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坟听异事》 第一章 百日关 “小儿煞,十六关。” 说的是小孩在生下来之时,由于人生不同的命格会带来不同的关煞,所谓关煞,简略言之,指的是在特殊情况下,有可能遭遇的不幸之事。 例如鬼门关,说的就是这孩子生下来时多病,体质不好,而且往往还都是比较顽固的疾病,治疗时甚是棘手麻烦。 另有夜啼关,指的是孩子夜晚不睡觉,总是哭闹不断,而且经常多动不安,等等之类的。 这些关煞加起来一共有十六关,由于篇幅较长,就不一一叙述了,总而言之,遭遇小儿关煞的孩子从出生到大运前的这段时间,行事都要多加小心,家人们更是多多提防照顾以免出事。 分开单说,在这十六关煞中,其中有一关,叫百日关。 为什么单提这“百日关”呢? 那是因为在我刚生下来没多久的时候,就经历了这一关煞。 事儿要先从我爷爷说起,他是个迷信的人,一辈子典型的老实巴交的农民,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胆子,安安稳稳种了一辈子地。 而且别看现在时代进步快,但他们老一辈的人,观念改着可没那么容易,从我哥出生时,爷爷就迷信,说要请人给算一卦,看看能不能保佑我哥将来成个人才,让家里大富大贵,光宗耀祖。 因此那算卦的老头就给我哥就起了个名,叫图富贵。 说起来我们家的姓氏,单字一个图,这个姓如今很少见了,但倒不是没有。 往回去说,清朝年间,满清贵族就有这姓氏,而且还不少,但后来到了民国,进入共和体制,就没人敢用满清的姓氏了,直到再后来新中国成立,五十六个民族大融合,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这姓氏就又公平对待了。 但姓图并不到代表我们家是满族人,相反,世世代代都是地道的汉族人。 至于为什么姓图,按照我爷爷的话说,是因为他爹就姓图,所以他也姓图,若非要问他爹,也就是我太爷为什么姓图,那这里面的缘由,可就没人知道了。 总而言之,我们家就是姓图。 后来到了我出生的时候,爷爷照样请人过来给算了一卦,本来高高兴兴,想着保佑自己孙子将来能大富大贵,结果这一算不得了,那算卦的老先生说,你家这孙子有一小儿关煞,叫百日关! 我爷爷不太懂,只听这“关煞”二字,心里就有点发慌不安,尤其是“煞”一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问那老先生什么是百日关? 算卦先生告诉他,所谓百日关,就是小孩自出生日起,百天之内不能出家门,只能在屋子里待着,一旦出去,就有可能遭遇灾厄。 我爷爷一听当时吓得不轻,忙问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这百日关? 后来几经求情,几番苦舌相言,那算卦老先生最后给了他两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 这两个石头据说个头不小,每一个都有人脑袋那么大,模样甚是奇怪,晶莹剔透,就像是现在的琉璃球,只不过形状是不规则的。 其中一块石缝里布满了犹如脉络般的赤色沙土,而另一块石缝里却伴有蓝色的花草,好似花草在石头里生长一样。 算卦老先生说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天石,它们都具有自己的生命,内藏有足够的日月精华,生命灵气,一红一蓝相互对称,形成水火之势。 且从古至今以来,它们位于悬崖峭壁之处,经历风吹日晒,雨打雪盖,可谓同生同死,正所谓万物皆有灵,时间久了,这灵气就串通了,两块石头之间产生了感情,紧紧吸附在一起,若非中意人,不可分开。 什么是中意人呢? 就是说若不是被这两块石头相中的人,是没办法分不开它们两个的。 而且它们各有其名,红色的叫赤月,蓝色的叫青日。 老先生一手举着一块石头,表情郑重的对我爷爷说,回去之后,红色的交给哥哥,蓝色的给弟弟,将这两块石头放在血脉相连的同辈人之中,可以借气压煞,这孩子既有百日关之煞,可靠长兄的气息扶持渡关。 因此为了借我哥的气,就连名字都给取个对称的,叫图穷。 总而言之这话说的是一套一套的,要信他所说,这两块石头就是女娲补天时留下来的! 我爷爷没什么大文化,听先生这么说,自己心里就这么信,当即就花重金把这两块石头买了下来带回家,一块给我哥,一块给我。 说来也奇特,这石头确实不一般,无论是我父母还是爷爷奶奶,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分不开这两块石头,且坚硬无比,唯有我和我哥用手轻轻一碰,石头就分开了,当真有那么点灵性。 结果后来等我哥大了之后,他性子叛逆,就偷着把这两块石头拿了出去,到县里的玉石厂请人给打磨成了两只戒指,一只自己带,一只给了女朋友当生日礼物。 气的我爹当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了,后来硬是追到人家女孩的家里把那戒指给要了回来,还因此还狠狠的揍了我哥一顿。 搞的人家女孩也挺纳闷,听说过早恋家长不愿意的来闹的,可没见过专门过来就为了拿回生日礼物的。 当时那老先生还特意叮嘱我爷爷,说等你孙子到了第一百天的时候,当天夜里让家里的大人都不要睡觉,好好看着孩子,这最后一天也是往往最容易出意外的一天,所以要多留心。 我爷爷记住后就回去了,后来等长大了,听我母亲说,当时这一百天里她抱着我就在屋子里待着,也不让出去,半步都没往外面踏过。 一直到了第一百天的时候,那天夜里,我爷爷心里记着呢,因此特意留着心没敢睡觉,就坐在床边守着我。 结果说来也怪,那天屋子里从下午的时候,就莫名飞进来一只蝙蝠,个头不大,巴掌而已,样子和普通的蝙蝠没什么两样,可奇怪的是,这蝙蝠也不怕人,怎么赶也赶不出去。 据后来我爷爷回忆说,那蝙蝠当时一飞进屋子里,就直接挂在我当时躺的木床头顶正上方的房梁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一直就没有动弹。 由于我家房梁架的高,所以人也够不到它,不管怎么赶,吆喝也好,那棍子戳也好,它最多就在屋子里转两圈,最后还是落回那个正对着我脑袋的房梁上,倒挂身子死死的盯着我。 那时候我还小,哪记得这些事? 我爷爷见赶不走,所幸也就不赶了,可等到了晚上时,怪事就发生了。 说来奇怪,那天我爷爷也不知道怎么了,坐在那特别的困,看时间明明也不算晚,可却比往常困乏的多,别说是他,家里的其余大人都莫名的发困,躺在床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可爷爷他是家里最迷信的人,当时那老先生说的话脑子里还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就坐在我床边守着,再困都没敢闭眼,瞪着两眼熬的血红。 后来他是在太困了,没法子就用风油精熏眼睛,熏的眼泪哗哗往外流,可就算这样,都没止住困意,最后实在扛不住,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结果就在半醒半睡之间,做了一个异常奇怪的梦,他梦见先前那块名叫青日的蓝色石头,在梦里竟然活了! 这石头蹦蹦跳跳的好像个三岁小孩一样来到我爷爷面前,原地滚了几圈,最后一翻身,石面上突然有鼻子有眼,就跟个人脑袋一样在地上,两个眼珠子还打圈转呢! 我爷爷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那石头在梦里就张口说话了:“老头,快醒醒快醒醒,你孙儿快要死了!快去救他吧!” 说完这话,那石头突然自己飞起来,好似个子弹一样,直接砸向我爷爷脑门,瞬间惊的他一身冷汗,从床边怪叫一声惊醒过来摔在了地上。 没等从地上站起来就扭头去看,结果就发现我躺在床上,不知何时那整床的被褥全都死死压在了脸上,整个人被闷在下面,是一口气都出不来。 你想啊,一百天,算起来最多也就三个月的孩子,被褥压着,他就是再闷,甚至要死,也没那个劲挪开啊。 一看这情况,吓得我爷爷当时就脸色苍白,急忙伸手去揪那被褥,可奇怪的是,冥冥之中就好像有股隐形的力在和他暗自较劲一样! 那被褥死死的压在我脸上,就如同被人使劲摁着似的,我爷爷硬是拼了命狠拉几下才将其扯开,随着被褥一扯开之际,那房梁上的蝙蝠忽然跟着扑腾一声,撞破窗户飞了出去,顺消失在夜幕里不见了踪影。 再一看我,被闷的是脸色苍白,如同白纸,躺在那鼻子里就剩一点出的气,差点整个人就被活生生闷死在里面! 第二章 变故 从那以后,我的体质就开始变得虚弱,随着不断长大,总是比别的孩子容易生病,到了六七岁那年,爷爷忽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当时家里人跑遍了医院也没能治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总共没一年的时间就撒手人寰了。 那段时间我虽小,但脑子里还有些印象,当时和父母一起去医院里看望他老人,爷爷躺在病床上,脸色枯黄发暗,整个人就好像一根干瘪的木头一样,瘦的皮包骨,眼神里一点光也没有。 谁和他说话也听不见,叫他也没反应,据说只有我和我哥过去的时候还算好一点,他好歹当时还叫了一声我们俩的名字,但从那以后就再没过动静,躺在那如同植物人差不多,直到死的时候都没个声音,就连同病房的病人,以及医院里的护士都还是第二天才知道他死了。 总之,除去疾病外,他老人家走的还算安详。 随着爷爷一死,奶奶没几个月也跟着走了。 后来我上了初中,我哥比我大四岁,他上高中,那时候网吧出现了,互联网的到来,不说对乡下人,甚至对当时整个中国的社会发展都有着不小的冲击。 自然而然,他就不好好学了,整天不是泡网吧,就是谈恋爱,就是这段时间,把那两块石头给打磨成了戒指,送给女朋友当生日礼物,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一定娶你过门,结果第二天就被我爹给要了回来。 不过这并没有阻碍我哥的“成才之路”,他照样上网吧,谈恋爱,和朋友整天混在一起打群架,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后来干脆退了学,开始去外面胡混。 当时他和那几个朋友,是当地几个村里有名的地痞流氓,提起来没人不知道的,天天不是调戏人家小闺女,就是成群去打架,气得我爹头顶冒烟,整天发愁,可是没办法啊! 这人气的多了,就气出病来了。 到我上初三那年,老爹实在没办法了,就拖朋友关系,把我哥给送到了大城市的厂子里去给人打工,说是让他在外面好好历练几年,见见大世面,等回来了,就该老实了。 把这“瘟神”一送走按说没人折腾了,我爹心里也该轻松了,可奇怪的是,我哥这一走两三年后,老爹就开始莫名的生病,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发烧感冒,而是和我爷爷一样,没办法医治的病! 躺在医院里,一开始是吃不下饭,吃什么吐什么,说这饭吃着啊,到嘴里就跟厕所里的屎一样,味不对,恶心! 后来干脆就不吃饭了,躺在那也就一个星期左右,整个人瘦成了肉干,满脸枯黄,就好像谢了的花儿一样,动也动不了,一点力气使不上,吃喝拉撒全在床上。 我母亲那段时间是天天的哭,求着人家医院里能救救我爹,花多少钱都愿意,可医院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该尽力的都尽力了,该想的法子也都想了,这病就跟绝症一样,治不好了。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这话一点也不假,命里该是如此,用老爹的话说,阎王爷让你走,还能讨价还价不成? 人的生命很脆弱,说没就没了。 眼看着后来我爹不行了,最后母亲擦着泪说把我哥叫回来吧,他们父子俩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 结果事与愿违,在我哥到家的前一天晚上我爹就走了。 这出去两三年再见到我哥的时候,整个人确实变了,说实在点,老实多了,不知道是在外面经历的事多了,还是因为我爹去世难过,反正回来以后和人说话没那么冲了,为人处世也成熟了,身上虽然还有点痞气,但比着当年和我爹对着干的时候,那可好的多了。 他没见上老爹最后一面,当天晚上整个人哭的是稀里哗啦,后来听他说,当时在外面几年,认识了几个朋友,着实挣了不少钱,而且也确实懂事了,本来想拿着钱回来孝敬爹妈的,结果钱是回来了,可人没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命里该有这么一遭啊。 后来举办葬礼,老爹入土为安,和爷爷埋在了一块。 我哥也就留在了家里不出去了,说是把挣的钱孝敬咱妈,还有给我上学用。 原本一大家人,可这几年来风风雨雨下来,最后就剩我们三了,所幸的是我哥这些年挣了钱,家里又只有我一个上学花钱的,日子总归要好起来了。 可结果,天有不测风云,这人的命有时候不信都不行,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数,在我爹死了才一年的时间不到,家里就出大事了。 我爹的坟被人给刨了! 那天正值清明节,下着小雨,我母亲就说去坟院烧点纸钱去,当时一清点发现家里的纸钱不多了,就让我哥去买点,由我和母亲先过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你沿着村边走,若是仔细观察,能看到不少人家胳膊里都挎着篮子,里面放满了纸钱元宝之类的,都撑着雨伞,有两三人一起的,还有单独一人的,脸上的表情有些低沉,那都是去烧纸钱的。 雨天和孤魂,历来最为搭配,到了这样的节日,不由得你就心里落寞不舒服。 我和母亲带着东西来到祖上坟院,结果刚一到就远远看见,我爹坟头上的土堆新鲜,黄土外泄,一看就是刚动过的,眼下被雨水一掺和着,这会都和成泥巴了。 “这坟土怎么这么新啊?谁来翻土了?”我母亲嘀咕着,从篮子里掏出纸钱走过去凑近一看,这话到嘴边都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跟见了鬼一样,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当场傻眼了! 我爹那漆黑的木棺就在外面裸露着,小雨淅淅沥沥的砸在上面,棺上全是土黄色的稀泥,棺盖朝上被扔在一边,上面还戳了几个手指粗细的圆形大窟窿,再去看棺材,里面空无一物,我爹的尸体没了! 母亲看见这一幕,吓得脸色发青,手上的篮子“啪”一下就掉地上了,整个人站不一屁股坐在了泥土里,捂着脸就哀嚎哭了起来:“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干的啊?!我家老图找你惹你了?死了都不让他安生啊!” 我跟在后面当时也懵了,心里是既害怕又难受,害怕是因为我爹的坟被人刨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难受是因为,这是我爹的坟,能不难受吗? 母亲这一哭,就引起周边人的注意了,都好奇的过来一瞧,结果一个个也是惊的够呛,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到后来人越聚越多,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没一会镇子上的警察就来了。 警察前脚刚来,我哥后脚就回来了,一看这景象,气的差点没当场吐血,脸色发白如纸,浑身打颤,身子直往后退站不住,那一身的痞气瞬间硬被逼上来了,抢过人家村民手里的铁锨,举起来站在那,对着周围人群破开大骂:“这他妈谁干的?!” 他那样子凶狠恶煞,抡着铁锨指着人,好似能把人吃了一样,而且都知道这家伙以前就是个地痞流氓,这会谁敢吭声?全都往后退,只有警察往前拦着我哥,让他不要吵吵,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我哥情绪激动,哪听得进去警察的话,就铁定认为是这周围人干的,抡着铁铲大骂,要不是警察拦着,估计他都动手乱打了。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也害怕他,因为小的时候我见过他打群架,那凶狠的样子,着实给我心里留了挺深的阴影,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敢和他较真,生怕他动手打我。 当时警察拦着,我担心他控制不住再和警察打起来,到时候更麻烦,就去劝他说:“哥,要不...先让警察看看怎么回事吧,你这样...” “你闭嘴!”我话都没说完,就被他狠狠凶了回来:“咱爹的坟都被人刨了,你他娘还帮别人说话呢?我告诉你图穷,刨咱爹坟的人,肯定就在这群人里面,这会铁定在看好戏偷着乐呢!他奶奶的,有种你出来啊!” 第三章 我爹回来了 当时劝不住,后来警察就把我哥先给拘留起来,省的闹事,然后才展开调查。 调查期间我和母亲都在家里,半步没离开过家门,整个调查持续了三天左右,警察过来了,说这案子不好破,为什么呢? 因为这里面有很多疑点。 他们在现场拍了照片带过来,指着让我们看那棺材盖上的几个窟窿说:“这个就是案件的关键点,说了您可能费解,其实我们现在也没调查清楚,但经过专业人员测验核对发现,这棺盖上的几个窟窿,是从里面打穿的。” 这话什么意思呢? 说直白点,这窟窿不是从外面往里打的,而是有人从棺材里面往外打的。 听到这个我当时就懵了,从棺材里往外打?那这不就是说棺材里面有人吗?难不成我爹那棺材躺的不止他自己?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爹当时下葬,从合棺到埋进去,我是清清楚楚看着里面就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再有别人?而且再说了,什么样的人会愿意趟进棺材里埋着呢?他靠什么呼吸?他吃什么? 警察告诉我们:“第二个疑点,是尸体去哪了,我们警队找了很久,按照当时现场的翻土新旧程度情况来推测,这坟被刨开的最多不超过三天,由于恰好清明节下雨,去往坟院的人多,所以地上的脚印杂乱,很难辨认,我们找不出直接的证据,但不排除有人故意把尸体偷走,至于目的是什么,目前还不清楚,眼下猜测,最大的可能是出于报复。” 可说是报复,我爹也没什么仇人啊,他一辈子和爷爷差不多,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没干过什么亏心事,就算平日里喝村子的人不好,那也绝不至于到了挖坟刨尸的地步。 “而且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要在那棺盖上打几个窟窿,目的是什么?如果说真有人藏在棺材里,那就算将棺盖打穿,被埋在地下也办法呼吸。” “从整体来看,很显然这坟是从外面才能刨开的,但从细节来看,这棺盖上的窟窿却又是从里面打的,这些点很让人费解,眼下我们掌握的只有这么多,具体情况等下一步调查了。” 警察走了之后,把我哥送了回来,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警方害怕他回来了做出冲动的事,所以把他留在了拘留所。 这回来之后,他也不说话,就整天坐在屋子里不出去,包括我母亲也是,整个人恍恍惚惚,仿佛度日如年。 这件事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后来甚至传到了县城里,听说还上了报纸,不过我也没看过,因为这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敢去学校。 一开始警方还管,经常派人过来询问情况,可后来调查似乎变得越来越困难,慢慢也就没了消息,成了一宗疑案。 之后我们家是彻底陷入了阴沉之中,家里整天是死气沉沉的,没人开心的起来。 我母亲受了太大刺激,也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整天说话神神叨叨的,有时候甚是说是在什么地方看见我爹了,能把人吓个半死。 我哥还好一些,神经正常,可就不爱说话了,为人变得越来越低沉。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成了本县一宗疑案,我们家可能命就是不好。 可谁知道不久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甚至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好似泼水一样,庭院里水积的很深,天气阴沉无比,才下午四点左右,天就暗了下来。 我母亲坐在院子屋檐下,自己又开始自言自语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声音像是在和我爹说话似的,两眼无神,神志不清。 我哥在屋子里睡觉,我陪着母亲坐了一会,听着雨声,看着庭院,没一会也开始感觉有些困了,就回屋睡了会,睡梦中迷迷瞪瞪睁开眼,也不知道几点了,抬头去看窗外,发现外面雨已经停了,天空昏昏暗暗的,就听见我母亲在屋檐下,正自己不停的说话:“你去哪了啊?我们都找了你好久,警察都来了!” 我一开始没在意,以为她又神神叨叨脑子不清醒了,所以没往心里去,可听着听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听她说:“你的坟到底怎么回事啊?那盖子上的窟窿哪来的?什么?你自己打的?为什么啊?地下睡着太闷了?” 我躺在床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心里不安就出去看,结果就看见母亲坐在屋檐下,对着空气比划着,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话。 我走过去像往常一样安慰她:“妈,您给谁说话呢,这么开心?” 她扭头看着我,表情异常认真:“给你爹说话呢,他过来了,你快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了之后,当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还是顺着话接了下去:“是吗?我爹在哪呢?” 话刚说完,母亲突然反常的抬手指了指大门,脸上带笑,我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随意抬了下头,好奇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整个人大脑“嗡”的一下空白,当场吓得啊一声哭叫了出来,根本控制不住,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直接尿了一裤子! 大门口那站正着一个浑身是土的人,我爹! 那样子简直活生生是刚从坟里爬出来啊! 我吓得整个人都懵了,坐在地上,一裤子尿水,伸手甩自己几个嘴巴子,嘴里哆嗦着:“这是梦,这是梦...这他娘是梦...” 打完再抬眼去看,差点哭出来,这哪里是梦?那大门处明明白白站着一个人,正仰着脸,两眼翻白,满头的泥土,分明是我那埋在棺材里的爹啊! “妈...妈...快..快跑...快跑...”我吓得是六神无主,七魂丢了三魂,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拼了命推着我妈熬跑,可自己坐在地上,两腿软的根本动不了,嘴里使劲大喊:“哥!图富贵!救命...” 我哥在屋里听见动静跑出来,看见这场景,整个人两眼一瞪,也是傻了,身子不由得一退脑袋“砰”一下撞在了墙上,开始流血都不知道疼,吓得脸色惨白。 所幸他反应快,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对劲,别看吓成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反应背起母亲同时拉着我就跑,我家院子有一个前门,还有一个后门,这后门当初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建的,当时说是方便去后面的树林里栽树,这会可是救命用了! 我被我哥扯着手臂发疯往后门跑,那一瞬间回头之际,就看见正大门处我“爹”,突然脖子一动,脑袋一低,身形古怪扭曲着,踩着院子里的积水啪啪啪就冲了过来。 我家不大,没个两步就跑到了后门,结果刚一到门前我们就懵了,门上挂着把锁! 自从爷爷去世后,基本就没人从这走过,所以后来就给锁上了,一直也没人在意,自此就没开过。 这回倒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上哪找钥匙去?早不知道丢哪了! “快!砸锁!”我哥背着母亲喊道,那庭院里踏水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我急的满头大汗,跪在地上找石头要砸锁,可越是这种为难时候,老天爷他就越不长眼,满是杂草丛生的地上,硬是一块石头没有,我急的都快哭了,趴在地上都没找到一块能用的! “来不及了!翻墙过去!”我哥放下母亲,开始拼命托着我的屁股往外爬,村子里的老院墙,见过的人可能知道,因为以前不像现在,有摄像头,能随时记录。 当时人们为了防止小偷翻墙进家里偷东西,都会在墙沿边糊上一层水泥,然后在里面插上密密麻麻的碎玻璃,等其风干了,玻璃也就被固定在了水泥里,伫立在墙头上,形成一种简易的保护措施。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翻进来,一手按上去,可不是一般的疼! 第四章 没有尸体 我当时是吓坏了,被我哥托着屁股,两腿蹬着墙,脑子里都来不及多想,两手直接按在墙头上一使劲翻了上去,这一上去才感觉手上是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满是鲜血,当场疼的哭了起来。 我刚哭一声,就看见我“爹”发疯一样冲了过来,两眼珠子翻白,是一点黑色没有,浑身一股浓烈的尸臭味,熏的人直咳嗽流眼泪,从没闻过这么臭的味道,从头到脚全是泥土,那样子活像从坟里爬出来的一样,说是我爹,不如说是一只怪物! “哥!快上来!”我蹲在墙头上,伸手想去拉我哥,可已经来不及了,我“爹”疯了一样扑过来,撞在我哥身上,直接把他撞出去,一头摔在了木门上,疼的惨叫不止。 “快走!去报警!这已经不是咱爹了!”我哥拼了命拦住用手那怪物,一边母亲还被扔坐在地上,像是疯了一样,抱住那怪物的腿,嘴里不停的胡说着:“孩子他爹,你这是怎么了?之前去哪了啊?什么时候回来啊?警察都来找你了,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啊?不要紧,咱家富贵不是挣钱了嘛,有钱了就能解决,你千万不要害怕。” 我母亲正好似自言自语说着一样,那怪物一甩腿,力大无穷,直接把我母亲给甩开,脑袋“砰”一下撞在墙上,满头鲜血昏死了过去。 “妈!”我哭喊着大叫,心里全是恐惧,无比的难受。 “快走啊傻子!你没听见吗?”我哥在下面朝我怒吼,他力量大,和那怪物相互对峙着,不分上下。 “我不走我不走,哥,我自己走了害怕...”我坐在墙头上,整个人吓得浑身发颤,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正说话间,那怪物突然趁机一发力,脑袋一伸,一口直接穿在了我哥的肩膀上,瞬间鲜血淋漓,犹如水柱,喷散的到处都是。 我哥凄厉的惨叫着,忍痛咬牙一脚踢开那怪物,用手按住它那脑袋,狠狠拼了命用尽全力摔在了墙上,瞬间“砰”一巨声,像是锤子砸在墙壁上一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怪物被这一下撞的,整个人摇摇晃晃,好似晕了似的,一时间没能回过来神来。 我哥趁机走到墙头下,一把抓住我满是鲜血的手,眼神里全是恐惧和慌乱,声音颤抖道:“图穷,时间不多,你要认真听我说,这些事情不会无端而起,咱们家世代干干净净,做人清清白白,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自有眷顾。可当初从爷爷生病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谁想没过几年,父亲也得了这种奇怪的病,死后又被人刨了坟,现在变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 “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定是被人陷害所致,只恨我以前花天酒地只知道混日子,才让小人得逞陷害咱们,而今母亲受刺激太大,已神志不清,眼下这情况,恐怕无生的还可能了,我不能抛下她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走了.....黄泉路上,咱爹都已经没法陪她了,我不能再让孤单着....” “你听着,将来咱们图家很可能就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撑着了,但无论如何都要记住,就算以后只有你自己,身边没一个亲人也要学会坚强,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怕,哪怕用一辈子,也要把陷害咱们的人揪出来,为爷爷,为父亲,为母亲,为我,为整个图家报仇!让害我们的人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记住,此仇不报,图家冤魂,永世不再为人!”说完这话,他一把将我从墙头上推了下去,顺着墙头倒下去的瞬间,我只感到大脑里嗡嗡乱响,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恐惧的心里能记住的东西不多,却唯独记住了那句“此仇不报,图家幽魂,永世不再为人”,在心头激荡,像是石头一样乱撞。 掉下去的瞬间,脑袋先着地,磕在石头上鲜血淋淋,脑子里嗡嗡一阵乱响,两眼一黑,躺在血泊中就昏死了过去。 这昏死期间里,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在那院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只是当时不知道,而是在以后的很多年里都不知道。 等自己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村里的邻居送到了二舅的家里。 二舅可以说是我当时唯一的亲人了,他见我伤的严重,就急忙送到了医院去治疗,后来医生说是头部损伤,得了轻微脑震荡。 我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里嗡嗡乱响,就跟马蜂窝似的,那叫一个疼啊,好似无数蚂蚁撕咬一般,疼痛难耐。 躺在病床上缠着纱布,后来疼的直忍不住起来,二舅心疼我,就求医生就给了一片止疼药,吃了之后也算稍微好了点。 等疼痛稍减,我就问二舅见到我哥了吗?我妈又在哪?我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二舅坐在那直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就连我也是被村里邻居送过来的,他当时看见我这样子都吓坏了,急忙带来医院治疗,别看现在是醒了,掰着手指头算一下,都已经昏迷有两三天了。 我当时一听这话,整个人的心“砰”一下像是炸了一样,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都已经昏迷两三天了?那家里到底怎么样了? 问二舅他也不知道,他和我们不是一个村子的,当年母亲是外村嫁过来的,并不是本地人,二舅他们家离我们说远也不远,但也绝不近,事情发生了之后,二舅先把我送到医院,因为联系不上家人,又担心我也不敢走,所以就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过了两天,警察就来医院找到,说是要进行调查,问点问题,先了解了解情况。 通过和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在自己昏迷不醒被送到二舅家之后,村子里的人就听到我家院子里动静不对,有惨叫打斗声! 当即就有人报了警,等警察人员过来的时候,进家里一看,满院的血,地上下的雨水都被染红了,院子里一团糟。 可奇怪的是,警方通过调查后,发现院子里除了大滩血迹之外,是空无一物! 没有人,也没有尸体,只有打斗留下来的痕迹和被血染红的雨水,这里面最为突出的地方是在后门处,满地的血迹和手印,连门上溅的到处都是。 警方专业人员采集血样后经过匹配分析发现,这血只有两个人的dna,一个是我母亲的,另外一个就是我哥的,院子没尸体,不排除受害者逃掉了的可能,让我不要太担心,他们会尽全力去寻找我哥和母亲的下落。 我当时听完后,心里特别疑惑,倒不是奇怪他们人去哪了,而是因为别的事,忙开口问了一句,难道那里面没有我爹的血吗? 警察人员都被我一下问愣了,都没能反应过来,因为他们知道我爹坟被刨,尸体失踪的事儿啊,就是交给他们的案件,几个村子上的派出所,只有这么一个,大事小事都归他们管,发生点事能不知道吗?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 警察愣了,我二舅也懵了,过来说了几句:“小穷啊,你爹怎么会在那?当时警察的面,咱可不能乱说,警察同志,真是对不起啊,这孩子摔着脑子,医生说轻微脑震荡,估计到现在都还不清醒呢。” 警察没说话,但那样子像是认同了我二舅的说法,了解完一些情况后,临走前让我好好休息。 我坐在那自己一个人,低着脑袋,没再告诉他们多余的消息,虽然当时年龄小,但自己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我那死去的爹,从坟里爬出来,杀了我哥和母亲。 脑子里不断想起那不人不鬼的怪物,死死咬住我哥肩膀时候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什么,院子没有尸体,也许并不是没人死,而是尸体,被吃了。 第五章 爱养动物的二舅 之后很多年里我都是跟着二舅生活,再没敢回去那个院子。 在那以后我就开始时常做噩梦,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总梦见我爹浑身是土,眼珠子翻白,和我哥还有母亲并排站在老家院子里。 他们脚下积满了雨水,浑身的鲜血,不停往下流,那血就跟水龙头似的,从身上哗哗流进脚下积水里,没一会就染红了整个院子。 他们三个人老是哭哭啼啼向我诉苦,哭出来的没有泪,全是血,说自己被人害了,死了都不能安生,让我替他们报仇。 说着说着,他们见我没反应,就会过来掐我,等自己每次惊醒过来,都浑身冷汗湿透,像洗澡了一样,呼吸难受。 脑海里每天都在重复着那句话:“此仇不报,图家冤魂,永世不再为人!” 可这仇,我又该找谁报呢? 那年我十六岁,刚上高中,家里出此变故后,一个亲人没有了,就开始跟着二舅生活。 简单说一下二舅的情况,他老婆死的早,也没有孩子,所以一直自己一个人过活,有一座大院子,东南西北各有屋子,现在来看的话,就是那种大合院,住我们两个人简直绰绰有余。 二舅因为没有家人,平常就养了不少动物,什么猫狗鸡鸭羊牛全都有,有兴致的时候还会养几只兔子、乌龟和鸟儿玩,全当娱乐自己的生活了。 再不济的时候他就和朋友出去玩,但有时候逢年过节,看着别人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睦睦的,他插不上茬,心里自然也羡慕,也难受。 但他不说出来,回家就自己拿着老婆的照片坐在院子里,能从下午看到黄昏不待动弹的,嘴里还一直唤着老婆名字,在那自言自语,对着照片说说昨天的事,今天的生活,还有明天要准备干什么,是准备再养一只狗啊,还是养只驴或者马啊等等之类的,那说话认真的样子,就好像他老婆真在旁边坐着似的。 而且看着照片,他手上也不闲着,拴一只鸭子在旁边,没事就摸鸭子的脖子,从上到下一遍一遍捋着玩,他拿着照片从下午看到黄昏,能把鸭脖子给捋秃噜了, 我刚和他一起生活的时候,对他这种行为很不理解,但后来时间长了,慢慢也就接受了,甚至开始有些心疼鸭子,养了人家也不杀,就天天捋脖子玩,这谁受得了? 从这点就能看出,我二舅这个人,有时候特别没谱,不着调。 举个例子,他因为自己一个人,所以养的动物多了,就喜欢和动物打交道。 有一次大早上,我正睡的迷瞪,他把我叫起来,说是出去遛遛,然后给了一堆的绳子,把我拉到院子里,指着那鸡鸭猫狗说,把它们都是拴上,咱们去鱼湖转转去。 鱼湖是当地村子里一个大池塘,因为那地界环境好,周边又长着树林和麦田,所以村子里很多人,不管大人小孩,没事的时候都爱过去转转,坐在一起聊天,顺便还能看看自己的庄稼。 牵着一堆动物过去转的,他是第一个! 这鸡鸭猫狗拴了也就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他喜欢就让他干呗。 可后来他特意去集上买了根粗麻绳,扔过来让我去拴猪,气得我差点跳脚,你拴一个猪试试? 那猪圈门一开,猪能撒腿跑上天,是人能拴住的吗? 他就这么不着调,但不管怎么说,我到来之后,他生活上好歹多了一件事,那就是供我上学。 二舅他认为,既然家里事已经出了,也都过去了,可这孩子学业不能荒废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我当时还不愿意,你想啊,才十六岁,经历这些事,全家死的就剩自己,哪还有心思再去学习? 二舅就说,那你不上学也行,以后就回来和我遛猪吧,过两天我正准备养条藏獒,到时候把猪一放,让狗去追,我在后面跟着,挺有意思。 听完这话,气得我第二天就去学校报道了。 至此,话不言多,二舅供我读完高中,考上大学,一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谈了女朋友,在城市里暂住下来,开始计划着结婚的事情,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 这八年里,我活像个正常人一样,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业,一切都很顺利,也没有再遭受什么大挫折,好像所有的挫折和霉运,在十六岁那年都让我用光了一样。 时间久了,甚至忘了我哥当年那句话:“此仇不报,图家冤魂,永世不再为人。” 如今我在一家国企里工作,工资待遇很好,老板对我也不错,有了女朋友,她姓陈,单字一个卿,为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生活上和我互相进步,后来正式订婚,准备不久后结婚,总之这一切都很好。 我有时候甚至在想,老天爷是不是可怜我,见十六岁遭遇那样的事情后,就大慈大悲发了善心,让我以后的人生能好一点。 我过着安稳的生活,没有大富大贵,却也安安稳稳,时代在不断发展,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中国变化巨大,生活节奏也越来越快,但我依然很满足于现状。 直到那一天到来。 农历腊月十三,正值我生辰,就和未婚妻陈卿一起出去吃饭庆祝,由于玩的晚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腊月季节,天寒地冻,尤其是北方的城市,已经接连不断下了几天的大雪。 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路上飘着鹅毛大雪,北风呼啸,雪花纷飞,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进了小区,直奔我们所住的单元户,这里要说一下,由于陈卿她是比较懒的人,所以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为了省的整天上下楼麻烦,就选了一楼住,这屋子不大,我们两个人,门正靠着单元楼梯走廊就是。 我们俩回到家门前,楼梯走廊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掏出钥匙来到自家门前跺了一下脚,头顶声控灯亮起来,就这一瞬间,陈卿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啊”一声叫了出来,急忙躲在我身后。 我被她也吓了一跳,急忙扭头去看怎么回事,就见在家门外侧的墙壁边竟然躺着一个人,说是躺着,倒不如说是依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由于先前太暗,也没注意到这有个人。 这人头发凌乱,胡子满脸,身上裹着一件脏兮兮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破衣服,就这么依靠着墙壁坐下,鹅毛大雪掩埋,整个人下半身都被埋在了雪里,看不见腿,只有上半身漏出来,就这么坐在大雪堆里,两眼闭着,不知道死活。 “这人是谁啊?怎么会躺在咱家门口?”陈卿吓得躲在我身后,身子都在发抖。 “别怕,没事,有我呢。”我安慰着她,同时犹豫着走过去,用手推了推那人肩膀:“兄弟?醒醒,你怎么躺在这了?” 这人脸色苍白,像是听见我的声音了,脑袋在大雪里晃了晃,却始终没能抬起头来,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气息微弱,看那样子就像是快要被冻死了一样。 我见状感觉不太对,急忙用手摸了一下,发现他身上烧的烫人,正想着掏出手机打120,突然听见他低着脑袋嘟囔起来,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和大雪里,显得极为无力和虚弱,但我却依然听得明明白白,心头发颤,他在说:“图穷...我找我弟弟...图穷....” 第六章 久别重逢 我当时听见这话都懵了,站在雪里甚至忘了动弹,身子都在发颤,任由大雪打在脸上,毫无知觉。 你想啊,八年了,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才十六岁,如今都二十四了,这八年里除了二舅外,身边再没一个亲人,说实在的,我早以为他们都死了。 可八年后,这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是我哥,让我心里怎么接受? 陈卿在一边也很惊讶:“你还有哥哥呢?” 她不知道我身上所遭遇的事情,也从来没和她说起过,只声称自己是从小父母双亡,一直在跟着二舅过活,这么说倒不是想骗她,而是那些事情,连我自己都理解不了,又怎么让她明白呢? “....以前是有过。”我犹豫了半天,心脏剧烈跳动,看着地上这个人,他头发凌乱杂长,把脸全挡了起来,看不清面目,声音也很陌生,会不会是骗子?不知道从哪得来我的信息,想要骗钱财? “我哥早死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谁说老子死了....”他声音有气无力,一只手颤颤巍巍,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伸到我面前,只看了一眼,我就怔住了,因为在他手上戴着一只黑红色的戒指,赤月。 看见这戒指,我是真控制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情绪激动紧张:“你真是我哥?” “臭小子....如假包换...”他说完这话,像是放下了心一样,整个人就有些扛不住,眼皮子开始往上翻,大有昏迷之势。 我见状急忙让陈卿打开门,从雪中抱起我哥就冲进屋里,将他放在沙发上,先打开地暖,然后到厨房切两块生姜准备熬驱寒汤。 中国地大物博,光是养生学问这一块就有数不尽的知识。 冬天身寒,尤其是冻伤之人,血液流通循环极为缓慢,若想快速增暖回血,不被寒气伤及内脏,须喝一碗生姜红枣汤,从体内驱寒方行。 这种汤做法也简单,烧一锅开水,切几片生姜和红枣放进去,生姜的作用是驱寒,而红枣用来活血,煮片刻后放入红糖和冰糖调味,等煮好了盛出来,这生姜驱寒汤也算好了。 前后总共没几分钟就做好了,我急忙端到嘴边喂他喝下去,整个人高烧迷迷糊糊的,神志也不清醒,喝完姜汤倒头就睡死了过去。 这期间我找出自己那枚戒指,名叫青日,试着放到我哥手边,结果刚一凑过去,戒指上忽的生出一股猛力,好似有人拉扯一般,竟拿捏不住,脱手而出,就听“啪”的一声,和我哥手上的赤月戒指紧紧吸附在了一起。 我见状惊讶无比,让陈卿去试着拔一下,她疑惑的用了半天劲也拔不下来,唯有我用手轻轻一碰,两只戒指就分离开来。 “这戒指可真奇怪,还会认主人啊,你们兄弟俩,为什么会戴这个?”陈卿疑惑看着我们两个人,觉得有些奇怪。 我看她眼神不对,急忙解释:“你可别乱想,这事说来还挺麻烦,是小时候的事,都很多年了,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说,不过眼下有一件事能肯定,他确实是我哥,这戒指认主不会错,非我哥之人不能戴上去。” “这么神奇,从哪弄来的?咱俩以后结婚,也买一对这样的戒指怎么样?”陈卿看着这两只戒指,眼睛里都是羡慕。 我倒没她这么开心,看着沙发上这个犹如刚拾荒回来的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因为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了。 等我哥彻底恢复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陈卿见他穿着破陋脏兮兮的样子,就特意去街上给他买了两身衣服,说这是第一次见我家人,毕竟两人谈恋爱这么久,马上就要结婚了,到现在还没见过我的一个亲人。 陈卿是个好姑娘,她知道我从小父母离世双亡,所以一直以来对我,还有身边的人都特别用心,买了衣服,还叮嘱我,有时间带哥去剪剪头理理发型吧。 我哥从沙发上醒过来,头发散在两边,能把脸给盖完,也看不清他什么样子,从衣着和发型的整体看去,就跟刚从山里跑出来的野人一样。 先让他换了衣服,带着去洗了澡,清理干净后,又理理发型,把头发和胡子剪去,才有个人样。 我看着他的脸,既陌生又熟悉,八年没见,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站在我面前,就好像还是当年十几岁的时候,好像自己从来没从那个地方走出来过一样。 “是不是变样了?还认得出来吗?”他看着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和下巴。 我用力的点点头,心里激动:“认得出来。” “你倒是变得快认不出来了。”他笑了笑:“印象中你还是个孩子的样子。” “都二十四了,不小了。”我忍不住上前拥抱着他,心里又难受又开心,说不出的五味陈杂:“哥,我一直以为你死了...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知道这些年我自己一个人,没有亲人,有多难受吗?”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情绪犹如水泄一般控制不住,眼眶湿润,眼前全是那年蹲在墙头上,看着我哥被怪物撕咬让我逃走的景象。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叹口气安慰道:“没事,老哥这不是回来了嘛。” 我松开他,心里别提有多难过,这么多年来,无论身在何地何时,总会梦到那个挥之不去的画面。 梦里全是血,家人并排站在我面前,让我替他们报仇,从未摆脱掉,一直以为世上就剩下了自己,而此刻看着他,这种血肉之亲久别重逢的感受,恐怕非经历之人,不能体会。 “哥...我对不起你们...当年丢下你和咱妈,自己一个人逃走,明明心里答应了你,可一直以来,也没能为咱家报仇....我每天都梦到你们,哭着让我替你们报仇....”我说着说着,忍不住就想哭。 我哥安慰了几句说:“这不怪你,毕竟咱家发生的事,无法用常理理解,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摆平的,所以我这不就过来了嘛。” 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着实在疑惑道:“哥,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一点消息没有?” 他拍了拍我肩膀道:“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我快饿死了,这会说话都没劲,吃饱了坐那慢慢说。” 于是我就带着我哥来到一家饭店,可劲点了许多饭菜让他吃,等吃饱喝足有劲了,他才告诉我说:“图穷,其实有很多事情我没办法向你解释清楚,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当年咱家确实是被人陷害的,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也在找他,而且找了很多年。” 通过我哥的叙述,我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当年他把我推出墙外后,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准备同那怪物拼了命,结果谁知道那家伙刀枪不入,怎么打都好像不知道疼一样,最后我哥没劲了,在家受伤严重,实在斗不过,被砸在墙上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救了出来。 救他的人是一位白发老头,据说这老头很是奇怪,七十多岁的样子,身体异常硬朗,常年自己一个人住在深山里,搭了一间木屋,总共也没多大,里面的家具什么的,也全是自己手工打磨制作的,而且做工要比市面上买的都好。 就连老头平常吃饭的食材,都是自己种出来的,他在木屋后边有一块空地,没事就在里面种菜自己吃。 而且这老头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本领,特殊到惊世骇俗,这个本领保管人听了之后,震惊咂舌! 到底是什么本领? 他会驯兽。 这听起来似乎是件再平常不过之事了,毕竟连马戏团里都有驯兽师呢,这不是故弄玄虚吗? 这种手法,实在不足称道。 那若要这么认为,可就显得听者孤陋寡闻了。 因为这老头驯兽,可不是单单驯服了那么简单,据说他所驯之兽,皆不是普通的兽类,而尽是些千奇百怪的兽类,其中不乏蜘蛛长蛇,甚至连蜈蚣老鼠等毒虫都能驯服,手法极为奇特,而且最为令人惊奇的,据说被他驯过的兽类,都通有灵性。 第七章 百兽之语 其实关于“驯兽”一说,中国古代比比皆是,早有耳传,许多历史记载中,也有提到过。 所谓猎人世家,乍一看之下,好似已淡出人们视线,但其驯兽技能,在家族中是相传不朽。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有这样一记载,有一位名叫公治长的人,关于这人的说法不一,有说法他是齐国人,也有说是鲁国人,具体哪里人暂且不提,说他这人聪明伶俐而且爱学好问,为人知书达理勤俭节约,而且还会一项特殊本领。 通鸟语。 就是说,能和鸟对话。 这可不得了,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和动物说话的? 据说他经常走在路上,就和路边树枝上的鸟类闲聊,聊聊天气,聊聊天下大事,从那时候他便会驯服鸟类。 再往前说,伏羲黄帝轩辕等先古之人,也都有驯服野兽记载,甚至如今在《三字经》里还留有“伏羲驯六兽”的故事。 在古记载中,黄帝会驯兽术,他曾驯养老虎、豹、熊、貔貅,甚至用熊猫当坐骑,同炎帝大战,并获得胜利。 除此之外,还有夏朝的伯益也是精通驯兽之人,甚至留有“伯益作虞,管山川鸟兽”一说,以及“豢龙氏”和“御龙氏”两族人,据说他们能驾驭龙类生物,许多龙都飞到他们身边,他们也因此获得舜的青睐。 这豢龙氏其实现在来说,就是董姓氏的祖先,御龙氏便是刘姓的祖先。 更有甚者,于清朝年间,由于皇族喜欢豢养动物,尤其是猛兽野兽,所以曾特立组织名叫“围子营”,他们行踪神秘,照管着皇家兽园,是当时最具有驯兽技术的组织。 统统这些记载,都说明古时候的人们便已擅长驯兽,掌握各种驯兽技能,利用兽类来做各种事情。 而眼下救我哥这老头,据说手里就掌握着高超的驯兽本领,他通晓百兽之语。 这可不是一般的本领,通兽语者,但凡通其一,就已是不易,令人惊叹咂舌,能通百兽者,那岂不是真正的兽中之王? 别看这老头屋子里没多大地方,那可是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野兽,柜子上有蛇,床底下有蜘蛛,椅子上有猴,桌子上有鸟,而且这些动物同他好似家人一般亲近。 平常还能帮忙种菜,收拾东西。 下雨了猴子能帮忙撑个伞,出门蛇能帮忙看个家,鸟能帮忙传个信,早晨起来,连蜘蛛都能帮忙整理下桌面。 平常这些东西在家里,就跟雇了保姆一样,据我哥说,他在老头那生活的日子里,每天都是猴子和蛇在照顾他,老头除了种种菜,修修房子,也没别的事。 等我哥好的差不多了,老头就扔给他一把斧头,让猴子带着他去山里砍木头,这是怎么个意思? 老头告诉他说是你要住在这里,可咱们只有一张床,现在伤好了要睡觉,就自己做个床去,别睡我的地方。 可我哥当时哪有心思住下来,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谁知道家人是生是死? 就告诉老头自己要下山,这老头也不拦他,让他走,可结果我哥沿着路,在山里不管怎么走,最后总是会转回来,根本走不出去。 早上走,晚上铁定又转回来了,老远就能看见猴子和蛇在木屋门口等着他,推门进去后坐下,老头连他那份饭都做好了,就知道他会回来。 吃了饭睡觉,第二天死心不改,继续走,早上出发,一圈下来,晚上又转回来了,到地方就看见猴子和蛇在门口等着呢。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最后我哥实在走不出去,就放弃了。 这老头告诉他说,命中自有定数,你急也没用,知道为什么下不了山吗?是因为你命里还不到下山的时候,等时候到了,没人拦你,也不需要指点,自己就找到离开的路了。 我哥就问这老头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救了他,又把他带到这种地方? 老头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家和我有缘,所以才救了你,把你带到这里,算是我的私心,也算是你的福分,我八年之后就死了,可惜身下无子,这世代相传的通兽之语,无人能接,便准备传赠与你。 我哥当时一听这话都懵了,他倒不是质疑老头的驯兽能力,毕竟这些天也见到了,而是好奇老头那句“我八年后就死了”,你怎么知道自己八年后就死了?何来依据? 问老头,他也只是笑而不语,就问我哥愿不愿意学这身本领。 我哥考虑了一下,心想不学别不学啊,等到时候学会了,也算一身本事,于是就答应了。 这老头为人也奇怪的很,说他这驯兽之术,并不是通过言传身教学出来的。 从古至今,这集驯兽百语之大成者,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生生不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份各异,有平白布衣之人,也有王侯将相之族,有用来行侠仗义之英雄,也有为非作歹之恶徒,还有一生碌碌无人之人,不同朝代之下,各有其样,但不置可否,学会这百兽之语,才是真正的百兽之王,能统领百兽行踪与天下。 而今时代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三百五十九代人了。 他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野心,就在深山里驯兽养着玩,从未曾用来作别的事情。 我哥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就问他既然不是言传身教,那怎么学? 老头很有意思,说靠吃金丹。 我哥就傻脸了,说你这老头胡说什么呢?什么年头了还吃金丹,吃了能和动物说话,我是高中没上完,但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老头不生气,笑说这百兽之语传宗之法,历来只此一种,从前人体内提取金丹,继给下一任吃,加以时日练习,便可掌控,至于掌控程度之高地,看个人天份了。 我哥听了这话,哭笑不得,问他既然这样,那金丹在哪呢? 老头听了直皱眉头,脸色开始有些犯难了,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吃下前人的金丹,这金丹一直在体内,即便溶解,也可通过运气再凝练出来。 而提取金丹必须凑够“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五兽,以其血骨熬制汤,喝下后三日内不能饮食,每天凝气聚神,将身体里的气息运输一处,到时候体内自会形成金丹吐出来。 这“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野兽,倒也不难找,金便是带有甲壳生物类的,木便是空中飞鸟类,火便是森林野兽类,水便是鱼类,土便是虫类。 五种生物找到后熬制一锅汤喝下去,凝气屏神三天,将气息全部聚集体内,与三天后清晨时分,张嘴伸舌去吐,即所谓气沉丹田,一运而发,便会把那金丹吐出来。 这老头说,那金丹在自己体内已经几十年了,早溶解了,而他在凝练之时,可能因掌握不好,气息不稳,较为吃力,没能把气都用在一团,结果等吐出来的时候,出来了两颗珠子! 这两颗珠子里颜色暗淡,意味着里面的气息不纯,不够凝练,说白了就是残次品,为什么呢?本来是一团强气,结果硬被分成了两团,拆分开来,还能行吗? 这老头怪自己对不起先人,世代相传都无碍,可结果到了他这里,出了这样的岔子,愧对列祖列宗啊! 说着说着自己开始泪流满面。 我哥劝也劝不住,就说要不干脆把两个一起吃了得了,老头说不行,这金丹之气,一旦分开便成了单独个体,不可共生,两个一起,在体内极容易混乱,要真吃了,过两天吐血身亡,可怪不得他。 吓得我哥也不敢吃了,就只吃下了一个,于此八年不断练习同兽进行交流。 后来过了八年,老头当真如自己所说,撒手人寰走了,而先前那些驯服的野兽也都四散而去。 我哥把老头埋了后,再次从山里下来,就也没有再绕回去过,他心想,这大概就是老头所说的时候到了吧。 而如今他带着那另外一颗金丹,千里跋涉,找到了我。 第八章:探子刘快口 我听他说完这些事,整个人懵了,简直像是在听志怪故事一样,在大城市生活的久了,猛然听见这种事情,任谁都不会相信。 我哥不由分说,从兜里掏出一个锦囊盒子递过来,让我打开看看。 我抱着疑惑的心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当真是一颗金丹,玻璃珠般大小,颜色有些暗淡,不算真正的金色。 抬头看着我哥,整个人脑子都在发懵:“哥,你该不会进了传销组织吧,过来编个故事骗我,拿蒙汗药捏个团子喂我吃了,到时候把人拐走买了吧?”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我哥打我脑袋道:“这百兽之语流传至今,已经这么多代传人,命里合着咱俩该第三百六十代,这就是命,懂吗?” “可是...” “让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我是你哥,带这好东西千里迢迢来找你,还能害你不成?”我哥这脾气还是说炸就炸,见我墨迹半天,一气之下抢过金丹,捏着我的嘴巴硬撬开,猛地塞了进去,一顶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咕嘟”一下,就顺着喉咙下去了。 他见我吞了下去,把水递过来道:“接下来几天,你可能会肚子发疼,不断想上厕所,不过那都正常,不用害怕。” 我吓得赶紧喝口水压惊,心里有些慌,这事人生头一次遇到,懵了半天回过神,就问我哥,这金丹什么时候有效?我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动物说话了? 我哥说这个没一定,有的人时间长,有的人时间短,看个人了。 我又问他:“那你现在真的能和动物说话?” 他喝口水漱嘴道:“能啊,不过我就是说,也是用心在说,不是张嘴,说了你也听不懂啊,从正常人的视角来看,就等于在和动物对视而已。”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总而言之不太信。 等吃了饭回去,过了大约两三天左右,我哥突然让我收拾收拾东西,说要去四川。 我问他干什么去? 他告诉我,他有一个朋友,说在四川看到母亲了。 我听完懵了,问他:“咱妈...还活着?” 他摇头道:“我不知道,当初昏迷之后,醒过来就被带到了山里,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我曾问过白发老头,他告诉我说,母亲应该没死,因为当时救我的时候,院子里躺着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咱爹,也没有母亲的尸体。” “那这意味着...什么?”我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 “意味着,无论是咱爹也好,咱妈也罢,既然院子里没有他们,就说明有人把他们带走了。”我哥道:“我估计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害咱们的人。” 我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害我们?先害死我爷爷,然后把我爹变成那副鬼样子,后又带走我母亲,也不杀了他们,也没有杀我哥,那这人到底图什么? 这样分析的话,也不像是有仇要杀我们啊,要不然又何必留一命呢?倒像是在故意折磨我们。 “你那位朋友靠谱吗?消息是真是假?”我心里有些怀疑。 “那家伙为人做事很诚信,十有八九是真的,你和我一起去,万一到时候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我听他说完,心里有些不安,这一去,看样子短时间里是回不来了,那陈卿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她自己扔在家里。 我哥看出来我的心思了,就让我先去商量商量,说咱们尽量早回来。 其实说实在的,我愿意跟着我哥过去,如果母亲真的还活着,那就值得,可另一方面,也担心陈卿自己在这里,在大城市里一个女孩子,很容易出事。 思前顾后,还是先找她商量商量。 把这事和她一说,陈卿抱着我说:“你去吧,反正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在家等着你。” 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一直以来,无论我做什么,她都愿意陪着,相信我,支持我。 但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放心不下,愈加难舍,欲说还休,最后咬了咬牙,一硬头,还是跟着我哥离开了这里,前往四川。 路上用了大概一天的时间,出发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主要是我哥不让带,他语重心长拍着肩膀告诉我,带着手机,里面有钱这就够了,至于他,背了一个包,包里全是瓶瓶罐罐的东西,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的响。 我问他包里什么东西? 他神神秘秘的说是宝贝。 我一听好奇心上来了,抓着包想要看,他打开我的手道:“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到四川刚一下火车出了站,门口人群里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梳着大背头,头发油亮冒光,穿着一身略显松垮的西装,脚上一双破旧却擦的锃亮的皮鞋,脸颊微胖,体态发福,俨然一副起来破败老商人的样子,说不上来是有钱还是有钱。 他看见我哥时眼神一亮,举着两胳膊有些激动跳起来:“诶!图兄弟!图良木兄弟!这儿呢这儿呢!快来,等你半天了!” 我在旁边听见,皱眉疑惑的看着我哥:“图良木?你不是叫图富贵吗?” 他顿时不悦的瞥了我一眼,遮脸低眉微声道:“早换名字了,图富贵多难听,以后当着外人别叫这个,听到没,就叫图良木,师父说我命里五行属木,所以给改了。” “哦哦。”我急忙明白的点点头,跟着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出了站台,那发福的中年男子,就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到跟前,满脸堆笑的伸手帮我哥拿书包:“来来来,图兄弟,我帮你拿着,哟,这么沉,里面该不会是都是那些东西吧?”他掂量着书包,伸着脑袋满脸惊讶和神秘的问我哥。 我哥点了根烟,抽一口缓缓吐出来:“差不多吧,反正不少。” “厉害!厉害啊!”这中年男子拎着包竖起大拇指,满脸赞佩的表情,扭头看见我愣了一下,问道:“这位兄弟是?” “我弟弟图穷,和我一样是驯兽后人。” “我的乖乖,兄弟齐上阵!家族事业啊!”这男子急忙把手在西装裤上狠狠擦了擦,然后朝我伸出手,嘿笑起来:“图穷老弟,鄙人姓刘,单字一个口,职业探子,熟悉的朋友都叫我刘快口,你叫我一声刘哥就行。” “探子?”我听到这个这个词有些愣,握住他的手疑惑道:“电视剧里说的那种探子?” “嘿嘿,差不多。”刘快口握着我的手满脸堆笑道:“探子是以前旧时代的老称呼,咱们现代都该叫线人了。” “那为什么你叫职业探子?这有专门的这种职业?” “哎哟图穷老弟,你要这么问,可就显得有些孤陋寡闻、才多识寡了。”他顿时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中国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行行有门道,我们这一行虽然看起来不算正规行业,没办公室坐着那么舒服,但你可别小看了这一行,可不容易我告诉你,干这一行,那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要说哪个行业走在时代前沿,那还待数我们知道吧?”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表情,一副以自己身为“探子”而自豪着。 我哥性子急,在一边早不耐烦了,见他说个没完,挥手打断道:“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说你叫刘快口还真唱起来了,没完没了的,我们对你这行不感兴趣,眼下还有正经事要办呢,我问你,你不是见到人了吗?在哪呢?” 第九章:照片 “哎哟图兄弟,你别急啊。”刘快口还是一副满脸堆笑的样,说话跟个奸商似的:“俗话说得好啊,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人我当然见到了,不过既然来了咱们就不急,这不是说话的地儿,走,我请你们哥俩下馆子吃一顿,就当洗尘接风了,饭间咱们慢慢说。” 这刘快口带着我们俩离开车站,门外赫然停着一辆宝马x6,钥匙打开车门请我们上去,我坐上去忍不住陈赞:“刘哥,车真不错啊,宝马x6,待上百万吧。” “嗨,小钱,开着玩。”刘快口坐在驾驶座上,随手熟练的启动汽车,回头荣光满面的看着我们,豪气道:“说吧兄弟,想去哪吃,随便挑,哥带你们去。” “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钱,行啊,既然这样,难得来成都一次,就去最好的饭店。”我哥说话干净利落,跟谁都一样,一点也不客气。 要是换成我还会客气几番,说两句客套话,随便吃点得了。 可我哥就不是,他脾气直,当即拿出手机百度一搜,找到推荐的最好五星级酒店,一拍刘快口肩膀道:“刘哥,走吧,就去这家,叫什么s...tr...图穷,这英文怎么读?” 我看了一眼:“st.regis,这个我知道,瑞吉酒店。” “这地方怎么样?”我哥举着手机问。 “非常有名,绝对奢华的地方,住一晚就几千块钱,吃顿饭更不用想了。” “这么贵?没事,咱刘哥有钱,就去它了,走吧刘哥。” 刘快口这会在前面坐着直擦汗,半响了没敢说话。、 我看在眼里,心里盘算他这人是有点钱,但应该还没到随便就能去这种酒店的地步,先前那话,估计也只是客套客套,可没想到会碰上我哥这么实在的人。 “走吧刘哥,发什么愣呢?”我哥拍了他一下,还特意把手机举过去让他看:“就这家,瑞吉酒店。” “诶!”刘快口身子一抖,握着方向盘手都在颤,话都说出去了,不能再收回来啊,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着:“走...走,这就走!” 一路无话,等到了酒店,一进去,我就愣了,怎么着?没来过啊,这地方是真奢华,光是酒店大堂装修的就宛如宫殿一般,俨然一副贵族气息。 服务员态度也是极好,鞠躬弯腰把我们领到一个地方坐下,之后开始点餐,我看了一眼餐单,心头一咯噔,这最便宜的一份菜也要好几百,而且我估计像这种大酒店,菜的份量都不会多,吃的是品味,可我哥这样的,不是有品味的人,朝着吃饱的目标去算,那待吃多少钱? 我举着菜单犹豫了一下,最后缓缓推给对面的刘快口:“刘哥,还是您点吧。” 刘快口就瞥了一眼,心头顿时好似一疼,瞳孔一跳,眼神都不对劲了,咧咧嘴,顿了顿:“没事,你来吧老弟,哥吃啥都行。”说着又给我推回来了。 我哥看见了,心里不耐烦:“你俩让什么呢!磨磨唧唧,跟娘们似的,拿来我点!”说着一把将菜单夺了过去,旁边刘快口脸上的肉顿时猛地一紧,两眼血红没吭声。 “服务员,先来瓶92年的干红,尝尝鲜,然后把你们这最贵最好吃的菜都来一份,最后....” “图兄弟图兄弟!”刘快口坐在那彻底看不下去了,急忙把菜单从我哥手里夺走,苦笑道:“都来一份?要这么多....咱吃的完吗?就三人,少要点少要点...要不然多浪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吃的完,怎么吃不完!”我哥伸手还想拿菜单,被刘快口一把拉住道:“听说我图兄弟,咱先点这么多吃着,吃完不够了再点是不?不急这一会儿。” “行吧。”我哥犹豫了一下:“那就先要这么多吧,图穷,你要是有啥想吃的直接点,刘哥请客,敞开了吃。” “行。”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刘快口,他交给服务员餐单的手都在颤。 刘快口这个人啊,能说会道,嘴巴快,眼皮子活,没大钱,有点小钱,撑不起排面,但还偏喜爱讲究气派,可你若真让他去讲究,他又不懂,也达不到那个档次,而且喜欢贪图小便宜,心眼子多。 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活要面子死受罪的一种人。 过了没多久,服务员就把各种各样的菜品呈上来了,放在桌子上,宛如满汉全席! 很多菜品我是闻所未闻,见未曾见,其中有西餐也有中餐,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西餐之中像什么博古斯海皇塔配鹅肝油松露酱,一份就1998元,还有什么戛纳顶级鱼子酱海鲜拼盘等等,这些餐名字我都没听过,中餐里像什么山东好客,海参汤之类的,也是琳琅满目。 简而言之,这顿餐是我这辈子少有吃的最好,也是最贵的一顿饭,别管最后有没有吃饱,反正看是看过瘾了。 吃饭间,刘快口是一脸郁闷,我哥大口吃着,嘴里塞得都是肉还噘着嘴,还腆着厚脸皮说:“刘哥,怎么光看不吃啊,尝尝啊,这鸭肉,做的真不错!”我哥是真没想那么多,只管吃,他以为刘快口是真有这么多钱呢。 “我...我看见这鸭肉,就想起我家以前淹死的鸭子了,感情和我特别好...从那以后都不吃鸭肉...”刘快口脸都快哭了,说话还言不由衷:“情不自禁,心里难受,我说你们也别吃这个鸭肉了,都少吃点,说不定咱还能退呢....” “刘哥仗义啊!和动物关系都这么亲!”我哥一口吞完半杯红酒,再去倒发现瓶子里没了,挥手叫服务员:“再来一瓶92年的干红!” 刘快口在一边脸都青了,闷着脑袋说不出话来。 这顿饭下来,我哥吃的最爽,他什么也不想,只管大口朵颐,从头吃喝到尾。 我是惊讶与菜品繁多,边吃边欣赏,因为没见过啊,能有几次来这种地方消费? 刘快口是最郁闷的那个,坐在那一直盯着盘鸭肉都没动弹。 饭吃到最后,吃的也差不多了,我哥擦了擦嘴,纸巾一扔,挺着肚子,半躺在椅子上,深深缓了一口气,问刘快口:“刘哥,饭咱也吃的差不多了,这会能和我们说说情况了吗?在哪见着的我妈?能带我们去吗?” 刘快口这会心里很郁闷,看着桌子上的狼藉,叹口气缓了半天,才回神伤心道:“能是能去,不过并不是在这城市里,是在山里。” “山里?” “你也知道这四川整个地方,四面环山,地势不稳,在高山深处有座很偏僻的村子,叫古路村,平常都没什么人,关于你母亲的线索,当初你把她的照片交给我时,就一直在帮你打探消息留意着,后来通过一朋友,说是在古路村遇见了她,还给我拍了张照片确认,你看是不是?” 说着,刘哥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我们看。 这照片上面没有什么修饰色彩,一看就是原生相机照出来的,拍摄的是远景,拍摄照片之人应该是要拍一道古老的墙壁,因为那面墙壁上有许多老壁画。 只不过拍摄时,通过照片给人的感觉,看起来好似按下拍摄的同时,墙壁下恰好经过一个人,而这个人扭头也恰好看了一眼相机,将其正脸给拍了下来。 由于聚焦不在这人身上,而且还是远景,所以五官显得有些模糊,但既然如此还是不难看出,这照片上路过之人,就是我母亲! “是她!”我哥看着照片,整个人情绪激动起来:“就是她!” “你确定啊图兄弟,这古路村别听名字里带个“路”字,但上去着可麻烦了,一条路都没有,待爬山,别到时候白跑一趟!”刘快口收起手机,看着我哥道。 “我确定!绝对不会认错!”我哥情绪这会有些激动,一把抓着我的手,两只戒指紧紧吸附在一起,他眼神极为少见的认真,语气庄严道:“图穷,八年了,咱们图家终于能团聚了!” 那照片上确实是我母亲,不可能也不会认错,自己的母亲还能认错不成? 看着我哥激动兴奋的样子,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的心脏剧烈跳动,感觉着他手掌上炙热的温度,心里也激动紧张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种言语溢表,却又张不开口的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能知道。 “哟,你们哥俩这戒指挺好看,在哪买的?卖给我行不?我出高价!”刘快口那商人般敏锐的目光,一下子就盯上了我们俩手上的戒指,伸手便来摸。 第十章:上山路 他摸着我们手上的戒指,眼神直冒光,嘴里啧啧称奇:“哎哟不得了,这俩戒指摸起来还不一样,一个冰凉凉的,像玉一样,一个热乎乎的,像火一样,真是好东西啊,从哪弄的?能卖给我不?” “卖不了。”我哥推开他的手道:“这戒指认主,除了我俩,换谁都戴不了,我爷爷从小请先生给弄过来的。” 刘快口一听成不了,脸上一阵失落,最后去结账,一顿饭花了三四万,心疼的他差点犯心脏病,就这样出来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小钱,都是小钱。” 坐上车我疑惑问他:“刘哥,咱们怎么去古路村?” “先开车到山脚下,然后找路爬上去。”刘快口想了想:“那边比较偏,车能不能到山脚都难说,如果开不过去,那咱就只能徒步上去,据说光上山的路都待一天走,到时候估计没个两三天也下不来,所以你们哥俩待有个心理准备。” 我闻言有些不敢相信:“都现在这年代了,中国怎么还有这么偏僻的村子呢?” “唉,时代发展,也不代表所有东西都在发展,有些东西甚至可能会倒退。”刘快口一副忧国忧民,大有学问的样子:“这些村子原本就是古村落,时代发展,可它们在深山里根本没出来过,自然也没跟上脚步,一直以来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这样的村子,在中国可不止古路村一个,多着呢。” “咱们管不了这些事。”我哥剔着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发展时代那都是国家的事,我只想找到我妈,过好老百姓的小生活。” 说着话,刘快口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对了,图兄弟,我想起来一件事,当初那朋友把照片发给我的说时候,还说了另外一件事,说我要是去古路村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地方有些不正常。” 我听他这么说,心头一咯噔,忙问:“什么意思?” 他看起来像是有些犯难,一副欲言又止,故意吊人胃口的样子:“这个...不好说啊,你俩要是个老道士,我也就直说无妨了,可这驯兽的一职业,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接触过。” “你就别墨迹了,有什么直说。”我哥也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快口皱着眉,像是在做思想斗争一样,最后一咬牙道:“行吧,我就实说了,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也不瞒两位了,我听说啊,那古路村建设在山顶上,四周是山林,房子多数为木屋,一共百余户人,这其中有一户房子,常年没人住,而且不管是谁住进去,过一段时间,都会死在里面,很多奔着古老村庄来旅游的人,在里面住过一晚,不是失踪了,就是疯了,都说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他说着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声音故意放小,神秘道:“说是有鬼。” “放屁!”我哥翘着二郎腿不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闹鬼,再说了,就算真闹鬼和咱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来找人的,不去搭理不就行了。” 我也觉得我哥说的有道理,跟着点头。 可刘快口脸色就不好了,支支吾吾道:“我明白你说的,可问题是你有没有想过,明知房子闹鬼,那些旅游的人为什么要住进去?因为他们和咱们一样,等上了山,至少要两三天下不来,那要是在山上,可就只有那一个空屋子能住啊。” 他这话一说,我和我哥坐在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车里瞬间没人说话了,陷入一片死寂,气氛极度压抑起来。 车子一直在行走,离市区越来越远,路上也变得空旷起来,人烟开始稀少,从始至终他们都不说话,像是在打一场心理上的默仗。 最后还是我忍不住了认怂道:“要不...咱们买一顶帐篷去?” “怂什么!”我哥气的拍了我脑袋一下:“别听刘哥瞎说,哪有什么鬼,自己吓自己,你哥我怕过什么?死都不怕,还怕小鬼?我告诉你,要真有鬼,教你个办法,你只要比它凶,它就不敢怎么着你知道不?” “真的假的?” “倒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刘快口在前面若有所思道:“鬼怕恶人,以前就这么说的,也不知道现在还管用不管用。” 我们就这么谈论着,车子行驶了将近几个小时,在郊外一处服务站的停车站里停了下来,刘快口趴在方向盘上,隔着前窗车玻璃指着远处一座高山,道:“看到没?古路村就在那座山头上,接下来咱们徒步过去。” 我打开车窗探着脑袋望外看,就见远处一片山脉相连,望不到边,其中一座巍峨的大山,好似金字塔一般,立在群山之中,极为醒目显眼,山顶上飘着一层浓浓的白雾,由于离开的太远,也看不出这山到底有多高,就感觉好似一尊神一样,守在天边。 我正看得暗自赞叹,就听见我哥在车里气急败坏道:“刘哥,把车停这儿干嘛?前面不是还有公路吗?走啊!” “不走了,再往前走,真到山脚下,就没地方停车了,这荒郊野外的,万一丢了怎么办?”刘哥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往前走了。 “你钱这么多,丢了再买一辆呗。”我哥还不死心,劝着往前开。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刘快口就更不走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估计心里正骂我哥,这小兔崽一顿饭吃我三四万,气的一拍方向盘下车道:“不走了!就停这儿,剩下的路咱们走着过去。” 没办法,车子只能停这儿,我们全都徒步而行,所幸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走着也轻松。 我害怕到山里没信号,就趁现在给陈卿发了条消息,报个平安,顺便告诉她过两天就回去了。 消息刚发过去,没一会陈卿就回复我,说在家等着我回来,到时候准备给我个惊喜。 我见状心里一乐,好奇的问她什么惊喜,结果她没有再回了。 一直往山里走,这山看着好似近在眼前,那是因为它大,真走过去,才知道有多远,沿着公路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到山脚下,从这以后,公路就往另一边出省的地方去了,我们要上山,只能沿着土路一步一步往上了。 等等着山路往上,走了三分之一的的时候,我才开始真后悔没拿点能用的装备过来,这山涧石头繁多,草木茂盛,道路坎坷,走起来异常消耗体力,而我穿的又是薄底的鞋,走在山路上,脚掌硌的生疼。 而且走不几步,就有草木拦住去路,要想过去,只能用手拨开自己,这就到考验能力的时候,谁知道拨开草丛会有什么东西,山里面有个虫蛇之类的,最正常不多。 刘快口本来在最前面走着领路,结果期间拨开草丛的时候,当初一条蛇窜出来,吓得七魂丢了三魂,坐在地上半天才拉起来,说什么都不走最前面了。 我要走队伍前面,可我哥又不让,他就自己打头阵,我在中间,刘快口在最后面。 越往上路,道路越少,地势愈加陡峭,走到后面几乎已经没路了,只能沿着石头往上爬,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问刘快口,他累的气喘吁吁,扶着山壁说没错,只管往上爬,爬到山顶,就到地方了。 我心里犯嘀咕,在半山腰累的满头大汗,回头去看,山下郁郁葱葱,好似绿海一样绵延不绝,山体之间相连,一座座宛如海浪一般,连绵起伏,云雾缭绕之间,整个天地尽收眼中,景象极为壮丽。 我一边感慨天地美景,一边心中又疑惑,这种地方真有人住吗?住在这,连信号都没有,岂不是真正和外界隔绝了?什么样的人会住在这地方呢? 第十一章:古路村 沿着山路往前,爬了几个钟头左右,终于在天近黄昏之际,千辛万苦来到了山顶,站在山顶上,回头去看,心里一阵波涛澎湃。 刘快口这会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坐在山顶一块石头上喘气的休息,这山顶空旷,刮来的风没有阻挡,比较大,他头上原本打的都是定型水,这会被大风一吹,整块头发齐刷刷往一侧偏,就跟头上长了一块板砖似的,随风飞舞,吹的他捂着头皮发疼,催着赶紧走。 我们来不及欣赏便准备离开,回头瞥了一眼,黄昏日落,远方大地金光万丈,好似佛光降临一般,极为壮观,我们三人在巅峰之上,三道人影斜长,相互交错之间,显得颇有诗情画意,内心油然一阵豪放感,要不是刘快口在一边急着走,捂着发根说吹的疼,我还真就当场来一首诗了。 我们在沿着山顶的斜坡继续走,不多远处,就看见几座山石之后,一片片房屋,错落有致,坐落在山间悬崖之处,同青云相伴,树木相生。 “哎哟不得了。”刘快口看见那一片片房屋,一路上没感慨,这会内心有感而发起来了:“都说城市房价贵,却还争先恐后去买,一辈子做个房奴,天天还债,何必呢?你看看这地方,多美,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还与日月相伴,在这里盖一间木屋,也花不了几个钱,不比那城市天天闻汽车尾气好多了?你说是不是图老弟?”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理,但问题,住在这儿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没电也没网,天天干什么呢?” “这你们年轻人就不懂了,当然是用来养老了!”刘快口摇头叹气道:“像我们这一代人,现在年纪都大了,折腾不了几年了,巴不得有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呢。” 说着话,我们就来到了这村子前,为什么这地方叫古路村,没人知道,但这地方是一条路没有,要想下山,还待顺着来时的路爬回去。 这会天色黄昏,山上的人不同城市,也没有电,没什么夜生活,再过不了多久估计就天黑了,到时候这山上就是两眼一抹,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所以眼下家家户户有的人都已经回去了。 只剩下个别挑着扁担走在村子里的人,匆匆忙忙往家里干,我们进了村子,沿村子里的山路走,这村子要说小倒也不小,百户人家,百片地方,从村这头到村那头,真要逛一圈,也要走不少时间。 村子里的房屋建设很有特色,全是木制不说,而且都不高,最高的也只有三米左右,三角形的房顶,用木头做成的墙壁,每家每户都有一片小栅栏院,里面养有一些家禽。 这种建造在如今的时代,别说城市,农村都很少见了,估计也就这种地方还存有。 “哎哟,这地方真是好,粪味闻起来都挺香的,真的,不信你们闻闻?”刘快口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这地方了,从进了村就没停住夸赞的口。 “要闻你自己去闻,别拉上我们俩。”我哥使劲推开刘快口的手,正说话间,就见打村子里头忽然匆匆忙忙走出来一姑娘,这姑娘看起来二十余岁的样子,上下穿着一身黑色布衣,头上缠块巾子,将头发挽起来,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目光直盯着我们,快奔而来! “刘大哥,您可算来了!”这姑娘快步来到刘快口跟前,一脸的期盼,眼神中却又有些不安,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情绪。 我见状疑惑:“刘哥,你之前来过这?人家姑娘怎么认识你?” “没有啊!”刘快口想也没想,表情坚决否认道:“我上次不是让朋友帮忙留意着你们的事嘛,他在这地方拍了照片后,想着以后为了方便,就让他和当地人说了一下,等咱们过来了,好有个接应。”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刘快口在一边嘿然笑道:“都是自己人放心吧,我跟杏儿妹子单独说两句。” 说着,也不管同意不同意,他就拉着人家姑娘走到一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去了,由于离得远,这家伙又好似故意把声音放小,导致我们根本听不见,就见那姑娘不断的频频点头,目光时不时瞥向我们,眉头皱着,一副忧愁的样子。 “哥,刘哥和那姑娘说什么呢?”我看着刘快口那偷偷摸摸的样,心里边总觉得有事。 “谁知道他又搞什么买卖呢。”我哥打了个哈欠,伸伸腰无力道:“爬了一天山,简直累坏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一早起来,抓紧打听咱妈的事,别的都和我无关。” 等了一会,我哥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叫道:“刘哥,说完了吗,咱们赶紧走吧,再他走马上天就要黑了!” “诶好!马上来!”刘快口回头答应一声,最后拍了拍人家姑娘,不知道交待了什么,那杏儿姑娘脸色终于稍有舒展,看了我们一眼,最后离开了这里。 等人走了,刘快口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像是捡了宝贝一样,一脸兴奋的看着我们:“图家兄弟,等急了吧,天快黑了,两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哥眉头一皱,愣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赶紧找地方住吧,难不成真睡荒郊野外啊。” 刘快口一听,原本开心的脸上,表情骤然一变,脸色一阵发白,看着我哥,嘴巴都有些哆嗦了:“图兄弟…你还真要去睡那闹鬼的地方啊。” “闹什么鬼!都是自己吓自己!”我哥反驳道:“要不然你说怎么办?咱们还有选择的地方吗?” “我刚才给杏儿姑娘商量了一下…她们家还有个柴房,不过就是里面有点乱…还有离猪圈比较近,是有点气味,但能住咱们三个人,不是问题。” “那明天一早上起来不待一身猪屎味?在这地方又没法洗澡,要去你自己去睡,我们哥俩不去。”我哥一听在猪圈旁边就不愿意了,愤然道:“刘哥,咱们也别磨叽了。这天已经黑了,两个选择,要不你就带我们俩找到那老屋子在哪,我们住进去,你要是害怕,就去猪圈凑合睡一晚,不过先说好,第二天你可离我们俩远点啊!” “要么就跟我们一起,在老屋子里住一晚,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不干净的,咱们三个大男人,阳气十足,你怕什么?别总是磨磨唧唧的,痛快点!” 这话说的刘哥脸色青红不定,犹豫半天,最后实在碍于面子,总不能当着这哥俩的面,真的自己躲到人家姑娘家里,去睡猪圈吧? 这要是传出去,他在探子界脸面何存? 最后咬牙一跺脚,狠狠叹气道:“唉!走吧走吧!我刘某人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说罢,带着我们往村子里走,这山顶之上不通电,天一黑视野就缩减不少,走在路上,全靠月亮来照明。 所幸这地方海拔高,又没有遮挡物,月光直接照射下来,洒在地上,灿白灿白的,倒也能看清周围的房屋样子,和眼下要走的方向。 冷月挂空,寒风凌冽,这到了夜晚,行走在村子里,一片死寂,仿佛一个活人也没有,家家户户黑着窗户,也没有一点光亮,这山顶上风势又大,呼啸而过,仿佛哭声一般,哀嚎不断,看着两侧死寂阴冷的木屋,不由的人心里发慌。 我紧紧跟在我哥身边,一路上没敢说话,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刘快口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我们,惨白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如同蜡一样发白,他指着前面不安道:“图兄弟,咱们到了。” 第十二章:床上有人 我闻声抬头看去,就见在阴森惨白的月光下,一座四米高有余的木屋静立在面前。 这木屋年代久远,说不上来有多少年头了,站在外面,夜风吹过,我好似都能闻到那腐朽的木头味,严格来说这木屋不算村子里,倒有点像是在村外,虽然之间就几分钟的路,但回头去看,这一段路总给人一种无比遥远的感觉。 屋子破旧不堪,外面荒草丛生,俨然一副妖魔藏身之处,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恐怖。 刘快口看见这恐怖的木屋,脑门上汗就下来了,支吾道:“图兄弟。。。你看着地方。。怎么感觉阴气那么重啊,咱要不还是找别的地方凑合凑合吧?来找人,不值当的把自己命再搭上啊。” “刘哥,你别疑神疑鬼的了。要是害怕,跟着我就行了。”我哥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电灯第一个走了过去,来到木屋前,伸手去推木门,那木门老旧,上面渗透着一股子腐朽味,用手轻轻一推,发出"吱呀“一阵刺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的神经不由自主跟着紧绷起来! 缓缓推开木门后,我哥举着手灯往里面看了看,屋子里很乱,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了,空气里充斥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里面漆黑一片。 我哥站在门前,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了看,等了一会,回头道:“你们都跟着我。” 说罢,他举着手机先进去了,刘快口在外面心里发怵,急忙也跟在后面。 我最后一个进去,来到木屋里,由于房子都是用木头建造的,就连地板也是,所以走在上面,不断发出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在整个黑暗的屋子里回响着,异常清晰。 我跟着掏出手机,用灯光打量着木屋,走进来先是一块方形的空间,在两侧是屋子,看那样子是给人住的,大小只有十几平米,里面最多也就放一张床,一张桌子。 在这种地方住着,不像是城市里,生活上没有那么多东西和工具需要,生活很简单,所以房子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根本不需要太大,大了反而不好。 屋子除了这两间之外,还有一个大点的屋子,我进去看了一下,里面有座是用土糊起来的台子,上面放着许多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像是以前烧地锅的那种厨房,除此之外,整座木屋再无其它。 “就两间屋子,还这么小,刘哥,我和我弟凑着挤一间,给你自己单独留一间,睡得踏实,怎么样?”我哥在两间屋子之间转了几圈,他住在这种地方还嫌小,心也是够大的。 刘快口一听让他自己住间屋子,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急忙拉着我哥道:“不行不行!在这种地方还图什么踏实,能熬过今晚,别被吓死了我就知足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图兄弟,要不咱俩挤一屋?”刘快口抓着我哥不松,疯狂靠近。 我在旁边听见,心头咯噔一下,屋子那么小,三个人根本塞不下啊,你俩要一块了,那不就意味着,我自己要一个屋了吗? 我心说这不行,又不是谁都跟我哥一样胆子这么大,心里不情愿,刚要反驳,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哥就不耐烦挥手道:“行行行,看把你吓得,图穷,你自己一个屋,我和刘哥一个屋行吧?你睡哪间?” “我。。。睡哪都行。”抬头看着我哥,又看看刘快口那认怂的样,一句“我也害怕啊”刚到嘴边,都没能说出去,就硬是给咽了回来。 “那我们睡外面这间吧,爬了一天的山,我现在只想倒头就睡。”我哥说完,就带着刘快口推开木门进了屋,他俩一进去,这房间外面就剩我自己了。 瞬间周围一片死寂,只剩下我自己举着手机站在屋子里,心惊胆寒,神经一直绷紧不敢放松,这屋子年代太久了,外面一阵风吹过来,整个屋子里面都在“咯吱”乱响,仿佛全是人走动一样,听的人心发慌。 在原地杵了将近一分钟左右,才忍着害怕走到里面那间屋子门前,站在门外时心里忐忑不安,伸手去推木门,黑暗中“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屋子里顿时飘出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正当我疑惑这是什么味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我的脚上,吓得整个人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身子一哆嗦,急忙举着手机低头去看,就见一只大老鼠唧唧喳喳,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窜出入黑暗中。 我看着那老鼠跑走,心里叹气,今天晚上算是别想睡踏实了。 走进屋子,里面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面全是灰尘,也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床边还有一个破烂的柜子,除此之外,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了。 我脱下外套,打了打床板上的灰尘,觉得差不多了,便将衣服叠起来垫在头下当枕头,然后关上木门,躺在上面准备睡觉,由于心里不安,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全当自己睡在家里。 所幸自己爬了一天的山,也确实累了,听着音乐还没十分钟就睡了过去。 人在陌生的环境里睡觉,一般情况下都睡不踏实,大脑会处于一种警戒状态,这也是生物的自我保护意识。 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名其妙突然就醒过了,耳机掉在床边,里面还在放着歌,拿起手机一看,凌晨四点左右,整个人睡的头昏脑涨,揉了揉脑袋,继续准备睡。 刚一翻身,在床里面,摸到了一只手! 那一瞬间,整个人大脑里“嗡”的一声炸了,浑身血液当场凝固,吓得大叫一声,反射性猛地往后一弓腰,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摔在地上,木板咯吱咯吱乱响。 趴在地上急忙举起手机往床上看,还没等看清,忽然灯光下一道黑影闪过,直接朝木门处窜了过去,“砰”一下撞开木门,随后就听见屋子外面“咚!咚!咚!”一阵脚步疾走的声音,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吓得趴在屋子里,整个人腿都软了,手机都拿不稳掉在地上,差点直接尿裤子,脑门全是汗,那他娘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手,难道是个人? 可这人大半夜的,跑我床上来干什么? 而且现在才凌晨四点多,是什么时候来的?难不成趁我睡着之后就过来了,然后躺在床上一直看着我? 这么一想,我头发直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这觉是不敢再睡了,急忙起身出去拍我哥的门,“砰砰砰”几下,过了一会木门打开了,我哥迷瞪脸出来,睡得是稀里糊涂的问:“怎么了?” “哥。。。我屋里刚才有人。”我这会说话都还在打颤:“就躺在我床上。” “啊?!”我哥一听这话,被吓得瞬间清醒过来,急忙走回去,一巴掌抡圆了狠狠甩在刘快口屁股上,“啪”一下清脆的响声,好似鞭炮当场炸了一样,惊得刘快口浑身一撅从睡梦中醒过来,脸色惨白无比,瞪着大眼一脸茫然:“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刘哥,别睡了,屋里进人了!”我哥说话间去拎他的包,刘快口胆小,一听这话,凌晨四点,荒郊野外屋里进人,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急忙从床上趴下来,满脸的惊慌:“进人了?什么人?长什么样?在哪呢?” “跑了。”我心有余悸的告诉他:“太黑了,没看清是谁。” “哎哟我的天,太可怕了吧!”刘快口这会其实还蒙着呢,脑子没完全清醒过来,毕竟刚才睡得正香,突然被我哥一巴掌打醒,大脑乱着呢,揉了揉屁股,缓了一下,才开始犯起嘀咕来:“刚才谁打我屁股?下手这么重。” “图穷打的。”我哥想也没想直接道:“你睡那么死,他叫你几声都叫不醒。” 我在旁边闻言,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图良木,过分了。” 他低着脑袋在包里翻来翻去找东西,完全装作没听见,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只听见里面咣当当乱响,全是瓶子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他脸上突然一喜道:“有了!” 第十三章 蜘蛛守夜 就见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玻璃瓶子,这瓶子直径有十厘米左右,高足足有二十厘米,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背包他带一路了,从来的时候就带着,问他是什么,不说,也不让看,搞的神神秘秘的,好像宝贝一样。 这会拿出来,我心里好奇,急忙举起手灯去看,一凑近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装在瓶子上,发出“铛”的一声响,吓得我整个人一抖,定眼一看,就见这透明的玻璃瓶子里竟然装着一只巴掌大的黑蜘蛛! 这蜘蛛体积庞大,而且四肢发达,毛发极长,个头足有一只手那么大,浑身黑色,两眼发红,八只脚在瓶子是抓来抓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看的人是毛骨悚然。 “哎哟,这么大的蜘蛛!”刘快口惊讶的不得了:“图兄弟,难不成这就是你驯服的兽?” 我哥点点头,看着瓶子里的蜘蛛,像是在回忆道:“说起来这小家伙和我也算有缘,当初发现它的时候,在山从里,都快饿死了,我救他一命,于是就跟着我了。后来我特意查询过,这是缨毛蛛,捕鸟蛛的一种,很有战斗力,它们这种蜘蛛吐丝不结网,用来侦察最是不错,今天咱们就让它来守夜,怎么样?” 我哥说着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瓶,那蜘蛛在里面听到声音,转身看着我哥,就像是真的听懂他的话一样。 “它守夜。。。会不会不靠谱啊?”刘快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哥挑眉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刘哥,蜘蛛的警觉性,要比人类大的多,它会先在屋子离地面三厘米的地方,吐满蛛丝,然后让这些蛛丝和自己连接起来,形成一张隐形的网。” “之后只需要待在一个地方守着,一旦真有什么人过来,只要敢走进来,必定会踩到地面上的蛛丝,到时候它就会感应到异常,然后迅速来通知我的。” “高!实在是高!”刘快口听完之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养蜘蛛的人着实不少,但能像图兄弟你这样,用蜘蛛来守夜的,绝对是古今第一人!” “那倒未必。”我哥拧开盖子,一副博学多识得样子道:“百兽之语,传下来这么多代,用蜘蛛者早已不是少数,我估计着,天下生物除非是没有的,或不能被驯服的,而至于其他得,恐怕早被前辈们给物尽其用了!” 说着话,那巨大的蜘蛛用脚扒住瓶口,直接飞跃了出来,落在我哥手上,随后头朝我哥面部方向,身子不停的动弹,像是在说话死的。 我哥托着手掌看着它,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过来一会,笑了笑,回应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只要有什么不对劲,你第一时间过来通知就行。” 随后那蜘蛛如同得了命令一般,转身跳下去,八脚齐行,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我哥收好瓶子,看了看时间,道:“行了,剩下的交给它了,咱们接着回去睡吧。” 我和刘快口在一边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哪见过?太神奇了! 刘快口就问我:“图老弟,我记得先前好像说过,你也有这驯兽的能耐,既然你哥有蜘蛛,那你的宝贝是啥?要不拿出来瞅瞅,让刘哥开开眼怎么样?” 我心说我倒是想,可问题是,自从吃完那金丹之后,肚子是没少拉,但一点能力没见长。 这几天都惯出毛病了,看见一个动物,都想试试能不能和其通话。 在没来四川之前,有一次在小区看见一条狗,趁着没人的空隙,就偷着蹲下来和它说了半天,想试试看它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结果第二天,陈卿去小区超市买菜,就有人偷偷问她,说大妹子,问你个问题,也别生气,你老公是不是有点精神疾病? 气得我饭都没吃。 直到现在,都没出现过我哥所说的,能和动物通话这种能力,更别提驯服了。 虽然他说过,这种事因人而异,发挥出来时间长短不一样,可从吃下金丹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了,除了整天拉肚子外,别的没一点反应。 甚至昨天还在想,我哥这人有时候不靠谱,会不会在蒙我? 可今天一看见这场景,先前所有的怀疑一扫而空,就算不信也待信了,甚至开始忍不住期待,心里打算着,等自己通晓兽语后,这第一个要找什么动物聊聊天,看看它们在想什么。 这种猎奇的事情,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刘快口在旁边见我一脸傻笑,茫然的挥了挥手:“诶,图老弟,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宝贝呢,开开眼啊!” “他还没有开始通语呢。”我哥把瓶子装在包里,躺回床上翘着腿闭眼道:“不过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就在这两三天内。” 刘快口闻言,“哦”了一声,一脸的失落。 但我听了之后心里很开心,脑子里想着我哥刚才和蜘蛛说话的样子,虽然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十足的有趣。 “赶紧回去睡吧。有它守夜,就放心吧。”我哥打个哈欠,浑身懒劲准备睡觉。 刘快口在旁边见状,眼疾手快,率先手脚并用速度极快爬上了床,睡在最里面,唯恐有人跟他抢似的,等躺好了,见我还站在屋里,表现出一副慷慨大义的模样:“哎哟图老弟,你要是害怕,要不咱三挤挤?来,我给你腾点地方!” 我听了哭笑不得,好家伙,当真老奸巨猾,还腾点地方,你怎么不说换换屋子?本来我才是和要我哥睡一起的那个人! 低头看着我哥那一副睡死的样,心里一阵不平衡,他也不知道看看自己亲弟弟都怕成什么样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家兄弟。 我叹口气,无奈的离开屋子,举着手机照明,黑暗中摸索回到自己房间,一进屋子,反射性先用手机灯光照过去看看床上有没有人,等确定没东西了,才敢躺上去。 这会也不敢戴耳机了,万一再有人过来还听不到怎么办? 躺在床上刚闭上眼,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心里不舒坦,外面呼呼得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刮得整个木屋四处咯吱咯吱作响,听的人心发慌。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屋子里面有人,可举起手灯去看,什么东西也没有,就这样折腾着,一直到了早上六点钟左右才睡过去。 昏昏沉沉中,感觉睡着没多久,就被我哥给叫醒了,一看手机,都已经九点了! 外面强烈的光芒透过木头缝隙打进来,显得极为刺眼,屋子里的阳光下浮动着灰尘颗粒,显得古老不堪。 我朦胧着眼推开门,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就见大约在离地面三厘米的地方,布满了纤细晶莹的蛛丝! 透过木缝照射下来的光束打在地上去看,整个地面是银光闪闪,好似布满一根根铁丝一般,相互之间牵连交错,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密密麻麻,让人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而在屋子角落的墙壁上,正趴着一只巨大的蜘蛛,身子一动不动,脚上连着一根蛛丝,牵动着整个地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它都能感觉出来! “守了这么久,这会估计困了,睡着了。”我哥在旁边看着蜘蛛道:“图穷,你要记住,驯兽不是随随便便驯服即可,每一种生命,都有存在的意义,它们有自己的世界和意识,当所有种族语言相通时,若想和平相处,就要互相理解和尊重,等你之后有了自己的兽时,一定要用心对它,因为它和我们其实一样,都是特殊的存在。” 我看着他急忙用力的点头,我哥虽这人然有时候不怎么靠谱,让人头疼,但有时候说起话来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责任感,他会让人感到自己有存在的意义,而不只是活着而已。 我想,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外表随性,内心却炽热真挚的人吧。 第十四章 避雨的肥猫 等我哥把蜘蛛收起来后,叫上刘快口,我们开始前往古路村寻找母亲。 从我们住的这破屋子到村子里,虽然有段距离,但其实连十分钟都不到,走一会就到了,白天的村子和夜晚完全不一样,走在这山顶上,遥遥望去,就能看见很多人。 生活在这种地方,比着城里来说,条件自然艰苦一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自古以来,贫瘠也好,富裕也罢,天下百姓自有安居乐业之道。 这古路村的人虽然与外界交流甚少,但生活在这里的人,若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们乐得逍遥。 在山顶平壤之地,有一块肥土,从上往山下斜坡去,绿油油一片,种的全是农作物,而且四川这块地方,地势低洼,位于山间之中,峡谷风聚集,根本不缺水分,经常阴雨连绵,再加上山顶这块,光照充裕,所以农作物生长得很好。 这里的人们保留着古老的生活方式,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常年如此。 要真说起来,其实这个村子历史很是悠久,四百多年,而且这里居住的是少数民族——彝族。 最初发现的时候,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左右,当时修建成昆铁路的时候,工人们发现在山崖峭壁上,有许多人腰间挂着藤曼,背上背着箩筐,像猴子一样在山间一线天中来回摆荡下山,那就是最初古路村的人,因为住在山上,根本没路下来。 后来国家出钱,村民出力,给修了一条下山的路,村子里的人称呼其为大道,或叫骡马道,也从那时候开始,古路村的人才结束了这种“荡秋千”下山的生活。 但这条路修的很不容易,绕山而下,直接开凿的山体,硬生生开出的路,长度一千米左右,可宽度只有一米。 什么概念呢? 类似沿着悬崖峭壁走,路只有一米宽度,一米之外,那就是万丈深渊,可以说走在上面也是如履薄冰。 因此甚至有些人,一辈子没下过山。 我们来到村子里时,大概上午十点左右,男人有的挑着扁担打水,女人有的抱着孩子,看到我们倒也不觉得奇怪,因为随着这些年发展,不少喜欢探险远足的人,都陆续来过这里。 几百户人家,在白天很是热闹。 我哥拿着母亲的照片,开始在村子里到处打听消息,他先是找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小的老人,指着照片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老人瞅着眼看了半天,然后摇摇头,见没结果,他就又去问下一位。 这种方法很笨拙,在我哥问了大概七八个人后,刘快口就觉得有些无聊,说难得上山来一次,他要自己先在村子里转转,让我们去找吧。 说完之后就走了,只剩下我和我哥不停的询问,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勉强别人,本就是我们自家的事。 而且刘快口为人虽然看起来老奸巨猾,说话油头滑脑的,分不清言语之中的虚实,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帮我们打听到了家人的事,也确实留意了,总归来说,等找到母亲后,还要好好谢谢他。 我和我哥拿着照片,在村子是逢人便问,这整个古路村也不大,前后加起来一共才五百多户人家,我们俩上午出发,从村子外头问起,一路问到村子最里面,可奇怪的是,这些居民,却没一个人说见过我母亲。 一天问下来,从上午到黄昏,结果毫无收获。 甚至有人告诉我们说,古路村本来就不大,平常来的人也不多,要是真有什么人来过,肯定会觉得面熟,可你们照片上的人,大家真的没见过。 我们只能按照照片上的背景图,找到村子里那块古老的墙壁,再三对比之后确定,照片确实是在这里拍摄的,那为什么没人见过她呢? 难道村子里的人在骗我们?可不应该啊,一个人骗我们还说得过去,可整个村子都骗我们,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但根据照片上的拍摄来看,我母亲的确路过此地,而且刚好被人拍了下来,如果说村子里的人没骗我们,难不成是刘快口骗了我们?还是说,我母亲来这里,本身就没人知道呢? 而且令我最想不通的就是,她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山顶之上,海拔之高,想要上来,凭她一人之力绝不容易。 那到底有什么原因,会让她不惧艰辛非要来这山顶,找这么一个偏僻古老的村庄呢? 正想着,天空之上忽然“轰”的一声响,雷声大阵,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惊得我心头一跳,抬头去看,就见头顶之上乌云密布,凉风骤然来袭,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哗”的一下,大雨便倾盆而来。 这雨来的是毫无预兆,我和我哥当场被淋湿全身。 随着大雨而来,天色很快也跟着昏暗了下来,站在山顶去看,满天的乌云黑压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仿佛触手可及,由于雨势庞大突然,村民们纷纷抱头奔相而走,没大会的功夫就全回到了各自家中,村子里瞬间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只剩雨水使劲拍打在泥路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哥此时握紧着照片站在雨中,一句话不说,却满脸的不甘心,没找到母亲,他不死心,还想再找人问问,可整个村子的人都问完了,还能找谁? 看见他这样,我心里异常难受,大雨中就劝他:“哥…要不咱先回去吧,山上下雨危险,咱们明天再找。” 我哥站在原地不说话,任雨水拍在身上,没一会的功夫,我们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眼下雨势越来越大,山里甚至开始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雨雾,我担心再不走会有危险,就没顾太多,拉着我哥往回走。 他一开始还和我较劲,不愿意走,到后来又甩开我的手,低着头声音不甘道:“我自己走。” 我跟在他身旁,想说这话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其实我心里也很失望,因为没有找到母亲,来之前明明很期待,可谁知道会是这样,说不难受是假的。 只不过可能和我哥比起来,他更放不下吧。 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我从少年到青年,过着安稳的生活,从一无所有到今天马上要和陈卿结婚。 若问我还有没有仇恨,有,想不想报仇,也想。 可心里那个感觉,早没那么浓烈了,十年,对一个人来说,足以淡化生命中的很多东西。 比起那些仇恨,我如今更想和陈卿组建自己的家庭,过好眼下的安稳生活,因为从自身的遭遇我知道,命运之下,众生平等,从无例外。 可我哥不一样,他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在山里生活,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人,没有温暖,也没有冰冷,只有死一般沉寂的生命。 如果说有什么陪着他,那也只有野兽。 所以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和自己曾经印象中的那个哥哥不一样了,外表看起来似乎永远一副硬汉的样子,可心里总是处于一种不安的状态,就像野猫一样,敏感,多疑,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扰到他。 在他身上一定还发生了很多别的事情,只不过没告诉我罢了。 大雨中,我跟在他旁边,看着他失落的眼神,心里沉闷,这村子里的土路被雨一冲,此刻满是泥泞,脚下稍微不留神,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瞬间溅的浑身都是泥土。 我哥面无表情的从旁边走过去,都没有低头看我一眼,也没伸手扶来扶,就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走了。 我难受的从地上爬起来,心里不痛快,浑身脏兮兮的,犹豫了一下,干脆借着雨水冲了冲身上的泥土,才急忙追上他,紧紧跟在身后。 等走回木屋的时候,天马上就要黑了,刘快口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山上没信号,手机也联系不上。 我哥心情不好,他回来后,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走进屋子关上门,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纵然我想和他说两句话都没机会。 其实我心里也不舒坦,这种失落感,换成谁都不好受。 站在外面叹气,就把上衣脱下来,想借着雨水再洗洗衣服上的泥土,这时,忽然瞥见在屋檐下的角落里,蹲着一只橘黄色的猫! 这只猫浑身湿漉漉的,毛都黏在了一起,看样子淋的不轻,正蹲在屋檐角落里舔自己的爪子。 我看着它,心里有些惊讶,因为这只猫的体格着实不小,要比平常见到的都猫大上一圈,蹲在那就像个肉团一样,眼下它还是浑身毛都淋湿的情况,要是平常毛发蓬松时,估计看起来会更大。 “没想到这山村子里竟然有这么肥的猫。”我抖了抖衣服,看着它乐道:“看你这一身膘肉,估计没少偷腥啊!” 这话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当时脑子里根本没想别的东西,说完就准备进屋了。 可就在这转身之际,回头一瞥,那大肥猫正舔着爪子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轻蔑道:“傻子,小爷我肥吃你家的东西了吗?这一身膘肉是爷凭本来吃来的,关你什么事?” 第十五章 肥仔 我听见这声音,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脚步直接停下来,站在门前忘了动弹,那一瞬间大脑没反应过来,恍神之际衣服不小心脱手而出,掉在了水里。 “说你傻还真是个傻子,衣服都拿不稳,人啊就是麻烦,整天不是穿衣服就是洗衣服,吃个东西还要收拾半天,做只猫不好吗?身手矫健,体态优美,只要爷乐意,光着屁股耍流氓走大街都没人管!” 我听着它说话,那一刻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激动不已,忍不住朝它走了过去。 “诶你干什么?你想干嘛?别过来啊!趁人之危非好汉,欺负弱小非英雄,爷就避个雨,马上就走!警告你啊,再过来就动手了!我可真急了啊!” 我一过去,这肥猫吓得直往后缩,粗口不断,也不知道跟谁说的,那呲牙咧嘴的样子,爪子都露了出来,看起来凶狠无比。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我和它尽量保持距离,试着问了一句,此刻激动的心情,实在难以言喻。 “能听懂个屁!你…诶?你刚才说什么...好像...听的懂...?”这肥猫俩眼珠子瞪的巨大,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为什么?难道我…成人了?以后不再是只猫了?” 它皱眉盯着自己的爪子瞅了半天,又看了看我,像是在确定什么,犹豫了一下,突然试探性开口叫了一声:“傻子?” “把你炖了信吗?”我一脸黑线的看着它。 “真能听懂!绝了!”它看起来比我还激动,甚至直接跳了起来:“我能和人类说话了!小爷我千盼万盼,今天终于能摆脱猫身,修炼成仙了!从今往后,爷要一统猫界,要…” “不是你能和人说话,而是我能和兽说话。”我实在不忍心打断它:“就这肥样还想统治猫界?还想成仙?是还没睡醒吧肥仔!” 话虽这么说,但和它能交流,就说明我身上的百兽之语终于开始起作用了。 这可真是突如其来,想也想不到,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既然能交流了,那接下来的驯兽,又该怎么驯呢? 怎么样才能让一只动物愿意跟着你,并为你出力呢?难不成就靠嘴和它商量?可万一它不同意怎么办? 我看着眼前这只肥猫,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这家伙趁我不注意时,偷偷转身想溜,被我发现了,干脆一把抱住它冲进屋子里去找我哥。 它被我抓着,吓得乱叫个不停:“放开我放开我!你知道爷是谁吗?敢动小爷我一下,不得好死…” 我伸手掐住它脖颈后面,瞬间声音和动作都酥软了下来:“哎呀你放开我吧,爷只是这滚滚红尘里,偶过屋檐下,想寻一块宁静之地来避雨遮风的猫而已,俗话说萍水相逢既是缘啊,有什么事慢慢商量,先把我放下来,没必要较真啊!” 我也不搭理它,这肥猫嘴巴跟刘快口一样贫,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没完,揪着它脖子一路小跑,直接来敲我哥的门:“哥,我能通兽语了!抓到一只猫,怎么驯服它?” 说话落下没多久,门打开了,我哥一脸的面无表情,看着我手里的猫,犹豫一下,伸手捏了捏它的肉,顿时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道:“这么肥的猫,你要了它也没用,一旦有事,它跑的比你都快,也帮不上什么忙。” “爷不喜欢这个人,这小子很不会说话。”我哥才说完,这肥猫就接话了,看着我哥一脸的凶气。 我哥一听,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会一只猫都挑衅自己,当即眉头一挑,眼神里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抓住我的手,从兜里掏出小刀,对着手指“哗”一下子割了下去,瞬间我感到手指上火辣辣一疼,鲜血流出来。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哥就拿着我流血的手指,死死按在了这猫的身上,同时对我道:“记住,驯服兽类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通过交流,彼此之间成为朋友,它们自然愿意跟着你。” “而另外一种办法,是让它们身上沾上你的血,强制性驯服,建立兽主关系,可你要始终记住,强制性驯服就好比奴隶和主人,它们虽然都为你卖命,但心未必在这里,明白吗?” 我闻言愣了愣,脑子里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问道:“那如果它们攻击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强制性驯服就像一个失衡的天平,在下面是万丈深渊,如果一端的驯兽者死,那另一端兽亦死。可如果反过来,兽死,驯兽者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所以它们就算不为了你,即便为了自己的命,也会跟着你保护你,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明白倒是明白了,可心里有些不舒服,强制性驯服说白了,就像是在用枪指着他们,要么卖命,要么等死,总而言之,横竖一死而已。 我看着这只肥猫身上的血,它也正抬头看着我,四目相对之际,眼眸闪动,像是读懂了对方,反正我眼神里是激动,它肯定是害怕。 “你把它松开吧,跑不了。”我哥语气平静道:“强制性驯服,没有得到驯兽者的同意,它们是走不掉的,不管跑多远,只要叫一声它的名字,还是会回来的,而且私自逃走,说直白简单点,会暴毙的,行了,接下来你自己摸索吧。” 我哥说完就回屋了,他心情不好,我也不敢再多问。 自己站这犹豫了一会,就把肥猫给放在了地上,它脚一碰地,撒腿便跑,结果刚跑没多远,我叫了一声:“回来!” 话音刚落,这肥猫身子突然一转,像是机器人一样又跑回来了,边跑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爪子,瞪大眼叫了起来:“绝了!爷今天还管不了自己的脚了!” 说着话,就自动跑回了我身边,我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既然现在你是我的了,那起个名吧,你有名字吗?” 这肥猫不让我摸,退开几步,瞄准机会,转身又跑,没跑几步,又被我叫了回来。 回来后不甘心,继续跑,来回折腾了五六次,发现自己确实走不掉了,这才停下来,趴在那喘气,也不动弹了。 问它叫什么名字,不说话,一脸怨恨的表情,像是生气了一样,再说什么都不吭声了。 “别气,跟着我保管你吃香喝辣。”我看着它一身肥膘,摸了摸,脑子里忽然灵光闪现,道:“要不就叫你肥仔吧,这名字实在。” 我们俩个说话间,刘快口就顶着大雨从外面跑回来了,浑身上下湿透,淋了个落鸡汤,一进屋我就指着肥仔对他道:“怎么样?我的第一只,刚收的。” 刘快口整理着衣服,拍打头发上的雨水,眼睛围着我四处瞅了半天,疑惑道:“哪呢?什么东西?” 我看着他奇怪的表情愣了一下,刚想说话,肥仔突然语气幽幽道:“别费劲了兄弟,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爷的身姿吗?别逗了。” 我听见它这话顿时愣了,刚想问什么意思? 它就起身往屋里走,头也不回道:“实话告诉你,不是谁都能看见我的,能遇到小爷我,你小子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说完,它进屋了,刘快口还在不停追问我是什么东西,在哪呢?拿出来瞧瞧! 我愣神之际,急忙转话题道:“跟你开玩笑呢,刘哥,你这是去哪了?” “你个臭小子,害我白激动。”刘快口骂了一句,随后表情犹豫道:“我也没有去哪,就在村子里转了转,那个...事情怎么样?找到你们母亲了吗?” 一提这事,我就叹气摇头,他见我这样子,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没找到?不应该吧,古路村可就这么大点地方,只要人在这肯定能找到啊!” 我心想人在这是能找到,可人要是不在,又上哪找呢?整个村子几乎问完了,都没人见过她,还能怎么找? “唉,别伤心图老弟。”他见我一副失落的样子,过来拍拍肩膀安慰道:“这种事啊,其实也急不来,一切老天爷自会有安排,我相信到最后你们肯定能找到母亲的,别灰心,刘哥这不是陪着你们的吗?” 我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心里顿时一阵感激:“刘哥,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还愿意陪着我们住在这种地方,虽然这次没能找到母亲,但你的恩情和好心,还有对我们的帮助,我和我哥绝不会忘!” “哎哟,说这些干嘛,多见外!咱们谁跟谁啊,我跟你说,有刘哥的好日子过,就一定有你们哥俩的好日子,就放心吧,对了,你哥呢?怎么没见他人?” 我指着屋子无奈道:“没找到母亲,他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屋子里闷着呢。” “得了,这后勤工作还待是我做。”他跟着叹口气道:“我进去安慰安慰他,你也不用太担心,时候不早了,快去睡吧。” 第十六章 宅妖 刘快口进屋后,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心里还琢磨,对窝在床边的肥仔说:“本以为刘快口只是个油嘴滑舌势力的老狐狸,可没想到今天一看,对朋友倒还挺忠义,看来看人不能仅凭一面之感,肥仔,你觉得我怎么样?” 肥仔看都没看我,卷着身子声音慵懒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再说了,爷看谁都一个样。” 一视同仁,死肥猫你还挺厉害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克嘴里上没说出来,把衣服叠好放在头下枕着,对它道:“需要你表现的机会到了,今晚别睡那么死,守着夜,这老房子有些不对劲,好好看着点,别出什么意外。” 现在想起来昨天晚上床上躺着个人,心里还一阵发毛后怕。 说完这话,它也没搭理我,窝在那闭上眼装睡着了。 我也累得不行,这两天来回折腾不断,起早贪黑,一共没睡几个小时,身心早就疲惫不堪了,闭上眼没一会的功夫便睡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恍惚惚半醒半睡之间,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咚咚咚”木门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我睡的脑袋昏昏沉沉,以为自己听错了,拿起手机一看,凌晨三四点左右。 强迫着睁开眼,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过了几秒钟,那“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从外面传来,声音沉闷,而且规律,听起来不像是用手指扣门发出的那种清脆音,倒像是用头撞门才有的那种闷重的声音! 每隔几秒就传来一次,听的人心发慌。 我瞬间睡意全无,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急忙举起手机去看,屋子里漆黑无比,手机光束下灰尘浮动,床对面正对着就是木门,随着敲门声音的响起,整扇门也跟着在轻轻抖动。 “谁啊?”黑暗中我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试探性喊了一声,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先把肥仔叫醒。 然而声音刚落,那诡异的敲门声突然断了一下,没过两秒,随即又响了起来,发出“咚咚咚”沉闷的声音,节奏不紧不慢,奇怪的是门外也没人回应。 其实这种情况是最吓人的,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光有声音,也不知道究竟是人是鬼,问它也不回答,让人心里根本没个谱。 我听着那声音,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如果说外面是我哥或者刘快口的话,他们总不至于大半夜过来敲门,却一声不吭吧? 外面一定不是他们,那到底会是谁?什么人会半夜三四点左右出现过来敲我的门? 我此刻心里无比害怕,手心里全是汗,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拼命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吞了吞口水又问了一声:“外面到底是谁?” 话刚说出去,最后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完,那敲门声愕然而止,像是消失了一样,四周瞬间一片死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我站在原地,正疑惑着怎么回事,耳边突然“砰砰砰”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就见那整扇木门被撞的猛烈抖起来,声音开始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恨不得要把门给打碎一样! 我吓得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头皮发麻,两腿都在打颤,眼前整扇木门剧烈抖动着,“砰砰砰”作响,就像外面有人要破门而入似的。 那一刻,我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惧,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哥!救我!” 这一嗓子喊出去,吃奶劲都用上了! 那剧烈的撞门声忽然停了下来,随后就听从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脚步跑远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跑了一样,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任何声音,四周变得如同死了一样的寂静。 我站在屋子里吓得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整个人紧张的差点呼吸不上来! “走了?”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站在屋子里,看着那木门,心里犹豫着,把耳朵凑过去想听听外面还有没有动静。 刚一凑近门边,忽然透过门上缝隙,一只怪异的手猛的插了进来,直接隔着门抓住我的耳朵拼命撕扯,吓得我整个人控制不住,哇哇大叫起来,两腿拼了命往后蹬,同时反射性将门猛的拉开,这一拉开,瞬间就傻眼了! 外面屋子里是空空荡荡,哪有什么东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那抓着我耳朵的怪手,在开门的一瞬间也不见了,宛如蒸发了一样! 我站在门前,惊魂未定,浑身发颤,举着手机四处去看,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屋子里静悄悄的,整个人疑惑无比,就算刚才有人,才开门的瞬间跑走,那也应该有脚步声,不至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越想越怕,心里感到恐惧,再也不敢在门边待着了,急忙转身回屋,将门反锁上,可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走半步,门外那“咚咚咚”的敲门又响起来了! 这一次我是彻底不淡定了,听着那敲门声不快不慢,好似钟摆一样,整个人心头发慌,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人要是恐惧到了极点,就变成了愤怒。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作祟,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仍旧是条好汉! 愤怒之下,走过去一把拉开木门,就见外面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 气得我摔上门,结果刚一关上,那“咚咚咚”声音又开始了,好似故意和我作对一样。 “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彻底愤怒到了极点,一把拉开门,扯着嗓子就想开口骂,结果门开同时,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 半空中突然飘过来一颗人头,直接和我脸对脸照着,鼻子都碰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吓傻了,站在那甚至忘了动弹,大脑里“嗡”的一声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时间都仿佛凝结了一般。 这飘着的人头贴着我的鼻子,突然发出“嘿嘿”一声怪笑,随后转身就走,它这一动我才发现,人头下面还有身子呢! 一个完整的人飘在半空,晃晃悠悠仿佛幽灵一般! 这人飘在半空的样子,如同上吊似的,脑袋耸拉,四肢下摆,在屋子里来回飘荡,嘴巴里不停的发出怪笑着。 吓得我是魂不附体,七魄至少丢了六魄,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站起来跑,可腿抖的根本使不上劲,抬头再去看之际,正瞅着那人脸的模样。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头皮是一阵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吓得当场惊叫哭喊出来:“刘哥!” 飘在半空中宛如鬼一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快口! 我情急之下一喊他的名字,刘快口那原本嘿嘿怪笑的脸上,突然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呲牙咧嘴眼珠子瞪大,全是血丝,身子猛地扭曲着,开始朝墙壁疯狂乱撞,就跟发疯了一样,撞的墙壁“砰砰”作响,脑门全是血。 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越来越激烈,血流了整整一头,脸都染红了也没停下来! “刘哥!刘哥!你怎么了?是我啊,图穷!”我吓得跪在地上,拼命去抓住刘快口的脚,不想让他再撞墙。 可刚一碰到他,突然就听头顶上传来一阵怪笑,刘快口的脑袋正以一种扭曲的角度朝下盯着我,眼珠子像是要蹦出来了一样,全是血丝,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兴奋,嘴里嘿嘿怪笑:“救我!救我!快救我!” 第十七章 金瞳青蛇 “哥!”我吓得连滚带爬去敲我哥的门,刚敲一下发现门是开着的,急忙进去一看,顿时大惊,就见我哥躺在床上,两眼珠子瞪大,手脚全被衣服给绑了起来,嘴上也被塞了块臭袜子堵上,见我进来,喉咙里挣扎着嘟嘟囔囔想说着什么,一脸的紧张和愤怒。 我急忙过去帮他解开衣服,就听他怒道:“刘快口人呢?!妈的,这混蛋半夜趁我不注意,竟然把我绑起来!他在哪?” 我这会吓坏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在...在外面飘着呢...” “什么?!”我哥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飘着?” 说话间,就听屋外传来“砰砰砰”剧烈撞击声,仿佛锤子砸地一般,整个木屋好似都在震。 听见这声音,我哥急忙冲出房间,刚一出去,忽然头顶之上一道人影掠过,就见刘快口横飘着仿佛飞尸一样,直接撞破木门飞了出去。 “活见鬼了!图穷!拿上我的包,快追!”我哥看见这一幕,同样是满脸的惊愕。 但他胆子大啊,不像我,早吓得浑身直哆嗦,恨不得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他见刘快口飞了出去,第一反应先让我拿着他的包,然后自己拔腿就追了上去。 我在房间里手忙脚乱找到我哥的包,急忙一把背上冲出去,此时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凌晨三四点左右,山顶之上是一片漆黑无比。 站在门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宛如江水翻腾一般倾盆而下,刚一出来,狂乱的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脸上,好似水泼一般,什么也看不见。 我背着包在雨里大叫:“哥!你在哪呢?!哥!”但声音很快就被雨声压了下去,电闪之间,就见前方泥路上好似有人影晃动,也没多想直接追了上去。 这下了一整天的雨,村子的土路上此刻满是泥泞,走在上面仿佛在泥沼里行走一般,跑的急了一不小心能直接摔在地上,滚在泥堆里爬不起来。 “哥!是你吗?等等我!”雨声实在太大,人声显得是微乎其微,朦胧间就见那人站在路中间,背对着我,大约五十米左右远,也不动弹,也不回应,大雨磅礴,丝毫没有停下的势头。 天空闪电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视野有限,根本看不清那人到底是谁。 我全当是我哥,背着包急忙追上去,很快赶到跟前,伸手去拍这人的肩膀叫了一声:“哥!” 同时天空之上“轰”的一声雷响,闪电狂劈而下,瞬间照亮整个四周犹如白昼,借着这闪电的光,我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啊”的怪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前这人满头是血,站在雨里,呲牙咧嘴嘿嘿大笑,样子恐怖至极,哪是我哥,分明是哪不知是人是鬼的刘快口! “你说,我是不是死的很冤啊?”刘快口脑袋扭曲着,模样异常恐怖,张嘴间都是血喷出来。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我吓得魂不附体,毛发悚然,坐在地上泥堆里疯狂往后退,就连我哥的包第一被扔在了一边,里面的瓶瓶罐罐散落一地。 刘快口站在那,样子诡异,突然之间如同拆散的木偶一般,姿势极度扭曲的趴在了地上,仿佛大蜘蛛似的,歪着脑袋,嘴巴里嘿嘿笑着,手脚并用朝我爬了过来。 “救命啊!”我转身要跑,可这会吓得哪还能站起来,大雨不止,地上是越来越滑,电闪雷鸣之间,妖鬼作乱,常人谁受得了? 刚转过身,刘快口便宛如巨大的蜘蛛一般跳跃而起,扑压在我身上,一把按住我的脸砸在泥土里,整个人受不住力,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 耳边全是他疯狂的笑声,一手死死按住我的脑袋,一手掐住脖子,力气巨大无比,好似钢钳一般,要把我脖子都掐断,疼得我整个呲牙咧嘴呼吸不动。 “你说,我是不是死的很冤啊?”刘快口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个不停,我只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片发黑想要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眼前有什么东西闪过,“砰”一声巨响,就听刘快口惨叫一声,整个人从我背上飞出去砸在地上,他一松开,我急忙大口呼吸,挣扎着要爬起来。 抬眼去看,就见我哥站在面前,手里抡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急忙把我拉起来,皱眉关心道:“怎么样?有事没事?” 我摇摇头,揉着脖子去呼吸,扭头看见大雨中刘快口被我哥砸了一下,此刻满头是血,趴在地上,好似蜘蛛一样来回蠕动,估计是害怕我哥,也不敢再贸然靠近,在远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两个,像是在找机会下手。 “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大雨中的刘快口,怎么也想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哥抹了一把脸,趁机会从地上捡起背包,把瓶子装起来,语气凝重道:“不知道,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刚才打了他一棍,看现在这样子他倒也知道疼和害怕,咱们两个人不用怕!” 说话间,刘快口趴在泥地上,大雨中闪电下,身子忽前忽后,呲牙咧嘴,大有想要冲过来一搏的样子。 我哥见状,唯恐刘快口突然冲过来伤及到我,就让我先往后退,同时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瓶子。 这瓶子要比先前装蜘蛛那瓶子大得多,整个呈现圆柱形,上下同宽,丈量一下,大约有人腿那么粗,将近二十厘米左右,高的话也是二十厘米左右,整个一大圆柱瓶。 由于夜色太黑,也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就见我哥半蹲在地上,用力去拧开瓶口,大雨噼里啪啦下着,就见对面刘快口像是有所察觉似的,忽然怪叫一声,身子宛如弹弓一般,用力一蹬地面,泥土飞溅,猛冲而来。 我见他冲过来,心头大惊,急忙握紧棍喊我哥:“哥!他来了!” 我哥此时还蹲在地上,像是没听到似的,绷着脸只顾着去那拧瓶口,胳膊上青筋爆出,瓶口却纹丝不动,好似紧紧焊死了一样。 眼看着那刘快口就要冲过来了,我握住棍子手都在颤,声音害怕道:“哥,要不...咱跑吧...” 话音落下,转眼之际,刘快口就冲到了跟前,伸手便来抓我。 我吓得大叫刚要扬起棍子,于此同时,我哥突然破口大骂一声,猛地起身举着瓶子对准刘快口的脑袋直接狠狠砸了过去。 “砰”一声响,瞬间瓶子支离破碎,刘快口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挣扎着刚要起来,天空闪电忽然亮起,伴随着一震轰鸣的雷声,就见从那碎瓶子中蹿出一道黑影,速度极快,仿佛子弹一般钻到泥地里,身子一探,转眼间饶到了刘快口身上。 借着撕裂黑夜的电光,待看清那东西模样时,我整个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就见在刘快口脑袋边赫然有一双摄人心魂的金色瞳孔! 沿着他身子从下蔓延而上,直达脖颈处,一条胳膊粗的青蛇,正吐着蛇信子,对准刘快口脖子一口准备咬下去! “青娘,别杀他!”我哥见状急喊一声,那青蛇闻声瞥了他一眼,才缓缓收起毒牙停了下来,扬起脑袋冷眼看着我哥,一句话没说,眼神却异常阴冷。 “别杀...这是我朋友。”我哥看着那青蛇,眼神里满是凝重,像是要靠近,却又踌躇不决一样。 我在旁边见状,心头诧异,我哥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怕这条蛇? 第十八章:追丢 扭头再去看那青蛇,它一边冷眼盯着我哥,一边身子死死缠着刘快口,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一双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反射着阴冷的光芒,给人一种异常冷血的感觉。 “不杀人,你叫我出来干什么?先前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图良木。”它盯着我哥,盘在刘快口脑袋上,两眼放射着威胁的光芒。 “我知道我知道。”我哥急忙解释道:“但这次情况特殊,我也是迫不得已,要不然怎么也不敢麻烦你。” 它盯着我哥半天,忽然目光看了看我,四目相对之际,我心头一颤,据说蛇的眼睛就像深渊一样,看不到底,也看不透彻,里面没有感情,也没有想法,有的只是一种冷血,绝对的冷血会让人打心里感到不安。 它盯了我一会,突然疑惑道:“这就是你那个日思夜想的弟弟?” 它说着话,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游走,我能明显感觉到一股不安和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连我哥都有些畏惧,甚至是妥协,说明这条青蛇绝不简单! 奇怪的是,我哥怎么会带着一个让自己都害怕的东西呢? 这青蛇说着话,脑袋若有若无的往我这边伸过来,瞳孔之间好似散发出一种奇怪的东西,让人感到手脚冰凉,却又无法逃避。 我好似着了魔一般盯着它看,大脑不受控制,正不知为何时,我哥突然护在我面前,凝视青蛇,语气沉重不善道:“你别吓他。” 青蛇顿了一下,身子缓缓收回,死死缠着刘快口,眼神冰冷的盯着我哥,语气阴冷道:“图良木,你不用这么提防我,真要杀你,让你先逃几天都跳不掉。我只是想告诉你,作为驯兽师来说,你的弱点太明显了,很容易出事的。” “我没什么弱点。”我哥立马反驳,从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来他对这条青蛇不是一般的提防。 “他不就是你的弱点吗?”青蛇说着话,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有一丝狡黠的味道。 我哥眼神冰冷,隔着雨幕盯着它,像是在平稳自己的情绪,停了片刻才口道:“青娘,我让你出来,不是来聊天的,这个人,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昏迷?” 我哥指了指刘快口,他还在挣扎着想逃掉,可他的力气,哪能挣脱着条青蛇的束缚?整个人在雨里憋的脸红脖子粗,咬着牙关,都快出血了,看那痛苦的样子,这青娘要是再使点劲,恐怕骨头都能给他勒断了! “不是杀人,我没兴趣。”青娘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瓶子,突然语气威胁道:“瓶子碎了,介于你现在这么忙,我就委曲求全先在包里待着,至于别的瓶子,你爱放哪放哪,但一个都不准放进包里,而且你最好能在明天重新找到一个结实的瓶子!” 说完,它身子一松,好似影子一般,从刘快口身上下来钻进了书包里,之后便没了动静。 那刘快口一被松开,整个人急忙跪在地上大口喘气,血红的眼盯着我哥,又看了看地上的书包,他也听不懂蛇语,显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那种心里的恐惧,自己是一清二楚,看了看我们,心知斗不过了,急忙转身在地上飞驰而逃,我和我哥见状一惊,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跑了。 我哥急忙大喊一声:“快追!” 就见他捡起地上的书包,边跑边将散落的瓶子装在自己兜里。 我拎着棍跟在后面,整个人心惊胆战,通过刚才的情况来看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能与人友好相处,哪怕语言相通,但冷血类生物,始终是冷血,无论如何都难变得温顺,农夫与蛇的故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跟在我哥身后,往前疯狂追着刘快口,这大雨磅礴,好似盆泼一般,疯狂打在脸上,噼里啪啦,什么也看不见。 往前跑了没一会,就见刘快口在前面一个飞扑,钻进了树林里,这夜晚视野原本就受限,此刻一进树林更加受阻,直接两眼一抹黑,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就算闪电打下来,也全是树给挡上了,根本无从行走,没一会的功夫就直接跟丢了。 “别追了,天太黑看不见,树林里不安全。”我哥一把拉住我,凝视无比漆黑的树林子道:“山顶野树林里什么东西都有,咱们进去也看不见,先回去等天亮了再来!” 说完,他拉着我往回走,一路小跑回到木屋,刚进去就看见肥仔站在屋子里,两颗大眼珠子盯着满屋的血,四条腿都在颤,见我来了,急忙跑过来躲在脚边,声音结巴道:“怎...怎么回事?屋子里怎么这么多血啊?发生什么了?诶你干什么去了?身上这么泥?” 我看着肥仔怂的样子,又看了看我哥,想起来刚才那青蛇,心里是一阵惭愧,怎么他手上的野兽都这么刚烈,到我这都怂成这样了?看见血都害怕。 我哥瞥了一眼肥仔,冷笑评价道:“去掉一张嘴,就剩一堆肉。” 肥仔一听还来气了,跳到他脚步用爪子挠他裤腿急道:“你怎么侮辱猫呢?说话简直是吃了呛药,一点都没你弟的温柔好品性,爷幸好没跟着你,谁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跟着我有什么用?天天跑步减肥吗?”我哥蹲下揪着它脖子嘲讽道:“我说就你这样,要真出事了,能保护好我弟吗?嘴巴这么贫,小心哪天惹怒了我,心情不好先把你给收拾了。” “哎呀!你放开小爷!图穷,你还管不管你哥了?”肥仔在地上直打滚也挣不开我哥的手,开始向我求救。 我一脸的尴尬,蹲下去不好意思的把我哥的手给拉开,对它道:“肥仔,你少说两句吧,现在情况不对劲,刘哥出事了,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我就问我哥该眼下怎么办,他眉头凝重道:“只能等天亮,现在看来这屋子不正常,等会我们先在村子里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再去把刘哥找回来。” 我闻言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都说猫狗之类的动物,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那肥仔会不会在这屋子里看到什么? 急忙问肥仔:“肥仔,你有没有在这屋子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肥仔瞪大眼看着我,一脸茫然。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动物和人的世界观不太一样。 我们以为的东西,它们不一定也会这么认为。 例如人必须要穿衣服,要么走在街上就成了笑话,会有人来谴责你,但动物可能就没有这个概念,因为它们天天都是光着身子的,也不会有这种观念压在它们身上。 说起来这似乎是个道德问题,动物不懂这个,就好似它们没有道德观念一样。 可转念再一想,狗知报恩,虎知养子,海豚知救人,所以“万物皆有灵”这句话当真是一点不假。 要跟肥仔解释清楚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是挺难一件事,我犹豫了一会,干脆也不问它了,这会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钟左右,再过个把钟头,天就亮了。 我的手机还剩最后一点电,为了以防备用,暂时先关上机,毕竟在山里没地方充电。 站在看着木屋门前,抬头看了看下雨的天空,心里盘算着等到天一亮,就跟着我哥出去打听打听,这木屋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九章:戒指 到了六点左右,天已经开始微微凉了,雨势也渐渐小了起来,村子里比较勤劳的居民已经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了。 这会雨下的小了许多,比着夜里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和我哥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木屋,准备找几个村民问问关于这件屋子的事。 先前在来的时候,刘快口曾提醒过我们,说这间屋子有点邪,具体哪邪他也不知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他倒也告过我们一点消息,说先前来这里无论是旅游的、还是考察地形暂住的人,在这待上两三天,最后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有的甚至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到底什么原因,也没人知道,反正这地方怪着呢。 一开始我哥不拿这话当回事,以为刘快口只是在吓唬我们,但现在看来,这事恐怕是另有蹊跷了。 刘快口不会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变成那副鬼样子,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跟在我哥身边,开始去询问村子里的人,这次肥仔也跟了过来,它一早上看见屋子里的墙壁上全是血,吓得也不敢自己在屋里待着了。 来到村子里,我四下一看,刚好就看见有一姑娘正撑着纸伞从自家屋檐下出来,匆匆忙忙的样子,也不知道干什么去。 我看见她顿时面露喜色,急忙叫了一声:“杏儿姑娘!”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刚到村子时,刘快口告诉我们的接待人。 她闻声寻来,表情一愣,随后撑着纸伞踩着石子快走过来,惊讶道:“是你们两个啊,我记得你们,是和刘大师一起过来的。” “刘大师?”我和我哥闻言均愣了一下,对视一眼,看明白对方的意思,顿起疑心,本来还想客气两句,从她这套两句话,可没想到她一句话就包含了不少信息。 “对啊,你们两个不是他的徒弟吗?”杏儿姑娘瞪大眼睛,满目茫然。 “哦,是,我是大徒弟,他是二徒弟。”我哥反应极快,看出情况不对,立马就顺着接话道:“杏儿姑娘,我师父昨天夜里自己出去,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到今天早上都没回来,我们两个也找不到人,有些担心,所以才来问问你,有没有碰见他?” 他这话是故意在试探对方。 而杏儿心性本就单纯,一看便是那种所有的想法全都表现在脸上的人,眼下被我哥这么一问,顿时脸色就变了,眼神里有些不安,嘴巴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犹豫不决。 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我哥见她这样子,紧接着旁敲侧击道:“杏儿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师父去哪了?能不能告诉我们?”说着偷偷撞了我一下,递了个眼色过来。 我见状顿时会意,也跟着道:“是啊,杏儿姑娘,唉,我们就实话实说了吧,其实这次上山来,师父并没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只说在山上待几天就走,也没说让干什么,可谁知道他人突然就不见了,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这让我们怎么办?我....” 我话都没说完,我哥在一边等不及就开始抢话,满脸的悲伤道:“你也知道,我们兄弟两个不容易,上山来找失散多年的母亲,可什么都没找到,要是连师父都丢了,这回去以后,还怎么向他家人交待?怎么向同门师兄弟交待?我们两个还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趴我肩膀上抽泣起来,搞得我还待搂着他,拍着肩膀,强制煽情装坚强,声音哽咽道:“哥!没事,咱不哭!再难再苦,咱能扛!” 我们两个像是唱双簧似的,一替一句,你哭完我哭,你悲完我伤,逼的人家杏儿姑娘也急了,道:“哎呀,你们别这样,我...我其实也知道的不多,但你们师父,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们,就带你们上山了啊?” “可不是嘛!”我哥趴我肩膀上,使劲一擤鼻涕,那大股鼻涕泡全甩我身上了,哭的很伤心一样,语气悲愤道:“在这世上,我们俩就剩身边这一位师父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些年来,他照顾我们两个,说起来也算我们半个爹了,可眼下母亲丢了还没找到,半个爹转眼又丢了,可怜我们兄弟啊!” “好好好,你们别急,我帮你们好好想想。”杏儿姑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了,只能妥协道:“其实我知道的不多,不过这件事主要还是那个地方引起的。” 她说着,手遥远一指,正是那破旧诡异的木屋! 说到这地方,她好似有难言之隐一般,眉头拧在一起,内心好似在做斗争,犹豫了片刻才道:“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已经有几年了,就传出来那间木屋闹鬼的说法,说是无论是谁住在里面,一个人也好,几个人也罢,过不了三天就会出事。” “这几年通往山下的路修好了,所以和以前不一样,每年都会有很多外界的人过来,有的人当天来了,当天就走了,但有的人会在山顶住上一天,还有的人会住好多天不走,就在山上游玩,尤其是夏天,来的人更多,很多人来了没地方住,就会一起住在木屋里。” “可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住进木屋的人,就会莫名其妙出现各种意外,不是有人莫名死了,就是有人失踪了,或者会在半夜听到诡异的声音,反正怪事特别多。” “这么多怪事,你们就不好奇吗?”我闻言一愣,扭头就看见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一脸的正经,心说你这变脸也太快了,鼻涕都没擦干净呢! “村子里有人进去查看过,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杏儿道:“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多次,据说在我小的时候,就已经有这种事了,当时连警察都上山来调查了,到现在都没有结局。” “那我师父来干嘛的?”我也忍不住好奇开始问了,如果说这地方真的邪门,那刘快口来这里干嘛?而且为什么要编谎话说我们是他徒弟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师父过来,是因为之前的那个人。” “之前还有什么人?”我急忙追问道。 “一个男的。”她回忆道:“大概是几个月前,有一个男的背着包过来的,我有印象,因为他拿着相机,还给我拍了照片,你知道我在山上很少见外面的东西,所以当时印象很深,不过那个男的很奇怪。” 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道:“他拍了村子里很多地方,但拍的最多的,就是那间木屋,他说里面有什么体,我也记不清了是什么了,后来他向我问了很多关于木屋的事,最后给我一张你师父的照片,说让我等着,说几个月后,照片上的人会带着两个人过来进去住几天,等他们走了,这木屋就没事了,也不会再有人出意外。” “他后来就这么走了,我当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杏儿姑娘不可思议道:“可没想到几个月后,你们就真的过来了!” 我听她说完,脑子里有点杂,心里满是疑惑,道:“那个男人,你还记得他什么样子吗?多大年龄,长什么样子?多高?身上有没有明显让人注意的地方?” “他很温柔。”杏儿想起来他笑了:“年龄不大,和他差不多。”说着指了指我哥,继续道:“个子挺高的,至于有没有明显让人注意的地方,嗯....他给我拍照片的时候,手上好像有只很特别的戒指,诶?你俩也有戒指啊!不过好像和他的不太一样,他的更大一些,是黑色的,样子很古怪。” 戒指?我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章:真实或假象 “杏儿姑娘,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哥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急忙从兜里掏出母亲那张照片,刚想开口说话,杏儿看见照片就摆手道:“我没见过她。” “不是。”我哥急忙打断她道:“不是让你看人,是看照片的背景,你仔细想一下,当时给你拍照的那个男的,有没有拍后面这块墙壁?” 杏儿看了看照片上的背景,连连点头道:“拍了呀,这是我们村子的古墙,都很多年了,来这里的人肯定都会拍,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哥收起照片,对她道:“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些,现在待去找师父了,我怕忘了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告别杏儿姑娘,拉着我就走。 我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他硬拽着跌跌撞撞离开村子,一路上差点摔跟头,肥仔在后面屁颠屁颠跟着嘲笑我没地位。 “哥!怎么了?你急什么,别拽那么大劲!衣服都快开线了!”我被强拽着拉出村子,一脸的茫然,整理着衣服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发什么神经? 刚说完,抬头就发现他一脸的凝重,眼神里满是怒火,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我见他这样子吓了一跳,心想不至于吧?一共嘟囔抱怨不超过两句,就气成这样了?这以后还有我说话的权利吗? 正想着要不要跟他道歉,突然他从兜里掏出母亲的照片,紧紧抓着手都在抖,情绪异常波动,声音发颤道:“照片!假的!刘快口,他根本就没有找到我们母亲!这一路来都是在骗我们!妈的!” 他怒吼一声,把照片愤怒的扔在地上,狠狠用脚去踩,像是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样,不停的踩,满是泥土的地上直接把照片给埋了进去,溅的泥浆四射,喷的衣服上到处都是。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他这样子,急忙拦着他,把他拉开,同时对肥仔道:“把照片捡起来!” 肥仔闻言一脸茫然,瞪大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像是听到最搞笑的事情:“我怎么捡爷又没手!” “用嘴咬会不会!”我拼命拦着我哥,见它还顶嘴,气的吼了一声。 肥仔顿时一脸委屈的样子,极不情愿捏着爪子去拔泥土找照片,嘴里嘟囔抱怨不断:“你们兄弟俩人吵架,为什么承担后果的却是一只猫?” “哥!到底怎么回事?照片怎么会是假的?刘快口怎么就骗了我们?你倒是说清楚啊!”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哥给稳住,从没见他这么气过。 他气得脸颊通红,眼里都有血丝,咬牙切齿对我道:“知道为什么这地方没人见过母亲吗?因为她根本就没来过!照片背景是提前拍好的,人是用电脑技术后来给修上去的!” “我说照片上母亲的样子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那是因为在这之前,我就给过刘快口一张母亲的照片,他肯定是后来把人物用电脑修理了,然后又加了背景图放上去,才有了现在这张!” “这混蛋当时骗我说,天底下没有他找不到的人,我他娘真是聋了耳朵瞎了眼!老子信了他的鬼话才把母亲的照片给他!图穷,我本以为这次会找到她,咱们家这么多年来终于能团聚,一切会回归正常,像以前一样,可谁知道千里迢迢到头来,竟然被他这个小人给耍了!” “等找到他,老子一定活剥了他的皮!”我哥两眼血红,青筋爆出,跪在地上泥土里,气的身子都在抖。 我紧紧抱着他,想要安抚他,可自己整个人大脑里都在乱嗡嗡的响,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会是一场骗局。 最初因为相信我哥,才相信母亲就在这里,可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说,照片是用电脑修过的,那也就意味着,母亲如今到底还有没有活着,我们都不知道吗? 那之前所有的期待和希望,不都是空想吗? 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哥...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母亲她..”我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 我哥打断我摇头道:“想多?图穷,别傻了,这村子一共就这么大,你先前也听到了,如果有人来,他们一定会知道,那个拍照的男人,一定是和刘快口串通好了来骗我们!这两个混蛋!不得好死!”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图什么?骗我们两个有什么用?一没钱,二没权的,咱们什么也没有,从我们这里又能得到什么?而且如果说骗我们,那刘快口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都变成了那副样子,难道也是演出来?” 我脑子里想起夜里刘快口飘在半空,仿佛木偶一样对着屋子乱撞,浑身是血的恐怖模样,那可不是演出来的! 我哥听我这么说,显然也有些想不通,他这会情绪不稳,很多事情无法理清楚,我只能先想办法安抚住他道:“而且,你好好想想,在来之前,甚至到现在,刘快口对我们一直都很客气,招待有佳,光请我们吃了吃饭就花了不少钱,也不像是在骗我们,也许这里面还另有情况是我们不知道的,哥,你先别急,等找到刘快口,我们问清楚就都明白了。” 一番话说完,我哥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起身缓气道:“就算这里面另有隐情,但母亲没在这里已成事实,而你和我就是过来找母亲的,别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母亲没在这里,对我来说,他就是骗了我们。” 我闻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知道他这会情绪不对,无论说什么话恐怕都听不进去,干脆也不再多劝。 弯腰从肥仔嘴里接过照片,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泥,看着照片上的母亲,忽然间,不知为何,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受我哥一番话的影响,总觉得这照片此时看起来是又假,人和背景的边缘有种虚化的感觉。 就仿佛这照片,真是用电脑合成的一样。 我心里也开始有股不好的预感,大脑里全是疑问,如果说这真的是假的,那刘快口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木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个拍照的男人又是谁?和刘快口什么关系? 最重要的是,如果照片是假的,那母亲她到底在哪里?这么多年过去,究竟是生是死? 第二十一章:赊刀人 等我哥情绪稳定下来了,他皱眉自己低头盘算了一会,突然道:“咱们现在就进林子,去找刘快口。” 这话也没跟我商量,说完直接背着包往前走,我见状只能带着肥仔一起跟过去。 山顶上这片林子很大,不知道是从山腰上开始长出来的,还是从山脚下,总而言之,从顶部往下看,绿油油一片蔓延而去,直达山脚,郁郁葱葱,漫山遍野,山林之间还穿插着几条溪涧,站在山顶上看的一清二楚,景色优美迷人,若不是最近遭遇诸多怪事,当真留下来好好欣赏欣赏了。 我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心想刘快口跑进山林里,无非是想躲开我们,总不至于跑到山脚下,或者说离开这地方,他现在不敢出来,而且身上还有伤,所以应该还在山里躲着,只要仔细点,找到他不难。 等进了林子,眼前猛然一黑,别看眼下是白天,这茂盛的枝叶几乎把外面阳光给遮挡完了,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几束光影在树叶间晃动,时不时照亮一下四周。 顺着刘快口跑进来的方向,我们往前走,由于先前下过雨树林里的路不好走,到处都是泥,脚下不留意很容易摔倒,所以行走变得很缓慢。 肥仔不愿意用自己的脚掌碰这泥地,就跳到我肩膀上,往前走了没一会,大概十分钟左右,我哥突然停了下来,道:“这有脚印!” 我闻言探头去看,就见前方地面上赫然一排鞋子的脚印,只不过由于雨水大量的冲刷,很多脚印变得模糊不堪,有的甚至已经辨别不出了。 “这会是刘快口的吗?”我看着地上的脚印疑惑道:“看这痕迹,怎么感觉好像下脚很轻一样,都没怎么使劲,刘快口夜里跑那么匆忙,脚印怎么会这么浅?” 我心里着实有些疑惑,从他逃走到现在,才几个小时而已,刘快口那么仓皇逃窜,脚印不至于这么浅显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从昨天夜里到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进了林子,这脚印一定是他的!”我哥说着,他也不多思考,直接顺着脚印蹚步追了上去。 我让他慢点,唯恐出什么意外,急忙跟在后面,肥仔害怕摔下来,死死抓住我的衣服不敢松,一路快跑追过去,越到林子深处,地上的脚印开始变得愈加清晰,给人一种眼看着就要找到人了的感觉。 可忽然间,追着追着,脚印没了! 我哥仓促停下来站在脚印断开处,一脸茫然,看看地上的脚印,从我们追过来的方向,蔓延到林子深处时,怎么突然半路消失了? 情急之下他弯腰四处去寻脚印,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最后气的骂起来:“妈的!这刘快口还能飞了不成?” 他一说这话,我脑海里忽然想到什么,浑身忍不住一哆嗦,昨天夜里刘快口不就在屋子里飞来飞去的乱撞吗? 正想告诉我哥时,忽然从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声好似鬼哭狼嚎一般传到耳边,听的人心头一颤,给人一种抓不住的感觉,根本听不出具体是从哪传来的。 虽然抓不住方位,但却能真真切切听出这个人是谁,我和我哥闻声当时脸色就变了,同时瞪眼看着对方惊道:“刘快口!” 我急忙把肥仔放下来,让它去找这声音的来源,猫的听力和辨位要比人耳强很多,我们听不出这声音从哪传过来的,但肥仔一落地,再听那声音时,耳朵轻动,眼神一亮,便立马有了目标,叫了一声:“跟爷来!” 随后直接追了过去,我和我哥见状急忙跟在后面,蹚着泥土往前一阵狂奔,绕过几个坡,没几分钟肥仔就停了下来,两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前面,这会不用它说,我们也能听出来了,声音就是从正前方传过来的! 我抬眼去看,就见山林的正前方,山岩之下,有一座人高的洞穴,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躲这里面来了。”我哥冷哼一声:“进了山洞,我看你还怎么跑!” 他说完开始往前走,这洞穴从外面往里看,黑漆漆一片,直接连通着山体,洞壁潮湿无比,而却也不知道多深多长,看起来阴森森的,伴随着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肥仔一看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样子,就打起了退堂鼓,身子一边往后转,一边胆怯道:“你们进去吧...爷就不去了...留在外面给你们放风...” “放什么风,没人来这鬼地方!”我抱起它跟上我哥往山洞里走,刚一进去,从山洞里就传来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在整个洞间,行走在里面震的人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吓得肥仔身子都在抖。 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人才会痛苦惨叫成这个样子? 这洞穴狭长,前后并排只能通一人,两侧洞壁上全是冰凉的水滴和湿滑的青苔,整个地方潮湿无比,寒气逼人,走在地面上不断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 我哥在前,我在后,借着身后洞口外的光,往前走了几分钟左右,整个洞穴通道豁然开朗起来,好似到了洞穴尽头一般,四面八方成了一个巨大的圆拱形,宛如球体一般,而在洞穴中间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我还没来得及过去看看,我哥突然一把拦住我,把我拉了回来,急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我不要出声。 我被他捂着嘴巴按在墙上,见他脸色异常紧张认真,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神经绷紧,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心里疑惑无比,到底怎么回事? 他松开手,给我指了指前面,我顺着方向看去,顿时心头一颤,借着山洞顶部破开的洞口打下来的光,就看见在洞穴中间的石头上,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看见他我愣了,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快口! 他满头是血,浑身脏乱不堪,两脚光着鞋都没了,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整个一副残败的模样。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倒不是他的样子有多不堪入目,而是他的行为,说不出的诡异。 刘快口这会跪在地上,却一直莫名其妙的盯着洞穴角落的黑暗处,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突然间开始用头磕地求饶,整个人看起来恐惧无比,声音听起来几乎频临崩溃:“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也是被逼的啊!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肯定还有什么办法能挽回!一定有的,你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我一定想办法解决了这事!” 我听见这话,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他和谁说话呢? 抬眼去看那漆黑的角落,什么也看不见,刘快口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疯了? 我哥躲在洞壁侧处偷看,同样是皱着眉头,眼神里全是疑惑的神情,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见情况有些异常,悄悄想去问问肥仔,结果一转头却发现它也正死死的盯着那角落,一脸的严肃表情,眼神瞪大,就好像那地方真有什么东西一样。 看见它这样,我心里开始愈发感觉得不安,这还是第一次见它露出这种表情,仿佛如临大敌一样,刚想开口问它到底怎么回事,突然肥仔跳下来把腿就往外跑,语气极为不安道:“是那帮刽子手!快走!趁现在还来得及!晚了就走不掉了!” “什么刽子手?到底怎么回事?”我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心里有些发毛,见肥仔怕成这样,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去拉我哥准备往后退。 同时肥仔在后面拼命催我们,害怕的几乎叫起来道:“快点啊!不想活命了?!爷是在救你呢!那可是赊刀人!” 第二十二章:背上的人 “赊刀人?”我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脑子里是一点概念没有,生平第一次听说,但看肥仔吓的心胆俱裂以及刘快口跪地求饶的样子,心里也感到一丝不安,伸手拉着我哥要走。 我哥胆大性烈,平常人越是害怕的东西,他反而就越感兴趣,见刘快口吓成那样,整个人好奇心就上来了,非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在一边拉都拉不走气的直跳脚。 “你们不走我可走了!”肥仔火急火燎,跟赶着投胎似的转身要跑,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从那黑暗处传来“叮当”一声响,好似铁器相撞一般,声音清脆入耳,干净利落,从幽暗的角落中传出来,只一声,便如同寺钟回响在整个洞穴里,引起耳边嗡嗡一阵鸣声。 随着怪音响起,明显能看出刘快口神经都绷紧了起来,跪在地上浑身打颤,血和汗混合在一起淋漓而下,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恐惧。 我见他这样,心里也开始愈发好奇,这赊刀人到底是谁?刘快口为什么会怕成这个样子? 正疑惑间,便闻那黑暗处突然“嗒”的一声响,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缓缓走了出来,行步之间,身上不断发出“叮当”宛如铁器相撞奇怪的声音。 我看见这个人一瞬间,心头震惊且疑惑到了极点,他脸上戴着一块古老的黑色面具,这面具好生怪异,面目狰狞,乍一看之下,好似妖魔鬼怪一般,而却说不出是什么材质制作的,很是异样。 除此之外,这人从上到下都穿着一身纯黑的衣服,模样很是奇怪,有点像是古时候习武之人穿的那种,交叉领、束腕袖,另外于腰间却系着一根宛如红绸缎般的长巾,和身上黑色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 而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人腰间红巾处还另拴有一根拇指粗的绳子,绳上从上往下挂着一连串的刀! 这刀也不是如同菜刀一般大小,而均是细长的弯刀,长宽度各不一样,有的好似匕首,有的则更宽更长一点,但总的来说都没有如同菜刀那么大的,每把刀身全都用白布缠着,唯独只露出刀尖一点部分,行走之间,绳子轻晃,刀尖之间相互碰撞,不断发出“铛铛”的声音。 从黑暗中走出来,整个人俨然一副古代武侠的模样,脸上带着面具,也看不见长什么样子,腰间红巾长飘,双手背后,看起来森然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小说里蹦出来的人物。 我和我哥看见这人,当时都懵了,我哥小声惊道:“这人怎么穿的这么奇怪,打板的跟角色扮演似的。” 我一听这话,也跟着乐了,忍不住调侃我哥道:“你在山里待了八年才出来,还知道角色扮演呢?” “滚一边去。”我哥白了我一眼道:“在山里待着,不代表信息就落后懂吗,那白头发老家伙一年光手机就换了三四个呢。” 我们两个说着话,就听见身后有声音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竟然还有心情说笑,咱就不能离开这地方再好好聊吗?” 我闻声扭头一看是肥仔,惊道:“你没自己跑啊?” “跑什么跑!过来肥仔,我问问你,这赊刀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们怎么都这么怕他?”我哥一把抓住肥仔的脚,两三下就把它给拉了过来。 肥仔在地上挣扎不过我哥,赌气道:“赊刀人都不知道?亏你们哥俩也算奇人异士一派呢!还不如爷知道的多!”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扔过去了!”我哥一威胁吓得肥仔眼睛一瞪,嘴边的胡子都抖起来了,忙认怂道:“别别别,我说我说,唉,赊刀人啊,你们听过一句话吗,叫‘刀尖一滴血、百鬼泉下魂’,说的就是他们这帮赊刀人啊!” 我和我哥闻言,对视一眼,纷纷不约而同的摇头:“这话还真没听说过,到底什么意思?” 肥仔一副你们哥俩无药可救的表情,指了指那人小声道:“你们看他的装扮,脸上黑面具,腰间一红巾,麻绳一串刀,走路叮当摇,这就是赊刀人的标志啊,爷可告诉你,以后惹谁都千万不要惹上他们!” “为什么?”我闻言急忙追问。 “什么为什么?傻啊!”肥仔骂我一句:“你没事惹他们干嘛?告诉你,爷以前就有位好兄弟,见了他都是躲着走的知道不,这些赊刀人都是愣头青啊,杀人杀鬼不眨眼,没人惹他们也杀你,而且一旦盯上了,能追你追到天涯海角都跑不掉!” “那他们挂这么多刀干什么?就是用来杀人的?”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听爷以前的好兄弟说,他们这些刀用途都是很奇怪的,大部分都不用来当武器,而是给别人的,至于为什么就不知道了,而且据说这么多刀里,也只有一把比较特殊的、刀尖带着红血的才能用来当做武器,要不怎么说‘刀尖一滴血,百鬼泉下魂’呢!” “有点意思。”我哥摸了摸下巴,盯着那石台上的赊刀人,语气里明显带着一股兴奋劲,肥仔在旁边,一副唯恐我哥作出什么乱子的样子,不停的催促:“我说两位,要不咱们还是走吧,赊刀人来了,肯定有他的目的,剩下的也不管咱的事,还是赶紧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万一误伤了怎么办?” 我哥仿佛没听见一样,两眼盯着赊刀人岿然不动,顺手还把肥仔往一边推了推,气的它直跳脚,要咬我哥。 我在一边心里还有疑惑,就继续问它:“肥仔,你刚才说他们杀人杀鬼不眨眼,这杀鬼,又是什么意思?” 本来我只是好奇才这么一问,结果肥仔反而比我还茫然,被问的愣了,过了几秒反问我道:“鬼...是什么?” 我一听瞬间被它气笑了,好家伙,合着刚才你吧啦吧啦说那么多,都是在套用的别人的话,自己连鬼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怕不是猫界的推销员吧? 我无奈的摇头,脑子里思考着该怎么才能让一只猫知道和理解,人类所认为的鬼是什么,想了片刻道:“鬼啊,其实和我们人很像,但它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样子很奇怪,不像我们人这么好接触,说直白点,你看我,能和你说话,但鬼就不会,我还要吃饭睡觉,鬼也不用,反正和人比着它们不一样,明白了吗?” 肥仔张着嘴巴,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大眼睛眨了眨,突然疑惑道:“爷好像明白点了,你们是看不见的对吧?那鬼是不是还会飞呢?” “这个...应该会吧。”我被它问的有点猝不及防,鬼会不会飞,这还真不知道,而且鬼的样子应该也有很多种吧? 肥仔闻言若有所思的低着脑袋思考起来,一会抬头看看我,一会又看看洞穴里,满脸认真思考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见他这样,觉得一只猫在思考很有意思,就好奇的问它:“你想什么呢?” 它看了我一眼,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语气更加古怪道:“爷在想啊,既然你看不见鬼,那刘快口背上有个人已经趴三天了,你看见了吗?” 我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脑子“嗡”的一下直接短路了,就跟断电了一样,呆站在原地,根本就没能理解什么意思,看着肥仔直接懵了。 就连我哥听见这话,也傻了,两眼瞪大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他背上哪有人?”说着,他还特意回头去看刘快口。 肥仔见我俩这反应也跟着愣了,惊道:“你们俩个看不见?那女人趴他背上已经三天了!爷以为你们是一起来的!” 第二十三章:动手 我和我哥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肥仔的话,刘快口背上趴着一个女人?而且已经好几天了?这怎么可能! 急忙探着脑袋去看,就见刘快口跪在地上低着投,背上除了有部分血迹外,哪还有什么东西?更别提有什么女人了! 可看肥仔那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啊,再说了,它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难道刘快口背上真趴着一个我们都看不见的东西? 我心里此时感到极度的不安,就问肥仔:“...那女人这会还在吗?” 肥仔点点头没说话,看不出它什么想法,但我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这未免太吓人了!我哥每天晚上都还和他睡一起呢,合着床上还躺着一个存在的人! “那...她现在在干什么?”我心里恐惧不安,看着刘快口的方向,脑子里简直一团糟。 肥仔看着他,犹豫一下,突然不安道:“那个女人从刚才就一直在按着他的手,好像在控制他行动一样,不过刘快口这会明显占上风。” 我听到这话,心头咯噔一声,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忙对我哥道:“怪不得刘快口会突然变成这幅鬼样子,和这怪东西肯定脱不了干系!” 我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脸色沉重。 说话间,那洞穴内部赊刀人已经走到刘快口面前,双手背后而立,漆黑的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却能感受到一种威严和冰冷的气场。 “你听我说,她控制不了我太久就会离开的,我保证在这洞穴里待着,一步也不踏出去,绝不会伤害任何人!求求你别杀我!”刘快口跪地求饶,不停的磕头,那赊刀人却岿然不动,仿佛闻所未闻一样,任凭刘快口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过了几秒钟,他突然用手轻轻拨了一下腰间那一串挂刀,手触之际,刀尖相撞,发出叮铃当啷的清脆响声。 这声音一响,肥仔脸色就变了,惊恐道:“完了完了,要动手了!刘快口铁定是活不了了!咱仨也赶紧走吧,说不定还能留一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要是被看见就死定了!” 它越说越急,恨不得现在就走,话音刚落,那赊刀人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形状极其别致的刀握在手中,视线看向刘快口,刀下光影浮动,灰尘飘起,一副格杀勿论的样子,看的人心跟着揪起来。 