头对我说：“怎么超市没卖这个啊？” 左沐雨这眼神表情，很显然就是想以后找机会白嫖我战斧牛排！ 我没好气地说：“我们那超市哪有卖这高级货的？” “噢，这样一块多少钱来着？” “看牛肉等级，最差的两百块左右……” 至于烤炉上的那两块，以洛明妃和凌瑶的消费水平，我猜测应该是a5级别，四位数左右一块。 “那也不贵呀！”左沐雨双眉一挑，“我买一块回来，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我微微一惊：“你谁啊？怎么这么大方？” 左沐雨神秘一笑：“咋了？不就两百块嘛，你忘了我最近才进账五千块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左沐雨狮子大开口是挺过分的，不过路小仙也是真的大方，为了那莫名其妙的理由给小火车转了五千，大概是她觉得糊里糊涂把左沐雨的膜给弄破了很过意不去吧？ 但根据我对小火车的理解，她自己对那层膜并没有路小仙想象中那么在意。 我忍不住说：“你是真缺德啊！” “缺德个鸡毛！”左沐雨双手叉腰，“我拿你女朋友的钱请你吃牛排，四舍五入不就是你女朋友请你吃牛排嘛！” “啊对对对！” 烤炉那边飘来了一阵烤肉的香气，立马又将左沐雨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牛排还没好呀？中央空调，帮我烤点别的垫垫肚子！” 我扫了眼烤架上满满当当的食材，没好气说：“你看上面还哪有位置烤别的？耐心点，很快就有吃的！” “可是我饿了呀！” 这时郑天明指了指上面的肉串说：“那些牛肉串应该烤好了，饿了就先吃吧！” “好耶！” 左沐雨心急火燎地拿起钢叉串着的牛肉打算直接开炫，我连忙制止了她作死的行为，从她手里抢走肉串，用牛排夹将肉块撸到一次性纸碗里。 “小心烫啊！” 我嘱咐了一句，扭头过去，却被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小小吓了一跳。 第189章 酒精上脑 也许是刚才注意力都放在左沐雨和烤肉上面，也许是她的脚步声太小，直到扭头的那一刻，我才陡然发现袁心柔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她手里还拿着两杯冰可乐。 袁心柔站的位置很独特，刚好背对着玻璃温室里的灯光，且身处外头灯光的边缘处，因此哪怕正对着我，我也无法看清楚她脸上的神情。 如果不是她那双蕴含着一点星光的眸子，我可能会以为在我面前的是一具了无生机的雕塑。 “心柔？” “啊，来，冰可乐！” 袁心柔仿佛从短暂的宕机中恢复过来，将其中一杯冰可乐递给我后，便快步朝郑天明身边走去。 “嗷！哈！哈！哈！”一旁的左沐雨发出了被烫嘴的叫声，不停用手往嘴巴里扇风。 “呵，让你急！”我第一时间送上嘲笑。 不一会，李迅和肖小慧也出来帮忙了，我们一边将烤架上烤好的肉盛放到烤盘上，一边放上刚处理好的新鲜食材，然后将烤盘搬到温室里的岛台上。 我们围到岛台边上，凌瑶率先举起手中的红酒杯，环视一周：“来来来，让我们先干一杯，妃妃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洛明妃晃了晃手中的黑啤，仰起头就是咕嘟咕嘟，和身旁拿着红酒杯浅尝辄止的凌瑶形成强烈对比。 除了威叔，在场的基本上都是年青人，没有什么礼节上的讲究，凌瑶更是没有大老板的架子，气氛很是轻松热闹。 路小仙碰了碰我的肩膀说：“给我剥虾好不好？” 我立马从烤盘里拾起一只烤好的黑虎虾，将薄薄的虾壳剥开，拈着虾头递给路小仙。 路小仙没有接，而是用食指点了点水润的嘴唇。 我迅速扫了眼周围，似乎没有人关注我和路小仙，于是将饱满的虾尾凑到路小仙嘴边。 洁白的贝齿将虾尾咬断，路小仙咀嚼片刻，掩着嘴满足地笑道：“好吃！再给我剥一只好不好？” 我又剥了一只黑虎虾喂到路小仙嘴里，正剥着第三只，左沐雨突然从侧面冒出来说：“也给我剥一只呗！” 路小仙眉头一皱，我当即抢先表态：“不是，你自己剥不行吗？” “那她也没自己剥啊！” “小仙是我女朋友，我给她剥虾很怪吗？” 就在这时，洛明妃伸过来一只手揪住了左沐雨的后领子：“人家小情侣在秀恩爱，你一条单身狗捣什么乱？” “就要捣乱就要捣乱！” “心柔刚想说什么？” 我的视线随着凌瑶的声音移动，落在袁心柔身上，而袁心柔只笑笑摇头：“没什么。” 第一轮烤肉不一会就被分吃完了，在烤架上的第二轮撒上干料再烤一会就能开吃，有李迅和肖小慧帮忙，我反倒是无事可做，只好先行回到屋子里去。 刚一进门，一声响亮的饱嗝顿时将全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始作俑者左沐雨则是嘿嘿傻笑，一张圆脸红得就像切开的木瓜，手上还有一罐啤酒。 是刚才洛明妃喝的那种黑啤。 “你能喝酒吗木鱼鱼？”洛明妃似乎才发现左沐雨喝了酒，连忙走过去问。 “怎么不能，我今年已经二十了，不但能喝酒，还能结婚呢！”左沐雨向我递来一个邪魅的眼神。 看样子小火车的酒量属于一口就上脸的那种。 “没男朋友你结个屁的婚！”洛明妃训斥道。 “可是人家处女膜都破了欸！那天真的好痛哦！”左沐雨苦着脸说。 “什么！？”洛明妃惊呼一声，危险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我身上。 “对呀！”左沐雨自顾自说道，“她真的好粗暴！明明人家说等会，她就是要压下来，嘤嘤嘤，人家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洛明妃双眸眯起，如果刚才只是危险的目光，那么现在就是杀人的目光！ 我非常肯定洛明妃误会了，左沐雨这二货好死不死的没指名道姓，就用了一个“她”！ 我立即抬手指着她说：“左沐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拿走你第一次了？” “干嘛凶我！”左沐雨嘟着嘴，“我不是都打算给你了嘛？是你自己不要！” 洛明妃大步走到我面前，一脸严峻：“怎么回事？” 我能理解洛明妃此时的心情，她和我一样，都把左沐雨当作是自己不省心的妹妹，尽管嫌弃，但绝不能看她受委屈。 “之前她跟小仙去舞蹈室练舞，小仙给她压腿的时候没注意压太过了，左沐雨她那个就……破了。” 洛明妃的神情从诘难逐渐转变成无奈，她又看了瘫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的左沐雨，长叹一声：“行吧，没发生什么就好！你帮我看紧点，别让她干蠢事就行！” 她走到左沐雨身前，一把抢走左沐雨手里的黑啤说：“小孩子能不能乖乖喝汽水啊？” 左沐雨顿时不乐意了：“我都二十了！刚还破处了，怎么还把我当小孩？” 洛明妃冷笑：“呵呵，二十岁？破处？要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张脸，像不像猴子屁股？” “神马！？” 左沐雨惊叫一声从沙发弹起，摇摇晃晃地跑到镜子前一看，瞪大了眼说：“哇，脸好红噢！” 她抬起手掌啪啪啪打着自己的脸，扭头对我和洛明妃说：“什么猴子屁股，这叫成熟的蜜桃！来给你感受一下，什么叫能捏出水！” 确定了，是酒精上脑的状态。 很快，第二轮烤肉就被端了进来，见左沐雨脚步虚浮的模样，我连忙将她按在沙发上：“我给你拿肉吃，乖乖坐着！” 左沐雨奶声奶气应了声：“好！” 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喝上头的左沐雨还挺可爱的。 取完左沐雨那份烤肉，洛明妃右手捧着一盘子水果和烤肉，左手递来一张门禁卡，走到我面前说：“寓心，麻烦你送点东西给心柔，她在四楼。” 袁心柔在四楼？ 她今晚不是不直播了吗？ 我也没多想，接过盘子和门禁卡，坐上另一趟升降梯刷卡来到四层。 谨慎起见，我将盘子放在了水吧的桌台上，用手机给袁心柔发消息让她出来取食。 很快，我听到走廊深处传来门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袁心柔小跑着出来说：“哇，又有好吃的！辛苦啦！” 第190章 厉害的仇家 看着袁心柔拿起盘子准备往里面走，我好奇问道：“今晚不是不直播的吗？怎么又开播了？” 袁心柔脚步一停，回头对我扯出一抹笑容：“嗯，本来是不打算播的，不过在上面呆着好像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不如下来开播。” “哈哈，心柔好重的事业心！” 袁心柔笑了笑：“寓心就继续跟他们一起玩吧！我这边上线的房管也有五六个，有他们看着直播间没什么问题！” “那……好吧！” 目送袁心柔钻进走廊，我也转身往电梯那边走过去。 回到天台的玻璃温室，我一眼就瞅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路小仙，路小仙的斜对面还坐着凌瑶和洛明妃，三人似乎在商谈着什么。 路小仙向我招了招手，于是我快步往她那边走过去。 我走到路小仙身后，俯身低声问：“怎么了？” 路小仙的眉眼尽是喜悦，嘴角也止不住上扬：“刚刚凌总跟我说，冯导那边打算让我去试镜！” “真的！？” “对啊！”路小仙重重点头，“凌总是其中一位资方，所以有推荐演员的名额，不过很可能只是出场一小会的配角，不要太过期待就是！” 不愧是凌瑶，不愧是钞能力！ “能上冯导的电影，配角也是好事啊！” “是啊，我也有自知之明，我那点演技就算演女三女四也够呛的，露个面已经是赚大啦！” 我瞥了眼正在打电话的凌瑶，心中感叹她的能耐真是爽文里最标准的女总裁，不过和那些女总裁相比，凌瑶却又显得与众不同—— 没有黑丝大长腿和雄伟事业线，没有时常跟在身边的黑衣保镖，也没有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山气质，还经常穿着小众圈子的洛丽塔裙子，将自己打扮成精致的人偶。 我猜想很多人在看到凌瑶的那一刻，都会本能以为跟在她身旁的威叔才是总裁，而她不过是总裁的干女儿。 这时凌瑶放下手机，脸上是淡漠中带着几分萧瑟的神情，像是在缅怀什么，又像是完成了某种告别。 “是家里的事吗？”洛明妃问出了我想问但不敢问的问题。 “嗯，从现在开始，我和爸爸就要断绝联系了。” “啊？” 我和路小仙同时惊呼出声，洛明妃却仿佛早已料到这个展开，神色不见明显的波澜。 和自己的父亲断绝联系，该不会是凌家出了什么大事，凌瑶的父亲犯法被抓进去了？抑或是家族内斗，凌瑶失去继承资产的资格，被凌家扫地出门？ 凌瑶淡淡一笑：“不瞒你们说，其实刚才的电话就是通知我，爸爸已经顺利抵达瑞士跟妈妈汇合，往后的日子可能都不回国了。他已经把自己几乎所有的人脉资源和资产都交付给我，以后凌家在国内的产业就由我来一手打理。” 我眉头一皱：“凌总，您父亲他是不是惹上什么厉害的仇家了？” 凌瑶父亲的那个时代正是百废待兴的年代，能够在那个年代经营一座矿场，除了人脉和能力，狠辣果断的手段也必不可少，而这必然会招来仇恨。 在那个年代，位于荒凉之地的矿场向来都是法外之地，这片土地赐予的巨大财富往往会磨灭人的理性，引起各方血腥残酷的斗争，只有足够强大的势力才有资格享用这天赐的财富。 正因如此，往往许多矿场老板事实上就是当地黑恶势力的源头。 “仇家啊……”凌瑶嘴角的笑意很是意味深长，“仇家是真的很多，而且很强大！” 我眉头一皱：“那凌总不也很危险吗？” 凌瑶拿起桌上的红酒杯，一边摇晃着猩红的酒一边漫不经心道：“就因为这样，爸爸才要转移资产移民国外，跟我断绝联系啊！” “敢问一句，凌总父亲的仇家……是黑的？” 凌瑶浅抿一口酒，空灵的眼眸透着一丝迷离：“黑的可没他们厉害！” 凌瑶这个回应几乎明示了那个答案，于是我不打算再问了。 “那过春节的时候瑶瑶可以跟我们一起！”洛明妃说。 “嗯，也可以啊，反正到时候家里也就只剩下我和威叔两个人。” 凌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明显的悲伤或者落寞，也许是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形影单只的生活，也许是她太擅长将自己的情绪压抑在心底。 我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想法——袁心柔隐藏情绪的习惯，或许有部分就是从凌瑶这里学来的。 凌瑶蓦然看向了路小仙：“小仙可以放心，这次冯导的新电影，出资的是我，让你进入剧组也是我的意思，所以试镜的时候用不着紧张，冯导高低会给你安排角色的。” “谢谢凌总厚爱！”路小仙朝着凌瑶深深低头。 这事敲定下来，对路小仙的星途肯定是有莫大帮助的，但这也就意味着我和路小仙有一段时间只能维持异地恋的状态。 恰好此时路小仙也转头看我，她的眼神里有柔情，有歉意，也有不舍和依恋。 我朝她点了点头：“没事，我在广市等你回来！” “中~央~空~调~” 左沐雨哀怨的声音将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只见她一手捂着头，一手握着战斧牛排的那根肋骨，哐哐哐地敲着不锈钢烤盘。 “快来给本小姐上菜斟酒！嗝！” 左沐雨醉眼朦胧，那一声饱嗝倒是中气十足。 我用拇指指了指左沐雨，向洛明妃问道：“她每回都这样的吗？” 洛明妃嘁的一声：“她之前不这样的，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亢奋！” 我叹了口气，走到左沐雨面前说：“还喝？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怎么不知道，我才90斤不到！” 左沐雨骄傲地仰起脖子，双手从下方托了托自己的良心：“这对玩意还占了十斤！” “我说酒量！总而言之你别喝酒了行不行，我怕晚点我要扛着你的尸体去医院！” “哇，中央空调你嘴好毒啊！什么扛着我的尸体……你要捡我尸！？”左沐雨作目瞪口呆状，“你果然是馋我身子！哎呀，毕竟大网红也没我这对奈子大啊！哎，男人啊！” 第191章 注意安全嘛师傅 只能说不愧是左沐雨，哪怕是喝醉了酒，这抓重点的本事还是跟清醒的时候别无二致。 主打一个对牛弹琴。 我竖起两根手指：“左沐雨，这是……” “耶！”左沐雨也马上竖起两根手指，指腹油光锃亮，全是牛排骨头上面的牛油。 “……说真的，你别再喝酒了。” 我感觉现在随便来个人都能把小火车给骗上车，然后带到某个山旮旯里为所欲为。 左沐雨却叹了口气，托腮幽幽说道：“你懂个寄吧，我惹似（这是）在缅怀自己西（失）去的精（清）纯！来，陪我喝！” 虽然她努力做出一副忧伤的模样，可那张宛如猴子屁股的红脸，以及那根仿佛黏在她手心的骨头，跟左沐雨想要营造出的伤感氛围一点也不搭嘎。 她抓起自己的玻璃杯，哐的一下放在我面前。 “喝个屁，我等会还要开车搭你回家，你想害死我啊？” 此时，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对红色的刹车灯，亮红的交通灯，以及躺在地上的身影…… 左沐雨娇软的声音瞬间将我从回忆中拖拽回来：“还回家干嘛，这里多舒服啊！直接在这睡呀！” 这时，坐在沙发的凌瑶也开口道：“在这睡也没关系，反正今晚我和心柔都在。” 我马上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跟她住同一个小区，我等会送她回去就是。” 让醉酒的左沐雨在这呆一个晚上我总不放心，倒不是担心她的人身安全，而是担心她不安分，把凌瑶这间温室搞得乱七八糟。 “你一个人送小火车回去不太方便，我等会跟你的车吧！”路小仙马上跟了一句。 “嗯？呃，也行吧！” “我不要你们送！” 左沐雨抗议道，她举起牛骨指着路小仙，拧紧眉头：“坏女人，你也馋我身子是不是？” 路小仙懵了：“哈啊？” “你就是想趁着我喝醉，不省人事的时候，对我的身体为所欲为是不是？” “谁馋你的身子了？你有哪个地方比我……啧！” 路小仙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似乎发现自己确实有某个地方跟左沐雨存在明显的差距，而她不甘的视线也落在左沐雨的胸脯。 “呵呵，被我戳穿了是吧？你就是想偷我这两团脂肪，然后填到你那贫瘠的奈子上面！” “我贫瘠？我哪里贫瘠了？是你太大了好嘛！寓心你说是不是这样？” “对啊！”我第一时间选择站在路小仙这边，“小仙的就刚刚好，你是真的太大了，对肩膀不好！” 左沐雨顿时扭头向洛明妃哭诉：“妃妃姐，他们欺负我！嘤嘤嘤！” 洛明妃冷冷一笑：“活该你被欺负！” 左沐雨哭闹期间，李迅和肖小慧端着一盘盘烤肉走进温室，两人跟左沐雨拉扯几句话后，成功用烤肉堵住了她的嘴。 酒足饭饱，李迅先一步离开公司，接着是肖小慧，我和路小仙挨着肩膀坐在沙发上，慢慢消化着刚才的烤肉，洛明妃和凌瑶在聊着她们圈子里的事，威叔则是在角落里一杯一杯喝着白酒，看着三杯下肚，威叔那张脸却没有什么变化。 而左沐雨则是在我们没有关注的时候又喝了一罐黑啤，此时已瘫倒在藤椅上，神志不清。 年轻真好啊，倒头就睡！ 洛明妃看向左沐雨的目光多少带着些无可奈何，她扭头对我说：“寓心，木鱼鱼就拜托你了。” “行！” 我起身走到藤椅旁边，伸手掐了掐左沐雨水润透红的脸颊肉：“别睡了左沐雨，我们要回家了！” 左沐雨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一丝，下一刻又阖上，她抬起手软绵绵地甩了两下说：“让我……唔，再睡一……” “快起来！我送你回家！”我抓住左沐雨的手，硬生生把她从藤椅拉起来。 左沐雨不情不愿地离开藤椅，闭着眼捂着头，把身子一半的重量都靠在我身上：“头好晕啊！我喝醉了？” 很有自知之明，居然还知道自己喝醉了！ “知道就好！凌总，洛总监，我们先走了哈！” 我和路小仙各自扛着左沐雨半边身子离开玻璃温室，当我们好不容易走到停车场，将左沐雨抱上suv的后排座时，路小仙终于忍不住吐槽：“她怎么那么沉啊！” 我苦笑两声，将左沐雨两条腿摆直，又替她盖上翻起的裙摆，挡住那片轻薄布料，这才把车门关上。 坐上主驾，我扭头对副驾的路小仙说：“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家？都这么晚……” “别废话，先送小火车！” 我默默踩下油门。 时间已是接近十二点钟，广市的道路清静得像是郊外的乡镇公路，只要不是碰上红灯，全程踩着60公里都可以不带停。 可当我们行驶到工业大道的末段时，一辆宝马突然从后方超车上来并入我所在的车道，紧接着刹车灯骤然亮起，我本能猛踩刹车，险险在两车只剩下一个拳头左右的距离时刹停！ 而此时，反应慢了一拍的路小仙才惊叫出声。 我听到后面响起咕咚的一声，可我无暇去顾及左沐雨的情况，宝马这种暴力别停充满了恶意，我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接着，前方宝马的引擎轰鸣一声，对方一个加速，一眨眼就跟我们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搞什么啊！？”路小仙一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一边气愤道。 我的心跳也平复了些许：“应该是趁着这时间出来飙车的吧？” “靠，什么玩意！不知道很危险的吗？” “没事，回去我把行车记录仪的视频上传发给交警，刚才应该拍到他车牌了。” “对，就该治治这种人！” 这会我才有余暇回头，原本端端正正平躺在后座的左沐雨滚到了地毯上，两只脚却还搭在座椅，姿势相当狼狈。 可她好像还没醒过来，我看不到左沐雨的上半身，只听到她隐约发出的哼唧声。 考虑到离家已不远，我踩下油门慢慢加速，又走了两三公里，我忽然注意到有辆打着双闪的车冲上了路旁的绿化带，车头撞上粗壮的树根。 我靠边减速，注意到那辆车正是刚才恶意别停我们的宝马，于是我按下车窗，朝着对方大声说：“注意安全嘛师傅！” 副驾驶的路小仙噗嗤一声，笑得大声又放肆。 第192章 扶我上去 顺利回到商业广场的停车场，停好车，我和路小仙打开后车门一看，路小仙首先绷不住笑了，而我在看到左沐雨安详的睡颜后也是一阵子的无语。 她居然保持着头枕地面，双脚朝天的姿势睡得昏天黑地！ “喂，左沐雨，到家了啊！”我拍了拍她的脸颊肉，试着唤醒她。 左沐雨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还试图用手拨开我的手：“唔，再让我睡一会嘛！” “你要不看看你睡在哪里？” 左沐雨的双眸终于睁开了一线，慢吞吞地转头看了两眼，双目无神：“这哪里啊？怎么……这么黑？好窄……唔，头好沉！” “能不能先起来？” 见左沐雨费劲扒拉着真皮座椅，我走上前去，双手穿过她的肋下将她上半身扶起来，左沐雨顺着我的力度倒退着走下车，却一脚踩空摔在我身上。 “干嘛……要带我回家吗？” “是啊，所以你能不能赶紧起来？” 左沐雨瘫软在我怀里，虽说也不是很重，但旁边还有我的正牌女友在，我可不敢将这个暧昧的姿势继续维持下去！ 果不其然，路小仙恼怒道：“能自个儿走路吗，你占着我男朋友想干什么！” 左沐雨蓦然扭头朝着路小仙嘿嘿笑了笑：“我就占着不放，你打我呀！” 路小仙瞥了我一眼，好像在用眼神询问：我能揍她吧？ 为了避免流血事件上演，我心生一计，对左沐雨说道：“你没事吧，我要不还是打120叫救护车送你去急诊好不好？” “不要！” 左沐雨终于不安地扭动身子，把我当作支撑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醉眼朦胧地说：“去急诊干嘛？不就喝了点酒嘛！欸，这是哪啊？” “这是你家停车场！” “哦……我家……快，扶我上去！” 于是我和路小仙合力搀扶着左沐雨，好不容易来到电梯间，按下上升的按键后，我对路小仙说：“小仙，门卡在她裙子右口袋，就你那边的。” 路小仙眉头一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还是伸手从左沐雨的口袋捞到门禁卡。 进电梯刷卡，左沐雨嘟囔一句：“肚子好难受……” 我心里咯噔一下：“快到家了，忍忍！” 我和路小仙加快动作，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刻赶紧夹着左沐雨出来，以最快速度抵达门前，刷卡解开了电子锁，并提醒路小仙：“进门左手边就是卫生间！” 路小仙斜瞥我一眼：“你真熟练啊，是不是经常上来小火车的家啊？” “偶尔，偶尔！”我伸手去把热水器的触摸开关打开。 路小仙冷哼一声，将左沐雨扶进卫生间，反正将门掩上：“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来啊！” 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就在我面前关上，我正要转身往客厅走去，路小仙的尖叫隔着门板传了出来：“啊啊啊啊！你吐我身上啦！” 我急忙回身问道：“要我进来帮忙吗？” 里间立刻传来路小仙愤怒的声音：“说了别进来，老实点在外面等着！你别动，我先给你脱衣服！” 我默默开灯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我估摸着没二三十分钟应该搞不定，于是掏出手机打开西红柿小说。 过了二十来分钟，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道缝，路小仙从门后探出头说：“帮我拿毛巾和衣服过来！” 我立刻起身去阳台将晾晒的毛巾拿下来，只是阳台既没有晾干的衣服，也没有干净的内衣，我只能钻进左沐雨的卧室里，从她的衣柜翻出一件t恤和一条白色小内内，交给还在卫生间的路小仙。 过了几分钟后，路小仙搀扶着洗好澡换上t恤的左沐雨从卫生间走出来，左沐雨倒是干净了，可路小仙上衣明显残留着呕吐物的痕迹，隐隐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路小仙紧绷着俏脸，和我一起将左沐雨弄到床上摆正，随即说：“走走走，去你家洗衣服！” 在路小仙提出一起送左沐雨回来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她的真实想法，于是我带着路小仙回到自己家里，把上回的白衬衫拿给她。 有过数次坦诚相对的经历，路小仙当着我的面把自己剥得一干二净，将脏衣裤扔到地上，然后接过我手里的毛巾和衣服：“那我先去洗澡了！” 路小仙洗澡的期间，我将她除了内裤以外的衣物都丢洗衣机里开洗，随后用脸盆接了水，倒入洗衣液给她手洗内裤。 洗好澡的路小仙从卫生间出来，刚好看到我将拧干的内裤挂起，噗嗤一笑说：“我刚还想着忘记提醒你呢！你倒是想到了！” “是不是很贴心？”我得意道。 路小仙从背后抱住了我，柔柔说道：“真是我的贴心好男友！” “我这一身的烤肉味，要不先让我洗个澡？” “哈哈哈，烤肉味的寓心，香喷喷的！”路小仙娇笑道。 趁着路小仙松开双手，我转身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等我，很快就好！” 洗完澡出来，我闻到空气中飘着一股直冲脑门的猫屎味，客厅里的路小仙捂着鼻子，无奈地低头看着徘徊在她脚边的山猪。 将猫砂盆里的脏物全部清理干净丢到玄关，喷上消毒水，倒上新猫砂，空气中的猫屎味才逐渐消失。 路小仙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说：“不行，有点犯恶心了！” “嘶，我这里没有香水之类的东西……” “不用香水，你靠过来！” 我依言靠近路小仙，她立刻张开双手从前面抱住我，把口鼻埋在我的胸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不一会，路小仙离开我的胸膛，抬头轻笑道：“嗯，好受多了！” 路小仙穿的是我的白衬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没有将上面的两颗衣扣扣上，从我的角度可以一览白玉雪峰般的绝美造物。 恰好这时，路小仙微微低头，随即轻呼一声：“哎呀，不想让我睡是不是？” 我顿时双颊升温：“小仙你明早有没有安排？” “有哦，还挺早的嘞！”路小仙戏谑笑道。 “那……我忍忍，你就安心睡吧！” 紧接着，路小仙霍然起身，粉唇霸道地印在我的唇上，唇齿相触，我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明天再网购几盒新的吧！ 第193章 给力的队友 窗外的夜色幽静安宁，弦月高挂夜空，犹如黑色的幕布被撕开一个小小的缺口，周围的星光却难以辨别。 洗干净身子后，我和路小仙重新躺回被窝里，路小仙侧身面对着我，一条玉白的长腿搭在我的腰上，双手捧着手机刷社交平台。 手机屏幕映亮了她白皙妩媚的面容，映出眸子里的水光，而眉眼间还残留着几分风情的余韵，隐隐倾诉着刚才的风花雪月。 “这周末有个漫展，到时候小火车要去游戏厂商的展台上当模特。” “哦？”路小仙螓首微抬，“你要全程陪同吗？” “倒也不是，厂商那边订好了酒店，到时候我只负责将左沐雨接到酒店，然后到漫展结束那天再接她回来。” “漫展啊……其实我对cosy的兴趣不是很大，不过倒是可以逛逛。” “嗯，其实就是想看看你要不要周末挑一天去逛展。” 路小仙眼珠一转：“可以啊！要不要叫上心柔？” 叫上心柔？ 这一刻，袁心柔那副充满怨憎的狰狞面貌蓦然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的胸口就像是被一股阴郁之气堵上，呼吸不畅。 尽管之前几次都是袁心柔主动提出，但她去漫展的理由可不是放松享受或者是出于什么商业目的。 她是想要通过这种刮骨疗伤的方式重拾面对过去的勇气。 然而到现在，我不禁开始怀疑这种治疗手段是否有效，从上一次袁心柔的反应来看，别说是正面交锋，即便只是看到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袁心柔也仿佛失去了所有思考和反抗的能力。 打铁还需自身硬，我支持袁心柔的选择，但我同时也在顾虑一个问题——以她目前的心理状态，真的适合这种强行刺激自己的方案吗？ 我很担心袁心柔这样做，不仅得不到她想要的效果，反而因为意想不到的刺激让病情加重。 “怎么样？还是说，就我们两个？”路小仙见我迟迟没有答复，又问了一遍。 “也行，你帮我问问她？” 我轻轻抚弄路小仙的秀发，试图将不安通过这种方式藏在角落。 “那我穿什么去漫展比较合适啊？” “jk制服？或者你买的那几套汉服？” “那就汉服吧！”路小仙浅笑着答道。 这时我忽然有些后悔，如果跟路小仙逛时尚天河的那会也买一套男装，那这周末不就可以穿情侣装逛展，羡慕死在场的其他人吗？ 我赶紧拿起手机打开淘宝搜索男士汉服，只不过在看了一张张似是而非或者是繁琐复杂、不便于行动的商品图后，我穿情侣装的冲动瞬间变得萎靡不振。 好麻烦，下次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左沐雨一通语音电话吵醒。 “你对我做了什么！？”左沐雨尖厉的嚎叫从手机里传出，将我和路小仙的睡意全部赶走。 路小仙顿时面沉如水，眼中杀气隐现，而我也被左沐雨这一嗓子吼得鼓膜刺痛，皱眉说：“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我，你，你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啊！？” “喂不是，我到底做了什么啊？”我的脑袋仿佛被小火车狠狠创了一下，七荤八素的。 “是你把我送回家的对吧？” “是啊！” “是你给我换的衣服是吧？” “……不是。” “你骗人！不是你还能是谁？该看的看该摸的摸，你就老实点承认不行吗？” “还真不是我！” 就在这时，路小仙把嘴凑到我手机的麦克风边上，冷声说道：“是我给你换的衣服，你还吐了我一身！臭死了！” 左沐雨失声道：“……坏女人！？你拿走我第一次还不够，还，还对我娇嫩的身子上下其手！？” “啧，那又怎么样了，反正都是女人！难道你想让寓心给你换衣服？” “下次吧！” “你……你酒量那么烂就没一点自知之明吗？” “怕什么，喝醉了中央空调送我呀！欸，那我不打扰你们做运动了哈！加把劲，来年抱俩哈！” 嘟的一声，语音电话就被挂断了。 由于路小仙上午有商务安排，我们见时间不早，也就不再进行晨间运动了，幸好是夏天，昨晚洗的衣服早上就干了，否则路小仙就可能不得不真空出门。 开车送路小仙回到家后，我在她家里呆了一会才出发前往公司。 新的一周，我的工作内容主要还是集中在短剧拍摄的那边，在陈继言的强烈要求下，路小仙这一周的时间安排大多都分配给短剧拍摄，我们一口气拍完了前二十五集，后面的二十五集则是根据发布后的数据反馈再决定是否继续拍摄。 双面间谍糊涂涂主动联系了我，她最近和陈小瑜走得很近，能随意浏览陈小瑜的社交帐号，陈小瑜最近的w博满满的都是负能量和攻击性，连续好几条都是挖苦或者阴阳怪气，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我大概能猜到她输出的目标应该就是她的那个网恋对象。 糊涂涂顺着陈小瑜的w博互动找到了男方，这个男的二十岁出头，是一名刚入坑的网三玩家，在游戏里跟陈小瑜是师徒关系，两人就是在互动的过程中产生了感情，而这段感情开始的时间点正是我和陈小瑜分手的六个月前。 但陈小瑜这段新感情进展很不顺利，该名男生自身条件不差，人帅嘴甜，除了陈小瑜，他还在其他游戏跟不同的女生搞暧昧，时间管理这一块妥妥的罗老师亲传弟子。 只可惜，这名男生还没来得及得手就被陈小瑜抓到了小辫子，也得亏两人是异地恋，他们还没来得及线下见面，这段师徒恋就这么戛然而止。 这也印证了路小仙的分析——陈小瑜因为这一段感情不顺，心情不佳的时候又想起我以前对她的好，自然而然产生了吃回头草的想法。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糊涂涂这位队友这么给力，陈小瑜似乎把糊涂涂当作了最理想的倾诉对象，不仅把感情受挫的事情告诉她，还透露自己要抽脂肪填胸部的医美计划。 她对自己容貌和外形的焦虑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烈。 第194章 帮优不帮劣 8月18号，周五的傍晚。 将suv停在停车场后，我将沉重的拉杆箱从后备箱搬下来，跟着左沐雨走进国际会展中心旁的酒店大堂。 厂商那边已经用左沐雨的身份信息把房间定好，左沐雨只需到前台报上自己的姓名电话，出示证件即可办理入住。 我将手中的拉杆箱往前一推：“那你自己……” 岂知左沐雨只瞥了我一眼，就大步往电梯间走过去：“愣着干嘛，上去啊！” 好吧，就这么点路还得我送…… 坐上电梯来到对应的楼层，左沐雨找到自己的房间，刷卡开门，头也不回往里面走，我只好拖着拉杆箱跟上她的步伐。 房间很大，足有四十平米左右，客厅、厨房、卧室、衣帽间一应俱全，从卧室落地窗往下看，正是漫展场外的拍摄区域。 左沐雨打量了一番，惊喜道：“哇噢，真不错欸！” “好了吧，那我走了哈？” 我正准备转身，左沐雨忽然回头指着沙发说：“走个啥啊，沙发那么大，你今晚睡这里不行吗？” “哈啊？” 我疑惑地看着左沐雨，而左沐雨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五分的认真：“你是我经纪人啊，主播出差参加商务活动，经纪人不应该跟在身边吗？” “……你几岁啊今年？” “二十！” “你都知道自己是二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别像个八九岁的孩子，到哪都要别人陪着啊？而且这里还是广市啊，到你家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但是……虽然是广市，但是这里是酒店欸！万一三更半夜有人开了门，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反抗？” “又不是什么一两百块钱的快捷酒店……坐电梯上来还得刷卡，而且走廊有摄像头，你要是不放心，晚上睡觉前就把门栓给锁上，别人从外面很难打开。” 左沐雨双手抱胸，嘟着嘴说：“所以，你就是不肯留下来陪我是吧？” 我叹了口气说：“心柔今晚还得开播，而且短视频那边我还得想想怎么把后面的剧本给改好，留在这里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那……陪我吃完晚饭怎么样？”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开车回去难免会撞上通勤高峰期，时间都浪费在路上，而跟左沐雨吃完晚饭再回去，路上的车流量应该会少很多，倒也不是不行。 但当我打开手机某点评软件，打算找一家餐厅的时候，一道电流蓦然窜过我的脑门，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对了，这妞跟路小仙要钱的时候，也是耍了这么一个套路！ 明知道自己中套了，我也只能乖乖入套。陪左沐雨吃过晚饭，将她送回酒店，无视左沐雨撒娇卖萌，我到停车场取车离开酒店。 回到公司，袁心柔已开播了差不多十分钟，我刚一坐下，旁边的文浩然又开启八卦模式：“又出差了？” “左沐雨明后两天在漫展当模特，我刚才送她去酒店。” “哪里的漫展？” “国际会展中心。” “这么近啊？唉不过说实在的，董哥，我真羡慕你能带个这么有能力的主播啊！” “那你可能不知道带个长不大的孩子有多麻烦！” “哈哈哈，那就当作是提前演练带孩子！董哥，跟仙仙儿进展如何啊？顺不顺利？” “还好。” 虽然恋人之间可以做的事都做了，彼此也摸透了对方的长短深浅，但这也仅仅局限于谈恋爱这一阶段，一旦谈论到婚姻，路小仙就表示出犹豫和抗拒的态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路小仙至少没有模棱两可，她很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顾虑，也就是说，她自己也认真考虑过我们的未来。 文浩然似乎看出我的纠结，宽慰道：“跟大网红谈恋爱是这样的，她们圈子里太多优秀的男人，我们就一个做六休一的苦逼打工人，那点工资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跟网红主播交往少不了被各种比较嫌弃……” 文浩然所说的这些情况并不存在于我和路小仙身上，她从未将我与其他男人进行比较，也许是因为路小仙本身就足够优秀，她不需要一个同等或者比自己更强大的男人来帮扶。 她对伴侣的要求，更多是可以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由于左沐雨在酒店，今晚只需守到袁心柔下播就可以下班。 比往日更早回到家中，我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清洗，又给三个毛孩子喂了冻干，当我坐回电脑面前时，左沐雨却发来了消息：好无聊，来陪陪我！ 我：明天就要开始搬砖干活了，早点睡不行吗？ 小火车：睡不着！陪我！ 我：要不你干脆用手机开播？ 小火车：也不是不行，可是怎么用手机开播？ 我本来打算教她操作的方法，然而很快我就想起第一次教左沐雨电脑开播的时候，她就屡屡忘记正确的操作方式，现在人不在身边，我担心她闹出笑话后无法收拾场面。 我：算了你还是别开播了，玩游戏吧！ 小火车：好啊，来农药，陪我上分！ 见时间还早，我便上号陪左沐雨打发时间，路小仙不在，又没有其他人抢位置，我终于能玩回自己擅长的对抗路，左沐雨则是打野带飞。 一开局，左沐雨就放弃第一时间刷野，蹲守在对抗路的草丛里。兵线交汇，我一通卖血操作勾引对方深入，左沐雨猝然从草丛里钻出来，而我也随即回头展开反击，对方即便交出闪现也未能逃过一劫，被左沐雨拿下人头。 一血的播报刚刚结束，发育路那边立刻传来噩耗——我方射手被单杀了。 “靠，菜逼！”左沐雨在语音里骂了一句，随即开始正常的刷野路线。 在左沐雨帮忙建立优势后，我在对线上便轻松了不少，将对手压在塔下不敢出来清线，左沐雨在刷完野区后立即回到中路，将对方法师打残，又悄悄绕到优势开始的那个草丛。 很快，对方对抗路和打野一起露头，而我再一次充当诱饵，将对方诱致陷阱中，配合左沐雨将两人收下。 见左沐雨几次三番只帮我这一路，射手就有意见了：打野人呢？没看见下路被压得很惨吗？ 左沐雨当即打开语音友好交流：“听没听过帮优不帮劣啊，菜逼！” 第195章 复合 8月20日，星期天。 中午12点半，我开车准时来到路小仙公寓楼下，车停在路边还没有两分钟，就见一道笔挺秀丽的身影从大堂大门踱步而出，款款向我这边走来。 路小仙今天是白色长款灯笼袖衬衫搭配墨绿色马面裙，灰蓝色的长发被高高盘起，脸上一副太阳镜，恰到好处的中西结合，让整个人看上去干练飒爽，又不失华夏女性的大气骄贵。 车门一开，路小仙就将墨镜往下一压，露出灿烂妩媚的笑容：“是不是等了一阵子啦？” 我马上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刚到。” “真的假的？” 路小仙坐上副驾关上车门，却没有第一时间系上安全带，而是把上半身探过来我这边，我立即会意，伸头过去送上今天的见面吻。 路小仙满意笑了笑，系上安全带说：“嗯，出发吧！” 半小时后，我们抵达国际会展中心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我先是带着路小仙来到美食城的奶茶店点了杯霸气草莓，然后又到金拱门叫了一份麦乐鸡套餐。 “寓心还没吃午饭吗？”一旁的路小仙好奇问。 “不是，里面有个不省心的说今天的盒饭不好吃，想吃薯条和可乐，让我给她带一份进去。” “不省心的……左沐雨？” 我沉默地点头。 路小仙摇摇头，长叹一声。 过了安检进入漫展会场，我牵着路小仙的手从一个个厂商展台走过去，路小仙用充满好奇心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然后凑近我的耳边说：“我很久以前也有去cj当展台模特，不过那时候现场还没有那么多穿各种cosy衣服的游客！” “小仙去过cj？” “嗯，还没来翎心传媒之前的事了，当时跟公司里其他姐妹一起坐高铁硬座过去，晚上四个人挤一个房间睡。” 闻言，我握住路小仙的手又紧了一分。 穿过前面那堆大公司的展台，在贴着会场边缘的位置，我终于找到了名为“代号·星辰”的游戏展台，而在展台布景的前面，几个手持长枪大炮的摄影正围拍着一名身材出众，穿着清凉的女coser。 我走近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左沐雨，她那身装扮我也相当熟悉，就是之前厂商寄过来的那套cos服——敞开胸口的连帽皮质上衣，短小的白色吊带背心，以及齐逼牛仔短裤。 “哇，她这个角色这么暴露的吗？”路小仙惊呼道。 “嗯。” 我注意到，展台目前还在营业的只有左沐雨一人，其余四名coser则是在展台侧后方席地而坐。 我又走近两步，举起手中金拱门的纸袋在空中晃了晃，正朝着镜头摆弄姿势的左沐雨双眸骤亮，向周围的摄影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随即放下手里的道具，小跑着冲出人群来到我面前。 “薯条条！你怎么也在！？” 左沐雨看到薯条的惊喜瞬间就被看到路小仙的嫌弃所取代。 路小仙指了指自己：“我不能来？” 左沐雨从我手里接过袋子，扭过头说：“爱来不来，反正不关我事！” 那边正在休息的女coser们一一起身，跟左沐雨打过招呼后便站到展台上，而原本围在展台的摄影们纷纷将镜头转向这些coser。 反正都是为了拍胸部和大白腿，厂商精挑细选邀请过来，质量都不会差。 我跟着左沐雨绕到展台侧后方，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纸袋就要去掏薯条吃，连忙先一步挡住她的手，从挎包里翻出一包湿巾纸给她：“先擦擦手！” “欸，怎么来漫展还带这东西，你好娘噢！” 左沐雨虽然嘴上阴阳怪气，但还是老实接过我手里的湿纸巾，将双手正反面都擦干净了才开始炫薯条。 我将左沐雨用过的湿纸巾攥在手里，打算寻找垃圾桶扔掉，忽然迎上路小仙诡异的目光。 “嗯？” 她该不会也觉得我很娘炮吧？ “没事！”路小仙扭头说。 我决定暂时不去纠结这个问题，视线中终于出现了垃圾桶的身影，就在十几米开外的柱子旁，于是我跟路小仙打个招呼，快步走过去把湿纸巾先扔了。 当我回头转身之时，一道娇小精致的身影蓦然闯入我的视线中央，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竟一时间叫不出她的名字。 意料之外，先开口的居然是对方：“好久不见，宝贝！” 宝贝，那条裙子适合我吗？ 宝贝，帮我吹头发！ 宝贝，今晚我想吃披萨！ 宝贝，换我在上面！ …… 分手以前，她一直都用宝贝来称呼我，但其实能够得到这种殊荣的不止有我一个人，除了她的好姐妹，我不知道网络上还有哪些人也被她亲切地称呼为宝贝。 我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冷笑说：“都分手这么久了，我还是你的宝贝啊？” 陈小瑜笑容刹时一僵，然后逐渐收敛，换成一副哀怨悲伤的模样：“我只是叫习惯了，没改过来，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别的……” “不用了，我们之间最好再也没别的关系，就把对方当作仇人或者死人吧！” “有必要这样吗？”陈小瑜勉强挤出一副难看的笑容，“当时我们都没有工作，我只是不想拖累你，而且也是为了专心考公……你当时对我很好，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但反而让我没有了危机感，所以我才想离开你一段时间。” 听着这荒唐滑稽的借口，我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随即意识到自己没绷住脸色，连忙咳嗽两声。 “我不管你当时是什么理由，分手就是分手，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麻烦你不要再纠缠不清了好吗？” 陈小瑜双眸骤暗，咬了咬唇继续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女朋友是虎芽的大主播，仙仙儿，我也是她的粉丝！” 我心头一动，顿时有些不好的猜测。 “像她那种成名的大网红，你觉得跟她能谈多久？她的圈子里多的是高富帅，人家跟我们压根就不是同一个圈层的人！说不好听的，人家谈恋爱就是找个乐子，结婚只会耽误她在网上捞钱！” “宝……宝贝，我记得你今年三十了对吧，家里再怎么着也在催婚，与其跟这种网红继续谈下去浪费时间，跟我复合不好吗？” 第196章 杂草和仙品 陈小瑜在朝着我输出自己观点的时候，我只是保持沉默，没有马上回应。 倒不是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单纯的，我很好奇她能整出什么新鲜的、能让我发笑的爆典发言。 只可惜，陈小瑜让我失望了，她这些说辞听上去不像是版本的前沿，至少都是我能想象出来的内容。 “我不要求你现在考虑清楚，我只是希望你能认真思考一下，到底是跟你现在的女朋友继续下，还是跟我重归于好。我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陈小瑜说完这番话，深深看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的视线。 陈小瑜一离去，我感觉那股笼罩着我的腐朽空气突然散开，视线也重新恢复了明晰，而当我将目光投向来路，却发现左沐雨和路小仙好像都在遥遥看着这边。 她们该不会看到我和陈小瑜见面说话的场景吧？ 我心情忐忑走回去，路小仙双手抱胸靠着展台布景板，而左沐雨则是坐在地上，一边嚼着薯条一边看着我。 “回来了。”路小仙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嗯。” “扔个垃圾去那么久，是不是偷空搭讪漂亮小姐姐啊？”左沐雨唇角勾起，眉眼间尽是戏谑。 我没有隐瞒，反正以她们的反应来看肯定是猜得八九不离十：“刚才遇到我前女友了，她跟我说了些话。” “说了什么？”左沐雨追问。 我看了眼路小仙，注意到她柔和的眉眼以及嘴角淡淡的笑意，知道她没有生气或者怀疑什么，心情也随之平复下来。 “跟小仙分析的基本上一样，她想吃回头草，劝我跟她复合。”我看着路小仙说。 “你怎么回答她？” “我当然是拒绝了。有一碗仙品在我面前，我干嘛还要回头去吃野菜杂草？” 噗嗤，路小仙掩着嘴笑了，左沐雨更是笑得放肆：“哈哈哈哈哈，仙品跟杂草，好有文化的比喻！笑死我了！” 实际上，陈小瑜给我找的理由都很合乎情理，在我的交友圈子里，不管是同龄还是比我小的，立业先不说，成家的比比皆是，有个别已经是两胎的父母了，三十岁还单身未婚，确实是该着急的时候。 但她忽略了一点，即便亲朋好友催得再着急，只要死守“我听了不等于我接受”这个公式，没有人可以催得动我。 尤其是像金牛座这样犟脾气、爱钻牛角尖的星座来说，只要我们认定的道理，甭管最后被证明是错误的，也会一条路走到黑。 “喂大网红，你见没见过她那前女友？”左沐雨一脸的笑嘻嘻。 “见过啊，长得还可以，看上去挺精致的。” “还可以？不是，你眼瞎了吧？长那么挫，身材又不好，粉打得老厚，那鼻子还是歪的！”左沐雨嘴上毫不留情。 路小仙淡淡一笑，也不再言语，看来刚才她也只是出于自身涵养没有口出恶言，心底里还是认同左沐雨的说法。 “欸，都这么不幸撞上那个女人，让我来安慰安慰你！” 左沐雨边说边起身，将她那只掏薯条的手往我脸上凑过来，指腹上隐约可见油分和盐巴。 啪，接着就是左沐雨嗷的一声，路小仙神色微冷，将玉手缓缓收回，随即脸上浮现笑容，用另一只手捧着我的脸颊，清凉的一吻轻柔落在我的侧脸。 “还是由我这个女朋友来安慰好了！” “啧！行行行，你来你来！”左沐雨坐回地上，继续吃她的薯条和麦乐鸡。 路小仙一吻结束便退回墙板下，而我则是从纸袋掏了根薯条过过口瘾。 “搬砖到什么时候？” 今天来漫展，一是带路小仙“见见世面”，二是来接完成任务的左沐雨回去。 “嗯？”左沐雨闻言从麦乐鸡抬头，“其实已经搬完了呀！” “搬完了？”我和路小仙都诧异地看着她。 “对啊！”左沐雨点点头，“其实中午我就跟她们说，我替她们站着展台，到你们来接我再换最后一班。” 也就是说，其实现在我们就可以带左沐雨离开会场了，不过路小仙才刚到这里，还没呼吸几口二次元的气息就要离开，未免太浪费这次机会。 “那你再歇一会，等下陪我和小仙逛一逛，然后到酒店退房，咱们就开车回公司。” “好啊！” 我和路小仙一人一边，守着中间的左沐雨大快朵颐，到左沐雨吃下第三块麦乐鸡，她擦了擦手指，拿出手机看了看说：“糊糊说她来找我们玩！” “糊糊？是你朋友？”路小仙问。 我听着这熟悉的称呼，转念一想，不就是糊涂涂吗？ “他拍过照的！”左沐雨的食指朝着我点了点，“很漂亮的coser小姐姐，不过没你漂亮！” “就是那个糊涂涂。”我马上向路小仙解释。 路小仙噢了一声，显然她也想起来我有这么一个外援。 不一会，一个cos成《电锯人》帕瓦的瘦高美人朝我们快步走来，左沐雨当先抬手打招呼，而我定睛细看过后才勉强认出糊涂涂的五官。 “哈喽哈喽，呆木鱼，摄影小哥哥，还有这位是……小哥哥的女朋友对吧？” “你好，我是虎芽的仙仙儿。”路小仙向糊涂涂伸出了手。 “哎呀，怎么弄得这么正式，哈哈！”糊涂涂跟路小仙握了手，“呆木鱼真没说错，小哥哥的女朋友是个大美人！” 我倒不担心让陈小瑜看到糊涂涂跟我们混熟，顶级的绿茶往往都会通过一种自然不突兀的方式融入目标的圈子里，慢慢接近目标的核心关系圈，然后精准介入其亲密关系中，或是挑拨离间，或是循循诱导，最后进行收割。 陈小瑜看到糊涂涂顺利混入我们，大概会觉得自己的计划还在顺利进行吧。 殊不知糊涂涂自己把自己策反，成了双面间谍。 看着身旁“奇装异服”的左沐雨和路小仙两人，路小仙说：“寓心，下次我来漫展玩也试试cosy吧！你喜欢什么角色，我来出！” 我还没回答，左沐雨便抢先答道：“他最喜欢女仆装了！” “你怎么知道？” “呵呵，因为我跟他刚认识的时候，他就让我出海梦的女仆装呀！” 一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两道刺挠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第197章 他不介意的 左沐雨吃完了薯条，把半杯可乐放在脚边，眼一闭头一歪，居然就这么眯了过去，而好巧不巧，她的上半身也随着头往我这边一偏，软软地靠在我的肩上。 我的耳朵被轻轻拧了一下，抬头一看，路小仙嘴角挂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警告的意味快要从眼里喷发出来了。 “喂呆木鱼，你靠错地方啦！” 旁边的糊涂涂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轻拍左沐雨的肩膀提醒道。 左沐雨双眸睁开了一道缝，旋即又阖上，懒懒道：“中央空调？他不介意的！” 我立即驳斥道：“我介意啊！” 我感觉路小仙的目光随时有可能变成一把带血槽的刀，狠狠刺进我的胸膛，留下一道终生无法愈合的伤口！ “唔……之前不都这样吗？”左沐雨不满地嘟囔道。 那是只有我俩，而且是在我家的时候！ 背着路小仙偷摸着来就算了，你还当着她的面！ 我抬手将左沐雨推开，左沐雨哼哼唧唧地抵抗着，上半身还是逐步离开我的肩膀，而糊涂涂也在这时出手，将左沐雨的身子掰了过去。 “不好意思哈！呆木鱼是这样的！”糊涂涂朝着路小仙歉然一笑。 路小仙也勾唇一笑：“没事，我也知道她是这样的！” “哈哈！所以，仙仙儿小姐姐其实是普通动漫宅？”糊涂涂问。 “对呀！就是被他带进这个圈子的。”路小仙说着摸了摸我的脑门。 好怪噢，明明年龄上比她大了五岁有余，怎么现在有种年下弟弟被年上姐姐调戏的幻觉？ 不行，下次在家里的时候，不能再放任路小仙自由发挥，得让她好好见识一下我身为男人的掌控力和主观能动性！ “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要了解他的喜好、他的习惯，然后我自己也不知不觉喜欢上动漫了。”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糊涂涂似懂非懂地点头。 “糊涂涂还没有男朋友吗？” “还没有哦，可能是我老想太多了吧！”糊涂涂淡笑着答道，“在网上吃瓜吃多了，就会感觉这世界乱糟糟的，人心复杂难猜，看到帅哥第一时间不是搭讪，而是猜测他背地是怎样一个人，有没有现任，有多少前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或者魔怔的前任现任之类，想着想着就没兴趣了！” 我相信糊涂涂这番话是有感而发，尤其是她还和左沐雨这样的浮力姬有交集，相当于两个圈子的瓜通吃，而不管cos圈还是福利圈，很多瓜都属于三观炸裂的男女破事。 路小仙陪着笑了笑：“哈哈哈，这样吗？不过这样其实也不错，至少不会被渣男骗！” “我有点好奇，仙仙儿是怎么看上小哥哥的？” “我们呀？”路小仙星眸如月牙，“近水楼台先得月呗！恰好我们就在一家公司，又恰好寓心勇敢了一把，我们的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原来如此啊！”糊涂涂恍然顿悟。 这个理由虽然很牵强，不过好像又的确是这么回事，但仔细想来，勇敢的那个人似乎不是我而是路小仙吧！ “唔，其实我有个奇怪的问题想问仙仙儿，呆木鱼这样粘着小哥哥，你不吃醋吗？” “吃啊！怎么不吃？”路小仙当即答道，“我恨不得她立刻原地找个男朋友，别往我男人身上贴！” 糊涂涂苦笑两声：“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好！” 我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左沐雨脸上，而左沐雨似乎感觉到我们的目光，微微睁开眼，然后露出傻憨憨的笑容。 那绝不是二十岁的成年女性能够露出来的智熄笑容。 “我听寓心说，他在给你拍照。”路小仙的语气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噢，是的，因为先前绑定的摄影师不方便，只好临时让他来？仙仙儿介意吗？” “还好。” “小哥哥也是仙仙儿的摄影师吧？”糊涂涂又问我。 “他不是。”路小仙抢着道，“公司有给我分配摄影师。” “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在拍照的过程中培养出感情来了！” 路小仙浅浅笑了两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大概十来分钟后，左沐雨终于睁开眼，伸了个懒腰说：“啊累死了！睡个觉快把腰子睡麻了！” 糊涂涂说：“那就早点回家吧！” “唔，不行，今晚我还想开直播！别浪费了这一身装扮嘛！”左沐雨说。 “你还要开直播啊？” 我是真有点佩服左沐雨过剩的精力了，不愧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吗，身子就是经得起折腾。 不像我这个三十岁的大叔，熬夜一晚熄火三天，感觉整个人丢了魂似的。 “开啊！能赚米为什么不开？” “那我也找摄影去了，拜拜啦！”糊涂涂向我们挥手道别，转身闯入人来人往的过道中，很快消失在人影攒动之中。 “扶我！”左沐雨叫了一声，向我伸出手。 我还没有来得及抓住，旁边的路小仙就抢先把她的手扣住，不由分说将她从地上拖拽起来，皱眉说：“自己起来不行吗？” “我懒！”左沐雨拍了拍牛仔裤，“走吧，逛一会咱们就回酒店取行李！” 接下来，我们三人便在漫展的会场逛起来，不过现在的漫展商业氛围过于浓厚，路小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浓厚的兴趣。 最后，我在某个手作摊挑了一支海蓝色为主色调的点翠发簪送给路小仙，路小仙当场别在她的盘发上，整个人看上去又多了几分的贵气。 从场馆走出来，路小仙被场外的盛况小小吓了一跳，好奇打量着四处被长枪大炮围攻的coser：“怎么感觉比里面还要热闹啊！” “没见过这阵仗吧！”左沐雨说，“这里才是我们搞cosy的主战场！还有河堤那边，那可是我们二次元的星光大道！” 不，与其说是星光大道，倒不如说是横店，群演和主演齐聚一堂，而只需观察围拍的人数就可以判断谁是路人角色，谁是主角。 这时，一名脖子上挂着两台单反相机的中年男性凑过来，朝着路小仙问道：“这位美女，可以给你拍两张吗？” 第198章 年轻是真的好 路小仙向那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说：“我不是coser，我不拍照。”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立马转向左沐雨：“那这位小姐姐呢？” 左沐雨当即摆出一副冷面：“干嘛不先问我？” 男摄影一怔，赔笑两声：“啊不好意思，那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拍……” “我没说要拍啊！”左沐雨诧异说，“你刚才要是先问我，我可能还会稍微考虑一下，毕竟说明我魅力比她要大！” 她向着路小仙努了努嘴，然后继续说：“我搬了一天的砖，人都快站不稳了，还哪有什么精力拍照呀！你还是找别人吧！” 男摄影无奈转身离开，只不过他边走边回头，好像是挺舍不得路小仙和左沐雨。 “你客气点不行吗？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以后再见面怎么办？”路小仙训斥道。 “别傻了，那绝对不是什么正经摄影，就一个下头男，看了贴吧或者逼乎说coser好约，买个便宜相机就想着来漫展钓妹子！” 我刚刚匆匆瞥了眼男子脖子上的两台相机，一台是佳能，一台是尼康，型号什么倒是没认出来，但我觉得左沐雨的判断有她的经验在里面。 陪着左沐雨到酒店前台取了行李，我们来到地下停车场上车。 “那我们回公司咯？” 我扭头询问左沐雨，却发现左沐雨已经把她那双靴子脱掉，正准备往座位上平躺下来，连忙劝止她：“你别躺啊，等会要上高速，好好坐着，系好安全带！” “唔，我就是想睡嘛！” 路小仙语气冷淡地说了句：“你等会要是不想摔下去，那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左沐雨鼓了鼓腮帮子，无奈坐直身子，将安全带扣好。 “漫展怎么样，是不是跟想象中相比，没那么有意思？”我问路小仙。 “其实还好啦，我感觉至少大家看起来还是蛮开心的，可能还得是大家一起玩才能充分感受到那种氛围吧！” 左沐雨打了哈欠说：“是这样的啦！刚进圈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后来发现圈子里破事太多，不搞小团体根本玩不下去！” “那下次我跟你一起出cos？”路小仙回头说。 “……大网红你在逗我玩吗？” “我又咋了？”路小仙挑了挑眉。 “你都要当演员了，还想进来二次元圈混饭吃？” “我单纯爱好不行吗？” “行行行，不过我不会教你怎么化妆做道具，你让中央空调替你搞定哈！” 三十分钟后，suv停在了园区，我解开安全带，扭头对后面的左沐雨说：“喂，到站啦，别睡了！” 左沐雨浑然不闻，上半身歪到一边，脑门枕着玻璃窗，睡得死沉死沉。 “小仙你先回公司吧！” 我开门下车，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伸手掐了几下左沐雨柔嫩的脸颊肉，她脸上的粉已经明显浮起脱离皮肤，这会就顺势粘在我的手指上。 左沐雨嘤咛的一声，缓缓张开眼皮，透过水气氤氲的眼看了我好几秒钟，糯声问道：“唔，到家了吗……” “这里是公司，你不是要开直播吗？”我又掐了下她的软肉，“或者你要回家睡觉的话，我可以现在送你回去，反正应该不堵车。” “哈啊……不睡觉了，我要直播……”左沐雨打着哈欠，推开自己那边车门就要下去，却被扣紧的安全带紧紧勒住了身子。 左沐雨走进公司，便直奔洛明妃的办公室，打算直到开播为止就在里面消磨时间。 而我则是将斜挎包放下后，上去二楼猫房收拾卫生。 一推开门，我便看到坐在矮凳上、身穿粉色睡衣的袁心柔，睡衣可爱的同时看上去有些厚度，如果不是整天呆在有空调的室内空间，这么穿迟早会中暑。 “心柔。”我打了个招呼。 袁心柔悠悠抬起头，浅浅一笑：“寓心。” 我注意到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肉团团在袁心柔并拢的大腿上，它见我走进来，只睁眼看了下又眯上。 “刚才跟小仙去漫展玩了？” “嗯，顺便接左沐雨回来。” “木鱼鱼？哦，我记得她要去当看板娘……” “对，已经站了两天，不过几千块钱到手，还包吃包住，挺好的。” “是挺好的。” 我一边蹲下身子将猫别墅里的猫砂盆拖出来，一边随口问：“心柔退圈以前应该也接过这种搬砖的商单吧？” “嗯，有哦！那会开的好像是八百多块钱一天，我站了三天。” 大概是那会的袁心柔还没有到巅峰期，也可能是那会的市场价就是这个水平，不过对不是特别出名的coser来说，这个待遇也算是正常了。 “三天？那不得累死？” 袁心柔莞尔一笑：“也还好，主要是当时身体撑得住，搬完砖了大家还一起去卡拉ok唱歌，玩到十一点多才回家的！” 年轻是真的好嗷！ 铲完了猫砂盆里的屎尿，我给猫碗和饮水机添粮添水，注意到它们的零食碗里干干净净，我打开橱柜翻出冻干袋，毛孩子们立即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就连原本睡在袁心柔腿上的茶茶也为了零食暂时放弃了温暖的大腿。 “心柔，你来喂它们吧，我下去倒垃圾。”我将冻干袋递给袁心柔。 袁心柔默默接过袋子，却没有打开，周围的毛孩子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她，有的不耐烦开始伸出爪子扒拉她的睡衣。 “嗯，好好好，马上给你们吃！” 袁心柔眼眸恢复了光彩，她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拆开袋子将鸡肉冻干分给毛孩子。 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想问，但袁心柔没有主动说出来，我也只能等待她什么时候想好了开口。 到了晚上，左沐雨穿着那套cos服出现在直播间画面里，摄像头从斜上方往下，恰好将焦点对准了白色吊带背心举托着的两团白软硕果。 “大家晚上……哈啊……晚上好呀！”左沐雨一句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哈欠，看起来精神欠佳。 “唔，你们在漫展看见我了？对呀，主播昨天跟今天都在展台上！看，就是这一套！” 左沐雨起身，在画面中转了一圈，然后又蹦了几下，两只大白兔欢快地跃动，直播间的观众们便又开始小头控制大头，按不住给左沐雨打米的手。 第199章 直播睡觉 “谢谢大家的礼物……哈啊！” 左沐雨又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这是她开播以来打的第九还是第十个哈欠，说实话我也数不清楚了。 明明就累得不行，还要回公司来直播，该说不说，左沐雨比颜小晴可勤奋多了！ 左沐雨也自觉状态不好，一边活动着颈椎一边说：“不好意思呀，主播这两天当看板娘站得有些累了，今晚可能要早点下播。” 左沐雨跟粉丝无精打采地互动着，看她还在勉强打起精神回复弹幕，我便感觉无奈又好笑。 屏幕的另一半是袁心柔的直播间，她今晚又是跟公司培养的虚拟主播联动鹅鸭杀。先前我就给袁心柔科普了一些基础狼人杀类游戏的玩法，她不仅在实战中一一实践，还通过自己的观察总结学会了不少新玩法，俨然成了这一堆虚拟主播中城府最深的那一个。 看了袁心柔当刺客先后狙掉警长和正义使者，我的注意力又切回到左沐雨的直播间，这才注意到左沐雨那边已安静了好一阵子。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左沐雨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头往后歪着，分明是睡死了过去！ 她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开着直播！ 直播间里还有数千个观众，正围观左沐雨在镜头前睡觉！ 弹幕里已经有不少人发现左沐雨睡着，或是奇怪或是看笑话，当然，没有一个人能叫醒现在的左沐雨。 短小的皮质上衣挂在肩膀的两侧，看起来就跟没穿一样，圆润的肩头、柔嫩健康的上臂尽显无遗，吊带背心挡不住满盈溢出的雪色，在女人眼中那就是竞争的本钱，而在男人眼中则是性福的轮廓。 左沐雨睡觉很不安分，也许是电竞椅睡着不舒服，她睡着睡着就要弄个小动静出来，挠挠肚皮也就算了，她居然抬手去挠肩窝。 随着她的动作，细小的肩带被手指拨弄着，不断左右徘徊，只要左沐雨动作幅度再大一点，肩带就有可能越过山峦，然后顺着陡峭的悬崖滑落。 我当即想上去二楼叫醒左沐雨，但一想到她直播还开着，画面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实属不妥，只能另寻他法。 此时，画面中的左沐雨陡然浑身一抖，她像是短暂地醒了过来，眨着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屏幕，可很快她的头又开始一下一下地点着，不一会就发出了明显的鼾声。 我果断一通vx电话打了过去。 语音通话特有的铃声在直播间响起，弹幕们纷纷好奇是哪个老板如此“冷血”，居然打扰主播安详的睡眠。 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的左沐雨被铃声唤醒，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想也没想接通电话：“喂，中央空调？” 我连一句话都没说便立马挂断电话。 “干嘛呀真是！哦，我还在直播呀！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怎么不小心睡着了呢，嘿嘿！” 左沐雨傻憨憨地笑着，拿出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还象征性地梳理一下那顶假发。 此时，画面中飘过了许多质问“中央空调是谁”的弹幕，左沐雨一边将化妆镜收起来一边说：“中央空调是我经纪人呀，我平时就这么叫他！” “对呀，男的，就因为对谁都一副好心人的模样，所以才叫他中央空调。” “哎，他确实还像个人，不过他女朋友很凶很坏，奈子还没我大！” “哟，谢谢‘我不是食神’哥哥的旋转木马！给你一个mua！欸，要主播再表演一次直播睡觉？那就眯个三十秒钟吧，哥哥们给我数数噢！” 我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但此时左沐雨往后一倒，眼睛又合上了。 要不要这么宠粉！？ 而就在弹幕数到二十五的时候，左沐雨俏脸一垂，额前的刘海投下阴影挡住了她的双眼，看样子又睡了过去！ 我再一次一通vx电话打了过去。 “哎呀，我怎么又睡着了呢，真不好意思！”左沐雨赔笑道。 这时，弹幕里既有安慰和心疼左沐雨的，也有让左沐雨继续表演直播睡觉的，还有谴责我不合时宜地打电话干扰了直播效果。 左沐雨见自己坐在椅子上容易睡着，干脆就把电竞椅挪到一边去，调整摄像头的角度站着直播，还跳了两段宅舞活跃气氛。 最后，左沐雨还是听从了好心粉丝以及我的建议提前下播，虽然只是播了一个小时，不过也收了五百上下的米，以至于当直播房间的门被推开，我发现左沐雨脸上神采奕奕，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走，回去吃夜宵！” 回到公寓楼下也就十一点钟不到，我和左沐雨走进金拱门，各自要了一份穷鬼套餐，左沐雨点的自然是汉堡，而我则是一份麦乐鸡。 左沐雨光明正大地伸手从我那份套餐里顺走了一块炸鸡，一边蘸蘸酱一边问：“明天要跟坏女人过二人世界吗？” “不知道，我问问。” 左沐雨这屁股一撅我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这难得的单休日我可不想在家里陪着小火车过，于是立即打开vx发消息询问路小仙。 很不巧，路小仙明天白天都被安排满了，这回倒不是什么商业活动，而是私人的演艺培训，据路小仙所说，这位老师也是现役的演员，是凌瑶托关系找到，专门给路小仙提供一对一教学服务的。 除了这个还有声乐培训的课程，因此我只能和路小仙约晚饭。 “哟呵，坏女人没空噢！” “你怎么知道？” “看你表情还不知道？一张脸都写着‘明天吃不到肉咯’！” “……” 见左沐雨还要伸手过来，我心生恼怒，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剩下都是我的！” “嘁，小气！”左沐雨不情不愿收回了手，“那明天我来蹭空调啦！” “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吗？”我没好气地说，“我总得有些私人空间吧？” “要打胶是吧？那你可以早点啊！男人不都是有晨勃的吗，你趁着那个时间奖励自己就好了呀，反正我也没那么早起！” “别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好吗？” “没有满脑子啊！”左沐雨眉毛一扬，“就比如现在，我还在想下一部作品出什么呢！” 第200章 下饭视频 8月21号，星期一。 又是宝贵的一个单休日，本来应该是情侣约会的好日子，只可惜路小仙白天满约，只能等晚上跟她一起吃晚饭，顺便做点情侣之间该做的事。 左沐雨果然给足了我私人时间，直到下午的一点钟才发来消息问我在不在家，目测她刚刚睁开眼睛，连饭都还没吃。 两天的搬砖应该是把她给累坏了，一觉睡到这个点似乎也不怎么奇怪。 过了大概半小时，可视门铃响了，不一会，左沐雨拎着金拱门的套餐跨入我家，她顿在玄关处，抬头用力嗅了好几下说：“没有味道欸，早上没打胶吗？” “那你是希望我打了还是没打？” “那肯定是打了最好呀！省得等会来精神了还得赶我出去！” “……” 我无言以对，将左沐雨放进家中，反手把门关上。 左沐雨进来后，那股子新鲜出炉的薯条味道就逐渐在我的家中蔓延开来，她一点也不客气，趁我没落座就抢占了我的靠背椅，打开纸袋，将汉堡、薯条和麦乐鸡一一铺在桌面上。 “咦，你在写什么，小说吗？” “短剧的剧本，后面要拍的内容。”我搬来高脚凳在一旁坐下，伸手拿了左沐雨一根薯条。 “干嘛休息了还忙工作的事，休息就得摆烂呀！” “我也想啊，问题是陈组长很急，他想赶紧把这部剧给拍完，然后打造下一个短剧爆款！” 一部短剧能不能火，实际上和网文一样，只要看前面几集的反响就知道了，第二部短剧至今已拍摄完前半部分的二十五集，剪辑完成并上传到平台的也有十二集，数据上虽然可圈可点，第一集也有几万的点赞，但距离成为爆款还有相当长的距离。 陈继言作为导演，其专业水平可能还不如我这个半路出家的编剧，但作为团队的管理人，他对数据所反映出来的情况有着迅速且准确的解读。 既然知道这一部成神无望，那就尽快拍完了事，并且开始筹备可能成为爆款的下一部。 这跟成熟的网文作者一模一样，开篇往往是最能攥住读者的一部分，这部作品短期内的上限往往就决定于开头能留住多少读者，一旦数据不尽人意，后续的投入和产出性价比只会越来越低，所以作者往往会选择快速完结不温不火的作品，或者干脆切掉。 创作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与其投入到一个注定连温饱都无法满足的作品里，还不如将可能性投给下一部。 我非常理解陈继言的决定，但同时又为此深感苦恼，因为这就意味着留给我创作的时间非常紧迫，不仅仅是后面的二十五集，还有新作的构思。 这就导致了我压根没有时间和精力进行属于自己的创作。 “噢，又有新的短剧要拍了吗？”左沐雨浑然不知我的苦恼，嘴角还微微上翘。 也不怪她，毕竟左沐雨凭借着那点演技都能轻松拿到五百块钱一天的拍摄报酬，只要不是一天拍个八集十集，短剧有多少她就敢拍多少。 “拍完这部再说吧！” 按照目前的数据推测，第二部短剧大概也只能维持收支平衡，倒不是说不如上一部，而是第二部的投入比第一部多了数倍的资金和人力。 “哦对了，中央空调，我跟糊糊要出一组双人的cos作品，到时候让你来拍摄哈！” “要出什么？什么时候拍？” 左沐雨嚼着薯条答道：“出的巫女！时间应该是这周末吧，到时候还是用妃妃的摄影棚来拍。” “行，反正你俩计划好，到时我开车带你们去拍就是。” 左沐雨忽然古怪地笑了笑，凑到我身旁说：“是那种不正经的巫女哦！要不要让你看看商品图？” 我眉头一皱，一瞬间就明白左沐雨话中所指：“……不正经？糊涂涂也拍这种？” “糊糊是保守一点的款式，我的是奶盖式，懂吧，就是那次拍的修女那套！” 奶盖式，开盖即喝…… 那套修女服的确是能净化男人心中最本源的邪念啊！ 噢，我刚刚开了荤的脑子，已经开始幻想那套修女服穿在路小仙身上的情景！ 那么问题来了，是该搭配黑丝呢，还是搭配白丝呢，还是说……赤足？连裤袜？ 好像都很不错！ “你好猥琐啊，是不是在意淫什么？啊，要不我挑几件情趣衣服送给你，你让坏女人穿上吧！免费的哦，不过条件是你得拍坏女人穿上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去答应左沐雨这个交易，但下一刻我的理性就抹杀了这份冲动。 在男女情事上，我不会留下任何照片或者视频，这是对对方的尊重。 “不了，你那些衣服不适合小仙。” “你确定真不要？”左沐雨露出了魅魔般的笑容。 “不要！”我的心似乎比上一秒更加坚定了。 左沐雨立马变脸：“不要拉倒！” 薯条拿出来以后，闻着味过来的布丁就一直在下面瞪大了圆圆的猫眼盯着，鉴于上一次被它手欠扒下来半包薯条，我提前抽出来一根薯条在它面前晃了晃，布丁好奇的视线立即随着薯条开始摇摆。 我将薯条当作狗骨头往旁边扔过去，布丁果然立刻转身追过去，逮着那根薯条玩得不亦乐乎。 “喂，有没有什么下饭的视频啊，就这么干吃着我好无聊！你平时看什么视频下饭？” “美食视频，游戏的也有，社会类的也有……” “那看美食视频吧！” 我点开一个关注的海鲜区up主，这一期他的食材是一只重6kg的帝王蟹，只看他利索地完成杀蟹解剖，粗长的蟹腿外壳包裹着晶莹剔透的饱满蟹肉，看起来就相当馋人。 “没意思，换一个！”左沐雨从板烧鸡腿堡中抬起头说。 “那你喜欢看什么？” “总之不喜欢这个！看着他吃那么好的蟹，我却只能啃金拱门的汉堡，就感觉好不爽！你是怎么看着这种视频下饭的？” “下饭视频就是这样的啊！看别人吃得香，自己食欲就上来了呗！” 不这样转移注意力，外卖那些粗制滥造的平价餐食怎么经得起细嚼慢品？ 第201章 好消息 吃完了板烧鸡腿堡套餐，左沐雨洗了手，便拿起手机进入王者峡谷，开始她的上分之旅。 “来不来一起上分呀？”左沐雨惯例问了一句。 “不了，不想玩。” 最近遇到的人机局和抽象队友越来越频繁，整得我连上线的欲望都没有了，而且，现实里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为什么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种对抗游戏上呢？ “那我自己玩好了！” 虽然拒绝了左沐雨的双排邀请，但这时的我看着屏幕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当灵感枯竭之时，勉强想出来的人设和情节自己看着都觉得索然无味。 这种时候还是去找一找灵感吧…… 在西红柿上扫了一会的榜单，左沐雨那边就打完第一个对局，看她刚才安安静静操作的样子，我估计打的是一个顺风局。 “小说好看吗？”左沐雨探头过来询问。 “还行吧，就是一本合格的男频爽文。” “怎么老是看爽文，看点有深度的不行吗，这样写出来的剧本能有什么看头？” “这你就不懂了左沐雨，”我放下手机说，“那种写得正经又精彩的网文，大公司早就把改编权拿下来准备拍摄，我们小公司哪有什么机会？” “那也可以写正经剧情啊！” “我们瞄准的是下沉市场，我们的目标用户都是不喜欢太有深度的东西，最好是他们一看就懂，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到快乐的内容，那我肯定是要看无脑爽文来找灵感啊！” “……不懂，反正写剧本的是你，别给我搞那种男女主角亲亲抱抱的情节就行了。” 以目前短视频的审核尺度，就算我想写亲吻的情节，那种镜头估计也过不了审核，顶多就写牵个手抱一抱摸摸头或者搂搂腰什么的。 左沐雨刚刚按下排位，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咦，妈妈？” 左沐雨向我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才接通了电话：“喂，妈妈怎么了？” “嗯……嗯……呵呵……总算他们还有点良心！” “没事，我最近挺好的，还有几个认识的好朋友，能互相照顾……好，好，我知道！” 挂断了电话，左沐雨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终于有好消息了，银行那边说是暂缓还贷了，到楼盘复工之前都不会再催我们还贷。” “他们总算当了回人。”我说。 左沐雨默默点头，忽然转身搂着我的脖子，把头埋在我肩窝上。 我轻轻拍着左沐雨的后背，心中却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银行决定暂缓还贷，一方面是政府施压的结果，而另一方面，也是正式宣告了开发商无力承建该楼盘的事实。 接下来，这处楼盘究竟是变成废墟，连同购房人的首付和全款一起埋在风沙尘土中，还是能够找到接盘人来继续开发？ 如果是后一种，楼盘的债务重组问题得纠缠多久，得多长时间才能复工，而左沐雨得多少年后才能拿到属于她自己的房子？ 没有房子，外来人始终都是无根的浮萍。 贴着我的左沐雨闷声问道：“坏女人什么时候过来？” “晚饭吧，她忙完事情就会过来。” “噢，那我就呆到她过来为止。” “……随你。” 左沐雨离开靠背椅，踢掉拖鞋上了我的床，盘腿坐下，看着窗外一栋栋高楼平房说：“中央空调，你干嘛还租房住啊？你不是有房子吗？” “那个地方交通不方便，配套设施也很差。当初我们信了售楼部的说辞，以为那边的配套和开发很快就能跟上，就全款买了，结果到现在，那块楼盘周边还只是半开发的状态。” “噢……” “而且啊，这一年房价开始下行，我就这么租着房子住了几个月，新楼盘的价格都跌了差不多一个首付，这么一算我还是赚的啊！” 左沐雨表情更加苦涩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买亏了！” 早买早享受，不买没烦恼。 “哎，什么时候房价才能回到几千块钱一平啊！”左沐雨叹了口气，噗的一声倒在床上。 “可能要等地球准备飞出太阳系吧？” “什么鬼，太阳系要炸了？” “你没看过流浪地球吗？” “没有欸！” 东拉西扯了一会，左沐雨的回应越来越慢，到后来干脆就不回了，我扭头一看，她正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 我将电脑调成静音，免得电脑vx突然响起吵醒左沐雨。 又看了一会小说，扣扣上收到了糊涂涂的消息，她先是提到了准备跟左沐雨合作出一组作品这件事，随后给我发来了一张截图。 那是陈小瑜最新的w博内容，除了转发其他cos圈博主的内容，还有一段纯文字的博文—— “情况好像比以前糟糕了，晚上怎么都睡不着觉，大概是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的日子，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好想念我的猪猪们，也不知它们过得好不好……” 明明为了不让我窥探她的w博把我拉黑，却还发出这样一段矫情的文字，陈小瑜肯定是知道有人会将这段博文转发给我看。 糊涂涂：这段文字是发给你看的吧？ 我：应该是了，除非她还跟其他人同居过。 糊涂涂：你们最近是不是见过面？ 我：是啊，就在昨天的漫展会场，你来之前我就见到她了。 糊涂涂：那你女朋友知道不？ 我：她知道，她有看到我们见面。 糊涂涂：她有没有表示什么？ 我：我女朋友情商很高，她知道我不会吃回头草，没有生气。 糊涂涂：哈哈，确实啊！有这么优秀的现任，还吃什么回头草！ 糊涂涂：不过小哥哥，你也别太自恋了。 我：？ 糊涂涂：仙仙儿表面上不怎么在乎，实际上她心里怎么想，你真的知道吗？ 糊涂涂：至少作为女人，看着另一个女人这么贴近自己男人，我心里肯定会非常不爽。 糊涂涂：不过作为呆木鱼的朋友，我也不愿意看着你就这么对呆木鱼撒手不管。 糊涂涂：哎，你好自为之吧！我一个局外人也就只能说几句不轻不重的话！ 糊涂涂：周末拍片的时候，记得把我拍好看一点！修图也是！ 第202章 就我是笨蛋 左沐雨这一觉只睡了大概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睡醒的左沐雨默默爬起身下了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来到我身后，然后双臂往我脖子上一锁，头靠在了我的耳侧。 我想要扭头，却被左沐雨阻碍的活动范围，她还是一声不吭，温热的气息一浪一浪打在我的脸颊上。 她身上没有像路小仙那样醉人的幽香，也没有袁心柔那种清淡的花香，却有自己淡淡的、独特的香气。 有点像小奶猫身上奶香奶香的气味。 “干嘛？”我问。 “嗯？”左沐雨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不行？你女朋友又不在，让我抱一抱会死吗？” “……那你别抱太久。” “嘁！” 左沐雨很快松开了手，在我身旁的高脚凳上坐下来，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翘起二郎腿说：“唔，没有靠背不舒服！” 我叹了口气，起身把靠背椅让给了她。 随着一声timi，左沐雨又开始她的峡谷征战之旅，只不过这一轮一来就是出师不利，开局不到五分钟，左沐雨就开始热情问候对方的亲人，尽显峡谷住民热情好客的优良品质。 好不容易对局完成，左沐雨长出一口气，我也长出了一口气——耳边的鸟语芬芳终于是消停下来！ 左沐雨气不过来，秒开了下一局，这一局开头便是顺风顺水，三线全优，很快十分钟出头就推掉了对方的水晶。 “焯，傻呗elo机制！”左沐雨骂了一句，放下手机去洗了把脸。 我摇摇头，随便在首页打开了一个视频。 “喂，中央空调！” “怎么？”我扭头看左沐雨。 “考虑不考虑把糊糊拉过来直播呀，你可以当她经纪人啊！” “糊涂涂？她有说过想干直播吗？” 我记得糊涂涂今年还是大三学生，她和颜小晴不同，没有表现出明显追名逐利的冲动和欲望，给我的感觉就是介乎于兴趣和职业之间的一种摇摆状态。 “她没说过呀，不过我感觉糊糊挺适合的，她长得很漂亮，又有粉丝基础。现在老老实实打工哪有当网红开直播来钱快呀？” 我摇摇头说：“放前几年就算了，今年早就不是谁都能捞钱的时候，直播要能说会道，最好还得有点活，不然大家来直播看什么？” “看美女啊！” “蠢呢，真正抱着欣赏态度的观众能有多少？他们付费意愿能有多高？你要是没了那对奈子，又不搞擦边，你觉得还有多少人会来看你直播？” “可我就是有啊！”左沐雨挺胸答道。 “反正到目前为止，糊涂涂并没有跟我提过她想开直播的事，我也不希望她走进这个行业。她再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只要专注学业，能找到的工作比出来搞直播要轻松得多，也稳定得多。” “那我问问她意见呗！” 左沐雨好像没怎么把我的话听进脑子里，自顾自的拿起了手机给糊涂涂发消息。 过了一会，左沐雨就收到了回信，她眉头一皱，我见状问道：“怎么样？” “她说她暂时不想开播，时间不太够，得专注学业。” “嗯，她也是个明白人！”我点头说。 “就我是笨蛋了呗！” 我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意会就好。 “我要喝奶茶！快下去给我买珍珠奶茶！” “要喝自己买！” 左沐雨夹着嗓子说：“我是笨蛋，笨蛋不会自己买奶茶！” 这时候倒很大方承认自己是笨蛋了！？ “不会买那就憋喝了！” 话音刚落，可视门铃陡然响了，我心脏猛地一跳，而左沐雨也欸的一声：“坏女人来啦？” 我快步走到玄关一看，画面中的不是路小仙还是谁？ 我当即就想把左沐雨赶出家门，不过这样做未免太欲盖弥彰，况且就算左沐雨现在就走，两人恐怕也会在电梯间碰面。 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我家大门就被敲响了，我马上打开门，路小仙顿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寓心，我来啦！” 我刚刚回以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便传来左沐雨贱贱的声音：“坏女人来啦，好女人该退场咯！” 路小仙脸上的笑容立马一僵，她尖锐的视线跟随着左沐雨，直到左沐雨从她身边走过，拐进电梯间为止。 我咽了口水，用忽然变得干涩的声音说：“呃，先进来吧！” 路小仙脸色微沉，一言不发换上拖鞋，我见状悄悄松了口气，把大门关上——没有扭头就走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跟着路小仙走进客厅，她还是没有说话，布丁倒是从卧室里出来，往她的腿上贴了过去。 “小宝贝，姐姐抱抱！” 路小仙弯腰将布丁抱起来，因为之前教过她怎么抱毛孩子，所以布丁没有挣扎。 “还是你们最乖，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会出去招惹野猫！” 我犹豫一秒钟，还是老实说：“其实如果不做绝育，它铁定逮着机会就溜出去找小母猫！” 路小仙瞥了我一眼，轻哼一声将布丁放下：“你都不用出去找，小母猫就自动自觉送上门了！” “小母猫？”我笑着走近路小仙，“但我不是公猫啊！” “你是臭男人！” “臭男人要来抱你咯！”我张开了双臂。 路小仙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地往前一步，迎上我的双臂，被我搂到了怀中，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身子逐渐软化，就像化开的麦芽糖一样。 “真是……唉！”路小仙唉声叹气的，也不知是责怪我还是埋怨她自己不争气。 “今晚想吃什么？要不等我换一下衣服，我们出去找吃的？” “我还是想吃你做的饭。” “那小仙来点菜？” 路小仙想了想说道：“omakase？” 我失笑道：“我这也不是什么高端日料店啊！要不我们到超市买点好的牛肉回来吃？” “嗯，也好啊！反正你做的我什么都吃！” 换上一身休闲装，我和路小仙手牵着手走出家门，来到楼下超市，这一次我们直奔牛肉档，一手抄起两盒只有200g左右，标价却达到99块每盒的雪花牛肉。 平常的我只会看一眼就走，但难得给路小仙做饭，这点小钱算不了什么。 到蔬果区买了一颗白洋葱和一盒豌豆苗，我们提着购物袋回到家中。 第203章 合格的中年人 回到家里，我将食材放下开始料理，路小仙站在我身旁说：“还是不用我帮忙？” 我拆开雪花牛肉的包装说：“小仙你就坐着等吃的吧！” “坐着太无聊了……”路小仙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就想这样看着你做饭！” 我笑了笑说：“看做饭也挺无聊的啊！” “不无聊，因为是寓心在给我做饭，所以不无聊。” 两条如同春笋玉藕的手臂不松不紧地环在我脖子上，颈侧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冰凉滑腻的肌肤触感，路小仙的身子贴在我的后背，娇软的身子柔若无骨，宛若一条美女蛇缠在我的身上，不知不觉就会把我的神魂肉身吞食殆尽。 被一个人挂在身上，说不碍事那肯定是假的，但被路小仙依靠着的幸福感压倒一切不适，我小心翼翼地行动着，让路小仙始终舒适地贴在我身上。 滋啦，布满均匀雪花纹路的牛肉接触到预热的锅底，发出了活泼的声音，高温将牛肉的脂肪逼出，融化成醇香的牛油，玫红色的牛肉一晃神的功夫就被煎至焦褐色。 “看起来就很好吃！” 在油烟机的风声中，我依旧能听到路小仙的声音，无他，只是因为她贴在我耳边说话罢了。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我将牛肉片一一捞出，倒入切好的洋葱碎用牛油爆香，出锅铺在煎好的雪花牛肉上面。 豆苗汤煮好，米饭也煮好，窗外的黄昏色也逐渐浓厚，十字路口鸣笛声不断，辛劳的交警在路中央指挥交通，车流已经堵到一公里开外。 嘎哧，路小仙掰开了啤酒罐的拉坏盖，仰头灌了一大口，接着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寓心不喝酒的吗？”她将啤酒罐递给我。 我摆摆手说：“我酒量很差的，一滴就脸红，所以一直都不喝酒。” “哦，这样吗？” 路小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紧接着，她的红唇就印在了我的唇上。 “这样子也会醉吗？”路小仙妖媚地笑着。 “我估计得多来几下。”我厚颜无耻地答道。 路小仙的眼角又多了几分妩媚之色，她又抿了一口酒，随即一手扶着我的后脑勺，粉唇再一次封住了我的双唇。 微凉的液体从路小仙的唇齿间淌了过来，有桃子的香精味，也有酒精的辛辣，口感顺滑中带着一丝丝的粘稠，虽然我确实不想喝酒，但此情此景也只能顺从地咽下去。 要怪只怪几秒钟之前口嗨的自己！ 路小仙喂了我一口酒后，又缠绵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眼眸里水色迷离，似乎在看着我，似乎又像是沉浸在某种余韵当中。 “哎呀，见效好快啊！”路小仙惊呼道。 我摸了摸脸颊，果然是在发烫，至于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不好说。 但要是路小仙还打算喂我一口酒，我感觉这顿饭得至少在一个小时后才能吃了。 “先吃饭吧，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哈哈，也对，不能浪费寓心的手艺！” 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基本上是没有错的，雪花牛肉的口感和奶香味都无可挑剔，米饭又刚好消解了脂肪的油腻感，这一顿吃得心满意足。 洗干净碗筷，我擦干净双手回到座位，路小仙用她纤长的食指戳了戳我的脸颊：“真的红透了欸！” 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而且我的头已经在发沉发痛，我这酒量还是该死的低，一口啤酒的量身体就明显起了反应。 再看路小仙，一罐啤酒下肚，不仅没有显现出醉态，原本白皙的脸颊反而因为多了一抹嫣红变得更加艳光照人。 “寓心真喝不了酒啊！”路小仙又开了一罐。 “没办法，身体就这样。” “也不抽烟？” “不抽，我受不了烟味。” “不错不错，好习惯继续保持，我也很讨厌烟味！” 路小仙说完，将啤酒放到桌上，接着上半身就往我这边一倒，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灰蓝色的发丝如倾泻而下的瀑布，坠落在我的肩窝上，柔柔地撩拨着我的皮肤，路小仙幽幽叹息了一声说：“怎么办，忽然有点不想去试镜。” “为什么？” “因为你想啊，有凌总的人脉，我去试镜肯定是能过的，那接下来不就又得在外地呆好长一段时间嘛！寓心又不可能跟着我过来！” 我看了眼团在猫爬架上的山猪，没有反驳。 我安慰她说：“应该不会太长时间的吧，虽然我也不喜欢异地恋，不过这对你来说肯定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了。而且，我感觉凌总想要把你当作赵梓言那种等级的明星来培养。” “嗯，我也知道是这么个事！” “你该不会担心小火车偷家吧？”我试探着说。 路小仙的娇躯猛地一阵，她扭头盯着我，呵呵冷笑：“你有那色胆吗？” “我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要说对左沐雨的身体没有一丁点的想法，那肯定骗人又骗自己，而正因为认真思考过采取行动的后果，我的理性才能始终约束着自己。 合格的成年人应当懂得为自己的冲动买单，而合格的中年人则应当懂得扼杀冲动，在深思熟虑后才采取行动。 我看了眼时间，才8点钟出头，于是问路小仙：“时间还早着，要不看看动画，或者玩什么游戏？” 路小仙霍然起身说：“我想下去散散步。” 于是我和路小仙从公寓下来，开始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 这个点的街市相当热闹，大批打工人刚下班，身穿各种工作服坐在餐饮店里享受着一天难得的自由时间，原有的街铺就不必说了，还有流动摊贩推着小车出来，售卖诸如小饰品、煎饼、牛杂鱼蛋之类的，烟火气笼罩了街道的上方，给周围的高楼蒙上一层市井的滤镜。 我和路小仙手牵手走着，人行道并不宽敞，除了往来的人流，偶尔还会有骑自行车或者电动车的，交错之时，路小仙都会后退半步、紧贴在我身上进行避让，说什么都不松开握住我的手。 从拥挤的主干道拐入一条相对清幽的小道，这里路灯的灯光被茂密的树冠遮挡了将近一半，而就在阴暗的树底，我们看到两个身影热烈地纠缠在一起，他们后背还背着沉甸甸的书包。 第204章 急切 路小仙又贴到我身上，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躲避人车，而是悄声对我说：“寓心读书的时候有谈过恋爱吗？” 老脸还在持续发热中，我略一回忆那些青涩的过往，说道：“初高中的时候有暗恋的人，不过也就仅限于暗恋……” “没有表白吗？” “不仅没有表白，连跟对方说话都不敢！”我自嘲一笑。 “那……大学呢？” “大学有过一段，谈了一年的异地恋，对方比我大了两个月……” “哎呀，还是姐弟恋嘛！” 被路小仙的问话勾起了回忆，我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张脸，她和左沐雨有些相像，都是脸颊有肉的微胖类型。 “那时候我在沪市，她在湘市，第一次见面还是我打飞的去见她。她带我去逛了很多地方，我们当晚就确定了关系，后来我回广市，她也有坐高铁来找我玩……” “现在还有联系吗？” “早就互删了，虽然是和平分手，但朋友肯定是做不成的，不如彼此相忘于江湖。” “哦，这样啊……”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悄悄从那对学生情侣的旁边走过去，路小仙好奇回头瞅了眼，小声笑道：“现在的学生真大胆，还在继续，都不带害羞的！” “可能在学校压抑得太厉害了，出来放飞一下自己。” 我们绕着商业广场走了一圈，二十分钟后就回到了原点，我用眼神询问路小仙，路小仙抱紧我的胳膊，温热的气息吹打在我的耳边：“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回到家中，我反手关上门，再回头，路小仙已然张开双臂将我抱住，那张美艳绝色的脸蛋在我的眼前逐渐放大，于是我闭上双眼，任由她霸道而温柔地占据我的双唇。 我们在玄关拥吻着，路小仙笨拙地掌握着主动权，而我则是耐心而轻柔地回应着她，我们都能听到彼此变得急促的气息，还有攀升的体温，以及蠢蠢欲动的身体。 良久，唇分，我凑到路小仙的耳边低声说：“我去洗澡？” 路小仙低低呢喃了一声：“好，你洗完我也去洗！” 我们都知道这番对话代表着什么，无需再次确认，我和路小仙先后洗干净了身子，双双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沙发床的质量还不错，没有发出吱呀吱呀的恼人声音，房间的隔音也不错，至少邻居不会听到路小仙美妙哀婉的声音。 她是我的，不管是声音、气息、体温、肌肤的触感，还是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双腿，至少在今夜都是我的。 我能感觉到路小仙的贪婪和急切，她好像拼了命想要在我的身体和心房里留下足够多的痕迹，似乎只有这样，其他潜在对手才找不到可趁之机。 风停雨歇，潮湿的味道却还在空气中弥散，我从背后紧紧抱着路小仙的腰肢，而路小仙也在喘息中回过头，在我的唇上深深一吻：“不会就这么一次，对吧？” 我无奈笑了笑，知道今夜也是倾囊而出的鏖战：“当然，不过你得让我休息一下吧！” “够不够用？” 我打开柜子，翻出了新到货的一盒，路小仙见状又在我的脸颊亲了一口说：“我先去洗一洗！” 各自洗完了身子，我们相拥躺在床上，等待身体恢复征伐的能力，路小仙侧身躺在我的臂弯，嫩笋般的手指在我的胸膛轻轻刮过。 “寓心。” “嗯？” “你觉得左沐雨是怎么想的？” 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 “什么……怎么想？” “你觉得她把你当作了什么？”路小仙掐着我的皮肉，“备胎？男闺蜜？还是其他？别说是单纯的朋友！” “……可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吧。” “真的假的！？”路小仙翻身压在我身上，黑暗中一双星眸似乎比悬挂在夜空的弦月还要明亮。 “那你觉得我们三个人都在的时候，她有没有嫉妒你或者是吃醋的表现？” “……看不出来。” “左沐雨虽然不太喜欢你，但她也没有反对或者打扰我们谈恋爱，就怎么说呢……有种妹妹看哥哥谈恋爱的感觉。”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好像是这样没错……” 路小仙支起手臂托着腮，看着床头的方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我抬起手，轻抚路小仙的长发，她的头发宛如丝缎般顺滑，平时肯定没少花钱在保养上面——想要维持身体各个部位的年轻，除了砸钱别无他法。 “寓心，你会等我吗？” “什么？” “我感觉至少在三年内，结婚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这样，你也会等我吗？” “我没有感觉自己在等。” 路小仙微微睁大了眼，不解地看着我。 “结婚是顺其自然的结果，我现在很开心，跟小仙一起渡过的时间，我都觉得很充实，很有意义，我不会强求结果，但如果小仙你想要，我随时可以给你。” “给我……什么？”路小仙的声音有些干涩，有些颤抖。 “婚姻。” 路小仙痴痴地笑了，在我的唇上印了一口：“我好了，你好了没有？” 我坏坏一笑，伸手捏了把路小仙腰后的丰满处：“试试？” 第二天，将路小仙送回她的家中，我便开车前往公司。 今天路小仙有商务安排，因此短剧拍摄又不可避免地往后顺延，不过陈继言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在拍摄暂缓的这段时间，他让我提交三份新作的构思和基本大纲。 午休结束，我正要开始收集素材，vx上突然收到来自凌瑶的消息——陪我出去一趟。 什么意思，为什么凌瑶突然找我，按理来说有事要办的话，不必她亲自张口，让洛明妃开口就行了。 难道是跟心柔直接相关的事？ 我怀揣着不安的心走出公司，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旁的兰博基尼，坐在驾驶位的正是穿着哥特式洛丽塔的凌瑶。 “凌总！” 我坐上了跑车，凌瑶只不冷不热地道了句“系好安全带！”。 沉闷的引擎一声轰鸣，椅背传来一阵强劲的推力，跑车载着我们离开园区，开往未知的目的地。 第205章 表白 我搞不懂凌瑶想要带我去哪里，除了最初那一脚油门，凌瑶开得很平稳，狂野的跑车被她开成了小轿车。 周围的景色逐渐从工业大道的宽敞变成市区的繁华狭窄，我忍不住好奇心问：“凌总，我们要去哪里？” 凌瑶斜瞥了我一眼，还是没有回答。 十分钟后，跑车驶入了广市某座大型商业广场的地下停车场。 凌瑶的车技很好，就连我这个开车好几年的男司机都不得不佩服她干脆利落的倒车入库，只不过跑车停好在车库后好几秒钟，凌瑶都没有关停引擎打开车锁的意思，而是在自己的手机上操作着什么。 “予心，我想让你听听这个……”凌瑶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小心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正是凌瑶和袁心柔的聊天记录！ 那是昨天的聊天记录，消息发送的时间在下午的三点钟，在看到头三条长达40秒的语音消息，我顿时头大了起来。 这时候我忽然明白，出来办事是借口，实际上凌瑶就是想单独让我听一下袁心柔的这些语音消息。 我扭头打算向凌瑶确认，凌瑶却看着她那边的车窗。 于是我点击了第一条语音消息。 “瑶瑶应该在忙吧，那就当作是我自言自语好了！我怕到了晚上直播完，我可能又忘记自己想说什么，而且，现在憋着不说，我心里更加不舒服，嘿嘿……” 不知为何，我从袁心柔最后的笑声中听到了无奈和苦涩，还有几分的自嘲。 “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个事儿，瑶瑶可不能对其他人说哦！一定一定不要说！” 我偷偷瞄了眼驾驶位上的凌瑶，她背对着我，我无法从车窗的反光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我相信凌瑶不是那种长舌妇，而且袁心柔在凌瑶心中拥有无可比拟的地位，她不可能做出任何背叛自己好闺蜜的行为，现在特意让我听袁心柔这段语音，唯一的可能就是——凌瑶认为只有我才能解决袁心柔的问题。 想到这一点，我的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都沉重了。 我点开了下一段语音。 “瑶瑶，我好像喜欢上助理小哥哥了……” 啊？什么？我没听错吧？ 黑雪心兰的中之人，前人气coser，袁心柔，她喜欢我？ 虽然我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来听这段语音，但袁心柔突如其来的告白实在太炸裂，对我的心脏负担太大，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唉，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喜欢，但是吧，在看到助理小哥哥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安心，去漫展的时候，有他陪在我身边，我忽然觉得，以前那些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有他在，我似乎可以重新去面对过去发生的那些事。” 袁心柔的声音听上去有种故作轻松的感觉，她本人或许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状，但作为听者的我和凌瑶都能明显听出来。 那是为了保护软弱的自己而套上的一层伪装。 “瑶瑶，你可能不知道，助理小哥哥在猫房里照顾那些小家伙的时候，我都在外面看着，我喜欢看他抱着猫猫的样子，也喜欢看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收拾猫屎猫尿的样子。直播的时候，只要看到他在直播间里，我会不自觉想唱歌给他听……瑶瑶，我应该是恋爱了吧，可我好难受！” 我听得双颊发烫，心跳加速，然而在最后一句，袁心柔的悲泣在手机扩音器的作用下仿佛一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口。 “晚上直播完，看着助理小哥哥离开公司，我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在看到他跟小仙走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胸口堵堵的很不舒服……我明明知道他们已经是情侣，我不应该去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 “……看到他们发的动态，我会控制不住地想，那个女人为什么是小仙而不是我？我也好想跟助理一起出去逛街，一起吃饭，一起拍照发微博！瑶瑶，我最近又冒出来一些不好的念头，明明没有停药，它们不知又从哪里跑出来！我好害怕，我怕自己会有一天控制不住，对别人做出一些很不好的事！” “瑶瑶，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希望有一天我可能做出这些事的时候，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给我一耳光来阻止我，骂醒我，老实说，我已经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这条消息下面是一段语音通话的记录，时长长达三个多小时，再往下便是一些安慰和互道晚安的内容。 “凌总。”我把手机递还给凌瑶。 凌瑶接过手机，一双星眸在黑暗中宛若星河流转：“昨天下午我在外地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手机调了静音模式，小柔她发现我的电话打不通，才会发语音消息给我。昨晚我们又打了一通电话，内容……和你听到的大差不差。” 我苦笑一声：“我这是穿越到什么桃子文里面了，心柔会喜欢我？” “你觉得不可能？” “我不认为自己有这种魅力。” 我听到凌瑶一声幽幽的叹息，她说：“如果事事都能讲道理，小柔她就不会被造谣，也不会患上抑郁症……寓心，你要老实回答我，你喜欢小柔吗？” 凌瑶又补充了一句：“不是粉丝对主播的那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让我先整理一下情绪！” 平心而论，袁心柔对一个死宅而言是无可挑剔的女友人选，她自己就是深度二次元，不管是动画漫画还是游戏都不愁找不到共同的话题，更重要的是她脸蛋好身材好，有着前人气coser和三坑美少女这两个宅男梦寐以求的属性，极大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和成就感，带出去都倍有面子。 要问是否对袁心柔有好感，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不仅是粉丝对主播的好感，也是男人对女人的好感，但我的感情仅止步于此，我不会去追求她，试图独占她，这不是因为我的自知之明，而是因为袁心柔的情况。 抑郁症，这个疾病不仅会伤害病人本身，也会对病人周围的人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而关系越深，所能造成的伤害就越严重，证据就是，我和陈小瑜相处的这几年，我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逐渐失去对绝大部分事物的兴趣，消极的想法越来越频繁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而更重要的是，我害怕袁心柔和陈小瑜一样，并不是出于对我本人的喜爱才建立关系，陈小瑜就是这样，她在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候向我求救，跟我同居，但在状态稳定后，她逐渐失去对我的兴趣，然后就是变心和出轨。 她们想要的不是我这个人，仅仅是我伸出去想要拉她们一把的那只手。 第206章 威胁 如果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对向我求救的袁心柔，我可以不顾一切伸出那只手，哪怕我知道这段感情很可能没有结果，但现在的我已经三十岁了，相比轰轰烈烈的感情，我更渴望一段能够开花结果的稳定关系。 我长叹一口气，把心中的答案告诉凌瑶：“要说喜欢还是讨厌，那肯定是喜欢。” “你这话，就好像我在逼你做选择一样！” 我能听出凌瑶的不悦，我也知道我在变相逃避问题，所以我不敢直视凌瑶。 “我以为，你是除我以外能够帮到小柔的那个人，所以我才把你招进翎心传媒，让你担任小柔的直播助理。” “凌总，我让你失望了。” “其实没有，我依然觉得我看对了人。” “嗯？”我微觉诧异，不自觉转头。 凌瑶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将自己的下巴枕在手臂上，看着前方说：“你没有乘人之危，而是很认真考虑了这件事，单看这一点，你就没有辜负我的信任。” 我很快就明白凌瑶想要表达的意思——现在的袁心柔相当于把软肋完全暴露在我面前，只要我有那个想法，在确认关系的当天晚上就能轻易得到她的身子，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甚至还能利用袁心柔来要挟凌瑶，这对大多数男人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凌瑶算到了这一点，将袁心柔的语音消息放给我听，或许就是对我的一场考验。 “谢谢凌总的信任。” “嗯，所以，你愿意帮小柔吗，助理？” 啧，果然还是没办法蒙混过去！ “我愿意帮心柔，但不是成为她的男朋友！” 凌瑶刚刚露出的微笑，在听到后半句的一瞬间收了回去：“因为路小仙？” “对，我是她男朋友，而众所周知，如果这时候我要当袁心柔的男朋友，那就是出轨、劈腿！” 凌瑶的视线从我脸上离开，回到正前方车灯照亮的墙壁，长叹一声说：“也是，你和小仙还没分手，我可不想让心柔当小三。” 我眉头皱着，本能觉得凌瑶这话并不是放弃了劝说，而是酝酿着某个我无法拒绝的谈判。 “寓心，我最初聘请你回来，是让你当心柔的助理。” “是的，我觉得我应该有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 “工作上，对吧？” 我默然以对。 凌瑶往后靠在座椅背上说：“心柔的病情在这几年由重度转为中度，眼看着逐渐好转，但就在近一个月，她的情绪又忽然变得不稳定。你应该清楚，抑郁症这东西就是这么麻烦。” “……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可能，也许跟她最近重新接触以前的圈子也有关，但不论如何，我不想看着这几年的努力白白浪费，我不能眼看着心柔再次封闭自己，或者做出什么傻事……” 这一刻，我仿佛再一次回到那个夜晚，在那对飞速逼近的车头大灯面前，颜小晴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奈和释然的笑容，还有那亮起的鲜红交通灯。 我绝不想看到这样的笑容出现在袁心柔脸上！ 而此时，凌瑶再次扭头注视我，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冷厉的、让我心尖一颤的光芒。 “寓心，你好像忘了一件事，翎心传媒是我说了算，这家公司本来就是为了心柔才会存在。路小仙能够得到的所有资源，都是我拍板决定倾斜给她。” 我眉头紧皱，思索着凌瑶这句话的深层含义，紧接着，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意识到她攥在手里的筹码，胸口顿时窒闷难受！ 她居然用路小仙的前途来威胁我！ 我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小仙再怎么说也是翎心传媒培养起来的一棵摇钱树，她要是没有一点潜力，值得凌总倾斜资源来培养吗？” 凌瑶的语气依旧很冷漠，就像是寒冬凝滞的空气一样：“小仙的条件确实很不错，但你要明白一件事，尽管她很优秀，翎心传媒也不是非她不可，更何况之前公开恋情就已经引起小规模的脱粉，她的上限就在那里。以公司的资源，想要再捧红另一个路小仙不是什么难事。酒香也怕巷子深，可替代的人外面一抓一大把。” “凌总，我要确认一件事！” “你说吧。” “这是心柔的真实想法，还是……凌总的意思？” “有什么不一样？我只是认为这个方案能够最快解决心柔的问题，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 更好的提议？ 我现在只听到脑子里持续不断的蜂鸣，袁心柔的那些语音消息就像“胖子”和“小男孩”，炸得我思维一度接近瘫痪，别说什么更好的提议，能够维持表面上的镇定已经耗尽我所有精力。 就在昨天晚上，我和路小仙还在畅想着未来，而我正为拥有一个未来明星女友而心花怒放，第二天凌瑶就要为了袁心柔“封杀”路小仙！？ 凌瑶相当清楚我的弱点，她如果用我的工作来威胁我，我大不了撒手不干，至少在偌大的广市，只要我肯放下架子，有的是工作可以做，再不济我也可以送外卖快递、开网约车或者当全职的网文写手。 但她知道我和路小仙正处于热恋之中，知道我绝不忍心看着路小仙因为我自己而失去大好前途，所以就用路小仙的星途来作为谈判的筹码！ 我唯有苦笑：“凌总，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你让我这么短时间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我怕我有些事没来得及想清楚。” “我当然可以给你一点时间，但这点时间不是让你选择，而是让你尽快接受事实，处理掉某些不需要的关系，你明白吗？” “还是说，做心柔的男朋友，就这么委屈你了？” 我没有还嘴，这时候逞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凌瑶手中捏着路小仙的未来，无论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下车吧，今天你可以回家了。”凌瑶打开了车锁。 我苦笑一声：“凌总，我车还在园区，而且今晚我还得接左沐雨回家……” “那你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吧！我会跟人事那边说一声。” 第207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从地下停车场来到广场负一层，我随便找了一家奶茶店进去，点了杯柠檬茶坐下来。 袁心柔喜欢我，这真是个让人始料不及的劲爆展开，可我只会怀疑本人是否搞错了自己的感情需求——她不是真的喜欢我，她只是想要我更多的关心和照料。 这就好比长时间住院的病人，有一部分人会不自觉地“爱上”照料自己的护士或者医生。 然而，我不认为现在搞清楚这个问题对目前的情况有任何的帮助，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袁心柔的精神状况，很显然她已经快要失去对自己情绪的掌控能力，这才不得已向凌瑶发出求救。 我想要拯救袁心柔，拯救这个始终被困在过去的可怜女孩，但如果是以跟路小仙分手为代价…… 不对，我根本没得选择，因为凌瑶已经替我封死了所有退路！ “……帅哥，帅哥，您的柠檬茶做好了！” 我猛然抬起头，走过去将柠檬茶拿在手里，咬住吸管吸了一大口，柠檬茶的冰凉和酸涩顿时唤回我一部分的清醒。 我拿出手机，打开和路小仙的聊天窗口，拇指轻触输入框，自动弹出来的26键键盘排布密密麻麻的，让人心情烦闷。 我要跟路小仙说什么，说“凌总要我们分手”？ 还是说，“我想帮心柔，我们暂时分手好吗”？ 接着我才意识到，这档事已经不是单纯的文字可以表达，我必须和路小仙面对面谈一谈。 于是我敲下了几个字：小仙，在忙吗？ 十秒钟，没有回复。 三十秒，没有回复。 一分钟…… 三分钟…… 我反反复复拿起手机，然后失落地放下，心情更加烦躁了。 终于，vx的提示音响了，我立马抓起一看，是路小仙回复我了——刚在拍cm，怎么啦？ 我：什么时候拍完？ 小仙儿：大概四点多！ 我：你在哪里？ 小仙儿：（定位信息） 小仙儿：寓心你没上班吗？ 我：凌总给我放半天的假，晚上回去接小火车。 小仙儿：这样吗？ 我：我去你附近等你。 小仙儿：好！ 在奶茶店坐了一会，我算好时间搭乘地铁来到路小仙所发定位的附近，找了家星爸爸的角落位置坐下来，给路小仙发去消息。 没过多久，我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一道瘦高靓丽的身影推门而入，路小仙今天穿着一件纯白色喇叭袖长款衬衫，一条修身的蓝黑色牛仔裤将她那双笔直长腿的优势无限放大，腰间的女士皮带精致又亮眼。 她没有戴着墨镜，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黑框无镜片眼镜，为她增添了几分内敛文静的气质。 “怎么凌总突然给你放假了？”路小仙放下女士肩包，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的视线停留在路小仙那张鬼斧神工的绝美俏脸上，从她光洁的额头、清媚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到红润的双唇、宛如刀削般的下颚…… 我的双眼在用这种方式记录、摹写，试图将看到的每一根线条都刻入我的脑海中。 “寓心？” 路小仙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起身走到我身边坐下，一副让我神魂颠倒的仙容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从那双黝黑的瞳孔里隐约看到我自己的轮廓。 “怎么了？” “我有件事不得不对你说……” “嗯，你说吧！” 我该从哪里说起，是不是得先来一句“你先冷静听我说完”，或者“你听完以后不要生气”？ 然而在看到路小仙那担忧而又真挚的眼神，我觉得还是将事情直接摊开来讲来得实在。 “大概两个小时前，凌总单独约了我出来……” 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用略带颤抖的嗓子将事实缓缓道来，路小仙脸上的柔和逐渐收起，取而代之的则是麻木和阴冷。 叙述的难度并没有多少，也就五分钟不到就能讲完的内容，而在我说完以后，我和路小仙都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呵！” 路小仙一声冷笑，我忽然有种背后刮过一道冰风的错觉。 “用我的前途来威胁你啊……凌总真是……呵呵！” 她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是啊，我能有今天这个成绩，除了我自己的努力，凌总给我提供的资源和平台也必不可少！像我这样刚踏入娱乐圈，什么热度都没有的新人，只有一部还没上映的作品，没有凌总的人脉，怎么可能搭上冯导？” “小仙……” “其实啊！”路小仙托着腮说，“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心柔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小火车虽然很粘你，但她们两人的眼神不一样……我说不清楚，但我始终相信自己的感觉。” 她蓦然扭头，朝着我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女人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的。” “寓心，要不我就这么退出翎心传媒吧！” 我心脏猛地一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着路小仙。 “公司也不止翎心传媒这一家，以我的粉丝体量，下家肯定是不愁的，就是这违约金得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承担……就算不搞直播，我也可以当个经纪人，或者助理什么的，反正寓心你有车有房，干脆我们就这么结婚了过一辈子，怎么样？” 我差点一声“好”说了出来，然而路小仙脸上没有那种愿意放弃前途，与我共度余生的决然和果断。 我知道，她心底里肯定是绝不愿意自己的事业就这么戛然而止。 内心在刺痛，可我只能摇头：“要我看着你变成一个平凡的人妻，我还真不如答应凌总，去做心柔的男朋友！” 路小仙一怔，干笑两声说：“哈哈，也是，我这人只懂得花钱享受，压根不懂得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我喝了口刚才点的抹茶拿铁，很涩，很苦，而且很冰凉。 “小仙，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找心柔谈一谈，在凌总给的时限里面！” “你觉得……我们能够说服心柔，借此让凌总改变主意？” “我不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对吧？” “那我约心柔出来？你打算约什么时间？” 我还没想好，手机忽然震了震，vx收到了新消息，好巧不巧正是心柔发过来的—— 明天下午可以陪我去开药吗？ 第208章 吵架 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了傍晚，我和路小仙都没有什么食欲，但为了晚上的工作又不得不先填饱肚子，于是最后我们选择了一家东南亚餐馆。 “寓心，你真就只要一碗牛肉粉？”路小仙忧心忡忡地看着我问道。 “嗯，真没什么胃口，反正晚上饿了公寓楼下还有金拱门。” 路小仙这才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这一顿饭我们都吃得无精打采，路小仙吃了两条虾卷外加一碟芒果糯米饭就停手了，而我也只勉强解决自己的那碗牛肉粉。 从餐厅走出来，天色尚未完全黯淡，万家灯火却已通明，鸣笛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上班族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刚打卡从公司出来的疲惫。 一只冰凉的手攥着我的手臂，我转头过去，路小仙侧目看着我，幽深的瞳眸里映出了灯红酒绿。 “回去之前散散步吧！” 我和路小仙漫步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没有目的地，穿行在人群之中，路小仙紧紧贴着我的肩膀，她身上的幽香即便是在车水马龙之间也能钻进我的鼻腔中。 不对，也可能是我的骨子里早已镌刻了她的味道。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我们面前蓦然出现了地铁站的指向标，我和路小仙都是一怔，然后相对苦笑。 “回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我注意到直播通知群里发布了新的群公告，是袁心柔亲自发布的，今晚的直播要推迟半个小时。 这则群公告是十几分钟前发出的，不仅是我，群友也纷纷表示疑惑，不过今晚本就没有什么特别活动，再加上只是推迟而不是取消，大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出于对袁心柔的关心，我在vx上询问她：“我看到群公告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然而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就像是石沉大海，久久没有来自袁心柔的回信。 我想了想，又给凌瑶发去消息，结果凌瑶那边也没有回我，我只能转而去询问洛明妃，而这一次洛明妃很快就回复了：“我上去看看。” 过了几分钟后，洛明妃只简短地发了一句话：没事，瑶瑶跟小柔都在。 我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疑惑——既然凌瑶和袁心柔都在公司，为什么都不回我消息？ 然而在回到公司后，袁心柔就在群里发了一则取消今晚直播的公告，面对群友们的担心和疑惑，袁心柔只说是身体突然不舒服。 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不知该如何印证。 在公司呆到左沐雨下播，我拿了挎包去停车场取车，很快左沐雨就从公司大堂出来，打开车门坐上副驾。 关上车门，左沐雨正系着安全带，忽然对我说了句：“你不对劲！” 我侧目看她，奇道：“我有什么不对劲？” “就，就给我一种阴阴沉沉的感觉，好像发现坏女人劈腿了一样！” “……” “别这样盯着我啊！这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我摇头叹气，踩下油门驶出园区。 回到商业广场，左沐雨果然拉着我去金拱门吃夜宵，看到那些餐品的宣传图，我才感觉自己肚子空空的，于是点了一杯特浓黑巧。 “怎么回事啊，你跟坏女人吵架了？”左沐雨一边吃着夜宵一边问。 我喝了口特浓黑巧，看着左沐雨那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圆脸，没好气道：“不关你的事，你知道了也没用！” “哼嗯……看来比吵架还要严重啊！行吧，我不问你，我问坏女人！” 左沐雨将手机放在桌上，啪啪啪地敲击着屏幕，过了一会就怒哼一声：“靠，你们是不是把我当作y的一环了？” “总之你别多管行吗？” 左沐雨浑身一颤，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怔愣住，随后点头应了一声，默不作声吃她的夜宵。 看着小火车委屈的小表情，我略有些愧疚，然而再想到她口无遮拦，决定至少今晚不给她好脸色。 8月23号，周二。 工作餐还剩下一半不到，我却已经失去了胃口，只好盖上盒盖扔到垃圾桶里。 “董哥今天胃口不好吗？”文浩然问。 “嗯，肠胃好像有点不舒服。” “我这有健胃消食片，要吗？”文浩然说着拉开了抽屉。 我连忙制止他：“不用了，其实也还好，谢谢你！” “哦，没事，需要的话直接在这拿就是！” 我感激地点点头，只是想到待会就要跟心柔摊牌，我的胃部就好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难受。 而在两分钟后，袁心柔就通知我可以出门了。 在公司外的树荫底等了一会，袁心柔就从大门走出来。她身上是一件白色衬衫搭配一条粉红色的学院风背带裙，披肩的长发扎起了双马尾，裙下是一双过膝白丝，再加上一副清纯可爱的日系妆容，软萌甜妹风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戳中我的审美点，完全就是我心目中理想女友的实体化，更何况昨天凌瑶还给我听了她近乎歇斯底里的表白，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喉头，我很想当场将袁心柔拥入怀中。 可紧接着我就想起了路小仙，那股刚刚涌起的冲动就被一块沉重的大石死死压住。 我们走在前往地铁站的路上，袁心柔默默跟在我身侧，碎片般的阳光从头顶的树冠投落，却始终未能驱赶走她眉眼间的阴影。 “昨晚……”我踌躇着开口，“昨晚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突然不开播了？” “不是”袁心柔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昨晚……我跟瑶瑶吵架了。” “嗯……啊，吵架？”我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一拍，“怎么吵架了？” 袁心柔苦笑：“有件事我觉得瑶瑶做错了，瑶瑶坚持认为她没有错，所以我们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我怕自己收不住情绪带到直播间里，所以昨晚没敢开播。” “这样啊……” 我没有刨根问底，也许是觉得那是凌瑶和袁心柔之间的隐私，也许是我根本没有那余暇去管这事。 面诊开药，到出来医院也就过去了半个小时，袁心柔忽然抓住我的手说：“我又想去跳舞了。” 第209章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和袁心柔又来到了那座颇有年代感的冷清商业广场。 今天是工作日，街机厅里看不到一个学生的身影，只有几个一边抽着烟一边搓着摇杆和按键的中年人在玩着当今年轻人可能听都没听过的游戏。 《雷电》、《街霸》、《拳王》、《合金弹头》…… 那都是属于我这种老家伙的时代记忆。 在柜台处换好游戏币，袁心柔直奔跳舞机，往机器里投下三颗游戏币，伴随着前奏的架子鼓声响起，袁心柔开始跳舞。 我背靠着赛车游戏的模拟座舱，双眼眨也不眨盯着上面舞动的身姿，两根灵动的马尾如同黑色的缎带，纯白色的过膝长袜在舞台灯光的照映下蒙上一层梦幻的色彩。 双马尾美少女在面前热情舞蹈，我却毫无欣赏美景的心情，一想到凌瑶的威胁，我的天灵盖就在隐隐作痛，眼前的身影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寓心，寓心？” 一只在眼前晃悠的纤长手掌拉回了我的注意力，袁心柔不知何时从舞台上下来，正站在我面前。 我回过神来，尬笑两声说：“不好意思，刚在想事情。不跳了？” “想再跳两支。” 我这才想起袁心柔上台前将游戏币都交给我保管，于是我张开轻握的左手，让袁心柔取走剩下的六枚。 两支舞跳完，袁心柔轻喘着从舞台下来，拍了拍自己胸口说：“今天的运动量够了，去上次去的那家店吃圣代好不好？” 我无言点头，把肩包交还给袁心柔。 很快我们来到甜品店，刚刚坐下，袁心柔忽然说了句“我出去一下”，然后起身走出店门外。 我好奇探头看去，只见站在门外的袁心柔朝着某个方向招了招手，很快，一道熟悉的高挑身影来到袁心柔身侧，两人相伴跨入店内。 “小仙！？” 我看着路小仙轻呼一声。 路小仙笑了笑，在我身旁坐下，而袁心柔则是在我俩的对面落座说：“这家店的圣代很好吃的，小仙你一定要试试！” “嗯……”路小仙扫了眼菜单，“看起来量都挺大啊，寓心，不如我们两人吃一份好不好？你之前来过，你来点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我本能偷偷瞄了眼对面的袁心柔，发现她虽然低头看着手机，眉眼间却泄露出一丝愠怒，还用贝齿轻轻咬着下唇。 我收回目光说：“那就水果圣代吧！” 袁心柔此时马上接着说：“好，那我就下单了！” 就在袁心柔操作的同时，我问路小仙：“下午没有安排吗？” “本来有街拍，不过我推了。” 我回头看着对面放下手机，微垂着头看着桌面的袁心柔，心中顿时恍然——开药只是借口，袁心柔真实的目的，是要约我和路小仙在公司外面见面！ 此时路小仙双手抱胸，背靠座椅，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这和她之前跟袁心柔一起看番剧时的那种亲密截然不同。 她是不是也察觉到袁心柔的真实意图？ “心柔！” 对面的袁心柔赶紧抬起头，不安地看着路小仙。 路小仙却在这时勾了勾唇：“干嘛紧绷着脸色，你把我约出来，总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吃这里的圣代吧？” 袁心柔的气势相对又弱了一分，她瞥了我一眼，轻声说：“是的，我有话想要对你们说。” “那就说吧，我们都听着。” 袁心柔微微闭上眼，深呼吸几下，眼神里终于多了些决然，她又睁开眼，轮番看了我和路小仙，这才开口：“昨天晚上瑶瑶跟我说了，她想让你们分开，为了……为了我。”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路小仙微微颔首，“凌总她居然会告诉你，我倒是没想到！” 袁心柔沉着眉头说：“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昨晚也跟瑶瑶吵了一架……我想替她向你们道歉！” 说着，面前的袁心柔向我们低下了头。 我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发展到这一步，袁心柔不仅知道凌瑶威胁我们，还专门将我们叫到这里，亲口道歉。 以凌瑶这般为袁心柔着想，她总不应该违逆袁心柔的想法，继续强行要求我和路小仙分开了吧？ 我转头去看路小仙，见她脸上的表情同样阴晴不定，像是在纠结苦恼着什么，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袁心柔的头顶。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接着传来的是年轻阳光的男声音：“圣代来啰！” 路小仙朝着帅哥店员礼貌一笑：“谢谢，放下来就行了。” 帅哥瞅了眼仍然低着头的袁心柔，面不改色将两份水果圣代放在桌上，然后捧着托盘转身快步离开。 “心柔，你先把头抬起来。”路小仙淡淡说道。 袁心柔缓缓抬起头，她犹如闯了祸的小狗，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人看了都不自觉心尖打颤。 “你说你替凌总向我们道歉，那她是不是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袁心柔粉唇微启，却没有说话。 而此时，路小仙脸色一沉，语气又冷了几分：“看来你没有说服凌总啊！那你现在道歉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 “你到底为什么要道歉？是真觉得凌总做错了，还是觉得对不起我们？” 袁心柔再次失语，蓬松的刘海将阴影投落在她的眉眼。 路小仙讥笑一声，拿起长柄勺挖了一勺圣代放入嘴中，抿了一小会点点头说：“嗯，确实不错，奶味很足，口感也很绵滑。寓心，你也来一口……” 她又挖了一勺圣代，将勺子凑到我面前：“勺子只有一把，只能这么吃了。” 路小仙一定是故意的，她大可以问服务员多拿一只，可出于某种目的，她刻意在袁心柔面前上演这种情侣互相喂食的戏码。 果不其然，我看到袁心柔眉眼间的阴霾又浓厚了一些。 尽管我知道这样做会刺激到袁心柔的情绪，但我还是配合路小仙的演出，将那勺圣代含在了嘴里。 圣代酸酸甜甜的，很冰凉，顺着我的咽喉一路往下，夺走我身体的部分温热。 “心柔”路小仙将投喂我时的温柔尽数收起，“我觉得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第210章 知三当三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这样……不是要浪费你时间！” 袁心柔的慌乱，从她组织语言的能力就可以明显看出来。 “那你说，你没有说服凌总，却向我们道歉，有什么意义？应该道歉的不是你，是凌总才对吧？我说的没错吧，袁心柔？” 就在路小仙直呼袁心柔全名的那一刻，我感觉空气的流动仿佛停滞了一般，阴冷而沉重，路小仙在气势上占据着绝对的上风，而袁心柔只能低着头来回避对方尖锐的视线。 即便如此，我依然不认为这次“谈判”会有任何让双方满意的结果，最关键的人物凌瑶并没有在现场，而我总觉得，袁心柔那不是服软的姿态，而是一种无差别防御的姿态。 她蜷缩的身子似乎透着一股犟劲，这很符合我对金牛座，或者说是对自我的认知——管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就认自己那一套死理！ “其实，其实我有个提议……”袁心柔弱弱说了一句。 “呵呵？什么提议，说来听听？” 我也很好奇，既然袁心柔没有说服凌瑶，那么我和路小仙就不可避免要分手，她还能拿出什么好的提议来让双方接受。 “我，我觉得小仙和寓心可以假装分手，应付一下瑶瑶那边，我会跟寓心装作表面上交往的样子，但实际上你们之间完全可以继续谈下去……” 噗嗤，路小仙翻了翻白眼，漏出一声充满嘲弄意味的笑声：“什么意思，袁心柔？你是叫我跟寓心搞地下恋情是吗？” “……”袁心柔咬着唇默默点头。 路小仙长叹一声，挖了勺带着草莓果肉的圣代塞入嘴中，咀嚼几下咽下去。 叮，长柄勺敲击在器皿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袁心柔，老实告诉我，你真的能接受自己说的东西？你能一边装作是寓心的女朋友，一边忍受我和寓心私底下还在交往的事实？” “我……可以试试！” “不必了，我很肯定地说，你接受不了！” “可是，如果不这样……” “你喜欢知三当三？”路小仙打断道，“我可接受不了，我的男朋友是唯一的，而我也要求我的男朋友只有我一个女朋友，否则我们还是拜拜比较好！” “袁心柔，你是想让我当小三，还是你自己想当小三？你不会觉得这很好玩吧？” 袁心柔没有反驳，只一个劲地在摇头。 路小仙忽然起身，伸手用食指顶起袁心柔的下颚：“就这么没胆量看着我吗？” 我注意到，袁心柔双眸通红，眼眶水雾氤氲，俨然电视剧里的清纯傻白甜女主，正被霸道冷漠的美艳女二利诱威逼。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袁心柔被迫抬起头，瞳眸一偏，可怜楚楚地向我求救。 我胸口一堵，可这时候我只能选择站在路小仙那一边，于是我偏过头，避开袁心柔的视线。 “好吧，那就如你们所愿！寓心！” 我闻声回头，和路小仙四目相交。 “你不是说想要一个明星女友吗？我现在还不是女明星，还没达到你的标准，所以更加不能放过凌总给我的这次机会！凌总肯定是考虑到我这个新人不该有什么绯闻男友，所以才用这种强硬的方式来点醒我！” 小仙像是在说服我接受眼下的状况，又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我很感谢凌总对我的关心和栽培，所以我决定把我男人让给你用一段时间！等我将来成为女明星，再也不需要凌总的时候，我会回来取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 路小仙俯身低头，在我的唇上一吻，轻声道：“你会等我的，对吧？” 我不自觉点头。 路小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直起身子说：“那就这样吧！我替寓心答应凌总的条件了，但相对应的，凌总也要兑现她的承诺！这家的圣代不错，不过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说完，路小仙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大步往店门外走去。 我没有想到路小仙会如此迅速而决断，直到路小仙的身影走出店外，我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慌忙追了出去。 冲出店门，我一眼就看到路小仙瘦削曼妙的背影，而她似乎也听到我的脚步声，驻足回身。 “小仙，你……” “从刚才开始，我们就分手了。”路小仙淡淡说道，“还是说，你想要打分手炮？那要不就今晚？” “这样真的好吗？” 路小仙强作平静的神情终于被打破，她苦涩一笑：“怎么可能，但我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这次是我输了，我认，所以我只能选这么一条路。” “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还活蹦乱跳的，还等着凌总把我捧成大明星！我们还在一个公司，还会见面，虽然不是情侣，但我们还能做朋友不是吗？” 我勉强笑了笑：“也是。” “所以啊，我这边得努力成为女明星，你这边也得哄好你的小祖宗，别让她跟凌总说些不好的话，把我给封杀雪藏了，知道吗？” 我唯有点头。 “行了，就这样吧！哦对，刚才分手炮是开玩笑的，我没兴趣跟别人的男朋友打炮！所以今晚就别等我了！” 我怔怔看着路小仙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人行道的拐角，一道温热窒闷的风刮来，其中带着雨水的潮湿，我抬头看向高楼的上空，那边不知何时飘来了一片暗沉的云，正缓缓朝我头上笼罩过来。 就这么突兀的结束了吗？ 我感觉自己胸口堵了满满的一口愤懑，亟需某种途径释放出来，我甚至想要拔腿狂奔，像一个野人一样在街上嚎叫。 可紧接着，我的理性就将我身为人的那部分拉回来，尽管心中有几分抗拒，我还是回到甜品店里。 袁心柔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桌上的两份圣代原封不动，她的面前却多了两团用过的纸巾。 袁心柔看到我的那一刻似乎吓了一跳，连忙将手里的纸巾收起，从肩包里翻出粉饼匆忙开始补妆。 我默默在袁心柔对面坐下，面前的那份圣代已开始融化，我拿起长柄勺挖了一口，那股冰凉仿佛要凉到我的心底。 第211章 感冒 甜品店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几桌客人，来的基本都是年轻女孩，她们的娇声细语让甜品店多了些生气，也逐渐撕开我和袁心柔之间静默的空气。 她面前的水果圣代就像是喷发后陷入短暂沉寂的火山，雪糕早已融化得不成形状，奶油浸没了杯边的水果，快要从边缘溢出来。 “心柔，圣代都融化了。” 袁心柔如惊弓之鸟浑身一颤，然后挤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嗯，好！” 她拿起长柄勺，挖了一勺半融化的圣代放入嘴中，柔嫩的脸颊不见咀嚼的动静，只有白皙雪颈有那么一下吞咽的律动。 我和袁心柔一勺一勺挖着各自的圣代，体温在圣代和空调的双重作用下迅速降温，外露的手臂起了片片鸡皮疙瘩。 沙沙声响从门外传来，人行道的树木树冠被大风吹得摇摆不定，再抬头看天，上空已经被那片阴云染成一片淡墨色。 “要下雨了。”我喃喃道。 路小仙好像没有带伞，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我忍不住给路小仙发了条消息：要下雨了，带伞了吗？ 一秒钟后，路小仙就回复了：带了。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叮的一声响，袁心柔放下了长柄勺低声说：“吃不下了。” “我也吃不下了。”我看了眼外头，“要不我们赶紧回去吧，看着就要下一场大雨！” “好！” 我和袁心柔离开甜品店，加快脚步往地铁站走去，还没走出两步，我的手臂就被一只冰凉滑腻的手死死抓住。 抓住我的自然不可能是路小仙。 我在心中叹息一声，稍稍放慢了脚步让袁心柔跟上来，就在此时，一滴豆大的雨珠打在我的额头，我立马停步，从挎包里翻出我那把雨伞撑开。 接着，瓢泼大雨猝然降临，将我和袁心柔吞没在雨幕之中，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发出连绵不绝的闷响。 我让袁心柔走在里侧，将伞面往她那边偏过去，快步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过去。 雨势很大，雨幕随着风向改变而摇摆，我的伞虽然很大，但也没法完全挡住这种飘忽不定的雨，我只能尽可能给袁心柔挡雨，自己一侧肩膀不可避免被雨水打湿了。 好不容易来到地铁站，我将雨伞收起，往地面甩掉雨水，和袁心柔一起走下站台，迎面突然吹来一道冷风，我感觉自己半边身子好像被塞到冰窖里一样。 除了过安检和闸口的短短片刻，袁心柔几乎全程黏在我的右臂，双手紧紧抱着不松开，我也只能任由她抱着，反正地铁车厢也找不到一个空座位，这样我还更方便护着袁心柔。 从地铁站出来，雨势相比之前弱了不少，我们撑起雨伞回到公司，袁心柔坐电梯上去四楼，而我则是接了两杯热水灌到肚子里，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不少。 晚饭过后，我感觉身体忽冷忽热的，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自小拥有丰富生病经验的我立马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着凉了，但左沐雨和袁心柔马上就要开播了，我只能靠多喝热水来缓解身体的异状。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今晚袁心柔居然没有取消直播，我本以为她会像昨晚那样突然发出公告，可袁心柔不仅准时开播，而且从她唱歌的音色和音准完全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等左沐雨下播，我取车停在公司门口，抬手摸了摸颈侧，果然在发烫了。 左沐雨开门上车，系上安全带说：“gogogo！回去吃夜宵！” 我一边踩下油门一边说：“等会你自己吃好不好，我有点不舒服。” “啊，怎么啦，肚子痛吗？要不干脆先在公司厕所喷射完再回去吧！” “不是！”我摇晃着沉重的脑袋，“今天淋雨了，好像发烧了！” “哦，这样啊……好吧！家里有没有药，我那边有布洛芬喔！” “没事，我也有。” 停好了车，左沐雨自去金拱门吃夜宵，我则是回到家中，从药箱里翻出布洛芬服下，快速洗了个澡便直接往床上一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我在阵阵头痛中醒了过来，脑袋像是被剁碎了重新拼接在一起，怎么都想不起来昨晚做了什么梦。 衣服下面的身子有种粘腻的感觉，应该是半夜出了汗，四肢发虚，动起来酸涩无力，我用掌心探了探颈侧和额头，感觉还有发热的迹象，于是给洛明妃发消息提出请一天的病假。 发完消息，我烧开热水煮了个杯面吃，再服下一颗布洛芬，在看到洛明妃的回信后，我松了口气，安心躺回被窝里继续休息。 然而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通知声将我硬生生从睡意中拉了回来。 小火车：醒了没？ 小火车：脑子没烧坏吧？ 小火车：需不需要我爱的呵护？ 我：不需要，我能照顾自己。 小火车：哦！ 小火车：需要买药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带！ 我：谢谢，需要会告诉你。 虽然我感觉左沐雨是有心来照顾我，但考虑到她可能不存在的看护技能，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我还是婉拒了她的好意。 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再度醒来，窗外天色已然亮白，我拿起枕边手机一看，vx又收到了好几条消息，这次倒不是左沐雨的，而是我的“现任女友”袁心柔！ 小柔：妃妃说你发烧请假了，严不严重？ 小柔：寓心住在哪里，我想过来看看你。 小柔：我问木鱼鱼拿到地址了，我叫网约车了！ 我吓得猛然起身，连忙打字回信：我吃了药，现在好转不少了，心柔你不用特意过来。 但我这时候才发现，袁心柔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已是差不多半小时前，她肯定已经坐上网约车在来的路上了。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袁心柔就回复我：我到你楼下啦！这里怎么上去？ 我发消息让袁心柔等着，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拿上门卡手机就坐电梯下楼。 来到一层前台大堂，我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杵在电梯间的袁心柔，而袁心柔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眉头轻皱，埋怨道：“怎么发着烧还下来呢，我能上去的呀！” 第212章 白月光 袁心柔穿着一件天蓝色水手领jk制服，下裙是中长款的深蓝色百褶裙，裙摆遮住了膝盖，只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小腿，这衣裙的配色看起来就不像是一套的，以袁心柔的衣品来说不该犯这种最基础的搭配失误。 带着袁心柔坐电梯上到我的出租房，推开门，原本在客厅发呆的山猪和布丁看到陌生人进来，立马猫猫祟祟地躲到卧室里去。 “呀，猫猫！我要换鞋吗？” 我没多想就打开简易鞋柜，可在看到那双专属于路小仙的拖鞋时，我的胸口又是一堵。 相比袁心柔，我更希望此时站在我身旁的是路小仙。 “无所谓的，你随意就好！” “那我还是换吧！” 说着，袁心柔弯腰脱下了她的圆头小皮鞋，穿上路小仙的拖鞋，我不想再纠结这种细枝末节，因为还在低烧，我的脑袋像是念佛时被不停敲击的木鱼，阵阵钝痛无时无刻不在干扰我的思维。 我倒了杯凉白开给袁心柔，袁心柔道了声谢谢，随即放在桌上，抬起手掌覆盖在我的额头，秀眉一蹙：“在发烧呢！是不是昨天淋雨着凉了？” “嗯，应该是……”我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感觉老腰在发酸，我不得不拉过靠背椅坐下来。 “家里有没有体温计？有吃药吗？” “没有，可能搬家的时候忘了拿……吃了布洛芬……” “寓心，要不你还是躺着吧，躺着会舒服点！” “也是。” 我起身往床那边走过去，袁心柔赶紧过来搀扶，我笑了笑说：“不至于吧，走还是能自己走的！” 袁心柔这才松开手：“家里有没有退热贴？” 我一边躺下一边答道：“没有。” “冰袋呢？” “也没有……” 我有多久没生病了？起码得一年多了吧？ 大意了，都没备着退热贴或者冰敷袋。 药箱里有些药可能都快过期了。 不过我可以肯定布洛芬没过期，因为陈小瑜有痛经，布洛芬会定期补充。 袁心柔沉默了一小会，转身往玄关那边走过去，接着是卫生间门被打开的声音，几秒钟后响起的是水声，还有毛巾被拧干水分的声音，最后则是冰箱开关门的声音。 我多少猜到袁心柔的法子，不过布洛芬的药力还在发作，一躺到床上，我的眼皮就开始变得沉重。 也不知躺了多久，一片湿冷覆盖在我的额头，我一阵激灵，睁开眼一看，袁心柔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我。 “谢谢” “这样降温会快一些！”袁心柔微笑着说。 我看着袁心柔恬静美好的脸庞，脑海里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好奇问：“心柔好像挺会照顾人的，之前也有这样照顾前男友吗？” 袁心柔摇摇头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照顾别人！毕竟我父母是医生嘛，我只是把以前他们照顾我的法子用在寓心身上！” 也许是湿毛巾的降温让我的脑袋清醒不少，我半开玩笑说：“这么说，我还是小白鼠啊？” “嗯……”袁心柔抬手梳理着鬓发，“所以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寓心要马上说出来！要喝水吗？” “要！” 袁心柔马上去倒了杯凉白开过来，在我想要起身的时候，用另一只手绕到我的后背轻托着我的脊椎。 补充了些水分，我将水杯交给袁心柔，在袁心柔的搀扶下缓缓躺下，袁心柔则是将水杯和毛巾拿走，打开冰箱把湿毛巾放进去，然后又回到床侧坐下来。 尽管拆散我和路小仙的根本原因就是袁心柔，但被她这样悉心照料着，再硬的心肠都要开始软化了。 “寓心，它们好像都很怕我？” 自从袁心柔跨入家门，三只毛孩子就相继躲到了床底下，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它们怕生，不过你可以用猫条或者冻干引它们出来。” “我试试！” 袁心柔根据我的指示翻出猫条撕开，听得这动静，我感觉床底下的毛孩子开始蠢蠢欲动，果然，最先从床底钻出来的是布丁，它盯着袁心柔手里的猫条，小心翼翼地靠近。 袁心柔蹲下身子，将猫条往前伸过去，布丁一步一步走过去，在确认袁心柔没有威胁后，开始舔舐猫条。 布丁之后，山猪也跟着出来，而袁心柔借助猫条的力量成功摸到了布丁和山猪。 我摸到枕边的手机，打开vx，却发现几分钟前收到了来自路小仙的消息。 小仙儿：小火车说你发烧了？ 小仙儿：是着凉了还是肺炎？去医院了吗？ 小仙儿：心柔是不是去你家了？ 我鼻头一酸，回复道：是的，心柔现在就在我家。 过了一会，路小仙回道：行吧，那应该不需要我了。 “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吗？”袁心柔不知何时喂完了猫条，走过来说。 我退出聊天窗口，将手机放回枕头旁边说：“回了个消息。” 袁心柔没有追问下去，她将手里冻过的湿毛巾铺在我的额头，转而问道：“家里的米在哪，我中午给你煮粥好不好？” “太麻烦了，我点个外卖就好！” “生病了还吃外卖？”袁心柔语气有些不满，但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 “我点粥家庄或者大可以，心柔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打开外卖app，搜索到店铺点进去，要了碗生滚瘦肉粥，其他的……怎么看都没有食欲，干脆就不点了。 将手机交给袁心柔，袁心柔顿时又有意见了：“怎么就只点一碗粥呀？” “没有胃口，点别的我估计也吃不了。” 袁心柔轻轻叹息了一声，点好自己那份将手机还给我，我接过来一看，购物车里只多了一份云吞面，不禁笑道：“你不也只点了一碗面吗？” “我要保持好身材呀！我也好想要小仙那样的a4腰！” 下单支付后，我将手机放到一边，旋即迎上了袁心柔深邃的眸子。 她背对着落地窗，阳光在她脑后笼上一层圣洁的光芒，零碎的发丝仿佛融入那一片光色之中。 而即便背对着光，袁心柔的脸庞还是那么雪白，齐刘海下，她的眉眼秀气而娇媚，透着一点惹人怜惜的清纯可爱，精巧的鼻尖微微翘起，名副其实的樱桃小嘴泛着健康的水润光泽。 黑长直、齐刘海、jk制服、黑框眼镜……她满足了我所有对白月光的要求。 可她来得很不是时候。 第213章 看护 看着袁心柔这副宛若白月光的美颜，我心中爱恨交织百味杂陈，然而这些情绪又一一像泡沫破散消弭，最后只剩下疲倦和无奈。 累了，爱咋咋地吧！ 也许是羞怯，袁心柔和我对视了片刻就偏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寓心住的地方真不错！这里多少钱一个月啊？” “两千二，不包水电物业。” “噢，好像还挺不错的！” 看来袁心柔没有太多的社会经验，想来也是，她的父母都是广市公立医院的医生，家庭条件妥妥的小康，还有个家里有矿的好闺蜜凌瑶，直接就把公司一层楼给了袁心柔作私人领域，她根本就不需要出来社会打拼。 如果不是因为网暴导致她的交际圈彻底溃散，只能缩在凌瑶为她建造的庇护所里充当皮套人，我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如此接近袁心柔的机会。 “欸，那木鱼鱼也是住在这一栋楼吗？” “她在隔壁那栋，a7。” “哦……” 袁心柔双眸微阖，目光似乎更加幽深了。 “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袁心柔忍俊不禁，“是不是觉得我看到你生病的样子，不好意思了？” “倒也不是，你想嘛，别人在直播间里砸个成千上万，最后多半也只能请主播吃一顿饭，我推的主播却亲自上门来照顾我……” “那有没有觉得自己是直播间里最幸运的粉丝？”袁心柔歪头笑道。 “我只是觉得，作为助理我是不是很失职？” 袁心柔脸色一正：“寓心，现在你不仅是我的助理，还是我的男朋友，我只是做了之前小仙会做的事！” 我很想说小仙之前也没做过这事，但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袁心柔伸手轻触我的颈侧，喃喃一句“好像凉快了不少”，然后取走我额头上的湿毛巾，用水流冲干净拧干，放进冰箱里冷冻。 叮咚，叮咚…… “哎呀，是外卖到了吗？”袁心柔急忙冲到玄关，“哎，这个怎么操作呀？” “你按那个开锁的按键！再按挂断！” “哦哦，是这个吧？” 响亮的门铃声终于消停下来，过了一会，守在玄关的袁心柔拿到了外卖，小碎步走进来将外卖放在桌上：“寓心，吃饭咯！” 我应了声，一口气从床上坐起，虽然力气是恢复了不少，但老腰依旧感觉到阵阵酸麻。 袁心柔本来想过来扶我，见我顺利起身，只好回身动手拆开外卖的包装。 我走过去坐下来：“心柔平时在公司也是自己做饭吗？” “嗯，妃妃和瑶瑶也在的话，我就顺便把她们那份也做了。做两个人三个人的饭比做一个人的要好做不少。” “确实。” 一个人做一个人吃，米饭是其次，买菜就是不小的困扰，还不如直接点外卖。 我舀起一勺粥凑到嘴边，滚烫的粥水接触到嘴唇，烫的我倒吸一口气。 “很烫是吗？” “嗯，放凉一点再吃吧！” 我打算找点视频消磨时间，却发现袁心柔放下她的筷子，拿起我的汤勺舀了粥，低头吹凉。 我一眼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别，你先吃吧，面放凉了不好吃！” 袁心柔却恍若未闻，又吹了几下，将勺子凑到我面前：“来，啊！” 我略有些无语，可这送到嘴边的福利不享受一下才是真对不起袁心柔的心意，于是张口衔住勺子，将粥水吸入口中。 见袁心柔还想喂食粥水，我连忙抓住她的手说：“真不用了，我也不是废人，能自己吃！” 袁心柔低低嗯了一声，在我松手后才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我们一边看着美食视频一边吃着手里的粥面，粥一开始很烫，不过室内有空调，而且口腔很快就适应了那种温度，不知不觉中，我一口一口地把一碗瘦肉粥给吃了一半。 身边的袁心柔则是吃完了她的云吞面，这时坐在高脚凳上，视线有时候在电脑屏幕上，有时候在我身上。 我摸了摸自己颈侧说：“心柔，你要不先回公司吧，我感觉现在好了不少！” 袁心柔马上摇头：“要走也得晚上再走！反正我九点钟才开直播！对了，我给你擦擦汗吧，你身上肯定出了汗！” 她用热水壶接了水开烧，又钻进卫生间里，将我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抱出来：“寓心，你要不先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来吧，刚好这里还有些脏衣服，我帮你放洗衣机里面洗了。” 我应了一声，脑子却像是忽然短路了一般，当着袁心柔的面就把上衣脱了下来。 脱完以后我才意识到什么，睡衣攥在手里，尴尬地看向袁心柔，而袁心柔也怔愣了一秒钟有余，眼神躲闪：“呃，嗯……要不把裤子也脱了吧！” 我厚着脸皮将睡裤也脱下来，而袁心柔则是低着头走到我面前，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她双眼骤睁，慌忙抬起头看着我的左侧。 袁心柔这反应还怪有意思的，完全就是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 “衣服给我吧！” 接过袁心柔手里的脏衣服，我到阳台去塞进洗衣机里，操作一番后回到室内。 这时袁心柔端端正正地坐在高脚凳上，双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瘦削的后背绷得笔直，一眼都不敢回头看。 “等会，我马上穿好衣服！” 我走过去打开衣柜想要拿出另一套睡衣，身后袁心柔却急忙道：“欸，先别穿上，等我帮你擦好身子！” 我动作一停，见袁心柔起身，先将烧开的水倒在脸盆里，然后往盆里倒了些自来水降温，接着又把毛巾扔进去，伸手想要捞起来，却娇呼一声缩回了手。 看来是烫到了。 “没事没事！我再加点水！” 袁心柔往脸盆里又加了些自来水，这次伸手进去终于没被烫到，她捞起毛巾拧干对我说：“寓心坐好，我来帮你擦身！” “其实我自己来就行。” 我伸手想要拿袁心柔手里的毛巾，她却缩了缩手：“行啦，后背你也不好擦吧！” 我转身过去盘腿坐在床上，感觉到后背一片温热覆盖上来，轻柔地摩擦着我的皮肤，将汗渍的那种粘腻感一点一点擦去。 她确实很会照顾人。 第214章 无缝衔接 擦了两轮，我感觉自己后背每一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的，于是扭身对袁心柔说：“辛苦你了心柔，前面我自己擦就好！” “真不用我来吗？”袁心柔将毛巾递给我，俏脸泛着羞涩可爱的红，两耳更是红到了耳根子。 “没事。” 我快速把胸前擦了一遍，然后穿上睡衣睡裤，虽然头还是隐隐作痛，不过浑身上下清爽了不少。 手机响起了vx的提示音，我拿起瞅了眼，是左沐雨发来的消息。 小火车：还有没有发烧？ 小火车：坏女人让我问你的。 我对左沐雨这话的真实度表示怀疑，因为路小仙大概率是不会拜托左沐雨干这事，更可能是左沐雨注意到路小仙心不在焉，猜想路小仙在担心我，于是整了这么个说辞。 于是我回复：好很多了，只是着凉，吃点药好很快！ 小火车：哦，心柔姐还在吗？ 我：她在。 小火车：坏女人跟我说，她和你分手了。 我：嗯。 小火车：所以你是无缝衔接？ 这小妞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我敢肯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小火车：那我等着你来讲故事！我先练舞了！ 原来左沐雨在跟路小仙一起练舞啊…… “寓心，它脸好圆啊！” 袁心柔揉搓着布丁的腮帮子，先有猫条开路，然后是半天的相处，布丁已经放心让袁心柔rua自己了。 真是一只心思单纯的小猫咪！ 山猪虽然没有靠近，但它也不再躲着，而是自顾自跳上猫爬架，把自己团起来盯着袁心柔。 袁心柔抬头看了眼山猪说：“寓心把它们都养得好好！” “嗯，怎么说呢，就已经把它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了，那肯定得让它们吃好睡好。” 在跟陈小瑜分手，还没搬到这里的期间，是这三只小家伙给我那个死气沉沉的居所带来了生气，也是它们屡屡将我短暂地从消极的情绪中拉回来。 “寓心原来还是男妈妈呀？” “心柔会觉得很奇怪吗？” “不会呀！瑶瑶也是很喜欢猫猫，不仅专门在公司里专门弄了个猫房收养流浪猫，还在外面资助了好几个救助猫猫的团体！” 我又想起凌晨的宠物医院，凌瑶亲自将生产的布偶猫么么送到医院去，那时候她向山楂糕表现出的同情绝不是演戏，而是由心而发。 然而也是凌瑶，以路小仙的星途为筹码，硬生生拆散了我和路小仙，将袁心柔送到我身边来。 冷酷而果断，却又富有同情心，凌瑶仿佛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粥水在肚子里消化的同时，阵阵睡意涌上我的脑袋，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袁心柔马上说：“困了就睡一觉吧！” 