这刀样子古怪,乍一看去好似弯月,长度二十厘米左右,尖端一抹红宛如朱砂,在黑暗处反射着似血般的冷光。 他抽出刀的瞬间,刘快口脸色骤然大变,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浑身发颤,拼命爬着往后退,两腿疯狂乱蹬,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就连肥仔在一边也悄声惊呼:“血尖刀!” 关于这血尖刀,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赊刀人身上刀具虽多,但真正用来当做武器防身灭鬼除妖的,也只有这一把。 而且这种刀制作工序非常复杂特殊,有一种说法叫“血养刀”。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把刀打造过程中,刀刃形成之际,必须要放在血水里泡上九九八十一天才能使用。 而且这血水也有讲究,不能随便弄点血过来就行,必须是刚死之人的血。 为什么呢?因为这“血养刀”,说白了,就是给刀里注点灵气。 人死太久,血就冷了,也干了,俗话说就是没活气了,所以不成。 可要用活人的血,又是活物,人活的好好的,灵气是不出来的,非待死了灵魂往外走的时候才行。 所以必须是那种刚死不久,血液尚温之人才行,而且这人死的越惨越好,越冤越好。 因为惨死的人怨念大,用他们的血来泡这把刀,里面怨灵的那股劲,可想而知。 期间每七天一次,用刀之人还必须要用刀尖戳破自己的无名指,先将自己的血流在刀尖一滴晒干后,继续放回血水里泡着,这叫和死人谈契约。 就这也反复来回,经过九九八十一天后,再把刀给取出来,这血尖刀就算成了。 可当时我不知道,也根本顾上那是什么刀,眼看着刘快口就要命丧黄泉了,哪还来得及管它什么刀呢,就算是把小刀,现在也能捅死人!再不救他恐怕是真来不及了! 我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扭头一看,我哥却变现的异常冷静,躲在石头后面,目光奇怪的盯着肥仔,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问它道:“你刚才说赊刀人不仅杀鬼还杀人对吗?那他杀动物吗?” 肥仔这会正怕的要死,注意力根本不在这,突然被这么一问,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两眼茫然看着我哥,傻乎乎的疑惑道:“什么意思啊?” 它话刚说完,我哥突然一把抱住他,嘴角坏笑道:“不是都说猫有九条命吗?今天借一条用用!”说完突然猛地将肥仔朝赊刀人抛了过去! 肥仔这会还懵着呢,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反应过来,看着越来越近的赊刀人,吓得两眼一瞪,哇哇大叫起来,都急哭了:“图富贵你不干人事啊!这样对待一只猫!你会遭报应..啊!” 它话还没说完,整个身子斜飞着过去,眼看就要砸到对方的脸上了,但见那赊刀人突然一抬手,直接于半空将它拦了下来,隔着面具对视,吓得肥仔卷着尾巴,连动都不敢动。 于此同时,我哥瞄准机会身子一跃而出,直接将肩上的背包朝赊刀人扔了过去,同时大喊一声:“青娘,出来杀人了!” 话音落下,但见背包甩飞之际,从里面忽然窜出一道青影,宛如闪电鬼魅般直奔向赊刀人,气势凶猛,速度惊人! 我在一边看着都傻眼了,杵在原地甚至忘了动弹,这怎么突然就开始打起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救人啊!”我哥见我不动,使劲推了一把。 我回过神来急忙朝刘快口的方向奔过去,他这会吓得都快尿裤子了,面如土色,脸色惨白,浑身全是冷汗,见我过来,顿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激动的是面红耳赤,老泪纵横,一边爬过来一边大声哭着叫喊:“图老弟!哎哟我的天爷我的祖宗啊!你可终于来了!快救我快救我啊!” 我两三步跑到跟前,急忙伸手去拉他,可手刚一伸过去,忽然感到脸颊一冷,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摸了我一下似的,整个人一激灵,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脑嗡的一下愣在了原地。 刘快口见我发愣,急的直跳脚拼命催促:“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老牛拉破车,你还慢慢吞吞的干什么!别发愣了!赶紧跑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愣之际我回过神来,先甩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清醒清醒,随后急忙扶着他往外跑。 可就在这时,刚转过身,忽然耳旁感到一阵阴风狂袭而来,速度极快,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从耳边飞了过去。 随后但闻“铛”一声响,就见面前的石壁上赫然插着一把坚硬的短刀,由于飞过来的力道巨大,刀身都还在不停的发颤,发出令人胆寒的嗡嗡声。 我瞬间惊出一身的冷汗,脸上热乎乎的,伸手一摸,全是血,回头去看,就见那赊刀人站在石台上,漆黑的面具盯着我,好似深渊一般,一手捏住青娘的脖子,一手还保持着甩刀的样子。 看见这场景,我吓得两腿一软,当场直接坐在了地上,脑门上的汗顺着就下来了,再去看那石壁上的刀,心里明白过来,这一刀他是故意扔偏的,若不然恐怕此刻就插在我后脑勺上了! 第二十四章:冤魂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捉蛇捏口头,这七寸位置是蛇的软肋之处,也是要害,所以杀蛇一般都打蛇的七寸之位,而捉蛇不同,往往是捏住蛇嘴巴下方,这样的目的是为了控制住蛇头,以防止它反过来咬人。 青娘大意之下,被那赊刀人捏住了脖子,任身子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逃脱不掉。 那赊刀人此时看着我,面具之下像是在思考,忽然一把甩开青娘,速度极快冲了过来。 我见他过来,吓得愣住了,站在原地没能反应过来,等他来到跟前时,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当场被他掐住脖子,不等挣扎,直接被提了起来,两脚离地吊在半空,耳边传来阴冷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度冰冷,甚至没有一丝的感情和起伏,就好像只是在问一句话,并且这句话又不带有疑问的语气。 我被他捏着脖子提在半空,整个人根本呼吸不过来,喉咙异常难受,简直像堵死了一样,拼命想要挣脱,可这只手仿佛铁钳一样,死死的扣着,无论怎么挣扎都丝毫不动,就算这会我想告诉他自己是谁,都说不出话来。 “放开他!”正当我感到头晕眼黑要昏迷过去时,忽然我哥举着一块石头悄无生息出现在他身后,大吼一声,猛地对准脑袋砸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赊刀人感到不对劲,手一松立马放开了我,同时身子往后一转,也没待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发现他已经绕到了我哥背后,躲过石头,扬腿一脚踢在我哥背上,我哥整个人踉踉跄跄往前摔过来。 我从半空掉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喉咙里生疼无比,咳个不停,我哥爬过来急道:“图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没事吧?” 我揉着脖子拼命摇头,不停的咳嗽,抬眼之际,就见那赊刀人从墙壁上将血尖刀给拔下来,看着我们两个,语气冰冷道:“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图穷,你带着刘哥快走!我拖住他!”我哥盯着赊刀人,脸色凝重。 “哥,你打不过他!要走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谁也走不掉!让你走就走!哪儿这么多废话!”我哥怒气之下,使劲推了我一把。 刘快口这会在旁边是又怕又急,他恨不得现在长对翅膀直接飞出去,见我们两个争执不下,急的插嘴道:“哎哟!你们兄弟俩就别挣了!图老弟,就听你哥的,咱们先走嘛!要不然等一会谁也走不了!” “你们可以走,我不杀你们!”我们说着话,赊刀人突开头然道:“我赊刀人办事向来守规矩,刀下不杀无辜之人,你们两个走吧,但他必须留下。” 他说完用刀指了指刘快口,这一指,吓得刘快口当场一屁股坐地上,急忙抱着我们两个痛哭起来:“哎哟图兄弟啊,别听他的,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走了,我这条命就算交待了!咱们一起来的要一起回去,刘哥待你们不薄,不能抛下我自己走啊!” “别哭了!我们没说走!”我哥嫌弃的推开他,盯着赊刀人质问道:“你要杀他,不是不可以,可既然你说自己向来守规矩,那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他身上有只鬼。”赊刀人突然道:“只不过人看不到罢了。” “那你又是怎么看到的?”我哥不依不饶继续质问。 “我看不到,但这把刀能看到。”他晃了晃手中的血尖刀。 “放屁!刀又没有眼!”我哥直接骂了回去:“我看你就是想谋财害命!贪图我们刘哥的钱!” 这赊刀人被我哥骂几句,也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沉稳道:“争论这个毫无意义,我已经给了你们机会,是走是留,时间有限,自己选。” 我哥眼神中满是不安,我和刘快口站在他后面,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听我哥叫道:“青娘!杀了他!”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石台外传来青蛇的声音:“赊刀人,不能杀,也杀不了。” “什么?!”我和我哥闻言均是一愣:“为什么?” “他们这些人,说直白点,可都是阴曹地府的使者,我作为一条蛇,死了可还想转世投胎成人呢!”情娘语气慢悠悠,好奇无关紧要一样道:“我奉劝你们哥俩,也不要和他们作对,驯兽师和赊刀人,可没得比。而且他们从不错杀人,问题不在他,而在你这位朋友身上!” 说着,我们齐看向刘快口,眼下在场之人,除了我和我哥能听懂青娘的话,别的人都听不懂,刘快口见我们俩看着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不停催促我们赶紧走。 反而是一边的赊刀人,语气难得起伏一次,疑惑的看着我们,像是好奇一样道:“能和蛇说话,你们是驯兽人?” 我哥没有回应,只是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他见我们不说话,全当默认了,仿佛感慨一般道:“我还以为到了如今,连驯兽一派也已经消亡了,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好像只是藏起来了。” “驯兽一派和赊刀人,在以前曾有过很深的交情,虽然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没想到今日还能撞见,这可能就是两者的缘分吧。”他看着我们道:“观你们两人的样子,稚气未脱,心性不熟,身边兽类寥寥无几,恐应是刚成为驯兽一派不久。” “驯兽一派和我们所行之事,皆为同理,所以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计较,但他身上的鬼,因凶气过重,已从魂化成了‘怨’,切记切记,若想救你朋友,此怨定要灭除!” 他说着,从腰间摘下一把刀递过来,道:“此刀可辨识鬼灵,刀身黑时则怨在,刀身白时则干净。” 我们听完这话都有些茫然,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站在原地,一时间没人去接他手中的刀,还是在青娘提醒之下,我哥才犹豫着过去,半信半疑的把刀接过来,缠开布一看,就见刀身上一层黑气浮动,正个刀刃漆黑无比,好似墨染。 “...你的意思是,这世上真的有鬼?”我哥握着漆黑的刀,忽然抬头看着那赊刀人,眼神是看不出的神情。 “鬼的分类很多,但其原身皆为‘魂’,而且并不是所有的魂都叫鬼。”他看着我们解释道:“活人分善恶,死后魂魄犹在,亦有善恶之分,人死后,最初的阶段便是魂,魂会带着生前残念,这种残念有好有坏,好的便是生前为完成的心愿,死后期待完成,可坏的便是怨念。” “倘若一个人生前被陷害,那他死后带的必然是怨念,这种怨念如果不妥善处理,将会与日俱增,而怨念越深,魂就是愈加变质,最后会化成‘怨’,开始加害于人,通过害人,所积攒的怨气愈加之多,最后就会变成鬼。” “当一只魂变成‘怨’,又逐渐害人变成了鬼之后,就很难对付了,也很难再将其解救出来,你朋友便是被一只‘怨’给附身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下,唯有杀了他,且就算我们不杀,这‘怨’迟早也会害死他。” “你说了这么多,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死了之后,又活过来了,他是鬼吗?”我哥看着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那一瞬间我心头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八年前的场景——大雨之下,父亲浑身是土、两眼翻白的站在院子屋棚下,那副令人恐惧的模样,这辈子都忘不了。 第二十五章:事出有因 “死后魂魄不再,身体却在行走,没有意识,如同傀儡,这并非鬼,而是走尸。” “走尸?”我听到这个词愣了。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刘快口在一旁插嘴道:“走尸据说是僵尸的一种,只不过不同的是,走尸身子是软的,能和人一样正常行走奔跑,而僵尸是硬的,只能跳着走,我说得对不对?” 他一脸谄媚的表情看着赊刀人,听说不杀他了,满脸堆笑。 赊刀人点点头道:“没错,世间生灵有妖有鬼有怪,走尸则为怪,并非鬼,也亦非妖,且它比僵尸容易对付,但无论是走尸还是僵尸,人死后不会无缘无故成为怪,事出必有原因,只有找到原因,才能彻底对付它。” 说完他突然看着刘快口道:“你要多谢有两位朋友相助,若不然不出几日,定会被身上的‘怨’折磨而死,刀留给你来观测,切记行动要快,眼下来看,三日内若无法解决,恐怕你便会身亡致死!话已至此,各位,我们后会有期!” 他转身要走,刘快口急道:“那这刀以后怎么还给你啊?” “三日之后,我自会来取。”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他离开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走到洞口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们,风吹来腰间红巾飘动,洞外光亮下扶了扶黑面具,声音平静道:“鄙人单姓卞,名温。” 说完离开洞口飘然而去,整个洞穴只留下我们几个人站在原地,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卞温。 “这赊刀人也没那么可怕,至少还听得进去理。”我想起来肥仔先前说的话,从它嘴里说出来,这赊刀人犹如见人就杀的大魔头一样,现在看来,倒也不是那么回事。 刘快口捡回来一条命,这会激动的是热泪盈眶、老泪纵横,走过来一把抱住我不停的道谢,我被他搞得不好意思,就说:“你要谢就去谢我哥吧,我是什么也没做。” 刘快口闻言,转身哭着奔向我哥:“哎哟图兄弟啊,我刘某人今生就是做牛做马也难报答你的恩情啊!” 我哥没有搭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一边青娘也顺着手臂缠上来,他看了刘快口一眼,手里还握着赊刀人留下来的细刀,语气有些反常道:“刘哥,你先别急着谢,我还有事想问问你呢。” 刘快口是精明人,老奸巨猾,他一听我哥语气不对,当时就往后退了两步止住哭泣,脸上有些紧张道:“啊?什么事啊?” 我哥没说话,转身坐在了石台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坐下来说刘哥。” 刘快口站在那,神色紧张,眼珠子提溜打转,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我在旁边全看在眼里,他这样是典型的心里发虚,怕我们追问,肯定有什么亏心事,估计十有八九就是骗了我们。 我见他站在原地犹豫着,直接过去拉着他坐到石台上,刚一坐下来,我哥猛地一推他肩膀,把他按在了石台上,随后左手握刀抵上脖子,右手青娘顺势而下,死死盯着刘快口不放。 吓得了刘快口当场脑门冒汗,急道:“哎哎哎,图兄弟,有话好好说,这怎么了这事?怎么还动起刀来了?咱把刀放下,有话慢慢说!” “你想说?那我就给你慢慢说!”我哥使劲一压他,同时从兜里掏出母亲的照片甩在他脸上,怒吼道:“你说!这照片是不是假的?我母亲根本就没来过这里,一切都是你和人串通好了来骗我们是不是?” “哎哟冤枉啊!”刘快口吓得脸上全是汗,紧张到语无伦次:“你...你这是听谁说的啊?我哪能骗你们啊!这照片是真的,你们母亲不在这,我也没想到啊!” “你还给我装蒜!”我哥握着刀稍微一用力,那刘快口脖子上就被按出了一条血痕,血珠顺着刀刃滑了下来,吓得刘快口哇哇大叫,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哎哟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刘快口真是该死哟!不该贪这点钱啊!” 我在旁边闻言,听他话里有话,知道有戏,急忙拉开我哥,对他道:“到底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哥用衣服擦了擦刀上的血,瞪着他道:“我要是听出来有一句假话,就割一只耳朵!” “哎哟不敢啊!唉!你说我就是命贱啊,贪图这点小钱,被鬼附身就算了,整个人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这亏心事是一点都做不得啊!”刘快口从石台坐起来哭的是稀里哗啦,之后在他的讲述下,我和我哥才彻底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刘快口这家伙,一开始并不是个“探子”,真正成为探子的时候,大概是在五年前左右。 最初原先他是个生意人,在老家开了一个厂子,主要负责制作工业材料,可结果干了没多久,生意就赔了,厂子也直接关了。 后来手里剩的钱不多,打算再做点小本生意,可结果就邪了门了,做什么赔什么,干一行破一行,一点钱没赚到,赔到最后钱没了,老婆也跟人跑了,他也没孩子,就剩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过活了。 他心里不舒坦啊,那叫一个憋屈,你想啊,这一辈子什么也没混出来就算了,老婆也跑了,膝下也无子女,如今都四十了,这以后老了怎么办?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四十年去折腾? 心灰意冷之下,他就自暴自弃了,也不挣钱,也不干活,吃一点是一点,没钱了就找朋友借,借的话他也精,每次不借多,一次借个几百块,多了一千来块,借的少人家不好意思催着要,他也就不还,就这么熬着,浑浑噩噩过一天是一天。 所幸他有不错的朋友,叫白有为,这朋友也是做生意的家里有点钱,当年和刘快口的交情不错,现在他落寞了,念旧情一场,也愿意借钱给他。 可后来时间长了,人心比茶凉的快,白有为也琢磨计较起来,这一次几百是不多,可长此以往老找我一个人借,你刘快口也不找别人借,就看着我这块肉肥怎么着?钱是不多,但是烦呐! 于是他就想了个办法,也算帮刘快口一忙,通过朋友给介绍一活,也就是现在的“探子”! 也因此刘快口干上了探子这一行,但他这探子,可和普通的探子不一样,他们是专门探取“奇人异事”的探子。 具体是干什么的呢? 按刘快口自己的话简短来说,就是寻鬼找人的。 这么说可能不容易理解,说直白点,好比某地方闹鬼闹妖,有些人没办法,也信这个,就找偏门的方法去治,例如请个大仙什么的,但请认你总要有联络的路子吧,那这个联络的路子就是探子! 就是说,刘快口这种“探子”,就专门负责寻找歪门邪道,江湖奇术的事,然后把人带过去,就完事了。 至于具体的工作,由这些捉鬼的也好,降妖的也罢自己去做,探子只负责带路找人,赚取出钱人的差价,因此这种探子,也叫“鬼探子”。 说到这可能就明白了,我哥当初把母亲的照片交给刘快口的时候,他正是缺钱的时候,说巧不巧,刚好当时有一个神秘人出钱,说这古路村的木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惹上了,整天就缠着他,所以要找人治治。 也因此找到了刘快口,让他负责联系所谓的大师去驱邪,而且出的价钱不菲。 刘快口当时就和朋友一合计,知道我们两个是驯兽的,还没真正入到这一行来,对这一方面不了解,便心眼子一坏,从中做了一个梗。 先是用电脑弄了一张假照片骗我们说母亲在这,然后带我们来,装作自己害怕住在木屋里,让我们一同前往,借我们的手来除掉这屋子里的宅怨,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能给我们钱,全收进自己腰包。 别看之前吃饭我哥坑了他几万块,但和这一笔收益比着,是天壤之别,他赚大发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这木屋里原本只是一个“魂”而已,容易对付而且不伤害人。 可谁曾想我们来之后,这“魂”竟然没化成了“怨”,这还不算完,他自己也被怨给缠上,几乎丧命,而且连这一行中的佼佼者“赊刀人”都来了,事到如今,这才后悔莫及不该贪这笔亏心钱。 第二十六章:通兽录 话说至此也就明白了,天地之广,奇人异事诸多。 活在世间的,并非只有人而已。 刘快口说完之后,掩面而泣哭个不停,先是骂自己不是个人,不该骗我们,然后又求我们救他,如今身上怨气仍在,我们要是走了,他就真的没命了。 我哥却不闻所动,手上握着刀恨不得杀了他,怒道:“我来的时候这么相信你,以为你真的能帮我们找到母亲,可你竟然为了那几个破钱骗了我们!” “图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刘快口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道:“我发誓刚才说的句句属实啊,可...可我毕竟也是个人也总要吃饭,做生意一直赔钱,老婆跟人跑了,也没有孩子,自己一个人又身无分文,连朋友也嫌弃我,实在是没办法才动了邪念啊!” “不想听你废话!”我哥气的一脚踹他身上,转身要走,刘快口见了,急的爬过来抓住我哥,害怕哭道:“图兄弟,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但不能不管我啊!你们要是走了,我刘快口可就死无葬身之地,弃骨野外了!” 我见他这样子,心里实在是觉得可怜,就忍不住劝我哥:“哥...要不咱帮帮他吧,虽然是骗了我们,但这也是条人命啊,而且这一路来也确实没为难咱们。” “不为难咱们那是他装的。”我哥打了我一下,气道:“图穷你是不是傻?当年脑子读书读坏了?别人都这样骗我们你还帮着说话?” “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他,他已经够惨了。”我坚持道:“你想啊,做什么生意赔什么,老婆也跑了,换谁心里舒坦呢?这不能全怪他是不,毕竟也尽力了,就像当年咱们家的时候,那个惨败的样子,我们难道不也期望有个人会帮咱们一把吗?如今换过来,我们为什么不帮别人呢?” 我哥被我说的愣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彷徨,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我知道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就急忙偷偷踢了刘快口一下。 他反应快,一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急忙在旁道:“图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家到底遭遇了什么,但俗话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天爷都看着呢!你好人发慈悲救救我,就算最后没有好结果,刘某人也认了,但只要你愿意出手相救一把,我对天发誓回去后一定拼了老命,用所有的关系来帮你们打听母亲的下落!” 我在旁边又跟着说了几句,最后我哥一叹气道:“行,帮你一把,但你最好记住自己说得话!” “头顶三尺有神灵!我刘快口就是死也不敢忘!”他见我哥答应了,激动的喜极而泣,从地上急忙爬起来,帮我哥去拎着背包。 离开洞穴时,刘快口在后面跟着,青娘还在我哥手臂上缠着,她难得一笑道:“你们兄弟俩可真有意思,被人骗了,还愿意帮别人,该说是傻还是善良呢。” “是图穷善良,不是我。”我哥冷冷道:“我帮他,还不是因为我弟想。” 青娘在一旁发笑,我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青娘,你先前为什么不愿意和赊刀人动手?是因为怕打不过吗?” “傻小子,我不是说过了吗?”青娘两眼冰冷的盯着我,声音却妩媚道:“那赊刀人可不是谁都能惹得,他们是一群死心眼,杀鬼杀妖杀怪,而且还杀人呢,手上那把血尖刀不知道沾了多少生灵的血,就算我能打得过,也不会和他们结仇。” “今天遇到这个卞温,看起来好说话,但其实是因为,他见你们是驯兽人,想和你们结关系为了以后方便利用,所以才显得好相处一些,别那么容易就上当了。” 我闻言愣了一下,看着她道:“青娘,我怎么感觉你一条蛇,比人懂得都多,你是怎么遇到我哥的?” “傻小子,我可没遇到你哥,是他自己拿着《通兽录》找过来的。”青娘笑道:“非要我跟着他走,多霸道啊。” “《通兽录》?”我听到这个名字,感到很奇怪。 “是一本书。”我哥解释道:“专门留给驯兽人的,通过一代又一代驯兽人不断完善至今,上面记载了各种可驯服的兽类,以及不同的分类,还有比较几种比较特殊的兽,它们有自己的名字,灵性较强,将近为妖,青娘就是其中一只。” 我恍然大悟的点头,就听我哥继续道:“这本书我放家里了,没带在身上,等回去以后再让你看。”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村子,刘快口在后面拎着跑,越靠近那木屋,表情就越不自然,脸上时不时抽搐一下,浑身都散发着奇怪的感觉,我问他怎么了,他看这那木屋,神情复杂道:“好像越靠近这屋子,身上的怨气就越严重。” 我哥闻言冷笑道:“回老巢了,怨气能不重吗?这到底是什么‘怨’?” 刘快口害怕道:“我来之前听朋友说,这是只宅怨,如果一个屋子里有怨气,就说明这屋子里死过人,而且宅怨很特殊,因为它们是灵体,看不见也摸不着,要想对付他们,就必须要找到尸骨烧了才行。” “尸骨?这上哪找去?”我哥疑惑道:“谁知道这人死了多久,万一很久不早就化成灰了吗?” “应该不会,有宅怨就说明尸骨还在这木屋里,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刘快口说着话,我们朝屋子走去,肥仔害怕这地方,干脆跳到我肩膀上,故意跳到右边,离我哥远一点。 它一路上没说话,还在气我哥先前把它当诱饵扔出去,心里都记着仇呢。 我们往前走着,刚一来到门前,刘快口突然停了下来,脑袋好似断了一样很不自然的垂了下去,幅度极大,那样子就像胸前挂了颗人头一样,来回晃悠,吓得我心头一跳,忙问怎么了? 手刚碰到他,突然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女人哀嚎,猛地抬起头,两眼血红无比,张开嘴朝我咬了过来。 吓得我当成“啊”的瞪眼大叫起来,反射性就一脚踢过去,正中他肚子,这一脚力道极大,我为了活命是有多大劲用多大劲,一下子把刘快口踢的仰翻过去,就连我自己都震的往后一撅,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门栏上,摔倒地上。 那刘快口在地上滚了一圈,身子一弹跳了起来,红着眼再次朝我扑过来,我在地上都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眼看着他过来了,扭头一看肥仔在旁边,伸手就想抱着它挡前面,肥仔这次学精了,一看架势不对,知道自己要当炮灰了,转身就跑。 我一把没抓住,同时那刘快口已跳到我身上,一把按住肩膀,张开嘴直接就咬向了脖子。 我吓得哇哇大叫,侧身挣扎着,猛地一拧身子,躲开了脖子,却被咬住了肩膀,瞬间疼痛犹如钻心一般传来,忍不住惨叫了起来,一把扒着他脑袋拼命往后推,他像是疯了一样,双眼血红,死死咬住肩膀,鲜血淋漓,疼得我几乎晕过去。 我哥在一边,急忙伸直胳膊,喊了一声:“青娘!缠住他的眼!” 话音落下,青娘身子一动,宛如电光“嗖”的一下,直接爬到了刘快口脑袋上,不等他挣扎,身子灵活一绕,死死的缠在了刘快口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图穷!快按住他!”我哥见他看不见了,大喊一声冲过来。 我见状咬牙忍着痛,急忙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一扑,先是抱着他的腿,随后一用力,直接将他扳倒在地,同时我哥赶过来,双手拼命按住在他肩膀上! 第二十七章:藏尸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这刘快口被怨气附身,力气巨大,没一会的功夫,我和我哥就按不住他了,身子猛地一挺,直接把我们两个推开,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扯开青娘扔了出去。 他见自己占不了便宜,猛地撞开木门躲进了屋里。 “想跑?门儿都没有。”青娘见他跑了,直接弓着身子追了上去。 “青娘小心!”我和我哥唯恐有意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一冲进屋子当场愣住了,就见刘快口在屋顶房梁上好似张纸一样飘着,两眼血红盯着我们,喉咙却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我死的好冤啊!” 说着话,他突然变得很痛苦,捂着脑袋开始疯狂摇晃,不停的用头去撞房梁,很快满脑袋是血,我见这样再撞下去,这刘快口怕是要脑袋开花了! “扔我上去!”青娘在下面喊了一声,蛇不会飞,在下面没办法对付这玩意。 我哥闻言直接一把将她抛上去,不偏不倚正挂在房梁上,就见青娘身子一弓,借着房梁的力,朝刘快口跳了过去,刚好挂在他脖子上。 刘快口身上这怨气先前吃过亏,心知斗不过青娘,她一上来便咬牙切齿伸手去扯,结果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青娘死死的缠住脖子,直接从半空摔下来,“砰”一声巨响,嘴里哀嚎大叫,说不出是刘快口在疼,还是那怨疼。 “快按住他!”我哥大喊一声冲过去,一把按住他,刚发上力,他就疯狂挣扎着跳起来,一下子撞在我胸前,这一撞不要紧,我整个人身子不稳,向后摔去,脑袋直接砸在了墙壁上。 八年前出事的时候,我从房檐上摔下来,得了轻微脑震荡,到现在脑袋时不时还会疼,这会一下子撞在墙壁上,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两眼是一片昏黑,天旋地转,耳边嗡鸣生不断,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朦胧中就看见刘快口像是疯了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撕扯,表情狰狞,嘴里一声女人的声音,一会男人的声音:“放开我!放开我!....我死的好冤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整个人看起来癫狂无比,到处乱撞的浑身鲜血,喉咙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听的人心发怵。 “他在反抗体内的怨气!”青娘感受到不对劲,忙从他身上跳下来,刚说完这话,那刘快口就疯叫着撞破木门跑了出去。 我哥见状急忙过来扶我,关心道:“图穷,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我揉着脑袋,感到疼痛无比,强忍着难受道:“我没事,刘哥跑了,快追。” “别追了,追上去也没办法。”青娘阻拦道:“他先前不是说过吗?对付宅怨,要想彻底解决,唯有找到根源才行,贸然追上去只会浪费时间。” “根源?”我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尸体?” 肥仔在一边肯定道:“对嘛!就是这个意思,爷想起来了,他先前说过,有宅怨就说明尸体肯定还在这木屋里,咱们不如趁现在这机会,找到了尸体一把火烧了不就行了?” 我和我哥闻言互相对视都觉得有理,先前情况混乱,两人谁也没往这方面想,只想着先稳住刘快口再说,可眼下经过肥仔和青娘一提醒,这才恍然大悟,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抓根本解决问题才是真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话一点不假,别看肥仔这么笨,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能充当个狗头军师提醒我们。 确定战略后,我和我哥还有青娘、以及肥仔开始满屋子找尸体,所幸这木屋不大,找起来也不费劲。 如果说真有尸体埋在这地方,应该很容易就能被找到,而且眼下刘快口正和那怨气对抗,不知道能撑多长时间,情况紧急,这是最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我们两人两兽,兵分两路开始在屋子里大肆搜索,先前说过,木屋一共有三个房间,两个睡觉的地方,一个做饭的厨房。 我和肥仔先回到先前睡觉的房间,将整个屋子上下翻了底朝天,床底下、破衣柜、门后面,但凡里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甚至把床板都拆了,可一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能找到和尸体有关的任何东西。 从屋子出来,就看见我哥还在翻床倒柜,我快步来到厨房准备先行下手,这厨房先前也说过,正对门里面有一个用黏土造的灶子,上面是一些不知道多少年的破东西,锅碗瓢盆之类的,都落满了灰尘和蛛网。 我刚进去一脚踩在地面,瞬间激起地上一层厚厚的尘土,在空气中四散漂浮着,惊的我急忙伸手捂着鼻子往后退两步,等灰尘稍停才皱着眉头开始搜索。 厨房不大,除了一个灶台外,还有一张石凳,石凳更小,如同一个小马扎一样,就在灶子旁边放着,看那样子像是给生炉灶的人坐的。 屋子不大,但这些简单的摆设却让人有种极为真实的感觉,甚至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就联想出一个画面,有个人坐在这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来来回回晃动对着炉子生火,旁边放着柴火,时不时添上一点,灶上煮着东西,锅里正咕噜咕噜的冒泡。 一切都显得极为真实,唯一有点让人感觉奇怪的是这在灶子边缘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多出来一块,因为整个灶子是四方形的,在边缘处明显突出一块就显得很不和谐,那感觉像是人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包似的,说奇怪也不奇怪,可说不奇怪倒也觉得奇怪。 我也没太在意,可能只是造灶子时黏土用多了而已,急忙先把整个地方仔细搜了一遍,甚至在炉子下烧柴的地方都翻了半天,结果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正纳闷着,我哥过来了,见我在这找了半天,还是两手空空的模样,他开始叹口气摇头,茫然道:“怎么哪儿都没有?这人死了,埋了不就行了,尸体还能藏起来不成?” 我本来坐在石凳上,正感到一筹莫展,结果听到我哥这话,脑子里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头一颤,有些不安:“哥,你还记不记那赊刀人卞温说过,人死之后魂魄有善有恶,但往往只有死于非命的人,魂魄里才会带有一股怨念不愿离开,那你说,会不会咱们要找的这具尸体,她生前就死的不正常,才成了是冤魂变成怨呢?” 我哥有些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被害死的?” “很有这个可能。”我急忙点头道:“咱们一直找不到尸体,会不会是有人根本就不想让它被找到呢?” 说完这话,我哥表情都变了,他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相信。 我哥这人很奇怪,他从小到大都不怕鬼神之类的邪物,而且也不怕和人殊死搏斗,真逼急了他甚至敢杀人。 但他就怕一点,就是对这种不确定的谋杀变态事件,总会感到不安。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县城出过一场惊天的案件,说是有几个孩子被人骗走,后来把肾给挖了,当时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恐慌都不敢到街上去。 我哥就害怕这种,你让他自己走夜路绝对不怕,就算睡坟地他都不怕,就怕这种人心险恶变态的东西。 我一开始也不理解,但后来很多年后他才告诉我原因,说他年轻的时候,在外打工的那段日子,曾亲眼见过那些心理变态的人所作所为之事,因为当时是跟着别人打工,所以虽然没有跟着做坏事,但一路看过来是铭记于心。 从那以后他就感到人心比鬼可怕,鬼害人尚有原因,而人害人,有可能只是图乐而已。 所以听我这么一说,他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了,紧张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被杀害后,藏尸在这里了?!” 第二十八章:灶子 我点点头,还没说话,我哥就急忙摆手,死不承认道:“别逗了,你胡说什么呢,这地方怎么可能谋杀藏尸,光把尸体背上山都待累死,说不定只是这家里死了人,尸骨埋在这儿留恋老房子不愿意走罢了,谋杀藏尸是不可能的。” 我见他不敢承认,就笑道:“敢不敢打赌?” “赌什么?” 我想了想,灵机一动道:“就赌那本《通兽录》,我要是赢了,你必须要答应给我找一只像青娘这样的兽,要是输了,由你决定怎么样?” 我哥面子强,打赌当然不能认怂,当即一拍手道:“行!就这么定了!等着输吧你!” “那可不一定,也许输的是你。”我道:“反正尸体肯定还在这里,明面没有,那一定就在暗面。” 其实之所以有勇气和他打赌,是因为我抓住一个一定能让自己赢的关键点,那个“怨”在附身到刘快口身上时,总在重复一句话:“我死的好冤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有这句话,就足够说明一切了,但这会不能告诉我哥,要不然他肯定该反悔了。 脑海里不断在思考,眼下来看,按照杀害藏尸来说,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以前看过类似的事件,谋杀藏尸对于犯罪人来说自然是藏的越隐蔽越好,越出人意料越安全,没有人会把尸体放在明面的地方,像是衣服一样大摇大摆挂起来。 就算是在这山里,人烟稀少,那也是越隐蔽越好,黑暗的东西,肯定是藏在最黑暗的地方才安心。 “如果是我,在这种地方,藏尸会藏哪呢?”我嘴里来回念叨着,从凳子上站起来,脑子里不停的去思考,扭头之际就见我哥依靠着灶子,表情不屑道:“图弟弟啊,你就别费心思了,这根本就不是藏尸,屋子只有这么大,还能藏哪去?” 我继续思考着,只是不经意看了他一眼,但也就这一瞥之下,看到他手边的灶台,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尸体会不会被藏在了灶台里面? 随着这想法出现,心头感到一阵不安,急忙伸手去拉他,紧张道:“别动!尸体可能就在你手下面!” “啊?”我哥一听这话,吓的反射性把手弹开,回头盯着灶台一脸的惊慌:“哪呢哪呢?你别吓人啊!这会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我没有回应他,径直走到灶台边,看着那突出的一块,心头越跳越快,总觉得不对劲,一个完整的四方形灶台,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多出来一块?目的和作用是什么? 无论怎么想,换多少方位,唯一让我感到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块突出的地方,是后来有人特意补上去的。 至于为什么补这一块,也许是为了藏什么东西在里面? 我想着,急忙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对着那突出的地方猛地砸了一下,就听“砰”一声,这灶边被磕下来一大片土块。 随着土块落下,再定眼去看,心头顿时“噔”一声,就见这灶台里面赫然露出一只森白的手骨! 看见这手骨,我们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把尸体藏在灶台里,再用黏土给埋起来,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 我和我哥急忙用石头去砸灶子,所幸这些黏土岁月长久,早已不牢固,一石头下去,能敲下一大块土,随着不断把土敲开,这阴森的白骨开始逐渐露出来。 直到最后挖穿灶台时,一颗塞满了黏土的人头骨滚出来掉在地上,当时整个人心都快跳了出来,谁能想到,在这深山老林破旧之地,竟然会有黏土藏尸这等恐怖的事? 整整一具人骨摆齐在面前,上面沾满了黏土,骨头冰冷而沉重,看不出到底被埋在这里面多久了。 “难怪这死去的魂会化成怨,就算换成爷,也好不到哪去。”肥仔看见这白骨直往后退。 想象中和亲眼所见感觉完全不同,在脑海里原本就只是一具白骨,没什么感触,也没什么感觉。 可这会真亲自挖出来放在面前,不由得人会去想,它也曾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被人杀害不说,还将尸体封在了这灶台里,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好过。 “事出总有因,今已无从知,冤死也好,谋害也罢,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换条好命吧。”我哥看着白骨,不禁感慨几句,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瓶白酒和一个打火机,蹲下身拧开先自己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然后叹息一声,将白酒沿着人骨从头到脚洒了上去。 这两样东西还是先前在成都吃饭时我哥带走的,酒是留给自己喝的,打火机纯粹是当时觉得好看,这大酒店里的打火机上档次,和平常小商铺里完全不一样,所以我哥就拿走了,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是用来烧人骨。 把酒洒完后,揭开火机盖打着,赤色火苗窜动,刚往前一伸,还没来得及扔过去,忽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凉风,这风爷不大,却好似故意一般,“噗”的一下,竟把火苗给吹灭了。 我们都愣了,扭头四下去看整个人一片茫然,这无端而起哪来的风? 我哥犹豫了一下,再次点燃打火机,火苗刚窜出来,忽然风又无端而起,“噗”的一下将火焰打灭! “邪门了!风都觉得这人死的怨怎么着?!”我哥一脸纳闷,连着打着几次,这风就好像故意作对一样,着一次,灭一次。 “他奶奶的!我还不信了!”我哥怒气之下,直接蹲在了尸骨旁边,将打火机燃口处紧贴着骨头,正准备要按下去,忽然从我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求求你!别点!” 这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听起来还不到一米远,突然冒出来,吓得我大叫一声,急忙转身踉跄往后退,就看见刘快口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眼神异常奇怪的盯着我们。 “卧槽!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哥见他突然出现,脸色一变,急忙架起胳膊上的青娘要冲过去,刘快口见状,忙摆手慌张后退,两腿行走间,全是女人的样子,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别!别这样!我只是没办法,求你们放过我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害我们?”我看着刘快口,紧张到了几点,这会是真分不清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成了怨以后,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他低着脑袋向我们道歉,话语举止之间,全是女人的样子,说实话这样子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刘快口站在面前是个男的啊! “什么叫你控制不住自己?”我哥逼近一步,语气激烈道:“你附身到他身上,差点把他折磨死,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他看着我哥,眼神中却有那么一丝不安和害怕:“只是成了怨以后...我们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去害人并不是我们愿意,而是本能的...” “爷明白这个,就跟骡子发情的时候一样,控制不住自己那玩....”肥仔闻言急忙插了一句,话没说完,我就把它踢一边去了。 我没想到魂和怨之间还有无法控制一说,就问他道:“那你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只是暂时控制了而已。”他语气不安道:“但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那你现在过来干什么?”我哥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冷笑道:“刚才那几下风就是你吹的吧,难不成你以为到现在这地步了,还能阻挡得了我们?” 第二十九章:孙遥 他摇摇头竟然笑了,语气柔和道:“我不是来阻挡你们的,我听它们说过,你们这样的人都是很厉害的除鬼者,它们说遇到你们,就不会逃掉的。” “它们又是谁?” “别的和我一样的魂。”他平静道:“我准备好走了,所以也不会阻拦你们,只是,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 我和我哥听到这话面面相墟,大眼瞪小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怨灵请我们帮忙,这种事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他见我们两个不说话,就自顾自的说起来:“我想请你们帮的忙,是替我找到那个人,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这么多年,他做了这样的事,凭什么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为什么是我要忍受这一切?” 他说着话,眼球忽红忽白,像是想起来极为痛苦的事情一样,身子发抖,能看出来他在极力控制自己。 我知道他嘴里说的“那个人”肯定指的就是杀害自己的人,但没想到他后面说的,这个人还安安稳稳活着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道::“所以你确实是被人杀害的对吗?如果你真的想让我们帮你,那你就把所有发生的一切全告诉我们,一丝一毫都不要漏掉。” 说完这话,我哥在旁边偷偷掐我一把,小声咬牙道:“图穷你疯了?你还真打算帮他?这可是怨灵!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还要命不要?” “但他肯定是被人杀害的,这点不会假,我们先听听怎么说。”我对我哥小声道,气的他恨不得要动手打我。 刘快口听我这么说,他也愣了一下,不敢相信道:“你愿意帮我?” “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能帮的一定帮,不能帮的听天由命。” “好。”他显得很激动开心,随后目光看向地上的白骨,又有些神伤道:“你知道吗?人死之后,灵魂还会站在旁边守着,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离开,所以我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埋进这灶子里,然后被那个人用土封起来的。” 他这一段话,就让我心头一跳,感到不安。 接下来通过他的叙述,我们所有人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故事足以让听者动容、闻着悲愤。 这姑娘姓孙,单字一个遥,五年前大学毕业,马上要准备工作的时候,可家里父亲突然得了重大疾病,治疗无效,没多久便逝世了。 生老病死,尽是听天由命。 道理都懂,也看的开,但孙遥心里还是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也因此没能找到工作,后来朋友就推荐她出去散散心,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当你真正走在旅途上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人生中有很多值得去做的事情。 她心里也有此意,何不出去看看呢?于是就开始在网上搜集适合散心旅游的地方,然后找着找着,就找到了这原始风貌的古路村。 河流之间、山川之巅,还有什么比站在空旷的山顶上一望无际更能让人舒心的呢? 于是她订好了前往四川的车票,开始了漫长的旅途,等到了四川后,她并没有急着前往古路村,而是在成都重庆等地方游玩了一番,最后才去古路村。 去古路村先前说过,路少而且不好走,山里面一天之内很难来回,一旦上去了,免不了要在上面住几天。 孙遥这姑娘单纯,第一次出来旅游没什么经验,也没有抱团,自己一个人走,结果到了最后一个服务区时,看到别的旅游团都带着帐篷,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疏忽了,这上了山住哪? 可当时要再从服务区回到市里买帐篷,也待将近一天的车,这样一来回耽误不少时间。 她正不知道该怎么,结果在这个时候就遇见了一个男的,这个男的背着登山包,戴着墨镜,头上一顶帽子,脚上是登山鞋,俨然一副爬上的样子,见孙遥自己站在这一脸茫然,就好心过去问:“姑娘,看你这样子像是要上山,可怎么不带个帐篷啊?这山我已经来过,到山上一天之内可下不来啊。” 孙遥有些尴尬,说:“我忘记带了,大叔,这附近有卖帐篷的吗?” 这男子三十多岁左右,听她这么说,无奈笑道:“你们这些小姑娘真的是没一点心眼,胆子真够肥的,这附近都荒郊野外了,怎么会有卖帐篷的?你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回市里买一顶再来吧。” “啊?那来回坐车要将近两天的时间吧。”孙遥感觉有些远,更何况她晕车,每次坐车都要吃一片晕车药才行,而且这来回路上又只有大巴,一想起来坐车就觉得胃里难受。 “你这小姑娘可真是的,你要是不急,两天时间,总好过睡野地吧?”这男的劝孙遥。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去实在太远,来回要两天的车,可不回去住哪呢? 这大叔见她犯难,就道:“你要是真不愿意回去,我这还有一顶帐篷,就是有点小,但你女孩子身子骨本来也不大,勉强能用,便宜卖给你行吗?” “真的啊?太谢谢你了!”孙遥是个傻姑娘,一听有帐篷不用回去,开心极了,所以没想太多,出钱把帐篷买下来了。 可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的一个人上山,却带着两顶帐篷呢? 从这时候开始,孙遥的单纯就注定了后面的悲剧。 买了帐篷后,这男的就道:“要上山现在赶紧去吧,要不然等一会天黑了,我刚好也上山,看你也没抱团,咱们一块得了,也算有个伴照应一下。” 孙遥觉得这大叔还挺不错的,为人心善热情,而且自己一个人上山也确实不安全,所以就和他一起去了,可她却没想到的是,真正不安全的并不是上山的路,也不是山间的野兽,或者说漆黑的夜晚,而是旁边这个看似善良的人。 问这大叔的名字,说他叫赵鹏,喜欢自己一个人旅行,去过很多的地方。 上山之际,他们先跟在了旅游团后面,人群熙熙攘攘一块往山上去,期间赵鹏和孙遥讲了很多地方有趣的事,听的孙遥一个小姑娘目瞪口呆,才知道原来这外面的世界还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 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等爬到山顶的时候,天色黄昏阴暗,眼看着就要天黑了,这群人心情无比激动,头顶之上星空闪耀,这是在城市里永远都看不到的景色。 孙遥站在山头,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河,如此美丽,脸庞山间微风吹过,她觉得心情无比轻松,像是掉进了温柔的草丛里,先前所有的悲伤和难过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天黑了旅游团开始找地方扎营住下,孙遥也准备跟着他们一起,赵鹏却说不要跟着,旅游团人多,乱哄哄的,会破坏了你在这山上寻找宁静的气氛,说他知道一个好地方,在那个地方扎营,等天一亮观景要比这里美的多。 傻乎乎的孙遥听他这么说,就跟着他去了,两个人背着包远离了人群,走了之后,四周除了天上的星辰,全是漆黑一片,孙遥心里有些不安,但抬头看着明月和星光,她又安慰自己起来。 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片山丘上,这地方确实要比先前景色优美,虽然是夜晚,可一望而去,银河之下但见群山而立,星光明耀,动人无比,而在山脚下是一条湖泊,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极为美丽。 “怎么样?这地方可要比旅游团找的好多了。”赵鹏放下背包开始扎帐篷。 孙遥感到开心,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美了。 忙活十几分钟后帐篷扎好了,两个人生了团火,坐在一起聊天吃东西,赵鹏和她讲很多地方的奇闻趣事、民族传统,逗的孙遥笑不合口。 这种夜晚星空下的篝火温暖感,让她这样一个小姑娘,感到从未有过的新奇和享受。 可她只顾着享受,却不知道恶魔就在身边。 第三十章:真相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后,感觉都有些累了,毕竟爬了一天山,便各自回帐篷休息。 孙遥回到帐篷,感觉疲倦无比,这一天爬山,脚上几乎都磨出泡来,她从背包里找出一把小刀,用刀尖忍着把泡挑开,虽然痛,但她喜欢这种感觉,这脚上的泡让她觉得像是在找寻生命的意义。 带着这种开心,她很快便进入梦想,睡梦中还梦到了父亲来拥抱自己,被幸福的感觉包裹着。 可睡着睡着,孙遥突然莫名其妙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就感觉黑暗中好像有双手在摸自己的腿! 她吓得惊醒过来,急忙举起手机灯光一看,就看见黑暗中映出赵鹏的一张猥琐的脸,他不知何时钻进了帐篷里,双手正按在自己光滑的腿上,那裤子不知何时被脱了下来! 赵鹏看到孙遥突然醒过来,也吓得一惊,但很快一把按住孙遥的嘴巴和身子,整个人扑了上去,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再也不是一副热情善心大叔的模样,一张脸在灯光下狰狞的笑着:“小姑娘!你是真的傻啊!两三句话就把你骗过来了!” 他力气极大,像是野兽一样,一把将孙遥上衣撕开,露出白皙的上半身。 孙遥吓坏了,整个人拼了命挣扎却挣不开,眼睛里都是泪水,嘴巴被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很快她的衣服被彻底撕开,整个人裸露着,痛苦惊恐害怕充斥了全身, 赵鹏像是野兽一样想要占有她,松开她的嘴巴,表情狰狞道:“你叫吧,使劲叫,叫的声音越大,我就越开心,这个地方根本不会有人来。” 孙遥被松开后,拼了命去喊,可她的声音在这山间之上,微乎其微,被风一吹就没了。 她挣扎、恐惧、害怕,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帐篷,赵鹏把她压在身下,粗暴的撕开她的内衣,一双手在她身上乱摸,就在孙遥感觉绝望时,忽然手往上一伸,摸到了一个东西——小刀! 这小刀在她挑完脚泡后,就放在了枕边,也没收起来,此刻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忙握在手里打开,而赵鹏只顾着眼前这份贪婪,黑暗中哪里注意到她手里此刻竟然拿着把小刀呢? 孙遥握住刀,黑暗中身子发颤,她什么也看不见,直接挥着就扎了过去,刀伸出去,就听“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赵鹏从她身上滚下来,不断惨叫着。 孙遥不知道扎一刀捅在哪了,黑暗中她拼了命爬起来,拽起衣服冲出帐篷。 外面星光闪耀,月白如昼,寂静无声,她往前拼命跑,脚下扎的都是刺也不敢停下来,回头一看,赵鹏怒吼着从帐篷里冲了出来,脸上扎着一把小刀还没拔下来,鲜血淋漓,在月光下显得恐怖无比。 孙遥吓坏了,整个人拼了命往前跑,钻进林子里,四周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隐隐约约树木的轮廓,她在夜晚漆黑的树林里狂奔,心里害怕恐惧、挣扎和绝望。 脚下没穿鞋子,又哪里跑得过赵鹏?很久就被追了上来,照片照片举着手机灯光紧追不舍。 也就在这时,孙遥只顾着后面的赵鹏,没看清前面的路,脚下一滑踩空了,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这山坡陡峭,乱石丛生,磕着石头一路未停,直接摔在了山崖下,骨头粉碎,大脑裂开,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等赵鹏赶过去的时候,孙遥浑身都烂开了,山崖下到处是血,眼珠子都蹦在了脚边。 他看见这场景,那被兽性支配的大脑,一下子惊醒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哭出来,乱滚带爬往回跑,直接跑回了帐篷打包起东西就要走,可一走,他开始害怕了,这人死了,尸体还在那,肯定是要出事的,一旦她家人报了警,就会有搜救队进山里,等找到尸体,发现是光着身子跌落山崖就很不正常。 而且她身上有指纹,万一找到自己怎么办? 这害人出事后,其人往往越想越多,因为他心虚、害怕,就总觉得什么事都会扯到自己身上。 想着想着,这赵鹏冷静了,必须要把尸体处理掉。 于是他先在营地里,把孙遥的手机和各种处理掉,然后折回到了那孙遥尸体身边,先用土洒满了全身,以免一直流血,然后拖在地上开始走,月光下,怨鬼哭,人心慌。 赵鹏在空无一人的山路上拖着尸体走,他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把尸体怎么处理。 心里害怕恐慌,看着孙遥的尸体,那瞪大摔崩的双眼,整个人声音都在抖:“你说你...跑什么跑,要是不跑不就没事了吗?反正也没人知道,天一亮就走,你当没发生,我当没发生,回去之后不就解了?现在倒好,命都没了,这都怪你!” 赵鹏越说声音越大,情绪越激动,看着孙遥摔烂的身体,害怕的控制不住自己,他这会已经分辨不出问题所在了,只想把所有的责任都退掉,吓得大脑已经不清醒了,每一秒钟,都是巨大的精神折磨。 他脚下不知不觉间,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接近了村子,抬头一看前方灯光通明,吓得赶紧往后走,这时他一扭头,就看到了那间破木屋,脑子里一反应,便准备把尸体藏在这,可又怕不安全,最后进来看到灶子后,便有了注意。 他把灶子给打穿后,将尸体折起来塞了进去,然后又用黏土封了起来,而孙遥的魂魄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怎么哭都无济于事。 赵鹏将尸体埋好后,急忙起身准备离开,可刚站起来,就听见从灶子传来一阵阵诡异而且幽怨的哭声! 那声音听起来沉闷无比,就好像嘴巴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来,赵鹏当场吓懵了,两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接着那听见灶子里传来声音,像是有人想要爬出来一样。 他吓得连滚带爬冲出去,再也不敢多待一秒钟,背起背包,连夜下山逃走,而那声音和动静,也无非就是孙遥怨魂所散发出执念而已。 赵鹏跑了,过了一个月后,警方才收到人口消失的消息,组成搜救队来了,在山里搜索了几天,结果却一无所获,最后也成了游客野外旅游遇险事件,与警方而已,他们也无能为力。 因为谁能想到,孙遥竟然被埋在了这深山木屋的灶子里呢?山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第三者目击,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搜救队走了,赵鹏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孙遥的魂魄日复一日,年日一年在这木屋里待着,无法离开,因心中怨恨颇大,也不能轮回。 只剩下她和那一份怨念孤独顽强存在着,与日俱增,一开始她作为魂,在木屋里发出动静,只是想引起过往旅游的人们的注意,可谁知道人都吓跑了,也没人愿意帮她发,反而后来传出木屋闹鬼的事。 心里的怨恨如果不排除,自然只会越积越深,直到今天,已化成了怨,然后遇到我们。 而我们又是因为刘快口想要赚取一笔不义之财,在人的委托下来,前来除掉她而已。 事到如今,才知事情真相,我们听完之后,全都陷入了沉默,看着刘快口,或者说是孙遥,整人内心压抑无比,是说不出的滋味。 第三十一章:归途 “这赵鹏太不是东西了!到现在还逍遥法外,你放心,这忙我们帮了!一定还你个公道!”我哥满脸愤怒,别说是他这个脾气差的,就连我都觉得心里压抑,怒火难耐。 “问题是这赵鹏现在在哪呢?我们也不知道啊。”肥仔在一边疑惑道。 孙遥摇头道:“找他不难,在我成了魂之后,因心有不甘,所以这些年来趁他睡着后,一直在梦中骚扰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我敢肯定,你们来这里背后的指使人一定是赵鹏,他肯定是受不了折磨,才想让人除掉我。” 我恍然大悟:“这么说,刘快口先前声称是有个神秘人出钱让他们过来的,这个神秘人应该指的就是赵鹏了?” “咱们回去顺藤摸瓜,想点办法,找到他应该不难。”我哥咬牙道:“这孙子真不是个人,别以为没人知道就能过安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谢谢你们。”孙遥突然笑了,语气温柔道:“我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可以走了。” 他说着话,就见刘快口身上突然一道影子闪出来,好似白光一般,模模糊糊飘到了那尸骨旁边,随后逐渐幻化成一个透明的人形,就见一个姑娘,二十来岁左右,模样清纯站在我们面前,看着我们面带微笑也不说话。 她伸手指了指我哥手中的打火机,又指了指尸骨,随后看着我们,也不说话。 我和我哥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就听肥仔说:“灵体形态下魂不能说话,她那意思是让你点火呢。” “为什么?我们都已经答应要帮她了啊。”我有些不解:“烧了尸骨,她不就消散了吗?” “就是因为你们答应帮她了,才要点。”青娘看了我一眼,道:“傻小子,你亲手送她走,人家姑娘才安心,若继续留下来,怨气只会越来越深,就算现在不点,她心愿已完成,也会自己消散,不如你早送她走好一些,也好早轮回。” 我和我哥闻言,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是何意,她这是相信我们,才让我们送她离开。 我哥站在她面前,认真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讨个公道,放心去吧,你这么好的姑娘,一定会投个好胎被人善待。” 孙遥看着我们笑,我哥犹豫半天点着火机,但看着她却始终下不去手,眼眶子都有些红,最后硬把火机塞给我,不争气吼道:“老子下不去手,你来吧!”说完还特意转过身背对着我们。 我哥是典型的那种冷面目热魂魄的人,受不了这种离别场景,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 别说是他,我拿着火机,心里也有些难受,看着孙遥,这么单纯的一姑娘,只要我一松手,世上就再也没有她的任何存在了。 尸骨也好,魂魄也罢,甚至是怨念,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这一切都仅在一念之间。 我看着她,心里挣扎良久,蹲下身,将火机凑近尸骨,叹口气,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犹豫很久却也只说了一句:“放心去吧。” 说完,打着火机,火苗触碰之际,整个尸骨“轰”的一下烧了起来,凶猛炙热的火焰瞬间将她包围起来,整个人影开始随着尸骨不断消散。 透过火光我看到她朝我们挥挥手,嘴巴微动说着什么,虽然魂没有声音,但我知道她说的是谢谢。 没一会的功夫,孙遥整个人影消失殆尽,地下只剩一堆骨头在不停的燃烧着,逐渐化成灰烬。 孙遥一走,刘快口很快就恢复过来了,瞪着两眼说不出是清醒还是茫然,看着我们,又看了看地上的尸骨,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瞬间激动的他老泪纵横,直接冲过来本打算抱我哥,结果转念一想还是过来抱住我,开始痛哭流涕:“哎哟!图老弟,你们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今日救刘某人一命,这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好好好,没事没事,小事而已,你以后别骗人了就行。”我拍着肩膀安慰他。 “再也不敢了!我刘快口发誓,以后绝也不再干这种亏心害人的事了儿!要是再有,就让我死后入地狱,受尽折磨!”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我哥在旁边直冷笑,他看了看那赊刀人留下来的刀,上面黑气散去,只剩下一片白刃,怨气确实没了。 “你骗不骗人,我不管,但你先前答应我们的事可别忘了!”我哥说的是他答应帮我们找母亲的事。 “绝对不忘,咱们现在就回去,我马上动身帮你们找人!”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也听见了,这次背后给你们出钱来的那个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赵鹏,你想办法把他骗出来。”我哥把刀收好,语气不善道:“答应人家姑娘的事,咱待办了。” 刘快口闻言急忙点头,嘿笑道:“嘿嘿,把他骗出来,包在我身上,容易!” “别忘了拿钱,反正事儿是办了,这钱不要别不要,不能便宜了这孙子,要让他人财两空!”我哥还不忘嘱托一声。 “行!”刘快口答应着:“都听图兄弟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能便宜了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孙子!” 我在旁边闻言无奈的发笑,这会骂别人,阵营倒的还挺快,不是你先前骗我们的时候了? 这事情解决完后,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我看着我哥手里那把刀,问他该怎么办?难道要在这等赊刀人过来取刀? “等个屁。”我哥收拾东西不屑道:“他不是说自己过来拿嘛,那咱们走咱们的呗,时间不等人,事多着呢,让他自己过来找吧。” 我闻言一愣,看着我哥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什么,道:“你是看上这把刀了吧?” 我哥被我说破,脸色一紧,死不承认道:“什么看上这把刀了,不就是一把破刀吗?我是害怕浪费咱们的时间,还要再这等几天,那赊刀人能耐多大,让他自己过来拿呗。” 说着话,他转移话题叫了一声:“青娘,进包来,咱们走了。” 我看着他这样子,直感到无可奈何。 一边青娘刚钻进包里,突然语气不善道:“图良木,我想起来一件事来,你答应我找的瓶子呢?” 说起这事,先前我哥把青娘睡觉休息的瓶子给打破了,后来答应她再找一个,结果到现在事这么多,就给忘了,这会青娘突然想起来,开始质问我哥。 他闻言身子一震,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眼神有些飘忽,神色紧张,猛地一把拉上拉链,把青娘关在了里面,气的青娘大叫怒骂:“图良木,你给我等着!老娘出去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哥倒吸一口冷气,吓得脑门直冒汗,转身把包塞给过来紧张道:“你...替我拿着包,咱们现在就下山买瓶子去。” 说完冲出木门就走,我和刘快口见状,急忙叫喊着跟在身后,肥仔一把跳到我肩膀上,一行人开始往山下走去。 第三十二章:白有为 从山上下来后,我们一路走回到先前的服务区,这几天在山上跟原始人一样,手机也没电,也没信号,吃的也是之前来时候带的东西,一到服务区,饿得都不行了。 急忙找地方把手机充上电,然后大吃了一顿,当然,还是刘快口掏钱。 等吃饱喝足了,开始往市里回去,我掏出手机先给陈卿打个电话,接通后她很生气,说为什么几天没一个消息,差点把人担心死,天天都睡不好觉,梦见我出事。 我好说歹说,解释了半天,才把她安慰住,说马上就要回去了,在家等我。 等挂了电话,刘快口道:“行啊图老弟,家有娇妻啊,结婚多久了,有孩子了吗?” “没呢,现在刚订了婚,打算今年六月份结婚呢。” “哎哟!那可提前恭喜了!”刘快口乐道:“你说咱们这一趟下来,也算兄弟了是不,我说话,你可别不开心,你们家情况特殊是不,等你这结婚的时候,那个...拜堂上面坐着的,那也没个人是不,爹娘都不在,你看你要是不嫌弃,老哥我愿意帮你撑一撑怎么样?” “哪远滚哪去!”我哥气的打他一巴掌,道:“没爹娘,我这当哥的还在这呢。” 刘快口躲开我哥的手,急道:“诶,那也没有拜堂拜哥哥的啊!多不像话!” “拜你就像话了?”我哥举起手追着他打,气道:“拜谁都不像话,还不如拜我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哥!拜你算怎么回事?” “我怎么就不能拜了?我刘某人现在可是真把你们当兄弟了!哎哟你下手轻点!” 两人闹着,我就道:“也不是没人,二舅还在呢。” 话一出,两人静了下来,刘快口急道:“有人啊?那就好办了,早说嘛,你看你哥把我打的,我给你说图老弟,你刘哥我有人,以前咱干这个都是顶尖专业的,红白喜事一条龙服务,到时候婚礼包办找我,绝对给你办的漂漂亮亮,轰轰烈烈的。” 我闻言懵了:“你不是鬼探子吗?怎么还包办婚礼?” 刘快口不好意思挠头笑道:“副业副业,世道不容易,混饭吃嘛!技多不压身!” “...那你是不是还会抬大轿呢?” “当然!”刘快口骄傲道:“我给你说,刘哥我当年走南闯北,那经历的是风风雨雨,告诉你啊,抬大轿,吹唢呐,唱大戏,红白喜事一条龙,富的时候开过厂子,穷时当过理发师,发过传单当过保安,游乐园里卫生员都干过,多了去了,现在主业是鬼探子,别的都是副业。” “行啊,身兼多职,本事大啊。”我们几个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开着车开始往回走,一路上几个小时回到市里,我哥二话不说,先去买瓶子。 刘快口说瓶子不好看,哪有装蛇用透明瓶子的,而且青娘这么美,咱待用古色古香的陶瓷罐子多好,我了解罐子,像什么青花瓷,彩釉红釉透明釉,明如玉白如镜,以前就卖过这东西,都知道,听我的给你推荐,保准买的假不了。 他说了半天,我哥就瞪了他一眼道:“那你掏钱买吧。” 一句话憋的刘快口缩着脑袋不吭声了,小声嘟囔起来:“那...那你还是买个瓶子吧。” 在集市上挑了半天,我哥可能觉得透明玻璃瓶子确实不好意思,最后犹豫着买了一个不算大的陶瓷罐,在包里刚好装得下,青娘看后觉得还算满意,这才交了差。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去找赵鹏了。 刘快口便先给自己那位叫白有为的朋友打个电话,开免提,接通后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老刘啊,我就说要给你打电话呢,几天没消息,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处理完了,不过有个事我想问问你老白,给咱们出钱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刘快口问道,我们都趴在旁边听着。 “知道啊,他当初找的就是我,怎么了?” 刘快口一听有戏,直接道:“事情是这样,你能不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有点事要问他。” 谁知白有为直接否决了,电话那边吃着东西道道:“那不行,做咱们这行你也知道,必须待保证人家客户信息安全啊,要不然以后谁还敢来找咱们?” 我哥在旁边听见这话,气的直跳脚,差点抢过电话骂人,幸好我拦着他。 刘快口有些难堪,急道:“我知道我知道,只不过这次情况复杂,你看能不能破例一次?等事后我再给你说。” “那也不行。”白有为有些察觉道:“老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刘快口被问的有些尴尬,我哥在一边气道:“把事情告诉他,我就不信他没一点良心!” 于是刘快口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白有为,我们本以为这白有为会良心大发,把那赵鹏的消息都说出来,谁知他听后却道:“事情是不好,这人也该死,确实不是个东西,可问题是,老刘,咱们是生意人,又不是慈善家,顾不了两方的情绪,人家出钱让咱们办事,咱们就只负责办事,你这拿了钱,把鬼解决了,回来发现人家冤,结果再回去找另一边报仇,这算怎么回事?这叫两面派啊,说白了没信誉啊,你拿了钱,不能凭心情办事!再说了,你替那女鬼报了仇,那万一赵鹏出事,它再化成冤魂找人报仇呢?这事找谁说去?” “鬼探子基本的原则,就是两方之私事,互不掺和,谁出钱,听谁的,我们只负责找人办事,至于具体怎么解决咱们说了不算,看着好像是善事,那我问你,这世上像女鬼一样多的人去了,你每次遇见都要反过来找别人报仇?到那都有冤魂,到那都有恶人,世间大道自有规律,要不然老天爷都不管,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而且就算你找到赵鹏,你想干嘛?杀了他不成?就算他作恶,自有法律或者天道在管,轮到你管了嘛?有人让你管吗?咱们鬼探子,做的不是这个报仇卖人情的工作,人鬼殊途,本来就是异事,少数而已,你再都管了,到最后只会给自己惹麻烦,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你一个生意人,何必跟钱过不去?” 他这一番话说的我们都沉默了,心里没生气,因为觉得他说得对。 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哪能都管过来? 我们都没说话,就听白有为继续道:“老刘啊,我理解你心情,我刚干这一行那几年也是这样,很多事都觉得忍无可忍,像你一样,想要讨一个说法,求一个公道,但后来慢慢就发现,就是因为世上有了不公道,才会允许公道存在,如果一味的追求公道,那才是不公道,你觉得呢?” 他这话说的高深莫测,没几个人明白什么意思,电话这头一直沉默不语,刘快口看看我们,最后无奈的叹口气,正准备挂电话,谁知那白有为沉默了一会,突然又道:“你要是真觉得咽不下气,我不是不可以把信息给你,赵鹏只有一个电话留着。” “但你记住,如果你真去解决这事,要么不做,要么做干净,无论如何都不准牵扯到我头上来,你不想干了,我还想干,我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呢,一旦出了事,后果不管多严重,全部你自己承担,同意吗?” 刘快口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道:“老子没有家人夜没有钱,活一身轻,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同意!你把号码发过来!” 第三十三章:赵鹏 挂了电话,没一会的功夫,白有为就把号码发过来了,刘快口举着手机看着我们,语气郑重道:“兄弟们,我现在一想,觉得老白的话说的很对,就是因为有了不公平,才有公平存在的必要,咱们要是做了这事,做好了也罢,做不好,我刘快口在这个圈子里,可就没法再混了。” “磨磨唧唧干什么!”我哥抢过手机,不耐烦道:“听你们说那么多大道理,有屁用,什么公道不公道,我只知道有人做了就比没做强。” 说完他对着号码拨打了过去,没一会的功夫,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男子沉闷的声音:“喂?” 刘快口急忙接过电话笑道:“是赵先生吗?是我啊,鬼探子刘口,白有为的好兄弟,您托我们办的事,都已经办完了。” “真的吗?”赵鹏语气明显激动起来:“你们还真是有点本事,放心,我会把钱给你们打过去。” “诶!不是钱不钱的事,这事虽然办了,但有点问题。”刘快口开始骗他。 那赵鹏本来一听这事解决了,心里正开心,结果一听还有事,落下来的心立马又揪起来了,忙问:“什么事?” “就是,这个怨气有点重啊。”刘快口装作很难办的样子,道:“费了不少功夫,我们这边的师父后来就问我,说这怨不会无缘无故形成,一般都找对它有害之人,可怎么就缠上你了呢,问是不是您和这怨之间有什么过节?” 赵鹏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慌了,急道:“这我哪知道啊?我怎么会这鬼东西有什么过节,胡说呢!它无缘无故缠上我谁知道为什么,诶,你们不是不允许打探事情吗?” “对啊!”刘快口附和道:“所以当时师父问我,我说我也不知道啊,这鬼都是坏东西,谁知道会干什么事,所以后来师父为了确保这怨气不会再缠你,就给了我一串佛珠,说是让你睡觉的时候戴上,就不会再有事了,您现在在什么地方?要不我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我在上海...哦不,我给你个地址,你直接给我邮寄过来吧。”这赵鹏害怕说漏嘴,急忙改口。 刘快口多精,一听这话,急忙就道:“您在上海啊,哎哟真是巧了,我现在也在,刚好在这办事,不过这两天有点忙,这样吧,两天后我找你,到时候联系把佛珠交给你,毕竟快递不安全,这珠子开过光,师父说亲手送过去比较好,行了,咱们就这么定了,我这还有急事,先挂了。” 说完,不给赵鹏机会,就把电话给挂了,我们得到信息后,当即立马动身买了去上海的车票,从四川到上海,一天多的时间就到了,一路无话,等到了上海下了车站,住一晚上到第二天,已经是两天后了。 刘快口再给赵鹏打过去电话,道:“你现在在哪呢?我过去找你,咱们别耽误时间,我身上这事多着呢。” 赵鹏有些推脱,支支吾吾道:“要不这样吧,你就别亲自跑一趟了,找个快递送过来,同城很快。” “哪怎么行,这佛珠是玻璃的,我都不敢碰,必须第一个人亲自戴上,你就别推了,咱们赶紧碰面,我那边还有好多生意要做呢。”刘快口不给他机会拒绝,赵鹏没办法,最后只能妥协过来,约了地点后,我们开始前往。 路上我哥买了一个做工逼真的骷髅头道具,故意在上面洒了很多湿土,那样看起来就像从地下刚挖出来一样,我问他买这个干什么,他也不告诉我,神秘的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是在一个大商场里,有一家咖啡店,为了安全以前,我和我哥先坐在一边,偷偷看着,刘快口自己在那坐着,装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不停的看表。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见有个戴着帽子压着脸的男子走了进来,大概将近四十岁左右,看见刘快口自己在那坐着,显示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朝他走过去。 到了跟前,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通过刘快口的表情,能看出来这人就是赵鹏。 随后两人坐在那开始聊起来,我和我哥离得远也听不见,这个行动以刘快口递佛珠为信号,只要他一掏兜,我们就过去。 两个人聊着,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我哥就有点按捺不住了,眼珠子一直往那边看,跟做贼似的,那样子唯恐别人发现不了一样。 没一会的功夫,赵鹏好像有所察觉,脸色有些不对劲,看着我哥突然起身要走,他一动,刘快口急忙把手伸进兜里,我们两个得到信号,急忙过去。 这赵鹏当真反应机敏,一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快追!”我哥喊了一声,我们急忙在追上去。 他冲出商场,我们紧跟其后,这家伙对附近地形比较熟悉,从哪跑轻车熟路,跑了一会,突然钻进一条胡同里,翻过栏杆,直奔公交站去。 我哥见他要跑,情急之下,忙拉开背包打开罐子,喊了一声:“青娘!”、 话音落下就见一条青蛇从背包里窜出去,速度惊人,宛如弹弓一般,直接缠住了那赵鹏的腿,顺着钻进衣服里,吓得赵鹏“哇”的大叫一声摔在地上,两手扑腾着在身上乱打惨叫起来:“蛇!蛇!有蛇!快救我!有蛇!” 路过的人群全都一脸的茫然看着他,甚至有人嘟囔:“这人神经病吧?” 青娘也聪明,钻进衣服里就不出来,缠住他身子,使劲勒着,这一下就把赵鹏疼的呼吸不过来,身上使不出劲,趴在地上。 我们急忙赶到跟前,在路人茫然的眼光下,拽着赵鹏钻进了胡同。 等周围没人了,我哥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他脸上,疼的赵鹏惨叫,刚一出声,青娘就发力,让他呼吸不动,和我哥配合着,打一下勒一下,折磨的赵鹏惨不忍睹,看着刘快口哭喊:“你...你什么意思?我钱已经给你转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找我麻烦?” “找你麻烦?我恨不得杀了你!”我哥揪着他头发怒道:“你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他这话一出,赵鹏脸色当成“唰”一下,吓得惨白,面如土色,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我哥的腿哭了起来:“大哥!...我...我该死...我那是鬼迷心窍了....我..我不是人...” 他越哭越厉害,我哥一脚踢开他怒道:“五年前,古路村,你强暴孙遥未遂,她为了躲开你,失足掉下崖壁摔死,而你不报案自首悔过就算了,竟然还把她的尸体拖走,用黏土藏尸,销毁了她的东西,让人误以为她是意外而亡,她死了,你倒是过的这么滋润,凭什么?!” “我...我知道错了..我悔不该当初啊...这五年来,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到哪都能看见她跟着我,无论是睡觉吃饭,还是上厕所,她好像永远都在跟着我,阴魂不散,每天都做梦全是她,有时候睡迷糊了,一翻身甚至能摸到一个女人的手!” 赵鹏哭的稀里哗啦:“这五年来我一天都没有过上好日子,无论躲到哪,都甩不掉她,我甚至去看心理医生,人家说我压力太大,可我有什么压力?我知道,那就是孙遥!她是死的不甘心,来报复我的啊!” “那你不思悔改就算了,竟然还找人想除掉她,她都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有点良心吗?你还是人吗?”我哥说着,从背包掏出先前买的那个骷髅头,放在赵鹏面前,这东西一掏出来,吓得赵鹏屁滚尿流往后退,神色无比,说话都结巴了:“这...这是什么?” “是孙遥的头,她的怨气,现在都在这上面呢,来找你了。” 第三十四章:投案自首 “啊!”赵鹏吓得疯狂往后爬,嘴里狂叫着,看见这骷髅头,他这会哪还有分辨真假的能力,而且这骷髅头被我哥弄的好像真的一样,早把他吓得七魂丢了三魂,直接尿了裤子。 “没出息的东西!”我哥见赵鹏吓尿裤子了,抱起那骷髅头冷道:“不瞒你说,我就是那个除鬼的,这姑娘的魂魄已经把事情全都告诉我了,你一切所作所为,到今天这样是罪有应得,我们过来,就是还人家姑娘一个公道的,你要是不听我们的,那就自己和她说,只要她同意放过你,我没意见。” 说着,我哥故意把骷髅头凑近赵鹏,他吓得哪敢说的,只敢就往后退,看着我哥害怕道:“我听我听!你说什么都听!” “听是吧?那就好办了,自首去吧。”我哥举起骷髅头道:“我不杀你,也不害你,让法律来解决你,孙遥的执念,就是还她一个公道,只有你还了这个罪,她才会离开,就算我们不找你,她的魂魄和怨念,越积越深,最后也不会放过你,早晚把你折磨死,让你痛苦不堪,作为一个专业的除鬼人给你的建议就是,自己主动赎罪,要比等着别人来找好得多。” 赵鹏吓得不敢说话,跪在地上,低着脑袋,身子都在抖。 我哥见他不说话,踢了一脚道:“怎么着?让你自首还不愿意是吧?” “不不...我愿意。”赵鹏低着脑袋,声音微弱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遭报应的一天,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自从那天过后到现在,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是在提心吊胆,到处都能看见她,能熬到现在,我也知足了,是我对不起她...动了邪念才害了她...我不是人...我是个混蛋....” “混蛋都是夸你。”刘快口在旁边补充一句:“人家这么好的姑娘,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她去旅游是因为父亲去世,出去散心的,你倒好,把人家姑娘害死,让他们家人还怎么活?你对不起多少人?” 赵鹏闻言一脸不敢相信道:“我不知道她是因为这个出来的....我...” “你什么你?别废话了!”我哥又踢了他一脚,道:“现在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有的话赶紧和家人交代完,咱们出警察局,自己承认罪过啊!” 赵鹏摇头低落道:“没有,我父母小时候就死了,这几年人家都感觉我有神经病,所以也没人愿意和我在一块,如果非要说交代的话,只有一件事。” “有话快放!” “我这张银行卡,里面有六十万,去掉给刘快口除鬼的二十万,还剩四十万,你能帮我送给她家人吗...我进去后,恐怕没机会用上了,算是我对不起她的补偿...” “算你知道悔改!”我哥把他兜里的银行卡收了,刘快口在旁边小声嘟囔了一句:“图兄弟...别忘了里面有我的二十万...”也不知道我哥有没有听到。 我哥压着他走,他突然停下来急道:“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一次说完!”我哥不耐烦道。 “能不能让我跟她说句话?”赵鹏看着我哥,语气恳求道。 “说吧。”我哥把骷髅头放在地上,赵鹏对这它突然跪了下去,随后使劲磕了几个头,开始趴在地上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他的样子,我知道到现在为止,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人生没有回头路,唯有珍惜当下,才可能过好一生。 他一直哭,我们谁也没有拦他,就站旁边等着,这是对孙遥姑娘最要的交待。 等赵鹏哭完了,对我们说了句谢谢,然后前往警局。 到了警局,把事情一说,警方也很郁闷,说这不是本地事件,他们没权干涉,但既然嫌疑人自己承认了,就先把赵鹏关在警局,然后联系当地警方进行处理,最后让我们留个联系方式,说事情处理了,到时候会有警方通知我们。 之后我们就离开了,从警局里出来,刘快口还在一直惦记着那银行卡,时不时提一句,我哥气的把卡还给他道:“看你小气的样,等你取走二十万,剩下四十万,别忘了交给警方,让人还给孙遥的家人。” “放心吧。”刘快口收好卡道:“这件事既然处理完了,你们兄弟哥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哥横了一下眉毛道:“你别忘了答应我们的事,要是找不到有用的消息,饶不了你!” “哎哟!我既然答应你们了,说到做到,一定帮你们!”刘快口道:“等我回去,就联络老白,让他帮忙找线索,一有消息,就立马通知你们!” 之后我们便和刘快口分道扬镳回了北京,而他也不知道去哪找自己的好兄弟白有为去了。 回北京的路上,我先给陈卿发了几条消息,说自己正在回去的路上,用不了多久就到家了。 很快她给我回过来消息:路上注意安全,到家有惊喜。 我看着短信心里有些高兴,问她是什么? 她回复:告诉你就不叫惊喜了,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我见状心里偷着乐,这小丫头还学会准备惊喜了,扭头看我哥,他冷漠着脸看着车窗外,眼神里有些失落,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见他神情不安,就把手机关上,去关心问他怎么了? 他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眼神有些空洞,良久才开口:“图穷,你说,咱们到底还会不会再找到母亲?”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心里总觉得有些难过,但还是安慰他道:“别担心,刘哥不是答应帮我们去找了吗?会有消息的。” 其实这次回北京,不只是没找到母亲,也意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很有可能下次他再去找母亲的时候,我没办法再陪着他了,因为我马上要结婚了。 这次在古路村发生的事,更让我心里坚定了要给陈卿一个家,一个安全的家,也许我哥还没有放下心里的执念,所以才会在这条路上走的这么坚决,而我不同,我身上已经有了别的牵挂,没办法像他一样,可以随时离开,随时过来。 这一点,不管是他、还是我都很清楚。 我犹豫很久,才鼓起勇气对他说:“哥,马上就要回北京了,其实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有两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剩下的时间,我想陪着陈卿,当然,并不是说不去找咱妈了,只是...我不能让陈卿自己一个人留下,甚至在结了婚以后,还是自己一个人,我当然希望你也留在我身边,可是....” “不用解释。”我哥面无表情打断对话,他眼睛还是在看着窗外:“我知道你的意思,没有怪你,人有自己的选择,你这么做事是对的,给自己留一条路,也是给图家留一条路,如果哪天我死了,至少还剩下你活着。” “哥...”我本想告诉他,这话听了有多难受,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车一直往前开,过了整整一夜,在第二天中午十点多左右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北京。 从车站下来,直奔往小区,到了小区外,我哥说要在超市里买点东西带回去。 于是我便自己先回去,急忙打开了房门,屋里还是老样子,我高兴的叫了两声:“陈卿?快看看是谁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准备的什么惊喜?” 结果走进屋里才发现,屋子里没人。 第三十五章:你喜欢这个惊喜吗 “奇怪,去哪了这是?”我见屋里没人,坐上沙发,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被挂断了,回过来一条消息:我现在上班呢,不能接电话,你回来了? 我一看时间,才知道今天周三,就回复她道:回来了,你下班了早点回来,我想你了。 她回复过来:知道了,你现在没事的话,可以去找找我给你藏起来的惊喜! 我见状这才想起来,差点都忘了还有惊喜了,问她是什么,她也不说,非让我在屋子里找,还说体积很大,有人那么大,很容易找到。 于是我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衣柜里,厨房里,抽屉里,甚至床底下,各种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什么惊喜,心里疑惑,有人这么大?那还能藏哪?我们家租的这小房子,能藏人这么大的地方,也只有床底下了,可床底下,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我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本来坐车一夜没睡,这会折腾半天,感觉更累了,就给她发个消息:快累死了也没找到,哪有这么大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要不说,我可睡觉了,做了一夜的车没休息。 她回复过来:哈哈,你去睡吧,睡着了可能就找到了。 我见她说话莫名其妙,心想这女人啊可真有意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一点都不假,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我见找不到,干脆把手机扔在一边,躺在床睡觉,整个人感觉无比困倦,躺上去没一会就觉得要睡着,可一翻身,突然间闻到一股强烈的臭味。 这味道无比刺鼻,熏的人脑袋一阵发懵,酸臭难耐,就在房间里,难受的我瞬间清醒过来,急忙捂住鼻子从床爬起来,等再去闻,奇怪的是这气味又没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大床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凑近床边闻了闻,奇怪的是,没有任何气味。 疑惑之下用手按着床边使劲一压,突然就从床里面扑鼻而来一阵腐烂的酸臭味,这味道让人闻了胃里简直一阵翻腾,差点当场吐出来,就好像什么东西放坏了一样,腐臭无比。 我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什么情况?这床里面怎么会这么臭? 急忙掀开床单去看,这一掀开我就懵了,就见床垫上缝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针线! 看见这这些针线,整个人当场傻脸了,无缘鼓舞,床垫上缝这么多线干什么?难不成是床垫子烂开了?可为什么会有一股臭味? 我越看越感到不对劲,心里一阵不安,凑近观察,发现这些线条都非常的粗,而且从床头到床尾,缝了整整一条直线,心想就算床垫子裂开,也不至于从头到尾都裂开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手一按,剧烈的腐臭味便透过线条裂缝“噗嗤”一下迎面而来,熏的我直咳嗽,整个人是疑惑到了极点,难道在这床垫里有什么东西? 急忙起身去找剪刀,从头到尾沿着线条将其剪开,随着打开的裂缝越来越大,那散发出来的腐臭味是越来越浓烈,几乎充满了整个屋子,到最后我甚至不得不用毛巾捂住鼻子才能在屋子里待下去。 等把线条全部剪断后,还没来得及掀开床垫,忽然就见一堆蛆虫从里面滚动着爬了出来,密密麻麻,恶心至极。 我看到这一幕,当场差点吐出来,急忙从床跳下来,捂着鼻子,沿着一侧去掀开床垫,打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大脑顿时“嗡”的一声直接炸了! 当场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吓得再也控制不住,“啊”的扯着嗓子哭喊起来,疯狂蹬着地往外爬,眼前发黑,直接尿了一身,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那床垫子里塞着一具腐烂生蛆的尸体——陈卿! 她身上和垫子里都塞满了土,就像刚从坟里刨出来一样,两眼翻白,浑身生蛆,那恐怖的样子,简直和我爹当年一模一样! 我滚在地上拼命爬出房间,只感到手脚发麻,浑身冰冷。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收到一条短信,抬眼一看,就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喜欢吗? “陈卿?...不对!...你不是陈卿...你..你到底是谁?你是谁?!!”我吓得再也控制不住,对着手机疯狂大喊,开始不停用头去撞墙,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遍接着一遍拨打陈卿的电话,却一次一次被挂断。 到底是谁在给我发信息?这个人到底是谁?陈卿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它哪里?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又一条短信发过来:别急,我现在上班呢,接不了电话,你喜欢这个惊喜吗? 我整只手不停的发抖,拼命控制着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你到底是谁?!是你杀了陈卿?!是不是你干的?! 你喜欢这个惊喜吗?它又回过来一条短信,还是这句话,接下来无论我发什么,她都只回复这一句,不停的重复,你喜欢这个惊喜吗? 我像是发疯了一样,控制不住自己,一头撞在墙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吃多了安眠药一样,浑身软弱无力,扭头之际,看见我哥坐在床边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 我声音微弱的叫了一声:“哥..” 他好像听见了一样很快醒过来,见我看着他,一脸的担忧:“图穷,你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疼吗?” “哥...我想吐..”我躺在床边,只感觉胃里莫名一阵翻腾,忍不住趴在床边,哇哇吐起来,整个胃都好像在抽搐一样,难受无比。 我哥不停拍打着我的背,从一边递水过来问怎么样,等吐完后感觉好了一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问我哥:“哥,陈卿是不是死了?” “是。”我哥重新接了一杯水坐下来,目光沉重的看着我道:“死了,警方昨天就已经把尸体带走了,调查后说在她呼吸道里,甚至是鼻腔和嘴巴都是沙土,暂时断定是被土活活闷死的。” 我听到这话,心里像是塞了一块石头,呼吸不动,难受道:“找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没有。”我哥摇头说:“尸体身上没有指纹,屋子里除了陈卿自己留下的痕迹,也没有别的东西,他们调查过小区的监控,也没发现可疑的人来往,他们说这是密闭谋杀案,从把尸体缝在床垫里就能看出来,犯罪人手段狠毒,沉着稳重,而且经验丰富,很有可能是惯犯,需要时间慢慢找出线索。” “你觉得他们能找出来吗?”我扭头看着他,眼前却全是恐怖的画面,一个封闭的房间里,一张大床,陈卿被人缝在床垫子里用土活活闷死,她有多痛苦,在死的那一刻有多绝望,为什么我没有陪在她身边? “我们的感觉不重要。”我哥表情冷漠道:“眼见为实,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密室谋杀。”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心里难受无比。 他继续道:“和八年前一样的场景,图穷,那东西一直都没有放过我们。” 八年前,父亲浑身是土从坟墓里爬出来,想杀了我们,也许老天眷顾,侥幸活了下来。 可八年后的如今,事情重蹈覆辙,我的未婚妻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切那么突然、诡异,让人没有反应的机会,没有理由、也没有线索。 唯一和当年不同的,也许是她没有像父亲那样活过来,想要咬死我们。 第三十六章:杀人蜂 我在医院躺了三天才恢复,出了院后先配合警方做了一些调查,等结束后,陈卿已经被火化,只剩下一盒骨灰留给我。 她父母找来了,哭着说是我害死了她,作为她的未婚夫,没有担负起责任,马上要结婚了,为什么不在家陪着她?为什么要离家这么久? 在他们的痛苦逼问下,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我知道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几天之后,举办葬礼,他们不同意我参加,说陈卿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我。 我只能趁他们下葬完以后,夜里由我哥陪着,偷偷去墓前跪拜悔恨。 警方说他们会竭尽全力抓到犯人,将其绳之以法,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不是一件谋杀案那么简单,抓住一个人绳之以法就可以解决。 而是这些年来,我们图家和那个藏在黑暗处的东西之间一代又一代的恩怨,从爷爷开始,到父亲,再到我和我哥,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这不是仅仅抓住一个人,就能让一切真相大白那么简单。 想了很久,直到最后我才下定决心,决定离开北京,和我哥一起走。 我收拾屋子里的行李,那里每一件物品,都存有我和她的故事,一件一件扔掉,脑海里全是过往的画面,直到扔净了所有东西,离开时只带着一张她的照片,然后关上房门,回看一眼,深吸一口气,彻底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八年里,我本以为自己逃掉了那种不安的生活,彻底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去安安稳稳的活下去,结果到头来却发现无论过多少年,多少天,也许早,也许晚,可它始终都会再找过来。 我只是在苟延残喘,逃避着不愿意承认罢了,人的命是如此,结果便会如此。 跟着我哥离开北京后,我们先回了一趟老家河南,这期间收到一个电话,接通后就听对面道:“你好,是图穷先生吗?” “是,怎么了?” “我们是四川分警队,鄙人姓张,你可以叫我张队,这次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声,孙遥失踪案现在已经完整落幕了,我听上海那边的人说,是你们把犯罪人赵鹏给送过去的是吗?能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吗?当初我们警队去调查的时候,都没能找到任何相关线索。” 我闻言愣了一下,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是碰巧而已,那天刚好在上海看见他喝多了自己坐在路边哭,同志,你知道我这种人善良热心肠,典型的好人,就过去问他怎么回事,结果他就说自己杀人了,跑了五年还没被抓到,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天要出事,他说的还真准,我当天就把他送警局去了。” “....是吗?那你运气还真是好。”电话那头张队尴尬的笑了几声,他大概看出来我不想多说,也不再勉强,就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对了,还有件事,你们送过来那张卡,里面剩下四十万,我已经让人给孙遥家送过去了,他们家人说想见见你,当面谢谢,刚好我们警队也想给你颁发一个荣誉证,你要是有机会,就过来一趟领走吧。” “荣誉证就算了,我就是纯粹的热心肠,想为社会做点贡献,至于孙遥的家人,也不用麻烦了,您有空就帮我转告一声,就说这事结了,算是还他们女儿一个公道,没事多去烧点纸钱,比什么都强。” 张队以为我在开玩笑,认真道:“嗯,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听说他母亲和弟弟每年都会去扫墓,烧的钱比别人都多。行了,既然这样,没什么事那就不打扰你了,要是再有什么问题,记得向我反馈。” “诶!等下张队!”我听他要挂,忽然想起什么,道:“我有个问题。” “你说。” 我犹豫了一下,道:“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为破案提供了帮助,那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能不能直接找你?” 张队直接道:“能啊,不过待是公事,你要是再遇上什么问题,类似案件,可以直接联系我,但我可说清楚了,个人私事不帮忙,你别想从我这走关系,门都没有。” “您放心!绝对都是公事!”我急忙道:“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事,我就直接和您联系,省的再跑警局了。” “行,那就这样吧。”说完话,把电话挂了,我把他的手机号存下来,备注一个张队,我哥在一边吃着汉堡,摸了摸我脑袋,笑道:“行啊你小子,现在也学的油头滑脑的。” 我存好后喝了一口水道:“像咱俩做的这种事,我已经有预感,免不了要经常和警方打交道。” 说着话,我哥从包里掏出一本破书递了过来,道:“这就是《通兽录》,先前孙遥那事打赌你赢了,既然答应帮你找一只兽,收到做到。” 我见状一愣,急忙放下手机接过这本书去看,这《通兽录》不算厚,总共一厘米多,而且很破,从外观看去,就像地摊上的小人书一样,一点都不起眼,连封面上的“通兽录”那三个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我随手翻了一下,惊讶的发现里面全是古体字,而且由不同朝代不同人记录下来的,传到我们这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里面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模糊有的清晰,但总的来说,没几个字能看懂的。 我翻了半天茫然道:“这怎么看得懂?” “你别看字,看上面的画就行了。”我哥拿过书包,翻到某一页递过来道:“这上面几页画着的,都是像青娘这种有特殊记载的兽类,旁边是它们的名字,你要想好,这些兽虽然好,但收服起来,可不像随便一只那么容易对付的。” 我闻言点点头,去看上面的内容,从上到下,依次画着各种各样野兽的模样,有蛇有狗有猫有猪有羊有鸟,甚至还有鱼和乌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看的人眼花缭乱,这简直就是宠物大宝典! “这么多,我怎么知道自己想要哪个?” “慢慢找,不急。”我哥道:“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找到喜欢的了。” 我一个接着一个看,找不到合适的就往下翻页,书页来回翻折间,忽然看到一个奇怪的兽像,其模样好似一只巨大的蚊子,带着小翅膀,浑身是毛刺,形态怪异,从来没见过。 我忙指着画像疑惑道:“这是什么兽?” 我哥在旁边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道:“胡蜂,又叫杀人蜂,你看上它了?” “怎么了?”我见他脸色有些不好,好像有什么问题。 “这种蜂毒性很大,被蛰五下人基本就没命了,要是一只还好,可要是一窝,你想好怎么对付了吗?” “这应该是一只吧,你看书上就画了一只啊。” 我哥闻言干笑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道:“你喜欢就好,它的名字和位置都在旁边写着,翻译出来就知道了。” 我顺着看去,就见在这杀人蜂的下方有两行古体字,形状弯弯扭扭的,字迹潦草,也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干脆用手机拍照去网上搜。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搜索,最后终于搞明白,原来这只蜂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也不知道谁起的,叫“无它”。 具体的位置是在云南的高黎贡山原始森林一处瀑布旁,找到它的办法也很简单,身上带着蜂蜜就行,等到了瀑布边打开,不久便会引起出来。 第三十七章:刘信 我思考良久后觉得可以,蜂这种动物体积小,却杀伤力大,无论是在进攻还是潜伏,很多时候都能发挥巨大的作用,于是我把书合上递给我哥道:“就它了,我现在就去买罐蜂蜜带着,咱们前往云南。” 于是在准备万全之后,我和我哥开着新买的房车前往了云南。 这里说一下新买的房车,原本是打算和陈卿结了婚后两人旅游时用的,可现在她不在了。 而我和我哥现在又成了典型的定无居所,无业游民之人,经常在外,也没必要租房居住,所以便决定把房车买了。 这车四十万左右,其中从刘快口那借了十万,然后自己出了三十万。 车里设施齐全,睡觉的床,休息的沙发和凳子以及小桌子,还有做饭的小厨房,应有尽有,而且后备箱扩容成了双层,可以用来休息和存放东西,总的来说,也算是自己的家了。 尤其是身边带着一堆动物,更需要一个这样安全的环境。 我们两个开着车前往云南,床上躺着肥仔,沙发上盘着青娘,桌子上趴着蜘蛛小黑,我们两个一个驾驶,一个副驾驶,车里一副合家欢其乐融融的模样。 说到这,我好奇的回头看了看肥仔,这家伙绝不是普通的一只猫,虽然到现在还不了解它的情况,但目前来看,除了我和我哥还有别的兽之外,其余人似乎都看不到它。 可要说看不到,只要它想,别人也能看到,它给我的感觉,就像瑟吉欧死去的孙遥一样,化成了魂魄,只剩下一股灵体,可隐形也可显形。 期间我问过它,连它自己都也不知道,脑子里没有任何记忆,就好像空白一样,只记得从有印象起,自己就是这个样子。 我问它是不是死了? 它气的乱骂,说我咒他,猫有九条命,就算这条死了,还剩八条呢。 我说那也许你九条都死了呢? 它说放屁,九条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搞得我也很郁闷,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上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才到地方,这高黎贡山按照正常来说,其实是青藏高原南部的山脉,海拔高景色壮观,如今又很多旅游的人前来这参观,知名度也很大,而且这山里到处都还保持着最为自然的原始气息,生存着很多原始的生物。 闲话少叙,我们两个折腾良久才来到这高黎贡山之地。 肥仔不知道怎么和蜘蛛玩到了一块,两人懒得过去,便在房车里待着,我哥只带着青娘前往。 这要往山上去没有别的路,只有一条公用的旅游路线,别的山路为了游客安全都给竖起了栅栏和专人看护。 而且要上这旅游路线,还待买票,我就有些不情愿,因为按照《通兽录》上的路线来说,走这条旅游路线人多且速度慢不说,最后很可能根本到不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到头来白折腾还花钱。 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忽然就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穿着休闲时尚,背着一个大包,站在售票处边来回转悠。 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转一圈又一圈,那样子看起来好似很悠闲,可实际去观察,却发现不是那么个情况。 别看他悠哉悠哉的模样,好似无所事事一样,但仔细去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这小子一直在偷瞄人,过去一个买票的他就转过身偷偷瞄着人家,好像做贼的一样,然后找个机会过去也不知道过去说了什么,最后别人笑着摆摆手就走了。 我觉得好奇,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下,说巧不巧,刚好他扭过头来,目光一扫正和我对上 四目相对之际,都愣了一下,随后这小子突然脸色一喜,直盯着我奔了过来,我见状心头一惊,怎么着?这就对上眼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就背着包跑了过来,看了看我哥,笑道:“兄弟,看你背着包,是要进山里吧?先别说话,让我猜猜,看你的眼神和脸色就知道,你是一个经常奔走在山川之间的人,来到这高黎贡山,一定是带着激动的心情和期望,想要领略大自然的美!” 我闻言差点忍不住想笑,这家伙嘴巴说话真快,但和刘快口还不一样,刘快口是油嘴滑舌、老奸巨猾,可眼前这人是那种纯粹的嘴巴爱说喜欢交流的一种人,碰上这种人最让人头大。 “你想多了。”我哥冷眼瞥了他一下道:“我们只是来办事的,不是来玩的。” “去山里办事?”他愣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解。 我哥没有搭理他,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和这个陌生人说什么。 结果这男的不识相,还继续哆嗦道:“去山里办事,你别说话,先让我猜猜,首先你们肯定是私事对不对?要不然不会跑山里去,又在售票处犹豫不决,也不买票,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要走的肯定不是这条路对不对?那也就是说,你们想进野山里!” 我被他这一番分析都搞懵了,看着他哭笑不得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哥脾气不好,小心他揍你。” “这种人最烦,话多屁事多,跟刘快口一样,还总爱揣摩别人心思。”我哥看着他冷冷道:“小子,我们想干什么,和你无关,你最好也别打听,图穷,我们走。” “诶诶诶,别生气啊兄弟,你先听我说完!”这家伙被我哥说一通也不生气,见我们要走急忙道:“咱们其实是一路人,你看见我背上的包了吗?不满你们说,其实我是要去深山里的,而且刚好知道有一条能通往深山的野路,能避开景区和管理人员,可就是不太安全,所以才想找个愿意去的人结伴而行,互相照应,别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谁知道今天找了一上午都没招到人,这不就看到你们了,你们要是有意去,咱们可以同行啊!” 我听见这话,心头一喜,这可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老天爷就送过来一个导盲犬。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们也不怕他骗人,比起他来,危险的人物反倒是我们两个,他要是敢行凶诈骗,就凭包里的青娘就够他受的了。 “两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看你们也不像是来旅游的人,要不就结伴一起?”他见我们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可以,不过我很好奇,你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进深山里呢?”我看着他疑惑道。 “兄弟,知道什么叫探险吗?这是爱好!我从小就喜欢探险,想象那种感觉,跋涉在山川之中,看遍世间景色,征服一片一片大地,真是太刺激了!”他一副无限憧憬的模样道:“对了,忘了介绍,我叫刘信,今年二十三岁,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闻言一愣,这怎么又一个姓刘的?姓刘的都这么爱说的?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叫图穷,这是我哥,图富...” “图良木!”我哥突然打断我冷甩了一句,眼神里毫无生气道:“再叫错我名字打死你。” 我不好意思挠挠头,刘信在一旁道:“姓图啊,这种姓氏不多见,好名字。行,你们跟着我,咱们现在就出发!” 于是我们跟着刘信开始往深山里去,他所说的一条上山的岔路其实就在景区旁边不远的地方,只不过被一片茂盛的森林挡了起来很难发现而已,我们趁人不注意先溜进森林里,然后往里面再走不多远,就会看到一条堆满树叶的山路,旁边两侧是灌木丛,沿着它一直走,才算是进入这片原始森林真正的深腹之地。 第三十八章:来点刺激的 沿着野路往山里走了不一会,刘信就在后面掏出手机,耳朵上戴一只耳机,举起自拍杆开始对着手机说话:“各位兄弟们,我现在就身处云南的高黎贡山,按照先前的计划,正沿着小路往森林深处出发,给你们原始森林的看看实景!” 他说着,举起手机转了一圈,我在旁边见状满是疑惑,忙问他干什么呢? 他举着手机道:“直播啊,嘿嘿,忘了告诉你们,我除了喜欢探险外,其实还是一名户外探险主播,现在粉丝都已经十几万了,这次来高黎贡山,也是应粉丝要求,满足他们的福利。” “主播?”我哥愣了一下,他对这种事情不太了解,道:“就是那种在手机上拍东西让别人看的?” “额...差不多吧。”刘信解释道:“只不过这是实时传输的,我现在说话,粉丝们都能看到。” “也能看到我们?”我哥愣了一下,看着手机有些茫然。 “当然啊,兄弟,你怕不是还活在上个世纪吧,现在网络直播很流行的,做好了还能赚钱呢。” 我看着我哥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肯定是在想能不能用着东西让别人帮忙找我们母亲,但这种事没个靠谱,他对网络了解不多,搞不好容易被封杀,就对他道:“哥,这东西没你想的那么好玩,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拉着他往前走,刘信在后面对着手机开始介绍我们两个,接下来越往深山里走,四周的空气变得愈加湿润,整个森林里潮气越来越大,树叶也越来越茂盛,上面趴着各种各样奇怪的虫子,说着奇怪的话,看的人毛骨悚然。 这地方真正的是原始森林,我们走到深处时,浑身冒汗,身上粘哒哒的,刘信也不知道哪来的劲,一直举着手机,胳膊酸了换另一个,对着手机里乌拉乌拉说了一路。 我和我哥一直往前走,也没停下来,最后刘信受不了了,喊着要休息,从包里掏出水喝几口,坐在石头上气喘吁吁问:“我说你们两个一直往里面走,到底要去哪啊?再往深处去可就真危险了,这原始森林里有很多带有剧毒的动物,搞不好出人命的。” “我们要找一片瀑布水流。”我看了看四周,浓密的森林几乎遮挡住头顶阳光:“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瀑布?这还真不知道,不过要找瀑布,你待先找水流,顺着水流往上游走,不就是了嘛。” 我见他举着手机说话,手上画面上内容浮动,全是字体,就问他:“你手机在这地方还有信号?” “当然有啊,你别看这是深山,其实这里距离景区直线也不远,为了保障安全,这一片方圆多少里都有卫星信号覆盖的,不信你看自己的手机。” 我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信号,就听刘信小声琢磨道:“咱们待找点有意思的东西,要不然干直播没趣味,粉丝们都不乐意了。” 我问他想干嘛,刘信起身往前走道:“再往前走走,到深林边缘处,找点带毒的给他们看看,要不然这一趟没人气就白跑了!” 说着他往前走,我和我哥在后面觉得异常无趣,就这样往前走了不多远,整条野路没了,只剩下灌木丛里的山路,我们只能开着道路往前走。 大概十分钟左右,走着走着,刘信突然惨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伸手急忙去脱鞋道:“快快快,帮我!我腿上好像有东西!” 我和我哥均是一愣,就见他脱掉鞋子,提起裤腿一看,小腿肚子上是鲜血淋淋,一条大蚂蟥正吸在上面,拼命往肉里钻。 刘信见状脸色一变,第一反应先急忙举起手机去拍,急道:“你们快看!我被蚂蟥咬了!这原始森林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见他这样整个人顿时哭笑不得,竟然还有心情拍照,说明还是不严重。 “快,你们帮我拿着手机,我特意带的有盐水,能治这东西!”他把手机递过来,从包里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子和一个小夹子,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先对着镜头说两句话,搞得慷慨赴义,随后用盐水浇上去,夹子拽住那蚂蟥的身子往后拉。 这种东西是无脊椎软体动物,身体没有皮肤,所以最怕酸盐之类的东西,尤其是盐水对它来说是一种巨大的伤害,小的时候村里河边见过,我和我哥调皮,就把这蚂蟥弄到岸上,故意一泡尿洒上去,因为人的尿液有碱性,对它来说伤害也挺大。 这会刘信用盐水一浇,那蚂蟥整个身子卷曲一下,直接被刘信从腿上拔了下来掉在地上,然后接过手机开始大张旗鼓的说起来。 我在旁边见状,忽然意识到什么,这种生物都喜欢在发潮的土壤或者河边,既然这块地方有蚂蟥,会不会意味着附近有水流? 趁刘信不注意,急忙偷偷问它:“诶,小兄弟,问你个事。” 它正在地上爬着,被盐水蛰的发疼,听见我声音愣了,发懵道:“谁在说话?” “我,往上看。”话音落下,这蚂蟥茫然的抬头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眼,反正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整个人惊讶无比:“你..怎么能和我说话?” “这你就别管了,我问你,附近哪有瀑布?” “瀑布?哼!刚才用盐水烫我,这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一听这家伙还挺有脾气,没等说话,我哥突然语气冰冷道:“你不说,就用尿濨你了。” 吓得人家身子一抖急道:“你...你们往前面走不远就有溪流,顺着往上就是瀑布了。” “谢了。”我笑着告诉别它往前走,自从通晓兽语后,慢慢开始觉得很多生物,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相反,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特性。 刘信在后面处理完伤口后举着手机跟上来,激动道:“看到了吗?就刚才那一个镜头,这会粉丝增加了将近几千!我给你说,他们这些人就爱看刺激的!那些大主播人气都是这样增长过来的!” “你开心就好。” 我们往前走了一会,果不然其然就看见一条细流,这水流穿梭在山木之间,清澈无比,声音动听,沿着水流再往上没多久,便听到一阵“轰隆”的声音,急忙快步过去,只见一断崖边,瀑布横流,水势湍急,正是我们要找的瀑布! “还真让你们给找到了!可以啊!”刘信看见瀑布,急忙举起手机道:“各位兄弟们,看到我身后是什么了吗?真正的原始瀑布,什么?水能喝吗?下去游泳?咱们这有女粉,就不方便脱衣服了...” 他在旁边说着,我和我哥来到瀑布旁,看了看四周,整个地方都被森林包围着,瀑布下面时一圆形深水潭,也不知道具体多深,看起来黑乎乎的。 由于瀑布落下的声音巨大,站在旁边根听不见别的声音,且水势湍急,溅起的水花四溅,我站那没两分钟,身上就湿透了,急忙后退几步。 我哥打开《通兽录》看了看,皱眉道:“应该就是这地方,按照方法来,你先把蜂蜜打开,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过来。” 我急忙从包里掏蜂蜜,扭头看到刘信在一旁正和手机说话,完全没注意到我们,心头愣了一下,忙问我哥:“他怎么办?就在旁边待着?万一伤到了呢?” 我哥看了他一眼,嘴角冷笑一下,坏道:“他不是喜欢刺激的吗?就给他来点刺激的。” 第三十九章:胡蜂 我看着我哥,心里发乐,拧开蜂蜜罐子,用手扇了扇,这蜂蜜响起开始四散,我们两个也不急,就坐在石头边等着,刘快口对着手机说了一堆话后,扭头看到我们两个面前的蜂蜜,兴致勃勃的跑过来,道:“哟,你们准备的还有蜂蜜呢?能吃吗?让我来一口?” 说着用手指沾了一团,塞在嘴里吧唧半天,道:“味道不错,够纯的,诶你们不是来办事的吗?在这打开蜂蜜干嘛?” “这就是我们要办的事。”我看着他笑道。 “深山老林瀑布边吃蜂蜜?”他愣道:“可以啊你们哥俩,够浪漫的啊!不是我说,看你们两个这么亲,还带着情侣戒指,是不是那个什么?” 他说着故意挑眉,脸上一股坏笑,我哥在一边见他这样,皱眉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不明显吗?”他又扣了一手指头蜂蜜道:“其实你们不用不好意思,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网络上什么都有,你们这都是常事。” 我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在一边尴尬差点吐血,急忙把他推开道:“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耽误我们的事。” “啥事啊,不就是吃蜂蜜吗?听说过亚当夏娃偷吃禁果嘛,刺激啊!”刘信一个劲的道:“你看我粉丝都说了,不用害羞...什么?他俩长得帅,还行吧,不过和我比还有点差距。” 他说着话,我哥还好奇的问我刚才是什么意思,搞得我都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结果就在这时,隔着瀑布落下的轰鸣声,我忽然听到从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说话声,那声音听起来乱哄哄的,就好似很多人一同前来,四面八方全是人语,宛如集市。 我哥闻声猛地起身,皱眉道:“来了!” 话音落下,就见从溪流对边森林里“嗡”的一下钻出一团密密麻麻的东西,好似球一般,嗡嗡而来,黑压压一片,看的人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不是只有一只吗?这也太多了吧! 我哥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一下子全飞出来,嗡嗡乱响,脸上也愣了,刘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边走过来背对着成群的胡蜂,一边用手蘸着蜂蜜,边吃边茫然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乱嗡嗡的,什么东西啊?”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粉丝发的消息,愣道:“后面?后面怎么了?” 说着话回头一看,当场吓得脸色“唰”一下白了,捂着脸尖叫起来:“我的妈啊!这么多马蜂!” “快跑!”我哥捡起包转身就走,我吓得也是心惊胆战,这么多胡蜂,还不待把人活活蛰死?急忙就跑,刘信转身要走,吓得腿一软,磕在石头上,直接摔在了地上,等再爬起来时,那成群的胡蜂便追了过来,在他身边盘旋着,四处乱飞。 吓得刘信抱着脑袋哇哇大叫,听声音都快哭了,我回头见状顿时心急如焚,这要是不救他恐怕就出人命了,急忙跑过去脱下外套对着成群的胡蜂乱扑,同时一手去拽刘信。 他在地上早吓得魂飞魄散,两腿乱蹬,抓着我犹如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往后撤,这时我就听到一声音:“想跑?没门!”话音落下,我就感到胳膊上猛地一疼,被胡蜂给叮了一下,瞬间肿胀起来,好似针扎一般,疼痛难耐,一抖之下,松开了刘信。 “别松手啊!”这一疼之下松开不要紧,地上草丛湿滑,刘信来不及站起来,整个人直接顺着滑了下去,在惊叫声之中,“扑腾”一下猛的扎进了瀑布里,拼命往外伸着胳膊举起手机大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救命...啊!” 眼看着那声音是越来越小,直到逐渐消失没有,我捂着胳膊急忙往后退,心里是着急万分,这要是真死了个人,可就麻烦了! 看着眼前的成群的胡蜂,乱嗡嗡的好似无数人在吵架,说什么的都有:“蛰死他!别让他跑了!” “蜂蜜呢?!我明明闻到了蜂蜜味!” “刚才还有一个人!肯定在他手里!追上去!” 这群胡蜂好似开大会似的,成群结队开始调转目标朝我哥追了过去,我趁机沿着草丛滑下去,直接纵身跳到瀑布深潭里去救刘信,山里的深水冰冷无比,跳下去整个人的骨头仿佛都在打颤。 抬头去看,就见刘信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张嘴死死绷住,脑袋浮在水面,那样子眼看就要不行了,我急忙过去拖住他胳膊一把揪起来往上游,可刚游两下,忽然感到脖子一滑,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 急忙下意识伸手一摸,突然感到胳膊上猛地一紧,被什么东西缠住,随后就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正愁牙痒痒没地方磨呢!” 我听见这阴冷的声音,心头一颤,一股剧烈的不安,猛地回头之际,一双冰冷的瞳孔正和我面对面紧贴着鼻尖,那一瞬间整个人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眼前赫然一条黑色的长蛇,缠在我手臂上,正弓着身子,吐着蛇信子! 这蛇浑身上下漆黑无比,从深潭下面游上来,要说粗细和青娘差不多,但长度却长的多,足足四五米有余,这跳到深潭时根本没注意还有这么个东西,这会被缠住胳膊,吓得是魂飞魄散,手上一不注意,刘信脑袋歪在水里,“咕嘟咕嘟”喝起了水,差点呛死,吓得我一边架着他,一边急道:“蛇大哥!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嗯?”这蛇听见我声音愣了一下:“竟然能和蛇说话?有点意思,你是什么来历?” “我...我就是路过的农夫。”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趁机偷偷摸摸往岸边游,这刘信像是死了一样,脑袋晃晃悠悠昏迷不醒,可要说他昏死过去了,手机还拼命举着,我瞥了一眼,就看见直播上面弹幕纷飞:“又是胡蜂又是蛇!这么刺激!” “这才是真正的原始大冒险!主播还活着嘛?该不会死了吧?” “你们先别说话,难道都没注意到,这哥们在和蛇对话吗?快看那样子,那蛇好像还真的还和他交流一样!” “哇!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人太有意思了!难不成这世上有蛇语?他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啊,还有他哥,刚才不就是他们拿着蜂蜜才把胡蜂吸引过来的吗?” “啊?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现在只想知道刘信还活着没有!” 我看着直播上的留言,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哪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感觉? 这黑蛇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讥笑道:“农夫?你是想和我讲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我闻言心头一惊,现在连蛇都有文化了?看着他强笑道:“不是...我真的只是路过,放我一条生路,来日一定回报!” “去呗,又不拦着你。” 我闻言急忙拼命往岸边游去,使出全身力气上了岸,先放下刘信,低头一看顿时懵了,这蛇还在我胳膊上缠着呢! “...你不回去啊?”我看着他强硬笑道。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正要解释,忽然就看见我哥从对面林子里狂奔了过来,手里举着那罐蜂蜜,他刚一出来,就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后急忙把背包一甩扔过来,喊了一声青娘,对我道:“图穷!找到了,后面第一只就是无它!” 我闻言一喜,急忙顺着向他背后看去,这一看顿时傻脸了,后面密密麻麻一团的胡蜂,谁知道哪个是第一只啊? 第四十章:收尾 青娘从背包装着的罐子里冲出来,犹如羽箭一般,势如破竹张开嘴巴,直接咬住了我胳膊上黑蛇的脖子,那黑蛇惨叫一声挣扎扭曲着掉在了深潭里,同青娘撕咬起来。 我趁机对着刘信的嘴巴几个耳光扇过去,噼里啪啦一阵响,刘信“哇”的吐出一大口水,整个人开始剧烈咳嗽,看着我一脸茫然:“怎..怎么回事?” “快跑!”我急忙架着他往林子钻,他这会还懵着呢,跑起来吐水吐个不停,手里举着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全是粉丝发来的消息。 我回头就见我哥狂奔而来,嘴里大喊:“快想办法!” “你把蜂蜜扔了!”我和刘信往前跑,回头看见我哥把蜂蜜扔在一边,这些胡蜂全都是追着香味过来的,蜂蜜一扔洒在了草丛里,成群的胡蜂一下子就调转了方向,全都朝草丛飞去,乱嗡嗡一团,看的人头皮发麻。 我见这些胡蜂转移了目标,就扶着刘信坐下,他一坐下来,大口喘气看着手机激动道:“我的妈啊!各位兄弟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差点就没命了!” 我见他还能直播整个人没啥事,这才放心,急忙走到我哥身边,隔着溪流,望着那满是胡蜂的草丛,问我哥该怎么办? 他皱眉道:“我刚才跑的时候身后听到了声音,它们这么多聚在一块,但其中有一个似乎是担任指挥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无它,找到它应该不难。” “那怎么驯服它?”我看着这些胡蜂,就算知道了谁知要找的那个,可这么多怎么下手呢? “用血啊。”我哥理所当然道:“让它叮你一下不就沾上血了嘛?不出意外的话,控制了无它,就能控制所有的胡蜂。” 我闻言心想说的倒挺轻巧,可这么多胡蜂里面,我怎么确定叮自己的就是它?这胡蜂毒性巨大,万一叮错了,来回几下,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我哥见我面露难色,突然道:“你不用担心,我帮你把它叫过来,你只要抓住它就行。” 我茫然的看着他,抓住它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问,突然我哥对着那胡蜂群喊了一声:“无它!” 他话音落下,就见那成群的胡蜂群里,明显有一只逐渐跑了出来,目光奇怪的看着我们,这只胡蜂个头要比别的都大一些,感觉足足有一根手指那么长,听见我哥的声音,原地飞着愣了半天。 我看着它整个人头皮都在发麻,这么大让人怎么抓?正犹豫着,我哥开口又叫了一声,那无它听清后怒视而来,煽动着翅膀,速度极快宛如一颗子弹,直奔向我哥。 “交给你了!”我哥见他过来,神色一紧张躲在了后面,把我往前一推。 我站在瀑布边,看着飞来的无它,整个人脑门都在冒汗,徒手抓胡蜂,一根手指那么大,敢这么做的我恐怕是第一人。 “让开!”无它气势汹汹飞来,此时其余的胡蜂全都还在草丛里吞噬蜂蜜,只有他单枪匹马,好似万夫莫敌一般,眼看着就要到我面前,那一瞬间,我紧闭着眼,咬着牙大吼一声壮胆:“豁出去了!” 同时伸手去抓面前的无它,一把将其握在手里,一股毛茸茸的感觉,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手掌中无它一声惊叫,随后整个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好似针扎一般,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松开手。 便见无它飞在半空,翅膀嗡嗡作响,再低头一看自己手掌心,一根细长的毒刺正扎在手心中央,生疼无比,急忙去拔出来,瞬间周围一片紫红,掌心开始红肿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疼。 “找死!”它好似生气了一般,在半空打了一个圈,突然再次朝我飞过来,直奔向面门! “别动!别过来啊!”我吓得急忙抬手捂住脸,身子连连往后退,心头发颤,等着手掌再被蛰一下,结果等了半天,发现没任何反应,透过手指缝隙一看,惊讶的发现它定在半空中,身子一动不动,好似卡住了一样。 它自己还在挣扎纳闷:“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动不了了?” 就听我哥在后面语气轻松道:“成了,现在是你的了。” “你..你们干了什么?”无它拼命挥舞着翅膀,结果身子好像卡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其实连我也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就成了,看这无它整个人像是在做梦一样。 “别的胡蜂我不知道,但作为胡蜂界的佼佼者,你总该听说过驯兽者吧?”我哥靠近它眯着眼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了。” “驯兽者?”无它愣了,定在半空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个老头来过,忘了什么时候,他也自称是什么驯兽者,只不过被我的手下给叮回去了,你们真有胆子,我。。。” 它话没说完,我趁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子,一把将它给盖在了里面,随后揣进兜里转身就走:“快,趁别的胡蜂还没反应过来,快走!” 我哥叫了一声青娘,就见它从水潭里跳了出来,缠在我哥手臂上,没几秒钟再去看水面上,不知何时漂浮着一条黑蛇的尸体。 蛇和蛇之间很少会厮杀,几乎不会,就算有也是少数,但换句话说,被我们驯兽者掌握的蛇那就不一定了。 我们趁那一堆胡蜂抢夺蜂蜜时,拉上刘信转身就山下走,他看着我哥胳膊上的青娘,吓得腿都快软了,嘴巴张的老大,对着手机叫个不停:“我的妈呀!蛇!真的是蛇!朋友们快看啊!这哥俩会驯兽啊!真是奇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兄弟们,这不待刷一波礼物吗?!真是太牛了!” 自从我俩一出现在屏幕上,刘信的人气值就蹭蹭往上涨,礼物不断,甚至有人喊着要青娘来个蛇皮走位。 一路从山上急跑下来,到了山脚下,掏出瓶子一看,无它还在瓶子里撞来撞去,对着我气的破口大骂。 不过骂的是什么反正我也听不见,笑着用手指头弹了弹瓶子,直接塞进了兜里。 不管怎么说,我心里此刻是有了个比较,这无它绝对比整天吃了就是睡的肥仔强,就凭它刚才叮的那一下,我心里就已经决定,把它封为我的主力干将了。 回到山脚下,我哥已经趁人不注意时把青娘放回了背包,刘信这会还处在先前的紧张和刺激中,对我们道:“兄弟,我说真的,这一次我算是真长见识了,你俩太牛了,又是毒蛇又是胡蜂,而且要不是你们,我恐怕早被淹死了,留个微信号怎么样?不瞒你俩说,今天这一次的播放量,绝对超过我日常的巅峰值。” 我哥没有微信号,只有手机号,见刘信这么激动,我干脆把自己的微信号给他了,等把事情办妥后,临走时这刘信还想给青娘拍照,结果被我哥拒绝了。 告别他之后,我们回到房车上,肥仔和蜘蛛小黑见我们回来了,忙问结果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肥仔,把兜里的瓶子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对它不客气道:“你听好肥仔,要是不想失业,就好好表现,不然以后有了无它,就把你炒了知道吗。” “你以为爷稀罕跟着你?!凭爷这一身英姿,在哪不能混个好吃好喝的?跟着你不够受罪的,连块肉都吃不上。”肥仔看着瓶子里的无它,苦笑道:“小兄弟啊,不是我唬你,你的好日子到头喽,跟着这家伙,等着受罪吧!” 我气的把肥仔扔一边去,隔着瓶子对无它道:“你别听它胡说,路还很长,以后很多事情咱们互相照应行吧?我不缺你一口吃的,你也别怠工就行。” 无它这会还在撞瓶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见它没反应,我叹口气看了看时间,问我哥接下来该去哪? 正说着话,他手机响了一下,一条短信过来了,掏出一看,眉头忽然皱起来语气凝重道:“去找刘快口,他查到陷害我们的线索了。” 第四十一章:膏盲鬼 我们开着房车马不停蹄来到上海,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才和刘快口彭上面,这次再见到他,整个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无论是发型还是面容,都利落了不少,能看出来最近日子过得不错。 “哎哟,千盼万盼,可把你们两位给盼过来了,怎么样,找个好点的酒店先住下休息两天?”刘快口见到我们两个人,脸上容光满面。 我从车里下来摆摆手,道:“不用了,再折腾一圈又待费不少钱,这房车挺好,你上车来,咱们长话短说。” “哎哟,这么急?”刘快口见我表情不太好,也不敢问,跟着上车来,找个地方坐下,我哥给他递了瓶水道:“看你消息说是找到线索了?” “线索确实是找到了,可到底是怎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因为具体线索不在我手里。” “什么意思?” “说正事前,我还是待说一声图老弟,节哀顺变啊。”刘快口看着我,无奈道:“不瞒你说,从上次收到你们消息到现在我都还不敢相信,你说咱们从刺穿回来的时候,还正说结婚的事呢,这怎么突然就。。。” “行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人活不过来。”我心里像是塞了石头,一想起陈卿那副模样,整个人身子都忍不住在抖,强忍着情绪道:“说说你查到的线索吧。” “唉,行!”刘快口叹息一声,顿了一下道:“我主要是从你说的‘土’这种东西入手的,咱们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父亲也好,未婚妻也罢,死的时候很明显都和土有关,所以我就从这方面入手开始去调查,这一段时间把能找的人找遍了,也问遍了,最后还真让我问出来点东西。” 他继续道:“首先把这一切假设在他们不是被人谋杀,而是被某些东西给杀死的情况下,《百鬼录》你们听过吗?” 我闻言一愣,脑子里搜索着:“你说的是一本书?” “对,你要是看过应该知道,这本书里记载了各种各样的鬼怪,咱先不说到底都有些什么,但有一件事你们要知道,那就是这《百鬼录》上记载的东西,在现实生活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刘快口认真道:“在四川的孙遥还记得吧,我后来了解了一下,她其实就是《百鬼录》中有介绍的一种,叫宅鬼。” 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本书上学的时候我看过,当时纯粹是觉得猎奇好玩,当做志怪杂志来看了,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可这会告诉我,上学那会书里看的鬼都是真的,未免让人感到有些恐怖。 “那《百鬼录》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哥疑惑道,他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我们。 “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去了!”刘快口急道:“你听我说,我在知道这本书后,特意找老白讨论了半天,最后就发现,这上面记载着一种鬼,和你们身上发生的情况特别像!” “什么鬼?”我闻言急忙追问。 “这鬼名字挺难念的,好像叫膏盲鬼。”刘快口皱眉回忆道:“具体名字记不太清,但是这种鬼很特殊,根据书上记载,它是一种疾病鬼,据说只要它一出现,瞄上了某个人,那个人就一定会得怪病,如果不想办法赶走这疾病鬼的话,最后那个人就会暴毙身亡。” 听到这,我心头剧烈一颤,脑海中立马想到了爷爷和父亲,急问道:“在哪能找到这膏盲鬼?” 刘快口开始面露难色,有些犹豫道:“这还真不好说,往往都是人撞鬼,很少有鬼撞人的,我们探子负责找人,这找鬼的事还待专业人士来才行。” “你别兜圈子,直接说找谁才行。”我哥催促道。 刘快口沉吟了一会,道:“我来之前替你们打听过了,有一种人倒是应该和膏盲鬼打过交道,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谱,而且这帮子人邪的厉害,很不好应付。”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人?” “采花人有过耳闻吗?” 我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直皱眉摇头,先前是赊刀人,这会又一个采花人,听名字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 我哥在旁沉思了一会,道:“我倒是听说过,但没见过,听说这些人很特殊,能通鬼语?” “通鬼语?”我闻言惊惑道:“什么意思?鬼语又是什么?” “人鬼殊途,阴阳多变。”刘快口在一旁颇有学问道:“图老弟,有句话叫人有人言,鬼有鬼语,就跟你们通兽语一样,采花人他们通鬼语,说白了,就是能鬼进行交流。” “鬼之间的语言我们人听不懂。”我哥补充道:“这个我也听说过,据说鬼语很复杂,不同鬼之间语言也不相通。” “就像咱们和老外一样。”刘快口道。 我顿时恍然大悟,可忽然又觉得不对,道:“那为什么孙遥说的话我们能听懂?” “傻子,孙遥不是附身在他身上吗?”我哥打了我一下指了指刘快口,我闻言这才明白过来,想了想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去哪找采花人?” “这个包我身上,人我已经替你们找到了,和他们说了,只不过这些人怪的狠,还待你们自己过去见见把情况说一下。”刘快口说着,掏出手机把地址和信息发过来。 我打开手机正要看,就见在这条短信下面还有一封未读信息,看到这封信息我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心头忍不住一颤,发信人是陈卿! 点开去看,上面写着一句话:“你喜欢这个惊喜吗?” “你到底是谁?!”我愤怒的发过去一条短信,整个人内心感到剧烈不安。 我哥在一旁察觉到不对劲,看着我脸色变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倒是刘快口见我们俩脸色不好,眼神偷瞄了一下我的手机,试探问道:“图老弟,那……谁发的信息?是不是出事了?” 我犹豫了一会,疑惑道:“刘哥,我问你个事,鬼有没有可能会用手机?” 刘快口脸色一怔,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茫然半天道:“这个…还真不知道,按理说应该不会吧,就算附体到人身上,行为和鬼也没什么差别,除非…” “除非什么?”我见他话里有话忙追问道。 “除非是一些特殊情况,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才好知道怎么跟你说,看你这样子,好像事态不轻啊。” 于是我就把这短信的事情告诉了他,陈卿死后,她的手机就被拿走了,先不管拿走手机的是人是鬼,但其行为极其怪异,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而且经常会发过来信息,总是重复一句话:“你喜欢这个惊喜吗?” 这种感觉就好像设置了自动回复似的,一直重复,可时间又是随机的。 有时候隔一个小时就会发一次,另外有时候隔几天才有一次,而且不分白天,夜里,都有可能过来。 我把事情告诉刘快口后,他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对我道:“这有点像是鬼叫魂的样子,民间有这么一种说法,说如果人走夜路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你,这个时候你不要回头,也不要应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走就是了。” “这个声音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家门口,如果期间你回头或者是应声了,那魂就没了,这就是一种叫魂鬼,你这短信一直来回重复的样子倒和这种情况挺像。” 我感觉有些说不过去,疑惑道:“你说的这个我也知道,叫魂都是夜里,可哪有用手机叫魂的?” “哎哟图老弟,都什么年代了,就算鬼也待与时俱进不是。”刘快口张着大嘴道:“现在城市全是灯和人,哪还有黑夜?叫魂还怎么叫?鬼都不敢出来,这让人家也失业了不是?” 我懒得跟他贫,但问题是,如果杀陈卿陷害我们家的是膏盲鬼,那手机的又怎么会被叫魂鬼拿走呢? 他一直给我发信息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想凭借一部手机叫走我的魂?那如果我真的回答了它的问题,又会有什么后果? 我脑海里飞快思考着,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听刘快口突然道:“不过你这事好办啊,可比找膏盲鬼容易的多,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手机就是雷达啊,你只要用点脑子,找人一查就能直接定位了,到时候过去一看,是人是鬼不就知道了?” 他这话给我提了醒,脑子里瞬间意识到什么,和我哥对视一眼,急忙拿起手机拨过去一个号码,没一会电话接通,对话传来声音:“喂?” “喂,张队,是我,图穷,您还记得吗?上次提供孙遥失踪案的那人。” 电话那头张队顿了一下,很快道:“想起来了,我记得上次告诉过你,孙遥的案子已经结了,你这次打来还有什么事?” “张队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张队声音变得警惕起来,他唯恐我做什么事找他走后门。 “我女朋友失踪了,但她的手机被人拿走了,我想请你帮忙找找。” 第四十二章:采花人 张队估计也没想到是这种事,自己女朋友失踪还这么冷静,估计也是头一次遇上。 电话那头静了半天,才道:“你小子是来耍我吗?” 他还不相信呢,我解释道:“张队,认真的,你觉得我可能闲着拿这种事给您开玩笑吗?我女朋友真失踪了。” 失踪这事是假,实际上陈卿已经去世了,但张队和我们不是一个地方的,应该不知道这事,我只是想请他帮个忙,追踪追踪手机的地址。 “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向张队说了一遍,他听完后沉吟了一会道:“你这事按理说不归我们管,各地方有各地方的分局,我要是管了,就算插手案件了,不过作为警察,既然发生这样的事,你找我了还是会帮你查一查,你把手机号码发给我,等有结果了再通知你。” “多谢您了。”我挂了电话把陈卿号码给他发过去,刘快口在一边见状问道:“那你们两位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是先去找采花人,还是等手机消息?” 我看了看我哥,他喝了口水道:“消息等也是等,肯定先找人,刘哥,我们和他们不熟,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 刘快口闻言脸色一变,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就不去了,我找老白还有别的事要做呢,咱们今天就到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兄弟,后会有期!” 说完他站起来就要走,我哥一把按住他的手,挑眉道:“别急啊刘哥,你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别人不待见我们,不就白跑了吗?” “瞧你说的,他们肯定待见,你们两位可是驯兽人。”刘快口挣脱着我哥的手,脸色慌张道:“我这还真的有事呢,咱们日后再见,不用送了不用送了,你们就坐着,我走了。” 见他要跑,我哥朝我递过来一个眼色,我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打开轻叫了一声:“无它。” 话音落下,就见无它从瓶子里嗡嗡的飞出来,身子轻盈的在车里转了一圈,也没动弹,随后就见车外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好似雨点一样打在车上响个不断。 “什么声音?下雨了?”刘快口站在车里听见声音,还没开门,突然看到什么东西,脸色顿时一变,吓得“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惊叫道:“马蜂!马蜂!外面怎么这么多马蜂?!” 隔着车窗往外去看,就见车外的玻璃上仅一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胡蜂,黑压压一片全都围着车疯狂乱撞,好似雨点般密集,嗡嗡乱响。 看到的人头皮发麻,两腿打颤,刘快口抱着头往车里面跑,拼命大喊:“图老弟图老弟!快想想办法!”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震撼,看了看车里飞着的无它,它身影坚定,面朝着窗外成群的胡蜂,没有丝毫动作。 再看窗外成群的胡蜂,好似炸开的水一样沸腾着,我怎么也没想到,无它的号召力竟然有这么强,本来只是想用它吓吓刘快口,谁知道会有这么多胡蜂飞过来? 想了想,我装作镇定去扶刘快口,笑道:“刘哥,你不用怕,咱们在车里,它们伤害不到我们,不瞒你说,这些胡蜂都是我的。” “你的?!”他嘴巴长的巨大看着我,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指了指车里丝毫不起眼的无它,介绍道:“隆重介绍下,这只就是胡蜂王无它,外面飞的那些全是它手下,不瞒你说,我也是刚收服,管不了它们,你要么跟着我们走,要么就打开车门下去吧,不过我可告诉你,这是胡蜂可是有毒性的,正常人五下可能就没命了,你要是跑的快,可能顶多挨四下,说不定还能跑的掉。” 刘快口多精明,一眼看出来我们的意思了,今天他说什么都待跟着我们去了。 气的脸色通红坐下来悲叹道:“我就知道不该来找你们俩!上辈子欠你们的钱,这辈子来讨债了怎么着?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来,再静静悄悄的走吗?” “这趟我可以陪你们去,但我刘某人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等回来以后,从此咱们就再也不见面,相识江湖,相忘江湖!”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看着刘快口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发笑,拍了拍他肩膀乐道:“刘哥,我们俩跟你比算什么?说实话,初入江湖,以后还指望跟着你吃香喝辣呢!” 我哥说着话,坐在驾驶座喊了一声:“图穷,采花人位置在哪?”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道:“苏州。” “出发。”我哥启动车,我就急忙把无它收回瓶子放进兜里,随着车子启动,肥仔青娘还有小黑都醒了过来,见车上多了个人,纷纷警惕起来,结果发现是刘快口,打个哈欠又各自去睡了。 我们开始前往苏州,从上海出发不远,用了几个小时就到了,等到了地方,刘快口领着我们去找采花人,这一路上我都在猜测这采花人到底是什么样,光听名字来看,觉得有些奇怪。 古时候有一种人叫“采花贼”,但这可不是个什么好称谓,只有那些作案犯科、整天趁夜里熟睡,对人家黄花大姑娘下手的臭流氓才有这种名字,现在社会,哪还有什么“采花”一说? 所以不免对这种人非常好奇,“贼”字换成了“人”,采花贼变成了采花人,虽然只有一字之隔,但听起来好像过的去了。 我想了半天就问刘快口:“刘哥,你见过采花人吗?” “没有。”刘快口否定道:“我和他们有过一次合作,但那是间接式的,没有真的见过面,老白和他们有过接触,我打听到他们,还是老白给的信息,听说这帮子人阴阳怪气的,和正常人很不一样,刘哥可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提前告诉你,对这种江湖人,能帮到我们自然最好,可要是帮不到,也千万别惹上他们!” “我想起来了,你现在是不是还怕着赊刀人呢?”我哥突然问了一句。 “可不是嘛!上次差点连命都没了...诶对了,赊刀人那把刀怎么样了?” “还在我这呢。” “你没还给他啊?”刘快口闻言惊讶道。 “是他自己没过来拿。”我哥若无其事的道:“怪不得我,先前话是他自己说的啊,自己不来拿,我上哪找他去?” “这..是不是不太好?”刘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他是经历过上次的事,到现在还留着阴影。 我们一路聊着,跟着刘快口来到了一条街区,这条街道很繁华,无论是外形装饰还是两侧商铺,都透着一股奢华的味道。 我没来过上海,对这街道也不熟悉,但知道在这种遍地黄金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卧虎藏龙。 跟着刘快口绕过街道主路,来到一条小路,他指了指前面道:“快到了,前面那家路氏珠宝店看见没?就是那里。” “卖珠宝的?” “据说是家业,没少赚钱。”刘快口边往前走边道:“采花人一派如今的人数据我了解,现在应该不算多了,毕竟在如今社会,很多旧东西都慢慢消退了,大家也没了兴趣,但人家也总要吃饭不是?” 说着话我们来到珠宝店门前,刚到旁边就听见门里有服务人员喊了声欢迎光临,我和我哥跟着刘快口后面,刚走进去迎面过来一女子,穿着黑色西装,俨然一副管事人的模样,走到我们面前,脸上带着微笑,说话干净利落:“几位顾客好,请问想准备买些什么?” “不买东西,来找人的。”刘快口拿着手机瞄了一眼,急忙凑近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道:“我们找你们董事长路文良,麻烦你说一声,就说是‘北荒探快口’特来求见!” 第四十三章:方案 那身穿黑西装的女人闻言愣了一下,特意打量了我们几眼,点点头道:“稍等一会。”说完转身离开,往珠宝店后面走去。 我在刘快口旁边站着,疑惑道:“你刚才说什么?北荒什么?” “北荒探快口。”他解释道:“你们刚入行,很多东西不懂,今天就教你一个,咱们都是江湖人士,什么是江湖人士?就是有自己的称呼,说起我和老白那也是赫赫有名的探子,人送外号‘南疆问有为’和‘北荒探快口’!” “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哥在旁边冷落一句,刘快口脸色顿时一阵尴尬,道:“不能这么说,做大事就要立杆子,水浒梁山好汉不就是这样吗?先打个旗号,叫替天行道,说真的,我建议你们俩也给自己弄个称号,听起来响当,这就是面子啊,俩人都会驯兽,我看不如就叫驯兽双煞怎么样?” “滚!”别说是我哥,连我都忍不住想骂他了,驯兽双煞像话吗?我和我哥又不害人,哪来的“煞”字? 说着话间,没一会的功夫,那女人就从后面走了进来,对我们道:“五位请吧,路董在后面等着你们。” “五位?”刘快口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四周,嘿笑道:“姑娘,搞错了吧,我们只有三位。” “路董说了,这两位身上还额外带着家属,不能不是人,就不尊敬了。”这女人朝我们简单的笑了笑道:“请吧!” 就这短短几句话,我们仨都愣了,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都一个想法:这路文良不简单! 她都没出来,也没见过我们,却说我们身上还带着额外的家属,那明显指的就是我和我哥包里装着的青娘还有无它,可他怎么知道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那女人又催了一遍:“快一点吧,路董不喜欢等人。” 我安了安心神,心说这还真是遇上能人了,跟着往前走,就听肥仔在我肩膀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人不简单,你们要小心点,猫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我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看着它发了几秒钟呆,忽然意识到什么,路文良说我们有五个人,可如果加上肥仔...我们就是六个人了啊。 难道他也看不到肥仔?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现了,先前在四川的时候,刘快口似乎就看不见肥仔,我还不理解怎么回事。 而这次照目前情势来看,那路文良似乎也没把肥仔算进去。 难道目前除了我和我哥之外,其余人似乎都看不见肥仔? 可是为什么呢? 我看着肥仔,它眼神慵懒,身子肥重,毛发浓密,在我肩膀上感觉像是个锤一样压着,这家伙对自己的身世和身份完全不知道,也不了解,先前问过它,可它说自己脑子里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想起来什么是什么,想不起来就什么也没有。 这家伙有时候很不靠谱,但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出乎意料,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它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的。 跟着走过去,这珠宝店有一个后门,出了后门是一条不长的走廊,精美装修,华丽无比,在右侧是通往二楼的梯子。 我们跟着这女人上了二楼,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上了楼才发现整个二楼装修精美无比,有许多单独的阁间,每个阁间上面都写着极具风雅的名字,纵观整个地方一看就是大手笔。 上了楼笔直到走廊尽头,停在一扇红木门前,这女人看着我们道:“路董在里面等你们。” 说完这话她转身离去,我们仨站在门前对视一眼,刘快口特意道:“兄弟们,进去的时候带股劲,可别丢了面儿!” 说完这话,他推开门,刚一推开里面漂出一股木香味,沁人心脾,抬眼去看,就见屋子里是厅堂,上面两把座椅,分别坐着一个男人,这两男人一个穿黑色衣服,一个穿白色衣服,坐在那好似太极似的,见我们来了,就听那白衣服的道:“几位请进吧。” 一听这声音我愣了一下,看着那白衣服男的有些发呆,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男的长的实在是好看! 脸颊白嫩,宛如明玉,声线轻柔,好似雀鸟,坐在那温文尔雅,脸上表情平静,默默的打量着我们,就好似一朵白莲花一样。 我是第一次见男人还能长这么洁净好看的,不禁愣了一下,就连刘快口和我哥抬眼之际,也都有着发征,这就是采花人?还真不负这个名号。 等进来后关上门我们都坐下,那黑衣服的男子说话了:“几位哪个是北荒探?” “我就是。”刘快口回应一声。 “那这两位应该就是单传的驯兽一派了吧。”他看着我们,眉宇间英气浮现:“本人路文通,这位是家兄路文良,欢迎你们前来。” “兄弟两个?”我看着他们愣了一下,和我们一样,可人家怎么都长这么好看,到我们这,就显得五大三粗的。 我看了看我哥直摇头。 “客气客气,路兄两位,采花人里鼎鼎有名的人物,见一面实在不容易。”刘快口嘿然一笑道:“我们长话短说,这次来其实是想向路兄打听点事。” “说吧。”路文良看着我们道:“都是同行人,能帮上忙的尽量会帮。” “太好了!我们是想打听一下,哪里能找到膏盲鬼?” 刘快口说完这话,那采花兄弟两人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皱了一下道:“膏盲鬼并非普通鬼,对付起来很棘手,近距离能让人很快得病暴毙身亡,一直以来,没多少人愿意主动接近他们的,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想找它吗?” 刘快口看了看我们,我哥在一旁面无表情道:“它害死了我们家人。” “为了复仇吗?”路文通眯眼看着我哥,语气缓慢道:“膏盲鬼虽然难对付,但它自身也有很大的限制,并不是想害谁就害谁,其鬼害人有三点,一是生前和它有仇之人,出于报复,它会害死这些人,二是对它完成伤害的人,例如除鬼人,它出于自保,也会害人,而第三种比较特殊,就是受委托去害人。” “受委托是什么意思?”我闻言有些不解。 “简单来说,就是它接受了一种委托,而这个委托可能来自人,也可能来自鬼,然后指定去害死某些人,就像杀手一样。”路文良看着我解释道。 我闻言脑子里有些乱,照这样说的话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是有人委托了膏盲鬼,去害死了陈卿? 第一种和第二种情况,陈卿都不符合,她既没有害过人,也不是除鬼人,所以只有可能是第三种人,如果真是这样,那背后指示的这个人到底是谁?究竟是人是鬼? “你们想要膏盲鬼并不容易,它行踪不定,很少主动出现,而且出现后时间也很短就消失了,我们没有办法一定能帮你们找到它们,但是有一些方法可以试一试。”路文通道:“根据他们的特性,膏盲鬼出现,就意味着有人暴毙身亡,或者得了怪病无法医治,在现代社会,人得了病不管能不能治疗,都会去一个地方待着。” 他说到这,我脑海里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急道:“你说的是医院?” 他点头道:“没错,一旦膏盲鬼出现,人就得了无法医治的怪病,所以这些人都会在医院里待着,而在人死之前,鬼是没法离开的,所以多关注医院媒体的消息可能会很有帮助,如果你们有这些方面的朋友会更好。” 他说完,我们对视一眼,还别说,这种办法虽然看起来麻烦,但非常有用,一旦遇到膏盲鬼,能直接抓个现形。 “其次还有一种办法。”他接着道:“这种办法很直接,人和人有关系,鬼同样也是,你要是省麻烦,就直接抓鬼去问知不知道膏盲鬼的下落,一直到问出即可。” 这种办法的好处就是直接,一只一只的问,反正最后肯定能问出来,可缺点就是比较费时间。 “媒体上的朋友…”我想了一下,忽然道:“有一种更好的办法,这两者结合一下岂不是更好?” “什么意思?”我哥疑惑的看着我,包括这路俩兄弟,我掏出手机道:“医院的人咱们没有,但媒体上的好歹算一个。” 他见我表情认真,迷茫一会很快想了起来,一挑眉反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刘信吧?” 第四十四章:井 “刘信是谁?”刘快口在旁边闻言问道。 “一个和你一样,嘴巴很碎的人。”我翻找着刘信的微信号,给他拨了过去。 没一会电话就接通了,从里面传来激动的声音:“哟兄弟,怎么着?这么快就想我了?” 我笑了笑道:“那倒没有,是想麻烦你点事。” “什么事?” “你关注媒体吗?我说的不是娱乐新闻,而是那种比较正经的。” “瞧你说的,我是谁啊?奔跑在网络第一线的战士,靠的就吃这个饭,什么正经不正经,只要有热点,我都关注!” “那行,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帮我多留意留意医院方面的媒体,或者疾病方面,最好是那种无法医治的怪病,全国任何地方,只要有你就告诉我,行吗?” “行是行,可兄弟…你关注这个是要干什么?”刘信有些发懵:“你不是探险的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一些私事,你帮了我,以后一定还这个人情。” “那倒不至于,要说人情,这全是我还你们的。你是不知道,自从上次户外探险你们出现在我直播里后,整个房间人气暴涨啊,嗨的简直停不下来,可惜你俩一走,这人气就开始下降,这段时间我每次开播,粉丝都是过来看你们的,搞得我好像都成替播的了。” 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道:“等你这次帮了我们,我答应你,下次一定出现在你的直播里。” “真的?一言为定啊!” “真的。”我答应道:“不过给你说点建议,我个人觉得户外探险不好做,要想做出来真实刺激感吸引人更不容易,而且你也不太适合,想追求刺激的,我倒觉得你可以试试转行做灵异直播。” 说完这话,电话那头很长时间没有声音,我能想到刘信现在的表情,肯定一脸发懵。 “不过我也只是建议,至于听不听,适不适合你自己决定,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别忘了帮我留意着。”等挂了电话,刘快口在一边道:“行啊,你们这都进攻网络市场了,你俩的本事开个直播,赚钱还不是嗖嗖的,我有个好点子,咱们可以合作。” “我们不是为了赚钱的。”我哥一句话把刘快口给堵死了,坐在那翻着白眼喝茶,也不说话了。 反倒是路文良和路文通两人,坐在那看着我们似笑非笑,眼神奇怪,时不时交头接耳,像是在密谋什么一样。 我哥也发现了,见他们样子有些奇怪,就皱眉看着他们。 路文良察觉到我们的目光后,笑着解释道:“两位别紧张,我和弟弟看你们如此心急,所以商量了一下,打算帮你们一把。”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让他继续说。路文通道:“有句话叫广撒网多捞鱼,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人去留意媒体了,那接下来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抓只鬼问问呢?” 听到这话,我心头猛地一咯噔,不由自主急问了一句:“去哪抓?怎么抓?” “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本来打算今天就动身,委托我们的人,也是经过当地村民拜托才来的。”路文良道:“具体事情还不清楚,但听说是当地村子里的井有问题。” “井?”一听到这个,我心里就有些打颤,不知道为什么,从小的时候就是,我对井一直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尤其是站在井口边的时候,里面黑漆漆的,总感觉会冒出来一个人把我拽进去。 路文良点点头道:“听委托人说,由于村子比较偏僻,自来水不能很好的疏通,所以当地家家户户为了用水方便,都打了口井,可现在听说,井里面出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听完这话,我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露出一副茫然疑惑的样子,路文通见状就道:“你们不用担心,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们眼下也不了解,但委托人给我们送过来了一份关于情况的录像,你们如果愿意去,我就把录像放给你们,但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录像里的内容,有些不正常。” “那…我就不去了吧。”刘快口想也没想起身要走:“这种事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一派是驯兽,一派是采花,要我这个探子去了也没什么用。” 我看见他还没开始就一副打退堂鼓的样,笑道:“刘哥,路还没走十分之一呢,就开始往回掉头了?刚才不是说合作的吗?你开个直播,咱们实地抓鬼去怎么样?” “别闹了图老弟!”刘快口一脸崩溃道:“咱们调换一下还差不多,再说我这都上年纪的人了,想挣点钱养老容易吗?还跟着你们抓鬼,让我幸福安稳两天行吗?” 其实刘快口要走也不是不行,毕竟如果我和我哥真过去,他确实也帮不上忙。 说到最后,刘快口急急忙忙走了,我和我哥同意跟着采花人过去,双方分道扬镳。 我们回到房车收拾收拾东西,带上青娘无它,还有肥仔和小黑,跟着采花人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抓鬼。 实际上我和我哥是为了调查线索才去的,对这井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不了解。 路文通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到我们面前,上面是视频的画面,按照他的话来说,这录像里的内容有两个人,一个女的一个男的。 女的是自己人,负责拍摄录像,而被拍的对象是个男人,也就是委托人,叫王强。 据说他是自己找过来的,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慌慌张张的,神色紧张,就连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在四处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而录像的地点就是这家珠宝店。 他告诉我们,录像的内容确实有些不正常,我们也可以选择不看,但如果决定要去,最好还是看一看。 我和我哥坐在一起,说实话心里有些打鼓,犹豫着按下播放键后,整个电脑屏幕变得一片漆黑,停了大概几秒钟,镜头忽然亮了起来,首先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面墙壁,不难看出这是在一个不大的小房间里,说实话灰色的墙壁给人一种审讯室的感觉。 从拍摄的角度来看,相机是放在了桌子上,桌子对面是一把椅子,整个画面就这么静止了几秒,突然镜头里出现一个男人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男人看起来岁数不小了,至少五十岁左右,整个人瘦长,脸上的皱纹也很深,头发有些稀疏,坐在椅子上,垮着肩膀,神色看起来既慌张又疲倦,就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一样,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个人应该就是王强了。 我看着屏幕心里猜测着,随着他坐下,镜头传来一个女人询问的声音:“能先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我叫王强。”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不安,就这一句话的功夫,我和我哥透过屏幕就发现,他虽然低着脑袋不敢抬头,但眼神一直飘忽着,一会看这儿,一会看别的地方,整个人鬼鬼祟祟的。 “你说自己被井困住了,能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王强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敏感,一听到“井”字,眼睛就瞪大了,满是恐惧,急忙挥手小声道:“千万别说那个字,它在这儿听着呢!” 就这一句话,隔着屏幕,我都感到后背一股凉意。 视频静了两秒,女人重新问道:“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说过了…我被困住了。”他又底下了脑袋继续道。 “能具体一点吗?被什么困住了?” 王强没有回答,抬眼看着镜头,一声不吭。 “是被刚才那个不能说的字困住了?” 他点了点头。 “王强先生,按照先前的描述,你说自己被井……被那个东西困住了,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是吗?” 第四十五章:出发 “它在里面不让我出来。”王强突然道,这句话说完,他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像是在观察什么东西一样,急道:“它现在不在这里,你不会明白的,我每天睡觉醒过来,都会发现自己在井里躺着,就算爬出去了,可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它用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拼命把我拖到井边然后推下去,等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真的掉在了井里。” “您是不是有梦游的症状?” “梦游?你在怀疑我说谎?”王强情绪激动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井里面一定有人!我看见它了!有一次夜里,我躺在床上不敢睡觉。忽然听到井边有奇怪的声音,我就趴在窗户上去看,结果就看见有一个人浑身是水的从井里爬出来,直接往我屋子里走,我当时吓坏了,急忙去关紧房门,然后它九开始在外面一直撞门,我拼命堵着,它见撞不开后,就走到窗外站着,隔着窗户一直看着我笑,一直到天快亮了,它才离开跳回了井里!” 我看着视频里的内容,脑海里想着刚才的画面,整个人脚底板直发凉,王强那样子不像是演出来的,他脸上的恐惧是真的,正常人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神情。 “王先生您别激动。”女人安抚他道:“我们要把情况了解了,才能知道怎么帮您,您回想一下,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记不清了,应该是在三个月前。” “您先前说因为村子偏僻,所以家家户户都打了口井,那么这种情况,是只在你身上发生了,还是村子里别的人也有?” “我…我不知道。”王强害怕问道:“如果只在我身上发生,那…意味着什么?” 视频里沉默了一会,女人道:“这个不说好,如果这东西只缠上你,那有很多种原因可能,也许是仇恨,也许是嫁祸,还有可能是误打误撞,没有具体了解很难说清。” “您的事情我们大概了解了,之后我会把视频上交给我们老板,他会对您的事情进行妥善处理。”女人道:“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这话,我本以为视频结束了准备起身,扭头却发现路文通和路文良还在仔细的看着屏幕,眼神凝重。 还有内容? 我又坐下去看,就在这时,镜头对面的王强脑袋突然莫名一顿,就像机器像是卡住了一样的感觉,眼睛瞪的巨大,满脸恐惧死死的盯着镜头,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诡异无比。 “怎么回事?”我看着镜头愣了一下,随后就听见视频里传来那女人询问的声音:“王先生,您怎么了?” 话音落下,王强突然脑袋伸过来,脸几乎贴在镜头上,声音诡异道:“嘘!别吭声,它过来了!” 视频到这愕然而止,整个画面结束,屏幕上倒映出我和我哥的脸,两人对视着面面相觑,最后这算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个画面,你们看到了?”路文良凑过来问道。 “看到什么?”我哥疑惑道,他没明白这视频里究竟怎么回事。 路文良又看了看我,我也茫然的摇头,但看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感到疑惑无比,难道这视频最后有什么东西? 路文良打开视频快进,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后,在王强脸凑向镜头的瞬间按下了暂停,整个画面停下来,就听他道:“在左边,认真看。” 我和我哥不约而同凑近屏幕去看,视频里王强凑过来的时候,脸几乎占了整个屏幕的三分之二,而在左下角一块,留着一片空白的地方。 第一遍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出来,注意力根本不在这,可这会暂停了再去看,整个人大脑瞬间“嗡”的一下,当场懵了,透过左下角空白处去看,在房间的角落处,也就是王强的左侧背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 这个人模样极其诡异,站在视频后面,身影模糊也看不清到底什么样子,但却能看出一个大概的形态,它正往王强这边走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王强身后,浑身是水,那样子就好像刚才井里爬出来一样。 “这就是他说的那个井鬼?”我哥凑近电脑屏幕,想要努力看清上面的人影。 “这是视频拍摄的。”路文良皱眉道:“但是在现场,并没有这个人,我们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我闻言思考道:“那王强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井鬼无论走到哪都在跟着他,所以他才会说自己被困住了,他人现在在哪?” “已经回去了。”路文通道:“我们也准备这两天过去,你们意下如何?” 我和我哥商量了一下,眼下这会无论是张队还是刘信,都没有消息,考虑再三决定还是跟过去。 收拾完东西,两天后开始出发,地点是在陕西界内的一座名叫溪流村的地方,这个村子依靠着一座秃山,山中一条溪流横穿过村子,因此而得名。 我们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赶到地方,而路上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主要原因是这两位采花人,性格极为怪癖,生平所罕见。 我们开的是房车,本来说让他们一起,可这俩人一听说晚上会和我们睡一起后,坚决不愿意了,非要自己回去再开一辆车。 然后到吃饭的时候也是,和我们不吃同一盘菜,我们用过的东西,他俩绝对不会用,尤其是在肢体接触上,一直刻意保持距离。 我记得有一次手搭在他肩膀上,像哥们一样聊天时,结果他那眼神就好像被非礼了一样,和我急忙拉开距离。 更甚至他们两个无论走到哪都要带好洗刷用品,以及各种化妆品,这就让人费解了,虽然男人也化妆,但那大多数都是明星,正常男人谁出门会带一堆化妆品呢? 为此我们还私底下开了一个八卦小会。 我哥说:“怪不得叫采花人,这铁定是两个娘炮,说话语气轻柔,整天打扮的白白净净,典型的小白脸。” 我点头同意:“感觉就像是在和女人相处。” 肥仔一口咬定:“这两个人绝是同性恋,打赌,如果不是,爷瘦十斤!” 青娘却说:“你们不了解他们,有可能是两个女人装扮的呢?” 小黑蜘蛛道:“其实我想知道他们谁攻谁受?因为我们都是女的吃了男的。” 最后无它犹豫了一会,道:“其实…我这会想吃蜂蜜。” “滚!”我气的把无它装回瓶子:“个头不大,光想着吃,看看肥仔都胖成什么样了?活生生的例子,引以为戒啊!” “诶!说话不待攻击人的啊!”肥仔生气道:“爷胖的是福,你懂什么?” 八卦会属于私下讨论,但明面来讲,这路家兄弟俩着实不太好接近,性格倒好,就是生活习性上,和我们完全不一种人。 所以来到陕西这一路上可以想象到有多难,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或者别的什么,都像是在进行一场生死谈判一样,异常艰辛! 所以这一路上我们这群人和兽没少说他们的坏话,几乎成了饭后乐点。 然而等到了陕西后,由于前往村子的路变得不好走,他们的车进不去,只能坐我们的车,等俩人上了车,整个气氛开变得死一般沉寂,都没人说话了。 直到肥仔反应过来,它们说话这俩人听不懂后,开始肆无忌惮当着面和青娘还有小黑,以及无它讨论这两人。 听着它们的损话,我和我哥在前面一直憋着不笑,这两人不知所以,还夸我们的兽活泼。 听到这话,我哥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恶鬼 反正这一路上我是挺开心的,路家兄弟俩见这些兽这么活泼,他们也挺开心。 就这么到了地方,沿着小路往前开车,已经走进了一段土路,再往前车不好走了,就把车找个地方停下来。 路文良掏出手机给王强打电话,说我们离村子已经不远了,但这地方车不好进去,能不能找辆闲车过来接一趟? 我在旁边闻言有些不理解,你自己都说不远了,还让人接? 不过这话碍于面子我没说出来,这兄弟俩长的白白净净,个头却不高,比着我和我哥差了一截,我们俩都是一米八多,但这两人只有一米七多左右。 别看个子不高,脾气怪着呢。 那王强听了之后,电话里支支吾吾就说:“可是…我这也没有车子啊,路不远,要不你们就走过来吧?” “不行,山路难走,崎岖不平,容易脚疼,你最好过来接一下,如果不愿意,那我们就回去了。”路文良不依不饶道。 我心说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家吗?搞得王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哥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喊道:“老王你不用来了,我们这就走过去了,电话挂了吧。” 说完这话,人家王强还真把电话给挂了,气的路文良瞪眼看了我哥半天,那生气的样子,捏着拳头咬着牙,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活生生展现出了一副姑娘家受尽委屈的样子。 “实在不行就走吧。”路文通性子倒还随和点,劝了劝自己哥哥,开始往村子里走。 说实话这地方离村子已经不远了,走着最多半个多小时有余,只是路文良性子怪,非要坐车才行。 和四川的古路村不同,溪流村这地方不算特别荒,路上偶尔也有人烟,村子所座落的位置不算深山,我们走了没多久,站在一座山丘便看到前方有不少人家居住。 路文良边往里走,边给王强打了电话:“我们已经到村口了,去哪找你?” “我就在村口站着呢,看到你们了!”说着话,我们就看见村口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跑过来一男子,这男子四五十左右,个头不高,圆脸,身子微胖,头发耸拉着贴在脑袋上,活像一个椰果。 整个形象和当时视频里的看着有些不太一样,但确实也是同一个人。 他匆匆忙忙跑到我们身边,喘气激动道:“你们…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不用担心,我们既然来了,这事一定有个交待。”路文通在一边语气平静道,安慰着王强。 路文通这个人表情很少,平常说话也不多,就所说话也很理智,语气之间的情绪起伏不会太大,给人一种特别成熟的感觉。 和他交流,就总有种小孩子和大人对话的感觉,乱说话怕他生气,不说话又怕他不高兴。 相比之下,路文良话就多了,除了性子怪癖外,情绪变化起伏也很厉害。 他们俩真的是一个像火一样热,一个像水一样静。 我心说这兄弟俩也真是够有意思的,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身上,于是看向站在旁边的我哥,实在忍不住问了他一句:“哥,你说咱俩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 我哥被问的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有些茫然,最后不屑道:“你管它什么样,该干嘛干嘛,别老想没用的。” 我听他这么说,整个人心里一阵不悦,翻了翻白眼,怎么说也算是亲兄弟,就这态度? 人家路文通这个哥哥对路文良这个弟弟怎么就这么好? 为什么我哥怎么就跟个傻子一样? 我懒得再搭理他,故意走开几步,另一边路文通让王强带着我们先去看看那口井。 在王强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他家里,路上我问他,你发生这样的事,村子里难道就没人知道吗? 他摇头说:“别人怎么会知道?我老婆死的早,孩子又在外地,不到过年不回来,一直自己在家里,年轻人我给你说,现在网络发达,不像以前,人们联系的越来越少了,即便在一个村子里也很少联系,哪像以前那么亲?都没人情味了,都说我们村子大,可我看啊,还不如一个手机大。” 他这番话说的我们都沉默了,跟在后面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科技的发达一直以来自然有利有弊,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样子,也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模样吧。 王强家有块院子,面积还不小,都是上一辈留下来的,房子也是老式的平房,一看就知道有年头了,家里的东西到处都散发着陈旧古老的味道。 我看到这副古老场景,不由得救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家人住的那所老房子了,看看那时候和现在,今非昔比的模样,忍不住一阵黯然神伤。 闲话少叙,王强带着我们进了院子,直奔后面一口老井,先说这口井的位置就很奇怪,在屋子后面一块空地建着,按理说井都打在屋前,方便取水,尤其是离厨房比较近的地方,可他这怎么把井打在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让人费解。 我问他,王强也不知道,说在他小的时候这井就有了,为什么打在这个位置,还真不清楚。 这口井非常古老,光看井口就能看出来,上面全是青苔,井边是杂草,在往旁边去就是房子,房子上刚好有扇窗户对着井口。 王强说他就是透过这个窗户,夜里看到井口有人爬出来的。 我们一群人站在井旁边,探着脑袋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除了一些水的波光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王强不敢靠近,站的老远,我哥看了半天,疑惑问他:“你最近有没有打水?” “我哪敢啊!”王强害怕道:“吓得都不敢住家里了,哪还敢打水啊!” “这井光从外面看不出什么。”路文通看着井口蹲了下来,突然用手在井边抹了一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眉头直皱。 我见他行为奇怪,就问他在闻什么? 他从兜里掏出纸巾擦着手道:“闻气味,这是采花一派的绝技,我们常年通鬼语,所以时间久了,也能分辨它们的气味,有些鬼身上有独特的气味,很明显不一样,有时候通过这些气味也许能得到一些信息。” “那你闻出来什么?”我哥在旁边问了一句。 他摇头道:“古井时间太久了,周边全是朽气,就算真的有鬼出现,气味也被掩盖了。” “就这还绝技呢?”肥仔嘟囔了一句:“跟爷没什么差嘛,爷有时候还能感应出来点东西呢。” 我闻言问它:“那你有没有在这地方感受到什么?” “并没有。”肥仔理直气壮回应了一声。 我差点没忍住把它扔井里去。 王强见我们站在井边一筹莫展的样,就战战兢兢道:“我听说你们不是有种能让这东西现形的方法吗?” “有是有。”路文良轻叹一声道:“但那也是在了解它究竟是什么鬼之后才行的通。” “那现在该怎么办?”王强一副害怕的模样,说个话都不敢靠近我们。 “既然是从井里爬出来的,那就打桶水看看。”我哥说着话,就拿起井边的水桶,上面拴着绳子,他一手握绳,一手拎桶,来到井边直接将其扔了下去。 水桶掉下去“砰”的一声响,激起水花,我哥来回晃动着绳子打水,黑洞洞的井里什么也看不见,探头去看,只能听见水声和桶声。 我们全都站在井边看着,一瞬间周围静的吓人,只有井里咕噜咕噜的水声在响,我哥晃了一会,觉得水桶沉下去后,开始往上拉。 打满水的水桶比较沉,拉起来也费劲,所以这水桶上来的缓慢,我们都探着脑袋去看,站在井边等着,就见从那深不见底的井中,水桶晃晃悠悠上来了。 这水桶提上来后没有任何异样,干干净净,只是水质有些发黑,可能是污染的问题,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对。 “水没问题?”我们都看着水桶再次陷入僵局,如果水没问题,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井有问题,如果井里的水,就只剩下井底了,会不会问题出在井底? 我看着水桶思考起来,另一边路文通和路文良开始去看井里,同时在想别的办法,我哥这会也陷入了沉思。 我看着水桶干干净净的水,那么一瞬间,忽然眼神一花,好像看到了什么,心头猛地一颤,感到剧烈不安。 然而没等看清,我哥举着桶就要把水倒掉,说再打一桶试试。 我急忙拦住他,将水桶放在地上,一直等桶里的水稳定下来后再去看,恍惚之间,就看见水里好像飘着什么东西。 由于看不太清,我急忙用手面在水里抓了一把,掏出来摊开一看,瞬间整个人都懵了,手面上全是碎散的头发! 再看水桶这才明白,原来这里面的水并不是被污染了变的发黑,而是因为漂浮着许多碎散的头发渣,由于量实在太多了,所以才显得水是黑色的! 我吓得急忙疯狂甩掉手上的头发往后退,我哥在旁边也懵了:“井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头发?!” 这个发量太不正常了,水桶里全是碎发,倒出来满地都是,可井里面无缘无故怎么可能有这么头发冒出来? 路文通和路文良看到这景象也愣了,抓着我的手闻了闻,脸色骤然一变道:“不好!这是恶鬼!” 第四十七章:井里有头发 鬼分种类,也分等级。 按照等级来看的话,就是从魂到怨再到鬼。 而按照种类来分,便是善恶之分。 有句话叫,世上没有绝对善良的鬼,但有绝对恶的鬼。 拿先前的孙遥举例,她化成了怨,控制不住的去伤害人,这便是恶鬼。 但在成为怨之前,她只是个等待轮回的魂,这便是善。 可无论是为魂还是为怨,孙遥都能控制自己时而善时而恶,就像人一样。 所以总的来说,这就是最普通也是最正常的鬼,会因为自身怨气而变成不同的样子,怨少为善,怨多为恶。 可恶鬼就不一样了,本性就为恶,有没有怨气都一样,哪怕只有魂的时候,也是穷凶极恶想尽办法去害人。 所以听到路文良说这是恶鬼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恶鬼很难对付,就算为同级别的怨,恶鬼的怨也比普通鬼的怨难对付的多,就像恶人总要比好人难应付一样的道理。 王强在旁边一听,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他虽然不知道这鬼是怎么分级的,但一听到“恶鬼”这个词,也是害怕的不行,急道:“那…那该怎么办啊?能解决吗?” 路文良皱着眉头顿了一会,道:“再打一桶水看看。” 我哥再次把水桶扔下去,晃着绳子摇了半天打上来一桶水,低头一看,井水隐隐约约有些发黑,里面仍然密密麻麻全是碎发,看的人一阵不安。 “这家伙脱发严重啊。”我哥看着满桶的碎发直皱眉头,回头问王强:“你不是见过它吗?都是什么时候出来?”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王强支支吾吾道:“时间也没个固定…” “这鬼可能有所感应。”路文通顿了顿道:“知道我们在这,可能不敢贸然出来。” “不敢出来?那我下去找它。”我哥说着把桶扔一边,用绳子绑住自己的腰要下去,吓得我急忙拦住他,这哪能行,情况还不了解,贸然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先别急,我们等等看。”路文通道:“先进屋子里休息一会,鬼比人急,时间到了它心痒痒自会出来,我们守株待兔。” 我看了我哥一眼,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进屋子里休息。 王强给我们拿了点水果,随后他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局促不安,神色紧张,时不时就盯着井口发呆。 我安慰他不用这么担心,按照眼下情况来看,这井鬼要想伤害你,也待从里面出来才行,再说了,我们都在这儿呢,只要它敢露脸,就让它有来无回。 王强被我安慰后脸色好了些,也不再说什么。 之后我们都坐在屋子里等待着,这期间路文通和路文良兄弟俩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直坐那在吃水果,说城里的水果没这么好,长这么好的水果只有乡下有。 两人吃个不断,我却没他们这么从容,回头看了看井,问道:“别光顾着吃,万一这井鬼出来了,你们想好怎么对付它了吗?” “对付恶鬼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除掉它,绝不能心软。”路文良揪着橘子上的白丝儿道:“恶鬼就像是恶人,抱有任何侥幸心理都不行的。” “怎么除?” “交过手才知道,看看它的弱点在哪。”路文通接话道:“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恶鬼,但却是第一次遇到井鬼,在不了解的情况,也没办法断定。” 我听他们这么说了半天,心想这说白了不就是你们也没办法吗? 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从下午一点多左右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东西,这两人已经开始拿手机玩起来斗地主了。 我哥坐在椅上已经睡了过去,王强坐在那也是摇头晃脑的,整个人萎靡不振。 我见再这样等下去,估计就是到天黑也没个结果。 人着急之下,心里就会发慌,坐在那像是针扎了一样不舒服,更何况这会越是听着路文良手机里那斗地主欢乐的音乐,整个人心情更加急躁,道:“马上就要傍晚了,咱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 “难道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这两人是一点都不急,道:“按照经验来说,这会就只有等,急则生乱。” “还等个屁!”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道:“都等一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不管了,我要下去看看!图穷,你过来帮我!” 说着话,我哥走到井边用绳子栓住自己的腰,一边让我抓着,随后他爬在井沿就要侧身下去,我在一旁心里无比担忧,忙道:“哥…要不再等等吧?下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别废话了。”我哥不耐烦道:“你在上面抓好,听我口令,让你放就放,让你拉就拉。” “图良木,我也觉得下去不太好。”青娘在我哥袖子里说了一声:“这井里让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但绝不是善者。” 我哥闻言爬在井边犹豫了一下,他不听我的话,但青娘的话他肯定还是会考虑一下,正犹豫不决呢,那路文良道:“要是下去也可以,我们三个在上面拉着你,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一说,就等于确定他下去了,我哥这人要面子,本来自己要下去,又被这么一说,干脆就不犹豫了,开始顺着井里反倒着下去。 我气的瞪了路文良一眼,他当做没看见似的。晃晃悠悠走过来抓住绳子,这家伙明白就是故意这么说,想让我哥下去试探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长的这么白净,心怎么黑? 这井口不大,我哥身子倒着下去,背部依靠着井壁,一点一点往下滑,随着他不断下去,视野开始变得越来越有限,整个井里黑漆漆的,也看不见我哥的脸了,只能听到他不停说“放”的声音,从井里穿出来,仿佛幽灵一样来回环绕。 等下到最后,绳子都快放完了,就听我哥从井里喊了一声:“到水面了!” 说着我就探头去看,可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提心吊胆的对我哥喊了一声:“哥!你小心点!” 没有任何回音,只有井水在“咕噜咕噜”的响着,我越是看不见,心里就越慌,肥仔在一边安慰我说没事,不用担心,我哥这样的人鬼见了都怕。 路文良和路文通站在一边,也是眉头紧皱的看着井里,王强在外围站着,根本就没敢靠过来。 就这么持续了将近一分钟,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时间越长,里面越安静,我就越觉得不对劲,手里紧紧抓着绳子,随时准备拉上来,同时对着井里喊了一声:“哥,怎么样了?” 过了好一会,才传出我哥奇怪的声音:“没事,不过我好像找到了什么……这些头发好像都是从井底下长出来的…井壁上也全是…” “井底下长出来的?”我听到这话愣了,身上一阵毛骨悚然,听说过石头缝里长草的,可从没听说过井里会长头发的! “哥,要是没别的什么,就上来吧!”我心里有些不安,唯恐出什么意外,想拉我哥上来。 “等一会!”我哥喊了一声,随后又回归了死寂,这在外面站着,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心里是火急火燎的,可又唯恐他出意外。 正感到局促不安时,忽然井里“呼噜”一声响,这声音响的无比干净利落,直接穿出来钻进我们耳朵里,还没等反应过来是什么,忽然手中绳子一顿,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随后我整个人心头猛地一颤,一股剧烈的不安涌了上来,望着漆黑的井里,急忙喊了一声:“哥!” 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里愈发不安,不由自主的去拉手中的绳子,这一拉不要紧,整个人大脑瞬间“嗡”一下懵了,绳子另一端竟然是空的! 我发疯一样急忙拼命把绳子从井里拽出来,抬眼一看,整个人瞬间傻了,差点忍不住坐地上,绳子上拴着哪还有什么人? 只有一团杂乱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一起,散发着令人反胃的恶臭! 第四十八章:后脑勺的眼睛 “哥!”我急忙趴在井边往里面看,可这井里黑洞洞哪有人影?拼命扯着嗓子喊也没有任何回应,掏出手机打开灯光根本照不下去。 “哥!哥!”不管我怎么叫,都没有任何回应,整个井里一片死寂,甚至连水声都没有。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回头看着路文良,整个人慌张无比:“绳子明明在我哥身上拴着,他不可能自己解开绳子啊!” “别急!”路文通站在井边,他这会额头也开始冒汗有些慌乱,明显在控制自己,这人掉在井里,而下面又住着一只鬼,倘若这鬼没在家还好说,可要是就是它把我哥给拉下去的,那还得了? 我正急着,忽然就听肥仔喊了一声:“图穷,小心后面!” 我闻言一愣,下意识就回头去看,结果刚转过身眼前忽然闪过一人影,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把推在我了胸口上。 那一瞬间我猝不及防,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下站不稳磕在井边,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倒翻着往井里掉去,同时耳边传来路文良惊讶的叫声:“王强,你干什么?!” 我掉下去的瞬间,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人在生命存亡之际全靠本能反应,当即伸手拼命抓住井沿,身子直接撞在了井壁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脑门开始冒汗。 整个人挂在井里,心脏直接跳到了嗓子眼,双腿拼命乱蹬着大喊:“救我!救我!”可这井壁又湿又滑,上面全是青苔,腿根本使不上力。 肥仔这会充分证明出了自己强烈的求生欲,一马当先跳在井沿上用嘴咬住我的衣服,企图把我拉上去,可它哪有这么大的劲? “使劲!千万别松啊!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我对着肥仔大喊,驯兽人死了,其被“血”驯服的兽也活不了。 肥仔一听怒了,道:“好心救你,还威胁我?” “诶!别松口啊!” 我说着话,井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就看见王强阴沉着脸,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手里轮着一把铁锹,冲到井口对准我脑袋直接拍了下来。 那铁锹夹杂着一股猛烈的阴风而来,直袭面门,眼看要砸到脸上了,我恐慌之下只能大叫一声松了手,整个人开始撞着井壁,笔直掉下去,同时抬头瞬间,就看见井口处路文良和路文通两人同王强撕打起来。 一般人很难体会掉到井里是什么感觉,在掉下去的那瞬间,我看着井口越来越小的视线,第一反应很奇怪,不是害怕,而是让我莫名想起来小学的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叫坐井观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这个,脑子里自己蹦出来的,而第二个反应才是害怕,觉得自己死定了,尤其是这种,脑子里各种恐惧和慌乱油然而生。 我还没来得及有好好体会这种感觉的时候,突然“砰”的一下就砸进了水里,瞬间冰凉的井水刺激着全身神经,整个人拼命在水里乱抓乱蹬浮出脑袋,眼前是一片漆黑,四面井壁。 我整个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慌乱中抹了一把脸,手上感觉全是碎头发,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感觉实在太恐惧了,井底狭窄、阴暗,让人压抑到窒息,慌乱无比,根本冷静不下来,而且水里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味。 “救命!救命啊!”我扯着嗓子拼命喊,这地方是一刻也不愿意再待下去。 “救命!”就在我感到无比恐惧慌乱之际,忽然井底下有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我的脚,随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往下拉。 这一下猝不及防,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整个人“咚”的一下,直接被拖进了水里,拼命挣扎着想要爬出来,可无论怎么挣扎,叫上那股力量巨大无比,好像老虎钳一样死死的卡住我,一个劲的往下拖。 这感觉就像掉入了深渊一样没有尽头,在水里根本呼吸不了,也挣扎不脱,难受至极。 就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上一轻,整个人从水里掉了出来,“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随着掉在地上,脚上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不见了,黑暗中我爬在地上,拼命站起来四下去看,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在地上一条有暗河,井水就从这里抽上去的。 但奇怪的是,这条暗河却没有在流动,而是普通静止了一样,就这么定着,好像水面都结冰了一样非常奇怪。 若用手去碰一下这暗河里的水,或者说整个山洞里的水,它们都好像豆腐块一样漂浮起来。 这地方的水都被凝结成一块一块的,半空中轻轻漂浮着,空间好似无比缓慢,一切都极其的诡异。 “这是什么地方?井底怎么会有这地方?”我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水块,整个人疑惑到了极点,这山洞里的一切都极其不正常,水在半空漂浮,说话之间回音不断,听起来很远却又很近,非常奇怪。 我看了看四周觉得更加疑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从哪掉出来的,就这么摔了下来,而且先前在井里时,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抓我? “有人吗?”我犹豫之下着叫了一声,声音在山洞里萦绕着,连绵不绝。 “到底怎么回事?”我愈发茫然,开始沿着暗河往前走,走着走着,空气中忽然开始漂起一层雾气,而且越来越浓,使人眼前一片花白。 我往前走了一会就发觉到不对劲,这山洞好似没有尽头一样,前后两端都有光,不管往哪走,也不管走多远,却都好像还在原地一样,除了一层雾气外,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这地方就像是一个特殊的区域。”我自言自语着,就在这时,忽然背后有人叫了我一声:“图穷!” 我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扭头去看,就见我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一个人——我哥! “哥!”看见我哥的瞬间,我整个人几乎喜极而泣,冲过去一把抱住他:“我还以为你…” 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先前在井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抓住给拖了下来,然后就掉到了这种地方,你怎么会也下来了?” 我把上面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听到我是被王强推下来的,脸色奇怪的一变,但很快又恢复过来,道:“没事,你没事就行,我在这地方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跟我来,我带你去。” 那一瞬间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抓着我的手要走,我急忙拉住疑惑道:“哥,你不好奇王强为什么把我推下来吗?” 我哥被我一问,顿时愣了一下,表情显得很不自然,说不出来的奇怪感,他停下来看着我道:“为什么?” 我愈发觉得他奇怪,但到底哪奇怪,也说不出来,想了想道:“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王强有些不正常。” “先不管他了,走,我带你去看样好东西!”我哥又要拉着我走,甚至可以说有些迫不及待。 “到底看什么东西?” 我哥没有回应就往前走,我被他拉着,趁他不注意时掏出手机试了一下,发现被水泡了还能打开,惊喜之下对着我哥照了过去。 他正背对着我,被灯光一照,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随后就看到了令我恐惧的一幕。 他整个后脑勺在被手机灯光照了一下之后,头发突然开始自己脱落下来,速度极快,好像被火烧了一样,不到一分钟,整个后脑的头发全掉光了,裸露着头皮。 而就在后脑勺的头皮上,忽然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第四十九章:鬼蜮 “哥!你头上…”我看见那双眼睛的瞬间,大脑嗡嗡作响,瞬间一片空白,两腿一软差点直接坐地上,下意识就往后退,抓着手机拼命大喊。 我哥闻言回头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我:“头上?头上怎么了?” 说着他伸手就去摸自己后脑,边摸还边疑惑:“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摸到那眼睛的时候他图强愣了一下,整个人背对着我,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下垂低着脑袋也没了声音。 那眼睛在后脑勺上直勾勾看着我,极其诡异恐怖,我吓得根本不敢靠近,浑身都在哆嗦,整个人都懵了,从头到脚一阵毛骨悚然感。 我哥呆站了一会,突然胳膊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往后摆动起来,整个人脚后跟倒着走,飞快向我大吼着冲过来:“你们都是我的!” 这一声喊的凄厉无比,听我的整个人心都在发慌打颤,拔腿就疯狂往后跑,我哥狂叫着紧追不舍,像是疯了一样。 “哥!是我!图穷!是我啊!”我顺着暗河往前跑,眼前全是迷雾,根本看不清路,脚下一不小心踉跄着摔在地上,整张脸直接擦着地面划了过去,瞬间火辣辣的疼。 没等站起来,就被我哥抓着衣服拎在半空狠狠砸在墙上,这一下砸的我整个人七荤八素,内脏器官像是裂开了一样,摔在地上呼吸不了。 “你他娘…这么大劲,我可是你弟!”我挣扎着爬起来,就看见我哥目光呆滞的站在我面前,表情像是个假人一样,说不出是哭是笑,极其怪异。 “你们都是我的。”他重复着一句话,一把抓住我的脖子按在墙上,整张脸极度恐怖的靠了过来,而且越凑越近,鼻子几乎已经碰到了我的脸上! 我拼命挣扎着,奈何他的力气太大,根本挣扎不脱,只能咬着牙挤出声音:“哥!是我…”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哥的眼睛呆滞的望着前方,突然从里面流出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到达嘴边时忽然像是活了过来,自己移动着沿着他的胳膊直接朝我脸上爬了过来。 “哥!哥!快醒醒!”我看着爬过来的液体,整个人吓坏了,拼命挣扎着,眼看着就要爬到我脸上了,情急之下再也忍不住,使出全部力气,一脚奋力踢过去,“砰”一声响,正中我哥裆门! 就见他身子往后一顿,“啊”的痛苦惨叫起来。 他一松开,我整个人急忙大口喘气,脖子一阵生疼,趁他没缓过来之际,猛地用肩膀将他撞翻在地,直接跳到他身上,握住拳就打。 刚打了还没两下,那黑色液体就被甩了出去掉在地上,见自己没了机会,调头就跑,我一眼看见,急忙大喊一声:“哪里跑?” 说着从兜里掏出瓶子追了过去,这瓶子是随身携带的,早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可以收服的兽,没想到这会正好用上。 那液体如同小老鼠一样,在地上乱窜,想要逃走,但任它跑的再快,也没人的速度快,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瞄准机会,打开瓶子猛地飞扑过去,一把将其按在了瓶子里,急忙合住瓶盖,再去看时,就见这黑色液体在瓶子里四处乱撞想要跑出来。 “看你还往哪跑。”我使劲晃了晃瓶子,这液体跌跌撞撞,好像很生气一样看着我,隔着瓶子都能感觉到它的情绪。 我笑了几声,把它收起来,急忙去扶我哥,他躺在地上昏了过去,整个人狼狈不堪。 我扒着后脑勺看了一下,上面的眼睛已经不见了,心说果然是那液体搞的鬼,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了半天想不透,干脆背起我哥往回走,说来奇怪,自从我把这黑液体装进瓶子后,整个山洞内雾气就散开了许多,往前走没多久,就在石壁边看到一个洞口。 这洞口耐人寻味,有人这么宽,里面全都是水,但这些水都没有往外流出来,相反,而是如同果冻一样凝固在里面,看起来很是新奇。 我伸手摸了摸,冰凉无比,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井口了。 “按照眼下情况来看,那黑色液体应该是这地方的关键,雾气消散和洞口都和它有关,把它控制住了,应该就能离开这里。” 我想着,就背着我哥钻进那洞口里,自己憋住气,同时一手捂住我哥的口鼻,忍着浑身的冰凉钻进去开始往上游,没一会的功夫就游出了水面,抹把脸一看,发现自己回到了井底。 “图穷!”我刚回过神来,就听见头顶传来声音,抬头去看,豆大的井口探着两个人头,正是路文通和路文良。 看见他们我急忙喊了一声:“把绳扔下来!” 这两人见我还活着,脸色一喜,急忙把绳子扔了下来,我先把我哥绑住拉上去,以后自己才上去。 上去之后,这两人捂着鼻子直往后退,皱眉道:“你在下面干了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我们还以为你被淹死了。” 我脱掉上衣,衣服上一股酸臭味,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井底下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对了,王强呢?” 我上来后没看见王强,整个人气的牙痒痒,要不是这混蛋把我推下去,哪会有这么多事? “跑了。”路文良道:“他把你推下去后就跑了,我们担心你们的安全没追过去。” “他为什么把我推下去?想要害死我?”我气愤道:“简直莫名其妙!” 他俩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事情确实有些不对劲,我们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王强恐怕在隐瞒着什么。” 我说着话去按压着我哥的胸膛,让他把水吐出来,没一会的功夫他就醒了过来,趴在地上剧烈咳嗽呕吐,嘴巴里都是碎头发,看得我整个人胃里一阵翻腾,使劲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舒服点, “这井鬼始终不肯露头,看来必须要想办法抓到王强才行。”路文通在一旁思考道:“可现在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怎么抓呢?” 我闻言忽然想到什么,把兜里的瓶子掏出来递给他们道:“先别说王强,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瓶子掏出来的时候,里面黑色液体还在乱撞着,路文良看了一眼,瞳孔骤缩,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一把夺过瓶子,惊道:“这东西…你从哪弄的?” “就在井底下。”我看着他们表情有些不正常,纳闷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路文良脸色不安,就连路文通也有些慌张,我看着他们心说至于吗?什么东西怕成这样? 他看了半天,才把瓶子还给我,语气沉重问道:“你知道鬼域吗?” 我闻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就听他皱眉道:“鬼域,往简单的说,就是鬼的世界,但要比这复杂的多,有些鬼身上有很强的恶气,尤其是恶鬼,它们不停的害人,不停地所积攒活物魂魄,随着魂魄越来越多,那它自身也就变得越来越强大,当达到一定界点时,就能产生出自己的领域,这就是鬼域。” “每一个鬼域都有所不同,在这片领域中,鬼不仅自身的实力会提升很多,而且可以创造出很多现实世界没有的东西,我没想到这井鬼竟然能已经能创造出自己的鬼域,恐怕它害的人早已超出我们的预料了。” 我闻言心里感到不安时,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对,想了想疑惑道:“可这口井就在这地方啊,它又不能跑到别人家里去,问题是,谁又会天天跑到这井边等着被害呢…” 我说着话,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立马意识到什么,看着路文良,他也是眼睛瞪大,不约而同道:“是王强!” “他在帮着井鬼害人?”我不敢相信。 路文良脸色满是惊讶,像是想起了什么,呢喃道:“他在养鬼。” 第五十章:打群架 “养鬼?”我听到这个词,脑海里瞬间想到了一些恐怖片的场景,黑乎乎的房间里,放着一张灵位牌,牌前点着香火,整个屋子贴满了各种各样的道符,充满了邪气。 再看面前这口古井,觉得有些不符合,这时我哥从地上站起来,缓了半天,虚弱道:“你的意思是说,王强是和这鬼一伙的?” 路文良点头同意,随后皱眉道:“这只井鬼既然能创造出鬼域,就说明实力不简单,瓶子装的液体应该就是它的灵体,你拿走了它,鬼域就会被破坏,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根本不用我们去找他,王强也会回来找我们。” 这话说的没错,鬼是非常记仇的存在,我现在手里拿着开启鬼域的灵体,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眼下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想了很久想不通,就问道:“可如果说井鬼和王强是一伙的,那他为什么要来找你们呢?如果想要害人,找谁不好,非要找两个除鬼的?花样作死?” 我这话倒把他俩也给问住了,一脸茫然,我哥在一旁道:“千里迢迢找到你们,肯定事出有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这井鬼是专门盯上了你们。” 这话说出话,路文良和路文通都陷入了沉思,回忆自己怎么会被素未谋面的井鬼给盯上。 我们说着话间,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大帮村民拎着棍和铁锹冲了进来,一个个怒气冲冲的模样,来到院子里大喊:“王强,哪有贼?在哪呢?” “都在井边呢!他们想从后墙跑了!”人群中传来王强的声音,听到这话,我们一下子全懵了,怎么回事? 根本没等到反应过来,院子里就冲出一大帮村民,全都手持武器直奔井边,打头一大汉看见我们四个,顿时两眼瞪圆怒吼一声:“妈的,还真敢来我们村偷东西!给我打!” 说着话,他身后成群的村民都怒吼着冲了上来,我大致看了一下,至少五十多人,黑压压一片,全都拎着棍整个院子都站满了。 “王强,你恶人先告状!”路文良一见这情况,咬牙切齿,气的是白脸通红,可一句话喊出去,声音直接被淹没在了怒吼声中,根本没人听见。 我看见这阵势立马就明白过来了,王强肯定是从井鬼那里得知灵体被我拿走,又担心自己抢不过来,便用计叫村民说家里进了贼,才带着这帮子人过来了。 这五十多人冲过来,一下子就把井边这点空隙给挤满了,我们四个急忙往后退,和他们隔着古井相望,这么多人怎么打都不是对手。 “快想办法走!”我哥举起手臂,青娘在里面随时进攻,我也暗自握紧手中的瓶子,准备放无它出来。 路文良和路文通两人站在后面,飞快动着脑子在想怎么办。 “小毛贼,看你往哪跑!”为首的那个大汉拎着棍看着我们怒吼一声。 我哥从小就是打架长大的,他不怕这阵仗,也有经验,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吃着亏呢,有理说不清,而且一旦出手伤人太重,弄出人命,到时候警察来了,就彻底逃脱不掉干系了,估计能成全国通缉犯。 “别废话!打残他们送警局!”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随着话音落下,那大汉首当其冲,抡着棍就过来了,他一动,后面成群的人也跟着往前冲。 人潮如水,密密麻麻涌过来,抡着棍开始打,那大汉刚过来,我正准备把瓶子打开放出无它,忽然身后一人影冲出,当即飞起一脚,猛地踢在了那大汉胸前,这一脚“砰”的一声,直接把他给踢了回来摔在地上,砸在身后人群上。 我见状愣了,抬眼去看,出脚的竟然是路文良,这家伙会功夫? 正想着,剩下的村民见大汉被打,一个个愈发愤怒,全都怒吼着冲了上来,开始乱打一团,我哥情急之下放出青娘,吓得那群村民分分后退,但也只起到短暂的威慑作用,因为青娘身上的毒性太烈,根本没办法伤人,咬着就死。 我哥没办法,夺过一人的木棍,抡在手里上去就打,和密密麻麻的人群打成一团。 对方人太多,一分钟不到就把整个地方给塞满了,我们四个人被冲散,根本找不到对方在哪。 我被挤在人群中,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棍子噼里啪啦落在身上,疼痛难耐,脑袋被砸的全是血。 拼命推开身边的人,手里握着棍根本施展不开,还没等出拳,就被人接连踹了几脚按在地上,混乱中我听到我哥的声音:“图穷图穷!” 却根本分辨不出来自哪个方向,趴在地上整个背上像是被无数锤子砸一样,疼痛无比,几乎要昏迷过去。 我忍着痛去掏兜里的无它,手刚伸进兜里,忽然被人给按住了,我愣了一下,抬头一看,心头顿时一沉,面前蹲着一个人——王强。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这一下力道极大,疼得我眼冒金星,脑袋一阵嗡鸣,没等反应过来,他一把拉开我的手,在兜里摸索半天,把装有液体的瓶子掏走,低头冷笑一声道:“本来呢,没你们什么事,谁让你们多事过来的?这不是作死吗?唉,不过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看看这出戏如何?” 他说这话的时候,和先前那畏畏惧惧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那么一瞬间,脑海里忽然意识到什么,感到剧烈不安,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结果根本起不来。 随后就见他趁人不注意时,挤过人群走到井边,混乱中回头看着我,似笑非笑的模样,突然伸手将一个人推进了井里。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像是被电打了一样,身上一阵颤抖,冷汗开始不停的冒出来,他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冷笑着走开了。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我到这一刻才明白过来,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故意安排好的。 他把我们骗到这里,然后再把村民叫过来,煽风点火趁乱之际,再悄无声息把人推进井里去喂鬼…就算最后有人发现,也会栽赃到我们头上,就算我们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谁肯相信这井下面,有一只鬼呢? 这么多人聚集在井边,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食物啊!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感到从未有过的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奔脑门,一个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做到这种地步?甘愿与鬼为伍? 我被按在地上打的两眼发黑,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还报什么警,直接打残,看他们下次还敢来!” “先绑起来,王强人呢?看看家里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再说!”那大汉喊了一声,就见王强从人群里走出来,装作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来到我们面前,看了一眼愣道:“这。。。怎么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那大汉闻言打量着我们,脸色骤然一变道:“先前放蛇的那个人呢?” 我闻言努力睁开眼去看,观察之下惊讶的发现,被扔在井边的只有我和路文通以及路文良三人,却唯独不见我哥去了哪里! 路文通和路文良两人已经昏死了过去,这会勉强清醒着的只有我了,那大汉见找不到我哥了,气的拽着我怒吼质问:“他人在哪?你要是不说,我这就把你们送警局!告诉你,镇子上的警局有我兄弟,把你扔进去,就别想出来了!” 第五十一章:我坐墙头上 我艰难的抬头看着他,摇头虚弱道:“不知道。。。” “不知道?!”大汉以为我在骗他,抡起巴掌就要打,忽然手在半空停了一下,随后整个人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起来,一把甩开我,捂着脑袋叫了起来:“疼!好疼啊!我脑子里有东西在动!” 他突然好像发疯了一样,开始疯狂乱撞,周围村民见这情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纷纷去按住这大汉。 一下子周围人群就乱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趁人群不注意急忙往后趴,疯狂去推路文良和路文通两人:“醒醒!快醒醒!姓路的!娘炮!” 可不管我怎么叫,这两人始终都没有一点反应,躺在井边跟植物人一样,急的我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对着他俩的脸甩手就打,卯足了劲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扇了几巴掌,就见这两人白皙的脸上瞬间一片发红,五个大手指印子,异常明显。 “这都不醒?”我是彻底没招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就在这时,抬眼之间,就见这井后面的院墙外上不知何时,竟然趴着一个颗人头! 这突然冒出来一颗人头,吓的我一激灵,然而再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人竟然是我哥! 怪不得这些人都找不到他,原来他早就跑到外面去了! 我哥见我注意到了,急忙做出手势让我过去。 我见状回头看了一眼,所幸村民这会注意力全都在那大汉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路文良和路文通,咬牙道:“等我们回来救你们!” 说完话,我一个加速冲到墙边,猛地跃起,脚踩着墙壁向上一跳,抓住我哥的手开始往上爬,也就在这一瞬间,人群中不知是谁发现喊了一声:“诶!他们跑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朝我这里看过来,一个个瞪大眼睛怒吼着就冲了过来:“拉下来!别让他们跑了!” 这群村民就跟丧尸似的,一下子涌了过来,气势惊人,为首的一人就是王强,他恨不得飞过来,吓得我拼命蹬着腿往上爬,一脚刚过去,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动弹,就被王强抓住了脚踝,拼命往下拉! “想跑?没门!”王强冷笑一声开始在拽我。 我此时正横坐在墙头上,因为没来的下去,所以墙的两侧一边各有一条。 墙的左边是王强,右边是我哥,这两人是拼了老命,一见情况不对,当即一人拽着一条腿就开始拉,完全没顾虑我的感受。 他俩同时一使劲,我坐在墙头上就感到两腿强行翘起,裆部瞬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捶打着墙头吼了起来:“别动别动别动!坏了坏了!别他妈拉了!” 可他俩谁听我的?不喊还好,一喊那王强反而来劲了,开始使坏,恨不得用处吃奶得劲,我坐在墙头,被他猛的一拽,当场擦着裤裆就在墙头划向了左边,整个人只感到脑袋一阵眩晕。 我哥一见情况不对,情急之下,也开始猛地使劲,一下子又把我拉回了右边,就这一下,裆部裤子被墙头一磨,哧啦一声裂开了。 那一瞬间,我整颗心当场凉了半截,生平最大的悔恨在此刻诞生了——我为什么没有多穿条棉裤! 他们两人一来一回,为了争夺我使出吃奶得劲开始较量,而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也没有闲着,夹在中间为了自保,拼命夹紧自己的两条大腿股和他们较量... 终于在经过我们三方力量的不懈对峙下,整个争夺战达到了白热化阶段,力量找到了最佳平衡点,我就这么坐在墙头,如同劈叉一样两腿翘着,他们一人抱着一条腿往外拉,画面在那几秒钟如同静止了一样。 同样是在那几秒钟,我承受着人生中前所未有的煎熬。 额头的汗流下来,顾不得擦,头顶的骄阳在此时显得异常炙热,我却感觉不到,世间一切纷扰与我无关,只剩下双眼痛苦的看着王强,用最微弱的声音说出了那句一直想说的话:“兄弟。。放手吧。。让我走。。” 王强双眼坚定的看着我,冷冷一笑,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笑中我却看出来了,那是一种常人所无法体会的感觉,他在用心灵的窗口,自己的眼睛告诉了我答案,他是不会放手的。 我哥这边也是憋的脸通红,朝我大喊:“图穷,快放无它蛰他!” 经我哥一提醒,我这才反应过来,无它还在兜里装着呢,先前被打掏不出来,这会不用更待何时? 急忙从兜里掏出瓶子打开,对无它指着王强咬牙切齿怒道:“给我蛰死他!” 无它的体积相比别的野兽要小的多,飞在半空很难引起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谁会特意去注意一只蜜蜂呢? 王强听我突然喊这一嗓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一阵茫然,以为我在诈唬他,抱着我的腿更紧了。 这段时间我其实没少和无它交流,但大多数都是私底下,或者睡觉前,刚开始把它带收服的时候,它多少有些抵触心理,不愿意和我一样。 但经过我长期的心里辅导和提供优质的生活保障——蜂蜜,它最后还是妥协给了现实。 这会听我一说,直奔王强过去,胡蜂虽然体积小,但飞行速度相当的快,一眨眼就落在了王强手上,他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无它尾部一根毒刺就扎了进去。 这一扎进去,王强才感觉到疼,“啊”的惨叫一声,就这样还抱着腿不愿意松呢,只腾出一只手去打无它,实至名归的抱大腿。 无它在半空飞行速度极快,连连对着王强的两根胳膊扎了三四下,这毒性一挥发,王强开始感觉有些发懵了,手上的紧开始松了,我趁机使出最后的力气抽腿,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等王强身后的村民赶过来时,我已经成功掉到了墙外面,当双脚落在地面的一刻,我心里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喜悦和解脱,丝毫不亚于人类第一次登上月球的体会,虽然我起身跑的时候是横跳着跑的,但这依然不影响我追寻自由的气息。 刚跑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回头一看,那帮子村民也开始翻墙追了过来,一个个如同丧尸从墙上跳下来,我吓得拼命跳着跑,就在这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哪里的胡蜂?怎么会这么多胡蜂?!” “救命啊!” 我闻声一愣,回头一看,就见人群大乱,四处抱头逃窜,一个个惊慌失措。 而人群中飞着密密麻麻的胡蜂群,好似枪林弹雨一般,疯狂乱叮,没一会的功夫就把整个人群给冲散了。 这群村民就算再厉害,哪也经不住被这么多胡蜂蛰啊,一个个丢掉手里的棍开始逃跑,瞬间场面好似变成了大逃生一般。 混乱中我就看见无它慢悠悠的朝我飞过来,身后跟着的是成千上万的胡蜂团,唯有它在最前面飞着,所过之处,无人阻挡,那模样宛如一国之君。 一瞬间我看的有点呆了,就这么一愣神之际,眼前已经布满了成群的胡蜂,它们飞在半空中围绕着我,活活竖起来了一个胡蜂墙,极为壮观。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站在胡蜂群里,小时候捅马蜂窝,看见如同炸开锅的马蜂乱飞出来的时候,吓得头皮发麻就跑,哪敢停下来? 可这会自己被成群的胡蜂包围着,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相反,心里甚至有一些感动,因为我知道它们都是过来保护我的。 第五十二章:赵直 透过浓厚的蜂群去看,村民一个个抱头鼠窜,哭爹喊娘,仿佛丢了魂一样。 我一见这情况就来劲了,急忙喊了我哥一声,从地上捡起棍追了过去,这些人防胡蜂都来不及,哪还能还手打我们? 我和我哥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手里抡着棍,开始见人就往屁股上狠抽,打的这些村民哇哇大叫,有的都快哭了,还不解的大叫:“这些胡蜂为什么不叮他俩啊?!” “打!我让你打!先前打我打的是不是挺爽啊?!”我追着一人拎棍乱打,身后是成群的胡蜂,这人被打急了本来还想还手,结果回头一看我后面黑压压的一片,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疯狂跑着大喊求饶,话都说不利索了:“不是我啊!不是我!我没打过你!我打的都是刚才那个人啊!” 我哥在旁一听,当即拎着棍阴着脸追过来了… 我们两人手持木棍,借着成群胡蜂的劲,把村民打的是落花流水,哀叫不断,这会也说不出来到底谁才是反派了,打到最后人都跑的差不多了,我们两个也累了,我哥皱眉喘口气道:“快回去救人!” 我这才想起来,路文通和路文良还在墙壁里面躺着呢,急忙扔下棍,把无它收起来,纵身翻回墙壁准备救人,然而刚一进去大脑嗡的一声,当场愣住了,这井边空空荡荡,哪还有什么人?两人早不知道去哪了! “会不会是他们两个醒过来,发现没人在就自己走了?”我伸头看了看井里,没有任何发现。 我哥摇头否认道:“不会,从刚才到现在还没几分钟,他们不会这么就快醒过来,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带走了?”我闻言一愣,脑海里忽然意识到什么,心头一颤,急道:“我想起来了,先前王强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这本来不管我们的事,只能怪跟着来了,我当时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可现在想来,他的目标应该就是路文通和路文良。” 我哥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眼睛却看着井里,像是在思考什么,我心里隐约有股不安的预感,如果真是王强把他们两个带走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犹豫了一会,我哥突然道:“王强自己带着两个人不方便,他们应该还没走远,说不定能找到。” 我们急忙追出去,沿着王强家门前的路开始搜寻。 我让肥仔去搜寻气味,它却摇头说这周围的气味太杂,根本找不出来。 村子里的道路不多,王强带着人又太显眼,应该不会走大路,所以我们尽量沿着小路搜寻,可走了半天,结果连个鬼影也没发现,整个村子这么大,谁知道他究竟去了哪?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我哥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伸手指了指某个地方,我顺着方向看去,就见有一人正一瘸一拐的从村子里的小路上走出来,一脸的痛苦模样。 看见这人我乐了,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领着村民过来的大汉,一改先前威风凛凛的模样,这会看起来活像逃荒刚回来,走着晃晃悠悠,时不时还伸手在半空挥一下,唯恐有胡蜂跟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走,会会他。”我哥坏笑一声走了过来,我在后面,偷偷摸摸跟着这大汉,他走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用了几分钟来到小路尽头一房子前,看那样子像是他自己的家,在门前站了一会推开,正准备进去。 我哥突然冲出去,同时一甩手青娘就缠上了他脖子,这大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条青蛇正在自己脖子上,吓得“啊”的一声坐地上了,伸手就要去扯。 “我要是你,就不会动它。”我哥来到大汉身后,拍了拍他道:“不知道蛇是越缠越紧的吗?” “又是你们!”那大汉一看是我们俩,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害怕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哥蹲在他面前,伸手摸着青娘的脑袋,语气冷冷道:“你知道先前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疼吗?” 我哥这么一说,大汉愣了一下,满脸茫然,我想起来先前这大汉脑袋突然莫名其妙疼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听我哥道:“那是因为,我放了一只蜘蛛钻进了你的耳朵里,它告诉我,钻进你耳朵里后,它就一直往前爬啊爬,直达耳膜,本来准备咬破耳膜钻进去大脑,后来想了想,饶你一命。” 我哥说着话,就见那大汉脸色惨白,面目惊恐,脑门上的汗顺着就下来,吓得忍不住用手去扣耳朵。 “不用扣了,现在早就跑出来了。”我哥语气冰冷道:“当然了,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让它再进去,听它说人脑里住着挺温暖的。” “别别别!”大汉这会都快崩溃了,急忙摆手道:“是我…我赵直有眼不识泰,招惹了两位大哥,你们就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别急别急。”我哥乐道:“我们也不想找事,只要你好好配合,咱们各取所需,我问你,王强去哪了?” “王强?”赵直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们一个村子的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哥道:“是不是他把你们叫过来的?” “是啊。”赵直有些害怕的解释道:“因为村子里家家户户最近总是丢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结果他跑过来说村子里进贼了,人现在就在他家里,然后我们就过去了。” 这赵直是个眼活的人,说着话,眼珠子一转就道:“可没想到是几位大哥啊…你们是不是有王强有仇啊?” “本来没仇。”我哥想了想道:“你刚才说村子里最近总丢东西,都丢了什么?” “其实也不什么大东西。”赵直有些尴尬道:“你也知道,我们农村人见识少,家里的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贝,要说丢的,都是一些鸡啊,鸭啊,狗啊什么的,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丢都是家禽?”我哥愣了一下陷入沉思,赵直在一边见状也不敢贸然说话,这会脖子上还缠着一条蛇呢。 赵直属于那种长的比较壮,但性子却比较热情温柔,而且有些胆小的一种人,他见我哥一直不说话,就忍不住试探道:“两位大哥,你们要是和王强有私人恩怨,我也帮不上忙,你看…能不能把我放了?” “放了?”我哥干笑一声:“什么时候找到王强,什么时候把你放了。” 这话一出,赵直脸色一阵难看,都快哭了:“不是…你们抓着我也没用啊…” “有没有用我们说了才算。”我哥道:“王强在村子里和谁关系比较好?” “他…和谁关系都不太好。”赵直犹豫了一下道:“他老伴死的早,孩子在外也从不回来看他,所以这家伙性子很怪,经常干一些不正常的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所以也没人和他关系特别好,只不过都在一个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太好意思…”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好像抓住了一些要点,急问道:“既然这样,他的孩子为什么不回来看他?”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赵直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但我听村里人说闲话,王强年轻的时候好像干过什么不好的事,后来躲在了这里的,据说他老婆死和他也有关,所以他孩子一直没回来过,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了解。” “那你刚才说,王强经常干一些不正常的事?都是什么?” “这…”赵直突然有些面露难色,不安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总觉得这家伙精神不正常,听人说,他半夜喜欢自己点一支蜡烛去井边坐着说话,那可是大半夜,多慎人!还有人说,他总是往井里扔东西,就好像那井里有什么东西接着一样…不过我也没有亲眼见过…” 他说完这话,我和我哥对视一眼,开始有些门路了。 我想起先前王强把一个人推进井里的时候,心头一沉对赵直道:“王强杀了人,就是你们村子里的。” “啊?!”赵直一听这话直接懵了,两眼瞪大当场傻脸了。 我哥起身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道:“看来这里面的事比我们想的还复杂。” 第五十三章:专业挖井户 “王…王强杀人了…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杀人?他杀了谁?”赵直这会慌了,追问个不停,因为从他的视角看,这村子里全都是老弱病残的人,要说唯一有能力杀人的也就是他赵直了,谁能想到王强杀了人呢? 我拍了拍他肩膀,把先前王强推人下井的事情告诉了他,道:“杀的那个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但过两天看看村子里少了谁,也许就知道了。” 他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这会说话都不利索了:“可是…可是这没有理由啊,王强为什么要杀人啊?” 他这话问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总不能告诉说是因为鬼吧?而且他也不一定相信啊。 想了想,我道:“原因我们也不知道,所以这不才过来调查了嘛。” 我说着话,忽然想到什么,按照路文良的说法,那井鬼既然能创造出鬼域,说明所吸收的魂魄不少,那是不是同时也就意味着,王强杀了不止一个人? 想到这,我忍不住后背一阵发凉,看来这混蛋没少作恶,这会杀了人,村子里还没人发现,如果事情解释不清,到时候东窗事发,村民肯定都会栽赃到我们身上,所以必须要在事情暴露前找到王强,救出路文良和路文通才行。 而且必须要有人能证明我们的清白,我想着目不转睛的看向赵直,他被我看的直冒汗,道:“你们要是真想找王强…有一个地方可以去看看…” “什么地方?”我哥闻言急追问道。 赵直脸色犹豫了一阵,像是有些难开口似的,道:“我们这是个老村子,在村南头有片荒林,林子里有一座破龙王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盖的,都已经荒了很多年了,反正从我小时候有印象起,那就是个荒庙。” “庙里供的是老龙王,听说在以前,我们这地界经常干旱,所以村子里的人才盖了座庙去祈福求雨,但现在庙荒了这么久,听人说,现在那里面闹鬼…” “闹鬼?”我哥一听这话,眼中开始冒光,就跟发现宝藏了似的。 赵直还以为我们是害怕了,特意添油加醋道:“是啊,而且不仅闹鬼,听说那些小鬼经常还会跑出来吓人,更严重的甚至还会害人,有时候还有人看见龙王像眼珠子动了,能听到他说话…” 他越说越厉害,我哥越听越兴奋,情绪变得激动,而赵直错误的以为吓到了我们,情绪也激动起来,这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竟然还都同时达到了情绪点。 我在旁边实在忍不住,让赵直别说了,现在就去那龙王庙,看看王强有没有在那。 赵直说他告诉我们路线,保准错不了。 结果我哥抓着他道:“不用,一起去得了,听你说这么精彩,不见见怎么行。” 赵直一听他也要去。吓得脸色惨白挣扎道:“两位大哥,我不骗你们,我生平最怕鬼了,去不得!” “怕什么?王强你都不怕,还怕什么小鬼。”我哥不耐烦的拉着他走,赵直闻言还一脸的茫然:“王强又不是鬼…我怕他干什么…” 我在后面跟着一句话不说,赵直极不情愿的带着我们前往龙王庙,这地方正如他所说,村子南头有片荒林,林子里有座庙,可问题是,除了这座庙之外,林子里还有几口井! 看见这几口井,我心里一阵不安,问赵直怎么回事? 他摇头说不知道,因为自己根本没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的井,但村子用水困难,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口井,这地方有也不奇怪。 我们又往前走了不多久,就看见一座破庙静立在林子中,四处荒芜,只有这一座破庙,显得异常冷清凄凉。 这庙破败不堪,而且被周围树木遮挡着,阳光根本透不过来,加上周边几口枯井,乍一看去就跟恐怖片似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赵直一看见这情况,就有些打退堂鼓了,站的老远指着道:“到了,就是这地方…我就不去了吧…” “别废话,都到这了还能让你回去不成?”我哥推了他一下,赵直极不情愿的往前走,能看出来他确实挺害怕的,我于心不忍,干脆让他跟在后面走,反正青娘还在他脖子上,也不怕跑了。 我跟着我哥走进庙里,里面光线昏暗无比,空气中有一股说不清的气味,我举着手机看了一下,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庙不大,正对门的就是龙王像。 可奇怪的是,这龙王像不完整,身上有很多奇怪的痕迹,而且异常明显,就像被人用铲子砍的一样,尤其是在脖子部分,一道很深的划痕,几乎把脖子削掉了大半,看的人心里不安。 “这是谁干的?为什么要破坏神像?”我看着龙王像,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压抑感。 我哥走过去打量半天,皱眉道:“破坏神像,也许是想把神赶走,好让别的东西住进来。” 他这话吓得赵直在后面直哆嗦,害怕道:“…什么东西?” 我哥没有搭理他,围着庙转了一圈,忽然发现了什么,惊道:“图穷!快来!” 我闻言急忙走过去看,顿时愣了,就见在这龙王像的背后,布满了浓稠的黑色液体! “这么多…”我看着龙王像背后的黑色液体,整个人都呆住了,先前在井底的时候,可就只有一个小瓶子那么多而已,这会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些液体好似乳胶一般贴在龙王像背后,也不掉下来,也不流动,就这么静止着,异常怪异。 赵直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又害怕又好奇,犹豫着走过来看,整个人傻脸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他刚说完这话,忽然从那液体里伸出一只手,速度极快,谁也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直接拖进了液体之中,好似融化了一般,消失不见了! “赵直!”我顿时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我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伸手去抓那黑色液体,可?手刚一碰过去,就见那液体围着他的手臂忽然展开一个洞口,并且不断在扩大,如同一扇门般逐渐打开。 肥仔在一边见状,猜测道:“这会不会是通往鬼域的门?王强就躲在这里面?” 我哥闻言点头同意:“很有可能,青娘还在赵直脖子上,我们待过去救她!” 说完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钻进了黑色液体形成的洞口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在外面看着,整个人心头都在打颤,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物的存在,能通往另一个世界。 我想着,意识到什么,先前在井底的时候,那奇怪的山洞里,应该只是井鬼所创造出鬼域的一部分,而这地方恐怕才是全像。 “我还用进去吗?”肥仔又开始认怂了:“干脆你进去吧,爷在外面等你们出来。”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认真道:“行。” 然后抱起它直接钻进了洞里,进去的瞬间,身上瞬间一凉,好似掉进了冰水里一样,忍不住一哆嗦,耳边传来肥仔的谩骂,没等听清,整个人的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力拉了一下,猛地一顿,随后眼前一阵刺眼的强光,就听见有人在叫:“图穷图穷!” 我挡着光睁开眼去看,就见我哥站在面前,等稍微适应了强光后,我皱着眉环视一圈四周,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就见这地方,从我们脚下一直蔓延到天边,好似撒芝麻一般,密密麻麻全是井,无穷无尽,根本看不到尽头。 大地上没有任何的植物,除了井还是井,也没有任何方向和路,仿佛这个世界除了井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 我看着无穷无尽的井,整个人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这简直太过分了:“这他妈是专业挖井户啊!” 第五十四章:拆井大队 我哥在旁边也有些愣,看着四周茫然道:“这就是鬼域?除了井就没别的了?” “不能掉以轻心,赵直去哪了?”肥仔难得脑子好使一次,看着四周疑惑道。 我看了一圈,心里也有些疑惑,这周围除了井还是井,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而赵直被拉进来后,到现在也不过一分钟左右,要说跑应该也跑不远,人到底去哪了? “应该是王强把赵直拉进来的,他应该知道我们来了。”我哥皱着眉头犹豫一下,叫了一声:“青娘!” 四周却没有任何回应,按照平常情况青娘这会早该出来了,可现在这地方简直静的吓人,没有一点风流动的感觉,好似海面上的无风地带一般,极其诡异。 站在原地不是办法,我们往前走着,边走边观察着地面上的井,说实话这些井很让我惊讶,它们大小不一,深度不一,最重要的是里面的水高度也不一致,有的水多,有的水少,一排一排的,有些看起来像是刚挖不久,有的像是已经很长时间了。 我甚至怀疑,从古至今人类所有的井会不会都在这里,心里感到震惊,往前走了没多久,回眼撇了一下,这本来只是不经意的回头,可这一回头,吓得我瞬间出一身冷汗! 就见隔着几排井不远的地方,有一口人宽的井,其水积到边沿,正往外一滴一滴的流着,而在水面上正泡着一颗人头,晃晃悠悠的,几乎要掉下来。 最可怕的是,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直! “我的妈呀!”肥仔也吓了一跳,惊道:“才一分钟,就剩个头了?” “别胡说!”我哥见状一脸的凝重快步走过去,他倒不是担心赵直死了没有,而是青娘怎么样了。 我跟在后面过去,来到井边一看,吓得一愣,就见赵直整个身子笔直的泡在井里,从上到下只有一个脑袋露出来,双眼紧闭着,模样极其诡异。 “把他拉出来!”我哥见状皱起眉头,一脸凝重,伸手去拉赵直,我在旁边帮着忙,两人同时用力将他从井里拖出来,刚一出来,就见青娘从他衣服里钻了出来。 “青娘!”我哥见她没事,神色顿时放松了下来,这才冷静着去看赵直。 赵直浑身湿透紧闭着眼,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就好像在遭受什么折磨一般,我哥用手压着他的胸腔,按了整整一分钟左右,最后突然吐出一口水,惊叫着醒过来。 看见我们两个,整个人惊慌失措道:“我…我是死了吗?我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安慰着他道:“别怕,没死呢。” 他这会整个人都懵了,看着四周怪异的景象,傻脸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青娘突然语气凝重道:“有人来了!” 我们急忙扭头去看,就见不知何时背后站着一个人——王强! 他站在离我们不到十米的距离,手里握着一把铁锯,上面正滴着血,目光阴冷的看着我们,脸上是无比诡异的笑。 “我说过什么,不关你们的事,不让来,非要来,这么想死,那就别怪我了。”王强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让人感觉有些不安。 “他们两个在哪?”我哥让青娘爬上手腕对着王强,能看出来,他这会是下杀心了,王强这样的人不能留,留他一命,只会祸害更多人。 “在哪?”王强阴冷的笑着:“当然是在井里了,有本事就自己找出来,不要问我。” “王强!是我啊!”赵直在一边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强,忍不住叫了起来:“是我!赵直!我刚才还帮你…” “闭嘴!”王强突然吼了一声:“垃圾东西,我当然知道你是谁,这没你说话的地方!再多嘴,老子第一个把你锯了扔井里!” 赵直一听,瞬间吓得脸色惨白,赶紧闭上嘴躲后面不敢吭声了。 “王强,你养鬼害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关你们屁事!”王强语气中满是火药味,说着话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晃动着手中的铁锯,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小心!”见他过来,我哥急忙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把青娘甩出去,我把手伸进兜里,也随时准备放出无它。 王强没有丝毫的畏惧,直接朝我们冲过来,在距离还有几米的地方,猛地甩起手中的铁锯砸了过来。 “躲开!”我哥大喊一声,急忙侧身跳开,随后就听身后“铛”一声响,那大铁锯重重的拍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激起猛烈的尘土。 我扭头一看,地上一排齿轮状的痕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砸在人身上,还不待砍掉几块肉? 王强这是下了死手啊! 这种情况下,我也顾不得别的了,急忙放出无它去攻击王强。 “又来这招?”他看见无它愣了一下,想起来先前成群的胡蜂,急忙往后退两步,满脸的凝重,能看出来他还是挺害怕这个的。 可就在我心里有些得意时,无它在半空飞了几圈,突然莫名停了下来,像是卡在了半空一样。 我见状感到奇怪,忙问怎么回事? 它回头看着我,语气有些不安:“这地方很奇怪,胡蜂们过不来。” 我一听这话愣了,这才想起来,这是在鬼域之中,外面的那些胡蜂根本进不来,那也就意味着,只有无它自己了。 我心头一沉,有些慌乱,因为无它不像青娘,生命力顽强,能够游刃有余。 它要是没了蜂群,单独自己一只很难形成战斗力,万一被王强抓着了,说实话,稍微一使劲就给捏死了。 我有些犹豫该怎么办,还要不要让无它继续行动,那王强在对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等了半天见没有反应,心里猜测一番,冷笑道:“怎么,有招使不出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说着话,他再次冲过来。 我见状大惊失色,急忙要将无它收起来,转身要走,它却坚定道:“不用管我,你要保护好自己!我先帮你拖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飞着冲向王强,我心头一热,感觉无比难受,喉咙里有话说不出。 “青娘!”我哥见状急喊了一声,一条青影从手腕处窜出,直奔向王强。 这王强不是傻子,见无它冲过来,唯恐有变,急忙放慢了脚步,先抡起铁锯拍了过去,说实话,那一瞬间我都不敢看,直到铁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才睁开眼,见无它还在半空飞着,这才放下心。 另一边青娘速度极快冲到他脚边,张嘴便咬,可身子还没来得及动,忽然从旁边井中喷出一股黑色液体,直接砸在了青娘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它冲出去摔在了地上。 “井鬼!”我哥见状惊呼一声,急忙扭头去看,就见不知何时,所有井中的水竟然全变成了黑色,好似沸腾着一般,不停的翻滚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样。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赵直看见这场景都快吓哭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腿蹬着往后跑,可刚跑没两步,身旁井中忽然钻出一股黑色液体,缠到他身上,拖着就往井里去。 “救命啊!救我!快救我!”赵直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喉咙大喊,我见状急忙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外拉,同时我哥趁王强不注意,急忙冲过去,一把扑过去,抡起拳就打。 周围井水全都滚滚沸腾着,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井里说话一样,液体顺着井沿不断往外流,且愈积愈多,很快铺满了整个地面,开始朝王强移动过去。 他被我哥按着,看见那流出的黑色液体后疯狂笑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第五十五章:找人 愈积愈多的液体布满整个地面,开始朝王强所在的地方流去。 “哥!小心!”我拼命拉起赵直往后退,他吓得跌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哥按着王强,感觉到周围的异样,脸色一变,急忙松手跳开,与此同时,那黑色液体忽然速度加快,宛如喷水一般全都朝王强涌过去,一下子将其包裹在了里面,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水球,而且越来越大。 我拉开赵直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肥仔忽然道:“他们两个在那!” 我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路文通和路文良不知何时躺在了水球后面一动不动,两个人浑身布满了黑色液体,不知死活。 “有种不祥的感觉。”肥仔看着越来越大的水球,语气忽然凝重起来,很少看见它这副认真的样子,我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一声,有些忐忑。 无它飞回我手上不安道:“恐怕对付不过,还是想办法先救人离开吧。” 我点点头,心想趁现在水球还没彻底凝结完成,先救回路文良和路文通再说。 于是急忙跑过去,绕到后面,一手拖着路文通,一手拖着路文良往后跑,这两人表情痛苦,眼睛紧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拖着往后跑了半天,我哥也跟了过来,看见他们两个这样,伸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过去,道:“这一巴掌醒醒脸,按住胸膛,把水压出来!” 我闻言点头,急忙撕开路文良的上衣按住胸膛,这种压迫胸膛其实是利用空气传入体内,然后把喉咙里的水给呛出来,就不会窒息而死了。 这种事我有经验,因为上学那会学校里组织过这种安全教育活动,电影里也没少看,我当时觉得有意思就参加了,结果活动开始的时候,因为按压的时候用力太大,差点把人活生生按没气了,还因此挨了批评,所以对此印象特别深。 我拉开他上衣后,手刚放上去,正准备按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面怎么还穿着一层衣服呢? 伸手正准备扯开,忽然心头咯噔一下,手上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软的,低头一看,整个人当场傻了。 我哥在一边撕开路文通的衣服,见我还在发愣,急道:“还愣着什么?!再不救人来不及了!” “我…哥…这…这…他好像是个女的啊…” “你管他男的女的,你救……啊?!女的?!”我哥说着话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胡说什么呢?” “真的…他…他有胸…男的怎么会有胸呢…”我这会有点懵了。 “有胸就是女人了?你去过泰国吗?知道什么是双性吗?” “啊…没去过…那…那他到底是男的女的?”我已经彻底没主意了。 我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路文通,脸上开始冒汗,他胸前的衣服被撕开,里面还有一层白色衣服,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裹胸布。 “别管那么多,先救人!”我哥咬了咬牙,开始按压着路文通胸前,我见状只好跟着做,刚压了没两下,路文良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嘴里不断吐出黑色的液体。 我见他醒了,急忙走开到一边,有句话说得好,叫男女授受不亲,我说这俩男的怎么长的跟女人似的,还真是两个女人,那为什么要扮成男人的样子?莫名其妙。 路文良咳了半天,等水吐的差不多了,才发现自己胸前衣服被撕开了,顿时愣了一下,随后脸色一阵微红,急忙起身穿好衣服,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我,有些不安道:“你…” “我发誓什么也没干!”见她眼神复杂,说不出的味道,急忙解释道:“只是为了救你,而且都是我哥让我做的,和我无关!” 我哥在一边闻言,眼珠子瞪的巨大,仿佛在说你小子就这么把我卖了? 路文通这会也醒了过来,她咳了半天的黑水,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低头看见自己衣服被撕开也是愣了一下,又看见面前的我哥,脸色一阵愠怒,伸手就是一巴掌。 我哥急忙躲开气道:“救你一命不谢谢还打人?” “你们…”别看路文通平时挺安静,可这会比路文良还生气暴躁,气道:“流氓!” “流氓?要不是我救你们,你俩现在已经死了,看见那个了吗?”我哥说着指了指后面的黑色水球道:“有劲就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要不然都待死在这。” 她俩看见那黑色水球均愣了一下,脸色浮现出一股不安:“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俩,又道:“趁现在这水球还没形成,咱们先赶紧离开鬼域,出去了在想办法对付它。” 路文良却摇头道:“不行,鬼域只有从外面进来的门,没有出去的,要想出去,就必须要从里面再开一扇门,可这门只有鬼域的创造者才能看,井鬼好不容易把我们都困在这,是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的。” 我闻言心头一沉,赵直这会在一边听见,无比害怕道:“你们刚才说这叫什么…鬼域?…这世上真有鬼?” “不然你以为现在在哪?”路文良看着他没好气道:“先前你打我的事,可还没算完呢。” 赵直一听这话吓坏了,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开始求饶:“天啊!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没结婚娶媳妇…我…我不能死啊!” “你没媳妇哪来的小?”路文通生气的看着他,一句话说的赵直哑口无言,目瞪口呆的跪在那直接傻脸了。 “你起来吧,我们又不杀人。”路文良道:“这液体把王强包起来,很有可能是和王强达成了一致,在进行人鬼融合。” “人鬼融合?”我听到这个词有些疑惑。 她解释道:“说白了就是附身,但要比附身复杂的多,附身只是暂时的,而融合是经过躯体本人的同意,和鬼进行结合,达到共用一副躯体的状态,只要人不死,融合就会一直存在,甚至下辈子。” “但人和鬼生来殊途,要达到融合,这其中的过程很难,且违背天道,他们这样做,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相当的自信,要么就是在自寻死路。”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有些不安的看着那黑色水球,照这么说,一旦融合完成,凭我们的能力,是不可能对付的过了。 我哥突然疑惑道:“融合过程不能破坏吗?” “能,但很麻烦,融合中会产生很强大的怨念,单凭我们几个不可能对抗的过。”路文通皱眉道:“我所知道如今还能破开融合过程的只有一个人。” “谁?” “术士张道人。”她想了想道:“但这家伙我在十年前见过一次,老的都快掉牙了,现在谁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心头一阵绝望,这鬼域的门打不开,融合也破坏不了,难道只能等死了? 现在想来先前冲进来实在太大意了,没有杀手锏,根本对付不过这恶鬼。 赵直在一边比我还绝望,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几乎在说已经认命了。 我哥皱眉不安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路文良低着脑袋许久没说话,见她不说话,我心里就愈发着急,催促道:“到底还有没有?” “你别急,我不是在想吗?办法是有,但不知道能不能实现。”路文良皱眉道:“鬼域这扇门,说白了和我们住的门一样,要想能进去,就一定能打开,如果不能从里面打开,那就从外面打开。” 她这话突然给了我提醒,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去,急道:“你的意思是找个人从外面打开门让我们出去?” “对。”路文良用大眼睛看着我认真肯定道:“就算是单向门,也总有打开的地方,里面打不开,就从外面开,可问题是,我们现在都在里面,怎么找到外面的人呢?” 第五十六章:我叫刘信 其实这是个生活中很常见的现象,例如你回家打开门,进屋后关上门随手反锁了一下,结果发现钥匙还在门外插着。 等你再去打开的时候,反正门因为反锁卡住了,这个时候你在屋子里面就出不去了,只能想办法从外面开门,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离得近的朋友过来帮一下忙,从外面打开就行了。 而我们这会就类似这种情况,从里面打不开出去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离得近,而且愿意过来的人而已。 我想了想,心里其实有那么一个人选,等他过来,最多也就几个小时而已,而且按照那水球融合的速度,差不多能撑到他来。 “可问题是怎么联系上他呢?”我有些疑惑,这鬼域里又出不去,就算知道找谁,又怎么联系人? 路文良却在旁边打了我一下,道:“你傻吗?用手机啊。” “手机?”我闻言懵了:“在这种地方还有信号?” 急忙掏出一看,就见信号格亮着,心头大意,敢情这地方不仅有信号,而且还是满格! “有信号不奇怪,电波的传输可不管你在什么空间。”路文通掏出手机看了看道。 “还真有。”我哥也有些喜出望外,几个人纷纷掏出手机,其中就有人问道:“你们电多吗?咱们等的无聊,还能打会斗地主。” 赵直已经开始给人打电话了,哭着道:“娟儿啊,哥是来跟你告别的,告什么别?唉,哥就要死了,我在哪?不知道啊,这地方全是井,成千上万啊,旁边还有个大水球飞着呢…不是!我没喝多!没骗你!这真有个大水球飞着呢,不信我拍照给你看…” 说这话,这赵直就举起手机去拍照,边拍还边哭道:“娟儿,哥这次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好好对你…” 他这一拍不要紧,没关闪光灯,那黑球被闪光灯一闪,忽然如同镜子反光一样亮了起来,耀眼无比,吓得赵直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惊道:“卧槽,大灯泡!” “快后退!”我哥见状脸色一惊,急忙拉着赵直往后退,再抬眼去看,这水球开始越来越亮,如同白炽灯一般,愈发刺眼,让人无法直视。 赵直吓得往后爬,还不停的向电话里说些什么,我见情况紧急,唯恐再发生变故,急忙用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没一会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奇怪的急促喘息:“喂?谁啊?” 我听见这声音愣了一下,直皱眉头,道:“我,图穷,你这会是不是不方便?” “啊…啊!没有,挺方便的,我在健身房跑步呢。”刘信声音喘息道。 “跑步?”我愣了:“那旁边怎么有女的声音?” 电话那头一阵女人叫声,听的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健身房啊,那帮子女人练习瑜伽呢,拉筋拉过了。”刘信解释道。 “哦。”我没在追问,顿了一下反问道:“你等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再帮个忙。” “行啊,再过半小时我就结束了,什么忙?” “能来一趟陕西吗?” “陕西?”刘信说着话,旁边有奇怪的叫声,他愣道:“去那干什么?” 我用手挡着面前强烈的白光,透过指缝看着水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支吾了半天,道:“算了,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说着话,我先拍张照片,上面是无穷无尽的井,然后又拍了张水球给刘信发过去,过了半天他懵了,回复道:“你是这在什么地方?照片是p的吧?怎么这么多井?旁边怎么还有个这么大的灯泡?” “灯泡?”我看着王强和井鬼融合的水球哭笑不得,本来挺气派的一东西,现在活生生被搞成了灯泡。 “这地方很难跟你解释清楚,你可以理解成一个房间,现在的问题是我被锁屋子里了,需要你帮我从外面打开门才能出去,而且有时间限制,但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可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那后果会很严重。” “多严重?” “我可能会死。”我犹豫了一下,把这几个字发过去,他整个人都愣了,过了半天才回复:“兄弟…能方便透露一下,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吗?我发现你的生活…有些不太一样啊。” 我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心里顿时一阵茫然,可要说是做什么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是除鬼的吧,倒也不是,说是驯兽的,很难让他信服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想了半天,干脆回复道:“等你来了我就告诉你。” “等着,我这就过去,把具体地址发给我。” 见他回信,我放下心了,只要有人来,就有出去的机会,急忙把地址发给他,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了。 我把消息告诉我哥和路文良以及路文通,他问我这个人可靠吗? 我想起刘信的样子,点头道:“按照目前情况来看,除了话有点多,别的应该都挺可靠。” “是个普通人?”路文良见我这么说,显得很疑惑。 “对。”我点点头。 “啊!”她脸上惊讶无比:“你让一个普通人来打开鬼域?” “不能吗?” “那倒不是,鬼域打开的方法并不难…只是,你不怕吓着他吗?”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没反应过来,刘信这家伙的胆量按理说应该不小,但估计也大不到哪去,毕竟是个普通人,要是突然见到鬼域,那就很难说了,尤其是看见王强这样子,保不准会留下什么阴影。 但眼下也没有办法,我心想到时候多在刘信直播里出出场,帮他涨涨粉丝,算是回报他了。 就这样我们坐在这鬼域之中,一直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地方什么也没有,除了井就是水球,所幸我们身边还有几个人,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一直待在这种地方,早晚待被逼疯不可。 等着等着,我感觉一股困意来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就被我哥吵醒,他语气不安叫了一声:“球变小了!” 他话一出,我瞬间清醒过来,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到了水球上,但见那水球开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缩小,亮度也越来越暗,不断有黑色液体从中喷出来,就好似要炸了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这…这是要炸了?”赵直吓坏了,躲在我哥身后。 路文通脸色凝重,语气不安道:“达到了饱和状态,融合就要完成了,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正说着话,那水球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好似玻璃碎开一样,一大股黑色液体喷出,笔直朝我们打了过来。 “快躲开!”我哥见状惊呼一声,急忙侧身跳开,同时众人也向一边跳去。 我们是跳开了,可赵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当场被那黑色液体打了一身,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他撞飞出去,惨叫着摔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整个人乍一看去,如同刚从石油坑里刚爬出来一般,浑身都是黑色液体。 “赵直!”我见他昏死过去,急忙叫了一声向跑过去,可刚走一步,忽然从那水球里传来怪异的声音:“都别动,谁动,谁死。” 这声音好似被人掐着喉咙一般,声音极度沙哑难受,听的人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着话音落下,就见那水球开始骤然缩小,仅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消失不见,随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抡着铁锯,面目无比狰狞,两眼血红,浑身不停往下滴水,散发着一股恶臭,头皮湿漉漉的散着,那模样活像一副从井里爬出来的鬼! 第五十七章:我们又不是鬼 “感觉还不错。”王强握着铁锯,表情极度狰狞的看着我们,脸上挂着怪异的笑:“这躯体比我想的还要适合。” “井鬼!”我看着王强的样子,心里震惊到了极点,没想到人鬼融合后竟然能达到这么自然的状态,若非我们知道,平常根本看不出来。 “你利用王强帮你杀人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却又跑过来找我们,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路文良看着他,表情不安道。 王强向我们走过来几步,他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压力:“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你们两个了,要不然还特意找你们干什么?” 他说着指了指路文良和路文通,接着又看向我们,冷笑道:“至于你们这些人,杂碎而已,本来不关你们的事,一个个非要过来送死,那就没办法了。” “你什么意思?”路文良脸色愈发不安,盯着王强道:“为什么找我们?”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王强奇怪的笑了:“你们采花人,十几代人中,百年内仅有一次会出现的一支特殊血脉,叫鬼血,你总该知道吧?” “这种血,对于我们鬼来说,那可是大补啊,你说巧不巧,刚好就是你们两个。”王强坏笑着:“更可况你们姐妹两个还是洁净之身,其血纯净,至阴至极,简直就是唐僧肉,谁不想要,就算我不要,别人也会想要。” 他这话说的路文良和路文通两人脸色一阵通红,羞辱之极,怒叫一声道:“恶鬼,去死吧!” 说着话,路文良就冲了过去,先前说过,她们姐妹俩功夫还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小时候练过的,放在平常至少三五人进不了身。 但采花人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功夫,而是因为通鬼语,她们能和身为灵体的鬼进行通话,就像我们能和兽进行交流一样,所以由古至今,更多情况下,她们往往是作为一种辅助和别的除鬼者一起行动。 这就好比一种情况,某栋大楼里歹徒挟持了人质,为了营救,警方在行动前都会先派谈判小组和歹徒进行交涉,采花人干的就似类这种工作。 相比之下,赊刀人就显得比较专业了,他们单枪匹马,类似特工,各方便除了谈判外,都比采花人强。 所以当路文良怒气之下冲上去的时候,我还是很担心的,因为她肯定打不过王强,要是融合还没完成,些许还行,这会定然没胜算。 她冲过去,王强冷笑一声:“找死!” 拎起铁锯砸了过来,气势凶猛,呼啸而来,所幸路文良反应极快,侧身一躲开,铁锯擦着脑门划过去,“砰”一下砸在地上,嗡嗡直响。 同时路文良叫了一声,袖剑藏着一把短刀,直接对着王强就刺了过去,一下子扎在了腰间。 王强猝不及防被扎一下,脸色一紧,捂着腰急忙往后退,就见那被刀扎的地方,没有血,流出来的全是黑色液体。 “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王强咬了咬牙,把短刀拔出来,任由黑色液体从身体里横流:“刚融合完成,就拿你们当第一顿餐。” 说着话,突然从他脚下开始流出大量黑色的液体,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朝我们蔓延而来,散发出无比的尸臭味,令人一阵恶心作呕。 “快走!”情急之下,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瞬间所有人转身就跑,黑色液体沸腾而来,犹如潮水一般汹涌,根本无法抵挡。 我们疯狂往后跑,赵直吓得哇哇大叫,跑着跑着两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当场哭喊了出来:“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我回头见状,急忙就要去拉他,可为时已晚,刚抓住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拉,紧赶而来的黑色液体一下子涌上了他的下半个身子,告诉吞没一般全部覆盖。 仅在一瞬间,赵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拼命死死抓着我的手,脸上表情痛苦狰狞,疯狂惨叫着:“救救我!救救我!啊!” 突然间,他眼中、鼻中、甚至还有耳中,开始不断喷出黑色液体,像是破开的洞一样,恐怖到了极点。 整个腿部仅在一瞬间被撕碎,鲜血狂涌而出和黑色液体混合在一起,强烈腐臭伴随着血腥味。 我再也忍不住当场吐了起来,明显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变得越来越小,表情痛苦不堪,两眼瞪大,血红无比,趴在地上脑袋砸进液体中,当场死了过去。 “赵直…”我整个人都懵了,看着面前的尸体,大脑里嗡嗡作响,好似被人打了一棍一片空白,一秒前还是个大活人,一秒后说没就没了。 王强…或者说是井鬼,未见也太可怕了! “跑啊!还要不要命了!”我哥见我还在发愣,怒吼一声拽着我的衣领就往后跑,那涌来的黑色液体盖过赵直的尸体,瞬间将其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连滚带爬往前跑,身后响起王强疯狂的笑声:“跑?在这鬼域中,看你们能跑到哪去!” 我疯狂往前跑着,就见身后的液体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吓得我一激灵,急忙掏出一看,是刘信的电话! 迅速接通电话:“喂?你到哪了?” “兄弟,我到了你说的这个地方…你该不会在玩我吧,这庙也太吓人了,哪像有人的地方,你在哪呢?” “你在庙里?好办,你去佛像后背看看。” 我握着手机边跑边道,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忽然传来惊叫声:“卧槽,这是什么东西?!佛像上怎么都是水?!” “有水就对了,现在认真听我说!”我对着手机急道:“你把手伸进水里不要动,坚持到我出去!” “啊?伸进水里?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兄弟…我…” “快点,你再废话我就没命了!”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液体,距离自己不到半米,说实话我这会已经到了极限,马上就要跑不动了。 “行吧!你可千万不能玩我啊!”刘信语气有些不安,随后我就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阵水声,紧接着忽然就见在我们面前,凭空伸出一只手来。 路文良看见这手,脸色顿时一喜急道:“是门打开了!快出去!” 说着话,王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阵难看,开始瞪着血红的眼睛追了过来,脚下黑色液体愈加浓郁,猛地开始朝我们喷射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液体眼看就要打在脸上了,我情急之下,奋不顾身扑过去,一把抓住刘信的手,同时拉住我哥。 而另一边路文良和路文良紧抓着我的肩膀,仅一瞬间,眼前一晃,一片花白,什么也看不见。 随后整个人猛地摔在地上,脑袋嗡嗡乱响,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从鬼域里跑了出来,面前站着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刘信! “你们…这…”刘信惊恐的看着我们,就像看见了外星人一样,脸色惊讶到了极致。 我这会没时间给他解释,回头去看,就见那佛像上的液体疯狂沸腾着,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从里面不断传出诡异的叫声,明显是王强还要冲出来。 我哥急忙从地上捡起石头,拼命挥舞着砸向佛像,所幸这佛像年代久远,且早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猛的被砸了一下,瞬间裂开摔碎在地上。 随着佛像碎开,上面的黑色液体开始逐渐变得模糊,里面凄厉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整个庙瞬间一片死寂,我们几个人站在这黑乎乎的地方,一个个狼狈不堪,大眼瞪小眼,脸上惊恐无比,喘着粗气,活像鬼一样。 刘信见我们这副样子彻底吓坏了,身子都在发抖,一句话不说拔腿就往庙外面走。 我哥一把抓住他,皱眉道:“怕什么,我们又不是鬼!” 第五十八章:俗套的故事 我哥抓着刘信不让他走,同时问路文良:“王强死了没有?” “死?”路文良摇头苦笑道:“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我们只是暂时把鬼域的门破坏了而已,对他根本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修复好门出来。” “凭我们几个的能力,现在根本对付不了他。”路文通皱眉道:“先尽快离开这里,就算他出来了,找到我们也要费不少功夫。” 于是我们几个迅速离开庙宇沿着村子往外走,一路不停回到停车的地方,开着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去的路上,路文良和路文通留下联系方式便走了,说是王强的目标既然是她们两个,趁现他还没出来,先去想想办法。 告别了她们后,车上只剩下我们三个,刘信坐在车上这会缓过神来了,可脸上依然疑惑无比,非要追着问我们两个到底是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干脆把话题转到了直播上,问他最近怎么样? 一说到直播,刘信就直皱眉,好像有些不顺心似的,道:“我上次听你的建议了,现在改行做了灵异直播,可是效果不是特别好,粉丝都说我的内容太假,没意思,不适合,这段时间都快没人看了,我在想还要不要再回去当探险播主呢。” 我听他这么说一愣,包括我哥也是,疑惑道:“怎么会,灵异没人看?你都是怎么播的?” “跟别人一样啊,选个地点,做点道路之类的,设计个剧本。”刘信向我们介绍着他的内容,我一听就觉得没戏,打断道:“你这肯定不行,太俗套了,当灵异主播,待能吓到粉丝,让他们既害怕又上瘾才行。” “哪有这么容易。”刘信气馁道:“你是不知道,现在灵异主播这么多,能拍的都被拍完了,一般内容很难熬出头的,而且粉丝看你的视频,都知道是假的,先入为主的观念很难打破的。” 他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看了看我哥,他也看了看我,显然想到一块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道:“我倒是有个好点子能帮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点子?” “现在还不好说,但我能帮你在拍摄的内容上增添点东西,显得真实些。”我边说心里边思考着,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到时候再遇到鬼,把他叫过来拿着手机拍就行了。 刘信闻言还想问是什么,这时我兜里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掏出一看,发现是张队打过来的,心头顿时一颤,他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什么事,急忙接通。 “喂,张队?” “小图,你拜托我查找的定位有线索了。”自从上次他知道我未婚妻失踪后,对我说话总是很温柔和关怀:“我按照你给的号码让人进行了追踪,结果发现这个信息的定位移动很固定,你上次说,你未婚妻是一个月前左右失踪的对吗?” 我回应一声,但听出来他语气有些不对劲,就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在事件发生前,你们住在哪?” 他突然问这个,我愣了一下,然后告诉了他我和陈卿以前住的地方。 张队听完之后突然沉默了,我明显感觉出有些不对,不过也没有催促着问,停了只会,就听他犹豫着说:“这就是让人比较疑惑的地方了,现在能确定的是,手机确实被人拿走了,但不知道是谁,因为定位的地点在移动着,说明拿手机的这个人在行动。” 他说着突然顿了一下,语气疑惑起来:“小图,那我问你个问题,你知道这个人半个月前去你家了吗?” “什么?”我听到这话懵了,没明白什么意思:“我家?我现在没有家啊。” “我说的是你和你未婚妻先前住的地方。”张队语气凝重道:“定位记录显示,这个拿着你未婚妻手机的人,在半个月前,去了你们先前的住的地方,而且最奇怪的是,定位在到达那里后,有一个星期左右没有再移动过。” “可我一个月前,就已经退了房租,不住在哪里了啊!”那一瞬间,我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剧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张队沉默了一会,道:“所以这事情有些复杂,拿手机的人肯定认识你们,要不然不会在你未婚妻失踪半个月后突然返回来,并在那地方待了一个星期左右。” “可是…我不明白,就算这人拿着手机,可那地方已经没人了,他去那里干什么?” “你知道什么有一种犯罪心理的人,会在犯案后返回现场观看吗?”张队这句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他认定这人和陈卿失踪有关。 可我心里更清楚,也知道他说的这种心理,可陈卿早就死了,根本不存在失踪,而这个拿着她手机的人,在我离开半个月后突然返回去,又待了一个星期才离开。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返回去看犯案现场,而是为了埋伏!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犯案后看一个星期才走,这个人返回去,是为了埋伏我! “张队,那这个人现在在哪?” “你想干什么?”张队不愧是警方,反应很敏捷,见我这么问立马警惕起来。 “张队,我给您说实话吧,如果地点在北京,您肯定管不了,但那是我未婚妻,我必须要过去!” “你过去能干什么?万一对方有害人之心,你再出事了怎么办?”张队还是不同意道:“小图,你先别急,我虽然不能过去,但有个警校的朋友如今就在北京,等会我会把情况先反应给他,到时候你和他一起去。” 我一听心里急了,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对付的不是寻常东西,万一人家跟着我出事了,那这责任我可担当不起。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我不想再麻烦更多人。 心里犹豫着想了想,道:“行吧张叔,那您先把地址发给我行吗?我先有个准备。” 张队不愿意,我硬是软磨硬泡了半天他最后才把地址给我,并且把他那位朋友的联系方式也发了过去,再三嘱咐不要轻举妄动,等警方人员来了再行动。 我嘴上答应着好,可等挂了电话就立马翻开地址,发现上面显示的位置在北京郊外地区,而且还在缓慢的移动着,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我把地址给我哥看了看道:“找到了。” 他开着车点点头没有说话,刘信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奇道:“找到什么了?我们现在是去哪?” 我想了想道:“找到素材了,去给你拍视频。” “真的?”他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拍着书包道:“我东西都带了,咱们拍什么样的?什么故事?我要不要在主页公布一下?” “故事?”我愣了一下。 “对啊。”他很自然道:“拍灵异视频待有故事啊,要不然咱讲什么?” 我恍然大悟,想了想,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哥在一旁道:“鬼灭家门,该遭报应的故事。” “哦,传统灵异啊,故事有点老套,不过还行,只要创意足够就一定可以。”刘信在旁分析着,我哥闻言一脸茫然,甚至有些生气和不解:“俗套?!” “对啊,传统灵异,里不都是这样,比如说你们兄弟两个是主角,家族不幸被鬼盯上,然后爹妈死了开始复仇之类的,这种故事很多啊,关键是看怎么表现出来了。”刘信越说越自信,甚至开始询问故事走向,我哥在一旁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牙道:“图穷,把他扔下去!” 我这会也是哭笑不得,倒不是觉得刘信有意思,而是因为他说的那些俗套故事,恰好都真实得发生在了我和我哥身上。 故事有一特点,往往都是讲出来容易,经历的过程却很难。 我没有过多再说什么,拍了拍刘信道:“俗套倒不怕,只要咱们够真实,再俗套也能吸引人。” 第五十九章:陈卿的高跟鞋 一路回到北京后,我像回到了先前住的地方,张队说那人在半个月前拿着手机回来过一段时间,我很想知道他回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来到小区,手机里还留着原来房东的电话,打过去说了我是谁后,他立马就想起来了,简直记忆犹新,毕竟陈卿在他这死了,想记不住都难。 “是你啊,小图…你这打电话来是…有事?”自从上次陈卿出事后,这房东对我都有些害怕了,其实说起来我也挺不好意思,觉得对不起人家,因为这个事当时很多租客都感到害怕离开了,导致他的收入锐减大半,不得不靠降低租价来增添新住户。 “没啥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自从我上次走后,那房子有人租过吗?” “没有啊,我也不敢往外租啊…说了你别生气…那房子不吉利啊!”房东是个实在人这一点我非常清楚,毕竟在他这住过几年,为人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不是个会说假话的人。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更加疑惑:“那有没有人进去过,或者说暂时过去住几天的?” “也没有。”他以为我还想租回来住,语气变得有些不安:“小图啊,你要是想找地方住,我这还有别的空房子,给你便宜点,暂时住着没问题,至于原来那间…就别住了吧,那屋子也不知道咋回事,有些邪性…” 他说着,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急忙收口,但话已经说出来了,我也听见了,心头一颤,忙追问他:“有些邪性是什么意思?” 他像是有所隐瞒,急忙转话题道:“哎呀你就别问了,我给你找一间别的屋子。” “李叔,给您说实话吧,我不是回来租房子的。”李叔是房东的尊称,他原名叫李健,因为比我们大了不少,关系也不错,所以平常都叫他李叔。 他听见我这话愣了,茫然道:“那你这是要干什么?” “您应该能猜到我回来干什么的。”我故意卖了个关子,继续道:“我希望您能帮帮忙,能不能让我再进那屋子里看看?” “啊?你要进去?!”他语气明显不对劲了,就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样。 “对。我现在就在这门前站着等你呢。” “啊?!”李叔闻言愣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犹豫了半天支吾道:“那…那你在原地等着我,可千万不要乱走,也不要靠近那屋子,等我过去再说!” 说完这话,他把电话挂了,我被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哥在一边也是疑惑,就问怎么回事? 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我哥听后皱眉看着这屋子,凝重道:“这屋子出事才不到一个月,里面就开始有不干净的东西了?” “李叔也没说到底怎么回事,等会他来了亲自问问,这会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说着话,刘信在一边道:“现在就开始拍了吗?” 我想了一下,道:“等李叔来了,就可以开始了。” 刘信闻言脸色一喜,急忙从背包里掏出手机准备开启直播,等了大概没几分钟,就看见李叔一路小跑,从小区外面跑进来,朝我们直奔而来。 “小图!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干嘛非要进这屋子?你要是缺地方住,我这还有空房子!”李叔赶到跟前喘个不停,这一个月没见,和先前比着瘦了不少,能看出来这事也没少连累他。 看见他这样子,我心里过意不去,心想等一会给他塞点钱,全是当做补偿吧。 可转念又一想,我身上好像也没多少钱了,算了,实在不行就再找刘快口借点,上次借了十万买车还没还,这次也不差一点了。 “李叔,这是我哥,这是我朋友,刘信。”我向他介绍了一下,李叔点点头,突然发现刘信在举着手机拍他,顿时神色有些紧张道:“这是干什么?” “叔,您别慌,我是个主播,还没开始正式拍呢。”刘信举着手机好奇道:“您也是这次拍摄的人?扮演什么角色?” 李叔越听越懵:“什么扮演角色?” “没啥东西,就是玩的。”我见这两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忙打断他们,对李叔道:“您刚才说这屋子有些邪乎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话题,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在做心理斗争,半天才道:“小图,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自从你上次搬走后,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房子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我有一次收拾完东西后,过了一个周再进去,结果发现…屋子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很多东西和我当初摆放的地方都不太一样,就好像这地方一直有人生活一样,我当时也没想太多。” “可后来楼上的住户就给我说每到夜里楼下就有女人哭和叫的声音,吵得人睡不着觉,还问我这家人怎么整天吵架!我当时都吓坏了,那屋子里哪有人住啊!” “害怕吓走住户,我也没敢告诉他们,可后来很多住户都说,每次从这地方经过的时候,就听见屋子里有女人的声音,有时候是笑,有时候是哭,有时候甚至在叫。” 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了一下,脸色不好看道:“后来甚至有个住户说…有一次路过,刚好看见有个女人从屋子里出来…” 说到这儿他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因为我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陈卿!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应该,陈卿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不太可能再变成鬼,那这个人是谁? 李叔见我们都一副凝重的模样,不安道:“小图啊,话都说到这了,咱就别进去了,要是想住房,我给你找别的。” “没事,您打开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再不进去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李叔见劝不动我,最后只能战战兢兢的找出钥匙打开房门,房门一打开我站在外面就感到不对劲,直皱眉头。 这房间和我先前住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里面的窗户不知道为什么挂上一张床,把外面的光全都挡起来,整个房间里昏昏暗暗的,给人一种压抑感。 我走进去看了看,悄悄问肥仔:“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它语气有些不安:“说不清楚,感觉好像有东西,但又看不见。” 我们走进来,刘信在后面开启了直播,对着手机说话:“我们现在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房子里,据说这屋子里死过人,而她的灵魂还在…” “我这不是废弃的房子啊!”李叔听见刘信这么说急忙出现在了镜头里反驳,这不是砸他生意吗? 吓得刘信举着手机躲开,对直播间解释不停道:“刚才那位是这房子原主人…” 他们说着,我和我哥打量着屋子,这屋子不大,一个客厅,一个卧室和洗漱间,还有一个厨房,标准的双人住处。 看见屋子里的这些东西,整个格局既熟悉又陌生,心里瞬间感觉不是滋味,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陈卿的脸,难受无比。 来到卧室,尤其是看见那张床,当初陈卿就死在这了这地方,那模样到现在都不敢再想起来。 我忍住情绪,观察着房间,忽然看到在床底边上有一双红色的鞋子,颜色异常的鲜艳,正露着鞋尖。 看见这我鞋子先是愣了一下,等弯腰捡起来,眉头皱的更厉害了:“陈卿的高跟鞋?” 第六十章:别碰我 “哪来的?”我哥见我手里拿着一双高跟鞋疑惑无比,我给他指了指床底,他看了一眼,皱眉道:“这鞋子是不是有点太干净了?” 一个月没人住,这高跟鞋也没人擦,怎么可能还这么干净? 李叔在外面站着不愿意进来,我也不勉强,把高跟鞋放下,想了想,趁人不注意对它道:“如果你真是陈卿,能听到我说话,就放下执念走吧,我发誓一定还你公道。” 红色高跟鞋放在床边,安安静静,就好像在等待被人穿上一样。 刘信在旁边拍着视频,不断的介绍:“这高跟鞋,就是这房子先前死去女人的…” 我没有在意他的话,走出房间来到洗漱间,一进去,就看见刷牙的水台上有很多稀碎的土。 “又是这东西。”我皱着眉头闻了一下,土上一股腥臭味。 我哥在旁边见状,也皱眉道:“李叔说他已经打扫过房间了,那这土肯定是后来出现的。” 我点点头同意,这洗漱间不大,看了一会没有多余的东西便走出来,刘信还在举着手机,四处拍摄。 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我正疑惑着,忽然屋子里传来“嗒嗒”两声,这声音无比真实清脆,就好像有人穿上了高跟鞋一样。 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刘信看着我,偷偷坐了个嘴型在说:“这也是设计的内容?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和我哥对视一眼,心头不安,急忙走进卧室,低头一看,就见这高跟鞋不知何时从床的一边,走到了另一边。 看见这情况我愣了:“鞋子自己会跑?” 我哥偷偷举起手腕,青娘在他手上,显得有些不安道:“不对,这鞋子上有股怪气。” “我也感觉到了。”肥仔在我肩膀上,眉头紧皱的盯着高跟鞋,满脸不安。 房间里昏暗无比,一切都显得无比压抑,高跟鞋莫名其妙自己走了起来,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所幸我早有心理准备,大胆的走过去把鞋子捡起来,刚拿到手,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凄厉的参叫:“别碰我!” 这声音突如其来,凭空而出,吓得我一激灵,鞋子瞬间脱手掉在地上,叫声也跟着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我哥见情况不对走过来要捡鞋子。” “别碰!”我急忙拦住他,心脏狂跳,刚才那一声确确实实听到的,只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很陌生,不像是陈卿的,那会是谁?难道鞋子里有别的鬼魂? 刘信举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我们还在按照剧本演,就走过去给鞋子来个特写,可镜头刚聚焦在鞋子上,忽然屏幕莫名的闪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会回事。 但就在这闪动的瞬间,刘信突然“啊”的惊叫一声,拼命往后退,眼珠子瞪大,满脸恐惧的看着那鞋子,有些失控起来:“有人!这有人!” “哪有人?”他突然被吓成这样,我们也有些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刚刚屏幕上明明有个女人穿着鞋子…”刘信脸色发白,不像是演的,盯着手机道:“真的!粉丝也都说看见了!” “女人?”听到这两个字,我心头咯噔一下,该不会是陈卿吧?她的尸体都火化了,魂还能存在? 李叔在外面没敢进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见刘信叫成这样,脸色开始愈发难看,更加坚定的认为这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急的喊了起来:“小图啊!别看了出来吧…” “砰!”李叔话音未落,忽然外面房间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给摔合上,声音震耳,直接把李叔关在了外面。 “卧槽!什么情况!”刘信举着手机彻底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整扇门开始剧烈抖个不停,就好像外面有人拼命想要进来一样。 “李叔!你干什么!”刘信吓坏了以为是李叔干的。 “我…我什么也没干啊!门自己关上的!”门外传来李叔害怕的声音,也吓得不轻! 我和我哥待在屋里,忽然感到一股冷气不知道从何处而来,掠过脸颊,房间里开始愈发昏暗,窗外的光隐隐约约好似鬼魅一般,让人不安。 “兄弟,这还是剧本吗?”刘信这会有点慌了,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还再按照剧本进行,偷偷小声问道:“能不能给我看看剧本啊?” 我刚想告诉他咱们根本没有剧本,话还没来得及说,忽然从洗漱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细细碎碎的,很轻微,却又异常清晰。 “谁在刷牙?”刘信听到声音脸色愈加难看,话音刚落,忽然屋子里又传来高跟鞋“嗒嗒”两声,好像有人走了过来! 我听到这声音,急忙反射性往回看,顿时懵了,就见原本在地上的高跟鞋,不知何时被放在了床上,颜色异常的鲜红,好像涂满了血一样。 房间里昏暗无比,空气开始愈发冰冷,刘信这会彻底绷不住了,走到窗边把窗户拉开,外面阳光照进来,房间里猛地一亮,他脸色才稍微轻松一些。 外门传来李叔着急的声音:“门打不开了!你们别急,我这就去找人!” 我和我哥倒是不急,毕竟接触过这些东西,可刘信就懵了,举着手机抖个不停,对着屏幕还在解释:“这不是摆拍!我发誓根本没有剧本!这地方太诡异了…你们别咒我死啊!” 他那手机弹幕上全是在讨论这地方是真是假。 我这会没心情在乎这个,看着高跟鞋心里极度不安,因为它总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大概是因为陈卿穿过它吧,心里怀念,想过去看看它。 “肥仔,你看见什么了吗?” “没有,但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这句话让我心里有些不安,因为肥仔是灵体,一般人根本看不见它,换句话说,能看见它的都不是人。 我望着高跟鞋犹豫了片刻,走过去再次把它捡起来。 “别碰我!”紧接着耳边响起那个凄厉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哭着喊叫一样,撕心累肺。 这一次我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有松开,而是提着鞋子认真观察:“你是谁?” “别碰我!!”那声音突然变本加厉愈来愈高,就好像我在伤害它一样。 “告诉我你是谁,就松他你。”我捏着鞋子,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万一她发飙了怎么办?而且这个鬼到底什么级别?我们能不能对付? 正想着,忽然屋子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这声音突然而起,诡异无比,根本找不出从何而来,围绕在整个屋子里,听起来无比哀怨和凄惨。 “卧槽…你们听到了吗?”刘信站在客厅傻脸了,举着手机瑟瑟发抖。 他话音刚落下,屋子突然里开始响起各种奇怪的声音,刷牙声,流水声,人语声,惨叫声,笑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好似无数人突然出现了一样。 椅子开始自己移动起来,窗帘被突然拉上,房间门“砰”一下关上了,我和我哥正站在屋子里,根本没能反应过来,直接被关在了里面。 就听见刘信在外面吓得大叫:“怎么回事?!卧槽兄弟,不待这么玩的!救命啊!” “刘信!”我见状心头一紧,唯恐出事,急忙去拉门,结果这门好像焊死了一样,任凭怎么都拉不开。 “你把它惹急了。”我哥看着高跟鞋皱起眉头:“看来还是个有脾气的主。” 我闻言急忙把高跟鞋放在床上开始道歉,希望它不要伤害刘信,刚说两句,我哥性子烈,看不下去了,直接拎起高跟鞋往墙上摔:“道什么谦啊,弄死不就完事了。” “放开我!”高跟鞋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声音,拼命挣扎着从我哥手中脱出掉在地上,突然自己“嗒嗒”快速走了起来,停在房间昏暗的角落里。 透过屋子里昏暗的光,我就看到在角落里站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她脸色阴沉,浑身鲜血,光着脚站在血泊中,高跟鞋在她脚边,被鲜血染红,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陈卿?” 第六十一章:跟我走 “为什么?”站在角落里的这个人正是陈卿,她穿着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浑身都在滴血,两眼空洞无神,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 “陈卿…是我,图穷。”我看着她恐怖的模样,心里简直难受到了极点。 她听到我的声音,脑袋歪了一下看过来,模样怪异,眼睛里在流血:“图穷…是谁…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记得你了。”我哥站在旁边满脸警惕的模样。 “不可能!”我感到难受无比,朝她走过去:“陈卿!是我!图穷!你不记得了?” 她像是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抱着头惨叫起来,发出凄厉的声音,瞬间房间里的灯泡“啪”的一声炸裂,桌椅板凳被掀飞砸在墙壁上,顷刻间屋子里一片狼藉。 我哥急忙把我往后拉,用手护着语气不安道:“情况不太对,她不记得你了,这会最好别招惹她!” 我看着陈卿痛苦的模样,心里难受不解:“明明已经火化了,为什么还会有魂魄?” 我哥眼神凝重,他眼下也拿不定主意了,这会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沉默了一下,掏出手机打过去,等对面接通,就听他道:“问你个事,尸体烧了,还能成鬼吗?” “啊?”电话里传来刘快口的声音:“当然不能啊,尸体都烧了,骨头也没留下,魂就没了。” “那如果烧了尸体,成了鬼魂呢?” 刘快口闻言沉默了,良久疑惑问道:“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是陈卿。”我隔着手机不安道:“她变成鬼了,有没有办法能救她?” “不可能啊!她尸体都没了,哪来的鬼?你看到了?” “她现在就在我面前。”我看着角落里的陈卿,心头难受的像是被石头压着呼吸不动。 说出这话,电话那头很长时间没有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昏暗无比,空气异常冰冷,陈卿站在角落,脚下全是鲜血,空洞的眼神就像是死尸一样。 过了很久,电话里才传来他不安的声音:“老弟…她可能是中鬼咒了…” “鬼咒?”我听到这个词,心头咯噔一声,强烈的不安感涌上来。 “很复杂的一个东西,时间急迫,我简单来说,就是人被鬼害死,魂魄本应轮回转世,但有些魂魄执念太深,留恋太多很难离去,这个时候魂魄就还在飘荡状态。” “而有一种鬼叫勾魂鬼,它们专门抓取活人死后漂流的魂魄,通过在魂魄上种下鬼咒,来让它们无法再转世轮回,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听他说完,我脑海里想到了什么,拿走陈卿手机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勾魂鬼,而它在半个月前又折回来,恐怕就是为了抓陈卿的魂魄。 “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感到不解:“鬼抓魂魄用来干什么?” 刘快口解释道:“人的魂魄用处有很多,那是鬼永远遥望而不可触及拥有的东西,可问题是,勾魂鬼并不会无缘无故就去抓魂魄,因为它就算抓了,对自己也没用。” “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像警察抓犯人一样,警察是行动者,抓住犯人并不会对他有影响,他们负责行动,可重要的是,谁是下决策的那个人。” 听他这么说,我瞬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勾魂鬼抓陈卿,是被人指示的?” “被人还是被鬼不好说,但有很大可能是这个情况,勾魂鬼抓走魂魄,对自己没什么用,它又不能吸收也不能使用,所以往往都是有特殊目的或者被指使的才会这么做。” “会不会是被膏盲鬼指使的?”我哥在一旁想到什么道。 “也有可能,而且这么做显然是故意针对你们的。”刘快口叹气道:“可惜被下了鬼咒,再也不能轮回了,这种魂魄身上往往是怨念极强的存在,随着往后推移,成为恶鬼只是时间问题。” “留给你们的只有一条路,就是送她走。” “送走?送哪去?” “哪也不去,想去也去不了,被抓住的魂魄只有这种下场,它们寄宿让自己感到心安的东西上,你只要破坏了寄宿物,她就彻底消失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没有魂魄,没有转世,关于她就没有任何东西再存在了。” 说完话,电话那头沉默了,我喉咙里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久后挂了电话,看着墙角的陈卿,脑袋里一片空白。 “哥…”我抬头看着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默片刻,道:“你决定吧。”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才朝陈卿走过去,心里挣扎万分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看着她声音哽咽道:“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 “为什么…”她流血的眼睛里目光呆滞,像是没有意识一样和感情一样。 “我发过誓,一定会替你报仇!”我咬着牙挤出这句话,硬着头皮,痛苦的捡起地上的高跟鞋。 陈卿在这一刻突然慌了起来,像是怕受到了伤害一样,发出凄厉的叫声:“别碰我!别碰我!” 我抓住高跟鞋,手上感到一股无名的力量在拉扯着,冰凉的气息透过鞋子钻进骨头里,寒冷至极,让人忍不住打颤,嘴里不断呼出白气。 “陈卿…”我紧紧抓住鞋子,想要拿起来。 抓得越紧,她好像越害怕,站在角落脚下开始流血,浓烈的血液朝我疯狂涌了过来,宛如水泼一般劈头盖脸浇在我身上,瞬间整个人浑身上下一片血红。 血液冰冷无比,像是冰山下的水没有任何温度,盖在身上让人窒息,几乎呼吸不了。 我感到呼吸愈发困难,却始终不愿意松开手,紧紧抓住鞋子提起来:“陈卿…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血液越来越多,我看着慌乱无措的陈卿,心里一阵难受,她身上散发出的血液宛如致命武器一般,使整个屋子里空气开始极速下降,墙壁上,床上,衣柜上,到处都染上了血,昏暗的地方散发着绝望的感觉。 “陈卿…陈卿…”我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呼吸愈发困难,大脑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眼前发昏,这些血液如同寄生虫一般在汲取我的生命。 “图穷…”我哥在屋子里也受到了影响,脸色变得苍白,就连肥仔和青娘也变得虚弱不堪,可见在她身上,有多少的怨念。 我强忍着痛苦,想要伸手去抓陈卿,却只在半空捞了一团空气,手挥过去的瞬间,叫着她的名字,忽然之间,她像是有所感应一样,眼神动了一下,看着我突然安静了下来。 随着她安静下来,周围的冷气和巨大的怨念压力开始褪去,她呆呆的站在角落里看着我,眼神中是似懂非懂的模样,一句话也不说,像是静止了一样。 我感到压力褪去,喘着气去抓她,可手伸过去的瞬间,她突然消失了,像是烟尘一样不见了,只有空气中疑惑的声音:“为什么?” 高跟鞋“哒”的一声落在地上,鲜血的样子像是被血染过一样。 “我带你走。”我捡起它抱在怀里,异常冰冷,心如刀割。 我哥在一边什么也没说,只是叹口气,转身去开门,很轻易便推开了。 刘信还在客厅里站着,脸色惨白,如同蜡一样,举着手机甚至忘了动弹,因为屋子的血透过门缝流都出来,整个客厅里全是,他这会已经吓傻了。 我抱着高跟鞋浑身是血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刘信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这时门外传来李叔撞门的声音:“小图,你们没事吧?我这就把门撞开!” 话音落下,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了,李叔站在门前大口喘着气,刚要走进来,定眼一看,满屋子的血,客厅中央还站着个血人,当场一口气没提上来,“啊”的一声吓晕了过去。 第六十二章:废弃工厂 我去洗漱间把自己清理干净,等再出来的时候,刘信站在外面不敢再进来了,对着手机不知道再说着什么。 按照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镜头里我从洗漱间走出来,刚清理干净,扔掉满是血的衣服,手里抱着一双鲜红的高跟鞋,而另一边我哥抱起李叔,把他放到鲜血淋淋的沙发上。 李叔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身上沾满鲜血,此时屋子里光线昏暗无比,气氛诡异,用手机一拍,活像电影里的凶杀现场。 我甚至能想象到刘信那直播间有人开始要报警了。 我哥给李叔留了张纸条,先是道个歉,说添了麻烦,然后又很含蓄的告诉他这屋子已经没问题了,只要简单打扫打扫,以后就可以住人了。 我看着纸条上“简单打扫打扫”几个字,又看了看满屋子的血,开始有些心疼李叔了。 从这里离开,我们回到了房车上,不知道是因为陈卿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我拿着高跟鞋,肥仔和无它就很抗拒靠近我,刻意远离。 我也没有强迫它过来,把高跟鞋放进自己包里,问刘信还愿不愿意跟着我们走? 他举着手机面露不安,一会看直播间,一会又看着我们,内心在做激烈的斗争。 其实我完全理解他,这次直播的内容,尤其是刚才在屋子里的场面,大量的鲜血涌出,那不是简单的道具就能做出来的,还有最后的画面,宛如凶杀现场一般,可以说充满了悬疑和紧张。 所以我猜测他这会直播间人气应该挺高,粉丝量定然在大增,而他之所以犹豫不决,肯定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如果跟着我们继续拍,人气肯定越来越高,可如果不跟着拍,人气很快就会下降。 那他在犹豫什么呢? 他害怕啊。 本来以为只是拍点惊悚之类,讲点故事什么的,谁知道还有大出血的场面?但凡换个正常人都会犹豫。 可他又不舍得放弃人气,所以犹豫不决。 接下来计划是去找勾魂鬼,我能断定之后的事情,绝对要比这屋子里发生的事情更加令人紧张和惊悚。 如果刘信愿意去,那他直播间的人气将疯狂往上长。 见他内心斗争如此激烈,眼睛里神情复杂,我决心要帮他一把。 “你不用担心,其实说实话,我们是有剧本的。” 刘信瞪大眼的看着我,那眼神简直就是在说你逗我呢?房东都吓晕了,那像是剧本吗?说晕就晕?比演员都专业! “你想啊,这世上还能有鬼不成?”我掏出高跟鞋让他看,道:“这都是道具,里面装的有个小喇叭,屋子也是我们提前向房东租的,一切都是经过安排的。” 说着,我装模作样的稍微用力捏了一下高跟鞋,陈卿顿时发出凄厉的叫声:“别碰我!” 吓得刘信身子一抖,手机差点扔出去。 “看!都是有按钮开关的!”我解释着同时把鞋子收回去,转过身脑门直冒汗,不停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卿要是这会发飙,怨气涌出,能把车给掀了。 我哥在旁边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玩火。 但经过这么一整,刘信才缓慢放松了下来,开始相信我了,尤其是说到那句,这世上又没有鬼时,他频频的点头认同。 在放下心里戒备后,他坦然接受了一切,准备跟着我们继续拍,问能不能让他先看看剧本?好先有个心理准备,省的小心脏受不了。 我想了想,骗他说咱和别人不一样,从不按剧本来,都是准备好东西后即兴发挥,这样就显得更具有真实性。 我胡说的,他竟然信了!还夸我们手法高明! 这就没办法了!果然刘信还是和刘快口这样的老油条不能比的,姜还是老的辣,一点都没错。 开着车前往张队发来的位置,这地方在北京郊外,很偏远的地区,我在北京生活这么久从来都没去过。 张队短信里说不让我单独行动,已经把情况反应给了那位朋友,他届时会联系我。 可我心想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警方参与的好,要不然到时候很难解释清楚,所以干脆直接过去了。 车子开了几个小时,离城市越来越远,郊外全是林子和荒地,偶尔能见一些破旧的房屋,再往前开,就更荒芜了,周围除了野地什么也没有。 刘信看着四周有些疑惑:“咱们这到底要去哪?怎么周围一个房子都没有,也没个人,你们都是从哪找的这地方?”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隔着窗看着周围,心里也隐约觉得不安,这地方太荒了,一点人烟没有,全是野地,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恐怕凶多吉少。 勾魂鬼选择在这种地方待着,显然是刻意离开人群和城市的。 “看来它不喜欢喧嚣和热闹啊。”我回头看着房车里的肥仔青娘小黑还有无它,再加上我和我哥,还有一个话多的刘信,对了,还有陈卿。 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不喜欢热闹?没事,我让你适应适应。 我哥看着位置,把车开进了野地中艰难前行,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天色近黄昏,余晖站在荒野之地,显得更加凄凉。 “还没到地方?”刘信打着哈欠,他老早之前就已经关了直播间,通知说下午还有一场,还特意添油加醋说会更惊险更刺激,引的那些粉丝老早就在直播间刷屏等待。 见车子还在走,而且此刻已经黄昏,估计用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在这荒郊野地,就算有剧本设计,也让人不安,谁知道会不会冒出什么东西? 他有些不安道:“我们要在晚上拍?” “到了!”我哥突然把车停下来,看着手机上的地址,显示已经到了地方。 我见状愣了一下,车子停在这荒郊野地就到了? 急忙抬头看去,就发现在前方不远处,竖着一个黄牌子,牌子上画着一个黑色的感叹号,像是警告的标志。 而在下面写着一行字,可怪异的是,这行字的前几个字不知道被人用什么东西给刮了,就好像故意不想让人看到一样,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只能勉勉强强能看出后面有两个字,工厂。 “这地方怎么会有工厂?”我和我哥对视一眼,心里均有些不安,将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就见在荒野之上,一个废弃的大工厂赫然出现在面前。 这工厂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周围长满了杂草,异常荒芜。 从外面看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把车停在工厂门口,隔着车窗去看,大门铁锈斑驳无比,破旧不堪,都已经发黄了,上面贴着交叉的“封”条,门边还有一张发黄的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们从车上下来,来到大门前,刘信已经打开了直播,镜头准备了整个工厂。 我凑过去看上面的字,发现是一份通知公告,大致意思说的是工厂因发生事故原因,暂时关闭了。 “暂时关闭?看这样子估计是永久关闭了吧。”我把上面的公告撕下来。 我哥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上面也没有说什么是事故,那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了。” “选择在这地方藏身,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够隐蔽的。”我站在破旧的铁门前,上面满是铁锈,伸手试推了一下,大门发出“咣当”的响声,里面挂着一条铁链,被锁上了。 刘信在旁边举着手机开始介绍这地方,说的绘声绘色,像是一样。 其实根本不用介绍,因为能来到这么一个荒郊野外废弃的工厂,就已经让人心里不安了。 我看着他,心里其实有些担心,拍了拍肩膀道:“等会进去了,全程跟着我们。” 他见我这么说,显得很是不解,就好像会出事一样,满脸疑惑:“怎么了?里面有危险?”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想了想,只能道:“不是…剧本需要,你跟着就行了。” 第六十三章:社区送温暖 生锈的铁门里面被铁链子给锁上了,从外面打不开,只能另找路进去。 所幸这工厂占地面积虽大,但围墙并不高,老式的工厂都是砖墙,只有两米高左右。 我们翻过去进到里面,整个工厂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有小腿那么高,走在里面沙沙作响让人不舒服。 周围的墙壁上用红色油漆粉刷着血红的大字,全是一些励志语,墙壁剥落露出里面的砖头,显得残破不堪。 院子非常大,往前足足五十米有余才到工厂内部,此刻黄昏之际,方圆十里一片荒野,毫无人烟,废弃的工厂在昏暗的日光照射下,显得异常诡异恐怖。 刘信举着手机,此刻已经打开了直播,用手机对着远处工厂的内部,语气有些颤抖:“这地方…也太吓人了吧。” 别说是他,就连我站在这地方都觉得有些心慌,偌大一个工厂荒废着,没有一个人在这,四周寂静无声,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就好像身处在一个废弃的学校里一样,流传着各种恐怖的传说,走在里面让人忍不住害怕。 更何况,这里面还真藏着一个鬼! 我平复着心情,另一边我哥那张脸是全程面无表情,他倒没什么害怕的,先前也说过,他和别人不一样,最怕的是人,但不怕鬼。 尤其是那种心理变态不正常的人,就像精神疾病杀人犯那种,这一点倒很有意思。 我们往里面走,穿过院子里冗长的杂草之地,不知道是我多疑还是错觉,总觉得有一双眼睛躲在黑暗阴森的工厂里正看着我们。 穿过院子来到工厂内部一扇铁门前,这门大小和家里房间门相差不多,标准的单扇门,外面有把锁,全是锈迹。 我哥使劲拽了两下,锁纹丝不动,他皱了皱眉,后退几步从地上捡起砖头使劲砸开,砖块砸在铁门上,发出令人心颤“铛”的一声,好似撞钟一般回荡在寂静无比的工厂里,显得异常唐突不安。 铁锁锈的厉害,经不起折腾,被猛地一砸直接掉在了地上。 随着锁断开后,铁门开始发出“吱呀”刺耳的声音,持续了大概几秒钟,自己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隔着缝隙往里看,昏昏暗暗漆黑一片,阴沉无比,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兄弟…你先前说全靠即兴发挥…”刘信看着黑暗的工厂,心里有些打鼓:“这里面会不会有变态杀人狂啊…万一咱们遇见了…” 他也是出于担心考虑才这么说的,可我哥一听就愣了,他最怕这种东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回头看着刘信气道:“会不会说话?胆子这么小,怎么做主播。” 刘信不敢再吭声了,我哥不耐烦的伸手准备推开门进去,忽然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小声道:“图穷,你走前面。” 我闻言震惊的看着他,这就认怂了? 无奈的摇头叹气,还没开始,两人就怂成这样,看来接下来的路只能靠我了。 我挺起胸膛正要进去,忽然也想到什么,立马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肩膀上的肥仔,它有所察觉,也看着我,四目相对之际,那一刻我心里有了打算,随手把肥仔抱下来,隔着门缝扔了进去。 “你先进去看看,有问题记得叫一声。” “???” 肥仔被我扔进去,一脸发懵不知道怎么回事。 它是灵体,而且猫的眼睛越是在黑暗的地方就看的越清,进去以后它要比我们更有优势。 想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人死后变成灵体,可以附身到活着的人身上,那猫如果是灵体,能不能也附身到人身上呢? 如果能让肥仔附身到我身上,那是不是就能拥有和它一样的视力了? 我们三个人在外面等着,一只猫在里面探路,刘信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不见肥仔,所以很好奇我们在干什么,想问又不敢问,只能憋着。 过了几分钟后,肥仔才一脸幽怨的从里面走出来,也不让人碰了,摸摸都不行,语气冷漠道:“里面安全,进去吧,三个废物。” 我干笑两声,伸手推开铁门,“吱呀”刺耳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工厂里,听的人心头不安。 随着门被推开,外面昏黄的光打进来,门口处映射着我们三个人的影子,走进工厂里,一片漆黑。 等视线稍微适应了再去看,这工厂里面是一个类似大仓库的地方,周围摆放的全是破损的设备,由于我对这方面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刘信举着手机开始拍摄,我和我哥在前面,边走边观察,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可黑暗中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心里极度不安。 仓库里穿了破损的设备外,没有别的东西,在尽头处另有一扇半开的小门,我们来到跟前,伸手推开,门后是一条短小的走廊,走廊两侧分别有通往不同方向的岔道。 “这工厂竟然这么大?”我看着岔道有些不安,本以为只是一个大车间,可没想到后面还有路,越大就越让人觉得能藏更多东西。 走进昏暗的走廊,刚一进来,我觉得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是血腥味,却并不浓郁,不知道从哪传过来的。 靠近观察发现,走廊的两侧,歪歪扭扭写着许多红色的字,我用手摸了一下,触感心头一惊,像是用血写的,都已经干在了上面。 字体潦草凌乱,能看出来写的时候很慌乱,而且全是一些令人不安的词。 “救救我,让我走,让我离开…别伤害我…”刘信读着上面的内容,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一阵苍白:“这地方发生过什么…?” 我看着这些字,心里也有些忐忑,因为这不像是勾魂鬼写的,反倒像是被它抓住的鬼写的,难道这地方除了勾魂鬼,还囚禁着别的东西? 我哥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脸色凝重没有说话。 穿过走廊来到分岔口,不知道该往哪去,我让肥仔感应一下,它却什么也感觉不到,除了有些压抑之外,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 分岔路两侧看起来几乎一样,很难区分出来,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我正犹豫着,忽然感到背包轻微一震,里面的高跟鞋好像在动! 是陈卿!难道她对这地方有感应? 我急忙掏出高跟鞋,刘信在旁边一看见它就往后退,心里到现在还有阴影。 我刚把它掏出来,忽然鞋子像是自己活了一样掉在地上,开始往左边的岔道走,“嗒嗒”鞋跟落地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没有任何让人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我们急忙跟上去,一条黑暗的走廊里,三个人跟在一双自动行走的红色高跟鞋后面,场面极其诡异。 高跟鞋走的缓慢,就像一个女人穿着它优雅的走着,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有余,忽然岔道尽头出现了一条右拐的通道,鞋子拐了进去,我们急忙跟上,就见这右边走廊的通道很宽,在两侧全是铁门锁上的房间。 “员工宿舍?”墙壁上贴着一块生锈的牌子,勉强还能认出上面的字。 我正观察着通道两侧的铁门,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忽然我哥拍了我一下,语气有些着急:“图穷!快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高跟鞋忽然停在了一扇门前,鞋尖对着铁门,停了几秒钟,忽然自己跳了起来,从门前的窗缝里钻了进去,瞬间消失在我们视线里。 “陈卿!”我见状心头一惊,急忙追到门前伸手去推,发现门是锁死的,隔着窗户就看见这屋子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 不应该,陈卿不会无缘无故跳进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可能是我们看不见。 我想着抱起想要逃跑的肥仔,让它趴在窗上去看,刚一上去,就听它有些不安道:“…里面有个没脑袋的老头…” “没脑袋的老头?”我哥闻言愣了:“没脑袋你怎么看出来是老头的?” “脑袋…在他手里抱着呢…” 我闻言心头咯噔一声,忙问它:“陈卿呢?” “…也在他手里…” 听到这话我更加不安了,糟老头抓着陈卿想干什么?图谋不轨? 心里着急万分,见推不开门,伸脚就去踹,“砰”一声响打破平静,门里忽然传出一个怪异的声音:“谁?” 我抬腿又是一脚,怒道:“开门!社区送温暖!” 第六十四章:眼睛能借我用用吗 接连踹了几脚,门里忽然一片死寂没声音了,我探着脑袋去看,可什么也看不见,就听肥仔语气不安道:“不好!屋里还有一个门,他跑了!” “绕路追!”我哥第一个反应过来,穿过员工宿舍往前跑,我急忙跟在后面,刘信这会吓得脸上惨白,因为他刚才清楚的听到那门里的有说话声,可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呢?尤其是在看到我这么凶之后,更分不清状况到底怎么回事了。 我们飞快穿过员工宿舍,后面是几个房间相隔的走廊,大致看了一眼,应该是厕所和洗澡的地方,面前只有这一条路,穿过去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类似大堂的地方,摆放的全是椅子和桌子,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一副凌乱不堪的景象。 看到这地方,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员工食堂,前面还有各种打饭的窗口,只不过荒废太久,窗口上都是黑乎乎的,锅碗瓢盆扔的到处都是,这场景显然是离开的时候非常紧急,一点不像是临时关闭的模样。 “老家伙跑哪去了?”我站在食堂里,飞快的观察着四周,视线扫过某个破损的窗口,忽然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布娃娃?”在窗口边,不知何时站着有一只模样诡异的玩偶,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这玩偶模样十分恐怖,身上都是割开的刀痕,凌乱不堪,就好像有人用刀在它身上发泄一样。 最可怕的是它的两只眼睛也被挖了出去,空洞洞的眼神令人不安,嘴巴带着笑,看起来异常诡异。 我哥也看见了,眯眼一瞅,语气有些凝重:“连娃娃上面都沾着血?看来这地方挺热闹啊,一点不像是只有勾魂鬼的样子。”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同时心里推测,这布娃娃肯定不是刚才那老头的,也绝不会是勾魂鬼的,因为喜欢这种东西的只有孩子。 如果是之前工厂留下来的那还好说,可万一不是呢?而且上面为什么沾着雪? 我心里思考着,就见刘信在一边举着手机去拍,边拍边道:“这种东西最恐怖了…我怎么老感觉它在盯着我呢…”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我们说的,还是对着直播间里的粉丝说的,就身子逐渐凑过去拍了一会,忽然像是逃离一样快速退了回来,脸色一阵发白:“兄弟…这娃娃是不是动了啊…我怎么觉得和刚才不一样了…” 四周一片死寂,什么声音也没有,昏暗的食堂里,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一样,让人神经紧绷。 我皱眉看向那娃娃,这种地方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东西,本来就有些不太正常,这会又被刘信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觉得不对劲,那娃娃好像确实和刚才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不一样也说不出来。 盯着它看了半天,想找出到底是哪不一祥了,目光刚移动到眼睛时,忽然发现它好像眨了一下眼皮。 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花了,急忙揉眼睛再去看,就见它立在那一动不动,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一个老头还没解决,这会又蹦出来个娃娃,看来这地方当真不简单。 我哥见不是办法,便走过去将娃娃一把抓在手里要烧了,结果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诡异的小孩笑声,时间持续很短,仅一秒钟就断开了。 但就这一下,把我们几个人惊的出一身冷汗,忙问肥仔有没有看见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发现它目光死死的盯着刘信,眼神怪异,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见它样子不对,心头感到剧烈不安,扭头去看刘信,发现他正一边举着手机,一边低着脑袋在按摩自己的脖子。 “…你看见什么了?”我盯着刘信问肥仔,手中握紧着曾经赊刀人留下来的那把刀。 这把刀从一开始到现在,至今都还带在身上,毕竟算是个不错的东西,可眼下周围光线太暗,也看不清刀上的情况是不是有黑气存在,所以这会只能靠肥仔。 我站在旁边问完之后,就听它语气变得无比的紧张,盯着刘信头部不安道:“他…脖子上坐着一个小孩…好像要挖他的眼珠子…” 我心头一惊:“刘信!快低头!” 他闻声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还搭在脖子上,我哥在一边见状,忙走过去压住他的脖子,从我手中接过刀就要刺。 然而还没来得及抬手,忽然就见一道模糊的黑影从他背上滚了下来,“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哈哈…”空气中传来小孩怪异的笑声,但见那黑影宛如烟气一样,在地上转了一圈,迅速钻进了布娃娃中,从我哥手中挣脱开始逃跑。 “熊孩子,想跑?”我哥见他要跑,握紧刀追了上去。 我急忙跟在后面,刘信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看到刚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自己脖子上掉下来,吓得面如土色,差点没把手机甩飞。 那玩偶从窗口爬出去,一路快跑进了后面的屋子里,我们紧紧追过去,发现后面是食堂做饭的地方,地上全是摔碎的盘子和碗,整个地方凌乱不堪。 那玩偶蹦跳着,不断发出刺耳的笑声,像是在故意戏弄我们一样,跳到桌子上忽然回头看着我们,被挖去的双眼看起来恐怖无比。 “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厨房后面已经没有路可退了,我哥反手把门关上,握着刀朝那玩偶冲了过去,准备来个瓮中捉鳖,我在一旁配合着做应对。 这玩偶它好像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见到我哥把门关上后,开始变得有些不安,停止了笑声,身子一抖,忽然一道黑影飞了出来。 刘信站在后面不敢过来,在看见黑影后更是吓得不轻想要离开,可那黑影好像针对他一样,专门飞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随后一张没有眼睛满脸是血的小孩脸从烟雾中探了出来,和刘信面对面,几乎贴了上去,两个眼洞里不断往外喷血,那一瞬间刘信直接傻了,举着手机,完全呆站在了原地。 在一秒钟后,他发出撕心裂肺恐惧的惨叫:“卧槽…卧…我的妈呀!救命…救命啊!” 手机掉在地上,刘信两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连滚带爬卷在角落里,浑身都在抖。 我哥冲过去握紧刀猛地刺进烟雾中,瞬间就见那小孩脸上一阵难看,惨叫一声缩回烟雾中开始对着关上的门猛撞想要逃走。 “砰砰砰!” 烟雾撞在门上,发出震耳的声音,我哥不给它机会,一把挡在门前,对着烟雾又刺了一下。 空气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这家伙似乎意识到自己逃不出去了,开始愤怒的攻击我哥。 烟雾缭绕着飞快的缠上了我哥的脖子,宛如蛇一般勒的他脸色通红喘不过气来,随后一双惨白的手从烟雾中伸出来,扒着我哥的脸,开始去扣眼珠子! 我见状心急如焚,抓住那双手想要拉开,可谁知这手力气极大,更本不像是孩子的手,拉了半天纹丝不动! “快!把玩偶烧了!”我哥拼命闭紧双眼,那双手的指甲已经插进了他眼皮里,开始不断流血,惨叫不断。 我扭头看见桌子上的布偶,一把抓住它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准备烧了,可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打火机不知道怎么了,硬是打了半天也没着火,最后好不容易着了,还没来得及点,忽然有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我的衣服。 下意识低头去看,就见一个没有眼睛的小孩正站在旁边,两眼空洞的抬头看着我,满脸是血,语气诡异笑道:“大哥哥,你的眼睛能借我用用吗?” 第六十五章:我头呢 “…哥哥就一双…不借…”低头看见一个没有眼睛的孩子,我整个人神经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他歪着脑袋,嘴角带笑,眼洞里正不断往外流着血,直勾勾盯着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恐怖。 我偷偷瞥见手里的玩偶正下垂着,打火机的火苗眼看就要窜到上面去了,内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煎熬着,告诉自己再坚持几秒钟! 结果就在这时,隔着窗户门外突然一道黑影掠过,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 我下意识松开火机,本能的反应伸手就去接,不偏不倚,正好把那东西拦在了怀里,低头一看,大脑当场“嗡”的一声炸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四目对望一刻间,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空气一片死寂。 奇怪的气氛中,它的眼神就像在对我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非常好奇,它从哪过来的? 忙扭头往脑袋飞来的方向看去,就见隔着玻璃窗口处外面站着一个人,这人脖子以上空荡荡的,站在窗边身子微微往前倾斜,像是要点餐似的,手里还拎着一双异常红艳的高跟鞋,场景诡异无比! 是那个老头! 我看见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叫了我哥一声,才发现他还在被那黑烟缠着动弹不得,呼吸困难,咬着牙憋的脸通红,见我不动弹,气的从牙缝里蹦出声音:“烧玩偶!要断气了!” 我被他一吼顿时回过神来,忙用打火机去烧手中的玩偶,鬼小孩在旁边见状脸色瞬间惨白,就好像要毁了他心爱的玩具一样,开始发出凄厉的怪叫声,疯狂扑过来咬我的手。 情急之下用手去挡,被他一口咬在了胳膊上,发出钻心的疼。 “熊孩子!” 我被疼痛彻底激怒了,抱起它使劲摔在地上,这一下卯足了劲,疼得它怪叫连连,在地上爬着逃跑。 趁机点着玩偶,随着火焰烧起来,就见那团黑烟开始无比痛苦的扭曲着,将我哥甩在地上开始满屋子乱飞,如同发疯的牛一样,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别让他跑了!”我哥揉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翻窗就要追,这时,我手上的人头突然说话了:“两位,别追了,我…” “怎么还有一个?”他闻声看见人头愣住了,被那小鬼摆了一道,正在气头上没地方撒,瞅见人头不由分说,一把拎起来扔在半空,当皮球似的一脚给踢飞了。 四周昏暗无比,视野有限,这一脚也不知道踢哪去了,过了半天才听见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咕咚”脑袋落地的声音。 再扭头去看,就见窗外那没有人头的身子两腿飞快的朝脑袋方向追了过去,远处还不断传来微弱的叫声:“头呢我头呢。。。” 我在旁边看着替它感到委屈,因为这老头给我的感觉其实不太像是坏人,虽然它拿着陈卿的高跟鞋,但从刚才开口说话来看,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惜被我哥一脚给踢没了。 还有那小孩,也不太像是想要害我们的样子。 怎么说呢,先前接触过鬼,它们和人虽然不一样,但也是人变成的,相互之间有很多的共同点,尤其不能单纯以面相来判断一个鬼的好坏,对人也是一样, 想要害人的鬼很明显,它们身上怨气很重,走到哪都能折磨你,时时刻刻抓住机会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就像王强一样,专门为了害人而害人,这是真正的恶鬼。 可这几个鬼有点不一样,就像刚才那孩子攻击我的时候,只是用牙在咬,这很奇怪,因为鬼攻击人的方式很多,这种很难造成实质性伤害。 很像我们生活中的孩子一样,所以我猜测它们应该没有什么想要害我们的意思,当然,除了那团黑烟之外,可能略带一些恶意。 “这么多鬼在这里,看来这地方是个鬼窝啊。”我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安:“照眼下这情况来看,这工厂里的鬼数量应该还不止这些,而且估计每个的鬼也都不太一样,希望不要碰上麻烦的,毕竟我们的目地只有勾魂鬼。” 我正自己思考着,忽然就听我哥语气不安道:“刘信去哪了?” 我闻言心头一惊,忙抬头去看发现四周空荡荡的,整个食堂里昏暗无比,一片死寂,不见刘信的身影! “手机掉在地上都没捡起来?”我看了一圈,忽然看到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亮着,直播间还在开着,里面的弹幕都快要疯了,全在问怎么回事?人去哪了?怎么黑屏了?主播还活着吗? “没理由啊,刘信怎么可能不拿着手机自己走了呢?”我捡起手机举着,随着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弹幕开始纷纷刷了起来。 “有人了有人了!” “主播快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听到打斗声了!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是不是有小孩在叫?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小孩?太恐怖了吧!” “等等,不对啊,你们没发现,这个人不是刘信嘛!” “这不是那个谁吗?就是刘信上次说搞基的那两个男的!” “…上面的哥们说话真大胆!” “怕什么?他又过不来!据说他俩都偷着结婚了,手上还有戒指呢!” “真的假的?现在婚姻都这么开放了?” 我看着纷飞的弹幕,整个人脸色一阵阴沉,刘信这混蛋私底下都和粉丝说了些什么东西?毁我名誉啊! “刘信这会找不着了,他手机掉在了地上。”我看着屏幕说了一句,才一句话而已,粉丝就炸开锅了,全在问找不着是怎么回事?刘信去哪了?还不会出事了吧? 一大堆消息看都看不过来,我举着手机瞬间一阵心累,这些人也太难伺候了,要回答它们的问题,恐怕到天亮也答不完。 不过其中有几句话我还是挺在意的,刘信到底去哪了?在这种恐怖的地方,凭他的胆量应该不会单独跑才是,难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带走了?可为什么也没听到他的求救声呢? 我越想越多,脑子里没有答案,这时借着手机的屏幕就看见外食堂后厨门口蹲着一个小孩,正是先前被我摔在地上的孩子。 他蹲在角落里像是在偷偷观察着我们,也不敢靠近过来,我见状心里琢磨了一下:“反正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先抓住他问问,说不定能打听出来点什么。” 于是叫上我哥给他指了指,他点点头会意,两个人开始朝那孩子冲了过去。 那孩子蹲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我们两个突然冲了过来,吓得脸色一变调头就跑。 “青娘!拦住他!”我哥见状急忙甩出手腕上的青蛇,速度极快冲入黑暗之中朝那小孩追了过去。 我们两个人紧跟其后,绕过后厨直达仓房,仓房是用来存放食材的地方,只不过由于时间太久,这里面的东西全部坏掉了,散发着奇怪的腥臭味和发霉味,熏的人脑袋一阵眩晕。 我刚冲进去,就看见那小孩像是动物一样手脚并用爬的飞快,穿梭在仓房的货架子中,仅一瞬间的功夫就找不着人影了。 我急忙举起手机借着灯光去看,这些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箱子,大小不一,还有许多别的东西,上面全是灰尘。 “青娘?”我哥见没了人影,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这仓房看起来不小,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货架太多的缘故,让人有种无比拥挤的感觉。 我举着手机行走在货架之中,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唯恐有变,这时,在仓房尽头货架拐角的地方,忽然看到一扇模样怪异的铁门。 之所以说它怪异,是因为这门被一串沉重的大铁链锁着,门上还贴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白色纸条。 “什么东西?”我好奇的走过去观察一番,发现纸条上全都用血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封! 第六十六章:老头 我见这东西有些怪异,忙把我哥叫过来,他走近一看,眉头立马皱起:“门后面封着什么东西?还要用铁链锁起来?” 他轻轻推了一下铁门,门前铁链微响,在整个仓房里传开,听的人心不安。 “看来这工厂有问题。”我哥皱眉道:“正常的工厂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要贴上封条,就好像怕什么东西跑出来一样。” 我点头表示同意,还是尽量离这地方远一点为好,万一真有什么东西跑出来,未必是我们两个能对付的了的。 正准备离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两位,能听我说一声吗?” 这声音突如其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忙回头去看,就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怀里抱着一颗脑袋,手里拎着高跟鞋。 “又是你?”我看见这老头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往后退,我哥在一旁反射性提起短刀,满脸警惕的模样:“还敢过来?嫌头飞的不够远是吗?” 这家伙抱着自己的脑袋和我们说话,样子极其奇怪:“不不不,我并无恶意,只是来劝两位的。”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不害怕我,想来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可贸然进入这工厂,未免太鲁莽了。”这老头说话不紧不慢,一幅掌握大局的模样。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吗?”我哥不相信这家伙,在他看来,鬼的话能轻易相信那还叫鬼话吗? 老头看着我哥没有说话,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停顿了一下才道:“你们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贸然进入很容易丢了性命,我是来劝你们,趁现在还没有出事,赶快离开吧。” “离开?你先把鞋子还给我。”我看着他,心想这家伙说什么梦话呢? “你说这个?”老头提了提手里的高跟鞋愣了一下,脸色突然有些变化:“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你别管,把鞋还给我!” “你该不会以为它只是一双鞋子吧?”老头看着我,语气不善道:“这东西,和你身后门里的东西倒有些类似,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闻言心头猛的咯噔一声,不自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铁门,这铁门被铁链锁着,还贴上封条,搞得恐怖无比,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他这会突然告诉我陈卿和这里面的东西差不多,未免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老头见我不说话,开口问道:“这鞋子对你很重要?” 我点点头,他突然把鞋子扔了过来,道:“那你拿走吧,先前把它带走,是因为我还以为是新来的鬼,不过既然是你的东西,就还给你吧。” 我急忙捡起高跟鞋往后退了几步,见老头也不像坏人,疑惑道:“你说自己是来劝我们的,听你的话,好像这地方很危险一样?” 他突然冷笑一声,骂我道:“无知!鲁莽!什么都不知道就闯进来,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这工厂已经荒废很多年了,起因很简单,闹出过人命,老板卷钱跑了,自然也就没人管了,本来说这地方要拆了,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管了。” “没人管,就由鬼管了,很多孤魂野鬼开始在这里安家,随着时间推移,鬼越来越多,但这个地方远不止想象中那么简单,我是最早的一批来到这里,看到了很多连我们都怕的东西。” 他这话说的我脊背一阵发凉,连鬼都怕的东西,那还能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这工厂有多大吗?从外面看似乎没多大,可走进来你就会发现,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在工厂最后面,有一条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那是整个工厂里最危险的地方。” “工厂的地下有什么东西?”我哥突然问了一句。 老头摇头不安道:“没人知道,因为下去的鬼,从来没有上来过。” “你们不是鬼,很难感觉出来,但我们能,因为鬼与鬼之间有一种感应,这工厂分为两层,地上和地下,我们都生活在地上,却时常能感应到从那地下那扇门里散发出的东西,连我们鬼都感到恐怖。” 我闻言好像明白了什么,想到一个问题,好奇道:“照这么说,这地上是相对安全的了,有多少鬼在这?” “很多。”老头道:“鬼也分善中恶,这工厂的每一个房间甚至每一个角落里,几乎都有鬼,我们都占据着自己的空间,彼此之间互不侵犯,就像刚才的那个孩子一样,他只是想调戏调戏你们而已,但并没有恶意,毕竟这种地方孩子死后变成的鬼,还是很少的。”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明白了怎么回事:“有点意思,这么说来,一个废工厂活生生硬是被你们住成了生活小区。” 说实话还是第一次了解到这种事情,看来鬼与鬼之间也是存在组织和规律的。 这时,我哥在一旁突然道:“既然你是最早一批来这里的,那你知道勾魂鬼吗?” 老头闻言脸色突然一变,显然有些不对劲:“你们。。。打听它干什么?” 我见老头脸色不对,心头也是咯噔一下,但从他的语气来看,勾魂鬼确实在这地方了。 我哥脸色有些阴沉,指了指高跟鞋,道:“这双鞋子里的东西,就是它干的。” 老头看着高跟鞋明白了,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们是来报仇的?如果是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我见他话里有话,忙追问道。 他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才说:“刚才告诉你了,工厂分上下两层,我们都住在上层,下层谁也去不了,去了也回不来,没人不知道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但只有一个鬼除外,就是勾魂鬼,它是唯一一个去了下面还能安全回来的,而且这家伙从来不住在上面,都是在下面住着。” “它是下面的鬼,和我们不一类,我劝你们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老头道:“报仇可以等,但没必要把自己的命再搭上。” “看来这家伙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哥表情有些凝重。 我忽然想起什么,忙提着高跟鞋问道:“那你刚才说,这鞋子和门后的东西很类似对吗,这门后面是什么东西?” “是怨灵。”老头道:“这扇门从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封起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但目的很明显,是为了不让门后的东西跑出来,我们这些鬼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出来,这后面是一个怨灵。” “鬼分等级,魂,怨,鬼,魂就是人死了之后飘荡的灵魂,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只是一个魂,但如果它没有在恰好的时机去投胎,飘荡太久就会产生怨,带着恶意和善意最后成鬼,也就是我们这样的,成为鬼,也就是代表着真正成为了和人完全不同的东西,只剩下一条路,就是进入阴间,可很多鬼不愿意受阴间的折磨,所以会去害人来帮助自己投胎,但也有一些不愿意害人,也不愿受阴间折磨,所以甘愿当一只鬼活着。” “你就是那个甘愿当鬼活着的?” 老头闻言苦笑一声:“差不多吧,到了鬼想要投胎,只能借助人体了。” “那你刚才说怨灵是什么?” “怨灵是不同于魂,怨,鬼三种的存在,是因为死的时候执念或者怨念过于太深,直接变成了一种类似恶灵的存在,它们身上散发的怨念极强,不是一般鬼可以比的,但问题是,它们并不会分辨善恶,也没有感情,只对自己的执念有所感受,很固执,至于会不会害人,完全要看情况了。” 我闻言低头看着手里的高跟鞋,心里隐隐作痛,陈卿被害死,一定有很大的怨念,而在死后魂魄又被勾走,让她要永远无法的轮回投胎,这怨念终于积攒到了一定地步,最后直接变成了怨灵。 估计这也是为什么勾魂鬼最后没把她带走还留在那房子里的原因,这么看来,勾魂鬼的能力除了会勾魂之外,论强度,应该比不上怨灵。 我想着,就对老头道:“那你能带我们去通往地下的走廊吗?” 第六十七章:蜡像走廊 老头听我这么说,表情直接愣住了,那样子摆明了在说,合着刚才给你说的全是废话?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勾魂鬼在下面,我们没有别的路可选。 他见劝不动我们,只能摇头叹气同意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始带着我们前往那条通往地下的走廊。 跟在他身后,我们穿行在工厂中,一路上老头还像个导游似的给我们不停介绍,说这块是什么鬼,那块又是什么鬼。 这鬼为什么死了,又是怎么来到这地方的,那只鬼又是怎么死的,怎么来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全是故事,有好有坏,就跟听书似的。 我们走在工厂里,时不时耳边有人在说话,也有人笑有人路,身后还会有人拍自己,有时候手机扫过去的地方,很可能就站着一个鬼,要么浑身是血,要么缺胳膊断腿,对着摄像头打招呼。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手机弹幕上的粉丝已经疯了,也不知道等找到刘信把手机还给他后会是什么样子,希望他不会遭到封杀。 这也是我和我哥第一次真正体会到鬼的世界,才知道鬼未必都是恶,也未必总是在害人。 它们生前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的活着,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所追求的也无非最平凡的日子。 但人生总是命运多舛,永远不会一帆风顺,活着就会熬不过去的苦难,有些人选择死了投胎,有些人执念太深变成了鬼,但没有多少人是真正的恶,即便成为鬼后,依然保持着心里的良性。 人之所以害怕,是源自于对事物无知,当你看清楚了,也就不怕了。 按照老头所说,这工厂里生活着至少将近一百只鬼,它们彼此保持着互不侵犯的规则,有些甚至已经成了朋友,这么来看,人鬼应该很类似,都不是独居的存在。 路上我问老头,知不知道刘信的下落? 他道:“如果被上面的鬼抓走了,你们不用担心,它们大多数只是捉弄而已,我会帮你们找到他,可如果被下面的带走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闻言没有说话,脑子里开始思考,如果刘信被下面的东西带走,那很有可能就是勾魂鬼,因为只有它能来回穿梭在上下两层。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它已经知道我们的到来了? 我正想着,忽然就听到我哥问老头:“那你是怎么死的?连头都断了。” 我听到这话其实也很好奇,因为脑袋都断了,绝不会是正常死亡。 老头抱着自己的脑袋走在前面,没有回头道:“意外死亡,活着的时候在伐木工厂里工作,有一次把木板放在机床上,脚下不小心滑倒了一下,身子一歪,脑袋砸在了机床电锯上,就没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却听的我们两个人脊背发凉,下意识摸自己的脖子,不安道:“那…一定很疼吧。” “没有。”老头平静道:“死的太快了,脑袋一下子就没了,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了魂魄站在尸体旁边,只是让难受的是,过了很久我才接受自己就这么死了的事实。” “但后来我也想开了,毕竟人总有一死,反正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也不算特别好,万一老了得个癌症重病什么的,还不如这么死了,所以想明白就好了,阎王爷只是让我早走一会而已。” “没想到你还挺乐观。”我哥在一旁道。 “我自己都不记得当鬼多少年了,这种情况也没法再投胎,所以也慢慢习惯了,人之所以难,就难在活着时候的记忆,如果没有记忆,就什么都没有,就像那些投胎的人,它们也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可像我这种的,还记得生前很多事的鬼,眼睁睁以前的亲人慢慢变老,死去,其实很一件很难的事情。” 老头的话让我心头一颤,人死了,其实没走,它们有挂念的东西。 如果我母亲真的死了,她会不会也一样,一直在某个地方默默的看着我们? 我看向我哥,他低着头没有说话,眼睛里有些黯然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了差不多将近二十分钟左右,老头把我们带到一扇门前,不安道:“到了,门后面是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前往地下的门,接下来的路只能你们自己走了。” 我点点头谢过他,老头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所以想拜托你们一件事,因为上下两层情况复杂,我们不能下去,但通过猜测发现,下面一层的东西应该也不能上来,原因是什么没人知道,唯一能在上下两层通行只有勾魂鬼,所以这家伙做过不少恶事,它总是迫害我们上层,甚至有事趁人不备,将其拉到地下…” 我听老头说到这,心里大概就明白什么意思了,疑惑道:“你想让我们除掉它?” “你们和它有仇,不用说也会除掉它,我是想让你们帮另外一个忙。” “什么?” “看看在下面能不能找到被带走的那些鬼。”老头语气有些惋惜和不安:“它们中有很多人不该遭受这样的命运,要是有可能尽量把它们带回来行吗?” 我没有说话,低头思考着,我哥在一旁眼神里却有些光芒,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答应你。” 老头闻言,眼神里带着感激:“谢谢你们,接下来的路,我就不送了,你们是好人,一定不会有事。” 他说完,为我们轻轻推开了门,在进去的那一刻,我习惯性的回头看了看,就见身后不远处蹲着一个没有眼睛的小孩,手里拿着被烧焦的玩偶,躲还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着我们,不敢靠近。 “等下次来,我一定给你买个大的带过来。”看着那个小孩,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阵隐隐作痛,他这样的年纪,不出十岁左右,难道不应该正在父母的爱和呵护中幸福的成长吗? 可事实却是,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失去了双眼,甚至失去生命?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因为自己未必有承担真相的能力。 我们走进门的一刻,这门突然开始自己关了起来,在那一瞬间瞬间,我就听到老头的声音:“你这猫可真肥,唉,只可惜。。。” 后面的话没听到,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四周瞬间一片死寂,没有了任何声音,静的吓人。 我脑海里回响着老头的话,心里感到有些惊讶和不安,他一个鬼竟然能看到肥仔?那是不是意味着…肥仔也是鬼? 这时肥仔不知为何显得极其不安分,忙跳到我肩膀上,声音有些害怕:“这地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抬头看去,门后面是一条漆黑狭长的走廊,四周太暗,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多长,走廊里没有灯,但奇怪的是墙壁上却插着白色的蜡烛,每隔几米就有一支。 我哥在前面边走边掏出打火机去点蜡烛,随着墙壁上一支支蜡烛的点亮,视线开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整个人心也开始跟着揪起来,就见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粘着很多人脸! 这些人脸表情扭曲怪异,极为真实,有的张着嘴巴,有的闭着眼,乍一看去,就好像墙里面封着很多人在痛苦的挣扎着一样。 我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些不安,等凑近再去看,又发现这些人脸好像都不是真的,用手一摸,触感很奇怪,又滑又湿,轻轻一扣就掉下来了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心头顿时疑惑无比:“用蜡做的?” 我哥更直接,想都没想,伸出手指头一下子戳进人眼里扣出来一块闻了闻,皱眉道:“还真是,装神弄鬼,我还以为里面装的都是死人。” 十一国庆快乐! 谢谢你们喜欢我的书,在这里特地祝大家国庆假期快乐,外出旅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平常虽然比较忙,承认自己更新确实挺慢…但一直在保持努力码字不会断更。 也衷心希望你们能喜欢上图穷和图良木兄弟俩的故事。再次感谢支持! 《秋坟听异事》十一国庆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秋坟听异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六十八章: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着我哥脑门直冒汗,这要是真人,你不就把人眼睛给扣下来了吗? 他弹掉手上的蜡烛继续往前走,我急忙跟在后面,这走廊不长,但很拥挤,只有墙边的蜡烛照明着,把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张牙舞爪的模样,好像怪物一样。 越往前走,肥仔似乎愈加不安分,问它怎么了,自己也不知道,但总觉得无形中有种压抑感,很不舒服。 我回头看了一眼,狭长的走廊里,昏暗蜡烛下两侧成排狰狞的人脸,好像透过墙壁一直在看着自己一样,让人不安。 走了没多久,来到尽头处一扇门前,这门破旧无比,上面全是干涸的鲜血,以及各种各样触目惊心的抓痕,乍一看去,就好像有人在门前痛苦的挣扎着一样不愿意进去一样。 “这门真让人不舒服。”我哥皱了皱眉头,伸手去推门。 “吱——”随着刺耳生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门被推开了,后面赫然是一条倾斜向下的楼梯。 昏暗中我举着手机用来照亮,刘信的直播此刻还在继续,粉丝量也在疯狂增长,人气越来越高。 我们沿着楼梯开始往下,肥仔这会局促不安的模样让人更加不安,等下了楼梯,面前是个很小的过道,过道上挂着一块双向牌子,上面落满了灰尘,我哥用手擦了擦,露出几个白漆粉刷的字,一个剪头往左指写着:成品展示区。 另一个剪头往右指写着:资料存放处。 “分叉路该走哪条?”我轻揉着肥仔,试图安抚它的情绪。 相反之下,青娘倒显得冷静很多,在我哥手腕上盘着,眼神犀利的看着四周,也不言语。 “往左走。”我哥少见的犹豫了一下。 “为什么不往右?” “有句话叫男左女右。”我哥回了一句开始往左边走,我急忙跟在后面拐进左边的岔口里,往前走了没一会,地上开始不断出现很多断裂的蜡烛,有粗有细,长短不一,扔的到处都是。 “这里以前是个蜡烛厂?”我看着满地的蜡烛心生疑惑,再往前走有一扇门,就见上面写着几个字:成品区。 门两侧不是墙,而是透明的落地大玻璃,借着手机的灯光,反射出我们的影子,显得异常诡异。 我哥站在玻璃前往探着脑袋看了半天,突然语气凝重道:“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说着话,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就听肥仔不安道:“图穷,这屋子有些不对劲,我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 听到这话我心头咯噔一声,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等走进屋子一看,发现里面到处摆放着玻璃制作的柜台,上面是各种各样的腊制品! “蜡像馆?”看到这屋子里的景象我脑海里蹦出来第一个反应,走过去凑近观察这些腊制品,发现每个柜台里所展示的东西都不一样。 但诡异的是,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人身上的器具,有头有耳,还有嘴巴,甚至有胳膊和腿,都被分开摆放在不同的地方。 “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分开摆放,蜡像不都是完整的吗?这样子活像人被分尸了一样。”我感到疑惑无比。 “说不定就是被分尸了。”我哥突然语气不安的冒出来一句:“你过来看看这个人头,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我闻言急忙走过去,隔着玻璃柜台去看我哥所说的人头,一开始没觉得怎样,但越看心里越发慌,这人头是睁着眼睛的,双眼一直瞪着外面,模样诡异,而在他脸上,我似乎看到了非常细微的汗毛和毛孔。 “蜡像…应该没有汗毛吧?”我看着我哥心里极度不安,话音刚落,忽然身后传来“咕噜”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滚了过来,碰到了我的脚跟上。 吓得我整个人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忙回头去看,就见从不知从何滚出来一颗蜡像人头,正停在我脚边,面部朝上,瞪大眼睛看着我诡异的笑着,令人不安。 “从哪冒出来的?”我看着人头疑惑无比,正准备弯腰把它捡起来,忽然从面前黑暗的墙角里传来“呃”的一声,这声音突然而起,就好像有人被掐住了喉咙一样,吓得我立马站直了身子,也不敢去捡了。 借着昏暗的光,我就看到在墙角处站着一个人,由于视线有限,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身体细长,四肢怪异,犹如怪物一样。 看到这角落里的人我心头顿时咯噔一声,扭头想要提醒我哥,结果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还在低着脑袋观察着周围的柜台,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我也不敢叫,见他帮不上忙,先稳定住情绪想了想,对付这种事其实有经验,毕竟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了,只要这家伙别突然攻击过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它突然出现一定有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头。 我自己这么想着,但心里很是犹豫,因为长年接受的教育观念告诉我,做人不能贪,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捡,要学会金不昧、物归原主。 于是,我在强烈的思想斗争下做了一个动作,抬脚把那蜡像人头又给踢了回去。 结果一时紧张没把握好力度,用劲过大踢歪了,蜡像人头飞起来砸在墙壁上,当场碎了一地。 “这…”我看着像西瓜一样碎成块的蜡像人头,觉得有些尴尬:“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墙角的蜡像突然发疯一样冲了过来,不由分说伸出怪长的手,一把拽着我的衣领,同时另一手扬起,对着脖子直接砸了下来! 我抬眼一看,瞳孔骤缩,这蜡像人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刀! “哥!”眼看着刀就要扎在了脖子上,我一把抓住它的手拼命抵挡。 我哥闻声扭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握着赊刀人留下的那把短刀立马冲了过来:“放开他!” 想也没想,一刀捅进了蜡像人身体里,脸色突然一阵不安:“没用?” 这刀扎进腊里,就像泡进了水里一样,一点用处和伤害也没有,反倒是因为我哥用力过大,整个拳头都插进了蜡像人身子里,稍微一使劲,蜡像人腰部开始裂开了! 随后就见它身子往后一仰,“啪”的一声断成了两半,直接在地上摔了个稀碎,手中的刀也跟着掉落在地。 我趁机挣脱开来急忙往后退,整个人是惊魂未定,喘着大气,低头盯着碎成块的蜡像人,心里不安道:“不就是踢了下头,至于这么大火吗?” 我哥在一边擦着刀满脸的疑惑:“这东西怎么会动?不太像是鬼啊。” 肥仔也感应一下,摇头道:“什么东西也没有。” 有鬼附身的东西不会这么平静,要更加凶残的多。 “奇怪,没有鬼魂附身,蜡像人却自己活了?”我心里感到不安,如果这是个腊制厂,那谁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这种东西? 而且这蜡像和上面一层完全不一样,直接握着刀扎过来,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没有丝毫的商量。 “这屋子不安全,赶紧走。” 屋子里另外有一扇门不知道通往哪里,我们急忙推开走进去,穿过门廊来到一间制作坊,摆放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设备。 再往前走,我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屋子,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有人?”看见灯光我愣了,急忙停下脚步躲在黑暗处:“这工厂荒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有电?难道有人住在这里?!” 我心里疑惑无比,如果是鬼的话,用不着灯吧?只有人才需要光啊! “让无它过去看看。”我哥观察道。 我闻言从兜里掏出小瓶子打开,嘱咐它一声,无它开始“嗡嗡”朝那小屋子飞了过去。 我们不敢贸然行动,只能躲藏在黑暗处等待着,过了大概几分钟左右,无它飞回来了,语气很平静道:“里面没人,但有很多蜡像。” 第六十九章:老铁六六六 见无它说没事,我们开始朝那小屋子走去,这屋子确实不大,估计也就二三十平米左右,突然出现在这里显得很是唐突,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在这种地方未免有点怪异。 等走进屋子后我才发现这里的空间比自己想的还要小,一张方桌,一个椅子,一盏灯,还有一张木床,角落里有两三具完整的蜡像人,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东西也没了。 床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各种东西,上面的被褥甚至都发霉了,爬的到处都是蟑螂。 昏黄的灯下飞虫密集,乱嗡嗡的,在桌子上有一个杯子,里面有半杯水,泡着各种虫子尸体,水都变绿了,异常恶心。 除了杯子外,旁边还有一个小台子,上面放着用蜡像做的半颗人脑袋,显然是还没有完工,制作工具都被摆放在一边。 “真有人住在这种地方?”我观察着屋子里的一切,心里惊讶到了极点,这屋子明显是有人住着进行雕刻蜡像的地方。 “可什么人会住在这里?”肥仔也疑惑无比:“人活着不需要吃东西吗?” “这不是有吃的吗?”我哥突然指了指杯子里的虫道:“看来这还是个不挑食的主儿。” “所以先前那具蜡像都是从这里雕刻的?”我开始有些眉目了,可不明白的是,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住在这地方制作蜡像呢? 除非这个人不正常! 我想着,开始去翻找四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很快就在桌子下发现几副抽屉,其中有一副还挂着把小锁,用手拉了拉,纹丝不动。 “让开,我来。”我哥见状在桌子上扒了半天,找到一根铁丝,折成大小差不多的样子,对着锁芯捅了几下,就听“啪”的一声整副锁都掉了下来。 拉开抽屉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一张泛黄发旧的照片,这照片上是两个人的合影,左边是一个男的,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体态微胖,由于带着一副墨镜,也看不出来到底长什么样子。 而右边是一个女的,披肩长发,样貌算不上美,但也不丑,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便透过照片都让人觉得亲切。 男的单手搂着女的肩膀,背景是在一座桥上,看这照片的样子,给人一种旅游时拍摄的感觉。 “难道住在这里的是照片上的某个人?”肥仔看见照片猜测起来,我心里也这么认为,锁这么严实的抽屉却只放着一张照片,说明这东西非常的贵重。 而且看照片的边角不难发现,都已经有些发黄了,显然这照片已经存放了很长时间,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也已经在这地方住了很久? 我哥看了看照片觉得没什么用,便继续翻抽屉去找,结果一不小心,胳膊碰到了台子的上半颗人头,没来得及伸手去扶,就听“啪”的一声,蜡像人头从台子上摔下来,砸在桌子上,瞬间碎开了。 随着这东西摔碎,我们心里都跟着咯噔一声,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来。 “别找了!走!”我哥语气有些不安,觉得这地方不能待了,转身要走,结果就在这时,忽然从屋子里不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突如其来,一瞬间我们两个人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如同腊一样面无血色,就听见那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不断朝屋子走过来,更诡异的是,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一阵铁链砸地的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铛铛”作响,听得人整颗心都跟着跳了起来。 我脑门全是汗,偷偷爬在门边透过缝隙去看,就见黑暗中不远处一个巨大的人影缓慢走了过来。 “快!躲起来!”这会再跑铁定来不及了,只能想办法先藏起来。 我哥闻言急忙躲在角落那几具蜡像后面,用身子挡住自己。 我见状也要跟过去,结果他一把将我推出来,急道:“没空了,你藏别的地方!” “我…我他妈藏哪啊?”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急的直跳脚,这屋子一共就这么大点,还能往哪藏? “图富贵!你能不能照顾照顾你弟啊!” 这时就听肥仔道:“图穷,快过来!床底下!” 我闻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忙趴在地上钻进床下,刚爬进去,就听见屋子外的门被“砰”一声重重推开了,随后透过床底的缝隙去看,一双拴着粗重铁链的脚走了进来,每走一步,地板都会发出“咚咚”沉重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连气也不敢喘,就听见那人呼吸声异常缓慢沉重,叹了口气坐在了床上,瞬间整个床板“吱呀”一声弯了下来,紧贴着我的脑头皮,那一瞬间,脑门上的汗顺着就下来了,流进眼里都不敢擦。 这时,忽然一只蟑螂从床上掉了下来,在地上飞快爬动着想要逃走。 我趴在床底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见一只拴着铁链粗大的手突然伸了下来,开始去抓那只蟑螂。 这蟑螂似乎有所察觉,出于本能为了逃跑,转而爬到了床底下。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心都揪起来了,就见拴着铁链的手也跟着伸了过来,在床底下乱抓,企图抓住那只蟑螂,手指头几乎擦着我的鼻尖过去。 蟑螂爬到我胳膊上不动了,那只手抓了半天没抓到任何东西,似乎生气了,喘气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耐烦。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再也忍不住煎熬,急忙揪住蟑螂轻轻塞到了那只手里面,仅一瞬间,就见这手猛地一握,直接把蟑螂捏爆了,等收回去没几秒钟,就传来嘴巴吃东西的声音。 “卧槽…”我趴在床底下,浑身都被汗湿透了,扭头去看,就见我哥在墙角蜡像背后躲着,连动也不敢动。 先前说过,我哥不怕鬼,他怕人,尤其是这种不正常的人,对他来说简直是达到了恐怖点的极限。 那人在床边吃完蟑螂后突然起身,拖着沉重的铁链子走到椅子边坐下了。 看见他坐在椅子上,我心里咯噔一下——要出事! 果然过了没两秒,就开始听到它喘着粗气,喉咙里不断出来怪叫声,听起来愤怒无比。 透过床底缝隙我就看到,它手里抱着桌子上被摔碎的蜡像,愤怒的整个身子都在抖,随后就见他它突然开始去翻桌子下的柜子,并且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急促,最后直接把桌子“砰”的一下掀了,在屋子里吼叫着! “怎么回事?”我疑惑的观察着这人,就听肥仔小声道:“它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闻言一愣,立马想到什么,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一瞬间整个心凉了半截,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它在找照片!我怎么把它放兜里了?” 这人找不到照片后,变得愈加愤怒,开始在屋子里乱砸东西,把桌子椅子全砸了,最后目标锁定到这张床,双手抓着床沿猛地一掀,整张床都被它抬了起来。 我趴在下面瞬间曝光无遗,就像突然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抬头看着它,它正举着床,四目相对之际,我感到脑袋有些眩晕。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心里简直凉到了极点,它显然也愣了,没想到下面还藏着一个人。 在那静止的一秒钟里,我瞥见手机直播上飘过的弹幕,干笑一声,脸色僵硬道:“老铁666啊,我藏这么好都被你找到了!” 第七十章:极限逃生 它举着木板床,低头看见我手里的照片,整个人愤怒吼叫一声,抬着床直接砸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感到头顶巨大的压力倾袭而来,想也没想,急忙咬牙拼了命往一侧滚开,同时就听耳边“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木板床被砸在地上,瞬间摔成了碎片,木屑迸的到处都是! 我看见这一幕吓得面如土色,这要是砸自己身上,浑身骨头还不待碎成粉末? 它见没砸中,转身怒吼着要过来,我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来,举着照片吼道:“别动!再动我把它撕了!” 不知道是威胁起作用了,还是别的原因,它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我,伸手指了指照片,那意思显然是在说还给他。 借着屋子里昏黄的灯我逐渐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足足两米多高,身材巨大无比,穿着异常破旧散发着血腥味的衣服,手脚都被铁链锁着。 最诡异的是,它头发很长,散下来把脸都给盖住了,根本看不见脸到底什么样子,那些头发看起来就好像长在了脸上一样,把整个头护起来,隔着头发只能看到一双血红恐怖的眼睛。 整个模样活像一个屠夫! 它指着照片,显然是想要拿回去。 我心里着急无比不知道该怎么办,照片给它,未必会放我走,不给它,肯定不会放我走,这么一合计,我好像走不了了。 扭头去看我哥,想要求助,结果发现他还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当作没看见这一切, “一动不动,你是王八吗?!”我见他这样,恨不得冲过去打死他, 结果这屠夫趁我扭头之际,抓住时机冲过来,一把夺过照片,同时抓住我的衣服,直接将我提在了半空中,抡着胳膊猛地扔了出去。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制,就好像小时候玩荡秋千甩的太高飞出去一样,直接撞破了门砸在屋子外足足滑出几米远。 我躺在地上浑身疼痛无比,骨头像是要断了一样,嗓子一甜吐出血来,整个人一点劲也使不出来。 就看见它从屋子里走出来,拐到角落处,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漆黑的大斧头,抡着朝我奔了过来,沉重的铁链砸在地面磨出火星,简直和恐怖片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刘信的手机被甩在一边,我咬牙忍着痛爬过去捡起来想要跑,可两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眼看着它就要过来了,忽然我哥怒吼着从屋子里冲过来,手里握着刀,速度极快一下子捅进了这屠夫的后背里。 随后大喊一声:“青娘!”就见手腕处青影窜出,宛如液体一般直接盘上了屠夫脑袋,对着脖子一口咬了下去,毒液瞬间侵袭而入。 我哥趁此机会跑过来扶我,回头就见那屠夫愤怒的将青娘从脖子上扯下来,狠狠摔了出去,砸在地上,“啪”的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青娘!”我哥见状脸色大变,急忙把她捡回来装进包里,同时扶着我站起来忙往后退,屠夫却好像没事一样,拔掉背上的刀扔在一边,朝我们发出愤怒的吼叫奔了过来。 “跑!快跑!”我哥架着我开始跑,身后屠夫拖着沉重的铁链,手里举着斧头追赶而来,一斧子擦着脑门过去,“铛”的一声砸在了周边的设备上卡了进去。 “这边!”趁斧头还没拔出来,我哥拐进一条通道里,我跟在后面疯狂往前跑,浑身全是冷汗。 跑着跑着,通道里开始有一股酸臭味传来,好像腐烂的尸体一样恶心无比,四周也变得越来越湿,脚下甚至有积水。 “这是工厂的排水道?”我捂着鼻子往前跑,观察着四周,发现全是水管。 往前跑了没多久,前面出现一个往上的楼梯。 “快上去!”我哥看见楼梯喊了一声,急忙让我先爬上去,他紧跟在后面。 我飞快爬到梯子顶部,结果发现上面有一个盖子,用手一推纹丝不动! “锁上了?!”我用背部使劲去顶上面的盖子,结果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这时,就见那屠夫抡着斧头从后面冲过来,一下子撞到楼梯上,震的整个楼梯“咣当”作响,我哥爬到半截吓得差点滑下去,死死抓着楼梯。 屠夫手脚上都绑着铁链子没办法爬楼梯,伸手也够不到我们,气的开始抡着斧头乱砍,所幸楼梯较高,任凭它怎么砍也够不到我们,没一会的功夫就将整个楼梯下半截砍断了,站在下面朝我们怒吼着。 我在上面紧紧抓着楼梯,被震的虎口发麻,此刻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屠夫站在下面也不离开,抬头看着我们,手里拎着斧头,恐怖无比。 “上不来了?”我哥见屠夫在下面干瞪眼,气道:“白长这么高的个子,跟个二百五似的,楼梯都不会爬。” 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人话,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一直抬头盯着我们,手里举着斧头好像随时都准备砍下来一样,我害怕再生出事端,就让我哥别说了。 就在这时,头顶上的盖子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随后一只手伸了下来,就听有人道:“快上来!” 我当时只想着逃走,根本没想太多,见盖子打开了,心头大喜,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手就爬了上去,我哥也跟在后面,可等一上去后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谁的手? 急忙四下去看,结果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四周全是人高的铁皮柜子,摆满了整整一屋子,像是存放东西的地方。 “刚才谁在说话?”我脑海里努力回忆着刚才那个声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低头去看地上的盖子,发现上面原本是有一个锁的,只不过此时锁已经被打开了扔在了一边。 “锁被打开了,说明不是我的幻觉,难道刚才确实有人救了我们?”我看着地上的盖子,整个人犯起了嘀咕,在这种地方,除了屠夫,还有别人?看来这工厂下面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我哥把盖子合上后,那屠夫的声音就没有了,大概是见抓不到我们,只能离开了。 我举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直播间里的弹幕都已经炸成一锅粥了。 “这也太刺激了吧!极限逃生啊!” “绝对逼真!比电影都过瘾!” “但这肯定是假的吧?不可能真的有这种怪物吧?” “就算是假的怎么了,别的主播都不是假的吗?但能做到这种地方,那也够牛逼了!” “只要看着过瘾,管它是真是假!” “我就想知道刘信去哪了?” “他再不回来,这哥俩是真把他饭碗抢了。” 我看着上面的弹幕,整个人哭笑不得,实在忍不住对着镜头说了一句:“假的?刚才谁说假的?站出来!我把地址发给你,自己过来看看!” “哟,原来这哥们会说话啊!” “从之前就一直拿着手机,一句话也不说,还以为哑巴了。” “我倒挺喜欢不说话的,感觉更真实。” 看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言语,我把注意力转移开,开始去关注四周,这屋子里挨着墙边全是人高的铁皮柜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锈迹斑斑。 我打开其中一个看了看,发现里面全是资料,有的纸张甚至已经发黄了,随手掏出一张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也看不懂到底在说什么。 “这里应该是档案室。”我将这些柜子一一打开,全部都是资料,几乎堆成了山。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墙角里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柜子,走过去拉开一看,整个人愣住了,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整整一柜子血红的手掌印! 第七十一章:哭尼玛的哭 整个柜子里印满了血红的手印,密密麻麻,触目惊心,就好像有人被困在这里面浑身是血逃不出去一样。 “只有这一个柜子不一样。”我观察着这些柜子,忽然发现了这一点:“所有柜子里放的都是资料,只有这一个柜子里全是血印,是想要表达什么吗?” 我脑海里思考着,工厂地下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些东西,肯定事出有因。 我哥同时也发现了这一点,走过去观察着柜子的手印,忽然疑惑道:“手印的大小好像也不一样。” 我闻言一愣,低头再去看,发现果然是这样,柜子里的手印有大有小,并不完全相同,有的甚至只有四根手指,有的甚至是六根,模样不尽相同,怪异无比。 看到这样子,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躲在这里面的,该不会不止一个人吧?” 这就有点恐怖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都躲在一个柜子里呢? “管它几个人,先找到勾魂鬼再说。”我哥“砰”一下关上柜门,就在那一瞬间,透过关上的缝隙,我突然瞥见柜子里蹲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要奋力要爬出来。 “有人!”我心头一惊,猛的拉开柜子,结果发现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神经了?”我哥见我一惊一乍的样子,不耐烦的翻起了白眼,随后转身开始去翻看柜子里成堆的资料,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我心里则有些不安,刚才明明看见柜子里爬出来一个人,不可能是看花了眼,会不会是刚才伸手拉我上来的人? 盯着柜子里的血手印,越看越不舒服,干脆把柜门给关上了。 替我打开盖子上的锁,再拉我上来,未必就是好人。 也许是为了更好的占有。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自从陈卿被害后,我整个人的性格就开始变得多疑起来,会对很多事情都抱着不安的态度。 内心有时甚至会有些阴暗的想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想法往往会把自己给吓一跳,同样也很难再去相信任何人——除了我哥之外。 虽然自己也发现了问题,但就是控制不住会去多想。 我哥私底下也劝过,他担心我会变成一副奇怪的模样,多疑不安,活在恐惧中,逐渐堕落下去。 因为在他眼中,或者说记忆中,我始终是那个比较依赖着他的弟弟,他脑海里还留着我们当初最原始的的模样。 一家人在老家待着,有爷爷奶奶,还有父亲母亲,他们都还在,其乐融融,过着简单的生活。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从这副画面中走出来过。 所以为了让他放心,我也尽力表现的一切都很正常,但其实自己心里很明白,陈卿死了,于我而言,一切都变了。 不止是自己的性格变了,包括我以前付出的所有努力,打造的那些生活和未来,一瞬间全都没了,现实只剩下一个空壳,让自己无限的掉进深渊里。 我做不到把一切当作没发生,就这么笑着走下去。 和我哥想的完全不一样,我想要的并不是让一切恢复原样,而是复仇,想报复那些伤害我们的东西,最好让它们受尽无尽的痛苦! 因为我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复原,于我也好,对我哥也罢,将都是一个永远过不去的坎。 我哥在一边翻看着资料,过了一会像是有所发现,语气变化道:“这还真是个生产腊的工厂。” 他说着把一张纸递给我,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有点类似合同的样子,在纸最上方有一个标题:兴旺制蜡厂。 “这工厂看起来生意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哥翻看着资料,满是疑惑:“先前那老头不是说工厂里死过人吗,这上面也没记录啊。” “不光彩的东西肯定没有记下来。”我也随手翻了翻,发现这些资料有很多都是合同,还有一些就是各种材料的采购记录,没什么重要的。 我现在倒想看看工厂的人员名单,也许能从中了解到那个屠夫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两个在这翻着资料,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等找了半天,期间我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忍不住皱起眉头,急忙拉了我哥一下,疑惑道:“刚才这地方有血印吗?” 在离我们不远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串血红的手印,从柜子里延伸出来,手掌方向笔直朝着我们,那样子好像是在逐渐接近我们一样。 我哥见状也愣了一下,看了看血印,又看了看打开的柜子,走过去皱着眉头将其关上。 刚一关上,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手,“砰”的一下又把柜门又被推开了! “耍脾气?”我哥见状来劲了,使劲去推柜门,空荡荡的柜子里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一样,和他相互抗衡着,一时间僵持不下。 我急忙走过帮忙,手刚推上柜门,忽然从柜子里伸出一只血手,一把拽住我的脚往里拉,整个柜子里传出诡异的声音:“放我出去…不要这样…放我出去…” 我被这手猝不及防拉了一下,没有防备,后背一仰摔在了地上,揉着肩膀急忙坐起来,就看见柜子里蹲着一个人! 这人没穿衣服,光着身子,没有头发,浑身是血,手和脚都朝反方向怪异的扭曲着,脸上全是化开的伤口,一副鲜血淋淋的模样。 它蹲在那看着我,眼睛里流着血,突然朝我伸出手,嘴巴裂开,声音哭了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哥明显察觉到了异样,急忙伸手去拔刀,这一松手,柜门“砰”的一下被撞开,将我哥震在一边。 随后就见这人脸上忽然挂着诡异的笑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柜子里血印开始往外面蔓延出来,速度极快,就好像有人飞快在地上爬动着一样,瞬间遍布整个屋子,凄厉的哭声围着我们,异常恐怖。 我哥捂着耳朵却一脸的不耐烦:“哭尼玛的哭!” 他的谩骂没有任何作用,哭声反而越来越大,伴随着诡异的人语传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为什么不让我走…为什么…” “没完没了是吧!”我哥满脸气愤的看着屋子里的血印想要找到那东西在哪。 就在这时,忽然血印朝我冲了过来,速度极快,一下子蔓延到了腿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腿上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挣扎不脱,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拖进柜子里,根本容不得任何反抗。 耳边“砰”的一声巨响,柜门自动关上了,我被关在了里面! “图穷!”我哥拼命去拽柜门想要救我出去,可不管怎么拽,柜子都纹丝不动。 我被关在里面,瞬间感觉浑身变得冰冷无比,耳边开始传来奇怪的声音。 拥挤的柜子里突然长出无数血手,开始拼命的挠我,锋利的指甲划过皮肤,瞬间一道血痕,鲜血直流。 “啊!”我疼得惨叫起来,用手抱着脑袋,拼命去撞柜门,可无论怎么撞柜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整个柜子里全是手,对我疯狂乱抓着,感觉就像被无数把刀疯狂割着一样,很快衣服烂开,耳边全是惨叫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图穷!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我哥见拉不开柜门,开始抡起地上的盖子去砸。 “砰!砰!砰!”巨大的响声震动着整个柜子,每砸一下那些惨叫声变得愈加凄厉,手上的指甲也越来越锋利。 就在我感觉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嗒嗒”清脆的两声,好像有东西过来了! 这声音听起来异常熟悉,我脑海里立马想到什么,充满了不安和疑惑:“高跟鞋?” 这时,整个柜子里的手突然也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瞬间同时停止了动作,画面如同暂停了一般,一秒钟所有的手缩了回去,全都消失不见,紧接着柜门“吱呀”一声突然自己打开了! 就见柜前静静的立着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异常显眼。 “陈卿?”我看到高跟鞋愣住了:“是你救了我?” 第七十二章:你再也离不开了 一双红色高跟鞋静立着,画面仿佛突然暂停了一样,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柜子也安静了下来,屋子里的血印开始消失,很快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一双高跟鞋。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一个人穿着它出现,长发飘飘站在我面前,眼神空洞,脸色苍白,身上滴着血。 “…陈卿?”那一瞬间我整颗心脏狂跳起来,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血迹斑斑站在我面前,听到声音后,目光呆滞的看了过来。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停了几秒钟,她突然走向柜子,伸出手轻轻一拉,紧锁的柜门便被打开了,里面的血印变得愈加浓厚,甚至有些发黑,看起来好像无比焦躁一般,到处乱动着。 “它们…是在害怕?”我看着这些血印异常的行为,又看着陈卿,有些不解,难道它们怕陈卿?为什么? 陈卿蹲下去身,用手轻摸着柜子里的血印,但凡摸到的地方,血印全都消失不见,无数的血印挣扎着从柜子里跑出来,想要逃脱。 她却面带平静,像是抚摸一只小动物似的,轻轻摸着柜子,任由那柜子里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柜子里的血印开始越来越少,直至消失不见,只有极少数逃出了屋子不知道去往了哪里。 陈卿站起身,回头侧身看着我,眼神空洞,没有感情,也没有想法,呆呆站着一动不动,轻歪着脑袋像个孩子一样,她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了。 “陈卿…”我心头发颤,走过去试图抱住她,双手伸过去,忽然她化成了一团烟,眨眼间消失不见,只有一双洁净的红色高跟鞋静静的放在地面上,异常鲜红。 我把高跟鞋抱在怀里,内心痛苦无比,我哥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想过来安慰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沉默一会,把高跟鞋轻轻的放回包里,等收拾好了,就听肥仔道:“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还能救你一命。” “我也没想到,还以为自己完了。”我苦笑道:“而且这些小鬼,好像都很怕她。” 想起刚才的样子,那些血印全都在拼命逃跑,就好像和它们比起来,陈卿才是真正的鬼一样。 “这可能就是那老头说的怨灵吧。”肥仔回忆道:“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厉害,可是刚才对付屠夫的时候,她怎么不出来呢?难道只有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来?” 我沉默着没说话,屋子里的温度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我心里琢磨着,整个工厂的地下要比想象中复杂的多,下来还不到两个小时,就先后碰见了蜡像,屠夫和血印三种不同的东西,谁知道接下来还会碰到什么? 而且这工厂地下似乎是一种人鬼共存的状态,和上面一层很像,彼此之间互不侵犯,只不过下面一层的鬼,更加凶狠罢了。 眼下只有这些结论,至于这些鬼,甚至还有那屠夫是怎么来的,都没有头绪。 我收拾好情绪后,举着手机开始和我哥一起离开屋子,外面是一条漆黑的走廊,用手机照明去看,两侧全是砖头墙,墙皮脱落满地都是,地上到处是碎开的砖块。 往前走了一段,拐过一个角,就看见一间屋子,上面写着几个字:活动室。 在它对面,还有一间屋子,里面全是桌椅板凳,整齐的摆放着,地上扔的全是废弃的纸,就像是一间教室似的,还有个讲台,里面光线昏暗无比,全是灰尘。 我走过去看了看,没找到任何牌子,也不知道这间屋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对面的活动室里有几张长凳子,还有一些简单的活动器具,这两个屋子不算特别大,里面的东西也不多,但却给人一种极为真实的感觉。 我哥走到类似教室的房间里,捡起地上的纸看了看,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这上面画的什么东西?” 我过去看了一眼,就见纸上全是用笔画划出来的凌乱痕迹,观察了一番,发现地上扔的所有纸都是这样,全都画着凌乱的图案,而且不难看出,这些划痕力道很大,有些纸张甚至烂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观察着纸张疑惑不解:“用这么大的力气划纸,在宣泄气愤?” 可是这是工厂,又不是学校,什么人需要在纸上画东西? 我有些想不透,正思考着,就看见我哥开始翻这些桌子里的抽屉,把所有抽屉一个接着一个拉开,里面全都是空的。 “收拾的可真干净。”他拉到最后有些不耐烦了,在把最后一个抽屉拉开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脸色变了一下,伸手从里面掏出一个很薄的红色小本子,就见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崔洪。 这小本子外包装是红色的,放在抽屉里拿起来的时候,整整一层的灰尘,等拍打掉灰尘,翻开去看,里面以日记的形式记录着很多东西。 其中在第一页写着一段话,这段话让人疑惑无比:这是我偷偷找到的一个本子,不是那些需要上交的工本,一直藏的很隐蔽,不会被他们发现,我不知道为什么,工厂每天晚上都让工人来这间屋子上课,说是要学习先进文化,可哪有这样的工厂?我们干活拿钱不就行了吗? 第二页:给我们上课的人很奇怪,一直戴着帽子也不露脸,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他过来的时候,我都感觉屋子里很冷。上完课都,他让我们记下来感想,然后还要把本子交上去,为什么?我们又不是来学习的? 第三页:听说如果有人在本子上乱写了不好的东西,就会被老板带走,地下层有一个上锁的房间,从来没人进去过,只有被带走的人才会去那里,我真好奇,老板从来没在过工厂,他是怎么看到我们写的东西的?又为什么要在记录的东西上斤斤计较呢? 第四页:我的室友老武今天被带走了,到现在晚上还没回来,我见到了那间屋子,阴森森的,看起来很恐怖,我不太喜欢这里了。 第五页: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听工人私底下说,老板是赚死人钱的,每次快完工的时候,老板会迫害工人,弄出一起认为的意外事故来逃掉要付的钱,现在工厂计划快完工了,希望这不是真的,我只想拿钱赶紧离开。 到这里,日记断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记录,再次记录已经是一周后了。 我哥急忙往下翻,就见在第六页写着令人不安的内容:工厂有人死了!他们说是制作蜡的时候脚滑不小心掉进了蜡炉里,活活给烫死了!警方也来了,在摄像头里,那工人确实是自己滑下去的,可我不知道不是。。。因为我看见了是谁干的! 第七页:我偷到了工厂里人员名单,把它交给里外界,请人帮忙查了这些资料,可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们告诉我,工厂名单上的这些人,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那和我一起工作的到底是谁? 第八页:我在夜里偷着打开了那间上锁的屋子,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东西。。。我好像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第九页:我申请了离职,那些钱也不要了,只想离开这里,可老板不让我走,说要工程完了把钱给我,可我知道,他这话都是假的,害死那些工人的就是他,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罢了! 第十页:今天又有人出意外了,大家好像都见怪不怪了,对这种事漠不关心,他们怎么能这样,那可是人命! 第十一页:我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直有人在看着自己,今天半夜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那间锁起来的屋子旁,他们说我梦游了,可我从来没有梦游过。 第十二页:我要离开了,工厂的下水道应该可以钻出去,这是最后一篇日记,工厂的老板赚黑心钱,陷害员工,伤天害理!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把这里的事情曝光! 我以为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可再往后翻,发现还有一页,用血写着一行红字,触目惊心。 第十三页:你再也离不开了。 第七十三章:何来一帆风顺 “你?”我看到称呼变了,心头一颤:“有人发现这本日记,并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我哥眉头皱的更厉害,脸色有些凝重,点头同意道:“看来这间工厂在没报废的时候,就已经不干净了。” “黑心老板陷害员工,以此来赚取钱财,这赚的是人命钱,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他放下日记本叹口气,我忽然想起先前那老头好像说过,这家工厂的老板卷钱跑了,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工厂这么的,运作繁杂,从上到下很多细节,老板害人靠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完成。”我想到什么,忙道:“肯定有帮手,日记本上多次提到了一个上锁的房间,还有戴着帽子来给他们讲课的人,说不定和这个有关,我们找找看。” 我哥点头同意,正准备转身要走,忽然这日记本莫名的从桌子上“啪”的一声掉下来了,正落在我脚边,像被风吹了一下,开始飞快翻动着页面停在空白的地方,随后浮现出一行血红的字:带我走。 “嗯?”我哥看见这行字愣了,随口接了一句:“带你走?你想去哪?” 血红的字忽然改变了形状,形成一行新字:“哪都行,只要离开这。”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感到有些惊讶,这日记本竟然自己会写字,难道有人的灵体附身在上面? 我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崔洪?”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日记本上的字开始缓慢变换着形状,最终出现一个字:“嗯。” “看来你还真没逃出去。”我感到有些惋惜,没逃出去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带你走可以,只不过搭便车是要收费的。”我哥半开玩笑说着,其实他倒觉得崔洪挺可怜的,来到这地方挣钱还被害了,能寄托灵魂的又只有这一个日记本,仔细一想也够惨了。 他把日记本捡起来特意擦干净,上面又浮现出一行血字:“谢谢,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报答就不用了,举手之劳,对了,问你个事。”我哥突然疑惑道:“你日记里提到的,那间上锁的房子在哪呢?” 这话问出去,又是很长时间没有回应,我哥性子急,等了一会开始觉得不耐烦:“怎么不说话了?问你呢。” 过了半天,日记本上才浮现出一行字:“你别急,我写字慢,那间房子离这不远,我可以给你们指路。” “你进去过对吗?里面有什么东西?” 时间静了两秒,日记本突然写道:“你害怕鬼吗?” 它这话问的有点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你不就是鬼吗?” “不不不。”它立马写道:“我这样的最多算是灵,我说的是那些真正的鬼。” 我闻言心里琢磨了一下,他说的鬼指的应该是类似蜡像人或者说是孙遥这种类型的,有害人之意的东西,这话的意思也就是在说那房间里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想了就想问他:“你在里面见过了?” “见过了。” “多吗?” “很多。” “啧!”我吸了口冷气:“好对付吗?” “不好对付!” “那就有点麻烦了。”我摸了摸包里的高跟鞋,数量多的话,不知道陈卿能不能对付的过来。 “先过去看看吧。”我哥拿着日记本离开房间,崔洪开始给我们指路,在工厂里左拐右转,前往他所说的那扇门。 期间路上我和他聊了一会,把先前遇到的复活蜡像人和屠夫还有柜子里的血印都说了一边,才问这工厂里到底发生过什么?知不知道勾魂鬼? 崔洪告诉我们,这工厂具体什么时间建成的他不知道,多少年也不清楚,但当初招工,他就过来了,结果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如此邪乎。 工厂生产腊,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叫武坤的男人,整天挺着个大肚子,为人小气且阴险,经常因为很小的利益问题和工人争执不下,尤其是欺负那些从外地过来老实的工人,故意刁难,是个十足的小人。 崔洪过来只是想挣钱,也不愿意和老板武坤产生任何纠纷。 到后来随着时间过去,他慢慢发现这工厂的规定很奇怪。 地下和地上都有用铁链锁上的房间,员工晚上睡觉都不允许锁门。 更奇怪的是,食堂做饭的那些人永远都戴着脑子盖着脸,看不见什么样,而且平常除了做饭,在工厂里根本见不到这些人,就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 也不知道都是从哪弄得食材,更离谱的就是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讲课环节,说是为了娱乐工人枯燥的生活,会有专家和大家分享各种快乐呢东西。 可这位专家,也没有露过脸,都是带着帽子,声音奇怪,除此之外讲的内容倒是倒挺正常。 当时崔洪也没觉得什么问题,直到后来有人死了,工厂里流传出老板和外人串通陷害员工来赚黑钱,他才有些不安。 一开始只是几个人说,后来越来越多人说,不知为什么,开始不断有人死了,尤其是和他一同来的那批人,接二连三各种意外死亡,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有人要离开,可老板不同意。 后来崔洪在无意间的一个夜晚,看到了老板杀掉员工的场景,尸体都被拖到那间锁上的屋子里。 有人报了警,可奇怪的是,警察来了什么也查不出来,把锁上的屋子打开,里面也什么都没有。 但崔洪知道是谁干的,很快他感觉自己也被盯上了,开始准备通过下水道逃离这个地方,可没想到等他过去的时候,老板正提着刀,在下水道口等着他呢。 崔洪告诉我,那个屠夫,以前是工厂里操作制腊机器的一个大汉,叫什么名字倒忘了,活着的时候以前两人还说过话。 大汉被老板害死后,变成怪物跑回来报仇,可那时候老板已经卷钱跑了,工厂里只剩下一些后续的工作人员没来得及走。 报不了仇,大汉就疯了,开始用斧头砍死那些人,甚至把他们火火做成蜡像。 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些蜡像,还有柜子里的血印,都是这样来的,那些人被砍得浑身是血躲在柜子里,痛苦,害怕,挣扎,却最终也没能逃掉。 等杀完人,屠夫冷静下来了,开始痛苦万分,为了控制自己不再乱杀人,就用铁链把自己的手脚全都锁了起来,一直在这里等着老板回来报仇。 可问题是,武坤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了,所以大汉也一直被困在了这里,成了一个怪物。 我听他说完这些故事,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那老头说地下一层要比地上危险的多,因为下面这一层,全是惨死的冤魂,没一个正常的。 按照崔洪的说法,这死在下面所有的魂魄,估计没有九成至少也有八成全变成了鬼,变成鬼,就意味着善恶难分了。 我看着日记本,忽然想到什么疑惑道:“那你怎么这么正常?” “大概是因为我坦然接受了死亡吧。”崔洪写道:“我在来工厂前就被检查出患有癌症,没有告诉家里人,因为害怕他们担心,自己就偷着跑出来想趁最后一段时间,挣点钱给家里老婆孩子寄回去,可惜回不去了,这期间很多次我都想自杀了,但说实话,我就是个废物,自杀也没那个胆,有人杀了我,也算种解脱了,所以死了就死了吧,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我闻言没有说话,心里默默同情他的遭遇和命运,转念又想到自己的生活,顿时一阵黯然,人活在世,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 第七十四章:千手观音 听他说这么多,我哥倒没什么想法,而是反问道:“那你知道勾魂鬼吗?” “你们要找它?”崔洪突然反问了一句。 “听你这语气是知道啊。” “当然知道,这家伙这在里待了很长时间,处处和我们作对,很讨人厌,要找它不难,房间里的那些鬼就应该知道。” “和你们作对?”我心头一颤,想打听点东西:“也抓走你们的魂魄?” “那倒不是。”他道:“我们已经是孤魂野鬼了,它抓走也没用,勾魂鬼只抓要投胎的魂魄,这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要是有仇,弄死他算了。” 我头一次听到鬼咒鬼的,笑了一声道:“正有此意。” “你倒是也不好奇我们是谁。”我哥在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崔洪在日记本上写处一行字:“没什么好问的,正常人不会来这里,更不可能在见了那些东西后还不离开,所以不需要问,知道太多了对我不好。” “哟,还挺识相。”就这么聊着,我心里觉得崔洪这人情商还挺高,以后要是能带在身上做个朋友也好。 在走了半天路后,来到了一扇紧锁着的门前,这扇门从外面看就给人一种阴暗无比的感觉,全是很深的刀痕和干枯的血迹,站在门前甚至都能闻到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这味也太大了,小爷我就不过去了。”肥仔闻言这怪味就往一边走,我哥伸手推了几下门,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 他拔出刀反握着,用刀柄对着锁狠狠砸了几下,很快锁就断开了掉在地上,铁门自动打开一条缝隙,一股熏人的腥臭味立马涌了出来。 我急忙捂着鼻子往后退,正准备隔着门缝歪头去看时,忽然一只血红的长指甲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猛地弯曲起来,挠到铁门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刺耳的声音! “你们要小心了!”日记本上最后浮现一页字后就没动静了,我哥急忙把它收起来往后退两步,还没来得及动,又一只血红的长指甲伸了出来,开始挠门,刺耳的声音不断响起,整扇铁门的缝隙被推开的越来越大。 门后开始不断伸出怪手,全长着血红的指甲,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只,密密麻麻朝外面抓着想要爬出来。 “千手观音是吧?”我哥看见成群的手动舞动着,脸色凝重,说真的,隔着门看,那一刻还真有点这个味道。 “关门!”我哥喊了一声,顶着肩膀就去关门,猛的一撞,整扇铁门全砸在了那些手上,就听里面传出凄厉的惨叫,好似炸开了锅一样,各种怪音响起。 突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门猛地撞开,一下子拍到我哥背上,将他整个人砸翻在地。 我大惊失色急忙过去扶他,就见门开之际,从里面爬出一只如同蜘蛛一般的怪物,趴在地上肢体怪异的扭曲着,背上长着五颗人头,身体两侧是数不清的手和脚,那模样说不上来究竟是蜘蛛还是蜈蚣,简直恐怖之际! “不是说只有鬼吗?这他娘什么东西!”我看见这怪物当场懵了,它光是一个身子的块头就顶的上我和我哥两个人了,整个体型简直比屠夫还大了不止一圈! 这怪物从房间里冲出来,看见我们两个,也不知道那只脑袋发出怪异的笑声就冲了过来。 “陈卿!”我急忙掏出高跟鞋放在地面上,同时和我哥往后跑,这会容不得片刻犹豫,有句话说得好,犹豫就会白给! 高跟鞋放在地上后,明显感觉到不正常,四周空气瞬间变得冰冷无比,鞋底下开始涌出潮水般的鲜血,仿佛泼水一般直接拦在了那怪物面前。 隔着空气中浓厚的血幕,就见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站在血潮之中,长发飘飘,浑身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面无表情,和那怪物比起来,就像一个孩子似的。 巨大的血潮冲过去,那怪物却丝毫没当回事,怪异的肢体疯狂扭曲着奔了过来,和血潮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整个血潮被撞一下后炸开,半空中仿佛下起了血雨一般,血液四散,那怪物完全低估了陈卿的实力,被血潮撞了一下,庞大的身躯直接扭曲着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发出凄厉的叫声。 我站在后面看见这一幕,简直目瞪口呆,没想到陈卿竟然这么厉害,惊讶之余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离得老远就对那怪物骄傲的喊了起来:“高跟鞋!我买的!陈卿!我老婆!” 它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挣扎着爬起来朝我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想要冲出来,但看到陈卿挡在面前后,明显犹豫了。 我趁机急忙问崔洪,这怪物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弱点可以对付? 崔洪显得也很茫然,说和他当初在屋子里看到的不一样,看来这些鬼为了生存下去相互之间融合了,至于弱点…还真不知道。 说到融合,我脑海里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王强! 那家伙强的不像话,尤其是和井鬼融合后,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心性,都变得更加残暴,普通人根本对付不了,更何况他害能打开鬼蜮,这都不是普通鬼能做到的。 “看来这怪物也不算特别强,毕竟它也打不开鬼蜮,实力最多在中等水平。”我心里作出对比,忽然脑子里想到什么,心头一颤:“不知道陈卿能不能打开鬼蜮?” 抬头去看,她站在血潮之中,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眼神平静的盯着面前的怪物,也不动弹,也没做什么表示,反倒是那怪物耐不住性子冲了过来,五颗人头同时嘶叫着,声音听起来凄惨无比。 陈卿手轻轻一挥,大量的血水从脚下涌出朝那怪物铺天盖地卷了过去,它显然领教过陈卿的厉害,见血潮冲过来,没敢再硬着头撞过来,而是身子敏捷的躲开。 血潮撞在墙壁上瞬间炸开,空气中全是浓烈的血腥味,双方激斗着,我们根本插不上手,只能有多远躲多远,正往后退着,忽然扭头一瞥,就看见在后面角落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探着脑袋,那模样像是观察我们半天了。 看见这人我顿时愣了,惊道:“刘信?!” 他听到我的声音显然愣了一下,见我发现了,从角落里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看到陈卿和那怪物后,身子都在抖:“这。。。这是在哪?” “你怎么会在这地方?”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疑惑不解。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只记得和你们一起拍视频,结果突然就晕了,醒过来就在这地方了。。。”他语气不安的解释着,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陈卿看。 先前说过,自从陈卿出事后,我整个人变得对一切事物都很敏感,这会和刘信一说话,忽然感动他的样子有些奇怪,这小子一直挺怕鬼的,怎么还敢一直盯着陈卿看? 而且他的眼神里,似乎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只有身子在抖,但抖也很不自然,像是装出来的。 我偷偷观察着一切,心中愈感疑惑,这时就听我哥随口道:“你那些粉丝还以为你死了,再不出现直播间就是我们的了。” “粉丝?”刘信脸色愣了一下,但很快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变出一幅不安的模样道:“哦。。没事没事。” “没事?”我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心中愈发觉得这人不是刘信,套话道:“你的粉丝突破五十万了。” “啊?是吗?”他显然的有些茫然,却还故意装作很自然的样子:“那挺好啊。” 这家伙都不知道粉丝是什么!肯定不是刘信!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头一阵不安,难道是被鬼附身了?就是它把刘信抓走的?可目的是什么? 这会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打草惊蛇,可能会害死刘信! 第七十五章:开会呢各位 我哥显然也发现了不正常,假装没看见,和我偷偷对视一眼会意,拍了拍刘信道:“没事就好,你醒过来多久了?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也是刚醒过来就看见你们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躲闪着,像是故意躲避某些东西一样,突然伸手指着陈卿的方向疑惑起来:“她。。。是谁啊?” “是鬼。”我故意这么说去观察着刘信的表情,发现他只是有些不安的点点头,神色略显紧张而已。 这样子明显不正常,心想你怎么也不害怕?见过鬼不成? 在我们说着话间,那怪物还在和陈卿纠缠不断,它显得越来越烦躁恼怒,却始终摆脱不掉陈卿,只能干嘶吼着,开始对着四周墙壁乱撞。 这废弃的地方早已腐朽不堪,很多墙壁被它一撞开始倒塌,迸的石块乱飞,四周大有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我见状心生不妙,再这样撞下去估计地下层撑不了多久就要开始塌了。 犹豫片刻,捡起高跟鞋往回跑,随着收回高跟鞋,陈卿消失不见了。 那怪物见没有了阻拦,开始怒吼着冲过来,速度极快,来势汹汹,恨不得当场撕了我们一样。 “跑!”情急之下我们转身就跑,身后怪物追赶而来,速度惊人,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追了上来,怪异的肢体扭曲着,五颗人头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模样恐怖至极! “左边有门!” 走廊尽头处有一扇铁门,我们没想太多,用肩膀撞开直接冲了进去,转身关门时,突然从外面伸进来几只怪手和一颗人头,对着我们嘶吼乱抓乱咬。 “快来帮忙!”我咬牙拼命顶着门,就感觉外面一股巨大的力量抗衡着,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巨长的指甲扎进肉里,疼的我瞬间叫了起来! 我哥见我受伤,脸上满是怒火,开始用刀去刺这些怪手,一刀猛的扎进那恐怖的人头中,瞬间开了个大洞,黑色的液体从脑洞上喷出来,洒的到处都是。 费了半天劲后才把门关上,那怪物在门外疯狂惨叫着撞了半天见打不开门,才停了下来。 我捂着肩膀瘫坐在角落里,身上全是血,忙撕下一块衣服缠着,疼痛难耐。 “怎么样?有没有事?”我哥满脸担心,我忍着痛摇了摇,刚一抬眼,就看见刘信表情诡异的站在我哥身后,正悄悄靠近着! “刘信!你干什么?!”我哥察觉到不对劲,急忙起身,可还没来的及转头,刘信突然从后面拔出我哥的刀,一刀捅了过来! 眼看着刀就要扎进我哥背部来不及躲了,忽然一道青影窜出,速度极快,直接缠上了刘信的手腕,尾部甩起,对着刘信的脸“啪”的就是一下! 就见刘信捂着脸痛苦的往后退开,手中的刀掉在地上,恶狠狠的甩开青娘骂了一句,转身从屋子里另一扇门逃跑。 “混蛋!”我哥捡起刀追了过去,我想喊他都来不及,刚抬起头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完了完了!就剩咱俩了!”肥仔一见人都走了,比我还慌。 “别怕!”我单手扶着墙吃力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我哥不会丢下我不管,他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说实话,跟我哥一块的时候至少知道身边有个人,也不害怕,可这会突然就我自己,一想到门外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就是成群穷凶极恶的鬼,剧烈的不安感瞬间涌了上来。 我捂着肩膀走到门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单手举着手机照明,就看见上面弹幕纷飞:“这当哥的也太鲁莽心大了吧,自己跑了,就没想过他弟会出事?” “有句话叫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倒觉得是他弟人设不行,打不能打,斗不能斗,这会落单,死定了!” “看你们的评论,说的都好像真的一样,这都是演得,说不定这俩人在正常生活里只是合作关系。” “啊?不会吧,我本来还挺喜欢这哥俩的。尤其是哥哥,长的又高又帅…” “他弟长的也不差啊,两人颜值都在线。” “我就上个厕所回来,怎么话题都开始讨论颜值了?这哥们干嘛呢?怎么黑漆漆的?” “被他哥抛弃了,等死呢。”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看的我哭笑不得,演得?你过来演个试试? 但这话我也没对他们说,网络这种地方,是蝴蝶效应最明显的表现地,一口气能吹起一阵龙卷风,我虽然不接触这个,但也知道不能得罪这些人。 举着手机摸索着往前走,黑暗中叫了一声:“哥!” 没有回应,四周一片死寂。 “不应该啊,这跑出去才一会,没理由就找不到了。”我疑惑的往前走着,忽然听到从前方传来一阵杂乱的人语声。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再仔细去听时,发现这声音无比清晰,就好像有很多人坐在一起聊天似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疑惑的寻声过去,就看到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围着一群人。 这些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在桌上点着一支蜡烛,微弱的火苗窜动着,忽明忽暗,极为诡异。 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脸全都隐藏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只有脖子和胸前一块地方在微弱的蜡烛光下露出来一部分。 就好像在进行座谈会一样,彼此之间说着话,声音忽高忽低,很难让人分辨出是人是鬼,但不管是什么,能出现在地下一层,肯定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我悄悄的走进去,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说话,谁也没注意到屋子里突然多出来个人。 趁机大致扫了一圈,光看脖子,坐着的至少也有十个人左右,再去看,手勉强能分辨出有大人和小孩,虽然看不见它们长什么样,但很明显,都不是人,因为屋子里的气温非常冷。 这些鬼都在说着话,根本没人注意到周围的异常。 我趁着黑暗,悄悄的坐在一张凳子上,学着它们的样子,把手放上桌子,神不知鬼不觉就融进了这十鬼之中,开始偷听他们的对话。 “必须弄死这些人,他们知道了工厂的秘密,决不能放他们出去!”首先说话的是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 “可是…这些人不好对付,他们身上有别的东西。”紧接着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安:“我们斗不过它。” “别正面斗,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可以利用地形优势。”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 “可那双高跟鞋…很麻烦。”又是另外一个类似小孩的声音:“那是怨灵!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真正实力,如果她甚至可以打开鬼域…那后果…”小孩说不下去了。 “都怪勾魂鬼办事不利!”一个气愤中年男子的突然恶狠狠道:“落下这么多麻烦!” “它不应该拿走那个女人的手机,那是人类的东西,他们通过手机很容易找到我们。”一个类似老太婆的声音响起,它的声音很怪,像被人掐着喉咙了一样,听起来阴森森的。 “这也怨不得勾魂鬼,它也是受到别的压迫不得已做的,眼下要想你我还有地方待着,就必须除掉他们!”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动听。 “计划是什么?”一个甜美的小女孩声音响起。 “我知道,勾魂鬼把他们两个分开了!”又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就逐一击破,先弄死弟弟,他有高跟鞋,是最大威胁,只要先灭了他,他哥就不是问题!”这次是一个冰冷的男人的声音。 这些人说着,我在一边按照声音数了一下,老头老婆,男人女人,小男孩小女孩,青年男人,青年女人,还有两个分辨不出的声音,不多不少,刚好十个。 先弄死我?未免过分! “害怕陈卿是吧。”我心里琢磨着,偷偷从包里取出高跟鞋放到桌子上。 “咱们现在就开始行动?”这些人只顾着说话,竟然都没看见鞋子。 “不急,先等等,看看勾魂鬼怎么做,它现在附身在一个叫刘信的人身上,应该有目的,要配合好。”那苍老的声音好像在掌管大局一样:“这次不成功,便成…嗯?哪来的高跟鞋?” 可算看见了! 我松了口气,“蹬”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眯眼笑了起来:“开会呢各位? 第七十六章:三板斧系统 我一说话,这十个鬼都懵了,“哗啦”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疯狂往后退,周围蜡烛瞬间全被点亮,整个屋子里变得通明透亮。 我就看到十个人挤在墙边,满脸惊恐的模样,那表情就好像我才是鬼一样:“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门都不关,进来半天了。”我拎起高跟鞋逼近他们,乍一看之下这些鬼长的和人并无二异,若不是我察觉到周围的气温变化,估计还真看不出来。 “听说第一个要弄死我?来吧。”我对着他们敞开胸怀。 “你。。。你有本事把高跟鞋放下!”一个男鬼满目怒火的看着我,显然它们确实很畏惧陈卿。 “行啊,这可是你让我放的。”我说着,把高跟鞋朝他们扔了过去,这些鬼当场傻脸了,竟然还有人不自觉的伸手去接。 高跟鞋落在地上,停了两秒之际,开始发出“嗒嗒”两声,随后自己动了起来,鞋底大量的血液涌出,瞬间把这十个鬼圈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全是惨叫。 它们在血泊中挣扎着想要逃出来,却分分钟被吞没,整个过程残忍无比,不到几分钟而已,十个鬼就全被血液给吞干净了,连渣都没剩下。 “太残忍了!”我捂着眼走过去,踩踏着血泊弯腰捡起高跟鞋,还没来的及起身,忽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人:“各位!我已经把他们两个引开了,咱们逐一击破…” 听到这声音,我忙扭头去看,就见刘信兴冲冲的跑进来,脸上挂着笑容,可当目光看到满屋子的血时表情顿时愣了一下,定眼又瞅见正半弯着身子捡鞋的我,脸色一绷,画面静止了半秒,一句话也没说,拔腿就往外跑! “还想跑?!”我抱起高跟鞋忙追了出去,不等他跑远,奋力抡起高跟鞋狠狠拍在了他后脑门上,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刘信惨摔在了地上,捂着脑袋惨叫。 我上去按住他的脖子,气道:“我哥呢?” 这里要提一下,自从接触这些鬼怪之后,之所以变得这么坦然面对,是因为我和我哥曾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把对付鬼怪大概分成了三个流程。 第一,知道它是个什么鬼,第二,找到这个鬼的弱点,第三,干它! 简单明了,我们称它为图氏三板斧除鬼系统! 这会我按着刘信的脖子,就听他用手拍地急道:“兄弟!是我!刘信!你抓错人了!” 我心知这是勾魂鬼演出来的,没有搭理他,手上力道不减反而加重,怒道:“我哥呢?!看见这高跟鞋了吗?你要是不说,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真的!没骗你!我真是刘信啊!”他还再挣扎:“哎哟我脖子都快断了!你先松开再说!” 我闻言上去就是一嘴巴子:“还是刘信不是?” “你再打我也是刘信啊!” “嘴硬!”我甩手又是一巴掌,力道之大,打的他眼神一阵眩晕。 “…我真是刘信啊…你怎么就不信呢…”他捂着脸都快哭了。 “还是不是?!”又一巴掌下去,他嘴角开始流血了,眼神翻白忙摇手道:“不是了不是了…别打了…” “我哥在哪?!” “前面屋子里…” “这就对了,你看这谈的不是挺愉快嘛!”我一把将他揪起来,用高跟鞋像刀一样抵着他的脖子:“带路!” 他被我押着往前走,脸上表情显得痛苦不堪,极为不情愿。 我发现高跟鞋比我哥的刀还好用,往前走着,趁机摸了一下他的兜,掏出一个手机来,看了一眼,正是陈卿的! “是不是你一直在用手机给我发短信?”我看着手机,说实话心里有些难过,老祖宗们创造了一个词,叫睹物思人,特别好,那感觉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意思。 我看着手机,尤其是里面还存着很多我们俩的照片,一时间情绪有些涌动。 刘信被我押着辩解道:“短信是我发的…但人可不是我杀的,我只负责料理后事…你不能把这锅背在我身上!” “知道不是你杀的。”我把手机收起来冷漠道:“但魂总是你勾的。” “…我那也是迫不得已…”他努力解释着:“你不了解膏盲鬼,如果不听它的,我不会有好下场…” “你听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像现在一样。” “我也没想到她的魂竟然会这么难勾…怨念太大了,无能为力,除非是她自己愿意,否则根本没人能带走。”他说了,顿了一下:“可你把她带走了,她还记得你。” “别说了。”我推了一下让他闭嘴,心里极不舒服:“我问你,膏盲鬼为什么盯上我们?它为什么要害陈卿?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我可真不知道啊,它也不可能会告诉我的。”刘信解释着,这话应该是真的,说白了勾魂鬼不过是一个跑腿的罢了,膏盲鬼没理由告诉它这些事情。 “刚才那些人又是谁?”我想起屋子里开会的那十个人,心里有些疑惑。 “算是我的朋友吧…它们都是工厂荒废后从外面来的,在这地方待着罢了,时间久了,也就处到一起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反而有些愧疚:“那我把它们都杀了,你就不难受?” 说完我心里一阵不舒服,这话怎么听着感觉这么奇怪?好像我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一样。 “有什么难过不难过的,我们是鬼,又不是人,没这么多情感,连哭都不会,更别提难过了,作为一只鬼,对我来说,最无所谓的反而是死。。”他这话说的未免有点悲情,加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还真让人有些同情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文艺鬼。”我们说着话,来到一个小房间里,打开门一看,就见我哥被绳子绑着扔在地上,嘴上塞着块布,看见我来了奋力挣扎着,嘴里呜呜囔囔的。 “解开!”我怕刘信再跑,让他去解开绳子,等拿掉我哥嘴上的布,他骂骂咧咧站了起来,愤怒的去打刘信。 我在一边看着,心想等勾魂鬼走了,也不知道真正的刘信会有什么感觉。 “出来!”我哥揪着刘信满脸怒火,想把勾魂鬼逼出来。 “不出!出去你们会杀了我…” 它倒还不傻,我看着刘信,正想说什么,忽然四周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撞击声,整个屋子里都跟着震了几下,头顶的天花板都掉下来了几块。 “怎么回事?”我哥脸色有些不安,工厂里发出这么大动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在这里能活动的除了我们两个,剩下的就只有鬼了。 “。。。是异灵过来了!”刘信听到这声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就好像自己快要死了一样。 “异灵?”我忽然想到什么,能在这地方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恐怕只有先前那个像蜘蛛一样的怪物了:“你说的是那个三头六臂的东西?为什么叫异灵?” 他不安道:“因为它们既不是灵体,也不是鬼,而是众多人死后怨念相互纠缠变异形成的,所以叫异灵,说通俗点,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妖!” 我闻言恍然大悟,脑海里稍作思考,问道:“这东西好对付吗?有什么弱点?” 三板斧系统就这么用的。 刘信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那意思显然对我还敢和妖对抗表示震惊。 就在我们说着话期间,那剧烈的震动声开始离得越来越近了,正以惊人的速度朝我们这边赶过来。 第七十七章:修罗场 “过来了!”剧烈的撞击声越来越近,我哥握着刀寻找退路,仅几秒钟的功夫,我就看到门外一个巨大的黑影冲了过来,肢体扭曲着,五颗人头晃动不断发出刺耳的怪叫声! “快走!不要和它打,斗不过的!”刘信看见这异灵吓得脸色都白了,挣脱我哥往门外跑! “回来!”他一跑我们两个慌了,急忙咬牙追过去,刚一出门,一个巨大扭曲的爪子擦着头皮甩了过去,“砰”一声砸在墙上,赫然一个大洞! 我吓出一身冷汗,回头去看,异灵就在后面跟着,几乎伸出手就能抓到。 那一刻我本想用陈卿挡一会,可抬头一看,刘信跑的太快,几乎没了人影,要是再和异灵纠缠下去,很容易就跟丢了,只能气愤的咬牙往前跑。 它见我们跑了,怒吼着追过来,挥舞着肢体一顿乱砸,周边的窗户玻璃以及门框全部碎裂,场景混乱不堪! “刘信!”我哥在前面追着,气的直骂娘,就见刘信突然拐进一个角落里,忙跟过去一看,发现这是一条冗长的十字走廊。 “我可不想死!”刘信回头看见异灵,吓的脸色煞白,拼了命往前跑,来到走廊尽头处,突然停了一下,随即满脸惊恐的又转身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跑回来干什么?!”我见状一脸茫然,话刚说出去,就听到走廊尽头处传来一阵铁链砸地的声音。 “铛!铛!铛!”声音清晰无比,如同有人在拿着钟不停的敲一样,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听得人心跟着发颤。 “这声音是…”我死死盯着走廊尽头黑暗处,整颗心剧烈跳动起来,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走了出来,手里抡着把黑色的斧头,径直奔向我们! “屠夫!”看见它所有人脸色骤然大变,光芒转身拐进了右边的路,刚一进去,地面上就涌现出一串血红的手印,速度惊人,直逼而来! “血印!回去回去!快!”我们慌不择路调头返回,此刻三方夹击,只能拐进左边的通道,往前跑了两步,突然迎面走出来一群人,黑压压一片,仔细一看,脑门瞬间开始冒汗:“蜡像人!” “完了完了!全来了!”刘信这会吓得身子发抖,挤在中间彻底慌了。 此刻四面受敌,我们站在十字走廊最中心,前面是异灵,后面是屠夫,左边是蜡像人,右边是血印! 活生生的修罗场! “陈卿!”我忙掏出高跟鞋做出准备,脑门不断的冒汗,这个时候要想活下来,必须全力以赴才有可能,可这么多东西一起来,就算是陈卿也未必撑得住! “蜡像人最好对付!走左边杀出去,或许还能活下来!”我哥左手握刀,右手缠着青娘,脸色紧绷,脑子里在做最有可能的生还概率计算,准备从左边冲出去。 此刻血印速度最快,已经来到了我们跟前,它停在墙角暂时还没攻过来,徘徊不前犹豫不决,估计是在畏惧屠夫和异灵还有陈卿,但冲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眼下再不走恐怕就真没机会了,生死一念之间,我硬着头皮咬牙喊了一声:“尽人事听天命!走!” 随后我们三个好像发疯了怒吼着朝蜡像人冲了过去! 我们一跑,身后的血印和灵异以及屠夫也开始加快了速度,猛地冲了过来,三者同时到达十字走廊最中心! 异灵残暴无比甩动着肢体,猛的砸在了屠夫身上,直接将它整个身子撞飞出去,摔在走廊上,活生生将墙壁砸出一个洞来! 屠夫喉咙里发出怒吼,爬起来捡起斧头劈向异灵,一斧头下去,直接砍掉了一个脑袋,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不断,两者厮杀在一起,场面极度血腥! 而血印趁机躲开厮杀,飞速朝我们追了过来! 此刻场景混乱无比,宛如地狱一般! 我们三个发疯似的往前冲,头也不回,面前黑压压一片全是蜡像人,几乎站满了整个走廊,脸上是诡异的表情和眼神,如同丧尸一般,伸手朝我们抓了过来。 “拼了!”我哥冲在第一个,顶着肩膀怒吼着直接飞扑了上去,“砰”的一下撞进蜡像人中,就见成片的蜡像人被撞飞,瞬间胳膊腿断开,好似下雨一般,飞的到处都是! “跑!”我哥很快被一群蜡像人抓住按倒在地,挣扎着站不起来。 我心急如焚,将高跟鞋甩了过去:“陈卿!全靠你了!” 高跟鞋掉在地上,瞬间涌出大量的鲜血,好似爆炸一样,我们站在旁边根本来不及躲,当场全被卷了进去。 潮水般的鲜血劈头盖脸打过来,巨大的冲击力撞在身上,根本站不稳当场一屁股摔在地上,满脸是血,伸手胡乱抹着,什么也看不见! “哥!”我爬在地上手脚乱抓,可满地的血太滑,根本抓不住任何东西。 刚勉强睁开眼,就见面前血印冲了过来,一把扣在了脸上,瞬间我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好像灵魂要被抽出去了一样,呼吸不动,浑身疼痛无比! “陈卿…救我…”透过浓厚的血影,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长发飘飘,朝我走来,伸手想要抓住,意识却逐渐模糊。 这时,忽然身子一轻,好像被什么东西拖了起来,紧接着那股巨大的压力消失不见,如负释重一般喘着气,就见那些血印被陈卿用手压着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血雾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异灵甩开屠夫冲了过来,此刻就剩四颗脑袋,拥挤在显得更加恐怖,疯狂撞开一路的蜡像人径直奔来,六只怪手齐举抓向陈卿! “别碰我!”空气中响起凄厉的惨叫,就见陈卿脚下血潮飞动而起,瞬间形成一道屏障,那异灵扑过来直接一头撞在了上面,血液纷飞,场面混乱。 陈卿相隔屏障盯着异灵,眼神冰冷无比,四周空气的温度愈加寒冷,充斥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恐惧感。 对面的异灵见不过来了,气的疯狂锤打着屏障,而这时身后的屠夫拖着斧头奔了过来,趁它不注意,一斧子劈来,直接砍断了两条腿,随后它整个身子失去平衡力摔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挣扎着! 地上全是血泊,躺在上面,就等于躺进了陈卿的圈套里,根本不给它再站起来的机会,大量的血液从地面升起,直接将异灵整个身子包括了起来,开始像挤气球一样不断压缩! 我隔着屏障就看见异灵被挤压在血液球中,变得越来越小。 先是胳膊和腿全部被压断,然后是脑袋,一个接着一个裂开。 最后是身体“砰”的一声随着惨叫声炸开,那一瞬间断开的肢体飞的到处都是,空气中充满了令人恶心的腐臭味。 我捂着鼻子往后退,就见陈卿站在屏障后在解决掉灵异后,并没有动弹,而是表情极度阴冷的看着屠夫,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屠夫抡着斧头不知道是忌惮陈卿的能力,还是别的原因,并没有冲过来,而是原地站了一会,开始往后退开,和我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趁现在快走!”我哥挣扎着从蜡像堆里爬出来,浑身血淋淋的样子,此时血印和异灵都已经被解决掉,只剩下一个屠夫和一些蜡像人,但真正有威胁的只有屠夫而已! 它这会被屏障挡着,没有冲过来,显然是忌讳陈卿,我哥和拽着刘信开始往后退,我犹豫着走到高跟鞋边,在想要不要捡起来,一旦捡起来,陈卿就会消失,屠夫很可能就会冲过来,可如果不捡,我怎么走呢? 我想着,心里开始有些发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它也弄死算了!省的麻烦! 比着异灵来说,屠夫动作虽然慢,但抗击打能力很强,单打独斗,未必能伤它太多! 于是犹豫了一下,就去问陈卿:“要不…把它也弄死算了?”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冰冷,瞬间惊出我一身冷汗,总觉得她不开心了也会把我顺手给弄死! “我就是说说…”看着她吓人的样子,我忙往后退了两步,忽然就见她伸手推着屏障,朝屠夫一步一步逼了过去,显然这意思就是要和屠夫打起来。 为了避免误伤,我急忙后退开,结果发现屠夫也在退,它见陈卿过来,似乎并不想打,开始往后不停往后退。 陈卿停下来,它也停下来,陈卿往前走,它就往后退,我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刘信在后面说:“它这意思是让你走。” “是吗?”我有些不敢相信,犹豫着去捡起高跟鞋,随着陈卿消失发现它并没过来,只是站在那手里抡着斧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我见状不再犹豫,捡起收起高跟鞋转身就跑,一口气没停冲回了先前下来的地方,撞开铁门回到了上层。 第七十八章:快递能寄鬼吗 刚从地下跑出来,就见门口蹲着一老头,脑袋放在地上,正打瞌睡呢,忽然听见门开的声音吓得一惊,回头看见是我们,整个人目瞪口呆,惊讶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故作轻松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并且很自信的笑了笑,押着刘信走上去,朝他挥手打招呼:“老同志,守门辛苦了。” “你们…成功了?”老头不敢相信,这地下连鬼都不敢去的地方,我们不仅去了,还安全的回来了。 他说着话看向刘信,眉头忽然一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犹豫疑惑道:“勾魂鬼?” “这家伙附身到刘信身上了,赖着不走,害怕我们杀了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赶走它?” “有有有!”老头这会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急道:“赶走附身很简单,唤醒他本人的意识就行,或者念着咒语,有一些老道士就是用的这种办法,不过你们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忙!” “行啊,怎么帮?”能省去麻烦何必不省呢? “简单,来。”老头说着,伸手去拉刘信,吓得他脸色紧张无比,不安道:“你要干什么老头子?我平日里可没害过你!” “你是没害过我!但你害的鬼还少吗?” 老头生气了,使劲一推刘信,忽然就见一股黑色的烟气从他体内弹了出来,随后就见刘信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我忙扶着他抬眼去看,就见那黑气在地上滚动着逐渐化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短小的四肢呈现钩爪的模样,脸上肉皮耸拉下垂着,双眼巨大嘴巴裂开,模样极其丑陋。 “这…”我看着这东西,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它的真身。”老头在一边解释道。 我哥满脸震惊:“你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 他很好奇刚才老头什么也没做,这黑烟就自己跑出来了,要是能把这方法学会,下次再遇到这情况,岂不是容易很多? “很简单,因为鬼能看见鬼,它附身我也能看见,推一下不就出来了。”老头说的轻描淡写,几乎没当回事。 “哦…是吗?听起来确实挺简单…”我哥干笑一声,也不问了。 这勾魂鬼真实模样比想象中的还要丑陋,个子低矮只有一米左右,它见自己被推了出去露出原型,惊慌失措转身逃走。 这会再逃未免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它两条腿实在太短,硬是先跑了半天也没跑多远,我哥追过去一脚踢回来,吓得它趴地上求饶起来。 我把刘信放好,走到它面前,“啪”的一下把高跟鞋拍在地上,道:“问什么,你答什么,敢说错一句,你也知道她的厉害。” 陈卿的威胁力它是深有体会,这会吓得都不敢动了。 “膏盲鬼在哪?”我直入主题,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这…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它看起来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不知道?”我哥冷笑一声,握刀抵在它脖子上:“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 “别别别…我…我不能说…膏盲鬼不会放过我的…” 我哥闻言,二话没说,一刀扎在了它腿上,黑色的鲜血喷出来,勾魂鬼惨叫着:“啊!我说我说我说!” “这不就对了,说吧。” “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个大概,它很少和我正面接触,但能肯定在医院里,因为它每次都穿着一件大白褂出来…” “穿大白褂和医院,那可多了去了!你最好想仔细点!”我哥握着刀凑过去。 吓得勾魂鬼努力拼命去想:“…别急别急…我记得它的衣服上好像有个很奇怪的图案…好像在袖口上画着一颗红心…” “然后呢?” “…还有…还有…还有上面写的也有字,但我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了,好像有一个名字叫靖江…除此之外,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它从来不告诉我任何东西!” 我见它不像是说谎话,估计再问下去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于是拍拍手起身,它见问完了,开始苦苦哀求:“你们能不能放了我?我保证再也不抓任何魂魄了…” “你保证没用,因为我们说了不算,这事让陈卿决定吧,毕竟你抓的是她的魂。”我摸了一下高跟鞋,一个纤弱的身影出现在了空气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勾魂鬼。 那一瞬间,它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跪在地上想要求饶。 可话都没说出来,陈卿脚下一团血液就涌了出来,瞬间把它挤在里面炸开了,鲜血迸溅的到处都是,空气中血腥味极重。 陈卿杀了勾魂鬼后,脸色变化的看着我,那一瞬间,透过她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些许神情,但很快消失不见了,又只剩下一副冰冷的面孔,在半空中停了几秒,回到了高跟鞋里。 我控制着情绪捡起来,扭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老头抱着脑袋离得老远,脸色一阵难看,我见它样子奇怪,问怎么了? 老头擦着汗不安道:“…她的怨念太强…普通鬼靠近可能会被吞噬…” 我闻言心头一颤,有这么厉害?忙问道:“那吞噬了鬼,她的实力会不会增强?” “这个…不知道,可按理说不会,鬼想要增强自己的力量,必须要靠活人的灵气才行…” “哦,好吧,那算了。”我闻言心里有些失望,它倒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我想拿它来给陈卿当食物呢。 其实这么想,未免把我想的太坏了,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自打接触这行来,我就已经在心里烙下了深深的信念,我图穷,绝不会错杀一只好鬼,绝不欺负弱小,故意刁难它们——除非忍不住! “医院,袖口的红心,靖江。”我哥念叨了一遍:“有这些信息就够了,让刘快口帮忙调查调查,应该能找到。” 我闻言点头,转身准备告别老头,它却要报答我帮忙除掉了勾魂鬼。 我本来想说不必了,毕竟那些被抓走的魂魄也没能救出来,可转念一想,鬼的报答还是生平第一次收到,不免有些期待,问它想怎么报答? 老头突然抓住我和我哥的手,吓得我们两人一惊:“干什么?!” 它没有回应,而是摸着我们手上的戒指,认真道:“你们应该不知道,这两个戒指并非寻常之,要妥善保存,我为你们寄存点东西。” “什么东西?”我见他说的玄乎,不知道什么意思,这戒指戴了二十多年,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 “寄鬼。”它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松开了手,随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莫名其妙。”我摸着戒指,触感一阵冰凉,低头去看,发现环圈上好似有一股黑气若隐若现,时不时游走在手指间,样子很是奇怪, “还真弄了点东西。”我哥看着他的戒指也发现了这一点,疑惑道:“可这东西怎么用?它也没说啊。” 我摇头也表示疑惑,它的说寄鬼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和寄快递一样,把鬼托寄过来,所以叫寄鬼? “鬼能用快递寄?那样的话,要用什么包装?”我哥这会竟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亏都是图家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点意思了,我看着心里有些乐呵,这样的话,无论是中通圆通韵达甚至顺丰等等,恐怕都接不了这单了吧? 第七十九章:去动物园看看 从工厂里出来,外面正是清晨日升之时,空气清新无比,大地光彩动人。 在里面整整待了一夜,丝毫没觉得困,这也正常,那种情况下要还能睡得着才真是不的了。 我把刘信放到房车上,看了看他的手机,一夜过后,直播间里粉丝暴涨,他已经毫无疑问成了整个直播平台里最大的灵异潜力股新人。 仅仅昨天一夜,几乎吸走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流量,网页上甚至开始出现了有关他直播间的宣传和热搜。 标题是这么写的:某某直播平台灵异主播刘信,携神秘二人组废弃蜡像地下工厂死里逃生,故事惊心动魄!过程跌宕起伏! 上面甚至还有不少我和我哥的截图,可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没有说和视频有关的内容,而是在疯狂讨论我和我哥到底是不是一对的! 有人说我们都戴着戒指,很可能就是一对的,只不过不能挑明罢了,或许私下都已经结婚了! 再往下看,甚至有人说可能连孩子都有了,更过分的是,还有人接话说他见过孩子,甚至放了一张婴儿的照片,把我和我哥给p了上去,整个一副其乐融融合家欢的样子。 我气的头顶冒烟,愤怒的匿名评论了一个,两个男的,上哪生孩子去? 而除此之外,网上也已经流传出了不少视频片段,尤其是最后一段在十字走廊,所有怪物同时出来的镜头,几乎成了整个直播中最惊险的一幕。 期间我给我哥看,笑道:“没想到咱俩还成名人了,虽然方向有点不太对。” 他对这种事丝毫不关心,看着昏迷不醒的刘信,道:“还是先把他送去医院吧,安定好了,咱们再去找刘快口。” 我点头同意,坐车上后开始前往市区,一夜没睡,折腾的筋疲力尽,坐在车里没一会就睡死过去,等醒过来时,天已经近黄昏了。 我哥躺在车里的沙发上也睡着了,他把刘信放在医院病房里就走了。 医生说没事,主要是因为身体过度负荷而导致的休克,休养几天慢慢就过来了。 只是他很好奇,这是干什么去了,能活活累成这样? 我哥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对医生说了句:“唉,一言难尽。”后就离开了。 希望刘信醒过来后,能自己消化掉这一切吧。 睡了一觉到晚上,我和我哥准备去吃点东西,刚点上餐,电话就响了,我接起一看发现是张队,心头一阵忐忑,估计要挨骂。 刚接通就听他语气严厉道:“小图,你昨天是不是自己过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等人的吗?这么莽撞出了事怎么办?” “对不起张队…只是我当时实在等不了,就先过去了,不过您别担心,手机已经找到了,我女朋友也找到了。” “啊?”张队愣了一下:“人已经找回来了?现在在哪呢?” “她…现在回家了,这段时间不敢在北京待着了。”我说着话,看向了包里的那双颜色亮丽的高跟鞋,心里一阵伤神。 “张队,我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小伤,您别担心,绑架她就一个人,已经交给当地警方了。” “是吗?那就好。”张队闻言松了口气,道:“虽然案子破了,但我还是要说你两句,以后不准这么鲁莽!万一出现什么状况,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我明白。”我含糊的答应着,脑子里却想起来另外一件事,疑问道:“张队,问你个事,你知道靖江这个地方吗?” “知道,怎么了?” “那地方有没有一家医院,里面人员穿的制服袖口都印有一颗红心的?” “你又想干什么?”张队一听我打听东西,语气立马变了:“刚把人救回来,就不能老实几天?在家陪陪女朋友?” “不是…张队…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道:“别再瞎折腾了,好好待着,平日里注意安全,有事再联系!” 说完把电话挂了,我握着手机心想估计是因为这次行动的太鲁莽,他害怕我出事所以不愿意再帮忙了。 看来眼下只能找刘快口了。 我吃了几口饭,翻出他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很快电话被接通:“谁?” 我愣了一下:“图穷,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真是老弟啊!”他语气激动起来:“别见怪别见怪,我这是出于职业习惯,怕不是你本人才故意这么问的,别放心上,对了,你们的事情解决了?” “嗯,打听出了点消息,需要你帮帮忙。” “甭客气,但说无妨,老哥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我把那几条有关膏盲鬼的信息都告诉了他,让他帮忙调查调查。 他听后直接答应了下来:“得了,包在我身上吧,有了消息,立马联系你们,对了老弟,我在网上看到你们两个了。” 我闻言心头顿时咯噔一下,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却听他语气有些不安道:“出名了挺好,但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一声,你们哥俩好有个提防。” 我听他语气有些不对劲,就问怎么了? 他解释道:“这种媒体你也知道,大部分人都是当娱乐看的,但有极少部分人却不是,有人知道我和你们两个认识,这视频在网上被很多人都看到了。” “普通人会认为是做的效果,可明眼人,尤其是像我们这种经历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视频里的东西全是真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听到这话时,心里已经隐约有股不安的预感了,没敢接话。 他继续道:“这意味着,你们把鬼真实的存在,给公布曝光了出来,至于信不信,那是人们的事,但肯定会有问题的。” “你要知道,尤其对于那些已经接触过鬼或者对此深信不疑的人来说,你们的视频,无疑就是一张行走的名片,很多人看到这个,会盯上找你们的。” “作为一个专门和人打交道的职业探子建议你,一定要多小心,因为这些人未必都是好人,而且找你的,很可能也未必都是人。” 他这话说的我背后一阵凉意,饭也吃不下去了,挂了电话后,问我哥该怎么办? 他却根本没听刚才的对话,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莫名其妙道:“图穷,如果我们要去对付膏盲鬼,就必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所以我在想一件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快速收服大量野兽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好去对付膏盲鬼呢?” 听他这么说,我脑海里忽然想到出一个画面,几乎脱口而出:“…你…去过动物园吗…?” 我哥愣了,看着我犹豫两秒:“…动物园嘛…是个好地方,要不明天过去看看?” 我很勉强的点头同意着,吃完这饭后回房车睡下,一觉到天亮,我们两个开始前往动物园。 因为进去要安检,所以青娘和无它,还有小黑都没带过来,只带着身为灵体的肥仔。 买了门票刚一进去,耳边听到各种各样野兽的声音,它们说着话,热闹非凡,绘声绘色,好似百兽之地一样。 那一瞬间,看着成群活蹦乱跳的野兽,我心头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定个小目标,今天动物园里的野兽,至少待减少三分之一的量! 我哥两眼直冒光,快步走到孔雀笼子旁,恨不得爬进去抱走! 其实一般人很难像我们两个这样真正欣赏到动物的美所在,毕竟语言的交流,是打开另一个世界的起点。 所以当我看到一只小熊猫在向我卖萌的时候,差点忍不住敲碎玻璃冲进去。 这地方对我们驯兽人来说,简直是天堂! 第八十章:震惊!肥仔还能这样用! 这里的动物虽多,但其实还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能带走的很有限。 例如我哥看中了一只老虎,且两者交谈甚欢,达成协议一同结伴而行,那么问题来了,在一共去冒险之前,怎么离开动物园呢? 总不能走的时候,后面跟着一只老虎吧? 想想都觉得有些不正常,估计不等走出动物,我们就待和老虎一块被抓起来。 当时从门口进去,迎面第一种动物就是孔雀,我心里蛮好奇它们会说些什么,尤其是那些开屏的,因为据听说孔雀开屏是在求偶,或者展示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谁不好奇动物是怎么谈恋爱的? 所以我和我哥挤在人群中,专瞄那些开屏的孔雀,就见其中一只跟在另一只旁边,大开雀屏,声音骄傲且自豪:“告诉哥,哥帅不帅?屏开的够不够光彩?” 另一只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它,全场游客目光都聚齐在这只孔雀身上,纷纷掏出手机拍照,我见人这么多,也不方便叫它,而且细想一下,孔雀这种动物,就算驯服了也没什么大用,一不能打二不能跑的,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就是花瓶。 除鬼光看脸可不行。 我们离开这继续往前走,动物园里动物很多,孔雀不行就去找别的,接下来去了猴园,这地方不小,一个大栏杆里还有个假山,上面刻着三个大字:“花果山” 围观猴的人不多,可能是因为大家见得多了,觉得没什么稀奇罢了。 我们两个站在一个几乎没人的地方,拿着香蕉朝一只小猴叫了两声,它看见我们手里的香蕉跑了过来。 我哥故意举着不给它,问道:“你们老大孙悟空呢?” 猴子一脸的不安,很震惊两个人竟然能和它交流,眼神里有些惊恐:“它五百年前就成佛了…” 我在一边汗颜,这两一个敢问一个敢说。 我把香蕉递给他问道:“小猴子,问你个事,刚才我看到牌子说,这动物园里是不是有头熊?” “是啊。”小猴子吃着香蕉回答。 “它凶吗?” “凶啊,动物园里每只动物都知道,那大黑熊是这里最凶的。” 我一听这话,眉头直皱,心说不好办了,又问它:“有几只?” “一开始有两只,可后来有一只去世了,就剩下了一只,脾气也越来越坏,那家伙臭名远昭。”小猴子把香蕉吃完了,还想要。 我又递过去一根,不安道:“死了一只?什么时候的事?” “有段时间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惊动了当时园里很多工作人员,听说费了很大劲才解决这事。”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这么说就剩下一只了,来之前我们两个还专门合计过,说这一趟最好能弄个有战斗力的家伙,这次看来有些不可能了。 别人感受不到动物的情绪但,我们两个再清楚不过,死了一只,那另一只就不用说,肯定又悲伤又愤怒,想要说服它离开,估计不太可能了。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 我们两个前往灰熊地带,由于走的快,来的早,所以这地方目前人还不多,刚过去就看到一个悲伤落寞的背影趴在那一动不动, 我们两个走过去,敲了敲笼子,它没有丝毫动弹,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动弹。 我哥见它没反应,气的叫了一声:“傻大个!” 一声刚喊出去,这灰熊突然转身怒吼着,猛地朝我们扑过来,巨大的熊掌砸在笼子上,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惊的我们两个人忙往后退,就听这黑熊怒吼着:“滚!” “脾气这么大?”我哥看着它气道:“关着笼子还治不了你?” 它听到我哥说话愣了一下,怒道:“你以为这笼子关的了我?” “那有本事你出来啊!”我哥故意挑衅它:“出来咱俩练练!” 说着还在它面前缓慢剥开一只香蕉,悠哉的吃了起来。 这灰熊看着我们也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停了一会,转身又回去了,爬在地上闭上眼一动不动。 “兄弟,别这么凶嘛,我们是来找你商量点事的。”我试探性说了两句,见它毫无反应,继续道:“听说这地方。。。不久前死了一只熊,是你朋友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它还是没睁开眼。 “和我是没关系,我只是想问问,你还想见它吗?我有办法让你再见到它。”对付这种熊,就待连哄带骗才行,要不然根本上不了钩。 它听我这么说显然愣了一下,回头看过来,我见它这样子心说有戏,刚想再开口问,忽然就听它道:“我看得见,它就在你后面呢。” “什么意思?”我闻言下意识回头去看,就见面前一个巨大的灰影扑了过来,伴随着怒吼声,吓得我大叫一声,本能反应往后退一不小心滑倒在地。 肥仔正站在后面,一下子被我压在身上惨叫一声,随后没了动静。 我忙从地上一跃而起回头看,就见地上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 “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听到肥仔的叫声了。”正纳闷着,耳边再次传来怒吼声,就见一只巨大的灰熊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身高足足两米有余,比我还高出一个头,怒目而视准备扑过来。 “卧槽!”我哥看见熊蒙了,急忙去抽刀,一摸才发现刀没带,惊的往后退。 我看着灰熊,整个人也愣了,动物园里突然跑出来一只熊,没人管吗? 正想着,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到这只熊,就好像它不存在一样,这场景似曾相识,就像所有人都看不见肥仔一样。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它也是个灵体? 再回头去看笼子里,先前那只黑熊还在里面,听见动静爬到笼子边,像是想要出来一样。 “这会不会是先前死的那只?”我哥忽然想到什么,看着面前的灰熊,刚说完话,它忽然一爪子挥了下来,熊的力气很大,一掌下来,谁也承受不了。 我哥急忙翻滚躲开,随后就见这灰熊朝我扑了过来,吓得我往后一跳,忽然觉得身子异常轻,就好像张纸一样,这一跳竟然往后跳出几米远,差点没站稳摔出去!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那边灰熊显然也愣了,估计也是头一次见人还能跳这么远的,气的怒吼着追过来。 我转身就跑,面前刚好有棵树,不知道为什么,好似本能一般,忽然双手抱着树腰,脚上一蹬,整个人速度极快几下子便爬上了树,蹲在一根摇摇欲坠的树枝上看着下面的灰熊。 这里要注意一下,我是蹲上去的,而不是坐,莫名其妙的蹲在了树枝上,就像上厕所一样,撅着屁股,当时整个人都蒙了。 我哥在一边也傻脸了,满目惊恐:“图穷!你什么时候学会爬树的?!” “我。。。我不会爬树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最可怕的是,蹲在树枝上身体竟然还出奇的平衡。 心里除了有些害怕外,甚至还有些小兴奋,我图穷终于也打通任督二脉,能像武侠里那样,躺在一根绳上睡觉了? 没有白费我看了这么多年的武侠! 我暗自窃喜,这时,脑海里忽然传出一个不安的声音:“我。。我这是在哪呢?” “肥仔?”听到声音我懵了,因为这声音是从我脑子里传出来的:“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它也愣了:“我好像在你身体里,能透过你的眼睛看东西。” “我的身体里?”听到这话,我惊讶之余忽然想到什么着:“你的意思是。。我被你附身了?” “不会吧。。。附身的话,我怎么控制不了你?” “或者是融合了?”我想起王强来,会不会就像他和井鬼那样,融合在一起同时获得了井鬼的能力,只不过不同的是,我和肥仔融合,是我获得了肥仔的能力。 所以我才会这么敏捷,跳跃力和速度都大幅度上升,因为猫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灵敏度。 我正在树上想着,此时那下面的灰熊见抓不到我,开始去追我哥。 我哥左闪右躲开它的攻击,被逼的也没办法还手。 这会游客陆陆续续全来了,一进灰熊乐园看见我们两个这样子都愣了。 因为它们看不见灰熊,所以在他们眼里的画面就是,一个男人蹲在动物园树上像上厕所一样,另一个在动物园的地上使劲打滚,尘土激扬。 游客纷纷掏出手机开始拍照,我甚至听到有人在问:”这两个是人还动物园的新品种?“ 第八十一章:兽灵融合 “别拍别拍!要脸!”我一手捂脸一手挥舞着,不说还好,一说下面的人拍的更起劲了。 我哥在一边气的大叫,想要阻拦它们,可灰熊追着他不放,根本挣脱不开,就见有人拿着手机过来了:“这个这个,滚的真有劲!哥们累不累啊?要不歇歇喝点水?” 气的我哥脸色发红,这时,我就看见笼子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里面的黑熊正钻了出来,步步朝我哥逼近! “快跑!熊来了!”我蹲在树上喊一嗓子,人群立马炸开了锅,看见笼子里的灰熊跑出来,吓得大叫着一哄而散,小孩哭着大喊:“妈妈!我要看熊大!”把他妈吓得脸色惨白。 两只熊围着我哥,就听其中一只道:“咱俩练练?” “要不改天吧…”我哥看着逼近的黑熊,拼命往后爬,见没地方去,调头钻进了笼子里。 “老兄,听我说,我们是驯兽人,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你商量点事。” “驯兽人?”那只灵体灰熊像是想到什么:“好像听说过,怪不得你们能和我们交流,你们想干什么?” 我脑子飞快转动着,想道:“我们只是请找们帮帮忙!并没有恶意,你应该听说过驯兽人,所以,能不能听我把事情说一下?” 这两只灰熊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我没有说话,我见它俩默认了,就把整件事的大致过程说了一下,从陈卿遇难开始到解决勾魂鬼,以及现在寻找膏盲鬼之事告诉了它俩。 这俩听完后沉默了很久,其中那只灰熊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可把话说明白,你们要带走的,不是我,是它对吗?” 我看向它旁边的灵体,没有说话,这灰熊思维很敏锐,它意识到就算同意了,但自己也走不了,因为它块头太大,太显眼了,能走的,只有灵体。 “它一开始死了,我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心里很孤单,天天藏笼子里,不知道还能去哪,可没想到有一天发现它还在,虽然是以另一个形式存在,但我依然很开心,可现在你们突然出现,告诉我,要带它走。”灰熊看着我,眼神复杂:“那我留下来,该怎么办?” 那一刻,是我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动物之间,或者说它们本身的感情。 就像自己养一只猫或者狗的时候,平常我们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 因为人总是会用自己的思维去衡量和思考别的物种,给它们划分一个等级,例如有没有危险性,思维性,物种繁衍等等之类。 可这些等级,全部是建立在对人的角度上的,就像衡量一个动物危险不危险,也只是看它对人危险不危险。 等级高了,对人就有危险,人自然就会防着它。 可无论这个等级多高,人类也认为它们没人聪明,也没人什么富有感情,也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 所以人的等级才是最高的,那反过来说,从动物的角度去看,人的等级最高,对它们来说,是不是就意味着,在它们的世界上,危险性最高的生物,而是人呢? 人类总是认为,动物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生物的本能,就好像它们去掉本能以后,不剩别的东西了。 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它们有自己的生活和世界,有自己的思想和观点,只是因为物种语言不通,所以彼此的世界也无法相通罢了。 这灰熊脸上是失落和失望,它没有说话,另一只灵体熊在它旁边想要安慰它,结果这时,大量的工作人员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各种工具甚至还有麻醉枪,开始准备逮捕灰熊。 灰熊看到它们显然有些害怕,开始反抗,场面一度混乱,这些工作人员见它反抗,甚至开始使用了暴力手段。 整个游乐园此时已经关闭,人群熙熙攘攘,乱糟糟的。 灵体兽在旁边大叫着,求着它们别打灰熊,可除了我和我哥,谁还能听见? 那一刻,我心头有些作痛,忽然就见我哥咬着牙从笼子里跑出来,一下子撞在了灵体熊身上,瞬间两者就像我和肥仔一样,融合在了一起! 他如同熊一般,力大无穷,猛地推开一个工作员工,吼道:“都别动!” 所有人都懵了,看着眼前这个从笼子里爬出来的男人,全场静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别怕,我送你回去。”我哥温柔的伸手摸着灰熊,去安慰它。 “这位游客,离远点!很危险!”有人在提醒。 “它自己会回去,你们别碰它。”我哥看着这些人,眼神有些冰冷。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灰熊送回了笼子,在它回头的一瞬间,眼神里全是忧伤。 我哥告诉它,说会照顾好另一只灵体熊,让它放心,以后有空会回来看看。 这些工作人员和安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哥把熊送回去,对我喊了一声:“走!” 我灵敏的从树上跳下来,速度极快跟着我哥从游乐园逃出去。 第二天,打开手机一看,刘快口发来信息,我们俩又上新闻热点了。 标题叫:震惊!灵异博主再掀热论,钻进游乐园笼子里,竟然与灰熊干出这种事! 下面是一堆图片,还有拍摄的视频,我们两个一个蹿在树上,一个钻进笼子打滚,再到灰熊跑出来,场面异常热闹! 评论也炸了:“又是他俩!最近他俩人气挺高啊!” “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又是灵异主播,又是行为异常的,该不会是两个神经病吧?” “别说了,他俩就是想火而已!” “可是你们不奇怪吗?这两人好像走到哪,都有动物的出现!” “好像还真是,又是蛇又是蜘蛛的,这两个人可真够有意思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网络就是这种地方!” “他俩有没有微博?我关注一波去!” 看着这些人的议论,刘快口发信息无奈道:“昨天刚和你们说完别张扬,今天就上新闻了!是个狠人!” “别闹刘哥,我们俩也不想。”我给他回复:“膏盲鬼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有点头绪了,不过这事急不来,小心谨慎最好,再等两天我再了解了解。” 接下来两天,我和我哥开始致力于研究能和灵兽融合的事,这是一个全新的发现,简直出乎意料。 我哥还抱怨说,先前给自己金丹的老头真是个混蛋,也不告诉他灵兽竟然还有这种用法,看来驯兽人的领悟应该还不止这些,可能会有更多。 在《通兽录》也没有介绍,看来只能自己以后慢慢探索了。 眼下和灵兽融合,我们两个试了很多次,有不少方式都可以融合,而且融合后,人会获得兽的能力,但兽却不能控制人体艺术说白了就是一个附属。 另外还有个问题就是,必须只有人去找兽的时候才能融合,兽主动过来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以前肥仔每次跳到我身上,却没有任何作用的原因。 而除此之外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戒指了。 如果我们两个把戒指摘下来,无论怎么做,都融合不了。 所以灵魂测验发现,这个融合的进行,似乎是依靠戒指而执行的。 我不仅想起来先前工厂里的那老头说的话,这两个戒指不是寻常之物,眼下看来还真是如此。 至于融合的副作用,暂时还没有发现,更多的东西只能以后慢慢探索了。 对于眼下来说,尤其是要对付膏盲鬼,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因为经过融合,我们两个身体的能力会大幅度提高。 我和肥仔融合,速度和跳跃力,夜间视力,以及反应能力和灵敏度,都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而我哥和灵体熊融合,力量以及抗击打能力更是提升了好几个台阶,一巴掌下去,能把一个人活活拍晕,可想而知这力量的恐怖性。 经过这些测验后,我不禁好奇,甚至有些兴奋,要是找到一只灵体鸟,我是不是就能飞了? 找一只灵体鱼,我岂不是下水不用憋气了? 再找一只穿山甲,我还能刨地挖洞了! 如果找一只豹子,我甚至能参加奥运会短跑比赛,并且赢得世界冠军,而且绝对查不出来我作弊了! 如果是一只变色龙,我还能自由改变肤色! 如果有只壁虎,那就能像电影里的蜘蛛侠一样自由自在爬墙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开始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原来自己和超人之间,只差一群动物而已! 看着肥仔,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即将成为超人类的男人,只有一只猫怎么能满足需求?至少还待有只鸟! 第八十二章:恐怖游戏 又过了一天,我们收到了刘信的一条告别短信:从此以后,我刘信要是再和你们两个一起直播,我就叫图信!兄弟告辞!江湖有缘再见! 我看着短信哭笑不得,回复他:不管怎么说好歹给你增了不少粉丝啊。 “粉丝个屁!五十万粉丝,四十五万是你俩的!剩下五万里,有三万是可怜我的!我的只有两万!” “你俩没来的时候,我至少还有十万,现在你俩来了,就剩两万!” “我拼命直播了一圈,都住进医院了,直播间甚至上热搜了,可粉丝没涨,竟然还掉了!你敢信?说出去谁信?连我都没见过直播间火了,播主却没火!” “现在一进直播间,都在问我是谁!合着我在自己直播间参与的整个过程里,只有手机是我的是吗?我本人的直播间,四十五万粉丝,没人认识我?兄弟,讲真的,缘尽了,江湖有缘再见!告辞!” 发完这条消息,无论我再怎么发东西,他都不回复了,我心想算了,给他点时间平复平复心情吧。 等刘快口调查消息的这两天,我本以为会慵懒的度过去,结果当天下午,忽然有一个人找了过来。 这是一个女孩,十八九岁的样子,短头发,个头不高,皮肤白皙,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来到房车不断敲门。 我打开门看见她,皮肤虽然白,但脸色疲倦,黑眼圈很严重,头发到脖子处,很凌乱,看起来神色也有些不安。 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看见我,忙低头看了看照片,又抬头看看我,最后好像松了口气一样道:“真的是你!” 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娘,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问她是谁? 她却突然一把抓住我,不安道:“你能帮帮我吗?”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吓了一跳忙挣开她的手,感到疑惑不解,我哥看见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这姑娘年纪很小,背着一个小包,不安道:“你们能帮帮我吗?我可以给你们钱!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说着话,她开始哭了起来,惹的周围路人纷纷看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回事,我哥忙道:“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先说说你是谁?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我叫田小雅,是通过网上灵异论坛找到你们的,在论坛上你们两个现在特别火。” “灵异论坛?”我听见这个词,心头咯噔一下,这么快就被这么多人知道了?看来还是低估了网络的能力。 我们本来就居无定所,整天开着房车到处走,田小雅竟然能找到这里,说明论坛里的那些人,是知道我们开房车的,看来应该有人偷着瞄上我们了。 “那你找我们有什么事?过来要签名的?”我哥在旁边开玩笑,可没想到田小雅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带着哭腔道:“我…我玩了论坛上的那个游戏…我以为真的只是个游戏,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什么游戏?”我开始有些不解了。 “就是论坛上有人发的,恐怖游戏。” “电脑上那种?” “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她说着话的眼神慌张,显然是心有余悸。 我听到现实生活这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恐怖游戏,在现实生活玩,不管是真是假,恐怕都不太好吧? “你先别急,进来慢慢说。”我哥见路人眼光奇怪,就让田小雅进了房车,她一进来就看见沙发上的青蛇和蜘蛛,吓得脸色惨白。 我哥安慰她不用怕,其实她不知道桌子旁边还有爬着一头熊呢,只不过她看不见罢了。 我给她倒了杯水,问道:“到底是游戏?看你的样子,好像挺害怕的。” 她握着水杯,手有些颤抖,神色很不安道:“你们肯定以为我疯了,到现在都没人信我。” “疯了倒未必,我们见过更疯的,说说看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犹豫着,脸色一阵惨白:“我看过你们拍的灵异视频…很真实,可是我知道那都是制作出来的,你们相信…真的有鬼吗?” 她这话问的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她你在视频里看到的都是真的吧?那肯定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鬼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编了个谎话,她显得有些不安,听到我的话,却摇头起来:“不不…真的有鬼!” “你见过?”我故意问了一句,看她这样子,显然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犹豫着,像是在做思想斗争,很久后才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但这一切都是自从玩了那个游戏后才出现的。” “你说了半天了,到底是什么游戏?” “一个叫别开门的游戏。”她终于开始说起了这事。 在网上有一个灵异论坛,都是一些恐怖爱好者组建而成的,里面每个人注册账号都可以浏览或者发布有关灵异的内容。 这个论坛很庞大,除了讲故事,还有很多实地灵异考察点,中国各地灵异事件发生地,在里面都有人了解。 田小雅就是论坛里的一员,她一个女孩,确实也是个恐怖爱好者,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不喜欢一个花花绿绿的,而喜欢阴暗画风的东西。 一个月前,她点开论坛,发现热门的游戏帖子,上面讲的是一些现实生活中的灵异游戏,游戏有很多种,至少将近二十多个。 她一开始纯粹抱着好奇的心态去看,结果越往下看,发现很多人都留言说自己试过第几种游戏,真的看到过一些不干净的。 例如请笔仙,过门鬼,看到去世亲人的魂魄,更甚者,还有和死人对话之类的,复杂多样,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这个帖子热度一直很高,她每天有空就看里面有什么新的内容,久而久之,有一天,她忽然也想试试看,这些人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可是她又害怕不敢做,但内心的好奇又克制不住,就专门去加了一个做过游戏的好友,问她做完之后,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好友告诉她没有,只要严格按照游戏内容,就不会出事。 她信了,然后就去做了。 在这几十个游戏里,她选了一个叫“别开门”的游戏,之所以选这个是因为做起来很简单,不需要像别的游戏一样需要道具或者人员参与,她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 游戏的规则是: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再准备一个洋娃娃就够了。 首先第一步,在天黑后没有月亮时,于自家阳台走三圈,这三圈要走快一点。 等三圈走完了,到第二步,回到你的卧室,在床前跳三下。 最后一步,对着你的洋娃娃打三下,然后抱着它去睡觉。 到了凌晨,你就会听到有人在敲门,这个时候要切记,无论如何,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开门! 田小雅照着做了,她做完所有步骤后,关上卧室的门,开始抱着洋娃娃睡觉。 一觉睡过去,也不知道迷迷瞪瞪睡了过去,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就听见门外有人在叫她:“小雅小雅!” 她睡的脑袋发昏,就听这不是母亲的声音,这大半夜叫我干什么? 就下了床走过去开门,一打开门愣了,屋子里的客厅黑漆漆的,连灯都没看,哪有人? 她一瞬间想起玩的那个游戏来,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关上门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床上好像多出了一个人,吓得她连动也不敢动了。 这一夜熬过去,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外面天光大亮,又急着去上学,她也就没当回事。 一直到接下来几天,什么事都没发生,直到有一天吃饭,母亲突然问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半夜天天和谁开视频聊这么晚呢? 她听到这话懵了,说我没开视频聊天啊。 母亲说都听到你声音了,半夜一两点都还不睡觉,声音那么大,一直聊天,笑的呵呵叫,要是再不睡觉,就把你手机没收了, 她整个人愣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开始有些怀疑,等到了晚上特意把手机关机,还专门放到了柜子里。 等第二天醒过来,她就看到手机被摆在了床头上,电量用光关机了。 而在她床边地上,散落着很多女人的长头发! 问题是,她自己是短发,屋子里哪来的长头发? 第八十三章:恐怖自拍 田小雅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急忙给手机充上电打开后看了一圈,结果发现并没有任何通话记录,也没有任何聊天记录。 手机怎么会无缘无故没电了?明明关机没有使用,她翻开着手机里的内容,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结果点开相册后,她愣住了! 整个相册里莫名多出一百多张照片,全是她的! 这些照片模样极其诡异,有她睡着的,有坐在窗边的,甚至还有她睁开眼咧着嘴对镜头笑的,可问题是,她根本就没拍过这些照片! 相册最底部还有一段更加诡异的视频,她点开后,里面全是她一直在对着镜头说话,来来回回重复着一句:“门开了…门开了…门开了…” 表情越来越恐怖狰狞,吓得她急忙删掉所有视频和照片把手机扔在一边,她问母亲昨天有没有进自己房间? 母亲摇头说没有,问怎么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会不会是自己梦游拍的视频?小的时候她有过梦游的征兆,也许现在又开始了呢? 总不能真的因为是玩了游戏的问题吧,她觉得有些可笑,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她虽然喜欢这些东西,但心里明白这些东西是假的,又不是真的。 如果告诉父母,自己是玩了一个网上的游戏后开始出现各种怪事,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会觉得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所以田小雅想了一个办法,她另找一个手机,在睡觉前偷偷塞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刚好能拍摄到自己整个房间里的景象,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了夜里睡着后,她没什么感觉,可第二天一醒过来愣了,屋子里到处一团糟,衣柜被打开,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最可怕的是,地上还有一把厨房里的菜刀! 她吓坏了,忙从床上爬下来去找那个藏好的手机,因为拍摄一夜没电了,赶紧充上电打开,翻开视频去看。 视频从晚上十点多开始拍摄的,她上床睡着后,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没发生,可到了午夜十二点时,怪事发生了。 视频里的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眼睛下来,先是玩了会手机,又走到屋子里的镜子边,开始不停的梳头发! 可奇怪的是,她本人头发很短,梳头发的样子却像是很长一样,都梳空了还在继续,而且一直站在那对着镜子梳头,就像一个女人的样子似的。 从凌晨一直维持了将近两个小时,她忽然转身去打开衣柜,开始换上各种衣服在镜子面前转圈,脸上挂着极其诡异的笑! 衣服一件接着一件换,好像永远不满意一样,最后又换回了原来的衣服,随后突然出了房间。 视频里没了人影,画面*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把菜刀! 田小雅走到镜子边,开始用刀背轻轻摩擦着自己的脖子,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她放下刀又回到床上睡觉了。 她和我们讲起这件事的时候,脸色越来越难看,能想象出来她心里究竟有多害怕,换成是我,恐怕也崩溃了。 可田小雅却说,事情还没结束,她看完视频后吓坏了,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就好像在她体内,还生活着另一个人一样。 之后每天她都用手机记录睡觉的视频,每天睡着后都会发生这种事情,一直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在一张纸上写了行字:时间到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很害怕,等到了第四天,事情突然不一样了。 她没有再起来,而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女人,看不见长什么样子,站在她家的阳台上,一直对她挥手。 而等自己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从阳台上跳了下去摔死了。 梦里她开始不停的哭了,而且哭的很伤心,那种感觉特别真实,就好像真实发生了一样。 等到第二天醒来,她就看到自己母亲站在阳台上,看着她不停的笑,然后跳了下去… 说到这,田小雅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心里一阵冰凉,看着自己母亲从楼上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说母亲是个生活很健康的人,不可能会突然自杀,可就算请警方过来也查不出任何东西。 父亲特别难过,也因此辞去了工作。 可奇怪的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发生任何事,她以为就这么过去,可就在前天她醒来,发现床头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时间又到了。 这一次她彻底怕了,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游戏,她去论坛里寻找答案,结果一问才发现,那些说自己玩过游戏的人,都是假的。 她联系上先前的那个女生,说如果游戏步骤出了问题,该怎么才能结束? “你哪一步出问题了?”那个女生问她。 “…我把门打开了。”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我妈死了…” “天啊!真的假的?!” “我只想结束这一切,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实话给你说吧,我先前是骗你的,我这个胆子特别小,根本不敢玩那上面的游戏…” 田小雅看着消息绝望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帖子里,竟然只有她一个人傻乎乎的玩了那个恐怖游戏! 那些人说的都好像真的一样,谁能想到全是假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这事告诉了父亲,可父亲根本不相信,一个游戏而已,和母亲自杀能有什么关系? 她开始在网上搜集那些除鬼驱邪的东西,有许多自称经验丰富的道长,可那些都是骗钱的,根本没任何用处。 就在她彻底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在论坛里看到了大火的我们两个,于是最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就找过来了。 听她说完这些故事,我心里多少有了一个谱,更思考该怎么办时,我哥在旁边啃着黄瓜一拍腿道:“这活我们接了!” 田小雅闻言,脸上带着泪不确定看着我们:“真的吗?你们愿意帮我?我会说服父亲给你们钱嗯!”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热心肠,喜欢帮助人。”我哥把黄瓜头扔外面,开始给刘快口打电话。 三板斧系统,先问问是什么鬼,然后找到它的弱点,最后弄死它! 接通电话后,我哥直接了断的问:“刘哥,问你个事,打开门把鬼放进来了,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弱点?” “…你能不能别问这么直接吗,咱们好歹走个流程…”电话那头刘快口无奈道:“你问这事干什么?又出什么情况了?” 我哥把田小雅的事告诉了他,刘快口听后疑惑道:“别开门?这游戏好像听说过,这种用特殊方式召唤过来的,就是鬼魂而已,但把人家姑娘母亲害死了,说明这鬼有怨念,强加到人身上了,不难解决。” 他说着顿了顿,道:“刚好,我这有一朋友,刚加入这行,你们要是去解决这事,带着这朋友一块过去长长见识,也能帮帮你们跑跑腿什么的。” “什么朋友?” “等你们见了就知道了,把地址发给我就行了。” 挂了电话,我哥把地址发了过去,随后我们开始跟着田小雅前往她家。 说实话这姑娘年龄不大,显然社会经验不足,敢邀请我们两个陌生人过去,很容易出事。 虽然我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坏人,但用崔洪的话来说,我们比坏人更可怕。 说起崔洪这里要提一下,从工厂出来后,我哥一直把它带在身上,没事就掀开日记本和它聊天。 崔洪懂得多,尤其是关于鬼怪之事,要比我们两个加起来知道的都多,刚好在必要的时候能为我们提供点信息。 第八十四章:张果果 田小雅家在一座小区的十楼,这小区看起来像是新装修的,她告诉我们原本他们一家人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后来买了新房子搬过来的。 小区很大,楼房也多,废了不少时间才来到地方,还没来得及过去,车子刚停下,就见从路边跑过来一个小姑娘,这姑娘年纪看起来更小,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径直跑到我哥车窗边,伸手敲了敲窗,示意摇下玻璃。 我哥疑惑的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就笑了起来:“两位前辈好,我叫张果,是刘叔让我在这等你们的。” “刘叔?”我闻言愣了:“刘快口?” “对!”这小姑娘看起来很活泼精神,扎着马尾辫,脸颊漂亮动人。 “你该不会就是他说的新入行的人吧?”我哥打量着她,十六七岁的模样,还是一个姑娘,这未免有点出人意料。 “就是我。”张果果语气轻快,身上有股特殊的魅力,散发着一种自信感。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探子还有女的?而且年龄这么小? 我忽然想到什么,忙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刘哥的女儿吧?” “当然不是!”她忙摇头否认:“我就是我,喜欢这一行,通过他介绍加入的,他说让我先跟着你们两个学习。” “…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驯兽人,除鬼的。”这姑娘说话口无遮拦:“他还告诉我了,说你俩遭遇很惨,从小家中几乎就被鬼灭门,然后…” “行行行!打住打住!”我哥脸色有些不好看:“既然他让你来的,那跟着我们吧,小姑娘等会可别碍事啊。” “好!”我哥话说的不好听,张果却还笑了一下,等下了车,忙跑过来帮我们拎包:“我帮你们拿着!都给我吧!” 她把我俩的包都拿走了,背着很沉,压的背都有点弯,我见状过意不去,有心就行了,就道:“不必了,包还是给我吧。” “不用不用!我拿的动!”她使劲背起包,大眼看着我:“对了,前辈叫什么名字?” “图穷,我哥图良木。”她不愿意把包给我,非要自己背着,我也没办法,只能算了。 田小雅在一边听着我们的对话,眼睛瞪的极大:“你们是…除鬼的?” 其实“除鬼的”这三个字叫起来并不好听,因为它也不是个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显得很不专业,所以平常都叫作“除鬼人”。 我点头对她道:“差不多算是,你可以简单理解成就是解决鬼怪之事的,行了,咱们还是先去你家看看吧。” 田小雅听见这话,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忙带着上楼,坐上电梯来到十楼,进了她家。 刚一进去,我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脸色沧桑,抽着烟,手里拿着一张女人的照片,他听见声音忙扭头看过来,就见我们一群人,满脸惊讶,看到田小雅疑惑起来:“小雅,这些人是…?” “爸,他们是来帮我们的。”田小雅把门关上去解释,可他爹一听这话,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了:“又是过来骗钱的吧,我们家没事,你们走吧。” 我看着他这样子,刚想说话,张果突然说了一句:“怎么会没事呢?你旁边就坐着一个女人,和你手里照片上的长的一模一样。” 她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静了,空气凝固几秒钟,尤其是田小雅和她爸,两人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吓得不轻。 她爸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开始发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闯进我家,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臭丫头别乱说话。”我气的轻轻敲了张果脑壳一下,忙解释道:“大哥,你先听我说,是你女儿找的我们,家里的情况已经和我们说了,也有了一个差不多的了解,你放心,我们不收任何钱,只是过来帮个忙而已,用不了多久。” 他听我们不收钱,有些不相信,还想问什么田小雅拉着他又说了半天,左劝有劝,最后他才勉强相信我们两个不是过来骗钱的。 得到他的同意后,我们开始观察房间,客厅里转了一圈没什么问题,肥仔四处转着,显得很不情愿,因为它这会想睡觉。 张果果跟在我们旁边拎着包,我问她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假的,你能看见鬼? 她偷偷摇头小声道:“当然是假的,我是骗他的,要不然他不相信你。” 我闻言汗颜,心想你说了他更不信了,还差点把我们赶出去。 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一副单纯样,像她这个年纪,不是应该正在上学吗?体验着家庭的温暖,青春绽放,怎么会跑来干这种危险的职业呢?她爸妈心也够大的,都不管她吗? 不过这话我也没问她,因为这种事不好去打听,万一有什么隐情,倒把人家姑娘问的不开心。 我把注意力放在屋子里,客厅里看了一圈没什么问题,开始往厨房里走,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异常,直到来到田小雅的卧室,一进去,我们就直皱眉头,这屋子里有点冷,明显和外面的气温不一样。 “你住在屋子里,没感觉冷吗?”我回头问田小雅,她愣了一下道:“是有些凉,我的卧室背阳,一直都这样,怎么了?” 我没回答她,走进屋子的感受了一下,这可不是背阳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凉,直入体内的凉,让人忍不住身子一抖。 我哥让张果果掏出日记本递过来,翻开一页问了句:“崔洪,这屋子里你感觉到什么东西了吗?” 过了一会,崔洪在日记本上浮现出一行字:“有,很强烈,比怨气强,是只鬼,而且就在身边。” 我看着这行字,心头一颤,忙做好架势准备随时应对紧急情况,我哥也忙握紧腰间的刀,在屋子里观察起来。 正如田小雅所说,卧室床上散落着很多长头发,我捡起一根看着她对比了一下,长的不止一倍。 不止床上,地上掉的也是,走到哪都能看见。 “看来这鬼有点营养不良,掉发严重啊。”我哥举着日记本来回转,看的田小雅和他父亲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解决这种怪事的人不都是那种穿长袍的道长吗?拿个日记本算怎么回事? 我转了一圈,目光忽然定在了一扇大镜子前,这镜子挂在墙上,很大,能把人照个全身。 我走过去看着镜子,伸手摸了摸,立马觉得不对劲,异常冰凉,就像在摸一块冰一样,忙抽回手,让肥仔过来看看。 它站在镜子前愣了一下,随后语气变得不安:“这镜子有问题!”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一个猜测,这只鬼该不会躲在镜子里面吧? 听说镜子里能倒映另一个世界,鬼怪都喜欢躲在里面,才能和人类避开。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弄出来呢? 我想了一下,伸手试着敲了敲镜面,轻轻问了一声:“有人吗?” 田小雅和她爹见我对着镜子说话都傻脸了。 “有人吗?”我又敲了一下。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个奇怪的声音:“没人。” “没人?”我“哦”了一声:“打扰了。” 随后往后退两步,默不作声的让张果帮我掏出高跟鞋,放在了镜子前。 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不需要做,我就站在旁边默默看着,光是陈卿给的压力,就足以把它逼出来了。 第八十五章:恶念 我们站在镜子前等了一会,屋子里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就叫镜子上逐渐渗出一团黑气,愈发浓烈,好似石油一般往外流出来。 我急忙往后退两步,张果这傻丫头却还往前走,想伸手摸摸看看是什么东西,被我哥气的赶紧拉了回来,就见那石油流出来,很快遍布了整个屋子。 田小雅和她父亲看见这东西也愣了,脸色一阵惨白,不敢相信,镜子里怎么会流出来液体呢? 这些液体很快凝聚成一团,愈发浓烈,逐渐形成一个人形。 它似乎有些畏惧陈卿,开始往门外跑,我们急忙追上去,就见它冲出门外,沿着楼梯撞下去,速度极快,一路从十楼跑到了地下室不知道躲进了哪里。 我们跟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但整个地下室里气温冰冷,给人一种不安感,崔洪提醒我们小心点,说它还在这里。 我掏出手机照明,耳边忽然传来女人的哭声,这哭声时大时小,时远时近,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在什么地方。 “有话出来说,老是哭什么?”我哥开始在地下室里搜索,这地下室很大,估计是整栋楼共用一个,下面停了很多车子,一眼看去,就算真有人估计也看不见。 张果这会有点害怕了,跟在后面抓住我的衣服,明显感觉她身子有点抖,我拍了拍她脑袋安慰两句。 就在这时,面前忽然一个黑影闪过,重重推了我一把,力量极大,整个人身子直接飞了出去砸在车上,瞬间疼得我呲牙咧嘴。 没等站起来,那黑影抓住张果就开始跑,我哥听到声音追过来,握着刀捅过去,谁知那黑影突然如烟雾一般绕到了他身上,只一下便将他扔了出去砸在地上。 “有点本事。”我从地上爬起来,忙抱起肥仔,用戒指碰了它一下,瞬间融合在一起,有了猫的视线,眼前清晰无比,整个地下室黑暗中一览无遗。 我就看到一团黑影中站着一个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抓着张果想要掐死她。 “放开她!”我此刻和肥仔融合,身子异常轻松,双腿一跳足足两米高,直接跃到了它身上,这鬼也愣了,没想到我会突然过来,转身要跑。 “你老是跑什么?!我又不是鬼!有这么吓人吗?”我一把抓住张果往后拉,吓得它反射性跳开,声音怪异:“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抓着我不放?” 我见它松手了,急忙把张果拉到身后护着:“谁让你害人的。” “害人?”它反问一句:“明明是那个小女孩把我叫过来的,怎么反倒成我害人了?” 我一听这话心头咯噔一下,怎么还碰上个还会辩论的鬼,心中自知理亏,因为毕竟它说得对啊,确实是田小雅把它叫过来的。 它见我不说话,面露得意,刚想说什么,我忙道:“人家叫你过来是做客的,谁你倒好,把她妈都杀了!” “强词夺理!”它还有点不服,气的冲了过来,还没到跟前,我哥就从一边怒吼着奔来,一巴掌扇过去打它脸上,如同拍皮球似的,直接扇飞出去,摔在墙上。 这里说一下,我哥给先前给灵体熊起了个名字,本来想叫它熊大或者熊二的,后来一想算了,他说这名字知道人太多,没有神秘感,于是苦思冥想了很久,为了保持神秘感,最后结合熊大和熊二,取了名叫熊一二… 他这会和熊一二融合后,力大无穷,打飞一个人轻而易举。 那鬼摔在地上一阵发懵,眼神里透露着不愿意相信:“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力量?”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我哥握着拳冲过去,它心知自己斗不过了,起身开始跑。 我两三步冲过去,一把拦它面前,抬手一巴掌打脸上:“跑?还往哪跑?” 这鬼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我哥从后面过来又是一脚踢身上,直接把它踢飞出去摔在地上开始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我认输…” “啧,没骨气!”我把他揪起来,道:“说吧,想怎么死?” “别别别…你们只要让她在夜里再做一次游戏,但这一次打开门三下,再关上,我就走了。” “走?你以为就这么放过你了?” “不不不…你们杀不死我…因为我并不是真实的…” “什么意思?” “…我是那个小女孩召唤的,但这个游戏,其实所召唤出的,只是自己的恶念罢了,我只是她恶念的一个代表而已。” “恶念?她的恶念难道还会杀了自己亲妈不成?” “…恶念会被无限放大,也许一开始只是一个念头,但她把我释放出来,就等于认同了这个恶念…所以你杀了我没用…问题不在我…” 我见它说的似真似假,心里半信半疑,一手掏出手机给刘快口打了个电话,把这些话告诉他,问是不是真的? 他听后肯定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说法,不是有句话叫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人心生恶念,不去调整自然越来越大,只需要一个契机,就给这些鬼怪钻了空子。” “这姑娘玩游戏,心带有恶念,就相当和鬼做了一个契约,怨不得别人。” 刘快口说完这些话就挂了电话,我听后心里却一阵不是滋味,因为照这么说的话,问题反而是出在了田小雅身上? 她为什么会带着恶念去玩这种游戏呢?她想干什么? 会不会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些呢?只是无意装上了? 我按着它犹豫了片刻,松开了手:“你走吧。” 它脸色一松忙化成一阵烟消失不见了。 我们回到十楼田小雅家中,就见她和她父亲坐在沙发上,两人脸色难看,见我们回来,忙问怎么样了? 我把关闭游戏的方法告诉了她,两人听后一阵轻松,开始不停的感谢我们。 这期间我趁他父亲不注意时,偷偷问了她:“你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在想什么?” 她愣了,脸色有些不安:“…我什么也没想。”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刻心里有些冰凉,她可能确实有恶念。但应该没到杀死自己母亲的地步,只不过把恶念释放出来,就难以控制了。 我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她,省的给她留个心理阴影,等事情处理好了,我去屋里找到高跟鞋准备走,结果伸手抓它的时候,它却往旁边躲开了,再去抓又躲开了。 “生气了?”我想起刚才把它自己扔在这我们都跑出去了,估计这会闹情绪了。 我一把抓住将它抱在怀里,想了想道:“别生气,等会给你买个好看的鞋盒子。” 人家都是和人有甜甜的恋爱,我却在和高跟鞋谈情说爱打情骂俏。 有句话说得好,跨越种族才是真的爱! 等离开了小区进到房车里,更是一副令人咂舌的景象,好似妖魔鬼怪一般。 我哥坐在沙发上,脖子处缠着青娘,脑袋贴在他的脸,像是在撒娇似的。 他一只手掌上趴着一只大蜘蛛,另一只手上放着一个日记本,这日记本还是个鬼,在旁边另窝着一头巨大的灵体熊。 而我在他对面坐着,怀里抱着高跟鞋,肩上蹲着一只猫,指尖趴着一只胡蜂。 想象一下车里的场景,我们两个这副模样站在一起,又是鬼又是动物的,旁边如果再跟着张果这个小丫头,怎么说呢…合合满满幸福一家人? 张果果上了车后,就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东西,我过去看了两眼,发现她在写这次学到的东西,例如鬼长什么样?会以何种形态出现,有鬼的地方空气比较冷,等等之类。 写我们两个时候,竟然还有理性的关照分析,今天良木哥照顾我几次,图穷哥照顾我几次,谁多谁少,谁对我好,简直一目了然。 这理智的让人发慌,看的我脊背骨一阵发凉,忍不住问她:“你记这些东西干嘛?” 她大眼睛看着我,一副纯真的模样:“是刘叔让我记得,他说这样能学到东西,还能看出来谁对我好,以后我就能多回报谁。” “那谁对你比较好?” 她把日记本举给我看,一瞬间我脑门一阵冒汗,心想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能这样? 就见本子上清晰的写着一行字:今天良木哥比图穷哥对我好。 “你这…写反了吧?”我抓过她的笔准备修改,她忙合上笔记本道:“刘叔说了,不能让你们改。” 我干笑两声,脸颊僵硬:“刘快口…你也是个人,怎么整天不做人事呢?” 第八十六章:黑暗的蜕变 我问张果什么时候回去? 她说暂时还不回去,等刘叔通知的时候再走。 我偷着给刘快口打个电话质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人家姑娘在日记本上记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现在社会这么险恶,让人家学点东西保护自己怎么了?有错吗?”他还强行辩解:“这么一记,她不就知道谁对她好了吗是不是?” 我气的开口要骂他,他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先不说这个,有个事要和你说一声。” “没钱还你。”我心里害怕这家伙现在要钱,还欠他十几万呢,手头很紧。 “不是…那点钱算什么?我刘快口是那样的人吗整天逼着你还钱,真有事!”就听他道:“你还记得王强吗?” 我听到这名字,心头咯噔一下,能不记得吗?这家伙不仅能打开鬼域,而且实力强的可怕,上次就差点死他手里,想忘都忘不了。 忙问他怎么了?突然提这个名字干什么? 他解释道:“我也是听采花人说的,上次你们死里逃生跑出来后,她们就派人彻底调查了一下这个王强,结果发现事情远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事情本身挺悲哀的,这个王强据说生下来的时候,身有残疾,腿不好用,脑子也不太好,所以一直是个很自卑的人,从小到大都是。”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问题是,他因残缺不全,小的时候受到过家庭*。” 我听到这心头猛然一颤,让他继续说下去。 王强接着道:“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弟弟,但这个弟弟很健全,各方面都比他好,所以父母一直都很偏心,甚至觉得王强是个累赘,不能干活也不能学习,还待花钱,就经常拿他出气。” “他在家里不受父母欢迎,在外面也因为残疾不受同龄人的待见,一直被人欺负,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久而久之,心里就有些阴暗了。” “到后来二十多岁结的婚,取了个村子里的老婆,可也被人骗了,结婚前说的挺好,等娶过来才发现,他老婆精神有问题。” “王强不愿意想要退婚,人家却骂他一个残疾人,还想找多好的?就这么欺负,也不同意退婚,最过分的是,他父母也害怕再多花钱在他身上,所以也不同意退婚。” “他就只能和这个精神病老婆一起生活,心里的阴暗面在长期的不公下,已经变得越来越大。” “在对生活彻底失望之际,他老婆突然生了两个双胞胎男孩,这两个孩子倒还挺正常,又让他重新捡起来了生活的希望,于是他开始想办法去打工挣钱,一边供孩子上学,一边还想给老婆治病。” “可让人心凉的是,这两个孩子,实际上是有遗传精神问题的,但他不知道罢了,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俩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因家庭问题,也经常被同龄人欺负谩骂,说他父亲是个残疾人,母亲是个神经病,他俩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时间久了,双胞胎兄弟长大后,心性开始不正常,脾气暴躁,经常给王强要钱,不给就打,两人不学无术,整天在外面闯事。” “而王强为了治疗老婆,把她送到了一家医院里,可谁知道那是家私立的黑心医院,医生骗他说可以做手术治好他老婆,只要交够钱就行。” “他就想尽办法弄到钱,好不容易凑够了,可结果手术失败了,他老婆死了,他整个人伤心欲绝,悲痛万分。” “而后来他听别人说才知道,原来那家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之间相互串通,故意利用手术借口,挖取病人的器官卖给黑市。” “因为这种事情又找不着证据,像他这种社会最底层卑微的人,说了谁又会信他的?” “所以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在那个时候,彻底崩溃了,偏偏又是在这个时候,警方突然找过来,说他儿子涉嫌强奸杀人案,现在逃跑中,暂未抓捕归案。” “黑暗不断的挤压,让他彻底陷入绝望了,以后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将近一个月没有出门,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另一方面警方追捕了一个月左右,也没有抓到双胞胎兄。” “可突然有一天这俩孩子自己跑回来了,什么理由也没说,就找王强要钱,他哭着说你母亲被人害死了,自己没有办法,可这俩孩子却说,关我什么事?赶紧拿钱!等会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也就在那天开始,家庭,社会,亲情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崩溃了,王强开始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把他们肢解后送给了自己父母,之后又杀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说是感谢他们从小到大的陪伴,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在和井鬼完成结合后,彻底变成了现在这个疯子。” 我听他说完,整个人浑身变得冰冷无比,这不是害怕,而是压抑,心里的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就好像头顶或者四周,在顷刻间只剩下了黑暗一样。 “一个人若站在黑暗前犹豫不决,那么只需要有个东西能帮他打这扇门,他就不会再犹豫了。” 我整个人心底发凉,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这里面有个很重要的点,我也是调查后才发现,通过你先前给我的有关膏盲鬼的信息,确实找到一家医院比较符合,可问题这家医院已经报废了。” “报废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心头一颤,开始意识到什么:“该不会因为医院里偷卖器官吧?” “说对了。”他答道:“还真是因为这个,这家医院因偷卖器官,在曝光后里面的医护人员都被抓了起来,后经过警方调查,发现这地方害死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就是王强他老婆。”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脚底冰凉,心头感到越来越不安:“你的意思是说…膏盲鬼现在所在的那家医院,正和害死王强他老婆的,是同一个地方?” “现在看来是这样。”他提醒我道:“听采花人那边的消息说,王强很可能会再去这家医院,因为他老婆的鬼魂还在那地方。” “…我们应该不会这么巧就碰上吧?” 刘快口干笑两声:“这…谁说的了,只能提醒你们一句,万一真碰上了,什么都别管,先想办法逃跑再说,那家伙是个疯子,又能开启鬼域,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越说我心里越没谱,尤其是在了解了王强的背景之后,心里更映射出一种恐惧感。 等挂了电话,王强把查出来的地址发给我,放下手机时才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心想这可真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行,这种事待和他们分享一下,不能只有我自己知道。 于是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们,张果果这丫头听后有些害怕,但也没有别的什么。 可反观我哥脸直接白了,他不怕那些飘来飘去的鬼魂,就怕*杀人狂之类的。 而王强可以说是*中的*,疯子中疯子,所以我哥一听可能碰上王强,就开始有些认怂了,但因旁边站着一个小姑娘,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自己默默忍受着。 我心里则在盘算另一件事,如果真遇到王强,手里的这些东西全加起来,不知道能不能敌得过? 陈卿的具体实力不知,但至少能和王强对抗,不至于太差,我和肥仔融合,本身力量和速度也会上升,能旁敲侧击, 我哥有熊一二和青娘,还有赊刀人留下来的那把测鬼刀,这些东西加起来,力量和速度的配合也会大大提升。 而且好在王强不是灵体,那么无它胡蜂和小黑*也能上场了。 我心里飞快计划一边,一边感到压力巨大。 这碰不上还好,可要是碰上了,就待全家出动,准备迎战这个王疯子了。 第八十七章:诡异医院 找到地址后,我们开始准备前往靖江,说实话我不太愿意带着陈果果这姑娘,因为太危险。 据眼下的了解,膏盲鬼所在的医院,绝对要比勾魂鬼所在的工厂难对付的多。 而且最重要是,这次前去并非只是为了调查,而是要做出个了断,将所有的一切有个交代。 所以万一我们出事了回不来,平白无故害了她,怎么对得起人家? 简而言之,这只是我们图家的私人恩怨罢了,不需要连累到别人。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给刘快口打过去一个电话,把这事说了一下,他却道:“那你可以不让她进去啊,把房车停在外面,等你们出来不就行了。” “…不太好吧…我觉得还是让她回去吧…” “不用,在房车里挺安全。” “…我怎么老是有种你在这寄养孩子的感觉?” “寄养孩子?谁把孩子寄养给两个整天和鬼打交道的玩意?”他还先生气了:“你们两个大男人照顾不好一个孩子吗?” “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男人照顾孩子,只要不饿死就是照顾好了吗?” “…我说你啊,就别想那么多了。”他转而开始劝了起来:“还是好好准备吧,毕竟你们这是要去对付膏盲鬼,咱们相识一场不容易,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他一说这话,我心头瞬间一股暖流涌出,竟然有些感动。 因为说真的,刘快口对我们确实不错,尤其是在这种纷乱世间,百鬼遍行之世,那怕只有一点真情尚存都足以让人感动。 所以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情绪,声音哽咽了一下道:“刘哥,没想到你这么关怀我们两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如果我们两个真没能回来,就劳烦您以后多在坟前烧点纸,先谢过了!” “…不是…你怎么搞的这么悲情…我的意思是,你俩回不来了,欠我的那十万…” 我当即按下了挂断键,随后点中联系人刘快口,提示是否确认拉黑? 直接点下确认,没有丝毫犹豫。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 做事就要干净利落。 看着手机,从此联系列表里少了一个知心的刘哥,世上多了一个追债的刘快口。 我放下手机忍不住叹气,世道险恶,人心叵测,不能太认真啊。 靖江位于江苏省内部,长江中下游地区,我们从北京开着房车过去,路上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等到了之后按照地址找过去,很快就在靖江区外找到了刘快口所说的那家报废的医院。 这家医院如今有些年头了,已经彻底荒废了,因为位于市区外所以暂时没有拆掉,关于这家医院的北京来之前我也查了一番。 这是家私立的医院机构,原名叫乐吉医院,在网上非常有名气,尤其是恐怖爱好者,对这一块议论不绝。 医院三十年前成立,按照当时的水准,这家医院应该是本地水平较高的医疗之地了,很多病人都被送到这里来。 按照网友的说法,该医院有很多部门,其中精神病院,疯人院,还有怪病院,不过这些名字是网友给起的,说法未必准确。 实际上我经过查询后发现,它们这些部门包括很多设施都集中在一座大楼内。 据说这里的病人都是有来无回,传闻言医院里的医疗人员和医生彼此之间相互串通,以做手术的名义害死病人,割取他们的器官贩卖给黑市。 死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精神病人,以至于后来很多尸体都无人认领,在医院后面有一块树林,听说那地方埋的全是尸体。 医院的事情曝光的过程,听说是有一位病人逃了出来,并将他所见所闻之事告诉了一个记者。 该记者听后很震惊,通过不断调查一步一步终于揭露了事情的真相。 而在医院曝光后,仅仅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面的所有医护人员和医生全都神秘消失了,好似蒸发了一样。 后来警方涉入调查,据说在停尸房里发现了大量的人体器官,还有各种手术仪器,全都是用来折磨病人的东西,异常残忍。 再经过病人口中了解,这家医院经常给病人吃各种奇怪的药,越吃病情会变得越严重,最后只能进行手术,而一旦进去手术室,就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随着所有病人都被撤走后,医院强行关闭,慢慢荒废在了这里。 网上至今还有传言说,当初那些神秘消失的医护人员实际上全都集体自杀了,它们变成了鬼在医院里待着,没日没夜的折磨那些病人死去的魂魄。 甚至有人说,如果你夜晚站在医院大门外,就会看到医院里全亮起了灯,灯光下有很多人影晃动,就好像那些医疗人员和死去的病人又都活了一样。 如果你一直站在门前不走,就会有一个护士过来邀请你进去,而一旦你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类似这种恐怖的说法还有很多,网上到处都是,但可信度不高,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医院里确实发生过贩卖器官的违法勾当,而且死了不少病人。 膏盲鬼如今占据这个地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里面的东西肯定好不到哪去。 我们来到这地方后,为了安全起见,就先把房车停在了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好歹算是有点人烟。 等下了车把东西收拾好,看了下时间,心中估算一下,告诉张果果,如果到了明天早上我们还没有出来,就打电话给刘快口报丧吧。 她有些不情愿,想跟我们一起去,最后被我哥凶了两句待在车里不敢吭声了。 我们背着包,左肩窝只猫,右腿站只熊,手上缠条蛇,兜里装只蜂,开始大摇大摆的前往了医院。 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地方,整个医院四周全是树林子,站在外面老远看去,一座阴森的大楼建造在森林里,被茂盛的树木遮盖着,露出破败惨白的墙壁,四周荒无人烟,好起来恐怖无比,再想起那些恐怖的传说,当真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抑。 穿过树林,很快就来到了医院大栏杆铁门前,门边挂着一个破烂的牌子,写着几个字:乐吉医院。 大门上了锁,站在门前往里面看,医院里荒凉无比,到处都是杂草,整栋楼破败不堪,楼上的窗口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大门锁着进不去,只能找别的翻进去,我们两个沿着墙壁走了一圈,发现在医院后面有一块破开的墙,墙上有个大洞。 “这墙是被人砸开的。”我哥看着圆形的洞口皱眉道:“是有人要进去,还是有人想逃出来?” 洞口不小,只不过都被树木挡住了,若不是特意转了一圈估计很难发现。 我们钻过去直接进了医院,正对着面前的是医院后门。 这门是用玻璃做的,站在面前,里面倒映出我们两个影子,就好像楼里面突然站着两个人一样。 门没有锁,伸手使劲一推就开了,灰尘落下子撒在空中,门后赫然是一条冗长黑暗的走廊,随着门推开,外面的光照射进来,显得阴森无比。 “这应该是一楼。”我一眼望去,见在走廊尽头处有条向上的楼梯,忙从包里掏出特意准备的手电筒准备照明 整条走廊黑暗无比,两侧扔的到处都是破旧的东西,有倒地的轮椅,落满灰尘的板凳,输液的针管和瓶子,散落各处,看到这些东西,瞬间就让人想起网上的恐怖传说。 每到夜晚,医院里死去的医疗人员和病人都会活过来,开始在这地方走动着,折磨病人,到处都是惨叫和哭声,像是地狱一般。 我们往前走了没两步,就看到走廊前方正中央有三把轮椅倒在地上,莫名其妙呈现出一个三角形状,刚好把我们的路给挡住了,就好像故意似的。 我哥胆大,直接走过去把它们都给踢开了,再往前走,过了轮椅的位置,走廊两侧开始出现了病房。 每间病房里有两三张病床,上面落满了灰尘,有的床单甚至都已经发黄腐烂了,可奇怪的是,每个床边都有一根输液的针管和瓶子摆放着,卡起来就好像还有人在这里治病一样。 “这地方还真有点恐怖,怎么床边都还挂着一个瓶子,难不成还有人在这里输液?”我自言自语的说着,走过一间病房,随眼往里面一撇之间,猛然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人,手上挂着点滴,面无表情看着我走过去。 “有人!”那一瞬间我大脑“嗡”的一声响,心脏提到嗓子眼,忙退回去看,结果病房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根挂起来的针管和瓶子。 “怎么回事?”我哥见我不对劲也退了回来,刚说完这话,他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看着我后面语气有些不安:“图穷,你刚才没有把那三个轮椅…扶起来吧?” 我听到这话心头咯噔一声,忙回头去看,就见黑暗的走廊中央,不知何时三个轮椅立了起来,座位全朝着我们的方向,一动不动,就好像上面坐着三个人要过来了一样,场景极其诡异! 第八十八章:停尸房 三个轮椅就这么停在漆黑的走廊中央,面朝向我们一动不动,让人心里实在不安。 刚进门就被鬼缠上了?我唯恐出意外,忙从包里掏出高跟鞋做好准备,这家医院尚且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实力又是如何,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我哥也握着测鬼刀走了过去,来到轮椅边,伸脚踢了踢,发出“铛铛”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刺耳响亮,整栋楼都能听见。 “最烦装神弄鬼。”我哥见它们又没了动静,当即来了脾气,把三个轮椅全给推到了走廊外,一把关上门道:“轮椅总不会开门了吧?” 我隔着门往外看,就见三个轮椅被扔在外面杂草中,说不出的奇怪感。 我哥回来后继续前进,来到走廊尽头,左边是一座前台,右边是楼梯。 前台上落满灰尘,上面放着发黄的纸张,也看不出写的什么,我随手翻了一下,突然发现在纸张上下压着一张照片。 “医院的大合照?”我拿起照片观察,发现上面全是穿着制服的医疗人员,站在一起,背景是医院大门口,足足百十来人,应该是一张集体大合照。 可诡异的是,这些人的脸不知为何全都被割掉了,照片上只剩下一个个的小窟窿,密密麻麻的,看起来有些瘆人。 “为什么要把它们的脸都割开了?”我哥看见照片愣了一下。 “也许是不想让人看到照片上的东西吧。”我迟疑了一下,将照片收了起来,脑海里忽然想起上次在废弃工厂,屠夫找照片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害死,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找照片了吧? 一楼看完之后,没有发现更多的东西了,我们开始前往二楼,由于整个医院长年无人,空气中散播着一股发霉的酸臭味,让人闻起来极不舒服,甚至有些反胃。 二楼上去后,布局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迎面对着楼梯的是一个报废的电梯,往后才是狭长黑暗的走廊。 “奇了怪了,为什么电梯不是从一楼设置的?难道这里的人上电梯还要先爬上二楼?”我看见电梯心生疑惑,举着手电灯照过去,忽然发现在电梯墙边贴着一张落满灰尘的纸。 忙走过去看,是张通告,没有标明日期和人物,只有一句简短的话:由于电梯发生故障原因,造成意外死亡事件,现已停运,望谅解。 “有人死在里面了?”我哥看见通告愣了一下,抬眼去观察电梯,这电梯门紧闭,上面全是灰尘,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用手使劲扒了一下,纹丝不动。 “电梯门有这么紧吗?”他又去扒门,这次使足了力气,结果还是没有丝毫动静,气的他抬腿猛踢了一脚,就听“砰”一声巨响,忽然电梯按钮“滴”的一声自己亮了起来,显示为二楼,紧接着门突然打开了。 我惊的忙往后退,定眼一看,发现电梯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股奇怪的臭味传了出来,道:“这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们上去?”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走了进去,刚一进去,电梯门忽然“砰”一下关上了,随后整个电梯开始飞速上升,按钮显示为十二楼,耳边传来刺耳的摩擦声。 我急忙伸手去按电梯想要停下来,结果不过怎么按都没用,只有十二楼的按钮亮着,不到一分钟的时候,电梯就上了十二楼,随着门打开,眼前一片漆黑。 我举着手灯去看,就发现正对着面前是一扇门,门上有一块铁牌,诡异的写着三个大字:停尸房。 看到这三个字,我心头一颤,脊背瞬间有些发凉:“电梯怎么把我们带到这地方来了?” 停尸房可不是什么友善之地,里面死了多少人,数都数不过来。 我可不想找这个麻烦,急忙去按电梯想要下去,结果不管怎么按都没用,电梯是丝毫不动。 “*!”气得我骂了一句,只能从里面走出来,刚一出来,电梯门就自己关上下去了。 “看来是有意把我们带过来的。”我哥看着电梯下去,回头再去看停尸房,犹豫了一下。 这个时候,按照正常情况,都有一个打头阵的先去探探情况,而我们之中打头阵一直都只有一个——肥仔。 结果这次它学聪明了,一见情况不对先跑到一边去躲着,也不让我碰了,拽着一张脸像是在等着看好戏。 “肥仔你怎么能这样呢?一家人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想要说服它过去,结果它直接装作没听见。 “熊一二,要不你进去看看?”我哥开始劝另一位,可熊一二虽然笨,但不傻,蹲在地上坚决不动,我哥硬是抱了半天,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抱不动它,气的原地直跺脚。 没办法了,只能我们两个人过去了,我举着手灯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整扇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里面一股凉气传出来,瞬间让我汗毛直立。 刚一走进去,就看到数不清的台子上面全盖着阴森的白布,旁边还有个大柜子,写着几个字:储尸柜。 这个场景我在电影里见过,一般尸体都会被塞进柜子里面保存着,最后再去处理,这是正规的流程。 可问题是在这家不正规的医院里,柜子里的尸体,处理了吗? 整个十二楼只有这一个房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停尸房非常大,我们站在门口根本看不全。 走进去后才发现,由于太长时间没人来,里面的东西都已经破旧不堪了,地上扔着各种脏乱的物件,有生锈的手术刀和白色制服,以及粗细不同的针管,各种奇怪的仪器,看的人毛骨悚然。 我举着手电去观察,惊讶的发现这些柜子上都写着名字。 “是死者的名字?”我查看着名字,由于整个柜子特别大,特意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柜口刚一百个,从上到下密密麻麻的,全都写着名字。 “奇怪了,如果都标上名字,尸体还怎么处理?再有人死,岂不是还要把名字擦了重写?”我感到异常疑惑,随便走到一个柜子边去看,就见写着一个名字:张叶师。 “好奇怪的名字。”我凑近柜子去看,刚到跟前,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忽强忽弱,就好像有人在缓慢呼吸一样,从柜子里面传了出来。 我惊出一身冷汗,忙往后退,心里震惊无比:“里面有人?!” 整不知所措时,忽然就见这柜子“吱呀”一声,门自己打开了。 “哥!”我一见情况不对,先开口叫了一声,忙去掏高跟鞋。 这时柜子里传来“咕咚”两声,一具尸体莫名其妙忽然掉了出来,直接摔在地上,吓得我一激灵,忙低头去看,惊讶的发现这尸体身上竟然穿着护士制服! “躺在里面的是医护人员?”我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护士会躺在储尸柜里? 这会我哥握着刀走了过来,见地上一具尸体,也没动静,愣了一下:“护士?要不我给你打一针?” 他说着,还真从地上去捡针头,可就在这时,停尸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惊的我忙抬头去看,就见电梯突然再次亮了起来,开始从下面二楼飞快上来。 “有人上来了!快把尸体抬走!”我哥看见这情况立马反应过来,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先不要暴漏,万一斗不过,恐怕凶多吉少。 我们两个急忙去抬尸体,可这会电梯已经到了八楼,再塞进柜子*本来不及! 情急之下,我就看到角落里有一个手术用的遮挡帘,眼下顾不得太多,忙把柜门轻轻关上,和我哥抬着尸体躲进了角落后面,用帘子将自己挡了起来。 与此同时,就听到电梯“铛”一声响,打开了! 第八十九章:百尸 我们躲在角落里被帘子挡着,空间极小,关键是还抱着一具尸体。 这尸体都已经腐烂发臭了,紧贴着我们,熏的人根本睁不开眼。 我哥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松开手转到一边,顿时整个尸体直接背对着趴在了我背上。 那一瞬间我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背对背拥抱。 尸臭味熏的我几乎吐出来,忙使劲推给我哥,结果就在这时,隔着帘子,透过昏暗的停尸房,我就看到电梯门口,赫然停着一台轮椅。 我哥这会也看到了,脸色一阵不安,小声言语起来:“不是把它们扔出去了吗?怎么会从电梯里上来?”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一台轮椅,不敢动弹。 此时电梯门自动关上,又带着刺耳的摩擦声下去了,瞬间整个十二楼一片死寂,就剩下了我们和一具发臭的尸体,以及一台诡异的轮椅。 “它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看着那三台轮椅,明显这东西缠上我们了,可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样实力,这种地方贸然出击,很可能会出事。 我们躲在后面等了半天,结果发现没有那台轮椅就只是停在了门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倒要看看它们想干什么!”我哥开始不耐烦了,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径直来到轮椅旁上去就是一脚将其踢翻。 “咣当”一声巨响,轮椅摔在地上,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我忙放开尸体走出来,浑身都是臭味,此刻尸体没有了支撑力,也跟着从角落里倾斜着摔在地上,我随眼一瞥,顿时心头一颤,发现它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 “从哪来的刀?”我看着手术刀愣了:“刚才就有了吗?” 我哥这会还在门外的轮椅旁,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犹豫之下,我试图想从它手里把手术刀夺过来,结果掰了半天发现根本掰不开,手指头全是硬邦邦的,好像冰块一样。 努力了半天最后只能放弃,忙快步走到门外,就见我哥正蹲在轮椅旁,手里还抓着一个轮子,语气威胁道:“警告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敢跟过来,就把你轮子卸了!” 这轮椅倒在地上也没有任何动静,样子很是奇怪,我哥犹豫着想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喜,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句:“我有个好玩的主意,过来搭把手!” 就见他忙把轮椅扶起来推进了停尸房里,对我道:“把尸体抬过来。” 我愣了一下,但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帮着他把尸体抬过去放到了轮椅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就好像真的有个病人坐在上面一样,场景异常诡异。 “有点意思。”我哥看着尸体和轮椅正乐呢,忽然间,这轮椅自己动了一下,发出“咯吱”一声,往里面走了一步。 吓得我们两个一惊,急忙后退开,就见这轮椅转了一圈又停了下来,随后开始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就好像人的骨头断裂了一样。 随后就见那尸体坐在轮椅上,四肢突然开始怪异的扭曲甩动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把轮椅弹在了一边,握着手术刀背对着我们。 “卧槽!”我哥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射性把青娘露出来。 与此同时就见那护士的脑袋忽然一百八十度旋转,“咔嚓”一声直接转到了背后,一张腐烂的脸看着我们,整个人倒着飞快走了过来! “快关门!”我们两个此时还站在门外,见那护士握着刀冲了过来,急忙一把关上停尸房的门,同时护士尖叫着冲过来手术刀直接扎在门上,隔着玻璃开始不断撞门,发出凄厉的怪叫。 我死死抵着门,就见她握着手术刀对着玻璃一阵乱划,刀刃割在玻璃上,发出极度刺耳的声音,让人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它划了半天发现出不来,开始转身走向了储尸柜。 “它要干什么?”我哥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话音刚落,就见它走到柜子边,突然机械的伸手将柜门打开了。 随着柜门打开,又一具穿着护士装的尸体从里面掉了出来,在地上挣扎几下爬了起来,开始转身去打开别的柜门。 随着柜门不断被打开,一具接着一具尸体从里面掉了出来,眨眼间的功夫,整个停尸房里落满了尸体。 它们如同丧尸一般,挣扎着爬起来,发出诡异的声音,有的是护士,有的是医生,整整一百具复活的尸体,几乎站满了整个屋子,隔着玻璃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们,恐怖至极! “…百鬼夜行?”我看到这场景,脑海里瞬间冒出一个词,就见它们开始集体朝门走了过来,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着,恐怖无比。 “完了!十二楼没有退路!”我哥看见这情况,脸色一阵不安,忙叫熊一二过来,戒指触碰融合在一起,随后力量极大的顶着门。 与此同时,停尸房中百具尸体挤在门边,不断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叫声,拼命往外钻,巨大的压力让玻璃开始不断“咯吱”的断裂声, “快想办法!”我哥咬牙顶着门,脸憋的通红。 我这会也快到了极限,脑门全是汗,逼着自己想办法。 然而整个十二楼根本没有上下的楼梯,只有这一间停尸房,无论是上来还是下去,都只能依靠唯一的一台电梯。 可问题是,这台电梯又不受控制,这不是要断了我们的路吗? 就在情况危机万分时,忽然我听到背后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惊讶的发现电梯再次亮了起来,速度飞快朝十二楼上来! “电梯来了!准备走!”我挡着门,此时电梯到了九楼,里面的尸体似乎知道我们要跑了,一个个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用头撞玻璃,“砰砰”作响,瞬间玻璃上被砸开一道裂痕,大有碎开之势。 “这玻璃怎么不结实!用的是中国制造吗?!”我哥一看玻璃撞裂了,脸色一阵惨白。 这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十一楼,眼看就要上来了,与此同时,门后一个护士,甩动着脑袋猛地撞在玻璃上,“啪”的一声,玻璃直接碎开。 一颗恐怖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上面扎满了玻璃碎片,它挥舞着手术刀在空气中乱划,直接把我哥的衣服给割了一道口子。 同时“叮当”一声,电梯到了。 “快走!”我哥一见电梯来了,转身就跑,我急忙也跟过去,刚一松手,成群的尸体撞破门从里面冲了出来,黑压压一片,宛如丧尸过境。 我们速度飞快冲到电梯旁,刚一打开门顿时愣了。 “怎么又是轮椅?!”就见电梯里摆放着一只轮椅,和先前上来的一模一样。 “没完了是吧!”我哥脾气暴躁的抡起轮椅,对着冲过来的尸体砸了出去,同时钻进电梯关上门,伴随着外面的尖叫声,电梯开始飞快往下行走。 我站在电梯里整个人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平复心情:“幸好电梯上来的及时,要不然面对那一百具尸体,恐怕是凶多吉少。” “储尸柜里为什么放的是医疗人员的尸体?”我哥还有些不解:“那这里病人的尸体都去哪了?” “也许火化了?”我想起医院里很多尸体都会经过火化处理。 正说着,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忙抬头一看,发现电梯里的楼层灯没有亮,可电梯还在动。 “这是要去哪?”我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电梯没有人按,自己却在动,也没有楼层显示,那它什么时候会停? 正疑惑不解时,忽然电梯内部猛地一颤停了下来,紧接着“叮”一声响,门打开了。 上面显示着一个血红的数字:4。 第九十章:第十二点 “四楼?”我看着上面的数字愣了:“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4”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数字,我心里有些不情愿下去,就站在电梯里不动,想看看它会不会再上关门继续往下。 可等了半天,也没任何动静,最后只能放弃,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刚一出来,它就关上门走了。 “啧!这电梯还挺有个性!”我哥见状说了一句,此时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漆黑狭长的走廊,两侧是大小不一的病房,能看得出来这一层楼是给病人治疗的地方。 而走廊上扔的到处都是医用针管,空气中竟然还有一股浓烈的药水味,让人感到极度不适。 我们举着手灯过去,刚到走廊上,就听到“嘀嗒”一声,吓得一惊,忙抬头去看,发现墙壁上挂着一个落满灰尘的大表,指针正指向十一点半,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凌晨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机确认时间,站在楼内往外面看,窗外天空一片漆黑,连朵云都没有,无比荒凉。 “听网上的传言说,到了午夜十二点,那些在医院里死去的人都会复活过来。”我看着时间,想起先前看到的传说。 我哥对这些不感冒,他走进第一个房间里,类似办公室,在里面翻了翻,忽然像是有所发现,忙叫我过去。 我走进去就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道:“看上面的名字。” “张文娟?”我凑近一看愣了:“这不是停尸房里的那个护士吗?” 忙翻开这本子去看,发现里面都是病人的医疗记录,每页下面都有个签名,全是张文娟。 “能有这权利应该都是护士长。”我把本子大概翻了一边,没有再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放下来了,心里猜测一番:“看来这个张文娟应该是死了,尸体被人放进了储尸柜里,只不过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医护人员。”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呗。”我哥随口说了一句,从屋子里走出去,沿着走廊往前,两侧全是病房。 第四楼的病房要比一楼的看起来恐怖的多,里面乱七八糟的,甚至有些墙壁上还有不少血迹,都已经干在了上面。 “病房里都这么多血,看来这里的病人确实没少受罪。”我走进其中一间观察,墙壁上一大滩凌乱的血迹,地上也是,还有很多抓痕,就像有被躺在血泊中被强行拖走了一样,血迹往外延伸出去,一直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 我看了一眼这个房间,上面有一个门牌,写着三个字:手术室。 看到这地方,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安:“手术室紧挨着病房,这是为了方便吗?” 推开门准备进去,手术室一般都没多大,刚一进门,就看见一张手术床,上面全是血,脏兮兮的,旁边还扔着一个铁盒子,里面各种做手术用的工具。 最恐怖的是,手术床边还有捆绑用的东西,显然是用来固定病人的。 我看见这场景,直皱眉头,我哥在旁边转了一圈,突然像是有所发现,疑惑道:“这里面怎么还有水呢?” 我闻言走过去一看,就发现洗手台里盛满了黑漆漆的脏水,散发着一股恶臭,看见这东西,我心头顿时一阵不安:“医院不是荒废很久了吗?里面怎么还有水?难道有人还在使用这地方?” 正想着,突然从水龙头里“嘀嗒”滴出一滴水来,落在盆里,声音异常清晰。 我见状愈发疑惑:“这地方还在供水?” 伸手拧了一下水龙头,忽然“哗”的一声从里面流出水来,惊的我忙往后退开。 就见水龙头流着流着,颜色逐渐变成了血红色,大量的鲜血从里面流出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沸腾着,从洗手台中溢出来顺着台子往下流,滴到了我的鞋上。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门突然“砰”一声关上了,吓得我一惊,忙回头看去,顿时愣了。 就见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内脏都被掏了出来,躺在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嘴里发出恐怖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说着话,眨眼间这人突然又消失了,好像不存在了一样,水龙头也自己停了下来,屋子里瞬间回复死寂。 我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响着,听起来异常诡异。 “什么声音?”我哥也听到了,满脸疑惑的皱着眉头拉开门,就看到在走廊的一侧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白色的病服,光着脚,头发散乱,面朝墙壁背对我们,正不断的在用手指甲扣着什么东西,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 看到这突然出来的一个人,我们两个都愣了,因为并不知道它究竟是人是鬼,而在出现在这种地方,绝对不正常。 我哥犹豫了一下,握紧测鬼刀悄悄走过去喊了一声:“喂!” 他这一喊不要紧,这家伙突然扭过头来,一脸震惊的模样看着我们,脸色恐惧无比,拔腿就往楼上跑。 “是人?!”看见他我们也傻脸了,这地方怎么还有人? “快追!”我哥率先反应过来,握着刀追上去,我急忙紧跟其后,一口气跑到五楼,就看见那人已经跑到了走廊另一端,回头见我们追过来,吓得推开门躲了进去。 我们飞快的追过去,猛的推开门,发现这是卫生间,里面破烂不堪,满地的血,墙上用血写满了恐怖的字:我的身体好疼…我不想死…放我出去…它们又来了…没地方躲了… 这些字体密密麻麻写满了整整一墙,看的人心发慌,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哥握紧刀走到一间厕所旁,犹豫一下伸脚踢开门:“出来!” 结果里面没有人,再到下一个隔间,一脚踢开还是没人。 “出来!”又到下一个,一脚踢开,忽然那人举着刀面目狰狞的冲出去来,怒吼着朝我哥捅了过来:“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他握着刀像是疯了一样,疯狂挥舞着,一顿乱捅。 所幸我哥反应快,早早跳开,才没有被他捅伤,同时从一旁按住他,直接将其绊倒在地,用膝盖压住他的背部,夺走手中的刀,怒道:“说!你是什么人?” “谁也别想活着出去!我要诅咒这里,你们这些恶魔,想要逼死我!挖我的心取我的肝!不得好死!”他骂骂咧咧的,拼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那有我哥力气大?被压的死死的,我惊讶的倒不是他说的这些话,而是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一个活人?而且还穿着病服? 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他:“你别怕,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 他听见我说话抬起头来,看到他的眼睛,我确认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可问题是怎么会呢? “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在这种地方?”我完全不能理解。 “放开我!时间快到了!它们就要来了!”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根本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什么时间要到了?谁要来了?” “你根本不懂!快把门关上!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再不关门就来不及了!” 他说的话越来越莫名其妙,我哥把他从地上揪起来,不明白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我要把门关上。”他竭力想要靠近卫生间的门,面目狰狞而可怕。 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他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就把他推过去,结果刚到门前,他突然伸手拉了我们一下,用肩膀一顶,把我们两个给推出了门外,同时一把将门给关上了! “混蛋!”我哥怒吼一声,气急败坏去撞门,结果奇怪的是,无论怎么撞,这门都如同墙似的,没有任何动静。 我站在一旁心里感到剧烈不安,脑海里回响着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要来了?十二点怎么了?为什么要关门? 正疑惑不解时,医院里突然响起“铛”的一声,好似钟表报时一般,异常清晰,从远处传来,悠悠扬扬穿过整个走廊,直入耳内。 听到这声音,我瞬间意识到什么,忙掏出手机一看:午夜十二点整! 就听从门后里传来那人害怕的声音:“到时间了…这座医院醒了…它们要过来了…我救不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第九十一章:百魂夜行 ““开门!开门!”我哥见情况不对,使劲撞门,就听里面传出害怕的声音:“你们快走吧!赶快躲起来!或许还能活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吼了一声,这时医院里的钟声停了下来,随后时间静止了一秒钟,忽然之间,整条走廊全都亮了起来,像是突然来电了一样。 随后隔着楼道的窗户,我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医院里所有楼层此刻变得通亮无比,灯光透彻,正如这人所说,整栋楼突然活了过来。 “这…他娘到底怎么回事?”我哥看见这一幕,脸色震惊,根本不敢相信。 “废弃的医院,到了夜里十二点…钟声过后,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那些死去的人它们又都回来了…”我脑海想起网上恐怖的传说,再看眼前的景象,这一切都是真的? 正不知所措时,忽然走廊尽头传来刺耳的声音,电梯下来了,伴随一阵走路的声音传来。 我们两个急忙找地方躲起来,扭头就见两个穿着护士装的尸体,抓着手术刀,浑身是血的扭曲着走了过来。 它们每走到一间病房,都会推开门看看,样子极其怪异。 “就像是在巡查房间。”我偷偷观察着,心里感到极度不安:“好像病房里还有病人一样。” 很快,它们走到五楼的前台坐了下来,如同医院里日常一般,开始了值班。 “这些好像都是停尸房里的尸体,如果它们全下来了,那这栋医院里…现在至少有一百具尸体在游走。” 我不敢想下去了,灯火通明的医院里,没有人,只有一百具尸体在扮演着生前的样子,这是何等诡异的场景? 怪不得刚才那个人会这么害怕,如果被这些东西抓住…天会有什么后果。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我哥,他显然也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异常不安,犹豫了一下,道:“先上楼,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们趁那两个护士不注意,偷偷转身上楼,楼梯是折叠式的,刚上过去拐个弯,还没到六楼,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颊腐烂恐怖,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快回去!”吓得我们急忙调头往回走,飞快下到五楼沿着楼梯直奔四楼。 医院里所有的灯亮起,一切都暴露无遗,我们飞快回到四楼,暂时没人,急忙躲进一间屋子里,轻轻关上门。 “没想到这些东西真的会活过来,恐怕现在每层分布的都有人了。”我心里计算着,一共十二层楼,一百具尸体,如果评论分布的话,那也就意味着,每层楼最少八个人! “这…”我哥显然也想明白了,脸色一阵难看:“看来今天晚上是离不开了。” “刚才那个人说,只有这个地方是安全的,这话什么意思?是指只有那间卫生间里是安全的?” “未必,他更可疑,正常人谁会来这种地方?说的话更未必可信。” “他穿着病服,会不会是这里的病人?”我脑海里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很快又觉得不现实。 因为这家医院已经报废很多年了,以前的病人恐怕早就死了,就算不死,也没有再回到这的理由。 可从那人刚才说的话来看,他又显然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呢? 我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隔壁的门被打开了。 “是护士在巡查!”我心头一惊,而且听声音马上就要到我们这了,急忙钻到床底下躲起来。 与此同时,门“砰”的一声开了,我趴在床底下不敢出气,透过床底的缝隙就看见门外站着一双血红的鞋子,它顿了一下很快走进来,在房间中央站了一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停了大约一分钟,随后又离开了。 等它离开后,我整个人松了口气忙从床底下爬出来,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而且还是最大音。 我瞬间懵了,忙掏出一看,竟然是刘信的消息:我想好了兄弟,粉丝少不要紧,可以给你们,咱们还可以继续合作,但有个前提,我要当主角。 “你他妈在坑我?”我看见这突如其来的短信,气的差点吐血,忙把音量关了,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护士。 她手里拿把手术刀,正歪着脑袋双眼无神的看着我,脸颊都腐烂了,露着肉和白骨,模样极其恐怖。 “不好意思…我去游乐园走错路了,这就走……”我收起手机往后退。 就听它喉咙里发出怪音:“…进行治疗…进行治疗…”随后慢慢举起手术刀,突然凄厉的惨叫着冲了过来。 “肥仔!”我见状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忙和肥仔融合在一起,随着身子骤然变轻,速度极快的躲开攻击,就它见一刀扎进了旁边的病床里,刀刃极其锋利,直接将床板给割开一个口子。 “谁说护士都很温柔的?!”我看见割开的口子,吓得心头发颤,这一刀要是捅自己身上,估计命都没了。 它见一刀捅空,再次握刀捅了过来,所幸我和肥仔融合了,它的速度远不及我,趁机抡起旁边一根棍子,对着它脑袋直接敲了过去。 “砰”一声响,脑袋直接开花,被砸出一个大窟窿来。 它由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几乎摔倒,一半脑袋都没了,还挣扎着过来要捅我,模样极其恐怖。 “身残志坚!”我看着它挣扎的样子,想起一个词语来,正准备举棍再砸时,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忙定眼一看,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它浑身是血,身上衣服破烂,手里还抓着一把滴血的锤子,显然因为是听到动静才赶了过来,看见我们后嘴里开始发出怪音:“…进行治疗…进行治疗…” 说着,速度极快的挥舞着锤子冲了过来,这个医生的速度要比护士快的多,几乎赶上我和肥仔融合了。 我见来不及躲开了,忙举起棍子去挡,结果就在这时,它突然肩膀一顶,直接撞在了我身上,力道极大将我撞飞出去,整个人摔在墙上,疼痛无比。 它抡着锤子冲我的脑袋砸了过来,与此同时,我哥一直在旁边藏着。 见情况紧急,立马冲了出来,力量极大的撞在它身上,直接将其撞飞了出去,和护士砸在一起。 “快跑!”我哥趁机拽着我往外跑,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估计复活的尸体很快都会赶过来,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们一口气奔上六楼,此时整个六楼走廊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快躲起来!”我们奔走在走廊里寻找能躲的地方:“病房恐怕不安全,进卫生间!” 那些护士会巡查病房,再躲进去也无济于事,只会招惹更多麻烦。 于是我们调转目标,冲进了卫生间,急忙各自打开一扇隔间的门躲了进去,刚进去我就听到身后有人说了一声:“…有人了。” 我听到这声音顿时愣了,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忙回头去看,就见一个中年男的坐在马桶上,正目光奇怪的看着我。 突然出来一个人,还是在厕所里,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身子贴在木板上直接愣住了,一瞬间忘了说话。 “旁边的隔间应该是空的吧…”他特意给我指了指。 我大脑此时一片空白,随口说了一句:“旁边也有人了…” 他听到这话也愣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那你进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说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俩用一个吧…” “啊?!”他傻脸的看着我,眼神都懵了,忙提着裤子走了出去,嘴里还骂着:“神经病吧你…” 第九十二章:有纸吗 我站在厕所里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个人?” “应该是魂。”肥仔突然在我脑海里道:“和人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是和人不太一样…他没擦屁股…”我想起刚才的场景,那人好像直接提着裤子走了。 “你…角度有点刁钻啊。”肥仔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 这时,隔壁突然有人敲了敲厕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兄弟,有纸吗?” 我闻言一愣,听声音不是我哥,还有别人? 心头犹豫了一下,它要么是鬼,要么是魂,反正肯定不是人。 我想着,就回了一声:“没纸。” “啊,你也没带啊。”它叹了口气:“刚才那哥们就没带,他是不是没擦就走了?” “…是。” “我去…我还等着上楼看病号呢,这可怎么办?” “病号?”我听到这话,心头一颤,忽然意识到什么,试着问了一句:“你也有亲人病了?” “那倒不是,是我一个朋友,怎么着,听你的语气,有亲人病了?” “也没有,是我病了。”我脑子飞快转着:“白血病,医生说没几天了。” 隔间里开始一阵沉默,没了声音,我心头有些不安,在想是不是说的太大了? 这时旁边突然叹了口气道:“节哀顺变啊兄弟,生老病死都是没办法的事,你说人活着是为了啥?再多努力和成就,也抵不过一场病就没了。” 我还想套出来点他的话,想了想就继续道:“所以人该开心的时候就要开心,多对身边的人好,不要等像我这种的时候,想珍惜都来不及了。” “越说越伤感了。” “所以人活着还是有意义的,这种意义就在于你干了什么,死了之后有没有值得,值了,就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去。 旁边这人惊讶道:“高境界啊兄弟!卧槽,拉个屎还谈出来人生了,医院里当真人才辈出啊!” 这家伙也给我逗乐了,忍不住笑了笑,趁机问它:“对了,你朋友在几楼?” “就在这一楼。”它道:“你呢?” “敲了,我也是。”我追问道:“你朋友什么病?哪个医生治的?” “具体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听说好像是心脏上的问题,医生我见过一次,是一个姓孙的,叫啥不清楚,听医院里的人都叫他孙医生。” “孙医生…”我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开门声,好像有人走了进来,我急忙停止说话。 旁边隔间的哥们听到声音叫了起来:“有人来了?兄弟,有纸吗?我们忘了带了。” 听了一下,沉重的脚步声开始走过来,停在旁边的隔间,像是在从下面递纸,几秒钟后,就听旁边这哥们道:“谢了谢了,旁边这位也忘了带了,你还有吗?” 这人没回答,脚步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停在了门前,隔着门我明显感到一股寒气袭来,异常冰冷,整个空气温度骤然降低,头顶的灯还是不稳定的闪起来。 “这是鬼!”看见这副场景,我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还没做好准备,忽然一只怪手从低下伸了进来。 这只手都已经烂开了,上面全是虫子,抓着一把发黄的纸,散发着臭味。 我捂着鼻子犹豫了一下,用手指头把纸捏了过来,没敢说话。 它很快把手又缩了回来,开始转身离开,卫生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就听旁边隔间的人道:“兄弟,我好了,先走一步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忙问了一句。 “何建,你呢?” “图…图富贵。”我把我哥的名字报了出去。 “好名字啊。”我听到它开门的声音:“你下辈子,一定会是个大富大贵的人。” 说完它走了,我心头却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竟然有这感伤:“下辈子…或许吧。” 这辈子是没这个命了。 趁他走了,我急忙从里面出来,过去拍了拍我哥的门。 他打开门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挺能聊啊。” “咱们快跟过去看看。”我忙走出厕所,爬在门边去看,就见何建走在破财的走廊里,好像真的在医院里一样,大概在第三个房间停了下来,继而转身推开门进去了。 “快过去!”我们忙跟过去,来到第三个房间,推开门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三张烂开的病床,灯光下屋子里全是灰尘,连个鬼都没有,更别提人了。 “怎么回事?”我有些不理解,想着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它确实进到这个房间里:“怎么消失了?” “灵魂重现。”我哥拿着崔洪的死亡日记本突然道:“这是假象。” “什么意思?”我看着死亡日记本,就见崔洪在上面写道:“我曾在工厂里见过类似的景象,过了午夜十二点,医院里的东西都苏醒了,但这不是真正的苏醒,而是遗留在这里的灵魂太多,所带的力量太大,彼此相关联所产生的一种假象,叫灵魂重现。” “一个人的灵魂重现不了太多东西,但一整个医院所有的灵魂都在重现,就成了好像真的一样,构成了一种假象,这些灵魂保持着生前和医院有关的记忆活动着,其实说白了,它们不知道已经死了,还以为自己活着待在医院里罢了。” 听到这我似懂非懂明白:“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一起的都是假的?” “对你们而言是真的,因为现在整个医院都成了灵魂重现的场所,你们就在这里面,你们现在就像生前在医院的人一样,只不过你们更加客观。” 它越说我越不明白了,崔洪见我们不理解,就举了个例子道:“比方说,你们现在看到的亮起的灯光,在医院外是看不到的,只能看到一座破旧的楼罢了,只有在医院里,才能看到这副景象。” 他这么说,我开始明白了:“有点类似鬼域。” “鬼域?我倒听说过,没见过,但应该差不多。”崔洪道:“可这里的灵魂重现很不稳定,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突然多出个人,又突然少了个人。” “那这么说,刚才那个何建,为什么还要和我聊天呢?” “因为它以为自己还活着,分辨不出来,或者就算分辨的出来,它也可能把你当成同类了。” “有点意思。”我哥搞明白之后道:“这么说,正常情况下,那些灵魂也未必分辨的出我们是人对吗?” “对,但鬼就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这家医院里,除了有很多灵魂之外,还有很多鬼,而且等级不一,你们要小心了,因为你们能分辨出它们,它们同样也能分辨出你们。” 我这会彻底弄明白了,看来这家医院里的东西有很多。 如果何建这种算灵魂,那么复活的护士和医生就是异灵了,而真正的鬼,除了刚才厕所里给我递纸的那个,别的都还没有露面。 “都藏哪去了?”我心里念叨着,为什么迟迟不露面呢,只有找到鬼,才有可能找到我们的目标——膏盲鬼。 就在我们说话之际,忽然从走廊尽头里拐出来一群人,它们全都穿着护士装和白大褂,推着一个车,车上躺着一个病人,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群人匆匆忙忙的往往手术室里走,看起来非常着急,完全没注意到我们两个。 为首的是一个医生,我观察着它,忽然在衣服胸前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名字:孙许升。 “姓孙,难道是孙医生?”我看到这个名字,脑海里忽然想起什么,忙跟在了它们后面,进了手术室。 第九十三章:孙医生 我们两个跟着进了手术室,奇怪的是,这些医护人员好像都看不到我们一样,它们全是灵魂,能从我们身体里穿过去,丝毫没在意我们的存在。 它们把病人放在手术台上,就见孙医生带上口罩:“注射全身麻醉!” 随后就有助手开始给病人打针,我在旁边看了一眼,病人浑身是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嘴里也正不断吐血,两眼翻白,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一样,情况很不乐观。 “要动手术抢救了。”我看着面前的场景,心里有些疑惑:“既然是灵魂重现,那是不是就能看看它们到底有没有挖取器官了?” 我想着,就见孙医生握起手术刀开始,我从来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手术,只有电影里见过,但那感觉和站在现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站在现场什么感觉,就是难受,看着把一个人用刀子割开,翻着里面的东西,鲜血不断流的到处都是,说实话,我当时胃里一阵翻腾。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手术还没做完,旁边的仪器就显示病人的心跳停止了,孙医生还不放弃,让打肾上腺素,可一点用也没有。 就听旁边的助手劝道:“孙医生…病人已经没救了,受伤太严重,器官出问题了…” “我知道!”孙医生突然吼了一声,显得有些声嘶力竭,他看着停止跳动的仪器,额头全是汗,眼神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有些不安和失落:“…这家医院,难道真的就救不活一个人吗?” “医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把尸体放到推车上,我去送到停尸间等家属认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像是见多不怪了一样。 助手们把尸体抬到车上用白布盖上,清理干净手术台后,就见孙医生自己一个人推着车往电梯方向走,同时对身边的医护人员道:“你们不用管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我在旁边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劲,自己上去?肯定有问题。 就见他推着车走到电梯处,等电梯下来,把尸体推进去,我们两个急忙跟过去,刚一上去,发现他要前往的并不是十二楼的停尸房,而是去了八楼! “停尸房明明在十二楼,却把尸体带往八楼,果然有问题。”我在旁边思考着。 “是吗?你们两个想一直跟着我到什么时候?”他突然开口说话了,回头眼神冰冷的看着我们,手里不知何时还拿着一把手术刀。 “你能看到我们?!”听到他说话,我们顿时愣了,吃惊的看着他,脊背有些发凉,难道刚才一直在演? “你觉得呢?”他握着手术刀,彼此之间仅隔着一个尸体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医院里,从来没见过。” 他打量着我们的脸,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 “医院里的人多了,你未必全记得住。” “不对,你们不属于这里。”他像是有所察觉:“你们身上有活人的味道。” 我们没有说话,就听他继续道听:“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跟着我过来,其实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挖取人的器官吧?” “外界新闻沸沸扬扬,这医院都荒废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有人在意啊。”他说着话,把刀收了起来,此时电梯已经到了八楼。 他没有再看我们,而是推着车走了出去,八楼没有人,空荡荡的走廊两侧,只有两个大房间,分别写着:实验室,焚尸房。 我和我哥疑惑的跟着他出去,就见他把尸体推进了焚尸房里。 “你要把尸体烧了?”我看到他这样子,意识到什么:“不等家属来认领了?” “家属认领?”他皱眉看着我:“你还是不了解这家医院,等家属来认领的时候,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而是自己拖着尸体将其塞进了焚尸炉里,点着了火,尸体在里面燃烧了起来。 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等烟抽了一半,我实在忍不住问他:“这家医院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你是这里的医生,一定知道很多东西,都说出来。” “我要是不说呢?”他抽口烟看着我们,眼神眯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把高跟鞋掏了出来,放在他面前威胁道:“你应该能感觉出来这是什么吧?别逼我,咱们好好谈,最后愉快散场。” 他看到高跟鞋脸色愣了一下,又打量着我们:“你们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还真能做到。” “做到什么?”我哥听他话里有话,追问了一句。 “正如你们所听到的那样,有关这家医院的传闻,害人,黑市,割取器官,利益串通,等等之类的。”他抽着烟道:“但这些都是最明面的,背后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浮出水面。” “这家医院已经荒废了三十年,三十年前因为被一位记者曝光,遭到封杀,医院关闭了,好像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在此之前,发生过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你们一定不知道。” 他像是想起不好的东西似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四十年前,我来到这家医院工作,当时这家医院还是本地水平较高的地方,那个时候能进这里工作,说实话我挺自豪。” “但后来我就开始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说这家医院的医生和医护人员相互串通,割取器官贩卖钱财,起初不相信,但后来我试着在医院里偷着打听了一下,开始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家医院里的护士也好,别的医生也罢,无论我问什么,他们的回答都一样,就好像彼此串通好了似的,非常奇怪。”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之间相互勾搭配合,陷害病人,割取他们的器官贩卖都是真的,但当我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这些人觉得我是个威胁,开始合起伙来害我,他们逼迫我割取死去病人的器官,然后用视频拍了下来,以此来要挟我。” “我没有办法,只能服从,但私下一直想办法曝光这些混蛋,却始终找不到证据,而且他们处理尸体的手段和方法很快,彼此之间相互串通,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直到后来有一个叫武阳的病人从这里逃了出去,把一切曝光给了记者,这一切才停下来,可当警察来的时候,却奇怪的发现,医院里除了病人,任何的医护人员和医生都不见了。” “他们找了所有地方,却都没有发现这些人,之后下了通缉令,可很多年过去也没有抓到任何人。” 我听到这,已经明白了什么:“他们都死了,对吗?” 孙医生抬头看着我,点头道:“对,但都是自杀,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全都自杀了。” 我闻言眉头皱起来:“这是为什么?” “因为它们不愿意离开这里,人作恶太多,心就变了,它们决定就算死了变成鬼,也还在这里徘徊。” 我心里骤然一阵冰凉,觉得异常不安:“那你呢?” “我?我自从进入医院以来,就一直在试图救人,可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没用。” “在医院里的人全都自杀后,因为只有我知道它们干了什么,可它们都死了,而留下的录像带又有我被迫割取器官的视频,这样一来,没有人能证明我的清白,所以我也选择了自杀。” “我发誓就算变成鬼,也要阻止它们。” “所以你把尸体推到这里烧掉,就是为了不让它们得逞?” 他苦笑一声:“是不是听起来很傻?三十年了,我每天都在重复干这些事,虽然没什么用。”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孙医生很久没说话,我哥却疑惑道:“那你刚才说,也许我们可以阻止这一切,是什么意思?” “它们变成了鬼,还在这家医院里徘徊不肯离去,但并不代表这里就是它们的地方。” “很多死去病人的魂魄也被困在了这里,每次午夜十二点,医院都会苏醒,届时无论是病人,还是医护人员,还是鬼,都会醒过来,而在清晨六点又会睡去。” “这段时间,也是唯一的时间。我斗不过它们,可你们不一样,如果能解决掉医院的鬼,也许就能控制住别的东西,到时就能把这家医院解放出来,那些死去的灵魂也能离开不至于再受折磨。” 第九十四章:附身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犹豫了一下:“你说的那些鬼在哪?” “九楼。”他把烟头才灭了道:“医院里的鬼大多数都聚集在九楼,而死去病人的灵魂会到处游荡,那些鬼和异灵都在抓这些灵魂,想要折磨它们。” “九楼?”我想了一下,似乎还没去过,为什么鬼都聚集在这一层? 正想着,孙医生突然起身要离开了:“你们自己决定吧,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现在凌晨两点,还有四个小时,如果不愿意,就赶快离开这地方吧,待久了凶多吉少。” 他走了以后,我脑海里捋了一下思路,问我哥:“你信他说的吗?” “不全信。”他想了想道:“有真有假,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们,不过有一点应该是真的,如果能解决掉这些鬼,这家医院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鬼与鬼之间相互有联系的,若能解决掉九楼的鬼,应该也能把膏盲鬼逼出来。” 于是我们两个开始前往九楼,此时在八楼,由于时间紧急,也没留下来多看,直接上了楼梯。 到达九楼后,这里明显和别的楼层不一样了,空气温度要低得多,灯光也很暗淡,全是昏暗的光芒,照的人视线模糊。 面前仍然是一条走廊,可不同的是,两侧的房间全是黑着灯的,没有光亮,只有这一层楼是这种样子。 我再次打开手灯,光束投到墙壁上,赫然一滩红血映入眼,心头一颤,一股不安感涌了上来。 整个走廊的墙壁上全是血,地上扔着许多奇怪的东西,角落处是一堆沾满血的病服,天花板上的灯时而闪烁不断,看起来诡异无比,给人一种恐怖压抑的气氛。 我们举着手灯往前走,来到走廊边,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块牌子,打掉灰尘就见上面写着:精神病科。 “精神病?”我哥看到牌子脸色变了一下,心里有些害怕:“该不会是那些精神病变成了鬼吧?”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看到在牌子的后面,用血画着一张怪异的人脸,这张人脸歪歪扭扭的,咧嘴笑着,看不出是男是女,模样极为诡异。 “这一层楼应该是精神病的地方。”我慢慢把牌子放在地上,以免发出过大的动静。 正说着话,从左侧的房间里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碎了一样,随后黑暗的房间响起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哒哒哒”好像有人跑开了,我们神经瞬间紧绷,举着手灯照过去,漆黑的屋子里是病房,但这种病房和如同的不一样,是专门用来关精神病的。 里面的墙壁都是灰色的,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盆,还有一个摆放东西的小架子,别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手灯扫过去,就见地上有一个摔碎的瓶子。 “把瓶子摔了,是想吓我们?”我哥在旁边问了一句,结果这时,从另一间屋子里,突然又传来一阵“哒哒哒”急促的跑步声,这次听的很清楚,耳边还传来一阵的诡异笑声。 “嘿嘿。”这笑声凭空而响,几乎就在耳边,我惊出一身冷汗,忙举着手灯四下却什么也没有。 “往前走!”我咬了咬牙:“看来它们想玩玩。” 这些鬼此刻没有贸然出现攻击,很有可能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以免得不偿失。 我们忙举着灯往里走,走着走着,我忽然感到不对劲,好像有一个奇怪的脚步声一直在跟着我们,急忙停下来去听,声音又没了。 忙往前走,声音又响了起来,那脚步声和我们的几乎重合在一起,但却异常清晰能让人分辨出来。 我哥走在前面,他显然有些犹豫,最后停了下来。 我见状也跟着停了下来,这时,那脚步声也骤然而停,与此同时,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在自己背后站着一个人。 因为我听到了一阵极度轻微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几乎贴在后脑勺。 那一瞬间我心脏猛的提到嗓子眼,手心开始冒汗,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贸然回头被害了怎么办? 正不知所措时,突然背后一凉,黑暗中有人叫了一声:“图穷。”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熟悉,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回头去,扭过头的瞬间,一张血脸直接贴在我的鼻子上。 那一瞬间我大脑“嗡”的一声空白了,呆看着眼前的血脸没能反应过来,仅一秒钟,它突然双手抓住我的肩膀,脑袋对着我的身体,直接撞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被抓着根本来不及躲,我哥见状,脸色骤然大变,怒吼一声拼命撞过来,一把将我顶开,同时自己和那鬼撞在了一起。 仅一秒钟,就见那鬼钻进了我哥的身体了。 “出来!”我哥慌了,忙乱扒着身上的衣服想要将它揪出来,这时,就见他身子突然一震,顿了一下,整个人僵停在了原地,脑袋耸拉着一动不动。 “哥?”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过去,就听肥仔叫了一声:“别过去!有些不对劲!” 就见青娘从他手腕上跑了下来赶到我身边,样子有些警惕。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哥突然抬起头来,两只眼睛血红正往外流血,表情狰狞的笑着,模样异常恐怖。 “不好!被附身了!”脑海里传来肥仔不安的声音,而我整个人当场懵了,看着我哥恐怖的样子,直接傻脸了。 这时,他姿势怪异的扭曲着,开始朝我走过来,表情时而狞笑,时而痛苦,手里握着测鬼刀,缓慢的举起来,想要捅我。 他的动作异常僵硬怪异,像是机器人一样缓慢,极为不正常。 “他在试着反抗!快想办法!”肥仔催促着,我额头冒汗往后退,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哥怪叫着突然扑上来,一刀捅出,惊的我急忙侧身躲开抓住他的手:“哥!是我啊!图穷!我是你弟弟!不要被它控制了!” “…我好痛苦啊…好痛苦…”我哥两眼血红的看着我,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他拼命挣脱开我,挥舞着刀乱捅,我急忙往后退,拎出高跟鞋准备反抗,肥仔阻止道:“不行!陈卿不分人鬼,会连他也一起杀了!” “那怎么办?!”我不停的往后退,不知道该怎么办,正退着,忽然背后有只手推了我一下,感觉冰凉无比,好似冰块一般, 惊的我忙扭头去看,就见身后一个老头眼神阴冷的看着我,胸前开了一个大洞往外流着血,怀里抱着一堆恶心的东西。语气极为恐怖:“为什么…你要割走我的心…” “我好痛苦…好痛苦…”面前我哥举着刀冲了过来,身后老头挡着,情况危机万分,一捅过来还没来得及多,老头忽然勒住我直接对着刀撞了上去。 瞬间一刀扎紧肩膀里,钻心的疼,我发出惨叫声,拼命挣扎着,我哥却诡异的大笑起来:“…我好痛苦…” “放开我!”我拼命挣脱老头,急忙跑到一间屋子里反锁上门,随后咬牙忍着疼将刀拔了出来。 由于只顾着逃命,也没看自己进了什么地方,等把刀拔出来再举着灯去看,隔着阴暗的窗户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我哥,一个是那老头,一动不动目光阴冷的盯着我。 肩膀上血流不止,我忍着疼想找东西包扎一下,忙举着手灯去看,这一看就愣了。 这是一间极为奇怪的屋子,屋子里有许多小桌子,而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老式的座机电话,整整一屋子的电话机。 “怎么会有这么多电话?”我怪异的看着屋子,心里感到剧烈不安,此时门外我哥和那老头开始撞门想要进来。 我正准备去堵住门时,忽然面前的一台电话“叮铃铃”自己响了起来,不等接通,里面突然传出来一个恐怖的声音:“…它们挖走了我的身体…谁能救救我…” 随着一台电话响起,整个屋子里所有的电话开始全响了起来,“叮铃铃”乱成一团,恐怖无比,听的人头皮发麻,几百座电话机里开始同时传出诡异的声音:“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第九十五章:怕什么 我站在屋子里直感觉脑子“嗡嗡”作响,乱成一团,愤怒的抓起一台电话摔在地上,惨叫声不减反增,越来越大。 “疯了疯了!全疯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开始疯狂的将桌子上的电话全摔在地上,整个屋子变得里破财不堪。 屋外我哥和那个老头还在撞门,想要冲进来。 “陈卿!”我掏出高跟鞋,冷眼看着四周,心里隐约有一股黑暗感压制不住呼吁而出:“有什么,杀什么!” 话音落下,高跟鞋“嗒”的一声掉在地上,血液开始顺着鞋底大量涌出。 很快,陈卿出现在了屋子里,她看了看脚下一地的电话,脸色变得有些阴冷,轻轻一挥手,沸腾的血液瞬间将整个屋子地板覆盖,所有的电话全淹在了里面,开始传出痛苦的惨叫声。 随着血液侵蚀,屋子里的鬼忍不住了,纷纷出现身来,就见角落里站着两个女人,手里各抱着一台电话,目光阴冷的看着我。 除此之外,门边还有一个男的,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穿着病服,浑身是血,它的表情看起来痛苦无比,朝我愤怒的冲了过来。 “找死!”我躲在陈卿后面,看着它过来,不等到跟前,陈卿就有所察觉,身子转过去,手一挥血液朝它涌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血液巨大的冲力将它撞在墙上,发出怪叫声,它挣扎着想要从血液中爬出来,却始终动弹不得,表情既愤怒又痛苦。 “被陈卿抓住还想跑?”我看着它挣扎的样子,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说着话,角落里的两只女鬼影子一闪突然消失了。 我见状一愣,忙靠近陈卿寻求保护,她却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发出不安的声音:“别碰我!”说着话,血液不安的躁动起来。 吓得我连忙离她远点,与此同时,消失的两个女鬼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抡起手里的电话机,直接猛砸在了我脑袋上。 “砰”一声响,我就感到脑袋里一阵眩晕,脚下不稳摔在地上,它们举着电话对着我的脑袋开始疯狂乱砸,嘴里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救救我!救救我!” 我用手乱挡着砸来的电话,噼里啪啦好似雨点一般,根本没有机会反击,听到那惨叫声整个人愤怒无比:“被砸的明明是我你还求救?” 这时,就听外面“砰”一声巨响,门被推开了,我哥和那个抓着心脏的老头也冲了过来。 看见这场景,我心头当即一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怎么越乱越是麻烦不断? 我哥冲在前面,好似失控了一样敌我不分,莫名揪起那两个正砸我的女鬼直接摔在了墙上,我见状心头一愣,以为他要救我,可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把我揪起来,双手使劲掐住我的脖子,喉咙里发出怪声:“只有我能杀了你!” “有…毛病吧你!”我被他掐着说不出话来,咬牙反抗,可他的力气巨大无比根本挣脱不开。 整个屋子里的鬼加上我哥和陈卿,整整有六个,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多鬼同在一个地方。 那两个抱着电话的女人被我哥摔开,站在一边咬牙切齿,想要冲过来,却又忌惮我哥的力量,犹豫不决。 我见状为了自救,拼命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怕什么?!你们不想杀我了?有没有点职业精神?遇到困难就退缩?赶紧过来啊!” 这两个女鬼被我骂懵了,开始像是受到了使命的召唤一样,表现出无比的愤怒,举着电话冲过来,大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抡起电话“砰”的一下,狠狠砸在我哥脑袋上,一下将他推开,紧接着抡起电话就砸我。 “还他妈砸!”甩开我哥后,我急忙躲开它们,从地上捡起一台电话先砸了过去,一下子怕在其中一个女鬼脸上,听她发出惨叫推开,趁机跑到陈卿后面。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形成了对峙的局势,我和陈卿站在屋子里面的位置,其余五个鬼站在我们对面,双方隔开一块空隙,此刻目光全都聚集在我身上,一个个表情狰狞无比。 这种样子我见过,上小学中午快放学那会,班里学生等不及冲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住在这伙食不好是吗?”我看着它们的样子,莫名其妙竟然感到有些搞笑:“一个个饿成这样。” 听到我的话它们表情突然变得更加狰狞了,就好像我侮辱了它们的人格一样。 那个被陈卿困住的男子再次冲了过来,还没到跟前,陈卿涌出的血液直接把它挤爆了,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就看见那抱着心脏的老头刚迈出一只脚想要过来,这会又偷偷缩了回去。 陈卿周围的温度变得度越来越低,像是生气了,开始朝这些鬼走过去,伸手一挥,便把那两个电话女人给淹没在了血液之中,刺耳的惨叫声瞬间在整个屋子里响起,凄厉无比。 随着两个电话女人被解决后,那抱着心脏的老头脸色大惊,退到门边想要逃跑,可刚打开门,我哥突然第一个冲了出去,随即转身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老头顿时懵了,忙去拽门发现拽不开,隔着窗户就见我哥外面拉着门,脸色阴冷的笑着。 我看见这情况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什么:“这是闹内讧了?看来组织不够团结啊。” “别怕,他不要你了,不是还我有嘛!”我笑着朝老头走了过去,它猛然回头看着我,脸色一阵难看,退到角落里不敢动弹。 “我一个大活人都不怕,你一个鬼怕什么?”看见它这样我愣了一下:“没出息。” 正准备让陈卿动手,忽然它伸手指了指我手上的戒指,随手把手里的心脏举了起来。 “什么意思?要把心脏给我?”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发现它一直盯着我手上的戒指看,眼神里满满都是求生的欲望。 我思考着,忽然想起什么来,先前在工厂的时候,有个老头曾说这戒指不是普通东西,里面能寄鬼,但一直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见老头一直盯着戒指看,我犹豫着伸手试了一下,用戒指轻轻去触碰心脏,忽然戒指微微亮了一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光芒,随后就见这老头化成一阵烟钻进了戒指里,消失了。 “怎么回事?进戒指里了?”我见状愣了,心头有些不安:“它该不会住在里面了吧?” “看样子是。”肥仔突然说了一声。 “这…”我意识到了什么:“那它要是趁不注意跑出来想要弄死我怎么办?” “不知道。” “啧!那这是个麻烦事啊,还不如刚才杀了它呢!” 肥仔这次没有说话,我问它怎么了,它摇头道:“没啥…只是觉得你更像鬼,它们才是人。” “…”我闻言干笑一声,辩解道:“话不能这说,你看刚才它们把我打的,差点没命,你都不心疼嘛?” “可你不是把它们都杀了吗…” “…怎么越说越觉得我才是最大反派了!” 我收起高跟鞋推开门走出去,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了看时间,此刻凌晨三点,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必须要想办法在三个小时内结束这一切。 我哥被附身跑了,但按照孙医生所说的话,这些鬼一般不会离开这一层。 “先去找找看,把我哥救回来。”我心里打定主意,举着手灯开始往前走,整个走廊很多房间,这才是第一个就差点把命折腾没了,不知道后面都还会有什么东西。 第九十六章:他骗了你 我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走廊左侧有一间小房子,上面写着三个字:治疗室。 我推开门走进去,这是一间很小的房子,里面只有一张类似手术台的铁床,床的两侧绑着铁链,上面沾满了血迹。 我用手掂了一下,铁链很重,一般人应该拿不动。 “在床边绑铁链是什么目的?难道是用来绑病人的?”我脑海浮现出一副恐怖的画面,一个精神病人被医生用铁链绑在床上,无法挣脱,强行被注射各种药物,变得更加癫狂。 在这种环境下,病人怎么可能会恢复?甚至即便是一个正常人,都可能被折磨成精神病。 我以前听到过一种传闻,说是有的黑心精神病院为了赚钱。 医生每收进来一个病人,自己的工资都会有提成,所以很多不是病人的健康人,医生也会故意说成病人。 然后把他们关在精神病院里,整天打针注射,吃各种药物治疗,直到最后给你做一个测试,说你好了才把你放出去。 有的精神病院里面甚至还不如监狱,可这种事情最可怕之处,不是医院的条件如何,而是作为一个正常人,一旦被医生说是病人后,就再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了。 就算你报警找人也没用,因为警方不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他们会认为这个人在胡说,自然会相信医生。 直到你出院了再去投诉也没用了,因为你已经出院了,那个东西只能更加歪曲的认为,你在里面确实有病。 这种事情其实是可怕的,因为你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黑心精神病院这种地方,毁掉一个正常人要比杀一个人还容易。 背后说白了,就是利益物欲的诱惑和人性的丑恶之处。 这家医院很有可能也是这个样子,靠害人来赚钱,把没病的人活活给治出病来。 我观察着整个治疗室,除了床和铁链上大量的血迹外,在旁边还有个很小的柜子,拉开一看,里面都是些资料,随手翻了两页心头顿时一颤,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武阳。 “武阳?是那个从医院里逃出去的病人?”我想起孙医生说过的话,忙去翻看资料,发现这上面全是治疗记录,有很多病人的名字,但武阳出现的次数是最多的。 我心里好奇,去翻看有关他的东西,上面内容全是断断续续的,日期也不连贯,像是随时不定期记录下来的。 但尽管如此,里面的东西也足以看的人心发慌,从第一次开始,到后来的很多次,在给武阳治疗的过程中,都出现一句话:病人不配合,进行强制治疗。 上面写道:病人患有偏执性精神症状,每次治疗的过程中,都表现出极度反抗癫狂的状态,不配合治疗,殴打医疗人员,出现过度暴力甚至自残行为,并多次试图从医院逃离,坚持声称自己没病。 在治疗中,采用了多种方法,都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决定给予病人长期滞留,不允许出院。 我看着上面的记录,整个人感到疑惑无比,因为根本看不出,这个武阳到底有没有病。 精神病说自己没病,在这家医院里,是真是假? 我放下本子,准备从房间里离开,刚一转身,突然迎面一把刀劈了过来,吓得我急忙躲开,“铛”一声响,刀砍在了铁链上,擦出火星来。 “哥!是我!”我抬头看见我哥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手中握着测鬼刀走了过来。 这间屋子极小,我哥走进来几乎把门全堵上了,根本容不得我跑出去。 “…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我哥拎着刀喉咙里发出怪声,像是一个女人在哭一样。 我急忙掏出高跟鞋做好防备,蹲在治疗台后面,心头极度不安:“我不管你是谁,离开我哥的身体!要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话刚说完,我哥身子突然顿了一下,随后嘴巴里发出一阵女人的怪笑声:“你是要杀了我吗?那快动手吧!” 他把刀扔了过来,整个人狰狞的笑着:“快杀了我啊!用刀慢慢捅进这具身体里,你就可以拯救自己亲爱的哥哥了!” “混蛋!”我把刀捡起来忙退到墙边,它是故意的,知道我不敢动手,因为如果现在杀了它我哥恐怕也会凶多吉少,必须要想办法把它逼出来才行。 我想着,脑海里忽然意识到什么,记得上次在工厂的时候,刘信被勾魂鬼附身,那老头只是推了一下就出来了,现在是不是也可以? 我只要找个鬼推他一下,也许就能救出我哥。 可问题,上哪找鬼去呢? 我哥此时一步一步逼近了过来,房间里已没有了退路,我只得尽可能绕开他。 正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穿着一身大白褂,手里拎着铁棍,趁我哥不注意,猛地一棍砸在了头上。 “砰”一声响,我哥当场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你没事吧?快跟我走!”这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穿着白大褂显得很消瘦,嘴里喘着大气一副紧张的样子,见我不动,忙使劲摆手不安道:“快点走啊!还愣着干什么?他等一会就醒了!” 我来不及考虑太多,只能先从屋子里出去再想办法救我哥,跟着他往走廊外走,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姓孙,你叫我孙医生就行。”他只顾着往前跑,没有回头看我。 “孙医生?!”听到这话,我心头一颤,悄悄把刀露了出来,随后停下来脚步,目光怀疑的看着他,语气冰冷道:“是吗?我怎么不认识你?” 他见我样子不对,解释道:“孙许升,是这里的医生,快跟我走,别问那么多,要不然来不及了!” “哦,行,那走吧。”我不作声响,没有表现出异常,握着刀靠近他背后,随时准备捅进去,他显然没发现,正准备往前跑。 我趁机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将其按在地上,刀直接架上去,吓的他脸色惨白,惊道:“你干什么?!我是在救你!” “救我?楼下刚刚也有一个孙医生,真巧也叫孙许升,而且他还和我讲了一个故事,要不你也讲一个让我听听?” 他听我这么说,脸色一阵煞白:“楼下的孙医生?那是假的!你被骗了!它姓李,叫李长工,它就是挖取病人器官的混蛋!” 我闻言愣了,脑子里开始感到有点乱。 “我才是孙医生!它一定是冒充我骗了你!好让你上来能解决掉九层的鬼!” “什么意思?”我感到一阵不安。 “它们一直想除掉我,可是惧怕这些鬼,所以从来不敢上九楼,而你们来了,它故意装成是我,然后利用你们来除掉九楼的鬼,这样它就能上来了!” 我脊背一阵发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骗了,而且浑然不知! 我向来谨慎,尤其是对陌生人的话和行为,时刻都带着猜疑和警惕,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可没想到会被骗的这么彻底! 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可转念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按住这人威胁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在骗我?” “我说是真的!” “证明自己!”我按着刀心里有些不安。 这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阵鼓掌声:“不用了,小兄弟,我替你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闻声心头一颤,忙回头去看,就见身后站着另外一个自称是孙医生的中年男人。 它拍着手走过来,脸上挂着冷笑,背后跟着成群的尸体。 第九十七章:我来替天行道 第一卷膏盲之疾第九十七章我来替天行道本章字数2632 “我要说句实在的公道话,让坏人去装成一个好人还是挺难的,孙医生,看来你还真是个老好人。” 它拍着手走过来,脸上挂着笑,停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 伸手揪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鄙人姓李,叫…” “叫个屁!”我控制不住愤怒,拔腿冲过去,想也没想反握测鬼刀,一把直接扎进了它心脏里。 “你…!”它脸色骤然大变,猛地一脚踢开我拔出刀,捂着心口愤怒的吼叫起来:“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吗!没教养的东西!” 我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疑惑:“捅心脏都不死?” “你指望用刀捅死一只鬼?”它干笑两声:“年轻人,我根本没有心脏,懂吗?你先别着急,让我说完,鄙人姓李,叫李工长,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它将是你今晚的噩梦!” 我听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老式电影里在念台词的感觉,而且还是特别生硬的那种。 “我最怕的噩梦,就是冬天夜里被尿憋醒。”我说着从包里掏出高跟鞋,趁机大致数了一下,在它背后至少有三十具尸体。 心里大致进行了估算,胜率非常低,而且测鬼刀根本捅不死这家伙,不过也应该能伤到它后面的那些尸体。 尸体的等级比起李工长要小的多,相比之下好对付一些。 我在心里做着盘算,在考虑该如何才能更可能胜出,而李工长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好看,因为它觉得我很不尊重人,甚至都没有在听它说话。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它恶狠狠的瞪着我,一挥手身后成群的尸体宛如丧尸一样扑了上来。 “陈卿!”我忙把高跟鞋放在地上,随着血液涌出,陈卿很快出现在面前,整个四周的空气骤然降低。 李工长看见陈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手里的高跟鞋竟然能变这么一个东西,但很快吃惊的脸色又恢复了阴冷,低吼了一声:“只有一个而已,吃了她!”随后开始朝我走了过来。 成群的尸体好像饿狼一般,根本不怕陈卿,一个个飞扑而来。 陈卿站在它们面前,挥动着手血液涌出去阻挡,直接撞开一片尸体,胳膊腿断开乱飞。 可那些尸体根本不知疼痛,倒了便很快爬起来继续往前冲,根本挡不住。 就在陈卿打开面前的尸体后,还没来得及再动手,就被几只尸体扑上来狂乱撕咬,加上手术刀一阵乱割,鲜血飞溅淋漓,异常残暴。 “陈卿!”我见状心头一揪想过去救她,突然,李工长挡在我面前,握着一把手术刀,表情阴冷:“你能帮忙把九楼的鬼除掉几只,还是要谢谢你的,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寻常的能力,而且来这种地方要做什么?” “你问题太多了,老子是来替天行道的。”我一刀扎它脑门里,正准备再动手,它却一把死死扣住我的手,同时拔出自己脑袋上的刀,叹气道:“都给你说了刀杀不死鬼,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随后它举起刀柄,猛地往我脑子上敲了一下,大脑里“嗡”的一声,两眼花白,当场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阵强烈的白炽灯刺痛感,想要伸手去挡,刚一动发现手脚全被铁链锁上了。 我忙观察一周发现自己被铁链绑在了手术台上,旁边还有一个小台子,上面放着各种手术工具。 “这帮变态!”我挣扎着想要逃脱,可铁链粗重无比,根本抬不动,肥仔这会还在我脑海里,就听它道:“别费劲了,这东西挣不开,它们把你绑在这,就没指望你能逃走。” “别说风凉话了,快想想办法!”手术室里现在没人是逃走的最好机会,可问题是我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背包也被拿走了,就连手上的戒指也被摘了下来,根本没办法打开铁链。 “别挣扎了。”突然李工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很小的刀:“你要是能挣扎开这铁链,也不至于被我抓住我的了。” “你想干什么?”我看着它手里刀,一阵不安。 “这还不明显?”它靠近阴冷我道:“这家医院荒废了三十年,时间太久了,缺了点新鲜的东西——心脏。” 它用手戳了一下我的胸膛,乐道:“现在凌晨五点,距离结束还有一个小时,时间足够了。” 说完,它把我的衣服撕开,开始从工具台上找工具。 “我的东西在哪?”我看着它,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你说的是高跟鞋还是戒指?”它从兜里掏出一只戒指,疑惑道:“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它竟然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亲切,温暖,就像回家了一样。” 我没有说话,它有些痴迷的看着戒指,好像被吸引了一样:“除了人的心脏,我很久没喜欢上任何东西了,谢谢你的好意了。” 它说着把戒指戴在了手上,忽然光芒微亮,整个戒指像是烧红的铁块一样,发出炙热的声音。 “啊!”它惨叫一声,整个手指都烧了起来,急忙摘下戒指扔在台子上,表情痛苦不堪,手指头上一大块烧痕:“你干了什么?!” 它看着我怒吼,我也没想到这戒指竟然换一个人就不能戴,难不成还能识别指纹? 就在这时,从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开了一样,伴随着打斗声传来。 它听到声音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安,看了我一眼:“老实待着!不然有你好看!”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我听着外面的声音,时不时有惨叫声传来:“是我哥来了?” 心里想着,忙挣脱铁链喊了一声:“哥!我在这!” 扭头看见工具台上的刀,急忙拼了命用手去抓,肥仔从我体内脱离出来,帮忙把刀推到手边,之前跟我哥学过开锁,这把刀很细,只要刀尖能插进去,就有把握打开锁。 我转动手腕将刀尖对准锁芯,此时门外响声越来越大,逐渐靠近过来,我刚想喊一声,忽然意识到不对:“门外肯定有人守着,如果是我哥,他自己一个人不可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可能斗的过这么多尸体!” “门外不是我哥!那会是谁?”我心头一颤,有些不安,急忙去打开锁:“不管是谁,先逃走再说!” 废了半天劲终于撬开了手上的锁,急忙起身去撬脚上的,这时门外的惨叫声突然没了,四周一片死寂。 “结束了?”我撬开脚上的锁,忙从手术台上下来拿起戒指戴上,打开门往外面走。 刚一开门,迎面“呼”的劈来一把铁锯,速度惊人,擦着我鼻尖直接拍在了地面上。 “铛”一声响,锯齿在地上摩擦出火星,惊出我一身冷汗。 “王强?!”我扭头看着旁边的人,脊背一阵发凉。 这人手里拎着一把铁锯,目光阴冷,看见我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是你?我想起来了。” “冤家路窄。”他看着我冷笑起来:“怎么哪都有你?” 我心脏剧烈跳动着,来之前就听刘快口说过,王强老婆曾死在这里,魂魄还留于此处,他很可能会过来寻找自己老婆的魂魄。 可没想到还真来了! 这家伙走到哪都拎着一把铁锯,模样不改。 我看见它心头一阵慌乱,因为知道自己抵不过,王强是目前所知少有的能打开鬼域的鬼,论战斗力,恐怕还在陈卿之上。 扭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走廊上全是碎开的尸体,场面血腥。 “那个穿白褂的跑掉了。”王强见我看着走廊,冷笑着:“不过不要紧,因为你跑不掉了。” 第九十八章:奇怪的歌声 第一卷膏盲之疾第九十八章奇怪的歌声本章字数2583 “王强,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地方!我可以帮你!”我见他拎着锯走过来,急忙摆手。 “你帮我?”他怪笑起来:“就像那些医生对我老婆说的话一样?” 我被他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我想起一件事来,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他在哪?”他一把抓住我,扣住脑袋质问。 “我不知道…”我感到脑子里一阵疼痛,说话困难。 “那就没意思了。”他叹口气:“本来还想让他看着你死的。” “你不必杀了我,这地方属于膏盲鬼,它实力强大,杀了我你未必斗的过它!想要找回你老婆的魂魄,我可以帮你!”我脑海里想着该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 “膏盲鬼…我倒是听说过它。”他像是在思考什么:“也许它确实很强大,但你知道一件事吗?我是不怕死的,可它一定怕!在这件事上,我已经赢了。” “你怎么能确定?如果它也不怕死呢?”我看着它,心里在打鼓:“那你还有信心能赢吗?” 他这次没说话,眼神盯着我,很快愤怒的站起来,走到一具尸体边,疯狂的甩动着铁锯砸在尸体上,血沫横飞,空气中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在发泄自己的愤怒,直到尸体被彻底砸的不成样子后,又转头瞪着我,语气极其愤怒:“行!那就给你个机会,说说看,怎么帮?为什么有了你一定能赢?要是不能让我信服,下一个被剁成肉酱的就是你!”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要先找到我的高跟鞋,因为里面有一个实力强大的怨灵,只要找到它,然后我们联手,就一定能赢!” 他听完这话更愤怒了:“所以现在还要先玩一场寻找丢失物的游戏吗?!” 我没有说话,偷偷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经六点钟,走廊上所有的灯都关闭了,窗外一缕光芒照进来,空气中浮动着灰尘和血腥味。 “六点了,那些复活的尸体全都睡了,这是我们的机会!”我看见他犹豫不决,心里知道有很大的机会说服他。 果然他最后咬了咬牙:“行,我留你一条命,你最好珍惜着用。” 我见他同意了,心里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先缓住他才说。 “那东西在哪?” “不知道,很有可能在六层。”我想了一下,李工长它们似乎都是在六层待着,东西很可能也放在那里。 正准备走,忽然从前面屋子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一个人。 “哥?”就见我哥揉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样子,他见我愣了,转而看见王强脸色“唰”一下变了,下意识去摸刀,结果发现刀不在身边。 我见他样子恢复了正常,估计是天亮之后这医院里的鬼也跟着离去了,就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愣了一下,顿时会意。 王强在旁边看着,但什么也没说,显然他根本没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 我心想他要是在这地方打开鬼域的话,周围遍地是井,那估计有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我们开始前往六楼,路上我哥问怎么回事,我大致把他被附身后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听后既震惊又愤怒,震惊是因为他完全不记得这事了,愤怒是因为,那鬼竟然想利用他杀了自己亲弟弟! 他抱怨的时候,就听王强在后面说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带着一把铁锯吗?因为我用它锯开我那两个疯儿子,他们母亲被人挖了心脏死了,却丝毫不关心,哦对了,还有一直虐待我的母亲,从小到大都是,冰冷的东西,却从不背叛人。” “疯子。”我哥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们来到六楼,白天的医院和夜晚完全是两幅景象。 此刻外面的光芒照过来,六楼一片寂静,除了一些破败的东西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好像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东西在哪?”王强催了起来:“快点!” 我想了想,如果有可能的话,应该在手术室里,因为李工长很喜欢那地方。 来到手术室转了一圈,最后在手术台下找到了高跟鞋和背包,急忙背起来,将鞋子拿到手后,才感到心里有了底气。 王强见我拿到了东西,目光盯着高跟鞋看了半天,眼神逐渐阴冷起来,一言不发。 我见他样子奇怪,没敢多问,急忙将鞋子收回来,就听他道:“既然你拿到了东西,该进行下一步了,膏盲鬼在哪?”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见他脸色一变,有些不悦,急道:“但我知道去哪找!跟我来!” “你最好别耍花样!”他恶狠狠说了一句,开始跟着我下楼。 我哥悄悄问去哪,我想了想道:“还记得先前那个穿着病服躲在厕所里的病人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那个病人照片在五楼的卫生间里躲着,现在六点已过,医院里不干净的东西都走了,他也应该出来了。 我们很快来到五楼卫生间,发现门是开着的,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人。 “跑了?”我们走进去,就见卫生间墙壁上全是用血写的字,密密麻麻整整一墙,字里行间给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王强看见了却说:“我喜欢这个装饰,有艺术感。” 我闻言干笑一声,心想上面再挂两人头,你是不是还觉得这装饰惊世骇俗? 我转了一圈,卫生间虽然没人,但在隔间里却扔着一套衣服,干干净净的,和周围场景格格不入。 走过去捡起来还没来得及,忽然从里面掉出来一张身份证,我愣了一下,盯着地上的身份证,心头咯噔一声,就见上面写着一个令人疑惑的名字——武阳。 “武阳?是那个从医院里逃出去把事情曝光的精神病人?”我捡起身份证看了一下,发现上面的照片和先前那个病人的五官很像,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可他回这里干什么?”我哥见状有些不解,一个被残害的病人,好不容易从这里逃出去,对这家医院应该避而远之,可时隔这么多年,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心里有些不安,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医院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关闭了,也就是说,武阳是在三十年前从这里逃出去的,如今至少也有五十多岁了。 可先前那个病人,看起来明明只有二三十岁的模样,这三十年来,他怎么可能一点变化没有? 除非他不是武阳! 可身份证上确实印着他的照片,叫武阳的人很多,可同时是这家医院里病人叫武阳的应该不会另有其人了。 难道他并不是武阳,而是故意伪装成其人? 我心里猜测着,暂时没有答案,而王强不在乎这个人是谁,他只想找到自己妻子的魂魄,见我们驻足不前,开始烦躁起来:“看完了吗?人在哪?!” 我刚想解释,忽然医院里不知何处响起一阵歌声,声音很大,但传到我们这的时候已经变得很小了,像是从高层往下传来的。 “谁在唱歌?”我哥闻声愣了,歌声听起来很饱满,像是美声唱法。 “这会六点多,医院里大多数鬼魂应该都已经躲了起来,敢这么肆无忌惮唱歌的,应该是人。”我心里推测出一个答案:“不出意外应该是武阳。” “可它这会唱歌干什么?难不成准备在医院里开演唱会,观众全是鬼?” 我们说着话,开始寻着声音往上找,一直追到了第十楼的时候,发现歌声是从最里面的屋子里传来的。 对视一眼忙走过去,来到屋子前,隔着玻璃往里看,就看见有一个人穿着病服坐在地上,皮肤惨白,背对着我们,怀里抱着一具枯骨在认真的唱歌。 第九十九章:武阳 第一卷膏盲之疾第九十九章武阳本章字数2565 盯着屋子里的那个人,眉头逐渐皱起来,因为我突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此刻六点多钟,天已经亮了,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透过窗洒进屋里,照射在这人身上,看着宛如一副极其古老的画面。 可问题是,这个人没有影子。 他抱着一具结满了蜘蛛网的干尸,动情的唱着歌,完全没注意到我们出现在了门外。 王强看见武阳准备要进去,我唯恐他会伤害对方,忙先一步推开门。 武阳听到声音惊愕的扭过头来,看到我们忙抱着枯骨往后退,满脸的惊讶和不安:“是你们!你们没有死?过了一夜,竟然活下来了…他又是谁?” 他看见王强愣了一下,随后好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一样,脸色大变,眼神里全是恐惧,又开始自言自语发疯起来:“别让他过来!不要过来!别靠近我!” “怎么回事?”我见武阳突然不对劲,疑惑的看向王强。 他眼神有些冰冷:“这家伙好像能看到我的真面目。” “真面目?”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王强和井鬼融合,他身上有鬼的影子,难道武阳能看到井鬼? 我感到有些吃惊,因为正常人根本看不到这种东西,看来他身上果然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朝他缓慢走过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你为什么抱着尸体唱歌?” “它是我的朋友…”他看起来还有些害怕,不停往后退。 “武阳,我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所有的一切,但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我竭尽全力安慰他,好不容易等放松了下来。 忽然王强趁机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声音恐怖叫了起来:“告诉我魂魄都在哪?!” 武阳被抓住吓得浑身发抖,惊慌失措的模样看起来极其可怜,他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我…我不知道,放开我啊!不要过来!” “你说不说?!”王强举起手里的锯想要动手,我急忙拦住他:“你疯了?!这么问他怎么可能告诉你!” “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王强冷眼看着武阳,还在逼迫他。 武阳显然一直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被稍微一刺激,整个人临近了崩溃,声嘶力竭哭喊了起来:“我…我真不知道它们在哪,只有在晚上才能看到它们!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挣脱王强想要逃走,却又被我哥拦在了门口,吓得跌坐在地上,身子爬到角落里卷曲着不敢动弹:“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见这模样皱起眉头来,武阳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这样子下去根本问不出来什么。 我想了一下,走到他身边蹲下,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别怕,能告诉我,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一提到朋友,他情绪就稳定了很多,抱着枯骨不安道:“他…叫小江。” “小江啊,你是因为他才回来的吗?” “…从哪回来?”他害怕的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茫然。 我愣了一下,顿时心生疑惑:“你之前不是离开这里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一直都和小江在一起。”他抱着自己脑袋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没离开过?”我听到这话懵了:“难道不是你曝光了医院?” “它们为什么都说是我做的…一直不肯放过我…可我什么都没干…” 我闻言皱起眉头,心里感到疑惑万分,脑子里有些乱,怎么好像自从进入这家医院后,获得的信息都没有准确过。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又是谁曝光了医院? 这时王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任何事我都不关心,他刚才说了天黑后才能见到它们,那就等吧,等时间到了,你带我去。” “不!我不能去!它们会杀了我的!让我离开…”武阳一听这话,吓得爬起来要跑,却被我哥拦了回来,轻轻把门关上,试图安慰他:“别怕,我们会保护你!” “你们根本不明白这地方的恐怖!是在送死!”他额头青筋爆出,看起来极度紧张,但突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自说自话起来:“算了…反正你们和我一样,也离不开了…” “什么意思?”我听它话里有话,心头顿时一股不安。 “这地方只要进来,就出不去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绝望:“你们进来了,就没有出去的路了。” 我心头咯噔一声,忽然意识到什么,让他们等在这里,自己急忙跑下楼去看,一口气跑到三楼的时候顿时愣住了,走廊两侧的楼梯没了! 整条走廊只剩一台荒废的电梯,而向下的楼梯莫名消失了,四周变成了一堵墙! “没有离开的路了…最低就到了三楼。”我看着面前的墙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下去的路消失了,也意味着我们被困在了楼里。” 我忙掏出手机,就见上面的信号也断开了,好像进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回到十楼把情况说了一下,我哥脸色有些不安,刚想说什么,就听武阳不安道:“我说过了,你们根本不了解这家医院…这里的每个夜晚都不一样…杀死的东西也会重新复活,一切都已经定好了…” “有点意思。”王强摸着下巴像是在回忆什么:“这种地方,每次都不一样的说话,我印象中似乎在一个女人那里见过,多少年前来着?当时还有皇上和年号,嘉靖年间?记不太清了。” 我听到他这话,浑身直冒汗,嘉靖年间?那是明朝啊!这井鬼到底活了多长时间?怪不得会这么厉害!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坐在屋子里等,由于门关上了有王强看着,武阳也不敢跑。 他似乎对这里充满了一种病态感,一边是害怕到疯掉,一边又不愿意离开,还一直抱着枯骨不松手。 而关于他没有影子这事,按照自己的说法,自从这医院荒废后,他就被困在了这里,一直没有离开过,至今三十年了。 可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感到过饥饿或者困倦,三十年如一日的待在这里。 对于外界来说,他已经不是人了。只是对于我们来说,或许还是个正常人。 其实我蛮同情他的遭遇,被困在这里三十年,日日夜夜被鬼魂折磨,是多么痛苦的事。 最可怕的是,就算自己打算自杀了,可转念就会意识到,即便死了,灵魂还被困在这里,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出不去。 无论死或者活,都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这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不像我和我哥还有能力反抗,可他没有,自己一个人对抗整个医院里的东西,根本不可能。 所以只能躲,每到夜晚就躲在卫生间里,然后直到天亮才出来。 整个医院只有那间卫生间是安全的,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进去过,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就像每个人都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安全屋一样,只不过他的略微简陋和不安一些。 我坐在屋子,由于一夜没睡,奔波良久,很快就有些困倦,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昏昏沉沉之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哥把我叫醒时看了下表,心头一颤,还有最后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忙起身看了一圈,所有人都还在,王强见我醒了,竟然笑了一下:“睡得好吗?” “…还行。”我揉了揉脸,看着窗外一片漆黑,整个地方的空气温度明显比白天低了很多。 收拾一下背包,很快手表和医院里诡异的钟声同时响起,十二点到了。 第一百章:你就是它 随着钟声落下,整个医院“哗”的一下所有灯光亮起,四周瞬间一片通亮,宛如白昼。 各种诡异的声音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哭声、惨叫声、狂笑声,走廊里的脚步声,刀划过玻璃的刺耳音,以及空气飘荡着浓烈的血腥味,好像整所医院突然沸腾一般。 “一下热闹起来了。”王强伸了伸腰,回头看了我和我哥一眼:“小伙子们,准备好了吗?” 随后就见他揪起武阳冷笑一声:“走,该你上场了。” 说完,一脚踢开门把武阳推了出去,巨大的撞门声响起,引起整个走廊的注意。 此刻门外全是游走的尸体,听到破门声音后,瞬间如同发疯的丧尸怒吼着冲了过来,一下子堵在了门前,挥舞着四肢,密密麻麻恐怖无比。 武阳吓得直接跌坐在走廊上连滚带爬,抱着头哇哇大叫:“救命救命啊!” 王强却兴奋的笑了起来,站在原地也不动弹,等尸体冲到跟前了,抬腿一脚直接把脑袋给踢炸开了, 成群的尸体蜂拥而来,场面壮观,我和我哥忙冲出去护在武阳面前,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对着冲过来的尸体砸过去,瞬间血肉模糊。 “数量太多了!先走!”这些尸体速度极快,打倒一个很快又冲上来两个,没一会的功夫,几乎塞满了整个走廊。 我匆忙转身之际,忽地瞥见在尸群后面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心头顿时一颤:“是李工长!” 他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我们,手里拎着奄奄一息的孙医生,旁边还站着两个尸体正在啃食他的身体,像是要被吃光了。 “孙医生是好人…他帮助过我…你们待去救他…”武阳从后面抱住我的脚踝哀求起来。 我闻言心头有些着急,因为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等我们赶到,孙医生估计也被啃光了。 本打算把陈卿叫出来,可心里又有很大的顾虑,因为王强在身边。 陈卿是最后的王牌,一旦解决掉膏盲鬼后,王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最后只有陈卿能和他较量一番。 可如果这会露面,很可能会暴露我们的实力,让王强提前做准备,这不是个好事情。 我心里正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看见王强那奋勇的身影,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喊了一声:“王强!你妻子的魂魄在那医生手里!” 王强拎着铁锯在遍地的尸群中回头看了我一眼,浑身是血,双眼血红,歪着脑袋冷笑的模样,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看的我脊背一阵发凉,说不出话来。 他皱着眉头扭过头,老远就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脸色微微一变,立马冲了过去。 手里抡着铁锯,飞快往前跑,根本没有东西能挡住他,这些尸体在他面前就跟豆腐似的,胳膊腿全被砍断乱飞,砸的到处都是。 几颗脑袋飞过来,落在武阳身边,吓得他哇哇大叫着,腿都软了站不起来。 李工长本来脸上是一副得意的表情,异常自信,好像拿下我们拿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突然看见王强冲过来,这么多尸体竟然没一个能拦得住,当场傻脸了,怒骂了一声,急忙松开孙医生撒腿就往楼下跑。 “懦夫!”王强骂了一声追过去,飞快奔下楼梯,铁锯在地上摩擦出极度刺耳的声音。 “九楼是鬼的地方,这下麻烦了。”我想起来现在的位置,心头一颤,忙带着武阳追上去,孙医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哥只能背着他一路跑到九楼,刚到地方,浑身顿时冷的一哆嗦,唯独整个九楼的灯没亮,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很快靠近了过来! “王强!”我叫了一声,就见前方黑暗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手里拎着铁锯正摩擦着地面缓慢往前走。 整个原本寂静无声,却因为王强铁锯的声音,变得异常惊悚。 “来了!数量很多!”肥仔突然说了一声,我开始感到周围空气的温度急速降低,整个人的汗毛立了起来。 黑暗走廊中隐隐约约出现了许多奇怪的影子,静悄悄朝王强跟了过去。 墙壁上开始不断渗出血液滴落而出,头顶的灯时不时闪动着。 走廊某一角落里响起了诡异的哭声,四周气氛瞬间变得恐怖压抑起来,和楼上成群的尸体截然是两个不同的场景。 “鬼和鬼的斗争。”我哥看着王强朝走廊深处走出推测起来:“王强虽然厉害,但只有一个人,而这些鬼的等级都不低,最少也达到了怨的级别,数量又这么多,到底谁更胜一筹,还真说不定。” 此时墙壁上的血越滴越多,开始不断往外流出来,好似活了一样自动跟在王强后面,成群的黑影爬上天花板,悬浮在王强头顶之上。 走廊正前方的哭声越来越大,像是在不断逼近而来。 “四面受敌,恐怕不好对付。”我哥有些担心王强,我却觉得刚好,如果这么多鬼能让王强消耗实力,或者负伤的话,对我们而言都是好事。 很快,墙壁上的血液追上了王强,顺着他的脚跟往上蔓延,黑暗中的影子来到他身边,像是在准备随时动手。 “九楼是鬼所在的地方,按照正常情况,李工长一般不敢来这里,可为什么这会偏偏往这里跑?”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就听武阳在一旁害怕道:“…我告诉过你,每个晚上都不一样…” “看来膏盲鬼藏的真够深的。”我现在才意识到这医院没那么简单,如果每个夜晚都变一种情况,那谁知道膏盲鬼会在什么地方? “所以必须要抓住李工长,至少它没有变。”我哥道:“它一定知道膏盲鬼的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它的地方,闹成这样,膏盲鬼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却还迟迟不肯出来,躲在暗处看着我们,它是想耗掉我们的耐心。” 我们说着话,武阳突然不安的问了一声:“…你们为什么要找膏盲鬼?” “你知道它在哪?”我见他这么说,忙追问一句。 他摇头道:“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在医院里,那些鬼魂都很怕它。” “你见过它吗?” “没有…我晚上从不出来,这是第一次…”他对这家医院的夜晚有些极大的恐惧,要不是我们拉着,恐怕他还真不会出来:“但我听那些魂魄们谈起过…很恐怖…你们为什么要找它?” 我再次听到有人这么问的时候,心里的仇恨和愤怒仍然没有改变,甚至越来越深:“因为它欠图家人一条命,我们来要了。” 说着话间,走廊上的王强已经和鬼打了起来,整天走廊场景复杂,四周全是各种凄厉的叫声,鲜血到处都是。 “不自量力!”王强甩掉铁锯上的血,追着一条黑影,不等它逃走,一锯拍过去砸在上面,空气中响起痛苦的惨叫。 王强消灭掉一只黑影后,脸色愈发狰狞,开始大杀四方。 我们站在走廊外侧,那些墙壁上的血液见斗不过王强,开始纷纷朝我们移动过来,满墙的血迹里忽然伸出怪手,一把揪住了我的手臂往里拉! “图穷!”我哥见状大惊,忙握着刀刺过来,一道扎紧那怪手中,疼得它急忙松开钻回墙壁里。 正以为结束时,忽然更多的怪手从墙里伸出来,同时抓住我和我哥拼命往里拽。 “快过来帮忙!”我们两个猝不及防被拉住,还不及挣脱,眼看着就要被拉进去了,忙喊了一声武阳, 他站在那不敢过来,脸色恐惧:“不…不!我害怕!” “快啊!来不及了!”我哥愤怒的吼了一声。 此时墙壁上的怪手力量越来越大,我开始撑不住了。 武阳极度恐惧,想要过来帮忙,缓慢走到身后,忽然表情极度扭曲笑了起来:“…你说,我怎么帮你啊?” 我看到他这样子,心头一颤,剧烈的不安感涌了上来! 就见他突然夺过我哥手里的刀,不等反应过来,直接对着我哥的腹部一刀捅了进去。 鲜血溅出,洒了一地,我哥瞪大眼不明白怎么回事,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身子抽搐不住。 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耳边嗡嗡作响,大脑空白眩晕,武阳在疯狂的笑着:“哈哈哈哈…我好害怕…真的好怕…哈哈哈…” 我脑海里开始逐渐意识到什么,整个人脊背发凉,两腿发软像是跌进了深渊:“你就是…膏盲鬼…” 第一百零一章:病的一直是我 “哈哈哈哈!”它发疯似的笑着,像是癫狂了一样:“现在才察觉?未免太晚了吧!图穷!” “膏盲鬼!!我要杀了你!”我再也抑制不住愤怒,掏出高跟鞋准备拼命,可陈卿还没来得及现身,武阳就消失了。 空气回荡着它怪异的声音:“欢迎来到我的乐园,祝你们玩的愉快!” 随着他话音落下,我忽感一阵天旋地转,整个医院像是乾坤颠倒了一般,眼前一片模糊花白。 这种感觉大约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左右,等再次看清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阴暗狭小的屋子里,身上穿着白色病服,我哥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气息微弱。 “哥!”我急忙按住他的伤口,可血却仍然不断流出来,他脸色惨白,身子不停的发抖,抓住我的手臂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我撕破身上的衣服缠在他的伤口上,企图想要止住血:“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 “…图穷…”他看着我张了张嘴,一口血吐了出来,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对不起…” “哥…”我心头难受无比,脑海里乱作一团:“别说了…” “…我知道你恨我…因为如果没有我出现…陈卿就不会出事…你也许就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我毁了你…”他声音极其微弱,拼命强撑着自己。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这一切强加到你身上…” “…可我只是想为爹娘报仇…仅此而已…真的不多…为什么想要的一切会这么难…” “我曾想在这一切结束后…有那么一天…会看到你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娶一个漂亮的女人…生一个孩子…等孩子长大…我们也都老了…” “也许你还可以和肥仔拌嘴…我陪着青娘…也许就像小时候爹娘照顾我们一样…照顾着他们…没有鬼怪…没有纷扰…只有自己的家人…可现在…我都看不到了…” “哥…你不会有事的…我要救你出去!”我忍不住哭起来,趴在屋子门上使劲拉,却怎么也拉不开这扇门。 所有的一切,就像八年前的那一天,又重复出现在眼前一样。 我害怕坐在墙头上,看着家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论如何都不敢从墙上跳下去,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能从那座墙上翻过去。 “…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我哥手上的力气忽然消失,松开了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不…不…”我拼命摇晃着他的身子,却无济于事。 “也许我能维持一段生命!但可能时间不长!”熊一二触碰我哥的戒指,两者很快融合在了一起,瞬间增强了生命力,但我哥呼吸依然极其微弱,整个人昏死过去无法醒来。 血一直在流,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混蛋!”我怒吼了一声,起身去踹门,这房间极其狭小,让我立马想起精神病的屋子。 再看看自己穿的衣服,脑海里有些明白了:“我成了病人?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门上有个小窗,我透过窗户往外看,惊讶的发现外面是一条非常干净的医院走廊,两侧有休息的凳子,还有前台,前台旁坐着一位护士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喂!快来救人!”我朝那护士拼命挥手,她显然注意到了,走过来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我哥后,脸色大惊,急忙跑去叫医生。 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几个护士推着车来了,我看见为首的医生愣了:“李工长!” 他推开门看见我哥,眉头直皱:“这是怎么回事?这位病人是怎么跑到这里的?谁把他送过来的” “不知道…我刚才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他就在这了…”刚才那位护士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工长打开门,让人把我哥抬到车上,我一把拦住揪起他的衣服就打:“你还装?!以为我不认识你是吗?你个割器官的变态!我要杀了你!” 我抡起拳头拼命乱打,周围的护士急忙拉开,李工长抱着头挣扎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给病人注射镇定剂!” 随后就见几名穿着医疗服的男子走过来,一把将我按在床上,其中一位护士拿着针管下载我胳膊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推了进去。 “先把受伤的病人带走!”李工长发布着命令,把我哥抬到了推车上。 我拼命想要站起来,结果脑袋开始不清醒,整个人身子发软使不上劲。 冥冥之中就听到有人说话:“病人名叫图穷,患者狂躁幻想症,坚持说世上有很多鬼,还编出一个悲惨的家庭故事。” “什么故事?”这是李工长的声音。 “他除了声称世上有很多鬼之外,还说自己的父亲是从坟里跑出来的怪物,在杀了母亲后逃走,又说自己有一个哥哥,过了很多年来找他,并且他们还可以和动物交流,最后一起去为母亲报仇。” “这些事情是真的吗?” “并不是,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根据送过来的资料发现,他本人确实叫图穷,但是个孤儿,从小在一家孤儿院长大,没有哥哥,也没有亲人,但因为患有严重的妄想症,又处于长期缺爱的环境中,所以给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 “刚才那个病人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 “那是隔壁的病人,根据监控发现,是图穷在夜里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打开了门,把那位病人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坚称说他是自己的哥哥,并在刚才用刀捅伤了他。” “看来医院的安全措施做的还是不够,我会向上面反映情况的,先去给病人治疗吧。” “好的。”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脑袋感到越来越沉,很快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感到异常疲倦不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过来,狭小的屋子里让我感到难以呼吸。 很快,我想他们的对话来,心头一阵不安,忙叫了一声肥仔,却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我急忙起身,发现手上的戒指也没了。 这时,就听到门外有人过来了,一个男的把门打开,随后走进来两个人架着我:“到了谈话时间了,走吧!”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他们抬着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干净的桌子,李工长坐在那里,见我来了,伸手道:“图穷是吗?坐吧。” 我坐在椅子上,警惕的看着他,内心一阵不安。 “你不用这么紧张,就像平常一样,我们聊聊天。”他翻开着面前的一份资料,皱了皱眉头道:“我刚来这里不久,很多病人的情况都还不了解,听之前护士说,在你的故事里,你把我幻想成了一个割取病人器官的变态,是吗?” “难道不是吗?”我看着它,咬牙道:“你不用装下去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有意思吗?” “你为什么要幻想出一个这样的故事?充满了鬼怪,杀戮,血腥。”他看着资料道:“这上面写着,你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一个好的环境,严重缺爱,所以创造了一个假的世界,可我不明白的事,既然缺爱,为什么创造出来的故事,不是充满了爱,而是充满了各种恐怖的东西呢?” “够了!你到底想演到什么时候?” “你创造了很多人物出来你的父亲,母亲,还有你的哥哥,你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角色,戴着特殊的戒指,身边跟着一只猫,去对付鬼怪,在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四大派系,分别是采花人赊刀人,纤手者以及术士,就像一本一样。” “同样的里面也有很多反派,有一个叫王强的,你描绘他是被现实生活逼迫而导致的,还有膏盲鬼,包括我,也被人说了变态的医生。” “这些故事很精彩,可问题是,你知道这些东西,只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们的事情? “因为你每天都在讲这些故事,医院里的每个护士几乎都听过。”他看着我认真道:“但我知道你现在是清醒的,希望你能听我说。” “图穷,你捅伤了一名病友,这很不好,也许现实生活有很多让你不满或者不安的地方,但你有机会康复,也是时候勇敢面对了,一味的逃避没有用。” “就算你给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可在那个世界里,也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戮和鬼怪,并不会让你快乐,躲避在里面毫无用处,是时候醒过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一块逃呗 “你少胡说八道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揪住他的衣领怒吼:“你把我哥弄哪去了?!” 由于举动过激,门外冲进来两个人把我按住,后面紧跟着护士拿着针头,我拼命挣扎:“李工长!你以为编个故事就能骗过我?!要是你敢动我哥一根汗毛在哪?我一定会把你剁成肉酱煮了喂狗!” 我挣扎不过这些人,强按着被护士打了一针,很快再次昏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又被关进了漆黑的屋子里,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塞了块石头一样。 “这帮混蛋…”我从床上坐起来揉着脑袋,忽然隔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要是你,就不会白费力气做这种事,要知道和他们是讲不通道理的。” “谁?”我听到声音愣了一下,内心紧张紧张起来。 “别那么紧张,放松。”隔壁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叫黄江,你可以叫我小江。” “小江?”我听到这名字忽然想到什么:“你就是武阳那个死去的朋友?” “我不认识什么武阳。”他道:“刚才他们把你带走说了什么?” “问了些东西。”我心里有些不安,忙追问了一句:“武阳在哪?” 他可是膏盲鬼。 “我都说了不认识什么武阳。”他有些不耐烦了:“你先别说话,我问你,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什么?” “和你一样,他们说我疯了,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身体里住着好几个人,简直是放屁!我好端端的怎么会疯?我看他们就是想把我们还在这里,当成存钱罐!我要想办法逃出去,你呢?” “怎么逃?” “我观察过了,每天十点医院会关灯,到了十二点之后走廊就没人了,我可以撬开这房门的锁,但你要帮我弄到能开锁的东西才行,等我出去了,就把你放出来,我们一起逃出去!” “我去哪才能弄到开锁的?” “看到值班的护士了吗?她每天都会剃指甲,那个东西就能开锁。” “可我怎么才能到那去?”我透过窗户看到在前台处果然坐着一个护士在剃指甲。 “不知道,恐怕你待自己想办法了。”他说着话间,外面有医护人员走了过来,急忙闭上嘴。 “黄江,要进行今天的治疗了,出来吧。”门打开,他被两个人带了出去,路过我窗户的时候,我就看到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头凌乱的长发,满脸胡渣,看起来很是邋遢。 他被推着跌跌撞撞进了房间。 我坐到床边开始思考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手上的戒指没了,肥仔也不见了,衣服被换成了病服,所有东西都没了。 最奇怪的是这家医院,一副正常运转的模样,完全没有先前恐怖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我病了?这一切是我想出来的?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回想先前的场景,武阳就是膏盲鬼,他背后捅伤了我哥,然后消失不见了。 等等!王强去哪了?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如果眼前医院里的一切都是假的的,那应该还有个王强存在,他在哪? 我开始逻辑有些混乱,越想越不明白,接下来整整一天都被关在屋子里,他们强迫哦吃下一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药,如果不吃,就用棍打着吃。 吃完药后很快我就睡死了过去,等第二天醒过来,又被从房间里拽出来带到李工长面前开始聊天。 “图穷,今天感觉怎么样?”他看着我,脸上带着笑。 有了先前打针的经验,我学聪明了,顺着他的意思道:“还不错。” “我看也是,今天的气色很好。”他道:“那么我们继续聊聊你的故事吧,和我讲讲,你现在是怎么看待那些故事的?” “没什么看法。” “它们是真的吗?”他故意问了一句。 我心里犹豫起来,这会该怎么回答? 他见我犹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道:“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是清醒的吗?因为在故事里,你哥死了,那种强烈的悲痛让你醒了过来,所幸的是,这些都是假的,那位被你捅伤的病人,为了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们已经将他搬到楼上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反驳,他观察着我笑了:“很好,继续这样保持下去,用不了多久你会康复的。” “把他送回去吧,记得按时吃药。”他安排了一下医护人员,开始拉着我往回走,路过前台的时候,我撇了一眼,看到指甲钳就放在护士旁边。 心里想了一下,猛的挣脱医护人员走到前台,一把抓住护士的手开始胡言乱语:“是你!你还记得我吗?我好想你!” 护士吓得站了起来往后退,我趁机偷偷拿起指甲钳塞到兜里,身后医护人员见我不正常,都跑过来拽着我开始往房间里走:“叫护士来打针!” 我闻言心头一颤,急忙跑进病房自己关上门,嘿然笑道:“别打针别打针,嘿嘿,我没事,故意逗她玩的。” 医护人员见我这样都皱起眉头来,犹豫了一会最后才走开。 等他们走了,我松了口气,急忙敲了敲墙壁道:“黄江!东西搞到手了,怎么给你?” “我就知道你可以!看到墙壁角落里有个小洞了吗?塞过来!” 我闻言忙蹲下身去找,就见角落里有个手指大的洞口,把指甲钳塞进去,很快黄江拿到了:“今天晚上就行动,记住等会护士给你的药千万不要吃,要不然就睡死过去了。” “不吃?可他们会硬塞进来。” “笨!你先假装吃了,垫在舌底下,看不出来的。”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忙道:“出去后我要先找到我哥才能走,你知道他被带哪去了吗?” “你说的是从你房间里拖出来的那个人?”黄江小声道:“他死了,听说被扔在了停尸房,你还是先和我一起逃出吧,等出去了,再带人过来怎么都好办!” “死了?”我心头猛地一沉,不敢相信:“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绝不会丢下他不管,你先走吧。” “你怎么这么倔呢!”他有些着急:“唉!那先说好,我在一楼卫生间里等你,记住,最多十分钟,你要是不来,我可就不管了!” “好!”我们约好之后,很快到了晚上吃药的时间。 我当着护士的面把药吃下去,垫在舌下,张了张嘴给他们看,没有被发现。 等熄灯之后,整个医院里一片死寂,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等待着时间的到了。 刚到十二点,隔壁传来轻微敲墙的声音,是黄江:“准备了吗?” “开始吧!”我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 随后就听到隔壁一阵轻微撬锁的声音,这声音很小,很难被察觉。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黄江打开了门,很快从房间里出来了,转身从外面打开我的门。 随后我们两个飞快的跑到楼梯口处,他一把抓住我认真道:“记住,只有十分钟,我在一楼卫生间等你,十分钟后你要是还没来!我自己先走了!” “好!” 我们分开两路,开始朝不同的方向出发。 我以最快的速度往楼上跑,在到达十一楼后,由于没有上十二楼的楼梯,只能乘坐电梯上了十二楼。 整个十二楼只亮着一照灯,走廊阴暗无比,恐怖的停尸房里全是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场景令人感到极度不安。 我心脏剧烈跳动着,走到一片死寂的停尸房里,好像四周全是眼睛在看着自己一样。 我开始在成群的尸体里寻找我哥,掀开一块又一块白布,废了几分钟的功夫,终于在最后一个辆推车上找到了他。 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体冰凉,没有呼吸。 “哥…”我看见这一幕,眼泪开始忍不住往下掉,哭着背起尸体坐上电梯准备直通一楼,然而就在电梯下着下着快要到达一楼的时候,忽然停在了二楼。 随后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位值夜班的护士。 第一百零三章:死循环 护士看见我的瞬间,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张嘴惊叫出来。 我急忙放下我哥,捂住她的嘴拉进了电梯里,按住脑袋摔在门上将她打昏过去。 “只能怪你出现的不是时候。”再次背起我哥开始下楼,一路跑到一楼的卫生间,刚好十分钟,正遇上黄江从里面出来,碰面之后,急忙朝门外跑。 医院里的防护措施并不完整,很多窗户一推就开,由于门被锁上了,我们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趁着夜深人静,天空冷月当头,一路穿过医院翻出去,开始在黑暗的树林里狂奔。 四周寂静无声,黑暗的树林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我们两个粗重的喘息声和逃跑声,一直往前跑了不知道多久,就看到前面出现一束灯光。 “有人!我们有救了!”黄江面露喜色,急忙赶过去,我跟在后面累的气喘吁吁,一路飞快追到灯光处,就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们。 “求你救救我们!”黄江不顾一切跑过去,那人听到声音突然回过头来,手里却拿着把刀,看着我们诡异的笑了起来:“逃跑好玩吗?” “李工长!”我看清这人的脸,吓得当场叫出声来,整个人“啊”一下眼前瞬间花白! 随后猛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屋子里的门紧锁着,窗外一片大亮。 “…怎么回事?刚刚是在做梦?”我浑身上下全是冷汗,衣服已经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不对啊!刚才明明在树林里,怎么又回来了?” 我忙从床边下来去敲旁边的墙壁:“黄江黄江!” 很快对面传来疑惑的声音:“怎么了?” “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又回来了?”黄江听起来语气茫然:“都还没走的,从哪回来?时间快到了,你等会别忘了把指甲钳想办法搞过来。” “什么?”我听到这话愣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想再说什么,这时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医疗人员把我拉了出去见李工长。 来到房间,他看见我第一句就是:“图穷,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听到熟悉的对话彻底愣住了:“你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吗?” “嗯?”他有些疑惑,接着道:“睡糊涂了吗?不过我看你今天的气色挺好。” 他说着重复的话,之后让人把我带回去,在路过前台的时候,我又用相同的方法拿走了护士的指甲钳,等回到病房里,把它交给了黄江。 随后没多久,医疗人员把药送了过来,我按照先前的办法垫在舌下再次躲了过去,等到了午夜时分,黄江又开始行动了。 “和先前发生的场景一模一样,到底怎么回事?” 黄江打开门后来到我房间前,很快将我放了出去,随后跟着他跑到楼梯口处。 “记住,只有十分钟,我在一楼卫生间等你,如果十分钟后你还没来!我就自己先走了!”他又说了一遍相同的话,之后跑下楼梯。 我疑惑不安的跑到楼上,按照相同的方法很快来到停尸房,这次没有再挨个去掀开白布,而是径直走到最后一个推车处,打开一看正是我哥。 “真是奇了怪了。”我背起尸体就跑,坐上电梯,等下到了二楼时,门再次打开了。 “又是你?”门外站着一个值夜班的护士,满脸惊恐的看着我。 “只能再打一次了。”我再次把她拉进来打晕,随后直接跑到一楼和黄江碰面,按照先前一模一样的办法离开医院,在漆黑的树林里狂奔。 跑着跑着,前面再次出现了一束光。 “有人!我们有救了!”黄江看到灯光飞快的跑过去,我心头一颤,急忙拉住他,死死的盯着那光芒,心中浮现出剧烈的不安:“别去!从别的地方走!” “为什么?” “相信我!”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黄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我这么认真,只能跟了过来。 刚跑没两步,我回头一看,心头顿时大惊,那束灯光正疯狂朝我们追过来! “草!快跑!”我脊背一阵发凉,拔腿疯狂往前跑。 黄江回头看见那束灯光晃动着追过来也吓坏了,拼命狂奔。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工长!” 黄江闻言脸色煞白:“他怎么会在这地方?” 我没有回答他,只顾着逃命。 黑暗的树林里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三个发疯的人狂奔着,惨白的月光照进来打在脸上,一个个表情都好像鬼一样。 往前跑了不知道多久,身后的灯光逐渐消失不见。 我实在跑不动了坐在地上休息,这时黄江突然拍了我一下,就叫他脸色惨白的吓人,语气恐惧:“兄弟…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心头咯噔一下,忙抬头去看,直接傻脸了,在我们面前不远处,正对着医院大门! “…又绕回来了?”我也开始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树林里太暗,可方向也不应该绕回来啊!” “别管了!赶紧走吧!”黄江开始往回跑,我心里忐忑不安,觉得不对劲,背起我哥正要走的时候,忽然他猛的睁开眼睛瞪着我,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诡异的笑了起来:“逃跑好玩吗?” “啊!”我惊叫一声,眼前一白,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彻底崩溃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是躺在病床上,医院的时间和先前的一模一样,没过多久,医护人员拉着我开始去见李工长,全部都是重复的对话。 这次回来的路上,我没有再去拿指甲钳,而是直接进了房间,等医护人员走了,黄江问我:“东西呢?” “没拿,不用跑了,我们逃不出去的。” “啊?”他愣了:“你说什么呢?!把东西拿过来,我们就能出去了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此时心里一团糟,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之后被困在一个地方走不出去一样。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努力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切,膏盲鬼欢迎来到他的乐园,意思很明显,这是他的地盘。 现在只有一件事不确定,那就是,我到底是不是疯了? 膏盲鬼也好,王强也罢,这些东西到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的? 弄明白这一点很重要! 我想着,就问黄江:“你在医院里见过其他人吗?” “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来往往,你指的是什么人?”他反问了一句。 我本想告诉他是鬼,可转念一想就算问了也是白问,如果这地方都是膏盲鬼创造出来的,那通过他们是不可能打听出来什么的。 我没有办法,只能躺床闭上眼睛让自己去思考,脑袋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来精神,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敲门声:“醒醒,太阳照屁股了。” 我听声音觉得有些熟悉,迷迷瞪瞪睁开眼去看,在外面站着一个人,手里拎着一把铁锯。 “王强?!”看到他我一下子惊醒,忙从床边爬起来跑到门边。 他看着我笑了笑,打量着四周讽刺道:“新房子住着不错啊。” “你是真的假的?!”我脑子里好似一团浆糊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看来它们把你害的不浅,连我都分辨不出来了。”王强靠近门边冷笑道:“要不你试试这把锯?看看疼不疼,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吗?” 他晃着满是血的锯,脸上挂着阴冷的笑。 “…不了。”我往后退两步,心里有些明白了:“你怎么会在这?”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他叹口气,装作好像很难的样子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膏盲鬼还真有点本事。” “其实我一直都在你楼上,只不过我们两个永远碰不见对方罢了,这医院里的每一层都是一个单独的空间,相互之间有扇门连接着,你只要找到门,就能出来了。” 我听到这,忽然有些明白了,他继续道:“不过找到门只是第一步,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变相的阻止你离开,他们都有自己的角色,会给你一个错乱的信息,让你的大脑无从分辨是真是假的,所以就算门在你面前,你也未必发现的了。” “那你又是怎么跑出来的?”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冷笑一声:“其实也不难,我把那一层的人全杀了,就没人拦着我了。” 第一百零四章:终有一战 王强打开房门,我刚出来,就看见走廊上满地的尸体,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疗人员,全部惨死,整个地方全是血。 “没办法,他们老是拦着不让我见你,所以只能杀了呗,都是为了你啊。”王强见我表情震惊,故意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我可没让你把他们全杀了!” “反正也不是人,都是些孤魂野鬼。”他随口说着踢了踢旁边一具尸体,我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顿时有些难受:“黄江…” “你朋友?”他又故意踢了两脚。 “算是吧…我的东西被他们拿走了,必须要找到才行。” “你说那个?”王强突然指了指前台,上面不知何时放着我的背包:“我刚才看到了,就替你拿过来了。” 我见状心头一颤,忙走过去检查,发现包里东西都还在一个没丢,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哦对了,还有这个。”他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也是你的吧?来,我给你戴上。” 他说着就抓起我的手,惊的我忙往后退:“你干什么?!” “紧张个屁”他见我一脸不情愿,不耐烦的把戒指扔了过来:“你可真没意思。” 我也没搭理他,谁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忙戴上戒指,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很快耳边开始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眼前一阵模糊,大约停了三秒钟,清醒过来时,就看到肥仔正窝在背包旁,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肥仔?!” “卧槽,你能看见爷爷了?”它听到我的声音,当场激动的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茫然的看着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还敢反先过来问爷爷?从之前开始就一直当作看不见我,怎么叫你都没用,什么意思啊!图穷,你简直太过分!” 我听它这么说整个人愣住了,脑海里回忆着,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是因为戒指?好像摘了之后就没看到过灵兽了…看来这东西比我想的还重要。” 我一边安慰着肥仔,一边又想起李工长,忙问王强是不是把他也杀了? 王强摇了摇头,道:“它这个狗腿子,不值得老子动手,我让它去给膏盲鬼通风报信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等着它自己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开始收拾东西:“我要先找到我哥才行。” “别找了。”王强开始不耐烦:“你是没看见吗?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要对一个死人这么执着?我们在这等着膏盲鬼来,解决掉这事难道不好吗?” 我没有搭理他,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不过既然王强能打破这些门找到链接点,那通往十二楼一样也可以找到。 于是我开始直奔十二楼,王强在后面极不耐烦的跟了过来。 沿着楼梯往上,很快到达十一楼,之后坐着电梯直接来到十二楼停尸房,在相同的位置里找到了我哥的尸体。 赶到的时候,熊一二和青娘还有蜘蛛小黑正静静守在我哥的尸体旁,没有离开过半步。 “辛苦你们了…走吧。”我心头像是塞了块石头,感到极其难受,过去摸了摸熊一二的脑袋,背起我哥的尸体,正准备离开时,忽然电梯“吱呀”一声自己下去了! “来了。”王强皱了皱眉头,就见电梯下到五楼,停了几秒钟后开始飞快升上来。 不知道是因为仇恨太深,还是内心太怕,在那一刻,看着电梯升上来,我心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忙把我哥轻轻放在推车上,和肥仔进行融合,随后从包里掏出高跟鞋,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一战不可避免,只是早一会和晚一会而已。 电梯上来的速度很快,仅仅三十秒左右就到达了十二楼,随着“叮”的一声响门打开,里面走出两个人,一个武阳,一个李工长。 “唉,我现在才发现,真是高估你们图家人了,要是没有这家伙的帮忙,估计你也是落个和你哥一样的下场!”武阳从电梯里走出来,看着我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话说回来,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突然跑到我这来了?”他转而又疑惑的看向王强,对这个不速之客感到有些不安。 “不知道。”李工长也有些不安:“但它实力很强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对王强的忌惮。 “看得出来,不是普通的货色,朋友,能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吗?或许我能帮帮你。”武阳站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道。 王强闻言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我在找这个女人的魂魄,她死在了这家医院里,你应该见过。” 武阳凑近看了看,皱眉道:“是有点眼熟,这样吧,我可以帮你找,不过你也待帮我一个忙,杀了这小子,咱们算是礼尚交个朋友往来怎么样?” 他说着话,目光转向了,整个人脸上挂着阴冷的笑。 王强闻言回头看了我一下,仅一瞬间,我心头猛地一沉,感到极度不安。 大脑飞快思考着,如果王强和膏盲鬼站成一队,那我的胜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算了吧,说实话,我还是蛮喜欢这小子的,不过能帮你另外一件事,就是留着你的命,怎么样?”王强眼神逐渐阴冷起来。 武阳闻言脸色开始愈发阴沉,没有说话。 我在旁边站着,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因为在场的所有东西里,包括高跟鞋都算在内,只有我是个人,别的全是鬼! 换谁不慌?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武阳口气里暗含威胁。 王强倒一脸无所谓:“你知道我什么来找这个女人的魂魄吗?不是因为什么良心发现,只是因为我实在太无聊了,毕竟鬼的生活也需要乐子,你就是现在的乐子。” “这家医院是你的鬼域吧?”王强摸着下巴道:“说实话,一开始挺让我惊讶,但转了一圈后说真的,以整栋楼为中心变成自己的鬼域,对我而言没什么用。” 我听到这话愣了,整栋楼都是它的鬼域?! 也就是说,我们还待在鬼域里? “那又如何,既然你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在我的鬼域里,自己的胜算并没有多少吧?”武阳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试试怎么知道?”王强冷笑一声,甩起铁锯砸向对方。 武阳也不躲,相反倒是李工长见铁锯迎面而来,纵身挡在了武阳面前,“砰”一下,铁锯劈砍在它脸上,直接削掉了半颗脑袋! “烦人的狗腿子。”王强拉回铁锯,仅一秒钟,李工长脸上的肉重新愈合恢复了原样。 “它交给你了。”王强推了我一把开始自己冲向武阳,与此同时,我忙掏出高跟鞋面向李工长直接砸过去。 鞋尖落地,“嗒”的一声,陈卿出来了,周围空气开始急速下降。 “又是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王强看见陈卿脸色愣了一下,但很快注意力回到了武阳身上,它们两个冲进停尸房里厮杀起来。 我被李工长拦着没办法过去,而面前是陈卿,她所带来的压力不可小觑,李工长也是犹豫不决,一时双方僵持起来。 “陈卿!别留情!杀了它!”我下了杀心,没有丝毫犹豫,陈卿脚下血液开始沸腾而出,犹如潮水一般涌向了李工长。 它心知自己斗不过陈卿,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被大量的血液砸中直接撞进了电梯里,发出惨叫声,拼命在血泊中挣扎爬起来怒吼着:“醒过来!撕碎它们!” 随着他话音落下,我忽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忙回头去看,心头一颤,就见停尸房里的尸体开始一个接一个苏醒,从推车上掉在地面怪异的爬起来。 成群的尸体挤在一起,宛如丧尸一般扭曲着,不断发出凄厉的怪叫声,径直朝我们奔了过来! 我急忙握着测鬼刀躲在陈卿后面,与此同时,隔着密密麻麻的尸群,就看到我哥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控制鬼蜮 成群的尸体蜂拥而至扑过来,如同蚂蚁一般。 我拼命用手挡着,一刀扎紧其中一个脑袋里,当场解决掉一个,可很快又有别的冲了过来。 “数量太多了!”我被逼的不停后退,此时青娘也加入了战斗,它速度飞快缠到一具尸体脖子上,猛的发力,活生生将其脖颈给折断,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陈卿!交给你了!”我安排一声,握着刀准备冲进尸群里救我哥,可还没来得及走,李工长就追了过来,它不打算给我任何机会,直接从后面一把拦腰抱住我,狠狠摔撞在了地上。 “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它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整个人表情狰狞,手指抵在我的胸前开始使劲往里面压,那一瞬间我就感到骨头像是裂开了一样,整个人呼吸困难。 “撑住!”青娘见我情况危机,身影一闪冲了过来,从背后飞快缠上它的脖子,猛地一使劲,“咔嚓”一声,整个脖子当场断开了一半,颈骨露出,鲜血淋淋,恐怖至极。 “再送你一程!”我趁机推开它,反握测鬼刀对准脖子猛地一划,直接把整个头割了下来,随即一脚踢进电梯里。 很快电梯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停了两秒钟左右,自己关上门下去了。 李工长的身子没了脑袋,开始自己跑起来,模样看起来极其诡异,它摸索着追到电梯门口,使劲拍打着想要进去。 可电梯已经下去,等再上来至少还要一分钟,这个时间杀了它已经足够了。 陈卿慢慢的走到它身后,用手轻轻一挥,一个恐怖的血球出现了,开始将李工长整个身体包裹进去,不断缩小挤压,直到最后“砰”的一声炸开,满地的血。 “这才是连渣都不剩。”我看着满地的血,整个楼层此刻都是血腥味。 随着李工长死了,那些复活的尸体突然都停了下来,茫然的站在原地,像是木偶一样不知所措。 整个十二楼的空间本身就不大,可以说算是所有楼层里最小的一个,可眼下这会却是最热闹的。 成群的尸体挤在电梯口,像是堵车了一样。 我推着面前沉重的尸体往里走,边推边喊:“让让!都让让!一个个傻不拉叽叽站着干嘛,没事干就躺回去,别挡路!” 喊完特意看了一眼,还真有刚从推车上下来的尸体,在听到声音后,转身又默默躺回去了。 我穿过尸群很快找到我哥,发现其中躺回去就有他,为了保险起见,试探着叫了一声:“哥?” 他目光呆滞的扭过来看着我,脸如白蜡,皮肤冰凉,模样极其瘆人。 说实话,若不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换作正常人都待吓死,毕竟谁会去跟一具尸体说话?关键是它还真听得见! “能走吗?要不下来跟我走两步?”我准备把他从十二楼带下去,毕竟这地方太危险。 王强和武阳还在小打小闹,两人明显都没有认真起来,可万一等会全力以赴,我担心整个十二楼很可能会被夷为平地。 到时候再走就来不及了。 他看着我依旧躺在上面没有反应,看这样子没打算下来。 “不管了!先离开十二楼再说!”我强行背着他往电梯走,这时武阳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眼神异常冰冷:“没我的允许,谁也别想走!” 说着话,他突然一挥手,电梯在我眼前直接凭空消失了,整个地方瞬间变成了一堵墙! “怎么回事?!”我吓得急忙往后退,惊讶的看着武阳,就听王强在一旁解释道:“你在他的鬼域里,一切都由他决定,哪有这么容易走掉?” 我没想到鬼域的作用竟然这么大,震惊之下忙问王强:“那是不是意味着,眼下除了我们自身之外,周围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掌控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王强拎着铁锯和武阳打起来,我听到这话明白了:“看来不灭了膏盲鬼,是不可能离开这地方了。” “可它的实力非常强大,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表现出来。”青娘道:“想要消灭它,恐怕没那么容易。” “总要试一试。”我想了一下,解除了和肥仔的融合,转而和熊一二融合在一起,力量瞬间有了大幅度提升。 随后抡起地上粗重的铁块,趁武阳不注意时,悄悄来到他身后。 他这会注意力全在面前的膏盲鬼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我抡起铁块,使出全部力气,“砰”的一下,直接狠狠砸在了他脑袋上。 这一下力气极大,整的我整条手臂都发麻起来。 他猝不及防被砸在了一下,身子直接摔在地上,捂着头脸色大惊。 没等爬起,王强冷笑一声立马抡着铁锯劈砍过来。 “滚!”眼看着铁锯就要砍在武阳脸上,忽然他吼了一声,旋即凭空出现一道墙拦在了面前,“铛”的一声铁锯砸在墙上,碰出大量火星。 “它在控制鬼域!”我抡起铁块砸开面前的墙想要阻止它,另一边王强也冲了过来。 前后夹击,武阳却没有慌,相反,脸色异常的镇定:“我说过了,这里是我的鬼域!你们没有胜算!” 他说完这话,天花板上开始滴血,像是下起了雨一样,噼里啪啦倾盆而来。 “怎么回事?”我急忙退出停尸房,就见血滴落在地上,竟然逐渐化出一个人形来,身体被红色的血雾围绕着,极其诡异。 “这是什么东西?”随着雨滴不断落下,成群的怪物开始出现,武阳挥了挥手,语气冰冷:“撕了他。” 话音落下,成群血红的怪物朝我奔来,场面异常惊人。 我心头大惊,这么多数量哪能对付的过来,忙转身就跑。 刚跑了一步,面前忽然多出一道墙来,猝不及防直接一头撞在了上面,整个人摔在地上,脑袋一阵发懵。 “妈的!”我捂着头爬起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很快左右两侧的路也被墙堵上了。 三面墙连在一起呈现出一副扇形模样,我站在中间,后路全被断开,面前成群的怪物冲来,根本没地方退。 “好好享受吧。”武阳冷笑着,此时血尸怪物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冲过来。 一只扑过来,我急忙用手去挡,砰的一下被撞在身后墙壁上,骨头传来一阵巨疼。 “陈卿!快开屏障!”我一刀捅死面前的血尸急忙起身,这场景就像是你被堵在胡同尽头,面前只有无穷无尽的怪物冲过来,根本没地方躲,只能硬抗。 陈卿听到我的声音,轻挥了下手,瞬间一道由血液建立的屏障挡在面前,刚好补上唯一的缺口。 成群的怪物冲过来撞在屏障上,“砰砰”作响,整个血墙都在抖。 它们互相拉拽着往上爬,堆在一起越积越高,很快形成了一片尸山,还在不断上升,想要从屏障最顶部爬进来。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我站在墙里握着刀,等跳进来一只,抓住其脑袋摔在墙上,直接一刀捅死。 随后又进来一只,用同样的方法杀掉,很快一只接着一只跳进来。 我不断杀掉这些怪物,整个墙里很快堆满了尸体,根本没有空隙的地方站脚,只能踩着它们,随着尸体越堆越高,我站的也越来越高, 手臂开始因为握刀用力过度而发麻,没了知觉,机械挥动着的捅死眼前的怪物。 陈卿飘在半空看着我,眼神变得很奇怪。 第一百零六章:结束了 “难道是因为我比较帅?”我见陈卿的眼神很奇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此时屏障外的怪物全都停止了攀爬,显然是察觉到这样下去有些吃力不讨好,开始隔着屏障与我相望,最后目标纷纷转向了王强。 “王强!”我见状情况不妙忙提醒一声,他这会正和武阳激斗着,面前突然一群血尸冲来,眉头顿时皱起,不耐烦的一挥手,地面上多出一口黑井来。 随后大量的黑水从井里涌出,宛如蛇一般游走起来,飞快爬上成群的血尸身上,钻进血气中,很快这些血尸开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仅仅几秒钟的功夫,“砰”的一下炸成了一摊血水。 “你怎么连这些废物都解决不了?”他眯眼看着我,眼神显然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可这还用得着质疑?我就是解决不了,怎么了? 毕竟我只是个整天和鬼打交道,身边跟着一群野兽,闲着没事就杀个怪物的普通人而已。 但王强可不是,这家伙身上的井鬼,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实实在在的老妖精。 比起他们这样的家伙,我是够普通的了。 此时成群的血尸被黑水融化掉,数量瞬间减半,而另一边停尸房里的天花板上仍在不断往下滴血增加着血尸的数量。 武阳见手下被消灭大半,却不以为然,还冷笑一声:“别得意太早,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陪你们玩。” 他说完,突然抓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流出之际,猛的将血液洒了出去。 血滴落在墙壁和地上,所到之处开始不断扩张,成片的血液蔓延而来,像是形成了一个洞口,更多的血尸挣扎着从里面爬了出来。 “图穷,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了陈卿吗?”他突然看着我,阴冷笑了起来:“你想知道她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痛苦吗?那可是活活被土闷气的。” “不准你说她!”我心头一沉,一股怒火瞬间涌上了胸腔,咬紧牙握着拳头,整个身子都在抖,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了。 “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真的知道我是谁吗?膏盲二字又是何意?”他眼神越来越阴沉阴沉:“我来告诉你,膏盲代表的是人间永无止境的疾病和痛苦,人们怕我,他们对疾病敬而远之。” “可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谁也逃不过生老病死的下场,我总会赶到,也许时间晚了点,也许早了点,但结果是一样的。” “而你需要知道的是,疾病带来的不一定只有痛苦,有时也许是解药。” “与我而言,世间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得了身病,一种是得了心病,所有的人都一样,只是病的轻重程度不一样罢了。” “至于你们图家,是心病,都病入膏肓了,我只是提前让你们解脱罢了,说起来你还要谢谢我才行。” 我听着他的话,感到愈发愤怒和不解:“心病?你所谓的解脱,就是杀了我的家人,毁了我身边的一切?!” “得了吧,图穷,你我都知道,真正毁了你生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哥!” “放屁!” “好好想想吧,原本八年前发生的事,在如今早就过去了,可如果不是你哥突然出现,非拉着你重蹈覆辙,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再想想他找到你的时候,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消失了八年的人,怎么突然就找到你了?他又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你真的相信八年来,他一直在山里待着?得了吧,别天真了,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在山里生活八年?就连和尚都还俗了!” 听到他这些话,我心里愈发不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很简单,你可以杀了我完成自己的复仇,但在这之后?你可能永远无法得知所有的真相了!” “真相?”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做个假设,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你们图家一直在进行着一项秘密行动,这个行动所有人都知道,却只有你被蒙在鼓里,而在一切发生变故后,你哥消失了八年,这八年里虽然他说自己在山里,但如果他为了这个秘密,说谎了呢?你就不好奇八年来他都干了什么?” “是你想太多了,没有什么行动,也没有什么秘密,只有你杀了他们这个事实。”我握着刀良久,终于平复下了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杀了他们?你父亲为什么会变成怪物?你母亲又去了哪里?这些你都不好奇吗?” 他的话像是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整个人内心猛地一沉,极度难受,我们就是为了寻找这个答案,才走到了今天,怎么可能不好奇?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沉重道:“好奇,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这些答案我自己会找出来,陈卿,杀了它!” 我猛地奔向武阳,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整个人猝不及防,被我当即按住脑袋,一刀扎了进去,惨叫着往后退,伸手去拔自己脸上的刀。 “陈卿!”我不给他机会,话音落下,陈卿飘了过来,面对杀死自己的怪物,眼神更加阴冷残暴,内心怨念涌起,伸手一挥,空中浮现出一颗巨大的血球,直接把武阳裹了进去。 血球的威力不言而喻,极其强大,被裹在里面的东西,无论是鬼还是异灵,至今都没有能逃出来的。 武阳被困在里面,随着血球不断缩小,整个人痛苦的惨叫起来,表情极度狰狞:“图穷!我要活活把你的心挖出来!” “上一位说过这话的死了连渣没剩下。”我回头看了看电梯口的一滩血迹,那是李工长。 “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他双眼血红的瞪着我,开始用肩膀去撞血球四周,每撞一下,血球都剧烈的抖动起来:“我要是死了,你以为自己能离的开吗?!”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阵不安:“不离开还留下来陪你打麻将不成?” 他觉得我在故意侮辱他,整个人变得愈加愤怒,猛地用手插进自己胸膛里,表情变得狰狞无比。 吓得我大惊失色忙往后退,心里顿时极度崩溃:“为什么现在才想自杀?!早干什么去了?!” “自杀?”他脸色有些难看,干笑了两声将手掏出来,就见掌心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跳着。 “今天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他握着心脏抵在了血球上,忽然之间,整个血球沸腾起来。 四周的血液开始迅速退散,像是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一样,陈卿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不好!心脏的力量太大,陈卿要撑不住了!”我咬了咬牙准备冲过去,而此时复活的血尸再次围了过来,堵在面前水泄不通,其中一只从后面抓着我的肩膀开始疯狂撕咬。 仅一瞬间的功夫,肩膀和手臂上全是咬痕,鲜血狂流。 “都他妈属狗的!”我拼命推开这些血尸想要冲出去,可数量实在太多,为了自保只能不停后退,很快就被挤到了墙角。 这会陈卿正和武阳僵持着,抽不开身过来救我,手里又没有武器,和熊一二融合后力量虽然变大了不少,可一拳难抵四脚,根本没什么用。 成群的血尸蜂拥而来,一副要把我撕碎的模样。 我被逼到角落里没了退路,整个人手心开始冒汗,脑子飞快转动思考着办法。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手上的戒指好像自己动了一下,随后一股黑烟从里面冒了出来。 “鬼?”随着黑烟飞出,我明显感到四周空气的温度急速降了下来。 我忙举起戒指等待着,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成群的血尸显然也感受到了周围的变化,全都警惕的停在原地没敢再贸然冲来,与我隔烟相望。 烟气越来越多,周围视线变得愈加浑浊,我举了半天手,隔烟看着成群的血尸迫不及待准备开战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烟怎么还冒不完了?” 第一百零七章:烟鬼帮 “别急…快完了。”我见后面的血尸显然有些已经按耐不住了,发出低吼声想要冲出来,忙挥动着手掌,想要把烟气尽快催出来。 几秒钟后,停了下来,戒指恢复了原样,可空气中却多了一大团黑色的烟气,聚集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们几个也纷纷注意到了我这边的情况,看见成团的黑烟,脸色都有些惊讶和疑惑。 尤其是武阳,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整个人几乎咆哮起来:“你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我都没机会解释,黑烟突然散开了,随后一群模糊的人影忽然出现在面前,密密麻麻的数量众多,且影子有高有低参差不齐。 “是你?”我看到为首的影子愣住了:“工厂那个里没脑袋的老头?” “…老夫姓易,叫我老易就行。”他怀里抱着自己的脑袋,眼神看着我,脖子以上空荡荡的。 “你怎么会在戒指里面?”我不解的看着他,心里疑惑无比。 “老夫当初说过,为了感谢你们帮忙除掉勾魂鬼,答应要送个礼物给你们,就是寄鬼。”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回想起来,先前在废弃工厂的时候确实有此事,但当时我没明白什么意思,说是寄鬼,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些鬼全都寄存在戒指里面了! “整个工厂里的鬼全在这了?”我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心里盘算起一件事情。 “差不多,都是自愿跟过来的,分在了两个戒指里,只是你哥哥现在没了气息,戒指发挥不出作用,里面的出不来。” “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能找个人当靠山,还能藏起来,何乐而不为?”老易这话说的很诚恳,听的我都有点飘了,鬼找人当靠山,说出去多有面? 电影里有教父,我是不是可以改名叫鬼父了? “鬼父…这名字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好像在哪见过…”我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抓不住,最后摇摇头对老易道:“既然来了,这些血尸就交给你们了,能对付过来吗?” 老易扭头看了看面前黑压压一片血尸,脑门直开始冒汗,伸手数了半天,犹豫道:“…应该对付的过来吧。” “那就上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工厂里的鬼数量不少,至少也有几十只,很多都是我没见过的。 这里面认识的也只有老易和那个没眼睛的小孩,别的都不认识,记得先前把这孩子的娃娃给烧了,后来还说给它买个新的来着,结果一直都给忘了。 老易被我推了一下,往前咯噔两步,瞬间距离血尸只有两米远的距离,双份各自黑压压一片人马形成对峙。 一边是冒红气,一边冒着黑烟,阵营格外分明,这画面让我想起电影里黑社会打架的场景,只不过眼下是鬼和怪物。 我纵观全局,很快有了一个新颖的想法:“这么多鬼聚集在一起,而且以后很可能会经常在戒指里出没,要不也给它们编排个组织统一管理?出场冒黑烟…就叫烟鬼帮吧。” 说到组织,我脑海里就想起类似“青龙帮”这种的名字:“我有信心不出多久,就能保证它们将成为整个鬼界里最早发展起来的一批黑社会。” 择日不如撞日,我当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易。 他听到这个想法,脸色极其震惊,甚至可以说有些受打击。 尤其是听到我说决定叫烟鬼帮的时候,表情几乎面如死灰,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起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从今天起咱们烟鬼帮正式成立。”我拍了拍手,对这一刻感到非常喜悦:“我是帮主,你就是副帮主,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拥有了使命的感觉?” 他依然面无表情,没有说话没有表态,甚至没有看我。 反正我觉得他应该是挺开心的,可能是因为年纪大的人都比较傲娇,不擅长表现出来吧,心里知道就行。 对面的血尸再也忍不住开始纷纷冲了上来,它们一动,我们烟鬼帮的众人也开始迎面而上。 虽然大家都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对付血尸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连我都能打的过,要不是因为数量太多,哪用得着它们帮忙? 双方一触即发,很快混战在一起,我冲进血尸群中整个人握着刀左捅右捅,整个十二楼空间本来就不大,被这么多人挤着变得更小了,开始纷纷往停尸房里去。 电梯也开始忙碌起来,上下不间断的来回,一批接着一批的人被送下去。 没几分钟的时间,整个医院从一楼到十二楼,全是奔走的鬼,要么在和血尸厮杀,要么就是在赶往厮杀的路上。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随着整个十二楼逐渐清空,我看向了武阳:“说吧,你想怎么死。” “别得意太早了!”他眼神阴冷着挥动手掌,一面墙朝我砸了过来。 “相同的招数最多管用一次。”望着飞来的墙壁,陈卿挡在面前,轻手而轻动,只一下就将其给挡了回去砸在一边。 “没了血尸,也没了控制鬼域,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我说着话步步逼近他,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武阳这会显然有些黔驴技穷了,脸色慌张开始往后退。 “还想跑?!”我冲上去揪住他的衣服,对着脸就是一顿乱打。 王强在一边见状啧啧咂嘴:“哎哟,太暴力太血腥了,不敢看!” 武阳被我打的满脸是血,不禁不痛苦,反而表情狰狞的笑起来:“对!就是这种愤怒!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混蛋!”我握着刀被愤怒冲昏过头,拽着他的头发,活生生将头割了下来。 “谁的内心没有黑暗呢?”他的脑袋在我手里晃动着,还在不断狰狞的狂笑。 “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对着脑袋就点,武阳表情阴冷:“我告诉过你,膏盲是种病,杀不死的。” 他说着,身子手掌一动,眼前场景瞬间变化起来,停尸房消失不见,周围变成了一间极其空旷的屋子, 整个屋子非常宽敞,除了四面墙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让你们见见真正的鬼域!”武阳的脑袋自己长了回来,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房间四面墙壁上开始往下流血,好像瀑布一样。 与此同时,空气中开始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就像有很多人受到了折磨一样,惨叫响彻在整个屋子里,听得人心发慌。 “那些冤死的灵魂都被困在这里,心里的怨念越积越深,你是解救它们的人吗?” 他说着话,身影一闪忽然在我面前,手掌轻轻一推,我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样飞出去摔在地面上。 “你不是,我才是那个人。”他站在房子中央,血液流到脚边,忽然开始自动往上延伸而入,围绕着他的身子很快形成一个血圈,将自己保护起来。 “他在吸收灵魂。”王强看见这场景皱了皱眉头。 我闻言一愣,急心头不安,忙过去阻止他,可还没跑到跟前就被飞起的血液撞了回来摔在地上。 “快阻止他!吸收灵魂后实力会大大增强,到时候更难对付!”我看着王强,他却站在那无动于衷,看了我一眼摇头道:“不去。”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很好奇,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变多强。”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强:“你疯了吗?” 说话间,周围的血圈全被吸收进去,血纹脉络沿着武阳的身体四散而开,他双眼血红站在屋子中央,整张脸恐怖无比。 “这力量…至少是恶鬼级别。”身边传来肥仔不安的声音,我听到这话,心头一颤,印象中上次听到“恶鬼”这个词,还是在遇到王强的时候。 第一百零八章 :殊死一战 “你们全都待死。”他挥动着手掌,血色脉络蔓延而来,王强见状脸色一阵阴沉:“小心!” 成群的脉络速度极快,宛如蛇一般朝我和王强追来。 “陈卿!”我急忙往后退,与此同时,陈卿竖起血色屏障,大量的脉络噼里啪啦打在屏障上,“砰砰”作响,震的四周都在发颤。 “撑不住了?”我见陈卿表情痛苦,心头大惊,这血色屏障挡住百只血尸都不是问题,竟然抵不过武阳几下攻击? “你是还想再死一次吗?”武阳看着陈卿,眼神极度阴冷,身子急速飞过来,一拳打在屏障上,瞬间“砰”一声,血液纷飞,整个屏障碎开了。 “陈卿!”我被巨大的冲击力弹飞摔在地上,这时武阳捏住陈卿的脖子,表情变得无比狰狞:“图穷,你想亲眼看着她再死一次吗?鬼死了,可就什么都不剩下了!连灵魂都没了。” “放开!不准你动她!”我拼命冲过去,可还没到跟前,就被突然窜出的大量血色脉络缠住了身体,瞬间整个人感到呼吸困难。 “记住我教给你的人生第一课,一个人若想要守住自己身边的东西,就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他捏着陈卿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手臂上的血色脉络顺着蔓延而去,爬到了陈卿的脸上,她表情变得愈加痛苦。 “说实话,她能变成怨灵这一点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但可惜实力还不够。” 陈卿被武阳抓着动弹不得,而我又被血色脉络缠住无法挣脱,眼下只有王强能抽出身来。 他先看清眼下的情况,随后缓步走到武阳背后,趁他不注意一脚踢了过去。 武阳被猝不及防踢了身子,身子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回头怒目瞪着王强:“你…!” “整天装不完的逼!”王强做起了广播体操来活动身体:“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论辈分你待叫我一声祖宗知道吗?” “老家伙!去死吧!”武阳愤怒至极,挥动手掌,大量的血色脉络涌来,巨大的冲击力刮起一阵强风。 王强不慌不忙,冷笑着手掌一动,念了一声:“黑井。” 随后整个地面突然冒出几口井来,大量的黑水从里面蔓延而出,速度极快直接迎上了血色脉络,双方碰撞到一起,瞬间发出极度刺耳怪异的声音。 “鬼域?”武阳看到黑井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王强在自己的地盘还能放出鬼域,但很快又狂笑起来:“不管你是什么,都没用!” “年轻人啊,待吃点苦头才老实。”王强笑了一声,掌心向下一放,大量的黑水和井口再次蔓延而去,逼向对方。 与此同时,武阳挥动着手掌,成群的血液脉络冲出,与黑水撞在一起,形成了对峙。 整个屋子瞬间被分成了两部分,一边黑水沸腾翻涌着,一边血色脉络宛如雨点一般纷飞。 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四周的墙壁撕开裂痕。 我抱着高跟鞋蹲在一边瑟瑟发抖,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往前,能不被误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两个鬼域对抗着,这种场景还是第一次见。我偷偷爬到一边,见陈卿没事才放下心来:“看来你和他们打还是太勉强了。” 陈卿的实力虽然强,但应该还没到能打开鬼域的地步,眼下的战斗肯定讨不到好处。 趁他们对峙着,我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杀死膏盲鬼:“确实如他所说,普通的东西杀不死他,膏盲鬼的弱点到底在哪呢?” “按照三板斧系统来说,膏盲鬼就是疾病,可疾病怎么杀死?”我思考着:“一个人病了会怎么做?吃药?那么药的作用是什么。” 我正思考着,忽然看到房间门外不知何时探着一颗脑袋,顿时愣了一下:“孙医生?” 他蹲在门外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见我发现他了,忙把脑袋缩了回来。 我抱着高跟鞋追过去,就见他在门后站着一脸害怕,我问他怎么回事? 就听他不安道:“整个医院现在乱了套了,从一楼到十二楼都是鬼怪,一个灵魂也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来找你,没想到你在忙…” 他说着,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屋子里。 “不忙,没我什么事。”我犹豫着道:“那些灵魂都被武阳给吞了。” 他听到这话脸色极其震惊,难过道:“啊…可那些灵魂…都是无辜的啊。” 孙医生可以说是医院里的一股清流,所有东西都在害人,只有他在想着怎么救人。 “孙医生,你知道膏盲鬼的弱点吗?”我安慰他两句后问道:“他吸收了大量的灵魂,实力大增,要是不阻止他恐怕会有更多人遭殃。” “弱点…?”孙医生脸色有些犯难起来:“我和他没有接触过,不知道有什么弱点,但是,也许你可以试试把灵魂抽出来。”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这种吸收灵魂的方法不是融合…所以估计持续不了多久,而且力量也不稳定,体内的灵魂肯定都在想办法挣脱,只要从体内抽出来,就好办了。” “怎么才能抽出来?” “强烈的打击。”他认真道:“只有当本体感到强烈的打击后,灵魂才会不安想办法逃出来。” “强烈的打击?”我听到这话逐渐搞懂了:“说白了就是让他挨打呗?” “…差不多。” “明白了,你先找地方躲起来,等事情解决了我有事要找你。”我急忙折身返回屋子里,这会王强还在和武阳两人对峙着,见我从外面走进来愣了一下,质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尿急,上厕所去了。”我观察着武阳,伺机寻找破绽,同时把这种方法告诉了王强,他听后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很快结束了双方的对峙。 武阳见王强收回了黑水,嘲讽道:“老家伙,没力气了是吗?” 王强没说话,只是挥了下手,忽然一道黑水急速打过去,“啪”的一声直接拍在了武阳脸上。 “你干什么?!偷袭?!”武阳当场懵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愤怒伸出手,大量血色脉络涌出来,朝我们两个追来。 我急忙放下高跟鞋,血水涌出,迎上脉络,相互纠缠在一起沸腾着,瞬间整个屋子涂满了血液。 “不自量力!”武阳加大力量,血水瞬间反弹回来撞在陈卿身上,连带着后面的我砸飞出去。 与此同时,一边的王强瞄准机会冲过去,手掌一动,一道黑水窜出,宛如利剑一般,猛地刺穿了武阳的身体! “你以为这就能伤了我?”他没有收到丝毫影响,转身准备攻击王强。 “别急啊,好戏刚开始。”王强冷笑一声挥动着手,瞬间大量的黑水涌出,凝聚成宛如利剑的形状纷纷朝武阳刺了过去。 数不清的黑水利剑穿透武阳的身体,像是子弹一样,噼里啪啦打在他身上,一瞬间全身上下都是透开的窟窿。 “我说过了,这种攻击对我没…”他狰狞的笑着,忽然脸色一变,身子猛的颤了一下,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一样,开始有些不妙。 “起效果了?”我看到这一幕心里猜测着:“比想象中来的效果还好,看来你是时候退场了!” 我瞄准这个机会,急忙让陈卿动手,巨大的血球飘过去,想要将武阳包裹起来。 “图穷!你这是不自量力!”他见血球冲来,忙用双手去挡,可这会身体受损,力量不够,被血球顶着拼命往后推,整个人声嘶力竭:“你要是杀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恐怖!” “恐怖?听你这么说,我更想杀你了,陈卿,别留情!” 陈卿少有的推动着血球往前,武阳还在拼命抵抗,但体内所吸收的灵魂已经受损,力量削弱大半。 我见他死死支撑着,趁机握着刀从一旁绕过去,对准他的脖子直接一刀扎了进去,咬牙怒道:“这一刀是为了陈卿!” 说完,手上再度使劲将其脑袋活生生割了下来拎在手中:“这一下,是为了我哥!” 第一百零九章:陈卿的鬼蜮 “你…!”他的脑袋被我拎在手里,表情狰狞痛苦不堪:“…你…一定会后悔的!图穷!” 我没有说话,将脑袋扔进血球中,很快他整个人开始支撑不住,身子发抖跪在地上,松手之际,忽的一下被血球裹了进去。 陈卿掌心向上作出挤压的形状,整个血球急速收缩,很快,膏盲鬼身体被挤的变形,活生生揉成了一个肉球,尽管如此,表情仍在变化着,对着我怒吼:“…你会后悔的!” 随后“砰”一声血球炸开,鲜血飞溅而来,如同盆泼一般洒满了整个房间。 看见武阳彻底死去我终于松了口气,这时,陈卿忽然身子一晃,就见周围炸开的血液开始纷纷往她身上流去。 “怎么回事?”我看着大量的血迹涌动着,整个人心头一阵不安。 “这可有点不得了,她把膏盲鬼吸收了。”王强在一边皱起眉头来:“小姑娘真有点事,这下实力将会上升不止一个台阶,” “吸收了?鬼不是只有吸收人的灵魂才能提升实力吗?”我疑惑的看着陈卿,周围空气冰冷无比,让人感到十足的压抑。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能吞掉一个可以开启鬼域的怪物,灵魂虽然没有,但鬼域已经形成存在,是可以转移到另一个鬼身上的。” “你的意思是,武阳的鬼域现在在陈卿身上?” “没错。”王强点头道:“这可是个不得了的鬼域。” “开一家医院啊?”我想起来这整个医院都是膏盲鬼的鬼域,那如果陈卿也有这个能力,开启鬼域后变成一家医院,哪有什么卵用? 如果没有实力的话,总不能和敌人在里面兜圈子吧? 王强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道:“不是医院,根据之前的交手和猜测,这个鬼域应该叫‘假象’,是一种可轻可重的鬼域,还是要看使用者的能力。” “膏盲鬼能让整个医院都制作出这种虚幻的假象,足以见他能力之强,如果陈卿跟着你,又能创造出比这更大的假象,那对很多鬼来说,将是场噩梦。” “跟着我怎么会是噩梦呢?我对鬼又没那么绝情,该好的时候也好,你看手底下还有个烟鬼帮呢。” “…”王强看了我一眼无奈道:“再来十个烟鬼帮,都未必顶的上一个陈卿。” 我们说着话,陈卿已经将整个屋子里的血液吸收完毕,恢复成了高跟鞋的样子,与此同时,孙医生从外面背着我哥走了进来,脸色有些艰难:“…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他…” 我心头一颤忙走过去摸了一下,发现没有心跳,心如刀割,既然鬼域叫假象,为什么只有我哥死是真的? 王强见我很难过,走过来拍了拍肩膀:“节哀顺变年轻人,路还长着呢,只是死了而已,实在不行活过来不就行了。” “…我这会不想开玩笑…” “没开玩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什么意思?”我扭头看着他不理解。 “说起来有点麻烦,但总结为一句话,就是人也许能复活,就不过有点麻烦。” “怎么做?”我一把抓住他,迫不及待。 “这要从根本说起,人死其实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肉身坏了,灵魂还在,就像生老病死一样,而另一种是肉身还在,灵魂已死,这种就比较特殊了,成了活着的僵尸,哦对,你爹就变成了这样。” “但不管哪一种情况,其实都是死了,人大多情况下,都是肉身坏,灵魂还在,说白了就是肉身和灵魂分离了,所以,如果你能保持一个人的肉身完好,同时找到它的灵魂待回去,不就能活了吗?” 我听他这么说愣了半天,觉得极其不可靠:“你从哪知道的这种方法?” “自己研究的。”他道:“很多年前,我也忘了具体什么时候,现在人称为历史,大概是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当时我不得已之下,杀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后来又后悔了,就想去用这种方法复活她。” “然后呢?成功了吗?” “没有。” “发生了什么?” “办法是可行的,问题是,我找不到她的灵魂。”王强像是在回忆什么:“一个人死了,你不知道她的灵魂会去哪,天上地下,还是人间,都有可能,没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我沉默着没说话,心里既震惊又疑惑,脑海里想到了什么:“可我怎么能保持我哥的身体一直完好呢?人死了没几天,身体就会开始腐烂,难道我要把我哥冻起来?” “没这么麻烦,最简单的办法,找个鬼附身不就可以了。”王强笑了笑:“但我只是给你提个意见,做起来实际很难,假设你哥的灵魂在地狱里,那你怎么过去?” “我哥不会下地狱的。”我生气的反驳他道。 “我只是说说,就算在天上,你也上不去啊。”王强瞪了我一眼。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一件事,王强说得对,能保护我哥身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鬼附身。 可问题是,让哪个鬼附身呢? 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而且不乱来的,让烟鬼帮的老易来? 不行,这家伙有个习惯就是没事爱把脑袋摘下来玩。 万一附身到我哥身上,习惯性的把脑袋摘了,那简直是在补刀啊。 陈卿更不行,因为她太强,而且喜欢藏在鞋子里,不愿意经常走动。 崔洪呢?我想了觉得似乎可以,但转念一想也不行,因为这家伙太有自己的想法了,平常通过日记本聊天也能看出来,他只是没有实力罢了,不能把重要的东西教给一个太有思想的人。 我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谁还可以,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要走了吗?” 我扭头看去,孙医生脸色有些沧桑落寞:“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消灭它,这里的每个灵魂终于也能离开了。” “孙医生,我想和你说件事。”看着他,我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你愿意加入我的烟鬼帮吗?” 他震惊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既然膏盲鬼已经灭了,这里的灵魂已经解放,那你继续在这待着也没意义了,而且你是个医生,我们能互相帮助。” “我…我的性格可能有些孤僻,不确定能不能和它们相处的很好…”孙医生眼神里有些担忧。 “好的医生无论在哪,永远都是受欢迎的。”我道:“相信我,你们会相处的很融洽。” 他最后感激的看着我深深点头同意,其实我特别同情他,也特别敬重他,这家医院之前那么黑暗,鬼怪横行人心叵测,只有他还在坚持自我,不管发生什么,始终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良心。 也许人不能善始善终,好人也未必有好报,但始终如一坚守自己内心的善,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会被人,哪怕是鬼所尊敬。 “还有一件事。”我忙道:“你能不能附到我哥身上?” 孙医生听到这话懵了:“你…想让我来?” 我认真的点头,他显得有些紧张:“…那我试试吧。” 说着话,把我哥轻轻放在地面上,站在旁边伸手一碰,便化成一股白烟钻进了我哥的体内。 整个过程持续了仅仅五秒钟左右,我哥睁开眼醒了过来。 看着他睁开眼的瞬间,我差点忍不住叫出口,忙按压住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现在这个人是孙医生,并不是我哥。 他醒过来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眼神有些激动和紧张,很是复杂。 我心里其实比他还复杂,这以后要看着我哥的脸,张口却叫孙医生。 “还是赶紧想办法救回我哥吧。”我心里有些无奈:“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 第一百一十章:我要把你带回来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开始往楼下走准备离开,每过一层都有烟鬼帮的兄弟们和我打招呼,与某些电影的画面极其相似。 期间为了防止王强会对我出手,手一直抓着高跟鞋没敢松,他发现了笑道:“你大可放心,我现在不会对你出手的,你还没到能让我动手的地步,相反,我倒觉得你蛮有意思,所以等等看,我很好奇你的实力究竟能增长到什么地步。”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默默把高跟鞋收了起来,整个医院此时一片荒凉,无论是走廊过道还是房间里,只有满地狼藉。 鬼怪的痕迹消失全无,众多灵魂也摆脱束缚纷纷离开了这里。 我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一楼过道三把轮椅仍旧在那,但这次并没有再挡着去路,而是并排停在墙边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摸了摸它们,轮椅冰凉:“这些魂魄估计也都离开了。” “医院没出事之前,这三个轮椅上都是截瘫的病人,但他们的关系很好,可惜还是被陷害了,就在快要出院的时候,不过你现在解救了它们。” 孙医生看着我认真道:“如今整座医院里的魂魄都离开了,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名声就会在鬼界里传开,但你一定要小心,因为有些不好的东西也可能盯上你。”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离开了医院,和王强各自分道扬镳,说实话王强的行为很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他不仅没有对我动手,反而还帮了一把。 但问题是,他也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善意,总有一种随时准备弄死我的样子,而且从和膏盲鬼的战斗中可以看出,他的实力非常强,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动真格。 我想着,问孙医生能不能猜测出王强的实力。 他却摇头道:“猜不出…也感应不出来,完全没有概念。” “那你能感应到陈卿的实力吗?” 他眼神立马有些不安:“能…” “是什么水平?” “…噩梦。”一提到陈卿,孙医生眼神里全是恐惧:“…反正我不敢靠近她。” “有这么厉害?”我见他这么害怕愣了,因为平常自己没事总拎着高跟鞋玩,也感觉不出来什么,这会被他一说,心里反倒有些愧疚。 但话说又回来,如果孙医生能感应出陈卿的实力,却仍然无法感应出王强,那他究竟有多强大?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尤其是联系到王强自身的经历,这种疯子还是别招惹的好。 用了十几分钟走回房车,过了一夜,车子还安然无恙的停在原地。 走过去敲了敲门,没过多久,车门打开了,陈果果头发乱蓬蓬一脸刚睡醒的样子。 “你给刘哥打电话了吗?”我走上车喝了杯水,孙医生跟在后面,陈果果自然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谁,我也没打算告诉她真实情况。 “打了,我说你们可能死了,刘叔还哭了好久,说什么十万块钱打水漂了。”陈果果洗着脸道。 “是吗?”我笑了笑,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打过去,很快电话接通了:“喂?!是你吗?” “是我刘哥。” “哎哟我的心肝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哥俩都回不来了!”他在电话那头语气极其夸张,我却心里一阵难受,是回来了,但只有一个。 “刘哥,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我真没钱了。” “…不是借钱。”我叹口气,心里有些难受,沉默了很久才把话说出口:“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一个死人的灵魂吗?” “死人的灵魂?你想干…”电话那头说着,忽然沉默了,刘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再说话,我也沉默着,四周一片寂静。 “兄弟…是不是出事了?”很久,他问了一句。 “是…” “…你想干什么?”他语气开始有些不安沉重。 “把我哥救回来。” “救不回来了。”他突然道:“…也许我的话不好听,但人死了,怎么可能复活?” “能,有人告诉我了。”我反驳道。 “谁告诉你的?让他过来找我说!”刘快口语气震惊且不敢相信。 “王强。” “…不是…”他立马怂了:“王强是个疯子,他的话不能信啊。” 我被他说的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道:“万一是真的呢?” “是真的当然好,可要是假的呢?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刘快口不安道:“王强可是个恶鬼,你信他的话,后果谁知道会是什么!” 我听他这么说,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无助感,立马想起小时候每次闯祸挨打爷爷总会反过来鼓励我,那个时候总有人帮自己收拾摊子,但现在没了。 “不管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我忍住强烈的情绪:“帮帮我,必须要先找到我哥的灵魂才行。” “唉。”他叹息一声:“你们哥俩都是这样,倔,不听劝,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就告诉我帮不帮!” “帮!”他语气激烈道:“你先把计划告诉我!”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他听后都懵了:“所以你哥体内现在有个鬼?” “对。” “…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待打死你?” “…我能有什么办法,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肉身,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找到灵魂?” “我当然没办法,但是我认识一个人,他也许可以试试。”刘快口道:“不过这人年纪有点大,是个老油条,不太好对付,做什么事全凭随缘,愿不愿意帮你,还待看你是不是他的有缘人了?” “这人是谁?” “我们都叫他缘老。”他道:“此人是个术士。” “术士?”听到这名字,我心头咯噔一下,先前就一直在说除鬼有四大派之分,分别是采花人,赊刀人,纤手者和术士,而其中里最有名的就是术士了。 如今先后已经见过采花人和赊刀人,分别是路文良和路文通那姐妹俩,以及卞温。 唯有纤手者和术士迟迟没见过面。 “缘老…”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刘快口道:“我带你去找他,等你见了就知道,不过还是提前和你说一声,这家伙本事虽然挺大,但他有点不正经。” “什么意思?” “据说缘老年轻的时候为了修炼被自己师傅骗了,说干他们这行不能沾染女色,缘老信以为真,所以一辈子没有取媳妇,也没碰过一个女人。” “可后来等师傅死了很多年,他都六十岁了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可问题是已经晚了,他再又劲也不中用了。” “所以缘老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完整,一直抑郁不堪,在这方面很是敏感,最看不得的就是男女之爱,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到时候尽量避免点这方便的话题。” 我闻言愣了,还有这种事?忙问道:“可他师傅为什么要这么骗他?也太过分了吧。” “因为他师傅也被自己的师傅骗了。”刘快口无奈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一脉相传吧,咱也不懂他们这些人怎么想的,反正你注意点,千万不要因为这种事得罪了他。” “怪不得说一切随缘。”我笑了:“这是看开了。” 等挂了电话,我收拾好东西坐上驾驶座,心里一阵骤然失落,因为平常这个位置都是我哥的,他从不让我开车, 回头难过的看着车里,沙发一侧坐着张果果,她又在记笔记,不知道这次在写谁对她好,谁对她坏。 我哥,或者说是孙医生,坐在另一侧,对周围陌生的一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停的张望着。 另一张沙发上窝着睡着的肥仔和休息的青娘。 熊一二躲在角落里偷吃蜂蜜。 小黑爬在玻璃上毫无动静。 无它在窗边休息,副驾驶上放着高跟鞋陈卿和日记本崔洪。 “一切都好,就差一个你了。”我看了看车头玻璃下我和我哥的合照,心里难过之际,咬牙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你带回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炼狱 我开着车去找刘快口,路上用了两天左右的时间。 这期间孙医生一直在试着学习周围的一切,毕竟他在医院里被困了三十年,外面的世界早就不一样了。 等找到刘快口后,我们碰上面,他看到我哥很犹豫的又重新自我介绍了一遍。 我向他打听了点关于术士的内容,他和我说了个大概然后就带着我过去了。 这地方很偏,在咸阳附近的一座村落里,过去的时候正值阴天,下着雨,整个天空昏沉沉的。 村落位于山界处,住的人很少,我们进了山村,来到一座普通的院墙屋前,敲了敲门。 没过了几分钟门开了,门后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孩,身上穿着古衣道袍,模样清秀,他看见我们愣了一下:“师爷嘱咐说今天会有人来,没想到还真有人来了,快进来吧。” 我们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跟着他走进门内,院子里的场景非常奇怪,摆放着许多稻草人,每个头上都贴着道符,手臂上还站着鸽子,看到我们发出咕咕的叫声。 “你们不用怕,这些稻草人上面都贴着道符呢,它们活不过来。”小道士边走边安慰我们。 我闻言心想这话还不如不说呢,不说我还真没想那么多。 等走进屋里后小道士叫了一声:“师爷!您说的人来了!” 屋子里很大,有张桌子,上面摆着香炉,正冒着青烟。 他话音落下不久,从楼上缓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就请他们上来吧。” “跟我来吧。”小道士开始领着我们上去,来到二楼,房子里供着许多小神像。 神像前的地上坐着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头,留着花白的头发和胡子,看起来颇有高人的样子。 “他应该就是缘老了。”我心想想着,一边的小道士恭敬站到一侧:“师爷,他们来了。” “不远而来,辛苦了,几位就坐吧。”他抬头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我见他坐在地上,周围也没板凳,只能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刚一坐下,他忽然皱起长长的白眉头,看着孙医生道:“这位…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孙医生脸色顿时一阵不安,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出来了?”我心头咯噔一下,还没说话,忽然他脸色又一变,伸手向我后面抓去:“嘿!这是谁的猫,这么肥?怎么还有只熊呢?” 我闻言震惊的看着他:“缘老,您能看到它们?” 他见我脸色奇怪也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思考道:“嗯…我明白了,它们都是灵体…原来如此,那么你就是那个人鬼都在议论的驯兽人吧?不过传闻说你们是两个人。” “这是我哥…但现在不是。”我犹豫了一下,准备开门见山,刚要说话,缘老突然又看向刘快口,眯眼笑了起来:“刘兄,听小道消息说你至今还没找到老婆呢?” “…你从哪听的小道消息?”刘快口翻眼道:“你整天关心这么多八卦干什么?” “时代不一样了。”缘老喝着杯子里的茶叹气道:“我前两天还让吴天帮我在网上买身道服,结果人家都说我是不是玩什么角色扮演,莫名其妙。” “你都在这山村里待多少年了,时代早变了。”刘快口点着烟正准备吸时,缘老手指头对着烟头轻轻一指,忽然一阵风凭空而来,烟头吹灭了。 “老夫这地方不能抽烟。”他喝着茶道:“不过你说的也是,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就容易腻,可出去又能干什么呢?天下之大,已装于心。” “你是不是出去怕看见人家都有老婆你没有?”刘快口说话一针见血。 缘老被茶呛的直咳嗽,忙放下杯子,一本正经:“闲聊就此打住,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们为何事而来?” 我开始把事情的经过和想法告诉了他,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他听了之后,眉头立马皱起连连摇头道:“有缘人,老夫知道你很难过,可这个忙恕我无能为力帮不了你。” “为什么?”我虽然料到他会这样说,但也没想到拒绝的这么直接。 “因为你要做的事,违背了一个准则。”他语气深沉道:“这个准则叫天道。” “你想找到你哥的灵魂,不是出于好奇为了看看,而是为了复活一个人,可生老病死乃是生命的自然过程,谁也不例外,你把一个死人带回来复活,这就违反了天道。” “生命本身是公平的,如果他能活过来,那其余死去的人,凭什么该死?” 他一番话说的我哑口无言,呆坐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 “缘老…您就帮帮忙,他们也是为了救更多人才成这样的,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刘快口在一旁不停替我求情。 “可我不是佛家啊!”他瞪眼认真道:“不是我不想帮,是不能帮,术士一派修行的就是自然天道,你现在让我帮你违反天道,那就是违背我的祖师!违背祖师就是违背术士!违背术士,那就是违背…” “行行行!打住!”刘快口无奈道:“不帮就不帮,真啰嗦,图老弟咱们走。” 他说着起身要走,回头看了一眼:“本来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前两天张姨专门向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来着…” “等等等等!”缘老一听张姨,眼神直冒光:“坐下坐下,都坐下,咱们重新把事情捋一下。” 他看着刘快口眯眼道:“你这家伙不老实啊。” “彼此彼此。”刘快口端杯喝茶,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敢情是个色鬼啊!”我看着缘老对他那种世外高人的感觉荡然全无。 他看着我道:“把你哥的生辰八字报上来吧。” “不是不能找吗?” “怎么不能找?