于是我又躺回了床上，还没动手，空调被就落在我身上，袁心柔在床侧坐下来，伸手探了探我额头：“好像没有发烧了？” “是吗？” “可能不太准……我试试这样……” 袁心柔说着便朝着我俯下身子，那副清纯可人的脸蛋逐渐占据了我全部视野，接着，她的鼻尖轻触我的鼻头，额头则是贴着我的额头。 她的睫毛在跳动着，视线始终不敢对上我的双眼，却又壮着胆子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这时候只要我抬起头，或者抬手把她的后脑勺按下来，就能肆意攫取那副粉唇的甜美和水分。 然而只要想到袁心柔挤走了原本属于路小仙的位置，我就兴不起跟袁心柔亲热的兴致。 尽管她现在已经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 “看来应该是退烧了。”袁心柔迅速把头抬起来，双颊泛红。 “我感觉也是，要不心柔你就回公司吧，反正我也好得差不多了！” “……不喜欢我呆在这里吗？” “没有不喜欢。”我违心答道。 并不是厌恶袁心柔，只是她在这里多呆一秒钟，我都会有种自己在刺伤路小仙的错觉，在心理层面上，我还没接受袁心柔成为我女朋友的事实。 袁心柔却似乎比前一秒钟更加消沉了：“我是不是做得没小仙好？” “当然不是！”我马上反驳，“我只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你自己也有事情要做的不是吗？” “照顾生病的男朋友，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只要寓心不讨厌我，我，我就算在这里过夜也没问题！” 原本开始消停的头痛又发作了，但这次似乎不是因为发烧…… 滴，滴，滴…… “衣服洗好了是吗？” “嗯。” 袁心柔快步到阳台，将刚洗好甩干的衣服拿到客厅里，一件一件用衣架挂起晾在晾衣杆上，还不忘将衣服上的褶皱拍散。 如果此时袁心柔身上再套上一条围裙，那妥妥就是贤妻良母。 “呀？” 袁心柔轻呼一声，将最后一件衣服挂起，随即到电脑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喂，瑶瑶？” “嗯，我在他那里。” “嗯，只是普通感冒，不会传染给我的你放心！” “什么时候……大概晚上吧，我会赶在直播前回来！” “先挂啦！” 袁心柔挂断电话，把手机抓在手心往我这边走来，原本绷紧的脸色顿时又变得柔和了起来。 看来那晚跟凌瑶吵架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和好如初。 “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凌总让你回公司？” “才不是，她只是觉得……觉得我……” “单独到一个男性家里来不好，是吗？” 袁心柔摇着头：“不是的，其实瑶瑶也信任你，要不是这样，她也不可能把我的那些消息……” 提到这个，袁心柔螓首下垂，双手不安地攥着裙摆。 我很能理解袁心柔此时的窘态，那样羞人的表白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泄露给第三人，而被表白的第三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这无异于公开处刑，社死时刻。 “其实我……” 很开心？ 我说不出口，尽管袁心柔的间接表白对我来说的确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毕竟谁不希望被美女倾心，可那是建立在我还是单身的前提。 袁心柔的表白粗暴地介入了我和路小仙之间，将我们拖入两难的境地。 “其实什么？”袁心柔期待地抬起头。 “……没什么。” 第215章 聊天记录 窗外阳光灿烂，正是盛夏午后的晴朗好天气。 屋内室温宜人，空调吹出的冷风驱散掉夏日的炎热，体感清凉干爽。 我半梦半醒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床侧并未看到袁心柔的身影，但我隐约听到点击鼠标发出的轻微声响。 我不知道袁心柔在做什么，不过我的电脑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对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就算被袁心柔发现了学习用的小片子也不会太过难堪，笑笑就过去了。 但袁心柔似乎沉醉其中，兴致盎然地探索着，她仿佛把我的电脑当作了一座充满了怪物和宝箱的迷宫，我看不到她探索的路径和方式，我只能听到那一下一下鼠标点击的声响。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因为我的意识还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眼前的房间好像被打上了一层薄码，包括袁心柔在内的一切都是一片不清晰的色块，我甚至分不清眼前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闭上眼睛，在一片温热中短暂地失去了神志，然后又很快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我感觉到右侧的床垫在沉陷，一股清幽淡雅的花香丝丝缕缕钻入我的鼻子里，除此以外还有衣服摩梭发出的细微声音。 声响只持续了十几秒钟，我隐隐约约听到另一个人的气息声，听上去还有些急促。 我又把双眼睁开了一道缝隙，把头偏过去一定的角度，我看到的是一片和窗外天空相似的天蓝色，那是水手服领子的后半部分。 是袁心柔吗？ 嗯，也只可能是她了。 我的脑子逐渐变得清醒，也终于理解到眼前的状况——袁心柔应该是困了，而我这里除了一张床就没有其他能够躺下的家具，所以她打算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悄悄在床上睡一个午觉。 袁心柔背对着我，她的呼吸由一开始的急促逐渐转为平缓，双肩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黑发顺着重力如山川般往下流淌，露出粉雕玉琢的耳朵。 我的视线顺着水手服的硬朗线条往下，直到其下摆和百褶裙的交界处，那一线突兀显露的嫩白。 那里的触感，也会像路小仙一样，拥有让人着迷的柔弹吗？ 我没有伸手去确认，仅存的理性足够阻止我去做这种冒犯的行径，袁心柔照顾了我半天的时间，我不想打扰她的午睡。 这时，袁心柔在床上翻了个身，先是从背对着我变成了平躺，接着又顺势转了过来，正好正对着我。 也得亏我原本就睡在床的偏左侧，这才让袁心柔有足够翻身的空间，但即便如此，此时我们鼻尖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左右的距离，而她蜷缩膝盖已经能碰到我的大腿。 袁心柔睡得很沉，没有发现我在静静注视着她，墨色的鬓发挡住了她雪白脸颊的一部分，凌乱的同时，却又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放任着这样毫无防备的袁心柔独自来到我家，该说不说，有时候凌瑶可能是真过于信任我了。 抑或是说，她是不是觉得我发烧了就暂时失去对袁心柔出手的能力？ 意识的深处，一缕阴暗的火焰悄悄燃起，对路小仙的眷恋、以及对凌瑶粗暴干涉的不满，似乎正在凝结成型，变作一个清晰的念头—— 既然你把自己最好的闺蜜送到我怀里，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将她调教成只属于我的模样，反过来将你拿捏在手心？ 随即，我的理性和善念以高压之势将这个阴暗的念头碾成了碎片。 如果我这样做，不管最后是否能成功报复凌瑶，站在我们之间的袁心柔势必会成为斗争的牺牲品，帮哪边都不会好受。 她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好，在外界强烈的刺激下很有可能会做出无法挽回之事。 我绝不希望颜小晴的悲剧再度上演。 而且，袁心柔如此关心我，坚持亲自上门来照顾生病的我，我认为这是袁心柔替自己和凌瑶作出的赎罪和补偿行为，这也让我可能采取的报复失去正当理由。 凌瑶生生将路小仙从我的人生拼图撕下来，而袁心柔则是在试图用她自己的方式补上这个缺失的部分。 我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蹑手蹑脚从床上爬下来，期间袁心柔并没有被我吵醒，那双桃花眼依旧处于紧闭的状态。 我伸手摸了摸在猫爬架上酣睡的山猪，走到电脑桌前坐下，将笔记本电脑从休眠模式唤醒。 电脑还是停留在哔站的首页，从推荐栏的视频变化来看，袁心柔刚应该有刷新过首页，观看历史上也多了几个关于美妆和cosy的视频记录。 这很正常，很符合我对袁心柔这个年纪的女性的认知。 除了哔站，浏览器就没有再打开其他网页，但这无法解释我听到的鼠标敲击声的频率。 只是看几个视频，需要这般频繁敲击鼠标吗？ 我再看开始栏，没有打开多余的文件夹，也就是说她没有翻查我的各个硬盘，但我随即发现了一处异常——我的电脑vx没有新消息提示。 从昨夜到今天，我只有在手机里使用vx，电脑端虽然也登录了，但从未操作过。这期间，左沐雨和袁心柔都发了好些消息，应该还留着新消息提示。 我双击图标打开vx，果不其然，列表上没有一个消息红点。 袁心柔看过我vx的聊天记录。 我不知道她看了多少，但至少肯定看了左沐雨和路小仙的。 心情很复杂，倒不是说震惊于袁心柔这种窥探我隐私的操作，而是这种操作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我身上。 我的前女友，当然不是指路小仙，就时不时翻看我手机的聊天记录，还强迫我删除了所有女性朋友的联系方式，尽管其中没有一点暧昧的成分。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源自于她们潜藏的控制欲还是不安，但毫无疑问袁心柔这个举动让我再次回忆起那段看似甜蜜美好，实则将我一步一步拖入阴暗之中的时光。 “唔，寓心？” 听到身后传来的呢喃，我关掉vx的窗口，转身看去，见袁心柔单手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从床上坐起，拨开遮挡双眸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第216章 死宅同好 “我睡了多久……哈啊……”袁心柔掩嘴打了个哈欠，“怎么不叫醒我？” 我淡淡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睡在我旁边，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醒你。” 袁心柔看起来睡得有些迷糊了，她像猫咪一样，用双手和两个膝盖在床上爬行，水手服紧贴背部，勾勒出婉约的弧度，而来到后腰处，百褶裙却又泄露出几分丰腴的轮廓。 她爬到床尾，诶的轻呼一声：“我拖鞋呢？” 随即，袁心柔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那双拖鞋在侧边，又扭转身子爬过去，套上拖鞋，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朝我走来。 “寓心不睡了吗？”她在我身旁坐下，视线落在电脑的屏幕上。 “嗯，不困了，就不睡了。” 只是，该做什么好呢？ 袁心柔到晚饭为止肯定是不会回去了，现在四点钟不到，也就是起码还有两个小时是我和袁心柔两人独处的时间。 我打开扣扣，随即发现左沐雨在直播群里发布的休息公告，马上在vx上问她：“你今晚不开播了？” 不一会，左沐雨回道：“对呀，你在家里躺平，我下播了谁接我回家？还不如不播呢！” “寓心在跟木鱼鱼发消息吗？” 我侧目一看，袁心柔刻意地将上半身倾斜过来，她能看到我的手机屏幕也就不奇怪了。 “嗯，她今晚不播了。” “欸，为什么？” 这是在明知故问吗？ 我选择配合她的演出：“左沐雨的开播时间一直都是晚上九点钟到十一点，这个点她收拾好从公司出来，先不说路上不安全，地铁也要停运了，所以我都是在公司等到她下播了开车一起回来。” “哦，所以今天寓心不在公司，木鱼鱼就不播了。” “嗯，就是这样。” “唔，不过这样寓心也好麻烦！十一点多才从公司回来，回到家不都十二点了嘛？” “其实没什么，反正早上我也是十点钟左右才去公司，睡眠时间足够了。” “但这么晚回来也是不好的呀！啊，要不这样吧，四楼还有好几个空房间，我收拾一下，让木鱼鱼下播以后直接在公司睡，好不好？” “这……我也没法说好不好，得问一下左沐雨的意见才行。” “那我问问！”袁心柔说着就在自己手机里飞快地打起字来，一手九宫格打字技术炉火纯青。 没过多久，袁心柔便懊恼道：“木鱼鱼说不要，她想回家里睡！” “那就随她喜欢的好了。” “可是，她这样不是给寓心你添麻烦嘛？” “还好，小火车本来就是个麻烦集合体，她在我视线里反倒会让我放心一些。” “要不还是让她改一改直播时间吧？这样真的很影响你休息！” “心柔，你自己应该也明白，直播时段能不改就尽量不改，有些观众就是固定了那个时间点看直播，时段一改，他们未必愿意为了迁就主播改变自己的习惯。” “也是……”袁心柔微微垂下了头。 倏然之间，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沉寂，我随便打开了一个视频，接着便发现电脑设置了静音功能，应该就是之前袁心柔操作的。 袁心柔主动解释道：“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想找些美妆视频看看，怕吵醒你，所以调了静音。” 我笑着调侃道：“哈哈，心柔真是，人如其名！” “哪有，只是女孩子心思都比较细一些！” 视频里的up主正在解说着，我却连其中一半的内容都没有听进去，一方面是我大病初愈的脑子还处于半停工的状态，而另一方面则是坐在我身旁的袁心柔。 她光是坐在那里，就能将我为数不多的注意力再分走一半。 看完了十几分钟的视频，up主抑扬顿挫的言辞只在我脑海中留下支离破碎的片段，只有再看一眼标题我才知道视频到底主要在讲什么。 “寓心平时喜欢看这种时政点评嘛？” “啊？哦，就……其实大多数男人都喜欢看这类，饭桌上起码有个能谈的话题。” “嗯……寓心不看新番了嘛？” “也不是不看，就是……口味比以前挑剔了，每个季度能找到一两部想追的就已经不错了。” “对呀，我也是这么觉得！就有种业界是不是在倒退的感觉！” “是啊，明明技术什么的都还在进步，也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但就是感觉一年不如一年，就比如今年的……” 话匣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打开了，我和袁心柔毕竟都是老二次元，本来就有共同的话题，只是在经历了许多事情后我们都不愿意轻易对别人打开内心，释放在爱好方面的热情罢了。 我们从七月的“你为什么要演奏春日影”的迷路乐队、“狗粮管饱”的堀与宫村开始，到“夜之城没有活着的传奇”的赛博朋克边缘行者，又聊到了四月的我心危、辉夜大小姐、天国大魔境，王道续作千年血战、咒术回战，还有那堪比剧场版质量和时长的我推的孩子的第一集…… 和初入二次元的路小仙不一样，我和袁心柔能聊的实在太多太多，原本被免疫系统折磨得昏昏沉沉的我仿佛又满血复活过来。 这种两个死宅交流爱好作品的快乐，或许逛十次漫展都无法得到。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起青色，宣告着傍晚的到来，我没想到两个小时的时间竟然过去得如此之快，甚至有种时光如梭的错觉。 中午只吃了半碗粥的我，现在开始感觉到肚子有些空虚了，看一下时间，我对袁心柔说：“差不多该吃晚饭了，要不我们到楼下挑一家吃吧？吃完你可以先回公司了。” “这么早吗？”袁心柔脸上浮现出落寞的神色，“其实多呆上一会也无所谓……” “早点回去吧！地铁站到公司那条路，越是到晚上人越少，你一个人走凌总肯定不放心！” “那你呢？”袁心柔的美眸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我？”我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来理解袁心柔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和凌总一样。” “是吗？” 袁心柔话音刚落，可视门铃蓦然被按响了。 第217章 漏风的小嘴 门铃声响，我和袁心柔疑惑地交换了眼神，最后是袁心柔快了一步，先行起身走到玄关处应门。 “木鱼鱼！？” 袁心柔一声轻呼，我随即恍然——左沐雨这货晚上不回公司直播，找我蹭饭不基本操作？ “要给她开门吗？”袁心柔又问。 “开吧！”我说。 很快，门板被砰砰砰地敲响，是左沐雨特有的敲门方式，袁心柔旋即过去打开门。 “欸，心柔姐！中央空调在吧？” “嗯，他在。”袁心柔不冷不热地应了句。 “中央空调！晚饭吃什么？”左沐雨突然提高了音量，整个屋子顿时只剩下她那道软软糯糯的声音。 我的脑袋顿时起了反应，两耳隐约能听到蜂鸣之音，左沐雨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她的嗓子就像是把我的脑子当作铁轨，轰隆轰隆地碾过去。 “我和心柔打算下去商场吃饭。” “嗷，那带我一个！可以吧，心柔姐？” “可以呀，没问题！” “耶，心柔姐就是比路小仙那个坏女人好，坏女人只会想着怎么弄死我！” “啊，不至于吧？”袁心柔惊讶道。 “哼，心柔姐你不知道，坏女人把我当作眼中钉，我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找个机会把我刀了！欸，你换衣服呀，不是下去找吃的吗？” 我无言起身，走进卧室里随便挑了衣服和裤子，开始换衣，而左沐雨则是快步走到客厅来，伸手揉搓山猪的脸蛋：“好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啊，木鱼鱼！” “嗯？怎么啦？”左沐雨回头。 “呃，不是，寓心在换衣服……” “哦！”左沐雨故意扫了我一眼，“都看过好几次了，没长针眼！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啦！他连八块腹肌都没有！” “是，是吗？” 我换好衣服转身过来，发现左沐雨和袁心柔刚才就在我身后，左沐雨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而袁心柔则是眼神躲闪。 “心柔想吃什么？” “我想吃什么？我其实无所谓的……” “那就去吃烤肉啊！”左沐雨立马兴奋了起来，“我们去吃烤肉，顶层那家日式烤肉！” 袁心柔顿时秀眉一挑：“木鱼鱼，寓心上午还在发烧，他这几天的饮食得清淡一点才行！” “啊？生病完了不更应该大吃一顿补补营养吗？中央空调，你就说你想不想吃烤肉嘛？” “讲真，我不想吃。”我面无表情道，“一想到烤肉那油腻，我现在就有点反胃！” “啊！？生病完了就该吃肉肉啊，你该不会不是正常人吧？” 袁心柔轻轻拍了拍左沐雨的肩头：“算啦算啦，烤肉我们改天再吃好不好？今天寓心身体确实不好，我们迁就一下他好不好？” “哎，行吧，你们挑！我跟着吃！” 乘坐电梯下去商场，我们很快选择了那家连锁的广式茶点餐厅，尽管这家的点心显而易见都是中央厨房的半成品到店加工，不过清淡养生这一点的确完美符合我现在的身体需求。 点完了菜，我放下手机，见左沐雨半眯着眼，双手托着脸注视我，一副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模样。 “还惦记着你那烤肉？” “还好啦，等你好差不多了再吃也行！” “寓心，木鱼鱼，你们经常一起吃饭的吗？” 我心跳微微加速，连忙用眼神警告左沐雨别乱说话，谁知左沐雨看都不看我一眼，嘿嘿笑着说：“休息的时候都是啊，不过我们一般都是超市买些东西，然后上去他家里煮面条吃！” 她顿了顿，一声刻意的叹气，才接着说：“不过自从他跟坏女人谈恋爱以后，他俩就把我当电灯泡，吃饭都躲着我，还不让我上他家里去！” 我忍不住吐槽：“你就说自己是不是电灯泡吧？” 左沐雨立即反驳：“那我也没碍着你们打炮呀！” “打，打什么！？”袁心柔慌忙压低了声音。 “打炮呀！”左沐雨根本不会因为周围还有其他食客而收敛自己，“我是能理解的，热恋中的情侣干柴烈火，亲亲抱抱能满足才怪呢！所以我都很自觉的，他们要打炮我就自己走，免得阻碍他们发挥！” 我掩面低头，袁心柔似乎也被左沐雨的直白震惊得失言了。 “心柔姐有谈过恋爱吧，没跟前男友打过炮吗？” “没，没有！我们连亲吻都没，没试过！” “啊，那你前男友也太可怜了吧！哎呀，这不正好便宜了中央空调！你捡到便宜咯，中央空调！” 这时我只能庆幸预制菜的快捷，点单不到十分钟，服务员就呈上了三笼点心，左沐雨看到那沾着红油的金钱肚，顿时舔了舔嘴唇，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塞嘴里去。 “唔哼，还不错哦！” 我估摸左沐雨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里，来这家店吃饭还是头一次。 干蒸、小笼包、虾饺、韭菜猪红汤、糯米鸡、炒面、老火白粥……不一会我们点的菜就上齐了。 白粥恰好放在了袁心柔的那边，袁心柔贴心地给我舀了一小碗粥放到我面前说：“小心烫！” “好，谢谢你心柔！” 左沐雨瞪大了眼盯着我，阴阳怪气道：“怎么你们都把他当成残废了？坏女人也是，吃个烤肉还得给他喂食！” 我立马回瞪她一眼：“闭嘴，专心吃你的！” “哼，还嘴硬，软饭男！” “哎，糯米鸡只有两个，寓心，要不我俩一人一半吧？” “不用，左沐雨她不喜欢吃。” “是这样吗？” “嗯，不喜欢！你俩吃！”左沐雨当即点头。 “为什么，是不喜欢吃糯米吗？” “我对一切米饭类的过敏！”左沐雨又搬出了这个让人费解的借口。 “心柔，她就这样，所以平时在家做饭的时候，我都是给她煮面条吃。反正你不用管她，她吃饭不会跟你客气的！” 袁心柔忍俊不禁：“寓心就像木鱼鱼的哥哥一样！” “他这年纪，都差不多能当我爸了！哎，话说我很好奇欸，怎么中央空调突然就跟坏女人分手了，心柔姐又怎么突然成了他女朋友了？” 我忽然后悔今晚的选择，我就应该依着左沐雨选烤肉。 因为也许只有烤肉能堵住她那张没有保险栓的小嘴。 第218章 说谎 当左沐雨问出这句话时，我和袁心柔一时间都没有开口回答这个敏感的问题。 我偷偷斜眼瞄了眼身侧的袁心柔，她缓缓垂下了头，举到半空中的那一勺白粥慢慢放下，纤长黝黑的睫毛不停跳动着。 “哎，怎么了嘛，是不能说的秘密？心柔姐？中央空调？我真的很好奇欸！” 见左沐雨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我叹了口气说：“其实就很简单，小仙要进娱乐圈的话，最好还是保持着单身人设，所以我们……算是和平分手了！” 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说完这番话，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刚跑完了一场马拉松，浑身泄了气一般酸软无力，仿佛有一把锤子不停捶打着我的胸口。 “啊，就这么分了吗？”左沐雨目瞪口呆，“那……心柔姐是为了安慰受伤的中央空调，才自愿当他女朋友吗？” 被点名的袁心柔霍然抬头，她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挣扎，接着抿了抿嘴唇，开口颤声说：“不，不是这样的，木鱼鱼！” “嗯？有故事！”左沐雨眼里亮起了星光。 “其实……在寓心和小仙刚开始交往不久，我就发现自己喜欢……喜欢上寓心。” “啊！？”左沐雨瞳孔地震。 “那时候寓心和小仙还在交往当中，我不想介入他们，所以一直没有表白，但前几天他们突然分手了，寓心看起来很消沉的样子，所以我去安慰他，也在那时候鼓起勇气表白了……” “原来是这样吗？”左沐雨转头向我确认真伪。 我微微颔首。 左沐雨哦的一声，伸筷子去夹最后一块金钱肚：“挺好的，比起坏女人，还是心柔姐来当中央空调的女朋友更合适！” 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这么说的理由——不就是觉得袁心柔不会把你当作电灯泡？ “啊，是这样吗？”袁心柔神色讶异，其中又夹杂着几分的欣喜。 吃过晚饭，我们将袁心柔送到地铁站安检口，袁心柔忽然停步转身，一双美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我，目光中有羞涩，也有浓浓情意。 “怎么？” 我隐隐猜到袁心柔想要做什么。 袁心柔紧张地左顾右盼，随即深吸一口气，一只手轻轻按在我的胸口，然后走近一步，踮起脚尖，在我的嘴角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唷呵~~”旁边看戏的左沐雨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袁心柔俏脸泛红，轻声说：“那我回公司了。” “嗯，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消息。” 袁心柔点头，转身走进安检口，刷卡通过了闸机，接着又回头望向我们这边。 见我和左沐雨还在原地，她挥了挥手，搭乘扶手梯往站台下去。 我默默转身往私人住宅通道走去，走到分岔口，却发现左沐雨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忍不住皱眉：“你还要上我家？” “这不还早嘛！当然是去你家撸猫蹭空调呀！” “不是，我想早点休息！” “那你睡，我保证不会吵醒你！” 我也只能由得她跟着，坐上电梯，左沐雨蓦然嘀咕一声：“心柔姐说谎了。” “什么？” “就刚刚吃饭的时候。” “……你又懂了？” 左沐雨冷笑着说：“呵呵，狗男人找各种借口问妈妈要钱的时候，那眼神也是拼命躲闪，不敢正眼看妈妈！” 左沐雨这小火车，有时候笨得要死，有时候却通透得让人害怕，刚才她明知道袁心柔说谎了，却并没有立刻戳破对方，而是憋到这个时候才向我吐槽。 “你也说谎了！” “……” 怎么今天的电梯那么慢！ “你看你，都不敢直视我！” “是又怎么样？” “那请我吃烤肉！”左沐雨正色道。 “……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惦记你那烤肉！” “人会菜死，鸟为虫亡！” “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文化！” “九年义务教育也没教这成语啊，这波不怪我！” “你确定是语文老师没教还是你没听课？” “欸嘿，我不记得啦！”左沐雨立即两眼上翻，摆出一副智熄的表情。 回到家里，我换上了拖鞋，自顾自地拿了睡衣和毛巾到卫生间洗澡去，而左沐雨则是霸占了我的靠背椅，开始她的上分之旅。 洗完了澡从卫生间出来，我便听到客厅里的左沐雨一声大骂：“敲里马沙比低分崽！” 我不禁一怔。 倒不是左沐雨的素质出乎我意料，而是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无论我身边是路小仙还是袁心柔，抑或是另一个女人，似乎家里永远都不会缺少一个一边上分一边口吐芬芳的左沐雨。 “刚好打完一局，要不要来做复健运动？”左沐雨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不了，我想躺一会。” “还有发烧嘛？” “应该没了吧，单纯只是有点困。” 额头跟手心的温度很接近，基本上是退烧了。 我往床上一躺，拉上被子正要闭眼，忽然发现左沐雨拿着手机走过来，在床侧坐下，接着便是语音播报“请选择你的分路”。 “喂，我要睡觉啊！” “你睡你的，我玩我的。” “那你能不能调个静音？” “行啊！” 左沐雨果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屋子里瞬间清静下来，而我在这片安宁和灯光中逐渐被睡意吞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许是退了烧，我的体温随之降下来，渐渐感到有些闷热，我挪动身体想要在床上寻找一片清凉之地，触手之处，一片微凉沁人心脾，我忍不住去靠近它，拥有她。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自己好像抱住了谁，大脑里的我前一秒钟说是路小仙，而下一秒钟又说是袁心柔。 哦，不都是我女朋友嘛，抱一抱又有什么关系？ 我将身体紧贴在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上，掌心从布料上滑过，落入一片清凉柔软的肌肤上，而我的大腿也搭在了一片微凉的皮肤上。 我女朋友的手感真不错，只是……路小仙好像没这么有肉感？ 难道果然是袁心柔？ 我还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循着那若有若无的味道靠过去，鼻尖似乎闯入了一片发丝之间，那有别于路小仙和袁心柔的味道钻入我的鼻子里。 不对，这好像不是她们的味道…… 我悚然惊醒，猛地睁开眼，恰好对上了左沐雨那混杂着迷惑和惊讶的视线。 第219章 你顶到我了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我的大脑宕机了。 怎么我抱着的既不是抱枕，也不是路小仙，更不是袁心柔，而是特么的左沐雨啊？ 哦对了，我没有抱枕。 路小仙，刚刚分手，不可能在我家。 袁心柔，吃完饭就回公司开播了。 这时的左沐雨好像也大脑过载了，她还维持着背对我的姿势，只是头扭了过来，直愣愣地瞪着我，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我的鼻子埋在了她的耳后，所以我才能嗅到独属于她的气味，左沐雨没有使用用香水的习惯，而且因为没有开播，仅仅化了淡妆，因此我能嗅到的气味几乎是源自她的身体。 “你顶到我了。” 左沐雨终于开口，然而一上来的这一句就让我陷入短暂的思维风暴之中。 什么叫你顶到我了？我哪里顶到……嗯？ 我立马掀开被子起身，低头瞅了眼自己突起的裤头，老脸发烫，第一时间又抓起被子往上面盖过去。 左沐雨也起了身，一边整理自己凌乱的刘海一边说：“挡个啥哦，又不是没见过！” “啊？你见过？” “那肯定呀！见过不少呢！”左沐雨将掀起的裙摆往下一扯，“搞擦边的谁没收过鸟照啊！我最高纪录一天能收到十几张呢！” “你怎么睡在我旁边了？” “我就是游戏打累了想躺一会，没想到你居然搞突然袭击……” “要睡觉能不能回家里睡！”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对我发情嘛！真是！还摸我小肚子！手怎么这么不老实！” 我挠了挠后脑勺，思忖着该用什么理由狡辩，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睡迷糊了，把你当成了小仙……” “我信了！隔着裤子就一个劲往我这儿硬蹭！”左沐雨恶狠狠说道。 这下我更是百口莫辩了，不过看左沐雨一副局促不安的娇羞模样，还有被灯光照到的圆润脸蛋上的嫣红，想要捉弄左沐雨的心在跃跃欲试。 不过左沐雨没有给我这种机会，她低着头默不作声走出客厅，迅速到玄关换回自己的鞋子：“我回去啦！” “啊，哦！” 砰的一声，大门被摔上，我隔着门板能隐约听到左沐雨急促慌张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我走到电脑桌前坐下来，发现在我睡着的期间袁心柔给我发了消息，说是已经到公司了，于是我回了一句——才看到不好意思，回来的时候太困了睡了一觉。 袁心柔几乎是秒回：没事，多休息身体才恢复得快！ 我没有再继续对话，视线掠过旁边的列表，一眼就扫到了路小仙的头像。 姑且报个平安吧…… 我：退烧了，明天正常回公司上班。 小仙儿：好的！保重身体！ 我耐心地等待着，然而等了好几分钟，我依然没能等来路小仙下一句话，却等来了袁心柔新消息——上班记得多带一件外套，公司的空调很冷，你才刚退烧，别又吹感冒了！ 我：好，谢谢提醒。 我又看了一会视频，直到十二点出头，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左沐雨起了个早，蹭我的车前往公司。 我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天路小仙没有其他安排，于是陈继言立马预定了她的“档期”，于今天继续短剧的拍摄。 这将是我和路小仙分手后第一次面对面，我心中忐忑不安，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回到公司，肖小慧看见我进来便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哎呀董哥，早啊！身体已经好了吗？” 我心中一暖：“小慧早啊！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请病假了？” “因为昨天没看见董哥嘛！” 走进办公区域，来到我所在的那排工位，文浩然马上抬起头说：“董哥，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关心！” 文浩然忽然将上半身探过来，压低声音问：“董哥，你和仙仙儿怎么回事？” 我奇怪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没看到仙仙儿最新的那条w博吗？” 我心中猛地一震，连忙拿出手机打开w博，迅速找到了路小仙的主页，最新的一条w博赫然是——或许分开对彼此都是一种尊重。 我沉默半晌，最后只能苦笑一声：“对，我跟她和平分手了。” 路小仙发出这条w博在我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既然我们已经不存在那层关系，路小仙理所当然要对粉丝宣布自己回归单身状态。 这并不是对粉丝释放出“你们的机会来啰”这种信号，而是向凌瑶兑现自己的承诺。 文浩然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董哥，别太伤心，你能跟仙仙儿谈好几个月，这都够吹上十几二十年了！” 我苦涩地笑着点头，翻出群里共享的剧本开始记台词。 到了下午，我终于如愿见到了路小仙，她还是那么美，为了今天的拍摄，路小仙换上了一身飒爽的黑白西装，笔挺的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白衬衫的下摆收拢在裤腰中，最大限度凸显了她的长处，而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则是给路小仙添上一抹干练英气的风姿。 只是，我明显看出来路小仙今天的妆有些重，也不知道是粉底打得太厚还是腮红打得太浓，仿佛想要遮住她原本的脸色，她的眼影也格外厚重，反而少了原有的清冷感。 原以为路小仙会回避我，没想到她向我露出淡淡的笑容说：“身体好了吗？” 我出神了片刻才点头：“嗯，好七七八八了，谢谢关心！” “那就好！” 说完这话，我和路小仙便相对无言，可就在此时，左沐雨陡然一声惊呼：“欸，心柔姐？” 我和路小仙同时一惊，顺着左沐雨的视线看过去，那个单手扶着墙杵在拐角处的，赫然正是袁心柔！ 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被发现的袁心柔浅浅笑了笑，款款向我们这边走来，而此时，陈继言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道：“哇哦，哪来的大美女！” 第220章 戏里戏外 袁心柔身穿一件以虎斑猫为柄图的洛丽塔吊带裙，长发披散在脑后，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画着淡淡的日系妆容，清纯可人。 她一步步朝我们走来，一下子就牢牢吸引了陈继言的目光，我估计他肯定是在想——这么漂亮的美女一定要让她加入到短剧团队来！ 只可怜团队中的女模特黄彩盈，放在一般人的圈层里她就是妥妥的吸睛点，然而这里高质量美女的密度实在太高，原本就被路小仙和左沐雨压一头，结果突然闯入这里的袁心柔又是另一个赛道的顶尖美人。 此时此刻，黄彩盈看上去就像路人一样平平无奇。 我当即举步迎上去：“心柔怎么来这里了，我们在拍摄短剧。” “嗯，我知道呀，妃妃跟我说过，就是好奇过来看看！” 好奇？好奇什么？好奇短剧是怎么拍摄的？还是好奇拍短剧的时候我和路小仙会做什么？ “嗨，美女，你也是我们公司的网红对吗？”陈继言果然上前搭话了。 “我不是网红。”袁心柔淡雅地笑着，“我只是个主播。” “主播，那正好啊！你直播的时段是不是在晚上？” 袁心柔点点头，微露疑惑之色。 “good！美女，要不要加入我们短剧团队，我们热烈欢迎每一位美女！” 袁心柔掩嘴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露面！” 见陈继言脸上浮现迷惑之色，袁心柔补充道：“我虽然是主播，但是不露脸那一类的。” 陈继言当即哦的一声：“那好吧！不过你这外形条件，不露脸直播好像挺浪费的嘞！” 袁心柔微笑摇头。 陈继言不再尝试说服袁心柔，而是转身对我们大声说：“来来来，准备开拍，都记住自己的站位和台词没有？” 由于一直存在的人手问题，除了几个主演，我们这些路人或者丑角扮演者都是一人多役，基本上一集就换一个角色，这就忙坏了化妆师小姐姐，袁心柔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不过她的目光大多集中在我身上。 剧情来到了关键一幕，路小仙扮演的军方势力女将军遭到下属背刺身陷险境，两人被困在一处房屋内对峙，而外面全是虎视眈眈的变异怪物。 这一情节我们转移到专门搭建的布景中，而好巧不巧的是，陈继言将这名二五仔下属的戏份分配给我，让我跟路小仙单独对戏。 当然，袁心柔看戏看全套，很自然地融入了团队之中，跟到布景的房间外面。 干冰机喷出了白雾，营造出粗糙的冰雪世界背景，路小仙背靠着墙壁坐着，一手紧握着太刀，一手撑地，衬衫上面解开了两颗纽扣，隐约可见美妙的事业线。 我站在路小仙的面前，居高临下俯瞰着她，用手里的道具枪指着眼前的大美人。 “桀桀桀，小，冷将军……”我一开口就差点叫错了名字。 路小仙的眉眼一瞬间浮现出柔和之色，但随即又紧绷起来，只是按照我写的剧本，此时的“冷将军”的视线应该更加冰冷无情，带着几分的嘲笑讥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万般思绪压在心底，一双眼眸如吸魂一般钉在我脸上。 “冷将军，因为你愚蠢的策略，你的部下几乎都已经牺牲了，现在这片战区只剩下我和你……” 路小仙冷冷一笑：“呵，我的策略？是你的策略才对吧！你隐瞒情报，害死自己的同僚，你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活下去？不不不，我只想在死前爽一发！你会满足我的，对吧，冷将军？” “你做梦！”路小仙立马举起太刀横在我的脖子上。 “冷将军，你都伤成这样，还反抗个啥啊？外面全是怪物，你觉得杀了我就能逃出去？”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这种小人玷污我！”路小仙厉声说。 我胸口莫名一痛，不是因为台词，而是因为路小仙那副冷漠抗拒的神态，尽管这只是演戏，但我完全无法将眼前的她与相恋时那个全情投入爱情之中的路小仙联系在一起。 我抬手捏住刀身推开，一口气逼近到路小仙面前，让彼此的距离缩短到两个拳头左右，此时路小仙的俏脸已占据了我视野的全部，我能清楚看到她睫毛的跳动，以及眼眸里的水光。 我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原来的剧本里应该是猥琐而冒犯的行径，我却不由自主将动作放轻柔，而路小仙也微闭双眸，似乎正享受我的触碰。 就在此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叱喝：“放开冷将军！” 我和路小仙都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却是爽文男主刘金昌堂堂登场！ 哦对，剧本到这里自然是男主及时英雄救美的王道桥段。 虽然老套，但百试不爽。 拍完了这一集，我们稍作休息，陈继言快速浏览一遍原片后决定直接进入下一集的拍摄，我微觉诧异，悄悄瞥了眼路小仙。 我们刚才那场对手戏，从我的印象来看，与其说是女主和丑恶反派的对峙，倒不如说是相爱相杀的两人于战场重逢，陈继言这都让通过了，也不知道是他对我们的演绎比较满意，还是短剧对演技的要求过低。 “寓心刚才演得好厉害！” 袁心柔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低声夸赞了一句。 “啊，是吗？我感觉自己没发挥好啊！” “寓心已经很棒啦，你又不是专业演员！” “陈组长”站在陈继言身旁的路小仙忽然开口，“我觉得刚才对峙的那个片段拍得不是很好，我想重拍一次，可以吗？” 我悚然一惊，而袁心柔的反应比我更快，抢先说：“小仙，我刚才看你们的表演，你们演得很不错呀，为什么还要重拍呢？” 路小仙头也不回道：“是吗，我反倒觉得自己刚才脱离角色了！” 袁心柔眉头一皱，而我也嗅到了路小仙语气的疏离，似乎从甜品店摊牌的那一刻开始，她和袁心柔之间的关系已然降至冰点。 但重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和路小仙还得再演一遍那种近距离对峙的戏码，而我并不觉得自己能演绎出那种“癞蛤蟆吃天鹅肉”的丑角神韵。 幸好，陈继言驳回了路小仙的提议：“仙仙儿，我觉得已经拍得很好了，不用太过于纠结细节，还是抓紧时间把剩下的内容拍完吧！” 第221章 袁心柔的晚饭 尽管路小仙看起来还想精益求精，奈何陈继言才是话事人，他说不用重拍就不用重拍。路小仙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从我和袁心柔身旁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拍摄内容里，我再也没有被分配到要跟路小仙对戏的角色，而路小仙饰演的冷将军因为这一次英雄救美，对刘金昌饰演的男主产生好感。两人的距离飞速接近，只用了两三集的时间路小仙就加入到刘金昌的后宫。 当然，因为短视频平台严苛的审核尺度，刘金昌和包括路小仙在内的后宫成员，直到全剧终都没有一个亲吻或者更进一步行为的镜头。 完成所有拍摄任务，天色已然黯淡，陈继言本想拉上所有人出去聚餐，可路小仙一点面子都没给，直接一句“不好意思我准备开播了”就打发了陈继言。 我的视线追随着路小仙，然而她好像浑然不觉，又好像是故意无视，看都不看我一眼便快步离开此地。 衣袖被扯了两下，我转头看袁心柔：“怎么？” “寓心之前晚饭是点外卖还是员工餐？” “员工餐，怎么？” “那要不，我顺便连寓心那份也做了吧？” “给我做饭？” “是呀！”袁心柔嘴角挂着一抹恬静的笑容，“一般妃妃瑶瑶她们在公司的时候，都是我给她们做饭吃，多做寓心那一份也不会麻烦多少！” “这……” 虽然袁心柔说的有道理，做三人份的饭跟做四人份的确实没多大区别，但问题是吃饭的时候，岂不是要跟洛明妃和凌瑶同桌？ 一个是我的直属上司，另一个则是公司大老板，兼将我和路小仙拆散的“恶人”，光是想象到饭桌上的氛围，我从头皮到脚趾都在传递出抗拒的信号。 “还是不了吧！倒不是说麻不麻烦，我……不太习惯跟她们一起吃饭。” 袁心柔脸色随即转阴，看来她也意识到我拒绝的真正理由是什么，不过下一刻她眉毛一挑，看样子是想到了折中之法：“不一起吃也行呀，我做好以后专门用饭盒装你的那一份，给你送到工位去，好不好？” 我第一反应还是想拒绝袁心柔，尽管连我自己也并未理清个中缘由。 但在看到袁心柔眼中的恳求和期盼后，我终究没忍心拒绝她，缓缓点头。 袁心柔顿时嫣然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寓心你千万别觉得给我添麻烦了，其实呀，要是瑶瑶跟妃妃都不在的时候，我都不好做饭呢！而且，我现在还是你女朋友，你用不着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见袁心柔如此认真地解释，我只好微笑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就等着心柔给我做的那一口饭了！” 袁心柔满意点头：“今晚的话可能简单一点，我打算做虾仁炒蛋、青椒花菜炒肉、凉拌酸辣黄瓜，还有芥菜瘦肉汤……” “这么丰盛啊？”我笑道。 “嗯，因为瑶瑶和妃妃都在，而且寓心是男生，肯定得多做一点才行！啊，要不我把木鱼鱼那份也给做了吧！” 我当即表示反对：“她不用，她从来不正经吃饭的，你给她做纯粹浪费食材！” “但是，不好好吃饭对身体不好……” “没事，她有自己的那套饮食习惯。” 主要是左沐雨那不吃白米饭的习惯太独特了，总不能让袁心柔为了迁就她天天煮面条吃。 “什么，在说我的事吗？”左沐雨靠到我们面前。 “嗯，木鱼鱼平时晚饭吃什么？” “我啊，嗯……炸鸡、烤鸡、窑鸡、汉堡薯条、披萨，也有吃沙拉什么的……” 袁心柔的眉头越听皱得越紧，很快就忍不住说：“木鱼鱼，你这样吃……营养很不均衡啊！” “没事呀，我现在不好好的嘛！”左沐雨拍了拍自己健康的胸脯，“就是得天天吃肉，它们才长这么大呀！” 袁心柔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浅浅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到了晚饭的时间，文浩然见我桌上没有工作餐，疑惑道：“董哥晚上有约？” “没有，我晚饭还没到。” “点外卖了？” 我还没回答，视线中便出现了一道可爱的身影——换上一身粉色长款睡衣的袁心柔出现在办公室区域，双手各自提着一个保温盒。 她四处张望，看样子是在寻找我的工位，我马上站起身朝她挥了挥手，袁心柔立即小碎步赶过来。 “晚饭来啦！” 袁心柔从目瞪口呆的文浩然身后绕过来，将两个保温盒放到我的桌上，其中一个保温盒分了层，目测是装饭菜的，而另一个圆柱形的应该就是装汤水用的。 “吃完了给我发消息，我拿上去洗！”袁心柔说完，便转身往电梯那头走去。 此时，我才发现包括文浩然在内，周围的同事都将八卦的眼神投在我身上，我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坐下开始将饭菜铺开。 虾仁炒蛋、青椒花菜炒牛肉、凉拌酸辣黄瓜，米饭，还有芥菜瘦肉汤。 每一样菜肴看上去都色香味俱全，就连白米饭的米香也特别浓郁。 这时文浩然回过神来，一手扣住我的肩膀，一脸惊讶问道：“喂，董哥，这是哪个主播，你怎么看着跟人家关系这么好？” “哦，是公司签约的虚拟主播。”我含糊其辞。 “新来的？不对啊，我都见过她好几次！而且还给你送饭？老实说，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喂，你们该不会是……” 文浩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只回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便抽出保温盒侧面的筷子，开始享用晚餐。 很家常的味道，调味是典型的广市味型，咸淡适宜，油量和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一口下去，舌尖仿佛能感受到厨师的用心和细致。 袁心柔似乎错估了我的食量，这些饭菜的量比我平常的工作餐还要多上一些，不过我还是吃得一干二净，菜汤也是喝的一口不剩。 将保温盒重新叠放好，我给袁心柔发了消息，随即走到电梯间等待。 很快，袁心柔就从电梯出来，她一边接过我手里的保温盒一边问：“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很好吃，我全吃完了。” 袁心柔的脸上顿时浮现甜美的笑容：“那就好，以后你的晚饭就由我来承包！” 第222章 福报 袁心柔说到做到，第二个晚上，她又提着两个保温盒来到一楼，不仅文浩然，就连坐在我对面的同事也用羡慕嫉妒恨的语气说：“董哥，你这待遇哪是经纪人啊！快给哥们传授一下怎么攻略女主播好不好？” 我扯了扯嘴角，马上编造出一个理由来解释：“不是，其实我跟心柔以前就认识了，关系一直都很好！” “唷，原来是青梅竹马啊！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在谈啊？” 我本能摇头：“就关系比较好而已，像兄妹吧！” “兄妹？干妹妹？” “董哥”旁边的文浩然插嘴，“从我一个订婚人士的角度来看，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把对方当妹妹，人家可未必啊！我看那眼神都快拉丝了！” “啧，真不是！”我极力否认，但文浩然和那同事都是一副“我懂的”贼兮兮的笑容。 我也懒得继续狡辩，坐下来打开保温盒。 今晚的饭菜是姜葱炒鸡、香煎三文鱼、蒜蓉生菜，汤是南北杏雪梨炖猪瘦肉。饭前先喝汤是广市人的就餐习惯，清澈的汤水入口，清甜中带着淡淡肉香，滋润开胃。 就这一道汤水而言，袁心柔的厨艺已经完爆了我这种中外混合杂学派。 吃完饭，我收拾好保温盒还给袁心柔，袁心柔接过后说：“寓心，我让妃妃给你多弄一张卡，这样你随时都可以刷卡上四楼了。” “嗯？”我微微一惊，“其实也没必要吧……” 之前要上四楼除了让袁心柔或者洛明妃、凌瑶带上去，就只有借用洛明妃那张门卡这两种法子，给我弄一张门卡确实会让我方便不少，但我担心这会引来凌瑶的不快和防备。 毕竟四楼也不单单只有袁心柔在使用，让我一个男人随意出入，站在一个女性的角度，凌瑶嘴上不说，心里也许还是会不舒服的。 “有必要！万一瑶瑶和妃妃都不在，你有张门卡还可以随时上来找我！” “那……好吧！” 袁心柔眼角弯成了月牙，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那我先上去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两晚直播中的袁心柔似乎比以前更加开朗活泼，不仅更频繁与弹幕互动，还玩起一些近期流行的梗，直播间的气氛自然也更加热闹了。 左沐雨那边还是老样子，粉丝数增长不慢也不快，短剧那边给她引流的效果看起来不太明显，除了最初的那一拨，后面都是小幅度增长。 其实也不奇怪，左沐雨除了她那亮眼的资本外，演技只能说比普通人好一丢丢，论专业程度连黄彩盈都比她优秀，而陈继言稍早前就认识到这一点，有意减少了左沐雨的镜头，长镜头那更是一个都没有。 这不是报酬多与少的问题，左沐雨天生就不是吃演戏这碗饭的。 虽说如此，左沐雨现在也已算是万千主播中勉强够得上腰部的存在，到目前为止，左沐雨八月份的流水早已破万，剔除掉分成和缴税，到她手里足够覆盖掉平日的开支，更何况现在左沐雨也不需要还贷，这些钱能让她活得有滋有味。 “心柔姐又想让我住公司四楼了！”坐在副驾的左沐雨忽然说。 我缓缓踩下油门说：“其实也不错啊，反正你都播到那么晚了，干脆直接在公司过夜，第二天早上再回家……” “公司附近哪有金拱门吃嘛！” “你一晚不吃金拱门会死吗？” “会死，饿死！而且有你这个免费司机在，我干嘛还要住公司？” “那我明天开始收费行不行？” “不是吧，能有个美少女坐你的副驾，你居然不觉得这是福报，还特么的想着收钱！？” “我都免费接送你回家，你还觉得是我占了便宜？” “那当然啦！”左沐雨哼哼两声：“有好几千万的光棍，这一辈子都牵不到女孩子的手，你却能天天接送美少女回家，美不死你！” 在讲歪理这方面，我这辈子怕都不可能是左沐雨的对手，于是我选择不接这话。 左沐雨见我沉默，嘿嘿笑了两声，又说：“记得明天要带相机，把我跟糊糊都拍好看点！噢，我得提醒你，那两套衣服都挺刺激的，我建议你早上打完胶再出来，别拍到途中对糊糊发情啊！” “你们要拍私房？” “差不多算是吧！” “有那套修女服暴露？” “糊糊的保守些，我的差不多。” “那就行了。” “行了？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心里想‘就这，比这更刺激的我都见过’吧？哇，原来你跟坏女人玩这么大啊！” 心口刹时又是一闷，我一分神之下差点冲了红灯，急忙一脚刹车，将suv停在了斑马线上。 左沐雨一声尖叫，拍了拍胸口说：“吓死了，你怎么了嘛？前面也没人啊！”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方向盘，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左沐雨小心翼翼问道。 “嗯，你知道就好。”我平静地说。 “我好像能感觉出来，你跟心柔姐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跟坏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心。” “嗯。” “我觉得心柔姐挺好的呀，就是有时候……总感觉怪怪的？” “嗯，心柔她是个好女生。” “但你还是不开心。” 我默认了左沐雨的话。 左沐雨忽然泄了口气，往后一靠说：“不管了，我不懂你们！所以谈情说爱什么的，累死了，结婚也是！把后半辈子交给一个男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直到suv停靠在停车位，我和左沐雨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左沐雨也没有硬拉着我一起去吃金拱门，而是一言不发和我分开。 回到家中，我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袁心柔给我发了消息——到家了吗？ 我回了句“到了”，就到浴室里洗澡刷牙，出来一看，手机又收到了新消息。 小柔：我想了想，要不午饭也给寓心做吧！ 我：别别别，就做晚饭一顿可以了！ 小柔：寓心不喜欢我做的饭吗？ 我：喜欢！心柔的手艺真的很好！ 小柔：喜欢的话，那就让我承包你的午饭不好吗？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复道：那好吧，不过我明天要外出给左沐雨拍照，中午不在公司吃饭。 小柔：好，我知道了！对了，星期一不是休息嘛，我们出去约会吧！ 第223章 巫女服 8月27号，星期天。 早上10点钟，我敲响了左沐雨的家门，拖鞋哒哒哒的响声隔着门板传出来，门开，左沐雨马上让出位置让我进去。 她已经化好了妆，一双大眼比素颜时大了一圈，粉嫣的眼影增添了妩媚可人的风情，圆润的脸蛋打上了腮红，那张漏风的小嘴则是泛着诱人的水润光泽。 不过与她的精致妆容相比，左沐雨身上穿着的黑色t恤跟粉黑格子裙就有些随意了。 “就那个行李箱！”左沐雨抬手指了指放在客厅的粉红色行李箱。 “噢，行。” “心情好点没？” 我微微一怔，回头看着左沐雨婴儿肥的脸蛋，淡淡说道：“还好。” “那就是没好！”左沐雨柳眉一沉，“喂，要不，我偷偷叫坏女人过来安慰你一下？我保证不告诉心柔姐！” 我叹了口气，摇头说：“你别做些多余的事！” “那……” 左沐雨犹豫了片刻，抬手指着自己t恤下的深沟说：“给你埋一下？” 我哭笑不得，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天灵盖，走到客厅将行李箱的拉杆抽出来。 “干嘛，我好心让你埋一下，你就这么嫌弃？” “我也没嫌弃啊？” “那你怎么不埋？” 瞅着左沐雨好像有点急了，我无奈笑了笑说：“好，那我勉为其难埋一下！” 说着我来到左沐雨面前，慢慢低下头去，没想到左沐雨突然抱着我的脑袋，强行把我按到那两个黑色的雪团之间。 扑面而来的首先是衣物干净清爽的味道，接着便是一阵淡淡的馨香，左右脸颊各自贴着柔软却富有弹力的肉团，鼻子正好被中间的缝隙收容着。 如此恰到好处的包容，t恤里头的那件内衣功不可没，很好地起到了收拢的效果。 只不过，里头的空气流动还是一如既往的闭塞。 我猛地抬起头，深呼吸两口，很快就缓解了氧气不足的不适感。 左沐雨噗嗤笑道：“还差点把你闷死了是不是？怎么样，心情好些没？” “确实好了点。” “行，今天要把我跟糊糊拍好看点！” 我在金拱门买了早餐，到地下停车场取车前往公司问洛明妃拿别墅的钥匙，拿到钥匙后，我们又开车来到地铁站接上在这里等候的糊涂涂。 “哈喽小哥哥，呆木鱼！” “糊糊！” “早！” 我随即注意到糊涂涂除了一个单肩包就没有其他东西，好奇问：“你的cos服呢？” 回答我的不是糊涂涂而是左沐雨：“都在行李箱啊！糊糊前天就把cos服寄到我家来了！” “行，那我们出发。” 驾车来到别墅区，我轻车熟路找到了洛明妃的摄影棚，停车将行李箱搬下来。一进去，左沐雨就第一时间把能开的空调全部打开，然后拖着行李箱，跟糊涂涂钻进化妆间把门关上。 这次使用的是和风布景，其中一个是室内布景，另一个则是日式庭院，考虑到天气我们打算先拍室外的部分，于是趁着两人换衣的期间，我逐一将道具挪到庭院。 大概十余分钟后，换好了巫女服的糊涂涂和左沐雨从化妆间走出来。 穿着比较保守的自然就是糊涂涂了，不过这种保守也只是相对左沐雨而言。她身上是一件无袖对襟的红白巫女服，领口开到锁骨的下方，衣襟的v字交汇处恰好能看到一道事业线，腋下可见白色布带紧紧缠裹着，就是这一圈布带起到了聚拢的效果。 巫女服的下装是鲜红色的裙袴，下摆只覆盖了大腿的一半，两侧各有开叉，用黑色细绳松垮垮地连接着，很显然这种设计就是冲着不可描述的目的去，一双纤细的腿则是包裹在过膝白袜中。 在糊涂涂身旁的左沐雨可就劲爆多了，她的上半身暴露面积非常大，由锁骨往上的那一片做成领子的布料分别往下延伸出两条红色细绳，连着的两张符纸堪堪遮挡住雪团峰尖的那一圈，符纸又往下延伸出红绳，没入红色裙袴中。 除了两条手臂绑着的振袖，腿上的白丝以及那短到几乎要遮不住屁屁的裙袴，左沐雨白嫩的娇躯就再无其他遮挡。 我不由得庆幸左沐雨最先遇上的是洛明妃而不是什么男摄影，以她这种出片尺度，只要是一个正常男性都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要是遇上那些心术不正的男摄影，被他们稍微哄骗引导一番，左沐雨恐怕早就成了国产区小电影的女主角。 我们从凉爽的室内来到炎热的室外，二话不说便开始拍摄，糊涂涂和左沐雨大概事前就商量过动作和站位，两人只简单交流一两句话便摆好了姿势，而我则是迅速寻找一个好的角度按下快门。 当我摆出ok的手势后，两人马上更换动作，糊涂涂躺在地板上，而左沐雨则是跨坐在糊涂涂的腰上，俯下身子，一手抓着糊涂涂的衣襟，仿佛下一刻就要掀开遮掩春光的幕布。 “左沐雨，你头发！”我提醒道。 左沐雨立马会意，将对着我这一侧的头发拨到另一边，只留下一戳鬓发垂落在耳旁。 咔咔咔，连拍数张后，我摆出手势让她们更换姿势，左沐雨却说：“这动作还能拍好几个角度呢！到我们前面去蹲下来拍！” 我纳闷着走到左沐雨指定的位置蹲下，接着就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此时左沐雨又将上半身往下压了一些，那对硕果便摇晃着着陆在糊涂涂被白布紧缚的山丘上。 尽管我也积累了不少拍摄的经验，但论到如何抓住观众的眼球，左沐雨显然比我更加上道。 由于两张符纸都是直接粘在左沐雨身上，因此不管做什么动作都不用担心脱落或者偏离，我们又拍摄了两组动作，就因为受不了室外的炎热暂时溜回室内乘凉。 “哇，热死啦！快，给我扇风！”左沐雨嚷嚷着递过来一把蒲扇。 “你都穿成这样了还能比我们热？”我接过蒲扇，一边喝水一边敷衍地给她扇了几下。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的脂肪比我和糊涂涂都多，反而更加的不耐热吧？ “没吃饭啊你，拿来，我自己扇！”左沐雨一把抢回蒲扇。 糊涂涂微笑看着我们互动，这时忽然说：“原来呆木鱼的名字叫左沐雨啊！” 第224章 电话 “哎，你怎么知道！？”左沐雨惊疑不定瞅着糊涂涂，扇扇子的手停了下来。 糊涂涂唇角一勾：“刚才拍照的时候，小哥哥叫你名字了！” 左沐雨颇为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好你个中央空调，把我真名都爆出来了！” 我耸了耸肩说：“叫习惯了。” “好啦好啦，你就别怪小哥哥了！我也告诉你名字吧，我姓涂，叫涂慧妍，喏，就这三个字……”糊涂涂一边说一边将手机屏幕翻转朝向我们，聊天框里显示着她的名字。 “哦，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叫你糊糊吧！” “行，那我也像之前那样叫你呆木鱼。” 休息过后，我们继续拍摄庭院的部分，刚才在室内的时候我们就讨论了接下来的构图和姿势，因此这一轮拍摄迅速且高效，不到半小时我们就回到了室内。 “相机给我，看看效果怎么样？” 我将相机交给左沐雨，趁着她跟糊涂涂一起看原片的时候抄起桌上的蒲扇，猛猛给自己扇风降温。 “你们饿不饿？”我问。 现在已是接近中午十二点钟，正常来说是午饭的时间，但糊涂涂和左沐雨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小腹不显肉感，早饭不吃就算了，连午饭都得等拍摄完了再考虑。 我估摸着将内景拍完得两点钟左右，出于对她们身体的担忧才有此一问。 “还不饿，小哥哥你饿了吗？” “还好，我毕竟吃了早饭。” 糊涂涂和左沐雨看了会原片，将相机交还给我，随即开始补妆，接着我们便开始下一轮的拍摄。 由于是在空调充足的室内，这一轮我们没有中途休息，一口气将原定的内容全部拍完，时间果然来到了两点钟出头。 我正要出去将庭院里的道具搬回室内，糊涂涂忽然向我招了招手：“小哥哥，来拍收工合照不？” “收工合照？” “让你拍就拍嘛，想那么多干嘛？过来！”左沐雨催促道。 我转念一想，糊涂涂这应该是打算发作品预告，顺便会在文案中艾特我这个摄影，一方面是可以给我做做宣传，而另一方面自然是要让陈小瑜看到我和糊涂涂继续保持合作。 于是我走到两人面前，却又开始思考这站位到底该怎么站。 下一刻，左沐雨就贴到我身旁，一手挽着我，一手挽着糊涂涂，而糊涂涂则是举高自己的手机切换到前置摄像头。咔的一下将我们三人拍了下来。 两人换好衣服从化妆间出来，我也刚好将别墅恢复原状，这时糊涂涂开口道：“呆木鱼，小哥哥，我请你们吃饭吧！” 左沐雨立马就来劲了：“好耶，那我要吃烤肉！” 我看了看时间：“都快三点钟了，哪家烤肉店这时候还营业啊！要不……我们去萨莉亚？刚好附近就有一家。” “好啊，那就萨莉亚！糊糊，你觉得呢？” “我没问题。” 我们开车来到附近的一座商场，停好车上去萨莉亚所在的四楼。 尽管时间已是下午三点钟出头，但店里依旧有小半的座位有客，其中大多数看起来就是学生党。我们挑了处卡座坐下，一边拿起餐牌一边用手机扫码点餐。 萨莉亚经久不衰，一方面是其独一档的西式快餐界地板价，另一方面则是它能够将预制菜做得美味可口且分量充足，不过随着物价的飞涨，萨莉亚也不可避免跟着小幅提价，最明显的就是畅饮，已经涨到了八块钱一位。 点完了菜，糊涂涂和左沐雨两人不约而同低下头，拿起手机操作着什么，由于左沐雨就坐在我隔壁，因此我偏头就能看到她专注地修着那张三个人的合照。 见她认真细致地给自己那张脸磨皮美白，我半开玩笑道：“你别只p自己啊！” “那肯定啊！”左沐雨头也不抬回道。 这边左沐雨在修图，对面的糊涂涂则是叹了口气说：“果然被夹了！” “什么？” “那张合照，得帮呆木鱼打一下码才行！” 我又瞅了眼左沐雨的手机。 嗯，确实，这张合照里面穿着最清凉的左沐雨就在最显眼的c位，夹总不夹你还能夹谁？ 很快，我们点的菜就陆续上来了，左沐雨毫不客气将拼盘挪到自己面前，就着畅饮的那杯芬达开炫，我伸出叉子想要从她那里拿走一个鸡块，却被她用护食的凶狠目光瞪了回去。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袁心柔打来的vx电话。 “喂，心柔？” “寓心，晚上在公司吃饭吗？” 我想了想答道：“在的，不过我估计晚饭吃不下多少。” “好，那我等会看着买菜。寓心现在在哪里呀？还在摄影棚吗？” “哦，我们拍完了，在萨莉亚吃着饭。”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吃完饭就回来了。” “好！” 我这边刚挂断电话，左沐雨那边的手机就响了，她拿起一看，咦的一声。 “喂，妈妈，怎么啦？”左沐雨刻意地将说话方式放柔和，跟平时她和我们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什么？他……老狗进去了！？” 能被左沐雨用这种蔑称来称呼的，只有她那个沉迷赌博的亲生父亲。 “他干了什么？偷东西被抓了？哦吼……真特么活该呢！” “妈妈，你还管这老狗干什么，让他好好在牢里呆着呗！最好叫警察把他枪毙了！” “反正我不会去看他！妈妈你也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不行吗？” “我在吃饭，挂了！” 左沐雨重重放下电话，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和糊涂涂都停下了刀叉，咧嘴一笑，单手托腮说道：“哎呀，其实没什么事的啦！就是我那赌狗老爸没钱了，偷东西被抓了现行，现在在局子里喝茶呢！” 对于这个结果我一点也不意外，而糊涂涂显然是对左沐雨家中的情况不甚了解，讶异道：“呆木鱼，你爸爸他……是赌狗？” “对啊，把我们家的房子都赌没了！”左沐雨叉起一根烤肠狠狠咬下一口。 “那……呆木鱼你现在住哪里呀？” 左沐雨抬手戳了戳我的肩膀：“他隔壁！租的房子，我妈妈也是出来租房子住了，不过我没跟妈妈一起住，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当浮力姬。” “原来是这样……”糊涂涂深深看了我一眼。 第225章 没有道歉 事实再次证明，萨莉亚就是学生党和我们卑微打工人的的福音，在我们三个人都吃撑的情况下，最后买单也才一百块钱出头。 在等待去洗手间的左沐雨期间，糊涂涂对我说：“我之前都不知道呆木鱼的家庭居然是这样的！小哥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之前她跟我说了。” “这样啊……呆木鱼果然是更相信你。” “可能吧！” 糊涂涂掩嘴低低笑着：“小哥哥，我感觉啊，只要你还住在呆木鱼隔壁，她就不会有找男朋友的心思！” “所以你想让我搬走吗？还是让她搬走？” 糊涂涂摇头，棕色的披肩长发在脑后飘扬：“要不是小哥哥你有女朋友，我一定想尽办法给你和呆木鱼送助攻！” “我跟她……不合适，换一种说法吧，我和她不适合组成家庭，所以我也没有跟她谈恋爱的打算。” “可惜了。” 我们的对话在看到左沐雨出现的时候就迎来了结束。 开车回到公司，左沐雨径直钻进了洛明妃的办公室，而我则是回到工位，将今天拍摄的原片从相机导入电脑中，打包成压缩文件发给糊涂涂，至于修图，还是留到明天早上起来了再说。 到了饭点，我收到消息便立即走向电梯间，袁心柔从电梯走出来，将食盒跟保温杯交到我手里，浅笑着说：“今晚可能做得有点少，不够的话就告诉我！” “好，谢谢你，心柔！” 走回工位将饭盒逐层拆开，里面是一份避风塘炒虾，一份切丝的胡萝卜跟黄瓜，还有一份荞麦面和水煮蛋，保温杯里的则是荞麦面的冷汤。 尽管3点钟才吃的午饭，但那份避风塘炒虾色香味俱全，荞麦冷面又刚好起到了解腻的作用，不知不觉中就把晚饭全吃完了。 八点钟，袁心柔准时开播了，今晚袁心柔继续跟公司的新秀虚拟主播联动歌会，凌瑶似乎打算通过一系列的联动，一方面培养新人，另一方面则是帮袁心柔确立“大姐姐”的地位。 听了一轮，唱功最好的依旧还是袁心柔，很显然她经过系统专业的声乐学习和训练，发声和换气的方式和其他主播有明显区别。 手机响了，是洛明妃的vx电话。 “洛总监？” “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句话说完，洛明妃就把通话挂断了。 我一阵纳闷，起身走到洛明妃办公室门前，径直将门推开。 “来了啊！拿着，四楼的门卡。”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洛明妃伸出素手，双指夹着一张门卡。 我取走洛明妃手上的门卡，正要转身离开，洛明妃忽然说：“你先试试能不能上去吧！” “啊？”我马上停步，低头仔细翻看手上的门卡，上面连一道划痕都没有。 “试试嘛，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可以马上换一张！” “好吧，那我试试。” 总觉得，洛明妃的意思并不是真想让我去试门卡。 怀揣着疑惑，我走进电梯，在感应区刷卡成功按亮了四楼，电梯继续往上升，在四楼缓缓开门。 我走出电梯，扭头往吧台那边看过去，在那道身影映入眼中的下一刻，我轻呼一声“凌总”。 凌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过来坐坐吧！” 我心中了然的同时却又产生新的疑惑，于是将鞋子脱掉，踩着冰凉的地板来到吧台处，在凌瑶的对面坐下来。 “要喝咖啡吗？” “不用，等会左沐雨就要开播了，谈完事我想赶紧下去。” 凌瑶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她大概是听出来我的个人情绪，不过我本来就没有刻意隐藏。 “那……好吧。” 她的声音低低的，有种空灵飘渺的感觉，让人难以捉摸。 “什么事？” 凌瑶也不说话，目光幽幽地凝视着我，半晌才开口：“你讨厌我没关系，但要好好对心柔。” 果然，袁心柔是凌瑶的弱点啊…… 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随即清醒过来——在将袁心柔交托给我之前，凌瑶就设置了重重考核来检验我的心性，她显然是确定我做不出伤害袁心柔的事，才将自己的弱点双手奉上。 要想反客为主，除非我自己打破底线，但那也就意味着我会为这个选择忏悔一辈子。 “如果，如果最开始跟我谈的是心柔，不是小仙的话，这时候我肯定满脑子在想，怎么哄骗心柔去见父母。” 凌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我不会阻止你，不过，心柔父母那一关你可不好过！” “他们要求很高？” “二老之前一直想在我的圈子里挑选心柔的结婚对象。” 我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虽说我家在广市也勉强称得上是中产，但和凌瑶那个圈层相比，就相当于是城中村的低矮平房与耸立在cbd的摩天大楼。 我这一辈子的奋斗，或许连人家一年资产增值的幅度都比不上。 “那为什么还要将心柔交给我，明知道我们没有结果……” “因为她现在需要你。”凌瑶答道，“而且，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一把，让你至少能跨入那个门槛。” 我心念一动，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凌瑶。 “当然，要是你没那本事，我怎么帮你都没用。” “那也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对吧？” “是的。” 凌瑶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浅抿一口，继续说：“我让妃妃叫你上来，是想要亲口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不自觉绷紧了身体，上身前探。 “我们的交易还在继续，你要好好对待心柔，而相对的，我也会尽力帮助路小仙的演艺事业，另外你可以放心，我保证她不会遭遇什么潜规则，我会给她保驾护航，让她平平安安在演艺圈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我以为你是打算跟我道歉的……” “道歉？”凌瑶微微一怔，“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就算时间倒流，我依旧会将你招进公司，让你做心柔的助理，跟小仙假扮情侣，当然还有这一次让你们两个分开。” 我忽然对凌瑶这名女子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这种说法其实不准确，应该说，她的穿着打扮让我经常忽略了一件事——她可是翎心传媒的创办人。 一个成功的创业者，首先要对自己的想法和信念有着近乎狂热的执着。 我叹了口气：“我会好好对待心柔，就算最后我和她可能会分开。在交往的这段时间，我会试着帮助她克服心理障碍，帮她面对过去！” 凌瑶终于对我展露笑容：“成交！” 一阵脚步声在走廊响起，袁心柔手拿水杯小跑着出来，在看到我的一刻轻呼一声“寓心？”。 我向她点点头，对凌瑶说：“那我先回工作岗位上了。” 凌瑶微笑点头：“好好工作，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第226章 人心的变迁 8月28号，星期一。 今天是我和袁心柔开始交往后的第一个约会日，见面的时间定在十一点，只不过我的生物钟一如既往在早上七点钟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洗漱完毕，吃了个早饭，又将家里收拾了一遍，时间才到九点钟出头，于是我打开昨天拍摄的原片开始修图。 修到第六张图，门铃蓦然被按响，我瞅了眼右下角的时间，才十点半出头，按理说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但我心有所觉，快步走到玄关。 果然，屏幕中的娇俏可人儿正是袁心柔。 很快袁心柔就来到我家门前，我马上给她开门：“心柔早啊！这不才十点半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袁心柔露出了淡雅的笑容：“在公司里呆着也没事可做，不如早点过来！” 今天袁心柔的打扮还是她最喜欢的甜妹风格，漆黑如墨的柔顺长发在脑后扎成青春活泼的双马尾，经过眼线勾勒的桃花眼透着一种楚楚可怜的少女感，淡薄的粉底打上浅浅的腮红，娇艳的同时又不至于丢掉她原来的恬静清雅。 袁心柔身上穿的是一件柄图为草莓的黑色吊带洛丽塔裙子，宽大的裙摆上印着一颗颗鲜红的草莓，胸口处饰以红色蝴蝶结。尽管是吊带裙，但除了一双雪白素手以及线条优美的锁骨外，整条裙子包裹得很严实，蓬松的裙摆堪堪来到膝盖的上方，瘦长的小腿踩着一对黑色厚底的圆头小皮鞋。 不等我开口，袁心柔便弯腰将拖鞋换上。 三个毛孩子依然对袁心柔抱有防备之心，这也不怪它们，跟左沐雨和路小仙相比，袁心柔来这里的次数太少，还没混脸熟。 “寓心在做什么？” 袁心柔走到电脑桌前，随即睁大双眸，惊讶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这个是……你们昨天拍的作品吗？寓心在修图？” “嗯，是啊！” “木鱼鱼拍这么暴露的照片？旁边的是哪个小姐姐，挺好看的！” “哦，她是左沐雨的朋友，圈名叫糊涂涂。” 我搬来高脚凳放在袁心柔身旁说：“坐下吧！” “谢谢！” 袁心柔先是整理一下小裙子的裙摆，然后才往高脚凳坐下，坐下后，她的视线还是落在电脑屏幕上。 “之前妃妃就跟我说过，木鱼鱼是做那种擦边博主的，但这尺度也……” “还好吧，在我关注的好些浮力姬里面，她的确是尺度比较大的那一类，不过左沐雨有好好守住底线，她不会拍那种露点的照片，也不会搞线下圆交什么的。” “可是……以前不都是让妃妃给她拍照吗？什么时候让寓心来拍了？是木鱼鱼她自己要求的？” “对，以前都是洛总监给她拍的，不过最近洛总监在忙你那边的事，所以让我给小火车拍照。” “……” “那我们要提前出发吗？还是……” “没事，可以再晚一点，反正都是跟寓心呆在一起。” 袁心柔将高脚凳往我这边挪动，蓬松的裙摆便紧贴着我的大腿，她将上身靠在我的肩膀上，也不玩手机，双手乖巧地放在大腿，只呆呆看着屏幕。 此时我正在给左沐雨微胖的腰肢“瘦身”，袁心柔忽然冷不丁说了一句：“寓心喜欢这种衣服吗？” “啊？”我握住鼠标的手微微一颤，“额，这……我觉得设计还不错！” 我不知道袁心柔问出这个问题的用意，只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来回应—— 设计嘛，可以分为观赏性和实用性，要是袁心柔觉得下头，我大可以往观赏性那边掰扯，因为不管是糊涂涂身上的还是左沐雨身上的，这两套情趣衣服的设计都很有特色。 “寓心说的是小姐姐那套呢，还是木鱼鱼那套？”袁心柔把头枕在我的肩头。 “……各有特点吧，不过左沐雨那套太暴露了。” “所以寓心更喜欢小姐姐那套？” “二选一的话，确实是糊涂涂那套更好看！” 袁心柔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那，寓心想看我穿上它吗？” “什么？”我呼吸一滞，心跳疯狂加速。 “小姐姐那套。”袁心柔的声音就像一根羽毛，在我的耳蜗里作乱。 “如果我说，我想看呢？”我侧目观察袁心柔的表情。 “寓心想看，我就穿。”袁心柔低下头不敢看我，只不过她内心的羞涩已经充分体现在逐渐变红的耳根子上。 我咽了口水，压下心中的躁动：“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先换衣服。” “嗯”袁心柔默默松开手，恢复她端庄优雅的坐姿，只是那抹爬上耳根和脸颊的羞红给她增添了几分不成熟的少女感。 在我换衣服的期间，袁心柔问道：“寓心打算去哪里逛？” 我本想回答星城或者时尚天河，但转念一想，这两块地方最近去得也太频繁了，况且袁心柔就是本地人，她跟我一样都很熟悉这两处。 其实在袁心柔提出约会后，我并没有认真考虑过约会当天的计划，我甚至觉得袁心柔会帮我安排好这一天的日程，我只要陪着她走走过场就得了。 真正的情侣约会，就算没有买买买，压马路就已是最好的时光。 “我其实没想好，心柔有想去的地方吗？” “唔……之前寓心和小仙约会都是去哪里？”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话题提到小仙…… 我暂且压下心中的烦闷，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跟小仙去过的地方也没有多少。 “有去过猫咖，长隆乐园，步行街，星城，时尚天河……” 嘴中每说出一个地点，我的脑海里就不自觉浮现出跟小仙相伴的那些画面——饭后散步给她买玫瑰花；在乐园里和她一起坐过山车；在猫咖里跟毛孩子一起度过静谧的时光…… 你会等我的，对吧？ 她说要成为女明星，然后让我拥有一个明星女友，但我不知道我还要等多久，我更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我和她的心是否会发生变化。 人心的变迁往往来得悄无声息，我的亲身经历早已告诉我这个道理，年月的更替最是无情，而时间往往能磨灭人的热情和信念。 第227章 抹茶蛋糕 “寓心？”袁心柔的声音将我从短暂的沉思中拉了回来。 “要不我们去时尚天河？”我试探着问道。 “唔，之前我们才一起去过……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那……”我犹豫了片刻，“星城？” 袁心柔又摇了摇头。 我有些头痛，眼前的状况跟吃饭难题何其相似，但想要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我只能绞尽脑汁去寻找谜题的解答：“北京路？上下九？” “我们去吃抹茶蛋糕好不好？” “抹茶蛋糕？” 袁心柔自己给出解答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我们连正经的中午饭都还没吃，却要跑去吃抹茶蛋糕，是不是有些奇怪？ “嗯！我知道有一家专做抹茶的店，他们家的抹茶蛋糕很好吃！”袁心柔说到“抹茶蛋糕”这四个字的时候，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闪亮。 见袁心柔这充满期待的眼神，我当即点头应道：“好，那我们去吃抹茶蛋糕！” 换好衣服，规划了路线，我们搭乘地铁出发前往目的地，中午的时候地铁人流量不大，我们顺利在一节车厢找到了座位坐下。 身旁不断飘来属于袁心柔身上的淡雅香气，明明她旁边还有一人的空位，袁心柔还是紧紧贴着我，我能清晰感受到她白嫩手臂的清凉滑腻。 察觉到周围的视线，我猛地抬头，周围好几个男性慌忙收回视线，看向了别处。 其实这也正常，就算是以包容着称的广市，在非漫展时候也鲜少有三坑少女穿着洛丽塔出门，而今天的袁心柔不仅身穿亮眼的洛丽塔，更没有用黑框眼镜来隐藏自己的绝美容颜，在路人视角，她就宛如一株娇艳绽放的玫瑰。 “心柔喜欢抹茶？”我轻声问。 “嗯，喜欢！我那里还有专门让代购买回来的日本抹茶！寓心呢？” “我也喜欢。” “哎，那明天回公司给你打一杯抹茶吧！” 抹茶由于被打成了粉末，所以饮用的时候得先用温水将抹茶粉冲开，然后用专门的茶筅搅打茶水，直到表面漂浮着大量细小泡沫后方可饮用。 “心柔，好些人都在偷看你！” “是吗？”袁心柔抬手把玩着鬓发，视线落在地面。 “肯定是你今天打扮得太好看了。” “寓心也这么觉得吗？”她抬起头注视着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既有紧张，也有期待。 “嗯，很好看！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二次元女友！” 袁心柔眨了眨眼，随即俏脸微垂，嘴角微微翘起。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站走出地面，猛烈的阳光劈头盖脸照下来，我抢先一步撑开伞挡在袁心柔的头顶。 “谢谢！”袁心柔甜甜一笑，挽着我的手臂和我并肩前行。 步行了大概五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家专营抹茶的甜品店，这时候正值饭点，我本来以为少有人会在这个点来吃甜点，没想到粗略扫了一眼，店里几乎有一半的上座率，清一色都是年轻时髦的女性。 落座后，袁心柔马上拿起菜牌开始点餐，我也拿起菜牌扫了眼，发现一块蛋糕就要三十块出头，只能说不愧是能够吸引女孩子的甜品店，这个价格很符合我的预期。 我点了一份抹茶毛巾卷，而袁心柔则是一份抹茶集锦，一份抹茶千层。 “寓心点这一个就够了吗？” “嗯。” 我没有将甜点当作正餐的饮食习惯，点这一份也只是为了垫垫肚子，反正广市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小吃，要填饱肚子没什么难度。 不过袁心柔似乎误会了我的想法，她又追加了一份抹茶蕨饼，并对我说：“不用跟我客气，你是我的助理，我总不能让自己的助理饿着肚子买单！” 我忍俊不禁：“不是，其实我就是想留着肚子吃其他好吃的！” “啊，原来是这样吗？” 很快，我们点的餐点上来了，袁心柔的推荐确实有道理，用在甜点上的抹茶粉质量不错，刚入口的时候会有微微的苦涩，但后续的回甘让人着迷。 袁心柔小口小口吃着，眉眼间充满着享受抹茶甜品所带来的小幸福。 吃完自己那份，我喝了口柠檬水冲掉嘴里的抹茶粉和奶油，袁心柔忽然挖了勺雪糕伸到我面前来：“寓心也试试？” 我犹豫了一秒钟不到便把头往前伸，将雪糕连同小勺子含在嘴里。 雪糕冰凉，甜而不腻，带着抹茶的清苦和回甘。 “好吃吗？” “嗯，好吃。” “再来一勺？” 我连忙摆手说：“不了不了，心柔你吃吧！” 从甜品店出来，我第一时间撑开了伞，向身旁的袁心柔问道：“接下来要去哪？” “嗯……就在附近随便逛逛好了！” 我闻言松了口气，而袁心柔则是再度挽着我的手臂，抬头朝着我绽放甜美的笑容。 于是我们开始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雪糕的那阵凉意很快消失，我们就随便走进一家商场里吹吹空调，等身子凉快了又回到室外。 一阵卤水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前方不远处是一档牛杂店，大锅里卤水咕嘟咕嘟地煮着牛杂，水蒸气将牛杂和卤水的香气送到我们这来。 我顿时食指大动：“心柔，我去买一份牛杂。” “我也想吃！买大份的吧！” 我将雨伞交给袁心柔，小跑过去点了大份的萝卜牛杂，摊主先是在一次性塑料碗里铺上煮透的白萝卜，然后娴熟地从锅里捞起牛杂，将每一个部位剪开成一口大小，码放在萝卜上面，最后淋上卤汤交给我。 这是一家路边摊，没有提供堂食服务，我和袁心柔只能找了一处屋檐底下用竹签吃牛杂。 果然，比起花里胡哨的甜点，我还是更喜欢这种朴素实在的热食。 就在我享用牛杂的时候，袁心柔忽然将手机举高至头顶上方，并且设置成前置摄像头的自拍功能。 “寓心，往我这边靠一点！” 我依言倾斜身子，可袁心柔又说：“再靠近一点！” 我又往袁心柔那边靠去，耳尖厮磨着她的发丝，酥酥痒痒的。 咔的一声，手机的画面定格在我们两人亲昵的那一刻，我恢复原本的姿势，随口问道：“心柔要发朋友圈吗？” “嗯！朋友圈和w博都发！” “w博？” “新号，只有瑶瑶和妃妃她们知道！对了，我们互关吧！” 第228章 面对过去 走着走着，我和袁心柔就来到一处地铁上盖的大型商业广场，在里头找了家茶饮店坐下，袁心柔挨着我的肩膀，又举起手机来了张自拍。 算下来，我们这一路上已经拍了差不多九张照片，大概是袁心柔想要凑够一组九宫格好发出去吧！ 袁心柔正在编辑着等会要发上去的w博，而我则是打开了小说app，继续在上面寻找剧本的灵感。 “寓心喜欢看网络小说吗？”袁心柔忽然问。 “准确来说是喜欢看小说，我初中的时候就在看金庸和古龙的书，现在嘛，也有一部分是工作需要。” “是短剧那方面吗？但是寓心不是演员吗？” “编剧兼路人演员，现在第二部剧拍完，得动笔写下一部了。” 袁心柔噗嗤一笑：“为什么编剧还要兼职当演员呀？” 我叹了口气说：“人手不够只能这样，而且在之前那两部剧里面，我一个人就演过五六个角色。” “啊，这样不好吧？要不让你们的上司多找点人？” “这也是成本控制的一环，而且短剧的受众不会在意那些细节。” “是吗，我不太懂这些。那小仙和木鱼鱼呢？她们也是一人多役吗？” “不不不，她们是台柱，陈组长指望着她们来吸引观众，基本上小仙都是女主角，小火车女二！” “陈组长……就是那时候过来跟我搭话的那个人吗？” “嗯，就是他。” 袁心柔思索片刻，犹豫着说：“寓心，你觉得我适合演戏吗？” 我微微一怔，侧目去看袁心柔，只见她视线定格在桌面，瞳孔却呈现出一种发散的状态。 “心柔之前不是拒绝了陈组长吗？” “嗯……”袁心柔闷闷地应了声。 我忽然想起了一事：“国庆节不是有漫展吗？那边是不是开始网上售票了？” 袁心柔拿起手机说：“我看看。” 我感觉有些怪异，按理来说袁心柔不应该不知道门票的预售时间，除非她另有安排，或者压根没打算去。 “寓心想去吗？还是陪木鱼鱼去？” “心柔你不去？” 闻言，袁心柔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她的目光离开手机，似乎有什么难题让她难以做出抉择。 “寓心，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去漫展不是为了开心，是为了重新面对过去。” 我没有接话，而是耐心等待袁心柔接下来的话语。 “但是，去了一段时间的漫展，我突然怀疑，这样真的会有作用吗？” 从入职公司成为袁心柔的助理以来，我就陪同袁心柔去过好几次的漫展，而每一次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小意外，致使袁心柔情绪失控。 若是对正常人来说，心理上的打击和挫折或许能让这个人变得更加坚强，但袁心柔本来就有心理疾病，没有正常的情绪调节能力，她很容易被拖入负面情绪的死循环，直到亲手毁掉自己。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不去也可以的。” “寓心，我要不要重新出cos？”袁心柔扭头注视我，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狠劲，以及难以掩饰的心慌。 我很难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从最近一次陪袁心柔去漫展，先后遇到了她认识的摄影和曾经的好友来看，这些背叛了袁心柔的人似乎已经认不出她来，以现在的化妆和ps技术，袁心柔或许还真能静悄悄地重回cos圈。 只不过，以袁心柔优秀的底子来说，她一旦发布作品重回这个圈子，关注度上升是必然且可能是迅速的，而这样一来，以前的造谣者和网暴者就有可能盯上她。 “心柔，你想出cos吗？”我反问道。 “寓心想看的话，我可以……” “不是，我问的是你自己的意愿，你觉得出cos开心吗？” 袁心柔咬了咬唇，思索片刻道：“以前的话我会觉得很开心，因为有很多朋友跟我一起玩，而且……而且也有很多粉丝夸赞我，但，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开心起来。” “为什么？因为那些朋友离开了你？还是因为那件事？” “……我也说不清楚。” 但其实我很清楚，袁心柔时至今日再出cosy，也不可能回到往昔那种被镜头和视线聚焦的状况，曾经受人追捧的人气coser变成小底边，这种巨大的落差就算是普通人也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袁心柔。 长时间玩cosy的十有八九都是为了享受那种被人肯定和追捧的感觉，否则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拍摄作品放到社交平台供人点评——爱好不需要被评价，仅仅进行这一行为就能获得情绪价值的才称得上是爱好。 “不开心的话就不要出了，我觉得穿着三坑衣服的心柔就足够好看了。” 袁心柔晦暗的眸子又亮起了一点星光。 看着面前阴晴不定的袁心柔，我心情有些沉重烦闷。 尽管我还是无法放下路小仙，但现在木已成舟，路小仙在凌瑶的护航下正准备在娱乐圈打出一片天地，那我这边也得为袁心柔做点什么。 既然现在袁心柔将我视作精神上的支柱，那么相比凌瑶，或许我更有那个能力去帮助袁心柔打破名为“过去”的牢笼，让她重获自由。 但是，不管是去漫展还是重回cos圈，似乎都不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思忖间，掌心里的手机忽然一震，我解开屏锁一看，是左沐雨——带我去吃烤肉！ 我眉头一皱，而袁心柔也看到了左沐雨的消息：“今晚要跟木鱼鱼出去吃饭吗？” 我默默打字回复了左沐雨：“改天，在谈恋爱！” 噗嗤，袁心柔忍俊不禁：“是不是本来约好了要带她去吃烤肉呀？放人家鸽子不太好吧？” 嘴上是这么说，但我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一点责备的意思。 “本来就没有约过，而且心柔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我怕吃烤肉会熏到裙子，变成烤肉味的草莓！”我说。 “哈哈哈，烤肉味的草莓，寓心好会开玩笑！” 左沐雨回了我一句——死恋爱脑，迟早被女人骗光家产！ “木鱼鱼真是的，怎么说这种话呢！”袁心柔佯怒道。 “她就这样，说话没经过大脑。” “啊，对了，明晚妃妃让我跟公司里的其他虚拟主播聚餐，我想让寓心也一块跟过去！” 第229章 回廊 “聚餐？跟虚拟主播？” “是啊，我跟她们线下都还没见过，还有点紧张的！” 洛明妃给袁心柔组织的这场饭局用意还是很明显的，一方面自然是要拉近袁心柔跟同事之间的关系，说不定还能结交一两个知心朋友，而另一方面则是给袁心柔巩固她在团队里的地位。 只是，袁心柔要拉上我这个助理参加这饭局，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心柔，你带上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跟洛总监说一声比较好。” “唔，告诉她也没什么，不过我带自己的助理兼男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吧？” “其他主播带助理吗？”我又问。 “寓心，她们没有单独的助理，都在一个公会里，共用一个团队。” “所以到时候只有我一个助理？” “寓心不想去吗？不去其实也没关系……” “我是你的助理啊，你都说了要带我去吃好东西，我怎么会不想去？”我微笑着说。 在奶茶店呆到五点钟半左右，袁心柔带着我离开商场，坐了四五站地铁来到一处商业街，将我带进了一家狭小的日料店。 我们在l型的吧台坐下，坐在吧台后面的中年店主马上站起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袁心柔将菜牌交给我说：“这家店专门吃三文鱼刺身，很好吃的，而且不贵！” 三文鱼？ 店长马上补了一句：“帅哥美女放心哈，都是智利那边过来的三文鱼，不是小鬼子的！” 那行，至少那边的海水还没被污染，大概…… 袁心柔点的都是三文鱼各个部位的刺身，而我除了一碗三文鱼盖饭，还点了一碗蛤蜊味噌汤——到三十岁的年纪，要是一顿饭只吃生冷食物，我的肠胃可要按捺不住喷射的冲动了。 我看袁心柔点菜驾轻就熟的，于是问了一句：“心柔以前经常来？” “偶尔会一个人来，因为瑶瑶吃刺身容易闹肚子，所以我不敢带她过来吃。” 脑海里一旦开始想象凌瑶因为吃了刺身闹肚子，脸色发白坐在马桶上释放原始冲动的画面，我就有点忍不住笑。 冰山女总裁也是人，吃坏了肚子就躲不开喷射的命运。 “寓心怎么啦？” “哦，没什么！”我马上收起嘴角那抹缺德的笑容。 没过多久，我们点的菜一份接一份上来了，我对刺身的好感素来一般，但既然是袁心柔推荐也就抱着试试总不亏的态度尝了一口。 和之前在连锁日料店吃到的三文鱼不同，这里的三文鱼既有果冻的柔嫩，也有鱼肉的韧劲，入口时丰富的油脂带来的不仅是滑腻的口感，还有浓郁扎实的鲜味，而最关键的是我几乎没有尝到一丝的腥味。 我确信，一个人只要不讨厌刺身，那他一定在品尝第一口后就会爱上这里的三文鱼。 “怎样，好吃吗？”袁心柔歪着头问。 “嗯，好吃，这三文鱼品质可以喔！” 袁心柔嫣然一笑：“是啊，我试了好多家日料店，发现这里进的货跟高级日料店的一样，但比别家的更便宜！” 盖饭的量不大，不过我和袁心柔都是一路吃喝着走过来，本来就不怎么饿，一碗蛤蜊味噌汤收尾，我心满意足放下了筷子。 “寓心吃饱了？” “嗯，饱了。” “那好！老板，买单！” 我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袁心柔却按住了我的手，用自己的手机付款。 “心柔，就不能让我请你吃一顿吗？”我苦笑着把手机收回口袋。 “我乐意呀！”袁心柔俏皮地伸出丁香小舌。 从店里走出来，天色尚未完全昏黑，我和袁心柔牵着手漫步在前往地铁站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袁心柔的手握得很紧，像是要把我锁死在她身边，只不过广市的道路本就不宽敞，来往的行人步伐匆匆，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我俩，于是走了不到一百米后，袁心柔干脆抱着我的手，整个人贴到我身上来。 来到地铁站的出入口，我静静等待袁心柔呼叫网约车，她忽然转过身子面朝着我，温润如水的眸子里脉脉含情，粉嫣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要说些什么，又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我莫名感受到压力，犹豫了一秒钟不到，我抬手拨开袁心柔的刘海，在她洁白的额头留下一吻。 袁心柔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头埋在我的锁骨之间。 我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在她耳边说：“别抱太久错过了车。” “嗯……” “回到公司记得给我发消息。” “好！” 目送袁心柔坐上网约车离去后，我才搭乘地铁回到公寓，刚进门，手机就收到袁心柔平安抵达公司的信息。 洗漱完出来，我继续给昨天拍的片子修图，在看到糊涂涂身上那件特色巫女服，我忽然想起袁心柔说过的话。 寓心想看，我就穿。 尽管袁心柔在恋爱方面差不多是个纯情少女，但我不觉得她不知道这套巫女服只能出现在什么场合，而如果袁心柔有这方面的认知还说出这样的话，那我不得不合理猜想她是否在暗示什么。 她不是那种关系开放的女生，如果有什么理由促使她这样去做，那么答案恐怕就是——袁心柔想要为自己的过错做出补偿。 但目前的我并不想跟心柔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或者说，是不敢。 袁心柔是个非常优秀、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女性，性格温柔内敛，细心又体贴，会一手让人忍不住称赞的厨艺，本身又是收入丰厚的顶流主播，被这样的女性喜欢上，吃软饭的日子触手可及。 但经历过上一段恋情的破碎，背叛的阴霾始终笼罩在我的心中，这片阴霾本来在和路小仙的相爱中逐渐消弭，可袁心柔的突然介入，她的个人状况以及暗中进行的一些小动作，却让我产生了一种再度走进同一座回廊的错觉。 随着我和袁心柔的关系更进一步，我在回廊中迷失的可能性就越大，我更害怕，在回廊的尽头，有一个相似的结局正在等着我。 要放手吗？ 我又一次对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而几乎是动念之间，我的心中就浮现出那个答案—— 心柔在向我求救，所以我想要救她。 仅此而已。 第230章 好友申请 整理好心情，我继续投入到修图工作之中，不得不说糊涂涂和左沐雨在cos圈里面无论颜值还是身材都属于上等水平，不需要过多的精修，就是这两人同框的时候，彼此的弱势在互相对比之下就十分明显—— 糊涂涂身材匀称有美感，肤色白皙健康，是东亚大众审美最受欢迎的白幼瘦体型；而左沐雨虽然腿身比例略有缺陷，腰肢也不够纤细，但她的身材无疑是前凸后翘的完美诠释，足够抓人眼球。 又修完了一张图，桌上的手机响了，只是这次响的不是vx而是扣扣。 果然是糊涂涂联系我了，而在看到她的信息后，我忽然觉得很是可笑，也忍不住冷笑出声。 我的前女友居然跟糊涂涂要我的vx号！ 糊涂涂将这事告诉了我，因为我们一直都是在扣扣上联系，彼此都没有对方的vx号，所以陈小瑜并没有从糊涂涂那里拿到我的号码。 但实际上，我的vx号用的一直都是我的手机号码，只要她记得我的手机号码就能直接搜到我的号，压根不需要问糊涂涂要。 此时此刻，我宁愿相信她在分手这段时间就把我的手机号码给忘了，也不愿去猜测她是否在交往的期间一直都没有记住。 我正深思，糊涂涂又给我发了消息：这次她问我要你的扣扣号了。 我想了想回道：给她吧！ 我倒想看看陈小瑜会给我整些什么活！ 糊涂涂：给了噢！ 过了一两分钟，我的扣扣果然收到一个好友申请，我点开一看，还是那熟悉的头像，熟悉的昵称，只不过她的个人空间并没有对我开放。 我曾经将她设置为特别关心，将她的聊天窗口置顶，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消息—— 在刚开始交往的第一年，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对自己各个方面都相当不自信，但陈小瑜本身是coser兼种草姬，出于爱好和工作的缘由她需要将拍摄的照片发到社交平台上，这就导致了她时刻要面对来自网友的评价。 那段时间，她将我当作情绪的垃圾桶，拉着我给她买洛丽塔小裙子，还要求我消息秒回，随叫随到，一旦惹她心情不快，陈小瑜立即变得歇斯底里，有时候还会玩突然失踪，到第二天早上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反正到那种时候，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必须想方设法安抚好她的心情，免得她继续耍脾气作妖。 陈小瑜在申请添加好友的同时还附上了一句——想念几个小宝贝了。 我扭头瞅了眼猫爬架上的山猪，也不知道是否心有灵犀，它抬起头叫了两声，听着居然有点像是在叫“妈妈”。 我自嘲一笑，同意了陈小瑜的好友申请。 趁着她还没说话，我点进去陈小瑜的空间，快速浏览她发的说说，其中一部分是她玩网三的游戏截图，一部分是她穿jk和洛丽塔的自拍，还有小部分是单纯的发牢骚。 很快我就刷到了我们还没分手时的日期，然而所有跟我有关的说说全部消失不见，我估计她是在分手后就立刻清理掉，以免她那个网恋对象发现我的存在。 此时，我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正是陈小瑜所发。 若雪：宝贝，孩子们都还在你身边吗？ 一上来就用以前的爱称，话题则是从我三只心肝宝贝切入，不得不说她这一手关系破冰确实有点水平。 我：山猪布丁妹妹我都养着，他们不懂我们的事，一直都很粘着我。 若雪：我想看看他们的照片，有吗？ 我：我空间对好友开放，你想看就去看，我没拦着你。 若雪：没有设置密码？ 我：没有。 若雪：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能说出这话，就说明你一直都不了解我。 若雪：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 我：你开心就好！ 陈小瑜没有接话，大概她现在正在翻看我的空间相册，她还在用那个爱称来称呼我，可我不会再将她设置为特别关注了。 我将手机平放桌面，继续进行一个修图，期间陈小瑜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我故意拖着不回复她，直到将眼前这张图修完了才回了她一句：“在忙，如果没要紧的事就改天再聊！” 若雪：好，那你先忙！ 我稍稍感到意外，本以为她会趁热打铁继续展开攻势，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追击，说实话这让我感到失望了。 就像那天在漫展偶遇的时候，她的表现同样让我失望。 手机又连续震动了三下，我不禁有些好笑——怎么，想玩一手欲擒故纵，这都还没纵一会又着急了？ 我解开屏锁一看，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陈小瑜，因为发消息给我的是左沐雨。 我的烤肉呢？ 我要吃烤肉！ 烤肉！ 我只好回了一句：明天中午带你去吃烤肉！ 小火车：好耶！ 小火车：图修好了没有，别只顾着修糊糊把我p歪了，揍不死你！ 我：修了七张，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小火车：不行！今晚得给我修完九张，我要亲自监督你！ 左沐雨说到做到，五分钟后我的门铃就被按响了，身穿t恤短裙的左沐雨顶着一张素颜来到我家，毫不客气坐到电脑桌前。 “来，修不完别想睡觉！” “……你很急吗？” 我无奈回到座位上，继续我的修图工作，最后在左沐雨的监督和指导下，我终于给左沐雨修好了一组九宫格，而左沐雨则是满意地拍了拍我肩头说：“这才是广市摄影该有的素质！” 第二天，也即是星期二。 提前向洛明妃和袁心柔知会了一声，我带着左沐雨到附近的韩式烤肉店大快朵颐，吃了个浑身上下都是烤肉味，随后我将左沐雨领回她家中，等她将身上的烤肉味都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后才一起回到公司。 从文浩然身后走过去的时候，文浩然猛地一抬头说：“董哥，你中午吃烤肉啦？” “是啊！”我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果然是一股混合着孜然和油香的气味。 “哦，难怪中午没见你人。喂，是不是跟你那个漂亮妹妹吃烤肉去了？” “漂亮妹妹？”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心柔，“不是她，就跟我带的主播。” “这个？”文浩然双手托了托自己胸前的空气。 我默默点头。 第231章 工位调动 新的一周正式开始，第三部短剧的制作拍摄已提上日程，陈继言将团队的所有人，除了路小仙，都拉到一个小型会议室里开会，商讨下一部短剧该如何将其打造成爆款。 陈继言在会议桌的一头高谈阔论，我身旁却传来细微的鼾声，左沐雨这货软瘫在办公椅上，睡得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 陈继言也没管她，将左沐雨拉过来不过是凑个数罢了，她只要穿着低领衣服出镜就是最大的作用，至于演技什么的，观众也不是很在意。 毫无意外，直到会议结束，我们都没能讨论出一个能够保证把下一部作品打造成爆款的计划来，爆款制造本来就属于不可预测的范畴，就凭我们这些半路跑步进场的半桶水，能在初期打造出爆款那才是老天爷赏饭吃。 不管怎么样，剧本是要继续写的，鉴于第二部相比第一部集数翻数倍、投入翻数倍，数据却不是很亮眼，陈继言决定将第三部的集数砍回原型，用十集的篇幅来讲故事，主题是外卖小子和女总裁的爱情故事。 这很符合我对短剧和爽文受众的认知——不讲逻辑，活在梦里。 为了制造矛盾冲突以及反转，外卖小子也不能只是单纯的外卖小子，先是一个私生子身份，生母改嫁后将其抛弃，后获得系统开始阶级跃迁之路，最后发现自己竟是某个大家族流落在外的子嗣。 当写到一众女主的人设背景时，我忽然想到了袁心柔。 如果我将她的故事写进剧本里，让她出演自己，那是否也是一种面对过去的方式？ 这是一个尚处于萌芽阶段的想法，我当然不可能在第三部作品将其变为现实，但这不失为一种备选的方案，而如果出演造谣者和网暴者的都是她现在熟悉的人，或许对她心理上的刺激会更小一些。 我将这个想法暂时搁置，而是继续专心进行剧本的创作。 到了下午三点多，洛明妃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里说是有事商量，进去后，我先是看到坐在电脑后面戴着防辐射眼镜的洛明妃，随即视线一转，落在沙发上睡姿一塌糊涂的左沐雨上。 我收回目光：“洛总监，有什么事吗？” “哦！”洛明妃略微转头看着我，“心柔说，想让我把你的工位给挪到四楼去。” “挪到四楼？” “对，四楼还有几个空房间，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当作办公室来用，反正你手里也有上四楼的门卡。” “但是办公桌还有电脑那些……” “这些你不用担心，都会按照主播配置给你配好，只要确定下来，一周之内就能搞定。” “感觉……有点怪！” 洛明妃秀眉一蹙：“其实这对你来说好处多的是，一楼这环境虽然也还不错，但四楼你上去过好几次，整个楼层也就瑶瑶跟心柔两个人在用。老实说，心柔这提议我个人是不太赞成的，但她都提出来了，而且瑶瑶也不反对，我才跟你说这事。” “我也不习惯那样子，总感觉自己不像是在上班。” 一楼的工位肯定算不上宽敞，但也足够我使用，关键是周围有能够说得上话的文浩然以及其他同事，这样的社交氛围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心柔把我调上去的理由，大概只是想要创造出更多机会和我单独相处。 洛明妃眨了眨眼：“那，需要我帮你拒绝吗？” “不用，我来跟心柔说就是了。” “嗯，好！对了，今晚有妍心社的饭局，心柔说要带你去。” “妍心社？我们公司的虚拟社团？” “对，就叫这个名字。” “我好奇问一下，到时候去的工作人员只有我吗？我意思是，助理什么的。” 洛明妃身子往后一靠：“去的人除了六个主播，还有你跟我，以及处理这个社团后台工作的整个团队。” 我闻言松了口气：“行，我还以为自己是被特殊对待的那个。” 洛明妃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难道不是？” 我顿时感到有些局促，而此时沙发上躺平的左沐雨忽然嘟囔一句：“唔，中央空调？几点钟啦？” 洛明妃当即扭头说：“别睡了左沐雨，再睡就成小肥猪了！” 左沐雨居然很配合地哼哼两声，然后才反驳：“人家才不是猪，人家是大波美女！” “摸摸你肚皮上的肉再说话！”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洛明妃的办公室。 到了傍晚，我初步写好了两份情节大纲发送给陈继言，暗暗祈祷他最好是二选一，而不是让我再写一份新的。 毕竟我拿的是死工资，而不是绩效提成。 过了一会，陈继言还没回复我，倒是袁心柔让我上去四楼找她。 刷卡来到四层，我脱掉鞋子踩上木地板，在vx上告知已到四楼，接着，袁心柔从其中一个房间探出半边身子朝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走过去，跟着袁心柔走进房间里，视线随即被挂满整个房间的洛丽塔小裙子占满。 整个空间至少有七八十平米大小，最惹人注目的是中间用人台陈列的十二套花嫁款洛丽塔，华丽的修身设计，层层叠叠的荷叶边以及梦幻的蕾丝，都轻易戳中每一个洛丽塔爱好者的购买欲。 而在四面墙壁前方的则是一排排挂满了各种款式洛丽塔小裙子的简易衣架，小裙子都妥善保存在防尘袋中，数量目测在数百条左右，而在小裙子的下方则是一双双排列整齐的lo鞋，表面光滑锃亮，没有一点灰尘。 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公主的换衣间。 “心柔，这些小裙子都是你的？” “有一部分是我的，一部分是瑶瑶的，不过我俩经常换着穿，所以一直都是挂在一起。” 我重新看向袁心柔，发现她虽然穿着一条洛丽塔，但后背的拉链还是半开的状态，露出了一片瓷白娇嫩的玉背。 “你后背的拉链还没拉上。”我提醒道。 “嗯，我知道，我就是烦恼着今晚该穿哪一条，寓心你帮我挑一挑吧！” 说着，袁心柔又从衣架取下来两件款式和她身上一模一样，但配色不一样的小裙子，一条是蓝黑色，一条是红白色，而她身上的则是蓝白配色。 我想了想，抬手指向那条蓝黑色的裙子。 第232章 捉弄我的道具罢了 袁心柔顺着我的手指看向自己的左手：“寓心喜欢这个配色？” “都喜欢，我觉得这款配色更加沉稳，适合今晚的饭局。” “嗯，有道理，那我换这一件！” 袁心柔先将手上两条小裙子都挂回衣架上，接着抬起手将另一侧肩头上的吊带往胳膊推动，一眨眼肩带就越过了圆润的肩头，而此时我俩才忽然醒觉对方的存在。 我顿时老脸一热，意识到自己刚刚像个流氓一样盯着袁心柔，连忙转身走出了房间。 身后并没有响起房门关上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大门还是保持着敞开的状态，也许是袁心柔对我的信任度比较高，觉得我不会偷看她换衣服。 “寓心”袁心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下午的时候我跟妃妃说了，让她帮忙把你的工位挪到四楼来，她说要先问问你的意见。” 我心头一动，将之前就考虑好的答复告知袁心柔：“我觉得还是不要这样挪动的好，在一楼我更方便跟同事交流，而且短剧团队那边也时不时要开会。” 房间里的袁心柔沉默了片刻，又说：“可是上面这里很安静，还能随时找我……” “心柔，洛总监就算了，凌总也在四楼，她不可能不介意我一个外人长时间呆在这里吧！” “……” 不一会，换上蓝黑配色洛丽塔的袁心柔从房间里出来，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嘴角重新浮现了笑容。 聚餐的地点就在园区内的一家日料店，洛明妃订了一个可以容纳十多人的包厢，我和袁心柔跟着服务员走进包厢，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好些男男女女，其中就有洛明妃。 袁心柔马上展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容：“各位真不好意思，有事情耽搁了所以来晚了些！” “来了啊！”洛明妃马上抬手招了招，“来这边坐下！” 洛明妃的左手侧刚好有两个位置空着，于是我和袁心柔在其余男女微妙的目光注视下走过去落座。 洛明妃拍拍手，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我估计你们也猜出来了，我身边的这位就是黑雪心兰的中之人，袁心柔。”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袁心柔身上，他们的目光惊讶中带着欣赏，看来都对黑雪心兰的中之人也是大美女这件事感到惊奇，而袁心柔只是微笑颔首，看起来很是从容淡定。 妍心社正如其名，社团内的虚拟主播都是女性，而虚拟主播的特殊性决定了其对中之人外貌条件的要求相对较低，在座的男女虽然穿着打扮都比较年轻时髦，但都没有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跟袁心柔这种顶级美女更是没有可比性。 “欸，那这位帅哥是？”我身旁蓝黑挑染的波波头女孩看着我好奇问。 “哦，他是……” 洛明妃还没说完，袁心柔就用平静通透的语调说道：“寓心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男朋友。” 下一刻，我明显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都变了，身旁的女孩更是哇噢的惊呼一声：“心兰姐姐的男朋友！” 我侧目看向洛明妃那边，发现她眉头微蹙，似乎没预料到袁心柔选择在这种场合公开自己的恋情，但洛明妃脸上的不快只持续了片刻，她举起手边的茶杯，环视一周说：“妍心社的各位同事，难得今晚聚在一起，别的不说，先为我们的前途干一杯！” “干杯！” 放下杯子后，几个虚拟主播开始自我介绍，不过她们本来互相之间就见过面，这次介绍实际上还是为了袁心柔。 坐在我身边的是虚拟主播“爱米兔兔”，主要的直播内容就是射击游戏； 在我对面黑发中分的女性则是“伊丝娜”，直播以asmr为主； 袁心柔对面的是“吃饼干的小熊”，直播各种单机联机游戏； 还有两人分别是“酒心雅雅”和“看日落的园子”。 这其中有刚刚起步的新人，比如“爱米兔兔”和“吃饼干的小熊”，也有积累了一点粉丝基础的其余三人，她们加入社团自然是为了更多的资源和更广阔的上升空间，另外社团也能帮她们处理一些繁琐的杂务，可谓一举多得。 刚放下杯子，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不一会长桌就被五花八门的料理铺满，袁心柔一边优雅地吃着饭食，一边跟其他虚拟主播闲聊着。 席间我跟袁心柔换了位置，方便她跟其他人说话，而洛明妃除了开场白和几句场面话，剩下的时间就是一口菜一口清酒，偶尔瞥向袁心柔的眼神带着一种柔和。 “妃妃，你刚才喝的是什么酒呀？”袁心柔看着洛明妃手上的杯子问。 “獭祭，心柔你也要喝？” 袁心柔马上将自己的茶杯递过去，洛明妃接过茶杯，往里面倒了一口的量还给袁心柔说：“先来一口试试吧！” 袁心柔拿回自己的茶杯，捧着杯子一口饮尽，接着双眸缓缓阖上，专心品味着口中的清酒。 秀美的玉颈做出了吞咽的活动，袁心柔睁开眼，淡淡笑道：“不错，这次多倒一点！” 洛明妃向我递了个眼神，然后接过袁心柔的杯子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心柔会喝酒吗？”我问。 “跟瑶瑶出去吃饭的时候有喝一点，不过酒量不是很好。” 袁心柔接过杯子，又抿了口清酒，然后夹起一块三文鱼刺身放入嘴中，咀嚼咽下后说：“还是那家店好吃！” 想起昨天两顿都是袁心柔请客吃饭，我忽然有种自己是不是当了小白脸蹭吃蹭喝的错觉。 前后一杯酒下肚，袁心柔嫩白如霜的脸蛋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原本充满灵气的眼眸多了一抹旖旎的水光，她忽然抓起我的手往自己的脸上盖过去：“寓心，我的脸是不是有些烫？” 掌心就像是落在一片冰丝织物的表面，却又带着不属于冰丝的炙热和柔弹，我以为袁心柔喝醉了，然而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她眼眸里除了一丝的迷醉，更多的是清亮和俏皮。 酒精没有让袁心柔失去平日的理智，它只是袁心柔用以捉弄我的道具罢了。 第233章 时代的眼泪 一顿饭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下结束，在座的年轻女孩占了绝大多数，而这里地位最高的就是洛明妃和袁心柔，因此这顿饭没有劝酒打压，也没有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 吃完饭后，妍心社的主播们彼此更加熟络，而洛明妃也顺势引出了后半场——卡拉ok。 老实说，这个字眼我好几年没听说了，而园区里恰好就还开着一家我很有印象的卡拉ok连锁店——好乐迪。 去下半场的就只有妍心社的主播、洛明妃还有我，其他工作人员则是该加班的加班，该回家的回家。 卡拉ok就开在日料店的楼上，袁心柔牵着我的手跟其他主播闲聊，我能感觉到掌心里的那只手微微发烫，仿佛一块会自发热的软玉。 “心兰姐姐跟小哥哥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呀？”爱米兔兔终于问出了这个的问题。 尽管她声音不大，但由于大家都在一个电梯轿厢里，其他人都听在耳中，不自觉地竖起耳朵作吃瓜状。 “其实也是最近才开始交往的。”袁心柔淡然开口，“我之前的助理姐姐因为怀孕休产假了，所以五月份的时候，妃妃就把寓心招进来，让他做我的助理。之后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寓心是很优秀的男性，所以跟他表白开始交往……” “哇！竟然还是心兰姐姐主动表白！” 其他主播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我猜想她们肯定在好奇我是不是富哥来公司体验生活，顺便泡一个网红主播回家。 “嗯，现在的好男人太少，连瑶瑶都觉得寓心人品不错，所以我才果断出击。” “真好啊……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好男人？” asmr主播伊丝娜回身拍拍爱米兔兔的肩膀说：“你还小呢，别把时间浪费在找男人上面！你自己变得优秀起来，才能吸引那些优秀的男人！” “噢，好像挺有道理的欸！那伊丝娜姐姐有遇到优秀的男人吗？” 伊丝娜的脸色顿时一冷：“没有，下头男倒是遇上了一堆，还抠抠搜搜的！” “啊，我也是！最近下头男真的好多！哔站的环境越来越臭了！”酒心雅雅也忍不住发牢骚。 来到楼上的好乐迪，洛明妃要了个包厢，顺便点了水果小吃跟饮料——这饮料里面当然不包括酒，以洛明妃和袁心柔的品味可看不上这里的酒，她俩也没有动机去灌醉妍心社的女生们。 进去包厢后，袁心柔就拉着我坐到了沙发最靠里面的位置，其他主播也一一坐下。 “雅雅，要不你先来一首暖场？” “要不……啊，行吧！”酒心雅雅往我和袁心柔这边瞥了眼，随即改口。 这时袁心柔整个上半身靠在我身上，头则是枕在我的肩头，双目微闭，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但看刚才她走路的平稳步姿，可一点没有喝醉的样子。 “极乐净土！我要听雅雅唱极乐净土！” “好好好，那就极乐净土！” 虽说是老牌的ktv，但这家店还是很与时俱进的，不仅可以用平板电脑来点歌，还收录了包括极乐净土在内的一批日语歌曲。 随着强劲的前奏响起，靠在我肩膀假寐的袁心柔也睁开了眼，细长的睫毛尖端在黑暗中似有神秘的光泽。 唱完极乐净土，她们又点了一曲桃源恋歌，而袁心柔也缓缓离开我的肩膀，给酒心雅雅打节拍。 “心兰姐姐要唱吗？”酒心雅雅将麦克风递给袁心柔。 袁心柔接过麦克风，扭头对我说：“寓心想听什么歌？” 我想了想说：“那……吉原哀歌？” 袁心柔一双美眸在昏暗的包厢里宛如一对闪耀的星辰，她对酒心雅雅说：“可以帮我点一首吉原哀歌吗？” 酒心雅雅一脸懵逼：“吉原哀歌？” 伊丝娜从酒心雅雅手里抢过平板，一边操作一边说：“你一个唱日语歌的，连吉原哀歌都没听过！？” 伴奏响起，身侧的袁心柔从沙发站起，在昏暗的灯光中她的腰肢随着节拍小幅度扭动着。 一开口，袁心柔仿佛就化身为江户时代吉原花街的游女，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原本清甜的嗓音带上了几分沧桑的沙哑，将少女的青涩感和游女的颓丧感完美融合在一起。 一首唱完，酒心雅雅等人都忍不住鼓掌叫好，而袁心柔微笑点头，凑近麦克风说：“我再唱一首吧！麻烦帮我点一首滨崎步的every heart！” “哇，这首我知道，犬夜叉的！”酒心雅雅兴奋地叫道。 “还以为你连滨崎步都没听说过！”伊丝娜说。 不知为何，我的眼眶有些润湿，作为这间屋子里岁数最大，而且跟这些年轻女孩有着不小年龄差的中年大叔，那些差不多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歌名被她们一一提起，我的胸口就被狠狠地触动着。 袁心柔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跟着伴奏倾情演唱了起来。 唱完了这首every heart，袁心柔将麦克风轻轻放在桌上，默默坐回我身边来。 “小哥哥，要不要来一首？”爱米兔兔抓起桌上的麦克风朝我递过来。 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唱歌经常跑调，还是听你们唱来得开心！” “噢，这样啊！那……妃妃姐！”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洛明妃闻言一怔，“我唱歌也不好听啊！” “唱一首嘛！我们都还没听过妃妃姐唱歌呢！” “真拿你们没办法！” 洛明妃摇着头，从爱米兔兔手上接过麦克风，她略一思考后说道：“那给我点一首《我们的爱》吧！飞儿乐团！” 不一会，洛明妃就用她偏中性的嗓音跟着伴奏唱了起来，她的唱功自然跟主播们没法相比，但也算是业余里面唱得还蛮好听的级别了。 洛明妃唱完，我们都立即拍手鼓掌，洛明妃摆摆手说：“得了吧，我知道自己唱得很一般，你们继续！” 这时，袁心柔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吃圣女果。” 我当即探手从果盘里拿了三颗圣女果，袁心柔没有接，而是张开红唇，俏脸往我手上凑过去。 这是让我喂她吃啊…… 袁心柔咬住我指间的圣女果，娇嫩的红唇擦过我的指尖，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第234章 留下来好不好 下半场的卡拉ok直到十一点钟才宣告结束，我让左沐雨下播后在公司等我，然后对身旁的袁心柔说：“心柔，回公司咯！” “嗯？” 袁心柔用娇憨的鼻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紧闭的双眸先是睁开了一道缝隙，然后又悄悄闭上，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她该不会真的喝醉了吧？ “心柔？” “唔，回去了吗？” “还没呢，我们还在卡拉ok里面，现在正要回去！” “噢……” 袁心柔不情不愿地再度睁开眼，包厢里昏暗迷幻的灯光落在她的瞳眸中，仿佛藏着一个夜色迷离的都市。 我站起身，随即发现袁心柔还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娇软的身子被我带得往前一倾，我连忙半蹲下去抱住她摇摇欲坠的娇躯。 “没事吧心柔？” “嘿嘿，没事啦，就是睡迷糊了……”袁心柔的气息略显粗重，我能听见她呼吸的声音。 察觉到这边情况的洛明妃走到我身边，关切地对袁心柔说：“心柔，能自己走吗？” 袁心柔向洛明妃点点头，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就着我的身体站了起来，然后抬手整理自己睡乱的刘海和鬓发。 扶着袁心柔走出包厢，走廊明亮的灯光映亮了袁心柔那张白里透红、嫩的快要滴出水的脸蛋，相比平日的清纯淡雅，今夜的袁心柔似乎多了一抹蚀骨销魂的妩媚风情。 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轻轻一戳就会渗出甜美的汁水。 幸好袁心柔看上去是喝醉了，实际走起来除了步伐略显虚浮，基本上就没啥问题，我们就像连体婴一般跟着大部队回到公司。 几个主播今晚打算在公司过夜，伊丝娜提议点外面的烧烤外卖夜宵，得到其余主播的一致赞成，袁心柔则是拒绝了她们的邀请，和我一同上去四楼。 “来，先把鞋子脱掉。” 扶着袁心柔坐下，我在她面前蹲下，将圆头皮鞋上的金属扣子解开，一手掐着皮鞋的后跟，一手握着袁心柔的脚后跟，将被黑色短袜包裹的玲珑小脚慢慢抽出。 给袁心柔脱掉那双小皮鞋，我正想起身，视线中一只素白的手渐渐扩大，纤长的五指相继落在我的脸颊，顺着下颚线缓缓扫过我的肌肤。 我略微上抬视线，随即被袁心柔幽深的瞳孔吸引过去，那双眼眸仿佛两个微型的黑洞，将光线和我的意识悉数吞噬。 “寓心”袁心柔恍若梦呓。 “嗯？” “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我悚然一惊，见袁心柔脸上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禁问：“那我睡哪里？” “我的……”袁心柔立马改了口，“我这里还有几个空房间，有备用的被子和枕头……” 我定了定神，微笑道：“不行啊，虽然我也很想直接睡这里，但下面还有个左沐雨等着我带她去吃金拱门！不早了，心柔你也赶紧洗澡换一身衣服，早点睡觉吧！” “嗯……”袁心柔的回应有些低落，“小心开车，回去给我发消息。” 从四楼下来到二楼，我敲响了左沐雨房间的门，左沐雨气鼓鼓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想饿死我吗？” “饿了你可以去茶水间找东西吃啊！我记得那边不是有泡面自热饭饼干什么的吗？你天天吃穷鬼套餐不腻啊？” 二楼和三楼的茶水间日常储存着大量的方便食品，这是因为有为数不少的主播会播到凌晨三四点钟，狠一点的到早上才下播。 左沐雨打开门说道：“穷鬼套餐又不只有一种搭配！而且饿了吃什么都香啊！快点带我回去！” “好好好！” “欸对了，等会吃完夜宵我上去你那一趟，我把要修的图一张一张挑出来，你抓紧时间帮我修好，我要拿来当作九月份礼物打赏的福利！” 我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你要挑多少张出来？” 左沐雨想了想说：“唔，也不多，三四十张吧！” “卧槽！” “干嘛大惊小怪的，图包就得放这个数量才行啊！那天不是拍了几百张图嘛，我看都拍得不错，几十张肯定能挑出来！” “不是，你真当我除了给你拍照修图就没别的事要做吗？” “你是我经纪人啊！”左沐雨装作天真的模样眨了眨眼，“这点活都干不来吗？” 我默默算了算时间，随即道：“至少给我一周的时间！至少！” “至多一周！”左沐雨不乐意了，“你早点修完我就可以早点卖啊！你也不想我九月份的流水不好看吧？” “那你自己修一部分，我真没那么多精力。” “我也有别的事要忙啊！比如跟坏女人练舞，比如搞cosy，比如录宅舞……哦对，明天带我出去录宅舞！” “你看，我这修图的时间又让你偷走了！你是岁月神偷吗？” “唉，行啦，那你修一半我修一半，争取下周开播前把图包弄好！” “就这样，别又中途改变主意哈！”我连忙替左沐雨拍板决定。 开车回到公寓，在陪左沐雨吃夜宵的途中，我给袁心柔报了平安，很快就收到她的晚安回信。等左沐雨吃完，我们回到家中，将需要精修的原片一张一张挑出来。 “喂，左沐雨”我忽然想起一事，“你卖这个图包，糊涂涂知道不知道？” “知道呀，我早就跟她说了，下个月实际到手的钱钱，我分两成给她！” 按照左沐雨八月份的流水计算，这两成的分账也有个接近三千块钱，这么一想的话，左沐雨还真没有亏待她的姐妹。 毕竟就算将这图包单独拿出来售卖，以两人的粉丝体量就不可能定三位数往上的价格，多半最后会在几十块钱的水平，而网友们虽然喜欢看色图，但真要付费观看，能有多少人愿意掏这钱？ “你还挺大方的嘞！”我说。 “那当然，毕竟是姐妹嘛！哎这张不错！” 最后，我们从一堆原片中挑出来四十多张，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后，左沐雨便离开我家，而我也抓紧时间洗了个澡，在时间刚好来到凌晨一点钟时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在入睡前的那一刻，我眼前浮现了袁心柔那张因为酒精而变得娇俏妩媚的脸蛋。 第235章 崴到脚了 8月30号，星期三。 早上，我先到公司打了个卡，然后马不停蹄载着左沐雨前往河岸公园。 将suv停在路边，让左沐雨自己在车后排换衣服，我则是下车站到树荫底下等待。 十分钟左右，后排的车门被打开，换上一身ol装的左沐雨从车上下来，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立即挺胸抬头，双手撩起耳旁垂落的长发，扭动着身姿说：“怎么样，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成熟性感？” 我双手抱胸，默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左沐雨。 上身一件紧绷的白色衬衫，衬衫胸前的布料被顶起一个夸张的弧度，上面的三颗纽扣不知是真的扣不上还是故意没扣上，敞开的v字可见被两座雪峰夹着的深邃雪白沟谷，以及黑色蕾丝的边缘。 下身是一条黑色包臀裙，后裙被左沐雨的臀儿顶起，勾勒出美妙的曲线，一双小短腿包裹在半透明的黑丝之中，看起来竟然比平时要修长一些。 哦，原来还踩着一双高跟鞋，那没事了。 “别只顾着看呀，来个点评好不好？”左沐雨勾了勾食指。 “你真以为穿上一套ol装就能变成熟了？”我不屑地说。 “不成熟，我还不成熟？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成熟的标志！”左沐雨双手托举着自己的一对脂肪团，一脸自豪。 “行行行，熟透了，可以吃了是不是？” “对呀，不过你有女朋友，不能让你吃呢！” 我翻了翻白眼：“赶紧的，拍完回公司干活！” 左沐雨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在我前面，她明显不习惯这双细高跟，走起来小心翼翼的，我担心她走得快了容易崴脚，也就没敢催促她。 找了一处宽阔的地方，我支起三脚架将相机固定上去，左沐雨则是戴上蓝牙耳机，在我的指挥下站好了位置。 “准备开始了哈！”我大声说。 见左沐雨点头，我按下了播放键。 左沐雨开始跳了，她跳得很小心，动作意外的很僵硬，仿佛全身肌无力一样，我纳闷了一小会，随即恍然大悟——他丫的肯定是高跟鞋的锅！ 她练舞的时候就不能穿着高跟鞋习惯一下吗？ 好不容易跳完了一支舞，左沐雨扭着腰过来：“我感觉我跳得好烂啊！” 我将相机递给她说：“原来你也知道啊？” 左沐雨打开刚才的录像，只看了几秒钟就眉头紧锁：“不行，我再跳一遍！” 我有些担心：“你是不是不习惯穿高跟鞋啊？我建议是你先多走走路，习惯一下再尝试跳宅舞，不然很容易扭伤脚！” “没事没事，让我再跳一遍！” 等左沐雨站好位置，我按下播放键，左沐雨随即跟着音乐开始跳起来，这一次她确实放开了跳，动作比第一次好看了不少，只是她越跳得欢快，我心里就越发担忧。 一首歌的时间格外漫长，我全程悬着一颗心站在相机的后面，看左沐雨在那里卖弄风姿，直到音乐结束的那一刻才长出一口气。 “这次好多了！”我大声说。 左沐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抬手一抹额头的汗珠，快步朝我走过来。 下一刻，左沐雨惊叫一声往前扑倒，我在听到叫声时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可我们之间足足有六七米的距离，等我赶到时她已经重重摔在了地上。 “哎呀呀呀呀！痛死我啦！” “别勉强站起来，先扶着我！” 注意到左沐雨手臂上一片破皮，小血滴慢慢渗出来，我立马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先给她的伤处擦去一些砂土：“哪只脚扭到了？” 左沐雨嘶的倒吸了一口气，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我看在眼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将左沐雨扶起的途中，我发现她左脚高跟鞋的细跟断了一截，右脚的虽然还完好无损，但我对其质量已是毫无信任。 思前想后，我转身背对左沐雨，蹲下身子说：“来，我背你上车！” 左沐雨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的后背，我反手托住她的大腿，将她的身子往我背上一提，弯腰站起。 “你抱紧点啊！” 啪嗒一声，高跟鞋从左沐雨的左脚掉落，她哎的一声说：“鞋子，我鞋子掉了！” “很贵吗？” “一百块不到，本来想着穿一次就丢一边去……” “下次买质量好点的，行吗？你都月入一万了，省这点钱干嘛？” “我怎么知道这么容易断嘛！” 好不容易背着左沐雨回到停车的位置，将她扶上后排，我一边擦汗一边启动车子，同时让左沐雨挂号，可公立医院的生意太过火爆，左沐雨只能挂到下午的号，于是我先开车将左沐雨送回公司。 背着左沐雨走进公司，肖小慧见状惊讶道：“哎，呆木鱼怎么啦？” “她崴到脚了，挂了下午的号，我就想先让她在公司呆到下午……” “董哥，我知道一个手法很不错的正骨医生，你要不带呆木鱼去那里看看？他就在一个小诊所，稍等，我给你一个定位……” 于是，十二点出头，我背着左沐雨来到肖小慧所说的小诊所。 身穿白大褂，年过半百的老医生捧着左沐雨的脚看了好一会，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揉捏片刻，对左沐雨说：“也就脱臼的事，不严重！等会复位的时候可能有点痛，你稍微忍一下噢！” “啊？有多疼啊？”左沐雨惊恐地问。 老医生哈哈笑道：“没事的小姑娘，也就痛那么一下，忍忍就过去了！” 左沐雨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露出坚毅的神情：“我准备好了！” 只见那老医生将左沐雨的脚往上抬起了些，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脚踝，接着，他手掌一扭一推，左沐雨先是瞪圆了眼睛，紧接着便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早有所料的我本想第一时间嘲笑，随即手臂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我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想要抽回手，可左沐雨死死扣着我的手臂不让我挣脱，还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好像替她正骨的是我而不是老医生。 老医生呵呵笑道：“小姑娘叫这么大声，一看平时就很有精神！我再给你上点药哈！回去的时候注意点，让男朋友好好扶着。” 末了，老医生又补了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年轻人忍一忍，这一个月就别做剧烈运动哈！省得到时候又要来找我！” 第236章 袁心柔要演戏 从小诊所里出来，左沐雨的左脚已经被石膏和绷带裹成了粽子，原本老医生建议让她买一副拐杖方便行走，可一生要强的左沐雨似乎不想以瘸子形象示人，愣是将我当作人肉拐杖，一跳一跳的蹦出大门。 就像上世纪国产恐怖电影里贴着符纸的僵尸一样。 往停靠suv的方向走着，我发现周围路人的视线相当怪异，好像在看马喽走路一样，我眉头一皱，侧目往身旁看去，看了一会我便恍然大悟—— 左沐雨还穿着她那套自诩成熟性感的ol套装，紧绷的衬衫堪堪兜住的丰满果实，在她一蹦一跳的步伐下剧烈上下抖动，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积极向上！ 更让人无语的是，一个骑着小电驴的外卖小哥因为看得太专注，一不小心哐的一下撞到一辆停在路边的奔驰车尾上。 我骤然停步说：“要不我还是背你一程吧！” 左沐雨皱眉一想，点点头：“好啊！” 好不容易将左沐雨搬运上车，我关上车门说：“那我送你回家还是怎么地？” “回公司啊！今晚还要直播呢！” “你都这样了还直播？” “赚米心情变好，心情变好就好得快！” 我顿时来气了，立马给左沐雨摆脸色：“不准开播！你这一开播又要折腾，本来才刚刚给你复位，万一又弄伤了怎么办？” “唔！行吧，那我就躺个几天！”左沐雨不情不愿道。 回到公司，前台肖小慧的视线立马落在左沐雨的左腿上：“怎么样？” 我答道：“医生给她复位了，不过未来一个月得老实点。” “噢，那就好！” 扶着左沐雨来到洛明妃的办公室，见我们走进去，办公桌后面的洛明妃仰起脖子，瞅了眼左沐雨的脚说：“噢，辛苦你了寓心！把她丢沙发上就可以了！” 将左沐雨小心放到沙发上，我正要离开，洛明妃忽然喊住了我并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饭盒和保温杯。 “心柔给你做的午饭，她不知道你跟左沐雨去看病，所以连你那份也做了。” 心中柔软的部分被轻轻戳了一下，我点点头，提起饭盒和保温杯走出办公室，身后还隐约传来左沐雨的声音：“……炸鸡！” 不用想，肯定是要洛明妃给她点炸鸡。 文浩然这时正趴在桌上休息，我放轻脚步从他身后走过去，将饭盒一层一层打开，长时间放置的饭菜虽然还没凉透，但卖相和风味也差了不少。 我没有再花时间去重新加热，一来是我为左沐雨前后奔波，肚子饿得难受，二来我对食物本就没那么挑剔。 不过袁心柔的厨艺依旧让人安心，即便是放置已久的饭菜还是那么美味可口，我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发消息给袁心柔汇报情况。 吃完饭，将饭盒保温杯还给袁心柔后，我正式开始今天的工作任务——帮袁心柔处理上舰福利的发放，替左沐雨跟老板们嘘寒问暖，以及短剧剧本和分镜创作。 听闻左沐雨崴到脚的消息后，陈继言似乎有点急了，先是在公司内各种物色临时替补的女演员，然后又发动我们这些组员去劝说身边有符合条件的女性朋友加入。 其实翎心传媒内部不缺美女，但就是在这群芳争艳的传媒公司里，左沐雨得天独厚的优势也是独一档的，陈继言找来找去，能来的也就达到黄彩盈这一档的，而他看上的那一两个压根就不愿意演短剧。 于是，陈继言单独约我到茶水间，神色恳切地哀求我能不能让袁心柔到剧组顶班一阵子，等左沐雨康复了一定不会再麻烦她。 架不住陈继言的厚脸皮，我被迫无奈知会袁心柔一声，让陈继言跟她当面谈一谈。 从外头走进小型会议室的袁心柔还是穿着睡衣，她仿佛把公司当作了家，除了四楼，其他楼层都是她的后花园，当然她也完全有资格这么做，只不过对不熟悉袁心柔的陈继言来说，就有些看得一愣一愣了。 尤其是那天身穿洛丽塔出现在剧组面前的袁心柔，足够惊艳所有不眼熟她的人，此时的她反而有种将自身的光芒尽数掩盖，变回了外貌平凡的灰姑娘的感觉。 今天袁心柔身上的睡衣是海蓝色的小鲨鱼，鲨鱼兜帽下，一张精致的小脸被刘海和黑框眼镜遮挡了差不多一半的面积，不过只要近距离细看，就能发现藏在刘海和眼镜下面的五官清秀甜美，只要略施淡妆便是人间绝色。 “呃，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美女？”陈继言笑道。 “叫我小柔吧！”袁心柔淡淡一笑，很自然地在我身旁坐下来。 陈继言眯了眯眼，刚刚抬起的右手收了回去。 “嗯……小柔啊，其实我让寓心找你过来，就是商量关于短剧的事情……” “噢！”袁心柔点点头，“是要让我演戏对吧？” “是的！”陈继言满脸堆笑，“可能寓心跟你说的是临时顶替，其实我觉得，以小柔你的外形条件，也许只需要一部短剧，你就能成为网民心目中新一代的宅男女神！” 袁心柔眨了眨眼，轻轻笑了两声，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反应，这可把对面的陈继言难住了。 我在心里暗叹一声——他还是没看出来，袁心柔想不想火压根就不是有没有能够发挥的平台，而是她自己的意愿问题。 “寓心想看我演戏吗？”袁心柔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好像这只是一个固定的流程。 “我尊重心柔你的选择。” 袁心柔低头想了一会，对一脸紧张和期盼却还维持着笑容的陈继言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请说请说！” “如果我出演短剧里的女主角，那是不是要跟男主角演一些亲密的戏份？” 陈继言微微一怔：“这个嘛肯定是有的，不过我们严格按照dy的审核制度来，所以肯定不用亲嘴什么的。” “这样呀……”袁心柔又瞥了我一眼，“那，男主角是谁来演？” “哦，是我们公司的新人偶像刘金昌，人很帅很好说话！我给你看看他的照片……” “不用了。”袁心柔打断了陈继言的动作，“如果男主角不是寓心来演的话，那我也不打算演这个女主角。” “啊？”陈继言瞪圆了眼，不解的视线在我和袁心柔之间徘徊。 第237章 男主角 感到疑惑的不只是陈继言，还有我，袁心柔这很明显就是给陈继言出难题，让他知难而退——想要她出演女主角可以，但男主角必须是一个素人，一个公司压根没打算捧起来，本身又没什么潜力的打工仔。 “如果男主角是寓心，那我可以来演女主角，不过不要对我的演技抱有期待！”袁心柔微笑着补了一句。 我这会脑子又是一懵——本以为袁心柔给陈继言出难题只是变相的推脱，但看这样子，她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想演女主的意思？ 陈继言眉头紧锁，他似乎很不想放弃袁心柔这颗好苗子，以至于真的在考虑将刘金昌换下去，将我捧上来充当男主？ 问题是，临时启用我作为短剧的男主，对团队未来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我本人不具备演戏的天赋，也没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意愿，而更重要的是，我太普通了，普通到走在路上属于没有记忆点的那一种。 尽管我十分清楚，凌瑶和翎心传媒拥有着能够将一个素人从零打造成流量明星的能量——资源和人脉唾手可得，水军可以创造源源不断的流量。 至于外形条件就更不在话下，只要不是歪瓜裂枣，都能通过化腐朽为神奇的整形手术逆天改命。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直觉凌瑶投资控股的产业中一定有医美机构存在，因为这样能够形成一个产业链上的闭环，而以她的头脑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 现在就看陈继言如何权衡取舍了，到底是说服刘金昌让出男主的位置，还是坚持原本的战略，放弃袁心柔。 这时，陈继言挠了挠头，似乎初步作出了决定：“寓心啊！你之前给我发的剧本，我感觉可以改一改！” “陈组长想要怎么改？” “就是，唔……我觉得，其实外卖小哥让小刘来演，好像不太符合屌丝逆袭的主题。你能不能给小刘安排一个戏份比较多的反派？就是那种很帅很有钱的富二代，让他给主角使使绊子，但又不会太快退场。” 我小小吃一惊，陈继言这么说分明是想让我演男主了，他的要求其实没什么难度，不就是那种看起来权势滔天逼格拉满的幕后黑手，却坚持不懈给主角送经验送装备的反派么？ 只是，他难道不知道选择我当男主意味着什么吗？ 我明知故问道：“那陈组长打算让谁来演男主？” 陈继言的食指隔空戳了戳我：“那当然是你啊寓心！” 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皱眉扭头看向袁心柔。 她真的愿意重新出现在社交平台上吗？ 袁心柔倒是看起来有些兴奋：“寓心，你要当男主角了欸！” “是啊！”我感到有些头痛，“问题是我颜值和演技没一样拿得出手啊！” “没关系的呀！大家都有成长的过程，我不也是第一次演戏嘛！欸对了，我是女主角的话，那小仙呢？” “……女主不止有一个，就是，你懂得。” “后宫？”袁心柔一双星眸忽明忽暗，“所以小仙也是女主角？” 我默默点头，心想她该不会这时候反悔吧？ 我倒是无所谓，但陈继言可能要血压升高了。 岂知下一刻，袁心柔拍了拍手，眉开眼笑：“那太好了，之后有什么不懂的我还能请教一下小仙！” 不是，那天路小仙都摆出那种态度，不把你当姐妹了，你这时候还上去请教演技，那不是拿头撞冰山吗？ “对的对的，仙仙儿演技可好了，小柔你跟着她能学习到很多东西！”不明就里的陈继言马上附和。 他一拍手掌，激动地对我说：“寓心，事不宜迟你赶紧把剧本改好发给我！现在的市场不等人，我们的剧晚上一两天，能分到的蛋糕就少一块！” 我木楞地点着头，脑海里还在描绘着袁心柔和路小仙同台演绎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哆嗦。 “寓心，怎么愣住了？” 我循声扭头，袁心柔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我，眼眸里波光流转，却没有泄露出一点情绪。 “心柔，你之前不是不想演戏吗？” 袁心柔双手托着腮，这让她的脸蛋看起来更加小巧：“其实也不是说完全不想啦，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也有出演舞台剧之类的，cosy比赛不也有那种表演嘛！不过，男主角如果不是寓心的话，我还真不想演！” 差点忘了，袁心柔以前可是社交达人兼人气coser，搞不好还是她高中那一届的校花，和我这种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的i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我苦笑两声：“心柔啊，我这人妥妥的社恐，让我演路人还凑合，一下子成了男主角，我方啊！” 袁心柔闻言一阵娇笑：“还有我跟小仙在的呀！寓心真是的！对啦，剧本不是寓心来写的吗，之前的有吗，我想看看！” 在翻看剧本大纲的期间，我将袁心柔拉入到团队的vx群里，最先反应的不是陈继言，而是路小仙，而她的反应也很简单直接——只有一个问号。 紧接着，陈继言就出来解释了：各位集美集帅，来欢迎一下新成员小柔！因为沐雨腿受伤了不方便，所以暂时让小柔填补这一块的空缺！ 剧组成员们纷纷对袁心柔的到来表示了欢迎，而只有路小仙除了最开始的问号，后面就没有任何发言。 “哎我忽然想起来，之前不是说了要给寓心打一碗抹茶吗？” “现在吗？” “嗯！这不刚好下午茶时间嘛，寓心应该有空吧？” 于是我跟着袁心柔上来四楼，刚从电梯出来，我就看到坐在吧台处优雅地喝着咖啡的凌瑶，她刚好穿着一件黑白配色的哥特风洛丽塔，天生又自带着一股冰冷疏离的气场，要是再配上一顶银雪色的假发，那妥妥就是水银灯的三次元版。 说实话，以我们目前的关系实在不太适合坐在一起喝茶，但我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借口，而袁心柔又紧紧抓着我的手，将我裹挟着往吧台那边带过去。 凌瑶只抬眸瞅了我一眼，视线就回到她面前架起的平板电脑上，淡淡说道：“怎么都上来了？” “因为下午三点钟啦，当然是喝杯茶先啊！”袁心柔语气轻快地说。 第238章 茶话 袁心柔将我带到吧台边上，自己就从橱柜里拿出茶粉和工具开始捣鼓，而我则是小声跟凌瑶打了个招呼，坐到她斜对面的高脚凳。 我的视线小心翼翼地绕过凌瑶，落在忙活的袁心柔的背影。 “心柔刚才怎么到楼下去了？”凌瑶问。 “嗯，我准备去拍短剧啦！” 凌瑶微微一怔，瞥了我一眼，继续问：“拍短剧？心柔你要演戏吗？” “对呀，瑶瑶以前不是有看过我上台吗？我也不是零经验的呀！” 凌瑶秀眉微微一沉：“我记得，是在漫展上吧，我还记得你获奖了，不过这跟拍短剧还是有些不一样吧？心柔要演什么角色？” “女主角之一，剧本的话寓心那边还在写……” 袁心柔一边回答，一边将温热的水倒入茶碗里，娟秀的手握住茶筅开始打茶，茶筅搅打着茶水发出唰唰细响。 过了一会，袁心柔将茶筅放在一边，转身过来将茶碗放在我的面前，翠绿色的抹茶泛着细细的泡沫，绿茶的清香扑鼻而来。 我捧起茶碗喝了一口，被打发过的抹茶不同于一半的茶水，口感更加醇厚绵密，除了入口的淡淡苦涩，后面的茶香和甘味越发突出，余韵淡雅绵长。 “好茶！”我赞了一声，忍不住捧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那部短剧里面，有好几个女主角？”凌瑶又问。 “嗯，寓心说是后宫。” “哦……”凌瑶点点头，向我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为了避免凌瑶误会我夹带私货，我第一时间辩解道：“陈组长想拿公司的网红做卖点，所以他要求剧本尽可能有多个女主角。” “嗯，还算是个不错的方向，那男主角是谁来演？” “之前两部都是由公司正在培养的男偶像刘金昌来演，这第三部按照心柔的要求……是让我来演。” “因为就算是演戏，要跟不熟悉的男人亲密也太奇怪了，寓心的话就没有问题了，他可是我男朋友，而且对面是寓心的话，我不就是本色出演了嘛！” 袁心柔在凌瑶身边坐下来，探头瞅了眼平板电脑的内容说：“瑶瑶在看什么？” “行业报告，宠物行业。” “又要收购哪家公司了吗？” 听到这，我捧着茶碗的手微微一僵。 又？凌瑶到底收购了多少家公司？ 凌瑶摇摇头说：“如今各行各业都进入存量竞争的时期，行业蛋糕不仅没有扩大，反而因为消费降级逐渐缩小，前些年投的那些团队，十个中起码有一两个能坚持到上市退出，最近几年基本上十死无生。我手上有的是钱，但现在还真烦恼该往哪里投！” “凌总想进军宠物行业？”我问。 “宠物用品电商、医疗服务、本土猫粮品牌之前都有投过，但总体回报不是很好看。寓心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苦笑道：“我就一苦逼打工人，能有什么好的建议？”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自己也是铲屎官，站在消费者的立场，至少在宠物用品上面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吧？” “我没想太多，口粮固定下来后就没再换过，平时也只是给它们喂点猫条冻干什么的。” 开玩笑，我这会就算绞尽脑汁给凌瑶出主意让她投资成功了，赚到的钱也没有一分会落到我的口袋里。 随即，我察觉到凌瑶审视的眼神落在我脸上好一会，让我内心发毛。 “好吧，本来我还想着接手一家猫粮工厂，让你当个生产主管玩玩……” “您开玩笑的吧，凌总？” “有这个念头，但还没有具体的想法。” 这跟空头支票有什么区别？ 我感觉凌瑶也就是一时脑热生出的想法，不过她和那些厌倦了打工，出来开咖啡店奶茶店的年轻人不一样，他们把创业想象得太过纯粹美好，以为那是自己通往物质和精神富足的大道，却浑然不知自己只是在给房东当牛马。 凌瑶至少有翎心传媒这个成功案例在，甭管她是独具慧眼还是误打误撞站上风口，总而言之目前公司的发展看起来蒸蒸日上，这也证明了她的实力。 至于有没有在别的行业栽跟斗，那得问问她本人才知道了。 这时，凌瑶戴上了蓝牙耳机，拿起平板电脑起身离开吧台，一边走一边说：“肖总，可以开始视频会议了吗？” 待凌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我开玩笑道：“这就是女总裁的日常吗？” 袁心柔轻轻笑着：“对呀，其实这个月还好了，至少有十来天都在公司里，之前都是世界各地跑，有一次她在欧洲的时候，一天跑了三个国家，吃饭睡觉都是在车上！” “那凌总这身子还挺抗造的呢！” 袁心柔这时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也不是的，就那趟出差回来以后，瑶瑶就病了一场，烧了三天两夜才缓过来，一下子体重掉了好几斤，我和妃妃都吓坏了！” 凌瑶那小身板原本看起来就轻飘飘的没几两肉，再掉个几斤的体重，那不是风一吹就跑了？ “对了寓心”袁心柔忽然起身走到我身边来，“我们来开定位共享好不好？” “定位共享？” 我慢了一拍才想起来这是水果手机上的功能，在功能开启的期间，双方可以随时查看另一方的定位信息。 我莫名感到一阵窒息和阴寒，而身边的袁心柔正操作着自己的手机说：“瑶瑶和妃妃都跟我开了定位共享，这样她们随时都能知道我在哪里。” 这是在跟我解释什么吗？ 不管如何，至少现在我没有拒绝袁心柔的理由，本来我的社交圈子就非常简单，也压根不会去酒吧或者迪厅之类的娱乐场所，入职以来基本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于是在一番操作后，我和袁心柔定位共享成功，见袁心柔眉眼间的喜悦和心安，我心情微妙而复杂，起身说：“茶喝完了，我也该下去工作了！” “好！”袁心柔在我脸颊啄了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omakase？” “寓心想出去吃日料？” 看到袁心柔露出呆萌的神情，我失笑道：“我意思是，大厨你自由发挥就好！” 袁心柔噗嗤一笑：“好！” 第239章 邂逅命运 于是这两天，我集中精力创作人员变动后的剧本和分镜。 陈继言提前告知了刘金昌他要演反派的事情，用的理由是——因为这是一个屌丝逆袭的故事，男主角太帅太有气质就出戏，不如让面相更接地气的我来演更加合适。 刘金昌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好的”，简单而直接，让人无法揣测他的想法，不过刘金昌在我眼里属于是那种话不多但比较踏实的年轻人，算是一个没有架子、比较好相处的男偶像。 当然，有很多年轻偶像在成名前和成名后是两幅截然不同的模样，在这里我也不敢断言刘金昌的人品如何，但至少在团队里他没有整过什么幺蛾子出来。 将改好的剧本发给陈继言，我长出一口气，往椅背一靠，心情忐忑地等待回复。 打回修改吧，又是一轮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忙活，通过吧，我就要准备在镜头面前出演男主角，这对i人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挑战。 对面的同事在我埋头修改剧本的时候骂骂咧咧出去了，他带的其中一个小网红是个中专妹，今天在学校里打群架被通报批评，原本是要联系监护人的，结果那女生填了我同事的号码，以至于他不得不去一趟学校处理这烂摊子。 审判的时刻终于到来，陈继言没有专门私聊回复我，而是直接将我改好的剧本发到了vx群里，让大家自行阅览。 因为陈继言事前就说过男主角不会由刘金昌来饰演，因此其他成员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连路小仙也没有任何表示，这让我心情更加复杂。 到了星期天，我们正式开始第三部短剧的拍摄，陈继言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辆专送外卖的小电驴，单看外观就是全新未使用，而且还有一套某团的外卖战衣。 穿上外卖战衣后来到片场，我发现除了路小仙都在这里，袁心柔换上了一套jk制服，白衬衫搭配蓝色百褶裙，墨色长发如瀑布垂落，修长的腿套着过膝白丝，清纯可人。 袁心柔在剧中的设定是男主曾经的白月光，同届的校花，两人此前仅有数面之缘，除此以外就没有更多的交集。 这身jk制服是陈继言指定的，说这样才像是大家眼中的校花，我不知道jk制服跟校花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这是导演要求，而袁心柔也没有异议。 袁心柔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掩嘴轻笑着。 “看起来很怪？” “嗯，有点！主要是我没见过这样的寓心！” 难道是我的个人气质跟外卖小哥不符吗？ 路小仙虽然还没有来，不过第一集没有她的戏份，因此陈继言宣布开始拍摄。 第一集主要讲述了会计专业毕业的男主在得到系统前典型的小人物遭遇，为了尽快攒够女友要求的彩礼钱，他毅然辞职成为外卖小哥，不分昼夜风雨兼程地送外卖，结果还惹来女友百般嫌弃，怒而分手。 饰演这位前女友的女生是陈继言从其他团队临时拉过来凑数的，这种“用完就丢”的丑角陈继言自然不可能让团队里的几位美女来演，毕竟是宝贵的美女资源，得用在刀口上。 某一天，男主因为超时被罚款，心情郁闷之下忘记给女友买她最喜欢的巴斯克蛋糕，一回到家就被女友劈头盖脸训斥起来。 “……你看看人家清扬哥，每天舒舒服服坐在办公室里头，有空了就带着燕燕逛吃逛喝，给她买包包和化妆品，一个月都能拿好几万块钱，你呢？一天到晚送外卖，钱不知道攒哪里去，吃饭抠抠搜搜的，我都不好意思跟姐妹说你是做什么的！” “我们还是分手吧！让你带点东西都能忘，你这样不上进的男人这辈子差不多是废了，我才不要跟一个废物过一辈子！” 呃，虽然这台词是我自己写的，但没想到实际演出的时候，被一个女性当面用这内容进行斥骂，居然很自然地将自己代入苦逼男主，一番感同身受。 痛，痛死了！ 因为太过投入，我一时间没跟上台词，发现被“前女友”用迷惑的视线盯着，才慌忙念出自己的台词。 但任凭男主如何软语挽回，前女友就是铁了心要掰，拿起自己的包包摔门离开。 这个片段拍完，我本以为陈继言会让我们重拍一遍，没想到他直接宣布进入下一个镜头的拍摄，让我有些错愕。 “寓心刚才演得很不错呀！”袁心柔走到我面前笑道，“把男主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演出来了，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疼！” “真的假的？” 我笑了笑，视野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蓝灰色，这才发现路小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片场。 小西装、白衬衫、包臀裙和黑丝高跟鞋，是冰山女总裁的标准配置了。 为了拍摄第一集的第二幕，我们来到园区外围的沟渠旁边，这里有用于憩息的长凳，也有修剪整齐的绿化，作为背景干净清爽。 袁心柔饰演的白月光首次出镜就在这里，剧本里白月光刚刚和男友分手，心情低落，于是点了份外卖，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呆着。 袁心柔端端正正地坐在长凳上，在阳光下，雪白的衬衫和白嫩的脸庞呈现出来的是两种白——衬衫是无机质的纯净的白，而袁心柔的脸蛋则是透着青春活力的有生气的白。 恰好此时微风拂过，吹动她鬓间的发丝，袁心柔抬手轻拨，刹那的明艳让人不禁屏息。 站在原地怔怔看着袁心柔的我，仿佛就是坡道下的伦也，一边感叹自己邂逅了命运，一边将坡上加藤惠的身影烙印在脑海中。 一只手轻拍我的后背，路小仙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发什么呆呢，该你了！” 我腰板一挺，提着外卖袋大步走向袁心柔，袁心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我走到她的身旁才缓缓转过头来。 “请问，是苏小姐吗？”我问。 “是我，这是我点的外卖？” “是的”我将手中的外卖袋递给袁心柔，“苏小姐，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嗯？”袁心柔“疑惑”地抬起头。 我盯着袁心柔看了好一会，作惊讶状：“你是苏欣欣对吧！我在华工的时候见过你！” 第240章 手把手教 袁心柔掩嘴惊呼一声：“你也是华工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同学，不过你这……你现在是送外卖的？” 我苦笑着答道：“是啊，虽然辛苦一点，但现在送外卖比坐在办公室工资高多了！” “嗯，也是……” 袁心柔微微颔首，接过外卖放在身边，然后又转过头来：“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 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去看袁心柔，而袁心柔只是怔怔看着前方。 啪啪啪，陈继言用力拍着手说：“不错不错，小刘，仙仙儿，接下来就是拍你们的戏份！我们挪个地方哈！” 我侧目去看路小仙，发现她皱着眉看我，而在我们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若无其事地扭头转身。 “寓心！”袁心柔走到我身边来，“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演得很棒啊！心柔肯定有点表演天赋在！” “哪里，都是把以前学到的拿来用了！”袁心柔吃吃笑着，就像是考了满分被长辈夸赞的小女孩，笑容干净而纯朴。 接下来要拍摄的就是反派富二代刘金昌和冰山女总裁路小仙的片段，刘金昌在一次商业会晤中偶遇路小仙，随即一见钟情，于是开始谋划如何打击路小仙公司，再上演雪中送炭戏码的套路。 