反正人是你救的,又不是我救的,我只是找个灵魂,天道轮不到我身上。” 我看着他哭笑不得,把我哥的生辰八字报了出去,他让小道士吴天拿过来一个东西,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八卦罗盘。 随后把我哥的生辰八字写到纸上,放到八卦盘中央:“滴血。” 孙医生忙扎破手指,血滴在纸上很快晕染开来,缘老闭眼掐手念了会口诀,随后睁眼道:“等会就有结果了,老刘,咱俩谈谈张姨的事。” 他拉着刘快口走开,我在一旁愣了:“这就行了?” 看着八卦罗盘,纹丝不动,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什么意思?”我见缘老和刘快口走到一边偷偷摸摸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能拉着小道士吴天问,他玩着手机看了一眼道:“你别急,等一会。”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罗盘,过了大概几分钟,纸符“忽”的一下烧了起来,很快八卦罗盘上的指针飞快转动着,持续几秒钟骤然而停! “找到了?”我忙拉着吴天,他正聚精会神的打游戏,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找到了,地点在…”说着话,忽然脸色一变,身子颤了一下,停止了手上的游戏。 “师爷…这是…”他看着罗盘,脸色一阵不安,忙拿起来去找缘老。 我见他模样奇怪,心头隐约有股不祥的预兆。 缘老听到声音看过来,瞥见罗盘的瞬间脸色也是一变,眉头凝重看了半天:“这可麻烦了。” “怎么了?我哥到底在哪?”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他看着罗盘语气沉重:“恐怕你是救不回来了,他去了炼狱。” “炼狱?!”刘快口听到这话,脸色震惊无比:“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应该是被某些东西带过去的。”缘老说着话,我心头感到剧烈不安:“炼狱是什么地方?” 第一百一十二章:异论坛 “炼狱是位于阴间和天界之间的一个地方。”缘老解释说:“有些人活着不好不坏,死了不至于去地狱,也不能上天界,所以有这么一个地方,让灵魂去接受洗礼和历练,就是炼狱。” 我闻言心头一阵不安:“那你说我哥是被带过去的又是什么意思?” “像我们这样经常和鬼魂接触的人死了之后,有可能去天界,也可能去地狱,但绝不会去炼狱,而罗盘定位你哥在那里,说明发生了特殊情况。” “你能带我去炼狱吗?”我不再多问,只要知道他在哪就行。 “我?”他显得很惊讶:“当然不能,那地方可不是随便能去的,而且炼狱和人间是不相通的,正常情况下,人是进不去的。” “炼狱和人间两者中有扇门,想要进去必须要打开门才行,但这扇门打开着也很麻烦,需要一些特定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想了想道:“既然说都说到这了,我就实话实说吧,你要是想去炼狱,需要一个替死鬼来当作开门的介质,刚好罗盘最近表现出一些征兆,某些地方有鬼怪作祟,你可以把它们抓过来开门。” 我闻言心头一喜,忙问他在哪? 他回想了一下:“在四川,为了以防万一,我让吴天和陈协陪你一同前往。” 陈协是缘老的大徒弟,虽然没见过面,但来的时候听刘快口说过,这家伙是一个情商不太高的死脑筋。 我忙摇头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其实除了我哥以外,我不太喜欢和别人一起行动。 “你就让他俩去吧,这俩人平日里也没出过门,这次全当锻炼了,有他们跟着,你也能更快的找到地方。”缘老完全不顾我的反对,强行安排好一切,然后拉着刘快口往楼下走,我隐约听到他还在说:“要不你给你张姨说一声,我们约个时间…” “这老色鬼,根本没把事放心上。”我无奈的起身,吴天在一边玩着手机道:“师爷他老人家这辈子经历过很多事,大风大浪都见过,你这种事他不会放心上的,还不如相亲有意思。” “是吗?当真是一代人不管两代的事,既然这样,叫上你师哥咱们走吧。” “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说着话,我们往外面走,来到门口就见站着一个人,这人穿着正式,身板挺拔笔直,一米八九的高个头,眉宇间有股英气,戴着一副眼镜,眼神里看着充满了理性的睿智。 他看见我们过来,推了推眼镜伸手道:“在下陈协。” “图穷。”我忙握住他的手,抬头去看,低了大半个脑袋。 他松开我的手,看见身后的孙医生,眼神逐渐冷起来:“鬼?” “他就是师爷说的驯兽人,这个是他死去的哥哥,暂时被鬼附身了,他想去炼狱复活他哥。”吴天玩着手机头也不抬道,我撇了一眼,发现他脸色有些难看,忙低头看了一下,他被人反杀了。 “有意思。”陈协看着我,眼神里莫名有股跃跃欲试的神情:“还以为这次又是什么无聊的任务,看来会很有趣,希望像你这种人不会让我太失望。” “像我这种人?”我有些听不懂他说的话。 “对,像你这种人,看起来很笨又无趣,眼神填满了茫然无知,表情像个傻子,虽然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样子,不过你还好,看起来至少有那么点不一样。” “…”我明显感到自己嘴角抽了几下,想动手抽他。 吴天在一旁道:“师哥说话一直都是这样,习惯了就好。” 陈协看了下手表道:“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五个小时,我们出发会沿着山路走一个小时,然后上到公路,两个小时能到最近的市区。” “又因为我绝不会和你以及你的动物一起睡在肮脏凌乱的车里,那么找地方住下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吃饭花上一个小时,这样算来,天黑之前能把一切都安排好,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我去个厕所…”我攥着拳头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刚转身就又听他道:“上厕所去掉两分钟,我们还剩下四个小时零五十八分钟,请你尽快一点。” “哈哈,这一路恐怕不好熬喽。”肥仔无奈的笑了起来。 等我回来开车准备离开村子前往市区时,吴天上车看到张果果,眼神骤然一变,愣在了原地。 我看见他眼神的瞬间就知道,在那一刻,这小子恋爱了。 路上正如陈协说所说,我们花了三个小时到了最近的市区。 下了车,他让吴天订酒店,我好奇的问他:“你没有手机吗?” 他推了推眼镜摇头道:“没有,我觉得那种东西会让人的思维变慢,所以不用。” “…可你不还是通过手机网络订酒店?”我看着吴天翻着网页寻找酒店。 “对,虽然我不用但不代表不能利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比他聪明。”他摸了摸吴天的脑袋,气的吴天直翻白眼。 订好酒店吃了点饭,他俩回去住了,我习惯了在车里睡,不禁有熊守着,还有鬼,安全感十足。 一觉睡醒到天亮,开始前往四川。 期间我问他们,要去找的是什么鬼? 陈协道:“还不清楚,只知道它害人的手法很先进,而且已经有不少人遇害了。” “你们是从哪知道这些信息的?”我对这种未见先知的消息感到非常疑惑。 “异论坛,你不知道吗?”吴天见我一脸茫然解释道:“这个论坛里有很多用户和关于鬼怪的消息。” “论坛?”我忽然想起先前玩恐怖游戏的田小雅了,她好像就是从什么论坛上学来的,难道是同一个? “和我说说这个论坛。”我开着车问他们。 吴天道:“这个论坛已经存在很久了,但具体是谁创建的不知道,可以说是专门留给我们这样的人的,里面有很多板块,其中有一个叫鬼怪江湖,里面发布着很多关于鬼怪的信息。” “除此之外,论坛里还有很多求助帖子,有遇到各种鬼怪需要帮助的人,还有悬赏除掉某种鬼的帖子,以及经验帖和交流帖。” “里面有很多用户,我和师哥还有师爷都注册了,只不过他们两个很少玩,但人气和粉丝一直很高。” “还有人气和粉丝?” “对,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注册一个,最近论坛里有很多讨论你们的帖子,毕竟你们除掉了膏盲鬼。” “粉丝和人气高了有什么用吗?” “这个不清楚,但看论坛里的通告说,人气和粉丝达到一定量时,会有礼物赠送,但具体是什么也没人知道,可能只是说着玩的吧。” 我听他说后觉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边开车边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结果发现搜不到。 就听吴天道:“忘了说了,论坛只能被邀请注册,别的办法找不到,你等一下,我发给你。” 过了一分钟,他发过来一条奇怪的链接,我点开进去,界面一片黑,停了几秒钟,很快变成了血红色,跳出几个字:异论坛。 “有点意思。”我点击注册,上面弹出一个信息:您已具备注册资格,且仅有一次,请慎重考虑填写信息,一旦成功无法修改。 我点确认,弹出一个信息填写页面,名字,地址,性别,年龄等等,在后面还有一个身份,点开一看,大吃一惊,里面有很多东西,像普通人,探子,采花人,赊刀人,以及纤手者,术士,赏金猎人,驯兽人,还有养鬼者,记录者等等还有很多各种千奇百怪的身份。 “竟然这么多。”我往下翻到底部,最后一栏竟然还有个“鬼”的选项! “论坛里还有鬼?!”我吃惊的看着他们,吴天道:“有,但不多,敢明目张胆选鬼更不多,要不然让那些赏金猎人的脸往哪放?” 我震惊之余,点了驯兽者,刚进去就弹出一则消息:您已成功注册为异论坛驯兽者身份,人气值:0 粉丝值:0 财富余额:0 活跃度:0 请严格按照个人身份遵守论坛规则,违者必究,另注,每个人拥有三次邀请新用户的机会,成功邀请新用户者,将根据活跃度和粉丝值有望参与论坛年度抽奖活动 第一百一十三章:巧遇张队 “你邀请了我,是不是能参加抽奖活动了?”我看到提示问吴天,他回答道:“这个不一定,邀请人只是个门槛,后期还要根据个人活跃度和粉丝值得表现才行,我的活跃度高,但粉丝量很低,估计没戏。” 我有点明白的点点头,搜所了一下吴天的名字,找到用户添加好友,关注了他。 随后大致浏览了一下,如他所说,这论坛非常大,板块也很多,各种各样的内容都有,赏金区,鬼怪江湖,奇闻趣事,热点讨论,派系,游戏,等等等等,应有尽有,简直是一个小世界。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我收起手机继续开车:“怪不得信息流通这么快,话说这论坛的坛主是谁?” “不知道,讨论成立很早,就算有坛主,估计也换了几届了,可能是出于特殊原因,里面的工作人员很少露面。” “这样啊,那现在论坛里粉丝最多的是谁?”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可以看看排行榜,每个月度的变化不一样,不过排行前三的始终是这几个人。”他点开论坛粉丝排行榜,排列是从一到五十名,我看了一眼最上方的三名,点开发现第一名粉丝量竟然高达千万。 “这么多?这人是谁啊?”我感到异常惊讶,这个论坛有这么大的客流量? “不知道,这三个人的粉丝量是论坛里最多的,一直都是,但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很少露脸。” “所以都是僵尸粉了呗?” “也不是,你点开他的主页看看就会发现,他其实是靠帖子累积的粉丝。” 我闻言点开他的主页,发现他发的帖子非常多,而且只有关注可见,内容很杂,什么都有,且各个板块都有涉及。 每个帖子点击量和访问量也非常大,前三名都是如此,到第四名就明显下降了,只有百万。 我感到有些疑惑:“如果连论坛创始人或者主办方都不知道是谁,那谁给他们钱?粉丝量再多也没用啊。” “论坛从不给钱,都是送礼物。”吴天解释说:“按照它的活动或者达到一定量的粉丝,会送个人礼物,至于送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我闻言看了一眼吴天的粉丝量,只有一万多,再搜了一下缘老,粉丝量一百多万。 再去看陈协的,粉丝量更低,只有一千,点开他的主页,甚至还有提示该用户长久没有上线,可能已经离开。 “我们这次的信息就是从论坛里得知的?” “罗盘能帮我们定位,但很多细节只能通过论坛才能了解,事情起源在这个帖子里,我发给你。” 我打论坛去看,发现这个帖子热度很高,名字叫:网上有鬼。 “又是游戏?”我皱眉往下浏览,这种鬼事归根结底往往都是怪自己。 翻看了一会发现不是,在帖子置顶处放着一个链接,下面写着内容:这是一个恐怖的链接,当你点开进去的时候,就进到了最黑暗的地方,无论你能否承受住,都要坚持看下去,因为如果你逃走了,它会找你的! “点开链接就有鬼?”我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以防万一,没敢点开:“还是等到地方看看再说。” 之后我们隔一天到了成都,然后前往新路小区,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小区外停着许警车。 “看来事情闹得不小,先打听打听情况再说。”我把车找地方停下来,然后背着包过去,陈协和吴天还有张果果再加上孙医生也都跟了过来。 我们一群人很显眼,刚过来就被一名警檫看见了,当场拦住问:“干什么的?” “警檫同志你好,我们来找人的,我朋友住在小区里…这么多警檫,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眼神里有些怪异,皱眉反问:“找人的?你朋友住哪楼栋?” “五单元六楼。”我随口说了一个,没有说太近,因为省的他跟着我们过去,也没说太远,万一小区没这栋楼呢?说五单元是最保险的。 我刚说完,结果他突然抓住我,瞪眼道:“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说!” “我…我真是来找人的!”我忙挣扎,不知道怎么回事,众人也都愣了,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男子,四十多岁,他看见我们愣了一下:“小王,这怎么回事?” “张队,这家伙说自己是过来找人的,朋友住在五单元,可小区哪有五单元?” “…我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朋友就是这么说的。”我忙解释着,心里简直气的骂娘,这小区还真没有五单元?! “你们一大群人进来,我严重怀疑有问题。”这警员说着话想要过来搜身,那男子忽然看着我道:“等等,你是不是那个叫图穷的?” 我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这人,忽然想起刚才这警檫叫他张队,脑海里意识到什么:“你是张队?是我啊,图穷,就是上次得了荣誉奖拜托你帮我找女朋友的!” “还真是你啊!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小王,你先放了他吧,这位就是上次帮我破了很多年前案子的热心市民。”张队说着,那警檫也愣了一下很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我。 “你的荣誉证书在我们那放很久了,什么时候过来拿走?” “…有空去拿,张队,这地方怎么这么多警檫,发生什么事了?” 他被我问得犹豫了一下,道:“是发生了点情况,小区里有人被谋杀了,我们已经安排了相应的疏散,你要是真找朋友,就换个时间段再来吧。” “谋杀?”我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陈协在一边忽然道:“真的是谋杀吗?你们已经找到证据了吗?如果是谋杀,凶手一般都会留下线索。” “什么意思?”张队听到这话疑惑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变化。 我心头咯噔一声,忙道:“这小子看电影看多了…不用搭理他。” 随后拉着众人往后退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联系一下那位朋友,有空再来吧,张队,谢谢你之前的帮忙。” 我说着话赶紧带着众人离开,搞得张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回到房车处,我看着陈协无奈道:“你对着警方就不要乱说话了。” “我没有乱说话。”他立马反驳:“我在很诚恳的询问,如果真是谋杀,我们就不用再去调查了。” “…我是怕再问下去,人家把你当成杀人凶手。” 我无奈的叹口气,吴天在一旁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换个时间再来?” “晚上去。”我想了想道:“白天警员肯定一直在,晚上可能会好一点。” 我们假装离开后把车停在几条街区外,等天黑后,留下孙医生和张果果看车,我们三个开始前往小区。 小区的门口仍旧停着警车,有值班的警员在守夜,但相对于白天来说人员少了很多。 由于发生了这种事,小区里是人心惶惶,到了晚上已经没人敢出来了。 我们人多,直接走门进去容易被发现,想了想办法,把无它掏了出来。 无它的针带有毒,但只要拿捏好度,能起到很好的催眠麻痹效果。 我和无它商量了一下,它会意后飞过去从窗户钻进车里,对着两个警员分别蛰了几下,就听车里惨叫两声,随后两个员咒骂着从车里跑出来,捂着脖子痛苦不堪。 “哪来的马蜂?” “快看看我脖子!是不是肿了?” 两个人气的跳脚,脖子上都肿了一个包。 无它成功得手后飞了回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毒素开始发作,很快他们在车里昏睡了过去。 “走!”我见没人了,趁机带着陈协和吴天跑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我不喜欢你的节目 小区里静悄悄的,月光惨白,除了偶有巡逻的警员之外四周一片死寂。 我们三个躲在一栋楼道里,吴天掏出手机看道:“从论坛的帖子里看,只有在这个小区里打开链接才能遇到鬼,那个警长说出了人命,很可能和这个有关。” 我点头表示同意:“有人在玩这个游戏,并且违反了规则。” “而且按照这个帖子的热度来看,玩的人应该不少,很有可能小区某个地方还藏着人在偷偷进行。” “总是有人喜欢挑战刺激。”我无奈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排除还有别人的可能,以防再出人命。” “我有一个办法。”吴天玩着手机在帖子下面回复了一条:急!小区里已经出了人命,还有人在试图打开链接吗? “如果现在有人在玩,他肯定会关注帖子的。”吴天不停刷新着动态,过了几分钟,还真有一条消息回复在了下面。 “我被困在了小区里,救救我。” 只有这一行字,看得我心头一颤,他忙回复了一条:“具体位置告诉我!” “我是小区的居民,住在三单元四楼401,快来救我!它要来了!” 事态紧急,我们收起手机忙朝三单元走过去,一路绕过巡逻的警员,用了几分钟找到第三单元直奔四楼。 楼道里昏暗无比,到了四楼后左边有户人家,写着401。 “就是这了。”我看了一眼,心头忽然一颤:“门怎么是开了?” 401的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漆黑的缝后有一只眼正盯着我们看。 “快来!快进来!”这人露着一只眼睛朝我们叫了一声,随后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回事?”我见状感到疑惑,陈协从兜里掏出一张道符走在了最前面,伸手拉开门,屋子里一片死寂。 “你好。”吴天在后面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我举着手机摸索房间里的开关,“啪”一声打开灯,四周骤然发亮,房间客厅的墙边里站着一个人,面朝墙壁背对着我们。 “你好?”吴天又问了一声,这人站在那穿着睡衣一动不动。 “情况不对!”我感到空气中有些冰冷,拉着他们准备出去,转一转身门突然“砰”一声自己关上了。 “你们要看电视吗?”这人背负着我们发出奇怪的声音。 随着他话音落下,客厅里的电视忽然自己亮了起来,持续了一阵花白的界面后,突然“咔嚓”一声镜头转到了一个诡异的房间里。 那是一个类似手术室的房间,手术台上满是血。 画面静止了几秒钟,突然一个男子出现在镜头里,看起来三十多岁,他透过镜头看到我们愣了一下,随后拼命拍打着屏幕大声叫喊:“救命!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声音听起来凄厉无比,屋子里站着的那个人始终一动不动,四周空气越来越冷, “他能看到我们?”我奇怪的看着电视里的人,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他的眼神就好像从电视里看到了我们一样。 随着他不断大喊,镜头后面突然走出一人来,穿着白大褂,戴着医护口罩,拿着一把手术刀。 他快步冲到镜头前,一刀捅进了男子身体里。 “啊!”男子惨叫着被这个恐怖的医生拖着绑到手术台上。 “快救我啊!是我在论坛里给你们回复的消息!救我!”他看着镜头拼命大喊,旁边的医生拿出一堆工具来,看着我们诡异道:“你们喜欢看我的节目吗?” “不太喜欢…”吴天看着这场景有些不安。 “一定要看下去,谁也不能中途离开,不然我一定会找到你。”他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着钉子,开始往男子手上砸。 整个画面血腥无比,男子凄厉的惨叫着,听的人头皮发麻。 “都说了不喜欢…怎么还演?”吴天掏出一张道符准备行动,他话音刚落下,视频里的那人扭头瞪眼看着我们,语气极度不安道:“你不喜欢我的表演吗…?” “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我在吴天后面接了一句。 电视里的恐怖医生身子开始颤抖起来,显得极度不安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卖力的表演…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 “老实说,除了血腥暴力毫无看点,没有任何剧情铺垫,也没有内涵,甚至可以用肤浅低俗来形容,总结而言就是在哗众取宠。”陈协说话一针见血。 如果说我们只是想杀了它,那陈协不仅杀了它甚至还诛心。 “这是真实!我的节目是真实!”它朝我们怒吼着,抡起锤子去砸那男子,鲜血飞溅的这个屏幕上到处都是。 “啊!!”男子痛苦的挣扎着,看着屏幕求救。 “快把电视关了!”我情急之下忙喊了一声,吴天伸手去关电视,“啪”的一声随着电视关掉,屋子里的那个人身上开始不断滴血,他扭过头来,表情痛苦无比。 “是你?”这人就是刚才电视机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男子,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朝我们走过来:“救救我…救救我…” 话还没说完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脉搏很弱,快叫救护车!”陈协摸了一下,吴天忙打电话,然而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忽然闪了两下,“啪”的一声自己灭了。 瞬间整个客厅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开始急速下降。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肥仔提醒我一声,这时,电视机再次自动打开,节目却变成了一个画风诡异的卡通动画。 动画里有一个人浑身是血朝镜头走过来,肠子落了一地,整个画面血红无比。 他走到镜头边,伸手“铛铛铛”敲了三下,发出诡异的声音:“没人喜欢我的表演…它们说不真实…现在终于真实了…它们又说太真实…没人喜欢我的表演…” 他开始不停拍着镜头,电视机跟着颤抖起来,大量的鲜血开始从里面流出来。 “你们为什么不看完?为什么离开?”这人还在问着,越敲越重,血液从电视机里不断飞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我皱着眉走过去,猛的将电视线拔了,电视机再次被关上。 “先把人送出去!”陈协背着人准备离开,我闻言刚要走,忽然电视机里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进来吧!” 不等反应过来,巨大的力量拉着我往电视机进,眼前骤然一黑,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很快睁眼去看,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面前有一个头大的窗口,窗口外站着两个人,吴天和陈协。 “怎么回事?”我看到这场景愣住了,忙往狭小的窗口走去,伸手拍了拍,他们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顿时懵了:“图穷?你怎么在电视里?” “电视里?”我闻言想到什么,忙看了看四周,心头一沉:“我被抓进来。” 这房间不大,除了有张椅子和绳子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椅子是给我坐的,绳子应该是用来绑我的。”我看见这场景明白了过来:“轮到我成了演员。” “你别急!我们这就想办法就你!”吴天在外面说着,两人开始想办法。 我观察着四周心里在思考,为什么这直鬼会有这么奇怪的一个地方,难道是鬼域? 正想着,忽然周围空气变冷了起来,一个人出现在面前。 他手里拿着把锤子,脸上戴着一副白面具,浑身是散发着血腥味。 “欢迎来到我的表演节目,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场,名字叫撕心裂肺,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他朝我走过来,晃动着锤子。 “我也挺喜欢这个场景的,简约时尚。”我看了一下四周,开始去背包里翻找东西,很快找到了想要的,看着他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是准备自己动手把自己绑在椅子上,还是让我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热心网鬼 “要坐在上面的是你!”他抡着锤身子一闪消失了,忽然出现在我身后,一锤砸了过来。 我心头大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忙尽力侧身,被砸中了手臂,瞬间肿了起来。 砸完一锤转而他又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回荡着他诡异的声音:“各位观众,节目开始了,现在是预热,不要急,很快我们的参与者就会坐到椅子上,我将撕开他的心脏挖出他的肺部!” 随着他话音落下,窗口外的吴天忽然朝我喊了一声:“图穷!论坛链接里的视频现在变成你了!” “什么意思?”我心头一阵不安。 “你上电视了!现在只要在论坛里点开这条链接的人,都能看到你!” 我闻言顿时懵了,生平第一次上电视就这么刺激? “我们的观众将越来越多,聚集在这里,来满足这个狂欢的夜晚!”房间里还在回响着诡异的声音,我握紧高跟鞋,手心不断冒汗。 另一边吴天还在向我介绍:“观众一直在增长,已经有十万人同时观看了!” “还再增长!速度很快!链接登上了整个论坛的首页!我的天啊!按照这个增长量,只要活下来,你就火了!” “能不能先想办法救我?”我气的一拳打在窗口上:“让你过来是当解说的?” “我来!”陈协捏着一张道符,不知道在搞什么,这时房间里响起声音:“时间到了!节目正式开始!” 随着话音落下,我感到背后一阵冷风刮来,急忙侧身过来,就听“铛”一声响,锤子砸在了地面上,擦出火星来。 “肥仔。”我急忙和肥仔融合,提升了速度,掏出测鬼刀,身子极快的朝他冲过去。 “我们的表演者很大胆!他不甘屈服于自己的命运,想要试图挣脱,就让我们来告诉他,谁才是真正的主角吧!” 我伸刀捅过去的同时,它身子猛然化成一阵烟消失不见了。 “有种别躲!”我咬了咬牙,就见烟气在半空飘着迟迟不下来,像是有意在挑衅。 我倒不担心高度问题,因为现在和肥仔融合,跳到他的位置不是问题,相反,让人比较担心的是等我跳过去,结果他又飞走了。 犹豫一下准备把陈卿拿出来,可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大题小做,杀鸡焉用牛刀?直接秒杀了玩着多没意思。 待先给它希望,再让它绝望,这才具有戏剧性的节目效果。 我想着,忽然想起什么,崔洪的笔记本有一个能力,就是在上面写着一个人或者鬼的名字,然后给被写人看一眼,之后就能把它困进笔记本里面。 但有一个很大的局限性,就是只能困比自己级别小的,级别大了反而会害了自己。 “崔洪,要不你来试一下?”我掏出笔记本问道。 停了三秒钟,上面浮现出一个血红的字:“好。” 我见他同意了,掀开笔记本找到空白一页,抬头看着黑烟喊道:“主持人,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黑烟飘动着发出诡异的笑声:“我们的参与者充满了问题和好奇,他想要知道一切,甚至包括这场节目里主持人的名字,为了让节目更精彩,那么,我们就告诉他吧。” “我的名字叫魏星,是…” “有名字就够了。”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道:“是这个吗?”很快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魏星。 “你干什么?”它语气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看来写对了。”我对着他摊开笔记本:“崔洪,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就见笔记本漂浮到半空中,无数的文字从中飞出来围绕在旁边,像是一把锁链,巨大的力量开始将黑烟拉扯进笔记本中。 “你做了什么?!”黑烟挣扎着往外飞,却不断被吸进去,声音痛苦无比。 我见状心里估计了一下,崔洪的实力不高,最多也就达到了“怨”的级别,要是能把魏星吸进去,说明魏星最多也就只有怨的级别。 可是不应该啊,能将人拉进一个独立的空间中杀害,至少也有鬼的级别了才对。 “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我看着被吸进去的黑烟,心里愈发疑惑:“难道他是故意被吸进去的?” 笔记本还在不断吸收着黑烟,双方僵持着,明显崔洪占了上风。 大量黑烟被吞没,就在最后,黑烟中忽然探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笔记本。 “不好!”我见状大惊失色:“这家伙是故意被吸进去的!” 忙甩出高跟鞋,同时黑烟中的手抓住笔记本开始了撕扯,瞬间一页纸被撕开,血液从笔记本中渗出来,崔洪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崔洪!坚持住!”高跟鞋落在地上,很快陈卿出现,对着黑烟一挥手,血液大量涌出撞在黑烟上将其淹没,笔记本从半空掉下来,撒的到处是纸屑。 “崔洪!”我忙捡起本子去看,鲜红的血不断透过纸张渗出,很快染满了整个笔记本。 我叫了两声它没有任何回应,一边黑烟被陈卿冲开化成人形摔在地上,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来:“怨灵!” 它看到陈卿整个人瞪大眼睛,满脸的恐惧:“你…你怎么会和怨灵在一起?!” 我没有搭理它,又叫了两声崔洪,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只能先将其收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它往后退撞在墙上,看着逼近的陈卿,身子都在抖:“别过来别过来!” “怨灵”级别的鬼带给它的压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陈卿现在还开启了鬼域。 我看着它害怕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更好的点子:“你不是喜欢表演节目吗?我让你当主角。” 它不安的看着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捡起地上的绳子道:“过来,坐椅子上。” 它脸色“唰”一下白了,十分抗拒道:“不…不…” “不愿意?”我看着它反问:“那就只能让陈卿动手了。” 说着我挥了挥手让陈卿靠近,它立马改口:“别别别!我坐!” 随后极不情愿的坐在椅子上,我笑眯眯的用绳子将它绑起来,看着窗口笑了起来:“欢迎各位来到图穷节目秀,今天将上演一场最独特的节目——人鬼情未了!” 它坐在椅子上脸色花白,吓得身子抖了起来,窗口外站着陈协和吴天,两人看着我也愣了,这才一会功夫怎么局势就变了? 按照先前吴天说的,此时至少有几十万人在同时观看,他说我要是能活下来,在论坛就火了。 现在来看,我不仅活下来了,而且还成了最新的主持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魏星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极度不安,有陈卿的压制,它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力。 “首先,你是不是害人了?”我想了想,先问第一个问题,这会几十万人同时观看,必须要把戏做足:“警方说小区里有人死了,是不是你害的?” “不是我!”它立马否认,不安道:“是那些人自己点开的链接,与我无关!” “什么意思?”我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 “这就是规则,点开链接必须看完才能离开,如果中途退出,就会被拉到这里,不是我动的手!” “拉到这里了不还是你动手吗?” “我没有办法!规则就是这样!”它极力解释道:“只要人们别点开或者看完就不会有事了,可他们总是喜欢这样,明明都说了不能中途退出!大多数人进了游戏,就要遵守规则,一旦破坏了规则,只能接受惩罚。” “哪有想玩游戏破坏了规则,最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他言辞激烈说完一番话,我心头顿时一颤,浮出强烈的不安感,这些话就像是在对我说,人的生命是规则,而救活我哥,就是在打破规则。 你想打破规则救回他,并且还能安然无恙?这怎么可能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把它坟挖了 “这么说你还是无辜的了?”我看着它道:“现在可是当着几十万人的面在表演节目,你最好能给自己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我说的是真的!”它坐在椅子上表现出极度的不安:“就像现在一样,所有人必须看完表演,不然就会被拽到节目里!” 我心头有些不安,问道:“那怎么才能结束节目?” “结束不了,除非达到了节目的效果。”它看着我有些不安:“就是你死了,要不然就必须演下去,那些观众也必须看下去!” 我闻言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皱眉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算不上威胁,就看你怎么选了,是让自己死了去结束这场闹剧,还是强行离开把几十万人拉到这里,一个一个被残忍杀害?你要知道,可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只怨灵保护着。” 他笑了起来,先前的恐惧和不安都烟消云散。 “其实我还有个更好的选择。”我掏出测鬼刀冷眼看着他:“杀了你。” “杀了我没什么用,你还不明白吗?你才是主角,就算把我杀了,节目还在演,有见过配角死了就结束的电影吗?只有你死了,才能结束,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让几十万人来当替罪羊。” 那一瞬间我感到巨大的压力和不安,就像每部超级英雄电影里演得一样,要么牺牲自己,要么牺牲别人。 而且如果它说的是真的,就算把它杀了,也不能逃出去,那就麻烦了。 更何况,我也没准备真把它杀了,因为还需要它来作为介质去打开通往炼狱的门。 “我不会离开的。”心里一阵落寞道:“自己的命,没资格让几十万人替我抵偿。” 我一个人的事情,不能连累这么多人。 那一瞬间,我心里竟然有一丝想要放弃的想法,回想一下自己的半生,小的时候父母离开了,等长大后陈卿离开了,现在连我哥也离开了。 一家人里活在世上的,就剩我自己了。 换个角度去想,也许他们都没离开,只是在某个地方等着我而已。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就能和他们团聚了? 这么去想觉得还挺好,没什么不可。 于是我叹口气放下了测鬼刀,把魏星从椅子上推开然后自己坐了下来,它站旁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只有我死了才能结束吗?动手吧。” 它惊讶的看着我,随后狂笑了起来:“真是有骨气!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其实你不必可怜那些人的,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自己情愿点进来看的,你又不认识他们,彼此间也没有任何交集,人们自己进了坑,为什么要你来承担责任呢?” “你又不是英雄,没必要把每个人都考虑到,谁让他们非要进来看的?人犯了错,总不能让别人替罪,你说是不是?” 它捡起地上的测鬼刀抵在我脖子上,冷笑道:“而且如果我现在杀了你,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这屏幕前观看的几十万人,也都是杀人犯,因为每一场节目的不幸,都是人为酝酿出来的,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 我听他说完,心里有些沉重:“你这想法倒和一个人很相似,只不过他比你强的多。” 我说的这人是王强。 它笑了笑道:“比我强的多了,只要做好自己的主持人就够了。”说着话,手上压了压刀刃,我开始感到有血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等一下!”他正要动手,我忙喊一声:“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说吧。”它微微松开了刀。 我忙掏出手机给刘快口发了条短信,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我想告诉他,以后一定要多给我烧点纸钱,这些钱等变成鬼了还真用的到。 “最好再烧座房子和车,现在鬼界的房子也不便宜了。”魏星瞄见我发的信息不忘提醒一句:“生活压力很大的,而且很无趣,整天只有一件事,就是不停的杀人表演。” “要不让他顺便给你也烧点?”我想了想道:“看你过的还挺拮据可怜的。” 它听我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喜:“真的?你愿意帮我?…都好多年没人给我送钱了,我把地址告诉你。” 它说着,我就把地址发给了刘快口,魏星有些感动,抓着我的手认真道:“你真是个好人,我向你保证,待会下手一定轻点。” “没事,来个痛快就行。”我收起手机仰起了脖子。 它准备要动手,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忙喊了一声:“等等等等!还有一件事!” “又怎么了?!”它不耐烦的看着我:“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死了吗?” “不是…我是突然发现你这屋子挺破的,想让他也帮你烧座屋子。” “真的?!”它整个人顿时喜极而泣:“你他娘真的是个好人!” “小事,你想要什么样的?” 它被我问的愣了一下,随后观察起房间,那认真的模样瞬间让我想起很多人买房时候的样子。 看了半天,它认真道:“其实我想扩建一点,因为房间有点小,而且最好能帮我装个台子,用来招待客人,再来几座沙发吧,不然朋友来了都没地方坐,对了,重要的是,帮我烧副扑克牌,我还能找人打打斗地主。” “行,没问题。”我又把消息发给了刘快口,终于他回复过来一条:“你有病吧?!” 魏星见状有些惴惴不安:“能成吗?我现在没人烧钱,在鬼界根本买不起房,全指望你了。” “放心吧,我这朋友说到做到。” “那就好,那…咱们开始吧?”它握着刀询问一声。 “来吧!”我再次仰起脖子:“来个痛快的!” “保您满意!”他把刀伸过来,我脑子里又想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安然闭上了眼,有时候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真的想死。 我闭上眼的瞬间,它伸刀过来,眼前浮现很多画面,就像死前走马灯一样。 “你是个好人,我会记住你的,你不仅救了屏幕前的所有人,也救了我。”它握着刀语气深沉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久前,我兄弟被人杀了,现在就连做鬼都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 “是吗,看来我们同病相怜。”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对!等我抓到那个驯兽人,一定要活剥了他!将他碎尸万段!” 我听到这话,心头骤然一颤,愣了愣,下意识问了句:“…你兄弟是谁?” “勾魂鬼。”它握拳愤怒道:“我一定要让那家伙血债血偿!对了,听人说,他好像姓图,叫什么图穷还是图什么木,你认识吗?” “…似乎不太认识呢…”我干笑两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想死了。 这时,窗口外传来陈协的声音:“图穷,坚持住!我有办法救你出来了!” “图穷?”魏星听到我的名字愣了。 我抬头和它四目相对,空气静止了几秒,随后猛的从椅子上跳开,同时它一刀捅了过来,“铛”一下扎在椅子上。 “你就是图穷?!那个驯兽人?!”它喊的几乎歇斯底里:“是你杀了我兄弟!竟然还在这里欺骗我的感情!” “你兄弟不是我杀的,是陈卿杀的!”我看着它愤怒道:“而且我也没欺骗你感情,我刚才是真想死啊!” 对天发誓,我说的全是实话。 它怒吼起来:“还想骗我?!今天谁也别想走!” 话音落下,骤然化成一阵黑烟冲过来,我急忙跳着躲开,烟气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 “真是世态炎凉转瞬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说变就变!”我拉开距离准备战斗,它愤怒道:“你杀了我兄弟,玩弄我的感情,还指望我饶你一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我闻言愣了一下,转而生气道:“明明我也很认真好不好?!既然这样,可是你先动手的!别怪我绝情!” 说着,当着它的面忙掏出手机给刘快口发过去一条语音:“纸不用烧了,把它坟挖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鬼脸面具人 “我杀了你!”它再也控制不住怒吼着冲过来,我正准备迎上去,这时陈协在后面突然喊了一声:“快出来!” 我忙回头去看,就见窗口处不知何时开了一道门,门外站着陈协和吴天,两人正等着我出去。 情况刻不容缓,我拎着高跟鞋转身往外跑,魏星见状脸色一变,猛地扑了过去,摔在地上正抓住我的脚踝。 “别想走!”它咬牙拼命拽着我的裤腿,猛一使劲,我整个人开始受力不均,也跟着摔趴在地上,不偏不倚正卡在门中间。 我们两个瞬间摆成了一字型的模样,好像条虫一样趴在地上,一个身子在屋里,一个在身子门里。 陈协在外面见状,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抓着我的手就往外拉:“吴天!快来帮忙!” 吴天愣了一下忙跑过来,两人开始往后拽,魏星抓着我的脚还没来得及松手,连带着一同被拖了出去。 “吴天,烧符!”陈协见魏星也被拉了出来,忙喊一声。 随后就见吴天从怀里掏出一打黄色的道符,在半空划了一下随手扔飞,手指做势,口中念念有词,“忽”地一下,纷飞的火符烧了起来,像是子弹一样直奔向魏星! 大量的火符贴在了它的身体上,开始熊熊燃烧。 魏星疼痛的惨叫起来,声音愈发激烈,滚在地上挣扎着去撕身上的道符。 我趁机爬起来,回头去看,成群的道符相互串联着,宛如铁链一般缠在魏星身上,火光中是它狰狞恐怖的脸。 “不能杀了它!”我见情况不对,忙去阻止:“还要留着它打开炼狱的门!” “知道!”陈协面色沉着冷静,见魏星没有了还手能力,开始让吴天停下来。 吴天挥手撤去燃烧的火符,就见魏星被烧的浑身发黑,脸色痛苦无比,看着我们甚至可以说有些害怕,不停往角落里躲。 “不在房间里,看你还有什么本事。”陈协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的瓶子来,上面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图案,他将瓶口对准魏星,也不知道念了一声什么,就见魏星身子开始扭曲起来,“砰”的一声化成一阵烟被吸进了瓶子里。 “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我看着陈协扣上瓶子有点生气:“早拿出来我就不至于受这么大罪了。” 他收好瓶子道:“这叫听鬼瓶,能将一些困在里面,但使用中有很大的限制性,尤其是像它这样的,必须要先将其从屋子里拉出来才能用。” “既然已经抓到了,我们赶紧把这人送到医院离开吧。”吴天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男子,由于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我背起他开始往外走,沿着楼梯往下,楼道很窄,一次并排两个人都有点挤。 由于我背着人走在最前面,下到二楼时,忽然在楼梯拐口处站着一个人。 这人手里拎着一个酒瓶子,依靠着墙壁,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离得老远都能闻到浓重的酒精味。 “喝醉了?是鬼还是人?”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犹豫,因为自己身上还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必须要警惕一点才行。 这人醉的不成样子,路都走不稳了,脸上还戴着一副模样奇怪的白色面具,有点像是万圣节的装扮,上面画着血红的鬼脸。 他听到声音后晃着脑袋扭过头看过来,眼神有些飘忽:“谁…谁啊这是?来来来,今晚嗨到底,跟爷一醉方休!” “小区都出人命了还敢外出喝酒,这人也真够心大的。”吴天说了一声,这时陈协推了推眼镜突然道:“他手里拿的是五粮液,上面写着浓香型,那么度数大概在52度左右。“正常规格的瓶子有500毫升,也就是一斤,瓶子里的酒下去了有三分之一,大概也就一百多毫升,四两左右。” “而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酒量在五两左右,要醉成这个样子,需要更多。”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听他嘟囔一大堆,感到头皮发麻。 “我想说,这人是装醉的,他有问题。”陈协眉头忽然皱起,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来。 我听到这心头顿时一颤,抬头去看,这人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阴沉,嘴角冷笑着:“真聪明!” 话音未落,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直接朝我捅了过来:“去死吧!” “小心!” 整个楼梯狭窄无比,往左右躲根本无路可去,我只能咬牙拼命往后退。 整个人倒着上楼梯一脚踩空,再加上背着一人,身子失去重心,骤然倾斜向前倒了过去,一头撞在了这人胸前。 他被我狠狠撞了一下背部砸在墙壁上,手中短刀脱落在地,脸色异常狰狞,咬着牙去捡地上的刀。 “火符!”吴天见状忙扔出一张道符来,瞬间燃烧而起,朝这人射了过去。 火符速度很快,可这人的反应速度更快,他见情况不对,忙放弃捡刀,同时身子猛地往后一退躲开了攻击,“砰”一声火符撞在墙上化成了灰。 “反应还挺快!”陈协从怀里掏出一把道符散开扔出:“能躲开的符链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成群的道符像是铁链一样相互连接在一起,速度极快缠上了这人的身体。 “放开我!”他没能逃掉被绑了正着,开始咬牙挣扎着,道符组成的铁链更加牢固,挣扎了半天纹丝不动。 我趁机跑起来,用刀抵着他的脖子,怒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必须要死!只有你死了,才能结束这一切!” “什么?”我听到这话一脸茫然,心里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你要是还想活命,就老实交待!” “你以为我怕死?既然失败了,我就没打算或者离开,”他看着我嘴角冷笑起来:“反正你也活不长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早就盯上你们了,你哥现在已经死了,还剩下你了,死我一个不足惜,还会有很多个我不会放过你!” “我们?”我立马抓到了他话里的关键信息,心头一阵不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目的是什么?快说!” “有本事就像个男人一样直接杀了我!”他冷笑着,一副根本不怕死的模样:“图穷!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一个废物!” 我咬牙看着他的眼神,脑海中立马意识到一点,这种人是亡命徒,他们根本不怕死,死亡的威胁对他们没有任何用处。 我正想着该怎么办,这时突然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图穷?是你在上面吗?!” “张队?”我听出声音是谁:“他怎么过来了?” 犹豫这一下,道符失去了效力,这人猛地挣脱我,转身从楼梯窗户处纵身跳了下去。 “混蛋!”我忙追过去看,可黑色夜幕下伸手不见五指,已经找不到人了,只有一副掉落的面具在楼道里。 我捡起来正要观察。这时,张队听到动静带着两个警员上来了,看到我们愣了,再看到躺在地上都是血的男子,脸色变得更严厉阴沉:“怎么回事?!” “张队!你听我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他在家被人袭击了,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 “先送往医院!”张队眉头皱着,脸色有些难看,毕竟这事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可自己身为警长却没注意到,这不是打脸吗? “你们是目击证人,都跟我走一趟!” “没问题张队!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我态度极其诚恳。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下,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两个警员开始抬着受伤的男子下楼,我们跟在身后,期间我偷偷把那鬼脸面具收起来,扭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心里一阵不安迷惑,刚才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有什么目的? 不知为何,隐隐约约中我开始有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在这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黑暗处,正观察着我的一举一行,准备伺机而动。 “那家伙提到了'我们'这个词,说明背后不止一个人…他们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我心里疑惑无比,这些家伙是人是鬼?还是说,亦人亦鬼,或非人非鬼? 第一百一十八章:秋坟听异事 我们跟着张队回了警局一趟,开始进行审讯,期间他翻了一下我的包,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先是从里面掏出一双高跟鞋来,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掏出一个装着胡蜂和蜘蛛的罐子,脸色更难看了。 最后还掏出一个满是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诡异的故事,整个人彻底不淡定了:“图穷,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经过漫长的几个小时的解释和调查后,我们最终被判无罪释放出来。 临走时张队把先前的荣誉证书发给了我,很纳闷的说:“为什么一出人命的时候,你就在场呢?” “可能这意味着我也应该像您一样,成为一名优秀勇敢的警探,为人民服务,铲奸除恶,伸张正意,与罪恶作斗争,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 “行了行了。”张队点根烟咳了两声:“你小子嘴可真够厉害的,说下吧,你包里的那些东西,现在到底做什么工作呢?” 我愣一下,很快道:“其实我真实身份是一名网络作者。” “写书的?怪不得这么能说,写的什么书,好看吗?”他抽着烟问道。 “灵异悬疑类…不过我觉得您应该不喜欢,因为内容有点…” “不符合社会是吗?”他乐了,猛抽一口烟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弄这个,尤其是在网上,我儿子也爱,整天讲的东西都没听过,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它倒是能扩展孩子的想象力,对了,你写的书名叫什么?我有空也去看看。” “《秋坟听异事》…记得帮我推荐推荐…” 从警局离开后回到房车,一路上我把荣誉证书挂在脖子上走,极其自豪,路过的人都看着我,不知道回头也知道,那肯定是羡慕的眼神。 等回到车里,为了能物尽其用,让证书达到只要有人上车就一定会看到的效果,我特意把它挂在了车门内部窗户上,但凡有人进来,都要像掀开帘子一样掀开它才能上车。 而只要掀开它,就一定能看到上面的“荣誉证书”四个字,还有我的名字! 等收拾好后我们开始回去了,孙医生对我这种行为觉得很不理解,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十年前。 尤其是对我们所说的异论坛更是云里雾里,最后只听出个大致意思来,就是我出名了。 点进异论坛看了一下,首页最热的贴子就是我,上面写着——驯兽人图穷死里逃生,勇斗魏星打破规则!谁才能主宰命运? “怎么像是宣传电影似的。”我看见这标题愣了,点进去就是视频,里面的内容全是我和魏星在房间里的场景。 下面是各种各样的评论:“粉了粉了!这人是谁这么牛?” “驯兽人?还真有这么一派,怎么没看见动物?该不会假冒的吧?” “管他是真是假,敢和鬼这么玩的,他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我才看了一下,他好像是不久前刚注册的账号,现在一个粉丝都没有呢!” “注册头一天就这么大势头?这是注定成神的节奏啊!提前关注一波!” “火钳刘明!” 我看着这些评论,忙点开自己的主页看了一下,瞬间愣住了,就在这几个小时里,粉丝竟然涨到了一万左右! 同时论坛里给我发过来消息:祝贺您的粉丝量破万,请持续保持活跃! “你的粉丝量都快追上我了!”吴天惊讶无比,两眼都是羡慕。 我也没想到能增长这么快,可是看了一下很快就发现,好像没什么用啊。 这粉丝增长,除了给我增加名气外,任何实质性的回报都没有。 “现在名气越大,反而越容易出事。”陈协看着我理智道:“别忘了之前那个戴面具的人,最好还是低调点。” 我闻言心头咯噔一下,看了看旁边扔着的鬼脸面具,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感,陈协说的对,我已经被人盯上了,最好还是低调点。 路上用了不少时间才回到村子里,期间还孙医生一直盯着我的手机看,因为他太好奇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给他买了一个,吴天在一边教他,玩了一会大致搞明白怎么用以后,他满腹感慨:“要是我们那时候就有这东西该多好啊!” 三十年前,中国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国家,甚至连吃饭都是问题。 我见他感慨万千的模样,笑着安慰道:“没事,你现在来的也不晚,该有的咱们都有了。” 他闻言表情有些动容,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却感觉很奇怪,因为这是他的表情就是我哥的脸! 闲话少叙,等回到村子里,缘老和刘快口不在这,我们先进到屋子里,把听鬼瓶放在桌子上。 吴天给缘老打了个电话,接通后道:“师爷,我们回来了。” 我就听到电话那头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坏事!不知道你师爷我这会有大事嘛!等回去了再说!” “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只有陈协慢慢坐下来倒了杯茶,神色不改道:“师爷应该在和张姨约会,等他回来吧。” “…该入土的老头了怎么还风流成性。”我无奈的坐下来。 等到天黑的时候,缘老被刘快口扶着回来了,整个人喝的醉醺醺的,脸颊红润。长胡子都打结了,看见我们扯着嗓子乐道:“哟!哥几个都在呢!来两杯?” “几个菜喝成这样…”我见他和我们称呼哥几个,忍不住乐了道:“缘老,东西我们带来了,什么时候能开始?” 他被问的愣了一下坐在地上,看着我眼神有些飘忽,半天后恍然大悟道:“哦!是你啊!想起来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你已经忘了…”我看着他哭笑不得。 “扶着我!”他被刘快口扶着走过来道:“现在就可以,找一个碗,把东西拿来!” “现在?”我看着他这副醉醺醺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安:“要不换一天?” “换不得!”他醉酒却还一脸认真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说着话,立马找了个碗,随后把听鬼瓶握在手里,含糊不清念两句词,紧接着打开瓶盖,就见里面一股黑色液体流了出来。 “割手取血!”他递给我一把刀。 我不敢怠慢,忙划了一下手掌将血滴在碗里。 “还有他的!”他突然又指了指孙医生道:“谁的血在碗里,谁才能进去炼狱,你要救你哥,若没有他的血,就算找到了人,也出不来。”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见缘老表情凝重的坐在地上,手放在碗边道:“最后一步,准备进去!” 我闻言忙跟着坐下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紧张不安,手心在冒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可等了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再抬头一看,鼻子差点气掉,缘老竟然歪着头睡着了! “师爷…” “算了别叫了,我知道方法,也能打开门。”陈协阻止了吴天去叫醒缘老,对我道:“只要收集好东西,打开炼狱的并门不难,难的是炼狱里面。” 他看着我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沉重道:“在进入炼狱之前,你必须要了解一些关于炼狱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九章:炼狱路 “首先那地方不能用我们的常理去理解,空间和时间与外界不同,举个例子,外界三分钟,很可能就是炼狱内部的一天,但到了第二天,这个时间可能又变成了外界一小时,内部是一天!” “它的时间在变化,空间也是,当你走到一个地方时,很可能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地方,这些场景会不断的切换,而炼狱里的场景又是无穷无尽的!” “所以要在里面找一个人的灵魂很难,幸亏你可以带着你哥的血过去,这就容易了很多!” “排除掉时间和空间的困难,里面真正可怕的东西,是那些常年倍受折磨的灵魂,另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炼狱里没有光明这个概念。” “炼狱就是地狱的缩影,你会在里面看到最黑暗的东西,那些来自内心深处的真实恐惧。” “那是一个绝对没有任何光明存在的地方,在炼狱里寻找光明,一定会被黑暗吞噬。” “你要始终记住一点,无论在里面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那些东西,时刻保持自己清醒的头脑,你是为了救出你哥,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语重心长的把事情交待了一番,那一瞬间,我心头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感到愈发不安和害怕。 炼狱…一个明明只存在于电影或者幻想的世界里的东西,如今却真实出现在了眼前。 我看着他,在那一刻,清楚的感到自己怕了,声音有些不安:“那…如果…我也没能回来会怎么样?” “人被困在里面,那还不如鬼。” 他语气平静,我心头却骤然一颤,不禁扪心自问,真的有把握救回我哥吗?有多少把握? 一成还是两成? 如果救不回来,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后果? 心里控制不住的在害怕,甚至有些想退缩,脑海里出现了自私的想法,要不…就这么活着?一个人难道不好吗?不正是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想法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它们开始左右着我的大脑无法冷静下来。 这时,背后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惊出一身冷汗,忙回头去看是肥仔。 它用爪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坚定道:“少年,爷一只猫都不怕你怕什么?走吧,若只是因为害怕就驻足不前,那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肥仔…” “别怕,爷陪着你去炼狱。”它蹲在我的肩膀上,神色坚定。 眼前的景象忽然让我想起八年前,那幅一直印在心里挥之不去的场景。 我坐在墙头上,恐惧的看着下面发生的悲惨的一切,我哥,父亲,母亲,满地的血,他们在厮杀着,而我除了不停的哭,什么也做不了,那时候也是因为害怕。 多年来我没有走出来过,我哥也没有,我们都没有。 但我哥克服了恐惧,他至少在努力尝试。 我也应该试着向前看:“你说得对肥仔…如果不去,今天将会成为我人生中另一道墙,可能不管给我多少次机会,始终都不会跳下去…” 我想明白了,咬紧着牙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你准备好了就开始。”陈协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我开始收拾东西,盘点了一下身边都一切,高跟鞋,无它,小黑,青娘,还有肥仔和熊一二,崔洪,加上戒指里的烟鬼帮,全部带上。 刘快口在旁边抓住我的手,脸色有些动容:“图老弟…你这一去…” 这场景略微熟悉,我犹豫了一下:“那十万块钱等回来我会还给你的。” “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你的安危啊!” 张果果在一边揪住我的衣服,看起来也有些不舍:“图穷哥哥,你一定要回来啊,虽然你没有良木哥哥对我好…” “多说无益!就此别过!”我捂着胸口感觉心有些疼,有些人死了像是还活着,而有些人活着就像是死了。 “妹啊,还是好好照顾好自己吧。”我语重心长对她道:“另外,不要跟那小子走的太近…” 我偷偷指了指一边的吴天,因为这小子看上张果果了,眼睛一直都在她身上。 张果果愣了一下,去看吴天,他立马脸红的把眼移开。 “我知道了。”她突然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吴天是个流氓,心术不正。” “…?!”我看见这行字当场愣了,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只能走到一边拍了拍吴天的肩膀,叹气道:“我对不起你啊…”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另外,万一真回不来了,房车就送给你了。”我对刘快口道:“算是赔偿了。” 我这人朋友不多,就这么几个,该告别的趁现在都告别了,省的以后没机会。 认真思考了一番,忽然想起刘信来,忙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没人接,这小子还在生上次的气? 没办法,只能简单发了条短信告别。 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他把电话打了过来,我愣了下接通,就听他语气激烈道:“兄弟…怎么回事?你要走了?去哪?还回来吗?” 很久都没人这么问过我了。 “不知道。” “…别啊,我还想和你一起直播呢…剧本我都找人写好了…” “是吗?看来你只能找别人了。” 他沉默了,半天才道:“算了,你去吧,剧本我留着,等你回来咱们再拍。” 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我叹口气没有回答,随口问了一句:“写的什么剧本?” “你和你哥的故事,名字还没想好。” 我忽然想起什么,忙道:“要不…叫《秋坟听异事》吧,我要是回来了,绝对本色出演。” 等挂了电话,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对陈协点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道符递过来道:“这张符给你,上面刻的有二十四条线,代表二十四个小时,门打开后只能维持一天,但由于炼狱里时间是随机的,所以很难搞清楚,这张符可以帮你记录,每过一个小时,就会少一条线,你必须要在所有线消失前回来,如果门关上了,就出不来了。”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道符上画着二十四条红色的线,异常清楚。 “谢了。”我收好道符,他开始坐下来闭眼念词,随着时间过去,碗里的血不断沸腾起来,像是烧开了水一样。 很快血水融合成了球形,持续了大约几秒钟,飞升至半炸裂开,“砰”的一声形成了一条血红的裂缝! “心这就是去往炼狱的门?”我看着空气中血红的裂缝,它周围血丝涌动着,给人一种恐惧感。 “门打开了,时间紧迫,快去吧。”陈协脸上因作法出了不少汗。 我点点头回头他们:“走了各位!” 随后头也不回走进裂缝中,一瞬间眼前天旋地转,大脑里嗡嗡作响,浑身发麻,那是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身体在那一刻与自己的灵魂分离了一样。 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左右,或者更久,身子忽然猛地一沉,“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疼得我呲牙咧嘴,忙起身睁眼去看,顿时愣住了。 眼前是一副极其怪异的景象,无穷无尽的荒野,四周杂草丛生,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脉,空旷凄凉,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棵树。 最奇怪的是,这个世界里,没有颜色。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白的,草是灰色的,山是白色的,天空也是灰色的,所有的一切都是。 就就连我自己也是,身上衣服所有的颜色褪去,只剩下黑白两种。 “一个没有颜色的世界…”我看着四周,感到震惊无比,就像是来到了天地之初,鸿蒙初开之际,四周只有无穷无尽的荒野。 背包里的笔记本动了一下,是崔洪。 我忙掏出看,它先前受伤已经被孙医生治好了,笔记本上写着一句话:“这地方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好难受。” 我愣了一下,低头发现高跟鞋也变成了黑白色,摸起来极其冰凉:“陈卿一直在戒备着?她也很不安?” “…这地方也太压抑了。”肥仔蹲到肩膀上,语气变得难受:“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它们的感觉我体会不到,但看着眼前只剩下黑白的世界,整个人心里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第一百二十章:跟我回家 “别怕,咱们人多力量大。”我安慰着众人,观察了一圈四周,除了荒芜什么也没有。 我往前走了一段路,四周地面开始陆续出现许多人骨和兽骨,满地散落着骷髅头,有的还停着乌鸦在啄食。 “真是可怜。”我看着成群的人骨,它们姿势各异,有的在逃窜,有的在挣扎,能想象出这里发生过很恐怖的事情。 往前走了一会,忽然前面出现一水潭,潭水漆黑无比,旁边还蹲着一个老头。 老头衣着破烂,头发凌散,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正蹲下身用手取水喝。 听到我的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吓得我心头一惊,就见他的脸全是伤,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损坏的皮肉皱在一起,模样恐怖无比。 “你!…你!”他看到我,突然拄着拐杖快步走了过来,表情变得极其狰狞:“喝水!喝水!” 他从腰间掏出一个破烂的水壶递过来,使劲塞给我,语气恐怖:“喝了它!喝了它!” “这么热情?”我接过水壶打开一看,顿时愣了,里面全是虫,腐烂的臭味熏的人睁不开眼,胃里瞬间一阵翻腾:“谢谢…我不渴…” “不喝水!你也不喝水!你怎么能不喝?!”他夺走水壶像是疯了一样气的乱跳,用拐杖指着我怒吼着。 忽然间,他又突然安静了下来,用恐怖的眼神看着我,语气变得怪异:“…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来自外面…我能看出来,你在黑暗中寻找什么东西…” “这是个疯子?”我见这老头有些不正常,往后退了退。 他却立马跟过来,脑袋凑近我惊恐道:“我全看得见!你内心里的不安,躁动,甚至还有黑暗,你在试图追上光明,但这里才是归属。” 他说着突然伸手抓过来,吓得我急忙躲开往后退。 “把水喝了!一定要把水喝了!”他举着水壶冲了过来。 “别过来!再过来我动手了!”我急忙掏出测鬼刀防身:“别逼我打老人!” 话音刚落,他突然停了下来,开始举着水壶大口喝了起来,虫子顺着嘴边不断爬出来,恶心无比。 他喝完水之后,表情变得无比痛苦,面目狰狞着:“不喝水,身体就会烧起来!你会被烧死的!快把水喝了!” 我看着他被火烧过的脸整个人都愣住了,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崔洪却在日记本上写道:“不要相信他,这里是炼狱!快走!” 我急忙转身就跑,可刚一转过身顿时懵了,就见背后不知何时站了许多人,有男有女。 他们的脸都被烧焦了,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水壶朝我递过来,发出诡异的声音:“喝水…喝水…”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我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愈发紧张,没等做出准备,那老头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同时面前成群的人举着水壶冲过来,一把将我按在地上,开始强行灌水。 “我们是在救你…喝下去…喝下去你就能活了…”老头将水壶伸过来拼命掰开我的嘴巴, “一群疯子!”我咬牙怒骂,被按着使不出力气来。 这时,熊一二和青娘见情况不对,速度极快冲过来,猛地撞开人群,挡在了面前。 “快走!”青娘缠着胳膊将我拉起来转身就跑,熊一二挡在后面,成群的人蜂拥而至,它们表情狰狞,浑身燃烧着火焰,痛苦吼叫着,像是来自地狱的怪物。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我回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撇开熊一二紧追我而来:“都说了老子不渴!” 我疯狂往前跑,可这地方空旷无比,根本没有地方躲,跑了半天累的不行,回头再去看,它们还追在后面。 “这些人都不累吗?”我停下来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拧了拧戒指,深沉道:“老易,带着烟鬼帮的兄弟们出来一趟!” 话音落下,成群的黑烟飞了出来,逐渐化成一个个人影,瞬间站满了眼前。 “这是…什么地方?”老易出来后先跑到一边捡起自己的脑袋,抱着头满脸疑惑。 “炼狱。”我平静道。 “啊?”他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瞪大眼睛:“…你怎么什么地方都敢来?!”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我拍了拍它的肩膀,一脸认真,它现在还不知道有关我哥的事情。 我指了指后面成群燃烧的人,咬牙道:“弄死这帮老家伙。” 它回头看到冲过来的人,立马带着烟鬼帮的一群兄弟冲了过去,自己还是打头阵,双方混战起来,我趁机得以喘口气。 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人好像死不了,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无论烟鬼帮的人怎么对付它们,结果都会在再活过来。 “打不死?”我看着老易把一个人的脑袋扭下来,很快就又长出新的来:“是因为炼狱的原因?” 这样打下去恐怕没好处,战斗持续了才几分钟而已,烟鬼帮明显处于了劣势,不少鬼甚至已经出现了负伤。 我犹豫了一下,想把陈卿叫出来,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图穷!” 声音无比熟悉,我猛然回头,他就站在身后。 “…哥?” “你在这干什么?快跟我回家。”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拉着我就走,身后厮杀的不绝于耳,却像没听到一样。 “你…要带我去哪?”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抓得我有些疼,从后面去看,无论是发型还是脸颊,他整个人的样子有些变化,看起来好像更年轻一些,几乎比我还要小,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还能去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回家?”他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语气很严厉, 我匆忙回望一眼,顿时愣住了,就见不知何时,身后的整个场景都变了。 那些举着水壶诡异的人消失了,烟鬼帮也飞回了戒指里,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老旧的街道。 “我认得这地方…”看着突然而来的街道,我心头骤然一紧,愣在了原地:“这是小时候你第一次带我来买东西的那条街…” 街道很破,道路坑坑洼洼的,但尽管如此,两侧人群依旧熙攘,开着许多的商铺。 人群中有推着车买小吃的大爷,还有路边摆摊的小贩,有卖菜的,卖鱼的,还有卖小人书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牵着我始终不说话,只顾往前走,很快天开始黑了,从街上走回村子里要很长一段路,两侧人烟变得稀少起来。 路过一户人家时,漆黑的四周,忽然一条狼狗冲了出来,朝你直扑而来。 惊吓之余我忙抬手去挡,然而就在这时,我哥突然往前一跳挡在了我面前。 “敢咬我弟弟?”他捡起地上的板砖和狼狗打了起来。 我站在一边,心头剧烈颤抖着,说不出的话来:“我记得这一幕…小时候你带我回来的路上,有一条狗冲出来,当时你保护了我。” 那个时候,我哥应该是十四五岁,而我只有十岁左右。 最后是他用板砖把狼狗砸伤吓走了,狗主人听到声音冲了出来,我哥拉着我开始跑,身后被人追着。 跑了很久才跑回村子里,一进家门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我爹。 他站在庭院里看到我们两个狼狈的样子,气的跳脚:“都几点了你还知道进家?!回来干什么?小兔崽子!身上这血哪来的?又跟人打架去了?还敢带着你弟弟?有你这么当哥的嘛?!” “爸,不是这样…”我想说话,我哥却语气强硬道:“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的着吗?” “你!孽种!我今天非打到你改不行!”他抡着棍开始打我哥,动静很大,屋子里跑出人来。 有母亲,爷爷,还有奶奶。 他们极力去拉开我爹,母亲抓着我哥着急道:“富贵,快给你爹认个错!他就不打你了!” “凭什么要认错?!我又没错!”我哥不愿意,挣脱了母亲,对父亲怒道:“不回就不回!你以为我真稀罕这破地方?”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面走,爷爷和奶奶想去拉他,我爹怒吼着:“谁都别拉他!让这个孽种走!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回家 “哥!”我想过去拽住他,场景却在一瞬间又变了。 庭院消失了,家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星空下的麦田,还有满天的繁星和银河,它们交织在一起,大地明亮无比。 我哥躺在麦垛上,看着星空一言不发。 不知何时,我就躺在他旁边。 “哥…”我叫了一声,他好像听不到,两眼呆呆的看着夜空,满天的繁星,一动不动。 “你在想什么事?”我也抬头看着夜空:“还是快回去吧…”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再不回去…就没多少机会了…” 他突然坐起身来,像是听到了我的话,可身子顿了一下,转而又躺了回去,开始闭上眼睛睡觉。 “你以前从家里离开后,就是来了这地方?”我起身看着一下四周,夜晚下很安静,也很漂亮:“我还以为你是个十足的地痞流氓呢。” 我哥年轻的时候给我的印象,就是性子叛逆,个性较强,整天不学无术,没想到他也会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要把你从这地方带出去。”我和他说着话,他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一样。 这时,肥仔突然道:“你看到的应该只是时间残留下来的境象,他听不到你的声音,你们之间产生不了联系。” “那该怎么办?” 我正说着话,忽然青娘语气变得不安起来:“不对劲!有东西过来了!” 我闻言心头猛地一紧,忙警惕的看向四周,发现在麦垛下方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冒着白光的影子。 这些影子如同人形一般,密密麻麻聚集在麦垛旁,围成一圈,漆黑的夜里显得极为醒目。 “这是什么东西?鬼火?”我对炼狱里的东西不太了解,但这些绿影乍一看去,有点像是墓地里飘动的鬼火。 “鬼火应该是球状,可这都是人形。”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四周野地里开始出现更多鬼影,它们面无表情,身上冒着白光游走而来,停在了麦垛旁,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上面。 “这种表情可不太友善。”我看着它们诡异的样子,手心有点冒汗,握紧高跟鞋准备应战。 很快,成群的鬼影开始骚动起来,伸手扒着麦垛想要爬上来。 我哥躺在垛顶上睡的真香,月光洒在身上,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 “陈卿…一定要保护好他。”我把高跟鞋轻轻放下来,很快,她出现在了面前,脸色苍白,自从上次打开鬼域后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她。 由于整个世界都是黑白色,她身上的连衣裙变成了黑色,皮肤有些惨白,整体看去,给人一种更加阴森冰冷的感觉。 她看到麦垛下爬上来的鬼影,手掌一挥,半空出现了几道血水,瞬间仿佛凝固成冰一般,形成了冰锥朝下方的鬼影射去。 锋利的血锥打过去,噼里啪啦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那些鬼影被刺穿摔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仅仅顿了几秒,很快又站了起来继续往上爬。 “攻击没有效果?”我见状心头一颤,感到有些不安:“这些鬼影比想象中还要抗打,普通的攻击对它们根本没用…” 陈卿还在不停的挥手进攻,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机器人一样。 我不提醒,她就不知道改变进攻的方法。 “实力变强了,可智商好像变笨了。”印象中之前她似乎还懂得自己改变进攻策略,可现在随着实力增强,好像丢了这一特性。 越强越傻? “快竖起屏障!”我见鬼影要爬上来了,忙提醒她,陈卿闻声转而双手展开,血锥在半空化开形成了一道屏障,如同一个巨大的碗扣了下来,直接护在了整个麦垛上。 成群的鬼影被屏障隔开爬不上来,呆站在外面一动不动,两眼空洞的看着我们,模样极其诡异。 整个世界都是黑白色,画面十分压抑,此刻的场景更让人觉得不安。 我哥睡的很安静,听不到周围任何的声音,这些鬼影像是极其配合一样,同样没有发出怪异嘈杂的声音。 我见它们暂时上不来了,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坐在我哥身边,看着满天的星辰,到处都是灰白色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掏出时间符看了一下,上面二十四道线,一道也没减少。 外界的时间还没过去一个小时,可这里已经过去一天了。 我躺在麦垛上,很快也睡了过去,睡梦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推了推我一把,猛然惊醒过来,发现天已经亮了。 我哥满脸惊讶的看着我:“图穷?你怎么在这?” 我看着亮起的天,心头猛然颤了一下,急忙起身检查麦垛四周,发现那些鬼影都不见了,这才松口气,回头看着我哥,想了想道:“哥…你待跟我回去。” “回去?”他冷笑一声:“你说什么梦话呢。” “我说的不是回家。” “什么意思?”他十分不解的看着我。 “是回到我身边,现实的身边,”我难受道:“…你已经死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在胡说什么?”他瞪眼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安。 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这地方是炼狱,来之前陈协提醒过我,这里有很多假象。 如果这个真是我哥的灵魂,那他现在所处的场景按照正常来说,不出意外,也都是假象。 我们现在只是在他的假象里而已。 “你回去吧,告诉咱爹,我不会回去了。”我哥从麦垛上跳下去,转身离开。 我见他要走急忙追上去:“哥!你快醒醒!你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这里是炼狱!” 我必须叫醒他才有可能带他出去。 “你再不松手我可揍你了!”他朝我挥舞着拳头,语气凶狠起来。 我愣了一下,忽然发现一件事,他现在还没我高呢。 常言说的好,君子有仇就待报。 小时候我打不过你,可现在你还没我高,还怕打不过? 想着,我极其得意:“那你有本事打啊!”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随即一拳打了过来,正砸在脸上,瞬间疼得我呲牙咧嘴。 “你还真打?!” “滚!” “图富贵,这可是你逼得!”我捂着脸怒火中烧,冲上去揪住衣服就打。 他被我按在地上,挣扎着无法起身,我连打两拳愤然道:“你弟我从人间跑到炼狱来救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动手打我?!咱妈都还没打过我!” “图穷!你个疯子!”他实在没我力气大,干脆直接一口咬在了手臂上,疼得我惨叫一声急忙松开。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他爬起来瞪眼看着我,握紧拳头身子都在颤。 “我有什么毛病?!你个没良心的!老子穿过整个炼狱,就是为了救你回来!”我捂着被咬流血的胳膊,气的怒吼着:“你还问我有什么毛病?要不是你弟,换成别人谁管你?!”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什么炼狱?!” “这地方是炼狱!”我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我们的合照给他看,气道:“看看这上面,这才是你!这才是现实!” “我们家被膏盲鬼害了,爸妈都死了,就剩下你和我,我们成了驯兽人,肥仔,青娘,熊一二,小黑,无它,你都忘了?” “明明是你突然出现,非要拉着我走上这条路的,现在倒好,你想死了一走了之?把我自己扔在世上背着这一切?想都别想!” 我怒吼着,他的目光却始终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眼神越来越奇怪,脸色极其不安:“…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在哪?” 第一百二十二章:地狱犬 随着他眼神变得奇怪,周围场景开始迅速转变,麦垛和田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暗的森林。 我哥忽然跪在地上,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住,双手拴着巨大的铁链,整个人被吊了起来,胸前和腿上都被钉子凿穿钉在树上,一副鲜血淋淋的模样。 “哥!”我心头发颤忙走过去,他整个人被钉在树上,身上不停的流血,昏迷不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钉在树上…像是一种惩罚。”崔洪在笔记本上写道:“我以前听说过,如果一个人死后灵魂去了地狱,继续为非作歹,就会受到惩罚,其中有一种就是钉刑,把人钉在树上,饱受折磨。” “更甚者,还会放猎犬去撕咬罪人。”我看到这些话,尤其是猎犬两字,心头一颤:“难道这地方也有猎犬?” 我哥很可能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违反了炼狱的规则才会被钉在了树上,如果这地方也有猎犬,那行动就必须要快了。 我想着,忙走过去想把钉子拔下来,可刚一触碰,手上传来一阵火烧般钻心的疼。 “这么烫?!”我看着被烧伤的手指,正不停的流血。 钉子被碰了一下,开始不断冒出滚烫的烟雾,就像刚烧红的铁放进了水池里一样,炙热无比。 “这些钉子被囚禁着鬼魂。”崔洪土豪写道:“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很痛苦。” “怎么才能把钉子摘下来?”我不关心这些鬼魂怎么了。 “不清楚…但应该能破坏掉它们。”崔洪在想办法,我心里着急,看着我哥,明明他就在面前,受着钉刑的折磨,却没办法救他。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震耳低吼,震的人耳生疼,我急忙回头去看,惊的心头一颤,就见不知何时,背后站着一条狗。 但和普通狗不一样的是,这只狗样子有点恐怖。 它背上倒长着三根尖刺,每根都有人的胳膊那么粗,爪子和人的脑袋一样大,两眼流着血,獠牙尖利,正朝我呲牙咧嘴着,发出低吼声。 “还真有狗守着?!”我看见狗愣了,肥仔却在一旁惊呼出声:“是炼狱犬!” “你连这个都见过?”我对它的见多识广感到极为惊讶:“这种狗应该只存在于炼狱之中吧?你怎么会知道?” “印象中爷听一兄弟提起过…”它回忆起来:“爷曾有一兄弟,是只博学多识的猫,它和我说起过这个,背生倒刺,爪如头大,形象极为凶恶,和眼前这个很符合。” “它有什么弱点吗?”我想起三板斧系统来,既然知道是什么了,那就该找弱点了,肥仔想了一下说:“不管是什么犬,来自地狱也好,炼狱也罢,归根结底反正都是狗,有句老话说得好,叫狗改不了吃屎。” 我闻言愣了一下:“那…要不咱找一坨给它试试?” “胡闹!”崔洪突然生气道:“这是真正的炼狱犬,它们性格凶残,攻击力很强,而且行为极其纯粹,不达到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眼下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被派来守着你哥的,贸然挑衅它,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 “它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攻击我们,可能是因为你还没做出让它觉得有威胁的行动,最好谨慎点。” 崔洪善意提醒着,字里行间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安。 我见他这么说,心里瞬间有了一个估计:“大致明白了,说来说去,反正就是条狗呗,这事容易,我有办法。” 说着,我碰了一下戒指,把老易叫了出来,他抱着脑袋满脸疑惑,问我有什么事? 我犹豫了一下,内心在挣扎,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整个人的情绪在那一刻也是极为复杂,语言酝酿了很久,终于问出来:“老易,你…想拉屎吗?我需要坨屎…” “……?”它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眼神在怀疑人生。 同时手抖了一下,怀里脑袋“咣当”掉在了地上,不偏不倚正滚到了地狱犬的爪子旁。 接下来的事就有意思了,养过狗的人都知道,它们有一个特性,就是喜欢玩球。 当老易的头滚到地狱犬爪子旁时,我明显看到它犹豫了一下,想要伸爪试探。 再反观老易,脑门全是汗——吓坏了! 和地狱犬脸对着脸,嘴角抽搐着干笑两声:“乖狗狗…不要乱动哦…” 我看见这场景心头一颤,有些不安:“不行!我待去救老易!” 可问题是怎么救呢?总不能直接走过去把头捡回来吧? 就这么犹豫一瞬间,地狱犬开始伸出爪子去触碰老易,我心头大惊,说时迟那时快,当即一个箭步冲过去,对准脑袋愤然就是一脚! “图穷!你简直过分!”老易脑袋飞到半空发出怒吼声,同时地面上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追了过去。 “我可救了你一命!”我反驳着,低头一看,就见地狱犬怒目而视,爪子摩擦着地面跃跃欲试。 “乖狗狗…”我忙往后退两步,身子刚一动,它吼叫一声扑了过来。 “熊一二!”我急忙侧身躲开,与此同时,熊一二冲过来,直接一头撞在了地狱犬身上,将其撞飞出去。 它哀嚎着摔在地上,但很快又爬了起来,随后像是发疯了一样冲过来,飞扑到熊一二的背上,爪牙并用开始疯狂进攻。 “快想办法破坏掉钉子!”我举着笔记本趁机走到我哥身边,崔洪也着急起来:“如果有术士在会好很多,他们可以把里面的鬼魂用道符放出来,可仅凭我们的能力,根本打不开钉子!” 我闻言心头一阵绝望,这时,我哥忽然晃脑袋晃了一下,随后缓慢睁开了眼,神色极其疲倦,看到我的瞬间愣住了,声音微弱:“…图穷?你怎么会在这…快离开这里…” “哥!我是来救你的!我们一起走!”我刚抓住他的手,掌心瞬间传来一阵炙热的烧疼感,忙松开一看,整个手上一片烧伤,开始不断流血。 “…你救不了…图穷…我已经死了…你快走…”他声音极其微弱,连说话都困难。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无比难受:“告诉我!” “…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他看起来情绪极其低落,什么也不愿意说。 我感到极其不安,他的样子和说话语气都很奇怪。 那一瞬间,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陈协说过,外界一天,这里面很可能有一年,也可能是一个月,但时间绝对比外面长。 而从我哥死后到现在,外界已经过了很多天,那就意味着,他在炼狱里,待了很久很久。 “多久了?几个月?还是几年?”我看着他质问身子忍不住在发抖,害怕听到一个让人恐惧的回答。 他沉默着,很久才道:“五年…” 那一瞬间,我心头骤然一颤,怔在了原地,像是被人对头打了一棍,脑袋里在嗡嗡作响:“你在炼狱里…已经待了五年…?” “…快走吧…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我在这里很好,不用救。” “这就是你说的很好?”我看着他身上的钉子,心里极其难受:“我想尽办法救你,保存你的肉身,找到你的灵魂,又只身来到炼狱,你却说…” “可我等了你五年!在这种地方!”他突然吼了一声,我瞬间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来的太慢了…”他看着我,眼神里终于有了情绪,不安,恐惧,崩溃,绝望,一切的负面涌现出来。 那一刻我看着他,忍不住眼眶湿润了:“是有点慢,但不晚!” 第一百二十三章:拔钉子 “怎么才能把钉子拔下来?” “…没办法,这是修罗桩,里面囚禁着鬼魂,打不开的。”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钉子,对我道:“图穷,你先听我说,炼狱里最可怕的不是鬼魂和怪物,而是黑暗,如果一个人的意志不够坚定,这个地方会逐渐吞噬他的良知和人性,最后将其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 “这五年在炼狱里,我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是因为我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不断寻找母亲和父亲,但它们不在这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们可能还活着!” 我没有说话,此时身后熊一二和炼狱犬还在不断厮杀着,场面异常血腥,明显熊一二占了下风。 “地狱犬竟然这么厉害?”我犹豫了一下,忙把高跟鞋放在地上,很快陈卿出现在面前,她看到炼狱犬少见的愣了一下,随后缓步走了过去。 “陈卿以前好像挺喜欢狗的。”我见状忽然想起什么,就见她走到熊一二和炼狱犬之间,轻轻一挥手,两者被拉开了。 熊一二看到陈卿很自觉的退开,坐到一边吃蜂蜜去了。 可炼狱犬对眼前这个女人不了解,在它看来到嘴的都是猎物,不分贵贱。 于是它用爪子摩擦着地方,怒吼着再次冲了过来。 然而刚靠近过来,还不等攻击,陈卿一挥手,大量血锥凭空而现,像是子弹一样,“噗嗤”一声刺穿了地狱犬的身体,将它活生生钉在了地面上,痛苦哀叫起来。 “我嘞个乖乖!太惨了!”我惊的方言都出来了,忙用食指和小拇指捂住眼。 炼狱犬被血锥钉在地上哀嚎不断,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陈卿忽然蹲下身想要伸手去摸它,眼神中有些怜悯和心疼。 可手刚伸过去,还没等碰到它,炼狱犬愤怒的一口咬了上去,霎时黑白色的鲜血飞溅而出,陈卿愣了一下,举起自己的手,发现掉了几根手指。 我见状心头一颤:“这条狗完了!” 话音刚落,陈卿转而面无表情抓住它的腿,轻轻一折,直接掰断了。 地炼狱犬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叫声,我捂着耳朵去看,发现陈卿又伸手想去摸它。 它挣扎着极不情愿,张嘴又咬过来,既痛苦又愤怒。 陈卿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又掰断了它另一条腿。 这下炼狱犬算是彻底老实了,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好惹,躺在地上断了两条腿痛苦哀嚎着,望着陈卿眼神里全是恐惧挣扎着想要逃走。 下来的画面极为和谐,用一句话总结,就是一位长发飘飘有爱心的美丽姑娘,在抚慰着一只受伤的狗,它们了解彼此的心意,所以在极力配合着。 过了一会,陈卿起身看着我,伸手指了指地狱犬。 我见状愣了一下,立马意识到什么:“你…要把它送给我?” 陈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图某人何德何能,受此大礼!”那一瞬间我喜极而泣,连蹦带跳来到地狱犬身边,忙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它身上,还有什么比驯服一只炼狱犬更刺激? 血滴在它身上,很快起了作用,地狱犬趴在地上委屈的看着我,一脸痛苦。 我摸了摸它,叹气偷偷道:“别难过了,陈卿好歹摸过你,算是享福了,她平常跟我连句话都不说的。” 这么一想,在陈卿眼里,我还不如条狗有地位? 忙扭头去看陈卿,发现她正看着我,眼神奇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该不听到了吧?”我心头咯噔一声,忙笑道:“辛苦你了,改天给你擦擦鞋。” 她看了我半天,眼神变得索然无味,低头开始去观察自己断开的手指。 我无奈的摇头起身,同时拔下炼狱犬身上的血锥,它得以自由,身体很快也恢复了,紧跟在我身边,像是个忠诚的守卫。 解决掉这边的情况,我开始想办法救我哥,问陈卿能不能拔掉这些钉子? 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连你都不能打开?”我有些失落:“那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忽然从森林里走出来一个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破烂的衣服,手里拿着把刀。 刚一过来看到我脸色一变,转身就跑。 我也愣了,没想到会突然出来一个人,忙喊一声:“抓住他!” 身边的炼狱犬闻声纵身一扑拦在了他面前,伸出爪子勾住衣服,猛地拖了回来。 “别别别!别杀我!我只是路过!”他忙求饶,我还没说话,我哥道:“图穷,别伤害他,他是我朋友。” “朋友?”我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愣了一下,他更加惊讶的看着我:“你就是良木说的那位弟弟?” “我叫邓海,是你哥的朋友,这五年来经常听他说起你。”他忙朝我伸出手来道:“大概在一年前,你哥被它们钉在了这里,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他。” “它们?”我握住他的手,对这个词感到有些疑惑。 “是黑暗。”我哥语气沉重道:“它们无处不在,遍布整个炼狱里,没人知道它们具体的位置和样子,我们只能躲起来,躲了整整五年,结果还是没能躲开。”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事出必有因,我疑惑的看着他俩:“就算是黑暗,也不会无端而起吧?” 他听我这么问,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些难言之隐:“因为我们想去一个地方。” “炼狱中心有一块黑暗地带,但从来没人去过,就算有人过,也没有回来过,据说在里面有离开的办法。”邓海向我解释道:“你哥和我一直想离开这里,所以我们两个决定联手一同去调查黑暗,可没想到会这么难,在被黑暗盯上后,每到夜晚来临,它们就会来找我们。” 我闻言忽然想起先前围在麦垛旁的鬼影,难道就是那些东西? “你有什么办法能拔出钉子吗?” “之前没有,但现在有了。” “什么意思?” 他认真道:“拔出钉子其实很简单,只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很难,因为有一样东西是整个炼狱里都没有的,就是活人血。” “鲜活的人血对钉子里囚禁的鬼魂来说是致命的。”他道:“但过程对你来说会很痛苦,因为这些血不能暴露,不然会失去活力,整个过程需要你握住钉子,直到把血渗进去,钉子掉下来才行。” 我看着钉子,心头一颤,咬了咬牙道:“没事,我扛得住。” 说完,双手同时伸过去抓住两只钉子,瞬间炙热的烧裂感传来,像是把手放在了火上一样,钻心的疼。 我实在忍不住惨叫起来,我哥于心不忍痛苦道:“快松开!再这样下去,你的手会废的!” 我拼命咬着牙,强烈的烧灼疼痛刺激着大脑,几乎晕阙过去。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时,忽然“铛”一声两个钉子掉了下来。 我瞬间两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疼痛的几乎失去意识,浑身是汗,低头去看,就见两只手被烫烂,鲜血横流,一股发糊的味道传来,像是熟了一样。 “还有两个!”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两只钉子,刚才掉下来的是腿上的。 “图穷…”我哥看着我,表情痛苦。 “忍一忍!”我咬着牙,眼睛一闭,一把抓住上面两只钉子,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传遍全身,双手逐渐没了知觉,开始用不上力气。 肥仔和熊一二,还有青娘都在一旁为我加油,终于在最后关头,剩下的两颗钉子也掉了下来,我哥从树上摔下来的同时,我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黑暗来临 昏迷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山洞里,手上涂抹着奇怪的东西,有些臭,但手已经不疼了。 “醒了?”邓海在旁边见我醒过来,忙道:“我在你手上涂了些东西,虽然味道不太好闻,但对恢复伤口会很大的作用。” 我道了声谢起身,就看到我哥正站在洞穴门口,偷偷摸摸的往外面看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刚要走过去,邓海一把拉住我,认真道:“别过去,你哥在观察,现在已经天黑了,那些东西开始游荡了。” “黑暗?”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我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忙从洞口跑了回来:“来了!快躲起来!” 我闻言一愣,忙跟着他们蹲在石头后面,外面月光惨淡照射进来,整个洞穴里阴沉无比。 我蹲在后面不敢动弹,很快就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阵极为奇怪的声音,这些声音细细碎碎,就像是有很多人在低声说话。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突然停在了某个地方,开始有人呜呜哭了起来,随后又有人笑了起来。 声音极为诡异,我努力不去听,捂上耳朵,却根本没任何用处,它们就像是在我脑子里一样,乱嗡嗡的。 我眼睛贴在石头缝隙上往外看了一下,就见洞穴外爬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会像是人,一会又像是狗,变化无常。 它身上长着无数只眼睛,四处观察着,游走间突然停在了洞穴处,像是发现了什么,往里面看了过来。 扭过头的瞬间,透过石头缝隙正和我对上眼! 空气静止了一秒钟,我猛地缩回脑袋,惊出一身冷汗,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它好像发现我了…” “别说话!”我哥拼命压低声音,巨大的黑影开始朝洞穴里走了过来。 奇怪的说话声顿时四起,像是虫子不断钻进脑子里,一会有人哭,一会有人笑,就如同大脑中生活着一个疯子似的。 没有脚步声,如同空样飘了过来,浑身上下长满的眼睛不断在观察着四周,很快停在了石头前。 我们全都躲在石头后面,与它之间仅有一石之隔。 我屏住呼吸,脑门的汗流下来滴进眼睛里,一阵酸辣,不敢去揉。 它在石头前停了一会,忽然影子拉长,像是弹簧一样,脑袋举过石头,正停在我们上空。 成群的眼珠子低头看着我们,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跑!”我哥第一个反应过来,拽了我一把同时拔腿就跑。 我连滚带爬站起来,往洞穴里冲过去,身后巨大的鬼影突开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追了过来。 “杀了它…杀了它…哈哈哈…” “我好饿…我好饿…” “血…我要喝血…” 诡异恐怖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们三个疯狂往前跑,身后鬼影忽然一只拉长拦在了面前,一把缠住了邓海的脖子将其拉了回去。 “救我…”他被缠住脖子吊在半空,拼命挣扎着面色痛苦。 鬼影张开巨大的嘴巴,准备将其吞掉。 “上!”我见状心急如焚,忙拍了一下炼狱犬,它却害怕的萎缩在后面不敢过来,无论怎么喊都没用:“你他娘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我气的跺脚,忙把陈卿叫了出来,她看到巨大的鬼影脸色变了一下,竟然有些犹豫。 随后双手挥舞而起,无穷无尽的血液涌出,直击鬼影的手臂,“砰”的一声将邓海打掉在地上。 “快跑!”我哥忙拉起他就跑。 我正准备捡起高跟鞋就走,忽然鬼影身子拉长,像是巨大的石头一样,狠狠的撞在了陈卿身上,将她摔在地上。 “饿!饿!饿!!”它怒吼着,巨大的手按住陈卿的脖子将她提起来,一下接着一下摔在墙壁上,鲜血淋淋,很快陈卿痛苦的叫了出来。 “混蛋!”我趁机捡起高跟鞋,陈卿骤然消失不见回到了鞋子里。 鬼影见手中的猎物逃掉了,怒吼着朝我追过来。 “竟然能直接压制住陈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拼了命往前跑,洞穴深处漆黑一片,只能勉强看到我哥和邓海隐隐约约晃动的影子。 越往前四周越黑,身后怪叫声不断,逼的人喘不过气来,跑着跑着,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从洞穴里出来了。 “图穷!快来!”我哥和邓海站在前方不远处正朝我挥手。 我马不停蹄跑过去,与此同时,鬼影也从洞穴里冲了出来,巨大的身体扭动着,无数只眼睛在身上打转,极为诡异。 我往前跑着,这时,忽然看到在我哥和邓海身后飘着许多奇怪的东西。 “好像是人…”我边跑边眯着眼去看,等看清时,心头骤然一颤,全是模样怪异的人,有的提着自己的脑袋,有的抱着断开的胳膊,有的甚至肠子掉落一地。 密密麻麻的人群聚集在一起,却没有一点声音,一片死寂,如同丧尸一般漫无目的正往前走,场面极其诡异! “小心后面!”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他俩闻言愣了一下,忙回头去看,脸色骤然大变:“是游魂者!快走!” 我们发出的声音似乎惊动了这群行走的人,它们转动着阴沉且毫无生机的目光看了过来,仅仅对视一眼,我就感到内心无比压抑喘不上气来。 忙扭开视线逃跑,很快,它们也调转了方向朝我们行走而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巨大的鬼影冲了过来,它痛苦的哀叫着,身子因极度扭曲而变成一副怪异的模样。 “被围了!该怎么办?”邓海脸色慌张,此时我们三个被双方包围,左右进退不得。 一方鬼影速度不减,另一方游魂者漫步而来,一瞬间两者相撞,人群纷飞四散而来,我被巨大的撞击力冲来摔在地上,急忙爬起来。 就见整个游魂者队伍的前端已经被鬼影巨大的躯体撞开了,此时宛如一盘散沙似的,散落各处,其中许多人被撞飞出去化成一阵烟就消失不见了。 它们受到了攻击,纷纷调转目标,队伍开始朝鬼影围了过去。 整个四周到处是行走的魂魄,一个个脸部僵硬,面无表情,浑身是血,宛如行尸走肉,机械的朝鬼影挤过去。 “血…血…我要喝血…”鬼影发出恐怖的叫声,对着四周拥挤而来的魂魄疯狂撕咬捶打。 这些游魂者手里也没有武器,所持有的攻击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被称为虚。 按照我哥所说,炼狱里的游魂者前身都是那些放弃了挣扎和历练的人,它们主动抛弃了自己的灵魂离开,化成了虚无。 只剩下一副空壳魂魄在这里游走,大量的游魂者聚集在一起,所构成的虚非常强大,会无意识吞噬周围的一切,可以说是在一定程度上,是比“黑暗”还要可怕的存在。 “一到夜晚,藏在暗处的东西全都出来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寻找我哥和邓海的身影,无穷无尽的游魂者到处都是,它们的注意力全在鬼影身上。 我趁机穿梭其中,就见我哥和邓海朝远处一座山头奔去,那山头有些奇怪,上面有间屋子,屋外排着很长的队伍。 “什么地方?”我急忙跟过去,所幸鬼影和游魂者纠缠在一起,根本没注意到我们。 他们两个速度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屋子前,房门上有个窗口,旁边还有一扇门。 门外排着很长的队伍,所有人都低着脑袋面无表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个人进屋子后,过了几分钟,另一个人进去。 屋子不大,但奇怪的是只有进去人,却没有出来的。 我哥和邓海跑过去,直接推开眼前排队的人躲进了屋子里。 我急忙跟过去来到跟前,就见屋子窗边站着一个肥胖的人,这人身体畸形,两条胳膊不一样长,面容恐怖。 他看到我后指了指屋子里,示意我是下一个。 我没想太多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就见屋子里同样有很多人在排队。 房间正中央有个老头,它坐在那闭着眼,每过来一个人,它就会问一句:“你想听恐怖故事吗?” 而另外一个人如同被催眠了一样,点点头,然后老头在它耳边悄悄说了些话,这人便目光呆滞的走进一间漆黑的小屋里,再也没出来过。 第一百二十五章:我不想听 屋子里人很多,我匆匆忙忙寻找着我哥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很快,我就被挤到了最前面,老头看着我伸了伸手,示意我坐下,问道:“你想听故事吗?” “不想。”我看着它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有两个人奇怪的人进来?” “这里每天都会有很多奇怪的人进来。”它说话慢悠悠的,一副讲事的模样:“你要听什么故事?” “…什么都不想听。”我看着它:“我问的是刚刚进来的人,没看到吗?”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想要的答案都在故事里。”它语气神秘,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小男孩,他非常调皮,有一天,他来到村子的湖边…” “不小心淹死了,故事完了,你能告诉我了吗?” “不不不,故事不是这样的。”它忙拗口道:“小男孩来到湖边,是为了找到他哥哥,村子里传说湖里曾淹死过人,那些人都变成了水鬼。” “它们藏在水下,等待着路过停留的行人,小男孩去的时候没有找到自己的哥哥,却发现了哥哥的衣服漂在水面上,四周的水变成了血红色。” “作为一个有哥的人来说,我对你的故事很不满意。”我冷眼看着他,怀疑这老家伙是故意这么讲的。 “过了一会,小男孩听到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和他说话,‘弟弟,你快来,我发现了好玩的’,他像是着魔了一样,寻着声音走进湖里。” “湖水逐渐淹没了头顶,流进了嘴巴和鼻子里,他呼吸困难很快沉到湖底,在那里,他看到了被泡烂的哥哥的尸体,正伸着手抱住他,两人一起沉睡过去。” “…基情四射。”我见他终于讲完了,正要再开口询问,忽然他推了我一下,眼前猛然一黑,紧接着房屋和老头不见了,面前场景迅速变化,一片广阔的湖水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回事?”我诧异的看着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湖边,抬头看去,湖中心飘着一件衣服:“是我哥的衣服吗?” 脑海里瞬间意识到什么:“…我就是那个小男孩?” 愣神之际,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我哥的声音:“图穷!快救我!” 随后就见他从湖面下露出头来,正挣扎着奋力往岸边游,身后跟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由于离得太远也看不清。 “图穷!快救我!”他拼命游着,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样往湖里拉下去。 “哥!”我急忙扑进水里,心里咒骂起来,我哥很可能也被那个老头耍了。 “图穷…”他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拉进了水底,我见状着急无比,忙加快速度赶过去,憋住一口气沉到湖底,就见我哥在水下挣扎着伸手,拼命往上游。 我刚赶过去,他突然诡异一笑,一把抱住我,死死的按在水底。 “不好!中计了!”我一口水呛住,瞬间整个人呼吸困难,拼命挣扎想要游走。 他突然诡异的张开嘴巴,脸部变得扭曲起来,一个恐怖的声音钻进我脑子里:“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 我摸索着腰间找到测鬼刀,反手一顿乱捅,湖底黑暗也看不见到底有没有伤到他,只感觉身上一松,忙趁机游上去,一口气回到湖面,拼命呼吸。 刚吸两口气,脚下一沉,被他抓住向下拉过去。 “这是你逼的!”我实在忍不住了,任他拖着我走,在水底轻轻触碰戒指,心里喊了一声:“烟鬼帮的弟兄们!” 很快,戒指里黑烟涌现,宛如潮水,以老易为首的一大片鬼魂出现在水中,熙熙攘攘,瞬间湖底就热闹了起来。 老易抱着脑袋出来,刚张嘴要说话,直接喝了一口水当场懵了,瞪眼看着我,在问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抓着我的水鬼,它正游的起劲呢,扭头突然发现周围多出一群鬼顿时也懵了,反应非常快,立马松开我,紧接着跪到湖底开始磕头求饶。 我给老易做个手势把他带上来,随后自己游回岸上,大约几分钟后,我站在岸边放眼看去,成群的鬼从湖里钻出来,聚齐在一起,宛如战场的士兵得胜归来一般,场面极为壮观。 老易把水鬼带到我面前,一脚踢跪地上问我:“怎么回事?还跑到水里开了。” “一言难尽,被人阴了。”我甩了甩身上的水冷眼看着水鬼,这家伙不禁能模仿人声,还能变成熟悉人的样子,着实有些棘手。 “我哥有没有来过这?”我问它,它忙害怕道:“…在你之前,是也有一个人被送过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长什么样?” “不高不矮,短发。” “有我帅吗?” 它被我问得愣了一下,忙摇头:“没有没有。” “那应该不是我哥。”我摸了摸下巴道:“还有别的吗?” “我把他拉到水里,结果一不留神被逃了,但他掉了一个东西在水里,我可以帮你取…” “不用你去。”我怕他再耍花样,对老易道:“你去看看吧。” 他抱着头跳进水里,过了大约几分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东西。 我接过来用水涮干净,待看清是什么后顿时愣了,整个人心脏立马揪了起来,抓住水鬼问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说清楚!” “我…我…真的记不清了,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我没有记过这些人的脸…” 我见它不像是在说假话,只能松开,盯着手里的东西,心头一阵不安。 肥仔出现了看见它也愣了一下:“这东西会在炼狱里?” 我没有说话,老易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很少见你像现在这么不安。” “确实很不安。”我看着手里的东西,皱起了眉头:“鬼脸面具…怎么会出现在这地方呢?” 我脑海里想起先前被刺杀的场景,那同样是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他伪装成醉汉,趁我不备时攻击,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就被捅死了。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老易又好奇的问了一遍。 我看着面具摇头不安:“不知道,但不是什么善茬。” “面具出现在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些面具人也在炼狱里?”我忽然想到什么,心头一颤:“可是不应该啊,炼狱的门是在缘老家里打开的,它们不应该能过来。” “先前带着面具的人说过一句话,他说我哥死了,就剩我了,可现在我来炼狱里救我哥,面具却突然出现了,这绝对不是巧合,很有可能他们也来到了这里,想要阻止我的行动。” 想明白后,我把面具收了起来,水鬼看着我满脸不安:“…能放我走了吗?” “走?走哪去?我问你,想不想离开炼狱?” “啊?”它吃惊的看着我,脸色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想…” “跟我混,我带你离开这。” 他满目震惊,就像我的话打了他一棍似的,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你要是喜欢炼狱不愿意离开就算了。” “不不不!我愿意!我跟着你!”他忙点头,炼狱这种地方生死无常,人不喜欢,鬼也舒服不到哪去,要不然哪来那么多放弃灵魂的游魂者呢? 我笑了笑,伸手用戒指触碰它,很快它整个人化成一阵烟钻进了戒指里,消失不见。 “你可真是广收天下鬼。”老易见状说了一句:“怕不是要建立一个鬼国。” “没那么严重,人手永远不嫌多,更何况它是唯一一个能在水下活动的,总会用的着,就是需要你帮忙多管理管理。”我摸着戒指道:“等把我哥救出去,届时两个戒指的威力会更大,你就有的忙了。” “为君效力,老夫的荣幸。”他笑了笑,之后所有的鬼魂也化成烟回到了戒指中。 我摸了摸腰间的鬼脸面具,心头一阵沉重:“等把我哥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调查清楚你们到底是谁。”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的东西 水鬼被收入戒指后,眼前场景很快再次发生了变化,恍惚一闪,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屋子里,正站在老头的背后。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屋子里排队的人脸色都有些茫然,眼神疑惑的看过来。 老头见状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和我对视上,脸色骤然一白,惊呼出声:“你…你怎么会在这?!” “常回家看看嘛。”我看着他友好的笑了笑。 它脸上冷汗直下,极其不安:“不可能啊…你应该已经…” “已经被水鬼吞了是吗?”我看了看整个屋子里的魂魄,少说有百十只,冷笑道:“你这老家伙真不实在,和水鬼串通好,讲个破故事来吞噬这些无辜的魂魄,良心大大的坏!” 它被我说破了,脸色一阵难看,猛然从椅子上起身:“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留不得你了!” 说着,它翻开书本喊了一声:“水鬼!” 话音落下,场面静止了几秒钟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它开始有些不安,忙又叫了一声:“水鬼!”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脸色愈加难看,有些稳不住了。 “别慌别慌,再叫两声,万一它没听到呢!”我轻轻摸着自己的戒指,它整个神色慌张,连续叫了数声:“水鬼!水鬼!” 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觉得有些无趣,轻抚戒指道:“叫完了?该我了,水鬼。” 很快戒指中冒出一阵黑烟,水鬼出现在面前。 老头见状满目震惊的看着我,浑身都在打颤:“…这…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控制鬼!”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能说你见识太少了。”我站在水鬼旁边,和它偷偷比了下个子,竟然还比我高那么点。 “你竟然背叛我!”它指着水鬼极其愤怒,气的身子都在打颤。 水鬼被它指责低下了头,能看出它心里很不安。 我见状对老头道:“你也别怪它,是我的主意,你要是想留自己一条命,就把我哥放出来,我知道他们在你手上,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它咬牙切齿,心知自己此时没有胜算,愤怒挥了下手,我哥和邓海从半空摔了出来砸在地上。 “这事没完水鬼!我赵奇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这话,它化成烟消失不见了。 我忙去扶我哥,邓海揉着脑袋自己站了起来,愤怒道:“被那老家伙摆了一道,差点给一只水鬼弄死,诶,你捡到我的东西了?” 他说着话,伸手来摘我腰间的鬼脸面具,我心头一颤,忙反射性弹开,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我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见我一直护着面具疑惑道:“这个面具真是老邓的,他一直都带在身上,你要是喜欢,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买一个。” 我一句话也没说,邓海笑着伸手过来,我哥还不知道这面具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这背后有人想要我们死。 “你从哪弄的这面具?感觉蛮好看。”为了不引起怀疑,我把面具还给了他。 “这个啊,生前一位特别好的朋友送的,你要是喜欢,到时候按照这个让人给做一个。”他把面具放回自己兜里,我脑海在飞快转动着,忙问他:“老邓,能问你问题吗,你死…多久了?” 我必须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是不是面具人派来杀我们的,按照先前那人的说法,我们被它们盯上了,也就意味着,所有的面具人都是敌人。 可如果邓海已经死了很久,那他应该就不知道现在面具人的计划。 他见我这么问认真的想了想,道:“还真有段时间了,你这么一问,具体记想不起来,但在炼狱里,我已经待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比我哥还多十年。”我愣了一下,心里开始盘算:“炼狱的时间是随机的,十五年并不能判断外面究竟过了多久,很可能才一个月而已,这样的话,说明他还是有可能是面具人组织的。” “可问题是,比我哥多十年,就说明他比我哥早来到这里,也就意味着,不管外面究竟过了多久,他都死的比我哥要早。”我更加疑惑:“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他们要害我们,为什么要比我们更早死了还这种地方?这么看来,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面具人,应该都不知道现在的计划。” 我想明白以后没有再多问,很快天亮了,从屋子里出来,世界恢复黑白色,鬼影和游魂者消失不见,整个大地一片荒芜。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今晚活下来了。”邓海警惕都看着四周:“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是白天,炼狱也是恐怖的存在。” 我们眼下要去的是黑暗地带,据说那里才有能把灵魂带出去的路,我先前打开的门这会已经找不到了,只能去黑暗地带碰碰运气了。 眼下已经第三天了,我看了一下二十四符,对比去看,外界才过了将近两个小时。 时间尚且充裕,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炼狱里至少还有将近二十天。如果外界二十四小时过完我还没能出去,门就会关上,也就意味着,我和人间的唯一联系也断开了,也就是说,我也会死,然后变成一只脆弱的魂魄游走在炼狱里,永无天日。 “去往黑暗地带有两条路,一条比较远,但相对安全,另一条抄近路,却很危险。”邓海分析道:“怎么选择?” “你还有多少时间?”我哥问我,眼下我是带他们出去的关键。 “外界还剩下二十二个小时,但炼狱里不确定,抄近路能有多危险?” “抄近路只要跨过一个区域就能到达黑暗地带,这个地方叫梦魇。” “虽然是近路,但梦魇里聚集着炼狱里最恐怖的东西,那是除了黑暗地带外,没有一个魂魄愿意接近的地方。” 我闻言想了想:“时间紧迫,不能冒险走远路,就选它了,抄近路。” 我哥立马抓住我不安道:“你有把握吗?炼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在这里待了五年,比你清楚,现在所看到的魂魄和鬼都是最普通的东西,自然能对付过来,可等到了梦魇…远比这里要可怕。” “难道要比膏盲鬼和王强还可怕?” 他被我说的愣了一下,五年的时间,似乎都有点忘记王强是谁了。 我告诉他道:“在灭了膏盲鬼后,陈卿现在拥有了自己的鬼域,实力更强,虽然还没用过,但搏一搏的勇气还是有的。” 他见我决定了也不再说什么,随后我们开始在邓海的带领下前往黑暗地带,途中首先经过的区域,便是梦魇。 我问邓海:“梦魇里到底有什么?” 他道:“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梦魇是一个会把你的恐惧无限放大的地方,我们三个一起,很难说会有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恐惧无限放大?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指我哥害怕变态,在梦魇里就会出现变态? 那我怕的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邓海怕的又是什么? 希望我们两个不会弄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不然会很尴尬。 第一百二十七章:炼狱里租房住 我跟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大概三四个小时,面前出现一条公路,在路的正中央竖着一扇血红的门。 “这扇门怎么会有颜色?”我看到诡异的场景愣了,整个世界甚至包括公路都是黑白色的,突然多出一扇红门,就显得异常诡异。 门的前后左右没有任何东西,四周一条公路,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荒野,只有它孤独的立在这里。 “这就是同样梦魇的门,炼狱中唯一一块有颜色的地方。”我哥走过去看着我们道:“听别的鬼魂提起过,一旦进了梦魇想要走出来,就必须要找到一个办法打破它,如果找不到,就出不来了。” 他说这话,把门推开了,门后一片黑暗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们疑惑的走进去,浑身瞬间像是进了水里一样一阵冰冷,紧接着眼前一亮,一栋破败的楼房出现在了面前。 这是一栋类似单元居住的楼房,看起来年代久远,墙皮都有些发黄,面前有一扇大门,门上还贴着一个发黄的告示:房屋出租,价格低廉。 “出租房?”我哥走到门前看着告示满是疑惑:“咱们三个的梦魇就是这种地方?” “还是小心点好。”邓海提醒道:“四周没有别的东西,目标应该就是这。” “先过去看看吧。”我走到门前推了两下,想要试试能不能打开,过了几秒钟,忽然从楼房里穿出一个沉闷暴躁的声音:“谁啊?!” “竟然有人?”我听到声音心里颤了一下,就听我哥道:“我们来租房的。” “等一会儿!”那声音很暴躁,过了足足将近十分钟才从楼里走出去来,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白背心大裤衩,脚上是双拖鞋,嘴里叼根烟,头发乱蓬蓬的,整个人看起来一团糟好。 他戴着眼镜像是高度近视,无精打采的走过来看了看我们,斜眼道:“租房啊?几个人?住多久?” “可能要一段时间,我们先看看房子行吗?”邓海礼貌性的道。 “行啊,进来吧。”他从里面打开门带着我们上楼,刚进门在过道里我就看到旁边有一台电梯,正要伸手按,房东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摇头道:“电梯不能用走楼梯。” “为什么不能用?” “不能用就是不能用!坏了!” “这灯不是亮着的吗?”我指了指电梯的灯,他突然不耐烦起来:“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到底还租不租?”这种打断说话的方式,就像是在故意掩藏什么。 我没有说话,同我哥和邓海对视一眼继续上楼。 跟着房东向上,整个二楼空荡荡的,走廊的灯没开,一片昏暗。 “二楼不能住,三楼和五楼都有人了,只剩下四楼有房间。”房东说着话头也不回。 “二楼为什么不能住?”我感到疑惑又问了一句。 他这次倒没有反感,语气平静道:“因为二楼还没装修好。”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四楼,整个楼道里乱糟糟的,堆放的垃圾也没人收拾。 他领着我们走到了靠左边墙壁的一间,上面写着一个牌号:403。 房东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味,一间客厅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简单的家具,还有一台破旧的老式电视机。 “你们看看吧。”他拔掉钥匙站在外面等着,我走进去,感觉有些奇怪:“你不进来吗?” “不了,我先下去了,你们要是觉得可以,下楼找我登记就行。”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们三个在屋子里简单看了一下,房间应该有段时间没打扫过了,老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也不知道从哪散播出来的。 “房东刚才说三楼和五楼都住了人,看来这里还有很多别的住户。”邓海观察着房间道:“咱们先住下来看看。” 我点头同意,三人准备下去登记,刚从屋子里出来,忽然楼道右侧的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出来,他看到我们一愣,随后道:“来租房的?” 我哥点头道:“是啊,房东说三楼和五楼住满了人,就剩四楼这间屋子了,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还请多指教。” 我哥伸出手,中年男子握了握道:“虽然不该这么说,但还是提醒你们一句,能找到别的地方住,还是别来这里了。” “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我们都有些疑惑。 “很难说清楚,总之这地方不太适合人住,会把你搞得一团糟。”他说着话突然压低了声音:“尤其是房东,劝你们要提防着点,他这人可有些不实在。” “爸爸,那东西好像又来了。”他刚说完话,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背着红书包的小女孩,看起来十来岁的样子,表情有些不安。 “小婷,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床底下什么东西也没有!能不能别老是乱想!”男子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叹气道:“这是我女儿小婷。” “她刚才说的什么东西?” “胡乱说的,小孩子,你也知道,总喜欢乱想。”他牵起小婷的手道:“我们要外出一趟,一起下去吗?” “走吧。”我不再多问,跟着他们下楼,期间小婷还在不停的说自己床底下有怪物,她爸爸明显很不耐烦。 等来到一楼,他们走后,我们找到房东登记,我哥问他:“刚才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啊?” “带着女孩的那个?他叫李伟,是一名小学教师,两年前老婆跟有钱人跑了,留下他和女儿,还有一个残疾的母亲,这家伙过挺不容易。”他登记好后突然反问一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我闻言心头颤了一下,想起李伟先前说过的话,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他女儿倒是说了些奇怪的话,好像床底下有什么怪物。” “哼,小孩子整天胡说八道。”他把房间钥匙递给了我们道:“就这一把钥匙,不要丢了,有什么问题找我就行。” “不用交房租吗?”我哥接过钥匙愣了。 “房租?你想给也行,没钱的话就靠每个月清理卫生来充当房费。”他道:“地下室挺脏的,一直都没收拾过,你们人多,有空收拾了,我就不收你们房租了。” 我们拿着钥匙回到了房间,总共两个卧室,我和我哥住一间,邓海自己一间,简单收拾一下很快到了晚上,隔着门我就听到走廊对面李伟带着女儿回来了。 “梦魇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肯定是有原因的,这栋出租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心里想着:“房东是一个随性的人,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淡,有的时候脾气倒有些不好。” “李伟带着女儿和自己残疾的母亲,从先前的话来看,他似乎对房东有什么意见。” “女儿小婷说床底下有怪物…希望这个真的只是在乱说…” “三楼和五楼住的也有人,但这一天都还没遇到过,暂时没办法弄清楚整栋楼究竟有多少人。” 我们三个大致商量一下,开始感到有些疲惫准备去休息,睡到半夜时,忽然被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吵醒。 我忙起身去听,发现声音是从楼上天花板传来的,好像有人在撞击天花板一样。 “怎么回事?”我哥也听到了声音,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客厅,撞击声音更大了,同时奇怪的是,白天屋子里那股奇怪的味道到了深夜,似乎变得更加浓郁。 “这到底是什么味?”邓海捂着鼻子从屋里出来:“这么难闻,从哪散发出来的?” 楼上“咚!咚!咚!”令人不安的声音还在响着,寂静的深夜异常奇怪。 “是楼上的住户?大半夜在干什么?”我们三个站在客厅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面前的黑白电视机突然“啪”一声自己打开了,画面一阵花白,不断发出呲呲的电流声,持续了几秒钟左右,突然从里面传出一阵唱戏声:“咿呀…君…不知…” 整个声音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诡异。 第一百二十八章:第一晚 “电视机怎么开了?”我哥走过去伸手去关,结果不管怎么按都没用,声音反而越来越大,气愤之下拔掉了电源这才关上。 与此同时,我听到走廊对面门开了,忙趴在门眼上去看,就见李伟一脸呆滞的模样,像是梦游似的,在黑暗的活道中转身往楼上走去。 “他去哪?”我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就见李伟步伐平稳的上了楼,三人忙跟过去藏在楼道中探身去看,就见五楼走道中开着一扇门,门里透着诡异的红光,“咚!咚!咚!”的撞击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李伟缓慢的走进了屋里,转身轻轻把门关上了,紧接着撞击声也消失不见了。 “他来这里干什么?五楼不是住的有人吗?”我哥见状眉头紧皱,正说话间,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戏声又从我们房间里传出来了。 “怎么回事?电源不都拔了吗?!怎么还有声音?”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脸色一阵不安,忙掉头回去,进屋一看,发现电源被安上了,电视正花白闪烁着,诡异的戏曲幽幽的传来,令人胆寒。 “…有人进来了?”我哥看着插上的电源愣了,我心头一凉,忙警惕的看着四周,邓海不安道:“…会不会还在屋子里?” “钥匙只有一把,不应该有人能进来,图穷,你快去找房东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哥道:“邓海,我们检查一下屋子。” 我闻言忙跑出去来到一楼,房东住在最外面的一间屋子,走过去一看,惊讶的发现门开了一条缝! 我看到打开的门愣了,正准备敲门忙把手收了回来,犹豫一下,黑暗中趴在门缝上往里看,透过狭窄的缝隙,就见屋子里站着一个人,下身光着,正背对着我。 “房东?”我见体型有些像,心里顿时疑惑无比:“他在干什么?” 他身子微抖着,过了一会,侧过身来,透过屋子里的光我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女人的照片,整个人表情猥琐。 “这家伙…”我感到一阵恶心:“做这种事,门都不知道关吗?” 他表情兴奋,身子微抖着,像是马上要达到了终点,我见状冷笑一声,趁此抓住时机,毫不犹豫使劲敲了下门:“房东在吗?” 他吓得一激灵,身子骤然一缩,忙提上裤子把照片塞起来,过了片刻走出来,满脸的愤怒:“大半夜的干什么?!” “…我们屋子里的电视机老是自己亮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电路坏了,不用管!”他说着表情不耐烦的要关门。 我忙拦住道:“还有,楼上一直有奇的声音,吵的人睡不着觉,你能过去和五楼的人说一声吗?” 他听到这话,眼神不经意的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不耐烦道:“知道了!等会就去!” “麻烦您了。”我点头正准备离开,他显然犹豫了一下,突然道:“你不要自己去五楼找人,等会我去说,有事找我就行,别自己解决。” “知道了。”鉴于前两次的经验,我没有再问为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等回到屋子后,电视机的插头再次被拔掉了,屋子里亮着灯,我哥和邓海两人面色疑惑:“屋子里没人,真是奇怪了,插头怎么会自己插上?就算真有什么也应该能感应出来才对啊。” 此时楼上奇怪的声音也消失了,我们查不出什么原因来只能躺回去休息,迷迷糊糊睡得不深,大概到了凌晨四点多时,外面走道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我整个人一激灵,忙从屋里出来趴到门眼上去看,就见昏暗的楼道中人影晃动,李伟身体轻微摇晃着面无表情的从楼上下来了。 “这样子就像是梦游一样。” 他恍若失神一样走到自己房间门前,转身从兜里掏出钥匙去开门,就在转过来的瞬间,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我整个人心头骤然一颤,倒吸冷气,他背上趴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他背的是谁?”由于走道里灯光有些暗,看不太清,只能勉强看出这女人的轮廓,很漂亮冷艳的脸,皮肤白的有些吓人。 李伟像是毫无知觉一样,面无表情打开门,背着女人进了家中,随后门被关上了,我在屋子里脑袋一阵冒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难道她就是五楼的住户?李伟不知道自己背着一个人吗?” 我心里有些忐忑,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了一会昏睡过去,到了天亮时,我哥把我叫醒说出去看看,刚打开这房门,就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楼道里。 “小婷?”看到这小姑娘我愣了一下:“你怎么坐在外面?你爸爸呢?” “爸爸还在睡觉。”她看到我们低着头说,眼神有些不对劲。 “那你怎么不睡觉跑出来了?”我哥察觉到有些异样。 她看起来有些害怕和不安:“我不敢睡…” “为什么?” “因为床底下有怪物…”她低着脑袋,眼睛里很害怕。 听到这话我愣了,刚想问她,忽然楼下传来房东不耐烦的叫声,像是在和人说话:“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坐着轮椅就别往外跑了行不行!真是不嫌麻烦!” “房东在和谁说话?三楼的住户?”我听到声音想要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可还没来得及走走,头顶上忽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忙抬头去看,就见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面容精致冷艳,气质非凡,她从楼上走下来,小婷看到后跑过去直接扑到怀里:“张姐姐…我害怕,床底下的怪物又来了。” “小婷别怕,没有怪物,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她笑着安慰小婷,目光看到我们时愣了一下:“你们是新搬来的?” “是。”我哥哥点点头没有多说,她笑着自我介绍起来:“叫我张雪,在楼上住,你们可以叫我小雪。” 我闻言没有说话,心里却咯噔一下,她就是昨天被李伟背回屋子的女人! 脑海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走道上的门被打开了,李伟出来了:“小婷?你怎么又找姐姐了?快回来!等会还要出去呢!” “没事,小婷应该是又做噩梦了。”张雪笑着说,李伟不好意思的挠头道:“真不好意思,这孩子老是缠着你。”说着话他把小婷拉开回去。 我在一旁见状心头疑惑无比,听他们的对话,彼此之间似乎不是特别熟悉,那昨天夜里到底怎么回事? 一群人正说着话,房东却突然上来了,手里拿着一套打扫卫生的工具,见我们一群人在这愣了一下,分别打过招呼,我就看到他眼神特意在张雪白皙的腿上偷着瞄了两眼,一副渴望的模样。 随后又装作很正常对我们道:“你们三个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今天要打扫的地下室。” 说完看着张雪,笑道:“小雪今天穿这么好看,要出去啊?” “嗯,出去办点事。”她脸上一直带着笑。 “要注意安全哦。”他看着张雪嘿嘿笑起来,我在旁心里一阵无奈:“死变态。” 之后跟着房东来到地下室,据他说这地方很久没有打扫了,里面全是灰尘,打开灯昏暗无比,一股奇怪的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死在这了一样。 “一天的时间未必能清理干净,你们尽力吧,干多少是多少。”他留下来一套打扫工具就离开了。 我哥观察了一圈,发现地下室里扔着许多空箱子和衣服,走过去用扫把挑了挑,顿时满脸疑惑:“这些衣服像是女人的,还有内衣呢,这里也没住那么多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衣服?” 第一百二十九章:床底下的怪物 “该不会是那个叫张雪的女人的吧?”邓海突然压低声音道:“该不会是那个房东把她的衣服偷了过来吧?” 他这么一说,我心头顿时咯噔一声:“不是没可能。” 忙走过去观察一番,又觉得不对,皱眉道:“这些衣服全是灰尘,应该扔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如果真是房东偷过来的,不可能明目张胆放在这里还让我们过来打扫卫生。” “这倒也是。”邓海点点头,我哥却反驳道:“我看未必,万一有些心理变态的人就喜欢做这种事情呢?变态之所以叫变态,就不能按照正常的思路去想。” “话说梦魇里的东西,其实是由我们三个的恐惧产生出来的,如果房东是个变态…那…”我说着看向我哥,他脸色一阵阴沉,谁都知道他怕这种人。 “别说废话,赶紧干活。”我哥支开话题走到一边去打扫卫生,我拿起拖把从角落里开始,地下室里一直有股臭味,和我们房间里的很像,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传出来的。 大约花了几个小时,我们都感到有些疲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纸箱子从垃圾堆中掉了出来,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这么多照片?”我哥看到掉出来的东西愣了一下,走过去捡起来一阵皱眉:“这些照片怎么都被撕开了?” 我忙走过去看,心头顿时一颤,这些照片不大,五寸左右,诡异的是全被撕开了,照片上的人只有身子,没有头。 每张照片上的从头部以上被撕掉了,只剩下一个身子,显得极为诡异,但尽管只通过身子也不难看出,这些照片上全是女人。 “把人头撕了…这照片的寓意可不太好。”邓海在一边见状脸色有些不安。 “可是谁会这么干呢?”我拿着照片心里猜疑,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房东来了?” 我急忙把照片塞兜里,我哥和邓海把箱子和照片放回去,很快脚步声走到了门前,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外面。 “张雪?”我看清来者愣了一下,她笑着走进来,美丽的样子和周围格格不入。 “我就是路过,听房东说你们在打扫卫生,特意买了水带过来,辛苦你们了。”她说着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放到地上,里面有三瓶水。 “谢谢。”我忙把袋子捡起来,弯腰的同时瞥见她露出的手腕上一片淤青,触目惊心。 “小事而已,那我先走了,你们忙。”她看着我笑了笑,转身离开,裙摆上甩出一阵清新的香水味。 “这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啊。”邓海拿起水拧开喝了一口,我忙拦住他,却为时已晚:“小心水有问题。” 他闻言身子一颤,口中的水已经咽了下去,忙低头看着手中的水,不安道:“…应该没问题吧…像是普通的水…” “炼狱里没好人。”我哥道:“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真是大意了!”他放下水,脸色有些凝重。 我们收拾完东西离开这里,往楼上去,路过三楼的时候,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穿着单薄的衣服,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两眼无神,头发稀疏,一副大病的模样。 “他是先前和房东说话的人?”我哥看到老头走了过去,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大爷您好,我们是刚搬过来的。” 老头像是有些痴呆,过了半天才看向我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发出呜呜声。 “哑巴?”我哥愣了一下:“行吧,我就是过来给您打个招呼,我们住在四楼,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这老头坐着轮椅,连路都走不了,话也不能说,看样子是活不长久了。 回到四楼,李伟带着小婷已经离开了,房门禁闭,我们回到自己屋子里,那股气味还在。 “这地方看起来好像很正常,但背后藏着很多东西。”我能感觉出来这里的问题,对他们道:“有几个地方值得好好考虑,一个是小婷不断提起的床底下的怪物,还有夜晚楼上奇怪的声音,屋子里的怪味,莫名唱戏的电视机,地下室里的女人衣服和被撕开的照片,这里面应该能串起来。” “你们觉得小婷说的是真是假?”我哥皱眉道:“如果不是噩梦呢?” “小女孩的床底下有怪物,如果是真的话…”我有些不敢想下去了:“最有可能会是什么怪物?” “什么都有可能。”邓海道:“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去看,我们可以分开行动。”我哥想了想道:“找个空隙的时间去看看。” “现在就可以,李伟带着小婷出去了,家里应该就剩下他母亲,我们就说邻居来拜访的。”邓海出了一个主意,我们按照这个办法过去,敲了敲门,过了片刻,门开了,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她摸着墙门在问:“谁啊?” 我看到她愣了一下,是个盲人。 “您好,我们是隔壁的,刚搬来不久,想来拜访拜访您。” “啊,快进。”老人对自己家里应该很熟悉,即便看不见东西也行动迅速,把我们邀请进屋开始闲聊。 过了一会,我趁他们聊天,自己偷偷站起来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小婷的房间,所幸这老婆子看不见,我悄悄推开门进去,房间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装饰品,看起来很漂亮。 大致看了一圈,没什么可疑点,随后把目光锁在了床下,整个人趴在地上探着脑袋去看,床底下光线有些暗,为了能看的更清,我把头伸了进去,半个身子都在床底下。 “怪物…怪物…”我心里默念着:“到底是真是假?” 趴在床下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许真的只是做噩梦了。 正准备离开时,手一摸地面,忽然感觉摸到了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撮白色的头发。 “小婷的头发…好像是黑色的吧…那这床底下的白头发是哪来的?”我心头涌现一股不安感,忙趴在地上用手一顿乱摸,发现床底下有很多零零散散的白头发,长短不一,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难道床底下真有什么东西?”我看着白头发内心沉重:“一个小女孩沉睡梦香中,床底下却藏着某个恐怖的东西,它想要干什么?” 正思考着,这时客厅里的他们说完了话要离开了,我急忙从房间里出去跟在后面,离开李伟家后回到自己屋子里把这事告诉了我和邓海。 两人闻言后皱起眉头:“白头发…这里所有的人好像都没有白发头吧…等等…三楼坐轮椅的老头,他是白头发。” “你认为是他?”邓海有些吃惊:“它不是坐着轮椅的吗?连路都不会走,也不会说话,而且,他为什么要去一个小女孩的房间里?” “我只是猜测又没说是他。”我哥也感到很费解:“毕竟这里只有他是白头发。” “万一…这不是头发呢?”我忽然想到什么。 “什么意思?” “小婷说是床底下的是怪物,如果是怪物,那这东西很可能就不是头发。” 我们正议论着,忽然卫生间传来一阵马桶冲水的声音,这声音突如其来,惊的我们三人浑身一颤,反射性站起来就往卫生间去看。 画面停了两秒钟左右,突然卫生间的水龙头打开了,哗啦啦的流水声,像是有人在洗手。 第一百三十章:怪人 卫生间里传出怪声,我下意识掏出腰间的测鬼刀走了过去,一进门里面传出一股恶臭味,水龙头“吱呀”一声自己拧上了,洗手池里溢出的水滴答滴答开始流出来。 我捂着鼻子去看,抬头忽然发现卫生间的天花板上破开了一个洞,里面黑漆漆的,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天花板怎么破开了?”我哥在后面看到皱着眉头走过来,站在漆黑的洞下仰头去看,现在心头有些不安,忙从房间里拿过来一盏台灯举着去看,惊奇的发现在天花板上好像还另有空间! “里面有隔层?”我哥见状让我托着他上去,我犹豫了一下,双手并在一起搭做梯子,他踩着上去,扒着天花板往洞里爬,很快钻了进去。 “里面还真有空间!是一个隔层,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在下面听到他沉闷的声音,心里有些着急。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一阵诡异的戏曲,电视机自己唱了起来。 “电视的插头不是已经拔了吗?” 我心头一颤,忙跑到客厅去看顿时愣了。 电视机的插头掉在地上,屏幕却诡异的亮着,花白的画面不断闪烁,变得逐渐清晰起来,很快一张诡异的人脸出现在屏幕上。 这人浑身上下光秃秃的,没有头发也没穿衣服,露着上半身,站在电视机里,随着诡异的戏曲在缓慢舞动着。 “没插电都能亮,高科技啊。”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插头犹豫了一下,伸手一拍电视机,屏幕里的人身子立马顿了一下,隔着屏幕像是有所感应一般。 他朝我们扭头看了过去,目光阴冷,大概停了有两秒钟左右,又继续跳了起来。 “还带互动!”我又连拍几下,电视机里的人剧烈摇晃着,像是喝醉了一样,脑袋猛地趴在屏幕上,瞪大眼看着我们,整个画面只剩下一颗眼珠子在动。 “难道电视机里有只鬼?”我看着关不掉的电视,上面一颗眼珠子在动,看起来有些恐怖。 “这场景有点像魏星,那个在电视机里表演送我上论坛头条的鬼。”我想起之前的事,看着电视机上的眼珠子犹豫一下,伸手戳了过去。 手指头刚按在屏幕上,里面忽然传来凄厉的叫声,眼珠子“砰”一声在电视机炸了,大量的鲜血顺着电视框流了出来,诡异的戏曲声越来越大。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点!整个楼都能听见了!” 是房东。 我心头一惊,忙去按住电视机减音键,结果不按还好,一按声音更大了,鲜血流的愈加汹涌,像是打开了水龙头一样,倾泻而出。 “草!老邓!快拿个盆接着!”我忙倒举起电视机想止住狂流的血液,结果根本没用。 房东在门外极其不耐烦:“让你关小声音,怎么还调大了!” “这就关!”我举着全是血的电视机,邓海拿着盆放在下面,血哗哗流出来,跟生孩子似的。 与此同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一声我哥的惨叫,声音很大,甚至超过了电视机里的戏曲,房东闻声使劲拍门:“你们干什么呢?!出什么事了?” 他开始使劲推门,我手举着电视机还是流血,脑门直冒汗,邓海忙跑到卫生间去看,刚一进去又调头回来了,脸色惨白:“天花板上怎么挂着一个小孩?” “什么小孩?”我闻言愣了,手一不小心松电视机“啪”的摔掉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戏曲声变得哀怨痛苦。 与此同时,房东撞门声愈加激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快开门!” 而屋子里另一边邓海脸色煞白,站在卫生间门口语气极其不安:“…它爬下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 局势混乱,仅一秒钟的瞬间,邓海突然被一只手掐住脖子拽了进去,我心头大惊,忙跑过去,这时,房东把门撞开了,不等进来,我快速转身“砰”的一下将撞关上了,随后搬起椅子堵在门后。 “开门!!你在干什么!”房东被我撞出去吼了起来。 “我打扫卫生呢!”用板凳堵住门后,我心急如焚,正要要卫生间走去,忽然电视机“咣当”一声自己翻了个面,屏幕对着我,正挡在卫生间门口。 “不让我过去?难道你和卫生间里的东西是一伙的?”我见状猜测起来,这时,电视机里的戏声愕然而止,转开始发出“咯吱”恐怖的声音,就像骨头断开了一样。 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从电视机里伸了出来,在半空挥舞挣扎着往外爬,诡异恐怖的声音越来越响。 我见状心头一横,不等它爬出来,咬牙上去就是一脚:“还想出来?!” 电视机被我踢飞“砰”的一下摔在墙上,爬出的怪手扭曲着缩了回去。 我趁机跑进卫生间里,抬头一看,心头发颤,就见邓海被一个蹲在洞口的孩子提住脖子挂在天花板上,正往洞口里拉进去。 “放开他!”我一把拽住他的腿就往下拉,结果谁想还孩子力气巨大,竟然连同我也给拽了上去,两个人瞬间被拉进了天花板里,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哥!邓海!”黑暗中我忙挣扎起身,四处摸索呼唤着,突然摸到一只手,就在我脚边。 人一旦没了视线,触觉极就会变得为敏感,这手冰凉无比,而且很黏,好像像是粘着什么东西一样,湿答答的。 “…水?”我忽然想起先前自动拧开的水龙头,心头一阵冰凉,急忙往洞口退,刚爬两下,那只手忽然反扣住了我,耳边响起恐怖的声音:“…是我淹死了他…是我淹死了他…” 随后眼前突然亮起一只蜡烛,微弱昏暗的光芒下,我抬头看去,天花板的隔间里蹲着两个人,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小孩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全是水,蹲在那眼神诡异的看着我,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浑身是血。 她举着蜡烛朝我爬过来,瞪大着双眼:“是我淹死了他…是我淹死了他…” 我听到他这么说,像是意识到什么:“…这是你的孩子?” “是我淹死了他…是我淹死了他…”女人好像只会这一句话不断重复着,而另一边小孩的表现极为骚动,扭曲着身子想要爬过来,脸色凶狠无比。 我看到这副场景好像明白了什么,这孩子身上怨气极重,就算是我都能感受到那种不安,举着蜡烛的女人应该是他的母亲。 这孩子在母亲身后不安的躁动着,对我呲牙咧嘴想要冲过来,但似乎碍于女人的原因,始终不敢过来。 “你…在保护我?”我不解的看着她,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举着蜡烛晃了晃,就见我哥和邓海在隔间角落里躺着昏迷不醒。 她伸了伸手,似乎是让我带他们离开。 我犹豫了一下,忙爬过去托着两人往洞口走,小孩见状愈加躁动起来,像是被我抢走了玩具一样,开始不断发出怪叫,三番五次要过来。 女人挡在他面前,脸色不安,我争分夺秒先将我哥放了下去紧接着是邓海,等把两人都放下去后,小孩彻底挣脱了束缚,将女人撞翻在地,发出凄厉的叫声朝我扑了过来。 它速度极快,直接扑到我背上开始疯狂撕咬起来,我身体失去平衡挣扎着摔在地上,从天花板的洞口里摔了下来砸在卫生间里。 “熊孩子!!”我被肩膀上传来的剧痛惹恼了,伸手抓住它的手狠狠摔下来,谁想它身子极其敏捷,像是猴子一样,砸碎卫生间的镜子,爬在墙壁上飞快跳起来,撞破卫生间的门冲了出去。 “回来!”我怒吼着冲出去,刚出卫生间就被绊倒在地,摔的满脸是血。 “什么东西?!”我捂着脸爬起来回头一看,差点气吐血:“电视机?!” 第一百三十一章:都不正常 随着他眼神变得奇怪,周围场景开始迅速转变,麦垛和田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暗的森林。 我哥忽然跪在地上,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住,双手拴着巨大的铁链,整个人被吊了起来,胸前和腿上都被钉子凿穿钉在树上,一副鲜血淋淋的模样。 “哥!”我心头发颤忙走过去,他整个人被钉在树上,身上不停的流血,昏迷不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钉在树上…像是一种惩罚。”崔洪在笔记本上写道:“我以前听说过,如果一个人死后灵魂去了地狱,继续为非作歹,就会受到惩罚,其中有一种就是钉刑,把人钉在树上,饱受折磨。” “更甚者,还会放猎犬去撕咬罪人。”我看到这些话,尤其是猎犬两字,心头一颤:“难道这地方也有猎犬?” 我哥很可能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违反了炼狱的规则才会被钉在了树上,如果这地方也有猎犬,那行动就必须要快了。 我想着,忙走过去想把钉子拔下来,可刚一触碰,手上传来一阵火烧般钻心的疼。 “这么烫?!”我看着被烧伤的手指,正不停的流血。 钉子被碰了一下,开始不断冒出滚烫的烟雾,就像刚烧红的铁放进了水池里一样,炙热无比。 “这些钉子被囚禁着鬼魂。”崔洪土豪写道:“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很痛苦。” “怎么才能把钉子摘下来?”我不关心这些鬼魂怎么了。 “不清楚…但应该能破坏掉它们。”崔洪在想办法,我心里着急,看着我哥,明明他就在面前,受着钉刑的折磨,却没办法救他。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震耳低吼,震的人耳生疼,我急忙回头去看,惊的心头一颤,就见不知何时,背后站着一条狗。 但和普通狗不一样的是,这只狗样子有点恐怖。 它背上倒长着三根尖刺,每根都有人的胳膊那么粗,爪子和人的脑袋一样大,两眼流着血,獠牙尖利,正朝我呲牙咧嘴着,发出低吼声。 “还真有狗守着?!”我看见狗愣了,肥仔却在一旁惊呼出声:“是炼狱犬!” “你连这个都见过?”我对它的见多识广感到极为惊讶:“这种狗应该只存在于炼狱之中吧?你怎么会知道?” “印象中爷听一兄弟提起过…”它回忆起来:“爷曾有一兄弟,是只博学多识的猫,它和我说起过这个,背生倒刺,爪如头大,形象极为凶恶,和眼前这个很符合。” “它有什么弱点吗?”我想起三板斧系统来,既然知道是什么了,那就该找弱点了,肥仔想了一下说:“不管是什么犬,来自地狱也好,炼狱也罢,归根结底反正都是狗,有句老话说得好,叫狗改不了吃屎。” 我闻言愣了一下:“那…要不咱找一坨给它试试?” “胡闹!”崔洪突然生气道:“这是真正的炼狱犬,它们性格凶残,攻击力很强,而且行为极其纯粹,不达到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眼下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被派来守着你哥的,贸然挑衅它,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 “它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攻击我们,可能是因为你还没做出让它觉得有威胁的行动,最好谨慎点。” 崔洪善意提醒着,字里行间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安。 我见他这么说,心里瞬间有了一个估计:“大致明白了,说来说去,反正就是条狗呗,这事容易,我有办法。” 说着,我碰了一下戒指,把老易叫了出来,他抱着脑袋满脸疑惑,问我有什么事? 我犹豫了一下,内心在挣扎,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整个人的情绪在那一刻也是极为复杂,语言酝酿了很久,终于问出来:“老易,你…想拉屎吗?我需要坨屎…” “……?”它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眼神在怀疑人生。 同时手抖了一下,怀里脑袋“咣当”掉在了地上,不偏不倚正滚到了地狱犬的爪子旁。 接下来的事就有意思了,养过狗的人都知道,它们有一个特性,就是喜欢玩球。 当老易的头滚到地狱犬爪子旁时,我明显看到它犹豫了一下,想要伸爪试探。 再反观老易,脑门全是汗——吓坏了! 和地狱犬脸对着脸,嘴角抽搐着干笑两声:“乖狗狗…不要乱动哦…” 我看见这场景心头一颤,有些不安:“不行!我待去救老易!” 可问题是怎么救呢?总不能直接走过去把头捡回来吧? 就这么犹豫一瞬间,地狱犬开始伸出爪子去触碰老易,我心头大惊,说时迟那时快,当即一个箭步冲过去,对准脑袋愤然就是一脚! “图穷!你简直过分!”老易脑袋飞到半空发出怒吼声,同时地面上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追了过去。 “我可救了你一命!”我反驳着,低头一看,就见地狱犬怒目而视,爪子摩擦着地面跃跃欲试。 “乖狗狗…”我忙往后退两步,身子刚一动,它吼叫一声扑了过来。 “熊一二!”我急忙侧身躲开,与此同时,熊一二冲过来,直接一头撞在了地狱犬身上,将其撞飞出去。 它哀嚎着摔在地上,但很快又爬了起来,随后像是发疯了一样冲过来,飞扑到熊一二的背上,爪牙并用开始疯狂进攻。 “快想办法破坏掉钉子!”我举着笔记本趁机走到我哥身边,崔洪也着急起来:“如果有术士在会好很多,他们可以把里面的鬼魂用道符放出来,可仅凭我们的能力,根本打不开钉子!” 我闻言心头一阵绝望,这时,我哥忽然晃脑袋晃了一下,随后缓慢睁开了眼,神色极其疲倦,看到我的瞬间愣住了,声音微弱:“…图穷?你怎么会在这…快离开这里…” “哥!我是来救你的!我们一起走!”我刚抓住他的手,掌心瞬间传来一阵炙热的烧疼感,忙松开一看,整个手上一片烧伤,开始不断流血。 “…你救不了…图穷…我已经死了…你快走…”他声音极其微弱,连说话都困难。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无比难受:“告诉我!” “…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他看起来情绪极其低落,什么也不愿意说。 我感到极其不安,他的样子和说话语气都很奇怪。 那一瞬间,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陈协说过,外界一天,这里面很可能有一年,也可能是一个月,但时间绝对比外面长。 而从我哥死后到现在,外界已经过了很多天,那就意味着,他在炼狱里,待了很久很久。 “多久了?几个月?还是几年?”我看着他质问身子忍不住在发抖,害怕听到一个让人恐惧的回答。 他沉默着,很久才道:“五年…” 那一瞬间,我心头骤然一颤,怔在了原地,像是被人对头打了一棍,脑袋里在嗡嗡作响:“你在炼狱里…已经待了五年…?” “…快走吧…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我在这里很好,不用救。” “这就是你说的很好?”我看着他身上的钉子,心里极其难受:“我想尽办法救你,保存你的肉身,找到你的灵魂,又只身来到炼狱,你却说…” “可我等了你五年!在这种地方!”他突然吼了一声,我瞬间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来的太慢了…”他看着我,眼神里终于有了情绪,不安,恐惧,崩溃,绝望,一切的负面涌现出来。 那一刻我看着他,忍不住眼眶湿润了:“是有点慢,但不晚!” 第一百三十二章:进来喝茶 我们三个人在屋子里,此时房东由于失血过多昏迷过去,我哥想了想道:“留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把他送回去吧。” 我点点头,背起房东往外走,外面天逐渐黑了下来,走道里亮起昏暗的灯。 我们下到三楼,正碰上头发稀疏的老头在楼梯过道中央坐着轮椅,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他怎么也出来了?”我哥看到它愣了一下,老头听到动静,目光呆滞朝我们看了过来,视线奇怪,不像是在看我们,倒像是在看我们背后。 我留意了一下他的头发,很稀疏,仅有的一撮也是白色的,长度和先前在床底下看到了差不太多。 “难道怪物就是他?可它坐着轮椅,怎么会跑到小婷床下呢?”我愈发感到疑惑和不解。 我哥和他打了个招呼,老头看着我们,没有任何回应。 印象中上次见它好像也是这个样子,坐着轮椅一动不动。 我们一路往下,到达一楼进了房东的屋子,将他放在床上。 房东的屋子很暗,里面有股发霉的味道,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地上扔着脏衣服,屋子里到处是垃圾。 “这屋子可真够乱的。”邓海看了一圈,眼神里带着嫌弃,说着话,目光忽然停在了床头柜上:“这是什么?” 他走过去举起床头的台灯,下面压着一个黑皮本子,本子里有张女人的照片,露出来将近一半的部分。 邓海好奇的掏出照片看了一眼,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你们快看。” 邓海翻开笔记,里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东西,字体歪歪扭扭,很难认出来。 但在每一段笔记上,都贴着一张女人的照片,而且照片上只有一个头部。 再往后翻,内容更让人不安,密密麻麻全是张雪的照片,且这些照片拍摄的角度都很奇怪,没有正面,全是偷偷摸摸拍的。 “偷拍?”我快速翻看着照片,心里感到有些恶心,照片拍摄的内容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张雪在房间里睡觉的。 “他该不会在房间里偷着装了摄像头吧?”我哥见状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这个变态!真不应该救他!” “咱们出去再说。”我看了一眼昏迷的房东,觉得有些不安,邓海本子,我们忙从房间出去。 站在走道关上门的瞬间,我不经意回头往屋里撇了一眼,心头一颤,屋子里房东正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我们,面无表情。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我站在门外,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走道里昏暗无比,跺一下脚,声控灯亮起,显得更加昏沉。 我们摸索着往楼上去,刚来到三楼,我哥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老头去哪了?” 我闻言一愣,忙扭头去看,就见整个走道昏黄无比,正中央停着一辆空荡的轮椅,先前的老头不知道去了哪。 “他不是残疾吗?不应该能走路啊!”邓海脸色有些不好,朝轮椅走过去,摸了一下座子,皱起了眉头:“座椅还有温热,人应该刚离开不久。”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咚!咚!咚!”,就像第一晚听到的那样,缓慢而沉重。 “又是这声音!”我哥显得有些不耐烦:“这女人每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 他咒骂着往五楼走,我想拦住他,结果刚来到四楼,回头一撇,忽然看到李伟家的门开着一条缝,缝后有一双眼睛,正偷着我们 “有人!”我心头一颤,忙停下脚步,门后的和我视线对上的一秒,转身跑进了屋子里,将门“啪”的一声轻轻关上了。 我忙追过去,另一边我哥也跑去了楼上,只剩下邓海站在楼道口处进退两难,不知道该跟着谁了。 “你们俩个就不能一块吗?”他见我在推门,气愤的走过来。 我使劲推了两下,纹细不动:“应该从里面被关上了。” “我来。”邓海从兜里弹出一根铁丝来,蹲下身对着锁芯捅了进去。 我正等着,身后突然传来“咯吱”一声,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忙回头去看,就见自己屋子里的门打开了,门边站着那个天花板上的女人。 她一手举着蜡烛,另一只手拎着我的背包,神色有些奇怪,歪着脑袋,忽然抬手把包递了过来。 我见状愣了:“你…过来给我送包的?” 她没有说话,把包轻轻放在了地上,随后举着蜡烛转身回了屋子,在后面跟着蹦蹦跳跳的黑白电视机,它停在门口,花白的屏幕闪烁了两下,忽然唱了起来:“西子湖…依旧是当时一样, 看断桥…桥未断…却寸断了柔肠…” “这是《白娘子》!我听过!”邓海闻曲回头。 “赶紧开门!”我无奈道,回头看着电视机,它估计放大声音,在帮我们打掩护。 这家伙和天花板上的女人估计有一腿,先前想害我们,现在被那女人策反了。 电视机里的戏曲一直在唱,完美的掩过了开锁的声音,邓海用了将近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打开了门,同时电视机的戏声愕然而止。 四周顿时一片死寂,头顶的声控灯“啪”的一声灭了,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这是什么?头发?”邓海刚打开门,忽然在门边发现了什么,用手去捡,赫然一撮花白的头发! 看到这东西,我心头涌出不安感,邓海悄悄将门缝拉开,我们两个探着头往里看,房子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你觉得这是那小姑娘说的怪物吗?”他压低声音问我,手里捏着白头发。 “不清楚…待过去看看。”我们两个趴在门边准备进去,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突如其来,宛如平地惊雷,惊的我整个人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邓海也吓得身子一抖,忙回头去看,就见李伟站在楼道口处,脸色阴沉,亮起昏黄的声控灯打在他脸上,显得极为诡异。 “妈呀…吓死我了!”邓海看到李伟忙起身,脸色有些惨白,装作若无其事道:“这么晚还出去啊?你门忘了关了,我们两个想帮你关上呢。” “是吗?”他背着手缓步走过来,眼神冰冷。 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不对劲,忙拉着邓海往后退了两步:“李伟…你背后拿的是什么?” “什么也没拿。”他眼神冰冷,手没有掏出来了。 “你把手掏出来!” “为什么?”他说着还在逼近过来。 我忙拉开背包,握住高跟鞋,只要情况不对,随时动手。 他见我这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停了下来,脸上突然奇怪一笑,手拿了出来:“嗨呀!是前两天买的安眠茶叶,在下面放着忘了拿上来了!” 我闻言愣了,就见他手里确实拿着一盒茶叶。 “最近老是失眠,专门买的,要不要来点?”他走到门前,拉开门发出邀请。 “不了吧…”邓海拒绝要走,李伟却一把拉住他,奇怪的笑着:“进来吧,我请你们喝,这茶叶可是很贵的,你也进来吧。”他说着看了我一眼。 邓海猝不及防被拉了进去,我只能跟在后面,进了屋,他打开灯,随后开始烧水泡茶。 我们两个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事情有些不对劲,小心点。”我提醒邓海,本能感到危险在靠近。 第一百三十三章:别走啊 坐在屋子里,我时不时往小婷房间的方向去看,房门被关上了,看不到里面。 过了几分钟,李伟端着茶来了,他把茶具放在我们面前,泡上茶叶,很快,屋子漂出淡淡茶香味, “尝尝怎么样。”他把茶递过来,随后自己吹着茶杯,没有再说话。 我和邓海坐在对面握着茶,却始终没人敢喝,茶的颜色有些发青,闻起来很香,就是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 一时间没人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我犹豫着问了一句:“你女儿呢?” “她这会应该已经睡了,怎么了?”李伟喝着茶问我。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她之前一直说床底下有怪物的事,觉得小孩子的幻想还挺有意思。” “是啊,要不是亲眼见到,我也以为是幻想呢。”他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什么?”邓海惊恐的看着他,手端着茶杯有抖。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可别当真,对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他说着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们两个坐在客厅顺着看去,屋子里漆黑无比,他走进去后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邓海放下茶杯,起身准备离开。 我们站起来正要走,突然漆屋子里传来李伟的声音:“你们别走啊,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声音从漆黑无比的屋子里传出来,看不见他人在哪里。 “我们还有别的事…”邓海推辞着要去拉门,突然李伟从漆黑的屋子里了冲出来,手里轮着一把斧头,表情变得极度狰狞:“我让你们别走啊!” 他猛地冲过来,抡起斧头对准邓海的脑袋砍了下去。 “铛”一声响,斧头砍在门上被邓海躲了过去,李伟像是疯了一样,抡起斧头对着我们乱砍。 我急忙往后跑,绕到客厅一侧,拉开背包找东西,然而刚一打开,还没来得及看,李伟像是意识到什么,甩手把斧子扔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背包上,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从我手中飞出去摔在墙上,里面的东西瞬间七零八散洒了一地。 “去死!”李伟不给我机会,怒吼着扑过来,一把将我压在地上,双手死死掐住脖子,脸上青筋爆出:“是你自己去五楼的!怪不得我!” 我被他掐住呼吸不动,拼命挣扎着,但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尝试了半天没能挣脱。 另一边邓海见状神色慌张,忙捡起掉在地上的高跟鞋来救我,他也不知道怎么用的,只能抡起鞋跟直接“啪”一下拍在了李伟头上。 “啊!”李伟惨叫一声,脑袋被敲破,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 我忙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这一幕,瞬间愣住了:“…黑色的血?” 他捂着头面带怒色往后退,突然一把拉开了小婷的房间。 那一瞬间,我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整个人当场怔在了原地。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邓海看到这一幕直接叫了出来,那老头钻到床底下,身子扭曲着像蜘蛛一样爬出来,头发稀疏,就是三楼坐着轮椅的老头。 “这老家伙身子早就废了,是我帮了他,要不然连爬都不会!”李伟把房门推开,脸上挂着阴冷的笑。 我看到这一幕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咯噔一声:“…是你把老头塞到小婷床底下的?” “他可不是普通的老头,在他体内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只不过必须要用特殊的介质打开才行。”他像是在说一项计划,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我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存在,所以把他带了回来,慢慢的,我就发现这家伙能通过吸收阴气让自己变得强大。” “所以你就把它带到了小婷身边?” “对!”他得意的笑了:“小女孩身上的阴气最重,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尤其是在深夜的时候,所以每到夜晚,我就让从楼下爬上来,钻到小婷床底下吸收阴气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那可是你女儿啊!”邓海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都崩溃了。 “女儿又怎么了?我把她生下来,可不是为了让她吃白饭的!” “你个畜牲!”邓海愤怒的冲过去,刚过去,床底下的老头身体里发出“咯吱”的怪异声,速度极快手脚并用爬了过来,一下将邓海扑倒在地,嘴巴裂开到耳根,长满了尖牙,对着脖子直接咬了下去。 “邓海!”我急忙冲过去,李伟一把拦在我面前,阴冷的笑起来:“今天就是它蜕变的最后一晚,你们谁也别想坏事 !” “畜牲!”我握紧测鬼刀捅过去,被他侧身躲开,一拳反击在脸上:“你将是它蜕变后的第一份食物!想想自己有多么荣幸!” 我挣扎着撞开他,同时朝邓海冲过去,一脚踢在了老头的脑袋上,它发出怪异的惨叫滚开,用手开始疯狂挠地,很快整个地面全是血,刺耳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快走!”我抓起邓海往外跑,李伟在客厅轮着斧头冲了过来,同时那怪物老头见我们跑了,怪叫着也紧追而来。 屋子里空间本来就小,我们几个人在里面显得更加拥挤。 “你们哪也别想去!”李伟面色狰狞,一斧头砍下来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整个桌子都被劈开。 此时怪物老头在屋子里横冲直撞,追着我们,撞翻了桌椅板凳,砸的到处都是,场面凌乱无比。 我手上除了一把刀没有任何东西,背包掉在一边,高跟鞋也滚在沙发下,双方展开对峙在屋子里来回打圈转,谁也抓不到谁。 “你以为这样绕下去,多活两分钟,就有意义了吗?!站住!”李伟轮着斧头被我绕的是晕头转向,扶着墙喘气,满脸的怒火。 “体力这么差?”我见他累成这样愣了一下:“这才转了几分钟而已,我刚刚热身,怎么觉得你好像已经透支了!” 他的身体确实有些不对劲,看起来非常疲惫,像是跑完马拉松刚回来。 “闭嘴!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他轮着斧头要过来,这是我们身后忽然想起一个孩子的声音:“…爸爸?” 我闻声心头咯噔一下,回头去看,就见小婷穿着睡衣抱住枕头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眼神恐惧的看着屋子里凌乱的一切,摔坏的家具,拎着斧头的父亲,还有爬在地上的怪物。 “爸爸…怪物…是怪物…”她看到爬在地上的怪物老头,整个人脸色苍白,身子害怕的抖了起来。 “婷婷别怕,有爸爸保护你。”李伟推了推眼镜,拎着斧头走过去。 “小姑娘快跑!是他把怪物藏在你床下的!”邓海为了保护小婷,不顾危险冲过去,一头撞在了李伟身上,同时怪物老头抓住实际紧跟其后。 “混蛋!”李伟被撞翻在地摔在墙上,斧头脱手而出掉在地上滑到了小婷的脚边。 小女孩害怕的往后退,脚下不稳瘫坐地上发出害怕的尖叫。 另一边怪物老头抓住邓海,嘴巴裂开露出尖牙,一口咬穿他的手臂,活生生撕扯了下来。 “啊!”邓海发出痛苦的惨叫,胳膊被甩飞出去,整个屋子的墙壁上到处是血,场面异常血腥。 我趁现在没人阻拦,忙钻到沙发下去捡高跟鞋。 “快阻止他!不能让他叫出高跟鞋里的女人!”李伟怒吼着命令怪物老头,它闻声朝我看过来,手指甲摩擦着地面,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冲来。 “称卿!”我趴在沙发下举着高跟鞋叫出声,很快,周围空气迅速降温,像是来到了极度深寒地带。 “该死!”李伟明显感受到了周围气温的变化,脸色极度不安:“快毁了高跟鞋!” 第一百三十四章:你还有心情泡娘们 伴随着极速的降温,陈卿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脚上踩着高跟鞋,皮肤苍白且阴冷。 怪物老头冲过来,陈卿只挥了下手,血液开始从地面大量涌出,与半空中凝固成一根根血椎,万箭齐发般齐射而去! 噼里啪啦的血锥射透对方的身上,瞬间开出一片窟窿,黑色的血液流出来,怪物老头发出痛苦的惨叫往后退,不敢外冲上来! 另一边李伟见事情不对,拔腿往外跑:“快走!” 怪物老头跟着他往外面冲出去,我见状心头一急,忙对陈卿道:“不能让他们跑了!” 陈卿看了我一眼,身子飞快飘了出去,紧跟其后。 我趁机去扶邓海:“忍一忍!屋子里应该还有医疗箱!” “没事…都已经是死人,不至于再死一次…就是有点疼。”他咬牙站起来,找一块布抱住断臂,随后去看小婷。 小姑娘被吓得蹲在角落瑟瑟发抖,满脸泪水,抱着枕头卷曲着身体。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邓海朝她伸出手,眼神认真:“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小婷看着他,眼神里犹豫不决,很久才害怕的伸出手。 邓海一把抱起她开始往我们房间里去,这时,我看到李伟的斧头掉在地上,便捡起来试了两下,忽然发现比起测鬼刀来说,这把斧头要趁手的多,面积广,杀伤力大,很适合我这样的,于是便带在了身上。 这样一来,和我哥就不至于两人共用同一把刀了。 等走回自己屋子里,我站在门外,忽然想到什么:“等等!李伟的母亲在哪?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没看到那个瞎眼的老婆?” 邓海抱着小婷已经进了屋子,听到我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刚想说什么,忽然,从背后屋子里冲出来一个人影。 “小心!”我看到那人影大吃一惊,是瞎眼老太婆! 她手里握着一把剪刀,眼睛却睁开了,血红的眼珠中全是血,顺着干巴的脸颊往下流,在邓海转身之际时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扬起剪刀直接扎进了他的后背! “啊!”邓海发出凄厉的惨叫,却始终抱紧小婷不肯松手,转身往外跑,剪刀还扎在身上,整个后背鲜血淋淋。 “快跑!”我拦在邓海后面朝老太婆冲过去,她怪叫着抓住我,血红的眼睛早已没了先前正常的模样。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她恐怖的模样,心头涌出强烈的不安:“难道李伟也对她做了什么?” 老太婆没了剪刀明显没什么攻击力,我一拳将其击晕,掏出测鬼刀直接捅进她的身体里,很快,她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死死抓住我的手臂躺在地上挣扎着,嘴里不断吐血死去。 “肥仔!”我和它融合一起,速度增长忙追出去,就看到走道上有两条血迹,一条红色,一条黑色。 红色的血迹去了楼下,黑色的血迹上了五楼。 “红色的应该是邓海,黑色的是李伟和那怪物老头。”我站在楼梯心里盘算了一下:“我哥先前上了楼,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而李伟和怪物也上了楼,双方一旦碰面,恐怕会凶多吉少。” “邓海带着小姑娘去了楼下,整栋楼现在只有房东在楼下,但房东也受了伤,所以应该造不成威胁。” 这么一想,我决定还是先去楼上找我哥。 背着包,左手拎着斧头,右手握着刀飞快跑上楼,整个走道里全是黑色的血,血迹朝张雪的房间蔓延而去,直达门前。 “进张雪的房间了?”我见状愣了一下:“难道陈卿也跟着进去了?” 