而在第一集的最后，男主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发现手机的配送app突然新增了一个神秘功能，名为“逆天改命闪送系统”，而它发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明天上午11点钟准时到某便利店，购买日用和夜用卫生巾各一包。 拍完了第一集，我们到阴凉处歇息喝水，袁心柔紧挨着我坐着，百褶裙下的一双玉腿白得耀眼。 “小仙。” 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刘金昌的声音，立马竖起耳朵。 “有什么事吗？”路小仙问。 “今晚要一起出去吃一顿饭吗，我请你。” 我心跳骤然加速，而袁心柔似乎也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微微抬起头关切地看着我。 “哦，你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今晚要开播，没时间出去吃饭……” “那明天呢？明天也是可以的……” “我晚上通常只吃一点沙拉或者鸡胸肉，你应该知道，保持体重需要严格控制摄入量。” 路小仙说的其实并没有什么错，不过我想起我们还在谈的时候，路小仙吃我做的饭，那可不止“一点沙拉或者鸡胸肉”的量。 刘金昌也不是傻子，他很快就读懂了路小仙的言外之意，于是暂时熄灭了邀请她共进晚餐的念头。 接下来我们开始拍摄第二集的内容，男主抱着试一试总没有损失的念头，厚着脸皮买了两包卫生巾，就在结账后的那一刻，系统就给他自动接上了苏欣欣的外卖单子，让他给苏欣欣送卫生巾。 短短两天的时间，在偌大的城市就偶遇了两次，苏欣欣虽然表面对男主还不冷不热，但心里已经留下了一点印象。 而另一边，富二代刘金昌带着玫瑰花上门求爱，却遭到女总裁冷言拒绝，这不禁让我想到刚才休息的时候，路小仙也拒绝了刘金昌的晚餐邀请。 遭到拒绝的富二代自然不会就此罢休，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立即命令手下开始暗中搞事情，他首要针对的目标就是女总裁的身边人，由黄彩盈饰演的女秘书。 而在第二集的最后，我们的男主也接到了系统派发的关于女秘书的任务。 陈继言本想一口气在今天拍完前三集，可袁心柔见时间不早，借口说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离开，陈继言只能将第三集的拍摄放到后面。 其实，袁心柔口中重要的事情不过是买菜做饭罢了。 袁心柔离开后，其他成员也都各自离去，可就在这时，我发现路小仙正朝我走来。 自从分手以来，我们的关系已经降到了比刚刚开始扮演恋人的时候还不如，除了在拍摄短剧时还会碰面，我们几乎没有主动联系彼此，正因如此，当我看到路小仙向我走来，心跳就控制不住开始加速。 路小仙在我面前站定，不冷不热地说道：“跟我来一下。” 我无言跟随着路小仙的背影，始终保持着落后她一到两步的距离，不一会我们坐电梯来到三楼，走进一个直播房间。 三楼的直播房间比二楼的大了足足两倍不止，除了电脑桌外，还有足够的空间放下沙发、落地镜还有衣柜之类的家具。 “这是你直播的地方？”我问。 “嗯”路小仙关上房门，走到电脑桌前坐下，屏幕亮起，映亮了她那张清媚绝色的脸庞。 “过来吧，我让陈组长把刚才的原片发我这儿了。” 刚才的原片？ 我走到路小仙身后，略微俯下身子以便更好看清楚屏幕，鼻子嗅到熟悉的幽香，不禁有些心驰神往。 路小仙斜瞥我一眼，没有表示什么，而是继续操作电脑，打开了陈继言发给她的视频文件，拖动进度条来到我出演的部分。 “你先看看，看完告诉我你的感想。”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但看了不到两秒钟就是一阵脚趾抠地的尴尬，在镜头前演出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事后再看…… 演的是什么鬼玩意！？ 为什么那时候的表情是这样的？我手怎么放那里了？我靠我笑得好猥琐！ 好不容易坚持到放完第一集的原片，我沉重地呼出一口气说：“这就是我折磨我自己吗？” 真是的，袁心柔看到我这样的表演居然还能夸赞出口，而陈继言也居然没有让我们重来！ 好尬，光是想象这样的片段被网友观看审判，我就恨不得马上冲进dy的机房库，把服务器的电源线全拔了！ “你的表情和神态管理都做得很差，比刘金昌差远了，之后我们还有很多对手戏，我不想因为看到你那些奇怪的表情和小动作出戏。” “我这也没办法啊，刘金昌是专业的，我只是个臭打工的，能比较吗？” “可现在你是男主。”路小仙盯着我，眼神幽暗深邃。 “那我回去买点书看看？” “不用”路小仙说，“看书你也只能学会些理论知识，还不如我来手把手教你来得快。” 第241章 预演 “现在再给你灌输理论知识也没什么用处，反正拍完这一部，下一部短剧的男主角应该还是换回刘金昌来演。我们直接预演后面的情节！” 路小仙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感，还有种压抑着什么的冰冷和僵硬。 “后面的情节？” “你自己写的剧情都不记得了？” 之后的剧情，和路小仙有关的剧情…… 富二代在求爱失败后，首先将主意打到女秘书身上，他派人雇佣一个地痞流氓，让流氓每天晚上尾随下班的女秘书，而此时男主就接到系统派发的任务，给女秘书送外卖的同时出手制服了这名流氓，获得女秘书的好感。 接下来才是男主和女总裁的剧情，女总裁的公司近期选择了一家新的上游供应商合作贴牌生产，对方给的第一批样品完美符合要求，而且给的出厂价也是行业里的最优选，但这家供应商实际上是富二代间接控制，他们计划到批量生产的阶段便偷换原材料和配比，同时雇佣营销号和水军进行“打假”，这势必会严重打击到女总裁公司的品牌信誉。 而系统哥就在这时候发力，先是送给男主一份厂方严格保密的配料表，然后让男主以“内部员工揭发”的名义送到女总裁手中。 在开演之前，路小仙在她的身侧支起自拍的三脚架，将手机固定在上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交到我手里。 “准备好了没？”她将手指放在手机屏幕上。 我默然点头。 路小仙交叠着双腿，上身以微小的幅度顺着椅背往后倒，隐隐透出一种女王般的高傲和慵懒：“那就从你闯进办公室给我送文件那里开始！action！” 我咽了口水，将手中的文件双手呈上：“林总，这份文件是我一个朋友冒着极大风险才弄到手，他说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路小仙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而是用戒备的目光打量着我，这让我如坐针毡，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哪里没做好。 在僵持了大概三秒钟，路小仙终于从我手中接过文件，她看得很认真，秀眉逐渐蹙紧，好像手里就是那份至关重要的配料表。 终于，路小仙再次抬起了头，神情却冰冷依旧：“你这个朋友，他在这家公司内部是什么级别？” “抱歉，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信息。” “那他为什么要把这份文件交给我，他不怕丢掉工作？” “他说自己良心过意不去，这批添加了有害物质的化妆品一旦流向市场，有许多女孩子会因此受害！” 路小仙沉吟片刻，说：“我想见一见你这位朋友。” 我摇摇头：“林总，你是不相信我这位朋友吗？” 路小仙红唇一勾：“很抱歉，我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敏感多疑，从小时候开始就很难去相信一个人，尤其是陌生人。” 按照接下来的内容，男主应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拍桌以展示男人的气势，但我和路小仙之间并没有办公桌相隔，我只能往前走两步，双手啪的一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 “林总要是不相信，可以查一查你们公司对接工厂的负责人，他是不是有一笔网贷快要到期，他的银行账户这几天是不是有一笔来路不明的资金汇入！” 路小仙细长浓密的睫毛俏皮地跃动着，她的眼眸深邃如星河，将我的轮廓吞没于其中。 如果这时候我们还是情侣，那么我会毫不犹豫伸长脖子，攫取那副红唇的甜美。 可真要是这么做了，我只会同时伤害到路小仙和袁心柔两人。 我恋恋不舍地后退，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好了，就到这吧！” 我立即停步，隐约听到路小仙深吸了一口气，再转身过去，却只见路小仙低头操作着手机。 “来看看刚才拍的。” 路小仙将视频传到电脑上点开播放，而我也挨到她身边认真观看，注意到路小仙耳根子和脸颊的嫣红，我选择闭口不语。 嗯，自己演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异常，事后再一看，这演得跟我构思的画面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好像，视频里的男主跟文字里的男主不是同一个人设。 “你看，一开始递文件的时候，你这神态和动作就不符合剧本上面的人设！” “这里也是，你的姿态和表情没有一点该有的底气！你是在揭发罪行，不是等体检结果！” “还有这里也是……” …… 路小仙一下子变成了严厉的讲师，将我演出中的错误一一挑出来，尽管她的语气还有些冰冷，但至少多了些情绪和活力。 “来拿着！”路小仙忽然往我手里塞了一面手持的小镜子，“从最开始那一段起，对着镜子好好调整自己的表情。我知道陈组长对演技的要求不高，但如果你不想在发布到平台上后被观众挑刺，那就尽量考个合格的分数出来。” 于是，路小仙从头开始，不厌其烦地逐秒帮助我调整面部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以及姿势体态。 到最后，我们将这个片段重演一遍，再回看这一次的录像，果然我的表演更加自然且符合男主的人设了。 “你手机响了。”路小仙提醒道。 我吃了一惊，拿起手机一看，这才发现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饭点，袁心柔肯定是看到工位没有我的身影，这才打电话询问。 “喂，心柔……” “寓心上厕所去了吗？”袁心柔的语气略有些急切。 “不是，我在三楼……小仙在指导我的演技，你先把饭菜放工位吧，我等会就下去！” “……好！” 挂断了电话，我和路小仙对上了视线，却见她迅速扭头转身，瘦削的身影大半藏在了电竞椅的椅背。 “这一部短剧男主角换成了你，是心柔的要求吗？” “是啊，陈继言自从上次看到心柔，就一直很想把她拉进这个团队来，所以心柔也提了条件，说如果男主是我的话她可以来演戏。” “呵呵，这样啊……” 我等了好一会，没有等到路小仙的下文，于是说：“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下去了？” 路小仙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 被电脑屏幕的白光映亮的路小仙，总感觉看起来有些许的憔悴。 第242章 没良心的玩意 从三楼回到一楼办公区域，我的工位上果然放着外观可爱的饭盒和保温杯。 文浩然这时正在工位上吃着工作餐，见我将饭盒一层层拆下铺开，筷子都停了下来：“董哥啊，虽然我觉得我们的工作餐也蛮不错的，但跟你这么一比较啊，好像我吃的也就比猪食好那么一丢丢！”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唉，董哥吃的是包含爱意的精致晚餐，而我们吃的是阿姨古法大锅水煮菜，这能一样？” “你不也有个快要结婚的女朋友吗？” “哦，说起女朋友……” 文浩然忽然拿起了手机一番操作，接着，我的vx就响起了提示音，我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文浩然这货给我发了一封电子版的喜帖。 “你小子，可以啊！” 文浩然嘿嘿笑了两声：“十月中旬，到时候一定要来捧场哈！” “行行行，到时给你包个大利是！” 看到电子喜帖里那对站在一起露出幸福笑容的俊男美女，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回忆起分手前的自己，也时不时想象着拍结婚照的模样，思考着该在哪家酒店摆酒席，主题布景该选用什么，到时候亲朋好友要多少桌…… 直到分手那一天，我都还在做着这样的梦，其实陈小瑜的背叛早有预兆，我只是对她过分包容和迁就，以至于忽略了那些指向她真面目的线索。 不过，也得亏她将我放生，我才会遇见路小仙和袁心柔这样的人间美玉。 吃完了晚饭，我将饭盒保温杯还给袁心柔，袁心柔接过来说：“寓心，明天我们去拍照好不好？” 我微微一怔，应道：“好啊，那要不就下午？” “寓心上午要睡懒觉？” “不是啊，之前给左沐雨她俩拍的那套片子，还有一点没修好，她急着要！” “啊，这样吗……那中午一起吃饭？” “可以！”我点头答应。 十来分钟后，袁心柔准时开播了，这几天因为某个不省心的小火车在家躺平休息，晚上看完袁心柔就可以下班，倒是让我的时间变得充裕了起来。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我低头一看，是陈小瑜从扣扣发来了消息。 见屏幕中的黑雪心兰跟弹幕有说有笑，谈论着今晚自己做的菜肴，我点开了若雪（陈小瑜）的消息。 她发了一张图，昏暗的桌面中央摆着一盏氛围灯，还有一杯酒，看起来像是在某个清吧里面拍摄的。 若雪：宝贝，来陪我喝酒好不好？ 我隔空朝她翻了翻白眼，回道：加班，没空，注意安全。 最后一句纯粹是出于礼貌和道义，真要是关心她，我一定第一时间找陈小瑜要定位，然后开车飞过去，而不是坐在工位轻飘飘说一句注意安全。 这边回复完，那边vx又收到左沐雨的消息——我要死啦！ 我眉头一皱，回道：不会要饿死了吧？ 小火车：你怎么知道？ 我：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能不知道？ 小火车：哇靠恶心心！ 小火车：那你也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我：我不造啊！ 小火车：没良心的玩意！这是对待病人的态度？ 小火车：亏你发烧的时候我还那么担心你！狗东西！ 我：有话快说！ 小火车：给我带金拱门！我要双层吉士和可乐！ 想到她被石膏和绷带裹成大肉粽的左脚，我既心疼又好笑，便答应了左沐雨这小小的要求。 袁心柔下播后，我开车回到公寓，在楼下的金拱门买了一份穷鬼套餐带上去给左沐雨。 “来啦！” 左沐雨充满元气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门一开，我就看到了左沐雨拄着一根大头“拐杖”站在门后。 “这啥啊？” 我看着那个头重脚轻，像是树枝一样的拐杖问。 “你先进来啊！”左沐雨催促道。 我谨慎地从左沐雨身旁绕过去，她先是把门关上，然后一手扶墙一手拄拐一蹦一蹦地往客厅走过来。 我将双层吉士堡和可乐放在桌上，指着那根拐杖说：“啥玩意啊这，能不能弄一副正经的拐杖用用？” “什么拐杖，这是肥伦的魔法杖！” “肥伦？芙莉莲？” “对啊，本来下一套就是打算出肥伦，衣服道具都到了，结果脚崴了，嘤嘤嘤……” 左沐雨将拐杖，不对，法杖放到沙发边上，坐下来开始美美享用汉堡可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说：“中央空调，等会帮我把阳台的两袋垃圾扔楼下去！” “啊？”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立马小跑过去推开阳台门，一阵酸臭扑面而来，地上赫然是两个鼓鼓的黑色垃圾袋！ 我忍住了训斥左沐雨的冲动，再怎么说她现在腿脚不灵便，更何况之前来她家里每次都收拾得像模像样，至少桌上不会放着吃剩下的外卖，沙发上也不会出现不该出现的布料。 我关上阳台门回到客厅，这时双层吉士堡已经没影了，左沐雨捧着可乐咕嘟咕嘟，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中央空调，明天给我下面吃！这几天外卖都吃腻了！” “我明天跟心柔有约啊！” 左沐雨那张鼓鼓的圆脸顿时垮下来，皱眉眯眼的：“又要去谈恋爱？” “是啊，我都三十岁的人了，当然要抓紧时间谈恋爱，合适就领证结婚啊！” 说是这么说，但我压根不觉得自己和袁心柔在短期内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的病情就是一颗最大的地雷，随时可能将身边人炸得粉身碎骨。 “唔！就给我煮个面的时间都没有嘛！”左沐雨嘟着嘴撒娇道，“你看我都这么惨了，天天吃炸鸡窑鸡都要吃吐了！” 说完，她还故意抬起自己的左脚，差点就磕到茶几上。 见左沐雨这样可怜巴巴地提出请求，我无奈点头说：“行吧，我大概十一点钟过来给你煮个面，等你吃完了我再去跟心柔吃饭！” “好耶！”左沐雨兴高采烈地举起双手，“来给你个抱抱！” “不用这样来感谢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 “嘁！没意思！”左沐雨嘟囔着把手放下，“中央空调，我打算下星期复播。” “啥，你要开播？那你要不干脆在家直播算了吧！” “家里哪有设备，我早上跟着你去公司不就行了？以前不都这样嘛！我怕我再停播下去，粉丝老板都要跑光啦！” 第243章 心柔的请求 9月4号，星期一。 一大清早被太阳晒醒，我简单洗漱换衣，下楼买早餐吃了，便开始修图的工作。 过了十点半，尚未完工的图只剩下两张，我将其安排到晚上，出门到楼下超市给左沐雨买食材煮面，带着食材回了趟家，开始打包要用到的厨具——小火车从来不在家做饭，她那儿除了标配的电磁炉就没别的做饭工具。 刚打包好东西，袁心柔就给我发消息说她到楼下了，我想了想，决定让她先上来我家。 很快，袁心柔就来到门外，门一开，那抹纯净如初雪的白瞬间占据了我视线的全部。 她身上不是青春可人的jk制服，也不是优雅甜美的lolita裙子，而是一件一字肩素白长裙，将袁心柔那种恬静空灵的气质彰显出来，墨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麻花辫，一副黑框眼镜遮挡着清秀的面容，裙摆下瘦长的秀足踩着一双高跟凉鞋。 “早呀，寓心！”袁心柔露出温淡柔和的微笑。 “早啊心柔，我差点以为远子学姐从插画里跑出来了！” “我吗？”袁心柔指了指自己。 “这也没其他人了吧？” 袁心柔腼腆地笑了笑，视线随即落在我身后的地面：“那两袋东西是什么？” 我马上转身，双手提起食材和厨具说：“对了心柔，我们先去左沐雨家一趟！” “欸？啊，好！” 来到左沐雨楼下，我先让袁心柔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再按下门铃，足足等了快十秒钟左沐雨才应门铃，我估摸着她肯定是拄着那根法杖一蹦一蹦到玄关应门。 有点好笑，但真笑出来又有点缺德了。 很快我们就站在左沐雨家门前，门铃刚被按响就灭了，大门咔的一下打开，站在门后的左沐雨看到我俩惊讶道：“心柔姐！？” “早呀木鱼鱼！” 左沐雨狐疑的视线在我和袁心柔之间徘徊，然后问了一句：“你们不会要在我家吃饭吧？” “怎么可能！给你煮好面我和心柔就出去吃饭！” “哇靠你好残忍，居然把我扔在这，自己跟心柔姐去吃好吃的！” 袁心柔笑了笑，走到左沐雨身边扶着她的身子说：“等你腿好了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要吃烤肉！” “好好好！” 那边袁心柔陪着左沐雨在沙发坐下，我这边则是以最快速度处理食材，烧水煮面。 “寓心，要我帮忙吗？”袁心柔悄悄来到我身边。 “不用了，煮个面很简单，左沐雨也不挑食。” 袁心柔闻言，默默转身回到沙发坐下。 约二十分钟后，一碗汤面做好摆在了左沐雨面前，左沐雨心急火燎想要捧起碗，双手刚碰到碗边就缩了回去。 “没人跟你抢，你急个啥子？” “可是我饿啊！” “放凉点再吃，吃太烫容易导致食道癌！我晚上再过来拿走这些锅碗。心柔，我们走吧！” 袁心柔马上起身贴到我身侧，对左沐雨说：“木鱼鱼好好在家休息，我们先走了！” 左沐雨不耐烦摆摆手：“去去去！哎别忘了帮我倒垃圾！” 当我到阳台取来两袋垃圾时，袁心柔的五官微微扭曲，却没有后退，而是伸出手说：“我帮你拿一袋吧！” “千万别！”我吃了一惊，连忙将两个垃圾袋藏到身后。 开玩笑，袁心柔这样一副纤尘不染的模样，怎么可以被左沐雨那堆发酵两三天的垃圾给污染！ 哪怕沾上一丁点的味道，我都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扔掉垃圾后，我们回到家中拿了挎包和相机，这才正式开始今天的约会。 我们将拍照的地点选在流花湖公园，在附近先吃了一顿正儿八经带主食的午餐，休息了十来分钟后才动身走进公园。 周一的这个点公园没有什么人在，我们走在林荫之间，蝉鸣声不绝于耳，从湖面荡过来的微风带着夏日难得的清凉，拂动着袁心柔的发丝和裙摆。 我们边走边寻找合适的景致，不过大多数时候只需要袁心柔往镜头中一站，那就已经是最好的风景。 在公园里取景拍摄的不止有我们这一对，当我拍摄袁心柔的同时，身侧也响起了快门的声音，那名男摄影大步上前，向袁心柔索要微信，用的理由当然就是返图了。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返图！” 袁心柔一句话拒绝了那名摄影，接着快步走过来牵着我的手说：“寓心，我们换一个地方好吗？” “嗯，好！”我瞅了眼那摄影，和袁心柔离开此处。 我们来到一处凉亭，在石凳上坐下来，袁心柔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高举头顶，然后把身子贴到我这边来，咔咔咔连拍数张。 “寓心笑一笑嘛！” “来一起比个心！” 我跟着袁心柔的指示照做，袁心柔则是将我们的亲密互动一一定格在相册里。 一连拍了十几张后，她才将手机放下，打开美图软件给刚才的自拍照修图，而我也调出相机的阅览模式，一张一张看过去。 “寓心” “嗯？” “我们来亲嘴好不好？” “啊？”我惊愕扭头，见袁心柔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怎么这么突然？” “很突然吗？” 袁心柔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她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才继续说道：“都怪我这方面经验不够，以前除了牵手什么都没做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适合亲吻……”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甚至觉得我太幸运，心柔居然还保留着这么多的第一次！” 有那么一瞬间，袁心柔脸上浮现出羞怯和欣喜的神情，但很快她的眉眼又重新蒙上一层灰霾：“寓心，其实我能感觉到，从我们开始交往以来，你很少会主动亲近我。虽然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你好像一直都在顾虑着什么……” 这么快就被心柔看穿了我的面目吗，我果然在表演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啊…… 我只能躲避袁心柔的视线，将目光投在面前的水池。 “寓心，不如这样吧……”袁心柔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你告诉我，你跟小仙谈恋爱的时候，你们最喜欢做什么，我会替她来满足你的，好不好？不管是亲吻，拥抱，还是……上床！” 第244章 睡莲 袁心柔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那一株安静盛开在荷塘里的素净睡莲，不染淤泥浊水，也不争奇斗艳。 但在这一刻，我忽然发现，这株盛开在我心中的睡莲，尽管她立于水面之上的花蕊看起来清美依旧，可其根系早已因为水体的污染变得孱弱不堪。 袁心柔的话语就像一柄榔槌，敲得我大脑发白，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心柔，你没必要这么做……” 袁心柔用力摇着头，三股辫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摆动：“我是你女朋友，我挤走了本来应该在你身边的小仙，既然这样，我就应该替小仙做一些她本来就在做的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心生怜惜的颤抖，眸子里渐渐泛起水光，十指无意识地陷入我的手臂。 “心柔”我抬起手掌轻抚她的脸颊，“你不是小仙的替代品，你是袁心柔啊！” “我知道啊！可我就是想让你看着我，只看着我一个人，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寓心，我不如小仙那样有经验，你可以更主动点，更大胆一点，对我提各种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好不好？” 我胸口一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觉得现在的相处方式也很好啊！” “那你难道不想跟我接吻吗？” “……想。” “那我们来接吻好不好？”袁心柔说着便阖上了双眸。 看到面前的清纯少女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我在心中叹息一声，双手抱住袁心柔的双肩，慢慢朝着那粉嫩的樱唇靠近。 袁心柔察觉到我的逼近，眼皮慌张地跳动着，脸颊染上羞涩的红晕，但她没有避开，而是将上身往我这边再倾斜了一些，好让我更容易得手。 四唇相触，我在心中忍不住比较起来——小仙的唇瓣更厚一些，因此在柔软中多出几分弹力，而袁心柔的唇很薄，就像慕斯一样，仿佛含在嘴里就要化掉。 短暂的相触后，我慢慢离开那副薄唇，对刚刚睁开眼的袁心柔笑道：“好了，这下心柔的初吻是我的了！” 袁心柔也娇羞地笑道：“是啊，我也终于把初吻给出去了！” 她的目光忽然往旁边一偏，低声说：“小仙的初吻……也是寓心的吗？” 我一怔，回道：“呃，是的，毕竟我也是她第一任男朋友嘛！” “那就好！”袁心柔的声音细若蚊蚋，“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啊？” “再吻一次！”袁心柔眼神坚决地看着我，“刚才脑子有点乱，我想再好好感受一下！” 于是，我再次吻上那甜美的慕斯蛋糕，宛若奶油的轻盈口感又一次在我的脑海中刻下独属于她的标记。 “再来一次好不好？” “再来……” “还要……” “再来！” …… 直至袁心柔满脸通红，樱唇上的口红被吃掉了接近一半，我们才停止了亲吻彼此。 一字肩下微微鼓起的胸脯有节律地起伏着，袁心柔双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袖，目光中除了羞涩，还有兴奋、满足，以及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原来……原来接吻，还会上瘾的！”袁心柔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温热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眼中是袁心柔娇艳欲滴的脸蛋，那双叙说情意的星眸眨动着，荡漾的水波似要把我的理智拍散。 袁心柔的吻正如她自己所言，没有什么经验和技巧，但就是这种不同于路小仙的青涩和生疏，更能勾起我心底里的征服欲望。 被袁心柔挑起的火焰点燃了我的血液，我的视线从她水灵的桃花眼往下移动，依次掠过小巧的琼鼻，凌乱的粉唇，瘦削的下巴，白皙玉颈下汇聚的锁骨，最后是长裙一字肩下漏出的一点丰腴。 刚才我已经通过自己的唇来体验过眼前女子的吻感，那么她的手感又会是如何？ 而这时，袁心柔蓦然往前一扑，将螓首埋在我的胸口处，小声说：“寓心，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我有些疑惑，问道：“当然可以了，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因为我可能需要做些心理准备，还得先了解一下第一次要注意什么……” 嗯？她在说什么？第一次要注意什么？ “心柔，你说的第一次，指的不会是……上床？” “嗯……” “不是，这……”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好吗？”袁心柔微微抬起头，刘海下的桃花眼里似乎包含着某种决心。 “不是啊心柔，你先听我说！”我抬手轻抚她的后脑勺，“我也不是想跟心柔做那种事……不对，我换种说法！” “我希望这种事情是水到渠成，而不是因为小仙跟我做过，所以你也要跟我做，你明白吗？” 袁心柔秀眉微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仅仅用一种征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就是说啊，感情发展到了那一步，你的身心都准备好做这件事，而且有这种意愿去做这事，才是最合适的时候。” “所以，寓心是喜欢不做措施的那一类吗？” 袁心柔这劲爆的发言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连忙驳斥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啊！” “因为你说要身心都准备好，而且还说最合适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备孕的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心柔！而且说到这一点，在结婚之前我都会尽可能把安全措施做好，就算是结了婚，如果两个人的情况暂时不适合生育小孩，那我也会在每一次都做好措施。我不想当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袁心柔吃吃笑了：“寓心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 “咳咳，说回原来的话题……” “寓心，其实我已经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不要紧的，只要你开心了满足了，那我也会感到开心和满足。” 她其实还是不懂，和路小仙相比较，袁心柔这是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放在我身上，她能得到的并非源自于她自身的快乐，而仅仅是奉献自己后从对方身上获取的一点价值体现，这种关系是不健康的，脆弱的。 某种程度上，我眼下的袁心柔，和那时走投无路的左沐雨有着惊人的相似——她们都将某些危险的想法当作了救命的稻草。 第245章 压根提不起性趣 如果我更自私一点，心理更阴暗一点，不去试图改变此时袁心柔的思维，而是诱导她固化这种认知，袁心柔很快就会被我驯化，变成只属于我的玩偶。 但我不会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凌瑶，而是在此前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要将袁心柔从这种毒害她的牢笼中解放出来。 我揽着袁心柔的肩头，怔怔看着前方的景致，嘴上还残留着口红的淡淡水果味。 袁心柔则是靠着我的手臂，双手捧着手机，将刚才跟我合拍的照片用美图软件微调色调和亮度。 “寓心，你为什么对木鱼鱼这么好？” 袁心柔的问题将我从云游放空的状态拉回现实，我用视线的余光去看，袁心柔并没有抬头看我，好像这个问题只是她随口一问。 但如果我没有给出一个让袁心柔接受的答案，那她以后很有可能像陈小瑜一样，千方百计让我断绝跟左沐雨的联系。 “小火车……左沐雨她和你一样，都是在某个快要崩溃的时刻向我求救。” 袁心柔终于抬起了头。 “左沐雨本来就被她的赌狗父亲害得家庭支离破碎，后来搞擦边好不容易赚了些钱，又被无良的房地产商给坑了，买的房子变烂尾房……那时候，她是真的想要彻底堕落下去。” “是寓心拉了她一把。” “算是吧，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不过是告诉她做出那种选择可能承担什么样的后果，顺便给她指了另一条路。左沐雨能回到正常的轨道，还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可是木鱼鱼会听你的话……妃妃有时候会抱怨说，木鱼鱼对她说的话经常是爱听不听的。” 这只能说，洛明妃把左沐雨当小孩来看管，可左沐雨不是完全的笨蛋，那个年纪又刚好处在叛逆期，对洛明妃积累的反感很容易会转变为不信任。 “她对我也是一样，经常就是我说我的，她听她的，牛头不对马嘴。” “但木鱼鱼很信任你。” “左沐雨其实没几个朋友，她防备心太高，不会轻易跟别人交心，所以我更不能辜负她对我的信任。” “寓心”袁心柔眼里的光忽然变得幽暗，“你能保证自己不对木鱼鱼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吗？” 我毫不犹豫答道：“我可以保证！” “那……你可以保证木鱼鱼不对你产生那种感情？” “她不会的，左沐雨最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不结婚不谈恋爱。” 然而，我这时莫名又想起那个夜晚，左沐雨用颤抖的声音请求我给她破瓜，那时候的我在她眼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吗……” 袁心柔呢喃了一句，就不再继续纠缠于这个敏感的问题。 休息完了，我们继续在公园寻找景致拍摄，直到天色开始发青，而袁心柔脸上开始出现脱妆的前兆，我们才钻进附近的大型商场休息乘凉，顺便找一家店解决晚饭。 吃饭的途中，手机w博提示我有新消息，是袁心柔将那些自拍整理成九宫格发布到平台上，顺便艾特了我，而我也适时奉上点赞转发一条龙。 袁心柔这个新号的粉丝数量连一千都不到，但那是因为她之前发布的内容都是分享日常，即便是穿搭类也很小心地将自己的面目用手机或者打码的方式隐藏起来。 只要袁心柔愿意，以她的底子以及凌瑶所拥有的资源，这个号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做到六位数的粉丝级别。 目送袁心柔坐上网约车，我也乘坐地铁回到公寓，先上去左沐雨家里取回我的锅碗瓢盆。 “哟，怎么回来那么早呀！下半场呢？” 左沐雨像个小怨妇一样坐在沙发上，摆着一张臭脸，似乎是刚才我按门铃的时候她正在峡谷厮杀，本来看形势大好她就放下手机来应门，没想到队友比外卖小哥还能送，回来一看四个队友头像都灰了。 “哪来的下半场？真当我饥不择食啊？”我一边洗碗一边答道。 “哈？是今天的心柔姐不香吗？还是你最近不行了？” “你倒是很关心我的人生大事啊左沐雨！” “哪有，我关心的是你的性生活！我怕你在别的女人身上满足不了，转头过来打我的主意！” 我回头去看左沐雨，她背靠着沙发，一手捧着手机，一手钻进t恤的下摆挠着肚子，下身除了一条小内内再无他物，右腿大咧咧搁在茶几上，毫无淑女气质。 想到下午袁心柔问我的那个问题，现在的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压根提不起性趣！ “看我干嘛？”左沐雨瞪了我一眼，“我警告你啊，我腿还没好，你要是敢乱来我一定会报警的我告诉你！” “我一个大男人在这，你好意思只穿一条内内？” “这不是衣服吗？”左沐雨提了提自己的t恤反驳道。 “服了你……” 左沐雨嘿嘿傻笑两声：“你真有那意思早就扑过来了，还会站在那里废话？” “没办法，你的魅力跟心柔比起来差距太大，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将东西收拾好，我提起袋子说：“明天早点起来，我接你去公司。” “你干脆拿着这个吧！”左沐雨从桌上捞起门卡朝着我晃了晃，“反正你肯定比我早醒，你直接上来叫醒我。” “也行吧！” 想到按门铃还得等左沐雨一蹦一跳的去玄关应门，我便接过她手里的门卡揣在兜里。 回到家中，我将东西放好在原处，先是洗漱换衣，然后坐在电脑前继续早上还没完成的修图工作。 差不多十一点钟，最后一张原片精修完成，一阵倦意袭来，我拿起手机打算刷刷w博，却发现扣扣十来分钟前收到了某人的消息。 若雪：你和虎牙仙仙儿分手了？ 我顿时一怔，想了想打出一个问号。 十几秒钟后，对方又发来了截图，赫然正是袁心柔的w博主页，以及今天刚发的九宫格！ 对于陈小瑜能够扒到袁心柔w博这事，我并没有感到十分意外，我的点赞、评论和转发都是明晃晃的线索，只要日夜紧盯着我的主页，找到袁心柔那是轻而易举。 若雪：我记得在漫展看到过她，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她是coser吧？ 我没有回复，而是思考是否要把陈小瑜拉入黑名单。 第246章 叫醒服务 第二天一早，我换好衣服，到楼下金拱门打包了两份套餐，随即掏出左沐雨的门卡，上门提供叫醒服务。 刷卡开门，屋子里乌漆嘛黑一片静悄悄的，客厅的窗帘将绝大部分的阳光挡在外头，只有中间一道缝隙漏出一线光色。 我轻手轻脚关上门，将两份套餐放在茶几上，瞅见左沐雨的卧室门是开着的，我走到门旁，一眼就看到铁架床上那个睡相凌乱的左沐雨。 被子已经被她蹬到床下，固定着石膏的左脚还算规矩地摆着，而右脚则是往另一边架起，小裤裤上印着的熊猫仿佛在对我笑。 宽松的t恤被撩到肋骨的上方，袒露着的不仅有微胖的小肚子，还有丰硕果实的边缘，可以确认的是里面没有任何布料的包裹。 得亏这里统一安装了中央空调，冷风不会直接吹到她身上，否则以左沐雨这邋遢的睡姿，三天两头得因为没好好盖被子着凉。 我抬起手，咚咚咚敲响了门板，然而等了半分钟也没见床上的左沐雨醒来。 “喂，起来啦，去公司直播啦！”我边说边继续敲响门板。 这时，床上的左沐雨先是蠕动了一番，然后伸长了手在枕头旁边摸索了好一会，终于摸到手机，举到头顶解开屏锁。 “唔，才九点多！你怎么来了？”刚醒来的左沐雨声音带着些慵懒和沙哑。 “不是你让我搞什么叫醒服务吗？门卡都给我了！” “哦，好像是哦……我再睡一会……” “别睡了快起来，我要上班啊！” 我使出必杀技，一把将遮蔽日光的窗帘往两旁拉开，猛烈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而左沐雨则是见光死一般哇哇叫道：“你干嘛！？窗帘拉上呀！” “叫你起床啊！” “唔，我被子呢？” 我走到床边，将地上的被子捞起来扔回床上，左沐雨则是揉着眼睛，向我伸出手说：“管家，扶我起来！”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腰不行？” “那我继续躺了哈！”左沐雨说着就要阖上眼睛。 我只好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上半身拉起，t恤的下摆随之滑落，遮住了她的小肚皮。 左沐雨凑到我的领口边上嗅了嗅：“怎么不香的？” “傻啊你，有几个男人身上是香的？下床，去洗脸刷牙！” “那你扶我去嘛！” “你前几天没我在不都活得好好的吗？除了垃圾不扔。” “那我要继续睡啦！” 没办法，我只能搀扶着左沐雨去洗手间，左沐雨将半边身子都靠在我身上，微微的肉感就像一团棉花将我的手臂包围着，好像完全没有骨头一样，这或许就是微胖的优点之一。 她身上始终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我在脑海搜寻了片刻，发现这味道跟布丁还只有两个月大时的体味很像。 是小奶猫的奶香味。 将左沐雨送进卫生间，顺便往她手里塞了根法杖，我反手关上门回到客厅，拆开自己那份早餐吃了起来，一个火腿排麦满分下肚后，卫生间的门重新打开了，我快步过去将左沐雨扶到客厅。 “算你机灵！” 左沐雨给我递了一个“激励”的眼神，接着就开始享用自己那份早餐，宽松的t恤终于遮住大腿的根部，小熊熊也躲回了山洞里。 吃完早餐，左沐雨擦擦嘴说：“扶我进房，我要换衣服啦！” 扶着左沐雨回到她的卧室，我本想转身出去，左沐雨却一屁股坐在床上，指着衣柜说：“帮我拿件bra出来！” “什么？”我眉头一皱，发现左沐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不是吧，还跟我装纯真？你都谈好几个女人了，亲手解过的bra怎么也得超过十件吧！” “我没装纯真，是你太随便了好不好！哪件？” 我边说边打开衣柜，在挂起的一件件内搭下方是式样各异的胸罩。 “你给我挑呀！”左沐雨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在一堆胸罩里挑出一件蕾丝边的白色无钢圈款，反手递给左沐雨说：“就这件吧！” “嘁，还以为你会给我挑一件黑色的！” “喏！” 我立马翻出一件黑色的递给她，左沐雨却翻了翻白眼说：“只能选一次，放回去！再帮我拿一件白色衬衫！” 我将黑色胸罩放回原位，取下一件白衬衫交到她手里，然后走出卧室把门带上。 过了几分钟，左沐雨在房间扯着嗓子喊我：“中央空调！帮我拿一条格裙！” “什么颜色？” “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我从外头的衣架上取下一条天蓝色的格裙拿进去，一推开门，左沐雨看到我手上的裙子，眉头一皱：“这也太普通了吧！” “你不都说我喜欢什么拿什么吗？我就喜欢这配色啊！” 左沐雨纠结了一小会，这才向我招手：“来帮我穿！” 我眉头一皱：“你自己穿不行吗？” “干嘛，不就是帮我穿裙子嘛，你怕个鸡毛哦！” 我的视线落在衬衫下那双丰腴白皙的光腿，稍微挣扎了一会，决定顺着左沐雨的意思来，于是我走到左沐雨面前跪下，将格裙撑开，让左沐雨先后把两只脚都穿进去，然后将格裙往上提。 格裙提到大腿处就卡住了，我抬起头，视线先是掠过衬衫下面的小熊熊，接着才是左沐雨狡黠的表情。 “左沐雨，你起来一下。” “那你让我扶着！” 左沐雨的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右脚踩落地面，下一刻，我只觉得肩头一沉，而左沐雨则是借着我的身体单脚站起，只是…… 本来我就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帮左沐雨穿裙子，而左沐雨又在我面前站起来，好巧不巧的，那只小熊熊就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距离我的鼻尖只有不到两个拳头。 而此时，左沐雨忽然夹紧了双腿，大腿细腻的皮肤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她羞怒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看哪里呢死色鬼，快点帮我穿裙子呀！” 我默默将格裙往上提起，把衬衫的下摆收进裙头内，然后将侧面的拉链拉上，这才慢慢站起来，迎上左沐雨那刺刀一样的视线。 不等左沐雨质问，我就抢先说道：“没办法，我不是故意去看，但它就在我面前，除非我把眼睛闭上……” 左沐雨粉唇微张，讷讷半晌，最后只怒哼了一声以表示她的愤懑。 第247章 两个吻 将suv停好在园区的车位，我打开车门先将后排座的左沐雨抱下来，然后把那根法杖塞到她手里，扶着她往公司走去。 好不容易将左沐雨送进了洛明妃的办公室，洛明妃用怪异的眼神瞅着左沐雨说：“脚都成这样了，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来公司干嘛？” “再不播我粉丝都要被别的女人拐走啦！这还怎么赚米？” “在家播不就行了吗？” “家里哪有公司的设备好？反正有中央空调在，他本来就是我经纪人嘛！” 我和洛明妃对上视线，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歉意，也有些无奈，摇着头叹了口气，摆摆手说：“寓心你先去做你的工作吧，这货我来看着就行！” 我点了点头，离开洛明妃的办公室回到工位上。 “董哥，那小女生够拼的啊！脚都这样了还来公司！”对面的同事笑道。 “是啊，为了那点钱她也是拼了。” 今天的短剧拍摄安排在下午，在此之前我打算先给昨天拍的片子修图。打开一张张拍摄了袁心柔和公园景致的照片，我的视线迅速被那抹简单的黑与白的身影牢牢抓住。 在挑选需要精修的原片期间，我发现袁心柔的神情明显分出了两种状态，一种是看着镜头时的温婉和恬静，嘴角微带笑意，眼眸如有灵气；一种是看向周围景致时的空灵和幽寂，如同清晨的薄雾一吹即散，融入那一片景色之中。 “董哥又跟女主播拍照去了？”文浩然又靠过来八卦了，“真好看啊，像小说里的清纯女神！” 我心里有些得意，毕竟文浩然口中的清纯女神可是我的现任女友，但这种得意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烦恼冲散——他可不知道这位清纯女神的心理问题有多难处理。 “董哥，这么好看的美女，为啥要去做虚拟主播啊？她露个面不赚得更多吗？” 我不想费心思给文浩然说明各种缘由，随口敷衍道：“是啊，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人家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文浩然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拍了拍我肩膀就把椅子挪回自己工位。 下午两点钟出头，陈继言就在群里发起集合，我将进度保存好，起身往一楼休息区走去。 很快成员就差不多到齐了，只剩下女主之一的袁心柔还没出现，我偷偷瞥了眼角落的路小仙，她还是穿着小说女总裁标配的ol装和黑丝，抱着胸靠在柱子上，双目微闭。 “不好意思来晚啦！” 穿着素白长裙的袁心柔终于现身，她身上这一条裙子和昨天的又有所不同，除了两侧的泡泡袖设计，裙摆是荷叶边层叠的蛋糕状。 啪，陈继言一拍手掌宣布：“人齐，请演员就位，准备拍摄！” 这一次的拍摄从第三集开始，刘金昌饰演的富二代一边对女总裁死缠烂打，一边对她身边的女秘书出手，雇佣地痞流氓尾随女秘书，而男主则是在系统的协助下制服流氓，赢得了女秘书的好感。 拍完这一段，接下来的就是我和路小仙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预演过的部分。 上面的片段重拍了两遍陈继言才让勉强通过，而到这一部分，在我和路小仙对戏结束，进入下一个镜头的间隔，陈继言竖起了大拇指表示通过和赞赏。 我暗地里一阵高兴，转过头去看路小仙，却发现她正背对着我喝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寓心刚才演得好棒呀！”袁心柔夸赞道。 “哪有，都重拍好几遍了！” “那是之前的镜头啦！接下来好像要到我的戏份了？” 下面关于校花苏欣欣的剧情也是突出“认真你就输了”这一特点——苏欣欣这个月业绩无法达标，而部门主管则是用工作来威胁她给自己当情人，消沉的苏欣欣在路上遇到了男主。两人散步期间，男主以系统赐予的救命银针治好了一位中风倒地的老人，而巧合的是，老人是苏欣欣某个潜在客户的父亲，客户出于感激和信任，将订单转给了苏欣欣，让她顺利渡过了业绩危机。 袁心柔虽然演技一般，但苏欣欣这个角色的人设和她相似度很高，她只需要将平日那个温婉柔弱的自己演绎出来就是对角色最好的还原。 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写苏欣欣这个人物的时候，其人设大部分就是参考了袁心柔啊！ 拍完了袁心柔的戏份，紧接着的又是女秘书黄彩盈的部分，女秘书晚上到酒吧喝酒，出来的时候被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纠缠，关键时候男主驾乘着小电驴抵达战场，替女秘书解围，并将她护送回家，而女秘书也在醉意的掩护下亲了一口男主的脸颊。 当那一口冰凉的吻落在我脸颊的时候，我不由得怔愣了片刻，惊疑不定地看向黄彩盈。 不是吧姐，那一侧不是相机拍不到吗，随便装装样子不就得了，你倒是真的敬业，还实打实亲我一口啊！？ “谢谢你，我的骑士先生！”黄彩盈露齿一笑，转身风姿妖娆地扭着腰走了。 拍完这一段，今天的拍摄进度就完满结束，我将小电驴停放好，再一回头，便发现袁心柔悄悄来到了我身后。 黄彩盈那一吻着实吓了我一跳，而我更害怕的却还是袁心柔的反应，不过眼前的她看起来笑意盈盈的，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晚上吃土豆炖牛腩好不好？” 袁心柔温柔得就像是在门口迎接丈夫下班的贤惠妻子，这让我联想到小樱花的大和抚子。 “好啊！” 袁心柔微笑点头，忽然踮起脚尖，将鼻子凑到刚才黄彩盈吻过的那一侧脸颊，轻轻嗅了几口，接着，她的双唇也落在了我的脸上。 和以往不同，这不是蜻蜓点水的一吻，袁心柔的上下唇抿着我的脸颊肉，好像要吸吮或者撕咬一样，但除了不痛不痒的拉扯感，我并没有感觉到其他的异常。 过了一会，袁心柔才结束了这一吻，她的眸子宛如深沉黑暗的海面，而那轮本应照亮她的明月却被乌云遮蔽。 她抬手轻抚着刚才自己亲吻的地方，淡笑着说：“那我给你做饭去啦！” 我默默点头，在袁心柔转身离开时，我不自觉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湿润的部分。 那里好像也是黄彩盈吻过的位置。 第248章 要不要尝一口看 刚回到工位，正打算继续精修给袁心柔拍的图，vx上就收到了来自路小仙的消息，消息很简短，只有两个字—— 上来！ 我看了眼时间，确认离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上去三楼敲响了路小仙直播房间的房门。 “进来！” 我推门而入，见路小仙坐在电脑前低头玩着手机，一边走到她身旁一边说：“今天又有哪些演得不好的地方？” 路小仙放下手机抬头看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还真有不少，不过陈继言都让过了，现在再提纯粹是浪费时间。怎么样，这男主角当得？” “你在问我感想？” 这里没有其他椅子，我只能靠在墙上。 路小仙转动椅子正对着我，包臀裙下一双黑丝包裹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优美笔直的线条摄人心魄。 “连黄彩盈都在你脸上啃一口，你可真是个万人迷啊，寓心！”路小仙的语气听上去怪怪的。 “我觉得黄彩盈她只是太敬业了。” “少来，她跟刘金昌演对手戏的时候都没真的亲上去！” 若是真如路小仙所说，那我很难不怀疑黄彩盈在这场戏里夹带的私货，她似乎想通过这种举动迅速拉近和我的距离，又或者是在我的脑海里留下印象，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有可能的解释是，黄彩盈从某些细节中推断我是个富二代，靠着凌瑶这一层关系进来公司体验生活顺便勾搭网红主播，因为再怎么说，先后得到路小仙和袁心柔这种等级的美人的青睐，这种美事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普通打工仔身上。 不得不说，黄彩盈的推理确实有理有据，就是真相可能会让她大失所望。 “你让我上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吧？” “我只是好奇袁心柔的反应，她难道不会吃醋？” 吃醋？ 袁心柔可不是那种轻易将情绪表露出来的人，但她的占有欲从那一吻就可见端倪。 “哎，你看看门那边！” “啥？”我好奇扭头，但除了那一扇门板就没看到什么好看的。 紧接着，路小仙便是一阵娇笑，朝我递来一面化妆镜：“你看你脸上，她这是吃了二十年的老陈醋啊！” 我眉头一皱，接过化妆镜一看，我的脸上果然残留着淡淡的口红印。 “笑什么笑，那你呢？”我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路小仙的笑声立刻停歇，她慢慢收起了笑容，将我手中的化妆镜拿回来，眉眼间是淡淡的愠怒和冷漠：“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没事，你就当我一时脑抽胡言乱语。” “你什么时候伤到脑子了，是被门夹过吗？还是被小火车踢到脑袋了？” “小仙，你以前嘴有那么毒的吗？” “你是不是没看过我直播？我跟有些粉丝互动的时候就这样。” “我还以为你今天涂的口红过期了……” 路小仙冷冷一笑：“那你要不要尝一口看？” 这话一出，我和路小仙都愣住了，下一刻就不约而同挪开视线，不敢直视对方。 尽管此前我在路小仙的嘴唇上尝过了不同口红的味道，尽管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如果我这时候真的亲上去，先不论路小仙会不会反抗，我也会因为这种举动堕落成一个卑劣而虚伪的小人。 我和路小仙之间曾有一段情，但这并不是我们越界的理由。 “咳咳，我叫你上来不为别的，就是打算跟你预演后面的对手戏！” 小仙啊小仙，你要是在我进门那会就说这句话，现在的气氛就不会这么的尴尬！ 路小仙拉开抽屉，抽出一张湿巾说：“先擦掉你脸上的口红印！看着就膈应！” 我纠结了一秒钟，见路小仙浑身上下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我无奈接过湿巾在脸颊上擦了几下，这才拿出手机翻看自己写的剧本。 先前富二代联合工厂方打算偷换配方摆女总裁一道，可男主送来了一份最新的配方表让女总裁提前识破对方的阴谋。女总裁二话不说拿着配方表到工厂质问负责人，没想到厂方破罐子破摔，召集打手非法监禁女总裁，关键时刻男主杀到现场，借系统之力突破重围救出女总裁。 之后，富二代买通的那名内应在总裁办的饮水机里下毒，女秘书喝了投毒的水陷入昏迷，就在救护车赶来的期间，过来送外卖的男主又一次施展银针救命之术，成功将女秘书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看完这段剧情，我皱着眉头说：“这几段情节怎么预演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小电驴在楼下……” “其他的你别管，我只负责你的台词和神态！” 见路小仙态度强硬，我只好硬着头皮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一边和空气斗智斗勇，一边和路小仙演对手戏。 在动画业界，声优配音的时候都是对着一张张简笔画一样的分镜来进行，这似乎和我们现在的预演大同小异。 到了施针救人那一段，路小仙临时代替黄彩盈扮演中毒倒地的女秘书，被我抱在怀中，和剧本里写的不一样，此刻“女秘书”睁大了眼睛，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我。 “不是，你这样我怎么入戏啊？”我说。 “我闭上了眼还怎么看你？”路小仙的反驳有理有据，“你就直接跳到救醒我那里！” 话音刚落，路小仙神情骤然一变，脸上的淡漠瞬间褪去，变成了女秘书被救醒时的惊讶和欣喜。 “是你，你怎么在这……” “太好了，看来毒素已经从你体内排出来了！” “什么毒素……我中毒了？” “是啊，有人在饮水机里投毒，你喝了有毒的水晕过去，幸好今天给你送外卖的是我！” “是你救了我？” “是的，不过你等会还是要去医院检查……” 路小仙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又是你救了我啊？你真是我的黄衣骑士啊！” 对上路小仙含情脉脉的视线，我双颊发烫，本该记住的台词如同被强风吹散的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想起来，我们这段恋情的开始不也是因为路小仙遇上麻烦和危机，需要我临时扮演她的“骑士”吗？ 肚子突然咕的叫了一声，我立刻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晚饭，心柔的晚饭！ 我悚然一惊，轻轻推开身上的路小仙说：“明天有空再预演好不好，我得下去了！” 第249章 线下pk 路小仙默默站起身，走到电脑桌前，拉过电竞椅坐下，而我也站了起来，草草整理一下衣服，便迈步往房门走去。 “刘金昌想追我！” 路小仙的话仿佛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不由得停步回头。 “他给我送花送礼物，还想请我吃饭。” “那你……” “花和礼物我都没接受，也没跟他去吃饭，我得控制饮食。”路小仙迅速抬眸瞥了我一眼，又立刻低头。 你在等我吗，小仙？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说：“心柔现在需要我，我不能离开她，但我会尽快解决她身上的问题，到那时候……” “到那时候再说吧！”路小仙打断了我，“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好吧！” 刚回到一楼，袁心柔就做好了晚饭打算送过来，于是我在休息间等着，几十秒钟后，换上了睡衣的袁心柔从电梯出来，我马上大步走了过去。 “真好，刚饿得不行就有心柔的投喂！” 袁心柔顿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寓心要的话，晚上我可以给你做糖水吃呀！” “那倒是不用。” 袁心柔忽然歪头看我侧脸，眼里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又笑道：“被寓心发现啦？” 我苦笑道：“因为太明显，被单身的同事发现了！好啦，心柔你先上去吧，我吃完就把饭盒拿上去！” 袁心柔点点头，下一刻，她踮起脚尖，在我的唇上留下轻柔的一吻，这才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嗯，是桃子味的。 土豆炖牛腩，酸黄瓜，三只天妇罗大虾，还有一盅黄豆冬瓜排骨汤。 这样子吃上一个月，体重哪能不蹭蹭往上涨？ 我正有滋有味地一口牛腩一口米饭，一声尖锐的咆哮陡然打破了办公区域和谐安宁的氛围，将我和其余同事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死贱货你抢我老板还要在我面前装纯良，你怎么不直接去卖啊！” 声音是从电梯间那边传来的，体内的吃瓜冲动迫使我暂时放下筷子，仰起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而身边的文浩然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接着传来的是另一道女声：“我抢？我用得着抢？是你家老板自己跑过来，还给我刷嘉年华！” “是你勾引他！你发的私信，刷礼物就空降陪他睡觉！” “你有证据？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啊，不然我告你诽谤造谣我警告你！” 随着争吵声变大，两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女生先后走进办公区域，走在前面的是穿着紧身背心和瑜伽裤的高马尾美女，而在她身后紧追不放的则是穿着一条天蓝色后妈裙的大波浪美女。 这时大波浪美女高举手机大声说：“看看，十个嘉年华空降！我老板亲口对我说的！他还说你榜上的老头都搞过你！” 瑜伽美女当即反驳：“别瞎勾巴乱说，就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睡觉不睡觉！噢，肯定是你吊着老板，让人家刷礼物又不给人家好处，把老板惹急了吧！养的鱼跑了还把锅扣我头上来？” 也许是瑜伽美女嚣张的语气和神态彻底激怒了对方，大波浪美女骤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猛地往前一扑，一手掐着瑜伽美女的脖子，另一只手啪啪啪地往她脑门上扇！ 本以为这场纠纷仅局限于争吵，可大波浪美女这一出手直接把办公区的男女都干懵逼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反应过来要制止她的暴行。 瑜伽美女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反手扣住大波浪那只往她脑门上拍的手，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直接对着大波浪的太阳穴一顿暴捶！ “喂喂喂！别打了别打了！” 这时靠得近的几个男同事终于回过神来，同时冲了上去将两人强行拉开，只不过大波浪和瑜伽女还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劝架的男同事还无辜地挨了一巴掌。 大波浪死死瞪着瑜伽女：“穿那么骚，平时很会勾引男人吧！” “我穿什么关你屁事！呵，一个穿后妈裙的野鸡还来批判我穿什么？” “你才是野鸡！你妈也是坐台女！” 大波浪一发狠居然挣脱了男同事的束缚，一下子就冲到瑜伽女的一步之内，幸好还有另一名男同事及时出手将她拉住。 “闹什么呢！？” 一道威严且中气十足的女声瞬间压倒了办公区其他声音，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了过去。 正是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洛明妃。 洛明妃这一下呵斥，直接熄灭了瑜伽女和大波浪的攻击性，两人顿时摆出一副受害者可怜兮兮的神情，再配合她们凌乱的头发和脸上的红手印，倒是真有几分无辜少女的模样。 只是吧，双方选手都是t0版本，首先就不可能有性别倾向，而洛明妃那一声呵斥，就证明她绝不是个好忽悠的上司。 而此时，瑜伽女先发制人了：“妃妃姐，她诽谤我！说我睡她的老板！” 大波浪也马上尖声驳斥：“你就是睡老板！我聊天记录都有！” 洛明妃黛眉微沉，抱着胸沉吟片刻，冷冷说道：“所以，这就是你们打成这副模样的理由？直播pk还不够，得线下真人pk决胜负是吧？” 噗，有几个同事漏出笑声，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妃妃姐……” “得了吧，今天是星期三，下周一之前，你们就别来公司了，都给我回家好好冷静一下，或者你们还有什么恩怨的，这几天都给我解决了！等会要是再打起来，我就当作你们是合同违约，自己准备一下违约金！” 说完，洛明妃也不管这俩女主播的反应，转身走回办公室把门带上。 洛明妃这一发话，两个女主播恨恨盯着对方，却都没有再出手的意思，洛明妃这摆明了不问对错的态度，她们想搅浑水都无处施展。 这场掐架随着两人的离去宣告结束，办公区回到平常的氛围，我将心柔的晚饭清扫干净，收拾好饭盒保温杯刷卡上四楼交还给她。 当我来到四楼，将东西放在吧台的桌面上，走廊忽然传来心柔的声音：“寓心，等一下！” “嗯？怎么了？” 我停步转身，见袁心柔径直朝我走来，脚步有些匆忙。 “你前女友来找我了。” 第250章 伪造的记录 陈小瑜找袁心柔？ 我眉头一皱，跟着袁心柔来到吧台坐下，她打开了w博的私信功能给我看，我首先看到是一大堆诸如“约吗”、“小姐姐认识一下”、“美女加个v”之类的私信，只不过因为袁心柔没有关注他们，这些虾头男只能给她发送一条消息。 不过袁心柔当然不是给我看她有多受欢迎，她要给我看的是陈小瑜那一条私信—— 小姐姐，我是寓心的前女友，之前在漫展见过你。可以加个联系方式聊一聊吗？ 呵，我早该想到她会这么做，陈小瑜既然监视我的社交帐号，又怎么可能不从袁心柔身上下手？ 她也许是看出来袁心柔性子比较弱，不如路小仙那样霸道强势，所以将袁心柔当作了突破口。 “是她，对么？”袁心柔幽幽问道。 “是的。”我答道。 “寓心，你觉得我是该拉黑她，还是该听听她说些什么？” 袁心柔这是在试探我？ 为了表明自己问心无愧，我淡然说道：“心柔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没意见。” “这样吗？”袁心柔唇角微翘，“那……我就听听她会说些什么吧！寓心就在我旁边坐一会！”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袁心柔当着我的面回复了陈小瑜，将自己的vx号推给了对方，没过多久，袁心柔的vx就收到了好友申请，她斜睨我一眼，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若雪：小姐姐晚上好！ 小柔：晚上好！ 若雪：之前在漫展见到小姐姐，当时就觉得小姐姐既漂亮又有衣品！我也有买洛丽塔，以后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小柔：谢谢夸奖！ 若雪：冒昧问一下，小姐姐目前是跟我前男友谈恋爱吗？ 小柔：是的。 若雪：小姐姐，之前见面的时候我有说过吧，董寓心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仅关注了很多浮力姬，还在谈恋爱的期间到处撩妹！ 小柔：真的吗？ 若雪：对，给小姐姐看看这个。 若雪：图片 我心头一紧，只见袁心柔点开的那张图片，果不其然是我和糊涂涂的聊天记录，不仅有我和糊涂涂交流约拍的细节，还有我和身穿特色巫女服的左沐雨和糊涂涂的合照。 袁心柔啊的轻呼一声说：“是木鱼鱼跟那个漂亮小姐姐出的那套图吧！” 我听不出袁心柔的声音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也没有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什么端倪，但我不敢掉以轻心，只因为袁心柔和凌瑶一样，都很喜欢将自己的情绪和想法隐藏起来。 “嗯，是啊！她有糊涂涂的扣扣好友。” “哎？那位糊涂涂小姐姐跟寓心你合作拍照，却又跟你前女友是好友，还把你们的聊天记录给了她……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呀？” 袁心柔果然很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我、陈小瑜和糊涂涂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我叹了口气说：“我直白点说，糊涂涂是站在我这边的双面间谍。” 袁心柔噗嗤一笑：“你们的关系好复杂啊！” 我将陈小瑜拉拢糊涂涂，而糊涂涂因为左沐雨而选择了和我合作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袁心柔，袁心柔边听边点头，秀眉微蹙。 此时，陈小瑜又问了一句：小姐姐现在是一个人？ 袁心柔迟疑了半秒钟就回道：是的，没有别的人。 紧接着，陈小瑜发来新的一张聊天记录截图，让我瞬间就不淡定了。 在这张截图里，我变着花样夸赞身穿巫女服的糊涂涂，并提出下次要尝试更加大胆的服饰和角度，保管糊涂涂的作品爆红，而糊涂涂也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开始跟我探讨着擦边的艺术。 那种仿佛要从屏幕溢出来的猥琐下头，我自己都要看不下去了。 但最关键的是，在我的记忆中，我和糊涂涂根本没有进行过这样的对话！ “呵，我怎么不记得有说过这种话！”我冷笑一声，当场翻出跟糊涂涂聊天的记录。 “这份聊天记录是伪造的？” “肯定是！”我斩钉截铁说道，“首先我肯定没说过这些话，其次糊涂涂和左沐雨一样，对异性的防备心都很重！” 袁心柔眉头拧紧，似乎正陷入什么思想斗争之中，这让我内心发怵——我和袁心柔的关系不至于被陈小瑜这一张伪造的截图撕破，但只要能在袁心柔的意识种下怀疑的种子，以她敏感多疑的性子，往后我的日子就别想安生！ 幸好，袁心柔很快从沉思中回到现实，她扭头朝着我露出微笑：“确实，这ps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字体都不一样！” 她打字回复道：寓心刚告诉我，你这截图是假的。 陈小瑜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回了一个问号：？ 袁心柔继续打字：寓心给我看了他和糊涂涂小姐姐的聊天记录，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的对话，请小姐姐不要造谣他们好吗？ 若雪：不可能，他肯定是把那些聊天记录都删了！他知道你迟早会翻记录！ 袁心柔没有再回复，而是将陈小瑜的vx删除，不仅如此，她还把陈小瑜的w博也拉入了黑名单，这样一来陈小瑜就无法用自己的号来“视奸”袁心柔了。 “寓心”袁心柔把手机放在桌上，抬起双手捧着我的脸：“这样阴暗阴险的女人，凭什么能得到你几年的好啊？” “哈哈，大概是我当时眼瞎了吧！”我自嘲地笑了笑，“每个人总会有这么个时期，总会遇到一些小人，给人生加一点挫折和磨炼。” “别这样，我心疼。”袁心柔慢慢凑近，“我会让寓心知道，只要你对我好，我一定会加倍回报你！” 柔软轻薄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我鼻头一酸，嘴唇上感受到的细腻和温柔就像一场春雨落在我的内心世界，滋润着被屡次抽干水分的河床。 即便是病了，袁心柔的本性依旧没有改变，她本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只可叹人善被人欺，正因为身上的刺头太少，往往恶念最先选择的目标就是我们这样的人。 “快到点开播了吧？”我说。 “嗯，好想就这样多呆一会……”袁心柔俏脸微红，略略垂首，眼眸波光闪烁。 我用行动代替了言语，将袁心柔紧紧拥在怀中。 第251章 扶我一辈子 “你们身残志坚的大波美女回来啦！” 这是左沐雨崴到脚后第一场直播的标题。 坐在镜头前的左沐雨穿着我给她换上的那套jk制服，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被解开，恰到好处地显露出锁骨以及被两团雪球夹逼出来的沟壑。 此时，左沐雨正热情地跟进入直播间的观众打着招呼：“哈喽哈喽，晚上好呀！” “欢迎‘浮生若梦’哥哥，小哥哥晚上好！” “欢迎‘噶腰子养活女主播’哥哥，腰子哥你来啦！” “对呀，我前几天录宅舞的时候崴到脚了，你们看……” 左沐雨说着把电竞椅往后挪动，转身将裹得严实的左脚抬起。 “对呀，就是穿包臀裙的那条视频，好看不好看，用主播的脚换的！” “嘿嘿，谢谢腰子哥的礼物，给你比个心噢！” 左沐雨用双手在胸口处比了个心，心形的空洞刚好对准了惑人心的深渊绝谷。 对左沐雨复播这件事，作为她的朋友我自然是不赞成的，但从经纪人的角度看，左沐雨继续停播下去，不仅新粉，就连老粉都会逐渐跑到其他直播间。 如今的直播业界僧多粥少，最不缺的就是主播，大家都紧盯着有实力的金主老板，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他们，像左沐雨这样拥有亮眼资本的女主播或许不多，但观众总能在市场上找到代餐。 今晚瑜伽女和大波浪的线下真人pk，就是直播业界的缩影，不管瑜伽女是否真如大波浪所说空降到老板枕边，至少她并没有在明面上违反与公司签订的合同，而且，基于“相比其他主播漫天开价，这女主播至少明码标价”这种认知，说不定瑜伽女还会获得稳定的粉丝打赏。 至于瑜伽女会不会有翻车的那一天，那得看她是否懂得适可而止这个道理。 “对了对了，这个月的打赏回馈，我跟好姐妹拍了一组新的图包，给你们看看预览图噢！” 左沐雨将那张跟糊涂涂“峰峦叠聚”的照片摆到屏幕上来，为了防止被超管制裁，她在雪峰白云交汇之处打上一层厚码，但即便如此，直播间的老色痞们都立马兴奋了起来。 “想要吗，想要吧，还不乖乖给主播打米？”左沐雨笑得毫不做作，奸商的嘴脸溢出屏幕。 “给大伙讲个冷笑话吧！甲乙丙丁四个人约好了第二天坐车出门郊游，但第二天上车的只有甲，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呢？” “猜不出来吧？” “主播来公布答案啦！” “那是因为啊，这辆车，是装甲车！哈哈哈！” “好不好笑，好不好笑？” “哎呀说什么呢，主播这是怕你们中暑，给你们赛博降温！” 预热了大概十分钟，见直播间的人气上来，左沐雨开始连线其他主播打pk，她连线到的前两个对手实力相对较弱，直播间的老粉们意思意思打了几百块钱就赢得了pk，而到了第三场，左沐雨终于遇到了旗鼓相当对手。 那是一个滤镜开到脸如纸白的女主播，一件黑色吊带裙中间开着直至腰腹的镂空，除了几根象征性固定的细绳便是白花花的肉色，而裙摆也就勉强遮挡了三角区往下一两公分，好像只要往上卷起一点点就能看见小内内的颜色。 女主播的声音甜得发嗲，似不经意的搔首弄姿让老板们纷纷慷慨解囊，刚一开场对方的pk条就稳稳压住左沐雨。 “哎呀，怎么我刚复播就匹配到这么厉害的小姐姐呀！”左沐雨娇嗔道，“木鱼鱼好可怜哟，木鱼鱼要被狠狠地爆了啦！” 这一瞬间，左沐雨身上散发出来的茶味与对面平分秋色！ 直播间的老粉们瞬间就不淡定了，一个两个接连给左沐雨爆大米，狠狠涨了一波自家的pk条。 “谢谢哥哥们的礼物，给哥哥们比个心！” 左沐雨又用双手比了个心，但这次她故意将手掌紧贴着胸脯，心形的空洞被裹着衣服的饱满脂肪填满。 对面的女主播见形势逆转，缓缓推开椅子站起来，款款往后退了两步，随即开始在镜头前扭动蛇腰，而此时，对方的pk值又开始蹭蹭飞涨，反压左沐雨一头。 “呜呜呜，就欺负主播脚不好！不过没有关系，主播来给你们表演喝可乐！” 左沐雨探身从电脑桌取来一罐可乐和一根长吸管，先是啪的一下撬开拉环，然后将可乐往她两只大白兔中间一杵，插上吸管嘬了起来。 对面女主播见状忍不住笑了：“哇，小姑娘真有绝活啊，姐姐可真模仿不来！” 左沐雨面露得意之色，而她直播间的粉丝更是刷得卖力，最后pk结束，左沐雨以大优势打赢了这场比赛。 “主ber去趟卫生间哈！” 左沐雨将胸口夹着的可乐罐取下，抄起那根法杖一蹦一蹦地朝房门走去，而此时我也收到了左沐雨的vx消息——扶我去上厕所！ 我叹了口气，起身坐电梯来到二楼，一眼就看到走廊里孤零零杵着的左沐雨，快步走过去。 “怎么这么慢呀？我都快憋不住尿出来啦！” “你以为我能瞬移啊？”我走过去让左沐雨搭着我的肩膀，“你还是暂时别打pk了吧，你现在脚都这样，有些惩罚太危险！” “不打pk怎么让他们狠狠爆米嘛！而且这样才更有节目效果不是吗？”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你不会真想一辈子当独脚兽吧？” “那你扶我一辈子咯！”左沐雨嬉笑着说。 “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好吗？还一辈子，你是我什么人啊？” “干嘛，难道你跟心柔姐结了婚，就不能照顾我了吗？” “你是我们生的小孩吗，还照顾你……不是快憋不住了吗？还不赶紧进去？” 左沐雨忽然嘿嘿笑了笑，往我身上一贴，眨着眼说：“你扶我进去好不好嘛！” “不好，要不我帮你喊洛总监或者心柔过来？” “唔！死脑筋，都给你进女厕所的借口了！” “谁稀罕了！快进去！” 现在二楼几乎每一个房间都有主播在使用，而其中女主播占了大部分，要是让她们看见我走进女厕所，那不是铁定被当作变态？ 第252章 宠我一下嘛 等左沐雨上完厕所，我又将她扶到房间外面，这才回到一楼的工位，继续监控她的直播。 这时左沐雨已安然坐在了电竞椅上，她又将可乐罐安装到自己胸前两个挂件的中间，樱桃小嘴衔着吸管。 “哎呀，释放过了就是爽，浑身都舒服着！刚才好多的水噢！” “哎，你们刷问号干嘛，不就是正常释放生理冲动嘛！尿尿是不是生理冲动你们说！” “哟哟哟，你们脑子里啊，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 “呜呜呜，可乐喝完了！再打一场pk吧！” 左沐雨若无其事将可乐罐从自己的胸口拔出来，随手丢到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操作电脑连线主播开始pk。 这一次，左沐雨连上了一个只穿着黑色短背心和齐逼牛仔短裤的美女，对方似乎是小有人气的舞蹈主播，光是流量就足足有左沐雨的两倍多。 “哈喽哈喽，小妹妹晚上好呀！”对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哇，妹妹发育这么好啊！” “你好你好！”左沐雨敷衍地回道，“我们要定什么惩罚嘛？” “那……”背心美女略一思考，“输的那一方原地跳三十下怎么样？” 我微微一惊，正要打字警告左沐雨，岂知左沐雨一点不带犹豫的，当场应道：“好呀，就这个惩罚！” 我慌忙打字呵斥左沐雨：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这种惩罚你都答应？ 左沐雨顿时怒哼一声，打字回复：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我：你犯傻非得这时候？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有点逼数？真要拿命赚那点逼钱？ 左沐雨：我都没紧张，你紧张个毛线，深井冰！ 我对左沐雨的倔脾气没辙了，只能暂时任由她胡来，不过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就第一时间通知洛明妃。 “小妹妹，我补充一点噢，除了惩罚，在pk过程中劣势的那一方要一直给大家表演擦玻璃噢！”背心美女又补了一句。 左沐雨眉头一皱，想了想点头说：“可以呀！” pk一开始，左沐雨这边的观众就送出了一百多块钱的礼物，左沐雨取得了微弱的优势，背心美女也不废话，后退两步开始表演擦玻璃。 但紧接着，背心美女那边的pk条猛地一个跳涨，一下子稳稳压住了左沐雨，背心美女见状，弯腰凑到屏幕前，抬手象征性遮掩着自己的胸口说：“小妹妹，到你擦玻璃啦！” “擦就擦！嘿哟！” 左沐雨扶着电脑桌站起来，取过法杖把椅子推开，撑着法杖僵硬地摆动身体。 背心美女见此轻呼一声说：“啊，小妹妹你腿受伤了？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好好休息吧！” 左沐雨继续嘴硬：“你别管，我的死活我心里有数！” 但左沐雨大概没想到，她这一擦就没再停下来，背心美女的粉丝团比左沐雨的实力来得更加雄厚，左沐雨这边虽然也有老板在爆米，然而她的pk条始终被钉死在四分之一的位置。 明明对方直播间的观众都应该看到左沐雨缠着石膏的左脚，但他们就像是戏耍猴子一样，只要左沐雨这边稍作反击，他们就加大力度进行打压，让左沐雨继续用那滑稽的姿势“擦玻璃”。 不出意外，左沐雨输掉了这场pk，而她也得按照事先约定的那样接受惩罚。 这时，背心美女说：“小妹妹，你脚不灵便，要不我们换个惩罚怎么样？” 左沐雨还没回应，她直播间里顿时飘来了一大片“愿赌服输”的弹幕，其队列之整齐，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组织有预谋。 这其中既有左沐雨直播间里的观众，也有从别的直播间涌过来的观众。 “算啦，就跳三十下，一点都不累！帮我数着噢！” 左沐雨将法杖搁到后面的墙壁，单着脚原地蹦了一下，然后喊一声“一”。 “二！” “三！” “四！” …… 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眨也不眨死死盯着屏幕里单脚起跳的左沐雨，她直播间里有不少观众都在刷“心疼主播”，也有在刷数字的，但更多的却是在调侃左沐雨跳动时上下剧烈晃动的两团脂肪。 好不容易跳完三十下，左沐雨气喘吁吁地扶着电脑桌，饱满的胸膛剧烈起伏。 “跳完啦！” 这时，直播间又有观众拱火，让左沐雨和背心美女再pk一次，但左沐雨大概是跳累了，往电竞椅一坐，一边发出暧昧的娇喘一边说：“累啦，哈，先不打pk啦！哎呀，好热啊，纸巾在哪里……” 这之后，左沐雨没有再连线其他主播打pk，而是安安稳稳播到准点下播。 “哎呀，没想到单脚跳会那么累！不过今晚赚了快三千，这个月流水肯定比上个月还要高！嘿嘿！” 看着左沐雨笑嘻嘻的脸蛋，我很想狠狠掐她的脸皮，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左沐雨就是典型的叛逆期小女生，你越是强行拉拽她往一边去，她的反抗就越是激烈，还不如让她自己吃点亏，长长记性。 “这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珍惜它，别人更不可能去珍惜你。” “那你呢？” “什么我？” “你也不会珍惜我的身体吗？” “……那我刚才讲的是什么，废话吗？” “你本来就经常讲废话呀！”左沐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我既心疼又无奈。 仗着有我这个人肉拄拐，左沐雨恬不知耻地要求我带她去吃夜宵，幸好这个点金拱门没有什么客人，将左沐雨扶到座位坐好，我自去柜台取餐。 “中央空调！”左沐雨一边啃着鸡排一边说，“我什么时候能上去三楼啊？” “三楼？你说公司三楼？”我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明白左沐雨的意思，“噢，你说上三楼直播啊！” “那不然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耸了耸肩，“上三楼肯定是有流水要求的，不过我真不清楚这个数目具体是多少，你可能直接问洛明妃更快！” “你真没用！”左沐雨毫不留情地吐槽。 “对对对，我真没用，所以明天你自己应该能回公司的对吧！” 左沐雨鸡排都不吃了，指着我的鼻子说：“是不是男人啊你，这么小肚鸡肠，是不是一定要身为美少女的我跪下来求你啊？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宠我一下嘛！”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第253章 小懒猫 清早起床后，我修图到九点钟，下楼买了早餐，便直奔左沐雨的家中。 刷卡开门，屋子里果然还是乌漆嘛黑一片死静的，卧室的门还是敞开着，左沐雨似乎不会因为把门卡交到我手上就提高防备。 “起床啦小懒猫！”我用力敲了敲门板，顺便一把把窗帘拉开。 “呜哇哇哇！” 床上的左沐雨一阵怪叫，一把掀开盖在肚皮上的被子，却还是维持着大字型的睡姿，一点也没有起床的打算。 我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耳尖说：“我要上班了，你再不起来就自己打车去公司了哈！” “让我再睡十分钟嘛……”左沐雨懒洋洋地说着，眼睛还是眯成一条缝。 我摇摇头，视线不经意落在她身上那件朴素的白t上面，两座雪峰上的尖尖隐现轮廓，我急忙挪开了视线。 也是，哪有睡觉还穿胸罩的，一个晚上不得闷出水来？ 不过我不可能让左沐雨舒服躺着，以她得寸进尺的性子，有了十分钟就有二十分钟，后面就是三十分钟，四十分钟…… 于是我的手从左沐雨的耳尖移到她的脸颊，用食指和拇指掐着她的肉肉玩，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左沐雨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手感贼好，肌肤细腻却又充满了弹性，捏了好一会都不见泛红。 “你干嘛！”左沐雨怒而睁眼。 “你睡你的，我玩我的。” “幼稚！”左沐雨扭头躲过我作恶的手，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埋怨道：“又这么早叫我起床！” “都九点半了还早啊？” “但我去了公司也没事做呀！” “我管你有没有事做，你想搭我的车就得起床，要不你就别回公司直播了好吧！” 昨晚左沐雨冒着终生残疾的风险打pk，她赚米是高兴了，我却是担惊受怕，随时准备冲上去扶人。 左沐雨这般搞作，我倒是宁愿她继续在家里躺着。 “哎真是，怎么这么像我的老妈？烦死了！”左沐雨不情不愿地抓住我的手，借着我的力度起身。 “谁让你这么不让人省心！” 洗漱好吃完早饭，我扶着左沐雨到房间里换衣服，在左沐雨穿戴胸衣的期间，我到客厅给她拿了一套黑白配色的女仆装。 “我穿好啦，把裙子拿进来！” 听得左沐雨这一声吩咐，我提着女仆裙径直走进了她的房间，却没想到她这回身上的布料更少了，浑身上下只有一套米白色的内衣，胸衣兜住了沉甸甸的果实，更显丰满柔弹。 我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既然左沐雨都允许我进来，更何况之前拍过比这露出度更高的写真，我也就懒得回避了。 而且说实话，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经历的丰富，左沐雨只穿着内衣坐在我的眼前，除了让我心尖微颤以外就不可能引起更激烈的反应。 尽管左沐雨身材傲人，但她缺少了女性成熟后的柔媚风情，举手抬足间也没有那种撩人心弦的韵味。她还有成长的空间，还需要学习更多才有可能动摇我这种老司机的道心。 当然，如果她穿上那天的巫女服勾引我，那我也许只有五成的把握能维持理性。 “看呆了？再好看都不会让你透的啦！”左沐雨得意地笑道。 “你真胖了。”我若无其事地说了句，“你要不摸摸你的肚子？” 左沐雨原本游刃有余的笑容立马垮了，变成了愤怒中夹带着震惊的表情，她猛地低头，用手在自己的肚子一掐，一坨柔软的肥肉从她的手掌间隙溢出，左沐雨的脸色就像是灌了一瓶斑砂一样扭曲。 “怎么办中央空调，我要不要去抽脂啊？”左沐雨惊恐抬头。 “抽你个头啊抽！少吃点炸鸡多做点运动不就得了！” 医美的确是塑造身材最立竿见影的办法，但同时也是风险最高的办法之一，随着医美行业的飞速发展，各种医疗事故层出不穷，有人还因此不幸被无良医生害死在病床上。 我的前女友陈小瑜也是轻信了某个网红医美机构，既忽略了该机构的资质是否合规这个问题，也没有提防对方在术中偷换主刀医生，不仅搭起的支架肉眼可见的歪斜，还加重了原有的鼻炎病情。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做运动嘛！”左沐雨抬起自己的左脚说。 “那你都这样了还直播打pk？”我立即反唇相讥，驳了左沐雨一个哑口无言。 “好嘛好嘛，我今晚不打pk行了吧！” “知道就好，来穿衣服。” 我拿来的这件女仆裙属于一件式的改良款，相比传统款，改良款的裙摆只遮到大腿的一半，不过为了防止走光，裙底添加了大量的蕾丝，而上半身则是无袖的设计，脖子下露出大片的胸口，正好彰显左沐雨的特色。 “帮我从柜子里拿个项圈出来！在衣柜的抽屉里，对对对就是那个！” 我拉开抽屉，里边凌乱堆放着领带、手环、蝴蝶结、项圈之类的小饰品。 “这么多，你到底要哪个？” “黑色，带铃铛的！” 我从中翻出一个皮质的黑色项圈，上面挂着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就这个！” 我反手递给左沐雨，她利索地将项圈戴在脖子上，抬手拨弄铃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总觉得左沐雨头上还缺了点什么，回头在衣柜搜寻，很快就找到了一顶猫耳头饰，不由分说往左沐雨头上一套。 多了这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左沐雨立马成了一只乖巧可爱的猫女仆。 左沐雨呆住了，一双天真而智慧的大眼眨也不眨盯着我，过了半晌讷讷道：“我都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戴猫耳？你偷听我心声了？” “什么偷听心声，我就是觉得你头上缺了对猫耳！” “哇你好懂噢！之前肯定没少在床上玩这种y吧？喵喵喵！”左沐雨抬起双手扮作猫猫招手。 “我很坦白的说，我没玩过这种y，我家也不缺猫。” “明明很喜欢猫，却不喜欢猫娘？你好怪噢！” “我不喜欢在床上玩些花里胡哨的，我这人在那方面很容易满足。” “跟你那个同居几年的前女友都没有过？” “你还真是……”我扶额叹气，“我的x生活还轮不到你来管！” 第254章 有故事性的作品 等左沐雨化好妆，我搀扶着她离开出租屋，搭乘电梯下去停车场。 期间有一名年轻男性坐上电梯，看到着装大胆的左沐雨忍不住多瞅了两眼，随即被小火车狠狠瞪了回去。 到只剩我俩的时候，左沐雨啧了一声说：“靠，下头男真多！还盯着我的胸看！” “下次多穿一件披肩吧！” “什么意思嘛，你就是想说我穿得骚呗！对哦，我就是直播搞擦边的骚鸡，坐个电梯被盯着熊也是活该！” 我叹了口气说：“左沐雨，我没有说你活该，你是搞擦边直播没错，但不代表你在平日的生活不该得到应有的尊重。我想说的是，这世上多的是不会尊重他人的人，你要做的不是试图跟他们讲道理，而是尽可能提防这些人，保护好自己！” 左沐雨眼珠子一转，恍然道：“懂了，以后出门我就在胸罩里藏辣椒水，谁要瞅我的胸我就往他眼珠子上喷！” “也用不着那么极端……” “放心啦，我不会喷你的，你喜欢看就看个够，我对自己人一向很慷慨！”左沐雨拍拍胸脯说。 “我不喜欢太大的。”我淡淡说了句。 左沐雨霎时瞪圆了眼：“你居然不喜欢巨r！？你还是正常人吗？” “上车！”我打开车门，拍了拍左沐雨的后背。 回到公司，将左沐雨送进洛明妃的办公室后，我到工位坐下继续给袁心柔修图，今天陈继言没有召集团队进行拍摄，我想到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路小仙那边没有空档。 短剧的第一二集已经剪辑完毕发布到平台上，看着自己在镜头前蹩脚的演技，我总觉得这会成为我人生中最想要埋葬的黑历史之一。 只不过观众们似乎没有计较太多，男主角是不是刘金昌仿佛对他们而言无关痛痒，反而因为第三部的剧情比前两部更接地气，数据也更加好看了。 而这第一集观众们反响最热烈的，正是袁心柔的出场，那一身版型正统散发着青春活力的jk制服，搭配上袁心柔清纯娇美的容貌，以及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淡淡忧郁气质，瞬间俘虏了观众们的心，让他们纷纷高呼终于找到23届的清纯女神。 有好事者立马将袁心柔与“退场”的左沐雨进行比较，盛赞袁心柔的演技遥遥领先，但他们不知道，白月光女主的人设本就是我为袁心柔量身定制，她根本不需要花费多余的精力去理解角色，因为她就是角色的原型。 老实说，如果男主角还是由刘金昌来演绎，或许袁心柔的表演就没有那么自然了。 下午大概四点钟出头，我将精修好的片子打包发给了袁心柔，过了会，袁心柔让我上去四楼找她。 来到四层，吧台处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我脱掉鞋子往里走，许是听到了脚步声，袁心柔从那个挂满小裙子的房间探出半边身子向我招手。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唔，我在烦恼下一套片子穿什么！” 我扫了眼满屋子的洛丽塔，心想这不随便穿嘛！ 不过袁心柔这般烦恼，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于是我问：“心柔想拍什么样的风格？或者想拍什么景色、主题？” “就是在烦恼这个……”袁心柔撇着嘴说。 “那要不就去洛总监的摄影棚，挑一两个布景来拍？” 袁心柔低头思索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我想拍点更有意义的，不是那种单纯的拍人像风景……” “心柔想拍那种有故事性的作品？” “嗯！不过也不用那么复杂，就讲一个简单的故事好了。” 说到这里，袁心柔不再搜索心仪的裙子，而是扭头转身，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就好像她想要拍摄的故事就藏在我的脸上。 “其实不着急的，心柔你可以慢慢想，有了大致的想法再告诉我，我们一起画分镜……” “我想到了！”袁心柔嫣然一笑，月牙似的眼角透露着欢欣雀跃。 “想要拍什么？” “jk和dk，我们来拍情侣照！” “呃……你确定？” 既然是情侣照，那dk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选了，袁心柔那副仿佛冻龄一样的绝世美颜当然可以驾驭jk，但我这脸上写满了沧桑和经历的大叔，就算往身上套一件dk制服也减不了龄。 “寓心不喜欢吗？”袁心柔笑容微敛，星眸黯淡了几分。 “我这大龄dk也太大龄了，而且我这肤色也不够白……”我苦笑着说。 袁心柔闻言轻笑：“什么嘛，寓心虽然肤色不够白，但脸上的瑕疵也很少呀！到时候在拍摄前我给你上一层底妆，保管你年轻十岁！” “也行吧！不过到时候摄影师让谁来当？” “那肯定是妃妃啦！” 我点了点头：“那好，不过我得买一套dk制服才行，心柔有推荐的店家吗？” “有，稍等我一会……” 根据自己的尺码下好单，我回到一楼工位，又忍不住打开商品页面，看着帅气男模特身穿dk制服的模样，想象自己套上这套制服…… 感觉，我是不是得再去买一双内增高的皮鞋？ 就在这时，一件快要尘封的小事突然在我的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犹如一根木屑扎进我的脚底。 左沐雨生日的那一天，路小仙也告诉了我她的生日是在平安夜，那会我就在考虑到时候该送什么礼物给她，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而我们的关系又猝然断裂，以至于我都忘了这件事。 在看过汉服装扮的路小仙后，我就觉得相比洛丽塔，还是汉元素更适合大气的她，不过，给顶流大网红送生日礼物，肯定不能送那种某宝的大路货色，而此时，我想起了某个汉服定制品牌—— 明华堂。 我找到明华堂的官网，根据提示一步一步进行操作提交订单，附上自己的联系方式，就在当天，明华堂的客服联系上了我，我们商定敲定了一些细节后，客服那边便让我打款下单。 看到那最终核算出来的一万多的报价，我猛咽了一口水，但想到这是送给路小仙的生日礼物，我咬咬牙输入密码，将款项汇了过去。 第255章 如若家人 也不知道是我的警告终于戳到她心里，还是左沐雨自己顿悟了，今天她只乖巧地坐在电竞椅上跟观众闲聊互动，既没有起身表演单脚才艺，也没有去打pk，安安分分的模样让我放心了不少。 “喵喵喵，今天木鱼鱼是大家的猫女仆噢！”左沐雨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说。 “唔，不是各位主人要求木鱼鱼变成喵娘嘛！主人更喜欢黑丝包臀裙吗？” “哇，谢谢‘两袖清风’主吟投喂的告白灯牌，谢谢主吟，喵喵喵！” “主播要是能撅起屁股就送一个嘉年华？不可以的哦，喵喵的屁股不能随便撅起来噢，只有发情的时候才会撅起来的喵！” 左沐雨认真投入到角色，不对是喵娘扮演的游戏中，在一声声喵喵叫中努力维持着直播间的人气，也收到了一些礼物打赏。直播间的粉丝们大多知道左沐雨的脚伤，有些新来的观众想要让左沐雨表演才艺，都让老粉给劝止了。 总而言之，只要她安安分分地直播，不去霍霍自己的身体，我和老粉们都能少操点心。 一打开直播间的房门，左沐雨就笑着问道：“今天我乖不乖？” “乖，很乖！”我抬手摸摸她的脑门，“那我们回家？” “喵，回家吃金拱……不行，再吃要更胖了，可是好饿！” 我懒得替左沐雨做取舍，默默扶着她往前走，还没走到电梯，一道瘦高的身影蓦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却是洛明妃。 “洛总监。”我打了声招呼。 洛明妃朝我点点头，接着看向左沐雨说：“你是真会给别人添麻烦啊！” 左沐雨哼了一声说：“是呀是呀！不过没办法，谁让我隔壁住着个中央空调！” 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住在左沐雨隔壁就得伺候着她一样，有够强词夺理的！ 我总感觉洛明妃本来是有话想说，但在看到我和左沐雨之后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只是站在过道边上看着我们，神情好像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忧，相当微妙。 来到停车场后，我先将左沐雨扶上车，随后再坐上驾驶位打火。 “好，我决定今晚不吃穷鬼套餐！”左沐雨握紧小拳拳以表决心。 “改吃泡面？”我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说，“要我下面给你吃吗？” “别引诱我！”左沐雨狠狠剜了我一眼，“今晚睡觉前我什么都不要吃！” “噢，那就是梦游的时候吃对吧！”我慢慢踩下油门。 “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减肥！中央空调你要好好监督我知道没有！” “好好好，我听着呢！” 回到公寓后，左沐雨真就抵御住了金拱门的诱惑，让我直接扶她上楼去，将左沐雨送到家里，我晃了晃手里的门卡说：“你晚上饿了就忍着哈，别出门别叫外卖，也别找我麻烦，知道没？” “哼，你是看不起我吗？” 不，我只是有预感左沐雨这货今晚会饿到失眠。 但让我感到些许意外的是，直到第二天醒来以后，左沐雨都没有向我发出任何的求援信号，她似乎还真就硬顶着过了一个晚上，但也有一种可能——她出门了，但忘带手机被反锁在家门外。 不过我马上排除了这种可能，左沐雨就算傻憨憨的把自己锁在家门外，她至少应该知道按我家的门铃。 出于担忧她的状况，我提早来到左沐雨的家，刷卡开门进去，蹑手蹑脚来到她卧室外面，在看到床上大字型躺着的左沐雨后，我长吁一口气。 “唔……中央空调？”左沐雨迷迷糊糊地叨念了一声。 “哟呵，今天倒是不用我叫醒啊？” 左沐雨静默几秒钟，打了个哈欠说：“困死了！能不能让我再多睡一会嘛！” “你都自己醒了还睡？” “你都不知道！”左沐雨的声音充满着怨气，“我昨晚饿得要死，喝水都不顶用，还多上了一趟厕所，凌晨两三点钟才睡着！” “那肯定的，你都习惯了吃夜宵，突然不吃你身体哪能马上改过来？” 咕的一声长鸣，左沐雨骤然睁大了眼睛。 “好饿！早餐，我要吃早餐，我要吃汉堡包！再不吃东西我就要死啦！” 我走到床边向左沐雨伸出手说：“先起来洗个脸刷个牙好不好？” “不好！”左沐雨抓住我的手，借着我的力气坐起：“我真的要饿死啦！” “你要直接在床上吃？” “不行吗？”左沐雨冷冷说道，“这是我的床，我想在上面吃东西需要问过你意见？” 看来她真的饿坏了，满脸写着不讲道理和不耐烦，我感觉我要是拒绝她的要求，左沐雨就算爬也要爬到客厅吃早饭。 “行吧，我去给你拿过来。” 吃完早饭，等左沐雨洗漱完，我像前两天那样服侍她更换衣物，不意间回想一下，像这样没有夹带暧昧的亲密互动，宛如家人一般的相处模式，除了跟我那爱作妖的前女友外，左沐雨就是第二人了。 我不想去戳破这一点，左沐雨在这方面不够敏感，又或者说她“比较迟钝”，突兀地摊开来讲只会让我们的关系变质。 回到公司后，我将左沐雨送到洛明妃办公室，办公桌后的洛明妃头也不抬地说：“星期天上午我有空。” 我愣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好，我估计我买的那套制服这两天也该到了。” 洛明妃点点头，不再多言。 到了下午陈继言都没有发出集结令，当我以为路小仙肯定不在公司，却在下一秒钟收到了路小仙的消息——上来！ 言简意赅，不容拒绝！ “我还以为你肯定不在公司！”我推开门说。 “那天只预演了一个片段，我怕你到时候演不好不断重拍，反而更浪费时间！” “那确实。”对路小仙的挖苦我无法反驳，只能表示赞同。 “要从哪里开始？” “就……从上次结束那里。”路小仙犹豫了一下。 上次，应该就是施针救中毒的女秘书那一段，可按道理路小仙没必要拿这段戏来跟我预演，毕竟女秘书的饰演者是黄彩盈而不是她。 但路小仙好像不在乎这点时间和精力的投入，就是打定主意要狠抓我的演技。 “准备好了吗？” 路小仙席地坐在墙边，上半身靠着墙，紧身包臀裙下一双长腿雪白笔直，充满柔美的力量感。 此刻路小仙在我的眼中，与其说是中毒虚弱的女秘书，倒不如说是中场休息的拳击女王。 第256章 我的灵魂永远是jk 9月10日，星期天。 某宝下单的dk制服刚好在前一天到货，于是我今早洗漱完毕就将其套在身上，站在落地镜前仔细端详。 别说，虽然同样是衬衫西裤，但并没有穿出保险销售或者是房产中介的感觉来，再披上一件西装外套，浑身上下就散发出一股文质彬彬的学生气息。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 由于拍摄时间定在上午，得比平日更早去到公司集合，于是我八点多就出门买早餐，然后上去左沐雨的家叫醒那只贪睡的小懒猫。 “起床了喂，太阳晒屁股咯！”我一上来就用出了最有杀伤力的招式——拉开窗帘说亮话。 炙热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正好晒在左沐雨的肉腿和肚皮上，瞬间那肤色又白了一个度。 “唔……” 左沐雨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摸到枕边的手机看了眼，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起床气：“你神经病啊！九点钟都不到，看错时间啦你！出去出去，让我再睡一个钟头！” “我早上有事要早点去公司。”我到床边伸手掐着左沐雨的脸颊肉，“你想搭我车就赶紧起来！” “我不要嘛，就不起！” “那我走了哈！” “哎你好烦欸！” 左沐雨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这时她猛地睁大双眼，皱眉说：“你穿的dk？干嘛突然穿dk了，好违和你知不知道？” 我莫名感到一阵尴尬：“难道跟我的气质不搭吗？” “不是，你都三十岁的大叔了还穿dk？你要笑死我啊！” 我老脸发热，恼羞成怒地反驳道：“你不也快20了还整天穿jk！？” “你懂个屁！我虽然生理年龄快20，但我的灵魂永远是jk！” “清醒了是吧，清醒就赶紧起床，别再浪费时间！”我抓住左沐雨的双手，强行把她上半身拉拽起来。 左沐雨看起来还是昏昏沉沉的，我估计她昨天晚上也是扛着饿睡着，虽然但是，我不可能让袁心柔和洛明妃迁就左沐雨一个人。 开车回到公司，左沐雨往沙发上干脆利落地一躺，两眼一闭，对我和洛明妃说：“我睡觉啦，吃饭的时候再叫醒我！” 洛明妃瞥了她一眼：“你确定？我跟寓心和心柔出去拍照，估计得吃完午饭再回来，你扛得住？” “饿了我就吃点小零食顶着。”左沐雨有气无力地说。 我和洛明妃对视一眼，瞬间就达成了放养左沐雨的共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换上一身jk制服的袁心柔出现在我们面前：“呀，刚才化妆稍微花了点时间，是不是让你们等太久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公司。” 我转头过去，趁机打量今天青春靓丽的jk女孩袁心柔，今天的她没有将秀发扎成三股辫，而是任由其自然垂落，发尾微曲，看来是用卷发棒稍微烫卷过，相比自然状态更多出一股灵动和大气的特质。 她戴着一顶咖啡色的贝雷帽，雪白的衬衫领口饰以棕色的领带，外衣是一件咖啡色西装小外套。格裙同样以棕色为主，辅以蓝白搭配，一双纤细柔美的腿套着黑色小腿袜，踩着锃亮的黑色内增高小皮鞋。 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赞美，袁心柔脸上就绽放出温柔甜美的笑容：“我就感觉寓心的气质很适合穿dk，果然很搭！” “啊，哈哈，真的吗？不过我感觉我这脸不像是男高啊！” “让心柔给你打点粉，我后期再修一修就行了。”一旁的洛明妃淡淡说道，“左沐雨，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别乱跑，乖乖呆在办公室里，有事的话可以找小慧，她就在前台。” “行啦，你们早点去早点回来！”左沐雨举起手甩了几下。 坐上公司的q7，洛明妃在前面开车，我则是坐在后排座闭着眼仰着头，让袁心柔给我那张粗粝的老脸铺上粉底。 “其实寓心底子还不错的啦，就是平时要多敷一敷面膜补水。”袁心柔一边说一边用粉扑在我脸上拍上粉底。 “这样啊，那心柔有推荐好用的面膜吗？”我问。 “嗯……要不我给你一盒我正在用的？” “别了吧，你直接告诉我品牌，我自己下单去买就行了。” 前面开车的洛明妃也开口：“心柔，寓心他不是软饭男，你别太宠着他，男人被宠着容易飘！” 虽然前面那一句我表示认同，但后面总觉得，好像都认定我以后会变成渣男脚踏多船一样？ “妃妃，寓心才不是那样的人！”还好袁心柔主动替我辩白了。 “哼哼，心柔你可别太松懈了！” 感觉袁心柔的动作停了下来，我睁开眼透过后视镜看向开车的洛明妃，不过镜子太小，只能看到她一双专注的眼眸。 “洛总监肯定有一段很特别的感情经历吧！”我壮着胆子说。 “呵？”洛明妃冷笑一声，“很有意思的推测，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被渣男伤过，所以才会那么说你？” “我只是觉得洛总监这话应该是有感而发。” “那恐怕事实会让你失望，我实际上连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公司里倒是有个男的追了我一段时间，后来我告诉他我这人性子很慢热，他就逐渐冷淡了。” 我性子慢热，这不就是“理智女孩”的惯用借口嘛，既不想答应对方，又想要让对方继续付出，就算对方知难而退了，自己名声和好处都稳稳到手。 这种套路在前些年或许是高端的交友艺术，但这两年性别对立加剧以后，大家都更加清醒理性，套路自然也就没当年好用了。 “是我们部门的吗？” “告诉你也没关系，是赵梓言。”洛明妃云淡风轻地说。 我靠，居然是赵梓言！？ 翎心传媒砸了几千万培养出来的流量男明星，竟然私底下追过洛明妃，还被对方用“我性子慢热”这种理由钓着？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赵梓言那堆女粉不都得被干破防，然后组团来翎心传媒围杀洛明妃？ 袁心柔低声笑着：“赵梓言送了好多礼物和花花给妃妃，妃妃能退的都退回去了，实在退不了的都扔外面垃圾桶，公司里其实有一部分人都知道！” “呵呵，我怀疑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睡女粉这事藏得很好，所以才敢想追我！” 嗯，洛明妃这话又一次加深了我对流量男明星的刻板印象。 第257章 秀恩爱分的快 拍照的地方就在左沐雨录宅舞视频的沿江公园，停好车后，我们三人走进公园，一边走一边寻找合适的景致。 “哎，等一下，我再给寓心画一画眉毛！” 袁心柔领着我来到长凳坐下，从单肩包里翻出来一支眉笔，一手持笔，一手捧着我的脸：“寓心不要动哦，我给你画眉。” 说话间，袁心柔的气息犹如花田间吹来的清风，夹带着多种香气杂糅起来的馥郁花香，如果是懵懂时期的我一定会以为袁心柔肯定是偷偷吃了花做的料理，但现在我知道，那是荷尔蒙和信息素在作怪。 它们正试图告诉我，眼前的女孩是你身体和精神都在渴求的另一半。 袁心柔的手很稳，下笔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的脸和我靠得很近，那宛若琉璃的眸子倒映出我的眉眼，粉雕玉琢的琼鼻和粉润的薄唇近在咫尺，白皙的脸蛋看不到明显的毛孔和瑕疵。 仅仅是看着，我就有种在欣赏这世上最美画作的感觉，心中一片安宁和美好。 咔咔咔，听到快门生脆的声响，我用余光循声看去，见洛明妃举着单反相机半蹲着拍摄我和袁心柔。 “啊，现在就开始拍了吗？”袁心柔不解地问，“寓心还没化好妆！” “心柔你专心干活，你也是，别看着我！”洛明妃一边寻找角度一边说。 圆润的鼻头轻压着我的眉骨，勾勒出一根根我看不到的线，袁心柔好像把我当作了画布，用眉笔刻画着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我的画像。 “嗯，画好啦！” 袁心柔收起眉笔的同时还给我递来了一面小镜子，我对镜一照，原本那张老脸在粉底的加持下白了两个度，而勾画过的眉毛让我看上去多了些少年气。 “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帅过！”我忍不住感叹道。 “哈哈哈，寓心本来底子也很好的啦！”袁心柔笑道。 一边的洛明妃依旧举着单反相机，换了个站位和角度说：“你们换个动作！我继续拍！” 袁心柔歪头想了想，随即往我身旁一坐，双手抱着我的手臂，嘴角含笑。 “不用看镜头，心柔你看着寓心，寓心你稍微仰起头看天空，对对对就是这样！”洛明妃指挥着我们摆好姿势，然后按下快门。 拍完这一组，我和袁心柔根据洛明妃的指示来到一棵大榕树下，袁心柔将后背贴在我的胸前，扭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我则是双手环着她纤腰，和她深情对视。 至于洛明妃，她将相机挂在脖子上，像灵活的猿猴一样手脚并用爬上大榕树，在一条较为粗壮的分枝蹲着，从俯瞰的角度拍摄我和袁心柔。 有一说一，我敬佩洛明妃的敬业精神和强大的行动力，同时也小小对她表示担忧，于是我贴近袁心柔的耳侧，悄声说：“心柔，洛总监她以前也是这么……这么野的吗？” 噗嗤，袁心柔失笑道：“妃妃这是要给我们找个好的角度！没事的，她身子好着呢，平常也没少锻炼撸铁，其实四楼那就有一个健身房，里面什么器材都有，那里的跑步机我偶尔也会用用。” 就我所知，公司三楼就有一个健身室，不过大家默认了这个健身室是给三楼的主播们使用的，经袁心柔这么一说，我才蓦然发现自己到现在好像也只探索了四楼一部分的区域。 袁心柔穿着相对左沐雨和路小仙两人来说更加保守，衬衫的每一颗纽扣都紧扣着，即便从我的角度也看不到哪怕一缕的春光，不过宽松的衬衫并未完全掩盖她动人的弧线，而且根据我的印象，袁心柔也属于比较有料的那一类。 贝雷帽下的发丝浓密黝黑，清爽的同时又富有光泽，因为离得近，其上的洗发水和护发素的香气如同海浪连绵不断地翻涌过来，我忍不住再低头，将鼻子埋在发丝之间。 “嗯？” 袁心柔似乎察觉到我的动作，耳根渐渐泛红，轻声问道：“没有汗味吧？” “没有，很香，今早洗过头了？” “嗯，因为要拍照嘛，肯定要干干净净的。” 我一只手揽着袁心柔的腰，另一只手则是慢慢抬到她的脑后，捧起一束发丝，让那种柔顺的质感在我的掌心流淌。 袁心柔就像一具制作精美的人偶，属于我的人偶，她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每一缕气息，现在都是我的所有物。 “寓心除了跟小仙，还有没有跟别的女孩子拍过情侣照？” 袁心柔的问题让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口中的“女孩子”指的当然就是我那玉玉症前女友，说出来可能会让别人笑话，在交往了四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几乎没有在社交平台上秀过恩爱，也没有那种露脸的合照。 并不是因为信奉“秀恩爱分的快”这种莫名其妙的信条，而是陈小瑜她千方百计地避免和我同框，而即便是我用单反给她拍照，她也是一脸的不耐烦，对我这个摄影小白百般嫌弃刁难。 屈指可数的合照，还是她妈妈给我俩用手机拍的。 对此我也曾提出疑惑，而陈小瑜用的借口是——网络上的戾气太重了，我不想让你被那些人指指点点。 分手后我自然就想通了，她只是设法避免我在她的人生轨迹中留下难以清除的痕迹罢了。 袁心柔也许是以为我的答案会让她难受，柔声说：“拍过情侣照才是真谈过恋爱，你不用觉得我会心里不舒服！” 尽管袁心柔在安慰我，但她这种安慰的方式恰好戳中了我的伤口，我只能苦笑答道：“我跟陈小瑜没有留下来一张合影。” 袁心柔秀眉轻挑：“是分手以后全部删了吗？” “不是，是本来就没有，她不喜欢跟我合照。” 袁心柔脸上的表情先是诧异，然后变成迷惑和怜惜，最后又泛起淡淡的欣喜。 “那太好了！” 她贴到我的耳旁，轻轻柔柔的声音钻入我的脑中：“以后我要努力让寓心的主页全都挂着我们的情侣照！” 袁心柔的话语如电流般直击我的天灵盖，我下意识将她紧紧压在我的怀里。 怀中人儿发出一声嘤咛，但她大概是感受到我激烈的情绪波动，没有惊慌，只有顺从和欣喜。 噗哒一声，原本在树上的洛明妃跳落地面，对我们说：“换个地方吧！” 第258章 坐直播间喝西北风 我们从树荫下转移到岸边的栏杆旁，清凉的江风迎面吹来，稍稍驱散了些夏末的炎热。 说夏末其实不太准确，严格来讲广市只有春夏秋三个季节，而夏季尤为漫长，有些年份可以从三月开始持续到十月末，而哪怕是一二月也有过室温飙升到接近三十度的情况。 江风吹动了身旁袁心柔的秀发，给她增添了几分灵动的气息，她将头上的贝雷帽摘下来，踮起脚尖套到我头上，笑得花枝乱颤。 “别闹！” 我笑着说，赶紧把贝雷帽摘下来抓在手里，只不过洛明妃反应很快，将袁心柔捉弄我的片刻用镜头记录下来。 短暂的玩闹过后，袁心柔转身望向波光粼粼的江面，一只手垫着栏杆，另一只手压着后脑飘飞的发丝。 “寓心明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噢对，明天就是难得的单休日了。 “没什么特殊的安排，不过左沐雨那货脚还没好，我可以去给她煮个面吃，老是吃外卖营养不均衡。” 袁心柔扭头看我，那深邃复杂的目光让我内心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慌张。 “那要不就像上周那样，给木鱼鱼煮好面，我们再出去约会？” “也可以，心柔想去哪里？” 袁心柔秀气的眉头微微下沉，她抿紧了粉润的薄唇，纠结了一番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玩，就是想呆在寓心的身边……” 其实相比出门当现充，我更想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躺上一天，让脑袋休息一下，但这话要是说出来了，袁心柔会不会以为我不喜欢和她相处，又或者是在暗示她来我家做点成年人应该做的事？ 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懂得谨言慎行这个道理，许多话在说出口之前经过一番考量后都会自觉咽回肚子里，我也不会轻易做出承诺，因为我会将承诺看作一份口头的协议，并为之付出实际行动。 因此在身边人看来，我这人的性子就是迟钝而闷骚。 “那就明天一起吃个饭，然后随便逛一逛？”我只能想出这样中庸的回答。 “嗯，好啊！”袁心柔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眉眼间流露出让我安心的欢喜。 拍完了照，我们在附近找到一家东南亚餐厅吃午饭，期间洛明妃接到了左沐雨的求救电话，还替小火车点了个鸡肉沙拉外卖，不过我很怀疑一份沙拉能否填满左沐雨那习惯了炸鸡披萨的胃口。 我们回到公司的时间已是中午一点钟出头，走向工位时，我注意到文浩然身旁还有个年轻女孩，女孩占着我的办公椅，对文浩然所说的话频频点头。 “噢，董哥你回来啦！”一名同事开口提醒文浩然。 由于我在部门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龄，因此同事基本上都用“董哥”来称呼我，对于这一点我只能无奈地接受。 文浩然听的这话连忙回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就马上起身，让女孩坐到他的位置。 “你们在谈事情？”我从文浩然和女孩身后绕过去坐下。 文浩然向我点点头，接着继续对女孩说：“当主播其实和销售一样，只不过你卖的是你自己……噢当然我不是让你卖身啊，你千万别误会！” “我意思是，你要把自己当作一件商品，你要弄清楚自己的卖点在哪里，观众来看你是为了娱乐，想要从你身上得到快乐，你能给观众提供快乐，他们才有动力给你打赏。” “可是浩然哥，别的女主播都是说说话就有老板给她们打赏了呀！”女孩反驳道。 文浩然叹了口气说：“小彤，你有没有看过那主播一整场的直播，她真的只是靠聊天就让老板打钱了吗？” 女孩沉默不语。 “其实你心里面也很清楚的吧，光聊天就能让老板打米，那我干嘛不自己去当主播，非要留着那些钱让你们这些小年轻赚呢？” “所以啊，主播是人人都能当，但不是每个主播都能赚钱。直播没有入行的门槛，但你没有这天赋就是吃不了这口饭！” “那我该怎么办嘛！”女孩显然有些急了，“浩然哥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赚点辛苦钱，还是想舒舒服服坐在直播间喝西北风？” “那当然是……啊？不是，怎么就喝西北风……” “那要不我说直接点？”文浩然微笑道，“我建议你还是别做直播，找一份正经工作，不管是打螺丝还是做奶茶，辛苦一点每个月都有大几千块，那都是实打实的收入啊！” 小彤傻了眼，咿咿呀呀的就像刚学会开口的小孩儿，好一会都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文浩然拍了拍小彤的肩膀，正色道：“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小彤，以我这好几年的从业经验，你真不适合当主播！老老实实到外面找一份工作吧，你还年轻，试过错了就该及时止损！” 小彤听完文浩然的话，整个人仿佛变成一滩烂泥粘在椅子上，好一会才颓然起身，说了句“我再想想”就往大门走去。 “唉，这些年轻人，都以为做主播就是一边聊天一边捡钱，有够纯真的！”文浩然边说边坐下。 “流水不够？”我问。 “播了大半个月，流水连一千块都不到！小妹妹没点才艺，又不愿意哄老板开心，冤种才会给这种小公主买单啊！” 我摇摇头，注意力回到工位的电脑上，才发现洛明妃不知何时给我发了一个压缩包，打开一看，果然是早上拍摄的原片。 快速阅览了一遍，我马上发现了一件事——虽然名义上是情侣照，但实际上在洛明妃刻意的运镜下，片子的焦点都在袁心柔的盛世美颜上，而在绝大部分的原片里，我几乎都是一个背影或者侧影。 这真是一组充满了个人偏好的情侣照啊！ 尽管我知道自己不太上镜，不过你这样不加掩饰真的会伤我自尊的谢谢！ 既然洛明妃将原片打包发给了我，我只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但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洛明妃在构图和光影的利用成熟且多变，在阅览的同时我不禁发出诸如“还能从这个角度拍”、“这个光影绝了”之类的感叹。 第259章 总归是自己的孩子 9月11号，星期一。 今天是休息日，根据我不去公司左沐雨也不开播的定律，我本来打算到差不多中午了才去她家里给她下面吃，却没想到九点多的时候，左沐雨就一番夺命连环call打了过来。 “救命啊！我要饿死啦！” “真的要饿死啦！快点过来救命啊！” “再不来你就是杀人犯啦！” 听得左沐雨在手机里撕心裂肺却又有气无力的求救，我只好提前整理好工具，换上一套常服，出门去给左沐雨做饭吃。 刷卡开门，刚把大门关上，左沐雨幽怨的声音就传到玄关来了：“中央空调，你是要把我饿死，好继承我的小裙子和qqny是不是？” “谁稀罕你的小裙子和qqny了！？” 我将工具放在灶台上，倒了杯凉白开走进卧室里，将左沐雨从床上扶起：“先喝点水顶着，我给你煮面条吃。” 左沐雨捧着杯子二话不说开始咕嘟咕嘟，她喝得很急，嘴角淌出来的水顺着下巴滴落在t恤上，漫开一片暗色。 “慢点喝，我不跟你抢！” 将左沐雨扶到了卫生间，我开始给她烧水煮面，这个点楼下的超市还没有开门，我只能从家里的冰箱顺来两颗鸡蛋和一包华丰伊面给左沐雨应急。 锅里的水刚冒出气泡，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是来自袁心柔的语音通话。 “喂，心柔？” “寓心，你不在家吗？我在你楼下，按你门铃没有应答。” 这么早吗？ 我看了眼时间，连十点钟都没到。 “我在左沐雨家里给她做早餐，你过来a7楼栋按门铃吧！楼栋入口就在xx茶姬旁边……” 很快左沐雨家的门铃就被按响了，我立马过去应门，而此时卫生间的门也被打开，一脸惊疑的左沐雨探出个脑袋问：“谁啊？你叫外卖了？” “是心柔。” 不一会，袁心柔从大门进来，我果断将搀扶左沐雨的艰巨任务交给了她，自己则是专注于煮鸡蛋面。 鸡蛋面煮好了，袁心柔也搀扶着左沐雨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中央空调，有空的话能帮我把卫生间里的那几条内裤洗了吗？” “哈！？” “嗯？” 我和袁心柔都吃了一惊，而左沐雨则是嘿嘿笑了笑：“没办法呀，我这样怎么洗内裤嘛，只能先扔在那里。” “喂，不是，你这十几天没洗过内裤吗！？” “就三四条啦，你没发现我现在穿的是一次性的吗？”左沐雨也不害臊，当着我们的面掀起t恤的下摆。 “对不起我真没发现！我不至于有事没事盯着你内裤看！行了你赶紧放下来！”我第一时间澄清，同时密切留意着袁心柔的表情变化。 “我来洗吧！”袁心柔起身说道。 闲来无事，趁着左沐雨在吃面，我用吸尘器粗略地给客厅和卧室打扫了一遍，袁心柔则是将搓洗过的内裤一条一条挂在阳台晾晒，等左沐雨吃完，我将锅碗简单刷洗过后便塞入袋子里，和袁心柔一同回到我的家。 三只毛孩子似乎渐渐眼熟袁心柔了，除了最胆小的妹妹，山猪和布丁都没有躲着袁心柔，考虑到她之后很有可能成为这里的常客，我又一次将零食交到她手里，让袁心柔拉近和它们的关系。 “家里有猫真好，不用花钱到外面的猫咖撸猫！”袁心柔投喂着山猪和布丁，有感而发。 “照顾它们挺麻烦的说实在。” “可寓心一点也不嫌弃它们。”袁心柔抬头露出柔和的笑容。 “麻烦是麻烦，总归是自己的孩子嘛！”我蹲下身去薅山猪的脑门，但山猪一扭头躲开了我的手，两只猫眼还是紧紧盯着袁心柔手里的零食。 这臭小孩！ 袁心柔又给山猪喂了一粒鸡肉冻干，蓦然问道：“它们都是寓心跟你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养的吧？” 我感到有些意外，但也坦诚说道：“嗯，是啊！” “那……”袁心柔停顿了片刻，“为什么分手了还继续养着它们？” 我隐约察觉到袁心柔藏在话语中的真实想法，于是答道：“因为我就是喜欢猫，而且它们也很亲我，就这么简单。” 袁心柔似乎理解了我要表达的意思，原本幽暗的眸子顿时又恢复了熠熠星光。 我探头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十点半……我们要现在出去吗？还是中午再出去？” “唔……外面挺热的，不如先在家里多呆一会？” “我无所谓，反正也有事要做。” 于是我坐到电脑前打开压缩包，继续进行修图的工作，身旁的袁心柔见毛孩子们吃饱了走开，也回过身来看我忙活。 “我还没看过那天拍的原片呢！” “是吗？洛总监没有发给你？” “妃妃说，让寓心修好了再发给我……怎么这张的寓心只有一个背影？” 我不好直接戳穿洛明妃的小九九，只好解释道：“她应该是觉得心柔难得打扮得这么好看，得多对焦在你身上吧！” “可这是情侣照呀！”袁心柔抢过我的鼠标一张张翻过去，“怎么寓心一个正面的镜头都没有？” “其实也没什么吧，只要洛总监把心柔拍得漂漂亮亮的，我在旁边当一片绿叶也行。” “还难得给寓心化了妆呢！” 我笑了笑，接过鼠标继续修图。 密闭的房间里只有鼠标敲击的声音清晰可闻，窗外马路的喧嚣被隔音玻璃挡在外头，而我身旁的袁心柔就像是认真听课的三好学生，端端正正地坐在高脚凳上，双腿并拢斜靠，双手抓着手机放在大腿上，淑女气质溢于言表。 如果这时我旁边的是左沐雨而不是袁心柔，那我耳边一定时不时响起击杀或者被击杀的音效。 但这种安静相比左沐雨那种吵闹更加让人心神不定，左沐雨好歹有自己的事情在忙，而袁心柔坐在那里，无形中就会给我一股压力。 尽管那不是她的本意。 我按捺不住开口问：“心柔会不会觉得无聊啊？” 袁心柔马上摇头：“不会呀，寓心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就可以了。” “呃……其实如果你觉得我修的有哪里不好看，也可以指出来告诉我怎么改的。” “寓心修得很好看啊！”袁心柔微笑道。 第260章 图书馆的午后 嗯，不过就算我的修图技术普普通通，奈何女主角就是太漂亮了，而且有洛明妃的拍摄技术加持，就算原片直出都能秒杀一堆美女街拍。 修着修着，我忽然发现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问，立刻转头对身旁的袁心柔说：“心柔，你打算发几张啊？” 袁心柔似乎也才刚想到这个问题，怔愣了半秒钟说：“妃妃给我们拍了多少张来着？” “怎么着也得有一百多张吧！” 洛明妃虽然不是那种快门按死的类型，但因为她角度多变，每一处场景每一组动作都能拍出十几张原片，其中一半都是可以直发的质量，要是每一张都修一修，这工程量跟给左沐雨修图包也没太大区别了。 袁心柔蹙眉思考片刻说：“要不我们挑十八张出来，发两组九宫格吧！” 我闻言松了口气：“也行！” 也就相当于左沐雨那图包的三分之一吧！ 于是我和袁心柔开始挑选需要精修的原片，而很快我就发现我们的遴选标准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分歧，具体在于我这边着重挑选将袁心柔拍得尤为突出的部分，而袁心柔则是更喜欢选择我和她在镜头中拥有相同分量的照片。 最终我们选定十八张原片，时间也来到差不多十二点钟了，愉快地决定好结束约会再来修图，我和袁心柔出门觅食去。 一片冰凉和滑腻蓦然触碰我的手心，无需低头，我反过来用手掌包覆着她的手，而袁心柔也收紧了手，像是要把我牢牢拴在身边。 我们在一家回转寿司选了卡座坐下，我还没碰到自己的杯子，袁心柔就拿过去接水泡茶。 “谢谢！” 玄米茶的茶包泡在热水里，逐渐散发出特有的炒米香气，见袁心柔双手托腮，怔怔看着面前的茶水，我说：“心柔你不饿吗？” “嗯？”袁心柔灵眸一抬，“不是，我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在想这些情侣照要不要发到vx的朋友圈里面。” 袁心柔这番话也让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她的顾虑我自然明白，vx的朋友圈对我们来说就是最核心的那一圈社交关系，假设袁心柔不分组，那么我们的情侣照一定会被她的亲朋好友看到。 按照袁父袁母之前的动作，他们一定会对我本人和家庭背景刨根问底，审视我是否有那个资格和他们结为亲家，而根据凌瑶的描述，二老对未来女婿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 其实袁心柔能把我们的合照发布到社交平台上就已经足够了，我不奢求她将我们关系这么早延伸到谈婚论嫁那一步，有陈小瑜这个先例，我很难相信袁心柔是真心喜欢我这个人才想要和我谈恋爱。 真要谈及结婚生子的问题，还得等袁心柔的病情有了根本性的好转，至少不需要药物和心理干预就能正常生活的程度。 “心柔不用太顾虑我，男人三十一枝花，我不急着结婚，所以还是看你这边。”我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唔……那我还是发分组可见吧，先不让爸爸妈妈还有亲戚他们看见！” “我没有意见。” 袁心柔微微颔首，凝视了我片刻，又开口说：“那寓心要发到朋友圈吗？” 我本来没这个打算，但注意到袁心柔那期待又紧张的眼神，我马上改变了主意：“我也分组可见，我爸妈要是知道我跟心柔谈恋爱，一定整天念叨着带你回去见见他们！” 袁心柔掩嘴笑了，只不过她眉梢之间并没有多少的笑意。 她应该多少察觉到了我内心的想法。 吃饱喝足，我抢先把单买了，袁心柔捧着茶杯，迷人的桃花眼扑闪扑闪。 尽管出门了，但我脑子里关于今天的约会计划还是一纸空白，倒不是说我不想跟袁心柔呆在一起，而是我被六个工作日一番折腾后的身心实在撑不起一场专注投入的约会。 但袁心柔都主动来找我，这趟街看来是非逛不可的。 带她去步行街压马路？不过这天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要拍照还真不想走在室外。 带她去街机厅跳舞？可今天袁心柔穿的是长裙，不适合大幅度的动作。 我绞尽脑汁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我们去图书馆逛逛？” 请原谅我夹带私欲，相比其他年轻情侣，我现在更想要一个清静的、清凉的、能让身心放空的地方。 没想到袁心柔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应道：“好啊！” 决定好目的地，我们手牵着手离开日料店，往商场地下的地铁站走去。 搭乘着扶手梯，袁心柔往我这边挤了挤，轻声说：“寓心，之前小仙跟你……你们有谈过结婚的事情吗？” “有谈过……”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抓住自己上臂的那只纤纤玉手正用力收紧，指甲逐渐嵌入我的皮肉中。 我无视这种刺痛，接着说：“不过小仙还很年轻，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结婚生子会妨碍到她的工作，所以我们之前就谈好了，至少三五年内是不结婚的……” “啊，原来是这样吗？”袁心柔的俏脸浮现几分惊讶，那只手也自然放松了下来。 “不过都分手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是我的错。” 我斜睨一下袁心柔，旋即带着她走下扶手梯说：“男女感情本来就是很利己排他的一种，嗯，一种关系，我不会说心柔没有做错这种话来安慰你，但至少你和小仙是面对面谈过，而且她也同意了。” 袁心柔忽然落后了我半步，于是我把脚步放慢，好让她跟上我的步伐。 “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不管竞争的过程如何，起码小仙是认输了，你用不着有什么愧疚或者自责的心理。” 这种话我也就只敢对袁心柔说了，要是此刻陪伴在我身侧的是一个没有抑郁症的、正常普通的女孩，这话听上去就好像在鼓励她用威胁或者其他不光彩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袁心柔微微摇头：“我知道的，寓心其实还是在安慰我！” 我不禁有点泄气，看着她舒展不开的眉毛，一个微妙的想法蓦然浮现在我的脑海—— 袁心柔想要的，也许不是我的宽恕和体谅。 第261章 三个人的晚饭 搭乘地铁来到黄沙站，我们走进了那家外观古典又洋气的网红书店。 要是在节假日，这样的网红打卡点必然挤满了人，别说坐下来静心看书，就算是站着也得忍受周围人的吵闹和碰撞。 不过现在是周一的午后，书店里相对比较清静，座位空出来了不少，我和袁心柔各自选了一本书，挨着彼此在长凳上坐下来。 在互联网时代，，除非是需要系统性学习某个学科，否则通过纸质书籍获取知识已经成了一种低效率而且枯燥的手段，而阅读纸质书也成为了一种情怀感十足的娱乐休憩手段。 对我这种从小接触报纸杂志等纸质媒体的老家伙来说，翻动纸质书的手感和声音就是一种asmr，对身心都有种奇特的治愈效果，让人心情放松。 在我旁边的袁心柔按照年龄推算是最早的互联网世代，接触网络的年纪要比我早得多，不过她捧着书看得也是专注认真，不愧是高知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 如果是左沐雨，这会肯定把书丢一边，捧着手机刷w博或者短视频了。 我瞥了眼袁心柔腿上的书，不是那种青春文学或者心灵鸡汤，是心理学相关的书籍，只是医者尚且不能自医，袁心柔学再多的心理知识，最终还是得靠药物以及身边人的支持。 看了大概一小时的书，我身旁的袁心柔把书本阖上放在身边，悄声对我说：“寓心，可以借你大腿用用吗？” 注意到袁心柔眼角的困意，我轻轻拍拍自己大腿说：“你喜欢怎么用就怎么用！” 袁心柔浅浅笑了，将长裙的裙摆整理好，侧身往沙发上一倒，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她没有合眼，素手抬起，纤长的手指轻柔地顺着我的下颚线缓缓划动，我能感觉到还没刮干净的胡茬子摩擦着她柔软的指腹。 “我们的角色是不是反过来了？”袁心柔用食指轻刮着我脸颊。 “没反，你困了，当然是我来给你膝枕。” “寓心不困吗？” “那等会你来给我膝枕？” “可以，那我先眯一会。”袁心柔终于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我也把书放到边上，举起手机将枕在我大腿上的袁心柔拍下来，等她睡醒了再发给她。 屈指一算，睡过我大腿的女人就有三个了，而其中除了我的前女友，我都用手机的拍照功能留存了她们毫无防备的睡颜。 怎么有种在收集战利品的错觉？ 应该不会再有新的女主角了吧？ 想到这里我就想叹气，但袁心柔就在我腿上，我一叹气又可能让她胡思乱想，只好把这口气给打回到体内循环。 老实说，与路小仙的时候相比，现在跟袁心柔谈的这段恋爱更像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关系—— 路小仙的家庭其实比较平民，忽略她本人目前的成就，我们之间至少是门当户对；而袁心柔不一样，她的父母社会地位比较高，而他们的眼界比他们的硬性条件更高，以我目前的经济条件和社会地位压根满足不了二老的要求。 但以目前的经济形势以及我个人所掌握的知识和技能，创业的风险实在太高，搞不好前些年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存款就这么灰飞烟灭，到时候别说阶级飞跃，能保住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20世纪初的市场放眼过去都是一片蓝海，只要敢想敢做就很难不成功，但到现在，市场上几乎每一个细分领域的竞争都非常的残酷且内卷，没有过硬的本事和运气根本活不下去。 我不否认自己没有胆魄，但明明可以过上几十年安安稳稳的生活，却要冒着一无所有的风险去赌人生，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家人的不负责任。 有店员小姐姐从我面前走过，大概是书店里人不多的缘故，看到袁心柔枕在我腿上安睡，她也只是朝我微笑点点头。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袁心柔睁开眼睛，将细碎的鬓发拨到脑后，扭头从下方看着我。 我挪开手机，和袁心柔安静地对视了一秒钟，微笑道：“醒了？” “嗯，寓心要睡吗？” “我还不困。” 袁心柔支起上半身，眸子还带着朦胧的水雾，她从包包里翻出来化妆镜，对着镜子整理睡乱的碎发。 等袁心柔收起镜子，我说：“要去别的地方走走吗？” “嗯，可以，去哪里？” 我看了眼时间说：“去吃甜品怎么样，就之前那家抹茶的。” 袁心柔顿时眼里星光乱闪：“好呀！” 我们从书店出来，走进地铁站搭乘地铁，此时车厢里乘客不多，我们很顺利找到座位坐下。 “寓心晚上有什么打算？” “晚上？” 本来今天如果没有约会的话，我是打算晚上去给左沐雨做饭吃，但袁心柔都这样问了，我当然不可能说出多余的话来。 “我没有其他的安排。”我答道。 “这样……”袁心柔沉吟片刻，“要不，我们回去给木鱼鱼做饭吃？” 我小吃一惊，没想到我刻意避开的错误答案居然会由袁心柔说出来，忍不住问道：“其实也没必要管她，就算没给她做饭吃，左沐雨自己也会点外卖，她一个人生活挺长时间的了，不至于因为没饭吃把自己饿死。” “唔……但是总点外卖营养不均衡，而且很多外卖店都有卫生问题，自己买菜做饭至少会安心一些。寓心觉得怎么样？” 袁心柔眉头微蹙，看样子像是真的在关心左沐雨的健康问题，我在心里挣扎了片刻，试探着说：“可是，难得休息日我们出来约会了，晚上还特意回去给左沐雨做饭吃吗？” “其实我们随时都能约会的呀！”袁心柔嘴角微翘，“寓心是我的助理，我平时出门带上助理很合理不是吗？” 我被袁心柔的话逗笑了，不过事实确实如此，袁心柔名义上是翎心传媒的签约主播，但实际上公司里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去管辖她，只要她愿意，上班的时间都可以被袁心柔当作是约会时间来使用。 就好比我每次陪同袁心柔去医院开药，不也是在外头闲逛了一个下午才回公司嘛！ “那行啊，我们早点回去买菜，做三个人的晚饭！” 第262章 留下 当我们刷卡推开房门的时候，坐在客厅沙发的左沐雨惊愕地伸长了脖子，不解地看着从玄关走进来的我和袁心柔。 “我靠，你们约会就约会，怎么又跑我家里来了？是什么特殊节目吗，还是把我当作y的一环了？” 我皱眉不语，袁心柔则是将手里精致的甜点包装举到胸前的高度，笑道：“木鱼鱼，我们给你带蛋糕回来啦！” “蛋糕！？”左沐雨顿时两眼放光，“什么蛋糕？” “嗯，有提拉米苏，有芒果慕斯，有榴莲千层……” “果然心柔姐最好啦！”左沐雨眉开眼笑。 将从外面采购回来的食材放下，我先回一趟自己的出租屋，娴熟地将菜刀砧板和锅碗筷子打包好，然后提着这些工具再次来到左沐雨家中。 这时袁心柔和左沐雨正坐在沙发享用着蛋糕，见我推门进来，袁心柔马上起身过来接过我手里其中一个袋子，将刀具和砧板取出来开始处理食材。 左沐雨这里的房型我住的那里略有些区别，厨房的区域能勉强容纳两人分工合作，不过电磁炉只有一个，这很大程度阻碍了袁心柔发挥她优秀的厨艺。 于是我又往自家跑了一趟，将那台空气炸锅搬了过来。 今晚做的其实很简单，荞麦冷面以及一些配菜，以我平日的饮食习惯，配菜随便把青瓜切段再加上点用空气炸锅搞的肉类就能对付了，反正我和左沐雨都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但袁心柔显然不这么想，她将黄瓜、胡萝卜和番茄洗净后切成细丝，放入准备好的冰水中浸泡，又搞了一锅卤水慢煮鸡蛋和叉烧，空气炸锅当然也不会闲着，把买回来的牛肋条用盐、黑胡椒和迷迭香调味，然后放入空气炸锅加热。 其实这些对于她平时给我做的饭来说已经算简单了，自从袁心柔接手我的正餐以来，我印象中似乎还没有那道菜有吃到第二遍，就好像袁心柔在给我做晚饭的同时，还在有意无意地炫耀自己的精湛厨艺。 也不知道未来是哪个天杀的混蛋能和袁心柔携手步入婚礼的殿堂。 到了晚上7点钟，三碗配菜丰富的荞麦冷汤面就做好了，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袁心柔将唯一画风不一致的汤碗分给了左沐雨，而我和她自己的则是成套的碗筷。 左沐雨捧起碗吸溜吸溜的，筷子一刻都没有停下来，一边嚼着牛肋条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还素心柔姐做的万（饭）好次！”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别想着心柔每天过来给你做饭吃！” 左沐雨马上瞪了我一眼：“你以为我傻啊！” “是有点。” 左沐雨的小脾气立马被点燃了，居然抬起裹着石膏的左脚踢我！也得亏她没踢到茶几上，否则小火车这辈子可能就得跟拐杖和轮椅为伴。 吃过晚饭，我和袁心柔将碗筷洗净放好，又让袁心柔帮左沐雨洗了个澡，这才将塞满工具的几个袋子提起拿回自己家中。 在袁心柔的帮助下，我将所有工具恢复原位，见袁心柔在高脚凳上坐得端庄优雅，我看了眼时间说：“心柔打算待到几点钟再回去？” 袁心柔侧目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意味难测的笑意：“不是还很早吗？” 我边坐下来边说：“8点多也不算太早了，从我这回公司得半个钟头以上，而且地铁站到公司那段路路人少，虽然广市治安还算可以，不过……” 在我说话的期间，袁心柔一言不发地听着，黑曜石般的瞳眸定定看着我，这让我如坐针毡，不禁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呃，嗯……我不是不欢迎心柔的意思啊，我只是担心你太晚回去不安全。” “我知道的。”袁心柔微微颔首，“寓心毕竟就是这样的人嘛！” “那就好……” “小仙之前有没有在这里过夜？”袁心柔扭头看向了卧室。 “有……” 这几乎等于是个送命题了，这个问题问出来，不管答案是什么，哪一方心里都不会舒服，但袁心柔对此事本就是心知肚明的，我除了老实回答别无选择。 “寓心希望我留下来吗？” “啊？” 我的脑回路被袁心柔的问题干短路了，一时间搞不清楚她的真实用意是什么，但我回想今早的袁心柔，她手上也没有拉杆箱或者能够装下过夜所需衣物的购物袋，而那小小的肩包仅一台手机就占了一半的位置。 她是在试探我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柔，你就算要留下来，我这也没有女装给你穿啊！而且这帮孩子有时候晚上不安分，会吵着我们睡觉，还有……” “寓心真的奇怪！”袁心柔秀眉一沉，“我看网上很多人说，男人都喜欢找各种借口让女孩子留下来，寓心怎么还反过来了？” “我不是反过来，我不是不想你留下来，只是……” “只是？” “只是我没到那么饥渴而已。”我挠了挠后脑勺，老脸微烫。 袁心柔掩嘴低笑：“那可太好了，我就不用担心晚上被寓心夜袭！” “你不会真想……” 袁心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肩包里翻出两样东西——一套旅行洗护套装，还有一包一次性纯棉内裤。 “今晚可以借寓心的衣服穿一下吗？” “可以是可以……”从刚才开始，我的脑子就像是生锈了一般，没办法像平时那样高效运作。 袁心柔立马起身，灯光下她宛若水煮蛋的脸蛋透出健康羞怯的嫣红，这副娇羞的面容瞬间击穿了我的理性，引动我藏在身体深处的渴望。 我怎么可能不馋袁心柔的身子，只是理性和某种情绪始终压抑着这股冲动罢了！ “我想洗个澡，能帮我准备一下毛巾和衣服吗？” “啊，好，你等下！” 替换的毛巾还有，至于穿的衣服，衣柜里还有一套短款的睡衣，不经意间，我的视线扫过那件平整的衬衫，旋即摇摇头。 这样下去，以后是不是得在家里备一两件真丝睡裙？ 给袁心柔开了热水器，在关上门的前一刻，袁心柔正背对着我解开上衣的纽扣。 今夜我真的能够把持住自己吗？ 第263章 吹头发 浴室里水声淙淙，即便肉眼看不见，我也能想象到水流从那柔美雅致的曲线淌过的动感。 坐在靠背椅上，我打开原片继续修图，只是我的精神怎么都无法集中在屏幕上，耳朵悄悄竖起，时刻倾听着浴室的动静。 过了十来分钟，浴室的水声似乎停了，我的呼吸和心跳稍稍加速，鼠标停在屏幕中的袁心柔脸上，一动不动。 我听到浴室门把手被压下的声音，接着传来的便是袁心柔那轻柔的声音：“寓心，吹风机在哪里呀？” 我连忙起身走过去，发现袁心柔已将我那套夏季睡衣穿在了身上，略有些宽松的上衣几乎藏起了她的身体曲线，不过圆领下方依然能被撑起一个美妙的弧线，虽不及左沐雨的硕大丰腴，但更贴合袁心柔清美的气质。 至于身下的短裤……是有够不搭嘎的。 我拉开洗手台下面的抽屉，将吹风机拿出来说：“先来客厅，我帮你吹头发。” “啊，其实我自己来也可以……” “来来来！” 我揽着袁心柔的肩头，带着她来到客厅坐在靠背椅上，然后给电吹风插上电源，捧着袁心柔湿漉漉的头发开吹。 袁心柔一开始还有些紧绷，很快身子就舒缓了，双目微闭安静地享受着我的服务。 给女生吹头发不仅考验耐性，还考验技术，尤其是长发及腰的情况下，沾湿的发丝容易粘连在一起，得一边吹一边用五指梳理开来，而如果不掀开厚重的头发，后脑勺的发根处就没办法吹干。 只不过，被充分调教过手艺的我自然是驾轻就熟，自问已有托尼老师的五成功力，要应付袁心柔那一头黑长直当然没什么问题。 直到吹干发尾后，我才将电吹风关闭，拔掉电源放回卫生间里，而袁心柔则是捧起一束头发，凑到鼻子前轻嗅，眉眼间浮现淡淡的喜悦和满足。 “以前都是妈妈帮我吹头发，到大学以后基本上都是我自己来，让男朋友帮忙还是头一回。” “哦，那我又拿走心柔的第一次了！” 袁心柔忍不住笑了：“啊，真让寓心拿走我第一次了！” 我也捞起一捧墨色的长发，柔顺的黑发宛如丝缎一般轻盈，其上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发丝悄无声息从我掌心溜走，我蓦然发现袁心柔转过头来，白里透红的脸蛋娇艳甜美，微启的樱唇晶莹剔透，像是在引诱着我去品尝她的甘甜。 我没有犹豫，探身上前品味袁心柔的芳香，而袁心柔也顺从地闭上眼，任由我肆意妄为。 这一吻还是浅尝辄止，毕竟先前已经约定好了暂时不对袁心柔做进一步的事，过于热情深入的吻有可能会击穿我的理智。 结束这一吻后，我轻抚袁心柔的秀发说：“我也去洗个澡。” 袁心柔点头，俏丽可人的脸庞布满醉人的红霞，如同一片盛开的樱花山林，春意盎然。 我拿了套睡衣和浴巾走进浴室，浴室里的水雾尚未完全散去，每呼吸一口，除了潮湿的味道，更具有存在感的还是其中的沐浴露清香。 那也是现在袁心柔身上的味道，属于我的味道。 放在地上的脸盆中躺着两件贴身衣物，这一天下来，就算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内，布料上肯定也吸收了不少的汗水，等会得帮心柔洗干净才行。 她现在在客厅做什么，在看手机，抑或是看电脑？她会不会又在偷偷看我的聊天记录？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突兀戳破了甜蜜美好的恋爱泡沫。 哪怕我的聊天记录里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片段，这种被监控隐私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这不仅是对我个人领域的侵犯，也是对我的不信任。 洗过澡吹干了头发，我推开浴室门走出去，此时袁心柔依旧并着腿坐在靠背椅上，只不过她的大腿睡了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布丁。 见我出来，袁心柔马上扭头对我说：“寓心，它好可爱啊！而且脾气超好，怎么rua它都不生气！” 我的视线先是落在团成一坨的布丁上，随即往上一挪，落在袁心柔胸前的曼妙曲线。 真不是我饥渴，而是刚好袁心柔侧身对着我，而我的睡衣也不是特别宽松的那种，这就足以形成相当强烈的视觉冲击。 “那就证明布丁已经不把你当外人了。” 我将浴巾挂起，转身回到浴室里，将袁心柔的两件贴身衣物泡在水中，用手洗液搓洗，再用水冲洗一遍，然后拿到客厅。 “啊！”袁心柔娇呼一声，“我本来想等会再洗……” “没事，我来洗就行了。” 我将胸罩和内裤用衣架挂起，从浴室拿来电吹风，吹了大概十分钟，我用手指摸了摸热烘烘的布料，回头对袁心柔说：“就这样吧，反正再吹一晚上的空调肯定干透了。” “好，辛苦你啦！” 当我放下吹风机回到客厅时，袁心柔已经把靠背椅让出来，乖巧地坐在高脚凳上。 时间才十点钟出头，如果袁心柔不留下来过夜，这会我肯定要催促她赶紧搭电铁或者坐网约车回去，而现在…… 色色的事肯定是不能做的，至于看别的主播，好像有种当面出轨的背德感！ 正当我纠结之时，袁心柔拿起了手机启动某个手游，我好奇瞥了眼问：“是乙游吗？” “嗯，时光中的画旅人。寓心不会介意我玩乙游吧？” “不会啊！我自己还玩美少女游戏，也没那资格管心柔玩乙游！” 玩乙游也好，刷w博也好，总而言之只要不是在旁边盯着我就行了，心理压力贼大的好不好！ “寓心现在在玩什么手游？” “以前还有在玩方舟、阴阳师、崩三战双之类的，现在嘛，就是一个纯粹的农批。” “为什么不玩了？” “因为不喜欢那种每天上线做日常的枯燥吧，总感觉自己好像在上班打工一样，很让人不爽！” 袁心柔一副“我懂的”表情点着头：“其实我也是，好多游戏越玩越觉得无聊，渐渐就不去上线做日常了。其实玩游戏就是为了快乐，为了那点福利变成打卡上班我觉得没有必要。” “就是！”我对此深表认同。 第264章 心柔的第一次 我身旁的袁心柔正在玩着乙游，手机里一个低沉的男子正在说话，台词的设计虽然不算尴尬，但我怎么听着都觉得别扭。 嗯，其实如果性别一换变成那种媚宅二游，保不准袁心柔也会有这种感受吧？ 不过我的原则向来就是，只要能将现实生活和娱乐明晰地划分界线，我不反对，甚至还会支持自己的另一半去追星玩乙游。 我移动着鼠标给片子里的袁心柔勾画发丝，随口问道：“心柔是氪金党吗？” “嗯，也不多，就氪了一两万块吧！” “是所有游戏加起来？” “啊，我以为寓心问的只是画旅人这里！唔，其实如果算上其他游戏，包括弃坑的那些，起码得有十多万吧！” “这么多！？”我吃了一惊，扭头轻呼一声。 虽然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一些神豪在游戏里冲个十万百万不眨眼的，但就我自己而言，能在一个手游里充四位数就已经是顶天了，像袁心柔这样往手游里充六位数的氪佬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袁心柔笑得羞赧，也许是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唔，当时也是脑子发热了，就想着我一定要把那个角色满破，然后一下子就把上个月的收入都砸进去了！” “啊……冲动消费我也有过，不奇怪，都是这些手游公司的阴谋！” “嗯，不过在那以后我就没有再氪那么多了……寓心不会觉得我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吧？” “心柔你花的是自己赚来的钱，更何况你也只是我的女朋友，我没有权利去指点你啊！” “寓心不讨厌我就好！” 我没有回答，而是抬手轻抚着她的脑后，而袁心柔则是半眯着眼，主动把脑袋往我掌心靠过去。 真就像是在摸猫猫的脑门！ 正当我和袁心柔都沉醉在这亲昵的互动中时，一声不合时宜的扣扣通知音效打断了我们，我马上抓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是糊涂涂的消息。 之前有跟袁心柔解释过我和糊涂涂的关系，应该不要紧…… 我当着袁心柔的面打开扣扣，点进糊涂涂的聊天窗口—— “小哥哥，你前女友在跟我打听这位小姐姐的信息。” 糊涂涂还附上了一张截图，果不其然是袁心柔的w博主页，看来袁心柔把陈小瑜拉黑这事让她离间我们的算盘彻底落空了。 我回道：感谢你提供的情报，糊涂涂同志！ 糊涂涂：不客气！不过这位小姐姐很漂亮啊，而且我有点眼熟！好奇问一下两位的关系？ 我：我们现在是情侣。 糊涂涂：还真是啊！我就看到你们w博有合照！ 糊涂涂：那，那位网红女友分手了？ 我：嗯，分了。 糊涂涂：我靠，小哥哥你也挺厉害的，刚分手就马上找到这么漂亮的新一任！？我要对你的人品打上一个问号！ 我：事情有些复杂，不是你想象中的无缝衔接。 糊涂涂：姑且信了！不过你这位现任，以前是不是coser啊？总感觉面熟。 我偷偷瞄了眼身旁的袁心柔，发现她的视线紧盯着我的手机屏幕，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照样打字回复糊涂涂：你可能认错人了，她现在就这一个号。 糊涂涂：哦对了，我下一个角色打算出星铁的布洛妮娅，之后定好时间和地点再告诉你！ “布洛妮娅……” 袁心柔一边自语一边在手机上星铁启动，在看到角色立绘和建模后松了口气：“还行！” 虽然不清楚袁心柔这个“还行”具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看样子她应该是不会阻挠我去给糊涂涂拍照的。 此时，袁心柔蓦然抬起头对我说：“寓心，到时候你去给小姐姐拍照，我去做后勤好不好？” “啊？” “还有木鱼鱼的也是……唔，就是木鱼鱼好了以后肯定也要出作品的嘛，也带上我好不好？” “也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你想去我当然没意见，不过当后勤挺无聊的，你确定要去吗？”我看着袁心柔问。 “嗯嗯，反正也是为以后重新出cos做做准备。” “行，那定好时间我会告诉你。” 袁心柔欣慰地点头，看了眼时间说：“快十二点钟了，寓心还不打算睡觉吗？” “是该睡了。” 说是这么说，但这觉能不能好好睡下去，对此我保持合理的怀疑，只是袁心柔都穿上我的睡衣了，这事怎么都得面对。 由于我家的卫生间实在太小，我和袁心柔只能先后使用，在袁心柔使用的期间，我将沙发床展开铺好床罩，又从衣柜里取出另一床空调被子和一个枕头。 套好了枕芯，袁心柔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我拍了拍床垫让袁心柔先睡下，自己则是往浴室那边去。 刷完了牙，我把灯都关上，往卧室走过去，借着窗外的光线，我能看到蜷缩在床的一侧的身影，袁心柔以为我看不清路，还特意解开手机屏锁将亮度调高，照着我前面的路。 往床上一倒，我将手机丢到枕头旁边，直直平躺在自己那半边床上，将四肢都裹在被子里，就像是睡在棺材里一样，闭上双眼。 加把劲啊我的身体，赶紧睡着吧，明天还得上班！ 哦对，数羊吧！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什么动静？ 我紧闭着眼，听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了，也可能是房间里太安静的缘故，我能清楚听到身侧袁心柔的细微动静，被子摩挲的声音。 蓦然，一片小小的冰凉覆盖在我的脸颊，我只好睁开眼，转动视线看向袁心柔：“怎么了？” 袁心柔在看我睁开眼后，立即将手缩回了三五公分：“没，没事，寓心你睡就好了！” 我翻了个身面对袁心柔，抓住她的手问：“心柔还不困吗？” “其实，我是第一次跟同龄男生睡觉，在一张床上……” 我失笑道：“我跟心柔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同龄啊！” 袁心柔握住了我的手：“不是啦！我意思是年龄相近，同一辈的意思！就是，有点……也不是说紧张，就，有点刺激？” “刺激？” “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感觉很新鲜！” “这样啊……看来我又拿走了心柔的第一次。” “是的！”袁心柔吃吃笑道。 第265章 冰冷的梦 时间还没来到十二点钟，我和袁心柔躺在同一张床上，彼此的脸上似乎都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我和她的身体之间还有不到一条上臂的距离，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已经是我能够和袁心柔保持的最大距离。 袁心柔对我的杀伤力和左沐雨不是同一个级别，面对一个躺在床上露出内裤的左沐雨，我尚且可以做到心如磐石，但这个女人如果换成了袁心柔，我不认为自己能至始至终保持理性。 尤其是袁心柔一直向我明里暗里地表达一件事——她愿意为了这段感情付出自己。 无法否认的是我并非无欲无求的大善人一个，另外我才三十岁出头，那方面的功能和需求并没有明显的下滑迹象，而面前恰好就有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和我躺在一张床上，衣衫轻薄，还对我有着非同寻常的依恋之情。 总不可能在心里催眠自己，在我身旁的不是袁心柔而只是一个抱枕吧？ 我要不干脆在地板上躺一晚算了？ “寓心” 袁心柔的声音将我从思想斗争中拉了回来。 “嗯？” “……想要个晚安的吻。” 我挪动上半身，掀开袁心柔的刘海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然后又在她的薄唇上亲了一口：“晚安！” “嗯，晚安！”袁心柔颤声应道。 我恢复到原本的姿势，只不过手还是抓着袁心柔的手，我能感觉到她手上的力度松了又紧，手指不安分地活动着。 这真能睡着吗…… 我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闭上眼老老实实躺着，今晚的空调似乎不太给力，盖着空调被只觉得阵阵闷热，偏偏风声又格外的响。 外头也是，隔音玻璃还是无法彻底隔绝泥头车碾过地面的声音，还有那种趁着深夜无人出来炸街的改装车，踩尽了油门，仿佛这座城市就是为它而建的大型赛车场。 总而言之就是睡不着，越是闭着眼神智越是清醒！ 靠北，我手心是不是冒汗了？ 我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只抽出了一半，袁心柔便紧紧攥着我的手掌，不仅如此，她还用上另一只手抓住我的上臂，我能听到她往我这边挪动身子的动静。 我只好再次睁开眼睛，和袁心柔对上了视线。 “是不是吵到寓心了？”她怯怯问道。 “没有，我只是单纯睡不着。” “在想事情？”袁心柔的琼鼻贴到我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 “也不是。” “那……是不是因为我在旁边？跟小仙一起睡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呃……”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跟小仙一起睡的时候其实很快就能睡着，不过那是建立在我们做了一番睡前运动，身心进入一种既放松又疲惫的状态的前提下。 偏偏这时候袁心柔又补了一句：“寓心和小仙睡觉在之前是不是还会做些什么？” “啊，哈哈，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玩了一天太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是吗……”袁心柔若有所思，看来是不太相信我这个回答。 我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说：“心柔快睡吧，不用管我。” 袁心柔低低应了一声，紧抱着我的手臂，半侧脸颊枕在我的肩头，我能清晰感觉到手肘钻进一片柔弹的包裹之中，即便隔着睡衣的布料也能通过触感描绘那诱人曲线的片段。 最要命的是，唯一的胸罩已经挂在晾衣杆上，也就是说袁心柔这睡衣下面，是真空的。 家里的套子还有多少来着，我记得好像刚新买了一盒？ “以后休息天，我都来你家里过夜好不好？”袁心柔低语道。 “呃，嗯，你想来的时候都可以来。” “下星期，下星期，我觉得……我应该就可以了。” “可以？” “就是，就是那个……”袁心柔彻底把俏脸埋在了我和床罩之间的缝隙里。 我的手绕到她的后背，隔着衣物摩挲她的身子，轻声说：“那好，下星期我们那个，很晚了，睡吧！” 袁心柔的气息逐渐由急促变得轻缓，而我被点燃的冲动也逐渐冷却熄灭，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期盼已久的睡意逐渐上涌，如同海水涨潮，悄悄将我的意识吞没。 “宝贝宝贝，给我剥虾好不好？” “宝贝，给我转500块看病。” “宝贝，我想要这两条小裙子。” 眼前的场景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则的速度在切换着，就好像我不断地在一扇任意门的两边进进出出。 而在我身旁的那个女人也在随着场景的切换不断变换着身上的衣装，不过也很合理，当初我们同居的时候，三个衣架之中有两个都是挂满了她的jk制服、洛丽塔小裙子还有一些汉服。 只要无视天气，她可以做到两三个月的穿衣不重样。 “我们分手吧！” “女人都是慕强的生物。” “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女人扭头的那一刻，我蓦然发现眼前的她变成了袁心柔，她脸上的笑容冰冷而淡漠，就像是从一块冰块上雕琢出来，精致而僵硬，没有属于人类的情感。 这一刻，我的理性陡然烟消云散，兽性一瞬间占据了我大脑的全部，我发狠扑了过去，将袁心柔压倒在身下，粗暴地撕碎了她身上的睡裙，将她狠狠地占有！ “啊……” 如同冰雕一样的脸庞终于有了融化的趋势，她轻声娇吟着，十指的指甲深深嵌入我的后背，划出一道道血痕，贴着我的耳朵柔声说：“尽管做，用力做，就算怀了，我也会马上打掉ta！我不会让ta做孤儿！” 我蓦然停下了动作，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袁心柔脸上挂着一抹戏谑而凄然的表情。 眼前的一切一阵模糊，这个诡异的梦终于要迎来终结，而我此时的心绪无悲无喜，仿佛像身下女子的脸庞一样冰冷。 我缓缓睁开眼，窗外清晨的阳光柔和而不刺眼，正好打在我的上半身，我眨了眨眼，眼角似乎有水珠快要溢出来。 我抬起手将眼角擦干净，后知后觉地发现另一只手被一片温柔乡禁锢着无法逃离，袁心柔还保持着睡前的姿势，脸颊紧贴着我的手臂，男款的上衣虽然没有露出任何诱人春色，却依旧在胸前勾勒出美妙的起伏。 我转身用力抱住了袁心柔。 第266章 真就只睡了一觉 当我用力将袁心柔抱住的那一刻，袁心柔似乎是被吓醒过来，发出一声可爱的惊呼，身子本能往后躲闪，可紧接着她意识到是谁抱住自己，又迅速放弃了抵抗。 她双手抵着我的胸膛，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美眸荡漾着水色，惊讶和羞涩杂糅在一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好好怜惜疼爱她。 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被那莫名其妙的梦引动的邪火，在看到袁心柔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后又迅速降温，最终熄灭。 该说什么好呢？ 我在梦里见到你，因为太激动了醒来以后忍不住抱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就尝试解释了，于是我无言松开双手，转身平躺。 “寓心做噩梦了吗？”袁心柔小声问道。 那是噩梦吗？好像也勉强算是噩梦吧？ “算是吧！”我答道。 这时，眼角被一根手指轻柔地擦过，我又转头看去，袁心柔还没完全收回手，她的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湿润。 “我刚才只是吓了一跳，没有说不高兴，所以寓心可以继续抱着我。” 袁心柔的身子已越过了床正中央的那条分界线，而我们身上的被子也并没有包裹着我们的身体，也就是说，我能够轻易地、没有阻碍地贴合着袁心柔的娇躯。 她的轻声细语，她的娇柔神态，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幽香，这些单一的元素组合成最具备杀伤力的温柔小刀，狠狠戳破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 “心柔……” 我低语一声，再次转身用双手将她禁锢在我的怀中。 “呀！？” “嗯！？” 我俩同时吃了一惊，而这时候我才发现了一个重要且可怕的问题——我他喵的还处在男人醒来时那种热血亢奋的膨胀状态！ 更要命的是，袁心柔脑门的位置刚好在我的下颚，也就是说被我抵住的刚好是她柔软的小腹…… 袁心柔低头瞅着被高高撑起的帐篷，身体好像石化了一样，既没有躲开，却也没有再继续靠过来。 尴尬，真的贼特么尴尬，比那次半睡半醒抱住左沐雨还尴尬！ 小火车心思粗放，这种事过一两天自然就抛到脑后，而袁心柔恰恰相反，她性格内敛敏感，有什么情绪或者想法都喜欢装在心里，这种尴尬之事我都不敢想象她能记住多久！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待在床上，我一招咸鱼翻身坐起下床，头也不回冲进卫生间里刷牙洗脸，好不容易熬到下面熄火了，我才推开门走出卫生间。 走到客厅，我往卧室一瞅，袁心柔也已起身坐在床上，低着头，右手摆弄着垂下的鬓发，羞红布满了她的脸颊和耳根。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确认时间，扭头对袁心柔说：“才七点钟不到，心柔要不再睡一会吧？” 袁心柔闻言抬头，俏脸红霞未退，娇艳可人：“寓心不睡了吗？” “我……我想修图！” 是的，我现在隐藏在体内的打工之魂觉醒了，正催促着我为自己和袁心柔的事业奉献青春！ “啊？”袁心柔显然也没想到我的回答竟然是这个，“其实我也没要得那么急，寓心你用不着赶进度，真的！” “嗯嗯，我知道，心柔真好！”我敷衍地回应着，但实际上我的脑子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我和她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视彼此好一会，又不约而同地挪开视线。 “那，那我也去洗脸刷牙！” 袁心柔下了床穿上拖鞋，垂着头慌慌张张地从我身旁走过，带起一阵夹带着幽香的微风。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阻碍我思考的神秘力场蓦然消失，我长吁一口气，低头冲着某个急躁的兄弟怒道：“急个der啊急！” 脑子清醒后，我的视线马上转向了晾衣杆上的衣物，随即过去将其取下，连同衣裙一块捧在手上，走到卫生间外面轻轻敲门。 “欸，怎么啦？” 袁心柔马上推开了门，看到我手上的衣物，便急忙伸手接过去说：“啊，谢谢寓心！” “不客气！”我帮她把门关上，自己则是到卧室去更换衣服。 我们换好衣服，出门到楼下打包了三份套餐，然后上到左沐雨的家，刷卡开门。 “话说，木鱼鱼是什么时候把门卡给你了？” “也就……几天前，左沐雨她腿不好还要去开播，非得让我接她去公司，所以干脆把门卡塞给我了。” “这样……” 袁心柔没再说什么，跟着我走进左沐雨家中，我们来到卧室门外，不出意外左沐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又被她踢到了床下。 “起床了左沐雨！”我敲着门板大声说。 “唔！好吵啊你！” 左沐雨嘟囔了声，眯着眼摸到枕边的手机，解开屏锁一看，随即气道：“好你个中央空调，九点钟都不到！怎么越来越早了，是不是不想让我睡觉！” 此时，袁心柔从我身后走上前说：“木鱼鱼，我们买早饭上来啦！” 左沐雨听到袁心柔的声音，原本眯成一道缝的眼睛猛然睁大：“心柔姐，你怎么也那么早！？欸不对，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哦，我知道啦！你肯定在中央空调那过夜了！” 以左沐雨的智商能推断出这个正确的结论，按理来说值得一夸，不过我更担心她受到夸赞后自信心膨胀，产生一种自己是个聪明宝宝的错觉。 “嗯嗯，是的呢！”袁心柔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变小了。 而此时，左沐雨嘿嘿怪笑，抬头盯着我说：“哟哟哟，中央空调，恭喜你成功拿下心柔姐啊！昨晚一定很开心吧？” “木鱼鱼！”袁心柔娇嗔一声。 “哎，昨晚心柔姐有被满足了吗，看起来好像多了点女人味啊！明明技术不怎么样……” “麻烦停止你的臆想好吗小火车，我们昨晚就是单纯睡了一觉，没做你想象中的事。” “哦，睡了一觉，睡了一觉！那就是只来了一发喽！我懂我懂！”左沐雨在袁心柔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嘁，信不信由你！” 我转身离开左沐雨的卧室，而两人的对话依旧清晰地从我身后传来—— “不会吧，你们真就只睡了一觉？” “是呀！” “我靠，中央空调这都能忍住，他肯定是养胃了！” 第267章 黄衣骑士 有袁心柔在场，帮左沐雨换衣服的事自然就轮不到我来做，我也乐得把这种尴尬活交给袁心柔来做。 “心柔姐，我告诉你哦，大网红以前就吐槽过中央空调，说他技术很差！” “技术……很差？” “对，就是那方面的技术！我还记得大网红第一次在中央空调家过夜，第二天我看她脸色差得一批，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样子，那肯定就是中央空调没伺候好她！” “应该不是那样的吧？” “你们昨天晚上没有做是吧？我跟你说心柔姐，你最好先看点片子学习一下，主要是看看片子里的男主角是怎么动的，到你真刀真枪上马开干的时候，得好好给中央空调指导一下动作，不然他肯定会把你弄得不舒服！” 袁心柔没有接话，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袁心柔搀扶着换好衣服的左沐雨从卧室里出来，左沐雨瞅我一眼，哼的一声说：“你肯定在偷听对吧！” 我送给她一个白眼：“特么的你故意说那么大声，我站在玄关都能听到好不好！” “哦哟哟，难道不是因为戳到你痛处了？我就说你技术很差了，我有没有说错嘛？” “懒得跟你争这个！” “心柔姐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 “其实，其实我觉得寓心应该是很温柔的那一种类型……”袁心柔羞怯地说。 “啊！？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的？”左沐雨惊愕道。 “快过来吃早饭！”我从袋子里抽出一块薯饼往左沐雨嘴边塞。 吃完了早饭，我们稍微收拾一下左沐雨的家便开车前往公司。 在园区的停车场停好车，我让袁心柔先行进去，自己则是在锁好车后再扶着左沐雨往公司走。 洛明妃看着我将左沐雨扶进办公室，不冷不热地问了句：“昨晚心柔是不是在你那过夜了？” 我心脏咚的一下猛跳，故作淡定：“嗯，是啊，我也感觉挺突然的，主要是心柔事前也没跟我提到说要留下来过夜。” “她有时候是这样的。”洛明妃似乎有些无奈，“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心里有她自己那一套，偶尔还不听劝！” “呃……” “反正你自己掂量好，别利用我们对你的信任做些不该做的事。” 我心里有些生气，但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左沐雨就抢着说：“没事的妃妃姐，他最近养胃呢！” 洛明妃秀眉一蹙：“真的假的？” 我瞪了左沐雨一眼，随即回了一句“假的”，便转身推门离开了洛明妃的办公室。 今天下午安排了短剧的拍摄任务，要拍摄的剧情自然就是男主角“针救”女秘书的那一幕，但想到上一回黄彩盈莫名其妙在我脸上啄的那一口，我就感觉背后好像凉飕飕的，脸颊那一部分刺挠瘙痒。 按道理说黄彩盈也不是第一次演戏了，该知道什么情况下做做样子就得了，偏偏她就是要来真的，这很难不让人揣测她的目的。 到了下午，剧组在一楼某个会议室集合，除了袁心柔大家都到齐了，我给袁心柔发消息，好几分钟都没有回应，于是决定上去四楼找找她。 刷卡乘坐电梯来到四层，这片专属于凌瑶和袁心柔的空间静悄悄的，少了些温暖和活力，吧台周围并没有凌瑶的身影，这倒是避免了碰面的尴尬，我松了口气，脱掉鞋子往袁心柔在的那一侧走过去。 袁心柔如果要出门的话至少会通知我们，现在消息不回，要不可能是午觉睡过了头，要不可能是…… 我将那一点不安收起来，一个个房间找过去，最终还是来到了袁心柔的卧室。 那温柔甜美的女孩，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正侧卧在柔软舒适的被褥上，睡颜静谧而娇美，让人看了忍不住露出笑容。 我轻手轻脚一步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来，伸手想要去唤醒眼前的睡美人，而此时，袁心柔蓦然睁开了眼睛。 “唔，寓心？” “要开始拍短剧了。”我柔声说着，把手探入她的鬓发，用掌心感受细腻滑润的肤质。 “哎呀！”袁心柔猛然瞪大了眼，一下子翻身坐起：“我怎么就不小心睡着了呢！” 我哈哈笑了两声，起身往外头走去：“你抓紧时间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好，我马上！欸我要穿什么裙子好呀？” “jk吧！” 尽管在我眼里，将校花和jk制服画上等号是一种低俗的、毫无品味的举措，但奈何短剧的目标受众就是这样的群体，既然要靠这行吃饭，那么讨好消费者就是我们创作者的精神纲领。 领着换好jk制服的袁心柔来到会议室，刚一进门，路小仙就冷冷说了一句：“都出来社会好几年了，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 袁心柔连忙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的错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陈继言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哎哎，不用这么严格的啦，大家都是同事，以后注意点就可以了！” 路小仙幽冷的眼神在陈继言脸上一扫，随即转身走到窗台边上。 话不多说，我们马上开始拍摄，情节来到黄彩盈饰演的女秘书喝了饮水机里加过料的凉白开，而男主角则是在系统哥的干预下“巧合”接到女秘书的外卖单子，上门送外卖。 就在女秘书踉跄倒地的前一刻，男主角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她身后，将她稳稳接住。 “喂美女，你没事吧？” “我……我……”黄彩盈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目光涣散，把神志不清的模样演得惟妙惟肖。 “怎么回事？”路小仙饰演的女总裁也焦急地跪在我身边，一脸慌张急切。 “她中毒了，不过还好有我在！” 我一手揽着黄彩盈的肩头，让她的后颈枕在我的臂弯，另一只手则是作拈针状，迅疾地落在黄彩盈的颈侧——拍摄完成后，负责后期的同事自然会帮我用特效搞一根救命神针到手上。 我用食指轻轻戳了戳黄彩盈的颈侧，得到暗示的她悠悠睁开双眼，眨了眨眼看了我半晌，然后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又是你救了我啊？你真是我的黄衣骑士啊！” 我嘿嘿笑了笑，心里又是一阵尴尬别扭：“能起来吗？” 紧接着，黄彩盈突然抬起手紧紧抱住了我，还把脸蛋埋到了我的胸前！ 路小仙顿时眉头拧紧！ 第268章 临时加了戏 被黄彩盈紧抱埋胸，我一瞬间大脑宕机，心里只剩下一个疑问——我剧本里面有写这个？ 不对啊，我记得救起黄彩盈以后，只特意强调了在男主转身离开的时候，黄彩盈深情地看着他的背影，还附上一句心里话——他一定就是我这辈子要等的男人！ 而不是现在这样，直接上手揩油！ 塔玛的，明知道路小仙和袁心柔都在，我哪敢写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海王情节啊！ 至少不可能明着来！ 尽管心里已经绷不住了，但我还是努力将剩下的戏份演完，随着陈继言喊出的那一声cut，我松了口气，走到袁心柔身边，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 袁心柔默默站在我身边，等我喝完了水，抬手轻轻拍打我衣服的胸口位置，就好像上面沾了什么灰尘之类不干净的东西。 蓦然，我想起近距离看着黄彩盈的时候，她脸上的粉底似乎打得挺厚实的。 “寓心，我看剧本上好像没有女秘书抱上来那一段啊，是你们临时加了戏吗？” “没有，我那时候也很懵逼！”我赶紧摇头否认。 “不过陈组长好像挺满意的……” 我顺着袁心柔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陈继言和黄彩盈有说有笑，而黄彩盈察觉到我们的视线，有意无意眨了眨眼，旋即挪开目光。 她到底是不是想看到片场血流成河啊！？ 路小仙从我们面前走过，袁心柔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小仙，那个黄彩盈是故意的吧？我看剧本上明明没有写这样的情节！” 路小仙眉头一皱，先是用怀疑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接着对袁心柔说：“是没写，不过片场上演员即兴发挥临时加戏也不是不可以，你看陈组长不也挺满意的？” “可是，小仙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路小仙拧紧了眉头，“他现在又不是我的男人，我有那资格管他吗？袁心柔，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们是在演戏，别太较真了！” 说完，路小仙看也不看哑口无言的袁心柔，走到离我们数米开外的地方坐下，拿起手机翻看着什么。 下面要拍摄的就是袁心柔饰演的校花苏欣欣的剧情，苏欣欣在解决了业绩危机后，好歹是成功留在公司，但和大多数的爽文女主角一样，她同样有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亲，而且病情刚好发展到需要移植器官的地步，而苏欣欣的家庭条件并不好，担不起手术需要的费用。 在上一次救助老人过后，苏欣欣就对男主好感度过半，两人也互相添加了vx，这次苏欣欣就带着男主来看望老父亲。 了解过情况后，系统哥再次出手，不仅凭空造出了不会产生任何排异反应的移植器官，还给男主准备了一笔治疗费用，足够支付老人家从手术到康复出院的所有费用。 但就在男主联系医生打算安排手术的时候，刘金昌饰演的富二代找上门来，用手术费用当作筹码，要求苏欣欣做他的情人。 原本在这种情节里应该多安排一个男配角作为男主的对手，这样才符合剧情的基本逻辑，但为了给刘金昌多塞点戏份，我只能让富二代身兼两职。 “就一年，只要你答应我，这五十万就是你的了。” “苏欣欣，你要眼睁睁看着叔叔继续遭受病痛的折磨吗？你要背负不孝的骂名？” 这时，我冲进了房间，霸气地伸手揽着袁心柔的柳腰，对袁心柔说：“欣欣，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袁心柔怯怯不安地抬眸。 “嗯！”我重重地点头，抬手扶着袁心柔柔美的下颚：“你爸爸的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刚好有合适的器官，费用方面我帮你们支付了，接下来就是等医生排手术的日期……” “那，那怎么行啊，那可是几十万啊……不行，我不能欠你这么多的钱……” “放心，你以后慢慢还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爸爸的病，明白吗？哦对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富二代说的，富二代满脸怒容，指着我的鼻子想要开口，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怒而转身摔门离去。 富二代走后，袁心柔突然抱住了我，在我怀里抬起头说：“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还有这份人情也是……我会用一辈子来还清！” 嗯！？等会…… 这好像也不是我设计的分镜和台词啊？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都学会给自己加戏了是吧？都想要角逐最佳女主角是不是？ 你爸还在后面看着啊喂，就这么突然抱上来还说这种让人浮想翩翩的话，把病房当作订婚现场了？ 而陈继言好像在刻意纵容这两人给自己加戏，不仅没有提出异议，甚至还赞扬黄彩盈和袁心柔懂得来活。 校花剧情暂时放到一边，镜头又转到女总裁这边，女总裁报警抓到了投毒的凶手，正是那个跟富二代和工厂勾结的公司内鬼，然而由于富二代手段高明，明知是此人指使，女总裁一时间也搜集不到有力的证据去指控他。 此事虽暂告一段落，但富二代依旧不死心，继续谋划着针对女总裁的阴谋，他暗中花大笔资金收购女总裁公司的流通股份，同时私下会见女总裁公司的其他股东，准备通过股东大会投票将女总裁踢出董事会。 富二代并不知道，这时候男主的系统哥已经开始发力了。 今天的拍摄任务圆满完成，陈继言让负责后期的同事赶紧开始忙活，拿起手机看了一会，突然惊喜道：“喂喂喂，爆了爆了，数据爆了！” 我和袁心柔这时候还没有离开，闻言一怔，都拿出手机打开dy，发现正在拍摄的这第三部短剧，前三集的数据突然猛增，一下子跟第一第二部拉开差距！ 袁心柔顿时笑道：“哎呀，看来大家都很喜欢寓心来当男主角啊！” 她还是很注意压低了声音，确保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听得见，不过我还是苦笑说道：“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主要原因，有没有可能，是大家都喜欢心柔？” “哪有，寓心也太夸张了，现在互联网上美女那么多，我也算不上特别出彩呀！” 嘴上是这么说，但袁心柔月牙似的眼角还是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第269章 医美机构 9月13号，星期三。 我本来以为这不过又是一个寻常的工作日，给袁心柔修修图，把短剧剩下的部分拍摄完，然后接送左沐雨回家，这一天就顺利结束了。 没想到，刚来到公司，洛明妃就通知我今天有一项特殊的工作需要我去完成。 说是要我陪着凌瑶到广市某知名医美机构“考察”，我就纳闷了，凌瑶不是有威叔这位司机兼保镖在么，为什么还要让我陪她去？ 尽管心里觉得奇怪，但人家都指名道姓了，我也只能照做。 吃完午饭，休息了十来分钟后，凌瑶就通知我到公司正门外上车。走出公司大门，眼前停靠在路边的正是我和凌瑶第一次相遇时她驾驶的那辆鲜红色帕拉梅拉。 打开车门，我就看见凌瑶一副地雷系少女的装扮，舒舒服服坐在后排座，而威叔则是坐在驾驶位。 “凌总，威叔。”我也不跟他们客气，打了声招呼便坐上车。 “嗯，威叔开车吧！”凌瑶淡淡吩咐道。 行政版的帕拉梅拉慢慢起步，平稳地开出园区，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袁心柔做的爱心午餐在肚子里消化着，睡意不断上涌，我不好意思直接在车上睡，于是扭头看向凌瑶。 此时凌瑶手撑下巴看着窗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目光一转，问道：“怎么了？” “哦，我就是好奇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我需要你假扮我的男朋友。” “呃，啥！？” 为什么考察医美机构得让我扮演她的男朋友？ 凌瑶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给我解释道：“我今天是打算以一般顾客的身份来体验一下医美机构的服务流程。威叔太成熟沉稳了，有他在，人家估计会有所提防。所以才让你来扮演男朋友，这样我们至少外表看起来就是一对年轻情侣。” “我懂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凌瑶想要表达的意思。 凌瑶没有继续停留在这个话题上，而是话锋一转，似笑非笑说：“昨晚心柔在你那过夜了？” 继洛明妃之后又是凌瑶的问话，我真怀疑这俩是不是暂代袁心柔监护人的职责，怎么都那么关心她的私生活！ 好歹也是二十岁出头的人了，能不能给心柔一点隐私空间！ 哦，也有可能是心柔自己说出去的，那就没事了。 “嗯，是啊！” “你们睡同一张床上？” “我家里只有一张床。” “应该没有人会阻止你睡地板。” “……心柔会。” “那确实！”凌瑶叹了口气，“你们还没有做什么对吧？” “如果凌总指的是那方面，那的确还没有。” “还没有……意思是你已经有计划了？”凌瑶双眸半阖，眼里似乎掠过一抹寒光。 “这种事我一直以来都会事先征得对方的同意，我不会去强迫或者诱导。” “哦~”凌瑶恍然颔首，“那就是心柔也同意了。” “凌总这么关心心柔的私生活，可别因为这个耽搁了你自己的……” 凌瑶唇角微微一勾：“我自己的什么，你在关心我的私生活吗？男朋友我有啊，你不就是嘛！” “试用期一天是吧？” “看你表现，说不定可以延长。” 我微笑着摇摇头，心想这腹黑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袁心柔学了凌瑶，抑或是反过来。 不过也有可能是这俩闺蜜性格相投，所以关系才会那么亲密吧！ 大约二十分钟后，帕拉梅拉停在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街道，让威叔自行寻找地方打发时间，凌瑶下了车，带着我径直走向那家名为悦美优的整形医院。 “凌总，等会我要说些什么？”我靠到凌瑶耳侧低声问。 “记住你的角色，自由发挥就好！” 我的角色？是指凌瑶的男朋友吗？不是，这说了跟没说不也差不多吗？ 她到底想让我扮演小奶狗类，还是大狼狗类，是文质彬彬的好学生型男朋友，还是一脸六亲不认的霸总男朋友啊？ 很显然凌瑶并不打算给我留一点思考的余地，因为她脚步未停，跨入了自动门敞开的医院大厅。 “你好，请问是有预约的吗？” 前台的大波浪美女站了起来，笑脸相迎，又窄又高的鼻梁一看就知道是用假体垫出来的，还有那开过刀的前后眼角，以及微笑猫猫唇，整张脸充满了科技与狠活。 我毫不怀疑那白皙透亮的皮肤下面充满的不是胶原蛋白，而是玻尿酸。 “你好，我姓凌。” 凌瑶忽然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少女音开口说话，而她的表情也不像我平常见到的那样捉摸不透，而是透着一股大学生的清纯和懵懂。 “噢，凌小姐，是预约了齐医生对吧？请两位跟我过来！” 前台美女从柜台拿起一份文件，领着我们走进候诊大厅，那里没有一排排冷冰冰的座位，而是摆设着造型宛若半月的沙发，中间的茶几摆着一盆鲜花，还有放着糖果巧克力的小竹篮，头顶是造型独特的吊灯。 “请稍等片刻，齐医生准备好了我会带你们去面诊。” 等前台美女走远，我侧身问凌瑶：“这家医院很牛逼？凌总，你是从哪里了解到的？” 凌瑶收起那股子青涩懵懂的气质，原本灵动的眼眸瞬间回到之前那种宛若冰湖的冷寂：“之前跟你说过吧，我手里有钱没处使，刚好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这家医院近期有扩张的计划，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我看过他们的财务报表，盈利能力确实很优秀，所以打算亲自来看看。” “凌总之前有了解过医美行业吗？” “之前就投过四五家，其中一家还是大股东，你说呢？” 我笑了笑说：“不过，尽调这种事，其实也用不着凌总亲自上阵吧？” “刚好想出来散散心，接触接触不一样的人，很合理吧？” “确实！” 很快，大波浪前台去而复归，向我们微笑点头：“凌小姐，请跟我来！” 凌瑶起身，又扭头看着我说：“我男朋友一起去没关系的吧？” “当然！” 我们来到诊室坐下，面前是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医生，和一般的医院不同，这间诊室里充满着香薰的气味，这让我产生一种是不是进入了一家造型工作室的错觉。 “嗯，凌小姐，你要咨询的是面部整形是吗？” “是的！”凌瑶又戴上了清纯女大学生的面具，“男朋友总说我长得没那些网红好看！” 原来我的人设是这个！？ 第270章 两个演员 凌瑶话音刚落，齐医生就向我投来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然而这道目光我从中解读不出明显的责备或者不屑，反而是带着些许的窃喜和讥讽。 凌瑶似乎很是投入到这场角色扮演之中，往日那种不食烟火的气质荡然无存，变成一个为了爱情卑微讨好和付出的小女生，她可怜兮兮地接着说：“寓心经常说我不如他关注的那些主播，身材不好，没有大长腿，鼻子也不够高什么的。” 齐医生又瞅我一眼，缓缓点头礼貌笑道：“我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这位帅哥说的也太直接了点！” 他居然没有否认！ 明明刚进诊室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眼里闪过的那一抹惊艳！ “其实寓心说的也没错，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五官不是很好看，刚好有姐妹最近整了鼻子，所以想到来看看医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啧，好憋屈，好想当着医生的面揭开凌瑶的真面目！ 但她又是我的老板！ 齐医生又点了点头，他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凌瑶的容貌，然后不急不缓地说：“凌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接诊的很多客户，她们的底子和你一样都相当不错，只不过总会有些天生的缺陷，光靠化妆只能掩盖这些瑕疵，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得靠整形。” “瑕疵吗？我也觉得自己有不少瑕疵，就是哪里不好也说不清楚……”凌瑶微垂螓首，像是在自怜，又像是苦恼。 “凌小姐，你的肤质不错，脸型也是标准的瓜子脸，只不过鼻梁稍稍矮了一些，这就显得有些土气；另外你的唇角压太低了，大家都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我们可以帮你做一个人工微笑唇；还有你的眼角……” 让人震惊，这个齐医生居然在凌瑶的脸上林林总总找到四五处“瑕疵”，我忍不住抱着质疑的态度重新审视凌瑶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胡说八道。 先不说这齐医生指出来的到底是不是瑕疵，如果真按照他的建议来做整形手术，那么凌瑶那张巧夺天工的俏脸立马会变成烂大街的网红脸，充满了僵硬的科技感。 我很想质问这位医生的审美在哪里，良心在哪里，智商在哪里，他是不是觉得凌瑶看起来好拿捏，就想要逮着这只肥羊狠狠地薅？ 我能看到凌瑶小心翼翼地藏起不满和鄙夷，柳眉以极小的幅度跳动，眸色逐渐幽深。 “凌小姐不用太担心，你这些瑕疵很好解决，除了鼻子其他都是些小手术。当然了，这些手术不可能一下子全都给你安排上，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得看你的术后情况再决定下一个手术……” “这样……那齐医生推荐我先做哪个手术？” “唔，看凌小姐你的意思，我个人的看法，你的鼻子可能是整张脸最大的缺陷，如果想在短期内做到明显的改变，那我建议先动鼻子。” 凌瑶顺从地点着头，皱眉思考了片刻说：“那齐医生，我要做鼻子的话，费用大概是多少？” 齐医生立马抽出一张空白的处方单，拿起笔一边写一边说：“费用的话分几个部分，一是手术的费用，二是假体的费用，三是……” 我和凌瑶静静看着齐医生表演，到那张处方单来到我们面前时，我低头一看，心下冷笑。 总费用八万多！ 凌瑶拿起处方单一看，掩嘴惊呼道：“好贵，鼻子整形都这么贵的吗？” 齐医生神色不变：“其实我这个价钱在同行那里也就中等水平，有些从三甲医院出来的医生报价可是十几二十万，而且据我所知，很多女孩子都说他们的审美水平其实挺一般的。” “啊，原来还有这种事！”凌瑶惊讶道，“可是，要我一下子拿出八万多……” “凌小姐”齐医生皮笑肉不笑，“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毕竟我也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过我得提醒一下，像凌小姐这个年纪，再过一两年你的身体愈合能力可能就不如现在，到时候再做手术的话，一方面是术后的恢复问题，另一方面是身体对假体的接受能力可能随着年龄降低……” 看着这两个演员在这儿同台竞技，我觉得自己就是台下那个唯一的观众。 最后，凌瑶表示要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而齐医生也没有着急逼单，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从容淡定。 从整形医院出来，凌瑶给威叔打了个电话，脸上的神情又恢复到我认识的那种仿佛看透世事的淡漠。 “寓心，你觉得这家医院怎么样？” 要投钱的是你，问我干嘛？ 我暗自腹诽，但还是表达了一点自己的看法：“很典型的网红整形机构和整容医生，感觉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话术和诱导，连凌总这样的大美人都能找到这么多的借口贬低，这医生挺擅长pua的！” “确实，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长得那么歪瓜裂枣的。” 尤其让人拍案叫绝的是，那齐医生提到凌瑶的眼角时，说她眼型攻击性太强，容易聚凶气和煞气，是典型的克夫相。 “凌总该不会是信了吧？” 凌瑶浅浅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那我的临时男朋友，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不如那些大波浪大长腿的网红女主播？” 这戏还要继续演吗？哦对，她好像说的是让我当一天的男朋友，这一天都还没过去。 “各花入各眼，只不过我一直都不喜欢那种蛇精脸，看起来又僵硬又媚俗。” “那你觉得是路小仙漂亮还是我漂亮？” 我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能从凌瑶的嘴里问出来的话。 “这没有可比性吧，你俩的风格都不在一个赛道！” “我以为你会直接说小仙，你该不会是故意给我面子吧？那要不我改一个问题，你觉得是路小仙更漂亮，还是心柔更漂亮？” 这踏马的什么送命题！？ 我只能庆幸凌瑶没有当着这两人的面问出这个问题。 “在大众的审美来看，那肯定是小仙更漂亮，不过我的审美偏好是心柔那一类。” “黑长直美少女？” “这真是粗暴又精准的概括！” “所以你现在应该是得偿所愿了？” 我顿时心中来气了，立即反问：“凌总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难道心柔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型？” 我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自己波动的心境：“凌总，理想型只存在于想象之中，就像路小仙明明不是我的理想型，但我还是很喜欢她。标准是死的，人是活的。” “到现在也喜欢？” “如果我说不喜欢，那不就证明了我只是个拔吊无情的海王渣男吗？” 第271章 新人李婉晴 我们短暂地陷入沉默，直到凌瑶重新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所以你觉得，这家医院值得我去投资吗？” “这取决于凌总是想要赚黑心钱还是良心钱。” “呵，怎么说？”凌瑶双眉一挑。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种整形机构的医生才是最会捞钱的那一批，他们很懂得利用客户的心理来创造需求，又不会着急逼单，挺会搞那种欲擒故纵的戏码。而且我估计他们不会用到很好的材料，一台手术的利润率会高到吓人，但是……” “这种医院和医生会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忽视各种潜在风险，搞一些高风险的违规操作，他们迟早会自食其果，一旦搞出严重的医疗事故，那就是考验他们公关能力的时候了。” 我刚刚说完，鲜红色的帕拉梅拉就停在我们面前。 上了车，我没有再说话，我已经把想说的能说的都说出来了，我对这类吃人的整形医院态度也明确地表达出来，至于凌瑶会如何选择，那是她的事。 “寓心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了解这些整形医院的套路啊！是不是以前你身边的人在这里上过当？” 我坦诚说道：“没错，不过我前女友本来就有比较严重的容貌焦虑，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双向奔赴吧！” “你没有劝止她吗？” “她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冷冷说道。 “心柔不会，她会把你的话放在心里。” “凌总放心，我会认真对待心柔，我会尽力在这段关系还没结束之前，给到她足够的支持，让她可以重新面对过去。” “嗯，那就好！”凌瑶转头看向窗外。 直至回到公司，我和凌瑶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不知道她是否做出了投资与否的决定，但那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反正最后这笔投资是赚了还是亏了都与我无关。 今天陈继言没有安排拍摄任务，也就是说路小仙有任务在身无法参与拍摄，我将下午剩下来的时间安排给修图和协助左沐雨维护老板，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桌上的手机偶尔会把我的视线吸引过去，尽管我能在电脑vx看到新消息。 我是不是在期待什么？ 下一刻，vx的提示音就响了，我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发现给我发消息的不是路小仙，而是洛明妃。 “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揣着疑问走进洛明妃的办公室，一推开门我就看到里头坐着三个女人，其中两人自然是洛明妃和左沐雨了，第三人很面生，至少我在公司里从来没有见过她。 “来了啊！先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刚签约了翎心传媒的虚拟主播修古丽姆，因为她的直播风格和妍心社其他成员区别比较大，所以打算让寓心你来负责。” 修古丽姆？没听过的名字。 不过v圈成百上千，其中还有大量不知名的底边主播，更何况这圈子每天都有主播进进出出，我的认知范围也就仅限于一小部分。 此时那名女子也转过身来，对我弯腰点头，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虚拟主播修古丽姆的中之人，李婉晴。” “你好，我叫董寓心。”我跟她握了手，趁着这机会快速打量了眼前的女孩。 李婉晴长相清丽，脸上画着甜美的日系妆容，长发随意披散着，和大多数带着二次元属性的年轻女孩一样穿着jk制服，不过她的下裙是那种盖到小腿的长裙，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我很好奇，洛明妃口中所说的直播风格区别大，所以没办法并入妍心社统一管理，那到底这位名为修古丽姆虚拟主播播的是什么内容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顺便说一句哦，寓心他目前是黑雪心兰的助理。”洛明妃淡淡道。 “哇哦！”李婉晴低低惊呼一声，“没想到黑雪心兰的助理竟然是小哥哥你！” “别想太多，我也只是顶班了几个月而已。”我连忙摆手说。 “哟，中央空调，又有漂亮小姐姐可以带喽！”坐在沙发上的左沐雨头也不抬地说。 李婉晴掩嘴笑道：“小姐姐你也是归这位小哥哥管的吗？” “是啊，不过我是露面的擦边主播，而且他管得可多了，不只有直播，连我的日常生活都会负责！” “哎呀，你们该不会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不是！” “是大小姐和仆人的关系！” 我和左沐雨同时开口，随即斜眼瞅了彼此一眼。 李婉晴笑而不语，似乎觉得我和左沐雨的关系很是有趣，而洛明妃则是用食指敲敲办公桌说：“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就可以先回去了。” “嗯？不用给婉晴分配直播房间吗？” “经纪人小哥哥，或者我叫你董哥吧！其实我之前一直都在家里直播，设备什么的都没问题，所以不需要借用公司的直播房间。” “哦，这样啊！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后，我离开洛明妃的办公室回到工位，将剩下最后一张原片修好打包发给袁心柔，闲来无事，我在哔站输入修古丽姆这个名字，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一个个直播切片—— “修古丽姆，要做大家的电子宠物哦！（心）” “私车公用，这样的主播你喜欢吗？” “主播不是烧鸡，主播只是每天都来感觉~” “不用给我标价，我是免费的rbq呢~” …… 好的，我现在完全明白为什么妍心社不接纳这个“新人”了——一个明目张胆搞热水器的虚拟主播要是挂名在妍心社，那么妍心社的其他成员铁定要风评被害！ 虽然皮套人有个好处就是能随时秽土转生，但先不说之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粉丝基础一夜清零，要是加入了社团，那么社团的其他成员多多少少会受到该名主播的影响。 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我完全理解洛明妃单独将李婉晴交给我负责的举措。 接着我又点开修古丽姆的主页和直播间，发现这位热水器虚拟主播的体量居然还不小，大航海都有接近五百人，粉丝数也接近四十万，在哔站妥妥的是腰部主播的水平。 至于为什么这样的主播也要签约公司，其实也很好理解—— 一是社保缴纳和五险一金； 二是哔站近年对个人势的放养导致她们常常拿不到资源； 三是做到李婉晴这种体量肯定会招人眼红，有些公司就会雇佣黑子水军去攻击恶心这些个人主播，就是欺负她们没有帮手。 蛋糕就这么大，少一个人分，自己那份不就更大了嘛！ 第272章 热水器主播 “哈喽哈喽，大家晚上好，你们的修古丽姆开始营业啦！” 随着温婉娇弱的声音传来，修古丽姆的虚拟形象出现在屏幕的中间，这是一个和她的声音相符的甜美形象，虽然精细程度不如黑雪心兰，但也是精美可爱。 比较特别的是，她的眼角永远噙着泪珠，一副受人欺负后我见犹怜的模样。 “哈喽哈喽，晚上好晚上好！” “阿姆今天晚上又要整什么活？欸，阿姆不会表演一字马的哦！” “阿姆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私信，有哦，当然会有的！阿姆给你们读几条……” “咳咳，‘主播可以舔舔大法棍吗？’” “主播可以吃我亲手做的奶油吗，很新鲜很浓郁的那种。” “想不想吃肉肠啊，烧鸡？” 弹幕顿时飘过一排排诸如“逆天”、“什么虾头男”、“这也太逆天了”的内容。 修古丽姆无奈地笑了笑说：“唔，虽然阿姆是搞热水器的主播，但是请不要再给我发这种x骚扰的私信……阿姆才不会这么说的呢！” “可以发可以发，不要紧的，阿姆本来就是搞这个的嘛！阿姆都在直播间里搞瑟瑟了，如果不允许你们对阿姆发瑟瑟私信，阿姆这不是很双标吗？” 此时，我的内心想法和屏幕中飘过去密密麻麻的问号一样。 这李婉晴，好像是有点小手段的啊！ 我这时候有点相信她是仅靠一个人做到这个体量了。 “阿姆在直播间说些瑟瑟的话，把大家的兴致挑起来了，阿姆肯定会尽可能对大家负责的啦！所以大家可以对阿姆发泄哦！” 屏幕里顿时飘过一片片“爱了爱了”、“这下不得不关注了”。 “唔，有人问阿姆收到这样的私信会不会觉得恶心……其实不会的啦，毕竟是阿姆自己选择了这个赛道，而且阿姆平时就会在直播间里开车，这就是对大家的一种x骚扰呀！既然我都可以骚扰大家，那为什么大家不可以骚扰阿姆呢？” “你们要记住哦，不是所有的v都能接受被x骚扰的，但阿姆一定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你们不要去骚扰其他的v，她们都是纯真的好孩子，你们只冲着阿姆来发泄就好了，阿姆会好好接住的！” 我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忍不住抬手朝着屏幕竖起大拇指。 好一手引流+固粉！ “其实大家只要某度一下就知道，修古丽姆在俄语里是泡芙的意思，所以阿姆的目标……就是要当各位的奶油泡芙噢！” “谢谢‘潇潇雨声’的提督，阿里嘎多！mua，mua！” “谢谢‘飘荡’的舰长，阿里嘎多！mua！” …… 虽然我之前也看了好几个主播在直播过程中“不小心”被弹幕引导开荤腔，又或者是自己主动说出些让人很难不误解的内容，但跟眼前的修古丽姆一比较，她们就显得太过于做作了，透着一种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虚伪。 相比颜小晴、左沐雨这两个纯萌新，李婉晴可就省心太多了。 尤其是想到文浩然和其他同事为自己带的新人操碎了心，我就感觉自己格外的幸运。 “谢谢‘飓风旅人’续费的舰长，阿里嘎多！飓风旅人你怎么没戴我的粉丝牌呀？” “你为什么不戴？为什么要摘下来嘛？阿姆亲手帮你戴回去好不好？” “摘下来的话很危险的，快点戴上去！阿姆来帮你戴上去噢！有可能是你弄滑掉下来了，没关系的，阿姆会耐心地、温柔地帮你戴回去的！” “不要再不戴了，求求你了，有点不太舒服！有阿姆的牌子为什么不戴呢，这个大小刚刚合适的呀，求求你们戴上阿姆的牌子吧！” 就在此时…… 直播中涉及低俗语音，如：低俗诱导打赏、低俗语聊等。 “哎呀，都怪你！”修古丽姆急得气呼呼地说，“我明明只是提醒你要戴好牌子，怎么直播就差点被干没了！？” 尽管看起来生气，但李婉晴的语气还是软绵绵的，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威胁和警告的意味，就好像她整个人是做的，不管是拳头还是榔头砸下去，哪里都是软软绵绵的。 这种又纯又欲的声线，辅以大胆到足以用逆天来形容的发言，所形成的反差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直播圣体吗？ 李婉晴和左沐雨的直播时段重合，因此我不需要再公司多呆就能直接把左沐雨接回家去。 “小心点小笨蛋！”看着左沐雨毛毛躁躁地坐上车，我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哼！这都过了两个星期，差不多能拆掉了吧？真的很碍事欸！” “过两天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那位老医生，看他怎么说吧！” 似乎是想起那日的正骨之痛，左沐雨浑身一阵哆嗦。 “喂，中央空调，新来的那个主播怎么样？是虚拟主播吗，有没有我一半厉害？” “她可比你厉害多了，今晚光是提督就有四五个！还有十几二十个上舰长的，还有一些礼物……” “我靠！”左沐雨惊呼道，“新人都是怪物吧！她怎么做到的？” “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你俩就不是同一个类型的。” “那她跟心柔姐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肯定是心柔啊！” “真的？没有任何个人喜好？” “我的评价向来客观公正！” 尽管李婉晴的“表演”确实能给人带来一定的情绪价值，但这种剑走偏锋的直播风格只能停留在一个小众的圈子里，在没有有力推手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做到像黑雪心兰那样的千舰水平。 “也对，心柔姐长得比她好看太多了！” “她们俩都是虚拟主播，你拿长相来比较有个卵用？” “今晚要吃奥利奥麦旋风！” “你大晚上吃雪糕？会半夜拉肚子的你知不知道！” “那就麦乐鸡！” “你不减肥了？” 左沐雨顿时鼓起了腮帮子，又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肚皮上的肉肉，纠结好一阵子才说：“唔，上班都有休息日，为什么减肥不能有休息日嘛！我决定了，今天就是减肥休息日，我要吃麦乐鸡！” 第273章 私车公用 在看过李婉晴的直播后，我又将她上传到平台的切片看了一部分，对这位热水器虚拟主播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李婉晴给自己塑造的人设是私车转型公交车，根据她的自述，她在还未成年的时候就跟一个个富哥交往了，两人一开始浓情蜜意，小日子过得醉生梦死，而富哥对李婉晴也很多大方，给她买了很多价值不菲的礼物，诸如小裙子、化妆品、首饰等等。 但后来有一个晚上，机缘巧合之下李婉晴得知富哥不只有她一个女朋友，甚至在他的口中自己还不是正牌女友，只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异性朋友，俗称干妹妹。 深挖之下，李婉晴发现富哥除了正牌女友，像自己这样被圈养在公寓里的“干妹妹”还有四个！ 她不仅不是女友，甚至连小三都不是！ 得知此事后，李婉晴跟富哥大吵一架，两人分分合合纠缠了一年左右，期间李婉晴还舍不得对方拼命挽回，不过最终她还是醒悟过来，彻底将对方拉黑删除，并搬离了富哥给她租下的公寓。 自此，李婉晴封心锁爱，她将一部分首饰和小裙子挂到咸鱼上变现，用这些钱给自己弄了一套直播用的设备和虚拟形象，以修古丽姆这一名字开始虚拟主播的直播生涯。 先不论这些自述的真实性占比有大，李婉晴建立起来的这个公交车人设争议本身就足够大，就算在如今越发抽象的v圈也属于遥遥领先的那一批，接受不了的网友不仅厌恶，甚至有可能发起人身攻击，而能够接受这种反差的、喜欢看乐子的网友立马就能转变为粉丝，这就达到了一种精确筛选消费群体的效果。 这种人设要是放在一两年前的哔站或许就是生不逢时了，但在今时今日却是刚刚好，当大家都厌恶了戾气十足的网络环境时，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不娇柔做作，自愿成为公交车给网友提供乐子和情绪价值的皮套人，那确实会忍不住狠狠地支持。 李婉晴签约翎心传媒不为别的，不过是那些很常见的理由罢了，她还主动表示切片和维护粉丝群的工作还是由她自己来负责，我只需要做一些经纪人的基础工作即可。 这下我对李婉晴的好感度噌噌噌的就上来了。 先不论人品如何，只要她能不给我添麻烦，这印象分就不会低到哪里去。 今天陈继言一大早就在群里发出通知，下午要将第三部短剧最后两集拍摄完毕，看来他已提前预定好路小仙的档期。 第三部短剧上线到现在已经冲上了榜单的前十，这是我们团队成立以来最好的成绩，陈继言当即表示今天晚上他要自掏腰包开一场庆功宴，只不过最主要的几位成员都没有响应他的号召。 庆功宴胎死腹中，陈继言并没有失落，而是立刻在群里赞扬了成员们为此付出的努力，他先是给我写的剧本点了个赞，然后又盛赞了几位女主角的表现，并又一次极力劝说袁心柔加入团队，成为固定的女演员，但这个提议马上遭到了袁心柔的拒绝。 陈继言没有夸奖我的演出，这也许不是因为我的演技太烂，而是他要顾及刘金昌的面子，要知道我只是为了袁心柔加入而临时顶替成为男主角，公司要捧红的是刘金昌，不是我，在这一点上陈继言的处理还是很圆滑世故的。 到下午，短剧团队的所有成员都来到会议室，袁心柔这回更是提前五分钟换好衣服来到一层。 “寓心”一身jk制服的袁心柔贴到我身侧，“我听妃妃说，昨天有个新来的虚拟主播分配到你手下来了。” “嗯，是啊！” “是个怎么样的主播？见到中之人了吗？” “昨天见到了，是个挺年轻的女生，是个搞……热水器的擦边主播。”最后一段我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我和袁心柔能听见。 袁心柔啊的轻呼一声，看来她也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难怪妃妃没让她加入妍心社！” “毕竟你们都是正经搞直播的，往里面塞一个混沌系主播，你们的名声难免会受到影响。” “嗯，寓心你也要注意点，通常这种搞热水器的主播都有不少的黑历史，有些既自私又有心机，你要注意别被这种人利用了！” 李婉晴光看外表就是一副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模样，她这副样子确实很容易在脑海中留下一个善良诚实的好姑娘印象，但到这个年纪我早就学会了不单靠外表去评价一个人。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好，我明白了。” 袁心柔这时低声嘀咕道：“我得让妃妃仔细调查一下这个女人才行！” 对此我没有表示出反对，反正如果李婉晴还是清清白白的，对我对公司来说都是好事，而如果她之前就闹出过什么事情，这可就不得不提防一手了。 场景布置妥当后，我们即将进行拍摄，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安排太满，路小仙一直没有让我预演最后两集的内容，到现在准备开拍了，我顿时感到有些紧张。 就好像大学时上课打打瞌睡混了半个学期，结果老师突然来一句“下一堂课我们来做个期中测试！”一样。 第九集一开场，刘金昌饰演的富二代就在董事会上发难，联合其余三名董事逼宫女总裁。 刘金昌把双腿搁在会议桌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流氓作态：“林总，我和其他董事一致认为，您的管理不力，是近期公司股价下滑的根本原因！” 路小仙坐在会议桌的尽头，抱着胸冷笑：“呵呵，管理不力？如果没有我及时揪出内鬼，那就不是股价下滑，而是股价崩盘，公司信誉彻底完蛋！到时候你们手里的股份打个五折不过分吧？怎么，我帮你们避免了这么大的损失，你们不但不感激我，反倒是要从背后捅我一刀？” 路小仙冰冷尖锐的目光从三名“董事”脸上一一扫过，三名董事都被女总裁的气势压住，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此时，富二代冷哼一声：“林总，你说这是你的功劳，可明明这件事本来就不该存在，如果不是你的管理中存在漏洞，又怎么会差点就捅出这种大篓子？” 女总裁秀眉紧锁，肃声道：“所以，你到底想怎样？” 第274章 什么都能送 富二代猛然抬手一拍桌子：“很简单，林总自今日起辞任董事长，另选一人暂代职务！” “呵！”女总裁露出讥讽的笑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是吧？想逼我下台，那得看你手里的股份够不够！” 她抬起玉白素手，玉笋般的食指分别指了指富二代以及那三名董事：“你，你，你，还有你，你们的股份加起来也就22%，而我一个人手里就有20%，你们真觉得这点差距能掰得动我？” 女总裁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还有其他股东的支持，这2%的差距只需一个股东出面就能抹平反超。 可就在这时，在场的另外两名董事中，其中一名也举起了手说：“林总，我也赞成他们的意见！” “你！”女总裁脸色陡变，“赵大富，我林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背叛我！？” “很简单，因为我看你不顺眼！”赵大富说。 赵大富的加入立刻将双方股份的差距拉到了5%，看似差距不大，然而公司的十大股东这里就占了七个，此消彼长，女总裁这边想要打赢这场仗，除非将剩下的三个股东也拉入自己的阵线。 可问题是，她现在就算把后面那三个股东叫来，人家会选择站到她这一边吗？ “哈哈哈，林总，看来这点差距，确实能掰得动你啊！”富二代放肆大笑，仿佛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就在反派得意洋洋之际，男主角身披黄色战衣大步走进会议室。 “林总，您点的咖啡！” 男主仿佛没察觉到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氛围，将外卖袋放在桌上，把咖啡一杯一杯拿出来。 哦，这里补充一句，这咖啡还真是外卖送过来的，不过点外卖的是陈继言，到中场休息刚好一人一杯分了喝。 男主角的突然闯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而被其余人盯着的男主角神色淡然，将一杯一杯咖啡分到在座的每一个人面前。 第一个绷不住的是赵大富，他一拍桌子怒道：“林总，你看你管理的公司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几个董事在开会，一个无关紧要的送外卖居然能进来！？” 女总裁眉头一沉，正要说话，男主角，也就是我抢先一步开口了：“无关紧要？什么无关紧要？” “这里是董事会，不是大堂门口，你识相的就给我赶紧出去，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赵大富指着男主呵斥道。 我先是慢悠悠地走到路小仙身旁，然后对路小仙说：“林总，我这人挺热心肠的，送外卖的时候偶尔会做点好事。我看你好像有点麻烦，要不我来帮个忙？” 路小仙神情微妙地看了我几秒钟，嘴角一勾：“你确定能帮得上这个忙？” “某团专送，什么都能送！” 路小仙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而自信，刚才的动摇和无助则是一扫而空，她先是环视富二代和五个董事，随即缓缓说道：“这些人想要把我赶出这个房间，你能帮我一把吗？” “怎么帮？” “他们手里一共有25%的股份，只要你能拿出5%以上的股份并站在我这一边，他们就赶不走我！” “呵呵！”富二代讥讽笑道，“林总你是不是疯了，你还指望一个送外卖的给你送股份，而且是5%的股份？这位小哥，你是公司员工假扮的吧？” “那如果我能拿出来呢？”我说。 “哈哈哈，你以为自己是叮当猫啊，口袋里什么都能掏出来！”赵大富也讥笑道。 “林总，如果我能拿出来，你打算用什么来回报我？” 女总裁目光流转，眉眼间的冰霜似乎有部分融化成似水的柔情：“如果你能拿出来，我可以当你一个月，不，三个月的女朋友！” 富二代霎时间五官紧绷，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这样啊……”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那我就说实话了，这公司的股份我恰好就有，7%，你们现在就可以看到！” “什么！？”富二代和赵大富同时惊呼。 “我没骗你们，就在今天早上，我就是这家公司的十大股东之一，持股7%！喏，林总你自己看看！” 我将手机递给了路小仙，而富二代和其他董事也赶紧拿出手机查看，这一看，一个一个都发出了惊呼——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这个人！？” “7%的股份！他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的股！？” “不可能，这市值都快到十个亿的股份，怎么可能……” 按照常理来说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我们的男主角有系统啊！ 只要有系统，一切的不可能都成为可能，不管是大手买入价值接近十个小目标的股份，还是让冰山女总裁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女总裁的脸上顿时恢复了往昔的神采，她一扫全场，用自信且高傲的声音说道：“我倒想知道，现在谁还能把我赶出董事会！” 富二代率先拍案而起，怒视女总裁三秒钟，愤而大步离去，而赵大富也慌慌张张地跟着富二代离开了会议室。 至于那三个站队富二代的董事，也纷纷找了借口逃离此地。 一转眼间，会议室里就只剩下我和女总裁，女总裁忽然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不过当她抬起头看我的时候，眼里又有了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静悄悄的就把我公司7%的股份给买下来了？” “我啊，我当然是你男朋友啊！” “少来！”女总裁嗔道，“十个亿的资金，怎么可能是一个送外卖的能拿得出手！” “我都倾家荡产支持你了林总，你居然还在怀疑我啊！” 我伸出手轻轻捏着路小仙的下巴：“林总，刚才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好，cut！”陈继言拍手宣布拍摄暂时结束，我迅速把手抽回，转身往袁心柔那边走过去。 袁心柔双手放在胸前鼓着掌，晦暗的视线原本落在我身后的某个人身上，到我走近的时候才挪到我的脸上，微笑着说：“寓心刚才演得好棒！” “是吗，谢谢！” 虽然没有预演，但刚才的拍摄能够一次过关，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我的演技确实在这段时间里有了飞跃性的提升？ 第275章 三女同台 第十集就是单纯的福利回了，一跃成为十大股东之一的男主顺理成章进入了董事会，尽管身上拥有价值近十个小目标的股份，男主还是风雨不改地送着外卖，只不过董事会需要召开会议商讨事项时，女秘书就会通知男主。 当男主送完外卖穿着黄色战衣出现在会议室里，就立即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虽然这身外卖战衣在一众西装革履面前很是格格不入，不过大家都经历过那天的逼宫事件，因此没有一位董事提出异议。 “来来来，林总请大家喝的咖啡，这是今年很火的生椰拿铁，很好喝！” 分发完咖啡，男主就拉过来一张椅子，堂而皇之地坐在女总裁的身边，女总裁眉头一皱正要发脾气，男主却嘿嘿笑道：“我坐在女朋友身边，很合理吧？” 女总裁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另一边，在男主的安排下，校花苏欣欣的父亲成功进行了手术，正处于康复阶段，对于这位热心帮助自己的好男人，苏父在心里早已是把男主当作是未来女婿看待，不停明里暗里地在苏欣欣面前劝说她要好好抓住男主。 苏欣欣这时已然辞去了先前的销售工作，跟男主提起这事后，男主当即爽快地表示会为她找好下一份工作，于是…… 三个和男主有着非同寻常关系的女主终于齐聚一个办公室里。 “林总，面试这种事……用不着您亲自来吧？”男主在女总裁和女秘书“和善温柔”的视线下强颜欢笑。 “为什么不行？”女总裁笑得冰冷没有温度，“先前才在董事会上被批评管理不力，我可是个谦虚好学的人，当晚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事情管得太少了。” “可是，您该不会要把hr该做得事都抢过去吧？” “既然你要推荐这位苏小姐进总裁办，那身为总裁的我过目一下不过分吧？” “对啊对啊，毕竟以后可能要呆在林总身边的人，林总亲自面试一下不过分吧？”女秘书也帮腔道。 苏欣欣不安地站在男主的身旁，低垂着头不敢直面女总裁的视线，俨然就是傻白甜女主的经典形象。 虽然很想吐槽的一点，谁踏马面试一个上司公司秘书职位的时候会穿着jk制服啊！？ 但这就是短视频，较真的话你就最好别看，会对智商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女总裁用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以此给苏欣欣施加更多的心理压力，另一只手则是举起了苏欣欣的简历。 “苏小姐，我看你的工作经历，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一份销售工作，而且似乎还没有转正！” “是的。”苏欣欣弱弱地应答道。 “你要应聘的岗位是一个上司公司的总裁办秘书，没有足够的工作经验，我很怀疑你是否胜任这份工作。”女总裁的声音冷得像是一股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凛冽寒风。 “我，我在学校的成绩还不错，而且，而且同学和老师都夸我有耐心、学习能力好，做事认真负责……” “这话我们的hr每天不知道要听多少遍！”女秘书又补了一刀。 这下苏欣欣更加不敢吭声了，她无意识地靠在男主身上，仿佛把他当作了唯一的支柱。 女总裁见此眉头紧皱：“苏小姐，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我和他是……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嗯，好朋友！” “可你知不知道，这个拿着我公司7%股份的男人，用这些股份要求我这三个月内当他的女朋友！” 苏欣欣惊讶地张大了嘴，困惑又失落地看着男主，眼里逐渐溢出泪花，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现在啊，我的男朋友居然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妹妹来到我的办公室，然后请求我给他的好妹妹一份总裁办的秘书工作……你说，这过分不过分？”女总裁看向了秘书。 “实在太过分了，渣得明明白白！”女秘书紧握粉拳说道。 苏欣欣受不了这两人一唱一和，当即对男主低头说：“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自己另外找一份工作吧，就不麻烦你……” 正当苏欣欣转身准备离去之时，男主突然抓住了苏欣欣的手说：“别找工作了，我来养你好不好？” 苏欣欣惊愕之际，男主又转头直视女总裁说：“林总，要不这样吧，我也不要你履行那个约定了，我那7%的股份都卖给你吧？” “什么？”女总裁脸色微变，“你在逗我玩是吧？” “我很认真！”男主一脸正气道，“我也不用你按当前股价来收购，就低10%怎么样？这些股份我全卖给你！” “7%的股份你想卖就能卖？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有多少股，这卖单一砸下去我们公司的股价又会下跌多少？” “这……” 我们的男主确实不知道，当然身为编剧的我也确实算不清这笔帐，况且都2073年了，哪个编剧还需要体验生活啊！ 随便写写都有人看，反正请个流量明星来演就有大把粉丝贡献数据，编剧也只是讨口饭吃的，能把导演和投资人糊弄过去不就得了，谁有那精力去管观众的死活？ “对啊对啊，而且你不知道，这么多的股票哪能一下子就能买光的，我们公司流动资金也没有那么多啊！”女秘书也接口说。 “咳咳，总而言之，这7%的股份不是你说变现就能变现。”女总裁看起来好像有些心虚，“而且你要放到公开市场上卖出，很难保证不被那些人买到手里，到那时候，万一他们又一次故技重施要把我赶出董事会呢？” 男主当然没想过那么多，一时间陷入了思维风暴之中：“那我拿着这么多股份，有什么用？” “你花了快十亿把这么多的股票买下来，然后现在问我这么多股票有什么用！？”女总裁恼怒道。 “我不一下子全卖了，我一点点卖行不行？” “不行！你必须给我好好拿着！绝不能让这些股份落到那些人手里！” “可是我要卖了换钱啊！没钱我怎么养欣欣？” 这时，苏欣欣伸手扯了扯陷入左右为难中的男主的衣袖，柔柔弱弱地说：“其实，我还是喜欢有一份工作……” 女总裁终于想通了，拍案道：“好了好了，苏小姐，我现在给你一个月的考察期，从明天开始你就到总裁办报道！” 第276章 少女的柔软 女总裁的态度突然转变，打了男主和苏欣欣一个措手不及，两人怔愣间，女总裁又指着男主说：“还有你，都已经是一个上市公司的十大股东，能不能别再出去送外卖了？” “可我要挣钱吃饭啊！”男主当即反驳。 “那就在总裁办当保安！” 女秘书啊的惊呼一声，不解地问：“可是林总，我们总裁办没有专门的保安岗位呀？” “之前没有，难道之后就不能有？”女总裁瞪了女秘书一眼。 “啊，好的，我马上通知人事那边！”女秘书会意，立马推门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男主挠了挠头说：“不是，我也没说我要当保安啊？” “那你送外卖是为了什么，为了造福社会吗，还是为了遇到更多的好妹妹？”女总裁双眸半眯，寒光闪烁。 “呃……好，那这保安我当了！” 短剧的结尾来到了情人节，这一天刚到公司，苏欣欣就满脸娇羞地给男主送上一包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而当男主回到自己的“保安岗”时，愕然发现桌上还有两份看起来更加精致而且名贵的巧克力。 至此，第三部短剧的拍摄完美收工，我们从桌上各自拿走一杯咖啡便离开了办公室。 “如果没别的事，上来陪我一会好不好？”袁心柔说。 我没有拒绝，跟着袁心柔来到四层，在吧台处坐下来喝咖啡。 “刚才小仙的演技好厉害，好有气势，我都有点不敢说话了。” “其实不止是心柔，我也是有这种感觉。” “对吧对吧！”袁心柔转头看着我，“她演女总裁的样子，比瑶瑶还更加有气势！” “哈哈，毕竟设定上就是高傲冰山女总裁啊！” 虽然剧情上有很多硬伤和逻辑不通之处，但是没有关系，能够追到这里的观众也不可能在意这些细节，这不就是图一乐呵的快餐么，快餐还会考虑味道高级不高级的？ 能给你一份人工现炒的就不错了！ “寓心下一部打算写什么样的剧情？” “我也不知道。” 创作者的灵感就像是耐力条一样，在创作的过程中会迅速消耗，而灵感恢复所需要的时间往往比游戏中的耐力条更加漫长，我感觉再写那么一两部剧本，我的灵感源泉就要枯竭。 注意到袁心柔嘴角的笑意，我好奇问道：“心柔你还想演戏吗？” 袁心柔没有丝毫迟疑地答道：“男主角是寓心的话我就继续演呀！” “那应该不太可能了，毕竟公司要培养的是刘金昌，得让他多上上镜才行。” “就像这次不就可以了吗，让他做反派什么的。” “……这不太好吧！一次就算了，再来一次陈组长估计也得有意见！” “也是……”袁心柔沉吟片刻，“啊对了寓心，明天陪我出去玩好不好？我有个姐妹在女仆咖啡厅兼职，我答应了她去捧个场刷点业绩。” “女仆咖啡厅？”我愣了半秒钟，“明天应该是有空的，倒不如说，我是你助理，当然会陪着你去！” 说老实话，我还一次都没去过女仆咖啡厅，像我这种脸皮薄的人就不敢一个人去，而身边的朋友也没有这种爱好。 而且，提到女仆咖啡厅，我的认知就是严重溢价的蛋包饭和咖啡，以及各种羞耻的互动，这让我更加没有兴致去那种地方玩。 我眼前骤然一暗，袁心柔挡住了窗户那边过来的光线，悄悄静立于我的面前。 她先是一侧身，双手抬起按在我的肩头，慢慢往我的大腿坐下来。 裙下的娇软肉身缓缓在我的大腿上软着陆，隔着百褶裙我依旧能感受到袁心柔的纤柔娇弱，她和左沐雨不一样，轻的就像是纸鹤一样，身子骨非常纤细轻盈，好像轻轻一推就会倒下。 袁心柔这大胆的举动还是让我稍稍吃了一惊，只不过看着她春水荡漾的眸子，透着醉红的可人脸蛋，我要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那就真的是个木头人了。 唇齿相触，我从那副粉唇中尝到了生椰拿铁的味道，其中还夹杂了一丝桃子的香气，大概是今天涂抹在袁心柔嘴唇上口红的味道。 袁心柔回应着我的吻，她的吻技少了几分生疏，比以前更加大胆，也更加从容，我们温柔地啃食着彼此，从对方的唇上贪婪地攫取想要的气息和味道。 良久，我们稍稍分开，袁心柔白皙的脸颊透着诱人的红，就像冰雪消融开满桃花的山头一般。 “我重不重？”袁心柔悄声问。 “我还觉得是不是太轻了，心柔，你有没有九十斤啊？” “没有啦，我也就八十斤，应该不胖吧？” 一米六几的身高才刚到八十斤，这不是胖不胖的问题，这都快营养不良了吧！ “心柔，你这也太瘦了吧！肠胃方面没有问题吧？” 我的手落在她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很软，也有着健康的弹力，只是手感既不如左沐雨的厚实丰腴，也不及路小仙的紧致，有种独属于少女未经开发的柔软。 她的双腿也很细长，虽然有着跳舞的爱好，但肌肉的线条一点也不僵硬。 “没有问题呀！” “是吃不胖的体质？” “可能是吧！”袁心柔不无得意地笑着，“寓心喜欢我现在的身材吗？” “八十斤也有点太瘦了，容易生病，我觉得心柔还是多吃点好！” “是吗？”袁心柔低头，一只手收了回去，落在自己的胸口处。 该不会是以为我嫌弃她的胸部不够大吧？ 但八十斤能保持这个胸型，我觉得袁心柔是有点天赋在的，她的发育潜力也许不比左沐雨差太多，只不过我不奢求她更加完美。 我只希望袁心柔能恢复健康，给她自己，也给我们自由。 “心柔明明做得一手好菜，怎么就没把自己喂胖？” 我的手落在她的膝盖，用掌心往上描绘她大腿的线条，白丝的手感冰凉滑腻，某种程度上比皮肤的手感更加让人着迷。 袁心柔忽然娇呼一声，上身倒在我的怀中，双腿夹紧，将我的手掌困在了两坨大腿肉之间，无法动弹。 “寓心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好有感觉……”袁心柔的声音带上几分娇媚，让我心神荡漾。 第277章 女仆咖啡厅 9月15号，星期五。 随着后续集数的上传，第三部短剧的数据还在不断攀升，我们团队的知名度也由此打响，当然，网友们的视线还是聚焦在三位大美女，尤其是路小仙和袁心柔身上。 陈继言没有立即给我发布创作任务，据他所言似乎有品牌联系团队，想要跟我们进行商业合作，合作的具体方式还没敲定下来，所以暂时不确定下一个项目是继续拍摄短剧还是拍摄广告短片。 另外，陈继言还在试图挽留袁心柔，但袁心柔的条件还是让我当男主角，这就让陈继言很是为难，没有立刻作出回复。 午休过后，换好衣服的袁心柔从四楼下来，我当即离开工位，追上袁心柔的背影走出公司大门，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撑着伞走在林荫之间，袁心柔一手抱着我的手臂，一手拿着手机。 “寓心，我们拍的连续剧好像很火欸！” “是啊，看来最近dy的用户很吃这一套！” 那种主打扮猪吃老虎的龙王赘婿只火了一阵子，似乎大家已经审美疲劳了，前两部也就靠着黄彩盈、左沐雨和路小仙三位美女撑着播放量，实际上剧情反响平平。 反而是第三部这样的小人物奇遇，似乎恰好赶上了观众审美转向的窗口期，所以一下子就成了爆款短剧。 其实现在团队最好的选择，就是趁热打铁再推出一部主题和剧情相似的剧集，趁着这股小人物崛起的风向还没转变以前再狠狠恰一波流量，不过话事人是陈继言，他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 “主角是外卖小哥这种？” “可以是外卖小哥，也可以是快递小哥、销售、电子厂流水工、网文写手之类的，反正是收入和社会地位都不高的那一类人。” “但我觉得指望系统来逆天改命，这不是很不现实吗？” “是很不现实啊！其实都知道这是意淫出来的剧情，现实里依然还是累死累活只有那点收入，连女人的手都牵不到，但就是因为现实里过得苦，所以才想在这种短剧里做做梦啊！” “就好像我们女孩子会去玩乙女游戏，是吗？” “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袁心柔这时候提起乙女游戏，就仿佛是她在现实中没有遇到那种浑身上下、连滨州都在发光的完美男性，所以只能在虚拟世界寻求安慰一样，让我心情微妙。 “哈哈哈！”袁心柔忽然一阵娇笑，“不过最近我都不怎么想玩乙女游戏了，尤其是寓心就在我身边的时候。” 我忍不住笑了。 搭上地铁，我们坐了五站来到目的地附近，出了地铁站后，袁心柔领着我七转八拐来到商业广场负一层的某个角落，眼前的店面以粉色和白色为主色调，到处都透着少女感和暧昧感。 桃心公主女仆咖啡厅。 真的要进去吗，这可是我人生中的女仆咖啡厅初体验，但陪着我走进去的不是我的猪朋狗友，而是我的现任女友袁心柔。 不等我多想，袁心柔就拽着我跨过大门，热情地跟前台的小女仆打招呼：“嘉嘉，我来给你捧场啦！” 女仆惊喜抬头：“心柔姐你来啦！这位……啊，肯定就是心柔姐的男朋友！我看到你最新的w博啦！拍得好好看！” “谢谢！” “我带你们去包房！”女仆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走在前面领着我们。 她穿的是一套同样以粉色和白色为主色调的女仆裙，上身相对较为保守，只在胸口处开了一个心形的镂空，而下裙裙摆只盖过大腿的一半，内部大概是有裙撑，将轻盈的裙摆撑开，犹如一朵向下盛开的花蕾。 店里还有两名女仆捧着手机坐在大厅，见我们走过，都用审视的视线打量着我和袁心柔。 可能她们会觉得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xp，胆子大到居然会带着女朋友来女仆咖啡厅玩，但如果她们知道是袁心柔这位大美女带着男朋友来玩，脸上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包房实际上就是一个家庭影院，房间里有一扇落地窗，女仆很贴心地将窗帘拉上，打开房间顶部的灯光，对我们说：“心柔姐和小哥哥想要喝点什么吗？桌上有菜单，可以扫码点单哦！” “寓心想喝什么？” 我看了眼袁心柔递过来的手机，发现她已经把一份抹茶拿铁加入购物车，于是说：“那就再来一杯抹茶拿铁吧！” 袁心柔眼里笑意更浓，点点头追加了一杯。 点好了单，女仆坐在袁心柔身旁，抱着袁心柔的手臂笑嘻嘻地打量着我说：“心柔姐，快来介绍一下男朋友嘛！是不是你直播间的榜一老头？” 袁心柔淡淡一笑说：“寓心不是榜一老头，他是我的助理。” “哇哦，是办公室恋情啊！小哥哥你好，我叫夏思嘉，你也可以像心柔姐那样叫我嘉嘉！” “你是心柔的粉丝？”我好奇问。 “嗯？不是啊，心柔姐只是跟我说过她是虚拟主播，不过我对虚拟主播没什么兴趣，而且我跟心柔姐交朋友也不是因为她是主播。” 那就好，如果夏思嘉知道袁心柔是黑雪心兰的中之人，我就有点不放心她们之间的关系。 夏思嘉只简单和我聊了几句话，就和袁心柔开始了女人之间的话题，她们讨论的恰好就是洛丽塔相关，比如说最近国牌和日牌新出的裙子和配饰包包之类的，不过我一个男人不好意思加入她们的讨论之中，只好在袁心柔旁边坐着玩手机。 不一会，房门被敲响，一名年轻男子端着托盘走进包房，将两杯抹茶拿铁放在桌上，偷偷瞅了几眼袁心柔，直到我说了声谢谢才慌忙收起目光，转身离开。 这就是有个漂亮女友的烦恼，总是避免不了会有些人觊觎着她。 这里毕竟不是专营抹茶的甜品店，一口下去，抹茶只有些微的苦涩，没有那种清香的味道，而且口感一点也不丝滑，有明显的颗粒残渣，应该是茶粉还没完全冲开。 卖着星爸爸的价钱，却连星爸爸的品质都没有。 “心柔姐，小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夏思嘉忽然提议道。 第278章 小女仆袁心柔 尽管是女仆咖啡厅，但包房里不仅有配备投影仪和ps5，还有两台可以流畅吃鸡的台式电脑，方便顾客和女仆双排玩游戏。 我没想到现在的女仆咖啡厅还这么与时俱进，一问之下，夏思嘉才告诉我说这家女仆咖啡厅的老板还开着一家陪玩工作室，除了线上的业务，他还会让手下的小姐姐来女仆咖啡厅兼职，当然这是建立在小姐姐意愿的基础上。 这样一来，他不仅能从陪玩的业务挣到一笔，如果陪玩和顾客感情好，还能带到女仆咖啡厅来照顾线下生意。 果然，做生意能挣钱的人脑子永远都是灵活的。 启动ps5，夏思嘉和袁心柔一人拿着一个手柄，开始玩起了分手厨房，既然是分手厨房，那游戏过程中必然少不了因为配合不足导致的各种错误和惩罚，夏思嘉一开始还是一口一个“心柔姐”，很快就为了提高效率缩减到一个“姐”字。 玩了大概十来分钟，夏思嘉大概是觉得把我晾在一边不好意思了，将自己的手柄塞到我手里，笑着说：“我玩累了，让小哥哥来陪心柔姐玩吧！” 我接过手柄，和袁心柔组成厨房搭档开始干活，刚刚旁观了两人游玩，我多多少少了解了基本的操作玩法，只不过到自己上手还需要一点适应的时间。 分手厨房相当考验合作玩家之间的默契程度，稍有差错就会引发连锁反应，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不过袁心柔的脾气就是好，不管我和夏思嘉犯了多少失误，她就是笑一笑然后柔声说一句“没事慢点来就好”。 玩了大概一个小时，我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后看见袁心柔和夏思嘉头贴着头低声密谋着什么。 袁心柔见我回来，起身说：“寓心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点点头，以为袁心柔也是上厕所，没想到她和夏思嘉手挽着手一起出了门，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包房里。 好吧，关系好的女生一起上厕所挺常见的，倒不如说要是把我和夏思嘉留在包房，我更可能会感到尴尬和不安。 只是这姐妹俩上厕所也忒久了些，过了十分钟出头还没见人回来，我拿起手机想给袁心柔发消息，随即发现袁心柔的包包和手机都还在沙发上。 又过了两分钟，我正想出去找一找袁心柔，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清纯可人的女仆微垂着头羞羞怯怯地走进来。 我抬头一看，忍不住惊疑一声：“心柔？” 没错，走进来的小女仆不是夏思嘉，也不是其他店里的小姐姐，而正是我的女朋友袁心柔！ 难怪这趟厕所去了那么久，袁心柔居然换了一套女仆装！ 一起上厕所的夏思嘉没有跟着回来，两人好像在玩一种很新的y，而我正是那y的一环。 袁心柔关上门后，在原地往左边转了半圈，又往右边转了半圈，裙摆轻飘飘地在半空中翻飞，宛若白色的蒲公英。 “好看吗？”袁心柔问。 “好看！” 相比传统黑白女仆长裙的端庄和禁欲，这种粉白配色的女仆裙要更加青春可爱，更适合年轻充满活力的女孩子，而胸口处的心形镂空大胆设计又透露出一种潜藏的暧昧情趣，尤其是像袁心柔这种看起来身形纤细，胸前却意外有料的类型。 “这是你朋友的？”我问。 “是呀！” 嗯，那两人的身材差距就更加明显了，袁心柔穿着这套女仆裙，胸前的布料明显更加挺拔紧绷，勾勒出一道引人遐思的弧线。 袁心柔到我身边坐了下来，先是拿起手机扫码点了一份提拉米苏，然后双手缠上我的手臂说：“从现在开始，我是寓心的小女仆了！” 我顿时忍俊不禁：“你这不是白白便宜了夏思嘉那小妞？明明花钱的是心柔，结果你还顶替她把班给上了！付费上班了属于是！” “那就当作是我租借了这套衣服吧！”袁心柔眼角弯弯，一点也没有吃了亏的感觉。 看着变身为小女仆的袁心柔，我有些不淡定了，拿起手柄说：“要继续玩吗？” “好呀！” 我们继续搭档在电子厨房里忙活，说是分手厨房，但其实一对本来就没有矛盾的情侣不会因为游戏没玩好而分手。 玩了一会，男店员送来了袁心柔刚才点的提拉米苏，他将蛋糕放下，视线不意间落在袁心柔身上，啊的一声一脸懵逼。 “嗯，怎么了吗？”袁心柔微笑问道。 “呃，你……没什么！”男店员也不知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了自己，连忙转身离开包房。 房门关上，袁心柔放下手柄，一手端起盛着蛋糕的餐碟，一手捻起精致的小钢勺，在提拉米苏上面挖下来一小勺送到我面前说：“来尝一尝？” 我将勺子一口含在嘴里，咖啡和可可粉的焦苦首先抢占了我的味蕾，然后是芝士和糖分的浓厚甜蜜，蛋糕胚则是提供了一点蓬松的空气感。 老实说不难吃，但也不是什么很有记忆点的美味，提拉米苏的用料和手艺很容易用舌头尝出来，这更像是批量生产的厂货。 “好吃吗？” “一般，能吃出来不是现做的。”我诚实指出。 袁心柔秀眉轻皱，又挖了一勺用樱桃小嘴含住，半眯着眼专心品味了一会，点点头说：“确实不像是当天做出来的，芝士和咖啡粉都没有用到好的材料！” “没事，点都点了，我来把它吃完。” 我抬手想要接过袁心柔手里的小勺，她却突然把手往回一缩，娇嗔道：“让小女仆来喂你不好吗？” 嘶，袁心柔这故作嗔怒的娇羞模样，还有充满少女感的软萌语气，对我老硬的心狠狠地来了一发暴击！ “好好好！”我第一时间向卖萌的袁心柔举起了白旗。 袁心柔挖下一勺送到我嘴边，在我张口想要含住的时候陡然把手收回，自己将那一勺提拉米苏给吃了，向我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 “小女仆这么调皮！”我伸手轻柔地掐她的脸颊。 “哈哈哈，本来就是我点的提拉米苏呀！唔！行啦，下一口给你！” 我俩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把提拉米苏吃得只剩下四分之一，而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夏思嘉看到我俩在搞喂食y，哇哦的叫了一声：“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第279章 歪门邪道的直播 在女仆咖啡厅呆了一个下午，给夏思嘉刷了两百多块的业绩，袁心柔换回了她的衣服，挽着我的手在其他女仆和男店员微妙的视线中走出店外。 到这时，我终于能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心柔，你和夏思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哦对，我倒是忘了说！”袁心柔似乎刚想起了什么，“其实嘉嘉是一个地下偶像团体的成员，以前我跟着妃妃到处去物色签约主播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加上了vx，慢慢发展成了好朋友。” “啊，原来如此！” 难怪夏思嘉既不知道袁心柔是黑雪心兰，也像是对袁心柔的过去不甚了解。 “那夏思嘉跟公司签约了吗？” “没有”袁心柔摇头道，“她们的粉丝量太少了，成员个人的业务水平也不是……特别突出。” 这说法也够委婉的了，其实袁心柔完全可以直接点说，夏思嘉她们不值得翎心传媒分配资源去培养。 回到公司，袁心柔上四楼给我们准备晚饭，我则是到工位坐下，期间收到洛明妃的消息，她表示到目前为止没有翻出李婉晴有什么黑历史，当然这里指的是那种合同违约或者人设塌方，至于她的私生活，洛明妃没有那精力去深挖。 其实甭管李婉晴给自己立的人设真实与否，签约主播的私生活本来就是我们无法管辖的领域，只要不对公司造成实际损失，我们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像赵梓言那般，洛明妃明知道他睡粉，但只要这事一天没有爆出来，或者事态尚处于能够控制的范围，翎心传媒都不可能因为他睡粉就解除合同。 到了晚上，我手下的三名主播陆续开播了，袁心柔那边还是老样子，她的房管和核心粉丝几乎把我能做的事都做了，而直播内容复盘这事，让我来指导袁心柔，那真就属于是外行指导内行了。 既然袁心柔那边可以放任不管，那么我的注意力自然要集中在左沐雨和李婉晴这两人上面，左沐雨被我训话过后一直都很安分，就算是打pk也会注意分寸，至于李婉晴那边…… “唔，又到了喝中药的时间。” “阿姆身体不好，基本上就没怎么断过药，呜呜！中药不管喝多少遍，还是会觉得恶心心！” “阿姆在喝中药这事上一直都很努力的，阿姆一直给自己打气说，加油阿姆，虽然味道很恶心，但也要全部咽下去噢！” “咕嘟咕嘟……呜呜呜，热热的，还有奇怪的味道，好难喝！” “今天的好浓噢，是不是时间太久了？” “嘴巴里还留着恶心的味道，呜呜呜！” “阿姆要喝牛奶簌簌口……咕……哇啊，好多了！哎呀，嘴上都是白白的牛奶，我拿纸巾擦擦！” “啊，怎么了嘛？都发问号干什么？” “以为我在喝奇怪的东西？嘿嘿，其实如果是你们送的话，就算是奇怪的东西，只要对身体好，阿姆也会努力咽下去的！” 怎么说呢，哪怕是搞热水器这个赛道，能做出成绩的果然还是得有点过人的天赋在，而在这一点上，李婉晴的自然不做作，可谓是遥遥领先于同行。 毕竟她是真没让人感觉到特别的装模做样，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烧。 只不过，这种歪门邪道的直播内容，理所当然会受到超管的重点关注…… “啊，谢谢超管哥哥送来的红色sc！嘤嘤嘤，阿姆已经很乖的啦，超管哥哥还不满意吗？” “阿姆要做到什么程度哥哥才会满意嘛！哥哥可不可以直接说出来，阿姆会全部照做的！” “呜呜，看来今晚要提前下班啦！谢谢‘风不语’续费的舰长，mua！” 李婉晴直播期间，我又继续在社交平台上搜索修古丽姆这个名字，很快就发现一些流传于评论区和帖子的风言风语，既有说李婉晴当小三的，也有说她之前是国产版神待少女，还有说她曾经网暴过别人。 单从相貌出发，你很难将这些罪名安在李婉晴头上，而且这些黑历史在传播的过程中难免会有扭曲和失实，想要找到源头以及实锤证据并不容易。 然而我只是李婉晴的经纪人，既不是她的粉丝，也不是她的朋友或者爱人，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商业合作关系，她的私生活、私德如何我并不十分关心，只要不对直播产生太大影响，我都没有那精力去管辖。 而要是她自作自受导致塌房了，届时我们立马解除合作关系，并依照情况严重与否进行适当追偿便是。 第二天，我刚回到工位上，还没把椅子捂热，陈继言就私聊我到休息区商量事情。 被叫过去的不只是我，还有袁心柔，陈继言面带微笑向我们招了招手，同时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沙发。 我和袁心柔过去坐下来，袁心柔很自然地坐在我身边，雪润大腿轻贴着我的大腿。 “咳咳，寓心，小柔，是这样的，你们也知道我们团队规模本来就不大，沐雨现在脚伤还没好，能上镜的女主演就只有小柔、彩盈和小仙。昨晚我被通知了一件事，彩盈被调去其他团队了，这下在沐雨康复之前，我们这边就只剩下小柔还有小仙了。” 黄彩盈被调去其他团队了？ 我眉头一皱，初听这话感觉没什么异常，但只要一细想，我们团队本来就经常到其他地方借人，就算黄彩盈调到别的团队，那也不是说没在一个公司里，只要事前商量好还是能拉过来拍戏。 除非…… 我斜眼一瞅，袁心柔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第三部短剧上线后数据很不错，有金主联系到我想要拍一集插入广告的短片，但现在彩盈不方便，沐雨又上不了场，所以小柔你能不能……” “我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袁心柔礼貌的微笑中透着一股子的不容置喙，“寓心是男主角的话，我可以演女主角，除此以外都不行。” 陈继言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了，他大概没想到袁心柔的脾气这么倔，这么的难以伺候，以为袁心柔吃到这波流量的甜头，肯定会愿意留在团队继续拍摄短剧。 陈继言递给我一个求助的眼神，可我只能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第280章 一辈子的承诺 陈继言皱眉纠结了好一会才说：“那这样好不好？小柔你跟着我们先拍了广告的短片，下一部短剧等沐雨好了再说，怎么样？” “冒昧问一句，广告是什么内容？” “哦，是某界的按摩仪，到时候我会先让你看看脚本再决定怎么拍摄。” 袁心柔思索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这下陈继言紧绷的神色终于松弛下来，他起身笑道：“那就先这样！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 “不要紧！”袁心柔微笑道。 陈继言走后，袁心柔掩嘴打了个哈欠说：“刚睡醒就被叫下来，还没想好午饭做什么呢！寓心有没有想吃的菜？” “我相信心柔的厨艺，不管什么菜你都能做得很好吃，所以还是让你来给我惊喜更好！” “唔！”袁心柔伸手拍在我的大腿上，“人家就是在烦恼这个，寓心就不能给点建议嘛！每天都要想着午饭做什么晚饭做什么，很费脑子的！” “那……包菜？包菜炒五花肉？” “还有呢？”袁心柔眸子一亮，抓着我的大腿一脸期待。 “呃……酸菜鱼？” “嗯嗯，还有还有！” “蒜蓉生菜？” “好嘞，那就这三个菜！我马上叫外卖送菜过来！”袁心柔喜笑颜开，“欸对了寓心，后天是什么安排呀？” 后天是星期一，不仅珍贵的单休日，同时也是袁心柔约定过要把第一次给我的日子。 老实说，对于这个重要的约定，我心里更多的是踌躇不安，我其实更希望袁心柔仅仅是为了讨好我而随口说出来的话，因为这样我就不需要去做出选择。 但以我对袁心柔的了解，她很有可能会认真地履行这个约定。 “啊，星期一，其实糊涂涂跟我约好那天要去拍cosy，心柔你不是说要当后勤嘛，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那当然是要去的，我也想见见那位漂亮小姐姐！那我先上去啦！” 接下这个商业广告代表着我们团队终于向流量变现迈出了一大步，虽然本来短剧采取的是点播收费，但实际上我们前两部的点播收入只能勉强达到回本，第三部才实现大幅盈利，而商业广告就是额外收入的一部分。 这支广告我们不需要再另行构思一部短片，而是直接沿用了第三部短剧，在结尾处再写一集特别篇用作软广即可。 9月18号，星期一。 今天是跟糊涂涂约好了拍摄cosy作品的日子，因为袁心柔主动提出来做后勤，所以上午十点多她就来到了我家。 在出发以前，我们先上去左沐雨的家，给她做一顿早午饭吃，顺便帮她把家里卫生搞一遍，等左沐雨吃饱喝足了，我才带上单反相机，和袁心柔一起出门 糊涂涂约的时间是下午的三点钟，我和袁心柔吃完了午饭，又在奶茶店打发了时间，才赶过去目的地跟糊涂涂会合。 来到约定地铁站的出闸口，我一眼扫去，很快就看到了身穿宽松印花t恤和牛仔短裤的糊涂涂，正靠在导航牌旁边站着，她身旁还有一个小号的拉杆箱。 糊涂涂抬头瞅见我，先是笑着挥了挥手，接着便注意到我身旁的袁心柔，笑容微敛。 走近后，糊涂涂掩嘴轻呼一声：“这位不就是小哥哥的女朋友吗，我在w博上看到你们的照片了！” 袁心柔露出礼貌的微笑，点头说道：“小姐姐你好，我是寓心的女朋友，袁心柔。” “嗯？啊，你好你好！”糊涂涂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心柔说她想来当后期学习一下，所以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好啊，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当后勤，我感觉自己压力好大呀！”糊涂涂笑着说。 “哪里，小姐姐你也很漂亮！”袁心柔也开始了商业互吹。 摄影棚在一栋商业大厦楼上，坐上电梯来到对应楼层，走在前面的糊涂涂找到了房间，抬手敲了敲门，很快，一个头发造型很艺术的肥胖男子打开了门：“是糊涂涂对吗？” “是的，后面这两位是我的摄影和后勤。” “好的好的，都进来吧！” 就在此时，我的手臂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当即扭头看去，在楼道的阴影笼罩下，袁心柔那张脸阴沉得让人心寒，刘海下一双幽邃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个摄影棚主。 “心柔，我们也进去吧！”我刻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下一刻，原本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袁心柔倏然恢复了平日乖乖女的样子。 对，就该是这样，如果袁心柔的表现太过反常，那些以前参与过施暴的作恶者很有可能会认出她的身份。 我只能赌眼前的男子无法仅凭相貌就将袁心柔给认出来。 走进摄影棚后，糊涂涂就拖着行李箱到化妆室换衣服，而我和袁心柔则是在布景的小房间里等候。 离开那名男子的视线后，袁心柔就像是溺水者刚从水里被捞出来，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双手还是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将我当作救命的浮木。 我轻柔地摩挲她的后背，压低声音问：“是以前认识的人？” 袁心柔快速点头，随即突然扑进我的怀里，死死搂着我的身体，仿佛要融入我的怀中。 “没事的，没事的，他应该没有认出你！没事的……”我柔声安慰道，心里却不由得生出对此人的怨恨。 当年这些造谣网暴者不仅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反而在cos圈里都混出来一些名堂，而无辜的受害者却整日担惊受怕，只能隐姓埋名躲在皮套下。 袁心柔的w博大号，也就是千雪心柔这个号其实一直都没有注销，但也许是当年袁心柔实在受不了无穷无尽的骚扰网暴，这个号设置了内容半年可见，而最新的w博至少也在半年前，外人根本无法查看。 尽管凌瑶和洛明妃一直都在支持着袁心柔，但当年的她们也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不仅对法律常识一知半解，也没有翎心传媒这样能够干预操控舆论的无形之手，自然斗不过那帮恶人。 “寓心”我怀中的袁心柔忽然颤声道，“你会一辈子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一辈子？ 这样的词汇太重了，正因为深知其分量之重，我从来都不会轻易做出一辈子的承诺。 但如果这时候我再考虑有的没的，只会让袁心柔更加孤独无助。 “我会的！”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答道。 第281章 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得到我的承诺后，袁心柔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她后退半步离开我的怀抱，抬起头勉强一笑：“谢谢寓心，我现在好受多了！” 明明心里都要哭出来了，却硬是要挤出一抹笑容，这也许不仅是逞强，还是一种对自己的暗示和鼓励。 不久后，换好cos服的糊涂涂走进布景，袁心柔双眸一亮，夸赞道：“哇，是星铁的布洛妮娅，还原度真高呀！” “哈哈，谢谢！”糊涂涂笑得略显腼腆，“那我们开始拍吧！” 我们所在的是一个装饰着霓虹灯的酒吧布景，遮光的幕帘一放，蓝色紫色的冷色灯光照亮了房间，颇有种赛博朋克的感觉。 拍摄前糊涂涂就跟我简单讨论过一些分镜，只不过具体的打光和拍摄角度要结合实际布景来调整，我们拍了几组标准动作和构图后，便开始尝试一些有特点的姿势和角度，而对于不熟悉场景的我来说，就需要一点临场应变的能力。 也许是注意到我正苦恼地寻找更合适的角度，袁心柔来到我身边说：“寓心，你站到高处，从上面斜着往下拍！小姐姐，你这样……” 给我指出了合适的拍摄角度后，袁心柔又过去指导糊涂涂如何摆动作，糊涂涂一下子就理解了袁心柔的想法，并按照她的指示摆好动作。 “对，小姐姐你上半身转过来，手抬到这个高度……” “这里不要拍到膝盖，只拍膝盖以上，人像往右边偏一点……” “这里的灯光要往这边打，然后那边补一点蓝光……” 在袁心柔的悉心指导下，我们拍了六七十张原片，成片的效果都还不错。 “我感觉心柔小姐姐很懂摄影啊，应该也是现役coser吧？” “其实也就了解一点，以前有玩过cos，不过因为工作忙起来就不怎么玩了。”袁心柔面不改色答道。 “那以后有空我们来一起出cos好不好？” “嗯嗯，好的呀！” 袁心柔的回答不冷不热，礼貌中透着一股距离感，我不知道糊涂涂能从她的语气和神态读出多少言外之意，毕竟糊涂涂可不是左沐雨。 到下午五点多，单反相机里已经增加了一百多张的原片，见差不多到时间，糊涂涂自去化妆室换回了常服，和我们一起离开摄影棚。 原本我和糊涂涂算是互勉的性质，不过她坚持要请我和袁心柔吃饭，我只好给左沐雨发消息让她晚饭自己点外卖。 在餐厅的卡座落座后，糊涂涂低头刷了一会手机，忽然说：“心柔小姐姐，我冒昧问你一个问题……” 她将手里的手机翻过来朝向我们，接着说：“这是你对吗？” 袁心柔凑近一看，脸上的微笑旋即冰封，而我也看到了屏幕中cosy阿米娅的美女coser，那名摄影艾特的博主，正是千雪心柔！ 我第一时间握住了袁心柔放在桌下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一如她现在的表情和心境。 “不，不是我，真不是我……”袁心柔颤声否认。 我没有给袁心柔打掩护，因为看糊涂涂那笃定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已经确定了。 请原谅我将糊涂涂跟左沐雨的智商进行比较，因为那一定是对糊涂涂的贬低和侮辱！ 我只问出一个问题：“你觉得心柔是那种女生吗？” “那种女生？”糊涂涂微微一怔，“哦，你说的是那些谣言吧！那怎么可能！” 听得此言，我悄悄松了口气，而袁心柔则是抬起了头，用灰暗的眸子凝视着糊涂涂。 糊涂涂收回手机说：“其实不瞒你们说，我几年前就已经关注了千雪心柔，不过那时候我也就一千多粉的小透明，说的话也没人愿意听。当时虽然大家都在黑千雪心柔，但我看了一圈，没一个人能拿出像样的证据来实锤，能相信这种谣言的，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心里有脏东西！” 我承认刚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如果糊涂涂真是那种听风就是雨、没有一点分辨是非能力的墙头草，那当初我也不可能选择跟她合作。 糊涂涂分别看来我们一眼，随即正色道：“心柔小姐姐，小哥哥，现在的法律比以前要完善了许多，也有不少维权成功的案例，其实按照当年传播的范围，只要你们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虽然没办法惩治所有人，但那几个主犯一定跑不掉！” 感觉到那只手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我向袁心柔点头微笑，转头对糊涂涂说：“你说得没错，只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怎么说？” “心柔现在的心理状况不太好，她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所以这事我们急不来。” “这样啊……”糊涂涂似乎听懂了我隐晦表达的意思，“没关系，只要证据还留存着，就算再过一年两年都可以追究到底。没事的心柔小姐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袁心柔薄唇微颤，惹人怜爱的杏眼有晶莹的水光。 “谢谢……”她垂下俏靥，涩声向糊涂涂道谢。 “糊涂涂”我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来我们翎心传媒做签约模特？” “签约模特？”糊涂涂略有些迟疑，“可是我目前不想全职，也没打算当主播噢！” 我马上解释道：“不是全职，只是挂靠在翎心传媒的名下。我们公司跟很多游戏公司有合作，他们有推广需要就会给我们发商单，有合适的商单我会通知你，看你自己选择接还是不接。” 糊涂涂柳眉一挑，她显然是心动了，没有立刻回应我，而是低头思索着。 这时服务员上菜了，糊涂涂马上抬头笑道：“先吃饭吧！签约这事我需要一点考虑的时间，应该很快就能答复你！”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袁心柔的表情和心态逐渐缓和，开始跟糊涂涂有说有笑，两人还添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饭后，糊涂涂拖着拉杆箱搭网约车离开，我和袁心柔则是继续在商场里散步消食。 我偷偷侧目看袁心柔，那张精致秀丽的俏脸上已经没有一丝阴霾，这才放心说：“这下站在心柔这边的盟友又多了一位。” “是呀，如果没有寓心，我可能也遇不到这样好的小姐姐！” “这也要夸我吗？”我不禁受宠若惊。 “那是当然的啦！只有自身优秀才会吸引到同样优秀的人！” 第282章 吊带睡衣 我和袁心柔挽着手漫步在室温清凉的商场内。 这座商场虽然不算很大，但该有的品牌一个不少，从大众向的优衣库、hm到中档的阿迪、dior等，当然也少不了ysl和周大福的专柜，不过逛到现在，我们一家店都没有走进去。 直到我们准备搭乘地铁走在负一层的时候，袁心柔忽然拉着我走进一家挂满女性内衣的店，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我不至于因为进了内衣店会脸红或者尴尬，不过我也很好奇袁心柔这么做的理由。 袁心柔领着我从一排排文胸和小裤裤之间走过，来到陈列着各式睡衣睡裙的区域，这里除了少数几套比较保守的，大多数就是兼具设计感和实用性的吊带睡裙，其中大胆一点的除了胸部稍微厚实一点，其余地方的布料就像轻纱一样透气。 袁心柔从货架上取下一件纯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贴到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转头问我：“寓心，你觉得这条裙子怎么样，好不好看？” 吊带很细，说是绳索都不为过，而领口开得很低，只是想象一下穿在袁心柔身上的样子，我就感觉自己身体涌起一股无处释放的精力。 “好看，不过……是不是太大胆了？” “寓心喜不喜欢？”袁心柔暧昧地笑着。 “那当然是喜欢的！”我选择了直面自己的真实想法。 袁心柔把睡裙转移到另一只手上，又从衣架上取下一条黑色的睡裙：“那这件呢？” “黑色好像有点太成熟了。” 袁心柔马上换了一件天蓝色的。 “这件不错！” “好，那就这两件！” 袁心柔笑盈盈地提着这两件睡衣到柜台结账，等店员将睡裙打包进购物袋递给她，袁心柔小碎步过来牵我的手说：“以后在寓心那过夜就有睡裙穿啦！” 霎时间，我的心跳就开始加速了，我侧头贴到袁心柔的耳边说：“这睡裙要放在我家？” 袁心柔羞涩地笑着点头。 离开内衣店后，我们走出商场，路过一家便利店时，袁心柔忽然转身进去，在货架上挑了一包一次性内裤去结账。 “一共二十三块。”男店员面无表情说。 袁心柔像是在纠结什么，拿着手机却没有出示付款码，她的视线落在收银台边上的小层架，层架上摆着的正是各种品牌的套套。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羞红着脸拿起一盒杜杜递给店员说：“再，再加上这个……” 我见状，连忙上前将套套放回原位，低声对袁心柔说：“不用买！我家里有！” “啊，那好吧！”袁心柔羞红了脸。 男店员用一种包含着嫉妒和愤懑的眼神瞥了我一下，没好气重复道：“一共二十三！” 扫码付款后，袁心柔将一次性内裤丢进购物袋里，抱着我的手说：“走吧，我们回家！” 无需多言，我和袁心柔坐上同一趟地铁回到我的家，我们先上一趟左沐雨的家，确认她的生存状况。 刷卡开门，左沐雨正坐在客厅，手里拿着一块脆汁鸡，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我和袁心柔，脸上忽然挂起一抹奸笑：“哦嚯，心柔姐今晚又在这边过夜吗？” 袁心柔嗯的应了一声，然后浅浅笑了笑。 这时左沐雨转头看我，抬起自己的脚说：“下星期带我去拆石膏！” 我屈指一算，也差不多三个星期了，于是把这事应了下来。 等左沐雨洗过澡，我和袁心柔才回到我的小屋。 刚推开门，我就看到三只毛孩子站成了一排，在客厅探头看向玄关这边，六只圆圆的大眼在灯光下宛若琉璃宝珠。 “哎呀，它们都在等寓心回来！好可爱！” 我反手把门关上，换上拖鞋，向毛孩子们招了招手，首先是布丁迈着欢快的步伐小碎步过来缠在我脚边，用他肥硕柔软的身躯蹭我的小腿，然后是山猪也走了过来，站在我脚边，眼神呆滞地瞅着袁心柔。 袁心柔换上拖鞋后，蹲下身子抚摸山猪的脑壳，山猪没有回避，任由那只纤纤素手在他的脑壳上作乱。 撸了一会猫猫，袁心柔拿了毛巾、睡裙和一次性内内到卫生间洗澡，我则是打开电脑，将单反相机里的原片打包好发给糊涂涂。 不一会，洗过澡的袁心柔推开浴室门走出来，湿哒哒的长发如同海藻从头顶垂落，披散在双肩和脑后。 “寓心可以帮我吹头发吗？”袁心柔略有些扭捏地说着。 “当然可以。”我马上拿来吹风机，让袁心柔坐在靠背椅上给她吹头发。 袁心柔已换上了新买的吊带睡裙，细长的肩带顺着她的曲线绕过肩头，在雪白山峰的山脚戛然而止，柔软轻薄的布料轻贴着娇嫩的肌肤，虽挡住了最美妙的峰尖，但从我的角度足以饱览山峦之秀美。 雪色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晕，尚未完全干透的发尖有水滴坠落，恰好顺着尖削锁骨向下滑落，宛若冰雪初融的山涧在低洼处流淌。 替袁心柔吹干了头发，我将吹风机放回浴室，自己也顺便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袁心柔坐在椅子上，手机中正播放着我们拍摄的第三部短剧。 我搬来高脚凳坐下，陪着袁心柔看了一会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演得很尴尬！” “不会的呀！欸，寓心不用修图吗？” “不用，我跟糊涂涂合作本来就没有提供一条龙服务，上一次是因为糊涂涂跟左沐雨拍双人，而且左沐雨要在直播间卖图包，所以才顺便帮忙修图。” “原来是这样……” 蓦然，我们之间的空气被一阵诡异尴尬的沉默所侵占，袁心柔此时退出了dy，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水润的眸子盯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一言不发，而我的脑子仿佛也在这时候出了一点小毛病，一时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话来打破沉寂。 略略略，略略略…… 我的脚边传来一阵富有规律的舔舐声音，是布丁探头在饮水机上喝水，我刚扭头去看布丁，放在大腿上的手就被一阵冰凉和滑腻温柔包覆着。 回眸，我迎上了袁心柔那双蕴含着复杂情感的眸子，她粉唇轻启，似乎在向我发出无声的邀请。 第283章 两个极端 从进去内衣店挑选睡裙开始，袁心柔其实就在暗示着我今晚可以做点什么，而到便利店买东西那会，要是再看不出她的意思，那我真就活该单身一辈子。 但其实，从上星期袁心柔许下诺言，到约定的今天终于到来，我的心情始终都不是期待，而是惶恐中又夹杂着为难。 一旦我和袁心柔发生关系，这段感情势必会进入更加难以收场的阶段，我不知道凌瑶在将袁心柔推给我之前，有没有想到袁心柔会做到这一步，但我很清楚，只要我今夜拿走袁心柔的第一滴血，那么将来我们的关系只可能走向两个极端—— 若非相守一生的爱人，便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阵激灵，立即使出了转移话题大法：“国庆节的漫展，心柔真不打算去了吗？” 闻言，原本翘首期盼着我进一步动作的袁心柔眼神一暗，低头说：“不去了，瑶瑶说打算国庆节去海边玩一玩，到时候妃妃和我们也一起去！” “我们？” “嗯，我跟瑶瑶说了，你应该也会一起去……啊，我还没问过寓心意见，是不是太擅作主张了？”袁心柔顿时露出了歉然的神情。 “打算去哪里？” 倒也不是不想陪着袁心柔去玩，工作了这么久，我确实也需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只是家里还有这三只毛孩子，饮水机和干粮碗在满载的情况下最多只能够它们三天的吃喝，猫砂盆也得两三天清理一遍，所以我即便出远门也不愿意在外面呆太长时间。 虽然现在也有上门喂宠的服务，不过让一个陌生人进到自己家里，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其实不远，就在周边城市，瑶瑶在那边有别墅，我们计划在那边住两天再回来。” “两三天我倒是没问题，反正本来我中秋国庆也没有什么安排。” 倒不如说如果袁心柔没邀请我，我可能就在家里把假期给耗完，关系好的同学和朋友要不工作忙，要不早已结婚成家，出来一聚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 “真的？那到时候寓心和我睡一个房间就好了！” “几号出发？” “一号，这次中秋和国庆的假期合并在一起了，我们避开前两天的出行高峰期，高速上应该就没那么堵车了。” “很明智的决定。” 袁心柔浅浅笑了笑，但很快她就收起了笑容，恢复到那副夹杂着期待和紧张的神情，双眸定定注视着我的眼睛，好像今晚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她就会继续像这样给我施加压力。 我转身抱着她温润如玉的肩头，探身吻住袁心柔的唇，袁心柔主动打开双唇，丁香小舌顽皮地伸出来，在我的上下唇扫过，我惊诧于袁心柔的“进步”，越发加深了这一吻。 我的心跳在疯狂加速，血液在体内加速流动，脑内的理智一点一点被甜美的荷尔蒙淹没，当我意识到自己快要沉醉在意乱情迷中之时，我急忙结束了这一吻。 袁心柔半眯着眼，桃红的脸颊娇艳欲滴，成熟而甜美，嫩薄的肌肤下似乎有甜蜜的汁水渗出，正不断引诱着我去品尝、啃咬、吞食入腹。 “心柔。” “嗯？”袁心柔的声音带着撩人心弦的颤抖。 “要不……还是等结婚以后再做吧？” 袁心柔陡然睁大了眼睛，表情从风情万种瞬间变成不可置信，但我感觉这是踩刹车最后的机会了，再不说出来，我和袁心柔就会越陷越深。 我和路小仙是水到渠成、你情我愿的爱，不需要任何的承诺，而袁心柔不一样，她想要依靠自己的身体将我捆绑在她的身边，如果今晚我顺了她的意，袁心柔潜意识里就会固化这种“付出和回报”的逻辑，这对袁心柔的心理状况没有一点好处。 “我……我不是那种保守的女孩，寓心用不着太顾虑……”袁心柔怯怯说道。 “你可能不保守，但也绝对不是那种随便而且开放的女生，要不是这样，我哪有机会得到你的初吻和第一次啊？” “因为，因为我真的好喜欢寓心！”袁心柔把头埋在我的胸前，耳根粉嫣粉嫣的非常可爱。 “寓心比我的前男友成熟好多，很会照顾人的心情和感受，情绪很稳定，又有耐心……感觉就像以前的秀才一样。” “那心柔就是官家的大小姐？”我开玩笑说。 “哪有，瑶瑶才是呢！” “哈哈！” 凌瑶可就不是官家大小姐那么简单了…… 袁心柔终于抬起头问：“寓心今晚是不想做吗？”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啊！”我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这种事如果不是两个人都有那种意愿和冲动，都在这个过程中享受到快乐，那它的性质就变了。” “变成什么？” 我直视她的眼睛，一字字说：“交易，或者是服务。” 袁心柔，正因为你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了交易的一部分，所以我始终不敢拿走你的第一次，这是一份只露出签名部分的合同，而正文的部分则是被有意藏匿起来，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的条款，也不知道这些条款是否存在我无法接受的内容。 这种话我不会直截了当说出来，但我确信袁心柔可以读懂我的意思。 袁心柔没有回话，她逐渐陷入了沉思当中，神情微妙而复杂，那种不安和紧张不知不觉中传染到我身上来。 “其实，其实前几天，我看了一些……小电影。” 啊？袁心柔找小电影看？ 我只能想到是那天左沐雨怂恿她的话发挥了作用。 小火车你害人不浅呐！ “小电影里面的女主，看起来都很享受这个过程……” “不不不，那是演戏，不然怎么会叫做小电影！”我连忙反驳道。 “真的吗？都是演戏的……那意思就是，他们其实也没有享受这个过程？”袁心柔睁大了纯真的眼睛。 我连连点头说：“是啊，其实他们ng了很多回才拍完一部电影，就像我们拍短剧一样！在他们那边这就是一份工作，不管是男女都好，一天不知道要拍多少回，身体都快要被透支坏了！” 袁心柔似懂非懂地点头，小声说：“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之前木鱼鱼不是打算送我那个，那个东西嘛，我听说有些女生会用小玩具那啥……不舒服的话她们也不会那样做吧？” “那……”我捧着袁心柔的俏脸，“心柔要体验一下吗？” 第284章 欺负得太过了 浴室里又传来了哗哗水声，我弯腰拾起地上那条轻薄的一次性内内丢进垃圾桶，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苏打水咔的扭开罐盖，往干涩的嘴里灌了一大口。 苏打水里的气泡在我的口腔里横冲直撞，那种冰凉和刺激的感觉顿时让我的脑袋和身子都冷却下来，舌尖上残留的暧昧的味道也被冲散。 舌头还有些酸涩发麻的感觉，毕竟要在不上垒的前提让袁心柔满足，刚才的活对我而言可是不小的考验，颈椎比往常低着头玩半天手机还要累。 我又瞅了眼凌乱的床铺，刚才袁心柔平躺的地方已经恢复原状，只是不知道那上面是否还残留着荷尔蒙的气息。 想到袁心柔刚才婉转哀吟，双手抵着我的头不知是想要推开我还是想让我更加激烈的模样，我忍不住心里一阵得意。 水声停歇，明明只是简单冲洗一下，浴室门却迟迟没有打开，我没敢过去问，因为袁心柔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冲进去的。 不对，她是不是没拿毛巾和衣服啊？ 还真是啊！ 我将尚未干透的浴巾从晾衣架上取下来，又捞起床上那件被我脱下来的吊带真丝睡衣，来到浴室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浴室门打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袁心柔从门后探出来，看到我手里的浴巾和睡裙，伸手接过去并小声道了谢。 我回到电脑桌前坐下来，上去哔站随便在首页打开了一个视频看，还没看一会，浴室那边就传来湿拖鞋踩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声音，袁心柔从我身后走过去，默默坐在高脚凳上，双腿紧紧并拢着。 刚才是不是把她欺负得太过了？ 我忐忑不安地想着，既不敢转头去看袁心柔，又不敢出口询问，就在这时，一只秀美的小拳拳不轻不重锤落在我的大腿上。 “嗯？” 我疑惑地看着袁心柔，而袁心柔似乎把我的大腿当作了沙包，一拳一拳朝着那里发泄她的怨气。 “都说了让你停下来，怎么还在继续嘛！” 袁心柔满脸哀怨，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她好像觉得摆出这副表情会让我生出一些愧疚感，殊不知在我看来，这表情仿佛在说——虽然这个过程很羞耻，但你的技术实在是太棒啦！ 对此我只想说一句——我会再接再厉！ 我贼笑着说：“啊是吗？我刚才太专注了，没听清楚心柔说的是什么，所以就没停下来！” 袁心柔啪的一掌打在我肩头，红着脸软语道：“坏人！” “坏人要来亲你喽！” 我奸笑着地探头过去，袁心柔似乎想到我刚才口舌亲密接触过，小脑袋往后一缩，抬起手捂住我的嘴说：“寓心你怎么这样的，脏死啦！” “心柔你晚上洗过澡啊，哪里脏了？” “那里……那里不是……总之就是脏呀！”袁心柔恼羞成怒，又一次把小拳头挥向了我。 “啊，不是，我这是……” 然而袁心柔压根就没打算给我狡辩的机会，一拳一拳落在我的胸口，两眼盈满了水花，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锤了一会，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手痛，袁心柔终于消停下来，她咬着唇揪着我的睡衣，幽怨道：“都怪你，我到现在还觉得下面感觉怪怪的，后腰那里也是一阵一阵酸麻酸麻的，好像触电了一样！” “那证明我的技术不错啊！”我自豪地说，“这就是身体感觉到快乐！心柔你不要觉得尴尬或者不好意思，这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男女情趣互动。” “可是，刚才好像只有我快乐了，寓心呢？” “你享受了，我看着也开心啊！” “少来！你先前还说，那种事要双方都能享受到，否则就是交易！而且我听说，男生憋着不好……” “也还好吧，反正太久没发泄就会自己排出，身体会自己调整的。” “寓心真的不想跟我做吗？”袁心柔低垂着头，刘海挡住了她的眉眼。 “今晚我有些累了，我们早点睡吧！” “累了？那我给你按按肩膀好不好？” “不用啦，不是关节的劳累，只是都到这个点了，自然有些困而已！” 刷完牙，我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上，袁心柔这时已侧卧在沙发床上，睡裙的裙摆向上翻起，只堪堪挡住了大腿三分之一的位置，一双嫩白的腿即便在黑暗中也犹如瓷器一样光滑。 不想跟袁心柔做，这种话骗骗自己就算了！ 就现在，仅仅是看到这一双玉腿，我就有种口舌发干的冲动。 在袁心柔的对面躺下来，我背对着落地窗，端详眼前清丽甜美的女孩，窗外的灯光和月色恰到好处地映亮了她的脸庞，那双眸子仿佛倒映出了天上的繁星。 她没有看我，视线微微朝下，盯着我锁骨的位置，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能像寓心给我快乐一样，让寓心也觉得快乐。” “……那你过来让我抱着。” 袁心柔顺从地在床上蠕动，把自己的身子贴到我的胸前，我左手从她的颈侧穿过去，绕到背后抱着她的肩头，右手搭在她纤细的腰肢，隔着睡衣顺滑的布料描绘袁心柔的曲线。 平时袁心柔的穿衣风格相对保守，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感受到她柔美恬静的气质下那惊心动魄的弧度，纤细的柳腰下是让人血脉贲张的臀线，是非常经典的梨形身材。 也只有长期跳舞、锻炼下身力量的路小仙才略胜一筹。 “唔！坏人！手不要再乱动啦！”袁心柔强行按住了我那只不安分的右手。 “好，我不动，我们专心睡觉！” 袁心柔顿时一阵娇笑：“睡觉也能专心吗？一般来说越是想睡着，越是睡不着！” “好像确实是这样！” 很快，我就为自己的轻浮行为感到后悔，因为我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又来状态了，要命的是，袁心柔的大腿正好擦过，我急忙收腹退避。 “我碰到了！”袁心柔不满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袁心柔蹙眉瞅了我好几秒钟：“既然寓心不想做，那要不要用其他法子让寓心舒服？” 第285章 试过枪 我的直觉告诉我，袁心柔似乎要做一些很大胆很羞于启齿的事，连忙说道：“啊这，其实没有必要，等会它自己就冷却下来了。” “寓心没有买杯子或者……或者娃娃之类的吗？” “……心柔，你看我这屋子里有哪个地方能藏娃娃？” 袁心柔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向我的衣柜。 “绝对没有！” “那平时寓心自己都是……用手吗？”袁心柔说到最后的三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是啊！” “……要不要我来帮帮你？”袁心柔的手忽然也变得不安分，指尖从我的胸膛往下划动，撩动着我越发敏感的小腹。 这时候，我的理智在告诉我要及时制止袁心柔，可我的身体却又渴望着她进一步的动作，本来之前伺候袁心柔的时候我就在忍耐着，到这一刻，那股子冲动似乎迎来了报复性喷发，使我神志不清。 “心柔打算怎么帮我？”我能清楚听到自己声音里的沙哑。 “我看小电影里面，女生不仅会用手，还会用……用嘴，就像寓心帮我那样……寓心想要哪一种？” 我忽然很后悔，后悔为什么今晚头脑发昏要让袁心柔体会什么是身体的快乐，我心中的白月光，似乎从今晚开始就要染上一抹妖异妖媚的色彩，而这却又是我一手造成的。 只要不上垒，其他的应该没关系吧…… 明知道这很可能是自欺欺人，我却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欲望，咽了口水说：“心柔你想用哪种就用哪种好了！” “我就用……寓心做不到的……” 不得不承认，看着袁心柔笨拙却温柔努力的模样，我的心中除了那一点负罪感，更多的却是征服的成就感以及男人那卑劣的自豪。 我不是没有被这样伺候过，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被袁心柔这样伺候着，她是我在哔站里最喜欢的虚拟主播黑雪心兰，会用我最喜欢的歌声唱出我最喜欢的歌曲，同时在皮套之外，她也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友形象，温柔、恬静、有个性。 我从未想象过袁心柔会有这样虔诚专注地侍奉一个男人的模样。 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独一份的宝藏，然而这是一个神秘的宝箱，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究竟是财宝还是邪祟之物。 当袁心柔满脸通红地捂着嘴跑去漱口之时，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恍惚间听到了瓷器摔成碎片的声音。 我是不是做错了？ 漱完了口，袁心柔默默回到卧室，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她还是面对着我侧卧，只不过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动作，她就直接把头埋在我的锁骨处，只给我留下一个秀发浓密的天灵盖。 不过我用手强行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吻住了她的唇。 “呜呜！” 袁心柔猝不及防被我吻住，急忙把我推开说：“寓心你不嫌我脏吗！？” “心柔哪脏了？” “我……我刚才那样……” “那我也洗过澡啊，而且之前我也是……四舍五入，我们都很干净！” 袁心柔幽怨地瞪了我一眼，又忍不住噗嗤笑了：“真是的，你这个人！” 我认真说道：“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啊！男欢女爱，这也是一种情调啊，只要事前事后清洗干净，没有毛病没有异味，哪里会脏？” “好好好，真说不过你！”袁心柔用脸庞在我的胸口蹭来蹭去，就像我家毛孩子给我标记气味一样。 蓦然，我想起了同样在我胸口上留下一抹粉底的黄彩盈，想起她因为屡屡给自己加戏而“喜提”工作调动，我心中百味杂陈。 不过，这也只能怪黄彩盈自己太作了。 被满足过后，就算搂着袁心柔也暂时不会有什么旖旎或者龌龊的想法，尽管怀中的这副娇躯不管是视觉上还是触感上都是妙不可言，不过在互相满足过后，我和袁心柔好像都处于安宁的状态，气息稳而轻柔。 听着袁心柔细微的呼吸声，我的上下眼皮也渐渐阖上。 今晚终于是不用数羊了。 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七点多，没有做噩梦的睡眠质量倍儿棒，我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好像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身旁的袁心柔还在熟睡当中，精美的五官光润如玉，粉唇虽没有口红的点缀，却也依然晶莹剔透。 我轻手轻脚下了床，到卫生间里刷牙洗脸，隐约听到外面呼唤我的声音，我微觉诧异，推开门探头一瞅，发现袁心柔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里，神色惘然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袁心柔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事，我以为你出门了。” 我走过去将袁心柔揽入怀中，柔声说：“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 袁心柔娇躯微颤，在我的唇上点水一吻，笑道：“那我也去刷牙！” 啪，我一巴掌拍在袁心柔的丰臀上说：“快去！今天要上班！” 袁心柔娇呼一声，给我投来一道似怨似诉的目光，随即快步钻进了卫生间里。 换好了衣服，我们带上三人份的早餐上到左沐雨的家，左沐雨这会还在床上跟庄周钓鱼，被我们叫醒后，在袁心柔的搀扶下一蹦一蹦地去卫生间洗漱。 “所以呢，你们昨晚怎么都该做了吧？”左沐雨一句话引来了我和袁心柔的凝视。 “不是，为什么被你说得好像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我皱眉说。 “没有啊，只是我觉得，心柔姐都在你床上睡第二次了，你要不是养胃早就拿下了吧？心柔姐，该不会还没有吧？” 袁心柔捧着豆浆微微点头。 “啊？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啊？” “没有！”我替袁心柔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真是养胃啊！”左沐雨向我递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寓心才不是……不是养胃。” “心柔姐，你就别帮他说话了，这都两次了，两次他都不敢对你出手，不是养胃还是什么？” “寓心他很正常的。” “哎不是……啊，等会……”左沐雨骤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么说，心柔姐你肯定试过了！” “试过什么？” “试过枪啊！”左沐雨说着，右手一番往复运动。 第286章 操盘手法 上午十点钟，我先把袁心柔送到公司大门，然后开车带着左沐雨去看小诊所那位正骨老中医。 老医生喊来护士给左沐雨拆下石膏和绷带，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左沐雨白皙的脚掌上揉捏了一会，呵呵笑道：“恢复得不错，不过这一周最好还是别做太激烈的运动，尤其是跑步跳舞什么的。” “啊，怎么还不能跳舞嘛？”左沐雨满脸沮丧。 “小姑娘，你是职业跳舞的？虽然也不是不能跳，不过你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那我注意点跳！” 老中医无奈地瞅了我一眼，缓缓点头：“那行吧，石膏已经拆了，你爱折腾自己我也没办法！” “谢谢医生！” 左沐雨蹦蹦跳跳进诊所，仰首大步从诊所出来，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哎呀，终于！”左沐雨摇头晃脑地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门卡还给左沐雨说：“恭喜你左脚重获自由！卡还你了，之后早上我就不过来叫你了！” 左沐雨接过门卡揣进兜里，哼的一声说：“说得好像我稀罕你叫起床似的！中午我要吃披萨，庆祝我恢复双脚自由！” “整天不是披萨就是炸鸡，你减肥计划呢？” “就一天嘛！难道你生日都不庆祝的吗？” “好好好，回去再说！” 今天的安排除了拍摄商业推广的短视频外，还有糊涂涂的签约，午后一点多，我去地铁站跟糊涂涂汇合，领着她来到公司。 敲门走进洛明妃的办公室，糊涂涂看到办公桌后面的洛明妃，惊讶道：“原来妃妃姐就是面试我的hr呀？” “我不是hr”洛明妃摘下防辐射眼镜，“我是这小东西的顶头上司，部门的总监。” 说着，洛明妃指了指一旁的左沐雨。 糊涂涂看到沙发上睡姿不雅的左沐雨，呀的轻呼一声：“木鱼鱼！” 左沐雨闻声陡然睁大了眼，惊愕道：“糊糊，你怎么来我们公司了！？” “先坐下来吧！”洛明妃向她对面的办公椅做了个请的手势，“虽然我们都不算是陌生人了，不过正规的流程还是得走一走，糊糊，哦，涂小姐对我们公司有什么期望？” 糊涂涂道了声谢，在办公椅上落座，而我则是坐在左沐雨的脚边、沙发仅剩的那一点位置上，顺手替她把裙摆往下拉了一点。 “期待嘛……其实我就是想拿到一些商单，毕竟这年头认真搞cosy的，都是倒贴自己的钱包来搞，我也就一个在校大学生。”糊涂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另外就是想找个靠山，cos圈糟心事一大堆，我怕自己有一天惹到什么奇葩，最后只能我一个人来应付。” 洛明妃静静听完了，扭头问我：“寓心，你又是怎么想的？” “噢，其实就是看糊涂涂单打独斗，将来保不准会遇到和心柔类似的情况，签约了我们公司至少能有个后盾。” “倒也是！”洛明妃颔首表示认同，“涂小姐外形条件确实不错，刚好短剧团队那边一直都在找新的女演员，要不……你去试试？” “啊，但是我还在读书，经常缺课旷课会影响期末得分……” “我只是提个建议，接受与否决定权在你，你要是感兴趣的话随时可以找寓心了解一些细节。” 左沐雨这会忽然插嘴说：“拍半天就有五百块钱，比到漫展展台上面当模特站一天要轻松多啦！” 糊涂涂微笑道：“是吗，那我考虑考虑！” 洛明妃又接着说：“反正你跟我们公司签约以后也只是挂个名，接不接商单看你选择，不过经我们手的商单都要按照一定比例进行分成，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 “当然没有，合作都是基于互惠互利！” 又聊了一会，洛明妃让法务部的同事过来，带糊涂涂去签合同，我则是回到自己的工作上。 处理好袁心柔和李婉晴两边的上舰福利发放，陈继言就在vx群召集我们过去拍摄短视频，刚拆石膏的左沐雨也跑来看热闹了。 “咦，木鱼鱼你脚好了？”袁心柔奇道。 “是呀，上午刚拆的！”左沐雨说着就在原地蹦了两下。 “沐雨，你终于要回归我们团队啦！”陈继言大喜道。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有新的短剧让我拍？” “放心，很快就会有了！来来来，准备开始拍摄喽！” 为了商业广告制作的短视频不需要在剧情上下多大功夫，只要在男主和几位女主互动时插入广告商品即可。 开拍前，路小仙对袁心柔的态度始终是冷面相待，不过一旦进入戏中，她立马挂起笑脸和袁心柔有说有笑，反倒是袁心柔适应不了路小仙的态度转换，表情略有些僵硬。 而当拍摄完毕后，路小仙又换回她那张清冷高傲的面容，头也不回离开了拍摄场地。 到了晚上，我手下的三位主播陆续开播，大概是为了庆祝左沐雨左腿复归，洛明妃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大礼包…… “哇，谢谢中……‘星夜的蓝’哥哥赠送的十个守护神，谢谢哥哥，爱你么么哒！” 随着特效灌满了直播间，左沐雨的pk条一下子遥遥领先，将对面女主播的pk条压得只剩下指甲大小。 对面的女主播哎呀一声娇呼，推开电竞椅开始扭腰擦玻璃，还不忙鼓动直播间的粉丝说：“哥哥，帮帮小敏好不好，小敏不想输！” 话音刚落，对手那边的直播间也被礼物特效粗暴地占领，pk条瞬间飙涨，和左沐雨的差距被大幅度缩小。 “哇哇哇，对面要追上来啦！” “谢谢‘星夜的蓝’哥哥的五个守护神，爱死你啦！mua！”左沐雨向我，应该说是向着镜头递飞吻。 星夜的蓝是谁，那当然就是我手里的公司账号！ 话说拿着公费打赏是真的爽啊，几千块钱打出去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而账户上还有十万多的余额！ 对面的女主播小敏同样是我们翎心传媒的人，不仅如此，她直播间里哐哐刷礼物的大哥跟我一样，也是公司的运营。我们两个运营对刷礼物，刻意营造战况激烈的假象，从而诱导直播间真正的观众掏钱参与。 由于我们事先就跟平台那边打好了招呼，因此我们两个运营砸进去的钱会按照一定比例返还，从而达到公会和平台双赢的效果。 这在业界里是很常用的操盘手法。 第287章 祝家酒 9月21号，星期四。 无论是什么日子来到医院，这里总是弥漫着一种阴凉和不安的气氛，让人心神不定。 在候诊的病人中，我和袁心柔似乎是格格不入的一对。 静静等待着叫号的袁心柔把后背靠在我的胸膛上，神情已不像前两次来时那样死水一般，而是散发着淡淡的安宁感，就好像我们等的不是面诊叫号，而是餐厅的就餐叫号，而我的双手则是绕到袁心柔身前揽着她的腰肢。 “请袁心柔到2号诊室就诊，请袁心柔到……” 袁心柔离开我的怀抱，扭头对我说：“寓心在这等我一会！” “嗯” 十分钟后，关上的诊室门重新打开，脸上挂着淡淡欣喜的袁心柔从里头走出来，对我说：“拿完药我们去玩跳舞机！然后吃抹茶甜点！” “好啊！” 我们又来到了那家位于旧商场的街机厅，袁心柔兑换了游戏币，将黑框眼镜和包包塞到我怀里便站到了跳舞机上。 今天街机厅的客人比往日要多一些，在袁心柔开始跳舞后不久，几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陆续凑了过来，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袁心柔看。 跳了两曲，袁心柔把舞台让给了一个身穿背心和牛仔短裤、打着耳钉的小女生，自己则是走到我身侧，从包包里翻出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这时，那些人的视线才恋恋不舍地从袁心柔身上转移到小太妹那儿。 在街机厅玩尽兴了，袁心柔通红的小脸容光焕发，青春而娇美，就连陪着小太妹来的那个小棕毛也频频向袁心柔投来目光，而紧接着他就被小太妹给制裁了，又是拧耳朵又是打耳光，家庭弟位一目了然。 离开商场，在袁心柔的领路下来到另一家吃甜点的地方，由于客人少，我们直接占了一个雅座坐下来，正当我打算在袁心柔对面落座，袁心柔却向我招手说：“寓心来我隔壁。” 我听话地挨着袁心柔坐下，袁心柔得意地轻笑一声，一边贴过来一边把菜单挪到我们的中间：“要吃什么好呢？” “我要一个……抹茶巴菲。” “那我也要这个！” 扫码点单后，袁心柔将手机放在桌上，头靠在我肩膀假寐，窗外斑驳的阳光洒落在她半侧脸颊和身子上，宛若春日里在林地憩息的妖精一样。 “会不会晒着，要换个位置吗？” “嗯？不用。”袁心柔懒洋洋地应了一句，“唔，刚才应该只点一份抹茶巴菲的……”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和寓心一人一勺分着吃呀！”袁心柔睁开眼甜甜笑道，“这样我们就能多吃几种甜品了！” “好像也是！” 不过下单好几分钟，后厨那边肯定已经在做了，我们也就没多此一举去修改订单，而是一边享受着休闲慵懒的午后，一边等待抹茶巴菲的到来。 过了一会，服务员将两份抹茶巴菲端上了桌，甜点雷达瞬间唤醒了袁心柔，她正要拿起长柄勺，忽然像是想起了某事，将桌上的两份抹茶巴菲并在一起，拿起手机拍下了照片，并第一时间上传到w博上。 我懂，因为这就是互联网世代就餐仪式的一环。 “可以吃啦！” 抹茶冰淇淋的口感和味道中规中矩，没有到能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步，装饰的手指饼干蘸着冰淇淋吃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而在杯边围了一圈的鲜红草莓虽然看起来鲜嫩可口，但咬开的那一刻强烈的酸涩味直冲脑门，让人眉头大皱。 “好酸！”袁心柔也忍不住吐槽。 我哈哈一笑说：“反季节水果是这样的！心柔你不想吃的话都给我吧！” “这么酸寓心也吃得下？”心柔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将她那份巴菲里面的草莓都搬运到我这边来。 “你还别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春节时候摆在家里的那种金桔！” “哇，那种金桔也是酸的不得了！原来寓心是吃酸仙人！” 将所有草莓都转移到我碗里，袁心柔继续挖着抹茶冰淇淋吃，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广市本地的号码。 袁心柔咦的一声，把手机拿起来，却没有第一时间接通，而是蹙眉思索着什么。 我好奇问：“心柔认识的？” 袁心柔摇摇头：“认识的我都会备注上，但总感觉这号码有些熟悉……喂你好？” 她用的是右手右耳接听电话，手机正好就在我俩之间，我能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道女子声音：“喂，心柔，好久不见了！” 这一刻，我的心跳快上了些许，而我还听到了袁心柔吸气的声音。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酒酒啊，祝家酒！” 祝家酒？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酒酒，祝家酒……”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注意到袁心柔凝固的视线，不断眨动的眼皮，她好像陷入一种震惊和不安的情绪之中，没有办法正常应答通话中的对方。 “对，是我呀！你是心柔吧？” “是，是我……”哪怕近在咫尺，我也觉得袁心柔的声音听上去微弱细小，如若风中残烛。 我想起来了，是袁心柔的高中同学，w博昵称“努力吃饭的酒酒”！ 那次跟心柔和左沐雨一起去漫展的时候，我借着左沐雨的手弄到了祝家酒的w博，此人当年貌似没有直接参与到网暴之中，只不过身为袁心柔的闺蜜，袖手旁观本身就是一种对恶行的纵容。 而在网暴事件过后，祝家酒出片更加频繁，质量也越来越高，到现在已积累了二三十万的粉丝，经常出没于各大漫展的官方展台，在cos圈里小有名气。 “太好了！其实我换了几次手机，好多朋友的联系方式都弄丢了，还好我留着当年的同学录，这才找回你的号码！对了，这么久没见，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出来一起玩玩吧！” “我……我最近工作有点忙，可能，没时间！” “啊，心柔已经工作了吗？我以为你还在读大学呢！那这样吧，我们先把vx加了，以后抽空再约好不好？” “……好！” “那我先挂了，拜拜！” 通话结束，袁心柔一张小脸已然煞白，她神色痛苦地捂着胸口，呼吸急促的模样让我看着都觉得难受！ 第288章 第四部短剧 “心柔！” 我一手揽着她的肩头，转身将她抱住，袁心柔无力垂下手臂，埋首在我的锁骨处用力吸气，好像要从我身上吸走她此时最需要的精气。 这种时候，哪怕袁心柔真是一只吸食人类精气的女妖，我也心甘情愿让她吃饱。 吃到一半的抹茶冰淇淋逐渐融化，将鲜红的草莓浸泡在绿色的水潭，店里很清静，除了我们只有两桌客人，都是年轻小姐姐，我轻轻拍打袁心柔的后背，听着她逐渐平缓的呼吸声，稍稍放下了心。 只是，桌上的手机又亮了，是vx的好友申请，不问可知就是祝家酒的。 “心柔，再不吃冰淇淋都要化了！”我轻声说道。 袁心柔这才缓缓离开我的怀抱，想要拿起桌上的手机，我马上抓住她的手说：“先吃完再看！” 袁心柔默默点头，一勺一勺将融化的冰淇淋送到嘴里，动作机械而僵硬，浑然没有一开始那种享受甜品的愉悦。 我陪着袁心柔吃冰淇淋，心里想的还是祝家酒这个女人，有一点可以确信的是，此人绝非良善之辈，主动联系上袁心柔也不可能是为当年的事忏悔或者赎罪而来，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祝家酒应该是从某些人口中听说了袁心柔的近况，为了提防袁心柔翻案亲自监控她来了。 “寓心，这里好冷……”袁心柔扯了扯我的袖子说。 “好，那我们出去走走！” 离开了甜品店，我们撑着伞漫步在街道上，广市的天气依旧炎热，只不过我和袁心柔恰好需要这份炎热来驱走盘旋在身体里的那股子寒凉。 袁心柔选择接受了祝家酒的好友请求，但在按下同意的下一刻，她颓然放下手机，眉眼被阴霾笼罩。 “回公司吗？”我问。 “嗯” 回到公司，我目送袁心柔坐上电梯，随后来到洛明妃办公室外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寓心？怎么了？”洛明妃摘下眼镜，脸上挂着一抹惊讶和不快。 “洛总监你认识一个叫祝家酒的coser吗？”我单刀直入道。 洛明妃双眉一挑，立即问道：“祝家酒怎么了？” 我顿时意识到洛明妃很可能也一直关注着此人：“今天下午我陪心柔出去的时候，那个祝家酒直接打电话给心柔，还加了她的vx好友！” “呵呵？”洛明妃冷笑，“怎么到现在又想起心柔了？真是奇怪！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虽然没有得到洛明妃明确的表态，但我知道她一定跟我一样，都在猜想是不是当年那些人得知袁心柔病情恢复，想要来阻挠我们追究当年的网暴事件。 左沐雨双脚恢复后立马开始折腾自己了，她早上拉着我去湿地公园录宅舞，又主动找到路小仙一起练舞学舞，晚上则是直播打pk让粉丝观众狠狠爆米，这种工作强度下，我估计她的小肚子应该很快就能减下来。 另一边，被祝家酒找到的袁心柔似乎跟平常没有太大的变化，她还是如常地直播，准时给我送来精心准备的午餐和晚餐，偶尔还会让我上四楼去陪她度过一段静谧休闲的时间。 陈继言的任务终于是下来了，他打算趁着第三部短剧热度尚在，赶在中秋国庆前拍出第四部自制短剧，也就是说，留给我们团队的只有一周的时间！ 压力首先来到了我这个编剧身上，按照陈继言的日程计划，我必须在周一之前完成剧本的定稿，这样才能保证最低限度的拍摄和后期剪辑所需要的时间。 虽然左沐雨回归团队，但陈继言仍然不打算放弃拉拢袁心柔，他打算复制第三部的成功经验，继续用都市小人物的崛起大做文章，让我写一个类似的剧本出来。 于是，这一回的男主变成了快递员，而袁心柔也顺理成章地继续在第四部短剧饰演女主之一。 这一次的阵容相当豪华，路小仙、袁心柔和左沐雨三位风格迥异的大美人齐聚一堂，从萝莉、美女校花到高冷御姐，几乎满足了所有男性的正常审美需求，而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团队的黄彩盈似乎变得可有可无。 星期天，剧本顺利定稿，陈继言马上安排好拍摄的时间，而我则是开车载着李婉晴去合作的工厂验收样品。 李婉晴签约翎心传媒后，周边福利的制作和发放都交由公司负责，这样一来不仅是制作成本和沟通成本下降，也有利于保障主播个人的私密性。 不过李婉晴意外的很有事业心，主动提出要亲自验收工厂的样品。 “这车是公司的？还是董哥的？”坐在副驾的李婉晴问。 “是我的，因为左沐雨跟我住在同一个小区，她早上会搭我车来公司。” “哈哈哈，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 “算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 我慢踩刹车停在红灯前，扭头对李婉晴说：“你觉得我在养鱼？” 李婉晴噗嗤一笑：“董哥说话好直哦！” “我只是更喜欢高效率的交流方式，这样不至于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也喜欢跟董哥这样的人相处。” “那就好！” 红灯转绿，我踩下油门，继续按照导航行驶。 “董哥应该看过我的直播和切片了吧！” “作为经纪人，要对自家的主播有最基础的了解，这是职业素养。” “那董哥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想了想说：“是个挺有能力的主播，不过想要再往上还欠了一些火候。” 我不想去评价李婉晴的私生活，她的自述仅仅是片面的信息源，其中真假成分各占多少全看她自己的意愿，况且在业界，主播编造人设的概率就相当于洗脚妹告诉你她身世坎坷被迫下海。 难道还会有人可怜她们的身世，想要给她们一个遮挡风雨的家？ 不会吧不会吧？ 副驾的李婉晴沉默了一会，呵呵笑道：“董哥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正好相反，我这人一向都无趣得很，既不会说话，又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可能婉晴你跟我不熟，所以对我有些误解。” 李婉晴又是一阵娇笑：“董哥，你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男人，是不是男人成熟了以后都是这样的？” “可能吧，婉晴你可以多交一点异性朋友，说不定很快就知道答案。” 第289章 油盐不进 不管李婉晴如何变着法子想要拉近和我的关系，我都是主打一个油盐不进，和她保持着经纪人和艺人的商业合作关系。 虽然不知道她黑历史的真假，但敢用这种话题来当作吸粉工具，我潜意识里就给李婉晴的人品和作风打上一个质疑的标记，打定主意绝不跟这种心机女深交。 李婉晴似乎也看出来我的态度，不再说些有的没的，验收完样品，我将李婉晴接送到地铁站后返回公司。 接下来的安排非常紧凑，一连三天都是拍摄日，也得亏路小仙那边没有其他安排，否则能不能赶在放假前将短剧拍完都不好说。 这一次路小仙饰演的是奢侈品牌的高级设计师，左沐雨是网红主播，而袁心柔则是左沐雨的姐妹兼大学校花，男主是勤工俭学的在读生、兼职校园内快递收发，刘金昌则是校内有名的花花公子。 剧情还是那一套，出身贫寒、在校园内泯然众人的男主偶尔得到了人生外挂，从此开始走上装逼打脸、广收后宫的美妙人生。陈继言将制作期安排得如此紧凑，自然不可能在剧情打磨上再花费时间，因此这种看起来很是粗陋的剧本只改了一遍就宣布定稿。 连拍三天，将十二集的短剧一口气全部拍完，我们期盼已久的小长假终于是到来了。 “所以，你中秋节怎么上来我家了？” 我看着一旁搓手机搓得快要冒烟的小火车说。 “你不也是，中秋节还一个人呆在公寓里？” “我晚上才陪家里人吃饭。” “我骗妈妈说我跟朋友出去玩了。” “……为什么要说谎？” “因为妈妈今天要去牢里看那条老赌狗，我不想去，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喂，要不你今晚打包点好东西，带回来给我吃啊！其实我不介意吃剩饭的！” “……我建议你还是按时正经吃饭。” “那你给我煮面条吃？” “我五点钟左右就要出门了，你这么早吃晚饭？” 左沐雨哀嚎一声：“这煞笔中辅躲在后面看戏呢！” 她踢了我一脚说：“过来陪我上分！” “好啊，不过你要用这个号还是另一个号？” “反正又不是打巅峰赛，随便玩玩，总比跟这些抽象玩意当队友好！要不要把大网红也拉过来？” “……你别多管闲事好么？” “好好好！也不知心柔姐玩不玩农药？”左沐雨低声嘀咕。 于是我登录游戏，跟左沐雨开始峡谷双排上分之旅，左沐雨的分路段位一发出来，原本想要跟她抢打野位的自信男孩立马让出了位置，而我则是在第五楼补位辅助。 一开始的抢中相当顺利，替自家中路建立优势后，我带着法师转线去帮助射手拿到对手的人头，再帮法师回中继续抢线。 当我们抢完线后，下路射手就被对方射手单杀，相当于我和法师前一波支援属于是白忙活。 很快，复活后的射手回到线上，又一次因为走位靠前被对方射辅留下，再次送出人头，我方射手立即开始宣泄他的不满：人家辅助都来了，我们的辅助还在逛街？ 既然被点名了我也不忍着，也立刻用语音输入回了一嘴：对面打野辅助都没漏视野你还往前站，你不死谁死？ 射手又回道：对对对，那我要你辅助干嘛？ 我：你刚刚求着我拿辅助了？我开团辅为什么要跟你连体？ 其实我对上分这事也不是太在意，玩游戏而已最重要的还是开心，那既然你让我不爽了，我也不可能惯着你，于是帮完中路后，我跟着左沐雨频繁去支援上路，把射手晾在下路不管，同时屏蔽了他的消息，主打的就是不闻不顾。 事实证明菜逼往往最喜欢指点别人打游戏，除了射手外其他都是正常队友，再加上一个技术和意识都是碾压的打野左沐雨，我们最后轻松赢得了这场对局。 “中央空调，4号那天有个摄影会，我和糊糊都要参加，你陪我们一起去！” “摄影会？” 4号吗，1号要跟着心柔她们出发去海边，估计3号才会回来，虽然时间上大概没什么问题，但这安排也太紧凑了。 “对，一个摄影棚棚主组织的，他租了个带泳池的别墅。除了我和糊糊还有两个coser小姐姐，到时候要拍泳装和睡衣主题，可能得在当地过夜……” “很远吗？” 左沐雨低头在导航软件上输入一个地名，然后把手机递过来。 我低头一看，接近四十公里，属于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其实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就不能当日往返吗？” “因为还有夜场啊！” “那住宿怎么办？” “要不在外面住酒店，要不就在别墅过夜，棚主他说可以负责报销五百块以内的房费。” 我眉头一皱：“他给得很多吗？” “摄影那边是三百块一个人，到时候报名费我们四个coser平分。” “那也不多啊！” 就算是最后有十个摄影报名参加，也就是四个人平分三千块，一人七百五而已。 “跟商单没得比啦，不过有现成的场地和摄影，能出一两组作品，其实也挺不错的！” “那如果我要去的话，我是不是也得交这三百块？” “当然啊，你还想白嫖？” “……我不想去了。” “啊，不要嘛，陪我一起去不行吗？”左沐雨立马抱着我的手臂撒娇道。 “又不是全都不认识的，到时候你跟糊涂涂到外面开个房间两个人一起睡，还需要我一个男人陪着？” “可是可是，这次来的一个男摄影一直想追我，我真的好烦他！” “你不会要我假扮你的男朋友吧？” “嘿嘿，其实你也可以演我老公的啦！”左沐雨傻憨憨地笑道，“老公老公，有个野男人想要追你的老婆欸！”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嫌弃地想要避开，奈何左沐雨抱得太紧，我的手没办法轻易从那团柔软中抽离。 “一起去嘛，好不好嘛~我跟糊糊穿泳装睡衣给你看噢！”左沐雨嗲声嗲气哀求道。 “到时候我睡哪里，难道还要我自己开个房？” “开那种家庭套房呗！我跟糊糊一个房间，你自己一个房间。” 第290章 月色真美 把左沐雨辇出家门后，我开车出发前往聚餐的地方，一家开在花卉市场内的私厨。 家族聚餐照例还是三家人，十几号人围着一张大桌好不热闹，堂哥和堂嫂恩爱如初，两人即便结婚三年，感情似乎跟刚谈恋爱的时候没多大区别。 坐在座位上有些无聊，我打开vx监督左沐雨吃晚饭，很快她就给我发来了一张开封菜吮指原味鸡的照片。 我：说好的减肥呢？ 小火车：这么重要的节日，当然要吃好吃的！ 虽然平时左沐雨也喜欢找各种借口胡吃海喝，但今天确实是个比较特殊且重要的节日，而左沐雨只能一个人在公寓里度过，那当然是她怎么高兴怎么来了。 我：饭后吃点水果，补充些维生素，明天拉屎才通畅。 小火车：你恶不恶心！我在吃鸡呢！ 我忍不住笑了笑，退出左沐雨的聊天窗口，点进了袁心柔的聊天框，打字问道：心柔吃晚饭了吗？ 不一会，袁心柔就发来了一张照片，一张圆形饭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袁心柔还贴心地介绍起来：白灼罗氏虾、清蒸石斑鱼、白斩湛江鸡、鱼头豆腐汤、红酒炖番茄牛腩…… 我：都是心柔做的吗，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心柔：不是啦，我只是给妈妈打下手，寓心还没吃饭吗？ 我：准备了。 心柔：好！记得一号那天10点钟到公司集合，威叔开车，我先吃饭啦！ 这边也开始上菜了，我刚打算把手机揣回兜里，左沐雨那边又来信——什么时候吃完饭，回来继续双排上分！ 心头的某根弦被狠狠触动，我偷偷抬眸看了眼奶奶，想起已然入土为安的爷爷，于是打字回复左沐雨：我回来了告诉你。 走之前，爸妈给我递来了一盒广市酒家的双黄白莲蓉月饼，我本来不打算要，但想起中秋夜孤单地呆在公寓的某个人，我默默接过提在手里。 吃完饭回到家里，我打开游戏准备跟左沐雨双排，蓦然注意到好友栏里路小仙亮起的头像，拇指不自觉挪动了过去，却又僵在了半空。 我不想成为她讨厌的那种人。 幸好左沐雨及时发来了组队邀请，我马上点了接受，进入左沐雨的队伍当中。 “喂，中央空调！” “干嘛？” “那天心柔姐是不是帮你打胶了？” “哎不是，你整天关心我的私生活是要干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好奇啊！我一个没有男人没有性生活的妙龄少女，想要学习点新知识有什么错？” “别废话先ban英雄！帮我ban个孙膑！” 左沐雨很听话地帮我ban掉了孙膑，又继续说：“快回答我的问题呀，心柔姐是不是帮你打胶了？” “不是！” “噢，那就不是用手……不会是用口吧！？哇，想不到心柔姐居然会用嘴帮你，她真的好喜欢你啊中央空调！” 虽然不管是国产还是海外小电影，吹乐器都是一项必备环节，但实际上这活享受的只有男性一方，很多女生不仅打从心底里抗拒着，还十分鄙夷提出这种要求的伴侣。 我没有问询袁心柔的态度，因为那晚本就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我潜意识以为她一定是从心底里接受这种行为，但现在左沐雨这一问，我才后知后觉。 这事怪我，那天晚上确实是小头控制了大头，导致脑子不清不楚，没办法理性思考问题，忽视了袁心柔的心理状况。 只不过……这关左沐雨什么事啊！？ 看到队友选了个软辅蔡文姬，我立马转移话题：“要战边还是坦边？” “爱玩哪个就玩哪个，谁跑得慢谁就是前排！” “行！” “喂，你是不是故意岔开话题！” “左沐雨，你聊这个很有意思吗，你又说不找男朋友，又来探听别人情侣的私生活？” “就爱问，就爱听，我就是个好奇小宝宝！” 左沐雨居然会主动承认自己小，这倒是新奇了！ 又打了两局游戏，我跟左沐雨提起月饼的事，本以为她今晚吃完吮指原味鸡应该会稍微收敛一下，没想到左沐雨急不可耐地说想要吃。 不一会，左沐雨又来到我家，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吃月饼。 我拆开月饼盒，拿出一块月饼放在盘子上，用小刀切成四小份，左沐雨伸手想要直接抓起，我立马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先洗手，要不就用叉子！” 左沐雨撇着嘴，怨恨地剜了我一眼，从一旁拿起塑料叉子叉起其中一块，一口咬下上面的咸蛋黄。 “今晚不是吃吮指原味鸡了吗？没吃饱？” “吃……咳，咳咳咳！” 左沐雨似乎被蛋黄呛到了，弯腰咳嗽起来，我连忙给她倒了杯水，拍着她的后背说：“别急啊你，吞下去再说话！” 左沐雨灌了口水，又咳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一张圆脸一片通红，眼角挂着晶莹。 “都怪你，突然跟我说话！” 我摇头叹了口气，决定不与左沐雨争对错，将月饼凑到嘴边咬了一口，绵密的莲蓉甜到发腻，就像我和左沐雨初次见面时她的夹子音。 左沐雨也不废话，直接将整一小块的月饼塞进嘴里，女孩子好像天生都对糖分的接受程度高。 我喝了口茶，冲淡萦绕在口腔的甜腻莲蓉，看到窗外皎洁明亮的月色，忍不住感慨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房间里一阵诡异的死寂，我忽然眉头一皱，侧目去看左沐雨，只见小火车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盯着我，就好像我说了什么让她三观震裂的话一样。 “不，不是……”她俏脸微红吞吞吐吐地开口，“你能不能别来这一套……话说你都有心柔姐了……” “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 我先是大惑不解，随后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刚才发出的感叹，悚然一惊：“我靠，你特么别误会了啊，我是真的在说月色很漂亮，你以为我在跟你表白啊！？” “你这个恶心死宅大龄二次元能说出月色真美这种话，谁不觉得你在表白啊！”左沐雨拍着桌子恼怒道。 “靠，我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跟你表白！而且我都知道你要做万年单身狗，跟你表白干什么！” 左沐雨这时反倒笑了：“我会拒绝不等于你不可以表白啊！” 第291章 海边度假 10月1号，星期天。 将换洗衣服、毛巾、旅行套装、充电线等必要用品统统塞到背包里，我便出门搭乘地铁前往汇合的地点。 来到翎心传媒所在的园区正门，平日人来人往的入口和园区大道久违地清静下来，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特斯拉modelx。 见我走近，modelx靠路边一侧的鹰翼门向上翻起，身穿着雪白吊带连衣裙的袁心柔从车上跳下来向我招手。 “早啊心柔！” “寓心早！上车吧！” 我跟着袁心柔坐上了后排，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在第三排发现了凌瑶那不起眼的身影：“凌总！” “嗯”凌瑶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因为有幸坐过堂哥堂嫂的modelx，这会我没有再白痴到用手将鹰翼门掰下来，将安全带扣好，坐在副驾的洛明妃回头瞅了眼，对威叔说：“可以出发了。” “好！”威叔很有精神地应了声。 下一刻，我就感受到电动车强劲的推背感，就像是坐在加速的过山车上面，虽然不是没坐过电车，但这种家用燃油车几乎不可能体验到的加速我依然习惯不来。 “啊，我没带游泳裤……” 大意了，太久没到海边玩，连最关键的战衣都没有！ 袁心柔掩嘴轻笑道：“我也没带泳装，本来我也只是打算吹一吹海风。” “我也没带。”后面的凌瑶幽幽说了一句。 “哟，寓心难道还想看我们穿比基尼吗？真以为这是员工福利啊，不会吧不会吧？”洛明妃怪声怪气地说。 “寓心想看的话，以后我穿给你看。”袁心柔小声说。 “心柔！你这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洛明妃捂脸长叹，这又引来袁心柔一阵羞怯的笑。 窗外的景色逐渐被山峦和绿植取代，看腻了城市那种规划整齐却又缺少自然景致的风光，此刻我的心境产生一种放空的清净，似乎连空气都多了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 中午十二点半，窗外的景色陡然开阔，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面，威叔开车驶入了一家看起来豪华气派的酒店，我们的午饭就在上面解决。 一开始我还有些纳闷，既然都到海边来了，不该到当地的大排档吃点当天现捕现捞的生猛海鲜么？ 随即，我想起凌瑶传闻中有如纸片一样脆弱的肠胃，这才恍然大悟。 席间，我对跟凌瑶和洛明妃同桌吃饭这事还有些不习惯，一个是我顶头上司，一个是翎心传媒老总，虽然没有劝酒的环节，但难免还是有些拘谨。 袁心柔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拘谨，将座椅往我这边挪了些，用桌上的公筷不停给我夹菜，然而这下我感受到的压力就更大了，尤其是来自洛明妃那道无奈又嫌弃的视线，就好像在说——你是没长大么，得让心柔给你夹菜！ 在洛明妃视线洗礼以及袁心柔殷勤夹菜伺候下，这顿饭我吃了个八分饱，休息片刻后，我们从酒店出发，驶入一片位于海滩旁依山而建的别墅小区内，停在一座最靠近海滩、看起来也是小区中独一档的豪华别墅的车库内。 这栋别墅似乎是凌瑶父亲出手购置的房产，现在他人已在海外，这栋房产自然就转赠给凌瑶。 由于有专门雇佣的家政人员定期打扫，别墅内干净整洁，就像是售楼部开放给购房客参观的样板间一样。 别墅一层的房间是提供给客人或者下人的，凌瑶带着我们来到二层，让我们随意挑选房间，袁心柔则是跟着凌瑶上去三楼。 洛明妃挑好房间后，我也挑了一间空房间，将行李放下，我推开了露台的落地窗走出去，一阵海风挟带着清凉和湿润扑面而来，眼前那片干净开阔的海景几乎没有阻挡呈现在眼前。 原来别墅的二层有一个l型的室外大露台，露台很宽敞，摆设着桌椅和能够折叠收起的雨棚，旁边烧烤野营的工具一应俱全。 “寓心，你在这里啊！” 袁心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抬头一看，她站在三楼某房间的阳台处，秀美的黑色长发在海风中肆意飘扬。 说完了这话，她转身快步回到房间里。 我以为是凌瑶把袁心柔叫进房间里，也没太在意，而是回头望向别墅区前面的海滩。 