鉴于我的印象,张雪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肯定隐藏着很多实力,当然,陈卿也不是。 可问题是,两个女人要是碰面了,很难说会发生什么,搞不好能把楼掀了。 我带着担忧,快步来到门前,犹豫了一下,抬手准备敲门,转念一想是不是显得太礼貌了?毕竟我手里现在还拎着一把斧头呢。 犹豫了一下,直接抡起木头用背部砸在了门上,“砰”一声巨响,门上布满了裂痕。 “谁啊?”屋子里突然女人轻柔的声音。 我听到这温柔的声音心头顿时一颤,彼此间对比之下,未免显得我太暴力了。 站在门前没有吭声,脑子里在想奇怪的事情,该怎么做才能显得我是个温柔的人呢? “是谁啊?”屋子里又传来询问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把斧头和刀背在身后,开口道:“我,楼下的,想给你送点东西。” 说话间,心里提醒自己要温柔。 过了几秒,门打开了,张雪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面前,头发散在背后,直垂腰间,空气中飘出淡淡的清香味,她看起来美丽动人。 “送的什么?”她看着我,脸上带着微笑。 面对着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我握紧背后的斧头和刀,在想该怎么说。 “你好?”她见我不说话,挥了挥手。 我心里打好草稿问她:“张雪姑娘,你是想要左边砍人如木的斧头呢,还是想要右边杀人如的短刀呢?” “什么?”她脸色愣了一下,好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算了,都送给你吧。”我话音落下,双手同时甩出来,对着她的脑袋砍了过去。 “咣当”一声,脑袋掉在地上,鲜血“噗嗤”一声从断开的脖颈处喷溅而出,好似沸腾的啤酒花一样,洒的整个门框和墙壁上到处都是。 “你没接好这礼物,不能怪我。”我说着话侧身往屋子里走,刚走两步,突然她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回头看去,就见张雪没有脑袋的身体动了起来,伸手抓住我,同时半蹲下身子,另一只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将脑袋提了上来,和我的视线平行着,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几秒。 “砍的疼吗?”这种场合下,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她揪住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突然抡起来“砰”的一声砸在了我头上,巨大的撞击力砸过来,眼前顿时冒出一片金星,天旋地转,脑袋顺力摔在墙上,鲜血直流。 “砸的疼吗?”她抱着脑袋冷冰冰反问了一句,随后把头按了回去,同时捡起掉在地上的斧头朝我走过来。 我挣扎着往屋子里爬,刚进来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就看见我哥被绳子吊在天花板上,身上扎满了刀,在他旁边站着李伟和怪物老头,脸上阴冷的笑着。 陈卿站在他们对面,表情冰冷,没有多余的动作。 眼前的气氛能让人感觉出来已经僵硬一段时间了,谁都没有先出手。 我的突然闯入,使气氛活跃起来。 “你还活着?那老太婆子竟然没能杀了你?!废物”李伟看到我脸色愤怒无比:“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把我哥放下来!”我站直身子往陈卿身边靠过去,这时,张雪突然走了过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把抓住我的手,故意将我从陈卿身边拉开,微笑道:“别离我太远。” “放开!”我挣扎着,可张雪力气却异常的大,扭头去看陈卿,她冷眼盯着张雪,脸色愈发阴沉。 “我告诉过你,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晚的蜕变,你最好别坏我的事!”李伟唯恐我给他带来麻烦,恨不得撕吃了我。 “他和他的小宠物在完成一个蜕变,但很没意思。”张雪在我耳边轻声吐息道:“他让我帮他一把,把自己做成一个容器,一旦完成了蜕变,它们就能融合在一起,说实话,这一点倒挺让我羡慕,你…想和我一起融合吗?” 她说着话贴近我的脸庞,凑近嘴唇,香气迎面而来,我感到脑袋一阵眩晕,身体发软,眼前逐渐模糊,浮现出陈卿的模样。 “陈卿?”就在整个人大脑不受控制沉沦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图穷!老子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泡娘们?!” 第一百三十五章:完成蜕变 我被一声震吼惊醒过来,猛地推开张雪,同时抬头寻声看去,就见我哥被吊在半空挣扎着,正瞪着我气的脸红脖子粗。 “你给我闭嘴!”李伟从旁边抄起一根棍子,对着我哥的腿打了过去。 我趁机跳到他身边,握刀直捅而入。 随着我动手,怪物老头也怪叫着扑了上来,陈卿为了保护我,忙挥手建立血色屏障挡住它,同时挥手化出血锥,飞射而出割破绳子,将我哥救了下来。 而另一边张雪见陈卿忙于帮助我们,也开始趁机动手,身子一闪来到陈卿面前,抡起斧头砍穿了她的胸膛,鲜血“砰”的一声炸出来,染红了张雪的白裙子。 陈卿面无表情的后退两步,看着胸膛前插着的斧头,直接伸手拔了下来,鲜血愈加狂流。 她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随手把斧头扔给了我哥,随后自己朝张雪冲了过去。 印象中,陈卿主动出击的次数很少,屈指可数,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被动反击,很多时候也是因为我才出手。 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我看到这一幕心里感慨,果然只有女人才能激起女人的愤怒。 我捅出一刀,扎进了李伟的身体里,他捂着伤口往后退摔在地上,整个人表情痛苦不堪,与此同时,怪物老头扑买屏障上,直接将血色屏障撞出裂痕来。 “你解决这混蛋,老家伙交给我!”我哥握着斧头站在我背后对着怪物老头,他身上扎着很多刀,在不断的流血。 “你以为这就能杀了我?!”李伟爬在地上,身体里血流不止,狰狞大笑起来:“蜕变就要完成了!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疯子!”我低吼一声朝他冲过去,对着胸膛又是一刀,鲜血飞溅。 他惨叫着,表情痛苦不堪,却仍旧狰狞笑着:“到底谁才是疯子?!是你!你以为它们都看不出来吗,你身上的气息在告诉着整个炼狱,你只是个人,不属于这里!没有了那个女人帮忙,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听到他的话,没有反驳,只是抬头又捅了一刀。 “杀了我!”他痛苦不堪,眼睛里开始往外流血,表情恐怖无比。 另一边怪物老头像是感受到了危机,加大力度撞破了血色屏障扑了过来。 我哥抡起斧头砍过去,却被它轻易而举躲开,将其撞开后,目标明确的朝我冲来。 我来不及出刀,被老头撞到肩膀,整个人摔出去砸在地上,疼痛难耐。 “时间到了!蜕变就要完成了!还差最后一步!”李伟扶着墙拼命站起来,拖着身体走到怪物身边,回头看着我们发出冷笑:“接下来,才是你们真正的噩梦!” 说完这话,他突然拔出身体的刀,对准自己的心脏扎了进去,整个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躺在地上挣扎了两秒钟,突然没了动静。 随后怪物老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来到尸体边,用指甲扒开了李伟的身体,掏出了血淋淋的心脏。 “怎么回事?”我哥看到这一幕,脸色不安,捡起斧头要过去。 突然,怪物老头直接将心脏吞了下去,顿了两秒左右,整个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发出极其怪异的声音。 好像骨头断裂了一样,它卷曲在地上不停发抖。 “是融合!”我意识到了什么:“李伟说的最后一步就是献祭自己来帮助这怪物完成蜕变!” “快阻止他!”我哥拎着斧头冲过去,突然这怪物背后长出一颗脑袋来,嘴巴里钻出一只怪兽,一把揪住我哥摔在了墙上。 我看到这情况脸色大变,捂着肩膀起身,只一会的功夫,这怪物背上长出了三颗怪异的脑袋,身体开始极速扩大,像是膨胀的气球一样。 “三头六臂?”我看到它的模样心头咯噔一声,大脑飞快思考:“异灵的蜕变,说到底最后还是异灵,这一点不会变,所以对付任何东西,都要先找到其弱点才好下手,那么它的弱点是什么呢?” 我看着眼前正在经历蜕变的怪物,心里开始有些着急,另一边陈卿和张雪厮杀在一起,两个女人的战争要比想象中的血腥。 陈卿挥出大量的血锥穿透张雪的身体,她却不痛不痒,轻而易举的就能化解开,同时操控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利剑一样,疯狂扭曲着朝陈卿杀去。 两人的战斗异常激烈,旁人根本插不上手。 我和我哥站在屋子里想办法去阻止怪物,结果根本无法靠近,它身体上长着三头六臂,无论从哪个方向过去,都会被打回来。 时间用了将近一分钟左右,它完成了最后的蜕变! 身体比原来大了将近两倍,却更加弯曲,肩膀处长出两颗脑袋,背后六只手臂狂舞着,浑身上下长满了白色的毛发,整个模样极其怪异。 我看到他的样子愣住了,忽然想到什么:“如果说梦魇是我们内心深处恐惧的映射,那么我内心映射出来的应该是张雪,我哥可能房东,而眼前这个怪物……该不会是邓海内心里恐惧的东西吧?” 而让我十分费解的是,我们的恐惧来源都是自己生活经历的真实写照,可邓海所映射出的这个怪物……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谁的生活经常和这种怪物打交道? 它完成蜕变后,胸前突然长出一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脸——李伟! “我说过,你们谁也别想离开!”他像是贴在了白毛怪物的身上,表情愈发狰狞恐怖,随着话音落下,朝我们冲了过来。 这怪物体积巨大,速度比我想的还快,瞬间来到面前,巨大的拳头打过来,气势汹汹。 幸好我反应够快,忙用手臂护在胸前,才以免造成重伤,但尽管如此,整个人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出去,摔的直吐血。 “人的肉味道吃起来一定很鲜美!”李伟狰狞的笑着,那巨大的怪物撞过来,整个房间显得无比狭小,我和我哥两人被逼的只能往门外退去。 另一边陈卿却丝毫没有在意这巨大的怪物,死死的追着张雪不放,连攻带打,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李伟发现了这一点,掉头想要去偷袭陈卿:“先解决这个女人,她才是最麻烦的!” 陈卿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察觉,注意力全在张雪身上,她的攻击凶猛,仍有张雪再厉害,这会也有点招架不住,一次一次的受伤败退,脸色开始有些不安。 “去死吧!”李伟来到陈卿身后,趁她不注意,猛地伸出锋利的爪子,“噗嗤”一声直接从陈卿的后心穿透了过去! “哈哈哈!”李伟得手后发出狂笑声,抬起手臂将陈卿吊在了半空,它整个手臂直接从陈卿的后背穿透胸膛,鲜血飞溅。 我看到这一幕,心痛如绞,压制不住怒火吼起来:“李伟!!” “哟?生气了?”他看着我发出怪笑般的嘲讽,甩手直接将陈卿扔出去砸在了墙上,扭头对张雪道:“趁现在这个机会,解决了她!” 张雪愣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冰冷:“你在命令我?” 李伟看到她的样子,明显顿了一下,语气变了:“不要在这种事上纠结,这是为了我们两个好。” 张雪没有说话,脸色阴冷,转身朝陈卿走去。 此刻情况危机,我忍无可忍,准备掏出最后的王牌,用手使劲拍了一下戒指,怒吼一声:“出来吧!烟鬼帮!” 瞬间大量的黑烟从戒指里飞出来,好似浓雾一样,塞满了整个屋子。 李伟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了,脸色有些惊慌:“什么东西?!” 张雪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周围的黑烟,眼神里满是疑惑。 第一百三十六章:烟鬼帮的融合 大量的黑烟倾巢而出,聚集在天花板上,像是一团黑压压的乌云。 我几乎把整个烟鬼帮的鬼全叫了出来,随着它们登场,屋子里开始响起各种诡异的声音,痛苦声,惨叫声,狂笑着,应有尽有! “这些是鬼?!”李伟看到满头的黑烟,脸色有些不安,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冷笑起来:“叫再多的孤魂野鬼也没用!全都待死!” “好狂的口气!”黑烟中响起老易不屑的声音:“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角色了,世道真是变了!” “谁在说话?!有本事出来!”张伟闻声满脸怒气,挥舞着六只手臂抓向黑烟。 这时,浓郁的烟气飞舞着开始越积越大,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就将近塞满了半个屋子。 我还头一次见这种情况,它们没有现身,反而都是在空中飘着,不知是何意。 疑惑之际,就听老易突然喊道:“图家的兄弟俩,给你们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随着他话音落下,巨大的黑烟开始往四周扩散,覆盖大面积范围,持续了几秒钟,好似破茧成蝶一般,竟然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宛如巨人站在屋子里,足足三米高。 李伟这会反而显得有些矮了。 “这是…融合?”我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惊讶的简直合不上嘴:“烟鬼帮这些家伙竟然能进行融合?!” 我哥在一旁见状也是极为震惊:“等我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戒指带上!” 由整个烟鬼帮融合而成的黑烟巨人,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二,我们被迫逼的只能站在外面走道上。 屋子里陈卿和张雪也施展不开手脚再去动手,双方只能冷面对峙着。 黑烟巨人的头部浮现出老易的脑袋,他看着比自己低了将近一米有余的李伟,冷笑起来:“小东西,个子是硬伤,让老夫教教你怎么做人!” 它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宛如洪钟,我忙捂上耳朵,抬眼去看,就见它一脚奋起朝李伟的面门踢过去。 脚上巨大的力量夹起一股旋风,形成气流掀翻了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场面一度混乱。 李伟这次站在原地连跑都没跑,因为屋子里已经没地方能让他躲了,整个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活生生硬挨了一脚,整个身子在撞击下像是颗子弹似的,“砰”的一下弹射出去,直接砸塌了整面墙壁,碎石乱飞,它躺在石堆里血流全身,看那样子,胳膊至少断了三根! 这只是才一脚! “我怎么觉得它有点可怜呢?”我哥看到惨不忍睹的李伟,忙捂着眼睛走开,露出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可能是我太善良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一直心善。”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伟挣扎着从石堆里爬起来,摔的那叫一个惨,浑身上下全是伤,狼狈不堪,背后的手臂和肩膀的脑袋都扭曲变形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开始去劝架:“再打下去,你就没命了!” “你在讽刺我?”他咬牙说句话,嘴里就开始吐血。 “你打不过他的,放弃吧。”我好心劝了一句,结果反倒还惹怒了他,强行站直身体,表情狰狞吼起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 “g可不能随便立啊!”我忙往后退两步来到走道。 他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下,彻底陷入了疯狂状态,双眼血红怪叫着冲了过去。 整个人的的速度在一瞬间提升了不止几倍,绕到黑烟巨人身后,六只手同时用上,硬活生生将其的一只手臂撕扯下来! “小东西你找死!”老易被撕下一只手臂,也愤怒起来,开始展开猛烈的攻击。 屋子里本来就不大,这两个庞然大物一开打,谁也进不了身,全都被迫从屋子里退出来。 走廊左边站着我和陈卿,右边站着我哥和张雪。 他看了看局势,脸色变了变道:“…我是不是站错位置了?”说着忙跑到我身边来。 此时张雪站在我们三人对面,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微笑,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是不会受到影响一样。 屋子里的战斗很激烈,打的热火朝天,站在屋外都能感受到。 而与其完全相反的是走道上的气氛,极其僵硬冰冷压抑,让人不安。 双方僵持了一会,陈卿开始出击,双手同时挥出,大量的血锥倾盆而来,宛如雨点噼里啪啦打过去,砸在张雪身上,鲜血砰溅,场景血腥。 张雪像是没受到丝毫影响,只是身体轻晃了一下,挥手刮起一阵劲风,直接打开了面前的血锥,速度极快冲了过来。 “草!穿裙子还能跑这么快?!”我哥见她冲过来忙往后退,结果一个不小心绊倒在地,我还没来得及扶起来,张雪到了跟前,伸手要来抓我。 陈卿身子闪过来,挡在面前,双手拖出,半空中立马浮现出一颗巨大的血球直接将张雪吞了进去。 对这个血球我印象极深,因为每次它出场,带来的就只有死亡,也代表着陈卿下了杀心,被吞在里面的无论是什么,都会被活生生挤炸而死。 勾魂鬼,膏盲鬼,还有许多数不尽的孤魂野鬼,都曾命丧此球。 张雪被血球吞噬后,开始挣扎起来,我趁机拉着我哥起身往后退,血球爆炸的力量很大,离得太近容易受伤。 隔着浓浓的血雾,我看到张雪白皙的脸,还挂着微笑,那微笑在血球的挤压下开始扭曲变形,极为诡异。 “结束了。”我看着她平静道,血球在陈卿的施压下变得越来越小,几乎到达了临界点。 这时,张雪突然在血球中动了一下,随后一股漆黑的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开始在地面凝聚起来,直接透过血球朝陈卿冲了过去! 看到那一团漆黑的东西,我当场愣住了,整个人脊背一阵发凉:“黑色的血球?!” 从张雪所在的地方,涌出一个漆黑色的血球,模样同陈卿的如出一辙。 漆黑的血球突然出现,猝不及防,直接将陈卿吞了进去。 受到攻击,陈卿失去了控制力,血球开始支离破碎再也困不住张雪,很快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张雪微笑着从血泊中走出来,白色连衣裙此时变成了浓郁的漆黑色,如同染上墨水了一样。 “她和陈卿的能力一样?”我哥看到这一幕脸色不安:“实力好像还在她之上!” 我之前倒想到了张雪的实力不会太弱,但没想到有这么强,竟能在挣破血球的同时再释放出一颗来! 漆黑的血球将陈卿吞噬进去,在张雪的压力下开始不断缩小。 她在里面挣扎着,像是一个受惊的孩子,无论怎么使力都打不破血球,最后目光痛苦的看向了我。 “陈卿!”我看到她的样子,心头难受,拎起斧头朝张雪劈了过去。 她甚至没有躲开,任由斧头砍进脖子里,脖颈被劈开一半,黑色的液体喷了出来! “对我你可真下得去手。”她脖子断开一半,歪着脑袋在笑,漆黑的液体流到地上,发出“呲”的声音蒸发成白色烟气。 她用手拔掉了斧头,同时伸出手掌碰了一下我的脸颊。 瞬间,我感到身体一沉,胸膛里像是突然塞满了许多东西,整个人难受至极。 控制不住的跪在地上呕吐起来,大量的液体从喉咙里不停蹿出来,胸腔发疼,像是钻进去了无数只蚂蚁,痛痒难耐。 “图穷!”我哥见我受伤,愤怒的朝张雪冲过去:“放了我弟弟!” 他握着刀一下接着一下扎进张雪体内,除了流出蒸发的黑色液体外,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伤害。 张雪依旧在笑着:“比起你弟弟,我倒还挺喜欢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大团圆 “放了他!” “别急,有些人总需要受点教训才行。”她说着看了我和陈卿一眼,推开我哥,走到漆黑的血球前,陈卿在里面挣扎着,目光中是满是慌乱和不安。 “真是个可怜的人。”张雪隔着血球看着陈卿,用手摸了一下,突然球内长出大量锋利的血锥,七凌八乱从不同方向穿透了陈卿的身体,将她死死钉在了球内。 陈卿被血锥穿透,动弹不得,整个人像是只刺猬,身体也因受到强烈的攻击而扭曲着。 “结束了。”张雪挥手而去,漆黑的血球开始快速压缩,陈卿表情痛苦不堪,被挤压在球内,身体愈加变形。 我躺在地上呼吸不动,喉咙里难受无比,整个人被强烈的窒息感压迫着,体内所有的器官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陈卿…”我已经使出了所有的招数,却还是斗不过张雪,她所带来的压迫感很强烈,就像面对王强的时候一样。 另一边烟鬼帮所融合化成的巨人还在和李伟激斗着,无法抽身。 只凭借我哥现在的能力,也根本不可能打的过她。 我们现在陷入了危机中,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我忽然看到从楼梯口处跌跌撞撞冲上来一人,浑身是血惨不忍睹,脸色慌张不安,后面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邓海?”我哥看到他愣了一下,满脸的疑惑,刚想说什么,突然楼梯上又冲出一人,手里轮着刀,直奔楼上,朝邓海追砍而来。 “房东?!”我哥看到凶狠恶煞的房东脸色一变,忙挡在了邓海面前。 房东双眼血红,满脸的血,站在那喘着粗气,能看出来他和邓海在楼下应该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对战。 房东拎着刀被我哥拦下来,抬头看到我们这一群人愣了,没搞明白什么状况。 当目光看到张雪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用刀指了指我们,冷道:“这空间不够,有本事跟我进屋解决!” 他说着迈腿就往屋子里走,我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刚到门边,就被李伟乱拳打脑门上摔了出来,坐在地上一面发懵的看着屋子,刀都掉了也没想起来捡。 而同时小婷看到屋子里爸爸的脸变成了那样,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张雪听到哭声,皱眉不耐烦的看过来,脸色愈发阴沉:“闭嘴!” 邓海察觉到危险,忙拉着小婷往后退。 屋子里的烟鬼帮组成的巨人还在和李伟激斗着,墙壁打开了几个洞,两人很有向外扩张的打算。 “人全都在这了。”我哥看着四周,眼下除了被我杀死的老太婆外,整栋楼里的人全都在这了。 “为什么连房东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哥疑惑的看着邓海,他无奈笑了一下,道:“还能为什么?我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要承受不能承受的后果。” 张雪这会的注意力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打破了,也导致我身体上的压力感觉轻松了一点,想起先前在房东屋子里看到的照片,心里犹豫了一下“就算是死,也待拉上一个。” 于是道:“张雪,你杀我可以,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房东在你的房间里安了很多摄像头,一直以来都在偷拍你,任何时刻,你知道吗?” 房东听到这话,脸当场惨白,捡起刀就要过来砍我,刚走两步,就被张雪用血锥穿透了腿,摔在地上痛苦惨叫起来。 “他说是真的?”张雪眼睛眯起来质问房东。 “你别听他胡说!这混蛋是为了害我故意在骗你!”房东此刻满头冷汗,慌张道:“我什么时候进过你的房间?怎么可能会安摄像头!” “他房间里有照片,你不信可以去看。”我哥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就这一句话,房东脸都绿了,看着我和我哥,狠的牙痒痒。 见房东不说话,张雪也猜出了大概,沉默片刻,却道:“不急,等我杀了这个女人再杀光你们所有人也不迟。” 说着话,她走向漆黑的血球,刚伸出手,脸色突然变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 我忙看去,就见漆黑的血球此刻逐渐被鲜血染红了,整个球体一半红一半黑,颜色分明,模样怪异。 “想要挣扎?”张雪冷笑一声:“痴心妄想。” 她像是加大了对漆黑血球的压力,很快黑色部分将红色部分覆盖起来。 “不自量力。”张雪控制住了局势,正准备动手,突然黑球不正常的动了一下,随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 就像像是玻璃一样,碎了满地。 “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两步,就见血球碎后,陈卿站在原地,脸色惨白,身上的红色衣服又在此刻变成了白色。 她没有说话,也不喜欢说话,但看这个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怎么可能打破血球?”张雪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卿,眼神里全是不解。 陈卿没有回应她,看了看我们所有人,突然一挥手,整个走道的地板掀起来,四周墙壁瞬间分崩离析,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耳边轰鸣不断。 “发生了什么?”我们忙抓住彼此,整栋楼都在震动,开始向一侧倾倒,黑烟巨人和李伟也因为受力不均摔在屋子里。 仅仅一瞬间,整个走道开始发生诡异的改变,时而裂开,时而复原,众人眼前的景象时而变化,时而停止,一副光怪陆离的模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邓海只剩下一只手用来抱紧小婷,整个人满脸的不安。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有陈卿安稳的飘在半空,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心脏剧烈跳起来:“难道…这是鬼域‘假象’?” “鬼域?”邓海震惊的看着我,不敢相信。 “陈卿在灭掉膏盲鬼后,吸收了它的鬼域,名为‘假象’,但一直没有见她用过,这还是第一次…”我看着冷艳的陈卿,整个人感到震惊无比,没想到鬼域会在这时突然爆发出来。 随着整个场景的变化,走道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开始不断渗透出血液,大量的血滴飞出来,像是下起了血雨一样。 更奇怪的是,这些血竟然是热的,滴在身上有种怪异的温暖感。 我们扶着彼此,整栋楼还在剧烈的震动着,老易从屋子里摔出来,一脸茫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伟趴在墙壁上,被甩的东倒西歪,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张雪外,谁也站不住脚。 张雪脸色阴沉不安,明显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她试探性的放出血球朝陈卿攻击过来。 很奇怪,血球飞的缓慢,在来到陈卿面前时没有发生任何反应,反倒被她伸手推了一下,瞬间变成血红色,开始朝张雪冲了过来。 张雪急忙躲开,血球砸在墙壁上,炸出一团血水,与此同时,整栋楼停止了震动,面前的走廊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宽敞明亮的白色房间。 房间异常干净纯洁,没有一丝尘土和脏处,但让人感到不安的是,房间里的墙壁包括天花板,都是由四面巨大的镜子组成的。 站在房间里,四处看去,全是自己的倒影,让人感到不安。 “镜子世界?”邓海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变了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很久以前,我好像曾听人说起过。” “故弄玄虚!”没有房间和走道的区别,李伟就在我们旁边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冷笑起来:“搞一堆破镜子能有什么用!张雪,我们两个联手,先弄死这个女人!” 说话间,他扭曲着身体朝陈卿冲了过去,在它移动的同时,镜子里的它也在快速移动,就像在后面还有一个世界一样。 等它冲到陈卿面前伸出手的瞬间,在陈卿背后的镜子里,反射出的那个李伟,也伸出了手。 它抓住了陈卿,同时,镜子里的那个人抓住了它。 两个人,和一面镜子里的身体,三者交织在一起,形成极其诡异的画面。 “它…是被镜子里的自己给抓住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镜子假象 在被抓住的瞬间,镜子前的李伟愣住了,抬头诡异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它肯定很疑惑,为什么镜子里的自己,会伸手抓住自己? “怎么回事?”他愣神之际,伸手摸向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转身调头跑了。 他看到这景象吓得不轻,忙往后退,恐惧的看着镜子。 这一幕被我们同时看到,脊背一阵发凉。 想象这样的画面,某个清晨你刚醒来,站在镜子正前梳妆,突然镜子里的自己转身跑了,你那一刻会有什么感觉? “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活了。”我哥看着四周的镜子,语气有些不安。 我意忽然识到一个问题:“那这样的话,镜子对我们而言,是不是也具有同样的效果?” 陈卿放出的假象,也许针对的是除了她自己之外在假象里的所有目标,且不分好坏和身份。 “打碎镜子!”张雪忽然开口叫了一声,李伟闻言反应过来,朝镜子猛撞过去。 “小崽子还想动手?”老易看到李伟欲要破镜,当即冲过去抓住它背后的手使劲拉开,扯的李伟一阵生疼痛苦:“该死的老家伙!你放开我!” 他挣扎着,另外的五只手同时抓向老易,猝不及防老易被掐住喉咙,巨大的身体失去平衡,被李伟甩了出去砸向陈卿。 与此同时,张雪趁机挥手化出血锥攻击陈卿,形成两面夹击。 随着厮杀开始,房东见张雪没有再顾上他,自己在这里也逃不出去,开始转而攻击我们,局势瞬间混乱起来。 但我们明显处在了上风,在陈卿的鬼域中,没人能比她更强。 拦下飞来的老易后,轻轻一挥手,李伟面前的镜子中突然出现一张脸,狰狞恐惧,正是李伟本人。 镜子里的李伟伸手怪手,去撕扯镜子外李伟的脸。 力量之大,竟活生生将整张脸皮从身体上撕扯了下来握在手里摇晃着。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李伟捂着脸发出凄惨的叫声,大量的液体从脸部留下来遍布全身。 陈卿面对眼前的情况,面无表情,再次挥手,镜子里的李伟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一把拉住镜前李伟的手,开始将它往镜子里拉进去。 “放开我!放开我!”被撕下整张脸的李伟痛苦的挣扎着,因用力过度身体极度扭曲起来。 从镜子里跑出来的李伟脸上始终挂着诡异的笑容,头也不回拉着另一个自己往镜子里走。 此时的场景,就像一个孩子被大人拉着,根本不可能挣脱开一样,让人感到压抑绝望。 “我不要进去!放开我!你个怪物!”李伟指着自己破口大骂,在发现自己挣脱不开后,血淋淋的脸上开始露出恐惧的样子:“张雪!快救我!快救我!我们两个联手一定能杀了她!” 而张雪只是站在一边无动于衷,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眼神里带着不安,没有出手想救。 我在一旁看的明白,张雪是害怕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打的过陈卿,相反,她现在应该在思考该怎么才能逃出去。 很快,李伟被自己拖进了镜子里,还是被困在了里面一样,使劲捶打着镜子想要逃出来。 从我们的视角去观察,就像在看电视一样,只不过关上了声音而已。 镜子里的它被另一个自己压着,先是一颗脑袋被撕扯了下来,很快是手臂,一只接着一只,场面血腥无比, 李伟趴在地上极度痛苦,随着六只手全部被另一个自己扯断,剩下的就是脑袋。 这是极其诡异的画面,看着它自己把自己给撕扯成碎片,李伟死的那一刻,我们甚至没感到开心轻松,相反,内心反而只有一股压抑和不安,太残忍了。 在假象没有被释放前,李伟的实力还很强大,至少对付我们没问题。 可进入假象后,它就像一只蚂蚁一样,随手就被压死了。 任何人在这里,都没有生命的权利,一切掌握在陈卿的手里。 你能打的过自己吗?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如果镜子里的自己真跑出来,怎么保证能打赢它? 此时镜子里只剩下一堆被撕开的肢体,漆黑的血液透过底部流出来,染黑了洁白的地面。 房东看到这一幕,吓得刀掉在地上往后退,疯狂跑开,撞着镜子想要逃出去。 张雪倒没有表现的这么不堪,她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开始尽全力去攻击陈卿,大量的血锥和血球半空中飞出来,枪林弹雨一般进攻着。 面对剧烈的攻击,陈卿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忽”地一下,融进了镜子里。 “…怎么可能?”张雪看到这一幕表情震惊,所有的攻击全都打在了镜面上,像是掉进了水里骤然消失不见,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 “放弃吧。”我哥突然开口道:“张雪,你没有机会了。” 她咬着牙,满脸的不甘心,回头瞪着我哥,突然冲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对镜子里的陈卿愤怒道:“让我出去,不然就杀了他。” 陈卿站在镜子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我在旁边心立马揪起来,我哥现在只是个魂魄,抗打性估计还不如我,张雪想要杀了他,简直轻而易举。 “放开我哥!” “让这个女人放我走!不然我保证他连魂魄都不剩下!” “陈卿,让她走吧。”看着我哥痛苦的模样我急了,忙去问陈卿。 可这次陈卿没有听我的,冷艳的脸上没有表情,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深邃,如同深渊。 我看着她,心头一阵冰凉:“…为什么?” “杀了她。”陈卿突然说话了,声音很轻,而且很熟悉。 “你最好看看眼前的情况!”张雪掐住我哥的脖子冷笑着:“给你五秒钟…” 她话还没说完,陈卿身子突然一闪,整个人从镜子里消失不见了,不到一秒钟,突然出现在张雪面前。 张雪脸色骤然大变,手上立马发力,与此同时,陈卿伸手推了她一下,生死之间,我哥被甩出去。 张雪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推力一样,整个人腾空飞起来,“砰”的一声砸进了镜子。 进去的一瞬间,镜子上突然像是拉了一层幕布,漆黑的液体开始覆盖住镜子。 张雪挣扎起来,穷尽攻击,想要冲破镜子跑出来,漆黑的液体缓慢的覆盖住镜子,像是要将她关在里面。 “放我出去!”张雪疯狂拍打着镜子,很快整个镜面被漆黑的液体彻底挡住了,张雪最后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四周瞬间一片死寂。 “…结束了?”邓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 陈卿转过身朝我走过来,我伸手触碰她,可一瞬间,她忽然散成一阵烟消失不见了。 随后整个房间褪去,又变成了先前昏暗的走道。 我听到身后“铛”的一声,回头看去,房东的刀掉在了地上,他脸色惨白,满脸的绝望。 “放弃吧。”邓海看着他道:“你不可能再赢了。” 房东咬着牙,双眼血红,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突然面目狰狞起来:“就是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说着,他猛地从地上捡起刀朝邓海冲了过去。 邓海忙用手护着小婷,与此同时,由烟鬼帮融合成的巨人在一旁冲出,直接奋起一脚踢出。 巨大的脚掌踢在房东的脑门上,整颗脑袋“砰”的一声像是子弹飞了出去砸在墙上,碎成了片。 第一百三十九章:黑暗地带 房东没有脑袋的身体僵硬在原地,断开的脖颈处不停在朝外喷出漆黑的血液。 随着房东死去,很快整栋楼开始支离破碎,墙壁像是摔碎的镜片,一块一块飘在半空,脚下的走道也随之裂开,四周一片漆黑,场景开始飞快转换。 “要去黑暗地带!”邓海意识到什么,一只手抱着小婷,满脸警惕。 我看到小姑娘顿时愣了一下:“她为什么没有消失?” “现在看来,是我们绕了很大一圈,房东才是关键。”邓海看着小婷,思考道:“只要杀了房东,就能离开梦魇,我们显然把事情复杂化了。而小婷之所以还在这,很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死。” “这么说,这小姑娘要跟着我们一起离开?”我哥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小婷看着他,眼神里还有些害怕,蹲在邓海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这姑娘就在刚刚经历了让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邓海低头看着她,语气有些温柔:“我带她离开。” 我看着他心里很疑惑,如果说正个梦魇都是我们内心恐惧的映射,那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什么恐怖的存在。 这么看来,梦魇里说不定也许有好的东西存在? 我哥对这事没意见,他只表示,自己绝不会去照顾孩子的。 他说完这话让我立马想起来张果果的日记来,明明日记本上写着,他比我还会疼小姑娘。 梦魇支离破碎,很快,周围的一切消失不见,我们像是站在了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只能看到面前的彼此,除此之外,四周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 我收起高跟鞋,烟鬼帮也回到了戒指里,随后一条白色的道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它就好像在漆黑的纸上画了条白线一样,狭窄,却异常显眼。 周围空间只有漆黑,这条路却呈现出亮白色,尽头幽深无比,不知道通往哪里。 “这里就是黑暗地带?”我看着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心里感到极其不安:“这条路通往哪里?” 邓海摇头道:“不知道,没人来过这里,就算有人来过,也能回去。” 这里的黑暗给人的感觉十分压抑和恐惧。 和鬼怪不一样,这是一种源自内心的真正不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就像掉进了深渊一样。 我哥把斧头递给我,自己握着刀往前走了几步道:“既来之则安之,这不就是我们的目地吗?走吧。” 我闻言点点头,跟在他们后面往前走,这条道路很奇怪,铺着许多小石子,两侧种着成排的小树苗,如果不是只有白色的画面,定会给人一种绿茵小道的感觉。 我们沿着路一直往前走,谁也没有说话,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脚步踩着石子的声音。 这是我走过的最长的路,没有尽头,没有弯道,回头看去,身后只有走过的路,空空荡荡。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走了很长时间,我哥发出了疑问。 他走在最前面,满目茫然,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邓海走在中间,牵着小婷,小姑娘一直不敢说话,死死的抓着邓海的袖子,周围的漆黑让她异常不安。 “不知道,也许还很长,也许就快到了。”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放小了。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到道路两旁传来窸窸窣窣的人语声,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下意识的仔细去听,却被邓海突然打断:“不要去听这些声音,也不要看。” “它们是什么?”我感到有些不安,那些声音像是在拼命往脑子里钻。 “和我们一样。”邓海目视前方:“想要离开的人,或者说是别的东西。” “它们在黑暗中?” “也许,但也有可能和我们一样只是走在路上,想要找到出去的方向。” 我很难将那些零碎的声音挤出去,它们不停的钻进脑子里,甩都甩不出去,很快,我就开始能听清它们在说什么了:“又来了几个人…” “它们能找到出去的路吗…” “不会的…谁也离不开这里…” “我好痛苦…为什么不能让我死…” “我们都被困在了这里…永生永世…” “没人能从黑暗地带离开…” 这些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绝望与痛苦,低语着,黑暗中看不到它们的面貌,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这真是个让人绝望的地方。”肥仔蹲在我的肩膀上,显得局部不安。 我看了它浑圆的身体一眼,有些惊讶:“肥仔,你是不是又胖了?”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往前走着,除了窸窣的声音外,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它们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在朝我们靠近。 “它们好像在跟着我们。”我哥敏锐的察觉到了变化,警惕的看向四周。 邓海点头皱眉:“它们是想看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都想混水摸鱼一起离开。” 我听到这话,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找到出去的路了,它们也能跟着一起走?” “对,门打开的时候,对整个黑暗地带都有效。”他直言道:“所以如果我们真能打开门,离开的时候一定要迅速,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东西跟着混进来。” 得知这个消息,我内心揪了起来,因为按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想不要东西混进来,恐怕很难。 黑暗中这些孤魂野鬼都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万一真找到离开的办法,我都怀疑能不能打得开。 我哥倒和常人想的不一样,他道:“如果真能找到离开的地方,我们肯定是离得最近的,先出去的一定是我们,等我们出去了,就让陈卿在外面堵着它们,谁也出不来。” “那你可真是个机灵鬼。”肥仔笑了一声,说不出来是在夸奖还是在嘲笑。 小婷时不时目光会看向肥仔,小女孩对这些东西总是会喜欢。 肥仔发现了,却呲牙咧嘴叫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猫吗?!” 吓得小姑娘脸色一阵惨白,表情在怀疑人生,怎么连只猫都这么凶? 沿着路继续走,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开始没耐心了,这条路没有尽头,时间久了让人感觉像是在原地踏步。 “这里该不会就只有这条路吧?”我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来路,又看了看前方,满脸不耐烦。 “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邓海道:“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耽误下去,恐怕会出意外。” 他一说时间,我想起来什么,忙掏出符纸去看,心头骤然一颤,上面原本二十四条的划痕,此刻就剩下了两根,隐隐约约,像是随时要消失了一样。 “就剩下两个小时了?!”肥仔看到符纸惊叫起来:“还能出去吗?!爷可不能死在这啊!” 我没有搭理它,心里也开始感到压力:“不知不觉竟然过了这么久。” “两个小时之内如果不能离开这里,我们谁也别想出去了。” “照这样子下去,再走十个小时也走不出去。”我哥皱着眉头,开始想办法:“也许应该换一种思路。” 邓海突然道:“比如不走前后,而是往两边走?” 我闻言愣了一下,看着两侧漆黑的世界,手试着伸了过去,心里感到有些惊讶:“黑暗后面是有空间的?” 正想着,忽然好像摸到了什么,触觉有点软,用手捏了一下,黑暗中传来一个恐怖的声音:“我死的好惨…” 第一百四十章:铁链审判 我惊出一身冷汗,忙把手抽回来,与此同时,黑暗中传来恐怖的惨叫声:“放开我!放开我!” 声音凄惨无比,还伴随着一阵沉重的铁链声,就像是有人被铁链不停着抽打一样。 “救我!救救我!”声音钻进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嗡嗡作响。 “快捂上耳朵!别听!”邓海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拽着小婷就跑。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听我哥发出一声惨叫,黑暗中突然飞出一根铁链抽在了他身上,直接打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铁链?!”我震惊的看着黑暗中飞出的铁链,它像是恐怖的触手一样扭曲着,砸在路上激起石子,火星四溅。 我急忙去扶我哥,与此同时,铁链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疯狂捶打着地面朝我们逼近过来。 “快跑!”我哥满头是血,抓着我拼命往前跑,我慌不择路,追上邓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审叛!”邓海恐惧道:“它们没有时间固定和限质,随时都可能发生,届时只要是在黑暗地带的人,谁也逃不掉!” 我往前跑着,此时耳边全是惨叫声,四周的黑暗像是发生了战争一样,孤魂野鬼在慌乱的逃窜,凄惨的声音充斥着整个世界。 扭曲的铁链像是有生命力一样朝我们追过来,速度极快,很快追上了我们,一下缠住了肥仔。 “连只猫都不放过?!”肥仔挣扎着大喊,我转身刚要去救它,忽然背后一条铁链抽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了背上,火辣辣的疼几乎让人晕过去。 “图穷!”我哥见我受伤,满脸着急跑过来用身体护着我。 甩动而来铁链噼里啪啦打在他身上,瞬间血肉模糊。 “你在干什么?!”我拼命推开他,我哥却咬牙道:“我已经死了,不会再死一次,这些铁链只是一种惩罚,但你不一样,你会被活活打死!” 我不安的看着他,飞来的铁链数量在不停增多,不停的抽着我哥的身体。 它们密集的缠绕在一起,疯狂而恐怖,让人根本没有机会站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十多秒,我哥强撑着脸色惨白,血透过身体流在我脸上,透着令人难受的气味。 邓海跑不过这些铁链,很快也被追上了,摔在地上死死抱着小婷,尽力护着她,铁链疯狂打在邓海身上,整个背部血珠飞溅。 此时我们全都被困在了这里,忍受着地狱般的痛苦,整个审叛持续了三分钟有余才停下来。 铁链退去的一瞬间,我哥直接摔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哥!哥!”我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去叫他,满地的血,让人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了。”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整个人难受无比,邓海捂着小婷趴在地上,朝我极其虚弱的叫了一声:“…图穷…出口…在背后…” 话还没说完他昏死了过去,小婷趴在旁边哭了起来。 我哥也撑不住了,双眼开始闭合。 “别睡!图富贵你他娘不能睡!”我咬牙一把掌打他脸上,我哥眼神迷离,强撑了两秒,还是闭上了眼。 “该死!”我咬着牙站起来,背上火辣辣的疼,一摸全是血。 忍着痛往回走去找肥仔,走了几分钟,看到它躺在路中央,血流了一地。 “…肥仔?”我走过去蹲下了身子,颤抖着手把它抱起来,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甚至没有任何温度和感觉。 “肥仔?”我轻轻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整个人鼻子一阵发酸,按照正常的情况,它应该回应我了。 “肥仔…”鲜血从它体内还在不停流出来,啪嗒啪嗒滴在路上,显得极为寂静。 符纸从兜里掉了出来,上面的划痕只剩下最后一点了。 “我一定把你带回来!”我咬着牙抱起肥仔,脑海拼命想着邓海刚才说的话:“出口在背后是什么?”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此时一条灰白的道路上,只剩下我和哭泣的小女孩。 “出口在背后…出口在背后…到底什么意思?”我看着纸符上缓慢显示的划痕,整个人慌乱起来。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什么说出口在背后?”我拼命让自己去回想刚才的场景:“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才这么说的?” 一切的变化是从触碰黑暗开始的,铁链审叛出现后,他是不是看到了? 我想着,脑海里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头一颤:“出口在背后的意思,难道是指黑暗?” 我看向四周的黑暗地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触碰黑暗后,铁链突然来临…会不会是因为,我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才引发了审叛?” “如果说碰到什么东西会引发出铁链,那就只有可能是出口了,这么说,铁链其实是出口的守护者?” “只要有人想要离开,审叛就会发生。”我一瞬间想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去打开黑暗中的出路,很可能又会触发铁链审叛。” 想明白后,我深吸口气:“看来待做好完全的准备。” 我抱着肥仔回去,和我哥放在一起。随后把邓海抱了起来,抱起他的瞬间,鬼脸面具突然掉了出来,整个砸在我脚边,一张鬼脸对着我,像是在笑。 我看到面具心头骤然一颤,很快冷静下来:“…差点忘了…你是鬼脸面具的人…” 小婷抓住我的衣服还在哭:“大哥哥,邓叔叔是死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心里有些烦乱,看了看面具,又看了看邓海。 该不该冒险? 如果是我哥,他肯定会把邓海救出去,就算知道他是鬼脸面具人,也会毫无犹豫。 那我在犹豫什么? 我看着面具,心里找不到答案,小婷哭着把面具捡了起来,戴着了邓海脸上:“邓叔叔说他特别喜欢这个面具…还说以后会把它送给我…” “是吗?”我低下眼,觉得有些沉闷。 看着面前的黑暗,让小婷抱起了肥仔,平静道:“准备好,咱们离开这儿。” 她茫然的看着我,怀里抱着肥仔:“我们怎么离开啊?” 我没有回答她,左手拖着邓海,右手拖着我哥,道:“等会这里会有一道光,只要它出现了,你就什么也别管,冲过去,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管。听我的就好,明白了吗?” 小婷点着头,眼神里是不安和害怕,却还有一份相信。 我深吸一口气,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我哥和邓海昏迷不醒,也就意味着,收尾要交给我了。 我对着黑暗伸出手,耳边开始传来恐怖的叫声,起初声音只有一个,但很快像是变成了一群人,它们同时发出惨叫,声音一层叠过一层,震的人耳膜生疼。 我手放进黑暗中,感觉像是有东西在拉我,传来一阵刺痛。 咬牙忍了忍,忽然听到背后传来“铛铛铛”铁链的声音,小婷听到这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大哥哥…那东西…” “别看!”我一把扭过她的头,认真道:“除了你面前,哪都别看!” 她身子害怕的抖了起来,和我一同看着面前的黑暗。 铁链审判来了,这一次更加厉害,光是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像是雷鸣一样震耳,又像是雨点一样密集。 它们沿着铁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噼里啪啦打在地面上,整个路都在震动。 我很清楚如果自己被卷进去,只需要一秒钟,就会被撕成碎片。 黑暗中的声音越来越多,响起大量的脚步声,像是成群结队的人朝我奔了过来。 “它们来了。”我看着面前的黑暗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黑暗中无数的孤魂野鬼在此时此刻全都顶着审判过来了,它们为了离开这地方,连命都不要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炼狱之门 符纸上的痕迹彻底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面前的黑暗中突然闪出了一道光,很快这道光化成了一条线,就像我进到炼狱时的一模一样。 “快走!别回头!”我看到线喊了一声,小婷抱着肥仔头也不回钻进线里消失不见。 我急忙拽着我哥和邓海往线里钻,回头之际,看到的景象,让整个人浑身冰凉。 整个道路上无穷无尽的孤魂野鬼朝我奔过来,大地在震动! 它们趴着,跑着,嘶吼着,惨叫着,像是世界末日来了一样。 而在黑暗地带的两侧,铁链审判被激发,爆发出所未有的数量,从两侧黑暗中冲出来,扭曲着钻进人群中疯狂抽打起来。 百鬼在狂欢,也在逃窜,铁链作为守护者,在此刻显得极为无力。 这些孤魂野鬼数量太多了,道路根本塞不下,蔓延到天际,形成极为壮观的画面。 “都说人死了上天堂…我看是都来了炼狱。”我拼命忍着背上的痛,拖着我哥和邓海往光线中钻去。 它们很快来到个跟前,争先后像是蚂蚁一样往光里跑,将我撞开在一边,数不尽的魂魄飞出去,黑暗地带的道路开始坍塌崩坏。 “看来这里的规则被打破,整个黑暗地带都要坍塌了。”我咬牙拼命往前挤,可结果根本进不去,只能硬着头皮放出陈卿。 她厮杀着面前的魂魄为我打开一条路。 我在这些数不尽的魂魄间行走,可就算有陈卿帮忙,无数的魂魄依然没有退缩。 数量的绝对优势,时任何力量都无济于事。 它们冲破陈卿的攻击,像是潮水一样淹过来。 我感到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终于在乱碰乱撞中冲了出去。 眼前骤然一阵白光,身子向前倒去,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是那些魂魄飞出来的声音。 “他们出来了!”我分辨的出,这是吴天的声音。 “哥,我们回来了…”看着躺在一边的我哥,我感到筋疲力尽,却又很满足。 “快把门关上!”缘老脸色极其沉重,他用刀划破自己的手掌,血珠飞在半空,化成一道符,在念了几声咒语后,朝缝隙贴了上去。 “砰”的一声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缝隙,瞬间将冲出来的孤魂野鬼挡在了里面。 它们发疯一样冲撞着屏障,整个空气都像是在颤抖,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 “数量太多了!封符撑不了多久!”缘老脸色不安,看到我们皱眉起来:“吴天,你先替他们疗伤!陈协,快去召发屠鬼令!” “屠鬼令?”陈协脸色骤然一变:“师爷…您确定…” “快去!”缘老不容置疑又说了一边:“他们惹了大祸!” 陈协看了我们一眼,带着任务匆匆而去,我脑海昏昏沉沉,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想要说话,可转眼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期间也不知道究竟昏迷了多久,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里,旁边坐着张果果。 她见我醒了,忙叫了一声:“刘叔!他醒了!” 很快,刘快口从外面跑进来,跟着的还有缘老。 这俩人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完全不一样,刘快口满脸激动,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缘老脸色阴沉,眉头拧在一起,表情像是打麻将输了几百块钱的大妈。 “老弟啊!我说什么!你就是贵人啊!这都多少次大难不死了?!”刘快口抓着我的手激动道:“你要是表演杂技,那还不赚发了!” “…刘哥,你就别让我笑了,我身上疼。”我忍着笑意,目光看向脸色阴沉的缘老,他站在一边眼神里的表情已经忍不住想说什么了。 见我看他,原本怒气的脸,反而冷静了一下,道:“你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吗?” “大概猜出来了。” “你打开了炼狱的门,把里面的死人全放出来了!”缘老气的胡子都在抖:“我就不该帮你!这些炼狱里的东西全都跑了出来,人间恐怕要乱了。” “没这么严重吧…”刘快口还想说什么,我拉了他一把摇摇头,对缘老道:“…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责任…” “怎么承担责任?!”缘老怒声反问:“这么多孤魂野鬼,你怎么承担?它们可能跑到任何地方去害人,你能吗?就是有再多人也管不过来!” 缘老气的脸色发红,身子有些抖:“现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用封符也只能暂时压制住裂开的缺口,我已经让陈协发出了屠鬼令,最多三天的时间,各个派系的人都会过来商量对策,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缺口堵上,以免跑出更多的东西。” 我没有说话,心情异常沉重,当时在最后的时刻,那条灰白色的路上,为了救我哥,其实没有太多犹豫。 虽然先前邓海已经告诉了我,我也知道后果。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我会害死很多人…”缘老走后,我看着刘快口,心情极其沉重,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 他沉默很久,叹了口气:“你不能因为这种事怪自己,就算缺口没有打开,这世上还是有很多的鬼存在,你也救过人不是吗?进入炼狱,这也并不是你的初衷。” “我的初衷…”我想了很久,没想明白:“可能在陈卿死后,就已经变了。” 刘快口叹着气,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刘哥,一个人人要是死了,不至于地狱,但也去炼狱,那它有可能去了哪?” “天上?”刘快口愣了一下,摇头道:“这个说起来还真有点麻烦了,这世上有地狱,炼狱,但没人见过到底有没有天上。” “咱们中国叫天界,老外管它叫天堂,一个人要是死了,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都是两个极端,要么是个坏人,要么是个好人,正常人也下不了地狱,上不了天堂,只能去炼狱,通过在炼狱里历练,最后决定能去哪里,所以说,这人活着受罪,死了还是受罪,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在炼狱里时,我哥说,我母亲和父亲可能还活着。” “当初膏盲鬼倒是说起过为什么伤害我们图家,因为在他眼里,我们家人病了,而且病入膏肓,他的意思是,反而帮我们解脱了。” “别听那王八犊子瞎扯淡!”刘快口咬牙道:“害你的人永远都说在帮你!” “问题是,他到底有没有杀了我们父母?陈卿确实被他杀了,他也承认了,可我父母最后的下场他并没有提及。”我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如果我父母没死,那他们到底会在哪?” 说话间,吴天和陈协进来了,这两人见我醒了,表情复杂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吴天掏出手机给我看道:“你和你哥又成了异论坛的热点,现在整个论坛都要炸了,所有人都在讨论你们,很多人已经知道你打开了炼狱的缺口,鬼怪跑了出来。” 我接过手机去看,论坛里连续几页的帖子都是有关我们的。 有提问的:真的存在炼狱吗? 炼狱的缺口被打开,真的有鬼?它们跑出来了? 这些鬼长什么样子?人类应该如何识别它们? 缺口现在在哪?我能去看看吗? 还有的帖子在说我们两个:这几年关于这哥俩的事情真多,现在搞得动静越来越大,竟然打开了炼狱的缝隙,他们想干什么?和鬼开战吗?还是想毁灭人类? 还有投票,二选一:认为他们是有意而为之和鬼怪同谋,或者迫不得已始终站在人类一侧? 帖子还在增长,甚至有人开始搜查我们两个,找出各种信息,我的粉丝关注数也在飞快上升。 当然,帖子里还有很多声讨谩骂的,例如回复最火热的一个:这两个人简直是胡闹!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会给现在的人类生活带来多大的灾难? 这条帖子回复量很大,我看了一下发帖人——缘老。 “…” 第一百四十二章:屠鬼令 带回我哥后,孙医生很快离开了身体,他凭借高超的医术将我们三人治疗恢复。 这段时间里,缘老家打开的炼狱裂缝还在不断扩大,封符的作用越来越小,时不时就会有魂魄飞出来。 这让缘老感到极为不安,觉得自己上厕所都有鬼在偷窥。 陈协还试图安慰过他,说:“没人会偷窥一个老头上厕所,鬼更不会了,因为实在不好看。” 气的缘老连晚饭都没吃。 邓海带着小婷出来后,没多久就急着要走,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自己和小婷这种身份,不适合待在术士的家里。 本来就是和我哥一同逃出来的,现在成功了,但碍于生前还有很多事没办。 我哥问他小姑娘怎么办,他说带着她一起走。 我们留不住人,两天后他就带着小婷走了。 临走的时候小婷抱着我使劲亲了一下,满脸认真的样子说:“大哥哥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我摸着她的脑袋笑,邓海转身之际留下一句话:“兄弟,江湖之大,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就走了,我哥依依不舍好久,毕竟这两人在炼狱一起待了五年有余,怎么说也留下了不少感情。 在邓海走后第二天,所有人都来了。 缘老下达屠鬼令召集了各个派系,这些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集在这小屋子里,为了商讨出一个好的办法来应对眼前的情况。 所谓屠鬼令,是面对特殊情况时,可由四大派系任何一支下达,这个命令的含义其实很简单,就是聚集人手,进行大规模灭鬼。 据说从古至今,屠鬼令下达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其中最著名的一次发生明朝年间,也就是蒲松龄写下《聊斋志异》后的一段时间里。 再往前较为著名的是唐朝和商朝,皆发生过大规模的屠鬼令,众所周知的是武王伐纣时期,其中就有该迹象。 这些屠鬼令都是在鬼怪盛行无法控制的时候下达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除鬼灭妖。 而这次炼狱的门被打开,缘老代表术士下达了屠鬼令,隐藏在社会中的派系此刻全都蜂拥而来。 第一批来的是赊刀人,知道他们要来,我哥首先把那测鬼刀偷偷藏了起来。 等见到了卞温时,他第一句就问:“我刀呢?” 我哥道:“不小心弄丢了…” 第二批来的是采花人,路文良和路文通这两个姐妹花,其美丽的样貌几乎惊艳全场,看到我们两个微微一笑,调侃道:“才多久没见?你们就这么能折腾,竟逼出一道屠鬼令来。” 第三批来的是纤手者,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一开始听到这名字,我以为会是一群漂亮的姑娘,结果来的全是大老爷们。 而且他们一个个粉面含春,手指修长美丽,堪比业界手模,我严重怀疑他们有人就在做手模行业。 第四批来的是赏金猎人,这些人都是野生的除鬼能手,他们做事风格迥异,能力却极强,所掌握的技能更丰富,据说厉害的猎人,能同时掌握好几种派系的能力。 众多派系来了之后,再加上术士和我们驯兽者,几乎可以说是当下社会除鬼界的中坚力量。 所有人聚齐在二楼的圆桌旁,在商讨正式开始前,缘老先强烈谴责一番我们的错误,众目睽睽之下把我和我哥骂了一通。 之后开始商量如何应对危机,缘老指出,眼下关键的一点就是先把炼狱的门关上。 他很认真的表示,如果这道裂缝不能关上,他这个耄耋之年的老头子,只能被迫搬家了。 卞温说:“要关上这道缝隙需要强大的力量能抵御的住后面的众多魂魄,咱们中没有人能达到这水平,除非所有人把力量集中在一起。” 纤手者里有一位叫常松的男子。二十来岁,回应道:“我记得缘老手中有一道符,据说可以取血聚力,不如我们就用它来关上缝隙怎么样?” “我没什么问题。”说话的是一位叫叶谢的赏金猎人,四十多岁,留着一副大胡子。 “如果能做到,我们也没问题。”路文良和路文通表示了意见。 我和我哥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没有发言权,在众人做完决定后,缘老掏出一张符,让每个人在上面滴血后,默念起术语。 道符飞动,贴在了缝隙上,四周空气突然浮动起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挤压一样变形,缝隙中发出类似木头断裂的声音开始不断缩小。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左右,缝隙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缝隙被关上的瞬间,道符化成一堆灰纷飞而散。 接下来的事情比我想的还要简单,如今这种情况下发出屠鬼令,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剩下要做的,就是不同派系去往整个中国的不同地方进行大面积除鬼。 整个过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东西南北和中部这五个地区,乃至全国,私底下都展开了大规模的行动。 也是经由这次行动我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多除鬼人的存在,且这次行动的关注将在异论坛首页持续存在很久。 当每次点开网页时,都会跳出一个类似广告的弹窗,内容十分热血,上面写着:加入我们,成为最出色的除鬼人,主宰浩浩荡荡的屠鬼令,缔造历史,留下你的名字和传奇! “这宣传语总给人一种网游推销的感觉。”吴天私底下让我看,说:“这次你们两个是真的出名了,这段时间但凡注册的新用户,在回答问题的选项栏里甚至都多了一项选择:你认不认识图家兄弟俩?” 我哥听到这话愣了,问他:“那要是回答认识会怎么样?” “会被列为红色标记,成为危险人物,在论坛里,很多板块都没资格访问。” “…是吗”我嘴角抽了两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两天后,我在清查论坛消息时,突然看到一条奇怪的短信:你看到了吗!快去救刘信! “刘信出事了?”看到这短信时我心头咯噔一下,忙回复了一条:“你是谁?” 给我发短信的是一个新用户,连头像都是默认的图片,我往上翻了一下才发现,他这段时间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说刘信出事了。 回过去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对方回复了过来:“你终于回我消息了!你是不是之前参加刘信直播的那个人?”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一个字:“是。” “太好了!刘信出事了!我已经报警了,但是警方什么也没发现,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着短信,心里有股不安感。 对方回复道:“你知道刘信有一个妹妹吗?” “不知道。” “好吧,事情是这样,我是刘信的发小,我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小的时候在一起村子里上学。” “刘信有一个妹妹,叫刘甜,十五年前,在一次校园意外事故中去世了。” “什么样的意外事故?” “据说是因为学校维修的问题,当时学校一共有六层楼,他妹妹站在三楼走廊依靠着栏杆时,因为故障问题栏杆突然断了,刘甜直接摔下去死了。” 我看到这,心头一颤,觉得有些压抑。 “虽然和她一起掉下去还有别人,但结果只有她一个人去世了,只能说老天不公。” “后来呢?”我追问下去。 “后来就没什么事了,我和刘信一块长大,彼此之间也很少提起这件事,直到如今,十五年过去了,一切相安无事,可就在一周前,他突然找到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我开始预感到事情不对劲了。 “他说…他说刘甜给他写信了…让回学校里找她。” 第一百四十三章:死去的妹妹 看到这话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哥在旁边皱了皱眉,道:“难道是因为炼狱裂缝打开的原因,导致他妹妹也跑了出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想了想给他回复过去:“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刘信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说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找他妹妹,我拦不住他,结果两天后这家伙就走了,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期间实在放心不下,就回去看了看,结果发现那所学校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荒废了。” 听到这我感到有些疑惑:“你确定刘信进学校了?” “…不确定…可他能去哪?在他消失的第二天,我去了他家一趟,查过电脑记录,他买了车票,路程就是回学校的。” “那你现在在哪?”我追问了一句。 “我在老家县城里,那所学校就在县城下的村子里,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他这次长了个心眼,皱眉道:“会不会是骗我们的?要不你给刘信打个电话试试?上次就是这么被王强骗过去的。” 我点点头,拨通刘信的电话,过了几秒,传来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关机了。”我挂了电话,想了想,发去信息询问:“你把地址发过来。” 很快,一条定位信息发过来,我点开一看,惊讶的发现这地方竟然在我们老家河南中部地区。 “这下刚好可以向缘老申请咱们两个去中部地区执行屠魔令了。”我对我哥道。 他点头同意,我问这人叫什么? 很快他回复过来:“马龙,你叫我小龙就行,你们最快什么时候能过来?” “两天的时间。”我回复了一句,之后便开始和我哥收拾东西,同时向缘老申请了去中部地区。 缘老同意了,对于我们两个这次惹出的祸端,他始终耿耿于怀。 东西收拾后好,告别了陈协和吴天,我们便开着车前往河南。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我哥,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座位都空荡荡的。 再回头看去,车里熙熙攘攘,有人有物,座位显得都有点不够用了,看来有机会要多加条椅子才行。 孙医生从我哥体内脱出后,就一直以一种透明的形式存在,他坐在最后一排,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肥仔是车里的话唠,不停和他讲解着这个世界与三十年前的不同,听得孙医生一愣一愣的,佩服一只猫的见识。 而无它和小黑这俩家伙,没事就睡觉,由于它俩体积太小,实在不显眼,所以在车里活动的时候就待格外注意点,别不小心把他俩给踩死了。 青娘倒反常的喜欢和熊一二说话,可这家伙呆头呆脑的,除了蜂蜜之外,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更多的会和崔洪聊天,它自从上次受伤后,原本就不怎么强悍的身体,现在显得更加虚弱的。 这从它每次在日记本上写的字数就能看出来,以前能一口气写一行,现在不行了,最多只能半行,一句完整的话待分成两次说才够,显得很虚,好像精力很快就耗尽了一样。 我为此问他是不是伤着肾了? 他没搭理我。 张果果倒有所不同了,除了一如既往没事就写日记外,她还多了一项爱好——玩手机。 刘快口给她买了一个手机,她现在大多数时间都在玩上面的东西,整天啪啪啪的打字,也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我期间偷偷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对面的人竟然是吴天! 这臭小子真是有事没事就骚扰张果果,屁大点事都要发个消息。 倒不担心什么,反正果果现在跟我们走,也不回去,就让吴天那臭小子天天单相思去吧。 “这个年纪情窦初开其实很正常。”我哥开着车道:“就像我当年看上我们班姑娘的时候一样,一见钟心,坠入爱河,无法自拔,小伙子嘛,要多点尝试,这在以后就是青春的回忆。” 我听他这么说,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你的青春回忆里有没有这么一件事,就是你当年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时候,把咱俩的石头拿去打磨成了戒指,送给自己的初恋女友了,结果最后还被咱爸追到人家家里给要回来了。” “…”我哥白了我一眼,沉默半天道:“其实那姑娘挺好的,我们当初谈了很久的恋爱,后来可惜了。” 我闻言笑道:“是吗?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 他犹豫了半天,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叹气道:“不提也罢。” “你好歹有个初恋女友,不像我,唯一的初恋女生,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双高跟鞋,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我看了看供在车厢柜子里的高跟鞋。 它是我们整个车里享受最高待遇的一位,几乎每天都有人给烧香烧钱,可以说是香火不断。 我哥开着车,目视前方,突然语气平静的问:“你说,把我救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我心头咯噔一声,就像被电了一下,骤然惊醒,扭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可能是不习惯吧。”他笑了笑,沉默半天,很久才道:“图穷,把我救出来,可能会害死更多人。” 我没有说话,车窗外的天空很阴暗,就像在炼狱的时候一样,黑暗笼罩着整个天空。 “老实说,是对是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他没有回应我,开着车在冗长寂静的公路上行驶。 两天后我们到达了河南,去了马龙定位的地方,在那里和他碰上了面。 马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和刘信年龄大小差不多,长的很精神。 一见到我们的时候,抓住手激动万分道:“好同志,千盼万盼,你们终于来了!” “久等了,咱们什么时候能过去?”我问他。 “随时可以。”他道:“学校在县城下的一座村子里,距离这里不远,开车的话,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在村子里?”我哥闻言皱起眉头:“什么村子?” “水洼村。”马龙道:“我们小的时候生活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当时由于村子里的孩子都没地方上学,所以县里决定拨款建造一所。” “在进行学校选址建设时,本来要建在别的地方,后来发现只有水洼村环境好一点,所以就定在这里了。” 我闻言点点头,问他:“先不说学校,先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村子?” “村子面积不算大,我小的时候住的人家就不多,后来更多人都搬到城里去了,随着越来越多人走,学校也没人去了,慢慢就荒废了,我前几天回去过一趟,留在那里的,就只有几户人家了。” 我们了解个大概,开着车前往水洼村。 马龙刚上车看到窗户上挂着一条蛇,吓得差点没晕过去,我让他放心,它不攻击人。 他看着蛇像是想起什么:“我好像见过这条蛇,在刘信的直播间,当时你们好像就带着它,对了,说起直播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什么问题?” “你们…在直播间里的东西,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演得的?” 我闻言和我哥对视一眼,没有立马回答。 过了片刻,我哥边开车边道:“你觉得真那就是真,你觉得假那就是假。” “我觉得…应该是假的吧?”马龙疑惑道:“那些鬼怪,在现实世界,也不可能是真…诶?这不是那双高跟鞋吗?卧槽!怎么还烧着香呢?!” 他说着话,回头不经意间看到了供起来的红色高跟鞋,脸色骤然一阵惨白。 第一百四十四章:小学 但凡看过刘信直播间的人,都不可能不认识这双高跟鞋。 为了使马龙放心,我忙解释道:“这是道具,并不是真的,烧香也只是图个吉利,毕竟靠它我们才火起来。” 他听我这么说,显得仍有些半信半疑,但也没再多问什么。 我们开着车用了两个小时左右,到达了水洼村。 整个村子都围在树林里,没有通往的路,也没有人烟,显很是荒凉。 我们车子开不进去,只能下来步行,由马龙带路穿过大片树林。 林子里到处都是孤坟,有的竖着墓碑,甚至还缺了一个角,有的则光秃秃的,连杂草都没有。 “我小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去世后都埋在这片林子里。”马龙边带我们穿过坟地边解释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坟头,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这样子。” 我扭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忽然注意到在成群的坟堆中蹲着一个小孩。 这小孩脸色有些发白,表情冰冷,他蹲在一座坟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注意到我的目光后,立马起身跑走了。 “那是村子里的小孩吗?”我指着跑走的小孩疑惑的问马龙:“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这地方?” 他看了一眼道:“可能是谁家的孩子吧,小的时候我和刘信也喜欢来这地方玩,这种地方能让孩子们有种探险的感觉。” 我没有说话,疑惑的看向小孩跑走的方向,有股说不出的奇怪感。 穿过森林后来到了村子里,能看出来村子里确实没多少住户了,很多房子都空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少数的几个门还开着。 “沿着路走尽头左拐就是学校了。”马龙带着我们继续走,我和我哥看着道路两旁的老房子,很是荒凉,其中有很多墙壁上面还刷着油漆,写着以前的各种宣传标语。 这种感觉很让人不安,明明一个村子里到处是房子,却都没人住,像是空村一样。 马龙说:“现在这时代哪还有多少人愿意住在村子里,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这老房子留下来,也就是等以后拆迁,估计还能赔不少钱。” 我点点没说话,沿着一条直路往前走,很快来到尽头左拐后又走了一段,来到了他所说的学校。 这是一座小学,学校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小,两侧用不到两米的围墙垒起来,上面还刷着红漆,左边墙上写着好好学习,右边写着天天向上。 学校大门是栅栏式的黑色铁门,上面锈迹斑斑,一片发黄,门里挂着一把锁。 透过门往里看,学校里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异常凄凉。 “你确定刘信来这里了?”我哥看着荒芜的学校满脸疑惑:“这可不像是有人的地方。” 马龙不安道:“学校在八年前就已经荒废关闭了,正常人也不会来这里,我只是想不明白…刘信为什么会说来找妹妹呢?” “你对他妹妹了解多吗?”我询问他,想看能不能知道点什么。 他却摇头道:“不多,刘甜去世的时候,我们都还很小,我和她接触很少,但印象中她是个可爱活泼的女孩。”他说着顿了顿,望着空荡的校园不安道:“我只是害怕刘信会出事。” “有我们在就出不了事。”我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墙边看了看,助跑两步身子一跳爬上了墙头。 “多说无益,先进去看看。”我跟在我哥身后爬上去,这围墙只有不到两米高,很容易就翻过去了。 我从墙头上跳下去,还没到地面,就发现在墙后面有一排孤零零的坟头。 “草!”此时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不偏不倚正好跳到坟头上,一脚踩在上面。 与此同时我哥和马龙也跳了过来,看到面前一排坟头脸色当场一变,想收脚也来不及了。 两人同时踩在两座坟头上,三人六目相望,有些愣神。 “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坟?”我哥忙从坟头上跳下来,瞪眼看着马龙。 他也直挠头,茫然道:“这…我也不清楚…听说学校以前是建在坟堆上的,但我们上学那会,整个校园就只有一座啊…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 “会不会是村子里有人死了之后,给埋到这里了?”我脑海里跳出一个想法。 “应该不会吧…这不是拿学校当坟场吗?”马龙听我这么说,脸色很不安。 我害怕吓到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我哥倒是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鉴于我们两个经历过那么多事,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离开坟头往前走,这校园不大,站在教学楼前抬头看去,一共就只有六楼,且整个楼前堆满了落叶。 因为是来找刘信的,我们便从一楼找起,教室里异常昏暗,木制小课桌落满了灰尘。 黑板上还有没擦去的字迹,给人一种好像还在上课的诡异感。 “刘信…你在里面吗?”马龙每走到一间教室都会问一句,声音传进空荡荡的教室,引起嗡嗡的回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哼哼一样。 我将整个一楼所有的教室都观察了一遍,发现它们布局摆设如出一辙,不一样的只有课桌的数量而已,有的教室课桌多,有的则明显少很多。 “你们当初上学的时候,这是几年级的教室?”我问马龙,发现这些教室里的桌椅都特别小。 他想了想道:“好像是一年级,因为当时这是几个村子里唯一的小学,从一楼到六楼,也就是从一年级到六年级。” 我哥听他这么说,突然插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刘信他妹妹,是从三楼摔下来的对吧?这么说,她当时只有三年级?” “对,那个时候我们五年级,他妹妹比刘信小两岁,刚上三年级。”马龙肯定道。 “那就直接去三楼吧。”我哥不喜欢拐弯抹角,干脆直奔主题往三楼去。 我跟在后面,肥仔突然道:“你有没有不对劲。” “怎么了?”我听他这么说,立马停下了脚步。 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回头朝四周看了看,目光有些警惕:“我总觉得,四周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我闻言看向四周没有说话,我哥此时已经奔上了二楼,马龙见我停了下来,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你先上去,我等一下。”我走下楼梯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被肥仔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么一种感觉,很强烈,就好像正自己被人偷偷跟踪着一样。 我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将无它放了出来,道:“你体积小,不易察觉,在这里守着,要是真有什么人,立马来找我。” 无它闻言转了两圈,随后找个角落藏了起来。 我转身上了楼,很快追上我哥和马龙,他们两人已经来到了三层。 “如果刘甜真的是从炼狱中回来的,那她出来后,一定会先来自己死的地方,也就是第三层。”我正想着,走在三层过道上,就见马龙突然停在了一间教室门前,门上上面写着五个字:三年级四班。 “刘甜当初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马龙指着班级前的栏杆告诉我 们道:“她是四班的学生,当时下课依靠栏杆站着,结果栏杆断了,她直接摔了下去。” 我闻言看向面前的栏杆,伸手摸了摸,长年的荒废让其变得冰凉无比。 我哥没有说话,反而伸手试图拉开四班教室的窗户。 马龙见状问他干什么? 我哥拉了半天没拉开,窗户都从里面锁上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皱眉道:“我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人在上课。” 第一百四十五章:手机里的我们 他这话把马龙吓得脸色一阵惨白:“你…你说什么呢?” 我哥没有回应他,见窗户拉不开,门也锁着,干脆用肘部撞开了玻璃,才将窗户给拉开,随后直接钻进了教室里。 马龙看见我哥这样子,整个人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要干嘛?” “谁知道呢。”我趴在窗户边往里看去,发现我哥在跳进昏暗的教室后,开始笔直的朝黑板走去。 我顺着他的方向去看,就见黑板上写着一行凌乱的粉笔字,这些字体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像是个孩子写的。 最低下还有一行小字,由于光线太暗,在外面看不清,就问我哥:“最下面写的什么?” 他身子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我,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写的是:哥哥今天来找我了。” 我闻言身子一颤,但很快冷静下来。 可马龙听见这话却吓坏了,忙趴在窗口上探头去看,瞅了半天看见那好行字后,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这…这谁写的?” “刘甜。”我见他这么害怕,忍不住笑了笑,这么一说,马龙更害怕了,握拳锤了我一下:“你别闹!” “我没闹啊!”我辩解道:“你想,这地方不可能有人来吧,能写这话的还有谁?” “…”他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我哥从教室里出来了,他道:“先去别的楼层看看吧。” 我们跟在他身后上了楼,马龙这会已经不淡定了,问我世上是不是真有鬼? 我简单道:“有。” 他闻言顿时愣了,表情快哭了:“…你不应该先神秘的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吗?”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等上了四楼就发现情况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整个走廊中央横七竖八的堆放着许多桌椅板凳,刚好卡在中间,将整条走廊分成两部分。 “这些凳子堆的,就好像不想让人过去一样。”我哥站在凳子边透过缝隙往后看了看,发现凳子后面的走廊却是空荡荡的,说明这些凳子是故意拦在这里的。 “后面有什么特别的?”我哥问马龙。 他这会害怕的心不在焉,见我哥这么问,忙回忆着不安道:“四楼…印象中上学那会,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非要说特别,也就四这个字不怎么吉利吧。” 我哥闻言没说话,伸手去推了一下凳子,结果惊讶的发现这些凳子堆在一起跌的很结实,使劲推了两下,硬是没动静。 “先去别的地方吧。”我哥往走廊另一端过去,这些教室没什么特别的,里面全是灰尘,光线阴暗,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刘信这混蛋到底去哪了?”马龙看着阴暗的教室,脸色不太好看,他这会已经有些不舒服了,只想赶快找到人离开这。 “就算来这里,但现在已经几天了,也该走了吧?”他自言自语着,掏出手机给刘信打了过去。 我本想安慰他两句,结果这时,忽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叮铃叮铃”响了起来。 声音突如其来,我们三人都愣了,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只有马龙眼珠子瞪的极大,满脸恐惧,说话都不利索了:“这是…刘信的手机在响?” 这声音悠悠扬扬传来,一时间让人分不清究竟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极其诡异。 “别挂断!”我哥忙皱眉转身寻声去找,我也集中注意力去听,刚要分辨出是从哪传来的,忽然声音愕然而止! 我哥回头疑惑的看着马龙,正要说什么,却发现他身子发抖满脸惊恐:“我没挂…它自己挂的…” 正说着话,突然马龙手里的电话又自己响了起来,吓得他身子一颤低头去看,眼神惊恐无比,就见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者——刘信! “接!”我哥走过来,马龙握着手机吓得不轻,犹豫半天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刘信?” 电话那头只有“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没有人说话。 “刘信,是你吗?我是马龙。”他对着电话连问几句,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我突然从电流声中听到一阵呼吸声,这声音和电流混合在一起,极其不易察觉,但仔细听还是能分辨出来,就像有人对着手机在用力呼吸一样。 我不由的皱起眉头来,想了一下对电话道:“刘信,你粉丝长了十万。” 呼吸声停了下来,电流也消失不见,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刘信?”我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突然电话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笑声:“呵呵…” 声音响了两下,电话“嘟”的一声被挂断了。 就这两声,让我们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抬眼再去看马龙,他手都在抖,立马把手机塞给我,转身就往楼下走。 “干什么去?手机不要了?”我追上去道。 “不要了,我去外面等你们。”他这会彻底吓坏了,一秒也不愿意多待下去。 我拦住他不让走,以免出意外,正说话间,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忙低头去看,发现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刘信,上面写着一句话:我在六楼。 “在六楼。”我把短信给马龙看,他看到短信愣了一下,咽了口唾液,犹豫才决定留下来。 见他不走了,我才松口气,但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因为我刚才说在六楼,但没说谁在六楼。 也许发短信的根本就不是刘信,而是他死去的妹妹呢? 不过这话没告诉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咱们去六楼找到他就走,你就当来回忆童年母校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透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同时,我向我哥偷偷使个眼色,他立马会意,从腰间掏出测鬼刀直接上了六楼。 我带着马龙往上走,刚上到六楼,就看到走廊正中央的地面上扔着一部手机,屏幕亮着,很是刺眼。 “是刘信的手机!”马龙看到手机叫出声来,想过去捡,可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犹豫道:“还是你去吧…” 我笑了笑走过去捡起手机,可等看到上面的东西后,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已播放完成的视频,将进度条拉会开头,屏幕上开始播放出画面。 首先从视频的位置来看,是站在六楼拍摄的,画面从一开始,镜头就正对着学校的大门。 视频里没有任何声音,一片死寂,镜头对着大门没有任何变化,持续了大概二十秒钟左右,突然大门处有几个人影走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忙放大去看,顿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大门处的三个人——是我们! “有人在拍我们?”我哥站在旁边看到视频愣了一下,此时视频里的我们在大门处站了一会,开始翻墙头跳进来。 视频的镜头始终在跟着我们,像是无形的摄像头一样,从一楼到六楼,直到最后我朝手机走过来时,才戛然而止。 我看完之后顿时脑门一阵冒汗:“有人拿着手机一直在偷拍我们?” “从视频的角度来看,它好像一直蹲在角落里。”我哥皱起眉头,目光突然在整个六楼扫了一遍,语气变化道:“它现在…是不是就在哪看着我们呢?” 我没说话,马龙见我们在这边站着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就着急的走过来道:“能找到刘信吗?” “能找到,不过要想找到刘信,待先找到他妹妹才行。”我哥直截了当道。 马龙也不知道听清没听清,一个劲点头道:“哦哦…能找到就好能找到就…等等,你说先找谁?!” 第一百四十六章:背上的人 我和我哥闻言愣了,忙看向马龙的后背。 从我们的视角来看,他背上什么也没有,但从肥仔的视角去看,上面确实趴着一个小孩。 马龙这会正揉着肩膀,手刚好按在小孩的头上,搓过来搓过去,自己却浑然不知,还在疑问凳子怎么会掉下来? 我忙和肥仔融合,透过猫眼去看,就见他的背上趴着一个大概十多岁的孩子,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动不动,眼神诡异。 见我在看它,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跳下来跑了。 我急忙拉着我哥追过去,马龙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愣在原地:“诶?你们跑什么?” 那小孩跑的很快,飞快穿过过道,来到学校后面的一片空地上,跑着跑着,突然往地下一跳,消失不见了。 “没了?”我追到跟前顿时愣了,忙四下寻找,这地面上什么也没有:“难道我脚下就是尸坑?” 我正想着,我哥突然指了指前方,脸色大变,一言不发。 我看到他这样子,心头咯噔一下,觉得不妙,忙顺着目光看去,顿时愣了。 学校空地后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这棵树枝繁叶茂,和冬天这个季节很不相符。 但最恐怖的是,在枝上挂满了死人,它们腐烂的身体垂下来,像是一只只倒挂的蜘蛛,被风轻轻一吹,微微晃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恐怖的声音。 一个女人正站在树下,背对着我们,抬头看着挂满的尸体,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树上还坐着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她手上抓着一根用来挂尸体的绳子,正往树枝上拴着。 我看到这场景,尤其是挂满尸体的梧桐树,整个人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脊背一阵发凉。 马龙此时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当场“嗷”的一声坐地上了,吓得脸色惨白,两腿发软连站也站不起来了:“我的妈呀!妈呀!ohmygod!”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出声,那站在树下的女人和坐在树上的小孩突然注意到了我们。 尤其是那个女人,身体没有动,整颗脑袋却以一百八十度诡异的姿势旋转到背后,面朝我们方向,头发盖住脸,直接倒着走了过来。 “快走!”我哥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拖着马龙往后跑,可马龙这会已经吓坏了,拖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两腿就跟机关枪似的,抖个没完。 “来不及了!”我见那女人很快要过来了,急忙掏出从炼狱中带出来的斧头和肥仔融合,正准备动手,突然它停了下来,站在距离我们大概二十米的位置处,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我哥也已经和熊一二融合准备进行战斗,结果没想到对方不动了。 我们两个并肩站着,马龙躲在后面吓得都快哭了:“这…这他妈是撞鬼了啊!刘信你大爷地!我就不该来找你!” 那女人站了一会,脑袋动了动,突然往后走去,又回到了树边抬头站着,完全没有要搭理我们的模样。 它回到树边后,坐在树上的小女孩突然唱起歌来:“一起来玩捉迷藏!一起来玩捉迷藏!听到歌声快快跑,它们要来抓人喽!” 歌声非常空灵干净,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小女孩唱着,树上挂着的成群的尸体忽然一起摆晃了起来,开始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偷笑一样。 马龙捂着耳朵不敢听,我哥站在最前面,脸色极其凝重,看着巨大的梧桐树,四周明明没有风,尸体却像是被吹起来了一样,大有要掉下来的样子。 “听到歌声快快跑!它们要来抓人喽!”小女孩在树上唱着,手里拿着一条麻绳,由于树枝太茂盛,把她的脸都挡了起来,也看不见究竟长什么样子。 随着歌声的不断,挂在树上的尸体,突然“砰砰砰”齐刷刷掉了下来,就像是从树上抖落的雨水一样,哗啦一下全落在地上。 “要去抓人喽!”小女孩笑了起来,与此同时,成群的尸体扭曲着从地面上爬起,朝我们狂奔而来。 “马龙,跑!”我哥头也不回后踢了一脚,马龙反应过来拔腿就跑,成群的尸体奔来,黑压压一片,脚步声连天。 这种场景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我和肥仔融合后,移动速度大幅度上升,望着第一个冲过来的尸体,咬紧牙关握住斧头,身子猛地一跃跳过去,对准其脑门就是自信的一斧头。 “铛”一声响,斧头砍在它头上,结果就跟砍在了铁块上一样,坚硬无比,瞬间震的我整条胳膊都麻了。 与此同时,尸体被砍了中后,身体却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怒吼着抓住我,张开嘴便咬。 它一张嘴我愣了,忙皱眉捂住鼻子挣扎:“好他妈臭!” 整个人差点没被熏晕过去,尸体嘴巴里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就跟发臭的鸡蛋一样。 与此同时,它张开嘴的瞬间,我就看到在其牙槽处长着两颗尖牙。 这两颗牙触目惊心,我看到时心头一颤,脑海里立马联想到什么,不敢相信:“这是…僵尸?” 忙用手挡着尸体,同时摸了一下它的手臂,这才发现它们的身体极其僵硬,好似钢铁一般。 我哥显然也发现了,他手里那把测鬼刀都快弯了,结果也没能伤其分毫。 急忙往后退开震惊道:“我还以为这些东西只是电影里才有!真该把那帮术士也带过来!” “可那个小女孩,她不像是僵尸啊,却为什么能控制这些僵尸?”我心生疑惑,有些摸不清状况了:“这年头鬼和僵尸都合作,还让人活吗?” 我哥分神之际,面前一只僵尸怒冲而来。 他此时已经完全来不及躲了,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我哥热血心性上头,面露出视死如归的精神。 张嘴大喝一声,两腿一蹬,顶着肩膀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和僵尸撞在一起,视觉冲击力极强,这场景瞬间让我想起了一个著名的运动——相扑! 随后他整个人就惨叫着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两下连,熊一二也给甩了出来。 “直接摔分离了?!”我看到这场景当场愣了,再抬头去看僵尸,被撞了一下,却只是往后滚了一个跟头,身子挣扎着很快爬了起来。 我哥被撞懵了,坐在地上捂着头,浑身是土,满脑袋的血,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赶紧跑!”我拽起他就跑,同时熊一二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后,大批僵尸追赶而来,身后响起小女孩兴奋的笑声:“找到你们了!找到你们了!” 我们速度极快的跑回过道,隔着长路就看到马龙正在对面踩着坟头爬墙呢,结果爬了半天都没能上去。 听到身后奇怪的声音,忙回头看来,吓得“我的妈呀”一声,连蹬带爬踩着墙壁往上。 这人要是越急,就越容易出错,马龙这会越想爬上去,偏偏就爬不上去。 两腿疯狂乱蹬着,墙皮都蹬秃噜了也没上去,整个人急得要哭。 “快出去!”我大喊催着他。 马龙望着冲来的僵尸,此时整个人已经彻底崩溃了:“我…我上不去了!” 所幸的是这些僵尸跑的速度并不快,很快我们就和它们拉开一大段距离。 急忙跑到墙边,一把托着马龙的屁股将他送上去。 随后和我哥一起扒着墙头上去,等爬到墙上时,大批哦哦僵尸已经来到了墙边,它们似乎都不会攀爬,全围在墙下伸手怪叫着。 我蹲在墙头上,透过成群的僵尸,就看到教学楼前站在那个小女孩,她牵着被头发挡住脸女人的手,目光阴冷的盯着我,模样恐怖让人不安。 第一百四十七章:僵尸和鬼 我和我哥闻言愣了,忙看向马龙的后背。 从我们的视角来看,他背上什么也没有,但从肥仔的视角去看,上面确实趴着一个小孩。 马龙这会正揉着肩膀,手刚好按在小孩的头上,摸过来摸过去,自己却浑然不知,还在疑问凳子怎么会掉下来? 我忙和肥仔融合,透过猫眼去看,就见他的背上趴着一个大概十多岁的孩子,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动不动,眼神诡异。 见我在看它,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跳下来跑了。 我急忙拉着我哥追过去,马龙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愣在原地:“诶?你们跑什么?” 那小孩跑的很快,飞快穿过过道,来到学校后面的一片空地上,跑着跑着,突然往地下一跳,消失不见了。 “没了?”我追到跟前顿时愣了,忙四下寻找,这地面上什么也没有:“难道我脚下就是尸坑?” 我正想着,我哥突然指了指前方,脸色大变,一言不发。 我看到他这样子,心头咯噔一下,觉得不妙,忙顺着目光看去,顿时愣了。 学校空地后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这棵树枝繁叶茂,和冬天这个季节很不相符。 但最恐怖的是,在枝上挂满了死人,它们腐烂的身体垂下来,像是一只只倒挂的蜘蛛,被风轻轻一吹,微微晃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恐怖的声音。 一个女人正站在树下,背对着我们,抬头看着挂满的尸体,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树上还坐着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她手上抓着一根用来挂尸体的绳子,正往树枝上拴着。 我看到这场景,尤其是挂满尸体的梧桐树,整个人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脊背一阵发凉。 马龙此时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当场“嗷”的一声坐地上了,吓得脸色惨白,两腿发软连站也站不起来了:“我的妈呀!妈呀!ohmygod!”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出声,那站在树下的女人和坐在树上的小孩突然注意到了我们。 尤其是那个女人,身体没有动,整颗脑袋却以一百八十度诡异的姿势旋转到背后,面朝我们方向,头发盖住脸,直接倒着走了过来。 “快走!”我哥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拖着马龙往后跑,可马龙这会已经吓坏了,拖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两腿就跟机关枪似的,抖个没完。 “来不及了!”我见那女人很快要过来了,急忙掏出从炼狱中带出来的斧头和肥仔融合,正准备动手,突然它停了下来,站在距离我们大概二十米的位置处,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我哥也已经和熊一二融合准备进行战斗,结果没想到对方不动了。 我们两个并肩站着,马龙躲在后面吓得都快哭了:“这…这他妈是撞鬼了啊!刘信你大爷!我就不该来找你!” 那女人站了一会,脑袋动了动,突然往后走去,又回到了树边抬头站着,完全没有要搭理我们的模样。 它回到树边后,坐在树上的小女孩突然唱起歌来:“一起来玩捉迷藏!一起来玩捉迷藏!听到歌声快快跑,它们要来抓人喽!” 歌声非常空灵干净,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小女孩唱着,树上挂着的成群的尸体忽然一起摆晃了起来,开始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偷笑一样。 马龙捂着耳朵不敢听,我哥站在最前面,脸色极其凝重,看着巨大的梧桐树,四周明明没有风,尸体却像是被吹起来了一样,大有要掉下来的样子。 “听到歌声快快跑!它们要来抓人喽!”小女孩在树上唱着,手里拿着一条麻绳,由于树枝太茂盛,把她的脸都挡了起来,也看不见究竟长什么样子。 随着歌声的不断,挂在树上的尸体,突然“砰砰砰”齐刷刷掉了下来,就像是从树上抖落的雨水一样,哗啦一下全落在地上。 “要去抓人喽!”小女孩笑了起来,与此同时,成群的尸体扭曲着从地面上爬起,朝我们狂奔而来。 “马龙,跑!”我哥头也不回后踢了一脚,马龙反应过来拔腿就跑,成群的尸体奔来,黑压压一片,脚步声连天。 这种场景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我和肥仔融合后,移动速度大幅度上升,望着第一个冲过来的尸体,咬紧牙关握住斧头,身子猛地一跃跳过去,对准其脑门就是自信的一斧头。 “铛”一声响,斧头砍在它头上,结果就跟砍在了铁块上一样,坚硬无比,瞬间震的我整条胳膊都麻了。 与此同时,尸体被砍了中后,身体却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怒吼着抓住我,张开嘴便咬。 它一张嘴我愣了,忙皱眉捂住鼻子挣扎:“好他妈臭!” 整个人差点没被熏晕过去,尸体嘴巴里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就跟发臭的鸡蛋一样。 与此同时,它张开嘴的瞬间,我就看到在其牙槽处长着两颗尖牙。 这两颗牙触目惊心,我看到时心头一颤,脑海里立马联想到什么,不敢相信:“这是…僵尸?” 忙用手挡着尸体,同时摸了一下它的手臂,这才发现它们的身体极其僵硬,好似钢铁一般。 我哥显然也发现了,他手里那把测鬼刀都快弯了,结果也没能伤其分毫。 急忙往后退开震惊道:“我还以为这些东西只是电影里才有!真该把那帮术士也带过来!” “可那个小女孩,她不像是僵尸啊,却为什么能控制这些僵尸?”我心生疑惑,有些摸不清状况了:“这年头鬼和僵尸都合作,还让人活吗?” 我哥分神之际,面前一只僵尸怒冲而来。 他此时已经完全来不及躲了,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我哥热血心性上头,面露出视死如归的精神。 张嘴大喝一声,两腿一蹬,顶着肩膀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和僵尸撞在一起,视觉冲击力极强,这场景瞬间让我想起了一个著名的运动——相扑! 随后他整个人就惨叫着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两下连,熊一二也给甩了出来。 “直接摔分离了?!”我看到这场景当场愣了,再抬头去看僵尸,被撞了一下,却只是往后滚了一个跟头,身子挣扎着很快爬了起来。 我哥被撞懵了,坐在地上捂着头,浑身是土,满脑袋的血,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赶紧跑!”我拽起他就跑,同时熊一二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后,大批僵尸追赶而来,身后响起小女孩兴奋的笑声:“找到你们了!找到你们了!” 我们速度极快的跑回过道,隔着长路就看到马龙正在对面踩着坟头爬墙呢,结果爬了半天都没能上去。 听到身后奇怪的声音,忙回头看来,吓得“我的妈呀”一声,连蹬带爬踩着墙壁往上。 这人要是越急,就越容易出错,马龙这会越想爬上去,偏偏就爬不上去。 两腿疯狂乱蹬着,墙皮都蹬秃噜了也没上去,整个人急得要哭。 “快出去!”我大喊催着他。 马龙望着冲来的僵尸,此时整个人已经彻底崩溃了:“我…我上不去了!” 所幸的是这些僵尸跑的速度并不快,很快我们就和它们拉开一大段距离。 急忙跑到墙边,一把托着马龙的屁股将他送上去。 随后和我哥一起扒着墙头上去,等爬到墙上时,大批哦哦僵尸已经来到了墙边,它们似乎都不会攀爬,全围在墙下伸手怪叫着。 我蹲在墙头上,透过成群的僵尸,就看到教学楼前站在那个小女孩,她牵着被头发挡住脸女人的手,目光阴冷的盯着我,模样恐怖让人不安。 第一百四十八章:李大兴 从墙头上跳下来的瞬间,学校里的声音骤然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马龙坐在地上吓得不轻,浑身都在哆嗦,而我哥被撞了一下,整个人脑袋到现在还在嗡嗡作响,扶着墙壁说不出话来。 只有我还好一点,回头看着校园的教学楼,整个人感到极其疑惑:“这学校里,怎么会有僵尸呢?这些尸体都是从哪来的?” “我要回家…我不管!我要回家…”马龙扶着墙站起来,满脸的泪痕,像是一位失足待解救的少女。 这时,从村子的路那头过来一个人,这人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嘴里还吹着口哨,悠悠哉哉的模样。 他看到我们几个陌生人时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马龙后,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这是?” “鬼!学校里有鬼!”马龙看到有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过去。 这男的闻言笑了笑,停下自行车道:“光天化日哪有什么鬼?”他说走到校园门口,隔着大门往里看道:“我在村子里都住了三十多年了也没见过鬼,哪有什么鬼,都是自己吓自己!” “估计再有一个月,这学校就要拆了。”男人道:“县里准备把这地方弄成一个养鸡场,说是要带村子脱贫致富,你们信吗?反正我看是来不及喽。” 我打量一番这个男人,皮肤黝黑,三十多岁的模样,给人一种实实在在农民人的感觉。 我好奇的问他:“你是水洼村的人?” “啊,是,我叫李大兴。”他朝我们伸出手道:“你们不是村子里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他突然这么一问,我硬是没能想出来怎么回答。 倒是我哥立马握住他的手,嘿嘿笑道:“不满您说,其实我们就是县里派来私下考察拆迁的人,想看看具体情况,鄙人姓苟,名富贵,这是我搭档,莫相忘。” “…狗富贵,猫相忘?”李大兴一副我没上过学你别骗我的表情,震惊的看着我们俩。 我哥笑了笑,把话题接过去道:“幸会幸会,您能跟我们说说这个学校的情况吗?” “这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村子里人都搬出去了,也没学生会在这上学了,所以就荒废了,这一废就是很多年,你们要拆,也不早拆,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说的是啊,还是我们疏忽了,对了,我听说…这学校以前死过人是吗?” “哪个学校没死过人!”李大兴乐道:“这学校原本就属于公办,可放到现在都用不上了,当年建设的时候,很多设施都不完善,再加上非典那两年,别说学校了,就连村子里都没少死人。” “这样啊,我还听以前的人说,学校里挖过一个大坑,里面扔了很多死人是吗?” “连这事你都知道啊。”李大兴声音放小道:“我上学那会这学校还没建设,虽然没在学校里上过,但没少进去溜达,那两年非典严重的时候,确实死了不骗少人。” “当时管的严啊,甭管活人还是死人,都不让往外出,也不让往外进,所以在学校里死掉的都扔在坑里了,你要拆迁,现在朝那块地挖几米,估计能挖出不少白骨。” 他说到这,我立马问了一句:“照这么说,你在村子里应该已经很长时间了,那你知道非典发生之前,学校里曾出过意外,死过一个小女孩吗?” 我问完这话,突然发现他脸色不易察觉的变了变,像是触碰了什么一样,稍纵即逝,很快正常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拆迁的问这些干嘛?到时候车和人一过来,推墙不就完事了。” 他像是故意把话题岔开了一样,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看在眼里,心里留意一下,但嘴上什么也没说。 这时,马龙脸色突然变了变,在旁边偷偷拍了我一下,悄声道:“你快看…那个驼背的老头…” 我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大概五十米左右,有一颗大树。 由于树长的比较茂盛,树下的光线有些暗,但仔细去看,还是能看出树后面藏着一个人。 这人身子有些弯,只露着上半身和脑袋,像是在偷偷摸摸的观察我们一样,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站在校门口的那个驼背老头。 李大兴见我们目光奇怪,也扭头看过去,一眼瞅见树后的老头,忙放下车子走了过去:“爸!你怎么在这躲着?我为了找你把村子都转几圈了!” “爸?”我们三人听到这称呼都愣了,面面相觑,感到惊讶。 李大兴从树后面把老头带出来,这老头像是不情愿的样子,身子往一侧倾斜着使劲想跑。 “您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吗?!”李大兴语气也显得有些疲惫和无奈,任由老头怎么揪,他就是不松手。 “这是你父亲?”我哥犹豫着问了一句。 “是…看起来不像是吗?”他苦笑道:“这都是村子里的怪病引起的,大家都说是非典当初留下来的,可谁又知道呢?很多人从村子搬走就是因为这个,留下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得了病的。” “那你为什么没走?”我好奇的问。 这个问题像是触碰到了他的内心深处,让他的表情挣扎了一番道:“我?算了吧,我跟那些离开的人可不一样,他们没心没肺,都是白眼狼,把自己家里得病的人留下来不管不顾,等死了甚至不愿意回来埋…如果我像他们一样也走了,那我爹就真没人照顾了,人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放弃身边的亲人。” “那些人,小时候都是喝着村子里的水长大的,结果倒好,现在反而嫌弃这地方,人心浅薄啊。”他说着话,拉着老头,准备离开道:“我不给你们说了,先带着父亲回去了,你们今早让人把这地方拆了吧,不管能不能致富,养点鸡,还能显得热闹些。” 他带着老头走了,马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这哥们真是个大孝子,让人佩服,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忍不住让我想起一篇文章来,它出自名家朱自清之手…” 我哥却在一旁皱眉思考打断他道:“是不是孝子,这个倒不清楚,还有待考证,但我总觉得,他老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有一种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感受,你觉得呢图穷?” 我想了想,也觉得有问题道:“是有点奇怪的感觉,他说话和谈吐的样子,让人觉得不像是生活在村子里几十年的人,反倒像是刚才大城市回来,而且,我很在意他们所说的那个怪病,这很可能和学校里的僵尸有关。” “眼下要想找到刘信,就必须先想办法弄清学校里的状况才行…要不我们偷偷跟过去看看?” 我提出建议,我哥立马点头同意,他也有这个想法。 马龙却表示誓死不从,铁骨铮铮,结果被我哥用手指头敲了两下脑门后,被迫跟过来了。 其实马龙和刘信有点相似,毕竟两人是发小,但总的来说也不一样,刘信这家伙嘴贫,马龙这一点倒是个弱势,因为他的话不多。 要说两人最相似的一点,那倒极其吻合,就是怂。 刘信干很多事都怂,马龙也怂,但刘信怂的有骨气,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凭本事怂怎么了?我就是怂怎么了? 他是怂出了骨气,马龙可就没有这一点了。 被我哥敲了两下脑门之后,变成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跟在后面。 第一百四十九章:你不是人? 我们偷偷跟着李大兴往村子中心去,路上就看到道路两旁家家户户都紧关着门,仅有几家开着,但也不见有人出来。 一路跟过去,一个人也没看见,整个村子里静悄悄的,到处是死气沉沉的景象。 李大兴带着自己父亲往村子里走,可奇怪的是,这老头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一直挣扎着想跑,张嘴乱叫,可就是说不出话来,像是个哑巴。 李大兴一开始还好声好气的拉着他走,可到后来像是被折腾烦了,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过来。 我们三个躲在石头后面,正要出来,见状吓得急忙把头缩回去,偷偷猫着眼去看。 就见李大兴警惕的看了一圈,并未察觉到异常,突然吐口唾液不耐烦道:“糟老头子,真他妈麻烦!” 说着话,一把揪住老头的衣服拉过来,老头吓得挣扎着想走,可还没来得及跑。 李大兴从兜里不知道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来捂在了老头脸上,很快,老头停止了挣扎,昏死过去。 “每次都让我来做这种事,那帮子家伙整天游手好闲,真他妈烦!”李大兴破骂几声,见老头没了动静,托起来放到自行车上将其绑起来。 我们蹲在石头后面看在这一切,脑门直冒汗:“那老头…难道不是他爹?” 李大兴距离我们五十米有余,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他绑好老头后推着自行车开始往前走。 我们三个见状忙起身准备跟过去,刚一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这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尤其是在这种寂静的地方,突如其来,就像是炸雷一样听的清楚。 我听背后的声音,整个人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离我们几十米远的李大兴,听到声音后,车子骤然“吱”的一声停了下来,老头绑在车上因受到惯性也被摔在了上。 他背对着我们,站在远处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场面一片死寂。 此时我们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戴着草帽,手里拿着把斧头,怀里抱一堆木块,似乎是砍木去了。 他说完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抬头看到了远处的李大兴和摔在地上的老头,顿时愣在原地,怀里的木材“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们三个站在中间,谁也没有打破场面,时间静止了两秒钟左右,身后突然传来奋力蹬车子的声音,回头一看,李大兴脸色狰狞轮起斧头骑着车子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马龙看到这一幕懵了,刚转过身,面前四十多岁的男人,也跟着抡起斧头砍了过来。 “快躲开!”我哥见状,急忙扑倒马龙,斧头沿着背后衣服落下来砍了个空,发出令人打颤的声音。 这四十多岁的男人见没砍中,反而比我们还害怕,面色惊恐起来,握着斧头手都在抖,目光和我对上的瞬间,咬牙砍了过来:“你们必须要死!” 我见状忙往前一步抓住他的手,拼命抵抗。 与此同时,李大兴蹬着车子速度飞快冲了过来,到达我身后时没有丝毫减速,借着惯力直接一斧头劈了过来。 我料到他会攻击,已经和肥仔融合在一起,见斧头劈过来,忙速度极快的躲开。 斧头没有任何停顿,越过我身边,“砰”的一声砍直接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鲜血“噗嗤”喷了出来。 “啊啊啊!!”男人捂着肩膀摔在地上惨叫起来,连着我的背包给揪了下来摔在一边,高跟鞋从里面被甩了出来掉在地上。 看到高跟鞋,李大兴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脸色一阵恐惧,忙从车子上跳下来去捡。 我心头一紧,想也没想,直接从男人手中夺过斧头朝他砸了过来。 他被迫躲开,与此同时,我冲过去顶着肩膀将他扑倒在地,轮拳就打。 整个过程谁也没有说话,全都发生在一瞬间。 “混蛋!”我咬牙按住李大兴接连几拳打在他脸上,可打着打着,忽然感到不对劲,忙停手一看,发现他脸皮竟然被打烂了,露出森白的骨头,咬牙看着我,模样恐怖。 最诡异的是,他脸皮下没有任何的血和肉,只有一副骨头! “…你不是人?”我震惊的看着他脸上的白骨,整个人懵了,这一愣神之际,他猛的推开我,捡起高跟鞋就跑,同时喊了一声:“大海,快跑!” 被斧头砍中的男人闻言,咬牙捂着肩膀跑起来,血流不止。 看到他的样子,我更加疑惑了:“这个男的为什么会流血?” “图穷,鞋子在他们手里!”我哥起身要追过去,结果却被马龙一把抓住急道:“别追了别追了!咱们快走吧!要不然就真死在这了!一双鞋子而已!赶紧走吧!” “没有那双鞋,我们都待死!”我哥怒吼一声,拽起马龙追了上去。 我紧跟其后,此时李大兴跑在最前面,怀里抱着高跟鞋,那个叫大海的男人捂着肩膀跟在后面,疼得呲牙咧嘴,血流一地,速度却还很快。 这两人没一会的功夫就甩开了我们拐进一条路内,等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妈的!”我哥气的直跺脚,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躲什么躲!有本事出来!” 吓得马龙忙摆手:“别叫这么大声别叫这么大声…”那样子唯恐会把什么东西叫出来一样。 这道路两旁都是房子,全禁闭着门。 我哥喊了两声见没用,气愤道:“图穷,你去看左边,我去右边,我就不信这两个兔崽子还能凭空消失了!” 我心里也着急,匆忙点头走向路左边,我哥走向了右边,就剩马龙站在路中央,不想往左也不想往右,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走到左边,发现门关着,伸手使劲推了一下,里面发出“咣当”一声。 “从里面锁上的?”我探眼看了看:“那他们不太可能进去。” 继续走,来到第二家,伸手使劲推了一下,结果还是推不开。 又继续走,来到第三家,再伸手去推,依然没有反应。 “所有的门都关了?!”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心里担心陈卿,走到第四家再也没耐心去推,直接扬腿一脚踢过去,结果门竟然“砰”一声开了! 庭院里站着一个光身子的老太婆,至少八十多岁,正拿着毛巾在洗澡。 她听到声音,慢慢扭过头来,我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利落的把门关上了。 马龙还在后面好奇的我:“门能打开了?里面有人吗?” “有。”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有个女人在洗澡。” “真的假的?!”他闻言眼里直冒光,忙走过来要偷偷开门。 “你这会不怕了?”我见他这么兴奋问道。 “美女洗澡有什么好怕的?我问你,好看吗?” 我脑海里想起刚才那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看着马龙渴望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冷静道:“好看。” “你这家伙,看人家身子,真不老实!不过我喜欢!”他嘿嘿拍了我一把,说着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去看。 “…我先去下一家了。”我见他这么认真,忙转身离开了。 过了几秒钟,就见马龙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走了。 我哥连着推了几个门都没打开,也开始不耐烦,到最后一扇门时,本来没报希望,伸手随意推了一下,结果门却“吱”的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他愣了一下,正要推门进去,刚抬脚突然又停了下来。 我见状觉得奇怪,走过去想问他怎么回事,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发现门边的地上有几滴血,血迹指向了门后。 看到血我愣了,和我哥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心头一颤,这两人躲在了门后,恐怕正举着斧头等我们进去呢! 第一百五十章:狗群 我们两个站在门口,犹豫着没进去,心里有些打鼓。 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后面站着两个人,正举着斧头等我们进去。 虽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具体位置,但也能想象的出来,场面一时间有些僵硬,它们没动,我们也不动。 这时,我哥突然轻轻后退了两步,猛地飞起一脚踢在门上,整扇门“砰”的撞过去,顿时从后面传来“哎呀”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一把斧头直接隔着门缝朝我脸上劈了出来,“铛”一声卡在了缝中,愕然而止,斧刃停在了距离我的脸仅有几厘米的地方。 我惊出一身冷汗,忙后退两步,使劲去踹门,每踹一下,门都会撞在后面的人身上反弹回来。 接连踹了七八下,整扇门“咣当咣当”反弹个不停,像是弹簧似的来回,很快,门后终于传来李大兴崩溃的声音:“妈的!别他娘踹了!” “出来!”我上去又是一脚,两人捂着头愤怒的跑出来,转身进了院子,我们忙跟过去,结果就见院子里放着许多铁笼子,笼子里全是大型的猎狗。 “放狗!咬死他们!”李大兴一边愤怒的吼着,一边和大海打开笼子。 这些猎狗模样怪异,双眼血红看起来很不正常,而且叫声极度疯狂,满嘴的口水,像是疯了一样。 几只狗被放出,发疯似的朝我们两个冲过来。 我哥脸色大变,瞪着眼转身就往回跑:“快走快走!” 我比他还快,就在后面直接转身跑了出来,结果一不小心随手把门关上了。 他刚好跑到跟前来不及打开,直接一头撞在门上,气的在里面吼起来:“图穷!!”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我急的跺脚,忙推开门,就看到后面三只猎狗追了过来,当场飞扑而起抓在了我哥的后背,“噗嗤”一声,衣服上被抓出三道破痕。 “给我咬!狠狠的咬!吃了他们的肺!吞了它们的肝!”李大兴见我哥被攻击,兴奋的直拍手,完全没想起来旁边的大海被他砍过一斧头,而大海这会脸色明显很难看想赶快离开这里。 此时救下我哥后,我抡起斧头去砍这些疯狗,它们速度很快,而且也不傻,见斧头砍过来,纷纷往后退开,没又直接进攻,而是在旁边徘徊伺机进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隔着狗群,看着李达兴和大海,心里疑惑无比,这两个人无缘无故攻击我们,完全没有理由。 他们听到我的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奇怪的冷笑一声,道:“这个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虽然你不认识我们,但我们对你们可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你我之间的恩怨,再很久以前就有了,也许你现在不知道,但早晚会知道,对了,这双鞋我就先拿走了,看看你没了这双鞋还能有什么本事!” 说完这话,两人转身跑进院子的角落里从后门逃走了,我们被狗群拦着过不去,只能干瞪眼。 期间我大致数了一下,院子里的这狗至少十多只,而且大小不一,颜色也不尽相同,站在院子各个角落里呲牙咧嘴的瞪着我和我哥,嘴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像是准备随时进攻一样。 “。。。现在该怎么办?”我看着面前的狗没敢动弹,高跟鞋被李大兴拿走,相当于少了一份中坚力量,眼下真有什么危险,能帮上忙的,可只有烟鬼帮了。 我哥也没敢轻举妄动,看着面前的狗咧嘴笑了笑,试图进行交流道:“乖孩子,你们都是乖孩子,咱们商量个事怎么样?你们放我们走,下次来给你带骨头。” 这些狗全都瞪眼看着我们,谁也没有回应。 “除了骨头,还有罐头。”我哥不依不饶道:“实在不行,我再带点甜点什么的,你们吃过狗狼吗?上等的那种?” 我们两个虽然能和动物进行交流,但这会的作用显得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管说什么,这些狗全都干瞪着眼,一个个也不说话,只有嘴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充满了威胁感。 我哥见说了半天也没用,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愤然道:“他娘的,一群软硬不吃的傻狗!还吃骨头,一辈子吃屎去吧!” 他话音刚落,这群狗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样开始“嗷呜”一声全冲上来了,一时间院子里狂吠声四起,十几只狗同时红着眼冲过来,惊的我们两个转身就跑。 门外面此时站着马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的心情还沉浸在刚刚偷看洗澡的悲伤故事中,这会听到一群狗叫声,茫然的抬头看过来,一眼就瞅见我们两个从门里脸色惊慌的跑出来。 还不等开口问怎么回事,下一秒十几只狗同时从门里窜了出来,他脸色骤然一阵惨白,连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跑。 “马龙!你跑什么?你不是喜欢狗吗?”我哥见他跑这么快,在后面喊了一声。 马龙闻言都快哭了,头也不回往前跑,崩溃道:“谁说我喜欢狗了?!我告诉你!我马龙就是个煞笔,以后改名叫马煞笔!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来找刘信!” 他跑着跑着,结果一不小心还摔地上了,磕到鼻子流的全是血,站起来抹了一把,整个人满眼泪花:“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然而此时身后一只狗追了上来,扑过来咬住我的裤腿使劲一拉,整个人就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所幸我和肥仔融合在一起,身手灵敏,在倒下去的瞬间,忙用手按住地,同时半转身子挥着斧头砍过去,可这狗极其聪明,空i好像料到我倒下会攻击过来一样,咬住衣服后立马松开跳到一边,斧头也跟着砍了一个空。 趁此急忙站起来,抬头就发现成群的狗像是着魔了一样,全都朝我一个人奔了过来,反观我哥的方向空空荡荡的,一条狗没有。 他跑着跑着回头一看,一脸的茫然,甚至主动放慢步伐停了下来:“咋回事?是我图良木的肉不香了还是你这群狗的口味变刁了?” 十几只狗同时朝我奔过来,流着口水,就好像我是煮熟的鸭子一样。 “凭什么只追我?!”我转身就跑,凭借肥仔身体的灵敏性,忙跳到旁边一颗树上,三两下爬了上去,刚一上来,十几只狗便聚在了树下,张着嘴“嗷呜”乱叫:“下来!下来!死肥猫有本事给下来!” “。。。。死肥猫?”我听到这话,立马想起来身体里的肥仔嘴角顿时抽了两下,狗就喜欢追猫,没有理由。 肥仔这会很安静,保持沉默,一句话都不说。 我犹豫了一下,问:“肥仔,你怎么不说话?” 过了半天,它语气低沉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其实没啥要说的,就是咱俩融合也有段时间了,害怕累着你,要不先分开吧?”我看着树下十几条狗,整个人头都大了。 “。。。图穷,你做个人行吗?”脑子里传来肥仔不情愿的声音:“你这会要是把我放下去,可就真见不到我了。” “不至于,我是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想了想,问它:“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养猫千日,用猫一时。” “。。。姓图的,我劝你善良。”肥仔语气慌了起来。 “我有个计划,你想知道吗?” “不想。” “不想就算了,不过计划是这样的,咱俩先结束融合,你把这群狗引开,等我下去了,我再去救你,你看怎么样?” “。。。你直接说你不想养猫了呗。”肥仔语气伤感,听得我都难受了:“别这么说,要相信自己。” 我说完这话,和肥仔结束了融合,它一出来就惊恐的趴在树枝上,无论我怎么拉死都不松手,最后没办法了,我装作惊讶骗道:“诶?这狗怎么爬上来了?快走!” 它一听到这话,吓得耳朵都贴脑后了,连看也没看,嘴里就蹦出一个字来:“草!”,说完毫不犹豫就跳下去了。 与此同时,树下十几只狗脸齐刷刷往上看来。我们两个站在门口,犹豫着没进去,心里有些打鼓。 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后面站着两个人,正举着斧头等我们进去。 虽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具体位置,但也能想象的出来,场面一时间有些僵硬,它们没动,我们也不动。 这时,我哥突然轻轻后退了两步,猛地飞起一脚踢在门上,整扇门“砰”的撞过去,顿时从后面传来“哎呀”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一把斧头直接隔着门缝朝我脸上劈了出来,“铛”一声卡在了缝中,愕然而止,斧刃停在了距离我的脸仅有几厘米的地方。 我惊出一身冷汗,忙后退两步,使劲去踹门,每踹一下,门都会撞在后面的人身上反弹回来。 接连踹了七八下,整扇门“咣当咣当”反弹个不停,像是弹簧似的来回,很快,门后终于传来李大兴崩溃的声音:“妈的!别他娘踹了!” “出来!”我上去又是一脚,两人捂着头愤怒的跑出来,转身进了院子,我们忙跟过去,结果就见院子里放着许多铁笼子,笼子里全是大型的猎狗。 “放狗!咬死他们!”李大兴一边愤怒的吼着,一边和大海打开笼子。 这些猎狗模样怪异,双眼血红看起来很不正常,而且叫声极度疯狂,满嘴的口水,像是疯了一样。 几只狗被放出,发疯似的朝我们两个冲过来。 我哥脸色大变,瞪着眼转身就往回跑:“快走快走!” 我比他还快,就在后面直接转身跑了出来,结果一不小心随手把门关上了。 他刚好跑到跟前来不及打开,直接一头撞在门上,气的在里面吼起来:“图穷!!”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我急的跺脚,忙推开门,就看到后面三只猎狗追了过来,当场飞扑而起抓在了我哥的后背,“噗嗤”一声,衣服上被抓出三道破痕。 “给我咬!狠狠的咬!吃了他们的肺!吞了它们的肝!”李大兴见我哥被攻击,兴奋的直拍手,完全没想起来旁边的大海被他砍过一斧头,而大海这会脸色明显很难看想赶快离开这里。 此时救下我哥后,我抡起斧头去砍这些疯狗,它们速度很快,而且也不傻,见斧头砍过来,纷纷往后退开,没又直接进攻,而是在旁边徘徊伺机进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隔着狗群,看着李达兴和大海,心里疑惑无比,这两个人无缘无故攻击我们,完全没有理由。 他们听到我的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奇怪的冷笑一声,道:“这个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虽然你不认识我们,但我们对你们可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你我之间的恩怨,再很久以前就有了,也许你现在不知道,但早晚会知道,对了,这双鞋我就先拿走了,看看你没了这双鞋还能有什么本事!” 说完这话,两人转身跑进院子的角落里从后门逃走了,我们被狗群拦着过不去,只能干瞪眼。 期间我大致数了一下,院子里的这狗至少十多只,而且大小不一,颜色也不尽相同,站在院子各个角落里呲牙咧嘴的瞪着我和我哥,嘴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像是准备随时进攻一样。 “。。。现在该怎么办?”我看着面前的狗没敢动弹,高跟鞋被李大兴拿走,相当于少了一份中坚力量,眼下真有什么危险,能帮上忙的,可只有烟鬼帮了。 我哥也没敢轻举妄动,看着面前的狗咧嘴笑了笑,试图进行交流道:“乖孩子,你们都是乖孩子,咱们商量个事怎么样?你们放我们走,下次来给你带骨头。” 这些狗全都瞪眼看着我们,谁也没有回应。 “除了骨头,还有罐头。”我哥不依不饶道:“实在不行,我再带点甜点什么的,你们吃过狗狼吗?上等的那种?” 我们两个虽然能和动物进行交流,但这会的作用显得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管说什么,这些狗全都干瞪着眼,一个个也不说话,只有嘴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充满了威胁感。 我哥见说了半天也没用,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愤然道:“他娘的,一群软硬不吃的傻狗!还吃骨头,一辈子吃屎去吧!” 他话音刚落,这群狗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样开始“嗷呜”一声全冲上来了,一时间院子里狂吠声四起,十几只狗同时红着眼冲过来,惊的我们两个转身就跑。 门外面此时站着马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的心情还沉浸在刚刚偷看洗澡的悲伤故事中,这会听到一群狗叫声,茫然的抬头看过来,一眼就瞅见我们两个从门里脸色惊慌的跑出来。 还不等开口问怎么回事,下一秒十几只狗同时从门里窜了出来,他脸色骤然一阵惨白,连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跑。 “马龙!你跑什么?你不是喜欢狗吗?”我哥见他跑这么快,在后面喊了一声。 马龙闻言都快哭了,头也不回往前跑,崩溃道:“谁说我喜欢狗了?!我告诉你!我马龙就是个煞笔,以后改名叫马煞笔!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来找刘信!” 他跑着跑着,结果一不小心还摔地上了,磕到鼻子流的全是血,站起来抹了一把,整个人满眼泪花:“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然而此时身后一只狗追了上来,扑过来咬住我的裤腿使劲一拉,整个人就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所幸我和肥仔融合在一起,身手灵敏,在倒下去的瞬间,忙用手按住地,同时半转身子挥着斧头砍过去,可这狗极其聪明,空i好像料到我倒下会攻击过来一样,咬住衣服后立马松开跳到一边,斧头也跟着砍了一个空。 趁此急忙站起来,抬头就发现成群的狗像是着魔了一样,全都朝我一个人奔了过来,反观我哥的方向空空荡荡的,一条狗没有。 他跑着跑着回头一看,一脸的茫然,甚至主动放慢步伐停了下来:“咋回事?是我图良木的肉不香了还是你这群狗的口味变刁了?” 十几只狗同时朝我奔过来,流着口水,就好像我是煮熟的鸭子一样。 “凭什么只追我?!”我转身就跑,凭借肥仔身体的灵敏性,忙跳到旁边一颗树上,三两下爬了上去,刚一上来,十几只狗便聚在了树下,张着嘴“嗷呜”乱叫:“下来!下来!死肥猫有本事给下来!” “。。。。死肥猫?”我听到这话,立马想起来身体里的肥仔嘴角顿时抽了两下,狗就喜欢追猫,没有理由。 肥仔这会很安静,保持沉默,一句话都不说。 我犹豫了一下,问:“肥仔,你怎么不说话?” 过了半天,它语气低沉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其实没啥要说的,就是咱俩融合也有段时间了,害怕累着你,要不先分开吧?”我看着树下十几条狗,整个人头都大了。 “。。。图穷,你做个人行吗?”脑子里传来肥仔不情愿的声音:“你这会要是把我放下去,可就真见不到我了。” “不至于,我是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想了想,问它:“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养猫千日,用猫一时。” “。。。姓图的,我劝你善良。”肥仔语气慌了起来。 “我有个计划,你想知道吗?” “不想。” “不想就算了,不过计划是这样的,咱俩先结束融合,你把这群狗引开,等我下去了,我再去救你,你看怎么样?” “。。。你直接说你不想养猫了呗。”肥仔语气伤感,听得我都难受了:“别这么说,要相信自己。” 我说完这话,和肥仔结束了融合,它一出来就惊恐的趴在树枝上,无论我怎么拉死都不松手,最后没办法了,我装作惊讶骗道:“诶?这狗怎么爬上来了?快走!” 它一听到这话,吓得耳朵都贴脑后了,连看也没看,嘴里就蹦出一个字来:“草!”,说完毫不犹豫就跳下去了。 与此同时,树下十几只狗脸齐刷刷往上看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家 肥仔以自由落体运动从树上跳下去看到十几张狗脸的瞬间,整个人的表情都僵化了。 “肥仔!你是好样的!组织会永远记住你的!”我抱着树枝往下喊,捂着眼不敢看。 肥仔还没落到地上,十几只狗就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往上跳了,扒着树皮狂叫,像发春的驴一样。 “我的妈呀!”肥仔看到这场景吓得扑腾着四肢乱抓,一把扑在树枝上借力弹跳到树旁的房沿上,起身拔腿就跑。 它一跑,十几条立马狗疯狂追了过去,我趁机从树上下来,抬头去看,发现马龙这会已经跑到路口了,离我们有百米远,正站在远处朝我们使劲挥手,嘴里大喊着什么也听不清。 “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我哥见状气愤道,正准备赶过去,忽然,从马龙背后走出来一个黑影。 站在我们这里看的很清楚,那黑影慢慢来到马龙背后,手里还拎着一根长棍。 马龙此时正不停朝我们挥手,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危险的迫近。 我见状心头一颤,忙扯着嗓子大喊起来:“背后!小心背后!” 可距离太远了,马龙根本听不见,还在不停的挥手。 “快过去!”情况紧急,我哥咬牙跑过去,边跑边大喊:“背后!在你背后!” 马龙站在远处看到我们两个突然冲过来,像是察觉到什么,停止了挥手,然而就在这时,背后靠近的人悄然间举起了棍子,猛的砸在了他头上。 由于离得太远,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传来,就像是无声电影一样,马龙笔直的摔在地上,被那人将拖着一条腿离开了道路。 等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村子里的道路上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村子未免太奇怪了,这些人为什么攻击我们?”我哥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从进了村子到现在,我们都一直处于被攻击的状态,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学校的情况还没查不明白,刘信还没找,现在连马龙也丢了。” 我听他这么说,脑海里想起来李大兴的话来,感到有些不安,这就像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不管往哪走,都处于陷阱里。 我们两个正发愁间,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随后就是一阵恸哭声。 这声音离得不远,就好像在耳边一样,听起来尤为清晰,我们两个人闻声对视一眼,忙顺着声音找去。 很快就来到了一条胡同前,胡同的距离不长,大概二十米左右,而且两侧很窄,仅能通行两人,在尽头处有一户人家,哭声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哭的这么惨,总觉得不像什么好事。”我哥站在胡同口犹豫了一下,正要往里走,突然从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别哭了!整天哭哭啼啼的,一点出息没有!” 男人骂了几声,女人的哭声就变小了,开始说起话来:“可是他。。。怎么。。。是。。” 女人的声音实在太小了,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清楚,于是我哥朝我打个手势,小心翼翼踮着脚尖的走进了胡同里。 我们来到胡同尽头的门前,耳朵轻轻贴上去,就听里面的女人哭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随后是男人不安的声音,还夹杂着些许恐惧和愤怒:“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时间就快到了,到时候要是没完成,指不定还待死多少人!看看二小子的下场!” “我的儿子啊。。。”女人又是一阵哭声,可忽然间,门后又传来另外一个男人惊叫的声音,听起来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爹!二弟。。。二弟他变成那东西了!” “快把门锁上,千万别让他跑出来!”被叫做爹的男人着急的喊了一声,随后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女人开始哭的越来越不安,甚至有些撕心裂肺。 男人愤然道:“再哭也没用!还不快过来帮忙!先控制住二小子,咱们再去找村子里的人帮忙,等抓到那两个人交上去,就不会有事了!要不然我们都待死!” 门后传来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伴随着缓慢的走路声,这时,先前那二十多岁的男子突然道:“妈,你不用担心,你看,现在咱们不是已经抓住了一个把他关在地窖里了吗,剩下两个人我看也没什么本事,等我和爹找到村子里的人帮忙,很快就能结束这事。” “你们这是在做伤天害理的事啊!是要遭报应的!”女人捂着脸哭出声来。 “报应报应!现在就是我们的报应!”男人愤怒的吼叫着:“等会我和老大出去找人,你就留家里看着二小子,记得,千万别让他跑出去,要不然事情就大了!” 女人呜咽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答应,大概过了几分钟,他们像是解决完事情了,就听男人道:“拿上东西跟我走,先去找村子里的人,人多力量大,万一出事了都有责任,谁也别想单溜!对了,你刚才抓的那个人呢?” “在地窖里关着呢,放心吧,跑不出来。” “行,咱们走。”随着话音落下,门后传来脚步声,我们两个人急忙快步跑出胡同外,找个地方躲起来。 很快,从胡同里走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一个大概二十多岁,都留着短头发,穿着一身绿色大袄,显然就是刚才说话的那队父子。 两人出来后,我哥握紧刀就要过去,我忙按住他道:“别急!等他们走了,咱们再进去救人,以免打草惊蛇。” “你听到他们刚才说的了?”我哥横眉道:“这两人,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现在都想弄死我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看着那父子转身越走越远,想了想道:“这事恐怕待问问马龙了,毕竟是他带我们来这里的,看来这村子里的情况很复杂,我怀疑刘信可能已经遇害了。” “穷乡僻壤出刁民,人没救成,还把自己搭进来了,现在咱们手上没有陈卿,万一真被这些人抓到了,怎么对付?”我哥咬牙道。 “不要紧,咱们还有戒指和烟鬼帮一伙兄弟,论人数的话,不会少到哪去,我现在担心的是,他刚才说二小子变成了‘那东西’,不知道指的是什么。”我心里感到不安疑惑,等那两人走后,我哥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随后我们两个急忙溜进胡同里,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那对父子出来并没有把门关上。 此时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我哥溜到跟前往里面去看,就见庭院里坐着一个女人,同样是短头发,正背对着我们哭泣,嘴里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进去先控制住女人,我点头会意,随后我哥伸手轻轻推开了门,期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门开后,我们两个猫着腰溜进院子里,他左手拿着测鬼刀,我右手拿着砍头斧,女人背对着我们哭泣,没有丝毫的察觉,嘴里呜咽着自言自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她抽泣着,我哥不知不觉来到了她身后,猛地起身从后背扣住脖子,刀刃抵了上去,冷冷道:“别动别叫!你敢出声就死!” 女人吓坏了,根本没想到背后会有人突然出来,整个人身子都在抖,拼命喘着气:“你们。。。你们是谁?” “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哥冷静道:“地窖在哪?” 女人害怕的指了指:“。。。在屋子后面。” “走。”我哥用刀抵着她,指着路往屋后面走,这时,紧关着门的房间里,突然传来“砰砰”两声巨响,整扇门剧烈的震动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跑出来一样。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秒钟,撞门声又愕然而至,四周一片死寂。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感到有些不对劲,心头不安。 而女人看到这一幕,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无比,望着房门眼神恐惧:“儿子。。。儿子是你吗?” 话音刚落下,屋子里传来诡异的笑声:“嘿嘿。。。嘿嘿。。。” 第一百五十二章:麒麟臂 “儿子。。是你吗?我是你娘!”女人听到屋子里的笑声挣脱我哥跑了过去,我过去想要拦住她,却被我哥拉回来,摇头道:“事情不对,你有没有觉得很冷?” 他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到了,空气里渗透着一股冰凉的感觉,不是冬天的寒冷,而是一种刺入骨髓的冰凉,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不安道:“屋子里的。。。是鬼?” 我哥眉头拧在一起没有说话,眼睛却始终盯着房门,此时女人步履蹒跚的来到门前,趴在门上哀嚎哭泣:“我的孩子啊。。。你怎么这么遭罪。。” 而屋子里却一直传来“嘿嘿”的怪笑声,仿佛女人哭的越狠,那笑声就越开心一样。 “砰砰砰!”剧烈的撞门声再次传来,女人吓得坐在了地上,惊恐的抬头看去,发现门被撞裂了一条缝隙,一只发黑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到黑手整个人心头一颤:“怎么长了这么多毛?” 这黑手模样极其惊悚,上面长满了一层白毛,就跟猴子似的,而且指甲奇长,约有十厘米左右,呈现出发紫的状态,从门缝里伸出来在空气中四处乱抓,忽然一把揪住了女人的头发,使劲往里拉去。 “砰”的一声,女人被黑手拽着头发撞在了门上,脑袋里流出血来,她拼命挣扎着,哭声凄惨:“儿子!是我啊!我是你娘啊!” 黑手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我急忙走过去,抡起斧头要砍手,结果刚举起来,女人却一把抱住我的腿哭喊了起来:“别砍别砍!他是我儿子!我不许你们伤害他!” “你儿子长成这样?货真价实的麒麟臂啊!”我哥在后面道,女人被拽着头发撞在门上,满脸的血却依然不让我们动手,撕心裂肺道:“他本来不是这样的!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再伤害他了!你要找的人就在屋后地窖里,带他走吧,放过我们吧!” 女人越哭越惨,头发都被揪掉了一大把,整个头皮渗透着血珠却依然不肯让开,我看的实在揪心,只好叹气转身去了屋后,找到地窖掀开盖子,就看见马龙躺在里面昏迷不醒,脸色发青。 地窖里空气极低,尤其是在冬天,下到地面里感觉像是进了冰窖一样,浑身发颤,马龙脸色发紫被冻的不省人事,估计再晚来一会就冻死了。 我忙背起他爬上去,我哥见女人不愿意让开,也只好做罢,反正马龙也已经救出来了,别的都不关我们的事了。 我背着他往外走,可每走一步,身后就是女人的惨叫声,不断刺激着人的内心,极度不安。 我哥忍不住了,猛地抽出我腰间的斧头,愤然:“再不救她就没命了!” 说着话,他笔直朝黑手大步走过去,女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惊恐起来,语无伦次:“别。。不要。。不要伤害。。啊!” 我哥没有回应她,而是举起斧头果断的劈了下去,“噗嗤”一下,黑手应声断成两截,黑色的血液喷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女人摔在地上,抱着黑手恸哭哀嚎:“我的孩子啊。。。” “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看看地上的血!这不是你儿子!”我哥异常的气愤,脸色红涨着,他这样子很少见,或者说,我从来没见过,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女人嘶吼着反驳:“在我眼里他就是我儿子!” “你儿子会想杀了你吗?!”我哥怒吼着,女人满脸震惊的泪花,说不出话来,哭泣了良久声音哽咽道:“你没有孩子。。。你不会懂得。。。” “做父母的为什么总是这样!牺牲自己保全孩子觉得很伟大吗?!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孩子,觉得牺牲的应该是他呢?也许他更希望活下去的是你呢?”我哥奋力说着话,女人却哭泣着没有任何回应,怀里一直抱着断开的黑手。 我站在旁边闻言,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哥这番话其实说的是母亲和父亲,他心里一直愧疚着,直到如今,都从来没得到过解放。 “哥,咱走吧。”我背着马龙对他道,我哥看着哭泣的女人,平静下来心情,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可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撞了一下,裂痕骤然增大,半扇门都破开,从屋子里露出半颗人头。 这模样人头极其恐怖,满脸的白毛,双眼血红,就像发疯的狗一样,朝我们张着嘴叫起来。 “这不是鬼,是异灵!”我哥看到它惊呼出声。 “儿子!”女人见状忙挣扎着爬过去,我哥拦住她往回拉,与此同时,屋子里的异灵终于撞破木门冲了出来,发疯一样扑向我哥。 “图穷!”我哥护着女人喊了一声,我急忙从侧面冲过去,抡起斧头就砍。 女人挣扎着大喊想要阻止,我不由分说,手起手落,斧头砍在异灵的肩膀上,发出“砰”一声响,直接被弹开了掉在地上。 我见状震惊无比:“身体这么硬?!”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异灵怒吼着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锋利的指甲瞬间插进肉里,像是刀扎进了心脏一样,剧痛无比。 我忍不住惨叫出声,拼命挣扎,我哥见状咬牙握着刀冲过来,飞跃起身,一刀扎紧它脖子里,鲜血飞溅而出,却很快又愈合在了一起,这种攻击起不了多少作用。 异灵甩开我转而去攻击我哥,我摔在地上肩膀疼痛难耐,掀开衣服一看,伤口发紫,像是中毒了一样。 “我的孩子啊!”女人见我哥扎了它一刀,痛苦的叫出声来,这异灵虽然是个人模样,但浑身却长满了白毛,双眼血红,根本就没有自我意识。 愈合能力极强,普通的攻击对它没有丝毫用处,但让我真正在意的是,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嘿嘿…嘿嘿…”异灵突然怪笑起来,脸色狰狞着朝我哥冲过去。 我哥忙和熊一二融合,这才勉强能打个平手。 “他已经不是你儿子了!”我走过去想把女人拉开,这时,异灵像是有所察觉一般,见我哥不好对付,转身朝我攻击而来。 “去死吧!”它狰狞的笑着,很快冲到跟前,锋利的爪子伸过来,宛如利剑一样。 我急忙躲开摔在地上,惊出一身冷汗,见情况不对,忙伸手去摸戒指:“老易!快出来帮忙!” 很快,一团黑烟冒了出来,异灵察觉到不安,忙后退几步没敢再过来,哪女人却害怕的叫出来:“这东西…你们也有这东西…离我和我儿子远一点!就是它害了我们!” “也有?”我注意到她话里的字,心头顿时一阵不安:“这黑烟可是鬼啊…” 老易抱着自己的脑袋出来了,站在一边举着头,吓得女人惊叫不止。 他用手堵着耳朵,皱眉看着面前混乱的一切,又看了看我无奈道:“你每次叫我出来都没好事,咱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 “比起在炼狱的时候,这日子还不安稳吗?”我哥在一旁接话道。 老易闻言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嘟囔起来:“你说你俩明明是个人,可做的都不是人事。” “异灵?”他说着话,目光看过去,突然愣了一下:“不对…身上又有鬼的影子…” 我见他自言自语,刚想问怎么回事,这时,异灵突然冲了过来,老易见状吼了一声:“谁敢动我家两位主子!”说着话立马挡在前面护住我和我哥。 异灵怒吼着利爪飞刺而来,直接插进老易的身体里,穿透过胸膛抵达我面前,距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三厘米,惊出我一身冷汗,忙往后退两步。 “哎哟小崽子,爪子还挺利索!”老易低头看着穿透胸膛的利爪,直接抡起自己的头对着异灵砸了过去。 “砰”一声砸在脑袋上,异灵整个人都蒙了,晃悠着身子退开,捂头看着老易手里的人头,脸色极其震惊。 别说是他,我和我哥也是,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用自己脑袋当锤使的人。 “姜还是老的辣。”老易骄傲的笑了一声,手里疯狂甩着自己的头,他这样子让我想起来小时候玩的悠悠球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兔崽子,接招吧!”老易抡着头砸过去,异灵急忙躲开,同时反手用利爪插进了脑袋里,使劲一挑,就把脑袋挑飞了。 “草!”老易脑袋飞出去的瞬间,嘴里骂了一声,整个人狂奔着朝自己的头追了过去… “…中看不中用…”我哥见老易去捡头,只能自己提着刀上了,可问题是我们两个人的攻击根本没用。 他犹豫这么一下,突然卸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日记本来。 “崔洪?”我哥试着叫了一声, “在的。”日记本上浮现出一行字。 崔洪的能力其实很不好说,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正常来说,它能将目标吸入到自己的本子里封闭起来,可具体能吸什么等级的,这一直是个迷。 反正我上次用过一次,在对付勾魂鬼的兄弟魏星的时候,结果不太理想,崔洪收人头还差点把自己送了。 “这个异灵,你能对付吗?”我哥认真的问。 崔洪犹豫了一下,很快日记本上浮现两个字:“不能。” “…?”我哥愣了:“那你能干嘛?” “我能没事的时候和你聊聊天,缓解压力和心情,现在生活压力多大,尤其是年轻人,压力得不到良好的释放,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 自从上次战斗失败,崔洪已经转行了,从战斗一线回到二线做心理辅导去了。 我哥和日记本说着话,旁边的女人懵了,看着我们两个极其害怕,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时,我忽然感到肩膀上一阵巨疼,忙掀开衣服去看,发现被抓伤的伤口变得愈发黑紫起来,血都凝干在了一起,正往四周扩散。 “中毒了?”我皱眉看着伤口,心里有些不安:“必须待快点解决了。” 本想告诉我哥,可心里又犹豫了一下,不想让他太担心,所以也没说。 “你还成心理辅导师了?!”见崔洪帮不上忙了,我哥急的只能去搓自己的戒指,先前说过,两个戒指合在一起作用会更大,只是从炼狱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机会尝试,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我哥搓了半天,戒指里开始冒出一股黑烟,异灵本来冲过来,见又有黑烟冒出来,整个人立马停住了脚步。 很快黑烟落在地面呈现出一个人型来,看到这人或者说是鬼,我哥顿时愣住了,我也愣了。 倒不是他没有头了,而是它只有一条腿,另一条在自己手里拎着呢,一看这架势我们俩就立马明白了,这位铁定是抡着自己的腿去战斗。 “兄弟…你哪位?”我哥问道。 他看到我哥立马回应:“我叫范景,是老易把我分到您这边来的。” “是吗…那你们这里面,有正常能打吗?”我哥指了指他断开的腿,那意思就是,断了条腿怎么跟人打? “哦!你放心,我是这里面比较正常,战斗力也比较强的,老易告诉过我们,虽然我们不完整,但战斗也要有视死如归的精神。”范景回答的很诚恳。 我哥闻言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强颜欢笑:“是吗…好…好…是要有这种精神…” “…我怎么感觉你没精神了呢。”我看着我哥乐了。 “好好的烟鬼帮,硬是搞成了残疾收容所。”我哥说着话,异灵看见范景的模样也跟着嘲笑起来:“刚送走一个断头的,这会又来一个断腿的,你们可真有意思。” “是要我收拾它吗?”范景指了指面前的异灵,语气平静,完全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你要是能收拾就收拾吧。”我哥友好的微笑两声,随后在一旁偷偷对我道:“你赶紧想想办法等会怎么跑吧。” 我绞尽脑汁开始思考,另一边范景弄明白了叫他出来要干什么之后,也不再多问了,甩了两下手里的断腿,全当热身,然后带着小跳步朝异灵蹦了过去。 为什么说带着小跳步呢?因为他只有一条腿,只能跳着走,而且跳的并不远,也就是说速度很慢。 这画面就很喜感,范景慢慢的跳着,像是只袋鼠的缩影。 异灵完全没把他当回事,冷笑着嘲讽:“一条腿还想逞英雄?这世上只有断臂的杨过,没有断腿的范景!” 可范景完全没搭理他,迎着旁人的冷嘲热讽继续缓慢的跳着自己的步伐和节奏,终于来到了异灵面前。 “找死!”异灵伸出利爪朝范景脸刺过去,这利爪的威力和速度不用言说,我都捂着脸不敢看了。 就在我们都以为范景会死的很惨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利爪速度很快,可范景的速度更快! 眼看着利爪就要刺到脸上了,范景不慌不忙,脑袋忽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轻飘飘的朝旁边侧了一下,就像棉花似的,直接躲了过去! 而利爪则擦着空气过去,什么也没刺到。 “嗯?”异灵愣了一下,顿时满脸愤怒:“还敢躲!” 话音落下,抽回利爪再次刺了过去,同样,又被范景轻飘飘的躲了过去。 异灵这会懵了,瞪眼看着范景,而范景则表情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敢耍我?!”它彻底怒了,两只手同时刺过去,一只刺头上,一只刺身体。 然而更怪异的事发生了,范景站在原地不动,脑袋和身体却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以一种波浪线的形式同时岔开,轻松的躲过了致命的利爪! “去死吧!去死吧!”异灵疯狂挥舞着两只利爪乱刺,范景则扭动着身体全部轻飘飘的躲开了。 这种场景极其诡异,你站在旁边能看出来异灵拼了全力,咬牙切齿,而范景却以一种轻柔的姿势,表情平静如水,一一躲开致命的攻击。 尤其是从后面去看,范景扭动的曲线,就像本子上画的波浪线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够了!”异灵终于停了下来,脸色愤怒,气的手都在抖。 范景见它停手,也逐渐停下了扭摆的身体,面无表情问了一句:“你结束了?是不是该我了?” “该你了!有本事就动手!”我听到出来异灵彻底崩溃了。 范景闻言非常有礼貌鞠的了一躬:“冒犯了。” 说完话,抡起整条腿,宛如大锤一样夹杂着强劲的风,“砰”的一声砸在了对方的头上。 下一秒,就见异灵整个人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摔进屋里,撞破桌椅板凳,砸在墙壁上,当场震出几道裂痕。 “这…”我哥看到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连我也懵了,满脸惊讶的看着范景,这战斗力超出意料啊! “你…欺人太甚!”异灵嘴里全是血,挣扎着爬起来,咬牙切齿,双眼血红无比:“谁也别想活!” 他愤怒的冲过去,刚到跟前,范景像挥棒球棍一样抡起整条腿,“砰”的一声砸在对方头上,场景可想而知,异灵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地心引力一样脑袋笔直的摔在地上,流出一堆血。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不要再伤害他了!”女人心疼自己的孩子,连滚带爬冲过来挡在面前,满脸的泪水。 范景举着腿被挡住愣了一下,思考一秒钟左右,突然弯腰朝她鞠了一躬:“得罪…” 吓得我急忙把它扶起来:“范大人,这个打不得这个打不得…” 范景茫然的看着我,犹豫了半天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女人流着泪看向异灵,伸手想要走过去:“我的孩子…是我啊…” 可她话没说完,异灵突然起身,挥舞着利爪,像是刀锋一样,笔直的穿透了她的身体。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秒钟,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显得异常刺眼。 “从一开始就在那叽叽歪歪!谁是你孩子?蠢货!”异灵不耐烦的甩开女人扔到一边,溅了满脸的血。 那一瞬间,我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整个人身子都在发抖。 我感到胸口发闷,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透不过气来,耳边嗡嗡作响,过了很久,才听见我哥颤抖的声音:“范景…杀了他…” 第一百五十四章:怪罪 范景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甩起整条腿狠狠的砸在了异灵身上,“砰”一声巨响,像是锤子砸在了地上一样,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我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心情复杂,她目光还在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里没有一丝责怪,甚至还有种信任,她始终认为,杀死自己的肯定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那个占据他儿子身体的东西罢了。 异灵打不过范景,很快伤痕累累,见女人死去,阴冷的笑了起来:“你们人多欺负我一个人,我不跟你们打,反正也赚了,等我回去复命,自有人回来收拾你们!” 他说完这话冷笑起来,整个身体开始剧烈抖动,浑身上下渗出一股黑烟,像是流水一样消失在空气中,转眼只剩下一个躯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走了。”范景抬头看着四周,语气平静道。 我看着地上的躯体没有说话,这个被女人称为儿子的男子,在黑烟脱离身体后,脸色逐渐从黑色恢复正常,很快就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他揉着脑袋,表情痛苦的从地上坐起来看到我们,脸色有些不安,等转眼瞥见躺在地上的尸体后,瞳孔骤缩,眼泪夺眶而出:“妈!”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你们杀了她?!”他抱着自己母亲的尸体,眼神愤怒到了极致,我哥闻言气的瞪眼道:“你还敢恶狗先咬人?!” “你母亲被附在你身体里的鬼杀了。”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道:“这不怪你。” 他听到我的话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很久没有回过神来,眼泪不停的流出来,抱着母亲的尸体大哭:“妈…是我对不起你…” 我在旁边看的揪心,但同时又很疑惑,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这二儿子的父亲和哥哥似乎很着急的在抓我们两个,可他看来好像又不太认识我们的样子。 我想了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了我一眼,擦了擦脸上的泪,犹豫着道:“王登。” “你…认识我们两个吗?”我指了指我和我哥,他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我们,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满脸惊讶道:“你们…就是它们说的那两个人!” “它们?你指的是谁?”我哥满脸疑惑,王登看起来像是很不安的样子,慌张道:“你们不能待在这里!赶快离开!不然它们很快就会找到你们的!” “到底怎么回事?”我见他脸色凝重,心里感到极其不安。 “解释起来很复杂,但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和母亲是唯一不愿意听从它们的人了,虽然我也想到过后果,只是…”他说着看着怀抱里死去的母亲,眼泪又落了下来,强忍住对我们道:“你们一定要赶快离开这里,这座村子已经病了,它们不会放过你们的,再待下去,你们也会出事的。” 我见他话说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正想问个仔细,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有人看见那俩人进了你们家里,快说,你们是不是在包庇这些人?!” “你少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会包庇他们!不信你自己进去看看!”一个男人吼了起来,王登听见声音,脸色骤然大变:“是我爹带着村民回来了!你们快躲起来!” 他急忙起身拉着我们走,转到屋后的角落里,那里堆放着许多杂货和大小不一下木板,他掀开木板急道:“快躲进去!来不及了!” “可马龙怎么办?”我背起马龙不安道:“要是他不见了,肯定会出事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你们先躲起来找机会逃出去,我来拖住他们,我爹和村子的人现在都已经疯了,为了活命,它们什么都不在乎,记住,千万不要碰见它们!如果被发现了,什么都别管,一直跑,一定要跑出去!” 他说完这话,盖上木板走了,我们三个躲在木板后呼吸沉重,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像是要冲破胸膛。 马龙这会还处于昏迷中,整个人都砸在我身上,沉的如同几百斤的石头一样。 这不是在对付鬼或者异灵的时候,能横心一战,因为这些可都是村子里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杀人和杀鬼完全是两码事,至少杀人是犯法的。 如果我们两个把村子的人杀了,他们铁定跑去报警,到时候我们就彻底洗不清了,可如果他们把我们杀了,就没人会去报警,只会合伙把我们的尸体给处理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哥在后面低声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不知道,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个王登到底可信不可信。” “什么意思?” “如果他也是和村子的人一伙的呢?”我沉重道:“他刚才说让我们找机会逃出去,可你看看四周,哪有能走的地方?把我们放在这,说不定是想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呢。” 我哥听到我这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惊道:“真的假的?这小子心眼能有这么坏?” “人心险恶,谁也说不准,这条路走了这么久,我只悟出了一个道理——世上没有绝对好的人,但一定有绝对坏的人。” 我们说着话间,外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到处看看!说不定那两个人就藏在这地方!” 话音落下,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冲进院子里,很快有人惊喊起来:“死人了!王军,好像是你老婆!你老婆死了!” 王登父亲王军闻言惊呼着冲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哀嚎大哭起来:“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狗杀的东西杀了我的亲人啊!” “妈!!”王登的哥哥从人群里挤出来,看到尸体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人群哄乱成一团,我们三个躲在里面,没人敢出声。 这时,突然传来王登的声音:“…爹。” “…王登?你…你没事了?” “没事了。”王登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我的孩子啊!”王军起身紧紧抱着王登,难过道:“你母亲…她…” “我知道。” “你知道?是谁干的?!是不是那两个人来了?!”王军的声音因为怒吼变得沙哑。 “爹,你还问什么!肯定是那两个人干的!这里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会伤害我妈!”王登的哥哥听起来愤怒无比,我蹲在木板后面,心里有些沉重,照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的清白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们别太难过,等咱们抓到它们,让他们血债血偿!”村子里有人起哄,村民们群情激愤,像是疯了一样。 过了半天人群才安静下来,王登声音沉重道:“爹,我知道那两个人在什么地方。” “真的吗?在哪?” 我听到这话,心头“咯噔”一声,整个人脑门开始冒汗,不由得握紧腰间的斧头,要是露馅了,那就只能拼了。 我哥咬牙在背后低声道:“这小子!想把我们卖了!妈的!” 就听外面传来王登低沉的声音:“我把他们放走了,他们已经离开村子了。” “什么?!”王军声音骤然尖利,充满了不敢相信,像是炸雷了一样:“你都干了什么?!” “他们确实来了这里,但不是来杀母亲得,而是救她,我被那东西控制了,他们想阻止我救母亲,是我杀了她…” 接下来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没有人说话,我能想象中到在场的人都会是什么表情,跟见了鬼差不多。 听到王登这么说,我放松了紧绷的心,慢慢松开了腰间的斧头,就听外面传来王军绝望的声音:“我的孩子…你都干了什么啊…我们全完了…” “王登之前变成怪物了?!怪不得你没带他出来!王军!你竟然瞒着没告诉我们!”村子里有人愤怒的叫了起来。 “这么说,如果不能完成它们的要求,大家真的会变成怪物?!” “不要!我不要变成怪物!”有人立马崩溃了,村民开始哄乱起来,其中传来惊叫声:“是王登把人放走了!王军!你们一家人出事,还想害死整个村子里的人吗?!” “抓住他们!把王军一家人交上去!向它们解释清楚,也许惩罚就不会怪罪到我们头上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二进校 人群哄乱起来,像是发生了争执,混乱中传来王军急促怒吼的声音:“别傻了!抓住我们又有什么用!你以为它们真的会放过各位吗?不抓住那两个人,谁也别想活着!” “你儿子都已经把人放走了,还上哪里去抓?我告诉你王军,如果村子里的人都死了,那也是你害的!我们做鬼也不会原谅你们!” 人群变得愈加混乱,像是打群架一样,鸡飞狗跳,各种声音混杂着,应有尽有。 我闻声心知这是千载难逢逃出去的机会,急忙轻轻掀开木板,探着脑袋偷偷看过去,就见院子里此时挤满了人群,一个个摩肩接踵,鱼龙混杂,手里全都拎着刀和铁锨,开始往院子中心大呼小叫着涌过去。 王军一家人被挤在最里面,被人抓住拼命的挣扎着,表情狰狞,恨不得动起刀子来,场面可谓混乱到了极致。 所幸这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事上,谁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这也正是机会。 我掀开木板后,深吸一口气,把斧头背在身后握着,悄步混进人群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同时,我哥背着马龙走出来,由我帮他挡着视线,很快挤到了人群最外围。 成群的人全都在往前挤,此时突然多出来我们两个人低着脑袋,谁也分辨不出来,更不会有人在意。 我们两个低着头一言不发,逆着方向往门的方向走去,整个距离不远,却异常难熬。 被人挤着像是要喘不过去来,脑门全是汗,大概用了将近一分钟终于来到了门口,一出门头也不回就加快速度。 整个过程完全没人注意到我们,所有人都在院子里乱成一锅粥,谁也没有发现混乱间有两个人悄悄离开了。 我们疾走在胡同里,步伐越来越快,恨不得跑起来,一路来到胡同口眼看就要出去了,突然胡同外转出来一个人,走进胡同里,正和我们面对面撞上。 一瞬间,双方碰面都懵了,愣在原地,谁也没反应过来。 这人手中轮着把砍柴刀看着我们,仅仅一秒钟,眼神从茫然转变成了惊恐。 我整颗心骤然一沉,脸色极其难看,与此同时,这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他们在…!” “混蛋!”我哥气的咬牙扔下马龙,毫不犹豫冲过来,一把将他撞翻在地,上去捂住他的鼻子和嘴,想要将其活活闷死。 “快背上马龙走!”我哥喊了一声。 我急忙去背马龙,同时回头一撇,就见胡同的尽头处有人扭头看过来,目光正和我对上,脸色震惊之际,立马叫了起来:“他们在那!他们在那!” 他这一喊,人群纷纷转过目光,透过狭长的胡同看到了我们,一个个脸色狰狞着冲了过来:“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人群密密麻麻如同潮水一般,穿过冗长的胡同狂奔而来,相互碰撞着,呲牙咧嘴,仿佛我们两个值不少钱一样。 “哥!快走!”我背着马龙就往前跑,我哥怒骂一声,愤怒打了那人一拳,随后起身追了上来。 成群的人从胡同里冲出来跟在后面,我背着马龙拼命甩开腿跑,他像是受到了惊扰似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一脸茫然:“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 “醒了?能自己跑了吗?”我回头累道,他脸色此时还有些难看,像是没有完全缓过来,听到身后嘈杂的声音撇了一眼,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怎么这么多人!到底怎么回事?!” “让你还偷看人家姑娘洗澡!现在人家找过来了!你说怎么办吧!”我哥边跑边道。 马龙闻言嘴角抽了半天,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们沿着路往前跑,很快就来到了学校门前,身后村民紧追不舍,离我们只有几十米远,眼看就要过来了。 我哥见没有退路了,咬牙道:“没地方去了!进学校躲起来!” “学校?”马龙闻言吓得脸色惨白:“我不去我不去,你忘了先前发生的事了?打死我都不去!” “进去还可能活,不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我也不去!”马龙从我身上跳下来拼命往后退,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情况紧急,我哥懒得再和他讲理。 走过去一把揪着他的衣服拉到墙边使劲一推,用刀抵着他屁股,恶狠狠道:“爬!” “大哥…咱不能这样啊…我真的…”马龙都快哭了,吓得缩着屁股不敢动。 “还敢啰嗦!”我哥故意用刀捅了一下,“噗嗤”一声刀刃刺穿衣服,擦着马龙大腿根划过去,一道轻微的血珠,吓得他哭叫起来:“我爬我爬!我的天啊!刘信!你大爷!我受这么多罪可都是因为你!你这辈子欠我的!” 他爬上墙头跳进去,我和我哥紧跟其后,与此同时,村民追了过来,见我们要进学校,有人大喊起来:“别让他们进去!给我砸!” 话音落下,瞬间一堆柴刀和斧头迎着脑门“齐刷刷”飞过来,吓得我急忙跳进学校,大量的刀具擦着头皮过去,惊出一身冷汗。 “该死!他们溜进学校了!现在怎么办?”墙外头传来愤怒的声音。 “妈的!咱们把学校围起来,每个地方都派人守着,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饿也能饿死他们!” 很快有人冷笑起来:“大家别担心,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会出来,你们难道都忘了吗?没人能在这学校里安然度过一个晚上,就连那些人也不能,更何况这几个人?哼,敢进学校里,有他们受的!” “说的对,不过咱们还是待派人守着以防万一才行。” “这倒是,对了,李大兴和大海两人呢?怎么没看见他们两人?” “听说好像是李大兴在抓那个疯老头的时候,不小心砍伤了大海,现在正疗伤呢,对了,据说他还把那两人身上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给拿走了。” “什么东西?” “一双高跟鞋。” “什么?” “就是一双高跟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李大兴说这高跟鞋很厉害,如果不赶快处理掉,我们一个村子的人恐怕都会没命,听说,就连那些人,都怕这双鞋。” “真的假的?