这片海滩属于别墅区管辖的部分，能够使用的只有业主以及其邀请来的客人，因此相较不远处那片熙熙攘攘的海滩，这边反而显得人迹罕至，码头上停靠着十艘左右款式各异的游艇，我猜测应该就是这个小区的业主所有。 那么问题来了，哪一艘是凌家的游艇？ 在我思考着这种无聊问题时，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接着一双纤纤玉手搂住了我的腰，一具柔软的身体贴上我的后背。 “心柔？” 我感觉自己问出一个很弱智的问题，试问这时候会从后面亲昵抱住我的难道还能是别人？ “是我鸭！”袁心柔娇笑着说。 “怎么从上面下来了？” “嗯，因为要吩咐别墅的管家出去买菜，想问问寓心今晚想吃点什么？” “唔……来海边那肯定是要吃海鲜了吧！海鲜的话反正我都可以！那做饭也有专门的家政来做吗？” “不是哦，他们只负责搞清洁、维修家电、买菜送上门之类的，做菜还是得我们来做。” “那晚饭我也来帮个手？” “好呀！” 我抬手指向码头那一排游艇问：“心柔，你知不知道那边的游艇，哪一艘是凌总的？” “嗯？这我得问一下瑶瑶才知道。” “原来心柔也没坐过游艇吗？” “坐过是坐过，不过没在这边坐过，瑶瑶在别的地方也有别墅游艇……” 好吧，是我的想象力贫瘠了。 一个多小时过后，别墅管家开着小车送来了蔬果和海鲜，威叔一个人两只手将所有东西提到厨房里，由我和袁心柔一一将食材取出整理好。 小青龙、蛏子、带子、丝瓜、菜心、猪里脊……还有姜葱蒜、油盐酱醋等等。 洛明妃在厨房门外探头一瞅：“哎呀，买了这么多海鲜回来呀！看来今晚又有一顿海鲜大餐可以吃了！” “洛总监会做饭吗？”我随口一问。 “那肯定是……不会的啦！” 第292章 露台夜话 洛明妃理直气壮，就好像只要有袁心柔和我在，做饭的事就永远轮不到自己。 我看了眼桌上海鲜，蛏子和带子好歹是处理过，但那些活蹦乱跳的小青龙看着就觉得无从下手，只好求助袁心柔：“心柔，这小青龙怎么搞啊？” “啊，我来弄就好了！” 袁心柔说着带上手套，拿来一把刀，将小青龙按在砧板上，先是用刀尖破开它的脑壳，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刀身后段压下去，把小青龙整齐剖开成两半。 在袁心柔处理小青龙的期间，我将蛏子和带子简单处理，去掉不能吃的肝胰腺，用水冲洗干净，又切了姜片葱段备用，将蒜头剁碎成蒜末。 袁心柔将备好的姜片蒜末取走，轻笑着说：“寓心真是个居家好男人！” “过奖了，只是会做一点最基本的菜式，跟心柔完全没法比！” “哪有！我感觉自己起码少做了一半的工作！” 我和袁心柔分工合作，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弄好一桌丰盛的海鲜大餐。 也许是有了中午的经历，也许是这桌饭菜有我一部分的功劳，当我落座动筷时，那种与凌瑶和洛明妃同座的拘束感一扫而空，今晚的我不仅毫无心理负担地给自己夹菜，还主动给身旁的袁心柔夹菜。 “呵呵，终于有点男人该有的样子！”洛明妃意味深长地笑道。 我用蒸海鲜的蒜蓉拌着米饭大口大口扒着，蓦然想起“米饭过敏”的左沐雨，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正吃着炸鸡，满手油腻。 对，还有我家里的三只毛孩子，今晚我不在家，没有人给他们喂鸡肉冻干吃，晚上会不会把我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扒拉下来。 唉，难得跟着心柔出来海边散心，心里却总是挂念着家里的几个孩子，甚至想连夜带着行李回去…… 吃完了饭，我和袁心柔负责洗碗，洛明妃和凌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瓶清酒和一个酒杯，到外面露台上边吹海风边品酒。 拥有一间面朝大海的大house，有专门跑腿代劳的别墅管家，名贵生猛海鲜想吃就吃，还能在晚间点一盏灯在海风中品酒…… 我这一辈子要是不吃软饭，没有系统外挂的帮助，能享受到这样奢靡生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收拾好厨房，我和袁心柔擦干净双手，挨着彼此坐在沙发上，袁心柔打开dy，搜索我们短剧的账号，看了眼数据说：“好像没有上一部火爆欸！” 我也感到有些意外，但不是因为新作没有成为爆款，而是这样仓促完成的一部短剧，其数据居然比第一第二部还要高！ 我无所谓笑了笑：“这也很正常，第四部从立项构思剧本到拍摄完也就一个星期的事，这样的粗制滥造要是还能爆，那娱乐圈也该完蛋了！” 袁心柔微微颔首：“说的也是！” 二层的客厅除了我和袁心柔再无他人，威叔哪怕是到了这安保严密的别墅区，吃完饭还是自觉回到一层的客厅守住大门，而凌瑶和洛明妃则是在露台上品酒。 灯光暖和，室温宜人，静谧的空间让人精神涣散，袁心柔掩嘴打了个哈欠说：“好像有点困了……” “要不你先回房间里睡觉？” “不用啦，我就在沙发上眯一会，还早着呢……” 没过多久，袁心柔的呼吸就变得轻缓平和，我四处寻找了一番，没有找到能盖在她身上的毛毯，不过袁心柔还穿着白天那套护奶裙，而且空调不冷，应该不至于着凉。 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洛明妃扭头看着客厅这边，并对我招手。 我推开移门走出露台：“洛总监找我有事？” 洛明妃失笑道：“你还叫我洛总监，这里不是公司啊？” “习惯了，反正我目前还只是你手下的一个经纪人。” “好吧，那先坐下来！” 我从旁边搬来了一张椅子，在洛明妃和凌瑶中间坐下，只是被顶头上司和公司老总夹在中间，而且这两人还是平日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我连腿都不知道怎么放，只好紧紧并拢着。 “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商量？” “哦，因为正好我们聊到了祝家酒，所以把你叫过来了。” 一股湿凉的海风迎面吹来，微寒钻进我的衣领，让我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该说不说，在市区没怎么感受到季节的变化，但现在好歹也是十月份了，在这里确实能感受得到初秋的凉意。 “寓心你对祝家酒这个人了解多少？”洛明妃问。 我稍微整理一下手头上的情报：“是网暴事件前心柔的好朋友，在事件中背刺拉黑了心柔，现在是一个小有名气的coser……” “她是心柔的高中同学。”凌瑶淡淡补充了一句。 “我给她拍过照片。”洛明妃也插了一嘴。 这不是妥妥的老熟人？ “祝家酒……是你们圈子里的人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我心中异常忐忑，如果祝家酒是洛明妃或是凌瑶那一阶层的人，岂不是说她的家庭背景很不得了，哪怕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也没办法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情顿时变得阴郁了。 不过洛明妃马上一脸不屑地反驳：“谁跟她一个圈子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她跟心柔玩得好，祝家酒连认识我跟瑶瑶的机会都没有！我以前是给她拍过照，但也是她死皮赖脸求着我，还让心柔在旁边打助攻我才勉强答应！靠，那种女人我一眼就看出来满肚子都是心机和坏水！” 洛明妃这一开口就是一顿不带cd的连续输出，从她的语气和神情很明显就能感觉到她对祝家酒这人充满了厌恶，只是以前碍于袁心柔的面子不好发泄出来。 听到这里我倒也放心下来了，只要祝家酒没有什么过硬的家庭背景，我们就能通过法律手段来达到惩治她以及其他同犯的目的。 “瑶瑶，之前她还经常找借口蹭你饭吃，你记不记得？” 凌瑶这时候也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我其实不太在意饭桌上多那么一两个人，不过祝家酒她……确实有点烦人！” “笑死，她还想借着心柔的关系赖上你，真就当我们没见过世面！” 第293章 心照不宣 听了一会，我对祝家酒此人又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根据洛明妃和凌瑶两人的描述，祝家酒是个十足的戏精，骨子里既自私自利又趋炎附势，一开始是因为知道袁心柔的双亲是公立医院医生，这才想尽办法去接近袁心柔，后来又得知凌瑶和洛明妃这两个二代，立马将袁心柔当作梯子去接近两人。 只可惜洛明妃和凌瑶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两人似乎从小就开始接触各种社交场合，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有所接触，一眼就看穿了祝家酒这样功力尚浅的戏子。 “所以，祝家酒不是旁观者，对吧？” “不仅不是，而且她很有可能才是幕后策划了这一切的人！”洛明妃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冰冷且锋锐，就像一把剔骨刀。 “原先我们都以为王昌文就是造谣的源头，后来仔细想了想，他就算造谣了也只会和袁心柔走到关系破裂那一步……” “王昌文是谁？”我忍不住打断洛明妃，虽然心中已隐隐猜到那个答案。 “哦，忘了跟你说，是袁心柔的前男友，她的初恋。” “……好吧！” 洛明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怎么，难道心柔没有跟你说过她跟前男友的事？你该不会觉得心柔谈过男朋友就是二手货吧？” 面对洛明妃尖锐的提问，我哈哈一笑说：“我还谈过两任女朋友，岂不是成三手货了？” “你是几手货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只关心你怎么看心柔。” 我扭头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熟睡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暖意，随即回头对洛明妃说：“像心柔这样优秀的女生，没谈过恋爱才是有很大问题吧？其实心柔就有跟我说过她跟前男友的事，我并不觉得她不干净或者是对男女关系很随意。” “说得好！不过我和瑶瑶都没谈过，你又是怎么看？”洛明妃笑得让我很想伸手去狠狠掐她的脸。 我面不改色道：“那只能说明能配得上你们俩的男人屈指可数，还没有出现在你们的人生里。” “挺会说话的你！”洛明妃打了个响指，“难怪能把心柔迷得昏头转向！” “说回刚才的话题吧。”凌瑶轻声说了句，举起酒杯轻抿一口。 “也对……知道为什么说我们怀疑祝家酒才是谣言的源头吗，因为在心柔彻底退出圈子后，以前跟心柔合作的摄影很多都围到祝家酒身边去，而且据我了解，祝家酒还先后谈过其中好几个男摄影！” “我姑且问一下，以前这个祝家酒跟心柔……有没有竞争过什么？” 洛明妃冷冷一笑：“寓心，你还觉得cos圈就是个单纯的娱乐爱好的圈子吗？心柔和祝家酒虽然基本上是同一时间出道的，但不管是作品的投入还是数据，祝家酒都远远比不上心柔！” “……那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祝家酒很有可能是眼红袁心柔的成绩和地位，心中的嫉妒和怨恨积累到一定程度，随即萌生了通过造谣来毁掉袁心柔的念头。 只是为什么那些摄影会选择站在祝家酒那一边，明明他们可以蹭袁心柔的流量积累粉丝，拓展业务，却放弃了这个良性循环，去帮助祝家酒作恶？ 这些摄影又从中得到了什么？ 有一种说法，实际上谣言的缔造者明知道自己说了谎，但她们潜意识认为世界就是按照那套谣言中描述的规律来运行，所以造谣者反而会觉得自己是在揭露社会的丑恶真相，从中获得作恶的原动力。 那么，如果把这套谣言套在祝家酒身上，是不是就能解释这些男摄影不合常理的背叛？ 只不过，不惜牺牲到这一步也要毁掉袁心柔，祝家酒这女人在这一点上已经偏执到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祝家酒这女人就可笑的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洛明妃继续狠狠吐槽，“山鸡就是山鸡，换一辈子的毛都成不了凤凰，也就那几个男摄到现在还跪舔着她！” 我心中又生出一个疑问：“既然洛总监和凌总都锁定了这个祝家酒，两位就没有想过怎么惩治她吗？” 洛明妃和凌瑶都没有回答我，而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拿起酒杯，摇头苦笑。 我更加懵逼了，心想你俩搁这儿眼神交流，我这个外人一点都看不懂啊！ 喝了半杯酒，洛明妃先是长叹一声，终于为我揭开了谜底：“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我们也跟心柔说过祝家酒这女人很可疑，但心柔不相信祝家酒会害自己，还说对方当年也许是被骚扰太严重了不得不和自己切割。” “我们想动祝家酒，得先过心柔那一关。”凌瑶说。 我眉头一皱：“但现在对方主动找到了心柔，她肯定是怕我们追究当年的事……” 洛明妃摇摇头：“那也得等心柔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她话只说了一半，视线就从我耳旁掠过落在后方，而凌瑶也看着我身后说：“心柔睡醒了？” “嗯……其实还很困……”袁心柔用软糯的声音说道。 我回头一看，袁心柔单手扶着墙站在室内室外的交界处，好看的双眼只睁开了一半，一侧的鬓发还有些凌乱。 “那我们回房间里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凌瑶起身说。 “嗯嗯！”袁心柔点点头，视线似不经意落在我脸上，转身往里头走去。 凌瑶和袁心柔上去三楼，只剩下我和洛明妃还在露台上，洛明妃抓起桌上的酒瓶晃了晃，耸耸肩说：“这就喝完了？” 女酒鬼啊这是…… 正当我在内心嘀咕之时，洛明妃又开口了：“短剧那边，好像还弄得挺有声有色的！” “还算不错，毕竟有路小仙这位颜值天花板在，心柔也不排斥演戏……” “我不知道心柔是怎么想的，不过你自己要把握好分寸，她表面上或许是同意了，但心里怎么想，心柔不说出来我们都不好去猜。” 洛明妃这话说得有些云里雾里，我费了好些脑子才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第三个人的痕迹，不禁摇头苦笑。 “黄彩盈她，不是自己要求调走的吧？” “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就没必要明说了。” 第294章 同眠 我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带过来的睡衣，坐在床头无所事事。 明亮的月色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床前，窗户虽然紧闭着，但还是能隐约听到外面的海浪声，老实说，我还是头一回要在这种海潮声中入睡，也不知道能不能睡个好觉。 床垫的质量很不错，既有柔软的包裹感，又有能支撑身体的恰到好处的弹力，至少肯定是比我家那张沙发床来得舒服。 对了，这个点李婉晴应该还在直播…… 我在手机上打开哔站进入修古丽姆的直播间，不出所料她果然在直播，不过李婉晴严格来说就不是新人，不大需要我的监督或者指导，看了一会我就退出直播间。 李婉晴在直播，那左沐雨呢？ 我没去公司的话，左沐雨肯定也不会去公司开播，我姑且在vx上问了她一句，左沐雨没有马上回复。 才十一点钟，她能是那种早睡早起的好宝宝？ 于是我打开虎芽，意外发现左沐雨这货居然真的在直播，看背景明显是在家里的客厅，我非常肯定她是用支架架起手机来直播。 虽然条件简陋了些，不过左沐雨这事业心还是让我感到欣慰。 可能是在家里直播的缘故，也可能是放假期间观众太过热情，左沐雨一直播到十二点钟出头才意犹未尽地下播，连我的消息都已读不回。 坚持到左沐雨下播，我的上下眼皮终于得到了解放，我也顺势缩进被窝里，很快就在海风声中沉沉入睡。 我还没来得及做梦，一系列细微的动静让我原本差不多沉寂下来的脑神经恢复了部分的活性，我本来就是个睡眠浅的人，这会处在陌生环境更是容易被奇怪的动静惊扰。 当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一个蹑手蹑脚靠过来的身影时，我吓得浑身一激灵，被窝里的手迅疾探出，死死扣住对方的手腕！ “呀！” 黑暗中的人儿浑身一震，一声娇呼，而此时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立马认出眼前偷偷摸摸潜入我房间的正是袁心柔。 “心柔……你怎么……你不是跟凌总一起睡的吗？” “嗯，是呢！瑶瑶已经睡着了，我睡不着，我没吵醒她，就，就过来了……”袁心柔似乎有些慌张，一副语无伦次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她。 意识到自己还维持着扣住袁心柔手腕的反击动作，我连忙松开了手，坐起身说：“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也，也没什么事呀！”袁心柔不安地玩弄着自己的鬓发，微微垂着头。 我打开床头灯，见袁心柔俏脸微红，身上穿着一件相对保守的长袖睡裙，宽松的剪裁没有刻意去凸显身材，下摆刚好位于膝盖上方的一点点。 “寓心，你可不可以……往那边挪一点点？” “啊，哦……”我忽然猜到袁心柔想要做什么，于是往另一侧挪动。 其实客房的床足足有一米八，就算我不刻意让出位置，让袁心柔躺下来也是绰绰有余。 袁心柔果然钻进了我的被窝里，她拉起被角盖住自己的肩头，一双眼眸映出皎洁的月色，后脑勺的发丝在暖黄灯光的映照下就像金色的丝线。 “我关灯了？” “嗯，关灯吧！” 袁心柔转身过去，伸手啪的一下把床头灯关了，然后又重新翻过身来，明亮的双眸在黑夜中如同闪耀的星辰。 我伸手过去，将袁心柔往自己胸前按过来，袁心柔很顺从地贴到我胸前，睡裙下的饱满抵住我的胸膛。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在前置装甲这一部件上，袁心柔对路小仙拥有着整整一个级差的优势，不过路小仙再大一点就不适合跳韩舞了，所以这方面也是有利有弊。 我的手绕到袁心柔的背后，隔着睡裙轻抚她的玉背，指腹传来的触感丝滑柔顺，除了人体曲线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阻滞。 这很合理，哪个女生晚上睡觉还会在睡衣下面穿bra啊？ 袁心柔半眯着眼，似乎在享受我的爱抚，她的鼻息逐渐变得粗重，唇齿间隐隐漏出让人心情愉悦的断音。 怀中的娇躯柔若无骨，阵阵清冽的香气带着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袁心柔的每一次吸气吐气，身体的每一次轻颤，都像是在轻轻叩击着我用理性筑起的大坝，冲动和欲求的水线越涨越高，再继续下去极有可能水漫金山。 幸运的是，这座别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但我确信不会有安全套，这就足以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最终防线—— 无论如何，在领证结婚并且做好生育后代的准备前，我都会坚持践行做事要带套这个基本原则。 可就在我内心稍微松懈的那一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袁心柔的大腿又一次擦枪而过，我浑身一激灵，落在她腰肢上的手不由得收紧。 袁心柔也瞪大了眼睛，但由于之前已经有过服侍的经历，她的惊讶只维持了很短时间，眉眼逐渐弯起，羞涩中带着几分捉弄人的欣喜。 她用娇软的声音问道：“寓心这样抱着我，会不会睡不着呀？” 袁心柔这话无疑是戳中了我最真实的想法，她肯定知道自己在玩火，而且很乐意用自己的清凉给我消火！ 我的手向下移动，一下拍在她的丰腴处，恨恨说：“心柔学坏了，再也不是清纯校花了！” 袁心柔嘟着嘴抱怨道：“真是的，明明是寓心把我变成这样子，结果你还喜欢清纯？” “哪有，我只是想说心柔变了，变成我更喜欢的模样！” “嗯？就是，表面上文静又清纯，私底下风骚又主动？” 我：？？？ 不是，这谁教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袁心柔的人设崩塌了，她明明有一副白月光的外表，却在恋爱中表现出一种没有底线付出的卑微，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我翻身躺平，尽可能避免那种诱人深入的危险接触，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问道：“心柔，那个祝家酒加你vx后，有说些什么吗？” 袁心柔沉默了片刻，低声说：“她想跟我一起出去吃饭，还想和一起一样，一起出cos，逛漫展……” “心柔，你还把祝家酒当作朋友吗？” “我……不知道。” 第295章 变相的纵容 沉默是一种变相的纵容。 尤其是现今身处互联网时代，只有勇敢发声表达自己的观点才能受到关注，然而在这个全民上网冲浪的环境下其实存在着一个违背直觉的真相——发声的群体，有时候只代表那一小撮怀揣某种目的的群体。 拿袁心柔被造谣网暴的这件事来说，难道因为“声讨”袁心柔的声音大，为她澄清的声音小，就代表着袁心柔和男摄影约是既定事实了吗？ 俗话说三人成虎，哪怕村里还有九十七人，只要他们不发声，那么薛定谔的老虎就是能被观测到的实物，谁听了都得担惊受怕。 仅仅是这个理由，袁心柔就不该继续把祝家酒当作是朋友，更何况，祝家酒有可能才是那个网暴事件的幕后主使人。 “心柔，听我说的，不要再把祝家酒这种人当作是朋友，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在你被造谣网暴的时候选择去跟你切割，拉黑你！” “可是……其实酒酒她……她也有为我解释过……” “但她还是把你拉黑了。” “……” “你看，她的言语行为处处充满了矛盾，一个真心为你着想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你只要看看洛总监和凌总就知道了，她们从始至终都不会抛弃你，坚定站在你这一边！” “嗯……”袁心柔弱弱地应了一声，双手紧紧抱着我的手臂。 我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体温已经冷却下去了，于是又一次翻身将袁心柔搂在怀里，她的身子有些冰凉，尤其是那双嫩白瘦长的腿，就像是一块白玉，滑润而清凉。 “冷吗，要不要我把空调关了？” “不冷，寓心很暖和。” “那你抱紧点。” “好……嘿嘿……”袁心柔笑得有点憨，完全就是十五六岁少女的懵懂青春的模样。 “不过凌总怎么办？” “瑶瑶？她怎么了？” “没有……就是她半夜醒过来发现你不在了……会不会担心？” “啊……应该不会的吧？”袁心柔似乎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我连手机都没拿过来，她应该能猜到我在你这里。” “你们平时喜欢睡一张床吗？” “唔……其实主要是我不太喜欢一个人睡，瑶瑶在的时候都让她陪着我。” “嗯哼……心柔明明有凌总陪着，却还是下来找我一起睡，难道我的手感比凌总要好？” 袁心柔噗嗤一笑，小拳拳捶打着我的胸口：“瑶瑶香香软软的，寓心你是硬邦邦的，还手感好？” “那心柔不还是选了我来当抱枕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就是个恋爱脑吧！”袁心柔埋首在我的颈窝，用她的琼鼻调皮地剐蹭着我的皮肤。 我轻抚着袁心柔的后脑勺：“心柔真不睡觉吗？” “睡呀，明天还要早起做早饭呢！” “还要自己做吗？其实让别墅管家到外面买回来也行的吧？” “嗯，其实也可以，不过我已经买好食材，也不能浪费掉是不是？” “打算做什么早餐？” “生菜瘦肉粥。” “很健康的早餐，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也不要太期待，我做的肯定没有外面的店做得好吃，就是能保证清淡健康。” “我要不要帮你调个闹钟？” “啊，我手机不在这……可是会不会吵到寓心啊？” “没事，我平时也起得很早，几点钟的闹钟？” “七点钟吧，熬粥比较费时间……” 我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设置好闹钟后便放了回去，袁心柔始终温顺地窝在我身体的内侧，就像是冬天为了互相取暖团在一起的猫猫。 虽然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卑劣，但毫无疑问，现在的袁心柔让我着迷、痴迷，就像潮汕毒药生腌，喜欢的人会无可救药地迷上这种另类的美食。 如果我们终有一天会分开，我真舍得放手让袁心柔离开我吗？ 直到怀中的心柔沉沉睡去，我依旧睁眼看着天花板，思潮翻涌。 如果说之前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让袁心柔一边调整心态，一边尝试着触碰过去，那么现在，以祝家酒为首的团体主动接触袁心柔，就代表着她们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想要把威胁扼杀在萌芽的阶段。 祝家酒，王昌文，还有那些助长了网暴的男摄影，一定会一个接一个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为了掩埋当年的罪行也许会做出许多毫无底线的事。 而不管是我、洛明妃还是凌瑶，都绝不可能容许这些施暴者逍遥法外。 但这又意味着，我们必须加把力去推动袁心柔迈出那一步，哪怕这很有可能加重她的病情。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绵绵不断的海浪声中，感受着袁心柔的温热香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袁心柔同时被设置好的闹钟从睡梦中唤醒过来，睁开眼，被窝里袁心柔半个身子叠在我身上，睡裙的领口中隐约可见被挤压得形变的白软，看起来丰满而诱人。 袁心柔没有察觉到我那道猥琐的视线，用脸颊来回蹭着我的睡衣，软软糯糯地道了声早安。 她这副样子，就好像我家几个毛孩子，它们刚睡醒的时候都会先过来蹭我一下才去吃猫粮。 袁心柔那张清秀的脸蛋没有粉底和腮红，却依旧雪白无暇，只是这种白隐隐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病态的虚弱，让人心疼怜惜。 我掐着她的下颚，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早安！该去做早餐了！” 袁心柔眯着眼嘿嘿傻笑，掀开被子四肢并用爬下床，熨帖着身体的睡裙自然下垂，清晰地描绘出女性腰臀的曼妙曲线。 我不由得喉头一紧，身体立刻诚实地给出反应，不过我最终并没有将心柔留下让她为我做什么事。 简单洗漱好，我换上一套出门的衣服，一方面是别墅里不只有我和袁心柔两人，而另一方面，睡裤实在太难遮掩某种生理反应了。 来到厨房，袁心柔已经在灶台前忙活着，晨曦穿过玻璃窗落在她的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圣洁无暇的光芒。 “我也来帮忙了。” 袁心柔回头嫣然一笑说：“那寓心帮我把这些瘦肉剁碎好吗？” 我借过袁心柔手里的菜刀，将砧板上的黑猪肉剁成肉泥，一双玉白素手忽然从背后伸出缠住我的腰。 第296章 沙滩漫步 锅里的粥水在咕嘟咕嘟，砧板上是切碎的生菜，只等待收尾的时候放入瘦肉粥里。 滋啦，肥瘦相间的培根落入煎锅热油，发出了美妙的声音，到了两面煎香后夹出，又打入鸡蛋，撒上盐和黑胡椒，用铲子将蛋黄蛋白搅合，炒至金黄色后盛在餐碟里。 关掉油烟机后，凌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早安！” 我和袁心柔同时回头道了声早安。 和平日所能见到的她不一样，眼前的凌瑶没有穿着她那些地雷系的jk或者lolita，而是一件雪白的圆领泡泡袖睡裙，似乎还是跟袁心柔那件是同一款，只不过胸口处很明显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只能说还有很大的发育潜力。 凌瑶微微笑着，意味深长地扫视着我和袁心柔，双手抱胸说：“心柔真是的，半夜三更偷偷跑去跟男人睡，害得我以为家里进贼了！” 她不等我们回话，又自顾自地接着说：“噢，确实是进贼了，偷心贼，把我家心柔的心给偷走了！” 我哈哈一笑说：“凌总真会开玩笑。” 凌瑶歪着头说：“可是我没在开玩笑呀？” “呃……” 能不能看看气氛，心柔都羞赧得抬不起头了！ 凌瑶浅浅笑了笑，看了眼灶台上的粥水和煎蛋培根，又问：“早饭做好了吗？” 这会袁心柔终于抬起头了：“瑶瑶想吃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西式的话现在就可以，粥水可能还要一小会……” “唔……那给我倒一杯牛奶吧！” 闻言，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又落在凌瑶的胸前，而此时凌瑶冷冷一笑：“寓心，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下流的眼神收一收，好吗？” “凌总在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立马挪开视线，装傻充愣。 嗯，确实什么都没看到，在冰山女总裁这一分类里面，凌瑶的资本明显不够雄厚。 “我先去换一身衣服。” 凌瑶离开后不久，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的洛明妃也来到厨房门外，她扎着高马尾，脸上泛着运动过后健康而娇艳的红晕，颈脖处还搭着一条毛巾。 “早饭好了吗？” “粥的话还得凉一会。”袁心柔答道，“妃妃去跑步了？” “是啊，哎，就是没想到在别墅区里跑步都有人想要我微信！” “说明洛总监魅力超凡啊！” 身为画师、建模师以及部门总监的洛明妃一点也没有身材走样的迹象，我甚至觉得她只有身高这一块略逊路小仙一筹，背心下腰腹那深邃的马甲线，以及运动短裤下笔直有力的长腿，只要不是病态追求白幼瘦的都会喜欢上这样的身材。 “哦，谢谢你的夸奖！”洛明妃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感觉她对我有点小小的意见？ “对了，威叔呢？” “哦，威叔在这边有个老熟人，他们一大早就开车去喝早茶了，估计下午才回来吧？” 一顿早茶从早餐喝到下午，这就是广市中老年人标准的退休养老生活了。 吃完早饭，袁心柔便提议到沙滩上走走，凌瑶和洛明妃都欣然同意了，洛明妃向我投来一道暧昧的目光说：“心柔，既然寓心在这，要不你让他帮你抹一下防晒油？”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袁心柔双颊微红：“不用了吧，我又不穿泳装，而且手脚我都可以自己抹……” “哦，这样啊，那挺可惜的。” 袁心柔嘴上说着不需要，但当她换上一件优雅的吊带长裙后还是拿着一瓶防晒液过来，让我给她后背涂抹一下。 我心里先是有一阵子纳闷，难道凌瑶就这么不情愿帮心柔抹防晒液吗，但再看袁心柔的表情，我猜想该不会是袁心柔有意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帮袁心柔抹好防晒，我们戴上遮阳帽来到室外，现在时间是早上十点钟，阳光明媚宜人，海风清凉湿润，不远处还有快艇在海面上巡逻。 相较于隔壁的公共沙滩，这边的私人沙滩非常清静，除了我们四人，也就只有那边撑起了太阳伞躺在沙滩椅上的一个中年男人。 “瑶瑶！”袁心柔抬手指向了那排停靠在码头的游艇，“那些游艇里面，有没有你的呀？” “没有，你想坐游艇的话，我们定个时间飞海南一趟好了。” “也不是想不想坐啦，就随便问问。” 我们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除了那片一望无际的海洋，以及另一侧错落有致分布在山腰上的一栋栋别墅外，其实也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风光，只不过仅仅是牵着手和袁心柔漫步于此，我的脑袋就得到了难得的放空，诸多烦恼都被充斥在耳边的海潮声淹没。 袁心柔忽然拉着我往海水那边走过去，她脚上穿的是人字拖，所以就算踩在水里也没关系，但我还穿着休闲鞋和袜子。 “心柔等我一下！” 我赶紧把鞋子和袜子都脱了，这才跟上袁心柔的步伐。 湿漉漉的沙地相对岸上的要更加硬实，各色各样的贝壳零星分布，跟我去过的海滩不一样，这里看不见人造的废弃物，也许是因为有别墅区的物业定期清洁维护。 袁心柔继续往水边走，很快随着浪头打来，我们的脚掌都被海水淹没，凉飕飕的非常舒服，还顺带冲走了脚背上的沙粒。 “心柔会游泳吗？” “会呀，以前有学过，寓心呢？” “我只会狗爬式，还有蛙泳，至少是淹不死的程度。” 袁心柔掩嘴娇笑：“以后我来教你自由泳好不好？” “好啊！” 又往前走了两步，我们的脚掌彻底没入海水中，我拉住袁心柔说：“再走水就太深了，你今天没穿泳装。” 袁心柔点点头，而这时，一个小小的浪花打在她瓷白的小腿上，溅起一片水花，她惊呼一声，弯腰提起自己的裙摆：“哎呀，真的打湿了！” “我们往回走一点吧……”我拉着袁心柔的手回头，蓦然瞥见洛明妃正举着一台单反相机，硕大的镜头对准了我们。 注意到我的视线，她比了个v的手势，大声说：“你们玩自己的，我拍我的！” 站在她身旁的凌瑶笑而不语，看着袁心柔的视线带着几分暖意。 第297章 微电影 在沙滩上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阳光逐渐猛烈，我们回到别墅中，坐在空调下乘凉。 袁心柔和洛明妃坐在一块，正对着相机里的原片研究挑选，我看了下时间，在vx里面打开左沐雨的聊天窗口，对着她的头像戳了几下。 你敲了敲小火车的脑门， 左沐雨没有回复，我估计她昨晚熬夜了，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他们到底活在哪个时区！ “寓心，中午要吃什么呀？” 见袁心柔起身走过来，我退出了聊天窗口，放下手机说：“你们打算吃什么？” 袁心柔在我身侧坐下来，将上身靠在我肩膀说：“有家私厨能做外卖，我们打算点那一家。这是他们家的菜单……” 选好了菜色，袁心柔在vx上下单付款，等待店家配送到别墅门前，而此时我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我拿起一看，是左沐雨发过来的消息—— 干嘛，不是跟心柔姐她们出去玩了吗，怎么还有闲情关心我？ “欸，寓心在跟木鱼鱼聊天吗？” “也不算吧，就看看她生存状态。” “对哦，其实我们应该叫上木鱼鱼一起来玩……” “不用管她，现在是中秋加国庆，她晚上都在家里直播，别看她平日吊儿郎当的，实际上还是个事业狂！” “这一点我也认同。”躺在躺椅上的洛明妃说。 袁心柔眉头轻蹙：“唔，这么一想我是不是太懒了，明明是这种节假日，我却丢下粉丝在海边荒废时间……” “心柔你平时几乎每天都在直播，难得有这种长假，出来放松一下调节心态也是好事啊！说不定放松过后你的状态更好了，脑子里忽然就冒出来一些直播的好点子？” 袁心柔忍俊不禁，抱着我的手吃吃笑着。 凌瑶一直没有说话，她安静地坐在窗边，捧着一本书在读，我们说话的声音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干扰，好像她身周有一圈能够屏蔽所有无效信息的结界。 “寓心”洛明妃举起了手中的单反，“要不要给你玩玩，给心柔拍些照片？” 我接过来一看，机身很熟悉，也是索尼的机子，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最新的一代。 “心柔，我们到外面拍些照片吧！” “好呀！” 大概一个小时过后，我们的午饭就送到了门口，作为屋子里唯一的男性，我当仁不让负责将午饭提进别墅里。 差不多吃完了饭，见其余人都停下了筷子，我先是喝了口汤润润嗓子，然后环视一圈说：“凌总，洛总监，我想拍一部跟心柔有关的微电影。” “嗯？”洛明妃闻言惊讶转头，“微电影？” “跟我有关？”袁心柔瞪大了眼。 凌瑶同样秀眉轻挑，略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是的，微电影！”我点点头接着说，“我想用心柔过去的经历拍成电影，女主角就由心柔本人来出演……” 凌瑶和洛明妃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了袁心柔。 袁心柔樱唇微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其他人，半晌都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洛明妃脸色微凝，透着一股不安和慎重：“寓心，我姑且问一下，你想要拍的……是当年那件事吗？” “是的。” “心柔，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寓心想拍的话，我可以试试，就是……我要当女主角，这个，我演技实在不好……”袁心柔越说头垂得越低，双手垂落在大腿上，十指不安地纠缠着。 “心柔，不要勉强自己，这不是寓心想与不想的问题，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凌瑶的声音清冽如泉，有种让人沉静下去的魔力，却同时带着几分让人精神紧绷的清寒。 “我……不知道。”袁心柔摇了摇头。 洛明妃一声叹息，视线又落在我身上：“寓心，你打算怎么拍？” “怎么拍啊……其实我目前也就只有最初步的想法，对事件的了解程度也不够，关键是我不知道心柔的态度，如果心柔不愿意拍的话，这部电影我也不打算拍。” “也就是说，你想要在电影里面还原当年的事件，是吗？” “对！” 洛明妃没有再接话，而是低头沉思，袁心柔那边也是一脸纠结和不安，低头不语，至于凌瑶……她的目光凝定地落在袁心柔身上，一言不发。 这种沉默还在延续着，空气如同凝滞了一般，别墅里本来就开着空调，而现在，我只觉得体感的室温又悄悄降了几度，手臂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一片片鸡皮疙瘩。 这对袁心柔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吗…… 我正打算开口收回自己的提议，凌瑶却比我先一步说话：“我觉得寓心的提议不错！” 啊？ 凌瑶的表态支持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本以为她会静观其变，根据袁心柔的态度来选择自己的立场，却没想到她居然主动站在了我这一边。 或许凌瑶也意识到一点，在祝家酒主动接触袁心柔的那一刻开始，她为袁心柔精心打造的庇护所就开始出现崩塌的前兆。 袁心柔猛然抬头，惊愕地看着凌瑶。 她好像以为凌瑶一定会否决我的提议。 “心柔，我觉得你应该试一试，我看过你们演的短剧，心柔的演技其实真的不错！” “瑶瑶，我……” “瑶瑶，寓心，这事不着急决定下来，先给心柔一点考虑的时间怎么样？”洛明妃适时出来打了圆场，我感觉她和凌瑶肯定是有着某种程度的默契，一唱一和的配合相当熟练。 “我上去睡个午觉！”袁心柔起身说。 “要不要让寓心陪你睡？”洛明妃笑得意味深长。 “妃妃真是！”袁心柔娇嗔，看了我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等袁心柔上楼后，洛明妃和凌瑶对视一眼，一人托腮叹气，一人闭目沉思，看起来都各有心事。 “脱敏疗法，我觉得这一招很不错。”凌瑶淡淡开口，“只是我担心心柔她没办法坚持到拍完。” “演戏有一个好处——我们可以随时喊停。”我说，“想要打一场准备充分的仗并不现实，而且，心柔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真要拍的话，我和妃妃都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谢谢！”得到凌瑶的承诺，我心头一暖。 第298章 危机四伏的雷区 凌瑶和洛明妃上房间午休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手机插上充电线，望着远方那片平静的海面，脑海中思潮翻涌。 我知道自己在将袁心柔推向悬崖，她本该拥有翱翔天空的能力，却因为过去的阴影和恐惧，只敢在平地扑动翅膀，所以我要将她逼到一定程度，让她亲手打破之前给自己设下的界限。 这无疑是一次刮骨疗伤，我得小心谨慎地把握好尺度，用力过猛只会再次伤害到袁心柔，导致她的病情加重，而最为关键的是，我到目前为止还摸不清那根线在哪里。 也就是说，我正打算穿越一片危机四伏的雷区。 唉，不过现在袁心柔都还没答应下来，想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凌瑶和洛明妃似乎都没有出行的计划，她们来这里好像真的只是为了享受海风和阳光沙滩，我也稍微查了一下附近的景点，看起来也确实没有值得跑一趟的价值。 该说不说，对我这种家里蹲人士而言，在这样临海大别墅呆上一两天已经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了。 没有左沐雨这位固定队友，我只能独自上分，但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双排的战绩影响到，elo机制开始发力，我匹配到的队友不是抽象就是极度抽象，还有那种两对情侣两个野王抢位置各不相让，野区还得对半分的。 排了三局三连败，我放下手机长吁一口气，别墅的门铃忽然响了，我起身走到向着别墅大门的窗边，发现门外是热情勤劳的别墅管家。 “先生下午好，这是你们预定的肉菜！哎哎哎这东西太重了，我拿进去就好！” 于是我给他打开门，让别墅管家将一袋袋肉菜搬进厨房，在这期间，袁心柔从楼上下来，看到厨房里刚送过来的食材，脸上笑容重现：“哇，送过来啦！辛苦你了！” “不辛苦，那我先去忙别的事了！”别墅管家笑着点头，转身离开了别墅。 “今天晚上弄烧烤，所以提前把东西都买好！” 难怪，我刚才就注意到管家提进来的不只有肉菜，还有果木碳、锡纸烤盘、叉子等等…… 我和袁心柔在厨房里将食材的包装一件件拆开，和上一次在公司顶楼搞的烧烤有些不一样，这次蔬果的比例明显高了很多，考虑到人数和男女比例也就不奇怪。 我一边忙活一边偷偷观察袁心柔的神情，随口问：“威叔还没回来吗？” “嗯，好像是晚上也有饭局，晚些才回来。” “威叔人脉真广啊！” 袁心柔轻轻一笑：“是呀，威叔当年在部队里就有很多朋友，我印象中陪着瑶瑶出省，到哪里都有威叔的熟人！” “真好啊，像我这种不擅长社交的，就算在本地也就十来个能说上话的朋友。” 袁心柔这会又突然不接话了，她双手还在冲洗着瓜菜，双眸却逐渐失去焦点。 看来是某个关键词语触发了袁心柔的雷点。 我放下手中的活走向袁心柔，袁心柔听见了脚步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扭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张开双手将她抱住，而袁心柔也很顺从地将后背靠在我的胸膛，她的身子很轻盈，骨架很纤细，胸前却意外的有料，一双腿也是笔直匀称，非常完美的少女身材。 “中午那件事……心柔不想拍的话，就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你有权利拒绝。” “嗯，我知道，我现在还很纠结，所以需要一些时间……” “没关系，我们会等你的答复。” 温存了片刻，我们继续处理食材，将晚上要烤的肉类切割腌制好，洛明妃悄无声息出现在厨房门外对我们说：“瑶瑶问你们看不看电影。” “要去外面的电影院吗？”我问。 “别墅的负一层就有家庭影院。” 等袁心柔擦干了手，我们跟着洛明妃来到别墅的地下一层，推开其中一扇门，一个幽暗却宽敞的房间里，一面巨大的屏幕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凌瑶坐在中间那一排的沙发上，回头对我们说：“我想看《言叶之庭》，你们觉得无聊的话出去做别的事也行。” “凌总原来还是个怀旧的人啊！” 我一边感叹，一边拉着袁心柔在最后排的沙发坐下。 新海诚的电影从来都是一场声画和细腻感情的盛宴，非常适合一个人独自享受，这部动画电影没有宏大叙事，也没有曲折狗血的分分合合，它的剧情就像是那座被包围在绿荫和湖水的小亭子，干净，素雅，宁静而安稳。 看完电影，时间来到傍晚，我和洛明妃合力将烧烤炉抬到露台的中间，往里头添上下午买的果木炭点燃，木炭逐渐变得通红，和远方天际的那一抹红霞非常相似。 “寓心，妃妃，外面热不热呀，要不要进来歇一会？有冰镇的水果吃哦，还有下午买回来的椰子水！” “不用，外面挺凉快的，寓心呢？”洛明妃似笑非笑看着我，好像在试探我的身体素质。 “外面确实挺凉快的。” 但老实说，广市这十月份的气温还没降到足以称之为秋天的地步，再加上面前还是一个装着烧红木炭的烤炉，阵阵热浪扑面而来，我这会额头和鼻头上早已冒出了细汗。 可是，面对洛明妃拷问的视线，我只能用嘴硬来维持男人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 “真的吗，可是我看你额头上都出汗了，要不让心柔给你擦一擦？” “欸，真的哎！”袁心柔连忙从一旁顺来两张抽纸，抬起手擦拭我脸上的汗水。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却又安于享受袁心柔的贴心伺候，心情十分复杂。 洛明妃哈哈笑着，留下一句“帮忙看着炉子”，转身往别墅里面走去，我正暗自吐槽洛明妃表里不一的嘴脸，却很快看见她扛着一把风扇回到露台，电源一插，风扇便送来了强劲清凉的风。 “这下肯定凉快了吧！” 我决定不去理会洛明妃，而是对袁心柔说：“心柔想先吃什么，我来帮你烤！” “那就……扇贝吧！还有黑虎虾！对了，不要烤太焦，瑶瑶不喜欢吃，容易上火！” “吃了会长痘吗？”我脑子一抽问了这么一句。 袁心柔哑了一会，噗嗤笑道：“确实是会的！” 第299章 放烟花 “等会我们到沙滩上放烟花吧！”正低头小口小口吃着烤牛肉的凌瑶忽然说。 “烟花？好呀！”袁心柔一对星眸顿时大放亮彩。 “这里让放烟花吗？”我好奇问。 我印象中，广市近几年对烟花爆竹管控非常严格，尤其是市区内是明令禁止燃放，这边虽然是临海的别墅区，但应该也对燃放烟花爆竹有相当程度的管控。 “没事，我下午就跟物业那边打好了招呼。”凌瑶淡淡说道。 很意外，凌瑶居然连这种细节都顾及到，不过再想起她亲自扮演容貌焦虑者去整容医院考察，我再次确认凌瑶是个实干派总裁。 今晚的烧烤食材很丰富，只是我们三女一男战斗力有限，只解决了其中的一半，我和袁心柔负责收拾剩余的食材和碗筷，洛明妃则是风急火燎去地下室把之前买来的烟花搬到室外。 我和袁心柔走出别墅来到沙滩上，只见洛明妃高挑的身影伫立在别墅灯光的末端，而她身前则是一排排堆放好的升空式烟花。 我以为凌瑶口中放烟花也就是搞点拿在手上玩玩，弄出些火花和声响的玩意，没想到洛明妃整了一排大的。 我瞥了眼后方清幽的别墅区：“只有这些吗？没有那种拿在手里的小的……” 洛明妃勾唇微笑：“要玩就玩点大的，这才不枉此行，瑶瑶你说对吗？” “妃妃说得有道理！”凌瑶点头，“而且我们也没买别的，只有这些了。” “来吧，谁来打响第一炮？”洛明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线香，用打火机点燃。 “要不……男士优先？” 我咽了口水，在袁心柔和洛明妃的目光洗礼下接过线香，来到那堆烟花面前。 光线太暗，我完全看不到引线在哪里，而洛明妃倒是很贴心地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给我精确地照出那根从包装下方伸出来的细长引线。 我心头打着突，做好随时跑开的准备，一手捏着线香，颤颤巍巍地靠近引线头。 “小心点啊，别直接把烟花给点着了把你炸飞，让心柔当寡妇咯！” “妃妃！”袁心柔娇嗔一声。 在火花亮起的一刻，我一言不发转身快步远离！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身后响起尖锐的破空声，接着，亮蓝色的光芒映亮了沙滩和我眼前的三名女子，我驻足回头，又是一发焰火冲上天空，砰的一声炸碎成明亮的星火。 一个连装发射完毕，洛明妃接过我手里的线香点燃了第二个连装的引线，才沉寂了半分钟的别墅区又一次被焰光和爆鸣唤醒。 下一个接棒，不对是接线香的是袁心柔，她看起来全神戒备的模样，引线还没亮起火光就急匆匆往回跑，在洛明妃和凌瑶的提醒下才知道自己还没成功点着。 终于，袁心柔点燃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焰火，她的视线追随着升上天空的焰火，双手合十像是在许愿。 炸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把搬出来的烟花全给烧完了，在检查过没有哑火的烟花后，我和洛明妃快速收拾现场，带着残骸回到别墅中。 “心柔”凌瑶在楼梯上回头说，“我其实已经习惯一个人睡觉了，你不用太顾虑我。” 袁心柔一怔，还没等她有所回应，洛明妃那边就哈哈笑了：“那可惜了，本来我今晚还想跟瑶瑶睡一张床！” “嗯？妃妃想要陪我睡啊，也不是不可以！好了，早点洗澡睡觉吧，明天就要回去了！” 目送凌瑶和洛明妃上楼，我转头去看袁心柔，此时的她俏脸一片嫣红，娇羞扭捏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戏弄。 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家，我就越发想念家里的三只毛孩子，同时也暗自害怕打开家门的那一刻。 猫的破坏力有时候可不比哈士奇弱。 洗完澡出来，我将后背靠在床头，打开了左沐雨的直播间，一上来看到的就是身穿啦啦队背心短裙的左沐雨在屏幕前蹦蹦跳跳的模样，那对脂肪剧烈地上下晃动，晃得直播间的观众神志不清。 笃笃笃，敲门声起，我应了声“门没锁”。 房门被推开，穿着素白睡裙的袁心柔走进了我的房间，她反手关上门，静悄悄来到床边坐下来。 我故意笑着说：“今晚真不陪凌总睡啊？” “唔！今晚妃妃陪着呢！欸，你在看直播？”袁心柔说着把上身探了过来。 “左沐雨的直播。” 袁心柔上了床靠在我身边，看了一会幽幽说道：“木鱼鱼发育真好啊！” 我决定马上转换话题：“我看心柔在放烟花的时候许愿了是吗？” “嗯，对哦！” “许了什么愿望？” “就是……希望来年我们可以继续一起来海边放烟花。” “然后许愿下一年继续来海边？” 袁心柔忍俊不禁，轻轻拍打我的肩膀。 我关掉直播，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侧身将袁心柔的娇躯揽住，手掌落在她纤细而柔软的腰肢上，用五指和掌心感受那美妙的回弹。 “我现在还是没想好……”袁心柔叹息着说，清秀的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霾。 “才半天，我们没那么着急的。”我宽慰她说。 “嗯……那假如我答应拍电影，寓心打算找谁来演他们……那些角色？” 既然要将袁心柔的“黑历史”拍成电影，除了女主角袁心柔本人，必不可少的角色至少有她的“好姐妹”祝家酒以及前男友王昌文，除此以外当然还有一路支持她的人，还有后来给予袁心柔二次伤害的人，比如相亲局的男方…… “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好，应该还是会用短剧团队里面的成员吧？” “那寓心会出场吗？” “我……应该不会。” 电影的结局很大概率不是happy ending，因为我不觉得这部电影杀青之时袁心柔能够恢复健康，她演不出来那种开朗明媚的感觉，而且，合家欢通常是没办法在观众的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 这部微电影不仅仅是为了让袁心柔面对过去，重拾勇气打破困锁自己的牢笼，也是要告诫看到这部作品的观众，谣言和网暴到底能对一个人产生多大的伤害。 第300章 拆迁户 海边度假的最后一天，我和袁心柔清早起了床，在露台上吹着清凉海风看了一场海上日出，然后下来一楼厨房准备早饭。 威叔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只不过我和袁心柔都不知道他具体回来的时间，毕竟房间隔音良好，而且威叔是睡在一楼的客房。 吃完早餐，我们将行装收拾好搬到车上，便由威叔开车载着我们回家。 这一趟凌瑶特意吩咐威叔将我送到公寓楼下，虽然这三天两夜的出行实际上也就是在别墅和沙滩度过，并没有玩得很累，但凌瑶的贴心还是让我感觉到一点来自资本家的温暖。 “寓心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袁心柔转头问我。 “明天左沐雨跟糊涂涂有个摄影会要参加，我陪着她们去。” 袁心柔神情一僵，柳眉微蹙：“嗯？是哪里的摄影会？” “听说是一个摄影棚主组织的活动，他们租下了一栋别墅，请了几个coser过去，摄影付费参加拍摄这样……” “哦，是那种摄影会啊……”副驾的洛明妃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确实有寓心陪着去会好一点。” “不安全吗？” “很难说吧，毕竟现场男多女少，而且不会有监控摄像头什么的，就算明目张胆的骚扰也可以说是开开玩笑。” 我眉头一皱，洛明妃这话恰好点醒了我，先前我还纳闷着为什么左沐雨如此积极邀请我同行，这么一想，会不会小火车以前就有过类似的遭遇，又或者洛明妃知道有这种现象？ 看来这一趟不去是不行的了。 “我也跟着去可以吗？就是当当后勤……”袁心柔小声问道。 “心柔，寓心就一个人，你们三人他也看不过来啊！况且有糊涂涂跟着，没事的。” 我不知道洛明妃口中的“没事”是指哪方面，但袁心柔似乎是妥协了，默默点了点头，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要是袁心柔坚持一起去，到时候我还不知道要照看着谁呢！ 在车上稍微补了一觉，再次睁开眼，窗外已是熟悉的高楼街景，没过多久，特斯拉停在了路旁，我拿上背包，与袁心柔等人道别。 刷卡上楼，推开家门，迎面扑来的是一阵浓郁的猫屎味，我换上拖鞋走进去，只见山猪趴在冰箱的顶部，摆着一副臭脸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放下背包，将要洗的衣服全丢洗衣机里，我立马打开窗户跟阳台门通风散热，将猫砂盆里东一坨西一坨的屎尿铲到垃圾袋里，喷上消毒喷雾。 铲完屎尿，我用吸尘器将满地的猫毛洗干净，用消毒水拖了遍地板，到这时，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整洁。 虽然袁心柔并未答应拍摄微电影，但直觉告诉我她很有可能会同意拍摄，因此我打算现在开始着手构思电影的情节。 创作微电影和短剧对编剧的要求不在一个层面上，而且因为篇幅极短，这就需要在单位时间内输出尽可能多的信息，对镜头的运用也极其讲究，这不是现阶段的我能够胜任的工作。 于是我下午专门跑了一趟图书馆去翻看相关书籍，晚上则是呆在家里，在哔站上观看一些优秀微电影，逐帧分析学习其叙事结构和拍摄手法，期间左沐雨向我发来上分邀请，但这会的我正是学习热情高涨之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时间来到了十月四号，早上，我背上背包来到左沐雨家中，替她拖上拉杆箱来到地下停车场。 将拉杆箱和背包都塞到后备箱里，我随口问道：“今天打算出什么？” “柴郡泳装，糊糊出的是黎塞留。” “黎塞留？” “哦对，你好像不玩碧蓝……”左沐雨翻了翻白眼，在手机上搜索到图片给我看。 柴郡和黎塞留两个角色的泳装皮肤露出度并不算很高，不过这是用碧蓝的标准来衡量，对于其他游戏来说这尺度就过于领先了。 出于信任，糊涂涂之前就给我发了她的住址，这一次我直接开车到她住的小区路旁，成功接到糊涂涂。 “原来糊糊住这里啊！”左沐雨看着气派的小区大门说。 “也不是什么豪宅啦！快十年的小区了，当年拆了老房子我们才搬过来！” “我靠，糊糊原来是拆迁户！” “其实也还好，就是在这里分了一套安置房，另外还有一些现金补偿……” “肯定得有几百个吧？” 糊涂涂笑而不语。 设置好导航，我踩下油门，开车出发前往摄影会所在的目的地。 摄影会正式拍摄是从下午两点钟开始，不过为了预留足够的化妆时间，参加的coser们都会提前到达现场。 “中央空调，吃完午饭我们先去酒店，化好妆换好衣服再过去！喏，这是酒店的定位！” “怎么忽然变成先去酒店了？” 刚好前方是红灯，我停下车抽空去看左沐雨发过来的定位，是一家连锁的品牌酒店。 “这个摄影棚主我不太熟，我怕他偷偷在换衣间安装摄像头偷拍我们！” “啊这……” 倒也不能说左沐雨的担心很多余，不如说她有这样的防范心理值得称赞，不过…… “你开几间房了？” “一间啊，就是那种家庭套房！” 糊涂涂没有表达不满或是提出意见，那就代表她接受了左沐雨的方案，只不过有部分家庭套房卫生间和淋浴间都只有一间，左沐雨不介意，糊涂涂难道也没这个意识？ 就近在一家真功夫解决了午饭，我们到酒店登记入住，前台的小姐姐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低头填写好资料，将身份证和房卡递了过来。 果不其然，这个套房里只有一个卫生间。 “中央空调，我警告你，可别在我们上厕所或者洗澡的时候冲进来噢！” “那你最好洗澡的时候唱几首歌。” 糊涂涂噗嗤笑了。 左沐雨拉着行李箱和糊涂涂一起走进了主卧把门关上，将小一点的房间留给了我。 大概四十分钟后，化好妆换上泳装的左沐雨和糊涂涂先后从房间里出来，不得不说，穿上彰显身材的泳装后，两人站在一起那对比十分鲜明强烈，真让人怀疑左沐雨那胸是不是被炸鸡和披萨填充过。 在看到左沐雨头顶的猫耳头饰，我忍不住说了句：“猫耳跟你是真的搭啊！” 第301章 老熟人 “呵呵！”左沐雨闻言冷笑一声，“怎么，是家里的猫变不成猫娘，想要我来满足你的xing幻想是不是？” “我有女朋友，轮不到你来。” “哼，说得我好像很稀罕一样！” 糊涂涂抬手拨弄脑门上的假发：“时间快到了，我们出发？” 左沐雨马上插了一句：“欸对，拿上你的背包，给我和糊糊装东西。” 当我带着换上泳装的两人走出酒店大堂时，不管工作人员还是客人都看直了眼。 我们开车来到别墅区，根据保安的指示找到了那栋别墅，这会别墅门前已经停了四辆车，其中一辆看车标车型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奔驰。 很合理，长时间玩摄影得是有钱有闲，一个好一点的镜头动辄五位数，还有其他道具啥的，有富哥在也不奇怪。 停好了车，我又特意瞄了眼奔驰的车尾，好家伙，果然是迈巴赫s480！ 虽然跟凌瑶的兰博基尼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但这一辆迈巴赫也足够买下七台我的座驾！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左沐雨忽然皱眉说。 “不会是有老熟人吧？”糊涂涂半开玩笑说。 糊涂涂口中的老熟人，我总感觉不是什么褒义词，但现在都到门口了，而且左沐雨自己还在抬脚往里走，我也不可能因为怕事就往后缩。 “嗨，呆木鱼，糊涂涂，还有这位是？”在别墅门口迎接的男子问。 “我的绑定摄影，妃妃姐的徒弟！你可以叫他董哥！”左沐雨替我介绍道。 “你好你好！”男子向我伸出了手，“我是阿唐。” 我与之握手，心想这人应该就是这次摄影会的组织者了。 阿唐带着我们从别墅侧面过去，过了拐角我就看到了那个别墅自带的泳池，七八个摄影分散在泳池的岸边，正围着泳池里的两名coser按下手上长枪短炮的快门。 阿唐拍拍手大声说：“呆木鱼和糊涂涂来了哈！” 众摄影纷纷回头，而此时左沐雨忽然啧的一声，喃喃道：“真晦气！” 我不解地转头，而这时糊涂涂退了一步来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那个男摄影，最左边的那个，就是之前被呆木鱼打过手背的！” 糊涂涂之前就说过，有一次漫展上，有个男摄影借着指导动作的名义想要触摸左沐雨，却被左沐雨狠狠打了下手。 我顺着糊涂涂的视线看去，那是个身穿蓝色衬衫和卡其色短裤的男青年，短裤上挂着一串车钥匙，看着很有老一辈暴发户的风格，不过他身材保持得不错，没有明显的啤酒肚。 “他叫什么？”我问。 “呃……我只认得这个人，不知道他网名或者真名。” “没关系。” “嗨呆木鱼，好一段时间不见了，听说你在虎芽做主播了？”一名染着蓝黑色头发的男摄影向左沐雨搭话。 没等左沐雨回话，这名摄影视线一转落在我身上：“这是你新绑定的摄影吗？” 就在这时，左沐雨突然伸手抱住我的手臂，先是冲着我笑了笑，然后对面前有些怔愣的男摄影说：“对哦，而且还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是他这人啊很慢热，一直都不答应做我男朋友！”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居然会被一个优质女性打上一个慢热的标签，而且还是女追男的设定。 “啊，原来是这样吗？”男摄影的表情略有些僵硬，“挺让人意外的，呆木鱼居然有喜欢的男性！” “哎呀，很奇怪吗，我又不是女同，为什么不能喜欢男人？” “呃，哈哈，也是……” 我蓦然感受到一道刺人的视线，顺着感觉望过去，果然是那个腰间挂着钥匙的男摄影。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我从对方的目光读到了敌意和蔑视，还有种带着好奇的审视。 敢情左沐雨是拿我当挡箭牌了…… 左沐雨和糊涂涂走过去跟那两名coser打起招呼，我对那两名coser不眼熟，见其他摄影手里都拿着相机，于是我也从背包翻出自己的相机组装好捧在手里。 “呆木鱼，糊涂涂，可以开始拍了吗？”一名男摄影举着相机大声问。 “欸，可以哦，你拍你拍！” 左沐雨说着就在原地鸭子坐，抬起手作出招财猫的招手动作，歪着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憨憨模样，气质上确实很像是一只傻猫。 我们拍摄的期间，又有四个摄影先后到场，得亏别墅的泳池还不小，足够让十几个人施展手脚。 左沐雨、糊涂涂和另外两位coser小姐姐这时充分发挥她们的职业精神，在场的男摄影们拍半小时左右就在一旁休息，她们四人却始终处于工作状态，依照着摄影的指示摆出各种姿势动作。 只是，我明显能看出来左沐雨对那个“咸猪手”男摄影很是厌恶抗拒，经常会故意无视他的话，在面对他的镜头时，脸上那副营业式笑容也会马上收起。 拍摄到傍晚时间，摄影棚主招呼我们到附近一家私房菜聚餐，我们分批往别墅外走去，“咸猪手”走在我们前面，腰间挂着的那串钥匙随着他的步伐碰撞作响。 走到那辆迈巴赫旁边，他忽然取下钥匙拿在手里，回头看着左沐雨说：“呆木鱼，糊涂涂，你们是搭网约车过来的吗？要不来搭我车？” 左沐雨马上挽着我的手臂说：“噢不用啦，我们是坐他的车来的，谢谢你哦！” 糊涂涂则是微笑说：“不劳烦你了，我们得先回酒店一趟换衣服。” 奔驰男表情一阵扭曲，恨恨瞪了我一眼，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我们上了车后，左沐雨怪叫一声说：“哎这人好烦好讨厌啊！” 糊涂涂浅浅笑了笑说：“我听说了，原来这次活动真正的组织者是他，他租下这栋别墅，然后让他朋友以摄影会的名义邀请我们几个女生过来，借这个机会想要认识我们。” 原来这场摄影会是奔驰男的狩猎场啊，可惜左沐雨和糊涂涂这两个猎物嗅觉太敏锐，没能让猎人如愿以偿。 “是个开迈巴赫的富哥啊，你们真不打算认识一下？”我开玩笑说。 “那你去认识啊！说不定人家还是个双呢！” 第302章 充满敌意的饭局 回到酒店，等左沐雨和糊涂涂换上平时穿的衣服，我们开车出发前往聚餐的地方。 来到私房菜馆，服务员带着我们来到包房，推开门，摄影会的参加者基本都在场，正对门坐着的正是奔驰男，他边上空着两个位置，另一边则是坐着另外两名女coser。 显然那两个空位就是留给糊涂涂和左沐雨的。 最靠近房门这边的还有一个空位，看来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需要坐这个座位了。 啧！ 我又听到左沐雨的咋舌声，糊涂涂面带微笑，拉着左沐雨向那两个空位走过去，然后很爽快地在奔驰男身边坐下，让奔驰男和左沐雨隔开一个身位。 我感激地向糊涂涂点头，随即在自己的专属位置坐下。 菜还没上桌，转盘上就有两支开了封的红酒，还有一小瓶白酒，奔驰男拿起红酒，对糊涂涂说：“美女要来喝一杯吗？虽然不是82年的拉菲……” 糊涂涂掩嘴笑了笑，摆摆手说：“晚上不是还要拍照吗？我酒量不行，怕喝了酒等会连动作都做不出来！” 奔驰男倒也没有继续勉强糊涂涂，而是转而向左沐雨发起进攻：“呆木鱼要喝酒吗？” 左沐雨白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不仅酒量差，酒品也差，上回喝了酒还差点把他家给拆了！” 左沐雨说话的时候面向的是我，因此在座所有人都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就是我，而这又透露出另一个事实——左沐雨曾在醉酒的时候来到我家。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喝醉了酒的单身女性，还是一个身材爆炸的大美女，来到一个成年且健全的男性家中，而这个男性又恰好是这个女生的单箭头对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究竟会发生多少事情？ 虽然我能用性命担保绝对没发生过这种事，左沐雨醉酒的那天晚上还是我跟路小仙一起把她给扛回家，但这并不妨碍在座众人展开丰富联想，而看他们的目光神色就知道左沐雨的诱导非常成功。 奔驰男五官都开始扭曲了，但他很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风度，呵呵笑了笑将红酒放回桌上，对众人说：“大家随便哈，不要太拘谨！” “唔，我肚子好饿，什么时候开饭呀？”左沐雨娇声问道。 “马上马上！”奔驰男陪笑着说。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服务员推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一被端上了桌，左沐雨顿时两眼放光，起手就夹了一块烧鸡，丝毫不给奔驰男面子。 奔驰男好像也开始习惯左沐雨不给面子，他伸筷子夹了一件鸡腿的切件给糊涂涂说：“别客气，随意就好！” 糊涂涂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但也许是为了安抚奔驰男被左沐雨狠狠挫伤的心，她还是夹起碗里的鸡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奔驰男的酒量看起来挺不错，一杯红酒下去，那张白净的脸并没有明显的变化，我身边的摄影既有跟着喝酒的，也有喝椰汁茶水的。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奔驰男忽然盯着我，嘴角的笑容写满了虚伪。 我还没想好该用哪个昵称，左沐雨就替我回答：“噢，他叫中央空调，人如其名，对谁都是那个样子，所以在公司里很受女孩子欢迎！” “中央空调……噗，真有意思！”摄影棚主嗤笑道。 奔驰男用审视的目光看了我一会，又说：“这位兄弟是跟妃妃同一家公司的吗？” 我点了点头，而左沐雨又立马补充一句：“他是我经纪人，负责照顾我的日常生活还有直播事项！” 奔驰男小吃一惊：“呆木鱼你当主播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要不我现在补一个关注，给你刷点礼物？” “好呀！”左沐雨眉开眼笑，立刻将手机伸过去。 奔驰男操作了一会手机，又问我：“妃妃最近是不是很忙，都不见她出来拍照了？” “洛总监最近在跟进一个项目，比较忙，所以都让我负责给呆木鱼拍摄。” “总监？她在你们公司是哪个部门的总监？” “直播部门。” “噢……”奔驰男点点头，“我也好久没跟妃妃见面了，有空麻烦你帮我约一下她。” 你要约就自己约，怎么还要我传话了？吃这顿饭原来还得还个人情？ 突然感觉碗里的烤鸡不香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气氛尴尬的饭，我们上了车，左沐雨长出一口气说：“靠，真特么讨厌啊这逼人！” 后排座的糊涂涂也叹了口气说：“真难顶啊这人……” 左沐雨这时扭头说：“糊糊你还真让他加了你vx啊？” “那不然呢？你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我怕人家迁怒到小哥哥身上，盯着他为难呢！其实加了就加了，反正我发朋友圈都会搞分组可见！” 这俩货，是不是对一个开得起迈巴赫的富哥有什么奇怪的偏见，怎么都对富哥身上金钱的魅力视而不见？ 回到别墅，一众摄影支起灯架，将泳池照亮，我们又拍了一个多小时，两位coser小姐姐以及男摄影们打算就在别墅里过夜，我则是开车载着左沐雨和糊涂涂两人回到酒店。 刚进套房，左沐雨就苦着脸说：“啊怎么办，我饿了中央空调！” 我没好气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想吃穷鬼套餐！” “哼哼，如果我说想呢？你会带我出去吃吗？” “懒得理你！” “嘤嘤嘤，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你好狠心啊中央空调！” “我什么时候对你有爱了？” 一旁看着我们互动的糊涂涂笑了，摆摆手说：“其实我也有点饿，刚才都没什么胃口吃饭，我记得附近好像有便利店？” “那要不干脆点外卖吧，这里不是主城区，这么晚出去不太安全。” “中央空调你偏心！只对糊糊好！” “又不是不让你吃！过来点菜！” “好耶！”左沐雨像个六七岁的傻孩子小跑着过来，“烤大虾……蒜蓉茄子……烤土豆……牛肉串……点好啦，我先去洗澡，不许偷看！” 我摇摇头对糊涂涂说：“慧妍只点这一个吗？” “够啦，大晚上的吃太多不但睡不好觉，还容易积累脂肪！” 第303章 金针菇 我坐在房间的床沿，一边刷w博一边关注着外卖的动向，房门敞开着，能隐约听到浴室那头传来的水声，左沐雨哼着歌，有些走调听不出来是哪一首。 app上显示外卖员已到酒店，我便走出去客厅等待，而这会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左沐雨的歌声更加清晰。 但我还是听不出来她唱的是什么！ 趟门拉开，只穿一件t恤，还在哼着调的左沐雨突然和我对上了视线，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套房的门铃蓦然被按响，左沐雨立刻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探出一个头看着大门。 我走过去把门打开，从外卖员手里接过外卖，反手关上门说：“你要的夜宵来了！” “好耶！等我把头吹干哈！” 我将烧烤放下，轻轻敲响主卧的房门说：“慧妍，出来吃夜宵了。” “来啦来啦！” 一阵轻盈急促的脚步声，糊涂涂打开了房门，直奔客厅外卖去，看来是真饿得不轻。 也没办法，为了让我和左沐雨安心吃饭，今晚糊涂涂不仅主动坐在奔驰男旁边，还要忍受他种种油腻越界的行为，这顿夜宵怎么都抵不上她的付出和忍耐。 我们将包裹着烧烤的锡纸拆开，左沐雨吹干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我身旁，将我夹在她和糊涂涂的中间，阵阵沐浴露的清香如海浪翻涌而来，而我的视线稍微往下一点，能看到的就不只有满桌的烧烤，还有t恤下那双肉感十足的嫩白大腿。 “呆木鱼你没穿裤子吗？”糊涂涂惊讶道。 “为什么要穿裤子？我都穿内裤了！” 左沐雨一脸“这算什么事”的表情，拿起一只烤大虾，想了想又递给我说：“帮我剥！” “不帮，要不你别吃！” 真以为我会宠着你啊？ “啧！没点绅士风度！” “呆木鱼，你又不是人家董哥的女朋友，人家不帮你剥虾很正常好不好！” “我不管，他就是小气！” 左沐雨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双手很实诚地开始剥虾，肥美的虾尾光泽鲜亮，看起来饱满弹牙，很是新鲜。 “喏，谢谢你请我吃烧烤，给你剥的虾，不用谢我！”左沐雨手指捏着虾头，将虾尾凑到我嘴边。 “你自己吃啊！”我稍稍躲开了一些。 “切，真不给我面子啊！”左沐雨一口将虾尾咬下。 糊涂涂点的大多是素菜，烤玉米烤花菜烤娃娃菜，肉只吃一串鸡腿肉串，在我和左沐雨拌嘴的时候她基本上都在专心解决自己的夜宵。 左沐雨吃了几只虾，目标立刻放在蒜蓉烤茄子上，她捧起锡纸烤盘一人将其独占，眉开眼笑道：“蒜蓉烤茄子永远滴神！” “呆木鱼，吃完这个今晚你可别对着我睡觉！我可不想做梦的时候梦见一身大蒜味的帅哥！” “啊？那行，今晚我去中央空调那睡觉？” “别来找我！” “你也讨厌蒜味吗？那……那你睡客厅我睡床？” “为什么我要把床让给你？” “呵呵，你也不想让心柔姐知道你跟两个漂亮妹妹住一个家庭套房吧？”左沐雨笑得阴险而狡诈。 “又不是睡同一张床……”我心头有些发怵，尤其是想到袁心柔那逐渐显现病态的占有欲。 “呆木鱼！”糊涂涂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愠怒，“别这样为难小哥哥了，我刚是开玩笑的！” “可我是认真的欸！其实之前中央空调生病的时候，我有陪过他睡觉！” “真的吗？”糊涂涂狐疑的目光瞬间落在我脸上。 我立马反驳道：“我发誓我没让你陪我睡觉，是你自己困了往我床上躺！” “哼，你不仅抱着我，还用金针菇顶我！” “什么金针菇？”糊涂涂一愣，继而像是理解了什么，脸色变得相当微妙。 我很想澄清左沐雨这个“金针菇”谣言，但糊涂涂在场，这事只会越描越黑。 “……你能不能闭嘴吃饭！” 左沐雨哼的一声，扒了两大口蒜蓉茄子，忽然朝着我哈了口气，浓烈的蒜味夹杂着烧烤香气迎面袭来。 我急忙扭头转向糊涂涂那边：“哇，女人你好大的口气！” 糊涂涂哈哈娇笑着，同时默不作声地挪开了一半大腿的距离。 桌上的烧烤很快就被一扫而光，我一边收拾残骸一边问：“明早还有安排吗？” “可去可不去，本来摄影会的时间安排就是到昨天晚上那一场为止。” “那行，那明天我们就回去了吧？” “哼哼，难得带我跟糊糊出来，真不打算带我们去哪儿玩玩？” “……你想去哪玩？” 左沐雨送了我一个白眼：“那是男生要考虑的事啊，怎么让我们女生来想呢，呆木头！” 就算左沐雨这样暗示了，但我现在更想学习电影拍摄相关的知识，只要哪一天袁心柔下定决心，我就能让这些知识通通派上用场。 “我想不出去哪好玩，干脆还是直接回家吧！” “啧……你这个钢铁直男！” 左沐雨骤然起身，头也不回冲进卫生间里刷牙，看来她还是知道自己满嘴大蒜味对同床人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 “今晚真的委屈你了。”我由衷地对糊涂涂说。 没有糊涂涂从中斡旋，今晚的饭局里我和左沐雨肯定会被恶意包围，我没有爽文男主的系统支援或者经济实力，光是那一辆迈巴赫就是巨大的实力差距，而在座的摄影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奔驰男的跟班，他们只会唯奔驰男马首是瞻。 “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这不是还顺便认识了一个富哥嘛！”糊涂涂浅浅笑着。 “明明慧妍你自己就是富婆？” “呵呵，我家是拆迁户，不代表钱就到我手里了啊！” 我眉头微皱，心想莫不是糊涂涂家里重男轻女，对她极为刻薄？ “慧妍你平日缺生活费吗？” 糊涂涂啊的一声，神色微妙：“其实也还好啦！拆迁款肯定是不在我手里的，不过我父母对我还不错，每个月都有两三千块的生活费。不过你也知道玩cos不管是道服、场地还是摄影后期都要花钱，就算是到我这个粉丝量，能收支平衡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也是！” “不过这也不代表我要当捞女啊！” 第304章 有小强 吃完了夜宵，我们各自洗漱换衣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糊涂涂虽然嘴上嫌弃大蒜味的左沐雨，但最后还是没有把她赶出主卧，这个晚上我应该能获得一个安稳的睡眠…… 然而我似乎还是太天真了。 一阵娇声尖叫从主卧那边隔着两重门板传到我的房间，这尖叫可不是左沐雨或者糊涂涂某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的高音合奏，其中还夹杂着沉重凌乱的脚步声。 我眉头一皱，翻身下床打开房门，正要走过去主卧，主卧的房门陡然敞开，左沐雨和糊涂涂一脸惊惶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什么情况！？” “有，有小强啊！”左沐雨二话不说缩到我身后去，死死抓住我的上衣。 “你怎么怕成这样啊你小火车？”我抓紧机会嘲笑她，“你都一身大蒜味了，还怕小强咬你啊？” 糊涂涂看样子也想躲我身后，但似乎顾虑着什么，看了左沐雨一眼，没挪动脚步。 “快点帮我们杀小强啊，这样子我们还怎么睡觉嘛！”左沐雨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我脱掉脚下的拖鞋抄在手里，视线在主卧扫了一圈：“小强在哪？” “我刚好像看到它爬到床底下了……糊糊你看见了吗？” “我怎么知道啊，呆木鱼你突然叫着有小强，我都来不及看……” “糊糊，要不我们先到中央空调的房间呆着，让他跟小强在房间里搏斗吧！” “这不太好吧……” “糊糊，我们在这里只会妨碍他战斗，要相信他，相信我们勇敢的好伙伴，他一定可以打赢这场战争！”左沐雨用一种沉重而坚定的语气述说着，仿佛接下来我就要独自挑战那个操纵一切的幕后大boss。 “董哥，需要我们帮忙……呃……”糊涂涂欲言又止。 “行了你们先去我房间吧！” 不就是一只蟑螂吗，至于把气氛烘托到这种地步？ 虽然我们广市的小强……那是真能把一米八的北方大男孩吓得只剩下一米四。 砰的一声，在我感慨之时，这两货迅速钻进了我的次卧，并且很顺手把门关上，将战场留给了我和广市小强。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主卧，两个行李箱躺在地上还呈现着开放的姿态，里面既有两人换下来的泳装，也有来时穿在身上的常服，当然还有两三件贴身的私密衣物。 我先将两个行李箱阖上，站在房门边上，耐心等待小强哥现身。 蓦然，床头靠着的墙壁出现了一抹油亮的棕黑色，一只拇指小节大小的蟑螂从床头后面爬出来，两根长须在头部摆动。 我轻步靠近床头，高举拖鞋随时准备一击必杀，但同时我又提心吊胆，生怕对方来个出其不意的突脸攻击——广市小强不仅个头大，而且会飞！ 双方静静对峙了片刻，小强忽然又往上爬了几步，意识到这是绝佳的机会，我猛地挥动拖鞋狠狠拍在墙上，只听得细微的脆响，挪开鞋底，小强被压瘪的尸体落下，徒留墙上一滩白色的不明浆液。 收拾掉小强尸体，我打开次卧的房门，对坐在我床上的两人说：“搞定了，你们可以回去睡了。” 左沐雨和糊涂涂面面相觑，很快左沐雨就扭头对我说：“要不我们换房间睡吧！” “啊？但是你们的行李……” “懒得弄了，睡醒再说吧，晚安！” 啪的一声，左沐雨将次卧的灯给灭了，显然是不打算给我思考或者反驳的时间。 啧，万一，假如连次卧也有小强入侵，这俩今晚是不是得连夜扛着行李跑路？ 我认命回到主卧，关掉房间的灯盖上被子，被窝中还残留着左沐雨和糊涂涂身体的香气，闻着让人心神宁静。 被女孩子的香气包围着，一种安宁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不过左沐雨和糊涂涂的香气对我而言跟在卖场里嗅到的香薰差不多，是一种相对陌生的气味，而我更想要的是某种熟悉的，让我感到安心和亲切的味道。 就比如路小仙的，或者是袁心柔的。 套房里似乎没有出现第二只蟑螂，我也得以安心睡到早上自然醒来。 晨曦从窗户透入室内，我起身下床，瞥见房间角落里放着的两个行李箱，先是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才想起自己跟左沐雨两人换房睡觉了。 到卫生间洗漱完，我看了眼紧闭的次卧房门，暂时放弃了换衣服的想法，推开阳台门走出去，阳台正对着一个小公园，不远处则是车来车往的高架桥。 咕，肚子发出了需要食物的信号，我回到客厅下单了三份金拱门的套餐，这时次卧的门忽然开了，穿着睡裙的糊涂涂揉着眼睛走出来。 “啊董哥，早呀！” “早，你先去刷牙洗脸吧！” “嗯，呆木鱼不愿意起床，得你来叫醒她了。” 这不是专业对口了吗？ 我马上走进次卧，一眼就瞅见被阳光烘晒着的雪白被子鼓起了一个大包，我过去一把掀开被子，蜷缩成虾米状的左沐雨发出了不满的哼唧：“你干嘛，我要睡觉！你们都不睡的吗！” “起床啦，回家再睡好不好？” “唔，让我再睡半小时！” “咦，好像有小强！” 下一刻，左沐雨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如惊弓之鸟扫视房间每一个角落：“哪里，哪里！？” 我憋着笑说：“好像是爬床底下去了。” “我靠，不行，这房间不能待了！” 左沐雨说着麻利翻身下床，健步如飞逃离了次卧，看她这步姿应该是彻底醒过来了。 解决了早饭，我们收拾好行李便开车回家，将糊涂涂送到她所住的小区大门前，我和左沐雨则是回到公寓。 午休了大概一个小时，我又出门去图书馆翻阅影视相关的书籍，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到家中，一边梳理趴在腿上的山猪的毛发，一边观看视频学习。 晚饭过后，袁心柔忽然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酒酒明天约我出去吃饭，顺便想见见你。 祝家酒约袁心柔吃饭，还想见我？ 这个网暴事件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居然要见我，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尤其是先前和路小仙约会时，颜小晴将我们的照片泄露到网上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我：心柔你答应了？ 小柔：嗯，寓心没空吗？ 我想了想回复道：有，我会陪你去。 小柔：谢谢！ 第305章 针锋相对 10月6号，上午。 我提前十分钟出现在约定好的地铁站，刚给袁心柔发了消息，视线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出现了。 我快步走到袁心柔面前，微笑着说：“怎么来得那么早？” 今天的心柔戴着一顶棕色贝雷帽，柔顺的黑发自然垂下，娇俏可人的五官略施淡妆，有种小狗一样的无辜可怜，身上则是一件白色内搭和一条棕色护奶裙，充满了学院风的淑女优雅感。 对我来说袁心柔今天的打扮才是标准的校花形象，至于早被国内商家改得乱七八糟的jk制服，则是莫名染上了浓郁的风尘气息，就像是夜场标配的深v吊带裙一样，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我也是刚到不久。” 吃饭的时间定在十二点钟，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做其他事，但明明可以直接约十二点，为什么袁心柔要特意提早一个小时约我出来？ 出站后，袁心柔双手挽着我的胳膊对我说：“可以先陪我走走吗？” “当然可以。” 我们来到路面，今天的气温不算炎热，但天空笼罩着一层灰霾，阴阴沉沉的多少会影响到人的心情。 袁心柔低着头在我身边走着，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连面前的交通灯变红了也没及时察觉，幸亏她的手还缠在我手臂上，我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将她从斑马线拉回身边。 我低声问：“心柔，身体不舒服吗？” 袁心柔摇摇头：“不是……” 我们从人来人往的主干道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道路，一名环卫工人拿着大扫帚唰唰扫地，路旁的店铺门可罗雀。 袁心柔越走越慢，终于是停下了脚步，轻盈的刘海下眸色黯淡。 “心柔” 袁心柔蓦然抬头，朝我露出了一张让人无法安心的笑容。 “太久没见酒酒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 “哦，原来是这样吗……” 其实我们都知道，紧张的理由并非是失联已久的好友久别重逢，而是袁心柔彻底看不清祝家酒这位昔日的好友，在那熟悉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灵魂。 即便如此，袁心柔还是答应了祝家酒的邀约，或许她心中还残留着对祝家酒的念想，奢望着这位昔日的闺蜜并非如同我们猜想的那样。 但到今时今日，就算等会祝家酒摆出多么无辜而愧疚的表情，我都不会动摇心中的判断。 她就是这场网暴事件的核心人物，也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心柔，吃完饭我们就别管祝家酒了，去吃抹茶巴菲好不好？” 听到了关键字的袁心柔眼里忽然又有了光，她展颜一笑，这会她眉眼间和嘴角流露的才是真实的笑容：“好呀！” 我们又走了一会，差不多到十一点五十分才到约定的餐厅，只不过现在还是假期，饭点需要排队拿位，我们取了号就在门口的板凳上坐着。 等了大概十分钟，服务员叫到了我们的号，将我们带到舒适的卡座上，袁心柔坐在我旁边，将对面的位置留给即将到来的祝家酒。 我们坐下来没多久，一个酒红色波波头，身穿一字肩灰色针织上衣和黑色短皮裙的靓丽女孩出现在门口，袁心柔抬起手招了招，女孩马上面带笑意快步走来。 “哈喽心柔，好久不见啦！这位就是你的现任男朋友？” “好久不见了，酒酒！他叫寓心，是我男朋友兼经纪人！” “你好！”我则是不咸不淡打了个招呼。 “哼嗯~男朋友看起来还挺成熟稳重的啊，还是经纪人……哦，心柔你跟我说过你做虚拟主播了！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个，我关注一下？” 袁心柔微露难色，而我则是插嘴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随意透露主播的身份，心柔她签了保密协议的。” 还好袁心柔之前没跟祝家酒透露自己是黑雪心兰这事，否则祝家酒知道后，一定会怂恿她的跟班去爆破直播间，再次造谣诋毁袁心柔！ “啊，这样的吗？”祝家酒惊讶问道。 “嗯，是这样的。” “这也是业内的规矩。”我说。 “好吧，那我不问这个了。点菜了吗？” “还没有，现在点吧！” “嗯……我记得心柔挺喜欢吃三文鱼的，所以特意选了这一家……” “酒酒居然还记得呀！” 袁心柔略显惊喜，这让我心中的不安加重了几分，同时对祝家酒的警惕也加深了一层。 这女人段位确实还有点高的，一句话就拿捏了袁心柔的情绪，一下子就摇动了我们好不容易给袁心柔筑起的心理防线。 “当然啦，那年我们可是好姐妹啊！” 袁心柔柳眉挑了挑，旋即又压了下来，眼眸中的光彩暗淡了些许。 祝家酒斜瞥我一眼，又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昌文这几年一直都没有交女朋友。” 我侧目去看袁心柔，正巧袁心柔也在用复杂的眼神看我，于是我向她笑了笑，转头对祝家酒说：“心柔跟我说过她以前的事，当然也包括了她的前男友，只能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分了才是最好的。” “哦，小哥哥说话还蛮直接的，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祝家酒双手托着腮，笑眯眯地注视着我。 “明明他应该是你们之中最接近心柔的人，却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不但轻信谣言，还背叛了心柔……” “小哥哥说得挺有道理的，心柔，你运气真不错啊，能遇到这样的男人，我看着都觉得心动！” “是吗……”袁心柔嘴角顿时浮现一抹窃喜。 “哎，真可惜，昌文最近还找我来问问心柔你的近况，他心里其实也是从来没有放下过你吧！” 袁心柔又是一阵沉默。 “哦，那这人还挺虚伪的啊！”我用淡漠的声音说，“明明当初就是他背叛了心柔，现在又放不下了想要再续旧缘……我倒是想当面问问他，这几年你有没有为心柔做些什么来弥补之前对她造成的伤害！” 祝家酒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她哈哈干笑两声：“小哥哥，你可能对当年的事了解不多……” “心柔是被网暴的当事人，如果我连她的话都不信，请问我还能相信谁？” 祝家酒终于收起了她那副让我感到生理厌恶的笑容。 第306章 接盘的老实人 见面以前，我一直在脑海中猜想祝家酒会用出什么招数来迅速动摇袁心柔的心理防线，并以此来组织言语上的攻防战。 祝家酒试图用王昌文这位前男友来攻破袁心柔的防线——即便王昌文背叛了袁心柔，但以袁心柔的性子肯定不会怪罪他，反而会觉得是因为自己之前过于冷落王昌文导致对方的不信任，在得知王昌文为自己“守寡”，就算没有旧情复燃，心里也会种下一颗种子。 只可惜，她这一步棋正好在我的预料之中，既然祝家酒想要把王昌文洗白成回心转意的深情男友，那我就反过来，将这位前男友钉死在背刺袁心柔的耻辱柱上。 祝家酒自认为非常了解袁心柔的脾性，可以轻易拿捏她的心理，却忽略了我这个现任男友搅局的可能性。 我猜想，祝家酒肯定以为我是什么老实男人，女人说什么都只会笑着附和，主动买单送礼物的舔狗吧！ 如果不是老实人，谁会接盘一个为了成名而跟摄影睡觉的私生活混乱的女coser？ 很抱歉，我曾经就是天真老实过，但在经历欺瞒和背叛后，我已经习惯了用理性且冷漠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我会代入祝家酒的角度，思考怎么才能让袁心柔忽略自己当年的背叛，怎么才能让袁心柔放弃追究加害者的责任。 “先不聊昌文……”祝家酒很快调整过来，脸上重新恢复笑容，只是看起来更加虚伪了。 “心柔在那之后还有出cos作品吗？” 袁心柔摇头说：“没有，不过最近有出的打算。” 祝家酒似乎又看到了切入点，双目一亮：“打算出什么？” “还没想好……寓心想看我出什么？” “我觉得心柔出什么都会很好看，反倒让我选择困难了！” “认真想，我是真打算出cosy的！” 如果没有祝家酒在场，我的回答可能不是这样模棱两可，而是诸如椎名真白、南梦芽、散华礼弥、兔女郎、魅魔…… 真碍事啊这个祝家酒！ “嗯嗯，心柔如果出cos的话，那应该还是妃妃给你拍照吧！想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妃妃了，什么时候约出来我们一起吃饭？” “妃妃比较忙，现在拍照基本上都交给寓心了。” “他？”祝家酒面露疑色，“小哥哥也是摄影师吗？” “我其实算是洛总监的徒弟吧！” “寓心拍的照片都很好看的！” “不不不，我到现在也经常拍出废片，而且好看也是因为女主角本身就很优秀啊！” “哎呀你们两位，菜都还没上呢，我怎么嘴里塞满了狗粮啊？” 看在袁心柔的面子上我不好当众撕破祝家酒的嘴脸，否则我刚才一句“你确实只配吃狗粮”就脱口而出了。 “要不，我们来出姐妹或者双胞胎角色吧！”祝家酒一拍手说，“就像以前那样！让你的男朋友给我们拍照！” 袁心柔勉强笑了笑：“其实我工作有点忙，未必能空出时间来玩cos……” “啊，这样的吗？嗯，不过我也想过要不要当主播，听说主播很赚钱，我们这些玩cos的太花钱了……小哥哥觉得我适合当主播吗？” “我对你的情况了解不多，合适不合适得看你自己，反正你可以尝试一下，现在注册成为主播很简单的。” “我感觉单打独斗出不了头欸，签约公司的话是不是有流量扶持和商单什么的呀？” 我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成功诱导祝家酒签约翎心传媒，那是不是更方便凌瑶和洛明妃下手？ 不过祝家酒应该不会做出自投罗网这种蠢事。 “欸，话说你男朋友刚才称呼妃妃姐洛总监？她现在是什么部门总监吗？” “嗯，妃妃姐是我们公司直播部门的总监。” “哇，好厉害，她才毕业没多久吧，一下子就做到部门总监了！哎呀，那就是说如果我签约到你们公司，应该会分到妃妃姐部门下面吧？” 袁心柔微微颔首。 “这样啊……看来大家变化都很大啊……心柔，不瞒你说，其实我在cos圈这几年生存下来，发现这里跟娱乐圈压根没什么两样，都充满了潜规则！没有关系你根本上不去！” “是吗？”袁心柔苦涩地笑了笑。 “对啊，就那些摄影，明明拍得一点创意都没有，结果大家都在吹捧，收费还死贵死贵的！还有那些漫展主办和游戏厂商也是，有过分的还说不陪男人睡觉就不给你这个单子！啊，真是烦死了！” 祝家酒看样子的确是在真情实意地诉苦，让人感觉cos圈真的是充满黑暗且肮脏的交易，若是不知内情的还真有可能为她的遭遇感到同情。 然而，即便是处心积虑毁掉了袁心柔，还顺走了袁心柔那一圈的人脉资源，祝家酒都没能火红起来，只能说，这波真怪不到潜规则头上。 往往越是会耍小聪明的人，眼光就越是短浅，这种人一生都不可能有大的成就，她的眼界早已决定了她的上限。 “我跟你说xx的那个主办啊……” 我们点的菜陆续上桌，祝家酒却打开了话匣子，美味佳肴都堵不住她的嘴。 根据她的自述，不仅有个别颇有名气的摄影想要借着拍摄cos或者私房来跟她睡觉，也有圈子里的一些富哥想要追求她或者给她开价，还有漫展主办方的负责人想要用商单换她一夜短暂热烈的恋爱。 这些人得不到祝家酒，往往会选择给她使绊子，或者将机会转给其他“有资格”的同行，仿佛全世界都觊觎着她的身子，得不到就要毁掉。 诚然，祝家酒所说的这些现象不管在cos圈还是在其他圈子都有存在，但也并非海量个例，否则，当年的袁心柔，一个单纯用爱发电的小透明，绝无机会成长到足以让祝家酒嫉妒的高度。 她只是试图用外界的因素来给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 在祝家酒倾诉的期间，我时不时会通过插话转移话题，或是给袁心柔夹菜来转移袁心柔的注意力，避免袁心柔被祝家酒带入她制造的情绪漩涡。 袁心柔的心思很敏感，就算对祝家酒有所怀疑，但对方这一轮情感输出有可能会引起她的同情，渐渐忽略祝家酒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祝家酒似乎也察觉到我的意图，看我的眼神偶尔会泄露出一丝厌恶和憎恨。 第307章 送上门的小红帽 这一顿饭，我和祝家酒几乎全程都在尔虞我诈之中，争夺的正是袁心柔的情绪倾向。 在我严防死守下，祝家酒没有取得她想要的结果，看她买单时那副隐忍又憋屈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在心里发笑。 中年男人上去的可不只有年龄，还有阅历以及心机。 只是，明明是很喜欢吃的三文鱼，袁心柔的脸上却几乎没有表现出享受和喜悦。 吃完饭后，我借口跟袁心柔有事，拒绝了祝家酒一起逛街购物的邀请，在搭上地铁的那一刻，袁心柔忽然整个人瘫软在我怀里。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在她耳边说：“心柔，我们去吃抹茶巴菲吧！” 这一次交锋其实称不上是一次胜利，虽然祝家酒没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但同样的，袁心柔也未能狠下心来跟祝家酒切割，只要祝家酒一天还留在袁心柔vx的好友列表里，她就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炸伤袁心柔的爆弹。 “我想去跳舞。”袁心柔闷在我的怀里说。 “好，那我们去跳舞！” 我们马上更改行程，来到那座旧商场的街机厅。 今天的街机厅格外热闹，假期的原因不管是学生还是上班族都在放假，从身穿校服的初高中生到t恤短裤的社会人，还有那种紧身衣加皮裤的黄毛该溜子，整个场子喧闹吵杂，烟味弥漫。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娱乐场所，干净清纯的袁心柔显得尤为格格不入，而有不少人早已将放肆的打量目光定在她身上，哪怕此刻袁心柔还挽着我的手。 换好游戏币，我们来到跳舞机旁边，这时在跳舞机上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生，脑后的马尾随着舞姿飘扬，青春而活力十足，在旁边围观的除了她的三个同学，还有两个男青年。 一曲跳完，屏幕上显示的分数不低，不过明显比袁心柔低了一个档位。 等这名小女生跳累了下来，袁心柔默默站上了舞台，将游戏币投入到机器中，选定曲目。 今天这一身长裙并没有限制袁心柔的发挥，只是她的动作也不像往日一样轻盈欢快，而是透着一种发泄一样的沉重和僵硬。 另外，她的脸上也不见笑容。 一曲跳完，屏幕上显示的分数让那几个小女生小男生都看愣住了，纷纷小声发出了惊呼和赞叹，而袁心柔对此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又投下了游戏币，开始跳第二首曲子。 跳完第三首曲子，袁心柔默默从舞台下来，接过我手里的肩包说：“我们去吃抹茶巴菲吧！” 外头的天空依然没有放晴，黯黯沉沉的让人昏昏欲睡，袁心柔抓着我的手，低着头蓦然开口：“寓心，我可以跟你保证，就算王昌文再回来找我，我也一定不会找他复合！” 说完，她抬起头凝视着我，眼中流露出哀怨和决绝。 她该不会是意识到祝家酒想利用王昌文来打感情牌，所以对我许下了这样的保证吗？ 她是不是在担忧什么？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相信心柔。” 下一刻，淡雅的笑容重新回到袁心柔的脸上，虽然天空依旧没有放晴，但我的心情蓦然轻松了不少。 她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抱着我的腰将螓首埋在我的胸前，撒娇道：“唔，最喜欢寓心了！” 幸好街道上行人不多，否则这种当众撒狗粮的行为吸引仇恨不说，还可能落得一个“教坏我家小孩”的罪名。 这一次我们点了一份抹茶巴菲，还点了三色糯米团子，服务员很懂得察言观色，上抹茶巴菲的时候还特意多给了一个长柄勺。 享受完精致美味的甜品，袁心柔似乎恢复到平日的模样，中午那种紧绷且不安的情绪烟消云散。 “接下来想去哪里？” 袁心柔歪头想了想，浅笑着说：“其实我去哪都无所谓，只要寓心在身边就好了！” “那我们去图书馆？” “好啊！” 假日的公立图书馆同样拥挤，我们没敢去网红图书馆，因为那些地方此时肯定挤满了拍照打卡的网红和游客。 我不想去凑那热闹，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看书。 饶是如此，我们依然没能找到座位，只能靠着书架的侧面坐下看书。 袁心柔倒也没嫌弃，整理一下裙摆也在我身边坐下来，她将书本夹在大腿中间，抬手将鬓发撩到耳后，白玉般的侧脸和柔美的下颚线巧夺天工，真乃人间至美。 “嗯，怎么啦？”袁心柔淡笑道。 “心柔很好看，所以先多看几眼再看书。”我说。 袁心柔掩嘴，眼角弯如弦月，脸上的腮红似乎更显浓艳。 “寓心在学习怎么拍电影吗？” “嗯，是啊！” “是为了……我的事？” 我不想给袁心柔太大的压力，她现在还没做出选择，于是我答道：“也不完全是吧，毕竟我现在是团队里的编剧，总得学习些新东西，不然很快就要被年轻人淘汰！” “可是，寓心现在会不会很累啊，不但要做经纪人要做的事，还得写剧本，演戏……要不我跟妃妃说一下？” “真不用！你和左沐雨其实都很省心，尤其是心柔你，几乎都没有什么工作需要我来做！既然洛总监觉得我能胜任编剧的工作，就算只是为了那多出来的两三千块钱我也会继续干下去！” 说实话，我已经是三十岁出头的人了，在职场里属于是大龄社畜，能不被优化已经谢天谢地，再不抓住这个机会继续提升自己，万一有一天不得不离开翎心传媒，我也许只能去当保安或者送外卖送快递了。 到六点半左右，我们从图书馆里出来，这个点好吃的餐厅肯定挤满了人，而我们恰好下午吃了甜点，肚子还没有饿。 “要回家了吗？还是说继续在周围走走？” 袁心柔略有些幽怨地瞅了我一眼说：“回家，回谁的家？” “那当然是……看心柔你的意思了。”我话说到一半，连忙改了口。 “噗嗤！那我说我想回寓心家里，可以吗？” “嗯哼……你要是不怕我晚上变成大色狼的话……” “那我今晚就是小红帽了！” 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小红帽！？ 第308章 污浊的过往 七点半，我和袁心柔回到了公寓，楼下的商业广场此时熙熙攘攘的，每家餐厅的门外都坐满了等位的食客，这就是节假日的盛况。 我们在超市买了些食材，打算晚点在家里做简餐应付一下。 “布丁，你好可爱啊布丁！” 袁心柔蹲下身子，伸手揉搓着布丁软绵绵的肚子，布丁丝毫没有反抗或者回避，就像是对待女主人一样温驯听话，一边享受袁心柔的抚弄一边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我将冻干袋交给袁心柔，这下连山猪和妹妹都凑到了她脚边，等待她的投喂。 袁心柔一颗一颗将冻干喂给山猪：“寓心，如果说我答应拍微电影……是不是要先取材？” 我心跳骤然加快，咽了口水说：“是的，不过还是看心柔你的意愿……” “要不，我把账号和密码给你，怎么样？” “w博？” “嗯……” 袁心柔将冻干袋交还给我，拿起手机快速打字，不一会我就从vx 上收到了袁心柔发来的账号和密码，这组账密毫无疑问正是千雪心柔那个账号的。 这组账密到我手上，意味着我从此获得了进入袁心柔那段过去的钥匙，那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也是祝家酒等人的罪孽。 我没有马上登录这个账号，而是捧着袁心柔的脸庞，在她的额头轻吻一口。 “我会先将剧本写好，到时候心柔再决定拍不拍，好吗？” “好……” 拿到“千雪心柔”的账号，我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和成就感，反倒是感觉到一股厚重的浑浊感包围了我。 这个账号里还存留着大量的网暴痕迹，这种群体恶意摧毁了袁心柔的精神，将一个青春开朗受人欢迎的人气coser折磨到重度抑郁，性情大变，而现在，为了袁心柔能够继续勇敢走下去，我不得不替代她去承受这种恶意。 袁心柔将冻干袋放回原处，搬来板凳坐在我身边，低头操作着手机。 要现在登录那个账号，翻开那些充满对袁心柔的恶意谩骂和诋毁的过去吗？ 袁心柔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朝着我温柔地笑了笑说：“不用在意我，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嗯” 我打开w博，先是登出了自己的账号，然后对照着输入了那组账密，登录成功。 进入主页后，下方99+的消息提醒立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强迫症诱使我的手指点了下去，只见@我的、评论、赞还有下方的私信清一色都是红点提醒。 用不着点开，我都能猜出来这些评论私信的内容一定是污浊不堪的言语，明明心里很清楚这些污言秽语并非冲着我来，可一想到当年袁心柔如何期盼着有人坚定不移支持自己，一打开w博却依然是铺天盖地的污蔑诋毁，我就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冰洋的地步，绝望地困在了刺骨的寒冷和无光的黑暗之中。 “外表这么清纯，果然是个反差女表啊！” “小姐姐，多少钱一晚？包天可不可以？加钱能不能不戴？” “我是你十年老粉，我给你拍照，你可以让我睡吗？” “拍私房都是一边拍一边干吧，骚比！难怪穿这么骚！” “早看出来是条饥渴小牧狗！” …… 我深吸一口气，退出消息列表回到主页，往下一拉，名为千雪心柔的人气coser在19年留下了最后一条w博——我会自己消失。 一瞬间，我的胸口仿佛被一把刺刀狠狠贯穿，这把刺刀不仅锋锐，而且刀背上开有锯齿，刀身上带有血槽，刺刀每抽出一分，都会带出被绞烂的血肉和大量鲜血，确保对人体造成不可修复的破坏。 然而，即便是这条充满了轻生意味的w博下，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表达关心和问候，这里依然是妖魔鬼怪肆虐的地狱，他们不停诅咒和辱骂千雪心柔，为己方的“胜利”放肆宣泄，仿佛这是一场正义的猎巫运动迎来了圆满结局。 只是，我们所处的并非奇幻世界，现实中也不可能存在巫术和巫女。 明明本来都是普通人，却被谎言和谣言污化为巫女，被同类肆意断罪审判。 我没有经历过网暴，也无法完全代入袁心柔的角色，因此无法完全体会她当时那种深不见底的绝望，然而仅仅是掀开一角所看到的现实，就已经让我的内心产生并积累了大量的负面情绪。 我忽然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深深的疑虑，我不确定拍电影能否真的帮到袁心柔，但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一定是在挑战袁心柔的心理健康极限！ 我放下手机，转身将袁心柔紧紧搂在怀里。 “哎，寓心怎么啦？”袁心柔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因为惊讶而变得僵硬，旋即又软化在我的怀里。 “没事，就突然想抱抱我可爱的女朋友。” “唔，人家还没洗澡，身上都是汗臭味！” “哪有臭味，我怎么闻着都是香味？”我将鼻子凑到袁心柔的脑后，拨开黑色的秀发深吸了一口气。 “哎呀不要这样！我先去洗个澡！” 袁心柔耳根微红，慌慌张张地把我推开，起身去拿放在我这里的睡裙和一次性内裤，头也不回钻进了浴室里。 我笑着叹了口气，将挂在晾衣杆上的毛巾取下来，敲响紧闭的浴室门说：“又忘拿浴巾了！” 门开，俏脸通红的袁心柔快速从我手中接过浴巾，然后再次关上了门。 我回到电脑桌前坐下，短暂的放松并没有冲淡那股阴霾，我的胸口依然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一般，呼吸不畅。 至少这个夜晚结束以前，我不打算继续窥探千雪心柔的过去。 大约三十分钟后，一身吊带睡裙的袁心柔推门而出，款款向我走来，她用毛巾包裹着一头秀发，真丝睡裙熨帖着玲珑玉体，勾勒出让人遐想的轮廓。 见她手里拿着吹风机，我马上让出座位让袁心柔坐下，接过吹风机插上电源给她吹干头发。 吹完头发，我将吹风机放回原处，袁心柔默默让出位置，捧着自己的秀发把玩，眼神略有些涣散。 第309章 种草莓 时间还早，我随意挑了一部评价比较高的微电影和袁心柔一起观看。 电影主要讲述的是校园霸凌，农村出身的女主角进入大城市就读初中，却因为肤色和衣着被同班的几个女生组成的小团体欺凌，而班主任和校方的不作为则是极大地纵容这种行为，最终女主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不得不休学接受治疗。 电影的最后，女主康复后重返社会，并在事业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然而女主始终无法忘记当年的遭遇，而且悲哀的是，当初犯下恶行的小团体没有一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是融入到社会当中，享受着各自的人生。 身旁蓦然传来啜泣的声音，我心里立时咯噔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袁心柔本来就是纤细且敏感的温柔女子，很容易就会跟电影中的女主角产生共鸣。 况且，校园霸凌和网络暴力本质上就是一回事，只不过一个发生在现实生活，一个在发生在网络世界罢了。 袁心柔抽了两张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强笑着说：“哎呀，不是，我就是，就是觉得女主角也太可怜了……” “……我们看点别的吧？” “嗯嗯……” 我打开了一个哔站的头部游戏主播，正好今晚直播的是鹅鸭杀，几位主播和熟悉的水友组局，既有高玩也有瘤子，节目效果相当爆炸。 看了一会，袁心柔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见此我暂时放下心来，拿了睡衣和毛巾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袁心柔还在看直播，到我坐下时，她忽然说了一句：“我觉得可以让小仙来拍电影。” 我怔愣了片刻，却见袁心柔还在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 “让小仙来拍电影……但总不可能让她来演女主角吧？” 尽管路小仙的颜值和演技完全胜任女主角，但拍摄这部微电影本来就不是出于商业目的，而是要通过这部电影来让袁心柔面对过去，女主角若不是袁心柔，这部电影还有拍摄的必要吗？ 我脑海中陡然灵光一闪：“你想让小仙来演祝家酒！？” “应该……可以的吧？” “我想应该没问题，不过也得看小仙的档期。” 反正只要路小仙一日还是翎心传媒的签约主播，她就得服从洛明妃的工作安排，但如果是要去外地试镜的话，微电影这事就得给路小仙让步了。 假期过后，找个时间当面跟路小仙商量一下这件事才行。 “那王昌文……我的前男友就让那位帅哥来演？” “哪个帅哥……哦，你说刘金昌啊！” “嗯……”袁心柔微微点头，但看她微妙的表情，似乎对这个选角并不十分满意。 “我来演王昌文！”我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袁心柔吃了一惊，瞪大眼和我对视了两秒钟，随即偏头看着电脑屏幕：“寓心要演他……这样吗，好像也不错……” “我来演的话，心柔应该会更好投入到电影里面……我是这么想的。” “唔，但是我对寓心的喜欢，可是要远远超过昌文啊！倒不如说，我对昌文始终没有那种感觉……” 袁心柔这番话对我而言无疑是一种意义非凡的认可，因为这意味着她真正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不是王昌文，而是我。 我才是袁心柔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这样就好，到时候心柔就不需要演戏，只要真情流露就可以了。” 袁心柔似懂非懂地点头。 今天就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考虑到明天得早起，我们看直播看到快十二点就关掉电脑，关灯上床睡觉。 袁心柔如往常一般侧身面对着我，双手抱着我的手臂，姿势亲昵，一双美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老实说，有这样的女朋友在身边，真的很难睡着！ “昨天和前天，寓心是跟着木鱼鱼和另一个小姐姐出去了吧？” “嗯，是啊！”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话题了？ “你们在那边过夜了？” “嗯。” “你们是……开了两个房间？”袁心柔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视线牢牢定格在我脸上。 果然还是逃不过被问讯啊！ “开的是那种家庭套房，你知道吗，就是那种一个房间里面有两个卧室的。” “哦，家庭套房……也就是木鱼鱼跟她姐妹一个卧室，寓心你自己一个卧室这样？” “是的。” 袁心柔不再说话，她忽然翻过身来压住我半边的身体，将脸庞埋在我的颈侧，只留给我一个黑发茂密的天灵盖。 蓦然，我感觉到自己的皮肉似乎被什么吸住变得紧绷，湿润而冰凉，接着啵的一声轻响，被提起的皮肤恢复原状，而袁心柔则是抬起头，朝着我俏生生地笑着。 她刚才，该不会是在我身上种草莓吧？ “想吃了我啊？” 袁心柔轻哼一声，一巴掌落在我胸膛上，似乎还有些小生气？ 我说错什么话了？ “突然凶巴巴的，真不像你啊！” 我双手钳住袁心柔的柳腰，入手纤瘦而娇软，仿佛稍微用力一点就会把她揉散在掌心。 “不像我，那像谁，小仙吗？还是木鱼鱼？” “我没说啊，是心柔你自己提的！” 袁心柔猛然低头咬住我的肩窝，两排牙齿研磨着我的皮肉，传来阵阵轻微的刺痛，她倒是没用多大的力气，与其说是啃咬，不如说是一种示威和贪恋。 她单纯是想在我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和气息，和左沐雨那种发泄情绪的啃咬完全不一样。 嗯，绝对不能让袁心柔知道我在拿她跟左沐雨比，比的还是这种奇怪的方面！ “哈哈哈哈哈……”袁心柔一阵娇笑，娇躯在我的掌心里颤抖着，咬着我的贝齿终于松开，看来腰侧正是她的弱点之一。 “还让不让睡觉了？” “就不让就不让！” “这么亢奋啊？”我陡然发力翻身，将袁心柔反压在身下，用身体禁锢了她的自由。 袁心柔这会却又不闹了，睁大一双美眸，紧张而又期待地凝视着我，睡裙下饱满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那手感我很清楚，是绝妙的柔软。 我坏笑一声：“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 第310章 私房写真 凌乱的床单上美少女玉体横陈，宝石般的美眸闪烁着诱人的水色，白皙的脸蛋透着娇羞健康的红晕，樱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贝齿，欲语还羞。 真丝睡裙紧贴着她的身躯，雪白的面料就像冬日的第一场雪，为桃园深谷笼上一片清冷而淡雅的霜色。 卷起的裙摆下，一双嫩竹般的腿暧昧纠缠着，同样是雪白，真丝睡裙是无机质的、没有生气的白，而这双腿的白，则是健康的、撩人心弦的白。 “这个姿势，可以吗？” 袁心柔俏脸含羞，伸手将睡裙的吊带一寸一寸拨落到上臂的三分之一处，虽然这并没有增加一点皮肤的露出度，但这副罗衣渐解的诱人风光最是能勾动男人骨子里的探索欲望。 “可以可以，就这样……” 我心跳加速，颤抖的手指缓缓压上去，然后…… 按下了快门。 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大床上，我和袁心柔正在拍摄私房写真。 “下一个动作……右脚抬起来，这样……” 我将袁心柔的小腿往回压，玉白的大腿和床垫之间的夹角进一步扩大，丝滑的裙摆顺着光滑的肌肤下滑，从镜头的角度堪堪挡住了那一小片布料。 又纯又欲，这是我对眼前袁心柔的评价。 她完全可以媲美当年迷倒一众宅男，有衣服从来不好好穿的顶流网红，半藏森林。 不过，后来这位开创纯欲路线的网红被爆出来插足他人感情，自愿当小三的黑料，遭到全网谴责，热度暴跌，一度退出了互联网平台。 用半藏森林来类比袁心柔，某种程度上是对袁心柔的污蔑。 拍摄私房写真纯属心血来潮，只是我没想到袁心柔答应得那么干脆利索，只能顺水推舟拿起相机开拍。 尽管我没有让袁心柔做出什么大尺度的动作，然而正因为袁心柔清纯的外表，她不经意间露出的风情更是带上强烈的反差感，让人血脉贲张。 一直拍摄到凌晨两点钟，我眼中的袁心柔逐渐模糊化，意识到自己必须睡觉了，我立马喊停，将相机放回原处，关灯上床。 “刚才拍的，寓心打算发布到网上吗？” “不发，我只想拍来当收藏。” 打从一开始我就决定好这组私房只会成为我的私藏品，眼下祝家酒等人已开始接触袁心柔，意味着她现在用以记录生活的小号迟早会被这些人发现，不管在袁心柔的号上还是在我的号上发布这组照片，最终只会成为打在袁心柔身上的子弹。 “其实我没有关系的……” “睡觉吧！”我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知道袁心柔大概在想些什么，但我不想做出任何只为了取悦自己，而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事。 假期结束，打工人们迎来了国庆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带着假日的疲惫回到工作岗位上。 左沐雨没有搭便车的需求，于是我和袁心柔吃完早饭就开车前往公司。 “嗨董哥，放假有去哪玩了吗？” “去海边玩了两三天，浩然呢？”我特意忽略了主语，否则将凌瑶和洛明妃的名字报出来，文浩然可未必会帮我守住口风。 “我啊……嘿嘿，其实我跟我老婆去隔壁小日子拍照了，还特意请了个摄影师跟拍！” “哦，小日子啊，那边的环境确实不错！” 抛开小日子民族根子里的狭隘和虚伪不谈，这个小小岛国的确被他们经营得有声有色，不管是充满浓厚人文气息的京都古建筑还是摩登迷幻的涉谷街头，抑或是北海道的雪国风貌，用来当拍照的背景确实首屈一指。 “请个摄影师跟拍，花费应该不小吧？” “花了几万块钱呢，连食宿交通费用，不过都是我老婆负责，嘿嘿……”文浩然竟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也怪不得他这样得意，在如今男女对立日益严重，“独立女性”大行其道的今日，他的未婚妻居然还会主动承担摄影师的跟拍费用，而且还是好几万块钱。 这事要是放到网上，铁定会遭到觉醒女性们口诛笔伐！ 你居然倒贴钱给男人花，实在太丢我们新时代女性的脸啦，必须立即开除女籍！ 我们又闲聊了会，vx收到新消息，我一看，心跳骤然加快，立马起身说：“先不聊了，我有点事要忙。” “哦，那你去吧！” 坐上电梯来到三楼，我顺着走廊往里走，敲响了某个直播房间的房门。 “进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我压下门把手推门进去，只见房间的窗帘被拉开，路小仙身穿背心和瑜伽裤，在窗边做着一字马的动作，一双笔直的长腿左右分开，上身笼罩在阳光底下，曼妙的曲线动人心魄。 “有什么事吗？”路小仙依然没有起身的打算，看样子似乎要维持这样的姿势跟我说话。 在地板上盘腿坐下，我选择了单刀直入：“我们计划拍一部微电影，我要将心柔的那段过去改编成电影。” 路小仙秀眉一蹙，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说：“既然是袁心柔的过去，女主角难不成还要找别人来演？” “女主角是心柔，不过在剧情里面还有一个背刺了心柔，策划这次网暴事件的女配角……” “哦，我懂了，想让我演那个恶毒女配是吗？” “……是的。” “剧本呢？” “其实还没敲定下来，这部电影不一定能拍。” “为什么？”路小仙眉头皱得更紧了。 “心柔她……她还需要些时间来做决定。” “哈……你真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我只是想提前说一声……” “等你们立项了再说吧，反正到时候我也得跟洛总监谈谈薪酬的事……还有别的事吗？”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小仙你……什么时候去试镜？” “估计是下个月吧！去个三四天的样子，听说明年才正式开始拍摄，到时候又得去横店待一段时间了！” 说完，路小仙伸了个懒腰，上身后仰，饱满的圆润呼之欲出，细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玉石般的光泽。 下一刻，她美眸一瞪，抬手捂着自己胸口恼怒道：“看哪了你！？” 我心虚地从路小仙的直播房间里逃了出来。 第311章 二次伤害 正常上班后，我的两顿正餐又让袁心柔给承包了。 尽管假期里有过跟凌瑶和洛明妃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的经历，但我依然要求袁心柔单独给我打包一份送到一楼，除了男人的虚荣心作祟，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我不想跟那两个女人同桌。 难得的午休时间吃饭还得紧绷着神经，多累啊！ 下午，洛明妃在部门大群里发了公告，说是下周一惯例休息，我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好事，不过仔细一想，假期本就是流量的高峰期，包括左沐雨在内的大量主播都活跃在直播间里，像袁心柔这样该放假就放假的主播还是极少数。 毕竟是虚拟区的头牌之一，不差那五六天的流量。 我忽然想起一事，立刻给洛明妃发去消息，很快，洛明妃的回复就来了：来我办公室。 推开门走进洛明妃的办公室，洛明妃指了指面前的办公椅说：“坐！” 我也不客套，坐下来和洛明妃面对面。 “心柔把千雪心柔的那个号给你了？” “是的。” 洛明妃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是一声冷笑：“怎么，是要来炫耀心柔有多么信任你？” “不是，洛总监你怎么会理解成这样？” “哦，开个玩笑而已啦！”洛明妃耸了耸肩。 跟女人打交道就是心累，表面阴晴不定不说，内心戏更是九曲十八弯的难以揣测。 “其实我是想说，既然账号已经在手，我们是不是可以着手整理证据，给祝家酒他们一点小小的惊喜？” 洛明妃闻言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你觉得，就算我们搜集了足够的证据向那些人提起诉讼，身为当事人的心柔能够置身事外吗？” “那就代理诉讼……我记得是能这么办的吧？” “代理是代理，但如果心柔没办法面对那些事，我们又怎么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这倒也是……” 从这简短的谈话我还知道了一件事，洛明妃和凌瑶不是没考虑过代理诉讼这个法子，但在实际操作中，袁心柔这个当事人仍然要深度参与到案件之中，这就跟警察办理强暴案的时候，需要受害者回忆和指认事实差不多。 这俨然是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 “拍电影这个点子，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中途会不会又出现什么状况……”洛明妃不无担忧地说。 “我们打算让小仙来饰演祝家酒。” “哦，这么快就决定好选角了吗？剧本呢？” “剧本还没写好，短剧那边有新的任务下来，况且心柔还没下决心，所以……” “行吧！”洛明妃不耐烦地摆摆手，“路小仙那边由我来搞定，反正就是钱和时间的问题，很好解决！” “那行，我先回去忙活了。” 洛明妃点头，在我起身之时又叫住了我：“寓心，不瞒你说，我跟瑶瑶其实都有些累了，所以啊，之后得靠你了啊！” 我能够理解洛明妃，陪伴在一个抑郁症病人的身边到底是多么痛苦和折磨的事，只有同为当事人才能感同身受，更何况袁心柔的情况比陈小瑜要严重得多。 老实说，袁心柔手臂上没有自残的痕迹，在我看来已经是一种奇迹。 推门而出之时，我隐约听到身后洛明妃嘀咕道：“哎，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男人还是好用的啊！” 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陈继言召集我们短剧团队的成员到会议室里开会，除了路小仙和左沐雨，陈继言还从公司里挖来了两名兼职的女模特，只不过少了美颜和滤镜特效加持，这两人的姿色甚至还不如先前的黄彩盈。 由于这一次陈继言打算让刘金昌回归男主角的位置，所以袁心柔没有参加这次会议，鉴于之前屌丝逆袭的剧情广受好评，尝到甜头的陈继言还要继续拍摄同类题材，让我着手开始创作第五部短剧的剧本。 考虑到袁心柔尚未作出决定，我暂时将微电影的剧本放到一边，开始创作短剧的剧本。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一，今天没有开车出行的计划，想起自己那辆代步车也好久没有保养了，于是上午我把车开到4s店做保养服务，打车到距离最近的地铁站，搭乘地铁前往图书馆。 看书看到中午，肚子发出了空虚的叫唤，正要在附近找一家吃的随便应付一下，袁心柔忽然在vx上联系我—— 小柔：寓心不在家里吗？ 我：嗯，我在xx图书馆。 其实我手机里共享位置的功能一直有开着，袁心柔理应随时都能查到我的位置，她有此一问，也许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控制欲表现太过吧？ 小柔：午饭吃了吗？我有事想要跟你说。 我：还没有，要一起吃吗？ 小柔：嗯！ 小柔：等我二十分钟，马上到！ 我：好！ 我继续在图书馆里看编导相关的书，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将书本放回原处，再看手机，二十分钟的时限快到了，袁心柔又发了消息过来说可能要迟到五分钟左右。 可以理解，毕竟女孩子出门前就要花相当的时间来收拾自己，这样临时约会不迟到二三十分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三分钟后，袁心柔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啊真不好意思，让寓心久等了！”袁心柔捂着胸口喘着气，脸颊嫣红一片，看得出来她刚才赶路时有多么拼命。 “先缓缓，不急。”我柔声说。 等袁心柔缓了口气，我又问：“想吃什么？” 袁心柔浅笑着反问：“寓心想吃什么？” 这就是交给我决定的意思了，不过我本来只想随便找个兰州拉面、隆江猪脚饭或者牛杂粉对付一下，但跟袁心柔吃饭这些选项肯定不能要。 我快速在点评app上查了下说：“这家茶餐厅怎么样？” 袁心柔瞅了眼，点头表示认可。 工作日的茶餐厅并未满座，这里的食客大多数看起来都是附近上班的打工人，我和袁心柔很顺利占到一处雅座坐下，扫码点单。 “寓心刚才在图书馆看书吗？” “嗯，是啊！这段时间都在看编导相关的书。” “寓心真的很有上进心。” “哪有，毕竟要靠这一行赚钱，总得补一点专业知识，不然哪对得起我手里的那些工资啊！” 第312章 gps定位器 饭还没有上桌，我们套餐里的柠乐先被端了上来，拆开吸管嗦了一口，冰凉的可乐在口腔里横冲直撞。 袁心柔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目光凝定在桌面，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三指拈着吸管搅动浮在可乐表面的冰块，发出悦耳的声音。 原本就是袁心柔约我出来谈事，但她现在一副酝酿中的模样，我倒是不好去催她进入正题。 没过多久，我们点的菜就上来了，喷香的番茄猪排饭牢牢抓住了我的所有注意力，我也暂时不去理会那些烦心事，左右开弓猛猛干饭。 到干完一整碗猪排饭，我才发现袁心柔早早停下了筷子，一份炒面还吃剩下了小半，她正咬着吸管头，却没有把可乐往嘴里吸。 “是不是不好吃？” 袁心柔微微抬眸，粉唇从吸管上挪开，低声说：“挺好吃的，就是我不饿，吃不了那么多……” “不用勉强，吃不完就不要吃了。” “嗯嗯。” 袁心柔又咬住了吸管，将杯子里冰水和可乐混合而成的饮料喝干，长出一口气，抬头注视着我：“寓心，我想拍那部微电影，我来演女主角！”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仿佛打开了一扇囚禁着什么的铁门，门后是一片封锁视线的迷雾，雾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只能由我伸手进去一探究竟。 如果这里面藏着一头嗜血的野兽，那么我的手想必就是它眼中最肥美的肉食，它会咬断我的手，将我的血肉吞食入腹。 此刻，我心中蓦然产生一抹怯意，相比能够帮到袁心柔，我更害怕自己不小心毁掉这个敏感脆弱的姑娘。 然而在袁心柔开口的那一刻，我就彻底失去了反悔的机会，我只能配合袁心柔，或者说，是领着袁心柔在我为她铺设的路走下去。 “好，不过微电影可能要往后一些时间，我得先将新的那部短剧写好拍好。” “嗯，我知道，我不急。” 买单出来，4s店的维保联系我可以取车，袁心柔似乎没打算从我身边离开，因此我叫了辆网约车，将我们送到4s店来。 “我就在这里等着，寓心你先去忙！” 有了这话，我放心将袁心柔留在展厅那边，跟着维保员去结单取车。 “董先生，我们早上给您的车做了常规的保养检查，机油也换上新的，您待会就可以取车……” “好的，谢谢！” “有件事得跟您说一下……”维保员忽然压低了声音，“检查的时候，我们偶然发现了您车上装了gps定位器，是您自己或者家人帮忙安装的吗？” 我闲着没事装那玩意干嘛！？ 我顿时眉头一皱，沉声说：“真不是你们原厂自带的？” “那怎么可能，这个定位器安装的位置在底盘！我们维修人员说，看样子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装上去的，所以才跟董先生您说一声……” 我心中立即浮现出怀疑的对象，而下一刻我沉重叹息一声：“帮我拆了吗？” “就是特意询问董先生您的意见，要拆的话我马上安排维修人员……” “那不用了，就这样吧！” “哦，好的，那就麻烦在这上面签字……” 维保员去取车的期间，我心情忐忑走向展销区域，这时袁心柔正和一名女销售有说有笑，女销售似乎把袁心柔当作是潜力客户，带袁心柔绕着车热情推销。 “心柔！”我走近唤了一声。 袁心柔立马转过头来，朝着我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而女销售则是马上跟了一句：“这位是袁小姐的男朋友吗？看起来年轻有为啊！” “嗯，是的呢！”袁心柔脸上的笑容似乎又灿烂了几分，“弄好了吗？” “嗯，弄好了，我们去拿车吧。” 走远了几步，袁心柔拍拍胸口说：“刚才那小姐姐好热情，我明明就不想买车！” “现在生意不好做，销售业绩压力都很大，脸皮薄估计早就干不下去了！” “寓心觉得这个品牌的车子质量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寓心开的就是这牌子的车呀！” “呃……大概是受上一辈的熏陶，觉得小日子的车各方面来说都不错，所以就买了吧！其实现在国产的电动车性价比更高，配置更好更先进，如果要换车的话我应该会考虑买国产的。心柔有打算买车吗？” “我不想开车，只想舒舒服服坐在副驾驶看寓心开车，寓心有想要买的车吗？” 怎么听上去感觉像是袁心柔打算资助我换车？ 这口软饭闻着还挺香的嘞，不过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吃。 “寓心待会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心柔想去哪里？” “想去一趟中大布匹市场，买点材料做cos服。” 我微觉惊讶：“要自己做吗？” 我没有怀疑袁心柔的手艺，在cosy刚刚兴起的那段时间，市面上可没有如今那一批专营cos服的某宝店，做衣服做道具几乎成了每个coser必须具备的技能。 但行业发展至今，某宝上几乎什么价位档次的cos服都能够找到，相比自己亲力亲为，从店家那里定做或者买现成既省时又省力。 “我想重新找回以前出cos的感觉……” “好！” 我也不再多言，打开导航将目的地设置为中大布匹市场，开车前往。 抵达目的地，我们停好车走进市场内，袁心柔领着我一个个档口走过去，跟档主们报出一个个布料的名词，老实说，等到档主将袁心柔需要的面料都拿过来，我才知道它们原来是叫这个名字。 逛了六七家档口后，袁心柔满载而归，而我手上也多出了几袋各种布料样品。 “这些就够了吗？” “嗯，差不多了！还有些材料得从网上买才行。” 我点了点头，正想问接下来的安排，袁心柔先一步开口：“今晚就不在寓心家里过夜了，我就在这里打网约车回去吧！” 真微妙，难得一次约会袁心柔没有在我家里过夜，虽然用不着烦恼该怎么入睡，但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目送袁心柔提着那些布料上了车，我也到停车场取车开车回家。 第313章 导演 回到家中，我点了份外卖，在等待配送的期间我又登录了千雪心柔的账号，一条一条翻看着她的w博。 网暴开始的初期，千雪心柔竭力为自己的清白辩解，比方说有人编造她某个漫展期间跟摄影在会场隔壁酒店开房的谣言，她就马上拉来朋友证明自己当夜只是在对方家中度过，而这又进一步被扭曲成千雪心柔直接去男摄影家里睡觉。 比方说一次漫展活动千雪心柔得了奖，又有人造谣千雪心柔和某个男评委的“情事”，控诉这是潜规则，哪怕千雪心柔和男评委出面澄清，最终也无人道歉。 不管千雪心柔提出多么有力的证据去证明自己的清白，总会有大量的声音质疑她的“证据”，认为这是用技术手段制造的伪证，而千雪心柔则是逐渐疲于应付这样无理取闹的质疑，这又反过来助长了造谣者的气焰。 由于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与造谣者对线上，千雪心柔出片的速度明显放缓，到后来一个月连一组九宫格都放不出来，可想而知她的创作热情已经被造谣者们的戾气消磨得一干二净。 然而造谣者们并没有就此收手，他们变本加厉继续诋毁千雪心柔，而这时更让人心寒的，与千雪心柔合作过的几个男摄影拐弯抹角地指出，在拍摄某些作品的期间，千雪心柔曾经对他们发出某方面的暗示！ 这些人相当狡猾，他们没有放出任何实锤，可诱导性的发言足以让网民浮想联翩，将网民的认知指向千雪心柔滥交这一“事实”。 这很显然是经过某人或者某个小团体的指点。 到后来，千雪心柔放弃了辩解，她甚至连日常生活都不再分享出来，一段段苍白的文字徒劳述说着她的无力和悲伤，然而在网暴者的眼中，千雪心柔这只是在娇柔做作、无病呻吟，他们只会加大力度蹂躏千雪心柔的w博。 我放下手机，沉重地呼出胸口那一口浊气，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让人感到窒息。 10月10号，星期二。 “哇中央空调，你脸色好差啊，昨晚干嘛去了？”左沐雨惊呼道。 我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不耐烦地说：“可以出门了吗？” “噫，脾气好差！走吧走吧！” 今早左沐雨要去湿地公园录视频，因此我一大早就上来接小火车，不过只要碰上这种正事，左沐雨就会难得表现出非常自律的一面。 眼前的左沐雨扎了双马尾，上身一件素白t恤被胸前的雄伟高高顶起，下摆遮不住那稍显肉感的腰肢，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小短裤，搭配一双过膝白袜，青春活泼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诱人的反差。 来到湿地公园，我用三脚架架起相机，调整角度让左沐雨位于画面的中心，随后向左沐雨比了个ok的手势。 播放伴奏，左沐雨开始跟着音乐起舞，t恤内两团脂肪上蹦下跳，弹力十足。 我的视野逐渐失真，眼里的左沐雨轮廓模糊，只能看到一个黑白相间的团块在跳动，同时胸口处那种堵塞的感觉越发明显，缺氧的恐慌让我四肢逐渐冰冷发麻。 我不知道音乐是什么时候停的，也不知道左沐雨是什么时候走回来的，若不是她在我面前大声说话，我可能会继续沉溺在情绪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怎么啦你，中邪了？被鬼附身了？” “我没事……录完了？” “是啊，那不然呢？” “那我们回公司？” “急什么，先让我看看效果啊！不好的话还得重来！” 左沐雨自顾自地从相机调出刚才的录像，看了一会说：“不太好呀……帮我再录一遍！” 我收拾心情，帮左沐雨重新录了一遍，这一次她终于满意点头：“可以了，回公司吧！” 开车回到公司，我和左沐雨一同走入洛明妃的办公室，洛明妃微微诧异，抬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反手把门关上说：“心柔答应拍电影了。” 洛明妃脸上先是浮现出惊喜的表情，随即又变成了微妙复杂，呵呵一笑说：“真有你的啊寓心，ok！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想要当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还是导演？要不干脆两个都做了吧！” “啊？” 我倒是没有预料到洛明妃会如此干脆地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我，不管是负责人还是导演，都意味着对整个团队有绝对的支配权力，当然，不仅是人事上的权力，还有资金上也是由我说了算，而这里头有多少可操作的空间，光想想都不寒而栗。 “怎么，不满意吗？还是说怕摊上事？”洛明妃嘴角噙着笑，眼神锐利。 一旁的左沐雨听说要拍电影，立马来劲了：“要拍什么电影，我也要当女演员！” “你想当女演员啊，这回就得求他喽！”洛明妃食指隔空朝我点了点，“你如果不想当导演，那我另外找个人来……” “没事，我也想享受一下权力的味道！” 这么中二的话是怎么会从我嘴里说出来呢？ 应该是心情太激动了吧！ 噗！左沐雨首先憋不住了，而洛明妃也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 “权力的味道，权力的……哈哈哈哈哈！” 我狠狠瞪了眼左沐雨说：“笑什么笑，演员没你的份！” “啊，不要嘛，人家给你埋熊熊好不好？” 左沐雨那蹩脚的演技只会让袁心柔出戏，为了达到预期的疗效，她这种活宝就不应该出现在剧组里！ “忙完短剧那边，我再集中精力来筹备微电影吧！对了洛总监，我们公司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员工福利，比方说给员工的车装上定位器防止被盗什么的……” “哈？”洛明妃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我，“寓心，你是不是谍战片看多了，还是被害妄想症犯了？” “这样啊……那没事了。” 既然洛明妃不知情，那么替她做这件事的人就只可能是…… 走出办公室后，我给凌瑶发了条消息，很快凌瑶就回复我了。 瑶：是我让威叔装上去的。 我：凌总你不会也暗恋我吧？ 瑶：？ 我：开玩笑的。 瑶：所以，你拆掉了？ 我：没有，我觉得留着也不错，万一以后缺德导航把我导山沟沟里，你们还能第一时间找到我！ 第314章 魅魔形态 凌瑶似乎对这事情很重视，让我上去顶楼一趟和她当面聊聊。 来到顶楼，穿过走廊踏入那间玻璃房，那道精致华美如洋娃娃的身影就在吧台处等待着我。 “凌总！” “过来坐坐吧！”凌瑶向我招了招手。 我走到吧台处，挑了凌瑶对面的座位坐下来。 她面前没有任何饮品，也许是没打算跟我聊很长时间，也许是她不习惯给自己和别人斟茶递水，但这一点很符合我对凌瑶的认知。 她就应该是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精致人偶。 凌瑶斜瞥我一眼，看着玻璃外的天空，漫不经心地说：“是我让威叔装的。” “你刚才在vx上说了。” “因为心柔太依赖你，什么都听你的，我怕有一天你会把心柔带到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然后……所以以防万一，我才想出来这个办法，没想到会让你找出来。” 上来之前我就知道凌瑶会大方承认安装gps定位器这件事，但我没想到她会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将其他人撇得一干二净。 “那威叔未免太不专业了，我只是把车开过去4s店做定期保养，维修人员就从我车上检查出来这玩意……” 凌瑶眉眼间浮现出几分不悦：“确实，这事威叔做得有些业余了，下次我会找个更专业的人来做。” “不是，我刚才都说了我没拆啊！” “你真没拆啊？”凌瑶小吃一惊，“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我耸了耸肩：“留着就留着呗，反正我又不会去什么不见得光的地方……” “你还真是……”凌瑶说着摇了摇头，好像在感叹我这人无可救药的蠢。 “所以，真的是凌总你决定这么做，而不是别人拜托你的？” “不是我还能是谁，妃妃，小仙，还是心柔？” 凌瑶好像决意要当那个坏女人，但她心里应该也清楚，我能够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我早已锁定其他更值得我怀疑的对象。 她真要防备我，就不应该任由袁心柔和我谈恋爱，袁心柔是她的软肋，将袁心柔交给我，不正说明了凌瑶很信任我吗？ 凌瑶是不是没察觉到自己言行上的前后矛盾？ “凌总”我正色道，“心柔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她现在的心理状况不健康，但首先她是个成年人，得清楚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你在教育我？”凌瑶脸色骤然一冷。 “我想说的是，不要过度保护心柔，抑郁症不是万能的免罪符！” 凌瑶双眸半阖，细长的睫毛随着眼皮跳动，她幽幽叹息一声，抬手掩着额头，声音里似乎带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疲惫感：“谢谢你的提醒，我可能确实是有些累了……” “心柔已经答应拍摄微电影，她会出演女主角，也就是她自己。” “是吗……” “洛总监让我当导演。” “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只是心柔她……” “这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你们。” 凌瑶蓦然抬首，眨了眨眼，下一刻那副薄唇漏出了一声笑：“你还挺博爱的啊！” 该说的都说了，既然桌上没有咖啡茶水，我也不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我起身说道：“我和心柔跟祝家酒见过面了，她这几年似乎过得也不怎么样。” “你不会同情她吧？” “不，我想表达的是，越是在这种低谷期，人就越容易变得情绪化，没办法冷静思考。这是个好机会！” 凌瑶一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眼里寒芒一闪，宛若刀刃出鞘。 时间进入十月中旬后，气温终于下降到二十度左右，天气变得干爽而清凉，正是开展户外活动的好时候。 得益于西红柿小说大量的现成素材，在经过我一番改造后，第五部短剧的剧本和分镜很快就定稿过关开始拍摄，这一次我重新回到路人角色，而刘金昌则是饰演“屌丝逆袭”的男主角，被一众美女包围。 不得不说，袁心柔在的时候还有那种多女主百花争艳的感觉，而现在，即便左沐雨回归剧组，又有新的美女演员加入，路小仙的颜值和气质依旧是独一档的。 短剧成为新风口的同时，行业疯狂的内卷也自此开始了，大量新玩家携资本跑步进场，成千上百部短剧如雨后春笋般上线，而短剧的制作周期也被同行大幅度压缩，一周一部已是业界常态，有些甚至五天三天就能产出一部，而其背后却是对整个团队绝户式的压榨。 我有预感，我们拍摄的第五部短剧很可能会被淹没在无数粗制滥造的同类作品之中。 但我不是陈继言，也不是洛明妃或者凌瑶，我要做的就是写出过关的剧本，仅此而已。 10月16号，周一。 尽管是一个月仅有四天的单休日，可我还是拿上相机，搭乘地铁回到公司。 周一直播部门的办公区域异常冷清，但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我回公司自然不是自愿加班，而是因为佳人有约。 刷卡上来四楼，大厅处空无一人，我脱下鞋子走到吧台处，在vx上给袁心柔发了条消息，等待回应。 十秒钟后，我听到走廊上传来赤脚跑动的声音，袁心柔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额前的头发用刘海夹子夹住，脸上精致的妆容似乎还没有画完。 “刚好在化妆！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做饭吃好不好？” “好啊！” 画这么好看的妆容，袁心柔是打算下午再出门吗？ “我先进去化妆换衣服，寓心你等我一下！” 这下我更加疑惑了，不过看袁心柔兴致盎然，我心里除了奇怪，更多的还是淡淡的喜悦。 只要能看到她充满活力的神态，我就觉得比看到风光美景都要让人心情爽朗。 没过多久，我听到里间传来袁心柔的声音：“寓心，过来帮我一下！” 我立马起身往走廊深处走过去，一直来到袁心柔的闺房，踏入房间的一瞬间，一道妖娆娇媚的红发身影陡然闯入我的视线。 她头上顶着小恶魔的双角，鲜红的及腰长发，黑白两色的女仆制式泡泡袖短上衣露出大片白皙的柳腰，下身则是半透明的一件轻纱短裙，一条末端为爱心的魅魔小尾巴从裙底伸出。 喜多川海梦，魅魔形态！ 第315章 反差 “寓心，帮我把翅膀扣上去！”袁心柔手里拿着一对翅膀，扭过头对我说。 我心跳加速，口舌发干，眼前的光景对我而言实在过于刺激，甚至比那晚仅着一条吊带睡裙的她更加让我把持不住。 路小仙曾说过要当我的更衣人偶，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兑现这个承诺就离开我的身边，更何况她自身的清冷感天然不适合这种甜美风。左沐雨虽然出过比这更加劲爆的作品，但她本来就是浮力姬，就算穿上这套魅魔套装也不可能呈现出反差的感觉。 只有“清纯校花”的袁心柔穿上的时候，那种瞬间由文静少女瞬间堕落成欲望奴隶的魅魔的身份转变，才是最让人心痒难挠的。 试问有哪个男人没想象过心目中的女神在自己面前堕落臣服的模样？ 将两只翅膀安装到上衣的后背，袁心柔扭扭捏捏转过身来，从双颊到耳根都染上羞涩的红，红发下的眼眸怯生生地看着我，双手交缠在雪白平坦的下腹，双腿不安地并拢着。 “好，好看吗？”袁心柔低着头问。 “简直要我老命了！”我脱口而出，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答非所问了。 袁心柔愕然抬首，接着掩嘴笑道：“这算是夸奖吗？” 我用力点头：“你可以当作是我最高级别的赞扬！就是那种能把我魂都吸过去的……好看！” 好看这个词其实无法准确形容现在袁心柔给我的观感，她这已经不是美与丑的问题，而是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不断挑拨着我的理性。 这时我忽然想起先前袁心柔在中大布匹市场采购的一系列材料，再看她身上这套cos服，惊讶道：“这是心柔你亲手做的？” “嗯，是的呀！”袁心柔眼中星光闪亮，好像这一点比吹捧她的美貌更要让她感到高兴。 “心柔打算把这套当作是回归的第一个作品吗？” 袁心柔此时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唔……其实我就是想出一套寓心会喜欢的……” 我当即明白袁心柔的用意，她一定是记住了左沐雨那句无心之言，顺便也是为自己回归cos圈作铺垫，所以才打算出这一套cosy。 难怪心柔让我带上相机过来！ “好，那这一套不发平台，就留给我们自己收藏。” “嗯，就自己收藏！” “寓心打算怎么拍？还是说，让我来摆动作？” “来，你这样……” 我让袁心柔到床上坐下，摆出鸭子坐的姿势，在我抬起相机的那一刻，红发魅魔向我展露出一副甜美诱人的笑容。 “来，这样牵着我的手……” 我轻轻握住小魅魔雪白的小手，单手持相机拍下袁心柔，镜头前的她一脸娇羞牵着某人的手，甜蜜快要从画面中溢出来了。 拍了大概半个小时，袁心柔忽然小声喃喃：“寓心怎么不拍那个姿势？” “哪个？” “当然是动画里的那个，坐在上面的那个……” “那我躺下？” 我立马回应袁心柔的期望，原地平躺下来，袁心柔见此嘟囔一声：“到床上来也可以的呀！” “没事，地上反正很干净的。快上来！”我拍了拍自己肚皮。 袁心柔嘿嘿笑了笑，压着裙子走到我身边跪下，俯身双手撑在我的腰际，抬起一侧大腿跨过我的身体，缓缓坐在我身上。 温热的躯体压在我的下腹，袁心柔看起来纤瘦，却并没有那种硬邦邦的骨感，隔着衣服我能充分领略那两团软肉的美妙弹力。 宽松的休闲裤快要压不住我的变化，幸好袁心柔坐的位置相对靠前，她看不到，也感觉不到我身体的明显反应。 “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 我一手扶着她的纤腰，一手握持相机，镜头自下往上拍下袁心柔。 拍完了这个姿势，我放下相机想要起身，袁心柔却慢慢将上身压下来，酒红色的长发彻底封锁了我的视线，眼前只剩下那张让给魂牵梦绕的绝美俏靥。 柔嫩的红唇覆盖在我的唇上，袁心柔阖上星眸，似乎要专心享受此时的温存。 与此同时，她的上身也覆压在我的身上，轻薄的上衣挡不住她的娇软，在享受这一吻的同时，我的双手不自觉掐住她的细腰，掌心传来的细腻和光滑让人爱不释手。 不知过了多久，四唇缓缓分开，袁心柔睁开双眸，眼眶里盈满了荡漾的水色。 我忍不住调戏她：“小魅魔想要把我的精气都吸干吗？” 袁心柔先是吃吃笑着，接着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小拳拳狠狠落在我胸口处：“你肯定在想色色的事情！” “你都cosy魅魔了，我不想色色的事才是对你的不尊重吧！” 说完，我忽然后知后觉袁心柔为什么会突然耍小脾气了。 她肯定是想起那晚互相侍奉的场面吧？ “……其实也不是不行。”袁心柔偏过脸羞怯地说。 我啪的一下狠狠在她翘臀上打了一巴掌说：“心柔不干净了，脑子里都是脏东西！” “才没有！还不是寓心给带坏的！” “起来起来，我们继续拍！” “……真不要嘛？”袁心柔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色，一副求爱被拒绝的小女生模样。 在女友的闺房里，被cosy成魅魔的可爱女友这样软语哀求，我的道心差点就被击穿，化身遵循本能的野兽将眼前的美味啃食干净。 “别闹了，起来起来！” “唔！” 袁心柔不情不愿地从我身上起来，拿起手机瞅了眼时间说：“不拍啦，得买菜做饭了！” “要出去买菜吗？” “不用，我一直都是让盒马送过来的。寓心想吃什么？” “我来看看……” 点好菜，等待配送的期间，袁心柔将魅魔cos服换下来，换上了一条干净素白的真丝睡裙，顺便将脸上浓厚的妆容卸去，恢复到往日的清丽。 约半小时后，我们下单的肉菜送到了公司。 今天洛明妃和凌瑶都有各自的事情，因此中午只有我和袁心柔在四楼，不过我合理怀疑这两人应该是特意给我们腾出情侣空间。 又或者，是袁心柔为了安排我们独处的时间和空间，特意支开了洛明妃和凌瑶。 第316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们分工合作开始料理，不过有袁心柔这位女大厨在，我能做的不过是打打下手，比如洗菜削皮什么的。 很快，简单的两菜一汤就摆上了桌，菜色简单家常，调味恰到好处，每一口菜都让人忍不住扒一口白米饭。 “心柔，下午我们来想想该怎么拍这部微电影好不好？” 袁心柔顿住了筷子，想想答道：“好呀！” 饭后，我们将碗筷洗干净，收拾好吧台，袁心柔领着我走进她专属的直播房间，打开电脑检索微电影。 这时我忽然陷入了选择困难症，并不是因为值得参考的好电影太多，而是为了拍摄以袁心柔的过去为主题的电影，我要选择的一定是些情感压抑的、主角被苦难折磨的自传类型，而袁心柔的共情能力非常强，我估摸着一部电影还没看完，她可能就先绷不住哭出来了。 可她是电影的女主角，而我是导演，我必须告诉她这部电影该怎么拍，她要怎么演好自己的角色。 “怎么啦？” 袁心柔见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疑惑询问。 “要不，心柔先来挑一部？” “嗯……那就，这一部？” 袁心柔挑选的是一部讲述年轻女主被前男友pua后陷入严重内耗，在身边人以及一名纯情阳光大男孩的帮助下重新走出社会的故事。 影片的色调很压抑，哪怕镜头出现了太阳，阳光也是冰冷苍白，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这也很符合剧情的基调。 袁心柔很认真地看着，不过才看了三分之一，她就紧紧抓住了我的手，眼眶和鼻头都逐渐变红。 “寓心，可以抱着我吗？”她颤声哀求道。 我马上伸手过去，将袁心柔揽在怀里，袁心柔探手去抽纸巾，擦着眼角溢出的泪珠。 四十分钟后，电影迎来了结尾，走出阴影的女主接受了阳光大男孩的求婚，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步入婚姻的殿堂。 “真好啊！”袁心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说，声音带着闷闷的鼻音。 我没办法和电影里的男主一样，向袁心柔许下一生的承诺，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双手用力抱紧袁心柔，让她感受到我对她的疼爱。 “寓心，要不我们也像这样拍吧？” “唔……有些片段确实可以模仿，哦，借鉴一下。再看几部吧，我想多汲取一些灵感。” 其实到现在，我的脑子里关于微电影的叙事结构还没有完全理顺，尤其是开头那一部分让我纠结万分。 作为一个网文作者我深知开头的重要性，尽管这是一部为袁心柔量身定做的电影，但我不希望自己导演的处女作只是一部自嗨的作品。 身为一个创作者，我想让更多人看到这部作品，看到一个阳光开朗的女孩是如何被黄谣和网络暴力毁掉，如果能因此稍微改变一点目前网络的风气，那我也算是为社会做了一件好事。 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和袁心柔一共看了五部微电影，时长从十几分钟到一个小时不等，题材则是大同小异，都是主人公在经历一些事情后走入人生的低谷，最后在身边人的鼓励和支持下重返光明。 也许是阈值逐渐提高了，看到后面两部微电影时，袁心柔不再崩溃流泪，而只是默默把身子紧贴着我，把我当作风浪中那艘稳稳向前航行的船。 “怎么样，灵感来了吗？”袁心柔抬头问。 我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没看的时候烦恼怎么拍，看到现在烦恼该用哪种方式来拍，选择困难了！” 袁心柔浅浅笑着：“决定不了的话，要不都试一下？” “那也太浪费时间了吧！” “嗯？时间不够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倒是一时间忘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商业作品，也不是期末作业或者毕业设计，而我还是导演兼项目负责人，我说拍一个月也行，拍一年也行，区别就在于能不能说服洛明妃和凌瑶而已。 而这也不是什么关键问题，因为我有袁心柔在手，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对嘛，所以寓心想到好的点子就试试看！” “嗯，好！” 窗外天色渐暗，等袁心柔换上衣服后，我们出门到附近的商场觅食。 我们挑选一家东南亚菜馆，找了个雅座坐下来，袁心柔好像打算粘在我身上一样，见我落座，毫不犹豫就坐在我身边，我不得不往里头挪动位置。 她跟王昌文谈的时候有这么粘人吗？ 不可能吧，要是真这样，王昌文绝对不可能轻信谣言背刺袁心柔！ 点好菜，等待上菜的期间，我看着袁心柔在w博上冲浪，陡然，手机屏幕的顶端弹下来一条新消息—— 酒酒：昌文说想跟你聊聊，他加不上你。 袁心柔的手剧烈震颤了一下，可想而知她这一刻的心情是有多么的跌宕起伏，而下一刻，她脸色陡然变得阴沉，默不作声点开聊天窗口，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啪啪啪的打字回复：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早就结束了，不要再来找我！ 酒酒：好吧，我会跟他说一声，不过昌文这些年变成熟了不少，不会像当年那么冲动。 小柔：对不起，我有男朋友。 酒酒：就你现在这个上了年纪的大叔？ 我的拳头顿时硬朗了，而袁心柔也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些小慌张，于是我笑了笑说：“确实是个上年纪的大叔了！” “才没有，寓心才三十岁呢，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龄段！” “哈哈哈，我魅力有这么大吗？” “我的眼光肯定不会差！”袁心柔坚定地说。 她说完这句话，又立马低头打字回复，手指灵活地输入着，快得出现了残影。 小柔：寓心是我看上的男人，不管哪方面他都比大多数男人优秀，能做他女朋友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 祝家酒那边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回复：心柔，你以前好像不是这种人吧？ 小柔：人不会一成不变，我只是找到了对的那个人。 酒酒：那好吧！我帮你跟昌文说说，不过我没法保证他会放弃这个念头，毕竟他一直都忘不了你。 第317章 负罪感 将手机放在桌上，袁心柔长出一口气，握紧小拳头恨恨道：“她真的是好烦，我都说了好几次，怎么还是这样！” 看到炸毛的袁心柔，我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抬起手捋她后脑勺的黑发，而袁心柔先是一愣，随即微微闭上眼，就像是享受着铲屎官爱抚的小猫咪。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哦，路小仙也有露出过这种表情的时候！ 但在这里也得告诫各位男同胞，如果不是关系亲密的女性，千万不要做出这种行为，因为女孩子只会把这当作是性骚扰。 我就记得初中的时候，我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憨憨同学一边笑着一边去摸女同学的脑门，被人家狠狠瞪了一眼紧急回避，事后还一脸厌恶地跟其他女生吐槽这件事。 “没事，拒绝了就好！” 我们点的菜上桌了，一份越南春卷，一份牛肉咖喱，一份炒通心菜，两碗米饭，两杯饮料，没有花里胡哨的网红菜式，简单朴素，价钱才两百不到，而我和袁心柔都吃得心满意足。 碗里最后一口混着咖喱的米饭咽下了肚子，我放下碗筷，摸摸自己鼓胀的胃说：“好像吃太多了今晚。” 袁心柔轻轻笑着，衔着吸管嘬了一口饮料，眼珠一转：“寓心，今晚要不要在公司睡觉？” “啊？” “今晚……妃妃去瑶瑶家里了……四楼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是，这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吗，袁心柔？ 我并不喜欢这种被算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就好像我只是个傀儡，举手抬足都不过是主人操纵下的拙劣表演。 但袁心柔都明示到这个地步，我要是拒绝不就狠狠伤了她的心么？ 更何况，我岂是那种放任美少女一个人独自在家的冷血男人！ 我默默算了下回家取衣物再回来的时间，全程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也不是不行…… “那我等会就回去拿东西？” “拿东西？”袁心柔这时讶异道，“不用呢，四楼有干净的毛巾，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都有，还有给寓心穿的睡衣呢！” “我的睡衣？”我心下一惊，袁心柔她到底准备得多么充分啊！ 该不会…… “那我也得换一条内裤吧？” “有哦，男士内裤我也买了！”袁心柔仿佛邀功一般，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她怎么真就连内裤都买好了！？ 至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我又想起一事：“心柔，明天晚上我们要去浩然的婚宴，我总不能穿着这套两天不洗的衣服去吧？” 参加文浩然的婚宴得小小请个假，而得知了此事的袁心柔当即表示想要凑个热闹。 “那我们等会去买吧！我想看寓心穿衬衫长裤！” “不用不用，我只是坐同事那一桌，用不着那么正式啊！” “啊，这样吗？”袁心柔歪了歪头，脸上似乎有些小失落。 “没事，我等会去挑一件t恤明晚穿。” 这里离公司很近，我们不着急回去，于是牵着手在商场内散步消食。 初秋的夜晚清凉宜人，就是路面上车流过于拥挤，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很是聒噪，破坏了我和袁心柔之间恬静美好的氛围。 掌心包裹着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冰凉的肌肤逐渐被我的手心捂热，我一边漫步一边思考着电影的开头，扭头对袁心柔说：“心柔，可能在拍电影的时候你也要出cosy，可以吗？” 袁心柔先是一怔，继而点头说：“没问题呀，要出什么？” “要不……”我的脑子飞快转动着，“就出你当年第一个出的角色？” “黑雪姬？” “嗯嗯。” 袁心柔低头沉默不语，只不过眼里有波光流转，嘴角微微翘起，大概想起的并不是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好呀，不过当年那套cos服跟道具已经处理掉了，得重新买材料做一套。” “那就做一套比当年更加好看的。” 袁心柔嫣然一笑：“也是！” 在商场买了件t恤，我和袁心柔打了辆网约车回到公司，这时公司依然灯火通明，直播部门和公关部门不少同事在这休息日仍旧奋斗在事业的第一线，与之相比，我却是跟袁心柔悠哉游哉地享受着休息日的清闲。 负罪感爆炸！ 上来四楼，与室外的清凉不一样，这里更多的是阴冷的感觉，中央空调似乎24小时都在运转着，将这个楼层定格在某个季节的某一时刻。 如果不是窗外光线的变化，这里也许会给人一种连时间都凝滞不前的错觉。 我自问无法长期待在这样密闭的空间，尽管这里比那些豪宅大平层可能更加舒适，功能更加齐全，但它更像是一座牢笼，在起到保护作用的同时，也将袁心柔困锁在这里。 四楼的浴室就像星级酒店一般豪华宽敞，足有三四十平方米，不仅配套齐全，还分出来淋浴和浴缸两个区域。 洗手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式样可爱的漱口杯，只是不知道哪个是袁心柔的，哪个是凌瑶的，哪个是我的。 一眼过去，整个浴室干净明亮，无可挑剔。 我忽然想起，每次来到四楼的时候，明明这里看起来纤尘不染的，却没见到过保洁人员，于是随口问：“这里是不是每天都有保洁上来搞卫生啊？” “没有的呀！”袁心柔将一套叠好的睡衣递给我，“四楼都是我在搞卫生。” “这么大的地……都是你一个人搞！？” “嗯！其实之前瑶瑶也找过家政的，不过我觉得反正白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布置点任务，后来四楼的卫生就交给我负责了。”袁心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做清洁对她而言就是一种乐趣。 我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人一旦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而对患有抑郁症的袁心柔而言，多想一秒钟都有可能陷入情绪的漩涡中无法自拔，那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一做，分散多余的精力和注意力。 洗完澡出来，用戴森的吹风机吹干了头发，袁心柔捧着浴巾和睡衣从我身后走过去。 “对了心柔，这上面的漱口杯哪个是我的啊？” 袁心柔陡然一怔，掩嘴哎呀的惊呼了一声：“我忘了给寓心准备啦！” “要不晚上先用我的？”她马上补了这么一句。 第318章 富婆闺蜜 “用你的？那不好吧，漱口杯和牙刷这些东西还是不要共用比较好！” “唔……那要不我现在去某团上面下单？”袁心柔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连忙拉住她说：“心柔你去洗澡，我来买就行了！” “啊，好吧！” 在某团上下了单，等待配送的期间，我睡在这个充满少女心的房间角落里的懒人沙发，脑子里一会想着今晚怎么入睡，一会想着微电影怎么拍，一会又想起那些落在千雪心柔身上的网络暴力。 “寓心，帮我吹头发好吗？” 袁心柔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对我说。 我从纷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起身应了声好，而袁心柔又说了一句：“顺便帮我把手机也拿进来，谢谢！” 拿手机？哦，应该是吹头发的时间比较长，想刷手机来打发时间吧！ 我拿着袁心柔的手机走进浴室，接过袁心柔手里的吹风机给她吹头发，而袁心柔则是捧着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对准镜子里的我们按下拍摄。 这时候我才发现，袁心柔身上穿的不是真丝吊带睡裙，而是我身上那套睡衣的情侣款。 直到头发吹干为止，袁心柔一共拍了十几张的照片，明明我们几乎没有改变过动作，她却拍得津津有味。 “要发到w博上吗？”我收起吹风机说。 “嗯，还有朋友圈！”袁心柔边操作边说，“酒酒太过分了，明知我有寓心还给王昌文传话，我得给她看看这些照片！” 哦吼，这些照片让祝家酒看到是没什么，但如果祝家酒截图我们情侣睡衣的照片给王昌文看，这位前男友会不会当场破大防？ 前提是他真如祝家酒形容那般，事过数年还心心念念着袁心柔。 作为这场无形战争的胜利者，我计上心来，双手搭上袁心柔的肩膀说：“要不再多拍几个姿势吧，就这么弄个九宫格也太单调了些！” 袁心柔柳眉一挑，略一犹豫便微微点头：“好呀，寓心想怎么拍？” “这样……”我双手悄悄从她背后绕到小腹，然后用力将她按到自己的胸前，低头用嘴唇衔住娇小的耳垂。 “唔！” 袁心柔唇间漏出一道绵长的颤音，娇软的身子在我怀中欲拒还迎地扭动着，隔着布料我都能感受到那绝妙的柔软。 她艰难地拿起手机，红着脸对准镜子拍下此时的我们。 换了四个姿势，袁心柔凑够九宫格发到w博和朋友圈，而这时配送的旅行套装也到了，我下楼去前台取外卖，走回电梯的时候，迎面却走来了一个同事。 “哎，董哥怎么今天也在……你穿的睡衣？”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啊，嗯，是啊！” 那同事又用狐疑的视线打量了我几眼：“哎不是，董哥打算在这里过夜吗？” “是的是的。” 电梯好慢，怎么三楼停一下二楼停一下的！ “啊，好吧！我先回去了，本来就是临时有事才回来一趟。” “一路顺风哈！” 我挥挥手与他道别，此时电梯门打开，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主播从里头走出来，奇怪的眼神纷纷落在我身上，而我则是厚着脸皮等待她们都出来，才钻进电梯里。 回到四楼，我进浴室刷了牙，上了个厕所，然后走进袁心柔的卧室。 看到那张粉白粉白的公主床，以及床头整齐排成一排的毛绒娃娃，我顿时觉得自己跟这个房间格格不入，仿佛在我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这个原本充满了梦幻色彩的卧室就被俗气污染。 此时袁心柔已然躺在床上，她侧身看着手机，身旁还有足足半张床的空位，显然那就是我的床位。 我掀开被子上了床，一阵馥郁的花香从被窝中迎面扑来，仿佛要将我淹没在花香的海洋里。 袁心柔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在墙上的触控屏按了几下，走廊、浴室和房间里的灯渐次熄灭，厚重的窗帘完全遮蔽了落地窗外的灯光，只余下一盏暖黄昏暗的小夜灯作为光源。 “寓心”抱着我的手的袁心柔幽幽开口，“我还是头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到时候要注意点什么吗？” 头一次吗？ 也不奇怪，袁心柔才二十岁出头，在她圈层里的同龄人绝大多数都不着急结婚生育，而由于当年的网暴事件，袁心柔在cos圈建立的人际关系业已分崩离析，再加上她的双亲都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没去过婚礼现场也并不奇怪。 “嗯……包个随礼的红包，然后……该干饭的时候猛猛干饭就行了。” “啊，就这样吗？那红包要多少？一千够不够？” “也太多了吧！我们广市两三百就差不多了！” “哦哦，好，我明白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我以为袁心柔要专心睡觉了，几秒钟后却又听她说道：“寓心想看我穿婚纱吗？” 等会，这个问题是哪个意思？ 她是单纯觉得穿上婚纱的自己很漂亮，想要让我看看，还是说在暗示我什么？ 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答，袁心柔自顾自地继续说：“其实我有好几套lolita的花嫁款，当时觉得很好看就买了，结果买回来一直都没有试穿过……” “为什么没试穿过？”我随口问道。 袁心柔沉默了好几秒钟才开口说：“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没有那种心情吧！” “那如果我说，我想看呢？” “那我会穿上给寓心看！” 我笑了笑，轻抚着袁心柔耳侧的长发：“我们找个有庭院的地方，心柔穿上花嫁款，我来给你拍照好不好？” “好呀！我记得瑶瑶有一套特意弄成西方庭院的别墅，我们跟瑶瑶商量一下，安排一天的时间去那里拍照！” 有这样的富婆当闺蜜，袁心柔是真的很让人羡慕嫉妒恨，某种程度上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祝家酒要费尽心思接近袁心柔和凌瑶了。 试想一下性别一换，你的好哥们是个凭亿近人开公司的富二代，每天出行不是豪华轿车就是跑车，全国各地都有豪宅，还会很大方地把这些东西分享给你，这样的朋友谁不想拥有？ 第319章 麦克风 10月17号，星期二，清早。 我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眼前一片昏暗，弥漫着香气的被窝和房间让我本就不清醒的脑子瞬间陷入宕机的状态，我又花了十几秒钟的时间，才想起这里是翎心传媒的四楼，而我正睡在袁心柔的床上。 厚实的窗帘遮蔽了绝大部分的阳光，只有顶部和底部漏出的一点点光色，才能判断出来现在已是早上。 半边身子似乎被某种柔软却有分量感的东西压着，我偏头看去，果不其然是袁心柔的娇躯，颈侧酥酥痒痒的是她呼出的气息。 我伸长了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这一看直接吓得浑身一激灵，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 塔玛的怎么就一觉睡到九点多了！？ “唔？” 我听到一声软萌可爱的鼻音，袁心柔似乎被我的动静惊醒，无意识地扭动着身子，不安分的小手在被窝里探索着，紧接着，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使我倒吸一口凉气。 “嗯？被子里……怎么有麦克风？” 袁心柔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句，小手更加放肆，柔嫩的掌心来回滑动，像是要用触感来还原麦克风的形状。 一道道神经电流贯通全身，我的感官被不停挑逗刺激着，身心逐渐沦陷在这青涩却又直击软肋的奇妙手法之中。 袁心柔原本半睁着的双眸逐渐打开，她微带水光的眼睛映出我的轮廓，而这时，那只作乱的玉手骤然停下，本能驱使我想要开口让她继续，可仅剩的理性及时劝阻了我。 我能感觉到那只手迅速从我身上抽离，心头一阵空落落的同时，我注意到袁心柔眼眸里的惊慌失措。 “啊，不是，我，我真以为是麦克风……嘤嘤嘤！” 袁心柔羞怯地将自己埋在我的臂弯内。 我哈哈笑了笑，轻抚着袁心柔的后脑勺说：“我懂我懂！不早了，我得赶紧换衣服上班！” 袁心柔马上从我臂弯中把头拔出来，翻身拿来自己的手机看了眼说：“啊，原来九点半了呀！” “心柔你可以继续睡吧，反正还早着……” “不啦，我今天打算煲个汤给你们喝！” 袁心柔边说边在墙上的触摸屏按了几下，原本遮蔽日光的窗帘缓缓向两边移动，敢情还是可以远程操控的。 换上那件新买的t恤，我回到一楼的工位正式开始新一周的工作。 旁边的工位很罕见地空缺着，今天是文浩然结婚的日子，估计这会他已经西装革履，准备踏上接亲的征程了吧！ 中式婚礼非常讲究各种繁文缛节，每个时辰应该做什么都有相当严格的规定，除此以外还有一些追求仪式感的额外任务，对亲朋好友而言是蹭喜气的好日子，对小两口而言就是备受折磨的一天。 不过文浩然这小子找了这么个好老婆，今天应该会比其他男人轻松不少。 第五部短剧已全部发布到平台上，不出我的预料，这一部短剧反响平平，受众都是之前积累的粉丝，数据明显不如先前的第三部和第四部。 陈继言倒没说什么，也没有马上布置创作任务，我得以专心去进行微电影的构思，初步完成了叙事大纲，有了大纲以后，情节的设置就是单纯的完形填空。 到了晚上六点钟出头，袁心柔换好衣服下来一楼。 “妃妃在外面啦！我们出去吧！” “洛总监也去吗？” “对呀，我今天才知道妃妃也收喜帖了。” 其实我知道文浩然给许多人都发了喜帖，这里肯定也包括了洛明妃和凌瑶，不过由于喜宴定在星期二，因此大多数同事都只送上祝福。 从公司出来，我们坐上洛明妃的车，开始出发前往婚宴地点。 婚宴的酒店位于城区边缘，开业至今已有十多年，装修服务和菜品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性价比尚可。 停好车，我们走进酒店大堂，婚宴就在一楼大厅，披上了一套笔挺西装、梳着大背头的文浩然看起来特别帅气，而他身边的新娘子也同样明艳照人。 两人站在大堂的布景前，跟参加婚宴的宾客合影留念。 “洛总监，董哥，袁小姐！”文浩然发现我们后，立即向我们招手。 跟文浩然拍完合照，我们跟着引领到同事那一桌落座，先到的几个男女都是直播部门的助理或者网红主播，见我们过来纷纷打起招呼。 “你们两个，找借口偷懒是吧！”洛明妃笑着对那两个穿着清凉的女主播说。 “妃妃姐，难得浩然哥要结婚了，我们肯定要来捧场的呀！”其中一名女主播说。 这两名女主播应该就是文浩然负责或者曾经负责的人，一个一字肩一个露腰短背心，妆容精致浓艳，放在整个现场来看都属于前卫时髦的那一拨，倒是袁心柔一条既不露肩也不露腰，下身更是盖到小腿的护奶裙显得格外的清纯和乖巧。 我随意扫了眼桌上的婚宴菜单，默默估算一下每桌的价钱，再加上婚宴公司的花费，这一场婚宴估计就得花上将近二十万，以文浩然月入一狗的综合薪资，这一晚的花销就相当于他一年多的收入。 “真漂亮啊！”袁心柔看着大厅中间临时搭建起来的布景说道。 “让寓心以后给你弄个更漂亮的。”洛明妃立马开始推波助澜。 袁心柔一怔愣，看向我的视线带上了几分的期盼，却又说：“会不会很花钱啊？” “不就几十万的事嘛，心柔都把下半辈子交出来了，你也不想心柔穿上婚纱，但新郎不是你吧，寓心？” 面对咄咄逼人的洛明妃，我勉强笑了笑说：“这个嘛……咬咬牙还是能办的。” 就是之前存下来的老婆本蒸发一半而已。 “几十万？好贵啊！”袁心柔则是小声惊呼道，“要不还是不要弄这么……华丽的吧？” “心柔，寓心都说可以办，你就让他咬咬牙呗！”洛明妃笑得没有一点良心。 “其实除了中式婚礼，还有一种西式的草坪婚礼……” 我正说着，大厅的灯光骤然熄灭，而临时搭建的t型走台在昏暗中亮如光河，这时，身穿西装的婚礼主持人缓步登上了舞台，宣布婚礼即将开始。 第320章 钝感力 “有请我们这一对新人出场！” 主持人话音刚落，天花板上的射灯对准了大厅入口处站立的那一对新婚夫妻。 “哇，好漂亮的婚纱！” 我侧目看去，袁心柔双眸眨也不眨地落在新娘子那条纯白而华丽的曳地裙上，眼里写满了欣赏和艳羡。 我侧身问袁心柔：“跟你那几条花嫁款比起来，哪条更漂亮？” “那肯定是新娘身上的这一条啦！而且花嫁款也不是真结婚时候穿的，只是在lo裙里面比较华丽的一类款式！” 新郎和新娘携手踏上走台，小心翼翼地向舞台走去，而袁心柔的视线追随着两人的身影，眼里泛起晶莹的波光。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把手搭在袁心柔的肩膀上，而袁心柔则是回眸一笑，眼里有星光闪烁。 接下来就是交换戒指，抛花球，双方家长发表祝福等固定环节，直到将近八点钟，大厅的灯光才重新亮起，婚礼主持人宣布开席，服务人员鱼贯而入，将一盘盘菜肴端到桌上来。 婚宴菜单上并没有什么昂贵的山珍海味，虽然也有鲍鱼和鱼翅，但鲍鱼是个头不大的鲜鲍而非干鲍，鱼翅也压根不是纯天然鱼翅，但价钱就是能轻松定到四位数一桌。 恋爱很美好，结婚很现实。 吃饭的途中，换了衣服的新郎新娘以及伴郎团伴娘团开始挨桌敬酒，三十几桌下来，文浩然喝得满脸红光，走路都踉踉跄跄的，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 “都喝成这样了还得去敬酒嘛？”袁心柔看着文浩然被众人搀扶着走向另一桌，不无同情地说道。 “现在的婚宴是这样的，最累的还是当事人和亲属。”我感叹道。 “唔……如果我和寓心结婚的话，我才不要这样子……” 我心脏猛跳，和袁心柔对视一眼，整个人几乎融化在她心疼爱怜的眼神里。 不好，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构想婚礼的细节了！ 我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的神智回归现实中来。 桌上的菜肴还剩下很多，而跟我们同桌的两个女主播只动了几下筷子，等新郎新娘敬过酒便自行离开了，估计是赶着回公司直播去。 袁心柔这边因为提前发了公告要延迟开播，所以我们又在现场呆了一会才离开。 “寓心今晚要睡哪里？”洛明妃一边开车一边问。 “还能睡哪里……” 我起先满脑子的问号，随即想起袁心柔昨晚为了制造我们独处的时间，特意支开了洛明妃和凌瑶两人。 “今晚肯定是要回家的，再不回去，我家三个大宝贝肯定要把家给拆了！” 袁心柔忍俊不禁，洛明妃也直接哈哈一笑说：“那可不得不回家了！不过还好，今晚瑶瑶也在公司，你不用担心心柔没床伴。” “妃妃！” 回到公司，袁心柔马上上四楼开始直播，而我则是在一楼工位坐下，将黑雪心兰、左沐雨和修古丽姆的直播间都打开。 洛明妃到现在似乎还没有给左沐雨升级直播间的意思，不过三楼都是诸如路小仙之类的上层人士，月流水动辄六位数，如果遇上不缺钱或者昏了头的大哥，又或是公司操盘刺激消费，要冲击七位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相比起来，左沐雨那五位数的流水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左沐雨如今的收入水平放在直播圈子里也算是勉强够得上腰部，但这本来就是一锅青春饭，靠皮囊吃饭的主播花期短暂得可怕，职业寿命很短，随时都有可能过气，而一旦过气，左沐雨收入滑坡不说，想要转行也是千难万难，上限已钉死在那里。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但即便是没有，我也很难去说服她建立这样的认知，人要实现改变，靠的终究还是自驱力，外人说再多做再多，都不如本人一拍脑袋想通了来得高效。 等左沐雨下播，我也收拾东西叫好网约车。 “哎，今天怎么没开车过来？” “偶然有一天是这样的……”我耸了耸肩，“明天就开过来。” “哦……”左沐雨也不再深究，和我一起坐上网约车的后排。 司机是个面目和善的中年人，他从后视镜瞅了我一眼说：“小情侣这么晚才下班啊？” “是啊，互联网公司是这样的。”我回答道。 “喂，谁跟他是小情侣啊！”左沐雨不满道，“他有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欸！” “啊是吗？”司机语气有些怪异，“你们……住同一个小区？” “对啊，有什么奇怪的？” “呵呵，没什么……住得近还是挺好的，嗯，挺好的！” 我感觉司机对我和左沐雨的关系有所误会了，只是对于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我懒得去花时间和精力解释什么。 只能说，上班就是会让人变得充满钝感力。 “喂，中央空调！” “怎么？”此时的我已有些昏昏欲睡，“有话就说！” “就是你们准备拍的那部电影，有没有我的份嘛！” “都说了没有，我没跟你开玩笑。” “为什么嘛！？”左沐雨娇声嗔道。 “因为你演技烂啊！这不是演短剧，短剧不需要演技，我们这是拍电影，拍电影你懂不懂！” “不懂呢！”左沐雨主打一个理不直气也壮，“我知道了，肯定是嫌我片酬高是不是？” “你……总之你就乖乖做你的直播，有短剧演的时候就演短剧，别来掺和电影了！” “美女原来还是个主播啊？” 司机又趁机搭话了，我感觉他应该是那种社牛，晚上出来做网约车就是找个人说说话，顺便赚点外快。 “是呀！我十几万的粉丝呢！” “哦哟这么厉害，是那种跳舞的吗？还是唱歌的？” “跳舞哦，大叔要不要来关注我？有空的时候来捧个场，顺便刷点礼物呀！” “哈哈哈，有空我去你直播间支持一下！” 在司机和左沐雨东拉西扯的期间，我顶不住睡意眯了一小会，再睁开眼睛，窗外已是熟悉的街景。 将我们送到目的地后，司机还真给左沐雨点了关注，临走前似乎深深看了眼左沐雨饱满的胸脯，嘴里嘟囔着什么。 第321章 谭庆华 10月18号，星期三。 下午，我敲下了微电影剧本初稿的最后一个句号，来回审阅三遍后，将文档打印出来拿上四楼。 “哎，寓心怎么上来了呀？” 正在用抹布擦拭着灶台的袁心柔惊讶道，不过她的眉眼很快浮现出几分喜悦，马上放下抹布向我走过来。 “我刚把剧本写好，想让你看看再决定怎么修改。” “剧本？哦，是电影的剧本！好，我来看看……” 在吧台旁坐下，我将手中的稿件递给袁心柔，袁心柔接过后，低头一张一张仔细阅读，神情认真而专注，眼眸里的神采却逐渐黯淡。 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让观众读者感到开心的剧本。 良久，袁心柔长长呼出一口气，就好像要把肺部里闷了好久的浊气全部吐出来，她将稿纸轻放在吧台上，朝着我露出很难称得上是笑容的笑容。 “这个剧本，是不是还没有写完呀？” “没有，这就是结尾了。” 在故事的最后，造谣者和网暴者都接受了法律的惩戒，向袁心柔作出赔偿和公开道歉，但袁心柔并没有因此重拾cosy的爱好，她在人群的边缘看曾经自己站上去发光发热的舞台，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灰暗的角落—— 那些给她留下难以磨灭的痛苦的过去，即便是告一段落了也没有停止折磨她，她的热情和爱好早已被消磨殆尽。 我刻意不去写一个主角重回阳光之下，焕发青春的结尾，不仅仅是因为我想要给观众更深刻的惊醒，还因为眼前的袁心柔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 她演不出那种发自心底的喜悦和幸福感。 “我觉得……挺不错的，这个故事。” 上来之前我其实就知道，袁心柔不会给出什么具体的修改意见，我将剧本给她观看，最终目的不过是让她知道自己要演出一个怎样的故事。 只要她能接受，我就可以继续推进这个方案。 “好，那我待会去跟洛总监商量一下，主要是现在演员和场地都还没有定下来，而且还得申请预算……” 这时，袁心柔忽然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随后抬起头对我说：“妃妃让我们下去一趟。” “嗯？” 我们马上下来一楼走进洛明妃的办公室，这时办公室里除了洛明妃，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这人当然不是左沐雨，而是一个低着头的男子。 在我们进门的那一刻，男子先是抬起了头，在看到袁心柔的那一刻又迅速把头低下去，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心柔，过来坐下吧！”洛明妃招了招手。 我让袁心柔在办公椅上坐下来，自己则是站在她的身后，对洛明妃说：“这位是？” “不用这么客气，他不是什么好人。”洛明妃毫不客气地说。 “怎么说？”我顿时眉头一皱。 洛明妃先是抄起手机给我分享了一篇某乎上的文章，然后冷冷说道：“自己看吧！” 我打开一看，问题是非常经典的“有哪些事让你觉得cos圈很乱”，而再往下，答主第一句就是——很多人都听说过“千雪心柔”这名coser吧？ 我没有展开细看，也不需要花这点时间来阅览通篇的子虚乌有，只是那一千多的赞以及数百条评论依然让我感到怒火高涨。 这个回复发布的时间在三年前，也就是网暴还在持续的那一年，就是这一个个谣言将袁心柔不断往深渊里推。 “你写的？”我盯着眼前低头男子寒声质问。 男子点了点头，还是不敢抬头看我。 我转头看向洛明妃，而洛明妃也在此时抬手指了指男子说：“我找到这篇文章后立马让法务部起诉某乎，某乎就老老实实把他的身份信息都给我了。” 这就是标准且合法的开盒手段，起手起诉平台，让平台提供给你此人的身份信息，下一步才是起诉个人。 这货估计是收到律师函，才慌慌张张过来想要协商和解吧？ 现实里唯唯诺诺，网络上重拳出击，这很符合我对喷子和造谣者的刻板印象。 “你认识千雪心柔？” “以前，我给她拍过照。”男子低声答道。 我回头看袁心柔，袁心柔则是摇摇头，看来对这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篇文章是你自己写的还是有人让你写的？” “……”男子似乎在衡量什么，没有立即回答我这个问题。 “怎么，还想帮那些人隐瞒？真以为我们不知道是谁在故意散播谣言？”洛明妃冷冷说道，“你不说也行，不过……所有后果都将会由你一个人承担，你再好好想想！” 男子惊恐抬头，双目圆睁，一脸吃了翔的表情：“怎么可以这样，我也只是帮别人写了发上去！” “所以，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们这些人是谁了吗？” “我说！是华哥让我写这篇回答发某乎上！” “华哥？谁是华哥？” “谭庆华！”男子大声说，“现在是萤火虫漫展的官方摄影！” “是他！？”洛明妃惊讶道，而袁心柔同样一脸震惊。 “怎么回事，这人很厉害？” 其实我知道，能成为漫展官方指定的摄影，不论是技术还是创意都有过人之处，但眼下要处理的事件跟摄影技术毫无关联，我更在意的是他会否拥有足以颠倒黑白真相的能量。 “跟我们一样，都是同时期那一批去漫展的二次元。”洛明妃抱着胸说，“最初的时候谭庆华还只是个手机摄影，因为拍得不错，很多coser都找他约拍，名气才逐渐上来。” “他给我拍过不少作品，是个很有想法的摄影。”袁心柔补充道。 “这么一想也不奇怪，心柔。当时祝家酒经常找谭庆华约拍，这两人本来就走得近，但凡他有点良心，早就该跟祝家酒切割！” 袁心柔秀眉紧蹙，看来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洛明妃继续质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谭庆华指使你这么做？” “啊？”男子一声怪叫，“都好几年前的事，我中间换过手机，聊天记录什么早就没了啊！怎么，你们不信？” “我们信不信是一回事，你能不能证明又是另一回事！用你的脑子想想，谭庆华知道你要被我们起诉，他会傻到开口承认是他指使你干的？” 男子脸色更加阴沉和扭曲。 第322章 逐个击破 “这……你让我上哪里找回聊天记录啊！”男子苦恼地挠了挠头。 “呵，那是你要考虑的问题，找不到，心柔这些年所受的罪就由你一个人来偿还！”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男子突然开始歇斯底里，“都说了是几年前的聊天记录，我到哪里去找给你们啊！我旧手机全都丢了，还能从垃圾站给你们翻回来！？” 袁心柔很明显被男子吓到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 男子的嘶吼在密闭的办公室回荡不止，好几秒钟才彻底恢复安静，而此时，洛明妃又冷笑着说：“都成年人了，怎么像个没断奶的巨婴一样发脾气，不知道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吗？” “我都说了，我没有聊天记录！” “那就等着开庭吧！”洛明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用居高临下的视线盯着男子。 我叹了口气说：“洛总监你先等一下！提供不了聊天记录，总有其他东西可以证明吧？又或者，你有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有一个专门针对心柔的团体存在？他们有没有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男子眯了眯眼，视线在办公室里胡乱扫荡着，忽然一拍大腿说：“有！我知道华哥和他几个摄影朋友喜欢勾搭小coser，还经常拍自己开房的视频上传到外网！” 我扭头和洛明妃对视一眼，看到她眼眸里惊讶和得逞的神采，立刻追问：“你能不能找到这些视频？” “肯定可以！华哥他们到现在还在发新视频！可以借用一下电脑吗？” “不行！”洛明妃断然拒绝，“哦，我意思是我会另外给你一台电脑，我这台你就别想了！” 洛明妃让下属带了台公司标配的笔记本电脑进来，男子打开浏览器输入网址，却并没有成功打开网页。 “啊不对，要vpn才能上！” 我马上凑过去将vpn功能打开，男子再次输入网址，这一回终于成功进入那个网站，主页上满满当当排列整齐的全是小电影。 男子搜索某个用户名打开其主页，然后将笔记本翻过来说：“这个就是华哥的账号！” 洛明妃立马将笔记本拿到办公桌上，而我和袁心柔都凑过去看，只见谭庆华的作品列表多达一百多条记录，前面数十个视频还仿照小日子作品的封面设计，一张大大的女主角定妆照，旁边的小图片则是小电影的截图。 但和小日子的片子不同，这些视频封面的女主都在是cosy某一个角色，从某大热的游戏作品到某些冷门动漫作品都有，而更关键的是在主图底部有一行不显眼的小字，赫然是女主角的w博id！ “妃妃，这个！”袁心柔突然惊讶地指着其中一个缩略图。 洛明妃打开一看，冷哼一声说：“我就知道会有她！” 这部作品的封面女主，赫然是cosy成申鹤的祝家酒！ 我转头去看袁心柔，袁心柔就像是被抽了魂一样，双目失神靠坐在办公椅上，低声喃喃：“酒酒，为什么？” 我将手心搭在袁心柔的肩头：“心柔，不要试图去理解她，是祝家酒自己选择的，要为此负责的人也是她自己。” 袁心柔颓然点头。 我回过头再看眼前那张祝家酒的封面，对洛明妃说：“我估计惊喜不只有这一点，再往下翻翻？” 祝家酒这个作品是今年才发布的，我可不相信他们当年没搞过这种龌龊风月事。 往下翻了一会，封面就不再公式化，标题也缺乏吸睛的元素，每个创作者大抵如此，一开始都是随性创作，到后来才会形成一套定型的风格，即便是小电影也是如此。 而当我们翻到谭庆华最早那几个作品时，惊喜虽迟但到，其中一条视频的女主角果然还是祝家酒，而且发布的时间正好是网暴事件开始的前夕！ 整个网暴事件开始变得明朗，我们几乎可以确定祝家酒就是策划这一切的主犯，她为了拉拢帮手孤立袁心柔，不惜通过出卖身体来达到目的，甚至答应拍摄这种私密视频，而谭庆华则是利用他的人脉来扩大事态，意图将袁心柔彻底摧毁。 “其实……当年谭庆华他……他也追求过我，就在我宣布退圈的那一会……”袁心柔低声说。 哦？ 也就是说，谭庆华帮祝家酒不单纯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还打算趁袁心柔消沉低落的时候乘隙而入？ “呵，还好当年我和瑶瑶都不觉得他是好人，才没让他得逞！” 老实说，眼前的视频足够把谭庆华送去踩缝纫机了，然而知道谭庆华和祝家酒的这些勾当，并不意味着我们现在就能通过法律手段来惩治他们—— 法庭讲究明确的证据和证词，而这些视频只能证明谭庆华和祝家酒有不正当的关系，却并非直接指向他们联手向袁心柔施加网络暴力的证据。 我们还需要更多有力的证据，来确保当年每一个施暴者都得到应有的严厉的惩罚！ 尤其是祝家酒这个女人！ 我提议道：“先固定证据吧，这些视频至少足够把谭庆华送进去，在我们出手之前，不能让谭庆华销毁掉这些视频！” “又或者……”我又马上想到一个方案，“我们假装是小黄片观众，偶然翻墙看到这些视频，一个个联系这些女主，看能不能逐个击破……” 我不觉得这上面每一个女主角都是自愿拍摄，如果我们成功说服这些受害者反水，帮助我们指证谭庆华和祝家酒，那么我们的胜算就会多上几十个百分点。 洛明妃打了个响指：“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谁来做这事……” 她嘴角噙着笑，目不转睛盯着我，生怕我读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行吧，男人喜欢看片也不是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我干就是！ “那我呢！？”男子陡然开口，“我都把华哥这些视频爆出来了，能不能不要再起诉我？我要是丢了这份工作……” “那得看你之后的表现！”洛明妃坐回了她专属的位置，“哦对了，如果我们之后发现这上面的视频少了，那就法庭上再见吧！” 第323章 天选之人 将男子送走后，我打算立即着手开始固定证据，当然我不可能在自己工位上播放小电影，这会让我在翎心传媒社会性死亡，于是我带着那台笔记本电脑跟袁心柔上去四楼。 走进袁心柔的直播房间，我将笔记本电脑放下，对身旁的袁心柔说：“心柔，你要不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我不知道袁心柔现在是否对祝家酒彻底失去好感，但哪怕还保留着一点情分，看着自己的好友为了诬陷迫害自己而做出这种肉体交易，这对她而言想必也是一种折磨。 “我没别的事要忙。”袁心柔摇摇头，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跟自己女朋友一起看她曾经闺蜜的小电影，这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尴尬而刺激的事件，可我没有预料到，祝家酒跟谭庆华拍的还不是一般的小电影。 特么的两个人一开场就是玩捆绑y！ 祝家酒只穿着一套日系紧身体操服，被一根红绳紧紧勒住，用的还是着名的龟甲缚，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镜头，紧缚的绳子勾勒出曼妙的玉体，这可比全漏更加刺激。 “酒酒？”袁心柔瞪大了眼，看来她也没想到男女主角会玩得这么刺激。 看了几分钟我就将这个视频关掉：“接下来的就不看了吧！” “嗯……”袁心柔低低应了一声，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我一一将视频女主角的w博昵称抄录下来，只不过谭庆华早期视频没有做这种封面，也没有明确指出女主角的身份，另外谭庆华给个别女生拍摄了不止一部作品，所以最后一百多个视频下来只记录了二十三个女主。 记录好这些视频女主角，我逐一到w博上进行查证，除了个别换了名字或者销号的无法找到本人，大部分依然活跃在cos圈一线，持续产出作品，只不过她们的粉丝量顶天也就几万粉，更多的都是几千粉的小透明。 这一点也不奇怪，稍有名气的coser都十分珍惜自己的羽毛，甭管她们私底下是怎么一副面貌，至少明面上得保证粉丝找不出什么黑料，她们是昏了头才会让别人留下床照小视频之类的“纪念物”。 这些跟谭庆华拍视频的小透明，估计是看上谭庆华在圈子里的人脉和摄影技术，才心甘情愿跟他苟合。 只是，现在w博更改了私信功能，未关注人只能给自己发送一条消息。 直接说，小姐姐我在视频网站上刷到你当女主角的小电影，那铁定会被当作是下头男喜提拉黑加举报一条龙。 不对，在此之前，一个陌生男性突然向自己搭讪，当事人警惕性肯定会拉满啊！ 这种时候……就决定是你了，小火车！ “寓心，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袁心柔蓦然开口。 “她……你问的是祝家酒吗？” “嗯……也不只是酒酒，还有其他女孩子……为什么会这样，不珍惜自己？” 袁心柔一双眼眸里不只有不解，还有几分忧愁和哀伤，她似乎还在为这些女主角感到不值得。 “因为她们不是千雪心柔啊！” “唔？”袁心柔歪头表示不理解。 “有些人在某个领域就是天生的佼佼者，不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就能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而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哪怕是拼了命去努力都没办法追上那个天选之人，那么，当她们听说一些歪门邪道，不需要付出太多就能跟天选之人齐头并进，心柔，你觉得她们会怎么选择？” “那个天选之人，是指我吗？” “是的。”我点了点头，“只不过她们现在应该知道自己上当了吧，跟摄影睡一觉就能当人气coser，这些人到底是有多浮躁！” “我还是没有办法理解……” 我转身抱住袁心柔，在她耳边柔声说：“心柔不需要理解她们，她们不值得你去理解去同情，这些人心里面压根没有对二次元的爱，也不会用心对待自己的作品，她们只是想通过cosy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利益，就像祝家酒那样。” “是吗……” 我拍了拍袁心柔后背：“我先下去忙了。” 带着那台笔记本电脑回到一楼，我敲门走进洛明妃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斜靠在沙发上坐姿极为不雅的左沐雨。 “哦，你来了啊，正好我有事跟你商量！” 左沐雨马上坐直了身子，一脸期待：“怎么，是不是要跟我商量拍电影的事？” 我白了她一眼：“你到底是有多执着啊？” 我一时间说不清左沐雨到底是盯上了那点片酬，还是说拍短剧让她对自己的演技有了不切实际的自信，想要站到更大的舞台挑战自己。 “所以是不是嘛？”左沐雨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 “不是！” “啧！”左沐雨一翻白眼，立马恢复葛优躺。 “虽然不是找你拍电影，但的确是有事找你商量。” “赶紧说，说完我继续睡觉！”左沐雨厌烦地摆了摆手。 在这一刻，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让左沐雨来完成这个任务真是一个好选择吗？ 哎算了，不过就是发条私信的事！ “洛总监”我对洛明妃说，“我这边已经把那些女主角的身份核对完了，除了个别没标注的找不到。” “哦，那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让左沐雨一个个发消息，想办法把她们约出来谈一谈。”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话？”左沐雨眉头大皱。 “谭庆华你知道的吧？” 左沐雨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谭庆华？哦，是那个萤火虫的官方摄影对吧！他干坏事了？” “这位官方摄影大佬跟一批女coser开房打炮，还把过程录下来发到外网的平台上了。” “我靠，这么劲爆的吗？”左沐雨顿时瞪大了眼，“难怪以前妃妃就让我别跟他有太多接触！” “呵呵，女人的直觉一直都很准，谭庆华这人表面装得很绅士，实际上在我眼里就是个猥琐男！” “所以，你刚才说让我给那些女主角发消息，约她们出来……是那些小电影的女主角是吗？” “对，没错，我认为她们也是当年参与网暴心柔的帮凶，我们现在要尽可能多收集证据证词，所以打算先从这些人下手。” 第324章 第一条大鱼 “所以呢，代价是什么？”左沐雨忽然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地说。 “什么代价？” “不是，你们拜托我做事，不付出点什么好意思吗？” 我对左沐雨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讨价还价产生了一点的厌烦，尽管这事我也可以拜托糊涂涂来做，但糊涂涂好歹是正经coser，突然翻墙看小电影实在不符合她的画风，而本来就是浮力姬的左沐雨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我只好出价：“一顿烤肉怎么样？” 左沐雨白了我一眼：“就一顿烤肉好意思打发我？” “到时候跟那些女主角见面肯定也会选餐厅甜品店，费用都由我来承包！” 左沐雨装作纠结的模样，至于为什么我知道她是装的，因为在我开口那一会，她的嘴角就压抑不住翘了起来，眼里还闪烁着心动的神采。 “好吧，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了！” 口嫌体正直！ “那行，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始……” “电影！”左沐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施法，“我要拍电影！” “说了多少遍，没有你的份！” “哼！”左沐雨撇嘴，双手托着胸，似乎要向我展示她大大的怒气。 成功收买左沐雨后，我们锁定了头一批目标，让左沐雨给她们发去消息，接着就是等待这些coser回复的时候。 嘱咐左沐雨在收到回复后第一时间通知，我离开洛明妃的办公室回到自己工位上，继续微电影剧本的创作，只是身为艺术创作者的好高骛远再次占据了主导地位，我渴望着自己的处女作能够站在一个很高的起点，而这带来的就是完美主义的钻牛角尖。 我不断苦恼于细节的修改，定了好几个风格的电影开幕，都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 一声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是电脑vx响了，左沐雨收到第一个回复，准确来说是第一个表达出慌张害怕，想要解决问题的回复。 我第一时间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冲进洛明妃的办公室。 “怎么样？” 这时洛明妃和左沐雨挨着彼此坐在沙发上，两人原本低头看着左沐雨的手机，见我进来，左沐雨抬头说：“第一条大鱼上钩喽！” 我在左沐雨另一边的空位坐下，凑过去看她的手机。 此时左沐雨开着私信窗口，她对面是一个昵称为“小小莹ovo”的博主，在等待下文的期间，我打开自己的w博搜索此人，发现她是一名只有五千粉出头的小透明coser，颜值和身材只能说中规中矩，作品也说不上有记忆点。 如果她是为了迅速涨粉才跟谭庆华拍摄小视频，那很明显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顺便说一句，跟谭庆华拍过小视频的这些女主里面，除去十几万粉丝的祝家酒，以及个别暂时找不到本人的，那几个做到几万粉丝的coser，在某个时间段开始，作品清一色全是擦边卖福利。 我猜想她们是不是破罐子破摔，想要通过这种走捷径的方式来积累粉丝。 “哎，来了！” 我被左沐雨的声音吸引过去，果然，对方关注并回复了左沐雨：小姐姐，应该只是某些下头男随便编出来的，我真没有拍过这种视频！ “喂，怎么办啊，人家不承认哦！” “她真要觉得是编出来的，压根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 “那快点教我怎么回复啊！” 我略一思索道：“你就这么说……就算视频中的女主角不是你，但他在封面标注了你的昵称就是在对你造谣抹黑，而且受害者还不止你一个人，我们打算跟所有受害人联系一遍，商量一下怎么惩治这个坏蛋。” “太长了我记不住啊！”左沐雨苦着脸抱怨道。 我呼吸一窒，一种强烈的冲动蔓延到我的拳头，可我还是平复了情绪：“你……我再说一遍吧，你按照我说的打字回复……” 按照我所说的回复后，我们又陷入了等待对方来信的间隙，不过这次对方很快回应了—— “小姐姐，我们要不加个vx或者扣扣详细聊一下？” 加上对方的联系方式后，我们成功取得对方的信任，并且约好时间地点面谈。 直到傍晚，我们陆陆续续又收到了几个女主角的私信，除了其中一个隐约表达出关注和担忧，其他的都声称只是猥琐男人在污蔑造谣。 在我离开办公室前，左沐雨叫住了我：“记得你欠我一顿烤肉哦！” “行啦，我知道了！” 10月20号，星期五的下午。 我和左沐雨按照约定准时出现在星爸爸的店里，点好咖啡，我们在角落坐下，等待目标的出现。 没过多久，一个地雷系打扮的年轻女子走进店里，由于先前左沐雨就收到了对方当天的穿搭自拍，因此我们一眼就认出女子正是我们约好的人小小莹ovo，我马上抬手招呼她过来。 小小莹快步走近，皱眉看着我说：“我还以为只有我跟呆木鱼两个人！” “没关系，他是我经纪人，也是第一个发现视频的人。” 小小莹注视我一秒钟，脸上颇有不满，但也只能在我们面前坐下来。 左沐雨这时拿起自己那杯芒果星冰乐，上身往后一靠，无所谓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啦！”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小姐姐？” “就叫我小莹吧！” 我先将手机调成静音，以免等会让整个星爸爸的客人和服务员都听到那些不可描述的声音，然后将相册里保存下来的视频点开，把手机放在桌上推到小小莹面前。 “先看看吧小莹，我从网上保存下来的。” 小莹低头去看手机，只看了十几秒钟，她的五官逐渐变得冰冷而狰狞，她似乎正倾尽全力掩埋自己的情绪，然而她的情绪波动实在过于剧烈，脸部肌肉控制不住抽搐着，我能轻易从她的脸上读到恐慌、惊惧和不知所措。 “视频的男主角叫谭庆华……小莹你认识他对吧？” 小莹呆滞地点点头，随即脸色陡变，颤声说：“他，他明明说过只是自己收藏……不会发到网上！” 我暗自摇头，一边感叹小女生的天真，一边说：“我再确认一次吧！小莹，这视频里面的女生，是你吗？” 小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半晌后缓缓点头。 第325章 真蠢啊 小莹全名叫陈倩莹，是今天八月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之所以约在星期五的下午，就是因为只有这个时间段她没有课程安排。 陈倩莹第一次出cosy是在初升高的那个暑假，当coser的原因很简单，爱好，而众所周知cosy这个爱好很花钱，而陈倩莹来自一个普通打工人家庭，眼看周围人打扮得光鲜亮丽，自己却一身廉价衣物，这让她对金钱和名声的渴望更加迫切和强烈。 但和大多数的小透明一样，没有傲人的相貌和身材，再加上服道化不够精细，陈倩莹的粉丝量怎么都上不去，她更加急躁，也逐渐对圈子感到失望。 而就在此时，有人变着法子告诉她，圈子里一个比较有名气的摄影目前还是单身的状态，如果可以取得他的好感，他可以帮自己的女人打响知名度快速涨粉。 那个摄影就是谭庆华。 陈倩莹头一回主动追求男人，很快她就发现谭庆华身边时常不缺漂亮女生，而硬性条件丝毫不出色的她意识到自己必须更加大胆才能脱颖而出，于是在两人尚未确定关系的时候，陈倩莹就把她的一血给了谭庆华。 可即便如此，谭庆华依然没有给她一个名分，陈倩莹更加不安和着急，沉没成本已经摆在这里，她绝不愿意看着自己先前的付出都打水漂。 之后，陈倩莹的底线一降再降，不仅频繁答应谭庆华频繁的双排邀请以及其他过分的要求，到后来还默许了谭庆华拍摄过程视频，然而哪怕做到这个份上，她不仅没能成为谭庆华的正牌女友，事业上也没有明显的提升。 她绝对想不到，自己和谭庆华的私密小视频，居然会被对方发布到网络上供所有人观赏！ “真蠢啊！”在一旁静静听着我和陈倩莹一问一答的左沐雨终于憋不住张嘴了。 被左沐雨这么一补刀，陈倩莹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呵，你之前不还主动找我说想要拍小电影？” 左沐雨一巴掌狠狠拍在我大腿上，嗔怒道：“还提那件事干什么，谁年轻没犯过蠢啊！而且我那是想赚钱！” 好好好，真是精彩绝伦的双标现场啊！ 我轻咳两声，感觉时机成熟，注视着面前低垂着头的陈倩莹，问出了我最想要知道的事情：“小莹，除了那个和拍视频，你还有没有答应谭庆华其他过分的事。比方说，给一个女孩子造谣抹黑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陈倩莹愕然抬头，“不过那也不是很过分吧，我们就是把事实传播出去……” 我心中顿时升起无边怒火，寒声说：“谁跟你说那是事实了？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 “可是，她们都这么说……” “那我说我是你爹，我就真是你爹了？” 陈倩莹无言以对。 “她们是谁？除了谭庆华还有谁？” “好多人……我一时间说不清楚……啊，我想起来有个小群，我翻翻看……”陈倩莹急忙拿出手机一通操作。 “小群？什么小群？” “啊，就是，就是我们几个玩的好，一起出cos的姐妹……” 我心里头顿时咯噔一下，根据我丰富的吃瓜经验，我第一时间意识到这里头可能还隐藏着一片瓜田，立刻追问：“你们是不是对不止一个女生造谣抹黑过！” “哪有！”陈倩莹本能反驳，“才不是造谣抹黑，有些是真的！” 果然，而且特意用了“有些”，也就是说受害者还不止两三个，看来这还是一个惯犯小团伙。 事实再一次证明，女性对女性的恶意才是最大的。 “你怎么确定哪些是真的？” “……截图、聊天记录之类的。”陈倩莹底气明显不足，说话有气无力的。 “难道你不知道截图和聊天记录可以伪造？要不要我现场给你表演一个，反正我有两台手机两个vx！” 陈倩莹紧抿着双唇，选择闭嘴不言。 很快，陈倩莹将她那个“人美心善清宫娘娘团”的小群展示给我看，我看了眼群里几个女生的昵称，拿出自己手机将之前抄录的那份女主角名单给陈倩莹看。 “你看看有没有你熟悉的人？” 陈倩莹接过来一看，脸色又是一变：“为什么会有她们？这个名单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陈倩莹双目圆睁：“她们该不会也跟华哥拍了那些，那些视频！？” 看到我点头默认，陈倩莹眼神又变得灰暗，眼眶溢出浑浊的水色，仰起头喃喃道：“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不想说些什么好话去劝慰眼前的陈倩莹，我的善意很珍贵，不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她们到这地步，实话说也只是咎由自取罢了。 我反对受害者有罪论，但她们眼下的遭遇就是她们自己选择的路。 “小莹”我将声音放轻柔，“我们约你见面，就是为了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你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等我们收集足够的证据，就会将谭庆华这个人渣送上法庭接受审判！你放心，我们公司有专业的律师团队！” 陈倩莹眼里有了一点微光，重重低头涩声说：“谢谢你，我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的好！” “那要不以身相许吧！”左沐雨插了一句。 “你能不能把嘴闭好！”我狠狠拍了下她嫩白的大腿，手掌落处白浪翻涌。 “哼！” 陈倩莹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怔怔看着左沐雨，忽然说：“如果小哥哥还是单身……也不是不可以！” 开玩笑呢你，想用身体白嫖我和律师的服务，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轻咳两声说：“这大可不必，我就是还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们弄清楚而已！” “是什么事情？” “千雪心柔，你认识这位coser吗？” “当然认识啊！”陈倩莹很干脆地回答，“就是那个跟好多摄影睡过觉，为了拿奖还给评委陪睡的coser嘛！” 我再度强忍住喝斥或者是揍人的冲动，用平淡的语气回道：“这是谣言，不过我暂时不跟你解释什么，反过来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千雪心柔跟摄影和评委睡觉这件事？” 第326章 两边兼顾 “从哪里……这不网上全都是吗？”陈倩莹一脸理所当然。 “那你一开始是从哪里得知的？是谁先告诉你千雪心柔这些事？又或者，你身边有谁了解的细节比较多？” “这……”陈倩莹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会，“好像有关千雪心柔的事，我大多都是从华哥那里听过来的……对，应该他知道得比较清楚！” 果然还是他。 网暴事件似乎进展到这个阶段又陷入了一个瓶颈，我们虽然掌握了足够的罪证来审判主犯之一的谭庆华，确保他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但另一个主犯，也就是祝家酒，她很懂得小心隐藏着自己，不留下明显的痕迹，正因如此，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未能抓到她的狐狸尾巴。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祝家酒虽然身为幕后主使人，她直接挑动的只有最关键的几个人物，也就是王昌文和谭庆华等人，只有攻破这些关键人物，才能抓到祝家酒的辫子。 但，难道我要让袁心柔加回她的前男友吗？ 我试探着问道：“小莹，你认识一个叫祝家酒的coser吗，叫‘努力吃饭的酒酒’？” “祝家酒？努力吃饭……等等，我搜一下……哦，是她啊！认识是认识，但我们不是很熟。” “那行吧！”我暂时将某些想法搁到一边，“小莹，我想拜托你做一件事，因为有些出现在视频里的女生警惕性很高，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们牵线搭桥，做得到吗？” “我会帮忙！所以小哥哥也得帮我把人渣送进去，可以吗？” “一言为定！” 跟陈倩莹达成初步协议后，我们添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陈倩莹晚上似乎还有其他安排，于是先行道别离开了。 “哼哼，又加到新的小姐姐的vx啦！干嘛刚才不答应人家，明明都送上门了，你居然还嫌弃？” “我有心柔。” “哦哟，这么快就跟心柔姐打炮啦？厉害的中央空调！”左沐雨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能别瞎勾巴讲吗？我跟心柔还没有做过！” “为嘛？”左沐雨惊讶地睁大了眼，“我感觉心柔姐肯定不会拒绝的呀？” “……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 “那我要吃蛋糕！给我买那个芒果慕斯！” 等左沐雨吃完她的芒果慕斯，我们回到公司，时间也来到了傍晚，袁心柔将装有美味饭菜的食盒送到我的工位。 陈倩莹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就在这一天晚上，有两个小视频女主角先后添加我的联系方式，在将截图分别发给两人后，她们的反应都是不同程度的惊讶和愤怒。 我提醒她们不要找谭庆华对质，因为这有可能引起他不必要的警惕，导致证据被消灭，两个女生答应得很爽快，但我依旧担心她们会情绪化去找谭庆华麻烦。 不客气地说，为了名声就去跟谭庆华搞到床上，还让对方留下私密视频，这些女孩的智商和警惕心也就那样了，我只担心她们擅自行动破坏了我和洛明妃的安排。 “寓心，陈继言那边坐不住了，问我什么时候能恢复产出？”洛明妃说。 “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微电影是要拍的，但公司也要靠项目盈利。”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现阶段短剧赛道涌入大量玩家，我们团队不仅没有提高产出，反倒是暂停了进度，这对一个新生的短视频团队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因为在零产出的这段空隙，我们之前积累的粉丝不可避免持续流失。 该不会，陈继言一直没有给我布置创作任务，就是洛明妃在给我腾出创作电影剧本的时间吧？ “洛总监，其实……我应该可以兼顾两边……” “真的吗？”洛明妃淡淡一笑，“你要这么说，那我可不再给你特殊待遇了！话说回来，你也差不多该上报一下电影的预算吧？你不报预算，公司也不好给你走账拨款啊！” “……还没到预算这一步。” “咋那么拖沓？” 我抬手挠了挠脑袋说：“我不是有意在拖进度，实在是……” 洛明妃摆手打断了我：“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反正心柔觉得可以就可以！” 当晚，心急火燎的陈继言就给我布置任务，让我在周一前将定稿的剧本和分镜交给他审核，我能理解他的着急，但发号施令的是他，实际做事的还是我。 10月22号，星期天。 今天跟我见面的是陈倩莹所在“人美心善清宫娘娘团”小群的其中一名小视频女主角，这个小群虽然没有全部沦陷，但也有过半数女生遭了谭庆华的毒手。 当然这个判断只是基于她们的自述，谭庆华不可能将每个跟他睡过的女孩都拍下视频，我暂时也不打算挖掘更大范围的受害者，睡没睡过，她们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一番交流后，这名女生也选择了配合我们的计划，暂时不去跟谭庆华讨要说法，但我很清楚她们心里一定很着急，如果这个案子过长时间没有明显的进展，她们可能会将怨气撒到我身上来。 另外，这名女生同样在谭庆华的指使下参与了对袁心柔的网暴。 很可惜，这名女生同样不知道祝家酒和谭庆华的勾当，只知道两人经常合作拍摄作品。 面谈结束后，我回到公司继续工作，傍晚时分，袁心柔忽然让我上去四楼一趟。 “衣服做好啦，想让寓心看看！” 袁心柔拉着我的手，带着我走进她和凌瑶共用的“公主衣帽间”，蓦然，一抹华丽的黑占据我视线的全部。 这是一件穿在人台上的黑色礼服，最惹人注目的是它背后那对硕大而梦幻的黑色蝴蝶翅膀，而礼裙本身则是将性感、华丽和高贵完美结合在一起。 我很确定这就是黑雪姬在加速世界的那条黑色礼裙，但由于年代久远，我在提议的时候其实也没具体想起这套礼裙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是不是露出度有一丢丢高了？ 而且，原设中的女主角黑雪姬是个平板，而袁心柔虽然没有左沐雨那样富有，但也比路小仙来得丰满。 总感觉，袁心柔穿上这套礼裙会色得让人鼻血直流！ 第327章 自带庭院的大house “怎么样？够不够还原？” 我咽了口水，定了定神说：“真的很还原！就是……要不要多加一些布料？” “加布料？”袁心柔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加了布料，这套礼裙就和原设不一样了……寓心是觉得露出太多了吗？” “是的。”我毫不犹豫承认了。 眼前这套礼裙，要是穿着去漫展大概率会被保安拦在会场门外，除非时间倒退几年，那个时期即便是楪祈的金鱼服也能安然通过安检，大摇大摆走在会场里面。 袁心柔轻轻一笑说：“其实不要紧吧？我知道寓心在担心什么，我只是拍电影的时候穿，其他时候就……不过如果寓心想要拍一组，我也可以穿。” 她忽然啊的一声说：“对啦，明天瑶瑶打算出一趟门，去隔壁市的山庄拿点东西，顺便在那边住一个晚上，寓心有空一起去吗？” 噢，我难得的休息日！ 不过，就当作是出门散心，给脑子一点休息和放空的时间也是好的。 “好啊！” 袁心柔眉眼间的喜悦都快要溢出来了，她一拍手掌说：“我等会就跟瑶瑶说一声！寓心记得带上相机，我想拍两套衣服！” “嗯？打算拍什么？” “一套花嫁，还有一套女仆装，怎么样？” 我蓦然回想起那天去女仆咖啡厅，袁心柔跟她的好友临时对换身份，当起了小女仆服侍我的场面，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第二天，我简单收拾好过夜需要的衣物，把饮水机和猫粮碗都加满，猫砂盆里的便便都铲干净，蹲下摸摸山猪的脑门说：“在家老实点，我明晚就回来！” 我知道山猪听不懂人话，不过这也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行为而已，这世上本就充满了矛盾，有人无法理解将猫狗当作家人来看待，也有人无法理解将猫狗当成提供肉食的牲畜来看待。 既然将它们接回家中，我能做的唯有尽我所能让它们度过一个完整的猫生。 只是…… 那边的布丁在衣架下面人立起来，两只前爪扒拉着我的外套。 “喂喂喂！” 我指着布丁警告道，而布丁听到了我声音中蕴含的信息，急忙小跑过来，瞪着一双猫眼求摸摸。 肚子里刚升起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 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背上行囊，提前三分钟来到楼下等待，不一会，熟悉的特斯拉modelx停在我面前，等鸥翼门完全升上去后我才上了车。 “早呀寓心！”袁心柔率先向我打招呼。 “心柔早！凌总，威叔，早！洛总监呢？” “妃妃她有约，所以就不跟过来了。” “这样啊……” 系好安全带，威叔踩下油门，强劲的推力顿时从背后传来。 约十来分钟后，我们驶入高速，窗外的景致从林立的高楼逐渐变成一片片起伏的小山头。 在高速上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威叔从某个出口驶出高速，先是在宽敞的国道走了十来公里，接着拐入一个小镇，从主干道穿过去，越走越深。 绕过一个山头后，我遥遥看到那座位于半山腰处的白色建筑，在一片土色和绿色中尤为显眼。 电动的闸门慢悠悠地敞开，modelx顺着上坡的路前行，我注意到主建筑旁边那一片点缀着鲜艳花色的绿，其中有数个人影弯腰忙碌着，而绿色的中间是一座白色的亭子。 这里应该就是袁心柔说过的自带欧式庭院的庄园吧！ 威叔将车停在正门处，一名侍应打扮的青年马上过来，从车后备箱一手提起一个拉杆箱往里头走去。 我从车上下来，见停车场那边停着一辆米色的中巴，再看那些在建筑内和庭院中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感叹大小姐出门的阵仗就是不一样，来这偏僻的地方还得特地拉来一车人服侍她。 惯例到了挑选房间的时候，主人房自然是属于凌瑶的，她拖着拉杆箱走进去，忽然回头对袁心柔笑道：“我今晚一个人睡就行了。” 袁心柔无言点头，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瞥了我一眼，随即拖着拉杆箱往旁边的房间走进去。 我略一迟疑，在尊重女性和迎合袁心柔之间选择了后者，而看到我尾随自己进入房间的袁心柔见状微微翘嘴说：“下午我们去庭院那拍照吧！” 放下行李，我推开门走出露台，眼前正好能够俯瞰欧式庭院的全貌，两个入口是爬满了蔓藤的拱门，三名顶着太阳帽的园丁正在细心修剪着枝叶。 午饭是专业厨子烧出来的四菜一汤，饭后还有一道杨枝甘露作为甜品，我一边吃着酸酸甜甜的杨枝甘露，一边感叹傍上富婆的日子真是颓废又堕落！ 吃完饭，休息一段时间后，袁心柔将放在拉杆箱里的两套裙子、假发、公主伞还有化妆包一一拿出来，坐在梳妆台前，用发网将自己一头黑发包裹起来开始化妆。 我在床沿坐下，静静看着袁心柔在那张白皙娇嫩的脸蛋上涂抹，就像是在给一幅秀丽的黑白山水画点上娇艳的山花。 “很好看？”袁心柔一边描画眼线一边说。 “嗯，很好看。”我答道。 袁心柔羞赧地笑了笑，继续给自己上妆。 画好了精致甜美的妆容后，袁心柔将身上的裙子脱下来，白嫩消瘦的身子上只剩下一套雪白的内衣，她拿起那套纯白的华丽花嫁款lolita，从下往上套到自己身上，转身将玉背朝向我说：“帮我拉上拉链可以吗？” “嗯” 拉链往上走着，将袁心柔娇美的后背遮挡在裙子下面，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惋惜这件花嫁款为何不是露背，这不是把袁心柔最美的部位之一粗暴藏起来了吗？ 穿好了裙子，袁心柔戴上一顶淡金色的大波浪假发，带上那把公主伞说：“好啦，我们去拍照吧！” 初秋天气清凉干爽，阳光和煦，正是最适合户外活动的时节，我们走出大宅正门，庭院那边不见园丁的身影，大概是工作已经完成，正在宅邸里忙碌其他事情。 袁心柔撑开公主伞举在头顶，忽然向大宅招了招手，我循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去，却是站在自己房间露台处的凌瑶。 第328章 黑丝和白丝 咔咔咔，一声声快门声中，那道华美高贵的身影被记录在相机的内存卡中。 “往这边靠过来一点，对对对就这里！” “手抬起来，做撩头发的动作，眼睛看我手这边。” “伞往后面放一点，看着镜头……” 拍摄的过程很顺利，袁心柔宛若一具精巧的梦幻人偶，在我的掌心做着一个个我想要的动作，她很懂得配合镜头，并不是那种单纯对着镜头展露笑容，而是通过镜头的位置来呈现自己不同角度的美。 拍完了花嫁款lolita的部分，我们回到大宅的房间内，袁心柔将衣裙和假发脱下，换上那条黑白配色的女仆裙，这条女仆裙款式相对正统，没有在胸口处搞些奇形怪状的镂空，下裙的裙摆遮住了小腿的一般，给人的感觉是保守的，死板的。 穿上女仆裙后，袁心柔低头看着行李箱，似乎在纠结什么，她忽然弯腰将两件衣物拿起，转身对我说：“白丝和黑丝，选哪个？” 我看了眼严实的裙摆，心想反正都看不到多少，有很大区别么？ 不对，可能还真有区别呢？要不…… “要不都试试吧！” 我感觉自己很贪得无厌，但这也是袁心柔给我的勇气，潜意识中，我认为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满足我。 果不其然，袁心柔点头接受了我的意见，她转身在床沿坐下，掀起厚重的裙摆将雪白的玉足慢慢抬起，弯腰将白丝从脚尖套入，就像是给蛋糕胚体浇淋上一层诱人的奶油。 我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不浪费如此美妙的光景，于是我在袁心柔面前半跪下来，拿起了相机，在袁心柔惊讶的目光中按下快门。 “我觉得这画面很美。”我第一时间解释道。 “寓心是说，我穿丝袜的样子？” “嗯！”我选择诚实面对自己的本能，厚颜无耻地点头。 袁心柔忍着笑低下头，羞涩的嫣红爬上她的双颊和耳根，看来这突兀的举动不仅没有引起袁心柔的不快，似乎还试探出一点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总感觉，我可以做的不只是按快门那么简单。 我捧起了被包裹在奶油中的脚掌。 雪白的纤足就像触电一样猛地一颤，袁心柔似乎没有料想到我会做出这种动作，唇间漏出一声轻呼，凝视我的眼神带着一抹惊慌，但她没有收起脚掌，而是默许了我的触碰和包裹。 咔咔，又是两声快门，将袁心柔娇羞的模样记录在镜头中，我将相机放下，腾空出来的这只手也落在了白丝上，掌心顺着抛物线的弧度向上滑动，临摹着人体最美妙的线稿。 掌心感受到的不只是冰凉和顺滑，还有某种流淌过来的细流，它毫无阻碍地穿过我的皮肤，顺着血液的循环在我身体各处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最终扎根在我的大脑意识中。 我的视线随着掌心往上移动，看到那双仍然钩住丝袜顶端的手，再往上看，是袁心柔那张不知所措又带着几分窃喜的俏脸。 时间的流速好像被刻意调低了一样，但我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被放慢的不是时间，而是我和袁心柔的思维和反应。 “我……还有一边没穿好……” 我的视线随即落在另一只尚未被奶油色覆盖的玉白纤足上，想了想说：“要不，这边穿白丝，这边穿黑丝？” 袁心柔一愣，接着噗嗤一笑说：“啊？鸳鸯袜？” “这样更好比较了不是吗？” “……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来！” 我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向袁心柔伸出手。 “嗯？要拿什么吗？” “黑丝！” “哦哦！”袁心柔侧身将那团成球状的黑丝递给我。 我双手撑开黑丝的洞口，慢慢套入面前绷直的脚掌，如果说刚才给套上白丝是浇淋奶油，那么现在就是为一份贵重的礼物打上精美而神秘的黑色包装。 礼物？ 如果这是一份礼物，那接受礼物的人还会是谁？ 自己给自己挑选礼物，还会特意吩咐店家细心包装，然后拿回家拆封？ 不不不，这是仪式感，对的，生活如果没有一丁点的仪式感，那还有什么美好和浪漫可言？ 黑丝翻卷上去，逐渐透出的健康肤色让人痴迷，袁心柔很配合地将裙摆往上提起，直到大腿一半的位置，黑丝的边缘先是吞没了膝盖，然后抵达大腿约三分之一的位置，啪的一下紧贴在腿肉上，画出泾渭分明的黑白分界线。 袁心柔先是抬起白丝那一边，然后再抬起黑丝那一边，最后两边同时绷直，秀眉微蹙：“我要这么穿着吗？” “也不是……不行。” “才不要！只能挑一种！” “心柔，你站起来，侧身对着我。” 袁心柔哦的一声，依照我的命令转身，我抓起女仆裙的裙摆往上提到膝盖上方，露出的是白丝这一侧；我又让袁心柔转180°，这一次则是黑丝一侧。 鸳鸯袜确实也太个性前卫了些，但要在黑丝和白丝之间作出抉择，就相当于一只帝王蟹摆在面前，蒜蓉蒸和避风塘炒只能二选一一样。 最后我还是给黑丝投出关键的一票。 拍完了女仆裙，时间已来到傍晚，等袁心柔换回平常穿的衣服，威叔通知我们厨房准备好了晚饭，让我们到一楼餐厅用餐。 晚餐依旧是偏清淡的中式菜肴，只不过和那种米其林预约制餐厅一样，后厨事先将烹饪好的菜肴等分开，摆好盘再一一端上桌来。 我个人是支持分餐制的，但将一顿能够在半小时解决的正餐慢悠悠拖长到一至两个小时，用时间来换用餐体验恰恰是我最无法接受的一点。 用餐的途中，我刻意放慢了咀嚼下咽的速度，但当我解决盘子里的食物后，才发现袁心柔和凌瑶才吃了一半！ 更让我感到尴尬的是，连威叔这样外形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保镖，吃得居然也是慢条斯理！ 直觉告诉我袁心柔和威叔平时不该是这么吃饭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张饭桌存在一个无形的领域，能够将领域范围内所有人的用餐礼仪提升整整一个等级！ 而展开这个特殊领域的人，毫无疑问正是凌瑶！ 第329章 凌瑶的黑历史 这顿晚饭确实很不错，每一道菜肴都能看出来主厨的功夫和创意，不管是视觉上还是味觉上都是一种让人难以忘却的体验。 但我不喜欢这种用餐体验，明明吃饭应该是放松且愉悦的过程，这样的餐桌气氛却让人神经忍不住紧绷。 吃完最后的甜点，袁心柔擦了擦嘴角，对凌瑶说：“瑶瑶，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房子太大房间太多，我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来藏到哪里去。” 我起先以为凌瑶要找的是法律文书或者重要文件之类的东西，但这类文书文件一般都会妥善存放在主人房的保鲜箱里头，又或者可能存在的地下密室，反过来，要是当时特意藏在某个不起眼的房间，凌瑶也绝不可能想不起来。 由此推测，凌瑶要找的东西大概率是不涉及商业和家族利益的私人物品，而且很可能是那种年少懵懂时中二病发的黑历史遗物，正因为被发现就是家长们一辈子的谈资，她才会刻意藏在某个房间，而时隔多年又淡忘了藏宝点。 “瑶瑶找的是什么？要不要我们帮忙找一下？” 凌瑶无声笑了笑：“不用，只是些……嗯，无聊的东西，找不到就算了。” 她这样含糊其辞反倒是让我的推断更具有可信度，至于我为什么能快速得出这个推测…… 我也曾有中二的时期。 晚饭结束后，袁心柔说要回房间洗头冲凉，我只好放弃探索大宅的打算，跟着袁心柔回到房间，等到袁心柔洗完澡穿上睡裙，我走进去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这时候我忽然察觉到，洗手台上面的镜子仿照的是欧洲中世纪宫廷款式，不仅如此，卫生间里采用的暖色灯光，房间里柔和的配色和古典优雅的家具，还有那张梳妆台，都在提示着一个重要的信息——这个房间原本应该是属于一名女性。 是凌瑶妈妈的？还是凌瑶自己的？ 我不会蠢到这时候跑去隔壁主人房敲门询问，而是等吹干了袁心柔的头发才问：“心柔，这房间原本是谁在用的？” 袁心柔闻言一怔，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啊……这里之前住的，好像是阿姨跟瑶瑶。” “阿姨？是凌总的妈妈？” “嗯，对呀！” “哦……”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就是好奇问一下。” 放下吹风机，我先一步走出浴室，打算拿睡衣和浴巾进去洗澡，视线不经意扫过原木色的订制墙柜，忽然发现一处不和谐的地方。 有一格抽屉没有严丝合缝地收起。 我心中顿时疑虑升起，按理说以凌家的经济实力和人脉，弄个定制的墙柜应该不至于搞出这样的质量问题，虽然不十分起眼，但从注意到这小小不和谐的瞬间开始就无法不在意。 对一个临时借住的人来说都这样，更何况长期居住的凌母和凌瑶？ 不对，从来到这个房间开始，到我们离开房间去吃晚饭，这一点不平齐都不曾出现，也不可能是我和袁心柔故意弄出来的。 “心柔，心柔！”我急忙叫来袁心柔，“你快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怎么啦？”袁心柔脸色微变。 “有其他人进来过我们的房间。” 袁心柔有些奇怪：“可能是那些家政吧？进来搞卫生也正常？” “反正你先检查一下。” “好！” 袁心柔开始检查自己的物品，而我则是注意到那台还摆放在茶几上的相机。 也不对，要是进贼了，偷肯定也是先偷最贵的相机吧！ 我是不是大前提搞错了，那个人进来房间也许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 我走到那个凸起的抽屉面板前蹲下，将抽屉从墙柜里抽出，里面自然是空无一物，只有淡淡的木香扑面而来，看来用的材料还是原木。 那个神秘人应该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了吧！ 我心不在焉地将抽屉退回去，咵的一声，抽屉却卡在离末端还有一个指节的位置卡住，没办法完全推进去。 我又尝试推了两三下，确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最里面顶住了抽屉，于是我重新将抽屉抽出来，把手伸到里头摸索，很轻松就摸到了那一卷纸皮，从中抽出来。 “这是什么呀？” 注意到我动静的袁心柔悄悄走了过来，看了眼我手里满是褶皱的笔记本说：“这是……原本放在抽屉里面的？” “不是……不对，感觉像是藏在里面。” 笔记本很薄，我猜想抽屉的活动部分跟底座之间恰好留有能够藏住它的空隙，但某个人拉动抽屉时忘了这一点，导致笔记本被推拉后没有保持平整，形成的褶皱卡住了抽屉。 我将笔记本压平，翻开的第一页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似水流年。 在大字的下方还有三个小字——凌瑶着。 这……该不会就是凌瑶要找的“黑历史”吧？ 翻开第二页，娟秀工整的小字排满了整个页面，而开头就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却不知该如何评价的角色名字，瑶·拉斐尔二世·琉璃·凌。 天夜市，凌世集团总部大楼九十九层，瑶·拉斐尔二世·琉璃·凌站在落地玻璃前，俯瞰着这座属于她的城市，手里拿着一个酒杯，82年拉菲的红色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瑶·拉斐尔二世·琉璃·凌只有十八岁，却已是华国最年轻的女首富，手中掌控着一个万亿的商业帝国，只要她动一动手指，就能够买下半座天夜市，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华国的股市都会变得阴晴不定。 她身上穿的这件长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定制款，价值千万，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焕发出如水晶般绚丽的彩色，上面镶嵌着无数的钻石和翡翠，就像是把银河穿在身上。 …… 我没有再往下看，从看到那富有特色的主人公名字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一篇很经典又很幼稚的玛丽苏文，我对下文的展开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对一件事感兴趣—— 这篇玛丽苏文的作者，真就是那个平日习惯了将所有情绪都藏在心底，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算计他人的凌瑶吗？ 第330章 五十万 小说作者创作的源动力，大多是他们目前或者将来都无法得到的东西，或者是无法成为的自己。 由于无法从现实得到满足，创作者们只能从虚拟和幻想中寻求安慰和替代品，借助各种艺术表达的形式来抒发自己心中的渴望。 基于这一点，尽管在记事本的第一页就清清楚楚地写着“凌瑶着”这三个字，但我本能还会怀疑这是否凌瑶本人的作品。 因为凌瑶和那些霸总或者是龙傲天小说的创作者不同，她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身为凌盛独生女的她没有其他竞争者，基本确定可以继承她父亲商业帝国，成为名副其实的女总裁。 但我总不可能拿着这本笔记本去向凌瑶求证，这不只是让大家尴尬一场，还是对凌瑶极度的不尊重。 爱好可能是幼稚的，但绝不应该被轻视。 “瑶瑶在找的，该不会就是这个笔记本吧？”袁心柔轻声说。 “可能是，可能不是……反正我们先放回原处吧！” 我尽可能压平笔记本，然后将它藏回抽屉的最里层，将抽屉用力推进去，不出所料，笔记本上的褶皱还是卡住了抽屉最后一点缝隙。 这样就好，如果凌瑶想起来这个房间是她中二时期的活动据点，那她也一定会想起这个被异物卡住无法推动的抽屉，然后找到那本笔记本。 凌瑶肯定会怀疑我们是否先她一步找到，但这也只是停留在猜测的那一步，只要我们都不说破，这件事就是没有发生过。 不过，我感觉瑶·拉斐尔二世·琉璃·凌这个名字，在日后的某一天会成为我对抗凌瑶最出奇制胜的法宝之一。 第二天的早上，我和袁心柔到一楼餐厅吃早饭，期间并没有看到凌瑶的身影，袁心柔询问威叔，得到的答复是凌瑶起得比较早，现在正在房间里处理些事。 估计这会她已经把笔记本拿到手了吧？ 我不动声色吃完早饭，又借口说想散散步，带着袁心柔去庭院里转了一圈，才慢悠悠回到房间，视线一瞬间就落在墙柜那不和谐之处。 那一格抽屉还是没有严丝合缝地关上。 我走过去，弯下腰轻轻用指尖推了推抽屉板子，噶的一下，抽屉很平整地和墙柜融为了一体，里面的东西自然早就被属于它的人取回。 凌瑶的心思挺细的，还特意做了这么一层伪装。 收拾好行李，我们坐上了modelx，由威叔负责将我们送回翎心传媒。 袁心柔数次回头去看坐在后面的凌瑶，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开口：“瑶瑶？” “嗯？”凌瑶淡淡应了一声。 “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 “哦……” 对话就此结束，凌瑶也许是顾虑着还有外人在，不打算向挚友袁心柔透露点什么，袁心柔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 回到公司，也就意味着新一个工作周的开始，我先是将短剧那边的剧本和分镜工作完成，然后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将微电影的计划书写好，心情忐忑地送到洛明妃手上。 “你先坐一下，我要一点时间仔细看看……”洛明妃一边翻动文件，一边随手指了指办公椅。 我坐落在椅子上，耐心等待洛明妃的结果，办公室里很安静，只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这个点小火车应该还在家里，至于是在睡觉还是在练舞，那就要看她心情了。 十来分钟后，洛明妃将计划书轻轻放在桌上，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说：“还可以，至于你这五十万的预算，我持保留态度。” “啊？那……到底是批还是不批啊？” “你要是确定只要五十万的话我可以批啊！”洛明妃笑着说，“当然，用少了我肯定要追回，用多了你就自己垫着，你觉得可以我就签字了。” “还能这样！？” “我开玩笑的。”洛明妃拿起桌上一支签字笔，哗哗哗地在计划书的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拿回去吧，我这边会跟财务打招呼，从现在开始你有五十万的活动资金，后续如果要追加记得先来找我，明白吗？” 我点点头，拿起那份签了字的计划书。 “哦对了，你想要一个剧场空间来作为拍摄场景之一，不用出去借用，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刚好就有这么一个布景。当然了，你如果想要真正剧场那么大的空间，那就没办法……” “不用，小一点也行。” “行，那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跟他定拍摄时间。” 过了洛明妃这一关，我先是缓了一口气，接着拿起手机给另一个人发去消息，很快就得到了我想要的回复：上来！ 推门走进直播房间，清冷绝色的大美人正对着镜子化妆，空气刘海被夹子夹在脑门上，露出完整的一张鹅蛋脸，每一处的弧度暗合着大自然最美的曲率，让人流连忘返。 路小仙放下手中的眉笔，转身向我伸出手：“剧本写好了是吧？” 我将手中的计划书递给路小仙，然后从角落搬过来一张板凳，在路小仙旁边坐下来。 路小仙翘起二郎腿，托着腮翻看计划书，她看得也很认真，不断游动的视线足以说明路小仙没有略过任何一行字。 直到看完最后一页，路小仙忽然长吁一口气：“这全部……真的都是她经历过的事？” “是的。” 那双清冷锐利的眸子定格在我的脸上：“她现在这个状态，你确认能让她来演女主角？” 我默默点头。 路小仙略微挪开了视线，将计划书递还给我：“那好，我来演这个祝家酒！” “谢谢！” “谢我干什么？”路小仙翻了翻白眼，“以为我给你白打工啊？” “啊不是，片酬我肯定会给的！” “是么，那董先生打算出多少？哦，刚才我好像看到电影总预算，怎么才五十万？这五十万真够你拍完一部电影？” “不知道。”我很诚实地摇头，“毕竟我什么都是第一次，电影制作是第一次，当导演是第一次，招募演员是第一次，制定预算表是第一次……老实说，如果拍这部电影是奔着赚钱去，那我肯定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第331章 第一幕 最终，我和路小仙将她的片酬敲定在这个数字。 说是最终敲定，实际上我们没有经过多少讨价还价就决定下来了，反正只要不超过预算的十分之一我都可以接受，而这个数字是路小仙主动提出来的，我不知道她单纯是为了讨口彩还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但如果在这个数字最末那一位再加上一个8，那就是让人闻风丧胆，对未来婚姻充满黑暗和悲观色彩的一个数字。 自此，三个主演的选角都确定下来，至于其他次要角色以及剪辑特效师则是完全可以从目前的短剧团队借用过来。 就在我烦恼摄影师的人选时，洛明妃居然主动请缨来当那个扛摄像机的人，我对此当然是十分欢迎的，因为以洛明妃对画面构图和光线运用的精确把控，或许是翎心传媒里唯一胜任这个位置的人选。 于是，10月26号的午后，一辆大巴载着微电影剧组以及拍摄需要的设备道具，出发前往城郊某工业厂房区。 女主角的袁心柔此刻坐在我身旁，她托腮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腿上放着的正是演员们人手一本的剧本。 袁心柔蓦然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寓心，待会如果我演得不好，不管重来多少遍我都愿意配合。” 我握住了她放在大腿上的另一只手，柔声说：“好，心柔你也不用紧张，我们有很多次重来的机会，我们慢慢尝试，总会有一次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安抚好袁心柔，过道另一侧就传来了左沐雨的声音：“喂，中央空调，我台词就只有这么几句吗？” “你还想多说几句？” 左沐雨出演的是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台下评委，两句话就完事的角色，也是因为路人角色演员不够，才临时把她拉过来凑数。 约五十分钟后，大巴抵达目的地，一座外观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仓库。 这个特殊的摄影棚由仓库改建而成，在棚主精心布置下，原本空旷积灰的仓库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专门用于拍摄舞台布景的摄影棚。场地很宽敞，足足有四分之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这样一个大场景租赁的单价自然是比那种用小房间改造而来的布景贵好几倍，一般接待的都是团客或者是纯商业团队，就比如我们这种。 一到场地，我们便开始紧锣密鼓准备拍摄工作，而路小仙和袁心柔则是去舞台幕布后方的化妆间化妆换衣。 “你好像很紧张。”洛明妃忽然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 “洛总监，我敢保证我活了这么多年，前面的二十九年都没想过我会有一天当了导演拍电影！” “所以是兴奋？还是不安？” “都有吧！” 我的视线飘向了幕布的后方。 洛明妃将一束早上买好的玫瑰花塞到我手里，拍了拍我后背转身离开，玫瑰花开得灿烂，鲜艳饱满的花蕾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珠。 很快，身穿着黑雪姬cos服的袁心柔从幕后走到舞台上，背后一双几乎和本人一样高的道具翅膀惹人注目。 她站在台上，略有些无助地四处张望，很快就看到了台下的我，隔着超过十米的距离，我都能读到她眼神中的慌张。 于是我第一时间跳上舞台，走到袁心柔面前问：“怎么了吗？” 此时，袁心柔却摇摇头说：“看到寓心在，没事了。” 就在前一刻，那双还在向我发送求救信号的双眸恢复了柔和，好像真的在我来到她身前后，袁心柔的紧张不安都被驱散了一样。 身后响起清脆的脚步声，我回头看去，是换好了装的路小仙，她头戴一顶军帽，身上穿的是一套天蓝色的修身军装，短裙下是一双没有遮掩的雪白长腿，笔直而有力地踩在一对长筒靴上。 “准备开始了，放松些！”我在袁心柔耳边留下一句话，转身快步走下了舞台。 不知何时仓库中的光线黯淡下来，人工光源已布置到位，袁心柔暂时退到了幕布的后方，将舞台中央让给了路小仙。 “aciton！” 啪的一声，灯光聚焦在立于舞台上的路小仙身上，她落落大方地叉腰转身，向台下的五个评委递出了一个高傲清冷的眼神。 8分，7分，8分，8分，9分…… 这是五个评委打出的分数。 路小仙露出了略微得意的笑容，向台下点头致意，随即飘然转身，扭着曼妙的腰肢往台下走去。 “请8号选手袁心柔上台！” 灯光短暂地离开了所有人，然后重新聚焦在新出现在舞台上的梦幻身影，她仿佛是从星空降临的异世界存在，星光残留在她的翅膀，让人挪不开目光。 台下的评委一一打出了分数。 9分，9分，8分，10分，9分…… “我宣布，8号选手袁心柔得到全场最高的分数，你是这一届cosy大赛的冠军！”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袁心柔向下方鞠躬道谢，浑然察觉不到舞台的角落，路小仙饰演的祝家酒用一种嫉妒和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此时，一个年轻男子手捧着一束艳丽的玫瑰花大步走上了舞台，在袁心柔惊讶的目光中单膝跪下。 “心柔，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我抬起头，用诚挚热情的视线注视着袁心柔。 袁心柔先是掩嘴惊呼一声，接着欣喜地弯腰将玫瑰花接过去，轻轻点头。 在舞台上又只剩下袁心柔一个人时，头顶的上方忽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无数纸张从半空中飘落，就像突然降临的一场雪。 袁心柔怔怔地看着从上空飘落的纸张，她好像预感到什么，但又像是不敢相信什么，直到最后一张在空中旋舞的纸轻盈落在脚边，她才缓缓蹲下身，从地上捡拾起其中一张。 她的身体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绝美的脸蛋逐渐被阴霾所覆盖，俏丽可人的五官逐渐扭曲，袁心柔的堕落仿佛就在一念之间，她从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蝴蝶仙女，一晃眼变成了面容扭曲的女妖精、女罗刹。 撕拉，撕拉，她用力撕碎了手中的纸张，然后跪在舞台上，掩面抽泣。 第332章 情绪波动 “cut！” 在洛明妃喊出那一声的瞬间，我也飞快地跑上舞台，一把将袁心柔紧紧搂在怀中，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说： “没事了，没事了，先不拍了好吗？” 我的余光扫到散落一地的纸张，这些纸张并非单纯的电影道具，上面印刷的正是那些曾经深深伤害了袁心柔的谣言蜚语，我明知道这些恶言恶语会再次撕裂袁心柔尚未愈合的伤口，带给她难以估量的痛苦，但还是坚持了我原本的想法，将那些博文和评论原封不动打印在纸上。 从一开始，这部电影就是针对袁心柔的放血疗法，不管是我、洛明妃还是袁心柔本人都知悉这一点，并且在这基础上立项、撰写剧本，到现在正式开机拍摄。 这是我们，或者说是袁心柔不得不迈过去的一道坎。 袁心柔在我怀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圆的眼眸里写满了痛苦、悲伤和愤怒，这些负面情绪在她的瞳孔中纠合成一片深沉的黑色，无光的黑色，让人不寒而栗。 她紧紧抓住我的衣袖，尖锐的指甲隔着布料死死掐着我的皮肉，我忍着那种刺痛，温柔地、耐心地用身体和体温包裹着袁心柔。 良久，袁心柔终于从激烈的情绪波动中平复下来，我和洛明妃则是左右陪护着将她带到幕布后的化妆间坐下休息。 安顿好袁心柔，我回头见路小仙抱着胸斜靠在门旁，于是和洛明妃交换了个眼神，往化妆间外面走去。 “你确定她现在这样，能顺利拍下去？” 刚从化妆间里出来，路小仙就直截了当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没事，我和洛总监早就预想到会这样，心柔也是……” 路小仙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我：“所以，不知情的是不是只有我？” “不是的，你不要误会……” “我不管是不是误会！”路小仙用冷峻的声音打断我的话，“你们可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但我不一样，我很忙！接下来我还要去试镜！不可能为了这部微电影推掉我的安排！” “我当然知道！” 路小仙忽然翻起白眼，叹了口气说：“早知道这么麻烦，片酬后面就该多报一位数了！” 我不由得苦笑两声，没有跟路小仙理论什么，而是转身回到化妆间内。 刚掀开门帘，里头的袁心柔就从板凳上起来，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寓心，我可以继续拍！”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和她身旁的洛明妃交换了眼神，随即点头：“那我们继续拍摄！” 当袁心柔回到舞台上时，洛明妃立马扛起了设备，将镜头对准了台上的袁心柔，而路小仙只是又摇了摇头，自语着什么，缓步朝台上走去。 “action！” 袁心柔神情恍惚地踩在一地的纸张上，她没有拿起其中的任何一张，她也不需要再次拿起来确认什么，这里面不会有任何可能存在的善意。 “心柔，他们说你跟摄影那个……应该不是真的吧？”路小仙饰演的祝家酒狐疑道。 袁心柔苦笑道：“你也相信那些谣言吗？” “不是的，你是我好朋友，我当然愿意相信你！可是……” “我没有做过那些事！”袁心柔因为激动陡然提高了音量，“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路小仙上前抱住了袁心柔，柔声说：“你是我的好姐妹啊！没事，我们一起骂回去，他们敢造谣我们就敢骂！” 下一个镜头就是我和袁心柔，只是当我刚踏上舞台，还没开口之时，袁心柔却露出了惊慌不安的神情，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了一步。 “等一下！”我连忙冲着台下喊了一声，然后大步往袁心柔那边走过去。 袁心柔见我走来，本能地又退了一步，随即意识到我们还没有进入拍摄，又站定在原地，神色紧张地看着我。 “要休息一下吗？”我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袁心柔。 袁心柔点点头，于是我给洛明妃打了个手势，揽着袁心柔的腰往幕后走去。 结果，到我们宣布今天拍摄结束，袁心柔都未能重拾勇气继续接下来的拍摄。 10月27号，星期五。 还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还是熟悉的走廊，脸上布满阴霾的病人们。 从叫号到现在已过去了二十多分钟，诊室的门还是紧闭着，走进去的袁心柔到现在还没有推门而出，这跟以往的几次不一样。 我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然而接受那个答案，就意味着承认是我一手缔造出这个恶果。 走廊的空气仿佛凝滞不动，阴冷而潮湿，让人心情阴郁，叫号机播报着患者的名字，而听到叫号的那人没有丝毫的欣喜，反倒像是走向刑场的罪犯。 三十分钟后，2号诊室的门终于打开，我精神为之一振，看着从里头走出来的袁心柔，想要上前迎接，双腿却像是钉死在原地一般无法挪动。 袁心柔抬头看我，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说：“我们去拿药吧！” 我无言点头。 在西药房取了药，我们走出医院大门，萦绕在身周的那股凝滞的空气突然消散，仿佛困锁着身体的镣铐终于被解开。 “去跳舞吗？”我问袁心柔。 袁心柔摇了摇头。 “那……去吃抹茶甜品？” 袁心柔眼里闪过一抹微光，正当我以为她会点头时，袁心柔却还是摇头了。 “那我们回公司？” “我想散散步！” “好！” 袁心柔挽着我的手，低头裹挟着我往前走，拐过几个街道后，身后的医院已淹没在其他建筑物的后方，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地铁站的入口，我们径直绕过了它，继续在人行道上走着。 “刚才医生说，我的心理评测分数比之前低了很多，可能是最近有些事情让我的情绪波动变得剧烈。” “要不要再准备一段时间？” “什么？” “我说拍电影。” 袁心柔低头看着路面：“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可以拍下去，但是……” “不要勉强自己，心柔。这部电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你才是电影的核心，我们所做的工作都是为你而服务，所以，你有什么不满或者觉得不舒服的，都可以第一时间跟我们说！” “寓心”袁心柔猛然抬头，“你不会离开我吧？” 第333章 自私一点 我没有急着反驳或者给出一个空洞的承诺，我知道袁心柔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契机触发了她这种想法，我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找到袁心柔不安的根源，消灭它。 “心柔为什么会这么想？” 袁心柔停住了脚步，转身正对着我说：“昨天，我们停下来的那里……按照剧本演下去，应该是寓心也怀疑我跟摄影……那个了。” “是的，但那个人不是我，是电影中的王昌文，事实上我现在还在你身边，我至始至终都认为你是无辜的！” 袁心柔摇了摇头：“不是的，寓心。我知道那是在演戏，可是，可是在我眼里，那个人还是你，你会怀疑我，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我，然后……然后离开我。我知道寓心不会这样子做，可我就是无法控制不去想……” 好消息是，我没有耗费多少精力就挖掘出袁心柔痛苦的源头，而坏消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消弭她的不安。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可能去改写剧本，而且不管在剧本里还是现实中，王昌文这个男人切切实实背叛了袁心柔，我不可能给他洗白。 “寓心”袁心柔忽然抬手指着上方，“我们去开个房间好不好？” 我顺着袁心柔的手看过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精品酒店”四个大字。 陪袁心柔出来开药姑且还算是工作范围内，至于其后的比如陪着她去街机厅跳舞，或者是去甜品店吃冰淇淋或者抹茶蛋糕，虽然严格来说已经是利用工作时间来约会，不过我依然会将其归为看护袁心柔的一环。 但工作时间去开房，还是跟我女朋友的袁心柔，我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是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我尽可能不往暧昧的方向去想，而是问袁心柔：“累了吗？要不还是回公司躺吧，特意开个房好像有点那啥……其实也不是不行……” 我中途改了口，因为袁心柔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就好像我说了些什么话不意间触动了她的雷点。 我糊里糊涂地被袁心柔拖着往酒店大堂进去，迎上前台小姐姐那礼貌而意味深长的微笑，我扭头看了身旁的女朋友一眼，对前台说：“要一个标间……钟点房。” “请问是要双床房还是大床房？” 我的脑子里冒出了干湿分离这四个字，于是我答道：“双床吧！” “好的，麻烦两人出示一下身份证……” 我和袁心柔将身份证交给前台登记，前台看了我们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大概是看到我们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以为这不过是成年人情感酝酿到位后水到渠成的一次深入交流罢了。 拿到房卡后，我和袁心柔坐电梯上去，直到刷卡推开房门，袁心柔都没有说话。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这只是一家精品酒店，我对房间的要求只有干净整洁，在粗略检查了床褥还有卫生间后，我对刚刚花掉的一百块钱感觉到物有所值。 “我先进去洗个澡。”袁心柔说完便钻进卫生间里，将磨砂玻璃门反手关上。 尴尬的是，即便她把门关上了，可卫生间还有一面玻璃正好对着床，因此我能看到玻璃后面那道模糊的身影。 我永远弄不明白这种设计的意义何在——难道现在搞酒店的那些老板觉得来开房的都是年轻情侣，需要这一点情趣来助兴？ 他们就没有想过来开房的除了情侣，还有可能是一家人，或者是同事吗？ 在我思忖之间，磨砂玻璃上的人影一件件褪下身上的衣物，暴露出玲珑诱人的曲线，然后响起的是哗哗水声。 袁心柔真的在洗澡。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充满不安的等待中，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过了一会，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的袁心柔推门而出，一双嫩藕般的玉腿晶莹剔透，泛着诱人的水色。 她按着胸口处的浴巾，嫣红晕开的俏脸娇艳可人，星眸闪烁着迷人的光色，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人无法看透。 她在我身边坐下：“寓心不去洗吗？” 我咽了口水，讷讷说：“我……不用了吧？” 袁心柔贴到我身上来，凑到我的颈侧嗅了几口，喃喃说：“没有味道，不用洗也行！” 眼前的袁心柔可以说是几乎不设防，她身上那条浴巾只要轻轻一扯就会从上面剥落，而即便不那么做，只要袁心柔动作稍微大一点，松动的浴巾就无法遮挡住关键的部位。 不如说，现在袁心柔比起全果更加惹人犯罪，那种与露出仅有一线之隔的遮掩，毫无疑问正在挑战我的理性。 她到底是在考验我，还是在勾引我？ 冰凉的双臂环上我的颈脖，袁心柔犹如一条白蛇缠在我身上，轻柔甜美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脸颊，柔情似水的眼眸倒映出我僵硬的脸庞。 “寓心” “嗯？”我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而低沉，比平时更有男人的味道。 “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心柔。” “那为什么……你还无动于衷？” “我不想，不想伤害心柔。” 袁心柔眸色黯淡：“但我想要被寓心伤害啊！” 我吃惊地看着她，捧着她的脸颊说：“不要这样，心柔！我不想用伤害你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不一样的，寓心不是那样……我能感觉出来……这只是借口！” 没错，这只是借口，男女之间的爱本就发源于动物的生殖本能，我对袁心柔的喜欢，自然也包括了生理上的喜欢，要问我想不想睡了袁心柔，将她变成我的女人我的形状，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字——想。 我不是不想伤害袁心柔，我只是害怕在做了以后，我无法承担随之而来的责任和后果。 但我没有想到，袁心柔这么快就看穿了我掩藏在温柔下面的胆怯，我想要回避的，恰好是她想要的。 我忽然知道袁心柔痛苦的根源是什么，她知道我在犹豫，她害怕我会突然转身离开，她需要的不仅仅是我的保护，还有我的占有。 袁心柔一次又一次想要和我建立更深入的联系，而我却一次又一次看似温柔，却冷漠地推开了她。 我本来就应该更自私一点。 第334章 人生的第一次 一直以来，凌瑶和洛明妃对袁心柔的细致呵护我都看在了眼里，于是在潜意识中，我也把袁心柔当作了一件易碎的艺术品来细心爱护。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尊重袁心柔，顾虑她的感受，但实际上，我一直无意识地忽略了她真实的想法，而与此同时，我也在压抑自己真实的内心。 而今天，袁心柔就是用这种激进而大胆的方式，来逼迫我重新面对这份感情，重新面对自己。 我对她的喜欢，我对她的爱，到底是出于本心，还是凌瑶和洛明妃施加于我身上的担子？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个明晰的答案。 我吻住了近在咫尺的袁心柔的唇，她娇躯先是微微一颤，然后双手搂得更紧，用热情来回应我的占有。 我的手落在她光滑的大腿上，就像是落在一块手感软绵的玉石上，先是来回用掌心感受那细腻的触感，接着，我的手开始向着浴巾的边缘探索。 袁心柔轻吟了一声，本能想要阻挡我的入侵，可她的手只是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背上，除此以外就没有向我施加多余的阻力。 我的手掌很顺利地探入了浴巾包裹的内部，在里面摸索了两下，我很快确认里头没有任何布料可以阻挡我的探索。 雪白的浴巾就像礼物盒上的丝带被轻松解开，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上天精心为我准备的宝藏，看着袁心柔慌张而又期待的眼神，我准备低下头好好品尝这绝世佳肴，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去翻动酒店的床头柜。 居然没有！ “寓心要找什么？” “那个……小雨伞。” “我有带。”袁心柔捂着自己的胸脯小声说，“就在包包里面。” 我怔愣了一会，忍不住问：“你出门都带着小雨伞吗！？” 袁心柔害羞地偏过头去：“其实我之前就放在包里，都没有拿出来过，就是想着……可能哪天会用上。” 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拿小雨伞，而是凝视袁心柔问：“心柔，人生的第一次在这种旅馆，真的好吗？” 袁心柔抿着嘴沉思了片刻，接着直视我的双眼：“寓心想要在五星级酒店吗？还是说在那种公主的房间？我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其实，只要第一次是寓心，我觉得就算是在出租房里也很浪漫。” 我翻身下床，果然在袁心柔的包包里翻出了小雨伞，一个奇妙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如果凌瑶不经意间发现袁心柔藏在包包里的小雨伞，她会露出怎样一副表情？ 撕开包装，套上安全的小雨伞，此时，袁心柔就在我的双臂之下，眸色深邃地注视着我。 “不后悔？” “不后悔。” 袁心柔搂着我的身体，她的十指用力，在我的后背划出一道道痕迹，但其实，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阻滞，相反，是袁心柔在主动接受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酝酿到位，还是她一直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 我们很顺利，顺利到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有过经验，但这种猜测经不起一点推敲，我知道袁心柔是第一次，我确信袁心柔是第一次。 因为她的动作很生疏，几乎可以说是懵懂无知，所以她也很顺从，任由我将她摆弄成更容易接受我的姿态。 完事后，我没有急着洗澡，而是将同样气喘吁吁的袁心柔抱在怀里。 被我折腾了好些时间，她白皙的身子处处都是汗水的痕迹，然而不知道是荷尔蒙的作用还是平常被仔细保养，袁心柔身上不仅没有汗臭味，反而她原有的那股子馨香更加浓郁香甜。 袁心柔翻了个身，将脸庞埋到我胸前。 “刚才感觉怎么样？” 我问出了绝大多数男人都会问的问题。 “一开始感觉……唔，有些不舒服，……后面逐渐习惯了，好像还有点奇怪的感觉，可能是寓心技术好吧！” “哪有！”我心里窃喜，不管如何，能够被伴侣夸赞技术，对男人而言都是虚荣心上的满足。 袁心柔的食指在我胸口处画着圈，幽幽说道：“寓心终于肯要我了，我还以为寓心心里还想着小仙，不愿意接受我……” 心底的某处由于袁心柔的话语而微微刺痛了一下，我将袁心柔抱得更紧，双手有种要将她揉进体内的粗暴：“我跟小仙分手好久了，而且我现在的女朋友是你。” 袁心柔吃吃笑着，一条腿缠在我身上，用脸庞剐蹭着我的胸口，就像猫咪撒娇一样。 直到事后，我都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我居然在一家精品酒店的标间里要了袁心柔的一血，这一点也不值得纪念，也没有任何的仪式感。 我本来想好好珍惜这个白月光女孩。 我并不是不想要袁心柔的第一次，但在我的预想中，我们应该先享用一顿美味的晚餐，在广市的夜风中酝酿情愫，最后在能够俯瞰这座城市的豪华房间里完成这件原始而神圣的情事。 不，这也怪我，是我太优柔寡断，才让袁心柔的焦虑积累到爆发的程度。 不过，这样她总该放心了吧？ “去洗个澡吧，刚才你出了不少汗……” “嗯……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可能，不太好。” “哎，为什么呀？”袁心柔惊讶问道。 “因为啊，心柔实在太诱人了，一起洗的话我估计会把持不住……” 袁心柔沉默了一秒钟，随即娇笑道：“那还好呀，我其实就在怀疑，只做一次的话，会不会满足不了寓心……放心吧，小雨伞还有呢！” 四个小时后，我们穿好衣服，下来前台退还房卡，前台小姐姐各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什么，反正肯定是司空见惯了。 走出酒店，袁心柔软绵绵地挂在我手臂上，她前前后后被我折腾了三回，能顺利从大堂走出来已是尽力了，只不过她脸上容光焕发，里里外外散发着被滋润过后的甜美。 这样子我也不可能拉着她坐地铁回公司了，于是我叫来一辆网约车将我们送回翎心传媒。 “今晚就别做饭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点个外卖就行！” 袁心柔默默点头。 第335章 你们继续 “哈喽哈喽，小兰花们晚上好呀！” 黑雪心兰的直播如期开始，屏幕中的华丽小人随着中之人的动作做出各种可爱俏皮的表情。 “主播今晚可能唱不了高音欸，嗓子有点沙哑了！” 黑雪心兰的话勾起了我尚未褪色的记忆，就在今天下午，那个充满了荷尔蒙气息的精品酒店的房间里，袁心柔柔润如水的接纳让我如痴如醉，她的每一声轻哼，每一声娇吟，最终都会变作我身体的源动力，带给彼此更高的欢愉。 她是那样不知疲倦地索取，不闻不顾自己的身体还处于第一次开发之中，就像是刚刚到手心仪玩具的小女孩，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很难想象在这个俨然一文学少女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足以点燃我体内所有冲动的激情。 这四个小时里，袁心柔贪婪的索取几乎榨干了我的所有，她和路小仙不一样，她还不太懂得如何运用那些技巧，动作笨拙，时常活动几下就停了下来，因此整个过程中辛勤劳作的始终就我一个人。 从酒店出来的那会，我忍着腿软和腰酸，搀扶着同样站不直的袁心柔，幸好那时候天还没有黑下来，到公司的路上也不堵车，只不过在工位坐下来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四肢快要散架了。 直播间里的袁心柔哼着欢快的小调，一副电量满格的模样，让我既是艳羡，又是无奈——袁心柔倒是吃饱喝足了，而我像是快丢了半条命！ 她唱起了一首轻柔如春风的歌，歌声甜美清澈，歌词清新而明快。 这时候的她，才是我印象中的袁心柔。 10月28号，仓库改造的摄影棚里。 “欸，很棒很棒，下一个动作！” 年轻的男子手持着一台单反不断按下快门，而在他面前的正是身穿jk制服的袁心柔。 袁心柔根据指示坐在地上，一双被黑丝包裹的长腿向侧面延伸，而年轻男子蹲下身子，镜头对准了那瘦削纤美的腿。 “小姐姐，裙摆再往上提起一点，再提起一点……” 袁心柔依言提起jk格裙的裙摆，饱满的上半截大腿一点一点从裙摆的阴影中暴露出来，眼看着再往上提起一公分左右，该露的不该露的都要被映入镜头之中，可男摄影还在继续要求袁心柔往上提裙摆。 终于袁心柔也无法忍受了，按住自己的裙摆说：“再往上提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男摄影奇怪道，“你想要更多的点赞和评论，就是得这样擦边啊！” “我……我不想拍那种擦边照……” 男摄影顿时戏谑一笑：“哈哈，不是吧小姐姐，只要在圈子里，谁不知道你可以跟摄影互勉啊？” “互勉？” “要我说直白点吗？你都能跟摄影睡觉，怎么拍擦边照还扭扭捏捏的了？喂，你不会是看人下菜吧？” 袁心柔脸色微变：“我没有跟摄影睡觉，请你不要造谣好吗？” “小姐姐，这里只有我跟你两个人，你的事圈子里都传开了，还跟我解释什么嘛！” “你……我不要你拍照了！”袁心柔愤怒地指着男摄影，“给我走，马上走！” “啊，这就破防了？”男摄影从相机后面抬起头，“我不就说了实话而已嘛！喂，我得说一句啊，这次的摄影费用我不会退的！本来我可以接其他妹子的单，为了拍你我都给推了啊！” 男摄影快速收拾好灯阵和反光板，丢下气得捂着胸口喘气的袁心柔一人快步离开。 镜头随即一转，来到“祝家酒”和“王昌文”的对手戏。 我面前的路小仙捧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嘴角挂着一抹妖冶的笑容：“昌文，最近你跟心柔发展得怎么样？” “发展怎么样？” 有那么一瞬间，我脑子乱作了一团，分不清现实和电影两边，但路小仙似乎看出我的分神，用一道锐利的目光将我刺醒。 我定了定神，叹了口气按照剧本开口说：“心柔她一直忙着参加各种活动，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约会！我这个男朋友当得可真是……憋屈啊！” “有亲过嘴吗？” 我连连摇头：“何止没亲过嘴，抱都没抱过！也就牵过几次手！我都在怀疑心柔她是不是真喜欢我！” “昌文，你应该听说了圈子里那些传言了吧？” “那不当然嘛！都是关于我女朋友的，老实说我也是半信半疑的，心柔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女生，不过……” “呵呵！”路小仙笑得神秘而暧昧，“昌文，你觉得你了解心柔吗？” “我……确实还不怎么了解。” “别说你了，我跟心柔做了几年的同学，我都不敢说自己了解她！” “你意思是？” 路小仙又低低笑了两声：“我们都不了解心柔，怎么可以断言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在你看不到的时候，你又怎么知道心柔会做些什么，不会做些什么？” 这个片段拍摄结束后，我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息，洛明妃忽然走到我身旁，弯腰拍了拍我肩膀说：“去化妆间看看心柔？” 我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先往嘴里灌了一口矿泉水，这才快步往舞台后方的化妆间走去。 掀开门帘，我一眼就扫到了坐在镜子前的袁心柔，她出神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迟了足足两秒钟才转头看向我这边。 “啊，寓心！” 她马上起身，迈着细碎的脚步朝我走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径直扑进了我怀里。 似乎，刚才我和路小仙对戏时，袁心柔就在舞台某个角落看着。 “心柔今天的表演很不错！” “是吗？我自己都没注意。” “今天的戏都拍完了，准备回去了。” “嗯……” 袁心柔并没有松开手，还是紧紧抱住我。 “怎么了？” “我……还是有些害怕！” “……和之前一样吗？其实，我们现在拍的内容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跟现在的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不会离开你，心柔，离开你的是那个祝家酒和王昌文！他们心里面根本没有你！” “寓心，亲我！”袁心柔缓缓闭上眼。 我吻住袁心柔的唇，接着，我听到门帘扰动的声音，然后是洛明妃一声轻呼：“哦，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 第336章 收网 虽然微电影正有条不紊地拍摄着，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女主演状况频出，拍摄的进度比我预估中还要拖沓。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总不可能为了赶进度忽略袁心柔的感受，这个项目本来就是针对袁心柔病情的脱敏疗法，并不是以商业为目的进行拍摄，不能本末倒置。 砰的一声响，袁心柔的后背撞上了门板，只不过我早有预防，一手护着她的蝴蝶骨，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因此撞上门板的实际上是我的手。 “嗯，寓心，哈唔……” 袁心柔的回应生疏却热烈，她的技巧还需要调教，但她的态度极大地弥补了技巧上的缺陷。 我们拥吻的地方不是精品酒店的钟点房，也不是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这里是公司四楼，是袁心柔和凌瑶的私人领地。 眼前满脸红晕的绝美女孩只穿着一条吊带白裙，身上散发着让人心情愉悦的沐浴露清香，锁骨上还残留着细小的水珠，我低头凑到她的雪颈前，放肆而贪婪地将这几滴水珠用舌头卷入口中。 袁心柔的呼吸越发急促而粗重，她用力将我的后脑勺按住，把我的脸庞压在她锁骨和玉颈之间的空隙，好像在用行动催促我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我用腰身的力量带动袁心柔转身，一步一步将她逼回到床沿，然后将她轻推在床上。 娇柔的身体在床褥上弹起，下一刻就沉没在白色的海浪中，袁心柔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我，和刚才一样，她在催促着我。 我压了上去，回应着白月光女孩的请求，同时也是回应我本能的渴求，在温柔中沉沦。 “门关好了……唔！” 房门不仅关好，还反锁了，不过我不清楚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如何，万一凌瑶或者洛明妃突然上来，听到房间里旖旎的动静…… 直到我和袁心柔完事相拥躺在床上，走廊都没有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我不知道是不是袁心柔提前打过招呼还是那两人太忙，总而言之没有被抓到上班时间推倒自己推的主播就已经很幸运了。 被窝中是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袁心柔却好像完全不排斥这种原始的味道，将半个脑袋藏在被子下面，一脸惬意地枕着我的胸膛。 我搂着袁心柔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是轻弄着她的脸颊和发丝，被子下是那具一丝不挂的娇美玉体，只不过刚结束了一场欢爱的我心中只有欣赏，没有冲动。 自从有了第一次，袁心柔在这方面就无比的主动，这完全颠覆了我对她的美好印象，却也无比符合男人对心目中的伴侣的要求——表面甜美文静，内里风骚开放。 只是，袁心柔给我的感觉和路小仙又不一样，具体来说就是过程纯粹与否的区别。 毫无疑问，袁心柔和路小仙都是主动积极地接受这件事，她们在这方面不保守，当然这仅限于正常而且做好措施的欢爱，只不过，路小仙是在用身心来享受这个过程，她追逐的是快乐，这其中并没有夹杂多余的想法。 而袁心柔不一样，她的主动是充满目的性的，尽管在这个过程里她会获得身心上的欢愉，会尽可能配合我的动作和韵律，但她想要的，不是过程的快乐，而是我们结合的这个事实。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袁心柔想要通过实质性身体上的关系来强化她对我的约束力，所以之前面对袁心柔的主动，我踌躇不前，不敢去做出她想要的选择。 她将自己的身体视为筹码，用以交换我的付出，还有我的善意和温柔。 我接受了她的交换，拿走了她的第一次，这可不意味着我觉得自己的付出已经等价她的初夜。 我宁愿把这当作是我自私放纵了一回，因为我潜意识里也在渴望着这种事情的发生。 “寓心晚上想吃什么？” 她真的是男人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侣，最符合标准的贤惠妻子人选。 “唔……这个问题我还是交给心柔来烦恼吧！”我不负责任地说。 没错，这样就好，我不是圣人，我的善意也不是一文不值，我同样需要从这段恋情中获取我所需要的东西，不管是情绪价值还是两性价值。 这才是一段正常的关系，并不是某一方的单方面不图回报的付出，而是双方都可以从这段关系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样的关系才有延续和发展的可能。 爱是无私的、利他的，这种观点只有对这个世界还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巨婴才会相信，而这些巨婴又会将这种虚无的价值观试图灌输给其他人，幼稚而又恶心。 休息了十来分钟，我简单冲洗一下，穿好衣服回到一楼工位开始忙活。 谭庆华那边的小电影女主差不多都打过招呼了，除了还有一小部分没有回复以外，其他女孩子都跟我们达成了协议，将惩戒谭庆华的任务委托给我们。 在这其中，我们也发现了一些祝家酒间接参与到网暴的证据，但她做得很小心，通常都是那种诱导性不指名道姓的发言，局外人，这里特指律师或者办案人员，很难认定这些发言属于对袁心柔的造谣诽谤。 祝家酒的狡猾在我的预估之上，但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犯罪，她总会留下各种难以彻底抹消的记录，这些记录最终会成为指向她犯罪事实的证据。 也差不多该将这事推向下一个阶段了。 “确定要报案了吗？”洛明妃神情凝重，坐在办公桌后面，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能从她们身上挖出来的东西不剩下多少了，而且，我担心这样拖下去，有个别受害者会坐不住跟谭庆华他们摊牌。” “但你也要明白一件事，对谭庆华采取强制措施，也就意味着我们正式向他们公开宣战，祝家酒一定会加强防备……” “那就看谭庆华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了！” 谭庆华和祝家酒说穿了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只要任一方出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分崩离析，不可能存在落网的一方极力维护另一方的情况。 只要能攻破谭庆华的心理防线，祝家酒就不可能逍遥法外。 没想到，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第337章 痛苦的回忆 谭庆华先一步将上传到那个小网站的所有视频一口气删除了！ 虽然我们事前留了档，也做好了截图备份，但我们不清楚手上的这些备份能否成为指认谭庆华罪行的有力证据。 以谭庆华的作风和反侦察意识来看，他自己警觉东窗事发的可能性非常低，这就意味着一定是我们联系的那些小电影女主中，有一个或者几个私底下找了谭庆华，想要赶在我们之前将自己摘出去。 我能明白这些女孩的小心思，拍摄这种私密视频对她们而言本来就是难以启齿的黑历史，她们绝对不愿意被更多人看到自己不堪的模样，所以即便我们提出想要帮忙解决问题，这些女孩也会无视我们的好意，想要在事态进一步扩大以前不惜一切代价掩埋这些肮脏的东西。 哪怕她们知道这样做会给其他受害者维权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理解她们的做法是一回事，但我不仅不支持，甚至十分鄙夷她们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自私行径，她们居然以为私下联系谭庆华就能彻底抹去这些黑历史！ 我对此的评价是，她们不仅不清楚人性的复杂和阴险，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有多么短视而愚蠢！ “呵呵，小女生就是这样的！”洛明妃冷笑着说道，“放心吧，该留档的留档，谭庆华逃不掉的！” 报案后，我们将手头上的证据统统交给了叔叔，拿到立案告知书后，我们只能耐心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时间悄悄来到十一月，天气更加清爽凉快，我一边继续负责短剧的剧本和分镜撰写，一边继续微电影的拍摄。 宽敞雅致的餐厅包厢里，袁心柔低头坐在座位上，双眸定定看着餐桌圆心处的那一盆花艺。 她身旁是扮演袁父袁母的男女，而坐在对面的则是刘金昌。 这是一场相亲饭局。 袁父首先向刘金昌举杯：“小刘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准备到哪家公司就职？” 刘金昌淡淡笑道：“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xx证券和xx证券两家都给了我offer，还在考虑去哪家好！” “哦，这两家啊！”袁父双眼一亮，“都是国内券商行业的头部，小刘你这孩子不错啊！” “哪里哪里，就算进去了也还得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 袁父忽然扭头看着袁心柔，颇有些不满道：“心柔，怎么总是低着头呢，这样对客人多没礼貌！” 袁心柔尴尬地笑了笑，依言抬起头去看对面的刘金昌，而刘金昌此时笑容突然一僵。 晚饭结束后，袁父袁母让袁心柔给刘金昌送行，走在前面的刘金昌忽然回头：“冒昧问一下，你就是那个人气coser千雪心柔吧？” 袁心柔娇躯一震，低声答道：“是的。” “哦，果然是啊！”刘金昌收起脸上的笑容，“我就想嘛，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你很熟悉，原来是这样……” 袁心柔惶恐不安地看着刘金昌，她似乎已经预想到刘金昌下一句台词是什么。 “虽然叔叔阿姨对我的印象不错，但是，我们真不合适！最好连普通朋友都不要做，圈子里的事我不会告诉他们，我说到做到！” 袁心柔踉跄后退两步，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的人偶一样，而刘金昌只留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便转身离开。 “cut！”洛明妃一声断喝，将镜头里外的所有人拉回到现实之中。 我第一时间箭步冲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袁心柔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说：“心柔，我在这，我在这里……” 袁心柔回头，幽暗的双眸重新亮起了微弱的星光，接着泛起的是荡漾的水光。 不得不说刘金昌的演技越来越好了，刚开始参演短剧的时候他的表演还很是生硬和做作，那时候我还感叹流量小生都是一个模样，但刚才刘金昌演绎相亲对象时，那种高知家庭出身的文雅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让人印象深刻。 也正因为如此，袁心柔才会深度入戏，回忆起那场饭局，以及那个男生看似温柔、却伤透了自己的言语。 我还记得那是我刚成为黑雪心兰经纪人的时候，她突然在直播间爆发情绪时，那让人心如刀割的颤音，而现在，我在试图勾起她这份痛苦的回忆。 胸口好像有一把钢锥，一下一下捅刺着我，我深知自己在伤害袁心柔，但这也是我和她达成的一份协议，不管是我还是她，都没有中断这个疗程的打算，我必须一边眼睁睁看着袁心柔挣扎在过往的阴暗，一边给她制造这样的痛苦。 袁心柔揪着我的胸口，先是看了洛明妃那边一眼，随后对我说：“还在拍吗？” “没有，刘金昌的戏已经拍完了，现在是中场休息。” 袁心柔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说：“我想休息一下！” 她脚步虚浮地走到洛明妃身边，接过洛明妃手里的水杯，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在我这个距离一个字都听不见。 下一幕就是祝家酒和王昌文的怀疑和背叛，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心理状态能否顺利将那场戏演完，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跨不过这道坎，袁心柔就永远无法从过往的污浊中脱身而出。 她的手上没有完整的剧本，我只给她看过大纲，但袁心柔显然预感到接下来剧情的发展走向，她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很主动。 这也正是我担忧的一点，袁心柔逐渐分不清电影和现实，那根界线在她眼中非常模糊，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下去，我不知道在她眼里，我究竟是我自己还是电影中的王昌文。 幸好，今天的拍摄已经结束，我和袁心柔都还有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 回到翎心传媒，我跟着袁心柔上来四楼的吧台，给她汇报了谭庆华那边案件的进展。 “是吗……”袁心柔的神情看起来无悲无喜，也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早已麻木。 “心柔，我们打算将谭庆华作为突破口，清算所有当年参与网暴的人……我们需要你指认那些网暴者，能做到吗？” 袁心柔眼皮跳动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寓心想要我怎么做？” “心柔，你其实也应该知道怎么做！” 第338章 玩心机 袁心柔没有回话，她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重拾“千雪心柔”这个身份，在当年无数的污言秽语中，将那些网暴者一个一个指认出来，通过法律手段予以惩治。 这些网暴者里面既有陌生人，也有袁心柔熟悉的人，有些甚至在参与网暴之前还跟袁心柔姐妹相称，友好互动。 也许袁心柔是真把她们当成是朋友或者好姐妹，可这些人有的表里不一，有的缺乏辨别是非的能力，轻易被祝家酒和谭庆华挑动，成为插向千雪心柔的刀。 我不奢求将参与到网暴的每一个人送去踩缝纫机，她们欠袁心柔一个真心实意的道歉，她们必须在互联网上洗清当年泼向千雪心柔的脏水，还她一个清白的名声。 “心柔……” 我将打开了千雪心柔主页的手机递给袁心柔，她默默接了过去，双手捧着我的手机，却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现在还不是时候吗？ 我伸出手将手机拿回自己手里，轻抚着袁心柔的秀发说：“没事，现在不行就下一次，下一次不行就再下一次！” 袁心柔怔怔点头，脸上露出了凄然的笑容：“我是不是很没用？” “人无完人，每个人在某个阶段总是有她能做和不能做的事，就像我没办法成为人气主播，但心柔你可以。不要苛责自己，这都是很正常的。” 袁心柔无力坠入我的怀中，闷闷说道：“寓心要是离开了我，我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吧！” 我心脏猛地一跳，拍了拍她后背说：“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心柔！？” “寓心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我宁愿你是真的在开玩笑，而不是认真地说出这种话。 “你说出这种话我会很难受！” “我只是想告诉寓心，如果你离开我，我会难受得想要去死！” “……我不会离开你的，好吗？” 我只能许下这样空洞而轻浮的承诺，曾经的我最讨厌这种随意许下承诺的行径，但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安抚脆弱的袁心柔。 “真的吗？” “真的！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心柔的时候，我以为是我幻想中的白月光来到现实！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袁心柔噗嗤一笑，紧接着说出一句让我汗流浃背的话：“可是你后面跟小仙谈恋爱了！” “我得强调一点，当时小仙她被极端粉丝人身威胁，小仙和凌总都同意了让我当临时男友来转移注意力！而且啊，男人在面对心目中的女神的时候，心里都是自卑的！我根本没想过心柔会喜欢我！” 袁心柔幽幽叹了口气，仰起头用一双水盈盈的大眼注视着我：“所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嗯，我不会离开你，我要把你绑死在我身边。” 袁心柔轻轻笑着，眉眼间的阴霾一扫而空。 此时一声叮咚响起，我和袁心柔同时转头看向电梯的方向，一道娇弱的身影从电梯中快步走出来。 是凌瑶。 “哦，你们都在啊，那正好了！”凌瑶往吧台这边快步走来，“谭庆华被采取强制措施了，他虽然把上传到网站的小视频都删了，不过警方那边没收了他所有电子设备……” 听到这里我就知道谭庆华绝不可能逃脱法律的惩治，即便他删光了网站上的小视频，叔叔也一定能够在他的电脑和手机里面找到相应的备份—— 一个喜欢记录自己的战绩，并且在视频网站上面分享的猥琐男，他绝对舍不得处理掉那些珍贵的战利品，这些视频的源文件一定会被妥善保存着，要不就在他自己的电子设备上，要不就在他的网盘上。 只要找出这些源文件，谭庆华制作传播sq物品的罪名就是板上钉钉，但这对于我们来说只是阶段性的胜利。 我没有想到，有一个人听闻谭庆华出事，比我们还要着急。 正是祝家酒。 酒酒：心柔，你知不知道谭庆华出事了？ 袁心柔假装不知。 酒酒：他被叔叔请去喝茶了，说是制作传播淫秽视频！ 酒酒：听说他跟好些coser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还把过程拍下来发到网上去！ 酒酒：我们见面聊一聊这事吧？ 袁心柔抬眸看我，看样子是想要我替她拿主意。 我摇摇头说：“你就说最近直播很忙，有什么话直接在vx上说吧！” 如果答应见面的话，我跟袁心柔一起到场势必会引起祝家酒的怀疑，而我又不放心让袁心柔单独约见祝家酒，况且祝家酒本来就是我们的目标之一，我们要尽可能在不引起她警惕的前提下收集到足够的证据。 看来祝家酒是真的慌了，在袁心柔回复过后就立马打来了语音电话。 “喂，心柔！” “嗯，我听到了，酒酒。”袁心柔将手机放在桌上，并打开了扩音器。 “你现在在公司？” “是的。” “你是不是……开着扩音？” “嗯，是呀！”袁心柔抬头瞅了我一眼，“最近耳机戴久了耳朵不舒服，本来还想着去看看医生。” 很好，袁心柔会跟祝家酒玩心机了，这是个好现象。 “这样啊……唔，先不说这个，心柔，你还记得谭庆华对吧？” “嗯，我记得他！你是说，他被关进去了？” “是啊！”祝家酒的语气很明显听得出她的急躁和慌张，“刚才跟你说了，是制作传播小视频，跟好几个女coser拍的！这些臭男人真的是，搞就搞嘛，干嘛还拍视频上传到网站，这不是找死吗！？” 虽然祝家酒说得义愤填膺，但她本人就是那些小电影的女主角之一，甚至还是这些女主中玩得最刺激最开放的，对于谭庆华的要求她几乎是全身心配合对方，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啊，真是的，不瞒你说，其实我跟谭庆华那家伙谈过一阵子恋爱，也……也跟他开过房，我现在很害怕他是不是偷偷拍了我的视频，还传到网络上！” 原来如此，祝家酒大概以为袁心柔不了解案件详情，于是打算把自己塑造成单纯的受害者来博取袁心柔的同情吧！ “心柔，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那边有没有叔叔的人脉，可以帮我了解一下这个案件的进展吗？” 袁心柔用眼神征询我的意见，我则是点点头。 “我这边会帮你打听一下。” “哇，心柔你真好！你果然是我的好姐妹！” 第339章 落井下石 挂掉语音电话后，袁心柔疑惑地说：“我们真的要把案件的进度告诉酒酒吗？” 我马上解释道：“既然祝家酒已经知道谭庆华被捕，我们就算不告诉她，她自己也会想方设法去打听了解案件的进程，那不如我们主动给她分享一点情报……但也就一点！” 袁心柔睁大双眸，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给祝家酒分享一点外人打听不到的消息，她很快就会把我们当作唯一真实可靠的信息源，而从那一刻开始祝家酒就处于绝对被动的状况，我们就可以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继续收集网暴的证据，然后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将她告上法庭！” “这样……我好像明白寓心的意思了。” 直白点说，祝家酒就是我们想要钓上来的那条大鱼，她比一般的鱼儿要聪明些，所以我们必须小心将钩子藏起来，同时给她投喂一点美味的饵料让她放松警惕。 “寓心，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 袁心柔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能不能将拍摄的安排往后延一延？” “可以！”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袁心柔，因为我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袁心柔挤出一抹笑容，向我点头道谢。 我跟洛明妃说了这事，耐心等待袁心柔做好心理准备的那一刻，电影就能够重新开机，但也就是这么一耽搁，路小仙就离开了广市，去大导演那边试镜去了。 她的离去既突然又低调，也许是单独跟洛明妃和陈继言打好了招呼，如果不是陈继言告知，我连路小仙离开广市都不知道。 一架客机在远方晴朗的天空缓慢移动，我不知道它的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路小仙是否就在这个航班上面。 我只知道它很快就会离开广市。 微电影这边本来就因为袁心柔暂缓了拍摄，所以实质上没有因为路小仙的离开受到什么影响，但短剧那边就不一样了，少了路小仙这位台柱，陈继言压根就找不到能够顶替的人选。 闲来无事，我决定帮陈继言一个小忙，我联系了糊涂涂，跟她说明了团队的现状，并许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片酬。 糊涂涂很快被我说动加入短剧团队，虽然跟路小仙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但好歹也是能上镜的小美女一枚，陈继言二话不说给糊涂涂安排了其中一个女主的戏份，让她跟左沐雨同台竞技。 没有惊艳，糊涂涂的演技只比左沐雨好那么一丢丢，有时候是用力过猛，有时候是表情僵硬，看来她也不具备演戏的天赋。 11月9号。 “心柔，准备一下，我们要去见一见谭庆华！”洛明妃对走进办公室的袁心柔说。 袁心柔娇躯轻颤，先是看了我和洛明妃一眼，随后问道：“谭庆华他……他不是被采取强制措施了吗？” “没错，不过那是他制作传播视频的那个案件，我们跟他这次见面，是为了你的事。” 袁心柔双眸一睁，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办公室门再度被推开，这回走进来的却是凌瑶。 她一扫房间内的所有人，微笑道：“可以出发了吗？” 一同上车的还有公司法务部的一名律师，二十分钟后，我们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见到了谭庆华。 严格来说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谭庆华，因为他是一百多个小电影的男主角，我不仅熟知他的长相，还知道他左胸长出来一条又长又曲折的毛。 如果不是将那一百多个小电影都看了个遍，我压根都不想知道这种小细节！ 眼前的谭庆华看起来萎靡而颓废，丝毫没有小电影中那种趾高气扬、尽在掌握的自信和兴奋，看来这几天他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折磨。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叔叔从谭庆华那里查获的电子设备中找到了小电影的源文件，谭庆华再怎么狡辩都毫无意义，等待他的只有来自法律的严惩，剩下的问题大概就是罚款多少和判几年的问题。 谭庆华大概没有想到我们这时候会来找他，也大概没有想到我们会落井下石。 人生总是充满各种意想不到，但其实，这往往不过是前半辈子作的孽到了该清偿的时候罢了。 “嘶，都是熟人啊！”谭庆华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感慨道，“不是，我印象中没跟你们搞过，也没跟你们拍过视频啊！” “确实没有，我们眼睛不瞎，脑子也没坏掉。”洛明妃一边坐下一边冷声回了一句。 谭庆华无所谓地笑了笑，对袁心柔说：“好久不见了，小柔。” “别用那种自来熟的称呼，我们跟你不熟！”洛明妃又呛了谭庆华一句。 谭庆华往椅背一靠，懒洋洋地说：“所以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应该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喂，我认真想了一下，该不会举报我的就是你们吧？” “你要这么想是你的自由，反正不管是不是我们你都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已经坐在这里，有什么差别？” 谭庆华微微一怔，接着翻起白眼怒哼一声：“我跟你们好像没什么过节吧？” “那你就错了，不仅有，而且很严重！” “那你说啊，还浪费大家时间做什么？” 洛明妃骤然抬起长腿，砰的一下搁到桌面上：“谭庆华，我们准备正式起诉你从19年开始，对心柔进行的诽谤造谣和组织网暴！” “什么？起诉我诽谤造谣！？”谭庆华眯上眼，“不是吧，你们认真的？我什么时候对小柔造谣诽谤了？还组织网暴？搞笑呢？” 当洛明妃报出了某个在知乎写小作文的男摄影名字时，谭庆华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僵硬：“我认识他，可这又关我什么事？” “他在知乎上发布了一篇造谣诽谤心柔的文章，并且说了，那篇文章是在你授意之下写作并发布到平台上，其中所有关于心柔的内容都是你提供的。” “胡扯！他说什么你都信了？”谭庆华瞪圆了眼，“你们找了他是吧，他肯定是想要把锅甩到我身上！” 第340章 劳模 谭庆华喘着粗气，又转头对袁心柔说：“小柔，我当年可什么都没说过，我也不知道那些传言是怎么来的！我有帮你说过话，可当时那些人都疯了一样，完全不跟我们讲道理！” 袁心柔神情木然，没有对谭庆华的辩解做出什么表情或者言行上的反应，仿佛在看一个小丑拙劣的表演。 笃，笃，笃…… 洛明妃一边用食指敲着桌面一边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很隐秘，不会被我们发现，不会被我们追究？你是把我们当傻子？” “我都说了我是无辜……” “那些女孩可不是这么说啊！”洛明妃一拍桌面，粗暴地打断了谭庆华的话。 “什么意思？” “你那些小电影的女主角，我们挨个找过去聊了很久，她们参与的不仅仅是拍视频，还有对心柔的网暴，而她们每一个人用的都是同一个说法——是你谭庆华指使她们去散播关于心柔的谣言！” “污蔑！这才是真正的造谣诽谤！”谭庆华激动地拔高了音量。 “呵呵，你觉得法庭会采信你嘴里的话，还是那些女孩跟你的聊天记录？” 谭庆华脸色更加灰白，他微微张开嘴，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谭庆华，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手头上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足够定你诽谤造谣的罪！”洛明妃指着谭庆华的脸说，“你就是那个组织对心柔网暴的主犯！” “不是我！真不是我！” “不是你，那难道还是祝家酒？” 谭庆华神色又是一变：“你们怎么知道？” “我就随便说说，你该不会真想把所有罪名都推给祝家酒吧？” “什么推给她，本来就是她让我们把那个谣言传开！”谭庆华愤愤道，“从一开始就是祝家酒那个小贱人想出来的招，她就是看小柔你不顺眼，想要搞臭你！” 袁心柔垂下了头，眼眸幽暗。 “谭庆华，法庭上讲的是证据，你说造谣和网暴都是祝家酒让你们干的，那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我有聊天记录……焯，不对，那个贱人鸡贼得很，她很多话都是直接在语音电话或者线下说，哪有那么多的聊天记录！而且我怎么可能每一次都录音？” 洛明妃面无表情地盯着谭庆华，好像也在看谭庆华的个人表演。 “真的不是我！不信你可以把二世、李烨他们抓过来问问，那贱人跟他们也搞过，他们也帮着她造谣小柔！” 这倒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祝家酒牺牲的程度还在我们的预估之上，她居然不只是跟谭庆华拍了小电影，还跟其他男摄影有染！ “哦？二世和李烨？” “对！贱人跟他们都睡过，不只是他俩，我知道的还有好几个！” “都有谁？” 谭庆华正要开口，我马上拿出手机，设置好录音功能放在桌上：“不介意我录音吧？” 谭庆华狠狠瞪了眼我的手机，一秒钟不到就点头妥协。 我身旁的律师则是拿出了纸笔，将谭庆华报出来的名字一个一个记录下来，每一个名字都让谭庆华重复两遍以上，到谭庆华实在想不出下一个名字时，我看了眼纸上十来个人的名单，心想祝家酒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个劳模了。 洛明妃和凌瑶快速用眼神交流一番，随即对泄了口气的谭庆华说：“谭庆华，我要提醒你一点，别以为报了这些人的名字你就可以脱罪，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认定祝家酒主犯的事实，你就是网暴的组织者、主犯！” 谭庆华原本麻木的神情顿时又垮了下来。 回到公司后，我们立马开始着手调查谭庆华提供的这份名单，名单上既有真实姓名也有圈名，只不过由于时间过去了好几年，这些男摄影有的在成为社畜后退出了圈子，有的换了好几次圈名，连谭庆华自己都没办法一下子找到本人。 在洛明妃的帮助下，我们成功在w博上找到了一半的名单，但这显然还不够，而且急于出手容易打草惊蛇，要知道小电影这个案件，就是有个别女主不配合我们，让谭庆华觉察到自己被盯上。 洛明妃将那份名单放在袁心柔面前，轻声说：“心柔，还记得那些人吗？” 袁心柔认真看着那份名单上用红圈标记出来的名字，半晌摇摇头说：“我也记不得了。” “以前在w博上可能有互动过也说不定，要不……心柔你翻翻看？”洛明妃说出这句话后，眉眼间罕见地浮现出不安和紧张的阴霾。 袁心柔没有回应洛明妃，她捧着那份名单，咬着唇，瞳眸逐渐变得空洞。 眼见情况不对，我连忙伸手拍了拍袁心柔的肩膀说：“心柔，要不你先上去休息一下吧，晚上还得开播！” 袁心柔猛然抬起了头，将手中的名单放下，挤出一抹笑容说：“也对，我先上去补个午觉！” 我目送袁心柔离开办公室，转头去看洛明妃，而此时的洛明妃揉着紧皱的眉头，一脸苦恼相。 “心柔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我开口。 “我知道！”洛明妃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但我就是怕再拖下去，又有什么突发情况之类的……” 我明白洛明妃的担忧，可目前来说，仅靠那份名单上查明身份的那一半男摄影，想要定祝家酒的罪有很大的运气成分，毕竟祝家酒连谭庆华这样的核心人物都很小心提防着，想从其他男摄影抓到她的把柄难度只会更高。 “心柔那边可以等，但我们这边不能等！” “哦？”洛明妃视线重新回到我的脸上，“你意思就是，我们这边暂时不去理会剩下的那些人？” “没错！”我重重点头，“连祝家酒都知道谭庆华被抓了，他那个圈子里其他人很快也会得到消息，我们时间有限，必须快他们一步！” “行吧！我马上让法务部准备律师函，先给确定了身份的这些人发过去，至于剩下的那些……寓心，我感觉也只能靠你了！” 想起袁心柔捧着手机茫然而彷徨的样子，我就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第341章 私密马赛 洛明妃口中的“马上”不是一两天后，而是在“审讯”过谭庆华得到那份名单后，准确来说是我们三人，即我、洛明妃和袁心柔在办公室谈话结束后，她就雷厉风行地让法务部那边准备好律师函，在当天就通过各种渠道发给了一众当事人。 最先收到律师函的个别男摄影马上联系我们要求面谈，洛明妃二话不说将他们约到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也就是翎心传媒，来进行一场集体问话。 约定的这一天，我推开了特意空置出来的小型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五个年轻男子，无一例外都是名单上的男摄影，而他们见我进来以后纷纷将视线集中到我身上来。 “你就是给我们发律师函的律师吗？”其中一名男子问。 “不是！” “妃妃在哪？她是不是今天也要见我们？” “喂，我特意空出时间跑过来一趟，你们能不能守时一点啊？真以为我们很闲啊？” “靠，我都不记得当年说过什么，怎么现在才来说我造谣诽谤，烦死了！” “就是啊，还寄律师函……让我们发个道歉澄清的w博不就行了，还把事闹这么大！” “真操蛋，我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收到律师函，居然不是我坤坤发过来！” “就是，我还做了好几个玩梗视频，加起来几万的播放量，哈哈哈！” 看着眼前这些男摄影一个两个开始个人表演时间，将自己塑造成无辜受害人的模样，我只能压抑着恼火，一边翻看手上的资料一边对照眼前几个人的身份。 洛明妃那边还有事情在忙，而在等待的期间，又有两个名单上的男摄影推门走进会议室。 “你们也是收到律师函的？” “对啊，就是千雪心柔那事！” “这位是……律师？” 我抬起头确认两人的身份：“你是贺楠对吧？你是……宋宇恒？先坐下吧，洛总监还有事在忙。” “洛总监？” 我没那闲工夫跟他们说明，只是指了指会议桌旁还空着的椅子。 没过多久，洛明妃和律师也走进会议室来，她用冰冷的视线扫了眼在场的七个男摄影，嘟囔了一句：“只有七个？” “哦，妃妃姐好久不见了！” 洛明妃剜了对方一眼：“别整得我们好像很熟的样子，我连你是谁都不记得！” 那男摄影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垮了，而其他男摄影也没敢再吭声，好像洛明妃身周笼罩着一个静音结界。 洛明妃在七个男摄影的对面坐下来，双手抱胸，用锐利的视线审视着每一个人，那些被她视线扫过的男摄影纷纷低头侧目，只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 “长话短说！” 洛明妃这一开口，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我不管你们记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事实就是，你们造谣诽谤，还集体网暴了心柔，你们的网暴言论在网络上的阅读转发已经达到了可以量刑的最低标准，所以，别再想着给自己辩护……” “不是，妃妃，我真不记得自己发过什么啊！” 洛明妃转头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从手中那一沓复印件中找出来五张，探出上身将复印件递到那个失忆的男摄影面前。 “这是你19年底在w博上发过的东西，互联网可能没有记忆，但一定有记录。” “啊？” 男摄影疑惑地接过复印件，只看了两眼就脸色剧变，惊慌地抬头看我：“不是，我真发过这种w博！？你们别用假的截图来抹黑我！” “我刚才说了，互联网一定有记录，发没发过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男摄影立马掏出自己手机，一通手忙脚乱的操作，我则是适时提醒道：“你就算删掉也没用，我们已经留档了，而且w博管理员那边也能恢复数据。” 男摄影听到我这话，那飞速运转的手指宛如冻僵了一般停在屏幕上方。 我举起手中那沓厚厚的复印件，环视一圈说：“这些都是你们当年的精彩语录，谁想不起来的话可以现在就问我拿。” 这些网暴者们似乎不信邪，好像真不记得自己曾经往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身上发泄自己肮脏而充满恶意的冲动，一个个从我手中拿走属于他们的那份互联网记忆，然后一个个变脸如翻书一般。 千雪心柔啊，我有个摄影的朋友说他睡过，很润！而且会主动教你解锁很多姿势！ 真以为她每一次比赛的冠军都是凭实力啊，你们是不是太纯真了，人家跟台下的评委老熟悉了！ 我手里有一套千雪心柔的私房照，人家摄影偷偷流出来的，真是玩的开啊！ 呵呵，你们这些屌丝就别想了，人家开价八千块一个晚上，而且不是圈内有些名气的摄影她还不愿意呢！ 给你们看看我朋友跟千雪心柔的聊天记录，骚的嘞！ …… 他们看着发表网暴言论的自己，好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眼前的这些嘴脸真是可恨又可笑！ 其中一人用沙哑的、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妃妃，心柔她现在在哪，我，我们能不能见一见她？” “你想见心柔？见到她，你打算做什么？”洛明妃问。 “我……我给她道歉，我可以发w博给她公开道歉！我给她赔钱好不好？” “道歉过了，然后让我们撤诉？” “……” “你们……早都出来社会了吧？你们该不会被隔壁小日子洗脑，以为一句私密马赛就万事大吉了？你们的脑子呢？” 我有点想笑，尤其是那个“私密马赛”从洛明妃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只是看着眼前七个满脸写着慌张和后悔的网暴者，我笑不出来，我只想握紧拳头，给每个人的鼻子来上一拳！ 如果道歉就能消解仇恨，挽回所有损失，抹消过去，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而此时，洛明妃语气突然一转：“我把你们叫过来，不是看你们道歉或者忏悔，你们最终受到多少惩罚，就看你们今天的选择！” “什么意思？” 几个摄影面露疑色，其他摄影则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窃喜，都暴露在脸上。 “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你们是从谁那里听说千雪心柔做了那些事！” 第342章 公交车 七个网暴者有的低头苦思，有的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出那个关键的名字。 洛明妃见此叹了口气，敲了敲桌子说：“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们跟祝家酒是什么关系？” 此时，眼前所有男摄影纷纷露出了惊讶和不安的神情，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洛明妃会问出这个问题，都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 “怎么，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你们一个个反应这么奇怪，是不是跟祝家酒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洛明妃冷笑道。 “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哈！” “是啊是啊，我跟祝家酒不熟！” “我倒是挺熟的。”一名男摄影说出了不一样的内容，“你们俩就别装了，祝家酒跟我们几个都睡过，你们之前还说这个妹子主动到让人怀疑是不是生化母体出来报复社会！” 另外两个男子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还真是，当时我都觉得好奇怪，她不但主动提出要互勉拍私房，还在拍摄的过程中勾引我！” “我搞过她两次，你们呢？” “一次。” “三次，她还夸我技术不错！” “她也说我技术不错，又长又硬！” “真的假的，别是你瞎吹的吧？” “靠，爱信不信！” “……” “不是，哥们，我们这几个人……该不会都跟祝家酒睡过吧？” 一时间，会议室陷入了一阵短暂而诡异的沉默之中，七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除了震惊就是迷惑。 终于，坐在洛明妃正对面的男摄影恍然大悟：“你知道我们都跟祝家酒睡过，所以才把我们找过来？” 洛明妃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焯，原来是台公交车，我还给她花了好几千块钱，麻了！”一名男摄影怒锤桌面。 “哈哈哈，兄弟你怎么这么好笑，明摆着就是个刷票上车的公交车，你不会还想着公车私用吧？” “……” “喂喂喂，哥们你认真的啊？唉，多去酒吧开开眼界，你就知道公交车都是什么样的啦！” “得了，我没心情听你们继续分享什么人生经验！”洛明妃这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就集中到她脸上。 “我想知道的是，是不是祝家酒让你们造谣网暴心柔？你们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会议室里沉寂了一会，有人率先开口了：“我隐约记起来了，我们拍完片子打完炮，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祝家酒就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千雪心柔的事，其中就有她跟摄影睡觉的那些事！” “喂，我也忽然想起来了，那时候我们拍着私房照，她一边拍一边说着千雪心柔的话！我一开始还有点怀疑，但是她说了好多细节！” “你们这么一说，好像我知道的千雪心柔那些事，还真是从那辆公交车上面听来！” “她没跟我说过这些，我是从华哥那边听说的。” “我也是华哥那边听来的。” “都只是口头上的交流？没有留下记录？”洛明妃再一次把控了话题的主动权，“聊天记录什么的，有的话都给我拿出来！你们都知道主犯和从犯的区别吧？只要能拿出记录证明是祝家酒诱导你们网暴心柔，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七个男摄影闻言，不约而同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翻查各个通讯软件的聊天记录。 “寓心，跟我出来一下！”洛明妃忽然起身朝会议室外走去。 我跟着洛明妃的背影走出会议室，反手将门关上。 洛明妃背靠着墙，视线落在正前方，幽幽说道：“我想让心柔下来看看这些人的真面目，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 其实我也拿不准主意，心柔她直到今天还没有重拾勇气去面对w博上残留的那些污言秽语，哪怕此时我闭上眼，脑海中都能立即浮现出她捧着手机却仿佛失去所有生机的模样。 让这样的袁心柔去见这些当年对她造谣施暴的恶人，对她而言会是一件好事吗？ 不，换个角度想，会议室里这些男摄影在收到律师函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被打上罪人的烙痕，他们已然失去了“道德”的高点，现在的袁心柔就是他们唯一能够脱罪的希望。 在这个前提之下，他们就算见到袁心柔，不仅不可能对她释放恶意，还可能为了脱罪而拼命地讨好袁心柔，向她释放善意。 这反而有助于袁心柔重建面对过去的自信。 “我觉得可以。” 洛明妃勾唇一笑：“那你赶紧去叫心柔下来！” 我让袁心柔画个淡妆换上衣服下来一楼，大概十分钟后，穿着一件白色吊带长裙的袁心柔出现在我面前。 “寓心，妃妃，怎么啦？”袁心柔带着一抹甜美的笑容走了过来。 “你来说吧！”洛明妃瞥了我一眼。 袁心柔笑容微敛。 “里面……”我用大拇指戳了戳身后的会议室，“坐着几个男摄影，他们跟祝家酒发生过一些关系……” 袁心柔眼眸里的光彩逐渐黯淡。 “我和洛总监把他们叫过来，是因为他们当年对你造谣网暴，他们收了我们的律师函，现在一个个怂的跟狗一样，都想跟你道歉取得谅解，然后让你撤诉。” 洛明妃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样吗……”袁心柔喃喃道。 “撤诉是不可能撤诉的，我们不可能因为几句话的道歉就将过去他们做过的事一笔勾销，他们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你自己来决定见不见他们吧，心柔。” 袁心柔咬着唇纠结了好一阵子才说：“我……我想见见他们！” “那好！”我握住了袁心柔的手，推开门将她带进会议室去。 一瞬间，那七个男摄影同时抬起头，视线全部集中到我身旁的袁心柔身上，而袁心柔则是悄悄握紧了我的手，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来。 “你是……千雪心柔？” 袁心柔默默点头。 这男摄影先是左顾右盼一圈，随即霍然起身，双手砰的一下撑在桌面上，九十度向袁心柔鞠躬，沉声说：“千雪心柔，我给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轻信了祝家酒的谎言，给你造成名誉上的伤害！” 这男摄影还在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又一个男摄影站了起来：“我也要向你道歉！” 第343章 坏女人 一时间，这七个人争先恐后效仿第一个人的行为，向袁心柔致以他们最“诚挚”的歉意，这场面就像是小日子那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一众高管面对台下的记者鞠躬，大声念出那万能的咒语——私密马赛！ 他们很诚恳，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想要跟袁心柔道歉，但倘若要问他们是否良心发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作出道歉的行径…… 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至少，在发出律师函之前，这七个人没有一个在这几年期间主动向袁心柔忏悔或者道歉！ 当年那些中伤千雪心柔的话，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时的口嗨和情绪宣泄，有些人就像谭庆华一样，因为得不到这样优秀的女孩的关注，他们选择通过这种方式来诋毁千雪心柔，将她拽落到泥泞中，企图让她跌落到和自己同一阶层。 这样一来，在他们的认知中，千雪心柔就再也不是高不可攀的女神，而是刷票就上的公交车。 袁心柔木然注视着眼前向她弯腰低头的男摄影，眼眸一片死灰色，看不到情绪的波动，仿佛眼前不过是一尊尊鞠躬的石像。 “千雪心柔，可以接受我们的道歉吗？” 袁心柔微微垂首，似乎很是纠结，一只手从桌底伸过来抓住我的手，她的掌心滑腻而冰凉，还冒着一点点的手汗。 “心柔，拜托了能不能撤诉啊，我今年要考研，如果档案上面多了一条记录，我肯定考不上啊！”一男可怜兮兮地说。 “心柔，我也是要考公，档案上面要是有了记录，我这前程就毁了呀！你人这么好，肯定会原谅我们的对吧？”另一人也可怜巴巴地说。 其他几个也有样学样，搬出自己的未来向袁心柔祈求宽恕，考研考公占了四个，一个说自己准备出国读书，一个说是谈了女朋友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剩下的那个说自己从小就是亲戚朋友眼中的乖孩子、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 在他们眼里，仿佛袁心柔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未来的人生。 这些人好像压根没想过，如果当年他们没有参与网暴，又何至于沦落到此时此刻低声下气恳求袁心柔的宽恕？ 袁心柔没有回应，这七人也没敢把腰杆直起来。 打破这僵局的不是别人，却是洛明妃：“寓心，心柔待会不是还有安排吗？” 心柔还有什么安排？ 我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读懂了洛明妃的暗示，对袁心柔说：“心柔，你接下来还有安排吧，这里的事也差不多了……” 袁心柔很顺从地起了身，跟在我身后离开了会议室。 “你先上去四楼吧，这里就交给我和洛总监了。” “嗯……” 我双手捧着她的俏脸，直视她的眼睛说：“心柔，不管你接受不接受他们的道歉，他们犯下的错也不是简简单单道个歉就能一笔勾销！我们会替你主持公道，让他们接受应得的惩罚！” “那……我先上去了。” 目送袁心柔离开，我转身回到会议室中，那七个人没能得到袁心柔的谅解，一个个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都愣着做什么，不是要找记录吗？”洛明妃说。 这些人才幡然醒悟，都坐下来继续翻查手机，只是让我们略感失望的是，他们未能从自己的手机或者社交平台账号上找到足够多跟祝家酒相关的罪证。 “你们记住，撤诉是不可能撤诉的，不过我们可以视情况来减轻你们的罪名，你们心里应该清楚，包庇祝家酒可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洛明妃说完这番话后便离开了会议室，而我和律师也跟着她走出去，将那七个神色颓然的男摄影放置在里头。 我坐电梯上去四楼，在袁心柔的卧室里找到了她，这时袁心柔还没有换回睡衣，身穿着jk制服躺在懒人沙发上，天蓝色的格裙下一双嫩白的腿在阳光下散发着暖玉般的光泽，牢牢吸住了我的视线。 “寓心？” 我连忙抬起视线，看着眼前空灵美丽的女孩，走到她身旁席地而坐。 “他们走了吗？” “应该都走了，他们手头上没有多少有用的东西，祝家酒狡猾得很，指使他们做事不是当面说就是打电话，没有留下什么文字记录。” “这样……” 我观察着袁心柔表情上的变化，试探着问：“心柔，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一些？” “嗯？”袁心柔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为什么这么说？” “啊，就是……之前造谣网暴你的人，现在站在你面前低声下气求你原谅，不会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吗？” 袁心柔想了想说：“感觉心里确实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但……我没有觉得有快感之类的，就是……如果换作其他人的话肯定会很高兴吧，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是不是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话？” “不是的。”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我以为心柔会因为他们说的那些可怜他们！” 袁心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寓心以为我是圣母吗？其实，我可能没有寓心想象中的那么善良。” 我抬起手轻抚袁心柔的发顶：“我这人很讨厌圣母，她们总喜欢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别人身上，而且她们往往只会动动嘴，事情那是一点也没干，还喜欢留下烂摊子让别人收拾。其实啊，圣母就是一堆伪善而且毫无责任心的自私巨婴！” “寓心喜欢坏女人？” “这……心柔，这是另一个极端啊！” “可我就是个坏女人啊……”袁心柔喃喃说着，柔软的身子从懒人沙发上滚落，掉入我的怀抱之中。 论迹不论心，袁心柔曾利用凌瑶的权力来拆散我和路小仙，从这一点上说她是坏女人也没毛病，错了就是错了，但如果单从这一点就将她定性为坏女人，那也未免太过片面且武断。 在我的眼中，袁心柔就是有过不幸遭遇，有缺陷的白月光女孩，正因为不完美，所以她才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活在我幻想中的二次元女友。 “心柔你不用再自责了，分手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还是我和小仙达成的共识，而且凌总也给予她补偿，她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第344章 社会的毒瘤 袁心柔静静听完了我的话，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犹如白蛇缠上她看中的猎物。 “我知道我很卑鄙，但是如果寓心离我越来越远，那我会难受得想要死掉！” 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见袁心柔仰起头，双眸微闭，水润的红唇泛着诱人的光泽，于是我吻了上去，尽情品尝着她的细腻和甜美。 “好像有种玫瑰花的香味。” “是吗？寓心喜不喜欢这个色号？” “嗯，喜欢。” “那我以后常用。”袁心柔甜甜一笑，主动吻了过来。 缠绵了好几轮，袁心柔身上的jk衬衫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扣子，雪白的玉颈下锁骨宛如刀刻一般，我忍不住伸手去描绘那柔美的曲线，另一只手在下面揉乱了平整的衬衫，从下摆处伸进去，掌心的冰凉不仅没有冷却我的热情，反而激化了我的冲动。 袁心柔跨坐在我的腰间，几乎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腰子上，硬挺的jk格子裙如同倒着盛开的雏菊，铺散在我的身上。 袁心柔的火热隔着衬衫我都能感觉到，她就像被点燃的熏香蜡烛，散发着让我着迷的气味，而我的手已经钻入衬衫内部，指尖触摸到内衣的排扣，正打算施展单手解扣的技能…… 就在此时，走廊响起了穿透力极强的脚步声，我和袁心柔悚然一惊，第一时间分开四唇。 “我出去看看……哎呀！” 袁心柔起得太急躁，差点被我的脚绊倒，她朝着我露出歉然的笑容，快步过去打开房门，往走廊探头瞅了眼。 “妃妃，怎么上来了呀？” “嗯？里面是不是还有个男人啊？”洛明妃戏谑的声音从走廊传了进来，“寓心，你在里面对吧？” 袁心柔扭头瞥了我一眼，回头再看走廊：“寓心在房间里面，你找他有事吗？” “倒也不是找他有事，就是想上来看看你，不过寓心在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喽！” “哎妃妃，晚上想吃什么？”袁心柔急忙喊住洛明妃。 “交给你这位大厨决定吧！”洛明妃的声音越来越远，看来是从走廊回到电梯那边去了。 袁心柔关上房门回到我身边坐下，经过洛明妃这一搅局，刚才差点被冲动烧干净的理智重回大脑，我伸手揽着袁心柔的肩头，心中却并无过多的情欲和冲动。 “今晚打算做什么菜？”我随口问道。 “寓心不来帮忙想一下？”袁心柔轻推了一下我的胸口，娇嗔道。 “好好好，我们一起来想！” 袁心柔把头靠在我的一侧太阳穴上，鬓发厮磨着我的颈侧，酥酥痒痒的。 挑好了食材，下单等待配送，袁心柔怔怔目视着前方，缓缓说：“他们会坐牢吗？” “他们？” “就是……刚才那些人。” “应该还不至于，但阅读量和转发量估计已经到了入罪标准，就算不坐牢，他们的档案肯定也会留下一笔，考公考研就别想了。” “会不会……过分了点？” “成年人要为自己做过的行为负责，就算不知道在网络上造谣诽谤是犯法，他们至少应该清楚这是一种伤害人的行径。无知就是逃避法律责任的借口而已。” “可是，我担心他们会报复什么的……” “如果他们想在自己档案上面再多几条记录，那就让他们来呗！” “也是……” 不管是谭庆华被抓还是今天这七个男摄影向袁心柔低头道歉，这不过都是清算当年事件的开端罢了，不过是略施手段，这些男摄影又将更多的网暴者供了出来，于是两天后，又有一批人来到那个封闭的会议室。 这次来的人有男有女，既有刚上大学的年轻女生，也有三十多岁早已成了家的中年男人，不管他们年龄身份如何，至少此时坐在这里，这些人都是一副满脸紧张不安的样子。 当洛明妃道出他们需要为当年的网暴承担法律责任，付出相应的代价，最年轻的那个大一女生当即坐不住了。 稍微推算一下，当年网暴千雪心柔的时候这个女生不过是个高中生，虽说这个年纪三观尚未成熟，容易被环境影响，但如果连这点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哪怕她是个高材生也注定会成为社会的毒瘤。 “我给她道歉赔钱还不行吗？偏要闹到法庭上，你们是想要毁了我吗？”那女孩红着眼，激动得连声音都变样了。 “我是xxx大学的学生，未来社会的栋梁，你们要毁掉一个大好青年，一个能为社会作出贡献的人才！” 会议室中回荡着女孩的咆哮，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角，事件中的受害者，可不管是律师还是洛明妃，此刻都静静坐在椅子上，用看待傻子的目光看着女孩。 女孩的声音彻底沉寂后，洛明妃才冷冷说道：“把你们叫过来，不是要跟你们讨价还价的，懂吗？” “妃妃，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来补偿心柔，我现在还有一套房子供着，要是被告上法庭，我可能要被公司辞退啊！”中年男人可怜巴巴地开口，“要多少钱你说一声嘛，只要不过分……” “你是选择性失聪吗？”洛明妃毫不留情地呛了他一句，“我刚才说了什么你没听？” 中年男人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垂下头，眉眼间隐约露出几分阴狠，只不过都被我看在了眼里。 女孩拍桌起身，狠狠说道：“那随便你们告，我先走了！” 直到女孩走出会议室，把门狠狠摔上，洛明妃才重新环视一周说：“你们比她聪明多了，至少没那么无知冲动！” 中年男人顿时面露喜色：“那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是吗？” 鉴于上一批七个男摄影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我们对这一批网暴者也只是抱着沙里淘金的心态来应付，不过意外之喜终于是来了，这批人之中有一个男摄影因为女朋友平日看得紧，祝家酒没办法频繁跟他私下见面或者电话沟通，因此在通讯软件上留下了不少文字信息。 将其他人送走后，我们特意将此人留下，把双方交流的文字全部留存下来，其中就有祝家酒编造袁心柔睡评委睡摄影的内容。 第345章 翻开过去 11月14号，第三批网暴者来到翎心传媒。 这一批跟早前的两批人不一样，清一色全是年轻女性，而且还是cosy行业相关从业者，其中既有现役coser，也有化妆师，道具师，最小的今年才高三。 第一批的七个男摄影并不是全无用处，虽然他们手头上没有多少能够指向祝家酒的证据，但通过这些人的关系网我们顺利锁定了另一批网暴者的身份，并向她们发去律师函，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批女性网暴者的到来。 这一次，袁心柔跟着我们走进会议室，在我身旁坐下来，她的对面正是曾经在网络上向她施暴的造谣者们。 “千雪心柔，当年是我轻信了她们才会对你说出那种话，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也是，我也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不出所料，眼前的这些女孩纷纷向袁心柔致以最诚挚的道歉，一副良心发现痛改前非的模样，然而一旦想起她们曾在网络上向袁心柔泼出的脏水，以及那一句句恶意满满的谣言，我在心里冷冷发笑。 所谓的后悔和道歉，不过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即将接受最严厉的处罚，切身利益受到重大威胁，转而采取的最低成本的补救措施而已。 “这些话我几天已经听得够多了！”洛明妃捂着额头说，“你们是第三批进来这个房间的人。” 简单的两句话，那些低头道歉的女生很快就读懂了洛明妃的言外之意，纷纷露出惊愕和惶然的表情。 她们不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们只是无法接受道歉无用这个事实。 其中一名女孩还不死心，盯着袁心柔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千雪心柔，我们是真心实意想要跟你道歉……” 袁心柔双目微闭，略略垂下螓首，对于女孩的道歉没有回应哪怕一句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她不接受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道歉。 那女孩见状，颓然而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 留下洛明妃和律师处理接下来的工作，我陪着袁心柔上去四楼，她走到吧台处拿了两个杯子，回头问我：“寓心要喝点什么吗？” 为了避免选择困难，我当即回答：“心柔喝啥我喝啥。” 袁心柔笑了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冷泡茶倒入两个杯子里，将其中一杯送到我面前，然后在我身旁坐下来。 茶水清香冰凉，冷泡茶的口感比温水泡出来的茶更加顺滑，苦涩味也更少。 袁心柔抿了口茶，轻轻将茶杯放下后说：“我想，我现在可能会有勇气面对以前的那些……那些东西。” 她扭过头来，一双如星河般深邃幻丽的眸子凝视着我。 “那，现在试试看？”我怀着一半激动一半不安的心情鼓动她。 袁心柔点点头，拿出手机登录了千雪心柔的号，食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将那些折叠起来的评论区展开，眼眸里的光逐渐变得黯淡浑浊。 她点开其中一个人的主页，那是一名两万粉的女coser，组图中的她身穿深蓝色的jk制服，在阳光和镜头下笑得灿烂而美好，如果不是她在千雪心柔的w博评论区留下了不堪入目的辱骂言辞，我一定会以为她和外表一样阳光而善良。 千雪心柔沉寂了太久，以至于圈子的这些人都以为她早已在这场“正义审判”中被绞死，毫不在意自己在期间留下的记录，因此也压根不会想起去处理这些记录。 也不对，也许有部分网暴者会将其视作自己英勇的战绩，时不时通过回顾来满足自己平时隐藏起来的施虐心理。 “这位小姐姐以前跟我在漫展集邮过好几次了。”袁心柔幽幽说道，“我还记得她有一次出了方舟的能天使，挺还原的。” 我默默在自己的手机记下这个女coser的昵称。 袁心柔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w博，不一会又在评论区中点开了另一个女coser的主页。 “这个小姐姐……我记得我低价出过一套二手的cos服给她，她当时还在读初中，没什么零花钱……” “这个是……” 袁心柔点开了好几个coser的主页，回忆着当年和她们的交集，听着袁心柔的述说，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当时肯定是把这些人当作是好朋友来对待，全然不知这些“好朋友”在不久的将来会跟着祝家酒狠狠背刺自己。 袁心柔抬起手，用食指的指关节在眼角轻轻一抹，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眼角有晶莹的水珠渗出。 “我没事！”袁心柔马上察觉到我在看她的眼角，带着颤音笑了笑说。 “不用太勉强，这世上绝大多数事情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 “嗯。” 四十分钟后，袁心柔开始洗手做羹，而我则是拿着一份名单回到一楼，敲门走进了洛明妃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我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炸鸡味道，不出所料我看到了沙发上猫着腰、双手套着手套对付炸鸡的左沐雨，她连招呼都不打，只是瞅了我一眼就继续低头啃炸鸡。 我也懒得理会她，将那份名单交给洛明妃后便转身离开。 到了晚上，我正监控着自己手下三位主播的直播间，vx忽然收到来自袁心柔的消息—— 小柔：酒酒约我明天中午出去吃饭。 我心跳骤然加速，连忙打字回复：要我陪着一起去吗？ 小柔：不用，我只是想跟寓心说一声，明天中午不能做饭给你吃了。 我：这倒是小事，真的不用我陪着？ 小柔：我总不能每一次都依赖着寓心。 我：那好吧，不过有需要的话马上叫我，我在公司随时待命。 小柔：好！ 11月15号，我刚到公司，袁心柔就给我发了消息，告诉我她已经在赴约的路上了。 我很欣慰地看到袁心柔终于向前迈出了一大步，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她都向我展示出以往不曾有的勇气和决心，尽管我还是担心祝家酒会趁着我不在对袁心柔灌输些什么有害信息，但我还是愿意给予袁心柔最基本的信任。 或许现在重启微电影唯一的阻碍，便是离开广市的路小仙。 还有十分钟就到午休时间，平常这个时间点袁心柔大概已经在给我的爱心午餐装盘，不过今天我得久违地吃一顿简单朴素的员工餐了。 盒饭刚送到桌上，袁心柔却给我打来了电话。 第346章 求救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盒盖，便拿起手机往角落走去。 “心柔，怎么……” “我，我不知道他来了……”袁心柔非常慌张，都等不及我说完一句话，声音还带着一种无助得颤抖。 我立马心头一紧，虽然我不清楚袁心柔口中的“他”具体指的是谁，但那一定是能够动摇她心境的人，如果这人是站在祝家酒那一边…… “你在哪里？”我当即问道。 “我……我……我发定位给你！” “好，我马上过来！等我！” 挂断电话后，我焦急地等待袁心柔给我发送实时定位，当袁心柔发来定位时，我一边打开手机上的导航一边冲出公司大门，叫来一辆网约车直奔目的地—— 我实在不想在市中心为了找一个停车位浪费更多的时间！ 幸好袁心柔吃饭的地方离公司并不远，大约十五分钟后，网约车停在路旁，我推门而出，一边拨打袁心柔的vx电话一边大步冲向她所在的餐厅 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我将手机紧贴到耳朵上，同时在前台处扫视着袁心柔的身影。 “心柔你在哪？” “我……我在卫生间，寓心来了？” “我到了！” “那我出来！” 不一会，袁心柔便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她绕过一桌桌客人来到我面前，随后不顾周围客人和店员的目光径直扑到我怀中。 意识到被众多视线围观的我双颊发热，但我不可能因此推开怀中的袁心柔。 “要去别的地方吗？还是回公司？” 袁心柔猛然抬起头，双手抱住了我的右手，将我往店里某个位置带过去。 当我们停在某一桌客人面前时，我和座位上的一男一女对上了视线，其中的女子自然就是祝家酒，而在她旁边的则是一名白净年轻的短发男生，身穿一件深蓝色衬衫，看起来还有点小帅。 男生的目光很快落在我身旁的袁心柔身上，目光逐渐变得幽森。 “心柔？怎么上厕所去了那么久，还把男朋友带过来了？”祝家酒惊讶道。 “嗯，不好意思，因为肚子好像有些不舒服，所以让寓心过来接我！” 闻言，那名男生的视线再次转移到我脸上，我从他的眼中读到了不解、嫉妒还有悔恨。 “不舒服，真的吗？要不要去看医生啊？”祝家酒掩嘴惊呼，作关心状问道。 “等会寓心会带我去。”袁心柔的视线从祝家酒移到男子脸上，“昌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麻烦你能不能不要再找我？” 王昌文瞪大了双眼，下一刻便如同战败者一般垂下了头。 “寓心，我们走吧！” 我们无视了祝家酒和其他人的目光，转身走出餐厅。 远离那家餐厅后，袁心柔手上的力度才有所松懈，她蓦然惊呼一声说：“哎，我是不是抓疼你了！？” 我低头一看，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十个月牙状的红色深痕，不问可知必是袁心柔十指的杰作。 “还好。” “我不知道酒酒居然会带他过来，一开始只是说两个人出来吃饭……” 明明袁心柔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我的神经只被“吃饭”两个字牵了过去，就在此时，我肚子发出了悲鸣，我才意识到那份躺在工位上的员工餐原封未动。 “心柔，要不我们找个店坐下来慢慢说？” 袁心柔一怔，点点头说：“嗯，也好！” 我们在附近找了家大快活坐下，我先点好一份猪排套餐，随后将手机递给袁心柔：“心柔看看要吃点什么？” 袁心柔操作了一番便将手机还给了我，我一看购物车上多了一份炒意面的套餐，不禁疑惑：“心柔刚才没吃东西吗？” “刚才实在没有胃口……” 察觉到袁心柔语气不对劲，我侧头瞄了眼，发现袁心柔眸色幽暗，怔怔看着桌面。 对啊，换位思考，要是陈小瑜坐在我对面，那桌上不管是什么美食都可能勾不起我的食欲。 等待上餐的期间，我的注意力回到正事上：“这次祝家酒找你出来，有说些什么吗？” 袁心柔水灵的眼珠转了一圈，说：“一开始只是闲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还问了我谭庆华的情况，然后……然后就是王昌文突然来了……” “她有没有提到我们给那些人发律师函的事？” “……没有。” 祝家酒到现在还不知道？ 我感觉这个可能性比较低，当年祝家酒能够躲在幕后策划整个网暴事件，一方面是她不惜牺牲自己清白，另一方面则是她的人脉网络。 以祝家酒的消息灵敏度，应该早就听说那些网暴者被起诉的事情，这次没有向袁心柔打探，也许只是单纯的来不及。 毕竟袁心柔在看到王昌文后，就在厕所里面躲着，直到我来到餐厅找到她为止，祝家酒很可能是没有机会询问袁心柔这件事的详情。 可是，不得不说那个王昌文还挺帅的，皮肤又好，年轻真让人嫉妒！ 这时袁心柔幽怨地叹息了一声：“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面对她们，没想到，当我看到王昌文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我很害怕继续呆在那里，所以才会躲进卫生间，给寓心打电话……” 我握住了袁心柔放在腿上的手：“心柔，我先前就说了，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赶到你身边去。” “我只是怕麻烦到你。” “能够被你麻烦到，才是身为男朋友的特权，王昌文他现在就享受不到这种特权。” 袁心柔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用诧异的目光看了我两秒钟，接着噗嗤一笑。 “心柔，你手机响了。”我看着桌上震动的手机说。 “啊，是酒酒！？”袁心柔第一时间拿起了手机，拇指却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按下通话按键。 她的视线有一瞬间落在我脸上，似乎从我这里得到了足够的勇气，袁心柔终于按下通话键，将手机凑到自己耳侧。 “喂，酒酒？” “嗯，我现在没事了，谢谢关心。” “对，我现在跟寓心在一起……不用给他了，我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 “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第347章 凌晨的急诊 吃完了午饭，我们打车回到公司，将袁心柔送上四楼后，我回到自己的工位。 “董哥，怎么连饭都不吃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文浩然奇道。 “女朋友需要我救场，所以我就赶过去了。” “厉害了我的董哥！”文浩然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将原封不动的员工餐丢到垃圾桶，我坐在了办公椅上，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只是我的一半脑子还在回忆着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我没有怪罪袁心柔，那是分手数年后她和王昌文第一次见面，虽说两人的感情本就不牢固，但袁心柔是那种心思细腻、性格温柔的女孩，她对自己冷落王昌文的行为始终抱有一丝愧疚。 更何况，王昌文还是那个本应坚定站在她身边，却在祝家酒的怂恿下背叛了袁心柔的男朋友。 袁心柔的动摇大概不是余情未了，而是王昌文是一众网暴者中曾经离她很近的那个特殊的存在，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和面对这个事实。 这场反击战进行到这个阶段，袁心柔迟早都要面对来自那些网暴者的恶意，其中就包括祝家酒和王昌文，我只希望她能坚强地站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享受胜利的喜悦。 晚上11点钟，左沐雨下播，我们开车回到公寓楼，又在金拱门吃了个夜宵，才上楼准备洗漱睡觉。 洗完澡出来，我发现躺在桌上的手机多了三个未接电话，没有备注，但显示的是广市号码，都这个时间点还这样频繁打电话，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我犹豫是否回拨的时候，第四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我马上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寓心，我是伯父。” “伯父？”我微微一惊，“有什么事吗？” “你爸他……现在在医院，脑出血，我发个定位给你，你现在马上过来吧！” 伯父的声音很低沉，然而我能明显听出来那种压抑着的动摇，而事实上，我此时此刻的脑袋已是一团浆糊，什么都不及细想，换上一套外出的衣衫，抓起车钥匙和驾驶证一头冲出了家门。 老爸今年才六十岁，这个年纪的身体自然是不及年轻时候，但他的健康状况一直都还可以，之前从未生过什么大病，上个月才去了一趟川省吃喝玩乐。 只不过，导致脑出血的病因很多，而且往往来得难以预料。 广市深夜的道路很清静，我却听到一阵阵似有若无的杂音，我不知道这些杂音是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这些杂音是否真实存在。 “两百米后，在第二个路口右转。”导航的女声听起来温柔而冷静，却带着一丝不属于人类的冷漠。 二十分钟后，我终于没有意外地赶到目的地，凌晨的医院停车位很充足，我摔上车门后就急匆匆走向急诊，连车子上没上锁都无暇顾及。 苍白的灯光让我的脑袋出现片刻的晕眩，而在适应了灯光后，我马上看到了站在icu紧闭大门前的伯父和老妈。 “伯父，妈！” 伯父和老妈闻声扭头，两人的面容在灯光下更显疲态和憔悴，老妈脸上的皱纹也更显深刻，她眼球布满了血丝，但好像没有哭出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赶紧问道。 伯父看了眼icu的门，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不乐观，医生说出血量到了20，非常危险的一个出血量！现在在icu里面……” “什么原因导致？” “暂时还不清楚，现在医生要先想办法给他止血。” 身后传来滚轮的声音，我扭头一看，两名医护推着一张病床从外面走进来，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双目紧闭。 紧跟在病床后面的则是满脸慌张的四个亲属。 我们稍稍让出位置，而此时icu的电动门向两边移开，两名医护让后面的亲属留在外头，推着老人钻进icu，大门在他们身后自动闭合。 我凑到老妈耳边低声问：“是在家里打120送过来的吗？” “不是……”老妈的语气有些怪异，“今天你老爸出去跟朋友打牌，途中又头晕又呕吐，他那些朋友看着情况不太对，打120送医院来的！要不是你伯父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他出事了！” 这时伯父也凑过来说：“他们平时打牌……不赌钱的吧？” “不赌，就是随便玩玩。” “哦，我还担心他是不是输太多受了刺激……”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去了打牌！”老妈蓦然小声嘀咕的一句。 我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看着icu的电动门，心境就像是惊涛骇浪的海面，怎么都无法平静。 凌晨的急诊真是一个热闹的地方，只是这种热闹和市井烟火的那种热闹截然不同，不会有人在这里享受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也不会有人轻松愉快地期待着医生说出结果。 门外是听天由命的亲朋家属，门内是一步迈入生死界线的病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门开的时候，从医生口中说出来的是怎么样的结果。 不知道是第十几次拿出手机确认时间，凌晨的两点钟出头，icu的大门再次开启，这一回，医生环顾一周，叫到了老爸的名字。 我们急忙上前将医生围住。 “病人目前暂时停止了出血，但因为先前出血量太大，脑内积血压迫了神经，现在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就是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吗？”老妈颤声问道。 “并没有，刚才我也说了，虽然止住了血，但先前的积血有可能会诱发急性脑疝，导致病人死亡……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是危险期，请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不管是伯父还是老妈都是一脸阴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我们会将病人转移到重症康复病房，能否挺过这一关，只能看病人自己能不能顺利吸收掉脑内的积血。” 老妈这时终于抬起头，涩声说道：“谢谢你医生！” “没事！该做的。”医生摆摆手说，“麻烦家属这边先结一部分账单可以吗？” “我来吧！”我说。 我到前台等待医护人员打出单子，扫码付款，一共五千块出头。 这还只是今晚费用的一部分。 第348章 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凌晨三点多，老爸被转移到重症康复病房，这里和icu一样，都是严格限制家属探视的特殊病区。 老妈先是和伯父说了几句话，然后伯父又跟医生说了几句，那医生看了老妈一眼，缓缓点头推开了房门。 深深的无力感如同窗外的黑夜，笼罩着病院和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的心情其实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毕竟爷爷年事已高，去世前一年已是给我一种风中残烛的感觉。 但老爸不一样，他这一次病发几乎毫无征兆，来得迅猛且凶残，一个健康充满活力的人一下子躺在了icu的病床上，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就好像那天晚上，我眼睁睁看着颜小晴走到斑马线的中央，下一刻就被醉驾男撞死。 病区大门外的家属也不止我们，我不知道他们的家人或者朋友遭遇了什么厄运，也没兴趣探究，我靠在墙上，呆滞地注视着关闭的大门。 “寓心”伯父走到我身边，“今晚好好陪着你妈。” 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病区的门被推开，老妈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医生。 “你们今晚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白天再过来缴费办手续。” 医生对我们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将另一个病人的家属叫进去一个小房间里，看来是要商量治疗方案，签一系列知情同意书。 “你拿着。”老妈面无表情地将一台手机放在我手中，“我刚用你爸的指纹解锁了。” 我小心拿在手里，将锁屏设置到最长时间，跟着伯父走出医院后，我将老妈接上车，开车往二老住的小区开过去。 半小时后，我在小区外围找了个临时停车场停好车，这时我也不想理会明天取车的时候要付多少停车费，心情麻木地跟在老妈身侧走进小区。 回到二老的家中，我发现自己的卧室已经变成了半个杂物房，不过床和床垫都在，将就着躺一个晚上不成问题。 桌上老爸的手机还亮着，他在工厂肄业后依旧通过自己的人脉渠道做点小生意，时不时有客户会给他打电话沟通，不过我猜想这不是老妈特意用老爸指纹解锁手机的主要目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家里的大钱都在老爸手里，我们不知道这一轮抢救治疗下来要花多少钱，但一场大病拖垮一个家庭的事实比比皆是，我们只能未雨绸缪。 老妈简单洗漱一下就回到主卧躺下了，屋里一片漆黑死寂，唯有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房间的一隅。 我拿起那台手机，vx的图标上显示出未读的消息数量，知道老爸出事的人除了我们这些直系亲属，应该就只有他那几个狐朋狗友。 而诡异的是，他们今晚完全没有露面，就好像，他们在逃避什么人。 我点开了他的vx，在顶部的是一个小群，里头的几个人都在艾特我老爸询问病情，但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去医院看望他，仿佛这些人在屏幕外早已达成了某种共识。 视线往下，未读的消息既有乱七八糟的聚会活动群，也有小学初中的班级群，当然还有那种谈生意拉的小群。 再往下一划拉，我就看到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头像。 这不可能是他的客户，因为老爸没有给她备注，而她的昵称也不像是做生意和业务的样子。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我心里已经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点开两人的聊天窗口，对话如是—— 我今晚过来。 好的哥，我在家里等你！ 哥，到哪里了？ 我到楼下，刚停好车（得意）。 在得到预想中的答案后，我心里头没有产生一丝的惊讶，并不是因为什么男人都会犯这种错，而是老爸本就有前科。 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这一点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再往上翻一翻过往的聊天记录，两个人除了郎情妾意外，还有部分涉及到金钱的内容，我这才知道原来老爸还特意给这个女人买了一间公寓，两人就是在这公寓里头私会。 找朋友打牌只是个幌子罢了。 不仅如此，他还跟这女人吐槽其他女人，说在她以前还有个小三，但那女人有个儿子，而且在交往期间瞒着他。 老妈应该还没来得及查看这台手机上的内容，我不知道她如果看到这些，她的情绪会不会崩溃，如果明天医生需要她签署知情同意书或者病危通知书，她会不会拒绝签字。 两人的感情在几十年的相处中早已磨灭，剩下来的不过是婚姻产生的各种纽带关系，两人在我高考前夕就差点离了婚，也许是顾虑着我的感受，也许是老妈没有那份勇气，这段婚姻还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现在。 我忽然有个不厚道的想法——或许老爸这一次出事，也是一种冥冥中的报应，这是老天要他偿还过去对老妈的亏欠吧？ 我删掉了这个聊天，但保留了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至少在老爸躺在病房的这段时间，我不希望老妈看到这些脏东西。 可再往下拉动列表，我就发现隐藏的大雷不只是小三，还有各种洗脚按摩的群。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该感叹老爸六十岁了还这么精力充沛，还是庆幸他至少赌和毒两样不沾一点。 我决定做一件事，我编辑好一句话，大意是老爸现在病重，如有要事就联系老妈，然后群发给老爸所有联系人。 这一夜我未曾入睡，我怕我不小心睡着了，老爸的手机就要进入休眠模式。 第二天天刚亮，老妈就陆陆续续接到了来自老爸那些联系人的电话，当然绝大部分都是关心和问候，还有一两个生意上的合作对象则是商量单子的后续及细节。 我不知道今天医院那边是个什么状况，只能给洛明妃发消息简单说明情况，洛明妃很爽快就给我批了一天的事假，并表示如有需要可以多申请几天的事假。 载着老妈来到医院，停好车，我们来到重症康复病房的门外 病房隔壁的小房间，四名家属围着医生坐在桌边，我隐约听到了一些内容，貌似病人在里面躺了三天，该做的施救措施都做了，现在只能看个人造化。 不知为何，我感觉下一轮坐在里面的很可能就是我和老妈。 第349章 挡雨的屋檐 大概是洛明妃将我的事告诉了袁心柔，在等待病房消息的期间，袁心柔直接给我打来了语音电话。 “寓心，叔叔现在怎么样？”袁心柔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麦克风里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从昨夜到今早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动，我鼻头一酸，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走廊一处无人的角落，仰起头看着顶上苍白的灯光说：“还在重症康复病房，医生说这几天都是危险期，能不能脱离就看他自己本事了。” “啊！？”袁心柔惊呼一声，“好严重啊，是什么病？” “脑出血，现在还不知道病因是什么，他平时不抽烟不喝酒，吃的也比较清淡规律，以前也没有高血压什么的……” 袁心柔沉默了片刻说：“会不会是不小心磕到头了？” “不清楚，老爸发病的时候不在家里……” “寓心，我爸爸他其实是脑科的主任，要不要让他来看看情况？” 袁心柔提这一嘴，我才想起来她说过自己双亲就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凑巧会是脑科医生。 不过这次负责老爸的主任医生是伯父通过他的关系找过来的，是这家医院在脑科方面比较权威的医生，基于这个情况，我不想再麻烦袁心柔。 “谢谢你心柔，不过不用了，伯父这边也找了一位脑科方面的专家。” “哦，这样吗，那就好……”袁心柔似乎因为帮不上忙有些失落，“寓心今天要呆在医院吗？” “我……不清楚。”我叹了口气说。 “也是……希望叔叔能早点好起来，需要我的话说一声，好吗？” “嗯，谢谢你，心柔！” 挂断电话，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一道暖流在滋润着每一个角落，唤醒每一处疲惫倦怠的血肉。 尽管此时袁心柔并不在我身边，但仅仅是听到她关心我的声音，就好像在风雨中找到了一处挡雨的屋檐一样，让人安心。 “寓心！” 伯父沉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叫了声伯父，看着他走到老妈身边低声询问情况。 我又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却是我三姨从走廊那边走过来。 “你爸现在怎么样？” “在里面，医生说这几天都是危险期……” “这样啊……”三姨简单跟我说了几句话，就快步走到老妈和伯父身边。 这时，小房间里的四个家属先后走了出来，他们围在窗边的角落低声商量着什么，很快其中一个年轻女子阴沉着脸从我面前走过去，离开这个低气压的病区。 至于那个跟他们沟通的医生，似乎是从小房间的另一扇门回到重症康复病房里面。 病区除了那个小房间就没有任何桌椅可供休息，我们只能站在走廊处等待消息，病房的门迟迟没有被推开，没有允许我们不能进去探望，也没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我的手机收到了vx消息。 小柔：要我中午带饭给你吗？ 我：不用，这也太麻烦了！这边伯父跟姨妈都在，到时候我们在附近的店打包就行了！ 小柔：嗯，好的！ 我刚放下手机，抬头就看到一位男医生从病房走出来，由于距离有些远，我没听清他叫到谁的名字，但老妈和伯父等人立马围了上去，我顿时恍然，马上跟着他们走进那个小房间。 等我们都进来以后，男医生在我们对面坐下来，环视一圈，用平和的声音简单说明了一下老爸目前的病况。 长话短说，目前他们无法通过手术的方式来抽取积血，因为一旦这么做，颅内压的急剧变化会导致更多不可预料的变化和对脑组织的永久损伤，因此他们只能通过药物的手段来帮助老爸缓解症状，等待他的身体自行将积血吸收干净。 果不其然，交代完病情后，医生又拿出了两份知情同意书，我和老妈仔细阅读了上面的每一条细项，当然，不管有没有疑问，我们也只能在签名栏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见我们签好名字，医生将知情同意书拿在手里说：“病人目前还有意识，家属可以进去探视一会，最好一到两个人。” 我和老妈跟着医生走进去，在走过六七张病床后，我们见到了身上插满各种医疗检测仪器探头的老爸。 他斜躺在病床上，双眼半睁着，目光却是涣散无神的。 老妈靠近床头，轻声呼唤老爸的名字，而我又想起昨夜在老爸手机里看到的那些内容，心情更加沉郁纠结。 老爸的手动了一下，但也就那一下，连抬起来都算不上，他浑浊的瞳孔微微挪动，似乎是听到老妈的声音，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单音节。 我的胸口被无形的榔头狠狠锤了一下，无可否认的是，老爸即便养小三、出入那种场所，但至少他对我还算不错。 “爸！” 老爸的瞳眸又挪动了一下，这一次从他嘴里说出的终于是清晰的字眼：“哦……仔……” 我要说什么吗？ 该说什么吗？ 往最坏的情况去想，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跟老爸说话。 可是，我该说些什么？ 像电视剧和电影那样，眼红着恳求他不要离开我们？ 我没办法真心实意地做出这种行为，我也不具备像刘金昌和路小仙那般成熟自然的演技。 就在此时，老妈拿着老爸的手机对老爸说：“还记得手机的密码吗？” 老爸用呆滞无神的眼睛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缓缓把手抬起来，手指无力地戳动屏幕，然而他似乎连眼前的屏幕都看不清楚，手指总是戳不准上面的数字。 尝试了差不多十分钟，老爸还是完不成解锁手机的动作，这样的话，我们只能让老爸用指纹解锁手机，然后让手机一直保持在亮屏的状态。 医生走过来提醒我们不要过久逗留在病房，我和老妈跟老爸说了几句聊胜于无的好话，便跟着医生离开这个冰冷而死寂的空间。 第350章 陪护 到了大约十二点钟的时候，病房里的医生出来通知我们，准备将老爸转移到住院部神经内科所在的楼层，让我们办理好住院手续，买好住院需要的物品。 拿着单子和老爸的身份证社保卡，我和老妈到住院部的办事大厅办理手续。 中午来住院部探视的家属、送饭的外卖员还有医护人员在电梯间排成长队，队尾几乎都要延伸到大门的边缘，而办理手续的大厅同样熙熙攘攘，等候的排椅坐满了人，我和老妈只能站着等待叫号。 看了眼时间，我对老妈说：“我出去附近的饭店打包中午饭吧！妈你问问伯父姨妈他们需不需要我带一份。” 从医院中出来，一阵清凉萧瑟的风迎面吹来，脑子里的睡意被驱散了一部分，我摸了摸手臂上的皮肤，触感冰凉。 老妈在vx上告诉我，午饭只要打包我跟她两个人的就可以了，我抬头四顾，挑了一家做蒸饭的快餐店打包两份饭菜。 等到阿姨将打包好的两份饭递到我手中，老妈发消息通知我老爸已经被转移到住院部12楼，拿着午饭回到医院后，我加入了等待电梯的队伍中。 等了两轮，我终于是挤上了能够到达双数楼层的电梯，电梯里拥挤得就像是高峰时期的三号线，我只能将打包好的饭菜居高，以免被周围的人挤坏。 好不容易等到十二层，电梯门一开，我刚抬脚往外面走，外面的人却比我更加着急，蛮横地朝着电梯内挤去。 这时候的我还很纳闷，但过了一天我就明白，这些人并不是要到更高的楼层，反倒是要下楼去——如果是正常等待从18层下来的电梯，说不定根本挤不进去！ 进去病房，老爸就在靠门的第一张病床上，伯父大概是有别的事要忙先走了，姨妈则是站在老妈身旁。 我将其中一份给了老妈，自己则是到外头的走廊找了个空座位坐下吃饭。 在吃饭的期间，姑妈和姑丈也来探望老爸，而直到这个时间点，老爸那些狐朋狗友还一个都没有来。 也许，老妈在此前就隐隐察觉到这些所谓的朋友一直在给老爸私会情人打掩护了。 吃完午饭，开放探视的时间将近结束，进来巡视的护士提醒我们只能留下一到两人看护病人，姑妈姑丈和姨妈只能先后跟我们道别离开病房。 到了下午，一位中年男医生带着两名护士进来，先是给老爸做了些简单的检查，接着就安排了一项脑血管造影检查，另外还给了一张处方，嘱咐我们到医院的下属药房购买人血白蛋白。 我拿着处方去买药，扫码付款时，两千多的支出并没有让我太过惊讶，尽管那只是两天的剂量。 碰上这种危重病情，能用钱解决就已经算是一个好消息。 买好药回到住院部，我从老妈那得知老爸被护士送去做脑血管造影，又急忙改变方向往门诊大楼走过去。 当我赶到时，老妈正坐在外头的椅子上，得知老爸已经被推进放射科的检查室进行检查，我在老妈身边坐下。 这一等就是接近两个小时，老妈低垂着头，整张脸都被阴影笼罩着，我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睡眠不足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每一个来往的面孔都没办法在我脑海中留下任何印象。 就好像在我面前走过去的不过是一个个没有五官的提线木偶。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我立马掏出来一看，却是左沐雨。 小火车：我听妃妃说，你爸住院了？很严重？ 我：嗯。 小火车：你还在医院？情况怎么样？ 我：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我：今晚你要自己回家了。 小火车：不啊，我今晚在家里开播！ 真是个小机灵鬼，一听到我这免费司机不在，立马从公司打道回府！ 我正胡思乱想，手机又震了一下。 小火车：没事吧你？ 我：脑出血的不是我，我能有什么事？ 小火车：不过也是，你都有女朋友了，就算有事都轮不到我来安慰你。 我：你在说啥？ 小火车：没什么！ 我们的聊天至此戛然而止，左沐雨关心人的方式还是那么别扭，虽然这就是我们平日的相处方式，但这会我是真没有那精力跟她拌嘴了。 老爸做完检查，被护士推着从放射科里出来，我们跟着回到住院部12楼的病房，看着护工和护士合理将老爸软绵绵的身体抬上病床，就像在搬运大件货一样。 医院请的护工不提供一对一服务，也没办法做到随叫随到，但至少她们在照顾病人这方面经验充足，而且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粗重活没少做。 这可比某些艺术作品里漂亮性感的看护士专业可靠多了。 到了傍晚，我从医院外头的餐馆打包晚饭，跟老妈一块在病房里吃完。 “今晚我来守着，你明天应该要上班吧？先回家去吧！” 看着老妈布满血丝的眼白，我在心里沉重叹息一声，说：“今晚我来吧，妈你明天早点过来，我回家还能睡几个小时再去公司。” 老妈沉默地看着病床上昏睡的老爸，缓缓点头。 晚上十点钟，老妈离开了病房，我去借了张家属用的折叠床，在病床旁边的空隙铺开躺下。柜子里有给家属准备的被子，闻上去倒没有什么异味，就是冰冷而沉厚，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 时至秋天，白天和夜晚温差大，为了避免自己病倒，我将这床被子展开压在身上，只是折叠床实在太硬了，转身又极为不便，躺在这上面只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仅如此，夜晚的医院也并非一片安静，中间病床陪护的呼噜声，走廊外走动的声音，这些杂音无时无刻不在耳边回荡。 再加上空气中那股让人不安的消毒水气味…… 放在身旁的手机亮起，是来自袁心柔的消息。 小柔：寓心从医院回来了吗？ 我：没有，我今晚留在医院陪老爸。 小柔：啊，这样吗？那明天要不要请假，我帮你跟妃妃说一声？ 我：不用了，我妈明早来医院给我顶班，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回公司。 小柔：这也太折腾了吧！不行，你明天必须好好休息！ 我：短剧那边还有新剧本要写，我再不写陈组长会疯掉的。 小柔：不要太勉强自己，好吗？ 第351章 烟雾病 这一晚我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再一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然开始泛白。 洗把脸上了个厕所，我叫来护工帮老爸清理尿袋，他现在意识不清，只能用尿管的方式帮助排尿。 到了七点多，走廊飘来粥水的香气，护工推着餐车分发早餐，不过老爸现在无法进食，只能用葡萄糖维持，所以我们也没有预订早餐。 八点多的时候，老妈来到了医院，她看起来比昨天好了一点，但也就一点点，眉眼间依旧被一团阴影笼罩着。 相比老爸，我更担心在这期间连老妈都因为精神打击和疲惫而倒下。 九点钟，伯父来到病房，据他所说等会老爸的主治医生就会过来巡房，届时会给我们更详细交代老爸目前的状况，以及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不一会，一名中年医生带着一名年轻医生和两个护士走进病房，伯父转身向中年医生微笑点头：“袁医生！” 那袁医生也回以微笑，接着看向了病床上的老爸，老爸大概感觉到自己被注视着，双眼睁开了一道缝隙，嘴里喃喃着什么。 袁医生凑过去唤了一声老爸的名字，然后用手指撑开他双眼的眼皮仔细观察了一番，又跟身边的医生护士交流了几句，才让我们跟着他到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袁医生坐在电脑前开始操作，将老爸的ct和脑血管造影结果逐一调出来显示在屏幕上。 “这一片……”袁医生用食指圈住了脑部ct的一大片区域，“这些阴影，都是残留在病人脑袋里的积血，这些积血在被吸收完以前都会一直挤压周围的神经，轻则引起头痛，严重的情况会引发脑疝。” 这些都是我们稍早前就知道的信息，因此都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袁医生接着又切换到脑血管造影的图像，在屏幕中，半透明的人脑图像中，血管就像是盘根错杂的百年老树，从中央向四面八方扩散。 “你们看，这是正常那一边的血管分布。” 袁医生先是给我们显示出一侧正常的脑血管分布，血管开枝散叶，由粗变细分散到脑部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另一边……” 而接下来展示的另一边脑袋，大大小小的血管只延伸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区域，而剩下三分之二的区域则是空白的，或是被细小到只能称之为烟雾的点线填充。 “看到了吗？这边的血管已经小到差不多看不见的程度，这么细小的血管，它的血管壁非常脆弱，很容易就会爆开出血。因为这种血管大小分布看起来很像烟雾，所以我们把这种病症叫做烟雾病。” “烟雾病是一种长期发展的病症，发展到这个状况得有二三十年了，平常体检基本查不出来，脑部ct也没办法看到血管分布，只有脑血管造影能诊断出来，所以一般来说，烟雾病一旦发病就已经进入了危险期。” 这是我从未听说过的一种病症，但我感觉将这个病当作是某种脑部癌症的晚期似乎并无不妥。 我更想知道，烟雾病有没有治疗的方法。 而伯父也替我问出了这个问题：“那这个……烟雾病对吧，能治好吗？” 袁医生摇了摇头：“目前没有根治或者改善的治疗方法，而且这个病一旦发病，病情只会一次比一次严重。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从病人目前的状况来看，就算这一次康复出院，五年内很大概率还会再发病，到时候情况只会比这一次更严重。” 他转动椅子侧身面对我们，和声说：“目前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通过人工的方式在脑内搭建一条血管，但这个手术的作用不是根治，只是延缓病情复发，而且以目前病人脑内积血的状况，是没有条件去进行这个手术的。” 从办公室出来，我麻木地跟着老妈和伯父回到病房，看着老爸躺在病床上意识不清的模样，我脑海中忽然闪过爷爷生命的最后，也是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 到现在，这个烟雾病是不是老爸的业报，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崽”坐在椅子上的老妈抬头看我，“你不是要去上班了吗？赶紧去吧，我和伯父在这里就行了。” 我机械地点点头，跟伯父道别后，快步走出病房。 在电梯间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我终于等到了从上面楼层下来的电梯，医院的电梯轿厢为了容纳病床进行了加长，尽管如此其三分之二的空间还都被占用。 电梯在下降的过程中，几乎能停的楼层都停下来，才到六楼，最外层的人已经被挤到电梯门前，想要上来的要不就是硬挤进来，要不只能等待下一趟。 从住院部出来，我扫码交了一百多块钱的停车费，开车离开医院，只是由于正好撞上了早高峰，我用了整整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公寓。 推开家门，山猪和布丁居然已经守在了玄关处，大概是我走出电梯后它们认出了熟悉的脚步声，所以过来迎接我的回家。 在猫猫眼中，你每一次出门都是到未知而危险的外世界给他们狩猎美味的食物。 我蹲下身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此时家里的孩子再出什么事，我脆弱的精神状态可能会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崩溃。 时间已是十点钟出头，这个点补觉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只能简单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粘稠油腻的不适感，还有那股子医院的味道，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开车前往公司。 返回公司的路上就相对通畅了不少，十一点钟，我就在园区停车场停好了车，疾步跨入公司。 “早啊董哥，昨天怎么没见你，请假了？”邻座的文浩然问道。 “嗯，老爸突然脑出血了，昨天一天都在医院忙这忙那的。” “啊！？”文浩然一声惊呼，“那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住院，医生说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医院那边有我妈在，万一需要的话我可能要随时赶回去。” 文浩然神情复杂地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脑出血这事还真防不胜防，我有个亲戚也是六十多岁突然中风，后来就算康复出院了，人说话也是不利索的。” 第352章 冰和苦咖啡 文浩然说话的声音其实也不小，每一个字的发音都算是清晰，但当这些字眼连成词句时，就变成了一段含义模糊不清的杂音在我脑袋里嗡鸣。 我知道，这不是文浩然的语言功能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我的大脑过于疲劳，连处理这种基础语言信息都异常乏力。 启动电脑，创建一个空白的文档，我印象中陈继言好像还贴心地帮我定了个主题来着，只是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恍惚之间，我看见电脑屏幕的白光似乎要溢出边框，变成一层薄雾蔓延开来，薄雾扭曲了周围的光线，我眼中的景物也越发的模糊。 还是眯一会吧…… 这么一想，我的身体很自然地作出反应，将双手叠放在桌面上，接着额头往上面一垫，我的意识一下子就沉入了黑暗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闭眼睁眼好像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叫醒我的不是我对工作的热爱，而是文浩然那只拍在我肩膀上的手。 我刚抬起头想要发问，却看到在我斜后方还有一个人，一身睡衣睡裤的休闲打扮，轻盈蓬松的刘海下，一双美眸写满了担忧。 “心柔？” 袁心柔抬手撩起耳旁的发束：“没事吧，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我晃了晃发沉的脑袋说：“应该是吧？你怎么下来了？” “我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你都没有回我，妃妃又说你今天来公司了，所以我下来看看……” “现在几点钟了？”我一边问一边转头去看电脑屏幕，原来已经十二点半了。 这眼一闭就眯了一个多小时，看来我是真的太累了。 “要不要上来睡一会？”袁心柔又问。 “不用……” 我本能答了一句，随即注意到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食盒，食盒还没有打开，我却好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咕的发出叫声。 “寓心，不要勉强自己，累了就上来休息，知道吗？” “嗯，我知道！你先上去吧，我把饭吃了，等会再上去找你！” 袁心柔离开后，我打开食盒开始干饭，虽然似乎在饭盒里闷了一些时间，但菜肴本身就很好吃，即便最佳赏味期过去还是让味蕾和心情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第一口菜吃进嘴里，我好像真正明白什么叫料理中包含着爱意，眼眶猝不及防地润湿了，我连忙转移注意力，以免在同事面前落泪。 蓦然，我想到了在医院里陪伴着老爸的老妈，我在舒适的办公室里享用着袁心柔精心准备的午餐，而她只能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吃着医院食堂煮出来的饭菜，我的胸口就像是被沉重的石头压住一般难受。 吃完午饭，我上去四楼将食盒还给袁心柔。 “寓心先别走，在这陪我一会可以吗？”袁心柔叫住了转身的我。 她是有话想要跟我说么？ 我在吧台处坐下，看着她在水槽前忙碌的背影，心中蓦然生出一抹恐惧的情绪—— 老爸就算这次侥幸捡回一条命，以后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袁心柔或许还会因为爱屋及乌接受老爸的病情，可她的家人呢？ 结婚不仅是两个人的结合，还是两个家庭的捆绑，而目前的情况，老爸只会成为我们家的累赘。 将食盒清洗干净放进消毒橱柜，袁心柔擦干手走到我身后，双手贴近我的太阳穴，用手指轻轻揉捏。 “寓心要不到我房间里睡一下吧？” 我一边享受着袁心柔的按摩一边说：“还是不了吧！我怕我这一睡就是几个小时，洛总监和凌总会不高兴。” “寓心为什么要顾虑妃妃和瑶瑶啊？” “因为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啊！”我苦笑道，“短剧那边我还得把剧本赶出来，实在没有时间睡觉了。” “那……我给你泡一杯咖啡怎么样？” “嗯，不用加糖加奶。” 袁心柔在我脸颊上留下冰凉滑润的一吻，走过去给我准备咖啡，而此时肠胃全力消化着午饭，困意上涌，眼前的背影逐渐出现重影。 感觉就像是回到高中上政治课时我的精神面貌。 没有思考的余地，我枕着自己的胳膊闭上了眼睛，只是我的意识还保留着一丝清明。 过了一会，我隐约嗅到了咖啡的焦香味，只是汹涌的睡意牢牢把持着身体的主导权，我连抬起头的意愿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我感觉自己后背被盖上了一层布料，沁人心脾的香气包裹着我，我终于从无边的睡意中脱离出来，睁开眼，眼前就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我扭头一看，袁心柔这会正坐在我旁边，托着腮凝视着我，我的肩上多了一层不属于我的针织面料，那应该是她的外套。 “咖啡还没凉，寓心你再多睡一会吧！”袁心柔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我晃了晃脑袋说：“这里有冰块吗？我是说可以丢到咖啡里去的那种。” “有呀！”袁心柔立即从冰箱取出来冰块，“要直接倒进去吗？” “另外拿一个杯子，先倒些冰块进去，然后再把咖啡倒进去……我拿一颗。” 我用手指从冰格中扣出一颗冰块直接塞进嘴里，剧烈的温差让我浑身一阵激灵，人瞬间清醒了一大半，我又把刚倒进冰杯的咖啡一口喝干，焦苦过后是一股酸味，说不上好喝，但我喝咖啡也不是为了口感味道。 袁心柔轻轻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也只是轻声叹息。 借着冰块和咖啡两大提神利器，我的睡意暂时被一扫而空，回到工位上的我立马开始工作，只是我依旧无法全身心投入到创作之中，起码有一半的心思都在vx上。 我害怕自己没有及时收到来自守在医院老妈的消息，但同时也害怕收到她的消息——谁也不知道好消息和坏消息哪一个会率先到来。 手机一震动，我立马拿起来查看，发消息的却不是老妈，而是左沐雨。 我紧绷的神经立马松懈下来。 小火车：今天去公司了吗？ 我：我在公司。 小火车：你在啊？那就好，我等会来公司！ 小火车：你晚上不会突然丢下我溜了吧？ 我：医院那边有事的话我得立马赶过去。 小火车：哦，那我还是不来了吧！ 第353章 可惜没如果 这一天，守在医院的老妈并没有发其他消息过来，只说了一句她今晚会留下看着老爸。 在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意味着老爸的病情没有恶化。 午间休息时的冰块和咖啡效果出奇的好，可身体的疲惫是实打实的存在，接下来的工作时间，我维持在一种既亢奋又劳累的状态，我不知道这对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良影响，但至少这种状态帮我撑过了这一天。 左沐雨没有来公司开播，修古丽姆也是在家里开播，于是在守到袁心柔下播后，我便收拾东西开车回家。 11月18号，星期六。 这一天，我早早起了床，在金拱门吃了个早饭就开车前往医院。 早上来探视的病人家属不多，我很顺利地坐上电梯来到十二楼，来到老爸所在的病房。 意外的是，坐在病床旁边的不是老妈，而是老爸发病后那个早上来探望的姨妈，三姨妈——老妈在她那一辈排第五，还有个比她小的妹妹，而她们这一代只有一个男孩，即我的舅舅。 在老妈那个年代，家里多一口人也就意味着多一双劳动的手，所以越是穷人生得越多，而有的家庭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一个劳动力，还为了一个传宗接代的男孩。 “姨妈！” “哦，寓心你来了啊！我让你妈先回家休息去了，我来顶上午的班。” 看到三姨妈脸上比老妈还要深还要密的皱纹，以及零星分布的老人斑，我只能涩声回道：“麻烦你了！” 三姨妈拍了拍床上老爸的手说：“寓心来看你了啊！” 老爸原本眯成一道缝的双眼又撑开了一点点，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眼，应该是在跟我打招呼。 “爸！”我凑过去唤了一声。 “哦……头……好痛……” 那是当然的，20左右的积血压迫着脑袋，医生也说了，到完全吸收这些积血为止，老爸的头痛都不会消停。 “寓心今天休息吗？”三姨妈问。 “今天还得上班，我只是过来看一看老爸。早上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来巡房过一次，倒是没说什么。” “那就……” 那个好字我没办法说出来，最终咽回了肚子里——老爸现在的情况怎么称得上好？ 在病房里呆了一会，我跟老爸和三姨妈道别，开车离开医院。 即便是星期六，广市市中心的交通状况也不容小觑，不过我已经预留了充足的通勤时间，因此今日我比平常更早来到了公司。 由于得到了充分休息，今天的我除了还是无法完全集中于工作上，精神状态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也不需要依靠冰块或者咖啡来醒脑提神。 短剧的剧本创作实际上要比网文创作要轻松一些，这是由于短剧的受众大部分没有接触过网文，网文里一些用烂的套路就足够讨好他们，因此我要做的不是从零开始创作一个剧本，而是先在西红柿小说上找一些与主题相关的作品作参考，稍作修改将其变成一个短剧的剧本。 得知我正常回到公司上班，左沐雨当即不客气地拉着我去湿地公园帮她拍摄宅舞视频。 “中央空调，你爸现在是什么情况？”坐在副驾的左沐雨问。 “还在危险期，有意识但不清醒，医院那边有老妈和亲戚守着，所以我才能回来上班。” “哦，这样啊……挺突然的吧？” “嗯，是挺突然的。” “你……唔，希望叔叔快点好起来！” 我微觉惊讶，转头去看左沐雨，而在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左沐雨却如触电一般，迅速扭头看向窗外。 按理说11月中旬可以说是深秋了，但广市的气温依旧在清凉和炎热中不断切换，低的时候在十四五度，高的时候二十七八度，就比如今天，软件显示的室外温度在二十五度，但没有风的时候体感更像是三十度的夏天。 今天左沐雨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吊带衫和一条牛仔短裤，吊带衫被撑起一个夸张的弧度，下摆刚好遮挡住她的小肚皮，牛仔短裤下那一双微胖的腿包裹在白丝中，内增高的厚底鞋将左沐雨的双腿曲线塑造得比平时更加纤细诱人。 随着左沐雨的舞动，吊带衫下的一副挂件充分展现出其弹性和柔软，两个在公园闲逛的青年看得两眼放光。 他们似乎想上来搭讪，只不过左沐雨抢先一步往我身旁贴过来，这两人只能悻悻而去。 这一次录舞很顺利，左沐雨应该是练习了足够长的时间，整体效果看起来相当不错，于是我马上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等一下，我想吃雪糕！”左沐雨这会不由分说拉着我走。 我们来到雪糕车前，让我在边上等着，左沐雨自去点餐。 我没怎么在意左沐雨，而是看着波光嶙峋的水面，忽然被左沐雨唤了一声，我这才回过头来。 “请你吃雪糕。”左沐雨将其中一个甜筒递了过来，“草莓味的。” “这个季节的草莓都是酸的。” “我不管，我请你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左沐雨说完，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着她那个巧克力味的雪糕。 我一时被左沐雨的霸道发言整无语，也学着她舔雪糕，草莓味的雪糕里面没有草莓，只有草莓味的香精。 冰凉凉的，甜丝丝的。 左沐雨忽然叹了口气说：“哎，要是脑出血的是我爸就好了！” 我又一次被左沐雨给整无语了，不过以她们的父女关系来看，她说出这种话也无可厚非。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对啊，现实没有如果。” 左沐雨似乎是想要安慰我，只不过她一向不擅长与人沟通，我也没指望过她会有什么高情商的发言。 她就是个表面上发育成熟，内里却是心智不成熟、三观还有些小缺陷的小女孩。 “要给你埋胸吗？” “……不了。” “真不想要？” “不想。” 吃完了雪糕，我们开车返回公司，稍微给视频调整一下色调，我将源文件发给左沐雨，靠在椅背拿起手机打开家族群。 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消息，老爸还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就是嘴里又多了一根管子，是直通胃部的胃管，用来给他灌输医院调配的营养流质。 据医生所说，烟雾病有家族遗传的可能，伯父和姑妈都赶紧预约了检查。 第354章 记忆错乱 “寓心，明天我想去探望一下叔叔，可以吗？” 我原本正伸手去取袁心柔手里的食盒，闻言一怔：“呃，可以啊，不过……” “不过？”袁心柔脸上的笑容微微收起，眉眼间似乎多了一抹阴郁。 我接过袁心柔手里的食盒说：“我明天早上8点多就要去医院了，平时都是老妈和姨妈她们看着，难得休息日，我打算顶一个白天的班，到晚上再让我妈来顶我的班。” “那我也可以在医院陪着寓心啊！”袁心柔微笑道。 “啊？”我吃了一惊，“那倒也不必！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啊！而且医院什么都没有，还到处是病人……椅子也只有一张！” 袁心柔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就在病房里呆一会。是哪家医院来着？” “哦，是广市第三人民医院。” “欸，刚好还是爸爸妈妈工作的地方！”袁心柔轻呼道。 “这么巧吗？那明早心柔是自己去还是跟着我一起去？跟我一起去的话会比较早……” “跟寓心一起去吧！”袁心柔抢答道，“我起早一些就行！” 一股暖流淌过我的心尖，我点了点头，拿着装满袁心柔爱意的食盒回到工位。 11月20号。 正如袁心柔自己所言，早上8点钟不到，她就发消息告诉我到楼下了，而在一分钟后，我的门铃就被按响。 “早呀寓心！” 一推开门，我就看到了袁心柔脸上比窗外的阳光更加温暖的笑容。 我侧身让袁心柔进来：“心柔吃过早饭没有？” “吃过啦！” “是从公司过来的吗？” 昨晚袁心柔还在公司直播，那她今天早上大概率就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只不过从那边过来就算不堵车也得半个小时以上。 果然袁心柔答道：“是呀！寓心吃了吗？” “还没有，我打算到楼下金拱门买个套餐，等我一会，还没给他们铲屎。” 将猫砂盆里的脏物清理干净，我直起腰杆，见袁心柔蹲着身子轻抚着布丁的下巴，布丁则是一脸享受地眯着眼，显然已经放下戒心，跟袁心柔混熟了。 收拾好家里，我和袁心柔到楼下金拱门快速吃完早饭，便搭乘地铁前往医院。 这个点广市还没完全进入早高峰，但地铁已显现出拥挤的趋势，座位自然是不会有了，幸好还有靠着车厢内壁的角落，我让袁心柔往里站，自己则是抓住扶手护着她。 坐了二十分钟的地铁，我们顺利抵达医院，坐上电梯上去十二楼，穿过狭长冰冷的走廊来到病房。 “妈！” 听到我的声音，原本操作着手机的老妈抬起了头，视线随即落在我身后的袁心柔，微微一怔。 “阿姨你好！叔叔好！”袁心柔低头微笑，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尽显无遗。 “啊啊，你好你好！是寓心的女朋友？” 老妈反应也是很快的，毕竟按照常理我不可能带朋友或者上司过来探望老爸，那么袁心柔就只可能是我的女朋友了。 袁心柔大方承认：“是呀！我姓袁名心柔，阿姨可以叫我心柔或者小柔！” 老妈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哦，呵呵，寓心居然能找到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他运气可真好啊！” “哪有，是我运气好，能遇到寓心这样好的男朋友！” “哎呀，心柔你是真会说话！” 袁心柔微笑点点头，接着视线就转移到病床上的老爸那儿：“叔叔今天怎么样了？” “他啊……”老妈回头瞅了眼老爸，“有点发烧，能说几句话了，但好像记忆方面有些问题了……喂，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老妈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老爸的肩头。 老爸缓缓睁开眼，但也只是睁开了一半，瞳孔没有挪动，呆滞地对着天花板。 “这……川省？” “你上个月才从川省旅游回来！你现在在广市第三人民医院！” “哦……医院啊……头好痛……” 老爸喃喃着抬起了手，只是他的右手恰好是打点滴的那只手，老妈连忙按住他的手说：“这还打着针呐，别乱动啊！” “头好痛……”老爸有气无力地重复着。 “忍着！医生说了你在吸收脑子里的血，肯定会痛！”老妈不耐烦道。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妈深深看了老爸一眼，叹了口气起身说：“那我先回去了，中午你姑妈给你拿饭过来……要不要让她多做一份？” “不用，一个人就够了，心柔她等会就走。” “好，不过也是，医院里病毒太多，还是别在这里待太久了知道吗？”老妈最后一句是对袁心柔说的。 “我知道的啦，阿姨！” 老妈走后，我将椅子让给袁心柔坐下，自己则是站在她的身旁，顺着老爸手上的针头看向输液袋。 三个输液袋各自写着不同的名字，每一个我都很是陌生，它们挂在一根尾部带有分叉的不锈钢杆子，而不锈钢杆子又是安装在病房天花板的滑轨上，可以从床头移动到床尾。 床头柜上放着的心电图监控器显示着诸如心跳、血压等数值，还有相关的波形图，曲线起伏规律，至少目前看来情况还算稳定。 “哦，仔！” 听得老爸含糊不清的声音，我连忙转头看着他。 “你妈呢？” “她回家休息去了，今天白天我就在这里。” “哦……辛苦她了……”老爸喃喃说着，浑浊的双目盯着袁心柔瞅了好一会。 “这是……谁啊？老爸脑子不好，认不出来了。” 我低头靠近老爸：“是我女朋友，心柔！” “哦，女朋友啊！女朋友……” “叔叔！”袁心柔听到老爸提到了自己，连忙也起身凑了过来。 老爸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女朋友真漂亮啊！” “谢谢叔叔！”袁心柔羞赧地笑了笑。 “还记得兰姨吗？就是……卖陶瓷的那个……”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却怎么也无法想起兰姨这号人物。 老爸呵呵笑道：“她之前就看上你……一直想把女儿介绍给你……” 我没料到老爸会突然提这一茬，略感尴尬：“不用介绍了，我觉得心柔就已经很好！” “噢，你觉得好，那就好。” 第355章 见家长? 正和老爸说这话，我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靠近病房，接着，我就看到袁医生领着六个同样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女鱼贯而入，在老爸病床的床尾停下来。 袁医生刚抬起头，蓦然注意到我身旁的袁心柔，浓眉一挑：“心柔？你怎么在这？” “爸爸！？”袁心柔也一脸惊讶。 我一瞬间反应过来，敢情我老爸的主治医生，伯父通过关系联系到的脑科主任，原来就是袁心柔的父亲！ 广市还真是个小地方啊，这都能凑到一起。 其实我早该多少预料到，同样是姓袁的，同样是三甲医院里的脑科主任，这种巧合发生的概率，相当于普及了电子支付的现在还能在大马路上捡到钱。 只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知道我老爸的具体情况，袁医生会对我和袁心柔的未来抱有何种想法？ 袁医生惊讶过后便迅速展现出他的职业素养，没有跟袁心柔过多交流，而是给我老爸做了些基础的面诊检查，询问了我一些问题，然后又带着自己的学生门徒走到靠窗的那个床位。 这时候我才发现，靠窗那边的病床不知何时换了个病人，原本那个中年男子也许是出院了，新住进来的是一个小姑娘，看护着她的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袁医生说话声音不大，因此我没有听清楚他和病人详细的交流内容。 巡视完那个病人后，袁医生往病房外走的时候朝着我和袁心柔点了点头，我无法从他的脸上读出什么。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能做到主任医生，哪个不是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月的人精，怎么可能将情绪都写在脸上？ 听着逐渐远去的步伐，我悄悄松了口气，而袁心柔也长吁一口气说：“没想到爸爸居然就是叔叔的主治医生！”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巧合，广市真的太小了！心柔，你有没有跟爸爸说过我们俩的事情？” 袁心柔摇头说：“没有，自从我开始直播以后就很少回家里住，他们本来也比较忙，没什么时间……” 袁心柔忽然停住了话头，拿起手机打开了vx的界面，随即哎的一声说：“爸爸让我中午跟他出去吃一顿饭，他问你方不方便一起过来。” 虽然我知道总会有见家长的一天，但也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突兀，简直就是平时上课从未认真听讲，却被告知明天安排了突击考试一样。 我只能拒绝，也幸好我有足够的理由来拒绝袁医生的邀请。 “心柔去吧，我的话，得留在这里守着……” “也是……那我跟爸爸说一声。” 老爸在袁医生检查完以后就睡着了，但与其说是睡着，倒更像是昏迷过去，他仿佛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连跟我们交流也像是在梦呓。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我确认一眼时间，对身旁的袁心柔说：“心柔，要不你先走吧，在医院呆太长时间，弄不好会被传染什么疾病。” “让我多呆一会吧！”袁心柔向我微微一笑说，“我想陪着寓心，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坐一下嘛，站着很累的！” 袁心柔刚想起来就被我轻轻按住：“你走了以后我有大把的时间能坐着，而且平时在公司也老是坐着，对身体也不好！” “哦，那好吧！” 又过了十来分钟，我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叫来护士给更换干瘪的输液袋，顺便劝说袁心柔离开医院。 “那我先走了，寓心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袁心柔走后，我在椅子上坐下来，而老爸这会又把头扭向我这一边说：“仔啊，你妈呢？” 我知道他现在的脑子一团糟，记忆断片再正常不过，我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之前的回答。 “哦，她陪了我一晚，肯定休息不好吧……”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老爸缓缓眨了眼，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思索了好一会：“医院？我在医院啊！” “对，你在广市第三人民医院，知道这是在哪个区不？” 老爸这会又思考了好一会，却没有答出个所以然来，我心中蓦然掠过一阵悲凉。 这么看来，老爸就算平安度过了这一劫，出院以后也未必能正常生活，那短暂的余生就只能依靠着老妈了。 我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好是坏，但至少，老爸大概是不可能再出去沾花惹草了。 也许是那短暂的思考耗尽了他的脑力，老爸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袁心柔没有回公司，她告诉我她在外面的商场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来打发时间，等着中午的家庭聚餐。 到了中午，姑妈拿着一个不锈钢保温盒来到病房，里面装的就是我的午饭，我向姑妈道谢后，让姑妈在病房陪老爸说说话，自己则是到外面的大厅找了个位置吃饭。 姑妈做的饭菜很清淡，论手艺自然是比不上袁心柔，不过我的味蕾本就没那么娇生惯养，肚子一饿，就算是医院的食堂菜我也能清盘。 我忽然想到在外面的袁心柔，这个时候，她大概正陪着她爸爸吃饭吧？ 袁医生应该会从袁心柔那里打探关于我的信息，毕竟是宝贝女儿的男朋友，他对我刨根问底再正常不过。 只是，凌瑶之前也提到过，袁医生对女婿的要求非常高，他要是知道我只是翎心传媒一个拿着一万出头工资的经纪人，还会同意袁心柔继续跟我交往吗？ 袁心柔呢，如果父亲反对自己的恋情，她又会做出何种选择？ 吃完午饭，到中午将近两点钟时，姑妈提着不锈钢食盒离开病房，老爸的床畔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病房三张床位还是满的，中间床位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陪着他的应该是他的老婆，大叔的情况要比老爸好不少，听说再治疗几天就能出院了。 靠窗的小姑娘状况跟我爸相比只坏不好，一直没有恢复意识，同样只能靠输液来补充营养。 看护她的年轻女子应该是她的姐姐，一直都在给小姑娘按摩身子，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伤，但在服侍小姑娘的时候，我从她的动作中感受到对小姑娘的耐心和爱护。 这才是家人应该有的样子。 第356章 总得过那一关 又是一个输液袋打完，我按下呼叫铃呼叫护士来换药，老爸似乎是被吵醒，睁开眼歪过头看着我。 “这是医院吗？” “是啊，你在医院。”我点点头说。 “哦……你妈呢？她回家了？” “是啊，她回家休息，晚上再过来医院陪你。” 老爸缓缓眨了眨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阵，又开口：“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分手了？” 我先是一怔，随即想到老爸大概是把早上跟袁心柔见面的事忘了，这会口中的女朋友应该是指陈小瑜，于是答道：“是啊！” “哦……还记得你兰姨不，她一直想介绍她女儿给你认识……”他又在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不用了，我现在认识一个挺好的女生。”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老爸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你结婚……” 我的胸口就像是中了一锤子，窒闷无比：“肯定可以，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出院了我带她来跟你一起吃饭！” 对话就此结束，老爸不知不觉又昏睡了过去。 我靠在椅背想要小小的眯一会，但医院的靠背椅一点也不舒服，后背磕碜得让人难受，我无奈睁开眼，拿出手机打开西红柿小说app。 刷了一会，vx收到了新消息，是来自袁心柔的。 小柔：寓心还在病房吗？ 我：嗯，吃完饭了？ 小柔：吃完了，有点生气，爸爸老说你的不好！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发展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别说是袁医生，现在网上的舆论风向也是如此——一个男人如果到了中年还做不到公司的管理层，年收入没个大几十万，那他不仅没有交配和婚育的权利，更没有在网上发言的权利。 简而言之，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浪费社会资源的渣滓。 我：不要生气，我确实不怎么优秀。 小柔：你要说这种话我更生气了！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小柔：寓心晚上应该有空吧？ 我：有的，怎么？ 小柔：一起吃晚饭吧！我下午先回公司一趟，傍晚的时候直接来医院等你。 我：好的。 袁心柔并没有在vx中述说太多关于中午那顿饭的内容，但她简单一句话其实就足以说明一切——袁医生的确是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一整个白天，不锈钢吊架上的输液袋换了一个又一个，老爸手臂和双腿的肌肉肉眼可见变得更加松弛，就好像只装了一半水的水袋，用手指按下去，肌肉回弹的时间相比平时更加漫长。 人血白蛋白两天就要购买一次，每次花费两千多块钱，而办理住院手续当天我们已经预存了三万，今天老妈那边又收到了医院发过来的短信，让我们补缴住院和药品的费用。 幸好，老爸一直都有购买医保，这能给我们省下一笔不小的费用。 到了下午五点钟出头，老妈到病房来交接，没有多少要交代的事情，我跟两老道别后离开了医院。 给袁心柔发了条消息，我回到家中洗澡换衣，沐浴露和水流冲刷掉渗透到我皮肤中的消毒水气味，留下淡淡的茉莉花味。 只是那种残留在骨髓中阴郁的感觉，并没有因为离开医院或者洗干净身子而消失。 从卫生间出来，我将脏衣服一骨碌塞到洗衣机里，倒入洗衣液，按下快速洗衣，然后回到客厅。 拿起手机，我发现袁心柔在我洗澡的期间发了几条消息，原本我是打算收拾好自己，让她发个定位让我去找她，没想到袁心柔直奔我公寓来了。 就在这时，可视门铃被按响了，我赶忙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是袁心柔。 开门的一瞬间，袁心柔迫不及待地扑进了我怀中，硬挺的水手服挡不住她柔软的胸脯，撩动着我脆弱敏感的神经。 我一边关上门，一边转身将袁心柔压在墙上，不由分说就吻住她的唇，袁心柔不仅没有反抗，还将双唇张开，任由我攫取她的甜美和湿润。 我们的体温在迅速上升，气息逐渐变得粗重，我能看到袁心柔眼角泛起动情的嫣红，那宛若发起进攻的信号，进一步点燃了我心中的那一把火。 我的手没有闲着，从水手服的下摆探入，顺着她滑腻的腰肢往上攀爬，很快就触摸到那包裹着美好的衣物。 此时，袁心柔突然结束了深吻，把头埋到我的颈侧，颤声说：“寓心洗过澡了吗？” “刚洗过……” 我的手已经探到蝴蝶骨的下方，正确认排扣的位置。 “我也洗过了……” 袁心柔这句话，几乎等于同意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我们踉踉跄跄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落在地上，但我们已经无暇去捡起。 床垫包裹了我们的身躯，然后如一艘小船载着我们在风浪中摇摆，浪头一个接着一个往小船扑来，飞溅的浪花带着属于海洋的气息，对乘坐在船上的水手而言，这才是他们的归处。 窗外的天色已然变得一片昏黑，不过楼下的灯光赋予了街道一种迷幻的光色，仿佛这座城市正在被夜色唤醒它另一副面貌。 风浪止息，我拥着袁心柔躺在床上，看着空白的天花板，脑子却并未如同以往那样顺利进入事后放空的状态。 袁心柔温驯地躺在我怀中，今天的她配合起来更加娴熟，只要我稍微变换一下动作和频率，袁心柔就好像能预判我下一步，提前变换姿势，或者变被动为主动。 我能感觉到她在尽自己所能讨好我。 有些事迟早都要面对，我等待自己的呼吸恢复平稳，做好心理准备后开口问：“今日中午，你跟你爸爸……” “寓心你真的要听吗？”袁心柔抬起头不安地看着我，“其实我们可以不管他，我已经长大了，赚到的钱也足够让我在外面独立生活，而且我还有瑶瑶和妃妃。” “可是啊……” 我叹了口气，将袁心柔搂得更紧：“如果我们要继续走下去，总得过他们那一关不是吗？” 袁心柔视线偏到了一边，半晌轻轻叹息了一声。 第357章 生米做成熟饭 “中午我跟爸爸聊了好多，不过主要还是关于你的……” 袁心柔开始了述说，只不过我能听出来她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忧郁和不安。 “他跟我打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我也说了好多寓心你的事，包括瑶瑶和妃妃对你的看法，但是爸爸他……他就是觉得你……很普通。” 袁心柔斟酌了一会才说出了普通两个字，我估计袁医生的原话可没有这般客气。 这是当然的，不是每一个广市人都能当包租公，也不是每一个广市人都能当大老板，尽管我们家也曾经是小小的个体经营户，拥有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工厂，但我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而市场环境也没有给过我们一飞冲天的机会。 多年经营攒下来的那点积蓄虽说能保证父母的退休生活，但如果要再买一套婚房的话，我可能不得不掏空他们的钱包，压榨自己的未来。 与之相比，袁心柔的双亲都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夫妇两人年收入加起来可能都差不多到百万，再加上他们的社会地位，站在他们的角度看，我确实只是生活在偌大广市的一个普通人。 我不由得苦笑道：“那我的确是个很普通的中年人。” “寓心一点也不普通，你是瑶瑶和妃妃选中的那个人，也是我看中的、喜欢的那个人！” “心柔眼中的普通，跟你爸爸眼中的普通不是同一个意思啊！” “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心性不好，他就算再有钱再聪明，也不能说是一个优秀的人呀！” 我发自内心认同袁心柔这个说法，然而袁医生的看法会否被我们的价值观影响，这就见仁见智了。 至少，有相当一部分接受了高等教育洗涤的知识分子，他们表面上赞同先进的思维方式，可骨子里信奉的还是传统的那一套。 尤其是事关切身利益的时候。 袁心柔恼怒道：“爸爸就是这样，常常用着过时的那一套来看待别人！寓心你真不要太在意他说的话，跟你谈恋爱的是我，又不是他！” “可是啊心柔，未来我们要是结婚，这老丈人我总得想办法摆平吧？” “那……”袁心柔面露苦恼之色，“我来想办法摆平他？” “心柔打算怎么做？”我一边询问，一边在袁心柔纤细柔软的腰肢上弹奏无声的乐曲。 袁心柔咬着唇想了一会：“唔……要不，我让瑶瑶给你弄个副总的职位？” “啊这……我不太想当关系户啊！我良心会过意不去。” “没关系呀，只是挂名，实际上管事的还是她们，反正我不说你不说，爸爸怎么知道？” “不，凌总知道。” “哎呀，到时候我会让瑶瑶帮忙打掩护的啦！” 虽然袁心柔这个提议听上去还不错，但我不打算接受，这就是一张开给袁心柔父母的空头支票，一旦到了需要兑付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自己被女儿和女婿狠狠欺骗。 我的良心过不去这一关。 袁心柔似乎看出来我不赞同这个方案，又皱眉思索了好一会说：“要不，我们生米做成熟饭，等孩子月数足够大了跟他们摊牌？” “啊！？”我大吃一惊，“这更加不好吧！” “寓心不想要孩子吗？”袁心柔一双碧波荡漾的眸子透着楚楚可怜，“其实我也可以接受丁克，毕竟……我也没信心养好自己的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你用不着这样对待自己。” “怎样对待自己？” “婚前怀孕啊！” “寓心觉得，这样很不好吗？” 很不好，因为袁医生可能会逼迫袁心柔打掉孩子，因为我们可能由于各种缘由分开……但这些理由一旦说出口，说不定会加重袁心柔的担忧。 “总而言之，不要这么做，之后我们的每一次该戴的都得戴，不许让我摘下来，知道吗？” “哦……”袁心柔点点头，至于她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心里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歇了半个小时，我们起床穿衣，这时候我才发现袁心柔将换洗的衣物都带过来了，很明显她今晚就打算在我家过夜。 大概是因为中午跟袁医生的那一顿饭，让袁心柔也对我们的未来感到不安，所以来我这里寻求安心。 其实当袁心柔说出那些不靠谱的点子时，我心里确实出现一道声音引诱我接受这些建议，然而我的理性及时掐灭了这道声音以及我刚冒出尖尖的阴暗想法。 这样做或许能够将袁心柔永远绑死在我的身边，可同时也将她仅剩的港湾摧毁殆尽，而自此我就是她世界的全部。 以袁心柔的心理状态，这么做无疑是将她逼上独木桥，长此以往她会变得越发偏执，越发敏感多疑，一旦我不小心踩到她的雷区，袁心柔很可能会失控崩溃，做出毁掉一切的行为。 为了她，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我都绝不能接受袁心柔刚才说出的那些提议。 正当我们打算出门之时，可视门铃又一次被按响了。 不是，除了袁心柔，我也没跟其他人有约啊！？ 我皱着眉头走过去一瞅，好家伙居然是左沐雨！ 这门铃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关键是左沐雨来得实在不是时候，而且她怎么知道我在家的！？ “谁呀？” 袁心柔大步走了过来，在看到显示屏中的左沐雨时脸色陡变，扭头问我：“木鱼鱼找你有事？” “我不知道啊！”我无奈摊手。 门铃还在响着，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应这门，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玉白素手，按下了解锁的按钮。 袁心柔替我做出了这个选择。 不一会，左沐雨充满元气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我来啦，赶紧开门！” 一开门，原本叉腰挺胸的左沐雨在看到袁心柔的一瞬间脸色微变：“哎，心柔姐！？你怎么也在？” “木鱼鱼找寓心有事吗？”袁心柔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然而她淡淡的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不善。 “哎呀……其实我要知道心柔姐在我就不上来了……”左沐雨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想，中央空调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没好好吃饭，所以想喊他一起吃饭……” 第358章 现世报 结果，原本我和袁心柔的一顿二人晚饭突然就多了一个左沐雨，本来我还打算下去超市买点肉菜做饭吃，变三个人了也自然不能这么干了。 坐在我身旁的袁心柔捧起茶杯抿了口茶，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左沐雨：“木鱼鱼，你也知道寓心爸爸的事？” 我隐约感觉袁心柔话里有话，只是她一向有隐藏自己想法的习惯。 “知道呀，中央空调跟我说了！” 左沐雨从传送带上拿下来一碟甜虾寿司，夹起一块沾了酱油塞进嘴里。 袁心柔疑惑的眼神随即落在我脸上，我马上解释道：“小火车晚上直播完都是跟我车回来，老爸病发的第二天……就是星期五那天我请了假，那天我就跟小火车说了这事。” “哦……”袁心柔若有所思点点头，“其实中午吃饭的时候，爸爸也跟我聊了叔叔的病情，他说这个病目前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只能通过手术或者药物来延缓下一次的复发，但基本上每发作一次，就……” 袁心柔所说的跟袁医生交代的大差不差，所以我一点也不惊讶，反倒是对面的左沐雨瞪大了眼睛，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不是普通的脑出血吗？” “不是。”我简单地跟左沐雨解释了关于烟雾病的情况。 左沐雨听完以后沉默许久，托着腮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那就是……命不久矣？” “嗯，悲观点说，也就只剩下几年的命。” “叔叔今年几岁？” “六十岁。” “那还……还不算很老。” “是啊，之前一直都很健康，也很有精力，除了肠胃方面有些毛病。” 说着这句话时，我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老爸他确实很有精力，不仅养着个小三，还去洗脚按摩，六十岁的人还能这么折腾的也是少有。 “之前就没有什么征兆之类的吗？” “不清楚，上大学以后我就很少陪在他们身边了，后来到厂子里帮忙，也没发现他身体有什么毛病。” 左沐雨很少见的也露出了沉重的神色，将碟子里的甜虾寿司夹到我碗里说：“人都会死的，不是老死、病死就是意外死，你……先吃饭吧！” 我勉强笑了笑说：“还真是！老爸虽然也就六十岁，该吃的吃过，该玩的也玩过……” 后面的话我没能说出来，尽管我知道事实已成，但老爸真就该在这个年龄段离开这个世界吗？ 他要是离开了，老妈该怎么办？ 我夹起碗里的那块甜虾寿司，蘸了酱油送进嘴里，冰凉爽弹的虾肉和冰凉微酸的米饭在口腔内逐渐融合，我很庆幸此时我还能拥有品尝美食的味觉，否则就浪费了这般好吃的甜虾寿司。 嘴里的甜虾寿司刚咽下去，又一块元贝寿司躺在了我的碗里，这一次是来自袁心柔的投喂。 “寓心多吃点，这几天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老妈更辛苦。”我苦笑说着，夹起寿司塞到嘴里。 莫名其妙的，这一顿饭变成了袁心柔和左沐雨合力投喂我一个人的奇妙景象，当然其中大部分投喂还是来自袁心柔，左沐雨不可能因为我心情难过而导致食欲减退。 期间，有两个年轻男生打算坐到我们过道对面的卡座，可在看到我们亲昵的互动后便马上跟服务员提出想要更换位置，不一会，一对情侣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在这位置落座。 吃完饭，左沐雨知情识趣地跟我们道别回自己家，而我和袁心柔则是手牵着手回到家中。 我在靠背椅坐下，打开一个游戏主播的直播间，倒不是想看直播，而是我不想让家里过于安静。 袁心柔搬来板凳在我旁边坐下：“寓心，如果要手术的话，钱够用吗？我爸爸说了，要进行脑内血管搭建的手术可能要好几十万，而且大部分都得自费。” “几十万倒是没什么……” 据我所知，他光是在证券户头里的钱就有一百个左右，另外在好几家银行也分别存了几个到一百个不等的现金，老妈和我手头上也有些钱，足够他做两三次手术有余。 只是袁医生之前也说了，老爸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手术，而手术也只是延命而非治愈，这手术做不做还得看老爸恢复以后再做定夺。 “那就行！如果钱不够用的话可以跟我说，我直播这么久，好歹也存了不少！” 我拍了拍袁心柔放在大腿上的手：“你是想让我吃软饭吗？” “什么吃软饭，才不是呢！”袁心柔嗔道，“我是你女朋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做！” “放心吧，手术那点钱我们不缺！” 屏幕里的主播正在和她的好朋友们玩鹅鸭杀，气氛欢快而友好，直播间热热闹闹的，仿佛跟我和袁心柔处在两个世界。 “心柔，其实啊……” 也许是在心里憋了太久，而恰巧身边除了袁心柔再无他人，我忽然就跟她坦白了关于我爸的事情，从我高中那一次出轨差点跟老妈离婚，到这一次病发我看到他手机里的那些聊天内容，毫无保留地跟袁心柔说了。 袁心柔一开始也处于震惊之中，但很快就平复下来，安静地倾听着我的述说。 说完了老爸那些狗血事，我仰头看着天花板感叹道：“我一直是个无神论者，对那些风水啊玄学什么的都是嗤之以鼻，但这一次，我真的很难说老爸不是遭了报应。” “报应？寓心你是说，有人诅咒他，给他下降头……”袁心柔皱眉说。 “那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辩解道，“我只是感觉，好像上天看到他做了那些破事，亏欠了老妈太多，所以才会让他变成这副模样。当然，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袁医生跟我们说过，烟雾病是一种长期发展形成的罕见病，大概是老爸二三十岁时就开始病变了。” “寓心，不要去相信那些玄学的东西，尤其是现在！” 袁心柔反过来握紧了我的手，她手心的温热似乎能透过肌肤传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知道你们很无奈，也急着想要找到救治叔叔的办法，可就是在这种时刻，你们更不能轻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知道吗？” 第359章 干实业就是当孙子 夜已深，袁心柔换上了一条真丝吊带睡裙，往床上一躺，自然而然一个翻身贴到了我怀里。 我伸出手拥住袁心柔，温香软玉满怀，睡裙开口可见雪白的绝妙美景，但面对眼前绝景的我仅仅是心头一动，并没有如同下午将袁心柔按在墙上那般冲动。 大概是这几天实在太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而且，每当和袁心柔亲近之时，我就会想到袁医生，想到袁心柔说的那些话。 我们还能顺利走下去吗？ “寓心，不管我爸爸怎么想，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谢谢你，心柔！”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头暖暖的。 “叔叔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轻拍袁心柔。 话说，从病发开始至今也有三天了，老爸的情况……应该确实是在好转吧？ “心柔，我们这样，算不算也是一种见家长啊？”我半开玩笑说。 “哎？”袁心柔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对吧！就是我还没有取得叔叔的认可。” “没事的，我们一起来想办法，总有一天爸爸肯定会接受你！” 由于白天在医院没怎么休息过，这会搂着袁心柔，那让人安心的体温和触感不断催生着睡意，我不知何时停下了拍打袁心柔的动作，沉沉入睡。 休息日过后，我又重新投入到一如既往的工作日当中。 医院那边还是老妈跟亲戚看护着老爸，我隐隐觉得老妈是知道老爸那点龌龊事的，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在这种时候履行妻子的责任，陪护在老爸的身侧。 这绝不是因为爱或者什么伟大的感情，或许单纯是出于某种难以说清的坚持。 另一边，又一批造谣者来到翎心传媒，跟之前来到这里的其他人一样，他们拼了命向洛明妃和袁心柔展示自己对过去做下的一切有多么悔恨，只不过不要说洛明妃，就连袁心柔也看腻了他们的嘴脸。 下午，结束了短剧拍摄的我回到办公区域，忽然被凌瑶叫上四楼，说是有事商量。 从电梯轿厢走出来，我一扭头就看到了吧台那边坐着的凌瑶，以及在她身旁的袁心柔。 “过来坐吧！”凌瑶向我招了招手。 我走到两人对面坐下，而袁心柔则是站起身说：“寓心想要喝点什么？” 我瞅了眼凌瑶面前的咖啡：“给我也来一杯，谢谢！” 在袁心柔冲泡咖啡的期间，凌瑶坐正身子，正色说道：“心柔给我说了你爸爸的事情，还有就是……袁医生对你的看法和评价。” 我没想到凌瑶要说的是这回事，微微一怔。 “其实，我个人有点想法，噢，我不是指叔叔的病情，那是袁医生擅长的领域，我说的是关于袁医生对你的评价。你应该也想让袁医生接受你吧？” “怎么说？”我连忙调整坐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凌瑶微微勾唇，端起咖啡说：“其实我有个投资项目，是国产猫罐头的加工厂，就在广市的沿海。现在厂房选址已经定好，也跟渔民初步谈好了合作事宜，至于项目管理人的人选，目前还在考虑当中。”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饶有趣味地观察着我的脸部表情，不急不缓接着说：“寓心来翎心传媒之前，不是在自家的工厂做过一段时间么？是管理人员吧？” “算是吧？” 见凌瑶秀眉一蹙，我连忙解释道：“工厂规模太小，只有二十来人，老爸也一直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职位，反正什么都做，设计、安排生产、工资核算、也有跟客户对接之类的。凌总想让我当这个项目的管理人？” “有没有兴趣？我心里面有好几个人选，你是其中一个，你放心，不会拿死工资的，我会按照工厂的盈利给到你一定比例的分红，大概在百分之……十几到二十吧！” 我怦然心动，凌瑶的这个提议毫无疑问相当诱人，盈余百分之十几的分红，哪怕只是盈利十几万也有两三万的收入，更何况，我感觉凌瑶绝不满足于小规模的生意，她一定会利用自己手里的资源，将工厂打造成国内知名的品牌。 不不不，在此之前我还得考虑解决接踵而至的现实问题，管理一个工厂的难度我心知肚明，其中人际关系的打点就是我最不擅长的工作，另外，能否盈利还得看前期的投入和宣传工作…… 凌瑶倒不至于给我画大饼，只是在国内干实业就是主动去当孙子，要讨好除了自己的所有人，而且竞争环境激烈且恶劣，能否脱颖而出，说实话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凌瑶见我沉默不语，淡笑道：“你觉得我只是小打小闹，拿点钱出来试试水？那得看那位管理人的本事！他如果能让我看到上市的机会，或者有可能做到业内前三的水平，他最多可以从我这里拿到一两个亿的资金支持。” 我闻言笑了笑说：“我这辈子都没拿过这个数目的钱！”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我好奇问道：“凌总，你刚才也说了你心里面有好几个人选，那请问我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你将我纳入到候选人名单里面？” 凌瑶的人选不外乎她圈子里的那些二代，这些人所拥有的资源和人脉可不是我一个小市民能够相提并论的，而往往一门生意能够做成，资源和人脉缺一不可。 “我需要的合伙人不是理论派，而是实战派。”凌瑶的回答非常简明扼要。 “我明白了。” 如果我成功从凌瑶的候选人名单中脱颖而出，如果品牌真的能如凌瑶所想在国内打响知名度，销量稳中向好，作为凌瑶合伙人的我身价自然也是一飞冲天，就算无法步入富豪之列，那也是妥妥的中产新贵。 这个愿景过于美好，以至于我不自觉就沉浸在这种理想人生当中，都没注意到袁心柔将一杯刚泡好的冰咖啡放在我的面前。 “寓心？” 袁心柔的轻呼唤回了我的注意力，也将我拉回到现实之中。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可能……没办法离开广市了。” 第360章 世事难料 闻言，袁心柔和凌瑶对视一眼，脸上各自浮现出不同程度的讶异。 “难道是因为……叔叔？”袁心柔问。 “是啊！”我沉重地点点头，“老爸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渡过了这一关，以后能恢复到怎么样也没办法预估。我是独生子，家里除了老妈，也就我能照顾着他。” 按照老爸这几天的语言和记忆功能来看，他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患上了老年痴呆，即便出院了也需要全天24小时监护着，而老妈虽说身体还算硬朗，但她也已经五十多岁了。 假设我真的有幸成为凌瑶口中的项目管理人，工厂在运营的初期必定需要我全程监督和管控，在项目步入正轨之前我肯定要长期生活在当地，万一期间老爸病情复发，或者老妈也出现了什么状况，我该如何抉择？ 虽然这无疑是我实现阶级跃升的一次难得的机会，然而老爸突然出了这档事，我没办法只顾着自己的前途而弃他们于不顾。 “瑶瑶！”袁心柔紧张地抓住凌瑶的手臂，面露恳求之色。 凌瑶笑了笑，拍拍袁心柔的手背说：“心柔别着急，我也没说这项目马上要落地，事情还能再缓一缓，我不急。” 袁心柔紧绷的眉眼稍稍舒缓开来。 凌瑶安抚好袁心柔，又回头对我说：“寓心，这只是提前商量，我就当你目前还没有做出决定，但我也不可能刻意等你，现在各行各业都卷的很，稍慢一步，市场份额就有可能被先来者瓜分干净。” “我明白。” 凌瑶起身，拍拍袁心柔的肩膀从她身后走过去：“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想帮寓心可以，但别忘了他不是你的附庸，得为他自己的人生负责！” “瑶瑶！” 凌瑶淡淡一笑，向我们摆了摆手，换上小皮鞋乘坐电梯离开四楼。 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随即被浓郁的焦苦味突然袭击，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太苦了？”袁心柔弯腰问。 “还真是！”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上次让袁心柔帮忙泡咖啡的时候，就是让她既不加糖也不加奶，没想到袁心柔直接按照上一回的配方给我冲咖啡。 不过也好，我确实也需要一杯咖啡来提提神。 “寓心”袁心柔在我身旁坐下，“这样真的好吗？虽然瑶瑶还是给你留了机会，但是……” “不好！”我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这不好，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怎么选择。” 脑袋里头好像有虫子在蚕食我的组织，想要从我的脑壳里钻出来，我只能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好像这样就能把虫子按死。 袁心柔蓦然起身，双手环住我的脑袋，将我包裹在一片温软之中。 “我没想到连爸爸也帮不了忙……也没想到他会说那些话……” “没事的心柔，这不是你的错，人生本来就是这样的。” 没有系统，也没有重生，更没有异世界，我们都在这既美好又脏乱的世界摸爬滚打，不知道幸运和厄运哪一个会率先到来。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在被陈小瑜背刺后，先后遇到了凌瑶、路小仙和袁心柔，否则，我可能要一个人去面对眼下的厄运。 又是一天过去，医院那边没有传来坏消息。 按照医生的说法，老爸自病发开始一个星期都是危险期，虽说现在还不到一个星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情恶化的概率也会迅速降低，至少可以认为，老爸能够康复出院的可能性相当高。 但康复绝不代表能够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早上一到办公区，我就发现在这里相比往日更加热闹繁忙，同事们的情绪比往日更加高涨，平日里喜欢摸鱼的那几个今天也在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让人大感疑惑。 我回到自己工位坐下，身边的文浩然正打着电话，对方似乎是他带的主播，文浩然正在催促对方赶紧重新签合同。 而坐在我对面的同事也同样如此，不是在语音电话就是在发消息，整个办公区域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置身局外。 等文浩然挂断电话，我迫不及待问道：“发生啥事了？” “啊？董哥你不知道吗？”文浩然惊愕地看着我，“逗鱼的ceo被抓，都上热搜了啊！” 什么鬼，逗鱼ceo被抓了！？ 我连忙打开w博，果不其然逗鱼ceo陈某被抓的消息登顶了热搜，点进去一看，罪名还是开设赌场罪！ “董哥，赶紧的让你那些在逗鱼的主播转平台吧，那地方肯定呆不了了！”文浩然一边说着一边又拨通的某个电话。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我倒是没有像文浩然他们那样忙碌，毕竟我负责的几个主播，除了左沐雨在虎芽外，袁心柔和李婉晴都在哔站，不但不会受到影响，反而可能因为这档事吃到一部分从逗鱼逃亡而来的流量。 今天是11月22号，距离路小仙离开广市已有半个月的时间，微电影也因为缺少一名女主角无法开机，拍摄进度停滞了许久。 我点开路小仙的聊天窗口，我们之间的对话止步在我发出的“一路顺风”，而这也已是半个月前的消息了。 小仙什么时候回来广市？ 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试镜还顺利吗？ 我在输入栏上一个个字地敲入，然后又将这些字全部删除。 算了，路小仙的日程安排还是问洛明妃吧！ 到了晚上，袁心柔准时开播，在跟观众闲聊了几句后，她蓦然发出一声长叹：“主播现实里有个好朋友，他爸爸患上了一种叫烟雾病的罕见病，小兰花们听说过这种病吗？” 我没有想到袁心柔居然会在直播间提起这事，心头骤然一颤。 “……它就是大脑里面的血管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细，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很容易破裂出血。主播爸爸是脑科的主任医生，他说这种病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怎么办，真就没办法治疗吗？” 密集的弹幕里飘过一个个大同小异的说法，绝大多数的观众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病症，或是只从某度某乎上了解过一点，而极少数则说自己家人或者认识的人也有患上这种疾病。 从弹幕中寻求希望是一种很愚蠢的行径，但至少，袁心柔是真心想要帮助我。 第361章 怎么是你 11月25号，星期六。 医生所说的七日危险期悄然过去，虽然不能就此判断病情不会继续恶化，但我们紧绷的神经都悄悄舒缓下来。 随着治疗的进行，老爸清醒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了，但这种清醒是否真正意义上的清醒，或许还需要医生的判断—— 他的记忆功能在这次脑出血中损伤严重，很多过去的事情都记不清楚，其中也包括了病发时的具体情形。 不过这种记忆缺失，究竟是脑出血导致，还是其它什么因素，谁都说不清楚。 另一边，网暴事件的清算开始进入收尾阶段，我们大海捞针般的证据搜集还是起到了应有的效果，手头上已然累积了足够给祝家酒定罪的证据，只待袁心柔点头，对簿公堂的时刻马上到来。 这时，我和袁心柔坐在她闺房柔软的地毯上，袁心柔捧着手机，双眸随着屏幕滑动上下移动，里面一张张照片都是她还用着“千雪心柔”这个圈名时拍下的，其中有不少是和祝家酒的合照。 “心柔？”我试探性想要将她从回忆中拖拽出来。 袁心柔眨了眨眼，终于扭头看我。 “做好准备了吗？” 袁心柔微微低头，星眸眨了又眨，逐渐变得幽暗深邃。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我松了口气，其实就算这会袁心柔无法忍心向祝家酒开出那一枪，我和洛明妃也会替她起诉那女人，区别只是在于袁心柔是否拥有足够的勇气和意志面对法庭上的对峙。 但在此之前，祝家酒一定会频繁接触袁心柔，试图说服袁心柔撤回诉讼。 袁心柔必须准备好面对来自祝家酒的恶意。 得到袁心柔的许可后，我回到一楼告知了洛明妃，而洛明妃则是让法务部的同事开始忙活，只不过今天是星期五，我估摸着祝家酒反应过来也得是周一周二，也就是说还有周末的两天时间让袁心柔缓一缓。 周日的早上，我起早来到医院住院部，这会老妈正在用湿毛巾给老爸擦脸，灯光下她暗沉的脸庞似乎又多了几道皱纹。 老爸睁着眼睛，双手拿着手机操作着什么。 “妈！爸！” 老妈和老爸先后回应了我，我走近病床，发现打点滴的针头换到了老爸的右手，而他的左手则是片片淤青错落分布，那都是输液被打肿的地方。 老爸的手指很不灵活，一下一下慢悠悠地戳着手机屏幕，看得出来他还是无法像以前一样灵活而准确地控制自己的双手。 “头还痛吗？” “痛啊，每时每刻都在痛！”老爸笑着说，“今天是不是休息啊？” “不是，去公司之前过来看看你。” “哦”老爸点点头，“怎么连星期天都要上班？” “互联网公司是这样的，星期一才休息，我明天也会过来。妈，袁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老妈想了想说：“袁医生说你老爸恢复得还不错，但没说什么时候出院，得等脑子里的积血吸收差不多了，看检查结果再决定。” “这样啊……没别的了？” 老妈摇摇头，将洗脸盆里的水倒厕所里去。 看来袁医生没打算让爸妈知道他的身份，也是，既然他不愿意看到我和袁心柔继续走下去，双方家长也就没有关于这事交流的必要。 我想起了凌瑶的提议，如果老爸没有出事，可能我稍微犹豫一下就答应了，可是…… 算了，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 在医院呆了一会，我便开车回到公司。 到了下午，洛明妃将我叫去办公室，说是公司签约了个新人主播，是哔站虚拟区的，打算让我对接管理。 一打开门，洛明妃抬头向我招了招手，而坐在洛明妃对面的女生也在此时转过头来。 在看清楚对方面目的一刹那我大吃一惊，不过我很小心地将大半的惊讶藏在脸皮下面，冷冷说：“怎么是你？” 那个新来的签约虚拟主播，赫然就是陈小瑜！ 她不是在考公吗，怎么莫名其妙当起了虚拟主播，还偏偏签约了翎心传媒，难道她知道我就在这里，所以冲着我来了吗？ 我自觉这个解释有点不讲逻辑，但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逻辑。 “哎呀，不会是老熟人吧？”洛明妃在办公桌后面笑得耐人寻味。 “她是我前女友，我指路小仙之前的那个。” “噢，那好像有些不太好了，心柔要是知道你跟前女友还有牵扯，到时候我绝对不会站在你这边。” “所以还是换一个吧，我不合适！” 我转身正要离开办公室，陈小瑜却叫住了我：“为什么不行？只是工作关系的话又能怎么样？你女朋友难道还不让你跟其他女生说话吗？” 我回头瞥了陈小瑜一眼，心想你当年不也是逼着我删掉vx里面异性的联系方式么？ “对不起，你不是其他女生，所以不行！” “你意思是……” “我意思是会让心柔觉得不舒服，所以你还是找别人吧！” 我推开门头也不回离开办公室，在工位坐下接着之前尚未完成的工作，然而过了一会，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陈小瑜的声音在文浩然那边响起。 “寓心，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心声恼怒，无视了文浩然和周围同事吃瓜的目光，扭头说：“我该说的早就说了，你另外找一个经纪人带你不行吗，非得是我？” “不是，不是经纪人的事，是最近的……” 真是阴魂不散！ 虽然文浩然和同事们都聪明地选择挪开目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陈小瑜这样杵着只会让我更加难堪。 “跟我来！” 我带着陈小瑜走出公司大门，来到建筑侧面的阴影处，双手抱胸看着她说：“你不是要考公吗，还来当什么虚拟主播？” “我……”陈小瑜支支吾吾，“我笔试没过线，只能来年再考一次。” “哦，所以趁着这空档做虚拟主播捞钱啊？你那个网恋的小奶狗呢？他知不知道你还这样缠着我？” “什么网恋小奶狗？” 不承认啊，不过先前我就从糊涂涂那里得知，陈小瑜和她那个网恋对象散了好一段时间，这话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第362章 不吃回头草 看着面前陈小瑜那唯唯诺诺的模样我就来气，她太擅长表演了，如果不是颜值和身材没有竞争力，说不定陈继言会将陈小瑜招募到短剧团队里面。 我耸了耸肩说：“那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好吧！” 陈小瑜脸色微变，接着叹了口气说：“那时候，我只是觉得我可能会拖累你，如果我一直待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出来找工作的吧？”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好吗？” 我知道自己在狡辩，因为陈小瑜说的对，鉴于她当时和袁心柔相近的心理状态，如果她没有离开我，那么我还是会守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将网文写手这条路走到黑。 某种程度上，是她亲手拆掉了那个困住我们的牢笼，让我不得不重新走出社会。 但这绝不是她可以用来宣扬的功绩。 “没关系，经纪人这事我不会缠着你，反正只要是个正常人带着就行！我自己会做好该做的事。其实……我还有别的事想要跟你说。” “还有啊？” 我确信自己语气里面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了，但陈小瑜也只是点点头：“嗯，你应该知道我今年27岁了，身边人该结婚的都结婚了，我能看出来妈妈心里面也很着急……” “那关我什么事？” “妈妈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说你对我的好她看在眼里，你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女婿。她还留着你跟我的合照，说我们很般配。” 陈小瑜居然会来这么一手，说实话我切切实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自己也想了很多，其实结婚爱情的成分不多，往后的日子还是柴米油盐的琐碎，我们那几年的同居，我觉得我已经习惯了跟你的生活，所以……” “对不起，我有女朋友！”我义正言辞地打断了陈小瑜的施法。 “我知道！可是她太年轻了，现在跟你在一起说不定也只是一时被情绪左右，她肯定没认真想过结婚过日子意味着什么！” 也许陈小瑜只是根据她的个人经验来猜测，但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点很可能戳中了真实——袁心柔单纯是被情绪裹挟，将我当作了她的精神支柱，而袁心柔将此归结为恋爱。 另外还有一点，即使袁心柔真心实意喜欢着我，可袁医生并不愿意看到我们走向婚姻，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们分开！ 也就是说，我和袁心柔很大概率会在将来分手！ 但是…… “不好意思！”我摆了摆手说，“我这人有个坏习惯，就是不吃回头草！” 陈小瑜闻言神色一僵：“可是，我们确实很合适……” “没什么可是，从分手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是我的选项，就算我现在是单身，我们也没有可能！” 我不再理会身后的陈小瑜，快步走进公司回到办公区，刚坐下，我忽然想到洛明妃有可能给袁心柔打小报告，于是又一次起身，坐上电梯来到四楼。 这会袁心柔正在吧台那边忙活，灶台上铺开了各种食材，看来正在准备着等会的晚饭。 袁心柔听到动静，回头确认了是我，马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寓心，怎么上来了？” 看这反应，该不会洛明妃还没有时间打小报告？ 我走向吧台，来到袁心柔的身后，然后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丝丝缕缕的花香钻进鼻子里，袁心柔的身子柔软而温热，让人爱不释手。 “怎么啦？”袁心柔将菜刀轻轻平放在砧板，任由我紧抱着她。 “刚才有个签约的新主播来公司，洛总监打算让我跟她对接。” “嗯？” “她是我前女友。” 怀中的袁心柔浑身一颤，回头惊讶地注视着我。 “洛总监不知道我跟她的关系，不过我已经拒绝了，让别的同事负责她。” “是吗……”袁心柔悠悠说了一句，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中投下一片阴影。 “笑死，之前还说要去专心考公，结果连笔试都没有过线，说是来年再战，现在先当个虚拟主播捞钱！真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我狠狠地嘲笑说。 袁心柔也跟着我笑了两声。 我看了眼面前的食材说：“这么早开始做饭了吗？” “嗯，煲个汤嘛，肯定要早点开始做！” “今晚是什么汤？” “今晚……” 袁心柔还没说完，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我快速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提示是“爸爸”。 她眉头一皱，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喂，爸爸，怎么啦？” “嗯？今天晚上？不行啊，我晚上还有直播。” “见谁？谁的儿子……不见！我有男朋友你不是知道了吗？”袁心柔的语气忽然变得激动，还带着几分情绪。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有没有空都不见！” “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袁心柔咬着唇挂断了通话，将手机放回桌上，愤愤道：“爸爸又在给我介绍对象！他真的很不懂尊重人！” 我无奈地笑了笑。 袁心柔转身扑到我怀中，她双手紧紧锁着我的腰杆，用脑门在我胸前蹭来蹭去，接着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露出娇艳的笑容：“寓心，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呀？” 我马上义正言辞道：“在结婚之前绝对不可以！” 袁心柔脸上的笑容如同湖水在寒冬中冻结，她的眸色也变得晦暗：“可是，爸爸他不想让我跟你结婚……” “心柔，我之前就说过了，不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达成目的，我们还有其他办法不是吗？” “可是，寓心你不能出去，瑶瑶说的那个……” 我把手放在袁心柔的头顶，轻按她蓬松的发顶说：“办法不会只有一种，而且老爸至少脱离了危险期，以后说不定……” 说不定会好起来？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直播间网友们也了无头绪，更何况连专业的脑科主任袁医生也跟袁心柔聊到过老爸的病情，袁心柔又怎么相信老爸的情况会变好？ 袁心柔若有所思地说：“也是，办法不会只有一种……” 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我只希望她不要再产生那种诸如未婚先孕的极端想法。 第363章 不想认识你 11月27号，星期一。 这一天还是我来负责白天看护老爸的工作，毕竟老妈连续六天呆在医院，作为儿子我总得有那么一天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得知我要去医院看护老爸，袁心柔不顾我劝说坚持要来，我心中纳闷，却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袁心柔依旧是早早来到公寓，等我收拾好家里，换上衣服出门吃完早饭，我们就乘坐地铁前往医院。 周一的医院比集市还要热闹，八点钟出头门诊部的医生才刚刚开诊，进医院的闸门就堵得水泄不通。我牵着袁心柔从拥挤的人流中穿过，来到住院部等待电梯。 上到十二楼走进病房，这会老妈正站在病床床侧，一勺一勺给老爸喂粥，老爸的胃管已经被移除，只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喂些流质食物。 今天打点滴的位置又换到了左手，针头刺进去的地方周围皮肤还有明显的水肿，我估摸着这针位也只能打一天。 我凑近过去，低声问了老妈一句：“袁医生来过了吗？” “来过了，说你老爸身体不错，这么快就恢复成这样。” 我悄悄松了口气，一般来说袁医生只有早上会来巡房一次，其他时间都是由管床医生来负责，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时间我大概不用跟袁医生面对面。 老妈喂完粥，将睡衣换下来，收拾好东西就离开病房，老爸歪着头，用呆滞的目光看着袁心柔，说：“女朋友啊？” 袁心柔连忙微笑说道：“是的叔叔！” “叫什么名字啊？” “我姓袁，名字是心柔，叔叔，我爸爸是你的……” 袁心柔还没有说完，我就第一时间拍了拍她的肩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这事先别说，好吗？” 袁心柔微微一怔，想了想点点头。 老爸似乎没太在意袁心柔没说话的那句话，他呵呵笑了笑说：“不错啊不错，比上一个好看多了！” 袁心柔柳眉一挑，眼里闪烁着幽暗的光色，眼角却微微弯起，淡笑着说：“谢谢叔叔夸奖！”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寓心年纪不小了，也该商量一下了吧？” 我本想说些话来糊弄过去，结果袁心柔抢先说道：“叔叔，等你康复出院了就来聊聊这件事，好不好？” 老爸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好好好，我们家还有点钱，到时候你们要结婚了就给你们买一套新房子！” “哇，叔叔对我们真好！” 老爸的情况的确一天天在变好，不但清醒的时间更多，而且说话也利索了不少。但他的记忆功能受损似乎是一种不可逆的进程，关于过去的记忆颠三倒四，跟患上了阿兹海默症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在治疗的过程中，袁医生倒是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情绪，也许是职业道德的自我约束，也许是没必要在这方面为难病人，无论如何，至少在这方面袁医生的作为符合一个好医生的标准。 老爸还没有到能够下床走动的地步，因此尿管还插着，尿袋还挂在病床一侧，正好就在我们坐的这一边。 我感觉有些尴尬，袁心柔就坐在这儿，虽然医用尿袋的密封性毋庸置疑，但这么个东西就挂在旁边，心里总归会有些不舒服。 于是我叫来护工帮忙放掉尿袋的内容物，对袁心柔说：“心柔，病房里有我一个就行了，你回去吧！” 袁心柔点点头，就在这时，一阵vx电话独有的铃声响起，我和袁心柔几乎同时拿起手机，随即发现响的是袁心柔那台。 “是酒酒！” “等下！”看袁心柔的拇指即将按下，我连忙阻止了她。 祝家酒这个时候直接打语音通话过来，很大概率就是传票送到手里，急急忙忙来找袁心柔协商解决这事，说不定还会要求面谈。 我不能让袁心柔独自面对祝家酒以及她可能拉拢过来的盟友。 铃声还在响着，袁心柔略显疑惑，但在我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也没去接通这个电话。 “给我，我来跟她说！” 袁心柔当即把手机交给了我。 按下通话键，我刚把手机贴到耳边，祝家酒急切却甜腻的声音就从麦克风传来：“心柔，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女人，到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装得游刃有余！ “祝小姐……” “怎么是你，心柔呢！？”祝家酒一下子就认出了我的声音，“我找心柔有急事，麻烦你让她接一下电话好吗？” “不好意思，心柔现在没空接电话，她手机暂时交给我保管了。” 我隐约听到祝家酒深吸了一口气。 “那这样，我中午想约她出来吃一顿饭，你问问她有空没有……” “今天我们参加商演，白天都在忙，要约饭也得晚上了。” “还得晚上！？不是，你们还在广市吧？哪个活动，我去现场找你们……” “啊，我这边有事要做，先不跟你聊了，真要约饭就晚上好吧？” 不等对面祝家酒回应，我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还给袁心柔。 袁心柔接过手机：“今晚要跟酒酒吃饭吗？” “该去还是得去的，到时候老妈来了我陪你一起去。” 不管是欣赏祝家酒的嘴脸还是面对面套出她可能的反击手段，这顿饭都必须吃上一回。 袁心柔默默点头，踮起脚尖在我的脸颊留下冰凉的一吻，轻柔的声音撩动着我的心弦：“那我先走了，晚上再见！” “嗯，晚上见！” 目送袁心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回到病房守着老爸。 到了傍晚，老妈来医院接替我，我跟老爸道别后第一时间返回家中，跟袁心柔约定好汇合的时间和地点，我以最快速度洗澡换衣，收拾好家里就出门去。 来到碰头地点，我很轻松地看到了站在地铁导航牌旁边的袁心柔，一身学院风背带裙青春靓丽，一副黑框眼镜试图掩盖她清秀绝伦的脸庞，却只会激起男人的探求欲望。 就像我眼中所见，袁心柔此时就被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缠着，一步一步往侧面退。 “心柔！”我疾步走到袁心柔身边，伸手拦住她的纤腰。 男子看到我们亲昵的模样，表情一僵，却还是嬉笑着说：“认识一下嘛好不好？” 我眉头一皱，转头问袁心柔：“心柔，你想认识他吗？” 袁心柔摇头：“不想！” 我立马冲着男子说：“听到了吗？我女朋友不想认识你！” 第364章 两碗蘸料 甩掉了搭讪男，我和袁心柔走进商场，站在扶手梯向楼上移动。 “心柔，下次碰到那种厚颜无耻搭讪的，不用给他好脸色，也不用想着礼貌不礼貌，坚决拒绝就好，你越是给他好脸色，他就越会缠着你不放！” “嗯，我知道了！”袁心柔点点头，挽着我的手臂贴了过来。 虽说是工作日的晚上，但来商场逛街吃饭的人还是非常多，才六点半不到，餐厅外面就坐了一排等位的客人。 祝家酒约的是一家颇有人气的火锅店，拿号的时候服务员提醒我们前面还有七桌等待，大概要二十分钟左右，于是我和袁心柔到负一楼买了奶茶再上来等位。 “其实用不着连她那杯也买了吧？”我看着袁心柔手里第三杯奶茶说。 “只有我们俩的总归有些不好，反正也就十几块钱。” 等了一会，服务员叫到我们的号码，我和袁心柔跟着服务员进店落座，店内香气弥漫，气氛热闹，是能够放下架子安心干饭的好去处，却不是谈事情的场所。 祝家酒为什么要特意选在这种吵闹的火锅店？ 只不过在逐渐融入氛围后，我顿时明白祝家酒的理由——在那种安静的饭店，要是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音量，整个店的客人和工作人员都有可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这种本来就吵闹的地方就不一样了，哪怕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情绪，只要不是太夸张的动静，没有多少人会将注意力投过来。 我们坐下后不久，祝家酒就走进店里，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 “心柔，男朋友先生！” 我心生不悦：“我姓董！” “哦，董先生晚上好！”祝家酒堆起笑脸说着，在我们对面坐下。 蓦然，我感觉到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被袁心柔握住，她表情紧绷，看样子比祝家酒还要紧张。 “你们点好菜了吗？这家店的牛肉很不错，蘸料也是特色之一。”祝家酒自顾自拿起菜单，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袁心柔异常的神色。 “哦是吗？我们还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该点什么好。” “那就要一份吊龙，一份三花趾，一份胸口油，一份虾滑……素菜的话……” 祝家酒一边点菜一边征求着我们的意见，不过我也只是点头回应了事，因此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 反正只要不点一些口味太独特的食材，在锅底烫熟然后蘸上酱料，吃起来都差不多一个味。 点完了菜，祝家酒起身说：“我去拿调料和小菜。” 祝家酒离座后，我拍了拍袁心柔的手背说：“别太紧绷，主动权在我们手里，要慌的反而是她！” 袁心柔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默默点头。 “我去帮你拿蘸料，心柔喜欢怎么调？” 袁心柔歪头想了想说：“就按照寓心喜欢的那样吧！” 那就是一模一样的来两份对吧！ 我走到调料吧台，这会祝家酒正站在吧台前，对着面前十几种调料陷入沉思，不过我不认为她烦恼的是该怎么调手里那碗酱料。 “拿不定主意，那就每样都来一点呗！” 无视祝家酒投过来的尖锐视线，我弯腰从下方取了两个调料碗，把酱油、切碎的香葱、蒜末和小米辣混合在碗里——就算今晚袁心柔吃了一嘴的蒜味，但跟她亲嘴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反正我是一点也不介意。 就算多了一股蒜味，袁心柔的小嘴也是香香软软的。 “是你吧？”祝家酒问出了一个无头无尾的问题。 “什么？” “你在装傻？” 我当然知道祝家酒问的是什么，不过我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袁心柔一离开视线就显露原形。 我呵呵笑了笑：“我又不是你的男人，你不说明白点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更正一点，哪怕是祝家酒的男人大概也很难猜到她在想什么，毕竟她男人有点多，而拥有的越多就越不会用心对待。 “呵，男人！真不知道心柔看上你哪一点！” 见祝家酒转身走向我们的座位，我也紧跟其后，这时候我才发现祝家酒手上同样拿着两个调料碗。 “心柔，我顺手给你打了一碗，还是你以前喜欢的那种调法！”祝家酒将其中一碗调料放在袁心柔面前。 我眉头一皱，也将手里那个调料碗放在袁心柔面前，只不过两个碗里的蘸料略有区别。 好怪，有种祝家酒在跟我争夺袁心柔的关注一样。 要是不知内情的一般过路人，可能还以为袁心柔在面对我和祝家酒两人同时追求。 这时候我也有些好奇，袁心柔到底会更倾向哪个调料碗？ 祝家酒认识袁心柔的时间比我早，也比我长久，她们曾经是关系很好的姐妹，祝家酒肯定比我更懂袁心柔的喜好，只不过人会随着时间改变，这种改变或小或大，有的人甚至会从讨厌苦瓜变成苦瓜爱好者。 点的菜很快一一上来了，先下锅的是肉丸和牛肉片，我抢先将烫熟的牛肉片捞上来，倒在袁心柔的碗里，祝家酒慢了一拍，只能悻悻将捞上来的肉片放自己碗里。 此时我们的注意力不约而同放在袁心柔的手上，见她将牛肉片放进我的调料碗，蘸上调料放入嘴中，我的好胜心被极大地满足，挑衅地看向祝家酒。 祝家酒眉头一蹙，转眼间却又展露了笑容说：“怎么样，好吃吗？” 袁心柔慢条斯理咀嚼了一会才咽下去，掩着嘴点头说：“嗯，好吃！” “对吧，这家店的食材一直都很新鲜！还要吗？我给你夹一点？” “不用啦，我自己夹就可以了！寓心也是，不用老是给我夹菜，你自己也要多吃点！” “你瘦啊，多吃点长些肉，手感肯定会更好！” 袁心柔俏脸泛红，粉拳轻轻捶打在我上臂，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祝家酒今晚肯定不是冲着吃饭来的，对此我和袁心柔都心知肚明，但祝家酒比我想象中更沉得住气，她没有单刀直入，而是一边向袁心柔献殷勤，一边跟袁心柔闲聊着以前的趣事。 袁心柔虽然还是绷着脸色，但被祝家酒勾起那些美好欢乐的回忆后，表情也渐渐舒缓开来。 第365章 我才是心柔的男朋友 这一顿火锅我们吃得很慢，祝家酒和袁心柔一边聊一边吃，看起来俨然就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在饭桌上叙旧。 只是两人的交情早已变质，袁心柔尽管嘴角露出了笑容，但依然改变不了她眉眼间的阴郁之色。 祝家酒点了很多菜，但她和袁心柔都是小鸟胃，而我也不是什么大胃王，看着小推车上两盘原封不动的肉片和三份素菜有心无力。 这时候我猛然警觉——祝家酒这样放开手脚来点菜，该不会是想着谈判破裂直接甩脸色走人让我们买单吧？ 好心机的一女人！ 祝家酒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抬头直视袁心柔，而被注视的袁心柔身子一绷，才舒缓开的眉眼又微微皱紧。 “心柔，说说正经的吧！”祝家酒正色说，“我收到了起诉状和传票，你们要告我造谣诽谤，还有……组织网络暴力？” 袁心柔微微低头。 “是她们，妃妃和凌瑶对吧？我不觉得心柔会做这种事！” 袁心柔红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一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我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要是让袁心柔和祝家酒一对一面谈，袁心柔可能还真会被祝家酒拿捏。 我拍了拍袁心柔的大腿，握住她冰凉的手，而此时，我忽然看到有一抹光在袁心柔的星眸亮起。 “是我让她们做的。”袁心柔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一种逐渐高亢的战意。 “是你……为什么？”祝家酒一脸惊讶，但我确信这只是她表演出来的惊讶。 袁心柔紧抿着唇，视线下移落在自己那杯酸梅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 能说出那句话已经证明袁心柔做好了准备迎战祝家酒，而现在，我必须要百分之两百发挥自己作为僚机的作用。 祝家酒冷厉的视线立即转移到我脸上。 “祝家酒小姐，当年的网暴让心柔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重度抑郁症，这不仅让她无法正常进行社交活动，连学业也无法正常完成。而直到现在，她还是被当年那些言论折磨，需要定期长期接受心理治疗！” “真的吗心柔！？”祝家酒愕然，“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没有网暴你啊！而且，当年我还帮着你跟她们对线，只是她们攻击力太强，连我的号都差点被冲没了！” “真的没有关系吗，祝家酒小姐？”我冷冷问出这个问题。 祝家酒双眼眯起：“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如果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我这边可是要反告你们诽谤造谣啊！” 我叹了口气，对袁心柔说：“发几张证据让她看看吧！” 袁心柔操作手机，将几张聊天记录的截图通过vx发给了祝家酒，祝家酒拿起手机查看，顿时瞪大了眼：“你们就拿聊天记录来当证据？搞笑吧？不会不知道聊天记录能伪造吧？” “祝家酒小姐，这是不是伪造的记录，你还不清楚吗？哦，不过你应该换过手机，以前的记录早就没了吧？不过这一点还用不着你来关心，因为这些聊天记录是我们找那些当事人要来的，已经做过鉴定和留底，具有法律效力。” “你说什么！？” “你还听不懂吗？我意思是，这些聊天记录经过法院和律师的鉴定，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证据！” “什么法律效力……不对，你跟他们，跟那些摄影……你们怎么知道的！？”祝家酒想到了什么，五官逐渐变得扭曲。 “那当然是谭庆华了，你可是他小电影里面最活跃的女主角！他就是因为那些小电影被抓的，然后供出了你还有那些男摄影。不过我们真没想到一个谭庆华还不够，你居然跟那么多男摄影那个！” 祝家酒脸色狰狞，她用怨恨的目光瞪了我好一会，接着才转向袁心柔：“所以呢，其实你们什么都知道了，今晚就是打算看我出丑是吗，袁心柔！” 袁心柔香肩一颤：“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祝家酒拔高了音量，周围有一两桌客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过来。 “我也不想……不想变成这样子……酒酒，为什么要那样做？” “别再假惺惺的装可怜好吗，我真是看着你这副模样就觉得恶心！袁心柔！”祝家酒咬牙切齿地说着，一副想要扑上去将袁心柔生吞活剥的架势。 此时，我冷冷提醒了一句：“祝小姐，这里是公众场合，请注意你的言行！” 祝家酒怒瞪我一眼，又用尖锐的视线扫射周围一圈，被她视线扫过的路人纷纷低头侧目，只是那竖起的耳朵泄露了他们沸腾的八卦之心。 “呵呵，你有个好男友啊，难怪看不上昌文！”祝家酒冷笑道。 “不要把我跟那种怂逼相提并论好吗？”我立马呛了她一句，“女朋友被网暴的时候不是选择站在她那一边，而是丢下她不管，他连我一根……一撮毛都比不上！” “女朋友？哪有连嘴都不让亲的女朋友？袁心柔，知道昌文为什么不想帮你吗，因为你压根就没把他当男朋友对待！” “我……” 这一点就连我也无法反驳，不要说什么传统保守，也不要说什么慢热矜持，恋爱就是一种源自身体本能的渴求，真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想要触摸对方，占有对方，情到浓时甚至会有想要将对方整个吞下的冲动。 袁心柔对我的主动热情，以及对王昌文的被动冷落，都充分说明了一点——她不喜欢王昌文。 而正因为深知这一点，袁心柔才会在再遇王昌文的时候，因为愧疚感而动摇。 但这并不代表王昌文的背弃可以被原谅，自己女朋友被造谣网暴，自己却掉头就走，这不是私情的问题，而是将自己的个人情感凌驾于道德之上，为人处事的问题。 “所以我才是心柔的男朋友！”我霸道地将袁心柔揽过来说，“当年王昌文身为男朋友没有做他应该做的事，现在由我来做！” “你真是个蠢得让人讨厌的男人！”祝家酒恨恨说道，“被她这种心机女玩弄了都不知道！” “不是，祝家酒小姐，还谈不谈正经事了啊？” 第366章 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面前的祝家酒胸膛剧烈起伏，昭示着她平和美好的精神状态。 我倒没有盯着对方的胸部看，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尤其身旁还坐着一个无可挑剔的漂亮女朋友，只是祝家酒今天穿的是一件吊带裙和一件外披，修身的裙子很刻意凸显着自己的身材。 但不得不说，袁心柔的身材，哪怕是背带裙也无法掩盖，比祝家酒可是有料太多了！ “好，那我们就来谈正经事！”祝家酒愤愤道。 她闭上眼深呼吸，半晌重新睁开眼，狰狞的表情终于收起。 “心柔”她又换回了那个亲昵的称呼，“这事能不能不要闹大，我当年也没有发表过任何针对你的网暴言论，而且后来我也多次劝说那些男摄影删掉对你不好的博文……” “噢，祝家酒小姐，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做过这些？”我当即向祝家酒发起诘问。 祝家酒差点又没绷住脸色：“这种事，还需要我一一留下记录吗？我们不是在办公事，没必要按着正规流程走吧？” “那就奇怪了，明明你唆使那些人网暴心柔都能留下聊天记录，怎么让他们删除言论反而没留下记录？” 祝家酒这次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直视着袁心柔说：“心柔，先不要管其他人怎么说，你坦白告诉我，你想要我怎么做？” 袁心柔沉默了片刻，一声叹息：“酒酒，这个事……我没办法放下！” “我可以给你公开道歉，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 我又马上插嘴：“判决下来，你该写的道歉信都得写，该赔的精神损失费也得赔！” “所以道歉和赔偿还不够是吗？”祝家酒似乎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就是想看我蹲大牢，把我的将来都毁掉是吗？你怎么这么恶毒！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我侧目看袁心柔，她的五官也在逐渐变得扭曲，好看的眉头染上让人心悖的黑色，愤怒和怨恨正冲击着她的理智，让袁心柔逐渐陷入情绪的漩涡中。 袁心柔蓦然反过来瞪着祝家酒，甜美的声音带上几分尖利的攻击性：“那我呢？我这几年不断受着折磨，如果不是妃妃和瑶瑶，我可能早就离开这个世界！在遇到寓心之前，我不敢去漫展，也不敢在网上发自己的照片，我活得就像一只沟渠里的老鼠你知道吗！？” 袁心柔陡然拔高的音量再次吸引了周围食客和工作人员的关注。 袁心柔见祝家酒没有回应，苦笑道：“酒酒，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一边，但这几年来你一直都没有联系我，哪怕你能来找我一次都好，我都会认为你还把我当作好朋友！” “好朋友？呵呵，如果真是好朋友，那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只有你站在了舞台上？” “是你先拒绝了我们！你说排练很辛苦，你没有时间！是你说那些比赛就是关系户在过家家！” “难道你就没有勾引那几个评委？我不信你没有！” “没有！”袁心柔几乎是将这两个字喊出来，下一刻她低下头，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头。 “祝家酒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请不要将臆想跟事实混淆行吗？毫无根据的指控，就是造谣诽谤！” “看来是没得谈了！” 祝家酒霍然起身，抓起自己的单肩包，头也不回往店外走去。 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散去，周围看客纷纷收回自己的视线，我悄悄松了口气，轻拍袁心柔依旧紧握的拳头说：“心柔，你刚才那股气势真的很厉害！” 袁心柔还是低着头，我没办法看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但紧接着，一滴水珠在我手背撞得破碎。 我拿来抽纸放到她手上，用手机扫了桌上的点单码，不出所料祝家酒没有买单！ 他喵的明明说好你请客，结果脾气一耍单都不买直接走人了！ 买完单，袁心柔抬起手揪住我的袖子，低声说：“寓心，我们回家好吗？” “好，我们回家！” 我没有问袁心柔口中这个家指的是哪里，因为此时的袁心柔就像是路边流浪的小奶猫，任谁都可以将她带回自己的窝里。 我们乘坐地铁回到公寓，推开门进去，山猪和布丁都探出头来，见是我和袁心柔，立马喵喵喵叫着走过来。 小猫咪没有复杂的心思，单纯是以为两个铲屎的从外面带好吃的回来了。 袁心柔走进屋子，蹲下身抚摸布丁的脑门，抬起头冲着我笑了笑说：“有小猫咪在真好，至少摸着它们的时候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暂时忘掉！” “是啊，小猫咪就是这一点好！” 摸了一会，袁心柔换好鞋子，自去搬了高脚凳坐下来，她也没有玩手机，只是怔怔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 山猪和布丁徘徊在袁心柔的脚边，今天还没有给它们投喂零食，它们都眼巴巴等着女主人的额动作，只是袁心柔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它们身上。 山猪首先不耐烦了，一下子跳上了袁心柔并拢的大腿上，将她吓了一跳。 “哎呀宝贝，怎么啦？”袁心柔终于将目光放在了山猪上，宠溺地摸着它的脑袋。 “哦，要给他们喂冻干！” 我将冻干袋递给袁心柔，让她给孩子们喂食，自己则是随手打开了关注的游戏主播的直播间——这里的气氛太沉寂太阴郁了，必须整点声音动静让袁心柔分心。 “呀！”袁心柔突然惊呼了一声，抬起食指翻来覆去地检查。 “是不是被山猪咬了？”我连忙抓住她的手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上面没有任何伤口才放心下来。 “嗯，我刚才忘了收手……还好没啃出血！” 见山猪还在眼巴巴盼着袁心柔给它喂冻干，我出手捏住它的后脖子肉：“让你咬心柔！不孝子！” “寓心别这样啦，山猪它也不是故意咬我！我身上好像有股子火锅味，我再去洗个澡！” 虽然袁心柔今晚没有带换洗衣服过来，不过她前几次来过夜就留下了浴巾和一件真丝吊带睡衣，倒也没什么问题…… 不对，没有内衣啊！ 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我逐渐陷入了沉思当中。 第367章 超美丽3d回 在袁心柔洗澡的期间，我换上轻薄的睡衣睡裤，坐在电脑前复盘着今晚跟祝家酒对线的细节。 她现在就算将那些聊天记录删除都没有用，只要是办案需要，jc随时都能够通过技术手段进行复原，而那些男摄影更不会在这时候选择站在祝家酒那一边。 除非他们为爱丧失理智。 至于祝家酒找不找律师，结果也不会相差多少，我们的人证物证多到根本不需要一一搬出来，想做无罪辩护除非是找那种国内知名的大律师，但我不相信祝家酒还有这种人脉资源。 良久，浴室里的水声止息，又过了片刻，我隐约听到袁心柔哎呀的一声惊呼。 “怎么啦心柔？”我大声问。 “我……没事，我马上出来！”袁心柔慌慌张张地应了声。 没过多久，手捧着浴巾的袁心柔从浴室走了出来，她身上果然只有一件真丝吊带睡衣，睡衣的下摆只盖过大腿一半的位置，玉白的一双腿玲珑剔透，泛着诱人的水光。 只是由于缺少了最私密的布料，雪山起伏可见美妙的山尖，而袁心柔的另一只手，则是很不自然地放在下腹处，犹如一扇虚掩的女子闺房房门。 “我，我忘带衣服过来了……”袁心柔红着脸低声嘟囔了一句，脸上的嫣红也许是因为热水，也许是因为羞怯。 “要不我借我的给你穿？”我开玩笑说。 让我意外的是，袁心柔居然还犹豫了一秒钟才娇嗔道：“怎么可能穿你的呢！？” “那要不我到楼下看看，应该还有开着的便利店，买那种一次性的……” “不用下去啦，就这样……” 袁心柔将浴巾挂起，走到我身边坐下来，沐浴露的香气就像草原上的风漫卷而来，明明我自己洗的时候香气很淡，为什么用在袁心柔身上就这么浓烈？ 女人的身体不仅自带香气，还能给香气增幅加倍的吗？ “寓心，我感觉……我可以继续拍微电影了。” “微电影啊……那也得等路小仙回来广市再说。” “小仙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下个月月初吧，洛总监说的。” 我在后面补上一句，就是为了强调自己不是直接跟路小仙私聊，而是通过洛明妃去询问她的档期，以免袁心柔又多想些有的没的。 “原来不知不觉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袁心柔喃喃说道。 “是啊……” 我和袁心柔感叹的或许有些大同小异，她说的那么多天过去，应该是指路小仙离开广市，而我，则是老爸的病情。 从老爸发病下达病危通知书，到现在转入普通病房逐渐好转，时间都过去了快两个星期，那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一直萦绕在我的胸口，以至于我对时间流逝的感知无比迟滞。 “寓心，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走不出这一步。”袁心柔用诚挚的眼神看着我说，“从你陪我去医院开药、去漫展，到拍摄作品，拍微电影……以前的我光是想起这些事，心里就既难受又恐惧。” “我也很开心，自己做的那些努力能让袁心柔走出这一步。” 我抬起手轻抚袁心柔的脸颊，雪白的脸庞就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石，冰凉滑腻。 袁心柔半眯着眼，温驯地将脸颊贴在我的手心，轻声说：“所以啊，我不敢想以后没有寓心的日子该怎么过。我都想好了，以后如果不做直播了，我就在家里照顾猫猫，给寓心做饭，带带孩子什么的……” 说到孩子的时候她的声音忽然变小，似乎是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之中。 我呵呵一笑说：“心柔如果不做直播，那我估计也是退休或者半退休了。” “不会的，瑶瑶和妃妃不是那种人！” 她大概是误会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是，虚拟主播就算是到了三十四十岁都能做啊！我指的是心柔你存够了钱不用直播的时候，那时我估计我也存够养老钱，可以靠着理财的利息过日子了。” “唔，其实我现在直播也不是为了钱啦，我基本上都不会让他们打米，单纯只是我的粉丝都喜欢看我直播，我希望我的观众粉丝都能在我开播的时候开心起来。” 那的确，做到袁心柔这种体量的虚拟主播，虽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要比许多中小企业的老板过得轻松滋润，平时花销稍微注意点基本都能攒下在一线城市买房的本钱。 “有没有打算做超美丽3d？” “嗯？”袁心柔闻言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超美丽3d呀……其实我之前也有跟妃妃商量过这件事，不过她没答应。” 超美丽3d不需要露脸，虽然我不知道当时的洛明妃是怎么想的，不过肯定有她拒绝的道理。 仔细一想，袁心柔也不需要这种方式来讨好粉丝观众，超美丽3d打破的不仅仅是次元的壁障，还有观众对主播的认知定位，这种情况，观众很容易模糊了虚拟主播和真人主播的界线，皮套也会失去它原本的作用。 不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袁心柔也曾经策划过超美丽3d回，只是被洛明妃驳回了而已。 “如果我说，我想以后在直播间露脸直播……寓心觉得怎么样？” “你打算当颜值主播吗？” 我大为惊讶，但想想以前袁心柔本来就是个敢在漫展上台表演的社牛，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袁心柔似乎在期待着我的回答，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虚拟主播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不露脸，用精致漂亮的皮套给予观众遐想的空间，实际上大部分主播皮下的真容和普通人无异。 袁心柔就不一样了，哪怕将皮套脱下她依旧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不仅不会脱粉，甚至还很有可能迎来一波涨粉潮，之前她想要做超美丽3d多半也是出于这种目的。 老实说，一位顶流人气主播，数十数百万粉丝眼中的女神，私底下却是对我百依百顺的女朋友，这种感觉怎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更何况，当年的网暴事件清算再即，公关部已经准备好通稿，只待官司结束就发到网上，为袁心柔洗清当年的污名和屈辱。 “心柔喜欢的话，那就把皮套脱下来吧！” 第368章 男孩女孩 袁心柔低头略一思索，便嫣然一笑说：“好，那我明天跟妃妃商量一下，找个好点的日子来第一次超美丽3d回！” 虚拟主播头一次超美丽3d回肯定不能随口在群里通知一声，晚上开播就脱下皮套真实上阵，必须利用这个噱头好好造势一番，让哔站专门发布一个活动预告来吸引更多的观众前来观看。 嗯，说不定以后袁心柔还能成为漫展的常驻嘉宾，在台上享受粉丝们的狂热追捧。 哼哼，我女朋友可太优秀了！ 我正幻想着美好的将来，袁心柔突兀发问：“寓心，你觉得是女孩好还是男孩好？” “什么？” “以后我们生的孩子呀！”袁心柔双眸带着灵动的星光，“如果寓心想要男孩的话，我去打听一下有什么方子可以保证生下来的是男孩！” “不是，那种迷信的东西心柔你也信吗？” 好歹父母都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啊，心柔你怎么还信那种偏方迷信的玩意呢？ 袁心柔露出了略显纯真的笑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啦，要不我回去问问我妈妈？她是妇科的主任，这方面应该专业的多。” 我感觉这方面袁心柔真有必要听一听专业人士的科普，药可不能乱吃，尤其是那种没有经过任何临床实验和统计的民间偏方。 但转念一想，袁心柔如果真向身为妇科主任的妈妈询问怎么才能确保生男孩，说不定她的意图会被一眼看穿。 “其实……我更喜欢女孩，虽然男孩也可以接受。” “啊，寓心喜欢女孩吗？那得问问怎么样才能保证生出女孩……” “哎不是不是，心柔你怎么忽然就开始考虑生孩子的事了？”我连忙阻止她继续在生孩子这个问题上的一路狂奔。 “嘿嘿，刚才提了一嘴，自然而然就想到这些了嘛！” 袁心柔憨笑着，对我的提醒不以为意，哪怕先前多次给她强调了不能未婚先孕，袁心柔却好像没有放在心上，好像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一样。 不过只要我每次发生关系都坚持戴着，那就没有问题了。 时间还早，我们到哔站上找了一部轻松日常的动漫，一口气将12集看完，袁心柔脸上的阴郁早已清空，只是眼角还残留着一抹尚未褪尽的嫣红。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十二点出头，我和袁心柔先后洗漱好，关灯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静静等待睡意淹没我的意识，可每当我稍稍有进入睡眠的前兆，枕边人的动静就会立即将我拉回现实当中。 我无奈睁开眼，扭头对袁心柔说：“睡不着吗？” “嗯，吵到你了是不是？”袁心柔水灵的眸子自下而上注视着我，有种小猫小狗的乞怜神态。 “是不是还在想着祝家酒的事情？” “……还好啦，也不是只想着她。” “该不会还在想生孩子的事吧？” “……也有。” “还有？” “还有就是……就是……”袁心柔忽然变得难以启齿。 我一边等待袁心柔的回答，一边将手绕到她的后脑，从那柔顺的发丝一路往下，到袁心柔那瘦削骨感的后背，接着是纤细柔软的腰肢。 “就是……我还是不怎么懂……” “什么？” 袁心柔在我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突然翻身将我压在下方，双手撑着我的双肩，慢慢直起身子，居高临下俯视着我。 黑暗中，她的眸子似乎比窗外天空中的圆月还要明亮。 她尝试着活动身子，动作和之前一样僵硬，仿佛要用全身的肌肉骨头来碾压我的身体一般。 “真奇怪，我看那些小电影里面，女主角动起来好像很轻松灵活的样子……” 即便是隔着布料我也能充分感受到那种青涩的柔嫩，真丝面料随着她的动作如波浪般起伏，想到这下面是真空的状态，此刻的我睡意全无。 我猛然抬起上身，霸道地侵占了那副娇嫩欲滴的樱唇，袁心柔只发出一声惊讶的嘤咛，便立即用热情回应我的进攻。 “到哪天你学会了，我让心柔来！” “嗯……” 措施肯定是要做的，我还不至于为了一时的刺激和快感而忽视安全问题，真弄出一个孩子，袁医生会不会妥协另说，届时我和袁心柔的工作和生活都会被彻底打乱步伐。 尤其是现在，老爸不可能只靠老妈一个人来照顾，我根本无法同时顾及两边。 一番酣畅淋漓的运动后，我和袁心柔简单冲洗掉身上残留的汗液，再往床上一躺，释放过后的疲惫很快就变成了睡意，将我引入到睡梦之中。 新的工作周又开始了，除了日常帮左沐雨维护氪金粉丝的感情，跟她出去户外拍摄宅舞视频，创作和拍摄短剧以外，我的工作量和往常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有法务部的专业团队在，打官司及其后续工作自然是轮不到我来管的，我能做的不过是给予袁心柔最需要的心理支持，让她在法庭上面对昔日的好姐妹时不至于情绪失控。 12月悄然而至，老爸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转，现在已经能在搀扶下下床走动，只是他除了记忆功能减退，性格上似乎也出现了些变化，具体表现就是道德感比以前低了，更加的口无遮拦了。 网暴案件开庭的那一天终于到来，由于有短剧的拍摄任务，我并没有随同袁心柔一起去法院欣赏祝家酒破防的样子，反正有凌瑶和专业团队在，我去不去区别不是很大。 最重要的是，袁心柔已经拥有跟祝家酒对峙的勇气。 判决的结果当天就出来了，任凭祝家酒再怎么装傻充愣，极力反驳所有指控，在充足的人证物证指向下，她的律师连替她争取减轻判罚的机会都没有。 不服结果的祝家酒当即提起了上诉，但这也不过是无意义的挣扎，那七名跟她有过露水情缘的男摄影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站到祝家酒那一边，而谭庆华在稍早前就已经因为传播淫秽物品罪被收进去踩缝纫机了。 回来的当晚，凌瑶就带上了我来到她第一次请客的那家日式烧鸟店。 第369章 重启微电影 “来，为今天的大获全胜干杯！” 坐在中间的凌瑶率先举起了酒杯，我跟着洛明妃和袁心柔把杯子举起来，四个杯子在空中轻轻碰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凌瑶和洛明妃杯子里倒的是清酒，先不说洛明妃，凌瑶的酒量跟她的外貌完全不匹配，就像是一个精致的花瓶，怎么往里面倒水都好像倒不满一样。 而我和袁心柔则是以茶代酒，主打一个陪跑。 端到面前的日式烧鸟还是老样子，精致，充满仪式感，调味和火候都掌握到绝妙的水准，但说到底烤鸡肉就是烤鸡肉，就算是烤肉仙人来了也不可能把它做成凤凰肉。 “其实也不能说大获全胜吧，酒酒不是还提出上诉了吗？” “你还用那个称呼叫她啊，心柔？”洛明妃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怒其不争的意味。 袁心柔歉然笑了笑说：“习惯了，一时间没改过来。” “算啦，也不是怪你的意思！”洛明妃又抿了口酒，“垂死挣扎而已，她不服当然是可以上诉，只不过她能翻盘的机会……也就这么一点。” 洛明妃做出了能让棒子一眼震怒破防的手势。 “而且，瑶瑶说的大获全胜，可不只是在法庭上。我们已经联系了能够联系到的，圈子里的摄影、coser还有其他相关从业人员，在各个平台上转发我们起诉祝家酒的通稿，还有一审胜诉的消息。” 我看了眼坐在袁心柔身旁的凌瑶，她举着酒杯，眉眼和嘴角都是得意的笑容。 这就是背靠一个大型公司的优势，一个专业的公关团队可以利用新媒体号矩阵，在极短时间将一个事件的热度炒上去，即便不买热搜，也至少在特定的圈子能达到90%以上的传播广度。 估计明天早上，整个cos圈都会知道当年网暴事件的真相，在揭露祝家酒真面目的同时，也还给袁心柔一个清白。 我想，凌瑶在决定创立翎心传媒的时候，就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吧？ 从今天开始，洗清了污名的千雪心柔就可以重新回到大众的视线当中，袁心柔可以出她喜欢的角色，拍摄喜欢的作品，去漫展的舞台上展现自我，再也不用畏惧那些有色眼光。 我看了眼袁心柔，发现她似乎没有我们预想中的高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低头看着茶杯。 对了，说起那部微电影还有拍摄的必要吗？ 本来微电影立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袁心柔重拾勇气面对网暴者，而现在祝家酒和谭庆华都面临法律的惩戒，公关部也还给她一个清白，拍电影似乎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 而且，假设要继续拍摄电影，这结局是不是要改一改？ “心柔，你昨天跟我说你想搞超美丽3d回，以前我没有答应你，是因为当时的你不适合抛头露面，不过现在的话肯定是没问题了！” “超美丽3d回？那是什么？”凌瑶疑惑道。 “瑶瑶不知道吗？就是指虚拟主播在直播间打开摄像头，露出真身的一部分或者全部啊！”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凌瑶淡淡一笑，“心柔如果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去办吧！” 凌瑶忽然将上身靠在椅背上，视线越过袁心柔的后脑勺和我对上：“寓心，你爸爸现在的情况好点了没有？” 我没想到凌瑶也知道了老爸病发的事，微微一怔：“谢谢凌总关心，他顺利渡过了危险期，现在恢复的还不错，不过……” “不过？” 我苦笑一声说：“不过老爸现在差不多是老年痴呆的状态，虽然老妈能照顾他，但老妈年纪也很大了，我放心不下他们俩。” “你意思是，你打算放弃那个机会了？” “寓心！”袁心柔突然转过身来，紧张地抓住我的手，眼里全是恳求。 “能不能不要那么快拒绝，或许以后，以后情况还会有好转，到时候……” 凌瑶此时掩嘴吃吃笑了起来：“心柔，你真是……唉，真拿你没办法！寓心，其实你还有考虑的时间，工厂的生产线虽然差不多可以投产，但人员还没完全到位，我们初步打算在过完春节人员到位后才开始生产。” 凌瑶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厂长的人选需要在春节前决定好，所以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来做最后的决定。 我本想对凌瑶说不必如此，可看到袁心柔眼中的喜悦，我没有说出口。 敲定了黑雪心兰超美丽3d回活动的计划后，我联系了哔站的对接人员，将活动策划案递交过去，很快对面就回复道：正在商量排期，大概这个月就能上！ 得知哔站那边答应下来，洛明妃马上开始创作宣传海报和配套的插画，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工作。 洛明妃那夸张的眼袋以及无神的目光，以及烟嗓般的低沉声线，无不证明她这两天马力全开的创作状态。 “哈啊……那我先去补觉了！” “好的，辛苦洛总监了！” 12月7号，路小仙回到广市。 如果不是陈继言在群组里面提出给路小仙设宴洗尘，我都不知道她从外地回来。 路小仙和往常一样拒绝了陈继言的邀请，不过同时她也说了明天开始照常上班，这下短剧团队又回到了拥有三位漂亮女主演的时代，陈继言愉快地决定让我立即开始投入下一部短剧的创作。 只不过，当我提出短剧拍摄要与微电影交错进行，并请出洛明妃为我撑腰后，陈继言只能勉为其难妥协了。 12月9号，微电影重新开机。 此时化妆间里只有我、袁心柔和路小仙三人，两人正对着镜子化妆，我则是站在袁心柔身后，看着她在那张清秀可人的脸蛋上增添妆容。 一个月未见，路小仙的气质似乎又有了些许的变化，她的气场更足了，人也更加成熟了。 我只敢斜眼偷瞄一旁的路小仙，而袁心柔也好几次偷偷去看镜子中的路小仙，只有路小仙面无表情对着镜子，浑然不觉我们的视线。 不，其实她肯定也早就察觉到了，只是路小仙不愿意主动搭话，而我们则是不敢主动搭话而已。 第370章 只是演戏 微电影恢复拍摄，而今天准备拍摄的一幕，正是路小仙饰演的祝家酒与袁心柔决裂的情景。 “心柔，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路小仙摇头叹息着说。 “我不是，我没有做过那些事，那都是谣言，酒酒！” 袁心柔大声为自己辩白，可路小仙显然并不打算听袁心柔的解释，凄然一笑说：“心柔，我不是不想相信你，实在是他们……在他们眼里，支持你的都是暗地里当浮力姬的！我的私信已经炸了，他们说要人肉我，把我的身份信息都公开在网络上！” “你要不跟昌文说清楚吧，他是你男朋友，他应该……算了不说了！” 袁心柔怔怔看着路小仙离去的背影，半晌，视线才落到我身上。 我忽然想，如果这段戏份拍摄在与祝家酒摊牌对峙之前，袁心柔此时的表情恐怕是更加悲伤和绝望。 意识到自己略微走了神，我上前一步，开始投入自己扮演的角色，王昌文—— “心柔，你是不是要告诉你，你没有跟那些摄影……上过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袁心柔情绪激动地辩解着。 这一刻，我仿佛真的成为了王昌文，而面前的袁心柔则是那一年众叛亲离的千雪心柔，祝家酒精心编造的谎言，在那些摄影的推波助澜下变成了“事实”，将千雪心柔打入深不见底的谣言黑洞。 我只能去相信现在的袁心柔，相信她不会被这一场戏击垮好不容易取回的自信和自爱。 “没有？那你为什么一直都那么忙，连一点约会的时间都不能给我？玩cosy真有那么开心那么忙？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不是……”袁心柔低垂着头，双手死死攥着裙摆。 “告诉我，上星期六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我拍完作品，跟他们吃晚饭，唱卡拉ok……” “就是那些人对吧？然后呢？你们是真的去吃饭唱k，没有干别的事？” “真的没有！” “呵呵，谁能给你证明，那几个摄影吗？也对，他们就是男主角，肯定要帮你隐瞒行程啊！他们还说是你主动让他们拍你的私房照！” 袁心柔浑身一颤。 “袁心柔，我对你很失望，我以为你是那种洁身自好的女孩子，所以一直都很尊重你，爱惜你，结果……呵呵，原来私底下这么放得开啊！” 袁心柔猛然抬头，嘶声说：“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没有背叛过你！” “我也很想相信你啊心柔，可是……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明明我们谈恋爱谈了那么久，我们出去约会过几次你知道吗？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每一次我想要跟你出去约会，你总是有借口来拒绝我，是不是在你看来，玩cosy比谈恋爱更开心更重要？” 袁心柔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辩解的话来。 “对吧，看来就是这样了！既然cosy比我还重要，那为什么当初还接受我的表白？” “我只是……” “不用再说了！” 我摆了摆手，像是赶开烦人的苍蝇：“分手吧，是我碍着你玩cosy了，我不应该浪费你的时间，是我的错。从今天开始，没有人会反对你玩cosy，没有人会在意你拍什么私房照，你想跟多少个男摄影玩我都不会在乎！” 袁心柔惊愕地注视着我，那双仿佛藏着繁星的眸子逐渐润湿，下一刻，她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本来是剧本中没有设计的动作，完全是袁心柔的情绪所致，但这时的我残忍地停留在原地，没有上去搀扶的意思。 “咔！寓心！” 直到洛明妃充满怨念的一声喊叫，我才幡然醒悟，冲上去将袁心柔紧紧搂在怀里。 “不分手，不分手，刚才只是演戏好吗？我们不会分手的！” 袁心柔哭声先是一止，而下一刻反而更加大声，这让我无比尴尬的同时也感到无比心疼。 拍摄的效果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好，而袁心柔在一场歇斯底里的哭泣后似乎也没有更加激烈的反应，这让我稍稍放心下来。 在等待袁心柔换衣服的时候，路小仙从我身旁走过，身形蓦然一顿。 “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吧？” “是啊！” 路小仙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迈步。 拍摄完毕，我们回到翎心传媒，由于不放心袁心柔，我默默跟着她上去四楼。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刚走出电梯，袁心柔便回眸一笑说：“寓心晚饭想要吃点什么？” 她的笑容虽然还有些勉强，但至少很清澈，不是那种强装出来的样子。 我难得费了些脑子给袁心柔定下了今晚的菜谱，和袁心柔一同坐在吧台看她点菜。 “还觉得难受吗？” 袁心柔微微一愣，抬起头看着前方空无一人处，星眸闪动：“不可能不难受，不过……我演得还不错吧？” 我马上用力点头：“很不错，超出我的预期了！洛总监也说你演得太厉害了！” “那肯定呀！”袁心柔淡淡一笑，“因为我演的就是我自己啊！” 她终于是用这一场戏证明了一个事实——袁心柔终于摆脱了名为过去的梦魇。 “对啦，元旦不是有一场漫展吗，我在想到时候出什么角色？” “元旦？那还有大半个月时间……真打算出cos吗？到时候天气可能转凉，穿一件厚一点的lolita会不会好一点？” “寓心不想看我出cos嘛？”袁心柔似笑非笑道。 “那……肯定是想的！” 叮咚，电梯门忽然开了，在我和袁心柔诧异的视线中，凌瑶快步从中走出，先是轻呼一声哎呀，接着笑道：“你们俩果然在这里啊！” “凌总” “瑶瑶，我们刚在讨论元旦漫展出什么角色呢！” “哦，这样啊……” 凌瑶走到吧台，在我们对面坐下来，缓缓说道：“心柔，能不能借寓心用一下？” 我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扭头和袁心柔对视一眼，发现袁心柔也同样懵逼，这才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什么。 第371章 神秘的快递 “瑶瑶，你说你……要借用寓心？” “是啊！”凌瑶点点头，“苏长青那家伙，搞了一艘游轮办生日party，邀请我们这一圈人还有一些明星歌手去给他庆祝生日，我需要一个可靠的男人来做挡箭牌！” 慢着，这前置剧情怎么这么熟悉，该不会又是让我扮演男朋友吧！？ 而紧接着，这个疑问就被袁心柔问出来了：“瑶瑶，你意思是让寓心扮演你的男朋友？” “就是这么个意思！”凌瑶点头微笑。 “这不对吧！”我一想到凌瑶所在的圈层就头皮发麻，“你们那一圈公子哥大小姐，哪个不是凭亿近人的，我这个真正的平民混进去一眼就被看穿了好吗？他们会相信凌总看上一个普通人？” 而这时，凌瑶托着腮说：“你又怎么知道我看不上呢？” “不是，这……啊？” “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反正我需要的是有个男人能站在我身边，这样我才有借口赶走某些人。” 原来是这样，只不过根据凌瑶的只言片语来推测，似乎在她们圈子里，有个别公子哥一直对凌瑶死缠烂打，这就意味着在生日派对当天，这几个公子哥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难我的机会。 虽然我不想接这个委托，但凌瑶是将我从失恋和失业的黑暗中拯救出来的那个人，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大概不会想出借用心柔男朋友的主意。 “寓心，你就跟瑶瑶一起去吧！” 心柔的大方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她是不是不知道，凌瑶这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啊？ “那就这么决定了！心柔，你帮他挑几件当天穿的衣服，不用正式的，休闲款就可以，我相信你的品味！” “嗯，我知道啦！” 言外之意就是不信任我的品味呗，不过为了凌瑶的面子着想，我决定乖乖服从袁心柔的选择。 商议妥当，凌瑶离开吧台，将这片安静的空间还给我和袁心柔。 “说来，元旦就是瑶瑶生日了。” “元旦？一月一号？” “嗯，是啊，得想想买点什么礼物给她才好！” 最新款的小裙子？ 不，以凌瑶的经济实力，她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新款。 化妆品和包包？ 那对于凌瑶来说同样是永远不缺少的玩意。 算了，这种事还是交给袁心柔烦恼吧，她俩是好姐妹，不管送什么凌瑶都会开心。 12月的第二个单休日，我继续到医院接替白班，老爸头痛的情况相比病发初期已大幅缓解，吊架上也不再是24小时挂着输液袋，据袁医生所说，只要这次检查没有查出什么大问题就能办手续出院。 只是当我们提到那个能够给他延命的脑血管手术时，老爸的态度却相当抗拒。 “开颅风险很高啊！有些人做完开颅手术，人都变痴傻了！” 我不是脑科医生，也没有详细了解关于开颅手术的风险和后遗症，但是…… 看到他在手机用26键费力打字敲了老半天屏幕，却打出来一段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我唯有在心里叹气。 身为脑科主任的袁医生是个大忙人，之前老爸病情严重时也只是每天早上过来看看情况，现在老爸好转了，他两三天才过来一次巡房。 为了答谢救命之恩，伯父和老妈想要宴请袁医生，顺便给点人情红包什么的，但袁医生实在太忙，只含糊说了下个星期才可能有时间。 12月15日。 黑雪心兰的超美丽3d回活动预告出现在了哔站的首页，精美的宣传海报上心机地附上了一个全黑的头像轮廓，就像是将人像全部涂黑的证件照。 头部虚拟主播突然宣布露面，一下子就引爆了无数网友的好奇心，活动页下方的评论区一下子就干到2000+，比部分新手游上线还要热闹。 在这些评论中，质疑黑雪心兰长相的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因为虚拟主播敢露面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对自己的容貌有着充分的信心。 而有的网友已经开始全网调查所谓黑雪心兰中之人的身份，他们有的将怀疑对象锁定在几个圈子里人气不高但长相甜美的coser身上，而有的则是翻起互联网黑历史，直接指出黑雪心兰就是那几个因为约跑、骗钱、造谣之类的黑料不得不退圈的coser。 在两千多条评论中，也有极个别网友精准锁定了千雪心柔，只不过目前这几条评论并未得到重视，暂时被淹没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之中。 不管网友的猜测如何，最终公布答案的日子就定在了12月24号。 做完跟哔站的对接工作，我才发现有一件顺丰的快递悄悄到达公寓大堂的快递柜，我想了又想，愣是没想起来最近有买过什么东西，又查了下某宝、拼夕夕的购买记录，同样是没找到什么有用信息。 等会，该不会是什么很不妙的东西吧？ 可是，有必要用顺丰寄过来吗？ 我仔细回想了下过往的人生，以我的脾性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过在入职翎心传媒，跟越来越多形形色色的人扯上关系后，似乎还真拉了不少的仇恨。 不说别的，就单单是跟路小仙交往的期间，我就相当于得罪了好几百万粉丝中规模庞大的男友粉。 到了晚上左沐雨下班，我马上收拾东西开车回家。 “你很赶时间？”坐在副驾的左沐雨疑惑道。 “为什么这么说？” “明显能感觉出来啊，今天车速比以前快多了！” 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可能是想快点回到公寓揭开那神秘快递的真面目吧！ 不过任我如何着急都不可能一路将油门踩到底，广市市中心的道路严格限速，还有交通灯和遍布各处的摄像头。 回到公寓后，我让左沐雨一个人去解决夜宵，自己则是直奔公寓大堂，将收入快递柜的快件取出来，在标准的包装袋下面是一个方形的袋子，不轻不重，像是装着什么衣服。 回到家中，我小心用剪刀剪开外面的快递袋，里面装着一个足有半张电脑桌那么大的纸袋，纸袋鼓鼓的，还有一本小册子，在看到明华堂三个字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了。 这是我9月份给路小仙订购的生日礼物！ 第372章 公款消费 如果不是突然到货，我可能也不会想起来自己还给路小仙买了这么一条马面裙。 对了，路小仙的生日就在这个月，好巧不巧正是黑雪心兰超美丽3d回的那一天，也就是12月24号。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问题。 重点是……我该怎么处置这份礼物？ 当时的我刚和路小仙分手，即便跟袁心柔无缝衔接了，可路小仙在我心中的分量无疑更重一些，这件马面裙也是在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心境中冲动买下的。 而在收到马面裙的如今，我心中属于爱人的位置早已被袁心柔填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承认路小仙曾是我想象中未来的妻子，但我们早已分手，路小仙的态度也充分说明了我们不能再产生更多的纠缠。 更何况，以袁心柔强烈的占有欲，即便是以朋友的名义送给路小仙，她表面可能不会表示什么，暗地里绝对是浪潮汹涌！ 思前想后，我掀开沙发床的床垫，抬起床架将原封不动的马面裙收纳在床柜之中，又将床垫放回原处。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我们只打算将千雪心柔的事件限制在cos圈里面，然而似乎是因为这个名字以及事件在当年太出名，在无数声援和讨论（）中，这个话题硬生生靠着热度冲上了热搜，让袁心柔大为困惑。 此时，我、袁心柔、凌瑶和洛明妃围坐在四楼的吧台。 “瑶瑶，心柔，我真没想到他们能把这事干上热搜！”洛明妃无奈摊手说。 “心柔，需要我们让公关部联系w博那边，让他们把热搜撤了？”凌瑶也不无担忧地说。 我又打开了w博，点进去热搜“千雪心柔”的词条，千雪心柔本人关于官司胜诉的博文被置顶，下面既有祝贺袁心柔成功翻案的，也有不明就里跟风的。 当然，下方就有一个个营销号紧跟上来，给失忆的网友们科普网暴事件的来龙去脉，其中一部分自然是翎心传媒的矩阵号，一部分却是平时就喜欢锐评时事的蓝v。 其实这不难理解，二次元被多次扩圈以后早已泛化，某种程度上已成一种时尚单品，而互联网的主流声音来自于年轻人，一个cos圈的热点事件很容易被扩大为社会热点事件。 另一方面，千雪心柔这事在当年被有心人，这里指的当然是祝家酒那一拨人，恶意扩散到其他圈子里，而涉及男女关系的八卦最容易勾起网友们的关注，讨论度一直居高不下，圈外人只要搜索cos圈相关，很容易就会搜到千雪心柔以及相关的事件。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导致几年后网暴事件的反转再次冲上热搜。 洛明妃和凌瑶的担忧不无道理，尽管司法和互联网将清白还给了袁心柔，但同时也将全网的关注度集中在她身上，单单是无休止的私信轰炸就让人心烦意乱，更不要说有些想要蹭一顿流量饭的自媒体一定会想尽办法约见袁心柔。 这对一个还处于中度抑郁症的患者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在我们担忧而紧张的视线中，袁心柔缓缓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说：“就这样吧！” 她朝着凌瑶露出温淡如水的笑容：“没事的瑶瑶，他们线下应该认不出我来！” 凌瑶眉头微蹙，似乎还在考虑着什么，洛明妃却在此时抬手拍了拍凌瑶的肩头笑道：“心柔都说了没关系，你还担心个什么呀？” “也是……” “不说这个……”袁心柔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俏皮，“今天我打算跟寓心出去逛街！” “哦？”洛明妃眼神微妙地看着我说，“其实不用特意说一声，本来当保镖就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哦，是不是陈继言那边给你安排太多工作了？” “倒也没有。”我马上为陈继言辩白。 “出去的话，顺便给他买一套看得上眼的衣服吧！费用我来报销，心柔你放心大胆的挑！” “啊？没事我来买就行……” “有公司报销这种好事你不要？”洛明妃取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为公司着想的好员工，天选打工人啊！” “寓心，瑶瑶都说了她来埋单啦！” 好吧，看来这口香甜的软饭我是非吃不可了。 吃完了午饭，等袁心柔收拾好碗筷，换上一身衣服，我们乘坐地铁来到花城汇，袁心柔领着我走进一家装横略显复古的服装店，给我挑了一件立领毛衣，一条长裤，一件毛呢大衣，还有一双鞋子。 “全换上吗？”我捧着手里的衣服问。 “那当然啦，总得先试试合不合身！我在外面等你！”袁心柔说完便给我拉上门帘。 我花了十分钟左右，几乎将浑身上下换了一遍，然后掀开门帘走出更衣室，走到全身镜面前仔细端详自己。 不错，很适合我这种气质沉稳又不失少年气的细狗，厚颜无耻地说，已有几分文豪野犬中太宰治的模样。 袁心柔嘴角噙着笑，一边看我一边点头说：“好，就这一身啦！” “这就行了？不用拍照片给凌总确认一下？” “瑶瑶都相信我的眼光，寓心你居然质疑我！”袁心柔叉着腰佯怒。 这真不怪我啊，到参加生日派对那天，我可是要穿这一身装扮扮演凌瑶的男朋友，要是单单衣着打扮就被那些公子哥大小姐看不起，丢的可不只是自己的脸啊！ “好好好，那就这一套了！” 扫码结账，我特意瞥了眼袁心柔手机上显示的数额，合计两万块不到，比想象中要便宜一丢丢，而有的奢侈品牌一件polo衫都能卖到五位数，这么一合计还挺实惠的。 当然这是对应凌瑶和袁心柔的消费水平，以我的个人消费习惯，一件大衣绝不会花超过四位数的钱。 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走出店铺，时间还早，袁心柔拉着我走进一家甜品店，点了热咖啡和小蛋糕。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博一看，唔的一声幽怨道：“我怎么还在热搜上呀！” “说明千雪心柔人气高啊！而且，这件事其实对网络风气也有一定的纠正作用，至少法律再一次证明了，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造谣和网暴都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第373章 反套路 “对了心柔，你知不知道这次邀请凌总参加生日派对的那个苏长青，是什么个人物来着？” 能够租下一艘游轮举行生日派对，说明这是妥妥一个出手豪绰凭亿近人的富家公子哥，搞不好还是什么集团或者家族的继承人。 我不期望能够从袁心柔的嘴中探明对手的底细，但也许，凌瑶曾经向袁心柔透露过一点关于这位公子哥的信息。 “苏长青……其实我也不太了解，瑶瑶没跟我说得太详细。” “不要紧，就说说你听到的那部分。” 袁心柔蹙眉思索片刻：“他好像是国内某个医药公司的二公子，苏家本来是做处方药的，后来苏长青又另开了医药美容的业务线，给自家公司赚了不少钱。后面不是又有疫情嘛，苏家趁着这段时期又捞了一笔，生意做得很大！” 医药美容，还有疫情的药物，都是些一本万利的生意！ 苏长青这人看来并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医药美容那一块就足以看出他的商业眼光和执行力，可以确定是跟凌瑶一样都是二代中的实干家。 而能做疫情生意的，哪个不是背后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背景？ 我顿时感到压力山大，现在我唯有祈祷，那个坚持不懈追求凌瑶的人不是苏长青。 不对，我还是天真了，凌瑶那一圈的人，怎么可能缺少像苏长青这样的男人？ “那苏长青这个人呢，凌总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唔……还好啦其实，瑶瑶没有特别提到过什么，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我感觉能够从袁心柔这里获取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思前想后，我决定当面跟凌瑶聊一聊这件事。 在甜品店待到下午三点半出头，我和袁心柔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公司，前台的肖小慧看到我手里的购物袋，双眉一挑笑道：“哎呀，小柔又带着男朋友出去买衣服啦？” 袁心柔这时抬起手用食指戳我：“是给他买衣服！” “哇，小柔对寓心可真好！羡慕死啦！” 闻言，我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胸膛。 能吃上这口软饭，也得靠自身实力是不是？ 上来四楼，凌瑶果然已经在吧台等着我们，倒不是她无所事事，而是我回来的途中给她发了消息。 “欸，瑶瑶怎么还在呢？”袁心柔奇怪道。 “在等你们啊！”凌瑶托着腮说，“其实是寓心有事找我。” “这样啊……那我先回房间里去！”袁心柔很知情识趣地提着购物袋往走廊深处走去。 我走到吧台，在凌瑶的对面坐下来，心情忐忑开口道：“凌总，长话短说，是不是圈子里有人缠着你不放，然后你打算借我的手彻底摆脱对方纠缠？” “原来是这件事啊！”凌瑶那张犹如玩偶般精巧的脸容浮现出几分失望，“寓心，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 能免费坐一次游轮，白吃白喝？有机会当凌瑶的男朋友？还是……人脉？ 凌瑶嘴角依然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她可比袁心柔更难让人读懂。 “寓心，你仔细想想，能参加生日派对的，哪个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更何况，你还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场……” 虽然但是，能参加舞会的灰姑娘本来就拥有公主般的美貌，所以才能被王子看上啊！ 而我特么的就是一个平民白丁，既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自己也没有过人的实力和实绩，放在那一圈二代和明星中间，妥妥底层中的底层！ 凌瑶忽然叹了口气说：“还理解不了吗？你能陪着我参加登上游轮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好处，袁医生只要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 经凌瑶这一点醒我才恍然大悟——是啊，袁医生反对我和袁心柔在一起，不就是因为觉得我的背景和实力配不上心柔吗，但如果连这种二代的派对我都能登场，加上凌瑶亲自背书，至少在袁医生眼中我的身价会大幅提升。 我挠了挠头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呵呵！” 想来也是，以凌瑶的行事风格，要拒绝一个男人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么，而能够约束她的家人早已远遁海外，对凌瑶放任不管，直白点说，只要凌瑶不想嫁人，她可以单身到老死为止。 她其实压根就不怎么需要这个挡箭牌。 “所以，其实我只要把这次生日派对当作一次旅游，随便吃喝玩乐就行了？” “那肯定不能！”凌瑶笑着击碎了我的幻想，“烦人的男人还真有几个，如果你能帮我断了他们的念想那就再好不过！” 我就知道！ “那……能给我透露一下敌人的情报吗？” “噗，敌人……”凌瑶忍俊不禁，“好吧！不过我感觉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诚如凌瑶所说，即便我知道了对手的情报也无济于事，她所说的几个人里面，一个是同样家里有矿，超跑当玩具的二代；一个是房地产的公子，全国各地有数十个楼盘正在开发销售；一个是背靠国资的金融公司投资总监，掌控着高达千亿的资金池运作。 无论是哪一个，我连跟他们掰手腕的资格都没有，谁会相信凌瑶放弃这些天选之子，挑中一个没背景没实力的圈外人？ 也许，真就只有恋爱脑能解释这种不可能事件，但届时我一定会成为众人集中火力的靶子——像凌瑶这样万里挑一的女子，绝不能毁在我的手中。 “其实你不需要考虑太多，到时候也别胡编乱造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坦诚点就行了，说不定人家也不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呢！” 懂了，扮猪吃老虎的反套路——其实我是真的猪，可他们不信！ “生日派对就在20号，到时候你先来公司，我们一起出发。” 凌瑶留下这么一句话，起身缓步走向四楼另一头的走廊。 这我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又过了一天，千雪心柔这个名字终于是从热搜下来了，这单纯只是热度话题的轮替，并非翎心传媒运作的结果。 不过网暴事件的后续影响依旧还在，好些互联网旧案被网友们翻篇重提，而争论的风气一如既往又走向了性别对立，抛开事实不谈俨然成为了一种无罪辩护的手段，好像只要戴上性别的帽子就能在网上撒泼打滚。 第374章 出海 12月20号，早上。 我换好之前买的那一套五位数的装束，拖着行李箱上到左沐雨家里。 “哎哟喂，这么帅！”开门的左沐雨睁大眼惊呼一声。 “喏，我家的门卡，记得给我拍视频。” 由于这次要在游轮上待三四天的样子，家里的孩子得有人照顾一下，于是我果断将这份重任交给左沐雨，只不过左沐雨能不能好好完成任务，说实话我有点不放心。 但考虑到左沐雨的住处离我最近，同时她也跟我家里的孩子关系不错，综上所述，我最终选择了左沐雨而非袁心柔。 左沐雨打着哈欠接过我手里的门卡：“行啦！那我这几天都在家里直播算了！” “你喜欢在哪播就在哪播。” 左沐雨陡然嘿嘿怪笑：“中央空调，要是心柔姐知道你把门卡给了我，她会不会生气呀？” 我呼吸一滞，心跳骤然加速：“不是，你别整些有的没的行吗？” “哈哈哈！瞅瞅你这怂样！不跟你闹了，我要补觉去！玩得开心哦！回来请我吃烤肉！”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我拖着行李箱来到翎心传媒，负责接送的依旧是威叔，届时他会在游轮出发的港口城市暂时住下，等我们参加完生日派对再将我们接送回广市。 开了半天的车，窗外的风光由城市变作平野，又从平野过渡到城镇，下了高速，威叔又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侧车窗的景色陡然从山岭变成了大海。 沿着城郊国道开了一段路程，我们终于抵达出发的码头。 将行李箱从后备箱搬下来，威叔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要把我按到地板里去一样：“后生仔，小姐就麻烦你照顾了！” “啊？好！” 一旁的凌瑶却轻轻笑着：“威叔，说不定是反过来，他需要我照顾呢！” 威叔顿时瞪大了眼：“不是吧，你看起来都那么大个人了！” 这俩在拿我当乐子呢！ 与威叔道别，我和凌瑶拖着行李箱走进码头，过了安检，满脸笑容的游轮工作人员马上接过我们手里的行李，热情礼貌地带着我们登上游轮。 眼前的游轮并非那种常见的停靠在江面上的小型游轮，它宛如一座停在水面上的现代化商业广场，说是一艘航空母舰也不为过，甲板往上数足足有十三层，看起来完全可以容纳千人同时在船上活动。 我单纯以为租下的游轮应该是那种小型游轮，但看来确实是我太单纯了。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从接驳的廊桥登上游轮，一位背靠着栏杆，身穿淡灰色毛呢大衣，带着墨镜的女子忽然朝我们走了过来，珠光宝气的高跟凉鞋在阳光下闪瞎人眼，敞开的大衣下却是一条银灰色的吊带裙。 “瑶瑶！好久不见啦！” 凌瑶驻步，点头微笑：“好久不见了，敏儿！” 女子目光一转，笑容顿时变得暧昧起来：“这位……瑶瑶不介绍一下吗？” “他是我男朋友，董寓心。” “哎呀，还真是！”女子惊讶地抬手掩嘴，“瑶瑶竟然交上男朋友了！大新闻呀这是！不过他们几个估计要伤心死了！” 女子摘下墨镜，向我伸出素白的手：“董先生你好，我是江慧敏，很高兴认识你！” “江小姐你好！”我跟江慧敏握了下手，随即快速松开。 “董先生看起来还挺成熟沉稳的，不知道是在哪里高就？” “哦，我只是给凌……凌瑶做事的。” 江慧敏轻哼一声，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这么说，瑶瑶和这位，是办公室恋情？我想，董先生肯定是个很有才干的人吧！” “敏儿，你不觉得甲板上风很大吗？” 凌瑶似乎想要阻止江慧敏对我刨根问底。 “还好呀，今天挺暖和的说实话，不然我也不会跑到这上面来吹风自拍啊！” “敏儿，我和寓心先回房间去，稍后再聊好吗？” “好的呀！” 凌瑶当先转身快步向船舱走去，我连忙紧跟在她身后，这会登船的客人还不多，碰上的都是游轮上的员工，我们脚步不停地穿过中间那一片人造绿地，坐上电梯来到客舱所在的楼层。 穿过狭长的走廊，凌瑶用房卡刷开尽头的其中一扇房门，推开，眼前豁然变得敞亮，看着面前两层高的落地窗，我再次感叹是自己见识短浅了。 真没想到在游轮上居然会有复式套房这种房型！ 房间在船头的位置，因此落地窗外是码头和海洋的分界线，露台上桌椅齐备，可以想象起航以后，一边看着蔚蓝无边的海洋和天空，一边嘬着奶茶的时光该是多么惬意。 嗯不对，上流人士怎么可能在这种海景中喝奶茶？ 那也太掉逼格了！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房门，我立马走到门前用猫眼看了下，是游轮上的工作人员。 一开门，工作人员便微笑低头：“先生，你们的行李已送到，需要我搬进房间吗？” “哦不用了，谢谢你！” “不客气！” 将两个行李箱搬进来，我关上房门，单独提起凌瑶的箱子往上层走去，此时站在楼梯尽头的凌瑶说：“寓心真体贴！放这里吧！” 我将行李箱放在护栏旁边，打量一眼二层的构造，除了卧室还自带卫生间和淋浴间，这倒是免去了共用产生的尴尬。 “凌……总？” “叫我阿凌。”凌瑶斜瞥我一眼，扶着栏杆眺望窗外的光景。 “阿凌？” 凌瑶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嗯，什么事？” 这一刻，我眼前的凌瑶似乎不再是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凌总，她似乎变得更有活力，更加青春懵懂，俨然是享受甜蜜初恋的小女生。 但也就仅限这一刻。 “你刚才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谢谢！不过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话要说。” “是有话要说。” “那你说吧！” 我终于把憋了一路的疑问说了出来：“我们这一趟是要出海吗？” “是啊，大概在海上待两三天，然后再回到码头。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是有点，具体我也不好说。” 别的不说，好些年前就有一位知名女星参加圈子里的派对，还穿着裙子就被几个男明星扔到泳池里面，要不是有人拍下视频，可能谁都不知道这位女星竟然被这样一群男人欺负。 第375章 很不礼貌 眼下，我和凌瑶将要乘坐这艘游轮出海，而且要在海上待个两天的时间。 我不知道具体的航线，可游轮一旦离港出海，那我们就相当于呆在一座海上孤岛，即便游轮上物资丰富，还有参加生日派对的主家客人，但要是发生什么事，公安可不会像在陆地上来得那么迅速。 凌瑶也是够心大的，居然没让威叔跟着上船，好歹他是个退伍老兵，威叔竟然也放心将护卫的任务交给我这个细狗。 她俩是笃定生日派对中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冲突吗？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担心出航的期间，我一个弱女子可能会被他们欺负了？” “……是的。” 凌瑶忽然往楼下走去，我只好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推开门走出露台。 呼啸的海风迎面吹来，清凉中带着海潮的味道，露台下方便是游轮的甲板，几个白花花的人影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居然是几个衣着清凉的美女。 她们将身上的大衣敞开，敞露出一套套性感的泳装，背靠着护栏搔首弄姿，而在这些美女前方，则是几个拿着相机和手机拍照的男人。 虽然今天室外的温度也有十二三度，但海边风大，敢这么穿是对自己的身体有多自信啊！ “放心吧，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凌瑶挑了张躺椅坐下，“我不否认有些人玩得挺疯的，不过这里是苏长青的地盘，能收到他邀请的，多少懂得收敛本性。” “不过……苏长青特意弄了这么一艘游轮出海，肯定也是想玩点陆地上不能随便玩的娱乐活动。”凌瑶又接了一句。 听闻此言，我刚刚有所松弛的神经又瞬间紧绷了起来：“什么意思？” 凌瑶浅浅笑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别着急，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见识一下。” 带我见识一下？ 该不会，凌瑶把我当作他们有钱人特殊y的一环吧？ “哦，别想太多，只是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跟你都不会参与进去的，放心！” “阿凌，我们能不能不要做谜语人？” “我怕你这个老实人反手把人家举报了啊！” 一言蔽之，肯定是黄赌毒三者其一，或者是三选二，又或是一样不落…… “我们先在房间里歇着吧，人齐就会出航，到时候我们再出去露个面。” 凌瑶让服务员送了一杯红酒和一些小点心到房间，她斜躺在躺椅上，优雅地抿着红酒，红酒那点度数对凌瑶而言好像只是一杯果汁，那张在阳光下白得透亮的精致脸蛋几乎看不出一点嫣红。 鉴于我糟糕的酒量，我只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为今夜的社交做点准备功夫。 “凌……阿凌。” “嗯？” 凌瑶慵懒地应了一声，娇软的声音配上捉摸不透的语气，莫名有种若即若离的亲近。 “其实……不能分开两个房间吗？” 凌瑶仅仅斜睨我一眼，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笨蛋吗？ “不是啊，我俩同一个房间，男女有别，你就不担心会发生些很尴尬的事吗？” “你不上去就好了呀！” “你就那么放心？” “那不然呢？”凌瑶朝我翻了翻白眼，“你要是那种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我会把心柔交给你？” 很有道理，使我无言以对。 “那……你有没有告诉心柔，我俩住的是同一个房间？” “这事，要不你来说？” 凌瑶眼角弯如弦月，像是对我设下试炼的考官。 虽然我不打算隐瞒这件事，但现在跟袁心柔提一嘴可没什么好处，这种被凌瑶玩弄于股掌的感觉很让我不爽，可我又不能向她发泄，只能抢走她的小点心塞到嘴里。 蓦然，某个特殊的名字浮现在我的脑海，一方面是想要找回场子，一方面也是消磨时间，于是我开口问：“以前心柔跟我说过，阿凌你也是个宅女？” 凌瑶原本正在闭目休憩，闻言半睁开了眼大方承认：“是啊！” “acgn，一样不落？” “是，我都喜欢。”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 “什么时候？那应该是心柔把漫画书借给我看那会，小学的时候吧！我还记得我看的第一部漫画是守护甜心，后来又看了蔷薇少女、吸血鬼骑士、魔卡少女樱、圣传……” 凌瑶宛如报菜名一样说出一个个颇具年代感的作品名字，但至少说明一点，她是真的喜欢二次元，而不是那种看了间谍过家家、巨人、鬼灭或者咒术回战这种出圈作就自称二次元的跟风小鬼。 “那还真是资深二次元了……”我感叹道。 “现在可不是了！”凌瑶似有所感，轻轻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这么说，是太忙了吗？” “你喜欢吃苦瓜吗？”凌瑶忽然问。 我怔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这得看做法，如果是苦瓜炒牛肉或者豆豉鲮鱼那我肯定喜欢。” 凌瑶端起红酒杯，轻轻摇晃杯中的红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上酒精的辛辣和苦涩。” 看似我们的对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我还是读懂了凌瑶的言外之意——喜欢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变化，或是加深，或是不变，或是减退。 这种变化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什么契机或者变故，它来得悄无声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曾经的热枕早已减淡，甚至消失。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看着心柔重新快乐起来，我也会觉得开心。” “阿凌，虽然我说这话很不礼貌，但我有时候真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同。” “这确实很没礼貌！”凌瑶立时向我投来一道刺人的视线，“我得澄清一下，我性取向很正常，只是到目前为止没有遇到能让我心动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到了傍晚时分，凌瑶上楼化妆换衣，而我则是在阳台用手机拍下难得一见的落日海景，在听到楼梯传来高跟鞋的声响时，我本能回头看去。 此时的凌瑶换上了一件黑色的无袖黑色长裙，上身熨帖着她玲珑身段，双手套在一双黑色的女士手套中，只露出雪白的肩头和上臂的一小节，长裙的双侧饰以黑色玫瑰，后方则是装饰的蝴蝶结，优雅而精致。 尤其是头部那一顶小礼帽，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贵族的气息。 第376章 凌瑶的男朋友 当凌瑶换好这一身装束，从楼上款款走下来的时候，我的双眼就被那精美华贵的身影硬控了整整几秒钟。 你问我几秒钟，我怎么可能知道？ 凌瑶抬起玉手，在我眼前一抹，仿佛是解除了施加在我身上的魅惑魔法，浅笑道：“就这么好看吗？” “好看！”我回过神来，当即大方承认。 “跟平时的我相比更加好看？” “那是不一样的好看。” “呵呵，真会说话！” 可惜，我没能从凌瑶脸上看到任何属于少女的娇羞，她一点也不像是个从未谈过恋爱的懵懂女孩，一举一动透着一种对周围人和事的掌控力，优雅而从容。 虽然我很想在房间里呆到这趟旅程结束，但好歹是接受了人家的邀请，总得跟寿星见个面道个生日快乐，于是在游轮广播了出航通知后，我们离开房间，往餐厅的方向走过去。 客舱的走廊相比我们到来时更加热闹，不过也许是没有撞见熟人，凌瑶即便遇上客人也没有打招呼，我也只默默跟在她身边往外走。 很快我们回到游轮的中庭，与来时基本只看到工作人员不同，一眼扫过，既有西装革履的优雅男士、长裙高跟的名媛小姐，也有那种打扮随意，仿佛只是日常出游的男女，各个年龄段的宾客都有，不过其中年轻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哎，凌瑶，好久不见啦！” 一名身穿浅蓝色西装的青年快步走来，在他身旁挽着男子左手的则是一位穿着深v吊带裙的大波浪卷发美人，五官看起来似乎还是混血儿。 我立马挺直了腰杆，准备接受拷问。 “你是……陆家安？你回国了啊！” “对对对，是我！哎呀，几年没见，你怎么又变得更漂亮了！对啦，这位该不会是？” 凌瑶微笑点头：“我男朋友，董寓心。” 陆家安顿时一脸吃惊的表情，向我伸出手说：“我起先看到你们的时候还不太相信，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凌瑶身边可没有同龄男性能这么接近她！” 我和陆家安握手：“你好你好！” 握手之时，陆家安上半身凑近过来，一双充满好奇心的眼在我脸上扫视着：“能不能给我说说，董先生是怎么拿下我们的凌瑶大小姐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转头向凌瑶求救，而凌瑶则是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我不喜欢跟别人分享这些事。” “哦，抱歉抱歉！”陆家安松开了手，“那我们先去餐厅了。” 陆家安和他的女伴刚从我们身后走过，一位身穿着一字肩银色短裙的短发女子摇曳着曼妙身姿来到我们面前，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我和凌瑶。 “梦然，你也来了。”凌瑶开口。 女子这才停下打量的小动作，露齿一笑说：“好啊，我们的瑶瑶终于也迎来自己的春天啦！” 凌瑶状若无奈地叹气一声说：“李梦然，认识一下，他是我男朋友董寓心！” “帅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真的噢！”李梦然直爽地向我伸出了手。 我礼貌与之握手，掌心被李梦然的美甲轻轻刮擦了一下，酥酥痒痒的。 “干嘛找到男朋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瑶瑶，藏着掖着的，是不是怕我们这些小妖女抢走他呀？”李梦然笑得妩媚，短裙紧紧包裹的娇躯散发着勾人的韵味。 我猜想李梦然在凌瑶的圈子里大概是交际花一类的角色。 “梦然，你一个人来？” “是啊，之前那个分了！哎，有钱有什么用，活不好，粗鲁得要死，姐都还没来感觉他就完事了！”李梦然面不改色地说着。 看来这个李梦然应该是那种观念比较开放的富家女，说不定是长时间呆在国外，接受了一些过于先进的思想和理念。 凌瑶缓缓点头：“不合适的话，早点分了也好！” “对啊，谈恋爱不就是图对方身子嘛！你不让我爽，那我只能跟你说拜拜咯！” 李梦然说着，忽然眯起眼再一次仔细打量我的脸，不一会嗯嗯两声说：“应该还不错！可惜名草有主！瑶瑶，你们试过没有啊？” 老姐，能不能别在这种地方讨论这个话题，周围全是路人啊！ “没有，我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凌瑶淡然答道。 “哈哈哈，好吧！那我先去吃东西啦！” 继陆家安和李梦然后，又有几位公子哥大小姐过来打招呼，只不过他们大都保持着表面上的礼貌，没有对我的身份刨根问底，也就没有出现我一直担心的那种情况。 我不是那种自带系统或是重生后暴富的男主角，没有足够底气和资本硬刚那些嚣张跋扈的富哥。 凌瑶领着我走进游轮上的西餐厅，侍应生马上将我们领到靠窗的位置，此时游轮已经离开了码头，海岸线在后方逐渐远离，除了几座岛屿，游轮两侧皆是昏暗的大海和天空。 蓦然，一种淡淡的不安与窗外的黑暗一同笼罩了我。 餐厅供应的是法式套餐，菜牌很简单，开胃前菜三选一，主食七选一，餐后甜点四选一，还有配酒可选，倒是极大地避免了选择困难的情况。 只是，晚饭就吃这一点真能管饱吗？ 前菜很快上来了，是一道拌帝王蟹肉沙拉，分量很少，三勺的功夫盘子就光了，蟹肉冰凉清甜，酱汁微酸，确实是开胃菜。 接下来的是一道慢烤的m7西冷牛排，切开的牛肉横截面看着粉嫩粉嫩，却几乎没有血水渗出，看得出主厨对火候的把握非常精妙，牛肉入口即化，奶香味充盈着口腔，只能说不愧是高品质的牛扒。 收尾是巧克力熔岩蛋糕，这道甜品我只能评价一句不愧是法式甜点，齁甜死甜的，完全破坏了我对这顿晚餐的好感度。 我扫了眼上座率只有一半不到的餐厅，压低声音对凌瑶说：“不是要搞生日派对吗，怎么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凌瑶抿了口酒，慢悠悠地放下高脚杯说：“因为苏长青的生日在明天。” “啊？明天才是啊？” 对喔，谁规定生日派对只能办一个晚上了，人家都能豪砸千金租下一艘游轮来庆祝生日，多办几天又怎么了？ 第377章 生日烟花 “你很期待？”凌瑶擦了擦嘴。 “不我只想早点回家！还没出发之前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一到海上我总是心慌慌的！” 噗嗤，凌瑶忍俊不禁。 这时，一名托着盘子的侍应生走到桌边，弯腰说道：“两位尊贵的宾客，主人家让我通知各位，今夜12点准点在前甲板有一场烟花盛宴，诚邀各位宾客前往观看。” “好的，替我感谢主人家的盛情邀请。” 海上烟花吗，果然有钱人是真会玩，不仅租下一艘游轮，还打算在海上放烟花庆祝生日。 要是我也像这位寿星有钱，生日当天也得整上一回个人专属的烟花盛宴！ 好吧，这么看来不是有钱人会玩，是会玩爱玩的人刚好有钱而已。 事实证明，我对晚饭分量的担忧不过是一种眼界短浅的表现，离开西餐厅后，我便看见一家热闹的音乐餐吧，那里提供的不仅是酒水，还有诸如汉堡薯条一类的小吃。 而在音乐餐吧的对面，还有一家经营日式拉面和各种小吃的店面，即便回到房间闭门不出，也能通过客房服务叫到热气腾腾的夜宵。 我匆忙一瞥，在音乐餐吧边缘的位置看到了李梦然的身影，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打扮随性，高高壮壮的男子，两人眉来眼去的，两三杯酒下去，说不定今晚就会在房间里发展出一段高潮迭起的爱情。 凌瑶没有带着我到前甲板去，而是回到房间，径自上了二层洗澡去。 也对，我们的房间就正对着船头，正是绝佳的烟花观赏点，何必跑下去前甲板凑热闹？ 时间还早，我也简单冲了个澡，换上房间标配的睡袍，感觉肚子还需要一点营养，又叫客房服务送来一碗叉烧拉面，愉快地在一层客厅里嗦面。 正吃到一半，凌瑶踩着楼梯从上层下来，那件标配的睡袍对她来说似乎不够贴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下摆几乎到了脚踝。 迎上凌瑶的视线，我无来由一阵心虚：“呃……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吃夜宵，所以只叫了自己那份。” “我睡前不吃东西。” 嘴上这么说，凌瑶还是让服务员送来了一杯热牛奶，她捧着热牛奶上楼，不一会我就听见凌瑶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仔细一听才发现原来是在开视频会议。 都十一点多了还拉着别人开视频会议，资本家的丑恶嘴脸可见一斑！ 不对，也有可能是因为对面和这边有时差？ 事实证明，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好比现在，刚下播的袁心柔找我聊天，话题一下子就 转到游轮的房间究竟是怎么样。 无奈之下，我打开手机全景拍摄的功能，将套房一层的全貌发给了袁心柔。 小柔：哇，好大的房间，阳台外面就是大海吧？真好！ 小柔：欸，有楼梯，是不是不止一层呀？ 我：对，复式套房，我进来的时候也不敢相信游轮上居然还有这种套房。 小柔：瑶瑶是不是在楼上？ 我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意识到这个问题终究是逃不开的，我只好干脆回复：是的，她在上面，我不方便拍。 小柔：哦！ 老实说，我对“哦”这个字出现在袁心柔的回复里充满不安感，这一单字蕴含的信息量太少，让人忍不住去猜测屏幕对面那个人是不是有意隐藏自己的想法，而越是多想，心情就越发的焦虑。 如果有哪个表情跟这个字拥有同等威慑力，那无疑是微笑（表情）！ 隔了差不多十秒钟，袁心柔终于说出了下一句话：也对，有寓心守着，谁都欺负不了瑶瑶！ 袁心柔可能意识不到一件事——在这艘游轮上我可能是除了工作人员以外，身份地位最低的那个人啊！ 我才是那个最有可能被欺负的人啊！ 咚！ 蓦然，明亮的房间被更明亮多彩的光色映亮，我扭头一看，漆黑的夜空中，一朵绚丽的烟花轰然绽放，犹如往黑色的画布泼上亮丽的水彩。 一朵又一朵焰火伴随着低沉的炸鸣在空中爆散，我走出阳台，发现发射烟花的位置并非甲板，而是船头前方大约一公里外，海面上的一艘小型船只。 “开始了啊？” 我蓦然扭头，才发现凌瑶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大概是烟花的爆鸣掩盖了她本就轻盈的脚步声。 “心柔刚才问我，是不是跟你住同一个房间。”凌瑶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更大。 “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说是了，不然呢？” “……也对。” 该说不说，这一场烟花秀可比先前我们在海边放的更加豪派绚丽，至少是迪士尼焰火晚会的等级，仅仅是这些烟花，花费就在百万以上。 我仿佛看见一捆捆百元大钞被打上天空，被点燃发出亮眼的光芒，在空中烧成灰烬，散落在大海之中。 而这一刻，我又想起前几年对抗病毒的战役中，各路妖魔鬼怪接连冒出，做尽各种阴损卑鄙之事大发国难财，心中对苏长青和他的家族生起一抹厌恶和憎恨。 在焰火鸣响的间隙，我似乎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声音是从护栏前方传来，像是叫喊，又像是在哭泣。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靠到护栏，探出头查看左右，只是因为遮挡板我无法看到其他房间的阳台。 而当我低头之时，只见下面房间的阳台边缘处，一名女子背对着我，双手抓着栏杆，一声声哀婉的娇吟夹在烟花爆鸣之中，身体一前一后活动着。 由于游轮的船体跟金元宝比较像，一层层客舱的两头存在一定斜度，上下阳台存在一定错位，因此我才能看到下方一点靡乱的风光。 经验丰富的我只能感叹楼下的那对男女真会玩，专门挑了烟花秀的时间来做运动！ “你在看什么？” 听得身旁凌瑶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本能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下一刻，我的手掌被狠狠拍走，凌瑶先是冷冷地瞅了我一眼，然后循着那声音看向下方，脸色微变，又将视线挪回到我脸上，一抹神秘笑容浮现在她嘴角。 “有什么看不得的，把我当小孩了？” 第378章 长见识了 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烟花秀终于落下了帷幕，海面上重新归于寂静，正下方的阳台也进入了休战期，不知道那对男女是否回到了房间里做第二战的准备。 “今晚能睡着吗？”我身旁的凌瑶似笑非笑地问道，她抬起手，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拨正。 “应该吧，主要是我有点认床。” “真不是别的原因？” 眼前的凌瑶侧身面对着我，精美的脸庞只有一半在光照中，吹弹可破的肌肤散发着宛如珍珠般的光泽。 她这张脸真的非常适合出现在那些面霜或者化妆品的代言广告里。 面对凌瑶的逗弄，我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呵呵，如果我说也有别的原因，阿凌打算怎么做？你看，我们本来就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不过是上下层而已，走两步就到了……” “看你很精神的样子我就放心了。换衣服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什么？” 凌瑶此时已迈步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回头说：“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想知道他们出海了到底想玩点什么吗？” 看来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换好衣服后，凌瑶挽着我的手走出套房，这会已是凌晨，船舱里依旧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仿佛是一座在海上移动的不夜之城。 坐上电梯，我们开始朝下方沉降，很快观光电梯就越过了中庭所在的那一层，往更下方移动。 直至来到甲板往下的第五层，电梯门才缓缓打开，而门外的走廊又是一副别样的光景—— 昏暗的走廊充斥着红、蓝、紫等冷色调的灯光，就像是大多数作品所描绘的赛博朋克色彩主调一样，充满了非现实的未来感和科幻感。 沿着走廊往深处走，我们首先路过的是一个街机厅，接着是一个放着震耳的强劲音乐的迪厅，然后是一个像是灯光艺术馆的酒吧…… 凌瑶没有停步，我也只能继续往前迈步，不一会我眼前就出现了一扇暗红色的雕花木门，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侍应守在门外，见我们靠近，先是朝着我们弯腰鞠躬道了声晚上好，接着转身给我们推开木门。 在木门洞开的那一刻，我听到了筹码碰撞交响的声音，这扇木门犹如一道封印，将那些不被允许的活动封藏在结界之中。 凌瑶神色淡然地带着我走进去：“寓心玩过哪个？” “我能说都没有玩过吗？” 这是实话，我对赌博没有兴趣，所以我一向不会沾染这种娱乐活动，哪怕只是小赌也不例外，而且在了解过赌博的危害后，我对这种娱乐活动更是不屑一顾，对于那些沉迷赌博的人，我一向将之排除在我的交友圈之外。 当然，如果将大a也算作是一座赌场，那我的确也算是沾染了这种陋习。 不，等等，难道说凌瑶也…… “阿凌你该不会……” “放心吧，我只是说了带你来见识一下，没说我要带你玩！”凌瑶一眼看穿了我所思所想。 我尴尬地笑了笑。 环顾一周，这里虽然没有性感荷官，却有身穿着兔女郎皮衣，头戴兔耳的女服务员在宾客间游走，为客人提供酒食，偶尔也会跟客人调笑，将客人手里的小费塞到自己胸衣的夹缝中。 “哦，这不是凌瑶嘛！” 一个身穿天蓝色花衬衫的男子从座位离开，走到我和凌瑶面前打招呼。 “你是……哦，你是许言。” “对，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这位是？” “你好，我叫董寓心，是阿凌的男朋友。”我主动向对方伸出了手。 许言双眸眯成一道缝，一边跟我握手一边打量着我：“凌瑶的男朋友……倒是出乎我意料啊！做的是什么生意？” 这个许言倒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么客气了，一上来就想挖我老底！ “我目前是帮阿凌做事。”我依旧将标准答案搬了出来。 “哦？帮凌瑶做事？具体呢？凌叔留下来那么多产业，你是只管其中一类，还是全都管啊？” “许言”凌瑶蓦然插入到话题中，“寓心目前在翎心传媒帮我做事，不过我觉得他是个很可靠的人，只要他能通过我的考核，以后我会将更多产业交给他打理。” “翎心传媒……啊，我记得，那个路小仙在的公司对吧！呵呵！没想到啊！兄弟，以后要多多关照！” 怎么许言会突然提到路小仙的名字，难道他曾经追求过路小仙？ “喂，我记得前一阵子路小仙不是官宣有男朋友吗，害我伤心了好一段时间，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是谁啊？放心我不会找人弄他，单纯想知道她是不是被包养了。” 我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升起：“不好意思，翎心传媒一向尊重签约主播的个人隐私，我们不会、也无权过问路小仙的恋情。” “哈哈，这样啊……那好吧，反正平台那么多女主播，也不缺她一个！” 许言大概是赌瘾又犯了，跟凌瑶又聊了两三句话就转身回到了赌桌上。 我扫了眼四周，扭头对凌瑶说：“这里没什么意思，要不你再带我去别的地方开开眼界？” “好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还真有“别的地方”，然而也只能硬着头皮紧随凌瑶走出大门，我们又坐上了电梯，这一会来到的是负六层。 电梯门还没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就让我心烦意乱，而当我跟着凌瑶走出电梯，穿过一段玻璃走廊后，我眼前出现的赫然是一片烟雾缭绕的酒吧空间。 大大小小的卡座分布在大厅各处，而最前方舞台上则是正在激情打碟的女dj，上半身仅有一件蕾丝胸衣，双臂和前胸刻满了符文。 如果只是这些，这里也不过是一处寻常的酒吧，但仔细看去，个别卡座的男男女女似乎正用着某些奇怪的道具吸食着奇怪的东西，而弥漫在这片空间的迷之雾气，似乎正是那些奇怪玩意的副产物。 不是，这要是一通电话打给叔叔，不就全场一锅端了！？ 我惶恐不安地看向身旁的凌瑶，发现她正捂着口鼻，神秘兮兮地看着我，微妙的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长见识了吗？ 第379章 温明东 虽然我体内的正义之魂不停催促着我做点什么，但我很清楚，以苏长青的能量，哪怕我现在就打电话举报，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将眼前这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罪证。 而我，也许就会因为这一次举报引火烧身，被某些势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定还会遭到无穷无尽的报复。 回到套房后，我和凌瑶将身上沾满了奇怪味道的衣物都交给工作人员帮忙干洗，而经历了这短暂却又让人大开眼界的船上探险后，我的身心也进入了疲惫的状态，一到床上困意就汹涌袭来，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 由于我没有拉上窗帘睡觉的习惯，因此第二天的清晨，从海上升起的太阳就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过来。 洗脸刷牙，我从房间里出来，楼上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估计凌瑶这会还在梦里，我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迎面扑来的海风吹刮着我的脸庞，将我的睡意赶走大半，而我也回想起自己的任务，那就是替凌瑶赶走烦扰她的追求者。 昨天不过是启航的第一个夜晚，而今天才是苏长青的生日，也就是说，我将不得不参加各种社交场合，跟那些富公子大小姐碰面。 负责客舱服务的工作人员发来vx，告知衣服已经洗好烫好，于是我让他将衣服送到房间。 没过多久，房门被轻轻敲响，我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自己和凌瑶的衣物，关上门回到客厅，楼上蓦然传来声响，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早上好！” 我抬头一看，凌瑶正倚着二层的护栏，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那件女士睡袍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领口微微敞开，可见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早啊！”我回了一句。 凌瑶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抬手将衣襟往中间收紧：“拿上来吧！” 我放下自己的衣物往楼上走，来到二层后将凌瑶的裙子递了过去，她大概是刚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梳洗打扮，秀发凌乱地披散着，有种随性的灵动和美感，而未施粉黛的小脸略显朴素，却能原原本本看出来她优秀的五官底子。 凌瑶接过裙子，说了句“我要换衣服”，便转身往卫生间走去，而我自然不可能继续停留在二层，快步往楼下走，换上那套清洗干净的衣服。 很好，衣物上面只剩下清新的花香味，哪怕上面残留着一点那些奇怪的味道都会让我浑身不舒服。 耐心等待凌瑶换好衣服，从二层走下来，我们挽着手离开房间，前往船上的餐厅用餐。 早餐是自助餐的形式，既有中式的粥粉面，也有西式的面包培根，虽然也可以叫客房服务送到房间，但既然凌瑶选择去餐厅露面，我也只能跟着她一起过去。 也许是我们到达餐厅的时间比较早，餐厅的入座率连一半都不到，不过熟人倒是看到了好几个，都是先前打过招呼的宾客。 “明东，早上好！” 很少见的，凌瑶主动向一名青年搭话，我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对方，对方在相貌身材上并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点，就是有点小帅，但在这艘游轮上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 “凌瑶，早上好！” “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董寓心，这位是温明东，全国连锁宠物医院集团的少东家兼副总裁。” 握过手后，凌瑶微笑着说：“明东，不介意一起坐下聊聊天吧？” “当然可以！” 自登上游轮以来，这好像还是凌瑶头一回向熟人表达出亲近的意思，这让我更加好奇两人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故事，又或是凌瑶有求于这位温明东。 取好了早餐，我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此时天空早已明亮，窗外的海面风平浪静，干净得让人心旷神怡，抛开任务不说，这次旅行的确是一次放松心情的好机会。 尤其是最近接连遭遇变故的我，更需要这样能让脑袋放空的环境。 我们在座位坐好，温明东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才将目光转向了凌瑶：“真没想到你居然有男朋友了！” “感觉来了就试试。” 凌瑶的回答很奇妙，就好像我只是个满足她情绪需求的工具，即插即用，用完就扔。 不过没有关系，本来我就是配合凌瑶演戏的，袁心柔才是我女朋友，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的女人。 “哈哈哈！不愧是你！” 凌瑶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工厂的事。” “哦？”温明东动作一滞，“你有心仪的人选了？” “是的。”凌瑶侧目看向了我。 温明东先是眉头一皱，继而恍然：“是这位董先生？” 我这才明白，原来凌瑶将温明东拉过来是打算商量工厂的事宜，我猜想温明东，或者说他的集团就是工厂的合伙人。 “这位董先生……以前是在哪里高就？” “在过来翎心传媒之前，他是一家工厂的高层管理人员。” 我略感窘迫，凌瑶这话是有捧高我的成分，如果不解释一番，温明东可能会以为我是在某个规模可观的民营企业掌管数百乃至数千员工的饭碗，但实际上我家工厂充其量也就是小微企业，最高年产值还不到一千万。 温明东点点头：“有实际的管理经验，那很不错，确实比较符合人选要求……” “不过他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干。” 温明东又皱了皱眉：“这又是为什么呢？” “家里人患上比较麻烦的病，病情不太乐观，可能需要我随时过去照顾。”我抢先答道。 “啊，原来是这样！那确实也能理解！” “但不代表你完全拒绝了这事。”凌瑶淡淡补充了一句。 说实话我是相当受宠若惊的，凌瑶似乎已经将我认定为最合适的工厂管理人，但我感觉她这种偏爱其实不是向着我，而是袁心柔。 凌瑶大概是觉得，这份工作是我向袁医生证明自己实力的唯一机会，为了袁心柔的幸福她必须全力将我推到这个位置上去。 第380章 李梦然的试探 也许温明东隐约读懂了凌瑶的意思，两人俨然将我当作了预备厂长，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商量着运营上的细节，正如我猜测的那样，温明东所在的宠物医院集团是工厂的主要出资人之一，届时工厂投入生产后，他们会利用自身的宣传渠道推广产品。 除了常规猫粮罐头，他们还打算专门拿出一到两条生产线生产医院特供的猫粮罐头，这类猫罐头并非寻常的主食罐头，而是针对一系列猫猫常见疾病的处方罐头，这种特供产品，往往才是利润的大头。 有凌瑶和温明东两个实力雄厚的金主在，工厂在前期投入生产和营销的资金弹药完全不必担心，而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仅能够提供资金，还有高度针对目标群体的营销渠道，可以说，这场仗还没开始打就已经赢了一半！ 这仿佛是从天砸下来的馅饼，很难不让人心动！ 到了后面，我自然而然地加入到话题之中，跟凌瑶和温明东讨论经营上的细枝末节，仿佛我已经是他们钦定的工厂负责人。 吃完早饭，在离开餐厅的途中我似乎见到了几个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出现的明星，只不过他们平日的装扮和屏幕上不一样，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他们的身份，而凌瑶也没有对这些明星表现出任何兴趣。 我们乘坐电梯来到游轮的顶层，这里没有任何能够阻挡视线的墙体，四面八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海洋，而头顶则是温和的阳光，穿着大衣甚至会感觉有些闷热。 顶层的中央是一座泳池，泳池底部是透明的玻璃，能直接看到下方的中庭，一个个身穿泳衣的俊男美女就在这个悬空的泳池中嬉戏打闹。 见凌瑶要来一杯鸡尾酒，找了一张沙滩椅躺下，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躺在相邻的椅子上，跟服务员要了杯柠檬茶帮助消化刚才的早餐。 头顶上的天空广袤而深远，看久了会有种自己不是躺在船上，而是正往那片深空坠落的错觉。 脑袋在澄澈的天空和大海中逐渐放空，我的精神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化作无形无色的空气，好像一切烦恼都随着海岸线一同远去。 但这毕竟是一种错觉，任何问题都无法通过回避来解决，我们也终有回到陆地上的那一刻。 “寓心，下午有一场歌剧要预定座位，一起去看？” “哦，也好！” 我对歌剧说不上喜欢或者讨厌，不过作为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也挺不错的，只是…… 怎么苏长青连歌剧团都请到船上来了啊！ 在顶层待到预约好的时间，我和凌瑶乘坐电梯下去，来到船内的小型剧场，这个剧场倒是没有明显区分出各个等级的观众席，能上来的都是vip，基本可以保证每个位置的观看效果大差不差。 “哦，真巧啊，你们也来了！” 我扭头一看，却是小火车名媛版的李梦然，她挽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男人厚重的眼袋似乎述说了什么。 李梦然和那个男人从我们身前走过，然后在我的左侧落座，一阵浓郁的香水味弥漫过来，余光瞥到那对欺霜赛雪的大腿时，我才确认是李梦然坐在旁边。 而这时，李梦然微微侧身，轻声说：“董先生对歌剧有兴趣？” 李梦然的声音低沉而略带嘶哑，我不知道她是故意用这种语调说话，还是天生便是如此，但毫无疑问，这种声线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无疑是在释放某种信号。 我诚实地回答：“说不上喜欢，就是陪着阿凌过来看看。” “嗯～这样啊……其实我也是来打发时间的。” 你要打发时间不应该是在房间里吗？ 哦对，有句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到剧场差不多有一半的上座率，灯光先是一暗，随即聚焦到舞台上面，让我惊讶的是这场歌剧居然用到了ar技术来呈现场景，这种呈现方式营造出一种观影的氛围感和沉浸感，让我对歌剧这一古典的艺术形式有了大幅度的改观。 只不过，对我这种没怎么接受艺术熏陶的粗人来说，一场爆米花电影显然比一场歌剧更能让我的感官得到满足。 有什么东西在撩动着我的裤脚，顺着布料来回划动，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玉白的脚掌，脚趾上的美甲在昏暗中仿佛有星光闪动。 我眉头大皱，扭头去看邻座的李梦然，只见她毫无顾忌地和我对视，嘴角挂着一抹妖媚的笑！ 在这种场合我只能用眼神警告她，可李梦然不仅不以为然，甚至把双腿迈得更开，小腿几乎都要贴到我腿上！ 我只能把双脚往凌瑶那边挪过去。 “怎么了？” 凌瑶察觉到异状，轻声问道。 我正想向她告状，却发现李梦然闪电般将玉足收回，一脸淡然目视前方舞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刚才的挑逗只是我的幻想。 “……没什么。” 凌瑶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追问下去。 然而过了一会，我的裤脚又被某只不安分的小脚扰动，我狠狠瞪了李梦然一眼，而李梦然则是回以一个妩媚的笑容，双唇开合，无声说了几个字。 但不好意思，我不懂唇语。 我只能忍受被李梦然调戏，努力将视线和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这一场煎熬的歌剧也因此显得格外漫长，到结束之时，灯光亮起，李梦然也将嫩足收回高跟鞋，率先起身跟我们道别。 我懒得去询问李梦然几个意思，反正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真正的答案，但直觉告诉我，她可能只是觉得无聊，所以把我当作消遣的方式。 我对身侧的凌瑶说：“去吃午饭吧！” 凌瑶无言点头。 到餐厅坐下点好了菜，看着窗外蔚蓝的大海和天空，我才觉得紧绷的神经有所舒缓。 “刚才梦然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悚然一惊，回头道：“没有啊？” “哦，那就是对你动手动脚了。” “……你看到了？” 凌瑶掩嘴一笑：“我又不瞎！” 我长叹一声说：“早知道跟你换座位了！” “那就没意思了。” 不是，连你也把我当乐子了！？ 第381章 酒会 我托着腮沉重地叹息一声，凌瑶见状说道：“梦然是这样的，她只要有那个想法就会行动，我估计她是想试探你。” “试探个啥？” “你猜？” 用屁股想都知道，不是在考察我的人品，就是在怀疑我和凌瑶的真实关系。 吃过午饭，我们在船内闲逛消食，游轮上除了一系列娱乐设施和餐饮场所，还有好几层购物区域，卖的全是耳熟能详的大牌奢侈品。 昨天可能是登船第一天还没有做好开业的准备，今天这些奢侈品专卖店全部开张，给船上宾客们挥霍钱财的机会，而凌瑶也买了一套衣裙，几件小饰品，一下子就花了好几十万！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套房，我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身体就好像被封印了一样，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躺上一天。 而凌瑶则是上去将笔记本电脑拿下来，到阳台的躺椅坐下，戴上耳机开视频会议。 船上的wifi信号其实不怎么好，用来看视频都够呛的，只能看看小说或者聊聊天什么的，至于凌瑶到底是用的什么网络开视频会议，我倒是没去问。 回到房间没多久，客舱服务员便发布了一条公告，告知今晚苏长青将会在餐厅举办生日酒会，邀请所有宾客到场共度时光。 李梦然的试探不过是前菜，我深知今天晚上的酒会才是真正的考验，于是把手机一放，闭上双目躺在静谧的客厅中。 也不知躺了多久，浑浑噩噩中我听到了从楼上下来的脚步声，我勉强支起上半身，只见凌瑶换上了刚买的裙子，无袖的黑色短上衣和暗金绣花长裙彰显出她的高贵典雅，而露出的一截雪白腰身则是增添了几分性感和张扬。 老实说，这两天的凌瑶总让我感到些许的陌生，或许是因为她没有穿洛丽塔，整个人的气质也高冷了不少。 看来洛丽塔和地雷系对她而言才是日常服饰。 “睡醒了吗？要不要先去洗把脸？” “要出去了吗？” 我看了眼时间，才五点钟出头，而生日酒会在8点钟，时间还早着。 “参加酒会你不垫一垫肚子？”凌瑶的语气带上了一点戏谑的意味。 “……我能不能不喝？” “你可以不喝，没有人会强迫你喝，不过总得陪我吃点东西。” 于是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将头发梳理好，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确认没有问题了，才跟着凌瑶走出套房。 来到餐厅，今天的上座率意外的高，三分之二的座位都有客人落座，靠窗的位置更是全部被占用，我们只能在大厅中选了个位置坐下来。 看来大家都是经常参加酒会的人，只有我一个不知道酒会前得吃些东西垫肚子。 今天的套餐算上前菜和甜点一共有整整七道菜，只不过都是盘子比脸大，分量只有两三口，偏偏每一道菜之间的间隔还长，吃了一个小时，愣是没有饱腹的感觉！ 算了，反正船上有夜宵。 休息了大概十分钟，凌瑶率先起身，微笑着对我说：“走吧，是时候去酒会露个面了！” 我咽了口水，缓缓点头，只是第一次参加上流圈层的酒会，我总是缺了些抬头挺胸的底气。 蓦然，凌瑶从身旁抱住了我的手说：“你可以自信点，再怎么说你都是我凌瑶看上的男人，你不比这里任何人差劲！” 虽然我清楚你是在鼓励我，但打从一开始我们的关系就是假的啊！ 酒会的地点就在另一个餐厅，多余的桌椅都被收拾到隐蔽的角落，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女三三两两散落在各处，举着托盘的侍应则是穿梭其中，不时给客人奉上酒水。 凌瑶招手唤来一名侍应，从托盘上取来一杯红酒，想了想又问：“有没有无酒精的特调？” 侍应点头微笑：“有的，需要的话我马上拿过来。” “嗯，来一杯。” “请稍等。” 很快侍应就将一杯淡蓝色的透明饮料送到我手中，我浅抿了一口，感觉像是柠檬气泡水混合了其他东西，清爽却不单调，淡淡的余韵让人回味无穷。 “走吧，去跟寿星道个喜。 凌瑶挽着我的手往会场深处走去，我很快发现周围有不少目光聚焦在我和凌瑶身上，其中既有男性也有女性。 在我们的正前方，一名身穿灰白色笔挺西装的男子正与一名露背礼裙大波浪聊天，他忽然注意到靠近的我们，跟身边的女性暂别，朝我们走过来。 “嗨，凌瑶，好一段时间不见了！” 凌瑶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长青，生日快乐！” 苏长青跟凌瑶碰了杯，随即转头看着我：“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吧？” 这就知道了？ “是梦然还是许言告诉你的？” “哈哈，反正我们那一圈都知道了，每个人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融化我们凌瑶那颗冰山一样的心！” 凌瑶眨了眨眼：“什么冰山一样的心，我也是个正常人，交个男朋友很奇怪吗？” 苏长青又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奇怪的不是你交了男朋友，而是你的男朋友啊！当然，我个人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尊重你对伴侣的选择，不过……算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玩得开心！” 很讨厌这种话只说一半的谜语人！ 简单打过招呼后，苏长青向我投来一道复杂的目光，随即转身离开。 待苏长青远离，我侧身在凌瑶耳边轻声问：“阿凌，他也是你的追求者吗？” “你觉得是吗？”凌瑶反问了一句。 “像是，又不像是。” 凌瑶忽然轻叹一声：“哪有什么追求不追求的，稍微聪明一点都知道，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当个合作伙伴，大家都心知肚明。” “凌瑶！” 我和凌瑶闻声转头，发现是一名身穿蓝黑色格子条纹西装的青年男子，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阴鹜和轻蔑。 真是个不懂得隐藏情绪的人！ 看到男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一趟旅行真正的考验来了。 凌瑶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志辉，你也来了啊？” “长青生日，我当然是要来的！”柳志辉的视线短暂落在凌瑶脸上，“不过凌瑶你瞒得可真好啊，要不是本人也来了，我们都不知道你有男人了！” 第382章 老底都扒干净了 凌瑶笑容微敛，眼眸中多了一抹暗色：“我的人际交往如何，好像不需要跟你们报备吧？” “当然是不需要的！但我们也很好奇的嘛！我们圈子里谁都拿不下的高贵公主，怎么就给一个普通人俘虏了。” “需要我介绍一下吗？” “我很期待能从你口中听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 “看来是不需要了。” 很难得，我从凌瑶脸上读到了疏离和厌烦，她很少会表露出这样的情绪，这让我进一步确认了对方的角色定位。 柳志辉呵呵一笑：“董寓心，三十岁，xxx大学热能与动力工程专业毕业生，毕业后先是在一家外贸企业做销售，然后又回到自己家的五金厂任职设计师……当然这个设计师的职位很笼统，这种小工厂通常都是一人身兼数职。我还查到你们工厂只给三人购买了社保，分别是你和你的父母，另外，你们似乎还存在偷税漏税的现象，不过你放心，我没那闲情和时间管这种小事。” 他就像是脑海中藏着一份详细记载我生平的简历，让我不寒而栗。 柳志辉所说的几乎都是实话，在税务和员工基本福利这方面，越是小规模的企业就越不规范，真要细查起来谁都干净不了，然而柳志辉能查得这么详细，我非常肯定他是通过内部人员得到的信息。 想一想就毛骨悚然，这圈人昨天才知道我的存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把我和我家的老底扒得干干净净！ 柳志辉用冷锐的目光盯着我：“凌瑶，你看上的就是这种男人？一个连中产都不是，也就在你那个当个经纪人混日子的底层社畜？” “柳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经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你什么时候有隐私权了？”柳志辉眯着眼，像是把我当成了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柳志辉”凌瑶一字一字叫出他的名字，“你调查寓心的个人信息，等同于也在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那还真是对不起，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柳志辉立马变了一张脸，向凌瑶微笑道歉。 “我只不过是很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让你变得如此陌生！” “柳志辉，我想我得再强调一遍，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判我挑选伴侣的标准！寓心就是我看上的男人，他的出身，他目前的成就，都不是我看重的因素！” “呵，那我好奇问一下，凌瑶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活好？还是因为他够普通？” 柳志辉咄咄逼人的模样倒是非常符合我对网文里面目中无人的富二代的形象，只不过被挑衅的主角从扮猪吃老虎的龙傲天变成了我而已。 看戏得看别人的才有意思，自己变成主角可就没意思了！ 我没有开口，因为我在这里说话没有任何的分量，也无法证明什么，更何况，我和凌瑶的关系本来就是虚假的。 “因为他能给我想要的。”凌瑶淡淡回答。 “什么？” “柳志辉，要不这样吧，把你手上融城集团的所有股份都转赠给我，我就当你的女人，你答应吗？” 什么鬼，凌瑶你认真的？ 我吃惊地看着凌瑶，却发现她一脸笃定，似乎柳志辉的答案早已在她的料算之中。 果不其然，柳志辉一脸吃了瘪的神情，明明是得到凌瑶的绝好机会，他却迟迟无法作出这个决断。 凌瑶摇头叹息：“你看，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还想要得到我？” 柳志辉双目一瞪，咬牙切齿道：“凌瑶，你就是想把融城集团吃干抹净对吧？你以为你的身体很值钱？” 凌瑶冷声说：“没有那点股份，你是什么都做不成吗？要不我来给你数一数，有多少个项目最后是烂在你手里？” “那他又做成了什么！？”柳志辉陡然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是惊动了周围的宾客，连苏长青都快步走到柳志辉身后，用力拍了拍他说：“志辉，今天是我生日，给我个面子好吗？” 柳志辉脸色变了又变，而此时，凌瑶又开口了：“他救了心柔，这就是理由！” 柳志辉一怔，尽管我依然看到他脸上写着了不解和不屑，但他还是嘴里念叨着什么，愤而转身远离。 “真抱歉，志辉他这人就是经常会冲动！”苏长青歉然道。 “没关系，我男朋友胆子没那么小，这种小场面吓不到他。” 虽然没被吓到，但被狠狠搞了一波心态啊！ 苏长青走后，我裹挟着凌瑶来到角落里头，凌瑶就像是一具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偶，乖乖被我带着走，只是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神秘的笑。 我深吸一口气：“阿凌，还有几个像柳志辉这样的人啊？我小心脏受不了那么多刺激啊！尤其是他们那些手段，连我家的老底都扒干净了，我一个小市民怎么遭得住啊！” 凌瑶微微侧着头，看着脚边说：“追我的人不少，不过像柳志辉这么过分的没几个，至少这次能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你可以放心。” “不是，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放心不了……” “寓心，现在是法治社会，同时也是大信息时代，你觉得在这个时代，特权真有你想象中那样只手遮天吗？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更精于算计，他们不会做那种风险远大于收益的行动，柳志辉在这些人里面算是最蠢的那一个。” 这么一说还挺有些道理的，前阵子某位官员陪小情人出门逛街被摄影不经意拍下，牵扯出来一系列的腐败和情色交易，这就是网络反腐的力量。 “话说啊，刚才你是认真的？” “什么？哦，你说融城集团的股份？呵呵……融城集团是他们柳家的大动脉，我要是捏住了他们的大动脉，柳家的生死就是我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柳志辉再蠢再冲动，也不会只为了睡我就把自家吃饭的家伙给卖了。” 我本以为柳志辉是那种典型的无脑富二代丑角，但看来他至少不会为了满足下身的一时冲动把自家人给卖了。 “只要你一天还是心柔的男朋友，那我和翎心传媒就会站在你们身后，这样你可放心了吗？” 第383章 视频电话 苏长青的生日酒会还在举行。 我跟在凌瑶身边，几乎和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打了个照面，他们将一笔又一笔千万百万乃至过亿的生意当作闲聊的话题，既有涉及矿脉油田的，也有期货大宗商品，当然也有投资一些高科技领域，比如ai和新能源、航空航天等。 这些话题离我太远，我几乎没有插话的余地，只能在一旁充当凌瑶的陪衬绿叶。 不过正如凌瑶所说，在场的富哥里头，像柳志辉这样冲动的屈指可数，除了诸多好奇和怀疑的目光，直到酒会结束都没有第二个上来找茬的家伙。 回到房间，我急不可耐地点了一份夜宵，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被折磨了一个晚上的身心，而就在这时，楼上的凌瑶突然靠在护栏处说：“寓心，上来一下，爸爸想跟你说几句话。” “啊！？” 怎么突然要跟凌瑶的父亲面对面了？ 这是不是有点超出原本约定的服务范围了？ 但看着凌瑶催促的视线，我只好硬着头皮往楼上走去，在沙发上挨着凌瑶坐下来。 凌瑶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打开视频会议软件，等待对方接听。 在我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眼前的画面突然一亮，一张占据了大半个屏幕的国字脸出现在这里，将我小小吓了一跳。 “喂喂喂，瑶瑶那边能听到吧？喂喂喂……” “能听到。” 凌瑶回应的语气意外的淡漠，好像父女两人并非分隔大洋，也像是两人的亲情早已清淡如水。 “哦，呵呵！嗨，第一次见面吧，寓心！”屏幕中的凌盛向我挥了挥手。 “他们把你的事告诉了爸爸。”凌瑶皱着眉头说。 我只能呵呵一笑：“盛叔你好！” 注意到他后方猛烈的太阳还有遮阳伞，我猜想他跟我们相隔了半个地球。 “看过了吧，那我挂了。” “哎等等啊！” 凌盛急忙喊住了凌瑶：“别急啊瑶瑶，我还有话想说！” 悬停在回车键的纤指缓缓收回，只是凌瑶依旧一脸木然，似乎还有一丝的警惕。 “是不是很赶时间啊？那我长话短说吧，瑶瑶，我们相信你的眼光和想法，既然你认为寓心适合做你的伴侣，那我们只会祝福你俩，如果有什么困难，国内实在呆不下去，那就出来跟我们一起过，好吧？” 我原以为凌盛会抛出几个问题来考验我的人品，又或者干脆反对我和凌瑶的关系，没想到他如此干脆爽快地认同了我和凌瑶，还给我们留了一条出路，心中一暖。 “不需要，我不是你，国内也早就不是你当年的样子。” “哈哈哈，那肯定早就不是了，不然我干嘛要跑出去啊？” 老实说，如果让我在袁医生和凌盛之间挑选一个成为岳父，那我宁愿选择袁医生，至少袁医生应该没有那种坐大牢的黑历史，而凌盛，赫然就是国家严厉打击的黑恶势力。 只希望他的黑历史不会连累到目前还在国内的凌瑶。 “说完了，瑶瑶你去忙你的吧！” 凌瑶默不作声伸手过去，食指在回车键上悬停了一秒钟左右，才重重按下去。 视频结束，面前屏幕中的通话窗口被关闭，凌瑶缓缓向后，软绵绵地靠在沙发背上，眸色幽暗。 尽管凌瑶脸上仍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但在这一刻，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死寂般的孤独，这种孤独犹如深秋夜里的空气，萧瑟而清冷。 “那我先下去了。” 凌瑶淡淡嗯了一声，视线仿佛被电脑屏幕牢牢吸住，无法挪动。 回到一楼，我推开阳台门走出来，迎面吹来的海风很快带走了我脸颊上多余的热量。 清醒过来后我便想起一事，给左沐雨发了条消息：今天去我家了没有？ 过了两三分钟，左沐雨才回复道：啊我忘了！等我打完这把排位！ 我忽然有些后悔，以小火车办事的态度，她能不能好好完成我布置的工作还真不好说，早知如此不如拜托袁心柔，至少她有照顾公司猫房那些孩子的经验。 但让她在我家和公司间往返，我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估摸着排位应该在十来分钟的时间，再怎么着一两条风暴龙王就能结束战斗，于是我拿上干净的睡袍和毛巾，到浴室里洗了个澡。 出来以后，我拿起手机一看，左沐雨还是没有按照说好的那样给我发视频，我只能再催促她一遍，不出所料，小火车回道：啊我忘了，我马上过去！ 一想到家里可能早已空空如也的猫粮碗，还有堆满了猫砂盆的屎尿，我心里隐隐作痛！ 孩子们，真不是我想折磨你们，是某个大孩子不靠谱啊！ 小火车：哇，猫粮都吃完了耶！ 小火车：你家好臭啊！全是猫屎味！ 小火车：我给他们喂冻干啦！ 约二十分钟后，小火车终于给我发来了视频，鉴于船上糟糕的网络，我也没去打开细看，反正只要她能如约完成我布置的工作就谢天谢地了。 我：记得不要打开门窗。 小火车：知道啦！回来请我吃烤肉！ 12月22号，这是我在游轮上，也是在无边大海中度假的第三天。 起来过后，我简单洗漱一下，抬头看了眼安静的楼上，推开阳台门走出去，让海风和太阳驱赶走残留的睡意，顺便做点小运动。 楼下那对男女只在烟花晚会的期间在阳台探讨生命奥义，后面我都没有在这里听到动静，也许是他们把主战场转移回房间里，也许两人仅仅是一夜的情侣。 不管是哪一种，最终结果都有利于我的身心健康。 肚子咕的叫了一声，我回到客厅，楼上还是没有动静，我轻唤一声“阿凌”，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还在睡么？ 就算是现在叫醒她，等凌瑶洗漱换衣也得大半个小时，我只好自己先叫了一份早餐送到房间。 约十五分钟后，热腾腾的一碗雪菜肉丝面送到门外，连着托盘端到客厅，刚放到桌上，我便听到头顶上传来略显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凌瑶从护栏探出头来说：“叫早餐了？” “哦是啊，我看你还没醒，所以只点了自己那份。” “那帮我点一份吧，跟你一样的。” 怎么感觉凌瑶的声音透着一种有气无力的状态？ 第384章 订婚 我没有多想，拿出手机准备给凌瑶点早餐，这时头顶的凌瑶又补了一句：“帮我叫一下客房服务，换床单。” 嗯？换床单？ 我刚吃了两三口面，房门就被敲响了，先到的是推着车子的保洁员，她热情地向我道了声早安，捧着一床干净的床单上楼去，不一会又抱着一床床单下来。 我不意间瞥到床单似乎有一摊暗红色的痕迹，再想到刚才凌瑶软绵绵的声音和格外沉重的步伐，心里已有些头绪。 几分钟后，凌瑶的那份面也送到房间来了，我将托盘端进客厅放到桌上，将凌瑶喊下来吃面。 我听到凌瑶用慵懒的声音应了一声，随后拖着沉闷的步伐，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走下来，她还披着睡袍，秀发略显凌乱，没有上妆的脸蛋朴素而清美，唇色看起来有些发白。 凌瑶在我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嗦面，见我托着腮看她，略微不解道：“怎么了？” “阿凌，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凌瑶霎时间睁大了眼，怔愣半晌，认命似地点了点头，一抹嫣红悄悄爬上她的耳根。 “有没有带卫生巾，或者护垫？” “带了……来之前我就算着应该是这几天，没想到……” 没办法，这亲戚一向就是不懂得礼节，来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声，偏偏脾气又大得很，往往会让女人痛不欲生。 “那……换洗的内衣呢？” 凌瑶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条，低声说：“可能……没带够。” 看样子不是“可能”，是肯定没带够！ 我起身说：“我帮你洗干净吧，外面这太阳和海风，应该晾一天就干了。” “不用了吧……”凌瑶越说声音越小，“船上应该有卖内衣的店，弄脏的我扔掉就行了。” 也对，我倒是忘了这一点，虽然船上的都是奢侈品牌，但对凌瑶这种大小姐来说那跟逛超市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啊，那行吧！” 我没坚持自己的提案，本来那种私密衣物就不是能随意交到一个男人手上的，凌瑶介意这一点我也丝毫不觉得是她在娇柔做作，这是她应该有的羞耻心。 吃完了面条，等凌瑶换好了衣服，我们走出套房前往购物区，不一会就找到了专卖内衣的店，让凌瑶自己进去挑选，我百般无聊站在店外的护栏俯瞰下方的中庭。 “嗨董先生，又见面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向了一个人走过来的李梦然。 世界那么大，但又跟在游轮上的我们有什么关系？ “又见面了。”我点了点头，“你的男朋友呢？” “男朋友？噗嗤，不就是一起睡觉的关系，怎么能叫男朋友？” 我打从心底无法认同李梦然的价值观，但出于礼貌和尊重我没有去纠正她的想法。 “瑶瑶呢？” 我反手指了指内衣店说：“在里头。” 李梦然掩嘴轻轻笑着：“怎么男朋友不陪着女朋友选内衣啊，万一到时候衣服脱了，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款式，难道不扫兴的吗？” “阿凌穿得舒服就行。” “看来你们的关系挺纯洁的，难怪瑶瑶会看上你。” 我不清楚李梦然这话是否别有所指，但只要她不是站柳志辉那边想要把我踢开，那我还能容忍李梦然偶尔的试探。 但就在此时，香气陡然变得浓郁，李梦然靠到我身旁，肩头与肩头之间只剩下几公分的距离。 “但是这样还不行哦！”李梦然婉柔的声音钻入我的脑袋，就像羽毛轻抚我的神经。 她真是个能让男人趋之若鹜的天生尤物。 “什么不行？” “你不会以为，只有柳志辉一个人看你不爽吧？”李梦然笑意盈盈，妩媚的眼角弯成了月牙状。 “我没那么傻。” “所以啊，如果你跟凌瑶不做点什么，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收手。网上不是有句话吗，有男朋友的女孩更好追，因为你的竞争对手只有一个！” “……李小姐觉得我和阿凌该做点什么？” “比如说……”李梦然蓦然直视我的双眸，“在我们的面前宣布订婚？” 我的心脏砰砰重跳，李梦然这个提案不可谓不劲爆，普通人家倒还好说，订婚以后再退婚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这事放到凌瑶身上，那可是大新闻啊！ 我只能苦笑道：“订婚那还太早了，我和阿凌都还没深入了解过对方，我们还是循序渐进的比较好……” “喂，都住一个房间了还没深入了解啊？”李梦然瞪大了眼，“瑶瑶在那方面很保守吗？不应该啊都让你同房了，就单纯一起睡觉啊？” “我们的客房是那种复式的。” “哦，长青给你们安排了那种房间啊！哎真羡慕，我也想住复式的！昨晚那个男人呼噜声，吵得我根本睡不着！” 我没法接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说回刚才的话题……” 能不能不说？ “既然暂时不考虑订婚，那也可以做点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最好观众能多一点……接个吻总行了吧？” 我从李梦然的嘴角读出了狡诈。 正当我不知如何作答，身后便传来了凌瑶的声音：“梦然，寓心！” 我长出一口气，回头说：“买好了？” 凌瑶提了提手里的购物袋：“嗯，应该够用了。你们在聊什么？” “在聊你们到没到订婚那一步。”李梦然笑着抢答。 “订婚？”凌瑶微微一顿，审视的眼神先是落在李梦然脸上，随即移动到我脸上。 “是啊，你们都住一个房间了，我以为你俩准备订婚了呢！” 凌瑶眼眸一转，忽然展露出一抹温淡的笑容：“哦，这么说也是！之前我都没考虑过这个流程，就想着水到渠成的时候领个证再办婚礼。寓心，我们之后回去商量一下，看要不要办个订婚的仪式？” 我唯有配合凌瑶点头：“也行！” “瑶瑶，我忽然想看你们接吻。” 我和凌瑶都是眉头一皱。 “哎呀，别这样看着我嘛！人家不就是想看看瑶瑶怎么接吻的，我好参考一下嘛！” 你这老司机你参考凌瑶个der啊！ 紧接着，李梦然又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说：“我看到柳志辉了，他好像在盯着这边。” 第385章 上岸 也许是柳志辉的出现刺激到凌瑶，她突然把手搭在我肩头，踮起双脚，在我的唇角留下轻盈的一吻。 “哟！”李梦然怪叫一声，“好主动的瑶瑶！” 凌瑶那张精雕细琢的脸蛋慢慢从我面前后退，我能看到她眨动的双眸闪烁着谜样的水色，和以前一样，我还是读不懂她藏在眼眸和表情里的思绪。 凌瑶抓住我的手，跟李梦然道别后，拖着我快步走开，刚走过一根柱子，柳志辉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志辉！”凌瑶只淡淡打了声招呼，脚步依然不停。 柳志辉没有回话，只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我们。 回到套房，凌瑶拎着购物袋走上二层，而我则是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看了一会窗外的大海，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集帅们，被公司老总啵嘴了，要告诉女朋友吗？ 不过好消息是，由于凌瑶大姨妈突然造访，我们这一天基本上都窝在套房里不出门，反正游轮上有着非常贴心细致的客房服务，想吃哪个餐厅的菜就让工作人员送上门来，我们完全不担心吃喝还有房间卫生的问题。 得亏如此，我终于不用再跟那些富哥大小姐玩社交游戏。 尽管是在房间休息，我依旧在客厅隐约听到楼上凌瑶的声音，看来烦人的亲戚依旧不妨碍凌瑶继续工作，尽管她要做的就是开视频会议，听工作汇报，思考公司发展的方向。 据工作人员所言，现下游轮正在大海上掉头，预计会在明日下午三点左右回到码头，听闻这个消息，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黑雪心兰第一次超美丽3d回就在后天，我可不想到时候还在船上待着，连直播都看不了。 与温明东的那场谈话让我再一次认识到凌瑶的实力，同时也动摇着我内心的天平，我不知道如果拒绝了这一次邀请，下半生还有没有如此美妙的机缘。 医院那边传来了好消息，老爸目前情况良好，现在已经从脑科转入康复科，只不过老爸老妈都在抱怨康复科条件太差，打算等我单休的那天让我接送他们回家，让老爸在家中疗养。 我无法自行做出决定，或者换一种说法，我需要来自家里的精神上的支持，如果他们反对这件事，那我也只能拒绝凌瑶。 时间还多的是，我捧着手机开始在西红柿上找小说看，只可惜没有带上笔记本电脑，没办法记录下这段时间获得的一些素材和灵感。 不知不觉，窗外天色逐渐昏暗，楼上率先亮起了灯，我也打开一层的灯光。 “寓心，上来一下。” 听得凌瑶的呼唤，我快步往楼上走，见凌瑶在沙发上坐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怎么了？” 我在沙发的另一半空位坐下，和凌瑶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 明明是在同一个套房里，二层却多了一股淡雅馥郁的香气，这股香气自然就是来自身边的凌瑶，她这时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睡袍，v领开口可见瘦削的锁骨，玉白的脚掌踩着拖鞋，有种居家的随意。 “我饿了，打算点个晚饭，你看看要吃些什么。” “我都可以，看你点哪个餐厅……” 凌瑶干脆将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船上点餐都是直接联系客房管家，我接过来一看，管家已发过来今天的菜单，凌瑶点的是一份鸡汤和一笼虾饺，我扫了眼菜单，决定要一份烧鹅饭。 点好餐，我将手机还给凌瑶，凌瑶接过手机放在桌上，忽然向我伸出手说：“借你的手一用。” “嗯？” 我疑惑地伸出了手，凌瑶马上将其握住，她的手很纤细，如玉石般光滑，且冰凉。 室内其实开着暖气，但因为失血再加上天生的体质差异，凌瑶的手比我的手要凉得多。 她好像还不满足，将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将我的手掌包裹在她的双手之中。 “暖吗？” “嗯，比我的手要暖。” 我没有想太多，用另一只手反过来将凌瑶的左手包裹起来，凌瑶嘴角浮现一抹俏皮的笑容，轻声说：“原来男朋友是这样用的啊！” “男朋友的用处还多着，你要不也找一个试试？” “现在不是有了嘛？” 面对凌瑶那副戏谑的表情，我微微失神，随即反应过来说：“但我是心柔的男朋友啊！” “那也是……”凌瑶喃喃说着把手松开。 不知为何我心中陡然一空，也许是凌瑶突然松开了手，也许是她声音里那一抹落寞和萧瑟，她的情绪悄悄感染了我，让我不知所措。 叮咚，叮咚…… “饭到了！” 我慌忙起身下楼，给送餐的客房服务开门，等菜肴都摆到桌上，热情的工作人员离开房间，凌瑶才慢悠悠地扶着扶手走下来。 凌瑶吃饭的时候很专注，也很优雅，坐在她对面吃饭的我会莫名感受到一种压力，但眼前的凌瑶似乎和以往又不一样，多了几分的僵硬和慌乱，还一不小心被鸡汤烫了舌头。 饭后，凌瑶又回到了楼上，我百般无聊走出阳台，外面还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大海和天空，不过下方的甲板意外的热闹，也不知道是谁将灯光布设在那里，一众年轻男女在海风中嬉笑玩闹，好像这里不是大海的中央，而是城市中某条不眠的街道。 倚靠着护栏，我隔着屏幕跟袁心柔闲聊，她不满足于文字和语音的交流，尝试给我打视频电话，然而糟糕的网络环境让音画卡顿严重，我只好安慰她说明天就会回去，到时候晚上就可以见面了。 12月23号。 今天的凌瑶气色似乎比昨天有所好转，不过由于是旅途的最后一天，我们还是选择了在房间里呆着。 午饭过后，我来到露台上，远处隐约出现了陆地的边缘，这一刻，我心中蓦然变得踏实，归家的心情也更加急切了。 游轮于2点半靠岸，收拾好行李，我和凌瑶一同下了船，得到凌瑶消息的威叔早已在码头等候，将行李搬上车，我们开始返回广市。 “好玩吗这几天？” 见凌瑶睡得迷糊，我便答道：“还不错，第一次坐游轮，没想到船上居然还有这么多能玩的。” 威叔呵呵笑了笑：“可不是，船上就是能玩些地上玩不了，或者要偷偷玩的！” 第386章 爱粘人会撒娇的大孩子 听这话，威叔似乎对游轮上那些不可具体描述的娱乐活动心知肚明啊！ 不过也不奇怪，威叔以前就是跟着凌瑶的老爸凌盛，而凌盛靠矿场发家，黑白通吃，什么场面没见过，船上那些，对他而言不就是小孩子玩的嘛！ 我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 “哈哈，其实吧，玩不玩都不碍事，圈子看的不是能不能玩到一起，是你身上有多少利益价值，小姐她一直跟他们都玩不来，但不妨碍她能呆在圈里。” 我保险起见问了一句：“柳志辉是不是个很麻烦的人？” “柳志辉？我想想谁来着……” “融城集团。” “哦对对对，是融城集团那个柳家的小子！好像以前还追过我家小姐！”威叔乐呵呵地说。 不是以前，现在也是，而且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从他身上咬了一块肉下来一样，痛得龇牙咧嘴。 “柳家小子找你麻烦了？哦也是，毕竟你是小姐的男朋友！” “他找人查我家底了。” “那这就有点过分了！”威叔终于收起了笑容，“不过，小姐肯定不会不管这事，你就安心吧！” 我扭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凌瑶。 由于上车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返回广市的途中正好撞上了晚高峰，我们接近八点钟才回到公司。 袁心柔本来给我俩也准备了晚饭，但导航上显示的道路一片通红，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西兰花都因为被反复加热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口感，又绵又烂，不过我和凌瑶都没有嫌弃，一点不剩的把袁心柔做的饭菜都干完。 “寓心，等会直播完了，你稍微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袁心柔挨到我身边轻声说。 “哦，好啊！” 闻到袁心柔身上熟悉的气息，我心里柔情翻涌之时，也蓦然想起了凌瑶落在我嘴角的那一吻，微妙的背德感犹如一根木刺扎在我的胸口。 袁心柔下播后，拿上洗护用品和我在大门处汇合。 由于先前将门卡交给了左沐雨，在回家以前得先跟她要回来，不然我连自己的楼层都上不去。 得知此事的袁心柔沉默片刻，幽幽说道：“怎么不找我帮忙呢？” “因为小火车住的近啊！你从公司那边过来，坐地铁也得二十分钟，太麻烦了！” “那我可以睡在寓心家里呀！” 我一时间脑袋短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问：“那直播怎么办？” 袁心柔哼了一声，没再回话。 从左沐雨手里要回门卡，我拖着行李箱回到家中，一打开门，黑暗中来自客厅的三双大眼散发着幽光，眨也不眨地盯着门口的我。 “你们的爸爸回来啦！”袁心柔抢先说出了我的台词。 我将行李箱放在玄关，换上拖鞋走进客厅，三只毛孩子都围在我脚边嗷嗷撒娇，看来是在用猫语讨要零食冻干。 我让心柔给它们喂食冻干，我则是将行李箱里的衣物和用品都拿出来，由于游轮上有免费贴心的洗衣服务，实际上的脏衣物只有身上这一套。 洗过澡出来，我看到袁心柔坐在靠背椅上，三个孩子应该是吃饱了，到屋子里的各处舔毛或者睡觉。 我走到猫砂盆前往里头看去，因为左沐雨来过一趟，里面的内容物还不多，得亏是十二月底，室温早已变得寒冷，猫砂盆里的猫屎猫尿不会过早发酵，将臭味蔓延到整个屋子。 我转过头去，却发现袁心柔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我，像是有些不满。 我心头打突，笑了笑问：“怎么了心柔？” “哼！”袁心柔娇哼一声，“回到家这么久，寓心眼里都是它们！” 好吧，原来是怪我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小孩子们身上，忘了眼前这个爱粘人会撒娇的大孩子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来亲一个！”我在袁心柔面前蹲下身，在她娇嫩红润的唇上啄了一口。 “还要！”袁心柔娇嗔，不过她脸上的不满也减淡了不少。 于是我又吻了她，这一次时间更长，更加深入。 “还要！” “还要！” “再来一次！” …… 这就是久别胜新婚吗，不过我和袁心柔好像才三四天没见吧！ 反复吻了六七次，袁心柔娇嫩如水的脸蛋早已泛起撩人的春色，她的呼吸也变得粗重，香甜的气息不断往我脸上扑过来，搭在我身上的嫩白双手就像缠绕猎物的蛇。 无需多言，我强行将袁心柔从靠背椅拉起来，一边拥吻一边走向卧室，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剥离，让彼此之间再无多余的阻挡。 在我撕开包装的时候，袁心柔忽然说：“寓心，我听说短效避孕药副作用很小，而且对调节经期很有帮助，如果你暂时不想要孩子的话，我去买点来吃好不好？” 她是从哪里听说短效避孕药这玩意的？ 我短暂地怔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其实用不着吃那东西，现在的套子都很薄，戴上了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真的不要吗？” “不用吃，在确定要孩子之前，我都会戴着。” 我不敢说出来，我担心的并不是短效避孕药的副作用，我更担心的是袁心柔会不会偷偷把药停了让我喜当爹。 虽说她已经成功从网暴事件走出来，但抑郁症这玩意无法根治，说难听点袁心柔现在依然不是个思维正常的人，我没办法完全放松警惕。 我不是不想跟袁心柔结婚成家，但要孩子这件事必须在摆平袁医生，领证结婚以后才提上日程。 在这方面，我的思想的确格外的传统古板。 “怎么啦？在想些什么？” “没有……” “你都不在状态了。” “呵呵……” “没事，我来帮你就好……” 半个小时后，我从背后搂着袁心柔躺在床上，有室内暖气吹着，即便光着身子也不会觉得冷，三只毛孩子睡得很安稳，它们什么都不懂，只会以为我和袁心柔是在玩闹。 “这几天好玩吗？” “不无聊，但也不好玩。”我老实答道。 袁心柔忍俊不禁：“为什么这么说？” “心柔，我是给阿凌做挡箭牌的啊，那箭肯定都是往我身上射啊！” “嗯？阿凌？” 哎我去，说溜嘴了！ 第387章 主播以前是coser吗 “呃，其实是在船上的时候，凌总让我这么叫她的，毕竟要装作是情侣嘛，总不能一口一个凌总。” “哈哈，也是！”袁心柔轻轻笑着，可我总觉得她的笑里藏着点什么。 “所以凌总让我跟她住同一个房间，不过套房是复式的，分上下两层，所以我睡下面，她睡上面，浴室每一层都有，不会发生什么尴尬的事。” 如果意外发现凌瑶亲戚拜访不算尴尬的话…… 我不知道袁心柔是否能接受我的说辞，她还背对着我，我没办法看清楚她的神情变化。 “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有，但还好，像凌总这样的优质女性，追求者肯定不少，也会有个别的奇葩，不过对方至少是个文明人，不会像龙王赘婿文那样当众搞事。” “哈哈哈，那倒也是！” 说完这话，袁心柔终于转身面对我，她先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把俏脸埋在我的胸口处，我则是收紧双手，用力拥住怀里的女孩。 “明天就是超美丽3d回了……” “是不是有点紧张？” “是呀，第一次在直播间露面，还是在几千几万人面前！” “心柔以前上台比赛的时候，不也是要在观众面前表演吗？” “那不一样的啦！”袁心柔抬起头嘟囔，“在台上演出的时候，其实心里面想的都是动作呀站位呀台词呀这些，但是在直播间，你得看观众的反应，想着该怎么回应观众。” “不露面的时候，你也很擅长做这些的吧？” “不一样，真不一样！套着皮套的时候粉丝根本看不到我表情，但一露面了我就得绷着脸色，不能让自己的表情崩坏！” 这倒也是实话，除非是走搞笑性情风的女主播，否则大家都不想让自己丑陋扭曲的一面给观众看到，万一被截图或者录屏，黑子再一跟风，主播的路人缘就坏了。 “其实这几天我都在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和说话，但就是……就是害怕明天直播的时候出丑！尤其是唱歌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表情总是控制不住！” “哈哈，我们的大主播居然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还笑我！”袁心柔拍打着我的胸脯，不过她力度很轻，更像是在挠痒。 “没事的，心柔你的粉丝都跟你一样很温柔很大度，至于那些黑子，我跟房管都会第一时间帮你杀掉，一个不留！” 这个晚上，我和心柔都没能轻易睡着，我是因为白天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一觉，而袁心柔大概还是在为明天的超美丽3d回紧张不安。 直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我才终于在姗姗来迟的睡意中进入梦境。 12月24号。 早上，我和袁心柔先后在晨光中醒来，洗漱换衣后，我们吃了个早饭，开车前往公司。 虽说是直播活动当天，不过因为事前准备基本都完成了，而活动礼物也是在直播后才进行统计发放，所以我今天的工作和以往差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创作短剧的剧本上。 时间来到晚上，距离八点钟还有十分钟不到，黑雪心兰的直播间已然涌入了超过一万名观众，漆黑的直播画面中飘满了弹幕—— 【慕名而来！】 【期待超美丽3d回！】 【我推的主播终于露面啦！】 【散了吧，肯定美颜拉满。】 【预言一波乔碧萝2.0】 黑雪心兰还没有露面，黑子和白子就已经在直播间里吵了起来，关键是这个直播间早就开启了发言等级限制，也就是说这些黑子也关注观看了黑雪心兰相当长的时间。 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对家跑过来搞心态的。 还没开播，我和其他房管就开始干活，将一个又一个黑粉送进小黑屋，只不过小黑子们杀了一批又冒出来一批，而且还有不少的正安静地潜伏着，等待袁心柔露面的那一刻。 我不知道现在在四楼直播房间里的袁心柔是个什么状态，但既然她没有向我求救，就意味着她能够照常开播。 终于，右下角的时间来到八点钟。 直播间画面骤然一亮，袁心柔那张清纯甜美的脸庞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观众的视线里，只不过因为紧张，她的五官稍显僵硬。 【卧槽！】 【大美女！】 【太漂亮了！】 【这是我能看到的吗？】 【结婚！】 【主播也太好看了吧！】 【怎么主播有点黑？】 大概是习惯了以前披着皮套直播，袁心柔忘记在自己身前打光，在房间顶光照射下，袁心柔的俏脸处于背光的状态，看起来比平时要黑了一些。 袁心柔也第一时间发现这一点，但显然她太过紧张了，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欣赏其盛世美颜之时，啪的一下就把摄像头关掉。 【？？？？？？】 直播间随即被一片问号占满了。 过了一会，画面重新亮起来，袁心柔一脸认真严肃地面对摄像头，在确认光线充足后坐正了身子，对着镜头摆了摆手说：“哈喽哈喽，晚上好，晚上好！” 虽然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但莫名多了一种憨憨的可爱感，粉丝们疯狂刷着“可爱”和“好看”，礼物特效更是从开播后就没有停过。 “谢谢‘顾鸣海实名看v’的提督，谢谢你的提督！” “谢谢‘小羽毛qvq’的提督，谢谢提督！” “哇，谢谢青姐的总督！青姐么么哒！” 青姐是黑雪心兰的女粉，同时也是直播间的房管之一，提督一直就没有断过，这次超美丽3d回直接上了个总督，粉丝们顿时刷起“青姐大气”、“青姐牛逼”、“实力女粉”之类的。 而这位青姐跟黑雪心兰的交流也是充满了金钱的臭味，一发2000块的sc就打了出来——我要去广市跟兰兰贴贴！ 袁心柔读完了这条sc后，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活力和俏皮：“好呀好呀，什么时候过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请你吃好吃的！” 满屏的弹幕又变成“我也要贴贴”、“机票马上安排”、“白女票的可以贴贴吗？”…… 直播间的氛围看起来还不错，一部分黑粉早已被我们封印在小黑屋里，而另一部分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袁心柔的美貌当中，一语不发。 就在这时，一条30块的sc突兀出现——主播以前是coser吗？ 第388章 黑雪心兰与千雪心柔 【主播以前是coser吗？】 这个问题其实在直播活动预热时就已经在评论区冒头了，有人还顺着这个问题往下猜测黑雪心兰的身份，所以我一点也不意外在直播中碰到这个问题。 我担心的是袁心柔能否从容应对这个问题。 如果是一般飘过去的弹幕那还好说，但这种氪金sc不可能故意去无视，袁心柔读完sc后，表情有那么一丝丝的凝重，缓缓点头说：“嗯，主播以前是coser，不过好几年前就退圈了。” 【果然是coser！】 【主播能爆马甲吗？】 【是那个****吗，还是*****？】 一个又一个女coser的圈名出现在画面中，不过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看出来她们和袁心柔并非同一个人。 【像千雪心柔】一条弹幕飘了过去。 【千雪心柔？】 当这两条弹幕出现过后，原本还在发散思维猜测的观众们纷纷锁定了这个名字，毕竟千雪心柔在cos圈实在太有代表性了，而且前不久才将当年造谣自己的祝家酒等人给告了，洗刷了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 【是千雪心柔吧？】 【确实挺像的！】 【大家能别再瞎猜了吗？】 【能不能尊重主播的隐私！】 在弹幕的狂轰滥炸中，袁心柔在镜头前苦笑一声说：“原来大家还都记得我呀！” 见直播间弹幕越来越乱，我提醒袁心柔设置抽奖，抽奖弹幕一下子就将直播间其他声音淹没，也算是稍稍冷却了观众的热情。 抽奖弹幕过去后，观众们的注意力又回到原本的话题上，当即有不少观众询问网暴事件的来龙去脉。 “唔……关于那件事，其实w博上已经有很详细的记录，这些不开心的事我不太想在直播间里说。” “呀，谢谢青姐的sc！‘兰兰今天穿的什么小裙子，很好看’，欸对的，我也很喜欢这条裙子呢！” 袁心柔将椅子往后推顺势站了起来，在镜头前向左向右各转了半身，华丽的裙摆如同绽放的粉蝶花，竟有一种皮套突破了次元壁的感觉。 而有不少观众也表达出我的感想： 【皮套成精了】 【原来皮套只是把真人二次元了】 【救命，真人比皮套更好看】 【天选二次元美少女啊】 袁心柔展示完她的小裙子后，将电竞椅拉回来坐下：“其实本来想穿圣诞小裙子的，不过因为是第一次露面直播，挑来挑去的最后还是选了这一件。” “明天吗？明天主播休息欸，要跟朋友逛街去！” “之后还会不会露面直播？会的会的，但不是每一次都露面，看情况吧！” “呀，都光顾着聊天，给大家唱首歌好不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互动后，袁心柔明显找回了以前的直播状态，表情变化更加灵活自然，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动人。 她的歌喉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只不过在唱完一首歌后，袁心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刚才是不是没控制好表情呀？” “要不以后唱歌的时候还是让皮套代播吧！” 面对袁心柔的不安，弹幕纷纷使出花式夸夸的技艺，成功让袁心柔打消了唱歌不露面的念头。 虽然皮套也很好看，但观众显然更愿意看到一个活在现实中的大美人唱歌。 这一次超美丽3d回活动完满结束，黑雪心兰的大航海一口气冲到了7000+，尽管其中部分新提督和舰长属于公司的账号，但更多的还是诸如青姐之类的老粉冲动消费了一波。 到点下播，在确认袁心柔已经完全关闭直播后，我刷卡上去四楼，穿过走廊来到房门前，而在此时门也从里面被打开，袁心柔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吓了一跳。 “啊不好意思，我应该先敲门……” “没事没事！”袁心柔拍了拍胸口，“寓心等我一下，我先换一件衣服！” “今晚也要跟我回去？” “是呀，刚才不是说了吗，明天休息跟朋友出去逛街……寓心有安排？” “明天……早上我要先把老爸接回家里，然后中午请小火车吃烤肉……那你等我把老爸接回来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烤肉？” 袁心柔稍微思索了一会才点头：“就这样安排吧！” 刚才直播的时候由于正面有补光灯，袁心柔的脸蛋在画面中是通透的白，而现在在自然灯光下，我才发现她双颊还泛着激动的红。 “刚才一开始的时候挺紧张的吧？” “是呀，其实到下播前都还有点小紧张的！帮我把背后的拉链拉开。” 紧绷的拉链往下滑动，敞开的布料下是玉白色的肌肤，无暇而剔透。 “我感觉得找个人来教教我，怎么在唱歌的时候做好表情管理。” “心柔不用太钻牛角尖，刚才看你唱歌的时候，弹幕都还在说你很好看！” 袁心柔走进她和凌瑶共用的公主衣帽间，将身上的小裙子脱下来，耐心套上防尘袋挂在衣架上，只穿着一套内衣走到另一个房间，打开衣柜将一件件衣物套在身上。 这里是凌瑶和袁心柔的私人领地，而我大概是唯一一个在此地取得了通行证的男性。 “明天就这样穿好不好？” 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一条宽松保暖的淡灰色休闲裤，一顶淡棕色的贝雷帽，很日常的打扮，但配上袁心柔那张清纯可爱的面容，这一身平淡的打扮便散发出难以抵御的魅力。 就好像身着统一制服的初高中生，相同的衣着下，谁是天生的帅哥美女一目了然。 “不错不错，很乖巧很好看！” 袁心柔甜甜一笑，带上洗护用品，牵着我的手坐上电梯下来二楼。 这会左沐雨刚好结束了直播，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粉色的吊带背心和百褶裙，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浑身一哆嗦，咬牙切齿：“我去，外面好冷！” “那还不赶紧穿上衣服！” 在左沐雨回房间拿外衣披上的时候，袁心柔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木鱼鱼真的好大啊！” 是啊，感觉比刚见面的时候还要大，也不知是这段时间营养上来了还是咋的，这发育潜力真是让人畏惧！ 袁心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我要不要去做一下脂肪填充……” “千万别！”我赶紧制止她的想法，“我就喜欢心柔现在的大小！” 第389章 圣诞节 袁心柔闻言羞怯地笑了笑。 正当我和袁心柔谈笑之时，我的余光忽然瞥到左沐雨弯下上半身，双手抓住短裙的裙头，一口气扯下去！ “哎……”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左沐雨门没关，房门就砰的一下被关上了，袁心柔的手还放在门把上，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幽幽说道：“木鱼鱼真是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我连忙赞同：“就是就是！” 一两分钟后，房门被左沐雨重新打开，她已然披上一件羽绒服，下身则是套上了一条保暖的棉裤。 袁心柔立即开启说教模式：“木鱼鱼你真是的，要换衣服得先把门关上吧！上来这一层的不只有主播，还有公司其他部门的员工，让他们看到你换衣服怎么办？公司里也不是人人都正人君子，你是女生，这方面的警惕性要高一点才行呀！” “哎，刚才就想着有你们守着门口嘛！好啦，我下一次会注意把门关好！心柔姐今晚也要去中央空调家里过夜？” “是呀，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去吃烤肉。” “好耶，吃烤肉！”左沐雨兴奋地举起双手。 回到公寓，左沐雨当先开门下车：“我去吃夜宵啦，你们俩就不用管我了！” 袁心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说：“她去吃穷鬼套餐。” 袁心柔怔怔看着左沐雨快步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说：“我要不也试试吃点夜宵？” “心柔你饿了吗？” “……也没有。” “那还是尽量别吃了，尤其是这个点，容易长肉肉。” “就是想长肉肉……算了，还是不吃了，万一肉肉长错地方就更麻烦了！” 经历了昨晚的极尽缠绵，再加上今晚的直播活动，我和袁心柔相拥躺在床上，都没有做那事的冲动，只想好好抱着对方，珍惜这种能够拥有彼此的时光。 潜意识在提醒我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此时此刻，我已暂时不打算去考虑些有的没的。 第二天的早上，我被一通语音电话叫醒，是老妈打来的，在确定好接送老爸出院的时间后，我俯身在袁心柔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起床洗漱穿衣。 由于错开了上班高峰期，去医院的路上还算顺畅，停好车后，我走进住院部坐电梯上去康复科的楼层，来到病房门外。 这时病房里面除了老爸老妈，还有姨妈也在，老妈和姨妈正在打包行李，而老爸则是神情呆滞地坐在床边。 帮她们将行李搬到住院部大门旁，我回到停车场取车，开到门前上下车的通道，将行李和老爸他们接上车。 “仔，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啊？”老妈问。 “不了，我中午有约。” 那件事，还是等老爸在家里恢复一段时间再说吧。 将老爸接送回家，我回到自己住的公寓，这时袁心柔已经起了床，正坐在靠背椅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给腿上趴着的山猪梳毛。 “回来啦！”袁心柔抬起头嫣然一笑，就像是等候丈夫回家的小娇妻一样。 “心柔你饿不饿？” 袁心柔摇摇头：“还好，要过去跟木鱼鱼汇合吗？” “是啊！” 收拾好家里，我和袁心柔叫醒了左沐雨，等她穿好衣服，我们一起下来商场。 今天是圣诞节，商场的中庭临时搭起了一个圣诞布景，圣诞树上的灯带五彩缤纷，旁边还有个一人高的雪人玩偶。 本来是跟我们国人毫无关系的一个西方节日，大家却如有默契，想方设法来营造节日的氛围——这跟信仰没有多大的关系，单纯是大家需要一个放松娱乐的借口，而商家需要一个促销的时机。 由于是周一中午，商场内客人不多，我们走进韩式烤肉店，用团购券点了个三人套餐。 左沐雨脱下羽绒服，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袁心柔说：“心柔姐，等会你们是不是还要逛街呀？” 袁心柔答道：“是啊！” “欸……那岂不是要带着一身烤肉味逛街？”左沐雨笑得更加得意，眼神却飘到我身上。 “不用看我，我不会嫌弃烤肉味的心柔。” “啧！肉还没吃呢，就想用狗粮撑死我？”左沐雨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就问你这顿烤肉还吃不吃？” “那肯定要吃！”左沐雨拿起筷子，狠狠凿了几下桌面。 肉菜逐一上桌，我将一片片生肉铺开在烤网上，听着油脂被高温炙烤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食欲逐渐上来。 “中央空调，想不想知道你前女友现在怎么样？” 我眉头一皱：“不想，没兴趣。” 左沐雨又一转目标：“心柔姐想不想知道？” 我一边烤肉一边偷摸瞅了瞅袁心柔，见她轻轻点了点头。 “嘿嘿，我无聊的时候喜欢跟妃妃聊八卦，知道他前女友现在在做虚拟主播。她这个月流水是真的不行，没几个人愿意给她打米，听说还有好几次直播途中情绪崩溃！哎，你说脸皮这么薄的人，干啥不好非得干主播？” 脸皮薄这个原因我不敢苟同，我偏向认为陈小瑜是抑郁症加重，再加上路人观众的挑拨导致情绪崩溃。 但这又与我何干？ 我冷漠地评判道：“都快30岁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不适合做什么，不就是个养不大的巨婴吗？” 左沐雨娇笑道：“哈哈哈，你嘴好毒噢！” “不然呢，你以为我还会把她当作朋友？” 我翻动烤网上的肉，见烤得差不多了，就将大块的肉剪开，分到袁心柔和左沐雨的碗里。 “哎哟谢谢你啊，不愧是中央空调！”左沐雨笑开了花，一片片夹起刚烤好的肉蘸上调料塞进嘴里。 当我把第二轮生肉铺到烤网上时，袁心柔忽然夹起一片牛舌，蘸了干料送到我嘴边：“来，张嘴！” 我一口将送到嘴边的肉咬住，烤的牛舌脆爽脆爽的，加上孜然干料让风味更上一层楼。 “别只顾着烤肉，你自己也要吃饭。”袁心柔用着温柔体贴的姐姐的语气说。 这个三人套餐要是换成三个大男人来吃肯定是不够分的，不过对我们三人来说就刚刚好，正吃着免费的杨枝甘露，左沐雨说：“中央空调，元旦的前一天记得送我去酒店。” 第390章 单推的主播有男朋友 左沐雨先前给出cos宣传的那个游戏正式上线了，虽然我没有玩过，但从人气和流水来看是在自己的赛道上打出了名堂，活得滋润。 厂商已经确定了在元旦的漫展上设置展台，而左沐雨则是再次接受他们的邀请，到展台充当两天的看板娘，所以才会让我提前一天送她去酒店入住。 “行啊！”我点头应了。 “哎，不如我们一起去倒数吧！心柔姐也一起来，倒数完了我们去吃夜宵，或者直接回酒店，好不好？” “倒数吗？我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之前一直都是跟妃妃和瑶瑶一起过。” “欸这样吗？那今年跟我们一起过，第二天一起去漫展呀！心柔姐要不要出cos？” “啊，1号那天不行哦，瑶瑶生日呢！二号的话倒是可以。” 这时候我才想起一件事，1月1号正好就是凌瑶的生日，我还纠结过要不要送点礼物给凌瑶，但以凌瑶的身份和我们的关系来看，送礼物这事似乎还轮不到我来。 从下船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临时情侣关系就实质上宣告结束。 “噢，那1号那天中央空调会陪着我吧？” “我陪着你干嘛？”我当即反问。 都那么大的人了，会场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怕有人把你拖走？ 此时，我的左臂蓦然被拥入一片柔软之中，袁心柔挨到我身侧，对左沐雨说：“木鱼鱼，1号那天寓心也要陪我去跟瑶瑶过生日呢！” 啊？有这回事？ 可是，凌瑶也没有邀请我啊！ “那天有什么活动安排吗？”我低声询问袁心柔。 “唔……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啦，就是陪瑶瑶逛逛街吃饭什么的。” 我以为凌瑶也会像苏长青那样搞个排场很大的生日会，又或者至少比洛明妃生日时弄的烧烤晚会更大阵仗的晚宴，倒是没预想到凌瑶过生日的方式是如此的……平民，完全不符合她的身价和圈层。 不过哈，上流人士的逛街吃饭和普通人的逛街吃饭大相径庭，凌瑶逛的肯定都是些奢侈品店，吃的都是那种预约制私密性好的餐厅。 就单说在游轮上，凌瑶可是直接到船上的高端品牌买来替换的内裤，金钱对她来说或许单纯就是个数字而已。 “我一起去合适吗？本来是你们的姐妹局，多出来一个男人不太好吧？” “没事的呀！”袁心柔神情有些微妙，“以前不也是有威叔跟着吗？” 她好像忘了一点——威叔是凌瑶的司机兼保镖，而我是袁心柔的男朋友，我们和凌瑶的关系完全不一样。 “说啥悄悄话呢？”左沐雨托着腮一脸不满。 “没什么，反正你只要知道，1号那天我没办法陪着你就是了。” 左沐雨大叹一口气：“唉，又得吃盒饭了呀！难吃得要死！” “2号那天我跟寓心过来找你玩好不好？” “好呀，记得给我带金拱门！我要麦麦脆汁鸡！”左沐雨一下子又喜笑颜开了。 吃完烤肉，左沐雨自个儿回家去，我和袁心柔则是来到二次元的打卡点，动漫星城——来这里倒不是为了入手什么东西，单纯只是想感受一下这里独特的氛围。 这里和其它商场一样，在扶手梯下来的中庭摆放着一棵挂满了彩灯和礼物盒的圣诞树，不过有所不同的是，挂饰和周围的摆件多了些二次元的元素。 如果是周末，这里就会成为二次元和伪二次元的聚集地，而因为今天是周一，动漫星城很清静，我和袁心柔得以手牵着手占据走道的中间，不必避让来往的路人。 在樱漫书店逛了一会，我们来到夹层，走进那家熟悉的三坑店，尽管已经好久没过来，店员小姐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俩，这次她倒是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奇怪的反应，大概是因为最近待在我身边的都是袁心柔。 不过两人闲聊了片刻，小姐姐却死死盯着袁心柔的脸庞左看右看，接着，她伸手摘掉袁心柔头上的贝雷帽，惊呼一声：“呀，你是黑雪心兰……不对，是千雪心柔吗？” 袁心柔先是一怔，随后颔首说：“是呀，两个都是我。” “哇，真的是！我就觉得你跟黑雪心兰长得好像！” “噗，小姐姐是觉得我长得像皮套吗？” “不是，也不对，你真人比皮套还要漂亮呢！” 袁心柔掩嘴轻笑，眉眼间透着一抹喜悦：“小姐姐以前有看我直播？” “那肯定啦！我粉了你一年多啦，还给你上舰长了！”小姐姐欢欣雀跃地抓住袁心柔的手。 心柔女粉还真不少啊，不过她的直播风格本来就不是媚宅向，而且在后台看她粉丝男女比例还相当平衡来着，线下在广市遇到女粉的还真不低。 嗯？等会，我是不是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黑雪心兰披露真容，她在路上都有可能被认出来，那走在她身旁的我，不就极有可能成为粉丝们的眼中钉！？ 嘶，不会复刻一遍在路小仙身上发生过的事吧？ 虽说黑雪心兰的粉丝绝大多数都是好人，但这里面还是有为数不少的对家和黑子，以及极端男友粉，很难预估到这些人会做出什么。 而这时，店员也蓦然想到某个关键的问题，微妙复杂的视线立即落在我身上！ 我用脚趾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自己单推的主播有男朋友，关键是这个男性之前还脚踏两船，而自己的偶像不仅知道这一点，还甘愿屈尊做小三，最后从另一个大美人身边抢走了这个男人！ “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款呀，国牌日牌都行。”袁心柔似乎没想到那么多，双眸扫视挂满小裙子的店面。 “啊，嗯，最近出的新款都不怎么热门，所以店长没有进货……” 两人又聊了一会，奈何店里实在没有袁心柔能看上的新款，而存货她大多数都已经收进四楼的公主衣帽间里，无法给小姐姐刷刷业绩。 临走前，小姐姐几番迟疑后终于开口：“兰兰姐姐，我个人建议，以后出门的时候……还是戴上口罩比较合适，你放心好啦，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有男朋友的事。” 袁心柔秀眉一扬，紧接着点了点头。 第391章 cosplay我自己 在店员小姐姐提醒过后，袁心柔拉着我走进其中一家贩卖二次元周边小商品的店铺，在大大小小的物件中扫视了好一会，终于让她找到了两个黑色的猫猫口罩。 扫码付款后，袁心柔拆开包装先是帮我戴上，然后才戴上自己的。 “嘿嘿，这样我的粉丝应该第一时间认不出来了吧！” 尽管袁心柔名义上只是一个虚拟主播，但以黑雪心兰的粉丝体量和商业价值来考量，她无疑已经是互联网时代的赛博人气偶像，跟传统意义上的偶像或者明星没有多大的区别，为了隐私和安全考量，平日出门得尽可能变装以隐藏自己的面容。 幸好现在是冬天，戴上个口罩不仅不会觉得闷热，反倒是能帮忙挡住一部分吹到脸上的冷风。 在星城又逛了一会，我们到一家茶餐厅坐下来，点了两杯热饮，一份咖喱鱼蛋，一份干炸鱿鱼须。 袁心柔将口罩摘下来，托着香腮说：“唔……还是没想好要出什么！” “今天才确定来得及吗？” “热门角色都有大货现货可以买，冷门角色就肯定来不及啦！” 我想了下现在的热门角色，不是米家的就是腾子家的，除此之外就是蔚蓝航线或者天蓝档案的角色，而后者热门的几乎都是擦边角色。 千雪心柔才刚刚给自己洗刷了污名，如果回归圈子的第一个cosy作品是擦边角色，很难想象又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要不还是先别出了，穿jk或者lo裙逛展好些吧！元旦的时候肯定人特别多，出cos活动起来很不方便。” “也是……” “我觉得，千雪心柔复出的第一个cosy得是在摄影棚拍的正片才行！” “寓心来当摄影师吗？” “我觉得洛总监比我更适合，我就当那个后勤好了。” 我喝了口温热的阿华田，转头看窗外的十字路口。 今天都圣诞节了，再过几天就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不知不觉中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寓心。” “嗯？”袁心柔的呼唤将我从短暂的失神中叫了回来。 “31号那天，我们去小蛮腰下面倒数吧！跟木鱼鱼一起。” 我没想到袁心柔居然会主动提出这一点，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凌总那边呢？” “瑶瑶没有参加这种倒数的活动，她一般晚上没有工作的话都会很早睡的。” 这倒也是，在游轮上短暂两三天的同房期间，除了让我长见识的那天，凌瑶晚上开完视频会议都早早睡下，作息很是规律。 我突发奇想，脱口而出：“要不把凌总也叫上？” 袁心柔笑着摇摇头：“还是不要了，瑶瑶不太喜欢人多而且吵闹的地方！” 喝完了下午茶，我们在附近的商场又逛了一圈，考虑到晚上可能迎来节日用餐高峰期，我和袁心柔默契地决定买菜回家做圣诞晚餐。 左沐雨又上来蹭饭了，不过不是她擅自闯入我和袁心柔的二人世界，而是袁心柔主动邀请她过来。 吃过晚饭，我在洗碗池洗碗，袁心柔和左沐雨则是在讨论千雪心柔复出的第一个cosy作品该出什么，袁心柔因为太久没有接触cos圈，许多事前准备的细节都要向左沐雨请教。 只是在选题方面两人又陷入了纠结当中，左沐雨提了好些个适合袁心柔的热门角色，都让袁心柔一一否决。 到最后，左沐雨忍不住大叹一声说：“心柔姐，要不你就cosy你自己吧！” 一道灵光像是升上夜空炸开的焰火，我和袁心柔对上了视线，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 “木鱼鱼说得对，我可以cosy我自己呀！寓心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赞！”我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啊？”左沐雨废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理解过来，“心柔姐要cosy自己的皮套吗？” “对呀！” “啧，居然还能这样！不过心柔姐，量身定做cos服很麻烦欸，里面坑很多，你得找一个靠谱的裁缝选材打版。” “妃妃那边有认识圈子里的裁缝，我可以问问她。” 以洛明妃在cos圈的资历，她认识的裁缝肯定能胜任定做cos服这个任务，而且，因为黑雪心兰的形象设计者正是洛明妃，她应该最清楚自己女儿身上的衣装，什么部位该用什么材料，如何拼接，而这原本是定做cos服必须面对的一大难题。 左沐雨又撸了会猫才告别回家，而袁心柔则是开始跟洛明妃沟通，打算赶在春节前拍好复出作。 休息日转眼间就迎来了结束，我们马上投入到本年最后的一个工作周。 超美丽3d回直播活动已经在当夜结束，但我的工作还没有收尾，当晚上舰人数高达四千多，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舰长的姓名地址收集统计好，给他们一一发放对应的大航海礼物。 考虑到黑雪心兰的粉丝体量可能会进一步扩张，洛明妃从其他团队给我调来了帮手，否则先不论这一次，以后再搞直播活动，我那编剧的活就别想做了。 黑雪心兰原本就是虚拟区一姐，只不过在超美丽3d回之前，她的粉丝量很长时间停留在瓶颈期，而这一次露面直播则是直接将原来的天花板凿穿，相当于将隔壁颜值区的流量也吸引了过来，一口气将颜值区和虚拟区的人气榜第一收入囊中。 现在的黑雪心兰可以称得上虚拟区颜值最能打的主播，颜值区唱歌最好听的二次元美少女，还没下播，我这边就收到了包括哔站、漫展主办方在内的活动邀请，还有不少的游戏厂商询问千雪心柔的档期，希望她能为自家产品代言，或是在直播中试玩游戏。 而其中最重量级的，莫过于哔站来年拜年祭的邀请，袁心柔将会作为虚拟主播的代表在拜年祭出场，不过这也是一年后的活动。 另一边，在粉丝们不懈请愿之下，袁心柔连续开了好几回超美丽3d直播，她也逐渐习惯了这种直播露面的方式，有粉丝提议让袁心柔转型视频聊天主播，不过袁心柔还是更倾向做虚拟主播。 她本人是这么说的：“我还是更喜欢躲在皮套下面直播啦，这样就不用时时刻刻注意表情和妆容。” 第392章 跨年夜 12月31号。 将左沐雨接送到酒店，帮她将行李搬到房间，我回到公司，等袁心柔晚上下播后，我开车带着她与左沐雨汇合，然后搭乘地铁前往小蛮腰。 才十一点钟，地铁站已经挤满了前来倒数的人群，密密麻麻的就像是高峰期的三号线一样，左沐雨好几次挣脱了我的手，被挤到人堆里面去，而我则是小心将袁心柔护在怀里，亦步亦趋。 好不容易来到地面上，重新和左沐雨汇合，我们跟着人流往前走，见前方毫无间隙的人墙，我们决定在周围找一块空地等待倒计时。 夜幕之下，小蛮腰不断变换着灯光的颜色，我们周围则是都市核心区cbd的标志摩天大楼。 “我还是头一次参加这种倒数活动。”戴着口罩的袁心柔声音闷闷的。 “其实就是凑个热闹和气氛……嘶好冷！”左沐雨抱紧了自己，幽怨的视线落在我和袁心柔身上。 别这样看我，我怀里只能容纳一个女人。 跨年夜，小蛮腰下方，距离12点整还有十分钟不到。 “你们有什么新年愿望，说给我听听好不好？”左沐雨晃着那双被包裹在保暖黑丝的肉腿说。 “说来干嘛，说出来了不怕不灵吗？” “切！”左沐雨给我甩了个脸色，“不就是跨年嘛，好像许愿了就一定会成真一样，幼稚！” 我呼吸一窒，被左沐雨这家伙说幼稚，怎么就这么憋屈！ 在场最幼稚的那个人明明是你好不好！ “嗯，我的愿望呀……”袁心柔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忽然被提起，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 袁心柔嫣然一笑：“其实我都不知道跨年要许愿这一说，不过……那就许愿今年能领个证吧！” “什么！？” “啊？” 我和左沐雨同时惊呼一声。 领个证，领个什么证，是我们想的那个证吗？ 我紧张地咽了口水，开玩笑道：“哈哈，心柔是打算买房领房产证吗？” 虽然在左沐雨面前提这个有点不礼貌了，但我这时的脑子的确不太清醒。 “结婚证？是不是嘛心柔姐？”左沐雨好像忘了自己那套烂尾房，注意力都集中在袁心柔口中的那个证上。 袁心柔深邃的眼眸映出我的轮廓，她不急不缓，淡然回应了我们的疑惑：“是结婚证。” “哟哟哟，那得提早恭喜你们俩啦！” 左沐雨还在拱火，而我这时已然不敢正视袁心柔，扭头盯着不远处笔直向天的小蛮腰，心中不仅有喜悦，还有烦闷。 我能在接下来的一年飞黄腾达，赢得袁心柔父母的认可吗？ “寓心的愿望是什么？”袁心柔温润如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一夜暴富吧！”我秒答。 “切，好没意思的愿望！” “那你自己又怎么说？”我转头看着左沐雨。 “我啊……”左沐雨原本的嬉皮笑脸忽然收起，“今年顺利收房，或者把买房的钱都退还给我吧！” 我和袁心柔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 “十！” 前方人群突然躁动了起来，千百道声音散乱地汇成一个字。 “九！” “八！” 我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是11点59分了。 “四！” “三！” “二！” “一！” 小蛮腰上的灯光变成了新年快乐四个大字，前来倒数的人们发出激动兴奋的叫喊声，有些男女不顾旁人目光，当众拥吻在一起。 好像看到一对男男，那就尊重祝福吧！ “新年快乐！” 一片湿凉落在我的脸颊，我回头一看，袁心柔甜美的笑容仿佛一张精美的游戏cg，牢牢刻在我的脑海中。 左沐雨霍然起身说：“好，倒数完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袁心柔不解道：“不回去酒店吗？” “现在就要回去吗？那可要抓紧了！不然等会连地铁站都进不去！” 见前方人群开始大批回头，我赶紧拉着袁心柔的手，加快脚步往地铁站赶，这时安检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我们好不容易进了站来到候车区，等了足足三趟车才成功挤了上去，而身后等待上车的人已经排到楼梯处。 虽然跨年夜的拥挤已上过好几次热搜，但亲身体验的时候还是会被深深震撼到，尤其是身处人堆之中，好像感觉自己变成了拉面师傅手里的面团，只能被随意揉捏。 这种时候不仅袁心柔，连左沐雨都紧贴在我身上，但我已无暇顾及袁心柔的感受，一手一个将两人护住，四团柔软抵着我的胸膛。 好不容易从车厢走出来，我们三人的衣服都是一片皱巴巴的，左沐雨先笑了，我和袁心柔莫名被她的笑声传染，一块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当左沐雨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之时，我和袁心柔简单洗漱过后，便开车回到翎心传媒，将袁心柔送回公司后，我回了趟家，将家里和自己收拾一遍才重新出门。 今天是凌瑶的生日，本来跟我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但袁心柔执意让我同行，凌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凌瑶在温泉度假区定了一栋别墅，负责接送的自然是威叔了，同行的除了我们还有洛明妃就再无他人。 12点半，我们来到目的地附近，威叔将车子停在一个农庄，跟前台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带着我们走进一个包间里头。 看来威叔已经事先订好了包间和菜肴，我们坐下来没多久，椰子木瓜锅底就被架到桌子中间的炉子上，接着上来的是去好骨头的清远鸡、冰镇的鱼生、凉拌鱼皮，还有翠绿翠绿的叶菜。 这天气还吃鱼生的，不是资深吃货就是酒鬼，而洛明妃和威叔就以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清远鸡下锅，涮到刚好的熟度捞出，鸡皮爽弹，鸡肉的鲜味被汤底的清甜激发出来，搭配上简单的沙姜酱油便是极上的美味。 整一桌五个人分成了三个派别，一派是鱼生配酒的洛明妃和威叔，一派是除了鱼生都吃的我和袁心柔，而凌瑶单独成派，除了放进锅里烫熟的清远鸡和蔬菜以外一概不碰。 我看了眼那碟椒盐鱼骨，又看了眼重油重盐的三丝炒米粉，再看看那边的凉拌鱼皮，对凌瑶那玻璃般的肠胃又有了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