一双鞋能有这么厉害?里面还能有原子弹不成?” “谁知道呢,不过李大兴和大海是村子里同那些人接触最多的了,他们的家人还在那些人手里,生死未卜,所以应该没必要说谎。” “行吧,那咱们就守着学校吧,对了,赶快让人去找李大兴,问问那些人现在怎么说的。” “让王军和他那傻儿子去吧,这家子真他娘是群窝囊废,尤其是他那儿子王登,为了两个陌生人,竟然杀了自己亲娘,还差点害死整个村子里的人!” “行了,别说了,小心传到他耳朵里省的多事,反正我觉得,他儿子已经变成了怪物,别看这会正常,估计是回光返照,离死不远了。” 我站在墙后听着这些人的话,眉头拧在一起,心里充满了疑惑。 “看样子这些人好像知道学校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不敢进来。”我哥听到这些话,皱起眉头来道:“它们说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脑子里想了半天,最后只有一个猜测,但不敢肯定,因为找不到说通的理由,所以我也没告诉我哥。 村民们不敢进来,给我们喘口气的机会,我坐在坟头去休息,忽然肩膀传来剧痛,眼前一闪,差点昏过去。 忙偷偷掀开衣服去看,就见先前被异灵抓伤的伤口此时变得愈加严重,黑青色的脉络由伤口处蔓延而出,开始往脖子爬上来。 我趁我哥不注意,匆匆检查一下伤口就准备把衣服放下来,省的他看见了担心和骂我,可结果还没来得及放下衣服,马龙在旁边看见了,伸手指着惊呼出声:“你胳膊怎么回事?!” 我闻言顿时整张脸都黑了,我哥自然也听到了,猛地扭头看过来,从他那震惊的表情和复杂的眼神中我清楚的预感到,自己该挨骂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刘信和马龙 果然,我哥看到肩膀上的伤口,当场暴走吼了起来:“你这怎么回事?!” “先前异灵抓伤的,不要紧。” “不要紧?”他走过来抓起我的胳膊,扬起一看,整个胳膊的一半几乎都爬满了黑青色脉络,就连脖子处都隐隐约约可见部分。 “这还不要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眼神里有些愤怒,甚至有些责怪。 其实我料到了他会这么问,于是道:“本来就没什么问题,现在情况紧急,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等离开村子到城里去医院消消毒就行了。” “你胡说呢!这岂是消消毒就能好的?!”马龙在旁边惊道:“整条胳膊看着都快变异了,还能治好吗?” “你闭嘴吧。”我气的瞪他一眼,我哥这会沉默着没说话,他不出声,我也不敢吭声,马龙被我骂了两句,也不敢多嘴了,一时间场面有些寂静,显得略微有些尴尬。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哥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我忙摇头否认:“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你不用担心了。” “真没有?”他还是不相信,眼神里有些狐疑,靠近我质问。 “真没有,不信你看。”我说着故意使劲晃了晃肩膀,确实不疼,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触感有些奇怪,好像胳膊不是自己的一样,如同做手术打了麻药似的,触觉不那么明显了。 我哥犹豫着收回眼神,也不再说什么,马龙在一旁小声嘟囔起来:“你们哥俩怎么给人一种。。。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外面那些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可不愿意真的在这学校里待一晚上,快想想办法!” “没什么办法,恐怕咱们还真要待上一晚了。”我哥抬头看了看天边,此刻时间处于黄昏,太阳金黄色的光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估计最多再过一个小时,天恐怕就要黑了。 而外面那些人是不会放我们走的,至少在一个小时以内不会。 “老站人家坟头上也不是事,先四处看看吧,只要咱们不往学校后面的尸坑过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我说着话站起身来,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肩膀上的肥仔,一摸察觉到空的,这才猛然想起,肥仔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整个人心头顿时一颤,不安道:“肥仔该不会真被那群狗给吃了吧?!” “不会,那傻猫福大命大,死不了。”我哥安慰我两句,开始往学校深处走去,此时黄昏的光线打在校园里,显得极为古老和死寂,静悄悄的前院一片荒芜,杂草丛生。 由于先前来过学校,所以对这里的情况已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我们来到教学楼前,都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去,透过学楼旁的走廊能清楚的看到后院那颗大梧桐树,和之前不同的是,只不过现在上面没有挂着死人了。 “去楼上吧,楼里似乎比后面安全。”我哥想了想道,我闻言同意,开始往楼上去,马龙由于害怕紧紧抓住我,为了能让他放松放松,我就和他聊了两句,希望能转移他注意力:“你和刘信认识多少年了?” 他听到我的话,注意力从四周恐怖的环境转了过来,想了想道:“好多年了,从我记事起,印象里就认识他了,少说也二十年,不过那时候村子还不是这样,没有盖这座学校,我们小的时候都是跑到河边玩,只不过那条河现在已经干了。” “那你们俩个后来从村子搬走后也一直生活在一块?”我想了想觉得不可思议,一段友情从小到大,保持二十年,难得可贵。 “对,我先搬去的县城,后来他们家也来了,当时还是刘信这小子非要和我一个学校的,从那以后我们两个初中高中,都在一块上学。”他回想着以前道:“那时候我们俩很皮,什么都干可就是不学习,家里人也拿我们没办法。” “一起追姑娘,一起逃课,一起跟人打架,一起去网吧打游戏。”他道:“现在想想时间可真快,那时候我们两朋友挺多,后来毕业到大学,大家都各奔东西了,只有我们俩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真好…我就没有过这种生活。”我忽然想起自己上学那会的经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哥们,也没有这样的青春,肆无忌惮,热血又沸腾。 小的时候,父母死后,我的性格就变得很孤僻,和二舅这个爱养动物的怪咖生活在一起,也没有朋友,唯一的朋友也只有动物,从来也没有感到过多么快乐。 我青春里的快乐,大概就是看着别人快乐,自己再跟着笑一笑罢了。 直到后来大学遇见陈卿,她打开了我心里封闭的那扇门,让我学会了去面对这世界,只是好景不长,这扇门就又被关上了。 “要不怎么说我们俩关系好呢,除了我,还有谁会来这里找他?”马龙埋怨道:“只是这村子和我们当年走的时候完全不一个样了,也不知道刘信这小子去哪了,我要是找到他,非打死他不可。” 听完他这些话,我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安,犹豫着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没找到刘信怎么办?或者说他已经…死了呢?” 马龙闻言眼神愣了一下,看着我没说话,脑袋低下去,很久后才声音变得有些微弱道:“初中的时候我们俩算过卦,人家先生说刘信命比我大,我都没事,他也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上楼时,我哥道:“刘信这小子确实福大命大,不用担心,倒是有一点东西我很好奇想问问你,以前学校还正常运转的时候,四楼是什么地方?” “四楼?你说那个被凳子堵起来的楼层?”马龙回忆道:“印象中,那地方以前好像是微机室。” “微机室?里面装的是电脑?” “对,不过里面就只有一台电脑,听说当时是为了给孩子长长见识的,特意装上的,那可是整个村子里第一台电脑,不过也是唯一的一台,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马龙接着道:“那时候刘信的母亲在学校里当老师,所以我和刘信会经常去微机室里玩,我记得很清,有一次我们两个弄到一张cd碟,里面是香港的恐怖片来着,当时都把我吓出童年阴影了。” “没别的东西了吗?”我哥皱眉追问了一句。 马龙又想了想,突然有些失落道:“好像没什么了…时间过得真快,现在想想那些事都觉得仿佛还在昨天一样。” “你可能不知道,我小学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父亲从来不回家,每次回家也是带着不同的女人回来,以至于后来母亲生病也喝药自杀了,从那以后,父亲更不管我了,只是每个月都会打点钱过来罢了,这些年真正陪着我长大的,其实只有刘信,他是真正对我最好的人。” 我闻言沉默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经历,想了想道:“那你们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有时间真想听听。” 我哥却像没听见他一样,还在前面疑惑的自言自语:“如果四楼只有微机室,为什么还要用凳子堵起来呢?” 马龙也有些茫然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你想进去看看?” “难道你不想吗?整个学校只有这一层是被堵死的,你不好奇后面有什么吗?” “…不好奇不好奇。”马龙忙连连摇头:“一点也不想去。” 我哥闻言眯起眼来,幽幽道:“万一刘信就在里面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只是鬼而已 马龙闻言犹豫了半天,最后妥协道:“行吧…我去…” 很快,我们上了四楼,楼道走廊分成左右两侧,右侧部分被堆起的椅子拦住了去路。 这些椅子堆叠在一起,非常结实,而且垒的很高,最上面甚至都顶到天花板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堆上去的。 “一个个搬下来似乎是不太可能了。”我哥观察着面前的椅子道:“最好的办法,直接抽开下面的一层,上面的自然也就倒了。” 我闻言走过去试了一下,结果发现最下面的一层根本抽不动:“上面压的太紧了,下面的抽不开。” “让开,我来。”我哥从我腰间抽出斧头,走过去对着椅子就砸,这斧头可不是平常的斧头,是从炼狱里带出来的,其锋利程度和耐久度,远非寻常斧头能比拟。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把斧头里应该藏着不少的怨气,因为每次使用的时候,我都能感到一股冰凉的恐惧感,那种感觉非常深刻,绝不会是错觉。 我哥抡着斧头使劲猛砸椅子,马龙在旁边吓得忙后退唯恐伤着自己,转身小声对我道:“图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你和你哥…你们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闻言心头颤了一下转眼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连忙摆手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想说也不要紧,真的…” “你觉得我们是干什么的?”我反问了一句,他却很认真的思考起来,道:“我猜测一下,你别生气,首先,你们两个人…随身带着刀和斧头…而且使用的非常熟练,说明不是普通人…其次,你俩似乎有个特殊的本事,好像能和动物交流似的,整天带着一堆动物…这说明你们身怀绝技。” “然后呢?”我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回事,整个人顿时来了兴致,因为这也正是个了解别人眼中的我们的好机会。 “然后就是你们的房车,里面整天烧香供着一双高跟鞋,这让人感觉很奇怪,因为大家供的不都是财神爷吗?还有,你们是不是还有个日记本?上面写着一些又奇怪又吓人的话…” “你哥还养着一条毒蛇…可正常人哪有走到哪都带着条毒蛇的是不?还有你,总是莫名其妙的抚摸肩膀上的空气,就好像那有什么东西一样…” 我听到这心里乐了,因为肩膀上的这个还真是有东西,那就是肥仔。 只不过肥仔是灵体,正常人都看不见它罢了,当然,除了一个人例外——缘老,这老头子不是正常人。 “还有吗?”我饶有兴致的问,马龙皱眉犹豫了一会继续道:“还有很多,不过都是很小的点了,例如你们车上有个小女孩,叫张果果,我在想她可能是你们妹妹吧?所以也没什么奇怪的,另外,你们车上还有很多医用工具,可能也是你们两个以防万一备用的。” 这里要解释一下医用工具的事,还真不是给我们俩用的,因为我们俩也不会用,是买给孙医生用的。 这老医生在死后三十年的现在甚至都不忘了学习医术与时俱进,当真值得人佩服。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俩手上的戒指,我一直想问,这是订婚戒指吗?你俩是…” “不是!”我立马黑着脸道:“他就是我哥,不是别的,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俩有问题?” “那这也太奇怪了!你俩出门带着不是钱,是刀和斧头!手上缠着也不是手表,是条毒蛇!车里烧香拜的不是神,竟然是双高跟鞋!” “刀,斧头,高跟鞋,日记本,动物,戒指,这些东西,怎么也连不到一块,我唯一能想出来符合这些条件的,就只是有一个职业了。” “什么职业?”我心头一颤,难道这小子猜出来了? 他顿了顿,深吸口气无比认真道:“说真的,你们是不是做零售百货批发的?” “…”我脑门全是黑线的干笑了两声:“…是…呵呵,这都被你猜到了。” “真是啊?”他好像松了口气,道:“幸好幸好,其实我一开始以为你俩是黑道上的人呢…” “…”我看着马龙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是傻的可爱。 我哥在一边砍了半天,终于把最底层的椅子砍松了,回头对我们道:“你们两个离远点,省的椅子落下来被砸。” 我和马龙忙往后退,就见我哥弯着腰一手拽着底层的椅子,一手拿着斧头,猛的一拉同时自己往后跳开。 由于堆起来的椅子被抽开底层,整个结构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很快从上往下倾斜倒塌,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声音震耳,整个楼都能听到。 “这么大动静…先前那些东西不会过来吧?”马龙站我身后不安道。 我没有回答他,整个人的注意力转而被眼前的东西给吸引了,在堆起的凳子倒塌后,弄得满地狼籍,而于走廊尽头处有一扇白色的铁门。 这铁门时间足够久了,上面锈迹斑斑,生出许多裂痕来,门边的墙皮也尽然脱落,完全一副破败的模样。 “这就是你说的微机室?”我哥踩着满地的凳子走过去,很快到了铁门前回头问马龙。 马龙在后面连连点头肯定道:“是这里,不会错,当时我和刘信没少来。” 我闻言忽然想到什么,忙追问一句:“刘信的妹妹…刘甜来过这里吗?” 他被我问的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来过,我印象中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回刘信不知道从哪弄来张恐怖片的光盘,带着我们拿到微机室来放,刘甜当时就坐在我旁边,之所以记这么清,是因为她当时被吓哭了好久。” 他说着,声音停了下来,有些不安的看着我,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你还记得之前坐在学校后院树上的小女孩吗?” 马龙谈到这个话题,脸色就一阵惨白:“记得…” “她是刘甜吗?” “我…不知道…她不可能是刘甜吧…刘甜早死了…”马龙被我这话吓得不轻,我安慰他道:“你先别害怕,就尽可能的回想一下,那小女孩你认不认识。” 马龙面带恐惧回忆着,过了半天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当时太害怕了,没看清她的脸…” “那她旁边的女人呢?就是被头发盖住脸的那个女人,有让你想起来什么吗?” “没有…这两个人应该是村子里的人故意吓我们的吧…你问这些干什么?我怎么觉得这么吓人呢?”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走廊尽头的铁门,心里有一股不安感,总觉得这门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为了以防万一,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与马龙坦诚相言,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马龙,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会让你不舒服,但听完之后,你其实不用想的太复杂,按照常理简单点理解就行。” “什么事…?”他看着我,喉咙咽了口唾液。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个小女孩和女人,她们应该是鬼。”我对他道:“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世上有鬼,这是真的,但是你不用想的太复杂,简单理解,她们就只是鬼而已。” “…”马龙看着我没说话,眼神里的神情在这一刻复杂到了极致,惊恐,茫然,疑惑,绝望,震惊,甚至懵逼。 我本来想让他想简单点,这样便于理解,但从他复杂的眼神来看,他应该没听我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楚人美 马龙愣在原地很久才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所以…你们两个是…” “我们两个是驯兽者,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你就简单把我们理解成除鬼人就行。” “…除鬼人?”马龙嘴角抽了两下:“…图哥,我怎么感觉,你俩倒像是邪教呢。” 我刚想和他解释什么,另一边我哥走到过道的白色铁门前,开始伸手去拉门了。 我忙跟过去,而马龙这会听了我的话,都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站在原地不敢过来。 我哥伸手推了一下门,结果出乎意料,门没有锁,被轻轻一推,发出刺耳“吱——”的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屋子里昏暗无比,什么也看不见,空气中却有一股尘土的气息透过门缝散播出来。 我挥着手赶走气味,用力将门全部推开。 黄昏的光线照进去,让人看清了里面的全貌。 微机室里的装修非常简洁,最前面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电脑,屏幕对着后面的几排座位。 可能是害怕会脏,电脑用白布盖了起来,布上落满了灰尘。 “一所学校就只有这么一台电脑,看来这里的学生条件确实很艰苦。”我哥走进屋子,在墙边发现了开关,伸手按了几下没有。 “荒废这么久,估计电路早就坏了。”我跟着进去观察微机室,这房间很小,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大概只有一间普通教室的一半。 我哥进了教室,就跟进自己家似的四处乱翻,先找了半天的灯,见打不开,骂了两句,又过去把电脑上的白布给掀了。 “大头机?”他掀开白布惊呼一声,这微机室的唯一一台电脑,竟然是老式的宽屏电脑,机身特别宽厚,而且笨重,我小时候的时候,跟着我哥去的网吧里用的就是这种电脑。 我们进来翻了半天东西,结果什么也没发现,我哥把马龙叫进来,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没了光照,屋子里光线显得更暗,为了能提供视野,我打开手机照明。 马龙战战兢兢的从外面走进来,此时亮起的手机光照耀在昏暗的微机室里,把人脸显得更加惨白恐怖。 “你们找到东西了吗…没有的话赶紧走吧,我老觉得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马龙站在门口提心吊胆,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举着手灯朝他不经意间晃了一下,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忙停下来去看,就见透过手机灯光的反射,墙壁上有一个奇怪的影子。 马龙正站在墙壁前,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的影子投射在了墙壁上,可待仔细看后,忽然察觉到不对,因为这墙壁上的影子,扎着一束头发辫。 我看到这一幕,心头有些不安,为了不吓着马龙,并没有声张,急忙在旁边轻轻碰了一下我哥,让他去看。 我哥看了一眼,眼神顿时一颤,当场惊呼出声:“卧槽,马龙,你身后有人!” “啊?!”吓得马龙一蹦三尺高,脸都青了,忙跑到我们身边,与此同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三人并肩站着,手机灯光射向前方,墙壁上投射出一副奇怪的影子,昏暗的房间里,就这么静静的伫立在我们面前。 “这…不是我们的影子吧…”连马龙也发现了,极度恐惧道:“扎着马尾辫…怎么越看越像是个小女孩的影子…我的妈啊…该不会是…” 他话没说完,墙壁上的影子忽然“呼”的一声窜走了,瞬间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我的妈啊!它…它自己动了?!”马龙吓得叫了出来,我忙举着手机去看,与此同时,屋子里的空气极速冷了下来,就像突然掉进了冰窟里一样。 “有东西来了!”我哥皱起眉头,突然微机室的门“砰”一声自己关上了,室内的空气冰冷到了极点。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观音菩萨王母娘娘玉皇大帝,上帝耶稣,阿门!快快保佑我!我马龙一心一意做人,没偷过东西没摸过姑娘,没欺负过老人没打过幼儿园,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啊!”马龙这会吓坏了,颤抖着双手合十闭眼疯狂念起经来。 我闻言愣道:“你这信的到底是哪国的神?” “哪国管用我信哪国!这还能挑不成?!”他这会吓得六神无主,尤其是刚才听我说完这世上真有鬼之后,心态已经崩了。 我哥已经做好的准备,从这空气下降的速度来看,来者绝非平常之辈,忙掏出腰间的斧头,做好战斗准备,现在没了陈卿,觉得少了点底气。 我们三个并肩站着,等待某些东西的到来,可就在这时,突然电脑自己唱起歌来。 歌声极其诡异幽怨,像是一个女人在唱戏。 “…楚人美?”马龙脸色难看至极,像是要死了一样。 “谁?”我哥愣了一下,满脸茫然。 “《山村老尸》!你没看过吗?!这是楚人美的歌声…”马龙脸色惊恐无比:“我想起来了,当初刘信带我们看的就是这部电影!” 我听到他的话心头一颤,感到剧烈的不安,自己虽然没看过《山村老尸》,但以前曾听陈卿说起过,据说是很恐怖的一部电影。 这诡异的戏声从电脑里传来,像是老式收音机一样,声音恐怖,听的人心恐慌。 我哥显然也受到了这声音影响,脸色有些难看,快步走到电脑前,刚要伸手去碰,歌声愕然而止,紧跟着电脑屏幕自动亮了起来,一部电影开始了,上面写着《山村老尸》四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我哥有些疑惑,伸手去关电脑,按了半天发现关不掉。 屏幕上播放着电影开头的画面,一群人围坐在桌子旁,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他们手牵手,闭着眼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干什么呢?”我哥看到电影的画面疑惑的问,马龙看了一眼,脸色极其不安:“这是电影里开头的一个画面,它们招魂…” “招魂?”我刚说出这句话,突然从屋子角落里莫名弹出一张小方桌,“吱呀”一声,不偏不倚,正好停在我们面前。 与此同时,桌子上还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极为醒目。 “谁!谁在那!”马龙吓懵了,看着弹出桌子的角落控制不住喊了起来:“刘信?!是不是你?!你要是敢吓我,我回去就把你电脑里的黄资源全删了!!” 角落里没有任何回应,电脑屏幕上还在播放着电影片段,奇怪的是画面停在了招魂处,整个片段一直在来回的循环。 “这是什么意思?”我哥见电影一直在循环一个片段,满脸的疑惑,突然弹出的桌子停在面前也没了动静。 然而就在这时,桌旁的椅子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就像是被人拎着一样放到了桌子旁,随后像是有人坐了上去,发出“啪嗒”一声。 “…谁?!”马龙躲我后面大喊,突然,桌子上的蜡烛“噗嗤”一声自己亮了起来,昏黄的火苗燃烧起来,照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光圈。 电脑屏幕上还在播放着相同的画面,一直循环着。 我看到这一幕,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安道:“…这是有人想让我们也学着电影里的一样,进行招魂?” “看样子应该是。”我哥犹豫了一下,随后从旁边搬过来三个椅子,放到桌边想了想突然道:“桌子旁现在是不是坐着一个人?” 他话音刚落,先前的凳子发出“咯噔”一声,就像回应一样。 “看来真有人在这。”我看着桌子对面空空荡荡的椅子,心里有些不安,四周空气变得如此冰冷,显然是因为这个人。 它想让我们玩招魂,可是为什么呢? 我想不明白,最后和我哥对视一眼,决定还是试一试再说,与时就拉着马龙同时坐在了椅子上。 随着我们三人坐下,电脑屏幕瞬间熄灭了。 整个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下一支昏暗的蜡烛在燃烧着,映衬出我们三个人的脸。 时间大概停了几秒钟,电脑里再次唱起了诡异的戏曲。 随着戏曲响起,在我们对面的椅子上,一双惨白的手从黑暗中缓缓伸了出来,暴露在昏黄烛光下,放到桌子上,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百五十九章:招魂游戏 马龙坐在我旁边,看到那只伸出的手,整个人双眼瞪大,满脸惊恐,连口气都不敢喘。 “…这招魂游戏…怎么玩?”我哥的表现与马龙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看到那双手几乎无动于衷,表情平静,最担心的事反而是怎么玩这个游戏。 我也没玩过招魂,对这种游戏一窍不通,眼下知道玩法的应该只有马龙,只不过令人疑惑的是,坐在我们对面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它整个人只露出一双手,别的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 这人会是刘甜吗?那她为什么不露面?又为什么要跟我们玩游戏? 我脑子里有些凌乱,努力思考着彼此之间的联系。 我哥见半天没人说话,不耐烦的朝马龙喊了一声:“倒说句话啊!这游戏怎么玩?” 马龙惊出一身冷汗,害怕的看着他,颤抖着声音哆嗦道:“按照电影里的方法…应该是割破自己的手,把血滴到碗里…” “这也没有碗啊。”我哥看了一圈,没有丝毫磨叽,直接掏出自己的测鬼刀,“哗”的一下将手割破,血顺着掌纹流出来,“啪嗒啪嗒”滴在桌子上。 “兄弟,你想玩游戏,倒是准备个碗啊!”我哥看着对面的那双手直言不讳道。 它估计也愣了,没想到我哥这么实在,手放在桌子上很久没有动静,过了半天,才指了指蜡烛。 “什么意思?”我哥不明白的看着它。 马龙见状,在旁声音微弱不安道:“它的意思也许是…要你把血滴蜡烛上…” 我哥闻言,将手举到了蜡烛上方,血滴落下来砸在烛心上,“噗嗤”一声,火苗闪动了一下,险些熄灭。 “该你们了。”他把刀递过来,我照着他的样子做了一遍,把血滴在蜡烛上。 等轮到马龙时,这小子怕疼,不敢割手没办法之下,还是我替着割的,等三人把血都 滴上去后,我哥看着那人道:“接下来呢?” 这人从桌子上缓慢的拿起我哥的刀,将自己的手也割破了,血滴在蜡烛上,随后手掌摊开在桌上了,示意我们抓住彼此的手。 我和马龙坐在外围,要抓手的话,只能分别抓住这人的左右手。 我倒是无所谓,直接抓住了它的左手,掌心一股冰冷感涌上来,就像是在手里窜着块冰一样寒冷。 马龙挣扎了半天死活没敢碰这只手,我哥嫌他磨磨唧唧,干脆直接抓住他的手一把按在了对面的手上,“啪”的一声,两手合在一起,吓得马龙和那人都抖了一下。 “不就是只鬼嘛!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我哥语气轻松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马龙紧绷着脸,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这时,电脑里的歌声停了,房间归于一片死寂,没人说话,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我哥在旁小声问了句:“招魂会招来什么东西?”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马龙在旁不安道:“什么都有可能招来…招魂的过程中一定要闭上眼,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看…” 说着话,桌上的蜡烛忽然“噗嗤”一声灭了,四周一片漆黑。 “开始了。”黑暗中马龙的声音极其微弱,我闻言为了以防万一,忙把眼睛闭上,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坐在这里,没有丝毫动弹,整个周围寂静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发生任何事,我只却觉心里有些压抑不安,就像自己掉进了深渊一样,那种什么也看不见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就在我觉得有些忍受不了时,忽然房间里的椅子“咯吱”一声动了,像是有人将它搬了起来。 我心头骤然一颤,手心开始冒汗,随后就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就在房间里,“啪嗒啪嗒”的朝我身后走了过来。 大概用了一分钟左右,诡异的脚步声突然在我身后停了下来,随后静止了几秒钟有余,一把椅子轻轻的放在了我身旁,紧接着有个人坐了下来,它的肩膀和我的手臂碰到了一起,极其冰凉。 这人用手掰开了我和我哥,随后抓住我,就这么坐在了我们中间。 掌心极其冰凉的感觉,直传到肩膀上,连呼吸之间都觉得寒冷。 “是谁?”我在心里发出声音,整个人极度不安:“它坐在这想干什么?” “桌子上有个和我们一起玩游戏的人,现在又过来一个人,加起来屋子里已经有两个不正常的东西了,是不是还有更多?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会在微机室里待着?” 我正胡思乱想着,没两分钟,突然有人从桌子旁“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听声音像是从我哥那边传过来的。 “我哥怎么站起来了?他想干什么?”我拼命忍住想要睁眼的冲动,就听见他步伐沉重的离开桌子,随后“吱呀”一声拉开了微机室的门。 “出去了?!”我心里一团:“他出去干什么?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此时那只抓着我的手变得愈加冰冷,一方面我出于担心我哥,另一方面实在是冷的受不了了,干脆睁开了眼,扭头去看,我旁边坐着一个女人,没有脸。 她整颗头光秃秃的,脸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没有眼睛和眉毛,也没有鼻子和嘴巴,看起来诡异无比。 我扭头看向她的瞬间,她也扭头看向了我,双方都望着对方的脸,场面静止了几秒钟。 我咽了口唾液,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 “没有眼,它能看见我吗?”我看着它愣神之际,扭头就见我哥正站在微机室门口往外走。 正准备起身拦住我哥,忽然面前这张空白的脸发生了变化。 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就像橡皮泥一样形成各种奇怪的形状,又像空气中有双手在它脸上做文章一样,捏出了眼睛,鼻子,甚至眉毛和嘴巴。 大概只有一分钟左右,一张人脸形成了,和我四目对望着,诡异无比。 看见这张人脸的瞬间,我整个人脑子嗡的一声,当场傻愣在了原地。 因为它这张脸,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偷脸?!”我反应过来当即拍桌子怒吼一声,什么也顾不得了,抡起桌子上的蜡烛一把砸了过去:“你偷什么都不能偷我这张脸!” 蜡烛砸在它脸上,或者说我自己的脸上,断成了两半,整个招魂游戏愕然而止,同时黑暗中的那只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消失不见。 马龙坐在一边听到嘈杂的动静,死死禁闭着双眼,双手举过头顶合十,语速飞快,嘴巴惊恐的念叨着:“我什么都听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着个喇叭……”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哭笑不得,这小子也太怂了。 而另一边被我用蜡烛砸了一下的那张帅脸,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样,满目脸惊恐的跑了出去。 我见状心头一紧,忙抽出斧头追了过去。 这要让他跑了还得了?到时候顶着我的脸到处为非作歹,跑到人家女澡堂里,我还怎么做人?! 我追上去抡起斧头就砍——这绝对是我第一次这么想砍死自己! 它抱着头惊恐的大叫,竟然连声音都和我一模一样! “你他娘给我站住!”我见没砍中吼了一声,可这家伙很聪明,从房间里冲出来看到我哥后,急忙一溜烟跑了过去。 “哥!小心!”我老远就看见我哥正背对着人站在走廊栏杆边缘处,整个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听到我的声音,头也不回笑了一声:“我撒个尿还小什么心?” “撒个尿?”我闻言懵了:“你玩招魂游戏冒着风险中途离开就是为了撒个尿?!” “不然你以为呢?”他像是在拉裤子,语气轻松道:“不过你哥我也不傻,我是闭着眼摸索着走出来的,对了,你怎么也出来了?招魂结束了?” 他说完话刚拉上裤子转过身,另一个我就已经跑到了背后,突然多出一张脸,吓得他一愣,气的张嘴就骂:“我撒个尿你他娘靠这么近干嘛?!” 此时我还站在远处,整个人心急如焚,拼命扯着嗓子大喊:“哥!小心!那不是我!” 祝大家新年快乐! 昨天晚上熬夜看了哔哩哔哩的跨年。。。今天脑袋昏昏沉沉。在这里祝大家新的一年快乐! 身体健康!更重要的是,祝你们2020都能暴富,在新的一年,姑娘们更加漂亮,少年们更加英俊。 《秋坟听异事》祝大家新年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秋坟听异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六十章:真假图穷 我哥听到声音抬头朝我看过来,整个人当场懵了,目瞪口呆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人,顿了两秒,表情痛苦,抱头惊呼出声:“一个弟弟已经够麻烦的了,撒个尿的功夫,你还弄出来两个?!” “…你是不是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我抡着斧头满脸黑线跑过去,另一个我同时抓住我他,不安道:“哥!你别听他胡说,他是被招魂带出来的,抢了砍头斧!马龙在屋里,他能作证!” “我不能!我什么都不知道!”屋子里传来马龙崩溃的叫声,他在亲眼见了鬼之后,整个人一直处于精神溃败边缘,再受一点刺激,估计这条命就交待了。 “还想坑马龙?!”我听到他这话更怒了:“都知道马龙怂,是个老实人,你良心大大的坏!” “哥!你千万不能相信他!”另一个我抓住我哥的手臂,犹豫了一下,突然目光瞪向我,恶狠狠道:“算了,我自己解决他!” 说着话,趁我哥不注意一把抽出他腰间的测鬼刀朝我冲了过来。 “你还先动手?!”我咬着牙冲上去,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抡起斧头就砍。 他反应倒是挺快,侧头躲开,紧接着一刀捅了过来。 我心头一惊,见来不及躲闪,只能扬起胳膊去挡,“噗嗤”一声,刀直接扎穿了手掌,剧烈的疼痛传来,脑门开始疯狂冒汗。 “混蛋,身手还挺敏捷!”我咬牙看着他,心中怒火难平,生平次这么烦看见自己的脸。 “哼!更敏捷的还在后面!被我抓到的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他脸上挂着冷笑,看得我一阵反胃。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看着自己的脸长在别人身上,不停做着奇怪的表情,换谁都受不了。 趁他说话间,我一脚踢过去,将其踢倒在地,同时咬牙忍着痛将刀从手上拔下来,怒吼着朝他冲过去。 我哥在旁边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始扯着嗓子像卖菜的大妈一样劝阻:“别打了别打了,你俩别打了!这样打不死人的!” 我冲上去压住他,抡拳就打,他忙用手护着脸,打了两下我突然发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忙一把抓住他的手惊呼道:“哥!它手上没戒指!” 我哥闻言看过来,脸色顿时一变,而它发现自己被识破了,怒骂一声,一把推开我起身朝楼下逃走。 “往哪跑?!”我哥立马握着刀追了上去,整个楼道里都是他的回音:“敢冒充我弟?!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站在楼道里看着我哥跑走的身影,整个人内心极其凌乱:“你刚才不还嫌我麻烦吗?” 他冲下楼去抓那东西,我犹豫了一下,转身回了微机室,这微机室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能把马龙自己一个人放在这。 进了屋,就见马龙抱着头蹲在角落里,卷曲着身体,整个人都在发抖。 “马龙?是我,别怕。”我走过去拉他道:“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他抬头见是我,战战兢兢起身,吓得脸色惨白,我刚抓住它的手,房门“砰”一声自己关上了。 “不想让我走?!”我使劲拉了半天,结果发现拉不开,门把手上冰冷无比。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能走吗?不能走我再蹲回去…”马龙躲在我身后吓得脸色惨白,我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 显然这屋子里的东西不想让我们走。 “看来刚才玩的招魂游戏,带过来不少东西,估计刚才那个无脸男就是招过来的。”我看了看四周,举着手机四下去看,灯光扫过的地方,忽然看到一双惨白的小脚站在黑暗处。 “…有鬼…”马龙看到这双脚吓的哆嗦不停,我心里打个鼓,忙举着手机顺着脚踝往上看,整个人顿时愣了,就见面前站着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她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穿着白色的连身小洋裙,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眼睛很大,头发很长,扎着双马尾,正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我。 原本面前不是鬼就是怪,可突然来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我脑袋懵了半天,硬是没能反应过来。 马龙看到小女孩,脸色极为震惊,嘴巴哆嗦着叫了声:“…刘甜?” 小女孩听到声音看过来,目光扫到我身后的马龙,立马笑了起来:“马龙哥哥!” “她就是刘甜?”我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惊讶到了极点。 她看起来很安静,而且一副天真无垢的样子,和我先前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我本以为死去的人会变成另一副模样,可看到刘甜,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 “马龙哥哥,你也来找我玩了!”刘甜跑过来,一把抱住马龙,吓得他僵硬着身子没敢动,过了半天才道:“…你身上好冰…” “哥哥也这么说的,不过我自己感觉不到。”刘甜放开马龙笑了起来。 听到“哥哥”两字,我心头一颤,难道是刘信?忙问了一句:“你哥哥在哪?” 刘甜听到我的声音扭头看过来,目光中带着警惕和戒备,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马龙:“马龙哥哥,这个人是谁啊?” “他是你哥哥和我的好朋友。”马龙看着刘甜,似乎慢慢平静的心情,语气轻轻的问她:“甜甜,刘信是不是来这里了?” “哥哥来了啊,专门过来找我玩的。” “…他人在哪?我想见见他。”马龙看着刘甜,眼神里满是不安。 说到这,刘甜脸色突然不开心了,低头道:“哥哥被坏女人和坏刘甜抓走了。” “坏女人坏刘甜?”我闻言愣了,没明白什么意思。 马龙显然也没明白,看了看我,一脸茫然,又问刘甜:“谁是坏女人和坏刘甜?” 她抬头认真道:“我们在玩捉迷藏,它们找到了哥哥把他抓走了,还没找到我,你千万不要告诉它们我在这儿哦。” 我和马龙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坏女人和坏刘甜说的是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我想了想,蹲下身问她:“那你知道它们会把你哥哥带到哪去吗?” “知道知道,学校后面有个大坑,好多被找到的人都关在里面,它们也会把哥哥也关在里面的。” “大坑?你说的难道是尸坑?!”我心头咯噔一声,感到强烈的不安:“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刘信被埋在了尸坑里吧?” 马龙听我这么说,吓得脸色惨白,惊恐万分:“我们待赶快过去救他!” “你把她带上,跟我走。”我指了指刘甜,现在情况紧急,不能再耽误了。 马龙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弯腰准备背起刘甜,问道:“甜甜,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们去找你哥哥。” “好,但是不要被它们发现了,尤其是那个坏女人,特别凶,我讨厌它。”刘甜爬到马龙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觉得心头一暖,有种说不出的宽心,这个小女孩真可爱,我当初为什么就没有这个可爱的妹妹,非待是个哥哥呢? 马龙背着她和我一起从微机室里出来,站在楼道上借着月光往下看,就见我哥和另一个正滚打在坟堆里,事实证明那家伙不是他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我哥打的满脸是血,开始求饶。 我和马龙没敢停留,急忙从楼上下来,我哥拖着它来到楼道口,扔在地上愤然道:“这小子刚才还准备把大门给砸开,幸好我眼疾手快拦住了它,要不然门一开,外面的村民指不定会怎么着。” 第一百六十一章:无脸男 我举着手机去看这人,它被我哥打满脸是血,一半的脸已经褪去,变成了空白,只剩下半只嘴巴和鼻子,还有眼睛看着我。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哥踢了它一脚,这家伙连连求饶:“饶命饶命!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异灵,和两位爷开了个玩笑,放过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异灵?”我看着它愣了一下,回想起先前的场景,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招魂是把你叫过来了对吧?” “是是是。”它连忙点头。 “它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想叫他过来一起玩的。”刘甜突然道:“它以前来过一次,后来坏女人伤害它,把它吓走了,不过这次别怕,我们人多,坏女人打不过我们。” “所以先前招魂那双手是你?”我哥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刘甜愣了:“你就是刘信的妹妹?” “对啊!是我!”她甜甜的笑着,我哥眼神都愣了,对于可爱的东西,人类都没有抵抗力。 我想了想,把它扶起来道:“既然是刘甜的朋友,就赶紧起来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 “我以为你想伤害她…”它擦着脸上的血解释道:“上次那个坏女人差点把我弄死,我还以为你们和她一伙的。” “…那你的能力是吗?变成别人的样子?”我哥见误会解释清楚了问他。 他点点头道:“差不多,类似复制一样,只要别人和我对视几秒钟,就能把对方的脸复制过来,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用,战斗力并不会提升,我只是经常用这个能力来陪刘甜玩罢了,能逗她开心。” 他说着话,脸上的五官开始逐渐消失,直到最后成了一片空白。 马龙在旁背着刘甜吓得的不轻,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我哥倒觉得挺有意思,道:“你说和你对视几秒钟就能复制,男女都行,动物也行吗?” “你…什么意思?”它扭过头看着我哥,虽然没有表情,但语气里的不安已经充分暴露了它的紧张。 “我就是问问,你要是和一头猪对视几秒,能把脸复制过去吗?”我哥进一步追问,我在旁听着,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刘甜刚才说她哥哥被一个女人带走了,而且很可能在后面尸坑里,咱们赶紧过去看看,我心里担心,恐怕这会是凶多吉少。”我提醒着众人,尤其是我哥,告诉他现在的关键任务是把刘信救出来,不是看变脸。 我哥还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看变脸,开始朝后面的尸坑走过去。 尸坑附近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这在先前我们就已经见过了,当时树上挂着各种尸体,掉在地上变成了僵尸。 我想起来这些,心有余悸,就忙问刘甜,知不知道树上挂着的都是什么东西? 随时随地要用三板斧系统,先搞清楚是什么,才能知道怎么下手。 她听到问题后眉头皱了皱,嘴巴嘟起来,像是有些生气似的道:“它们都是外面那些怪人送给女人的,那些人每周都会来送一次,带着好多奇怪的东西,交给了坏女人和坏刘甜,它们有一次还想给我,我把他们骂走了,我不喜欢它们。” 她说着话,我哥皱眉回头问了一句:“小姑娘,你说的怪人,是什么样的?” “它们都穿着黑衣服,还戴着奇怪的面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刘甜语气里带着孩子般的生气。 我在旁听到这话心头却骤然一颤,惊呼出声:“戴着面具?” 我哥显然也听到了,和我对视一眼,问刘甜:“什么样的面具?” 她想了想道:“嗯…很吓人的面具,反正我不喜欢。” “是不是这样的?”我忙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她上。 照片上是邓海和小婷的合照,当初从炼狱里出来后,他们急着离开,我就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其中有一张,小婷手里拿着邓海的鬼脸面具。 我指着照片的面具,刘甜凑近看了半天,肯定的点头道:“就是这样的,这种面具最吓人了,一点都不能和我的娃娃比。” 她说着开始摆弄手里的洋娃娃,我和我哥对视一眼,心头“砰砰”的跳动起来,刘甜口中说的怪人,竟然是那些戴着鬼脸面具的人! 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震惊的看着我哥,他同样看着我,两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龙在一旁见我们样子奇怪,好奇的问:“你们两个的似乎表情不太好,这些都是人?你们认识?” “算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 “都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我回答着马龙,此时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自从很久之前和这些鬼脸面具人有过一次交手后,到现在,似乎不管走到哪都有他们出没的影子。 就连炼狱里遇到的邓海,身上都带着鬼脸面具。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为什么分布的会如此广泛? 而且这些家伙行踪神秘,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也没有征兆。 如果刘甜没认错的话,那问题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马龙见我们脸色沉重,跟着推理道:“那也就是说,先前树上挂着那么多的尸体,其实都是这些家伙送过来的是吗…他们从哪弄这么多尸体?到底想干什么?” 我茫然的摇摇头,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不比他多。 那些人把尸体送到学校来,交给了刘甜所说的坏女人,可在这个学校里,除了我们之外,不出意外,剩下的都是鬼。 那也就是说,他们把尸体交给了这里的鬼… 我越想越复杂,而且没个结果,我心里一团糟,主要是担心,和鬼脸面具人扯上关系,总觉得不会好到哪去。 “村子里的村民一直在说的那些人,会不会指的也是它们?”我哥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我。 “很有可能,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它们似乎做了什么事,村民们才会这么怕,而且从村民的行为来看,很显然它们目标就是针对我们的,难道它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再想下去也无济于事,还是先把刘信救回来吧。”我哥见思考不出结果,开始往后面走去。 我们一行人穿过楼道,很快来到了学校后院,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映入眼帘,上面没有那些尸体,也没有坐着的小女孩和散头发的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尸坑应该在树附近,找找看。”我哥率先走过去,来到梧桐树边开始寻找尸坑。 马龙把刘甜放了下来,无脸男跟在旁边一言不发。 我过去帮我哥寻找尸坑,可结果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树边的土壤都非常坚实,一点也不像下面有坑的样子。 “这他娘在哪呢?”转了几圈没找到,我哥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我又找到了半天,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马龙,刘甜还有无脸男都站旁边看着,没一个要过来帮忙的。 我见他们全都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尤其是马龙和无脸男,整个人立马来气,怒道:“你俩倒是过来帮忙找啊!” “找什么?”无脸男闻言反问了一句,那张原本就空白的脸,此刻让人感觉多出了一份表情,这个表情叫无知。 “找尸坑!”我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他显得更加茫然了:“尸坑?什么尸坑?这里哪有尸坑?” “你他娘…你的脑子就跟你的脸一样,啥都没有,”他把我都给问懵了,愤然道:“尸坑啊!埋死人的地方!这里没有吗?!” “哦!你说那个洞啊!有有有,我知道在哪!不在这后面,你们跟我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你也太重口了 无脸男说着话,把我们带到学校后面的一道墙边,它拨开纷乱的杂草,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指着前面道:“你们说的应该就是这地方。” 我抬头看去,就见浓密的杂草丛生中竟然有一扇破旧的木门,由于四周草势太高,门的半截都被埋在了草里,站在外面很难看出来。 “门后面是什么地方?”我哥疑惑的问,无脸男回应道:“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虽然我不是这里的人,但这学校的历史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们说的尸坑,应该指的是当年非典的那件事。” “尸坑其实并不存在,把尸体直接扔在坑里,这么做未免太不符合学校的形象了,当年非典确实死过很多人,不过尸体并没有乱扔,为了防止感染,尸体当时都被隔离了,全放地下室里。” 我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尸体怎么处理的?” “后来非典过去后,校方让人把尸体给弄出来归还给家属了,不出意外,地下室现在就是空的。” 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后,我哥点着头走到门边,伸手推开了门,一股说不清的气味从门后传了出来,非常奇怪的味道,不臭,闻起来甚至有些发酸,钻进鼻子里,刺激着人的嗅觉。 门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哥打开手机的灯光照了半天,面前是一条向下的木梯,里面的东西只有下去后才能看清。 我哥犹豫了一下,回头道:“图穷,你跟我下去,剩下的人在这等着。” 我点点头,同样打开手机跟着我哥走了下去,由于年代久远,木梯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断开一样。 我们两个人沿着楼梯一路下去,很快到达了地下室深处,举起手机四下去看,周围一团糟,头顶上到处都是蛛网,角落里扔着发霉脏乱的衣服和破旧的麻袋。 “这些麻袋当初应该是用来装尸体的。”我哥道:“看到这些东西,就好像看到一具尸体立在这一样。” 我举着手机往里走,刚走了两步才发现地下室的高度有限,再往前走脚底距离天花板还不到一米多,只能弯着腰前进,我弯下身子蹲着往前走,回头对我哥道:“这地下室似乎建设的时候就没有整齐规划,怎么一半高一半低的?” “放尸体的地方哪还有这么讲究。”他跟在后面道:“非典爆发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印象的,咱们老家那边当时也有人死,不过没那么多,死了之后尸体包括衣服都要消毒,拉到火葬场火化,听说就连棺材都要消毒,火葬场的师傅都要穿着防化服才行。” 他这么一说,我心头忽然有些不安,看着地下室里各种脏乱的衣服,忍不住道:“这些衣服上现在该不会还残存病毒吧?” “谁知道呢。”我哥笑了一声,就在这时,我举着手机透过光圈,忽然看到前面躺着一个人! 这人躺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动弹,穿着一身黑衣服,我立马止住脚步,打量起四周,再往前面走,空间变的更小而且低矮。 我甚至怀疑这整个地下室就是倾斜着的,越往里面越矮,到前面那人躺的位置就只能爬着过去了。 “是刘信吗?”我哥也看到了那人,小声问我。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人脸面向里面,手机灯光打过去,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不过出现在这地方,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刘信了。 我想了一下,把手机交给我哥道:“你帮忙照明着,我进去把他拖出来。” 说着,我趴下身子匍匐前进,我哥蹲在后面帮我照明,借着微弱的光,我朝那人爬过去,头顶的距离越来越低,到最后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碰到墙壁。 整个过程用了将近三分钟左右,终于来到这人身边,我伸手使劲拽了一下,这人脑袋了过来,不出所料,正是刘信。 “是他。”我回头对我哥喊了一声,我哥回应道:“可算找到他了!赶紧把这混小子弄出来!” 我趴在里面开始想办法怎么才能把刘信拉出去,眼下这里空间太小,根本没办法转身,也就意味着,我要想出去,只能倒着趴出去,但是倒着爬非常耗费体力,带着刘信,我不知道能不能拉得动。 犹豫了片刻,将刘信的胳膊和我的胳膊扣在一起往后趴,刚爬两下,忽然身后传来我哥声音,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图穷。。。你爬快点。” 我闻言愣了一下,由于空间太小,也不方便回头,只能不停往后爬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爬快点就行。”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平静,或者说是一种提醒。 我明显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心里开始发慌,使出全部力气往后爬,边爬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真没啥事,就是你旁边有个女人过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你最好快点出来。” “啊?!”我闻言脑子“嗡”的一声炸了,急忙扭头去看,透过身后手机微弱的光芒,就见黑暗中一双惨白的血手朝我爬了过来。 这双手模样极为瘆人,指甲全部脱落,里面的肉往外翻着,恐怖至极,随着它不断往前爬,一颗被长头发盖住脸的脑袋伸了出来,朝我一步一步逼近。 “草!”我看到它的瞬间,整个人心脏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拼命拽着刘信往后退。 这下面的空间极其狭小,根本施展不开,我退了还没两下,它就爬了过来,伸出惨白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巨大的抓力像是铁钳一样,手指头插进肉里,疼痛钻心。 “砍它!用斧头砍它!”我哥举着手机在后面急得大叫,我被抓住肩膀鲜血流出来,脑门疼开始冒汗,闻言忙松开刘信,反手抽出腰间的斧头,对着它脑门横劈了过去。 “噗嗤”一声,斧头像是切豆腐一样劈进它脑袋里,鲜血当场炸了我一脸。 “呃——”它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叫声,像是受到伤害似的立马松开了我往后退了两步。 我趁机急忙往后爬,等达到一定距离时,我哥一把拽住我的裤腿开始往拼命外拉,可他力气太大了,猛地一使劲,当场把裤子硬生生给拽掉了一半。 “慢点慢点!疼!”我一手拉着刘信,一手捂着裤裆大喊,这要是在地上磕一下,能要了我的命。 我哥把裤子给我拽到了膝盖处,开始抱着腿往后拉,与此同时,躲开的女鬼似乎不愿意就这么放我们走,再次怪叫着爬了过来。 只不过这次它改换了目标,不再来攻击我,而是拽着刘信不松,想要将他拉回去。 “给我松开!”我放开裆部转而挥舞着斧头想把女鬼赶走。 它刚才被我砍了一斧头,这会脑袋已经恢复如初了,嘴巴里不停发出“呃——”的怪叫声,听起来就像打开老旧的木门时所发出的刺耳声一样,极其难听。 “得寸进尺是吧!”我彻底被激怒了,抡着斧头往前猛地一探身,同时侧着斧头直接把它脑袋给砍了下来,“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滚在了我身边。 我立马收回斧头,一手提着脑袋,一手拉着刘信往后爬。 它被砍掉脑袋后,身体依然还在行动,两手抓着地面,鲜血淋淋,但没敢再贸然冲过来。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最后爬了出去,急忙跟着我哥抱着刘信上楼梯,一把推开门冲了出去,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 刚一出来,马龙看见我们的样子,满脸震惊:“你…你怎么把裤子都脱了?” “下面有个女鬼,情况有点复杂。”我晃了晃手里的人头,将刘信放下来,刚说完这话,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马龙果然也愣了一下,随后满脸惊恐状:“下面有个女鬼…你就把裤子脱了…你…也太重口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意外或人为 我懒得跟他解释,刚放下刘信,手里的人头突然自己晃了起来,像是泼浪鼓一样来回转圈,随后摔在地上,宛如皮球一般,“咕噜咕噜”自己滚着回了地下室,这模样显然是找自己的身体去了。 “放她走吧,现在没时间管这些孤魂野鬼。”我哥看了一眼,抱起刘信往学校前面走,我急忙提上裤子跟着。 来到教学楼前找了间教室,将刘信放在桌子上,刘甜激动的从马龙背上跳下来,扑到刘信身边,“哥哥哥哥”的叫着。 “他这是怎么了?”马龙看着昏迷不醒的刘信,不安道:“该不会死了吧?!” “你可想着呢。”我哥翻了翻白眼:“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只是昏过去了,这小子当真是福大命大啊。” “我之前说过嘛,当年算卦的先生给我们都俩算过,刘信是大富大贵之人。”马龙坐在凳子上道:“我死了他都不会死。” 刘甜趴自己哥哥身边,用手捏他的鼻子玩。 我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站在教室窗边往外看,学校外时不时有光束透过来,全是游走的村民。 “这些人还真是锲而不舍,看来不抓到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我关上窗户,想了想问刘甜:“甜甜,你知道外面那些人为什么不敢进学校里吗?” “因为他们害怕那个坏女人。”刘甜语气认真道。 我闻言愣了一下:“就刚才我从地下室提上来的那个?好像也不怎么厉害啊。” 之前在地下室那个被头发盖住脸的女人,似乎也没什么能力,反倒被我给压制住了。 刘甜闻言却连忙摇头道:“不是她,坏女人有好多个,我说的是跟着坏刘甜在一起的那个。” “什么意思?”我哥闻言眉头皱起来,无脸男在一旁补充道:“这里的情况很复杂,你们在地下室遇到的只是它的一部分残念而已,真正的本体,还没出来呢。” “据我了解这个女人叫李柔,生前曾是这学校里的一名教师,后来死在了这里,因为各种原因化成了厉鬼。” “厉鬼?!”我闻言心头猛颤了一下,立马倒吸一口冷气,和我哥对视一眼。 厉鬼这两个字可不是闹着玩的,迄今为止,我们遇到的厉鬼只有一个,就是王强。 了解的人可能明白,陈卿是由怨念而生的怨灵,立场比较中立性,不会主动攻击任何人,自己所拥有的思想,也不会太过于活跃,更多情况下是处于一种自我游走的状态。 可厉鬼就不一样了,它们拥有自己的绝对意识,由这些意识和执念的强度,从而产生了鬼域,王强就是典型的例子,和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井鬼融合后,几乎不可一世。 我们之所以感到不安,是因为刘快口曾特意告诫过我们俩,厉鬼不像怨灵,它们崇尚杀戮和血腥,人鬼不分,而且拥有独立的意识,为了自己的目地,几乎不择手段。 相比之下,我们的陈卿就可爱多了… 厉鬼的战斗力不言而喻,至今还没碰上能斗得过王强的人,就算陈卿拼尽全力和他一战,估计最多也就平手而已,而且王强这家伙深不可测,很多手段都没有外漏过,天知道它到底有多大本事。 “可这学校里怎么会有一只厉鬼?”我哥不解道:“除了非典之外,这里还发生过什么事情不成?” “这事来源很复杂,过了这么多年,估计也就我知道了。”无脸男道:“说起来还要从最初的故事讲起,我死的早,知道我怎么死的吗?” 他一副讲故事的语气道:“我其实是自杀的,80年代的时候,全国工厂兴建,我被一个老板招工过去,在一个家化工厂里工作,我工作卖力啊,没日没夜的干,这老板开始对我也挺好,整天说要给我升职加薪,可结果一辈子也没看见。” “后来由于工人们的一次疏忽,导致化学物质泄漏,把我的脸毁了,治疗费极其昂贵,我的家人找老板索要赔金,可工厂没有任何赔偿,打官司都没用,根本没人会听一个工人的倾诉,他们用得着你的时候,你的命才值钱,用不着的时候,你还不如一坨屎。” “我的脸毁了以后,家里没钱治疗,我儿子见了我都害怕,我后来实在受不了就自杀了,活着也是遭罪,还不如早死。” 他讲着自己故事,我坐在旁边举着手电筒,一不小心还听入迷了。 “死了之后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死了,直到后来有一次照镜子,发现镜子里没有自己,也没有影子,别人好像都看不见我一样,慢慢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样子叫什么,我就没事到处溜达,后来辗转很多地方,慢慢就来到这座学校,正赶上非典大爆发,人心惶惶。” “我作为一只鬼看着世界的变迁,当时都在想,如果多年前我没自杀,结果赶上非典还是死了,那多活两年少活两年,人生有什么区别呢?” “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故事的鬼。”我哥在一旁道:“你这和别人还真不一样,有句话叫点背只能怪社会。” “大时代下,你我皆是蜉蝣啊。”无脸男想了想,总结出这句话,叹息一声道道:“唉!不说我的事了,还是讲讲这学校吧,非典爆发时,学校里确实死了人,但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多,当时全国上下总共也没死太多人,我要说的问题是,你们应该知道一点,刘甜是死在非典爆发前的。” “什么意思?”他突然说这么一句,我有些不太理解。 “刘甜不是病死的,她从楼上摔下来死的时候,我当时就站在尸体旁,觉得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真是太可惜了。”无脸男说着这些话,马龙在旁瞪大了眼睛。 看见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肯定觉得很震惊,因为很多年前刘甜死的时候,他也在楼上站着,看到了这一幕。 可谁能想到,在尸体旁,还站着另外一个大家都看不到的人呢? 无脸男停了一会,突然道:“但刘甜真正的死因,你们知道吗?” “她不是意外摔下去的吗?”马龙疑惑道。 “是不是意外我倒不知道,但是在她死后,我曾去楼上看过,发现那个栏杆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急忙追问,开始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从一个成年人的角度判断来看,我觉得那个栅栏,应该是被人动过手脚。”无脸男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马龙也瞪大双眼,喉咙里好久才发出声音:“。。。你的意思是。。甜甜是被人害死的?这。。这怎么可能,谁会去害一个孩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猜测而已,谁知道这里面发生过什么事呢,可问题是,我当时去检查的时候,发现断开的栏杆处,有一些非常不明显的液体残留物,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我们彼此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它顿了一下,语气沉重道:“是硝酸。” 话语一出,马龙“砰”的一声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刘甜在旁忙去扶他,还奇怪的问:“马龙哥哥,你怎么了?” “我之前说过,我在化学工厂工作过很多年,对硝酸这个东西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我的脸就是被它给毁了。” 无脸男发出两声没有感情的笑:“这种东西腐蚀性非常强,尤其是对铁之类的物质,像学校这种地方,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把硝酸涂在栏杆上,结果刚好刘甜就站在那里,掉下去摔死了,这一切是不是也太巧了?” “巧的就像被人专门设计好的一样。”我哥语气冰冷的总结了一句,扭头看着旁边一脸单纯的刘甜,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痛苦。 这世上越是表面单纯的事物,背后越是有着令人发指的不安。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要死了? “可这和学校里的厉鬼有什么关系?刘甜被害死,和厉鬼产生并没有产生交集啊。”我听完无脸男的话,还是没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它解释道:“它们关系就是,变成厉鬼的那个女人,曾是刘甜的老师,她在刘甜死后几个月,也从楼上摔下去死了。” 听到这,我开始有所明白了,无脸男继续道:“这个女人成为厉鬼,和刘甜脱不开关系,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女孩,穿着黑色裙子,总喜欢坐在树上?” 它说到这,我心头骤然颤了一下,这个小女孩当然见过,尤其是那一群僵尸简直印象深刻,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无脸男解释道:“那个小女孩,其实也是刘甜。” “什么?!”我听到这懵了,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叫也是?” “这件事很难说清楚,因为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最初刘甜死了,是我在陪着她的魂魄,可等到老师死后,突然有一天,就多出来一个刘甜,穿着黑色的裙子,和刘甜长的一模一样。” “但问题是,这两个刘甜的性格却完全相反,我们面前的刘甜单纯的像个孩子,可另一个刘甜却是对立面,你能明白吗?” “她极为邪恶,而且行为极残暴,和那个女人一起,将游走在学校里的孤魂野鬼全抓了起来,通过残暴的训练,把它们变成了鬼奴,在这里她和那个女人,就像王国的统治者一样。” “现在时间还未到,你们可能还没发现,但等那群带着面具的人过来时,整个学校里被训练的鬼奴都会跑出来大闹一场。” 我闻言心头忐忑不安,本以为这里的事情和鬼脸面具人有关,就已经很难办了,可眼下突然又冒出一个厉鬼来,再加上这么多奇怪的事,实在让人头发。 我揉着脑子,整理者彼此之间的联系,这时,我哥突然问了一句:“什么是鬼奴?” “鬼奴,就是被鬼训练的奴隶,虽然也是鬼,但关系不同,它们之间有一种主仆的联系,一旦被训练成鬼奴,就会失去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并且善恶不分,不管奴隶主说什么,它们都会去执行,哪怕是杀了自己也会,这种行为实在令人发指,就你活着的时候命不由己,可结果等死了成鬼,以为解脱了,才发现还是逃不出去。” 无脸男感慨着,我哥的脸色逐渐沉重低下了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一句话没说。 我问他怎么了,他顿了片刻,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不知为何,这鬼奴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马龙坐在地上,很久没能回过神来,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打击之中,其实如果换成是我,恐怕也接受不了,身边的一个人去世很多年后,突然一天有人告诉你,这个人其实当年是被人故意杀害的,你会怎么想? 我们坐在椅子上,谁都没有说话,全都低着脑袋在想着心里的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夜越来越漆黑,天上冰凉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地上,使整个教室看起来一片惨白,就像死人的脸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实在太过于安静,我坐在椅子上,很快感到浑身疲倦,从未有过的困顿感涌了上来,整个人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梦到自己死了,躺在一座湖心中央,旁边站着很多人在哭泣,努力想去看清这些人的脸,却始终看不到他们的模样。 后来陈卿来了,人们都说梦没有颜色,可陈卿却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和高跟鞋来到了我的坟前,放了一束花之后,转身离开了。 一个奇怪的梦,不清楚睡了有多久,最后被人摇摇晃晃叫醒,耳边嗡嗡乱响,就听见有人道:“图穷,快醒醒!有东西过来了!”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前却发昏模糊,就像打了麻醉一样,只能勉强能认出来说话的人是我哥,他脸色慌张,抓着我藏在了桌子下。 此时马龙和刘甜包括无脸男夜都躲在桌子下,我抬头一瞥,就看见刘信还在桌子上躺着,顿时愣了,张嘴虚弱道:“刘信还在桌子上。。。” “草!怎么没人把他背下来!”眼神模糊中听到我哥气愤不安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把它背下来了!”这是马龙在说话,随后又响起无脸男的声音:“胡说什么!我是第一个躲下来的,怎么可能是我背!” “你第一个躲下来的还有理了!”我哥气愤道,他们的声音很小,但我听的很轻,努力睁眼去看,借着惨白的月光,发现教室外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 一个是被头发盖住脸的女人,一个是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刘甜。 它们站在教室外一动不动,像是在观察着四周寻找什么东西,月光打在身上,斜长的影子投射进来落在地面,看起来极为诡异。 “不能把刘信放在那,一旦被发现就危险了。。我去把他背回来。”我支撑着自己起身,刚站起来,忽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使不上,就像氧气罐被突然抽空了一样,虚弱无比,硬是半天才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图哥,你没事吧?”身后是马龙担心的声音:“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试着握了一下拳头,愈发感到无力。 “怎么回事?感觉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我摇晃着走到刘信身旁准备把他背起来,扭头一看,此时窗外的两个人开始游走,望教室里看了过来。 “该死!”我咬牙奋力去背刘信,脑门全是虚汗,刚把他拽到身上,整个人眼前骤然一黑,“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刘信砸在身上,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昏迷之际就见窗外的女人和女孩听到动静,迅速撞破玻璃尖叫着爬了进来。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我哥等人惊恐的声音:“被发现了!快跑!” “妈的!他们进来了!” “图穷!快起来!” 我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冰冷,浑身上下根本使不出力气,扭头之际,忽然撇见肩膀处的伤口,一片发紫,腐臭的脓水往外流淌着,心头猛然一沉:“是因为伤口上的毒。。。” 这伤口是之前为了救马龙和王登战斗时受的伤,可没想到毒性竟然这么深。 整个人眼前发昏,浑身冰凉,当场昏死了过去, 昏迷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在叫我:“图兄弟!图兄弟!快醒醒!快醒醒!” 我疲倦的睁开双眼,面前赫然放着一颗人头,正朝我眨着眼睛。 “老易。。。?” “图兄弟!你可算醒了!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老易扶着我起来,整个人感到虚弱无比,坐在地上都呼吸困难。 抬头去看,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四周全是封闭的墙壁,上面布满了刺眼的血迹,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奇怪的字。 “放我出去。。。” “我看见它了。。。” “我好饿!好饿!我甚至想吃自己!” “那个东西一直在我脑子里,我受不了了!” 我看着墙壁上歪歪扭扭的血字,心头不安,整个地方都充斥着恐怖的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我打量着四周忙问老易,发现房间里只有一道生锈的铁门和一扇破旧的铁窗,别的什么也没有。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来这地方?!”老易语气里带着不安和愤怒,听它的意思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知道这里?” “我的大爷啊!这里可是灵场,是快死之人才来的地方,你怎么能在这!你不能在这啊!在这地方,就意味着你要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牛头马面 我闻言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打了一棍,好久没反应过来:“。。。灵场?我要死了?” “我的爷啊!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老易急得跳脚道:“灵场就是人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地方,说的再通俗点,就叫鬼门关,你要是找到地方出去了,还有可能活下去,要是出不去,就彻底死定了!” “鬼门关?!”我听到这个词极为震惊,抬头看着他:“看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这该不会是你家开大门吧?” “你就别贫了大爷!我老易何德何能敢把鬼门关当我家大门啊!”他崩溃道:“我认识许多鬼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还是快好好想想自己怎么会到这儿的吧!要不然就真死在这了!”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忙看向肩膀,发现伤口还在,但已经没那么疼了,不安道:“我是因为中毒了,没想到这毒性会这么厉害,对了,你说这里是灵场,那我现在的样子,是灵体了?” “对!所谓灵体,就是你的魂!”老易着急道:“图大爷啊!我可是被你活生生逼出来的,你身体活气不足,戒指就没作用了,我也没办法再呆在里面,所以才跟着你一起被到了鬼门关,趁你的身体还有口气没咽下去,咱们赶紧找地方逃出去吧!万一被抓住,可就完了!” “被抓住?被什么东西抓住?” “还能被什么抓住!谁会抓你去鬼门关?” 他反问的我倒愣了一下,想了想不确定道:“牛头马面?!” “对啊!” “。。。还真有这哥俩?” “这不是废话吗!”老易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崩溃道:“你都是去过炼狱的人了,怎么还在质疑地狱的存在?” “。。。”我看着他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最后无奈道:“我只是对神话传说里突然出现的东西不太适应罢了。。。” 话虽如此,我倒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眼下自己灵体在这鬼门关徘徊,可身体到底在哪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必须待赶紧回去才行。 于是我急忙去推铁门,结果推了半天没能打开:“好像从外面反锁了。” “你不是有斧头吗?”老易在旁边着急道。 我闻言愣了,忙摸了一下腰间,发现斧子还在,整个人倍感惊讶:“斧子怎么也会跟着一起过来?难道因为它是从炼狱里出来的,有了灵气?” 手里多了把斧子,整个人安心不少,深吸一口气,抡起来对着门就砍,“砰砰砰”几声巨响,很快铁门被我砍出一个大洞来。 我对比着自己的腰身测量了一下,洞的大小刚好能钻出去,但凡我要是再胖一点,可能就出不去了。 定了定神,忙收起斧头,先探头往外观察一番,外面是一条狭长阴暗的走廊,场景非常破旧,到处是血迹和人骨。 “真是片蛮荒之地。”我扒着铁门两侧爬出去,老易也跟着出来了,看到走廊的场景,怀里的脑袋变得脸色有些不安:“这地方真让人胆寒,我一刻也不想多待,咱们赶紧走吧。” “你一个鬼还怕这种地方?”我往前走着问他,老易不安道:“不是害怕这地方,你还不是鬼感觉不出来,这整条走廊的空气中,到处都充斥令人痛苦绝望的怨气,天知道这里究竟死过多少人。” “地狱里死过多少人,恐怕还真算不出来。”我把斧头举在手里沿着走廊往前走,大约将近一半的时候,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一道奇怪的门。 这扇门的模样极其诡异,是用人骨绑在一起制作而成的,整扇门上全是骨头。 而门的两侧还有一副用血写的对联,上下联分别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这对联好熟悉,似乎在哪看过。”我看着骨头门两侧的对联努力回想着,总觉得好像读过这一句话。 老易在一旁却脸色惨白道:“这是鬼门关前的对联!这道门是鬼门关!快走!” 我闻言愣了,看着面前的骨头门,脑海里想了起来,惊道:“《聊斋志异》!这幅对联我在聊斋志异里读过,它是蒲松龄用来描写鬼门关的!” 话音刚落,面前的鬼门关突然“砰”一声自动向两侧敞开了,一阵浓烈的黑色烟雾从里面蔓延而出,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一阵“咣当咣当”的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听的人心发慌。 “怎么回事?”我看着大量涌出的浓烟,摸不清现状,老易拉着我往回跑,脸色惊慌:“快走快走!它们来了!它们来了!” “它们?”我闻言心头一颤,忙定睛去看,就见伴随着大量的黑烟涌出,两个模样极为怪异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说是人,倒不如说是动物,可它们却又像人一样站立着。 其中一人脖子以上长着颗牛的脑袋,另一个人长着一张马的脸,这两人手里分别拿着一根胳膊粗的漆黑铁链子,从鬼门关里慢步走了出来。 “牛头马面。。。”我看着这两个人,或者说是动物,整个人震惊到了极点,几乎忘了跑。 还是老易使劲拽了我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惊慌的大叫着:“你还发什么愣啊我的爷!被它俩抓住了,可就真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我急忙转身跑,同时身后响起沉重恐怖的声音,直接钻进了耳朵里:“图穷,河南籍,九零年生人,你阳寿已尽,享年二十六余,速速与我等去阎王那里报道!” 我听到这话,尤其是“阳寿已尽”四个字,整个人后背是一阵发凉,感到毛骨悚然。 这是一种原始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不像活着的时候对抗鬼怪那种不安,而是一种更直接,直面灵魂的恐惧。 我拼命往后跑,在走廊另一端的尽头处,有一个拐角,我和老易跑过去,牛头马面在后面迈着步子追了过来。 这两主子每走一步,地面留下的脚印都会烧起一团拳头大的火来,看起来温度极高,空间似乎都有些变形了。 按老易的说法,这是地狱火,沾着一下全身都会着起来,而且这火烧起来就熄不灭。 很多生前作恶之人死后到了地狱,第一件要接受的刑法就是先用地狱火烧三天三夜,烧尽余孽。 他说的我整个人心头发寒,等跑过走廊拐角,忙问他:“那现在该怎么办?牛头马面能死吗?要不我用斧头跟它们拼了?”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阎王爷的人你都敢动,不怕整个地狱都过来找你?你死了之后还想不想安分了?” “…那怎么办?这也不像是有出路的样子啊!”我打量着四周,拐角之后还是一条走廊,和先前的似乎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门罢了。 此时身后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唤声不断传来:“图穷!你阳寿已尽,速与我等去阎王爷处报道!迟则遭受皮肉之苦!” 这声音钻进我脑子里,听的人头疼痛苦不堪。 “先别管这么多了,跑了再说,我就是死也不会去地狱的!”老易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带着我往前跑。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除了跑什么也做不了,我这是在给自己争命呢! 沿着走廊往前跑,回头瞥了一眼,就见牛头马面紧追其后,两人抡起胳膊粗的铁链子,笔直朝我投了过来。 “快躲开!”情急之下,我急忙推了老易一把,同时自己往一侧弹开。 粗重的铁链掠过着面前的头发呼啸而过,“砰”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巨响,整个地面都被震裂。 我只感到脚下一阵发麻,险些摔倒,当场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被砸一下,连魂估计都能死透! 第一百六十六章:出魂现象 “别停下!跑!”老易拽着我往前跑,穿过走廊一条接着一条,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去了,只知道回头去看时,牛头马面铁定就跟在后面。 “这俩家伙阴魂不散,甩不掉啊!”我跑到最后累的不行了,牛头马面还在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嘴里喊着令人不安的声音:“图穷!你阳寿已尽,速与我等前去阎王处报道!” 老易显然也有些吃不消了,看着面前的走廊,脑门直冒汗:“这会跑过的走廊已经不下十条了,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转圈。” “跑不掉了!跟它们拼了!”我握紧斧头转过身,老易脸色紧张的往后退,嘴里不安道:“打不过的!我们打不过的!” 牛头马面朝我们缓步而来,在到达一定距离后,鼻子里喷着热息,甩起手上的铁链砸了过来。 我急忙弯腰躲开,同时抡着斧头就冲了过去:“牛头马面怎么了?!爷还没死透!谁都不能收我!” 我冲到它跟前,斧头抬起,正欲砍下去,突然牛头斜眼藐视了我一眼,抬腿跺了一下脚。 骤然由地而生出一股巨大的黑风,笔直的撞在我身上,直接将我整个人都给掀飞了出去。 “卧槽!跺一下脚都这么厉害!根本没法靠近啊!”我捂着胸口爬起来,满脸惊慌,不安道:“老易,快跑!咱们斗不过!” 话音落下,回头一看,老易早跑出去十几米远了。 “…你就逃跑快。”我咬牙追上去,这时,耳边不知从何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图穷?图穷?” “哥?”我听到这声音愣了,忙四下寻找,这声音若有若无,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还带着回音。 “图穷!快醒醒!”我哥不停的在叫着我的名字,整个世界都跟着剧烈的摇晃起来。 “哥!你在哪?!”我扯着嗓子大喊,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就像高度近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回头去看,牛头马面好像也离得越来越远,视线愈加模糊。 “怎么回事?”我使劲揉着眼睛想要看清,忽然面前一道白光闪过,耳边响起一阵剧烈刺耳的翁鸣声。 眼前场景迅速转换,随着白光褪去,一副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出现在面前。 我站在教室里,面前是我哥和马龙,还有无脸男刘甜,以及刘信。 它们围在一张桌子旁,正急得大叫着,透过人群去看,桌子上躺着一个人——我自己。 “这…怎么回事?”我看着桌子上昏迷不醒的自己当场愣在了原地,忙挤在人群中叫了一声:“哥!” 可所有人都像是没听见一样,他们摇晃着我的身体,似乎在试图叫醒昏迷的我。 “我现在还是灵体?”我愣了,忙问身旁的老易,他提心吊胆的看了一圈四周,确定牛头马面这会不在后,紧绷的脸才有所放松。 “看样子是,真是奇怪,你现在到底死了没死?”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着他,老易更加茫然道:“你刚才明明都在鬼门关了,可这会怎么又跑回来了?本体也没醒过来,不应该啊。” “是有点奇怪。”我说着话走到我哥面前,挥了半天手,结果他根本看不见我。 “不对啊,我哥看不见倒还能理解,可无脸男和刘甜不应该看不到啊。”我走到刘甜面前,试图喊了半天,发现它们确实看不见我。 “是啊,这是为什么?”老易也有些纳闷,抬脚走过去,变得更加茫然了:“它们好像也看不见我!” 我闻言愣了,仔细去想,老易是因为我身上的活人气不够,支撑不了戒指,所以才被逼出来的。 现在它和我一样,别人都看不到,这么说,难道它们看不见我们,是戒指的原因? 我想着,忙试着拽了一下戒指,发现摘不下来。 另一边,我哥用手试探着我的脉搏,皱眉道:“还有气息,但很微弱,待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回到房车找孙医生才行。” “房车上有医生?来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到?”马龙闻言一脸茫然。 “他也是个鬼,来的时候就坐你旁边,还替你把了半天的脉搏,只不过你感觉不到罢了。”我哥随口一说,马龙脸都绿了。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眼下所处的环境,应该是在微机室里,刘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正一脸难过的表情看着我,语气怅然道:“图哥,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记在心里呢,你可不能有事啊。” 马龙还在旁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不用担心,咱哥命大福大,不是一般人,不会有事的。” “这可怎么办?他们看不见我,只有我能看见他们,这不是耽误事嘛!”我着急的问老易,饶是他见识诸多,这会也拿不定主意了,挠头道:“这。。依我看,问题应该出在你身上,你现在身体太虚弱,只有把命维持住了,才有可能再回去。” 我们两个说着话间,突然我哥等人脸色均是不安,就听无脸男低叫一声:“它们又来了!躲起来!” 随后一群人在微机室里开始四处找地方躲藏,慌乱中,我哥忙背起我就往房间角落里蹲,同时捡起地上的一张桌子大的破布把我们两个盖了起来。 相比我哥之下,无脸男躲得就很有艺术感了,它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能力,往天花板上一跳,顿时整个人就跟口香糖一样黏在了上面,也不掉下来,背部紧贴着天花板,脸对着地面,就这么一动不动。 这场景让我起来蜘蛛侠了,只不过无脸男的姿势更丑一些,一个大字型岔开着,模样搞笑,蜘蛛侠倒不像,像是根个火柴人。 它这是用了心理战术,存在赌一把的想法,因为很少有人会进屋先抬头往天花板上看的,如果有,那它就完了。 而另一边,刘信抱着刘甜飞快的钻进了电脑桌子下面,马龙本来也想过去,可空间不够了,硬是挤了半天没能挤进去,最后急得满头汗:“我躲哪?我躲哪?你们人都去哪了?!” 十秒钟不到,整个微机室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马龙傻站在房间中央,这时,微机室紧闭的门突然传来一阵诡异刺耳的声音。 有人在用指甲疯狂的挠门! “咯吱咯吱!”声音穿透过来,就像骨头一节一节的断开一样,听的人心发慌。 “又是她俩!”我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门外惨白的月光下,站着两个人影,一个女人,一个小孩。 “哥哥,你在里面吗?我是甜甜啊。”门外的小女孩声音诡异的喊了起来。 屋内刘信正躲在桌子下死死的抱住刘甜,一口气都不敢出,脑门全是汗,刘甜在他耳边小声道:“哥哥,那个是坏刘甜,你不要离开我。” “哥哥不走,哥哥哪都不去。”刘信紧紧的抱着刘甜,屋子外的叫声越来越大了:“哥哥!你在哪啊!你不要我了吗?” 话音落下,陡然传来“砰砰砰”强烈的砸门声。 “哥哥!你开门啊!我害怕!我是甜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屋外的声音开始哭了起来,越来越大,哭声愈加诡异,甚至让人感觉像是在笑。 伴随着“咯吱咯吱”令人头皮发麻的挠门声,站在屋子里马龙这会急的都快疯了,实在没地方躲了,最后只能紧贴着墙壁躲在门后。 所有人躲藏好了,门外穿着黑裙子的刘甜哭声愕然而至,反而孩子般的笑了一声:“哥哥,你不来找我,那我去找你喽。” 话音落下,令人不安的挠门声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微机室的门突然“咯吱”一声自己打开了,屋外惨白的月光照射进来,将两条漆黑狭长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快走 随着门推开,女人姿势诡异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黑裙的刘甜。 她进来之后,身子突然顿了一下,目光疑惑的朝我看了过来。 我正站在原地掐着腰,目光一转之际,和她对上了。 看到她奇怪的目光一直盯着我,脑海里下意识想到什么,忙咽了口唾液对旁边的老易道:“…她是不是能看见咱俩…你觉得呢?” “我觉得…大爷您说的对。”老易抱着头干笑两声,开始往后退,我们俩一动,这女人和刘甜往前走了过来。 “真能看见!”我整个人脊背一阵发凉,转身准备跑,可后面一堵墙,往哪跑? 女人身子发出诡异的声音,像是骨头噼里啪啦断开一样,朝我走过来。 黑裙刘甜站在后面看着我们,伸出手指道:“他们好像不一样…但下场都将一样。” “我的爷!快想想办法啊!”老易望着走过来的女人,举着头慌了。 他一个普通的鬼,要和这种厉鬼战斗,说好听点,叫勉强,说不好听的,叫不自量力,死了估计只能剩下点残渣。 可换成是我就不一样了,我死了估计连渣都不剩下,这种情况下就这么自信! “老易!你先走吧!我掩护你拖住它们!”我从背后抄出斧头咬牙道。 “我的爷…我…” “别说了!再晚谁都走不掉!”我吼了一声。 老易听到这些话,极为动容,愤然举起头颅慷慨激昂道:“从古至今,只有战死的兵!没有逃走的将!我的爷!老易陪着你!” 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我闻言心头猛然一喜,忙回头问他:“真的啊?” “真的…吧?”老易看着我的表情,脸色忽然不安起来:“我的爷你要干嘛…” “深受你这番话鼓舞感动!你的头借我用用!” “我不想借…”老易抱着自己脑袋往后退,我一把躲过来,朝后面的黑裙刘甜砸了过去。 脑袋飞过去,直奔刘甜,眼看着就要砸到了。 忽然从另一边女人密密麻麻的头发中伸出一只惨白的长手,速度极快,将老易的脑袋拦了下来。 “头发里藏着一只手?!”我见状心头大惊,趁机抡着斧头去砍,“砰”的一声斧子砸进它头发里,震的虎口发麻。 正当我以为砍中了它脑袋时,忽然从头发中再次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斧柄推将而来。 “还有一只?!”我心头一颤,忙奋力去夺斧头,可这只手却抓的死死的,拉了半天没能拉开。 与此同时,这女人身后直长的头发忽然飘动起来,像是绳子一样缠上我的手臂。 大量的头发宛如水涌,绕到背后要将我包裹进去,沿着身体网上爬,想要钻进我嘴巴鼻子和眼睛里。 我拼命挣扎着大喊:“老易!快救我!” 老易脑袋的这会还窜在女人的手里,急得冲过来,抓着我的手往外拉。 头发数量开始越来越多,像是虫子一样铺在地面爬上墙壁。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喜欢黑长直!”老易将我从头发堆里拽出来,嘴巴里全是碎发,恶心的我胃里一阵翻腾。 这女人对付着我们,身后的黑裙刘甜也没闲着,跳着小步在屋子里四处寻找,嘴里念念有词:“我亲爱的哥哥在哪里呢?” 马龙躲在门后面,无脸男藏在天花板上,我哥在抱着我的身体蹲角落里,刘信和刘甜藏在电脑桌子下面。 黑裙刘甜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来回寻找着,很快目光锁定到了电脑桌子下,诡异的笑了起来:“哥哥,你在哪藏着呢?” 她说着话,朝电脑桌走去,我见状心头着急不安,这要是让她发现了刘信和刘甜恐怕凶多吉少。 可问题是,我和老易被这女人散出的头发拦着,根本过不去。 混乱中她朝我们逐步逼近过来,却并没有急着杀死我们两个,就像猫抓到老鼠永远都准备先玩弄一番。 就在情况万分紧急时,突然从门后传来“噗”的一阵放屁声,声音又细又长,而且还响,持续了三秒左右才停下来。 随着声音响起,四周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这声响不禁没有缓解紧张的气氛,甚至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 黑裙刘甜停了下来,目光诡异的寻声向门后看去,我忍不住替马龙捏了把汗,与此同时,天花板上的无脸男像是要撑不住了一样,身子不停的在抖,大有要掉下来之势。 黑裙刘甜朝门后走去,长头发女人也在朝我们不断逼近而来,我再往后退一步就撞到了墙壁上,这时,从学校外的村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公鸡打鸣声! 声音高昂,透过窗外的玻璃传进来,直入耳朵,异常清晰。 我闻声急忙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凌晨六点多左右,天要亮了。 “它们今天要来了。”黑裙刘甜听到鸡叫声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长头发女人,诡异的笑着:“你做好准备了吗?” 长发女人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脑袋,气愤有些诡异,然而就在这时,无脸男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长发女人头上,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它后退两步,大量的头发开始收缩。 我见状趁机转身要跑,可还没来得及动,我哥却抱着我的身体先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大喊一声:“快跑!” 话音落下,屋子里门后和桌子下同时窜出几个人影,转身就要门外跑。 “老师,抓住它们!”黑裙刘甜笑着,长发女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宛如流水般的头发蜂拥而来,纠缠在一起,堵在门口,活生生变成了一道墙。 “该死!”我哥跑到门前被堵上了出路,气的咬牙切齿,身后是刘信抱着刘甜,两人脸色慌张,旁边站着马龙。 此时所有人出现在屋子里,谁也没有了退路。 “你是我的。”黑裙刘甜看到刘信怀里抱着的另一个自己,脸上开始兴奋的笑了起来,像是看到了宝贝一样,眼神狰狞:“我们两个不应该分开,我们不能分开!绝对不能!” “哥哥。。。我害怕。”刘甜抱着刘信的脖子,脸色惊恐,眼睛里流出泪花。 “你到底想干什么?!”刘信瞪着黑裙刘甜,眼神怒不可遏:“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 “哥哥,你也是我的哥哥啊。”黑裙刘甜看着刘信诡异的笑着,步步逼近:“为什么你只疼她不疼我呢,你不爱我了吗?” “你不是我妹妹。”刘信往后退,脸色不安。 “你这么说,我好伤心啊。”她笑着走过来,黑裙下开始滴血,像是下起了雨一样顺着裙边劈里啪啦往下流。 “为什么没人关心我呢,明明我也是你妹妹啊,为什么我死了没人管,为什么大家都欺负我。”她越说声音变得愈加尖利,我哥放下我,怒吼一声抽出测鬼刀通了过来,一刀扎进她体内,鲜血飞溅而去。 “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她表情不痛不痒,甚至有些悲伤,只是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我哥,突然空气中涌现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哥拉到半空中,随后像是被无数只刀片割伤一样,我哥的身上开始出现大量划痕,鲜血淋淋,从半空飞舞落下来。 “哥!”我心头剧痛,大叫一声冲过去,长发女人脑袋里猛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随后使劲一甩砸在了墙上,浑身的骨头像是断开了一样,嗓子一甜,当场吐出一口血。 “我的爷!”老易急得过来扶我,与此同时,长发女人的发丝游走过来,宛如蛇一般想要缠住我的身体。 “疯女人!放开我家大爷!”老易冲过来挡在我面前,瞬间大量的头发冲到跟前,撞在他身上,顺着身体蔓延而上,将他整个给包裹了起来。 另一边他的脑袋还在疯女人手里朝我喊叫着:“快走!快走!” “老易!”我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救他。 “真吵!杀了它!”黑裙刘甜回头看了一眼,长发女人闻言,头发上的力量骤然增大,将老易的身体拎到半空中,缠的越来越紧,身体里开始发出“砰砰砰”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的。。爷。。你快走。。”老易的眼球像是随时要炸出来一样,身体被头发死死的缠住,越勒越紧,骨头全部刺穿皮肉断裂出来,整个身体在一瞬间被撕碎断成了两半。 “老易!!” 第一百六十八章:争夺 我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同时眼前两道黑影落下来砸在脚边 那一刻,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像是被针扎着,不敢大口喘气。 浑身都在抖,脑袋里全是嗡鸣声,费劲全部力气才敢低头去看,地面上是老易被拧成两半的尸体,骨头碎了满地,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 “老易。。。?”我看着断裂的身体,耳边嗡嗡乱响,整个人两腿发软,“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老易。。。你回答我啊。” 没有任何回应。 “咕噜咕噜”,老易的脑袋被长发女人扔了过来,滚在地上来到我面前,两眼闭着,脸色苍白。 很快,可能连一分钟都不到,它的身体开始变的透明,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我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它的身体一点点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一颗头被孤零零的扔在地面上,令人心寒。 “老易。。。对不起。。”我伸出手将头抱进怀里,鼻子发酸,眼眶变得模糊起来,我从来没想过,也没做好准备,就会这样和身边的人告别。 面前的长发女人逼近而来,大量的头发沿着地面游走,很快来到我的脚边,顺着脚踝缠了上来,头发贴着肌肤,异常的冰凉和刺痛,就像刀刃一样。 另一边黑裙刘甜将我哥甩飞后,朝刘信和刘甜走过去,他们想要逃,却没有退路。 如果这时候陈卿在身边就好了,她在身边,老易一定不会死,我们也一定能离开这里。 我抱着头慢慢站起来,此时头发已经从脚踝蔓延到了腰间,浑身凉气入骨,仿佛血液都凝固在了一起。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挣开这个女人。 抬眼去看,黑裙刘甜正在抢夺另一个自己,无脸男和马龙都被打翻在地,刘信抱着刘甜大喊大叫着,脑门青筋爆出,但无论他多么的不情愿,都阻挡不了黑裙刘甜一步一步的逼近。 “这场面真是让人绝望。”我叹息一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决定闭上眼等死算了。 可刚合上眼睛,耳边突然传来一炸雷般的响声:“图穷!你阳寿已尽!速与我等去阎王处报道!” 这声音好似晴天霹雳,震得我耳朵嗡一声,忙睁开眼去看,就见面前的空气竟然裂开了一条缝,与此同时,两个巨大的黑影从缝隙中挤了出来,伴随着铁链“咣当咣当”清脆的响声。 看到这两个庞大的黑影,我整个人都傻脸了:“牛头马面?!” 这哥俩仿佛天神下凡一般,从缝隙中挤出来,手里抡着大铁链子,砸在地面上,目光凶神恶煞。 “从鬼门关追到这里!你们俩也太敬业了吧?!”我抱紧老易的头整个人都崩溃了。 它们俩听到我的声音目光瞬间锁定过来,确定是我之后,抡起了铁链子。 两人要过来,可问题是,我们中间还隔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黑裙刘甜显然也注意到了情况的不对,忙回头看过来,见到突然多出来一头牛个马脸色愣了一下,注意力终于从刘信和我哥等人身上转了过来。 “哪个动物园跑出来的东西?”黑裙刘甜冷脸走了过来:“这里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牛头马面是过来抓我的,所以在听到刘甜的声音后,根本没有回应,还是看着我不禁不慢喊道:“图穷!你阳寿已尽…” “两位大哥,不是我不跟你走啊!是她们俩不让啊!”我忙伸手指着长头发女人和黑裙刘甜叫道:“你看着我身上现在还缠着头发呢!” 我说着故意抬了抬脚,可他俩依然没有任何回应,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这两人目标可以说非常明确,就是过来抓我的,别的一概不管。 说着话间,他们朝我走过来,丝毫没将长头发女人放在眼里,径直穿过她身边,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使劲一扯,瞬间身上的头发全部被扯断开来,鲜血从头发中渗出来。 长发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往后退开,黑裙刘甜在一旁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图穷!你阳寿已尽,同我等前去拜见阎王!”他俩根本没在意旁边有人,抓着我就要走。 我顿觉不妙,要是真跟着他俩走了,这辈子恐怕是真没了。 忙对旁边的黑裙刘甜和长发女人大喊:“你俩真不管了?!我可是到嘴的鸭子被抢了!倒是赶紧来抓我啊!” 说实话,我都佩服我自己,恐怕是第一个这么想被鬼抓走的人。 黑裙刘甜听到我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咬着牙忍了半天,恶狠狠憋出一句话:“你们两个丑东西!把他给我放开!” “图穷,我等这就带你去阎王那里报道。”这俩爱压根就没听对面的话,抓着我准备走。 黑裙刘甜怒吼一声:“放开他!” 话音落下,长发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大量的头发飞舞而起,像是潮水一般迎面而来,“砰”的一声打开了牛头的手,同时缠住我的身子一把拉了回去。 我人被抢走,他俩终于不淡定了,怒吼而起:“尔等孤魂野鬼,胆敢妨碍阴间公差!” 说着话,牛头第一个抡着铁链子冲过来,沉重的铁链甩手而出,巨大的力量“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长头女人头上,瞬间整个脑袋像是摔在地上的西瓜一样炸开,鲜血四溅。 我被惯力摔在地上,忙爬起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当场懵了。 这长发女人怎么说也是一只厉鬼,就这么被牛头一铁链子给弄死了?! 这时,一边突然传来我哥惊呼的叫声:“卧槽!这他娘什么东西?!屋子里什么时候跑出来一头牛和马?还会站起来?!” 他先前被黑裙刘甜砸懵在地上,这会才清醒过来,看到面前的场景一副不敢相信和茫然的样子。 无脸男在旁边也是一脸的震惊,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语气陡然不安起来:“一头牛,一头马…这难道是牛头马面?” 它这话一出,把站在旁边的刘信马龙吓懵了,两人嘴巴长的老大,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 中国人对牛头马面的印象恐怕是根深蒂固的,谁都知道这哥俩是阴间阎王爷的人,而那阴间又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地狱啊! “他们能看见牛头马面?”我见状心生疑惑:“难道是因为牛头马面从鬼门关跑到了这里?” 正想着,马龙惊慌道:“牛头马面怎么会来这里?!它们是来抓我们的?我们已经死了吗?” “别胡说,老子活的好好的。”我哥闻言气的锤了马龙一下。 无脸男在旁却犹豫了一下道:“如果它们不是来抓我们的,那…是来抓他的?” 说着话,指了指我的身体,众人愣了一下,随后全都沉默了。 我哥急忙摸了一下我的脉搏,皱眉道:“虽然很微弱但还在跳动,图穷还没死,不可能是来抓他的!” “牛头马面在记载中,生前只抓作恶多端的坏人,我穷哥是个好人,不会是来抓他的!”刘信在旁也跟着附和。 马龙闻言连连点头:“对,我穷哥为人仗义,恩怨分明,一生只救人从不害人,轮不到牛头马面来抓他!” 他们把我夸的天花乱坠,像是菩萨转世一样,我在旁边听着,捂着胸口感到痛心疾首。 这牛头马面还偏偏就是来抓我的啊! 他们议论着,这边被砸开脑袋的长发女人身子骤然一震,从头发里又钻出一颗脑袋来,很快和身体连接在一起,没有丝毫影响。 与此同时,新长出的脑袋处,四面八方开始伸出怪手,伴随着大量的头发朝牛头抓了过来。 牛头抡着铁链迎了上去。 另一边,黑裙刘甜也在同时冲向了马面,咬牙切齿的怒吼着:“他是我的东西!你们谁也别想动!” 马脸甩起手中的铁链冲上去,大喝一声:“阎王已命我等前来带走此人!尔等孤魂野鬼,莫要自讨苦吃!” 双方激战在一起,场面异常混乱。 不知道为什么,我身在其中不禁没感到害怕,反而有些开心。 为什么呢? 因为小时候看的言情里总有这么一幕,两个男生为了争夺一个女生大打出手。 当时我就一直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也有两个女人为了我一个男生大打出手。 然而时至今日,这个愿望,实现了。 我图穷二十六年的漫漫人生中,第一次,终于有人肯为了争夺我,而不惜拼上性命,我怎能不开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鬼脸人 牛头马面和长发女人以及黑裙刘甜混站战在一起,场面比我想象的还要血腥激烈。 对于牛头马面两人的实力我并不清楚,但长发女人和黑裙刘甜她们可是厉鬼,其战斗力强盛至极。 可看眼下这局势,双方好像打了个平手,彼此间谁也没有讨到好处。 我站在旁边看的都有些着急,情不自大喊:“牛头,你打它脸没用啊,死不了,我说那女人,你也应该想想办法把牛头手里的铁链给废了,还有马脸,你别老是硬着脖子往前冲啊,还嫌自己脸不够长是不是?” 我在旁边正指挥的起兴,扭头一看,就见我哥等人抱着我的身体开始往外溜了出去。 我心头一急,忙抱着老易的头跟过去,所幸它们双方战斗激烈,谁也没心情管我们。 跟着我哥从微机室跑出来,来到走廊上,外面正值日升,光芒照射进来洒在脸上,金灿灿的光辉,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快走!赶紧离开这里!”我哥背着我往楼下跑,众人往跟在身后,一路从四楼冲下来来到学校前院里,正要往大门处奔去。 抬头就见门口外站着黑压压一群人,全是先前的村民。 他们手里拎着铁铲和砍刀,看到我们后,一个个双眼变得血红怒吼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开始疯狂撞门。 “怎么回事?!他们要进来了?这些人不是不敢进学校吗?”马龙看到门口疯狂怒吼的人群,吓得脸色苍白。 我哥见状眉头紧皱不安道:“他们先前不敢进来,是因为害怕这里的某些东西,现在看来,那些东西已经威胁不到他们了。” “那怎么办?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没有胜算的。”刘信抱着刘甜,同样是很担心。 无脸男倒没说什么,它不怕这些人,但问题是,对付这些村民,它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眼下我们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楼上牛头马面和黑裙刘甜还在战斗,回去就等于找死。 而对付面前的村民也好不到哪去,一群人要是想杀了你,恐怕还真没什么活路。 我们犹豫一瞬,学校的大门被撞开了一条缝,铁栏杆断开,开始有人往里面钻进来。 我哥见状大吼一声:“堵住他们!别让他们进来!” 说着话,一把将我的身体撇在地上,带着马龙和无脸男冲了上去,转眼来到门前,门上断开一条栏杆,有人顺着钻了进来,刚露出一颗脑袋,我哥抡起刀背朝其狠狠敲了过来。 “砰”一声响,这人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直接被砸昏死了过去,倒下时身子往前一倾,半个人都卡在了门缝里。 它一卡着不要紧,外面的人就没办法进来了,隔着栏杆大叫:“拉出来!把它拉出来!” 随后成群的人开始去拉卡在门缝中的人,我哥和马龙以及无脸男见状,为了不让他们进来,也伸手去拉,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场景就如同拔河似的,双方人隔门相望,谁也占不到好处。 且由于我哥和熊一二融合后,力量大增,所以别看对面人多,他倒也没有落个下风。 场面僵持了有一分钟左右,对面像是有个明白人终于反映过来了:“都他娘别拽了!翻进去!都翻进去!” 村民闻言,纷纷松开手,开始踩着墙头网上翻,这一次我们可就拦不住了,两侧墙头全是人,而且正扇墙并不高,翻进来非常容易。 我抱着老易的头站在后面,隔着铁门看着众多村民翻进来的同时,忽然在人群背后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心头顿时一颤:“是李大兴和大海!” 忙往前走过去,来到门前凑近去看,惊讶发现在他俩人旁边,还站着三个身穿黑衣头戴兜帽和面具的人! 这三个人站在最后面,隔着鬼脸面具,看不清目光是看向这里,还是在关注别的地方。 其中一个人正和李大兴交谈着什么,过了一分钟左右,李大兴从怀里掏出一双红色高跟鞋,低着头将起交给了面前的鬼脸面具人。 后者点点头,将其收起来,虽然听不见两人在交谈什么,但从李大兴焦灼的眼神里,也能察觉出事情的不对。 我心头陡然一颤,咬牙怒吼一声,奋不顾身就从墙头上翻了过去,反正别人也看不见我。 抡着斧头冲过去,直奔黑脸面具人。 眼看着就要到跟前了,忽然其中一人猛然抬头,目光正和我对上,疑惑之间,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手腕处突然伸出一把袖剑,在我斧头落下时,一举挡开了攻击,随后一脚踢过来,将我踢翻在地。 “他能看见我?”我摔在地上捂着胸口,急忙挣扎着爬起来,挡在我攻击的人朝我走过来,用手腕处的袖剑对着我,语气沉重不善道:“你是什么人?” 我闻言愣了一下,他认不出来我?不应该啊。 心里犹豫着没有回答,就听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自己是个灵体,我就看不到你是吗?虽然看不清你脸,但你身上有一层虚白影子,常人可能发现不了,但躲不过我们,说吧,你是谁?” 我没有吭声,目光看向他身后的一人,紧紧盯着怀里的红色高跟鞋,只要能把陈卿拿回来,这些人统统不足为惧。 “不说话?杀死灵体方法有很多,你。。。” “把陈卿给我!”我猛然从地上爬起来,抡着斧头看过去,他疑惑的“嗯?”了一声忙侧身躲开,面具人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与此同时,身后另外两人闻言,也都朝我看了过来,面带疑惑:“陈卿?你知道这鞋子的名字,莫非你是。。。图穷?”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晃了晃手里的高跟鞋,语气里带着疑惑和几分兴趣:“你变成了灵体?难道你已经死了?” “看来用不着我们动手了。”旁边另一个男人接话,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 “这可真是有意思,组织费尽心思想要杀了你,可你倒好,不吱不响,悄无声息就死了。”先前攻击我的男子也跟着冷笑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少废话!把陈卿给我!”我咬牙道。 “对了,说起来,这双鞋子可真是大有来头,里面的怨灵陈卿,据说生前曾是你的未婚妻是吗?”拿着鞋子的女人语气轻柔道:“在你们两人即将成婚之际,却被膏盲鬼那家伙杀害了,死后怨气太重,进而化成了怨灵。” “你能将她带在身上这么久,想必即便是她死后,对你也是有情所在的。”女人说着话,我心头一阵绞痛,每次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时,总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但当耳朵真正闻声之际,心又总是跟着颤动不安。 除非一个人失忆了,否则是逃不掉自己的过去的。 “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就省了不少事,说吧,你哥在哪?老实交代,我们考虑给他一个痛快。”苍老的声音朝我逼近一步,不知道为什么,隔着面具面对他们,总让我有种心寒冰冷的感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两个?”我看着他们,想要弄明白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从第一次碰上到现在,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都有你们?” 男子轻笑一声:“你不知道的事情可还多着呢,恐怕告诉了你,未必是你能承受的。” “什么意思?”我心头陡然一颤。 “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凭自己本事去找吧,你们图家不是向来喜欢做这种事吗?哎呀,对了我差点忘了,可惜你已经是个死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冷笑起来:“至于我们是谁,既是人,也不是人,既无名也无姓,和你一样,只是芸芸众生下的浮游罢了。” 第一百七十章:当年勇 我们说着话间,村民们像是疯了一样,翻过墙头朝我哥等人冲过去。 我不安的看着这一幕,心头沉重:“你们把这些村民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彼此间只是做了个交易而已。”女人看着我,说话的语气很平稳而且简洁,透过面具,我能看到她的眼睛很大而且发亮,清澈如水。 拥有这样一双明亮眼睛的人,怎么会愿意带上这副面具的? “时间不多了,我们赶快把事情办完吧。”苍老的声音响起,剩下两个鬼脸人点点头,开始不再管我,而是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此时村民全部翻墙而入,一个个抡着铁锹和砍刀宛如凶神恶煞,我哥背着我就跑,身后跟着马龙和无脸男,还有刘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脸男咬牙道:“全都是冲着你们来的,我就不应该站在你们这边!” “你这话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马龙闻言愤然道:“再说了,论资格,在场各位也只有我能说这话!” “你好像很骄傲啊。。。”刘信抱着刘甜往前跑,满脸黑线。 身后村民追过来,我哥见无路可去,咬牙指了指:“上楼!楼上空间小,易守难功,他们人多,没办法全上来!” 说着话,一行人直奔上楼梯,身后的村民紧追而来,狭窄的楼道里立马被塞满了。 与此同时,学校外的三名鬼脸人也跟着翻了进去。 我急忙跟在后面,心里却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论战斗力,我现在定然斗不过这三个人。 不过看眼下的局势,他们认为我已经死了,似乎也没打算再对我出手。 我想了想,就跟在他们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疑惑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不只是来对付我们的吧,你们还有什么目的?” “对付你们,只是其中的一步而已。”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道:“至于别的目地,恐怕无法奉告。” “之前是不是你们派人杀我?”我想起来第一次撞见鬼脸面具人的时候,楼道里一个醉醺醺的大汉,突然用刀捅过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是我们。”女人平静道:“但很遗憾的是,他失败了,我们只能清除掉他,不过这也情有可原,他的水平和能力有限,对付你还差点。” 她这人说话非常奇怪,你问什么,她都会回答你。 乍一听之下,就好像告诉了你很多,但回头仔细一琢磨会发现,完全没搞懂她在说什么,对他们依然没有任何的了解,这些人藏的非常深。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来什么,干脆跟在后面莫不作声,他们三人等村民全部冲上楼之后,也开始往楼上走。 我哥等人跑到楼道口,身后村民追过来,抡刀就砍,马龙在最后面,一刀砍过来,擦着头皮过去,吓得他“嗷呜”一声差点做地上,拼了命挤到最前面。 我哥怒骂一声,情况紧急,只能背着我转身对着楼梯口,等冲上来一人,上去就是一脚。 他和熊一二融合后的力量非同小可,尤其是对付这些普通人,可以说没什么难度。 其中一人冲上来,当头被我哥一脚踢肩膀上,整个身子侧着从楼道上飞了下去,砸在人群中,瞬间倒了一片。 “守住楼梯!别让人上来!”我哥背着我,就站在楼梯处,两条腿左右开弓,冲上来一个踢飞一个。 无脸男闻言过来帮忙,站在那光凭它副这样子就吓跑了一群人,另一边马龙和刘信躲在后面不敢过来。 整个楼道的拐角处此时密密麻麻塞满了人,全都挤在这里谁也上不去,我哥踢着踢着,就被人一刀砍在了小腿肚上,霎时鲜血淋淋。 他咬牙忍着痛,脑门全是汗也没敢放松,不停的乱踢着阻止人群冲上来, “杀了他们!都冲上去!”村民群情激昂,像是上战场似的,一个个拼了命往上挤。 “真他妈以为我不敢杀人是吧!”我哥两条腿此时全是血和伤,站在楼梯口处,咬牙怒吼。 背后的晨光升起来,打在他身上,映射出的背影,俨然一副战士的模样。 他这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了,那时候他是我们家那地方有名的地痞流氓,整天带着一群人打架,印象中我见过一次,那也是最出名的一次。 当时那有一条河,在河的两侧有两座村子,每座村子里都有一座中学。 我们所在这个的村子和对面村子的学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双方打起来了。 后来彼此约好时间和地方,就在小溪边,等到了日子,双方带着人都过去了。 我哥就在其中,毕竟他是当时一霸。 双方人马隔着小溪站立,在溪水两侧都是青草地。 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是因为我当时就在溪边的附近挖泥巴玩。 这两波人,乌压压一片,密密麻麻,手里都拎着钢管和器具,打起来的时候,双方直接跨越小溪而来。 当时溪水不高,就到膝盖处,两拨人马就在溪水中混战,别的人我没看清,但我哥我是记得最清的,因为所有人都下水了,只有他站岸边。 为啥呢,后来我想明白了,他那天特意把我爹工地上用的防滑胶鞋给穿走了。 因为河边很滑,下去容易,可上来难,更可况是在打群架的时刻。 真等打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怒吼着下河了,整个地方只有他穿着胶鞋往那一站,也不下去,手里抡着棍,一侧削尖了,也不打人。 等对方有人上来,他也不急着动手,就用棍削尖的一段使劲去戳人家的脚,戳一下惨叫一声,就待倒一个摔河里。 而且他穿着胶鞋,能在河边随便跑,不管对方从哪个方向上来,都能给戳回去。 打到最后,对面都崩溃了,一个个脚上戳的全是血,站着河里指着我哥骂街。 我哥被骂,也较真了,这本来打完就散场的事,结果硬是从下午一点多,给戳到了五点多,就是比谁的这口气硬,对面一群人在水里活生生泡了一下午。 后来只要在两个村子里提起我哥的名字,有人脸色难看,下意识揉腿,那铁定都是当时被我哥戳过的人。 我当时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一切,连泥巴都没玩,看着我哥直到黄昏之际。 太阳的余光打在他身上,他穿着破胶鞋站在岸边,手里拿着削尖的棍,看着河里的满脚是血的芸芸众生,仿佛战神一般。 那幅场景,给尚且年幼的我,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而眼下这楼道里的场景,可以说和当时极为相似,他站在楼梯上方,就像站在岸边一样,唯一的区别可能是,手里缺了一根削尖的棍。 不然今天这楼道里的人,一个也别想上去。 “你哥倒还挺能打,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这个。”鬼脸人男子站在最后看着,语气轻松,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极为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大概只有巴掌大,像是一个瓷器茶壶,上面刻着一个醒目的“鬼”字。 他拿出来后,用手掌轻轻搓了两下,随后不到几秒钟,从壶嘴里冒出一阵黑烟来,朝我哥奔了过去。 我在后面见状心头大惊:“阿拉丁神灯?!” “…什么阿拉丁神灯…”男子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轻蔑:“这是养鬼壶,它…算了,你一个死人,就是告诉你也没什么用。” “养鬼壶?”我听到这名字心头一颤,忙抬头看着那团黑烟朝我哥飞过去,不出意外那应该是一只鬼。 可令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是,这些鬼脸面具人身上竟然带着能装鬼的东西,他们也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混乱 从壶中飞出的黑烟笔直朝我哥飞了过去,我见状心急,忙大喊一声:“哥!小心!” 可这声音他哪里听得见?就见黑烟飞窜而去,来到他头顶之上,忽然向下一降,直接将我哥给裹在了里面带飞出去摔在走道上,当场一口鲜血喷出来,随后黑烟不依不饶紧追了过去。 我哥被甩飞,楼梯口立马缺开了,大量的人冲上来,拎着刀乱砍。 无脸男见守不住了,急忙转身跑开,成群的村民蜂拥而至,朝我哥追过去。 他此时还躺在地上,头上笼罩着一团黑气,面前又是成群的村民,一时间进退两难。 “完了完了!我们跑不掉了!”另一边的马龙和刘信也已经退到了走廊尽头,望着逼过来的村民,急得直跳脚,刘甜抱着马龙的脖子,吓得哭了起来:“哥哥,我害怕。” 我见状着急的不知所措,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咬牙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不准动他们!” “这个时候说这些未免太晚了,而至于想要的东西,我们自会有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女子看着我,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村民此时一个个都红了眼,拎着刀逼近马龙和刘信准备动手,而我哥又被黑烟控制着站不起身,此时的场面已经到了失控的状态。 我的身体被扔在走道上,这会就是想帮忙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鬼脸面具下的女子走到我身边站着,看着面前的一幕,笑了笑道:“它们说你和你哥很难对付,可在我看来,它们说错了,虽然它们很少会说错,但这次恐怕是真的。” “难对付的其实并不是你们俩,而是这双鞋子,没了她,你们也没什么值得好担心的了。”她晃了晃手里的高跟鞋,道:“不过有意思的是,这高跟鞋里的怨灵,好像只认你一样,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她都不愿意出来,真不亏是你的未婚妻。” “你没资格说她!”我愤怒的挥拳打过去,可拳头却像是气体一样从她身体里穿透过去。 “行了,到此结束。”她说完话开始让人动手,那一刻我呼吸急促,拼尽全力想去阻拦她,可不管怎么用力和挣扎,自己都像是空气一样,只能从她面前穿过去,却起不到丝毫作用。 “他们要是受到一点伤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怒吼着,带面具的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挥下了手,就见楼道上的村民拎着刀笔直的朝刘信捅了过去。 “不!!”我痛苦的爬上楼梯想要阻拦这一切,刘信挤在楼道尽头,死死的抱住刘甜,咬紧牙闭着眼睛,从头到尾没敢睁开。 刀扎过来,他在等待着死亡,可过了很久,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安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刀扎进他的腹部里,鲜血横流。 “。。。马龙?”刘信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脑子嗡嗡作响,瞬间瞪大眼睛,瞳孔满是震惊和恐惧。 “刘信。。这刀。。可真疼。。”马龙表情痛苦的回头看着他,刀抽出的一瞬间,整个人轰然倒地。 “马龙!老马!”刘信忙跪下来要扶他,村民们拎刀却没有丝毫停顿再次捅了过来。 可就在这时,走道上的一扇门突然“砰”一声被撞开了,随后一道黑影从里面被甩出来滚在过道上。 突如其来的情况,所有人愣住了,同时回头看去,就见走道上趴着一个姿势诡异的女人,黑长的头发遮盖住其脸使人看不到面目。 随着她被摔出来,紧跟着从门里又跑出一个穿着黑裙子的小女孩,她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这么多人愣了一下,随后表情狰狞笑了起来:“这都是送过来给我吃的?” “咯吱咯吱”长头发女人的身体里发出诡异的声音,像是骨头在重组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黑裙女孩的身边。 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村民全都愣了,很快人群中不知是谁惊恐的喊了一声:“是她们!是她们!这座学校里不干净的东西!” “她们是鬼!” 话语一出,人群陡然一阵喧哗纷乱,纷纷开始争先恐后往楼下跑,楼道口站着的鬼脸面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拦住众人提高声音道:“你们不用怕,她们是和我们一队的,不会伤害你们。” 这些村民似乎对她们两个很是忌惮,就算鬼脸面具人这么说,表情依然很不安。 “她们都是我们的好朋友,是我们实现大计划的得力助手。”苍老的声音响起,他穿过人群走上来,语气自信:“在这里,没人能伤的了我们,因为。。。” 话音未落,刚走到打开的门口,忽然从里面甩出一根大铁链,“砰”的一声正好砸在他头上。 瞬间整个脑袋像是气球一样炸裂开,鲜血迸溅,脑浆飞射,身体却还在保持惯性往前走着,过了几秒才停下来,轰然倒了下去。 人群瞬间一片死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站在尸体旁边的人被喷了一脸的脑浆,整个楼道血腥味十足。 黑裙刘甜第一个狰狞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他可真是个傻子!” 此时就算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另外两个面具人惊恐的表情:“这。。屋子里还有别的东西!” 男子惊呼一声,很快反应了过来,随着他话音落下,两个庞大的身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伴随着铁链“咣当咣当”砸在地上的声音,同时传出震耳的叫声:“图穷!你阳寿已尽!速速与我等去阎王处报道!”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扶着脑袋哭笑不得,反观旁边的面具人,语气极为震惊,扭头看着我:“你竟然还留着一手?!” 我闻言干笑两声,嘴角抽了两下:“我留的一手?你难道没听出来这是过来要我命的吗?” 说话间,两个巨大且诡异的身影走了出来,一个长着人身马脸,足有两米多高,一个人身牛头,状的宛如坦克。 它们就这么站在走道上,面前是一群傻脸的人,仰头看着它俩,全都忘了动弹。 鬼脸人看到这一幕,面具下传出惊恐到极点的声音:“。。牛头马面?!!” “它们是地狱差使!不死不生!”女子极为震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震惊之际,忽然反应过来,扭头眼神疑惑的我:“是因为你?” “呵呵。。不是,和我没关系。”我笑了笑,忙往后退两步。 “快抓住他!”女子叫了一声,鬼脸男子朝我扑了过来,我急忙躲开往楼下跑,两人紧追而来。 于此同时,楼道上开始混乱一团,村民像是发疯了一样哀叫着往楼下跑,熙熙攘攘的楼梯挤满了人,站不住的直接滚了下来。 黑裙刘甜和长发女人同牛头马面混战,由于鬼脸人跑开,笼罩着我哥的黑气也跟着飘散,他急忙背起我的身体,带着众人一同下楼。 这牛头马面和黑裙刘甜打起来,整个楼道都已经不够用了,人群除了疯狂逃窜,谁也插不上手。 我拔腿第一个跑下楼,身后紧跟着面具人,这俩家伙想抓住我进而交给牛头马面,这样就能把它们送走,才不至于打乱自己的计划。 可我能让他们得逞吗?想抓我图穷?门都没有! 拼了命往前跑,来到学校大门,翻墙就跳出去,两人紧跟过来,随后面的还有一大群村民。 黑裙刘甜站在楼上,似乎察觉到什么,目光撇过来,看到逃窜的众人,语气冰冷:“谁都不准离开!” 说话间,一挥手,整个地面骤然裂开,校园内墙边的坟头晃动,大量的土堆倾斜倒塌,一双双干枯恐怖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思苦 “怪物!怪物!” “快跑啊!” “我不想死!” 成群的僵尸从地下挣脱土壤爬出,村民们惊慌失措逃窜,校园里一片混乱。 这会鬼脸面具人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了,谁也不愿意多停留一分钟,争先恐后往外翻。 我跑到墙边,就听身后传来女人愤怒的声音:“该死!她把这些僵尸都放出来干什么?!就不怕坏了好事?!” “她才不会管这么多!”男子咬牙道:“组织为了能控制住她,做出了多少牺牲!看看她都干了什么!” “这和计划的情况不一样!要是控制不住这些村民,我们都活不了!”女子语气极度不安,就仿佛自己要被处刑了一样。 “没办法了!按照备用计划,让剩下的人开始行动!这座村子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开!”男子说着话,两人冲到了我跟前,掏出朱砂壶对准我,开始用手搓了起来。 我见状心头一颤,这该不会是想把我给吸进去吧? 急忙翻身朝学校外跳去,与此同时,身边成群的村民也跟着跳出来,大量的僵尸蜂拥而至,抓住落下的村民疯狂撕咬,鲜血淋淋。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一个不寻常的情况,哪些被咬伤的村民躺在地上,身体疯狂抽搐着,浑身再一瞬间长满了黑色的脉络,它们沿着脖子往上,很快占据了整个脸庞。 这些村民像是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开始冒出黑色烟气,双眼血红,狰狞的笑着,那样子瞬间让我想起先前被鬼附身的王登了,简直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被咬伤的村民都变成了鬼?”我隔着门看到这一幕愣了,脑子飞快转动着:“不对!怎么可能会变成鬼呢?这些黑气像是一直就他们身体里的!难道这些村民体内都住着鬼?被咬伤后释放了出来?” 混乱中有人大喊着:“有人变异了!和王登一样!成怪物了!” “完了!全完了!我们逃不掉了!” “都要变成怪物了!我不想死啊!” 人群混乱无比,场面根本无法控制,很快,被僵尸咬伤的人面目狰狞的笑着,像是变了一个人,捡起地上的刀到处乱砍,不分人鬼。 “图穷!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鬼脸男子隔着门和混乱的人群朝我怒吼起来:“做个交易吧!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们放了你那些朋友!” “说的好像现在你能抓住他们一样。”我朝他们吐一口,冷笑道:“你们还是先想办法解决掉身边的僵尸再说吧!” 这些僵尸可没有自主的意识,抓住身边的人就咬,眼下村民们都翻了出去,校园里就剩下两个鬼脸面具人,成群的僵尸朝他们蜂拥而至,凭他俩的能耐,想挡住这么多的僵尸,恐怕不太容易。 混乱之下,我目光四处扫过四周,找到我哥等人,他们已经从学校里跑了出来,正背着我和马龙往村子外跑,而身边的村民此时也是自身难保,谁也顾不上我们了。 一行人速度很快,我急忙跟上去,马龙趴在无脸男背上,整个人奄奄一息,鲜血流了一路。 “快回房车!孙医生在那,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我哥背着我累的满头大汗,疯狂跑向村子口,我跟在身后,匆忙间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那两个鬼脸人隔着大门看着我,奇怪的是也没追过来。 这倒让我心里感到有一丝不安,敌人越是冷静,就越觉得自己步入了陷阱。 一路跑向村口,就在快要出去的时候,忽然我哥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背着我急忙掏出一看,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接通电话疑惑道:“果果?” 电话里停了一会,忽然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图兄弟,你好啊。” 声音传出的一瞬间,我哥身子骤然震了一下停在原地,对着手机吼了起来:“你是谁?!果果在哪?” “别急,你这可爱的小妹妹好着呢,不信你听。”电话里说着,传来一个哭泣的女孩声音:“良木哥。。。我。。我打不过他们。。他们把房车砸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我没事。。” “果果你听着,不要别怕,我现在就去找你。”我哥安慰着她,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不不不,图兄,我劝你最好不要来,你不来,这小姑娘还能活着,你来了,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鄙人别名思苦。”电话里的声音不紧不慢,悠闲自得道:“图兄,我这人啊比较迂腐,思想老旧,眼下想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你先把果果放了!”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他嘴里一边念着奇怪的诗句,一边道:“让在下放人当然可以,不过有个要求,你看,村子里有三位戴着面具的雅客,我想你已经见过了,他们是我们的人,正在完成一项大计划。” “有位大人物他不希望这个计划会出问题,所以派我来了,我呢,也思前顾后想了一下,觉得这个计划如果出问题,也只可能是因为你们。”他道:“所以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如何?你们听我的,在村子里待着,我不让你们离开时,谁都不能离开,等时机到了,自然放你们走,若不然,这小姑娘的命,可就没了。” “不要相信他!”刘信在一旁不安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话的这位可是刘信?”电话那头闻声突然道:“说起来,你也是这里的一部分,虽然已经用不上了,但能活到现在,也真不容易啊。” 我哥举着电话,脑门在流汗,电话里的人开始催促起来:“我的耐心可不多,快点说答案!不然这小姑娘现在就死!” “我。。同意!”我哥咬着牙,强忍道:“我们可以在村里呆着不出去,等到事情结束,但是这期间,果果要是受一点伤,我图良木发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们!”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他又开始吟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图兄只要按计划行事,放心便可,急得手机保持畅通,随时等候我的消息,现在,请各位转身往村子里回吧,千万不要跨桥过来哦。” 话音落下,电话被挂断了。 众人站在桥头,隔着河流望着对面,空无一物,但隐隐约约之中,能感觉到正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虎视眈眈。 “都回去吧。”我哥收起手机转身,叹口气转身要走。 刘信急忙拦住他,语气惊慌:“可马龙和图穷怎么办?他们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死,图穷可是你弟弟,你难道不在乎吗?!”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我哥怒吼反驳:“如果我们现在敢跨过这座桥,果果就会死,她才十几岁!是刘快口当初亲手交给我们俩个的,我不能对不起他!” “可你又怎么能确定,这些人说的一定是真话?如果到最后他们还是不放过我们呢?” 我哥沉默了片刻,只能叹气:“我不知道,但现在只能这么做,图穷。。。他会理解我的。” “可我不理解!”刘信吼道:“这样下去,马龙很快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亡,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失去他。。。” “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屁用?!还不想想这些事都是因谁而起?你为什么要来这个村子!如果你不来,马龙也不会找我们,根本就不会有这一切!” 我哥愤然道:“你明知道你妹妹已经死了,收到她的信,你还敢来?难道你不是故意的吗?你就没考虑过后果?” 这番话说得刘信沉默了,他低着头,很久才张嘴,声音低弱道:“我确实收到了刘甜的信,也确实是她写给我的,是,我承认这一切是我的错,可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偏偏是在现在,才收到了她的信?为什么死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写?” 他这话一说,我哥突然愣了,站在原地,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脸男在一旁叹口气,无奈道:“你们两个别吵了,再吵下去也没用,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复杂,不是一言两句能说清的。” 他继续道:“如今世道变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却过来了,我想你妹妹可能就是跟着这些东西一起回来的,她来到这个世界,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所以才给你写了信。” 第一百七十三章:艰难抉择 他们说着话,我哥在一旁却不再吭声,我站在他的旁边,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透明的手,想要抚慰他的肩膀。 如果说来这里怨刘信,那只能怪刘甜写了信,可刘甜原本并不属于这里,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炼狱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她跑出来了。 而炼狱的缝隙,是我打开的。 归根结底,是我的错。 “走吧,现在互相埋怨也没用,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救他们吧。”无脸男劝开我哥和刘信,众人转身往村子里走,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沉重,所有人都知道,转身回去,谁也救不了,可如果跨过桥,就是放弃了张果果。 我们往前走着,我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心情如此低落,就连我哥当初死的时候都没有。 我哥死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一股劲,只想着怎么把他救回来,没有时间低落心情,也没有那么多感伤,因为那时候总觉得,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总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陈卿不在手上,老易死了,烟鬼帮很难再聚集,就算有崔洪,可他能有什么用? 肥仔到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当时从树上跳下去被一群狗追着,到现在都没回来,我甚至怀疑它已经溜了。 不过溜了也好,要不然回来干嘛呢?还不是一样死。 青娘,熊一二,它们还在,但加起来也不可能斗得过这些人。 说白了,我们手里已经没有翻牌的机会了。 众人沿着村子的路往回走,走的很慢,没有人说话,等拐过一条路口,就又回到了村子的主路上。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学校,到现在站在路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奔跑逃窜的人影。 “我们不能去学校,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哥看着路的另一端语气有些不安,眼下要是再往学校附近去,那就是过去找死。 “可我们去哪呢?”刘信抱着刘甜,显得有些茫然,这时,从路的尽头处突然跑过来一个人。 由于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是谁,但显而易见的是,这人跑着还在不停的朝我们挥手,嘴里大喊着什么,一路跌跌撞撞的样子,很是奇怪。 “那是谁?”我哥注意到这人,眯起眼睛来,无脸男也顺着看过去,半天道:“真奇怪的,这人好像穿着白大褂。” “是孙医生!”待那人离得稍微有些近后,我哥看清了面目,顿时惊呼出声:“他怎么过来了?快过去,图穷和马龙有救了!” 我们急忙奔过来,就见路尽头跑过来的那人当真是孙医生,他身上脏兮兮的,脸色灰不溜秋很是惊慌,看起来像是逃难一样。 在看到我哥后,整个人老泪纵横,一把抓住我哥的手哭起来:“图兄弟啊,我们的车被砸了,小姑娘被一群面具人给带走了,我。。是我无能啊,救不了她,拼了命偷着跑出来找你们。。。” “孙医生你先别急,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车砸了不要紧,你没事就好。”我哥急忙安慰他道:“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忙,图穷和马龙受伤了,必须要快点才行!” 孙医生闻言看到背上的我和马龙,尤其是马龙浑身是血的样子,眼神一颤:“。。。这么严重,我们待先找个地方把他放下来。” “我知道去哪,跟我来。”我哥背着我转身往回走,众人一路跟来,在路口处拐进了一条胡同里。 我跟在后面见状,心头一愣:“这不是王登家吗?” 胡同尽头只有一扇门,就是先前变成怪物的王登家里,我哥这会竟然敢来这里,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这里,恐怕也没别的地方能去了。 他背着我推开了门,笔直走进院子里,随后又反手关上了门,站在院子里叫了一声:“王登?” 很快屋子里传来脚步声,王登从里面出来了,他看到我们愣了,急忙走过来语气不安:“你们。。。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弟弟和朋友受伤了,我们需要个地方。”我哥喘着气道:“你能帮帮我们吗?” “能是能,只是我爹和我哥现在还没回来,可万一他们回来了,我。。。” “他们回来了,由我来说。”我哥道:“你先给我们找个地方吧。” “你们快进来。”他带着我们进了屋,来到一房间,将我和马龙放在床上,随后孙医生先摸了摸脉搏,像是在确定什么,然后去查看马龙的伤口。 众人都在一旁等着,我哥心急如焚:“孙医生,能救吗?” 他眉头紧皱着,似乎显得有些为难,又看了一会才起身,叹气道:“能是能,但他俩伤的太厉害了,一个中毒太深,已大损活人之气,另一个刀入腹部,肝肠寸断,两人都是致命的伤,凭我的能力,只能救活一个。” 话语一处,所有人都愣住了,呆站在原地,尤其是我哥和刘信,他们两个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你们要快点做决定,再拖下去,恐怕一个也救不活了。”孙医生无奈的叹息,他似乎也很着急。 我哥沉默了半天,问他:“你准备怎么救?” “我是名医生,死后纵然为鬼,也是医生。”他认真道:“医者仁心,当尽其全力,我身为鬼,即便死后,也可凭借自己的魂魄救人。” “魂魄?你是说。。。用你的魂魄,去维持一个人的生命?”刘信闻言,震惊的看着他。 孙医生肯定的点点头,道:“对,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们伤的太深,寻常办法已经救不活了,只有此路,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能够救一个人。” “那你呢?救了他们,你会怎么样?” “不用管我,我不重要,本来就是已死之人,没什么可在乎的,你们快点做决定吧,再晚了,就真来不及了。”孙医生催促着,我哥和刘信对视一眼,谁也没用先开口。 我哥断然是想救我,而刘信,自然会想救马龙。 我站在一边,看着我哥的表情,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刘信要救马龙,他铁定不会同意。 可如果救我,刘信也不会同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孙医生更加着急了:“我知道你们很难选,但情况紧急,等不了了!” “救图穷!”我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拉着孙医生走向我,刘信一把拽住我哥,他没有吼也没有叫,只是眼眶湿润咬着牙问了一句:“那马龙。。。该怎么办?他不该死的。。。你不知道他怕死啊。。。” 我哥没有回应,拉着孙医生走向我,刘信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倒是说话啊!马龙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哥低着头,声音很微弱,他在颤抖,这会再也没有往日硬汉的样子。 我站在旁边,其实有那么一刻,是想告诉我哥,还是救马龙吧。 因为从当初陈卿去世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太久,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万幸了。 不应该把机会再给我这种人,如果不是我,炼狱的裂缝也不会打开,这么多的事也不会发生。 此时此刻,成千上万的鬼魂出没在这世上,受伤和等待被拯救的,又何止只有我们几人? 我不应该享受这个权利,可就算我这么说,他们也听不到这些话。 正如刘信所说,马龙胆子小,他害怕死,可我呢,我不怕,我早就该习惯了死亡。 所以不管怎么说,救他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能让一个怕死的人去死,却让一个不想活的人活着。 第一百七十四章:告别 “救图穷!别再说了!”我哥拽着孙医生吼了一声,整个屋子静了下来。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床边传来极其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忙寻声看去,马龙躺在床边,微弱的半眯着眼睛,手指头和嘴巴微动,像是在说什么。 “他在说话!他有话要说!”刘信看到这么一幕,急忙跑到传遍,抓住马龙的手,眼眶里全是泪水:“老马!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救你的,你要撑住!” 马龙声音很微弱,眼神涣散,身子在不停发抖,嘴巴里全是血,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人眼中无光,那是将死之兆。 “。。。刘。。。刘信。。。我这是怎么了。。。”他像是用了全部力气说出这句话:“。。我要死了吗。。。我好怕。。” “你别说话了!我们马龙救你!”刘信哭泣着,回头看着我哥和孙医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狠狠磕了一下头:“。。。救救他吧。。我求求你们了。。” 我哥紧紧抓着孙医生手,像是死都不愿意松开一样。 他眼神有些空虚,一会看着床上的我,一会又看着马龙和刘信,身子也在发抖,他也害怕,害怕一松手,就等于松开了我。 “我求求你们了。。。”刘信泣不成声,不停的求着我哥,地板上是他脑袋磕出的血。 我哥握着孙医生依然没有松手,看着刘信,任凭他哭着。 哭了很久,我哥眼神涣散,缓缓的,像是触电一样,松开了孙医生。 他转身轻轻的坐在了地上,也没有吭声,也没有说话,就坐在地上,目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看过来,看着床上的我,突然缓缓唱起了一首歌:“村头的树下。。有一个老头。。。他每天坐在那里。。看鸭子从桥下游走。。。” 这首歌,是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唱给我们两个听的。 每次听到这首歌,就好像父亲牵着我们两个,穿过村子里的麦田回家一样。 二十多年,宛如黄粱一梦。 他放开了孙医生,我反倒觉得释怀了,甚至想抱住他说一句,这才是我哥。 刘信匆忙抓住孙医生的手,把他拉到了床边,看着马龙难过道:“老马。。你要撑住啊。。。” 孙医生伸出手放在马龙的手上,正准备行动时,马龙龙却用尽全部力气推开了他。 “老马你?。。。你干什么?!”刘信抓住他,眼神里是痛苦和茫然。 “救。。。救。。图哥。。别救我。。”马龙吐着血声音极其微弱,挣扎道:“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 “你。。你!”刘信气的说不出话来,难过道:“那你怎么办?你会死的!” “替你挡了。。。一刀。。。不亏。。至少你还活着。。”马龙使劲笑了笑:“你还记得。。。中学时。。算卦先生告诉我们吗。。说你比我命大福大。。这糟老头还真说对了。。。” “我小的时候。。。父母离异。。是你陪着我一路长大。。。匆匆二十多年。。。一直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这人真怕死。。。但为你死。。我不怕。。”马龙艰难的笑了一下:“刘信。。。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的。。那时候。。。我会带着酒。。在老地方等你。。。” 他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谁也听不见了。 刘信一直抓住他的手,从头到尾没有松开,他跪在地上,无声的恸哭着。 孙医生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只留下一声叹息,转身走向了我。 他抓住我的手,轻轻闭上了眼,随后从掌心处发出一道白色的烟气,开始疯狂钻进我的身体里。 我还从没见过白色的烟气,至今见过的所有鬼,都是黑色的气体。 他握着我的手,不断地将白气传入体内,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三分钟左右,才停下来。 “好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没事了。”孙医生松开后站起身,忽然像是很虚弱一样差点摔倒。 我哥急忙想要扶住他,结果手伸过去,却抓了一个空。 孙医生像是透明了一样,从他掌心里穿了过去。 “孙医生。。你。。。”我哥震惊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别那么惊讶,人和好,鬼也罢,万物都只有一个魂魄。”他费力的坐在椅子上,笑了笑虚弱道:“我已将魂魄燃尽,交给了图穷,相信他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那你。。。” “我?我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孙医生身体开始像是烟气一样散发,他看着我哥,身体虚弱,却很认真道:“图兄弟,我有些话要说给你听,当初我被膏盲鬼困在医院里整整三十年,成了孤魂野鬼,无人问津,是你们把我救了出来,同样的也救了整座医院的亡魂,这是你们的功。” “后来我知道,图穷为了救你,去了炼狱,打开了裂缝,才导致有了今天,无论死一个也好,一百个人也罢,这是你们的过。” “人活着,难得圆满啊,我这段日子一直跟着你们,小姑娘教我学了很多东西,这世界真是和三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我那时候还没这个叫手机的东西呢。” 他乐了,像是个和蔼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笑着:“这个世界,真是比我想象的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没见过。。。唉,说起来,我也曾像你一样年轻。” “孙医生。。。”我哥站在他面前,眼眶湿润着。 “人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社会,对得起国家,我是名医生,就是死后成了鬼,也会遵守本分,去救人能救之人,去医需医之人,这是我活着的时候给自己定下的决心,直到现在,都不敢忘。” “图兄弟,你也要有一个决心,带着它往前走,救世也好,救人也罢,无论是什么,它都会是你的指引。” “我明白。”我哥擦着眼泪,语气哽咽。 “可能是旧时代的人,已经不适合新时代了吧。”孙医生笑了笑:“那我走了,图兄弟,你们保重。” 说完这话,他的身体忽然像是被吹散的蒲公英一样,化成一阵白烟,就这么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忽然浑身变得温热,像是有股暖流涌进心脏,一阵巨大的吸引力将我拉向自己的身体。 在那一瞬间,眼前白光闪现,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几秒钟,我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猛然从床头惊坐起来,瞪大眼睛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人,浑身是血的马龙,和空荡荡的椅子。 屋子里有些冷清,没有人说话,一片死寂。 我从床边下来,看着我哥,他同样看着我,眼眶湿润,从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走过来使劲抱住我。 我抱住他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王登从外面进来了,推开门脸色慌张:“我爹和我哥回来了!你们快躲起来!” “不躲!”刘信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擦干眼泪,看着马龙的尸体,咬牙道:“没什么好怕的!” “啊?你们。。。还是躲起来吧!要不然会出事的!”王登着急的过来劝我们,这时,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不用,刘信说的对,没什么好躲得,我们待想办法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要不然只会死更多人。”我走过对王登道:“你不用怕,交给我们。” “就是这些人杀了马龙,我绝不会绕过他们!”刘信咬着牙,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刘甜在旁边牵着他的手,都有些害怕。 “杀了马龙的不是村民,是那些戴面具的人。”我哥皱眉道:“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村民似乎也是身不由己,躲在背后真正在控制这一切的,是这些面具人,不把他们除掉,事情不会结束。” “我们待先弄明白他们的目地究竟是什么,然后再把陈卿夺回来,只要能夺回陈卿,一切都有机会!” 第一百七十五章:变异 我们说话间,院子里响起王登父亲喊叫的声音:“王登!王登!兔崽子跑哪去了?” 他在屋子里听到声音,脸色有些慌张看了我们一眼,急忙转身跑出去:“爹!来了!来了!” “背上马龙,我们也出去。”我哥摸了摸腰间的测鬼刀,脸色有些阴沉。 我走过去准备背起马龙,刘信却挥手拒绝,让我牵着刘甜,由他背着马龙出了房间。 来到大堂里,隔着门窗我就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分别是王军和王登的哥哥,王登站在旁边正说着什么,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旁边竟然还站着两个人——李大兴和大海。 “他俩怎么也过来了?”我哥看到他们,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这下麻烦了,恐怕事情不会太顺利。” 我闻言点头同意:“如果只有王军和王登的哥哥还好,可李大兴和大海这两人见了我们,恐怕不会静下来心谈一谈。”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哥深吸一口气,说完话推开了门。 院子里的众人正说着什么,听到开门声,立马全都扭头看了过来,目光扫视到我们一行人,脸色骤然煞白:“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王登!是你把它们藏在这里的?!”王军看到我们,立马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揪住自己儿子的衣服,脸色怒不可遏。 “爹!他们不是恶人,他们。。” “你个混账!”王军气的一巴掌抡在了自己儿子脸上,打的王登跌坐在地上,两眼冒金星。 我哥反手握着刀往前走了两步,皱眉道:“先别动手,我们能不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王军,你听我说,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整个村子都乱套了,大家要想活命,只有把他们交出去!要不然全都待死!”李大兴从地上捡起棍对着我们,恨不得现在就将我们给杀了。 “你们都被骗了!就算把我们交出去,鬼脸人也不会放过你们!”我实在忍不住愤然道:“它们阴险狡诈,手段狠毒,你们跟他们打交道,落不到好下场!” “那也比你们强!”大海在旁吼了一句,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砸了过来。 我急忙侧身躲开,面前板砖擦肩而过飞进屋子里,将桌椅给砸翻在地。 “动手!抓住它们交上去!结束这一切!”李大兴吼了一声,抡着棍冲了上来,他一动手,旁边的王军和王登哥哥以及大海也冲了上来。 四个人形成包围之势,抡着棍和板砖冲上来。 “回屋子!”我哥见状急忙喊了一声,众人转身就往屋里退,与此同时,对方四人追进来,刚一进屋,李大兴抡着棍就朝我直奔而来。 “分散开!”我哥喊了一声,众人分散各处,朝不同的屋子里跑去。 我急忙绕到大堂桌子后面,此时李大兴拎着棍走过来,举手就是一顿乱砸,长棍擦着我头皮过去,摔在桌子上,发出“砰砰”的砸击声。 “有种别躲!”他隔着桌子连砸了几下没砸中,气的脸色通红怒吼起来。 我趁他说话喘息之际,一把抓住伸过来的长棍准备夺取。 “放开!”他急了一下,忙反握住棍头使劲往后拽。 我们两个开始隔着桌子抢夺一条长棍,谁也不肯松手。 我拼了命往回拽,整个人脸憋得通红,李大兴在对面一直喊松手,直到最后都快没力气了,他突然先松开了手。 情况猝不及防,我力气太大刹不住,整个人“哎哟”惨叫着身子往后一仰,直接坐地上了。 李大兴见状,急忙翻上桌子准备朝我蹦了过来。 我躺在地上捂着头,脑袋磕全是血,朦胧中见他上了桌,二话不说一脚踢桌腿上,整条桌腿“咔嚓”一声断开,桌子瞬间失去平衡,他惨叫着摔下来,脸部着地,直接磕掉两颗牙,满嘴的血。 “我。。我要杀了你!!”他用手接着嘴里掉出来的两颗牙,整个人怒不可遏,怒吼着口齿不清,满嘴血沫。 “不把你剩下几颗牙敲了,我就不信图!”我抡起棍尖,猛地朝他大腿之间戳了过去。 “咚!”一声响,棍尖正中靶心,他捂着裆部哀叫一声跪在了地上,满嘴的血表情痛苦不堪:“。。。卑鄙!” “这叫战术懂不懂!”我趁他跪下之际,忙往前走两步,掂起棍尖对着他捂住裆部的手一顿乱戳。 疼的他哀嚎连叫,最后实在受不了急忙后退出去,一溜烟外八字型跑进厨房里,从里面抡出一把长斧,表情狰狞的冲了过来。 “去死吧!”再次冲进大堂,他举起长斧砍过来,我下意识举棍去挡,整条棍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长棍被劈成两半,瞬间就没了优势,甚至还没他的斧头长,我情急之下转身往屋里跑。 他紧追而来,一进屋子,我就看到大海和我哥两人正滚在床上,被褥翻的到处都是。 大海骑在我哥身上,用手死死卡住我哥的脖子,两人表情通红大喘着气,场面很是奇怪。 “你俩干嘛呢!”我冲进来看到这一幕,脑子嗡的一声,急忙一跃跳到床边,抡拳去打大海。 与此同时身后的李大兴抡着斧头追过来,他这会怒火中烧,根本想也没想,看也没看,对着床上的人直接一斧子劈了下来。 顿时“铛”一声响,斧刃砸在床板上,整张床都在震,床板发出劈裂声,惊的我们三人一身冷汗。 “大兴!你他娘是想杀了我吗?!”大海吓得汗毛直立,脑门一阵冒汗,斧子就砍在他腿边,差一点整条腿都没了。 “谁让你在上面的!”李大兴杀红了眼,什么也不管了,气的大海直骂娘。 我急忙一把扣住大海的脖子,与此同时,我哥藏在后面握着测鬼刀抵在他腰上,对李大兴怒吼一声:“别动!你敢动他就死!” 大海被我们俩个拿住,整个人脸色难看,坐在床上身子都在颤,看着对面的李大兴连连求饶:“大兴!别冲动别冲动!” “把斧头放下!”我哥怒吼着,李大兴举着斧头始终不愿意松手,咬着牙还想找机会砍过来。 “我倒数五个数,你要是不放下,就去送他见阎王了!”我呵斥一声开始倒数,大海直接哭了起来,面对生死,常人是很难释怀的:“大兴!你把斧头放下吧。。。我可是你的好兄弟啊。。” 李大兴握紧着斧头,手都在抖,脑门全是汗,能看出来他内心也很纠结,犹豫片刻后,咬牙道:“大海!对不起!你是我的好兄弟!但你应该知道,我们早就做好死的觉悟了!” “大兴!你要干什么!我不想死。。。”大海哭嚎着,谁知这时,李大兴突然举起了斧头,在瞄准我哥后,紧闭上眼直接砍了下来,同时大吼一声:“对不住了大海!我必须要把他们给杀了!不然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不要!不。。。!”斧头劈下来,我哥顿时脸色大惊,急忙一把推开我,同时侧身去躲。 大海根本来不及走,斧头迎面而下,砍在了脑门上,顺着往下一路砍到胸腔处才停下来,脖子以上全部裂成了两半,鲜血脑浆流了整整一床,血腥味飞散,熏的我差点吐出来。 “大海!。。我的好兄弟!”李大兴睁开眼看到这一幕,表情痛苦不堪,满眼泪眶,声音沙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真是个疯子!明明就是你杀了他!”我哥忙从床上爬起来,李大兴抡着斧头砍过来,边砍边吼:“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到来!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 他像疯了一样,抡着斧头乱砍,我们急忙从床边跳下去往外跑,与此同时,就见对面房屋里刘信和无脸男表情惊慌的跑了出来,看到我们两个,挥手大喊:“快走快走!他们变异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图仪 我闻言心头一颤,与此同时我哥也学着他们喊了一声:“快走快走!我们这边的疯了!” 话音刚落,李大兴抡着斧头像是从精神病跑出来的一样,表情极其狰狞,嘴巴里吐沫星子乱飞,看见人就砍。 我们往外冲到院子,王登坐在地上看到这一幕,脸色骤然煞白,就见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两人脸上布满了黑色脉络从屋子里跑出来,和自己先前变异时简直如出一辙! “爹。。。哥。。。你们怎么了!”王登跪在地上哭喊起来,我匆忙间回头一看,心头也是一颤,这王军和王登的哥哥,浑身都在冒黑气,就和先前在学校里被僵尸咬伤的村民一样,顷刻之间发生了变异。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忙去问刘信:“发生了什么?” 他脸色有些难看,不安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跑进屋里,他追过来,我气不过就打了两巴掌,结果这老头子没我跑得快追不上,我就一直绕圈子骂他生儿子没屁眼,绕一圈下来,他气的直接吐血了躺地上死了,再醒过来就变异了。” “。。。”我看着刘信,好几秒钟没说出话来,再看王登的哥哥,也变异了,就问刘信:“那他哥又怎么回事?” “他哥就真不怪我了!看见自己亲爹死,一气之下疯了,一直喊要杀我,谁知直接就变异了!”刘信为自己辩解着,我在旁嘴角抽了两下,满头黑线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脸男还在旁边补充一句:“我能作证,刘信说的都是真的!” “爹!哥!为什么你们非要这么执着啊!”王登看着自己父亲和哥哥变成这副鬼样子,抱头痛哭起来,我在旁于心不忍想把他拉起来,这时,李大兴冲了出来,看到王军等人变异,脸色愣了一下,随后冷笑道:“好!变异了更好!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王军,你现在力量强大,杀死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他朝王军走过来,站在旁边看着我们满脸阴笑,用斧头指着道:“这一切都是因你们而起!只有杀了你们,才能结束!” “怎么会因我们而起?!村子的里人全都像是魔怔了一样追杀我们,从进到这里到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你们是外来人!”李大兴怒吼道:“这座村子被诅咒了,就是因为你们!” 我闻言震惊的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从当年发生非典的时候,这个地方就已经变得不对劲了!可只有我感觉的到,他们所有人谁也察觉不到!”他咬牙道:“没人相信我!等非典过后,村子里死了人,开始出现各种怪事,尤其是那所小学,半夜经常有诡异的笑声,学生,老师,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你以为它后来为什么会被关闭?真是因为没人去那里上学?那是因为谁也不敢去!” “死人。。。你说学校里死的人,是不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老师?”我哥突然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死的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死!我只知道从非典之后,学校里开始出现不干净的东西,而这座村子里的人,开始染上一种奇怪的病,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们都变成这种鬼样子!”他说着指向了旁边站着的王军,语气变得愈加激烈道:“到现在二十多年了!不仅没有好转!这种病甚至像是在村子里扎根了一样,无论用什么办法都除不掉,就连新出生的孩子,都会染上!” “人们都想尽办法离开这里,可是就算出去了,那些人过不了多久也会离奇死去,谁都逃不掉!” “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有些理不清之间的联系了,疑惑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到现在,中间变了多少事情,怎么可能会和我们扯上联系?” “和你们当然有关系!只是你们这些始作俑者不知道罢了!” “你什么意思?” “五年前它们来了,那些戴着面具的人,是它们把真相告诉了我们。”李大兴冷笑着:“它们告诉我,这座村子被诅咒了,当年非典的时候,有人借此机会利用了这里,在这里种下了一个诅咒,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被笼罩在这里,而下诅咒的人,他姓图,叫图仪!” 听到这名字的瞬间,我和我哥两人当初怔在了原地,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一片空白。 图仪,是我爹的名字。 我呆站在原地,如同被打蒙了一样,很久没能回过神来,耳边还在响着李大兴的声音:“他告诉我们,也许图仪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了,可总有一天,他的后人一定会来,解除诅咒的唯一办法,就是抓住图仪的两个后人,交给他们,就能帮我们解开诅咒!” “胡说!全是胡说!”我哥突然瞪大眼睛吼了起来:“他们一定是在骗你们!我爹不可能会干这么种事!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一生老实巴交,根本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中!”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真的了解自己父亲多少?!”李大兴冷笑着:“我从你们两个眼里就能看出来,你们根本不了解这其中的事情,但没关系,这一切知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们两个来了,只要抓住你们,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哥眼神慌乱,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无比紧张不安:“图穷,你告诉我,父亲不可能这么做对不对?他怎么可能会参与这些事情,他这一辈子都在种地,我小时候记得很清,经常随他一起下地干活,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是父亲做的!你告诉我啊!” “哥。。我。。我不知道。。”看着他慌乱的眼睛,我心里紧张不安,脑子里一片混乱,图仪,这个名字本来就已经陌生了,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奇怪。 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又突然被提起来,总不会是无缘无故。 “这些面具人,从五年前就已经在这里了,他们一直在帮我们,要不是他们,那所学校里的东西,早就跑出来了!”李大兴道:“当我得知你们出现的时候,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就好像那一刻终于找到了意义!” “我的家人,女儿,老婆,全因为变异,导致神志不清,把自己活活给烧死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今天,等你们到来!等到亲手抓住你们!结束这一切!”李大兴怒吼着,整个人因为太用力,脑门上青筋爆出,浑身都在抖。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里一直在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停的告诉自己,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绝对不是所想的那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我哥此时陷入了混乱,抱着头蹲在地上极其不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刘信突然拍了我哥一下,语气变得很平静,道:“有些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真,你要想知道真相,可以在以后自己慢慢去找,但现在,我们待先把命留下来!” 我惊讶的看着刘信,他从我认识之初到现在,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也许是因为马龙的死吧。 人往往是在经历了巨大的变故后,才会发生改变。 第一百七十七章:我是个作者 我们说着话,李大兴脸色变得愈发狰狞,转身拍着王军的肩膀,冷笑道:“杀了它们!我们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王军脸颊上此刻布满了黑色的脉络,双眼血红,恐怖无比,他歪头看着李大兴,忽然伸手去掐他的脖子,身体里冒出的黑色烟气愈发浓烈。 “你干什么!”李大兴愣了,被王军突然掐住脖子,脸色大惊,急忙挣扎。 “死…全都死去死…你们全都去死…”他嘴里发出恐怖的声音,掐住李大兴不松,随着黑色烟气越来越浓,力量也变得越来越大。 李大兴满脸通红,脑门青筋爆出,脖子像是要被掐断了一样,表情痛苦不堪,嘴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我看到这突发的情况也懵了:“王军失控了?” “爹!你快松手啊!”王登哭着想要拉开自己的父亲,可他刚走过去,旁边站着的哥哥突然吼叫着冲了上来。 “快躲开!”我见状心头一惊,急忙扑向王登,可结果却为时已晚。 他哥伸出的利爪速度极快,好似利刃一般,直接刺进了王登身体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王登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鲜血不断流出。 “哥…”他痛苦的捂着肚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变异的哥哥,嘴里开始吐血。 “该死!这爪子有毒!”我喊了一声,急忙跑过去一脚踢开他哥,拉着王登往后退。 “他们都失控了!”我哥见状皱起眉头,握着测鬼刀准备动手。 另一边李大兴被王军掐住脖子,呼吸困难,眼看着就要憋死了,情急之下,他咬牙甩起手上的斧头,倾斜着砍在王军的腿上。 斧起斧落,“噗嗤”一声,王军小腿从膝盖处被砍成两半,整个人当场失去平衡力摔在地上,鲜血狂涌。 “爹!”王登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父亲,痛哭出声。 王军被砍断腿后,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往前匍匐爬行,抓住李大兴的腿还想动手。 “王军!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李大兴举起斧头,表情狰狞:“你放心,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 说完,手中斧头陡然挥下,鲜血应声炸出,王军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劈成两半,脑浆流了一地,随后黑烟从身体里钻出来消失不见。 “王军…别怪我…别怪我…”李大兴握着斧头手都在颤,脸色苍白,表情惊恐到了极致,能看出来他在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无脸男看到这一幕,在旁倒吸了口冷气,惊道:“这家伙已经完成二杀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王军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这二杀的可都是自己人,他能不崩溃吗? “接下来就是你们!”王军咬牙用斧头指着我们,表情狰狞,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 就在这时,王登的哥哥像是发现自己的同类死掉后,转而把李大兴当成了最大的威胁目标,怒吼着冲过去,手中利爪伸出,笔直的刺向了对方的脖子。 “你!…”李大兴瞥见冲过来的黑影,急忙转身挥手去挡,刺来的利爪瞬间穿透手掌,扎进了他的脖子里。 “你!…你个混蛋…”李大兴被刺中脖子,双眼瞪的极大,表情不敢相信,鲜血像是流水一样从脖子里喷出来。 “死…全都要死…”王登哥哥发出恐怖的叫声,拔出利爪的瞬间,李大兴身体轰然倒地,整个脖子处都一片发黑。 我们几个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全都是目瞪口呆,从头到尾连动都没动一下。 “就…这么死了?”无脸男语气惊讶:“好一出乌龙戏!真是世事无常啊!” “爹…”王登还跪在地上哭着,闻声回头瞪着无脸男:“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爹!” 他被自己哥哥刺伤,伤口可能不是特别深,暂时没有伤到要害处,但利爪上面有毒,就算现在没事,过不了多久,毒性也会发作,他撑不了多久,就跟我之前一样。 可现在已经没有第二个孙医生能来救他了。 “死…都要死…”他哥杀了李大兴,转而过来面对我们,挥舞着利爪冲过来。 我哥反应极快,捡起地上扔着的铁掀,直接朝脑门拍了过去。 “不要伤害他!”王登痛苦的呼喊着,就听“铛”一声响,铁钳不偏不倚正拍在对方脑门上。 王登哥哥身子一震,当场摔翻在地,鼻梁被砸断鲜血狂涌。 “别打了!”王登还想来阻拦,我和刘信急忙拉住他,愤然道:“他已经不是你哥了,你看清楚,你难道忘了自己变异后是怎么杀死自己母亲的了?!” 王登被我吼了一嗓门,顿时愣在原地,两眼表情茫然,很快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微弱:“可他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 “…”我拦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另一边我哥将人砸翻后,不等其站起来,立马上去使劲踩住脑袋,握住铁钳对准脖子直接铲了下去。 我轻轻捂住王登的眼睛不让他看,一秒钟过后,他哥的脑袋滚落在地上,尸首分离。 我拽起王登就往外面走,直接出了胡同,他才睁开眼,满眼泪水的看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来想安慰他两句,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无脸男从院子跑里出来,惊讶道:“你哥杀了他哥,他哥杀了姓李的,姓李的又杀了他爹,这一环套一环,都能写了!你知不知道,我生前是名作家?” “…你先前不是说生前是在一家化工厂打工吗?怎么这会又成作家了?”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 他闻言愣了一下:“是吗?我有这么说过吗?那可能是我为了体验生活,其实写作才是我真实的工作。” “…那你的脸毁了不是因为化工厂泄露吗?” “是因为这个。”他道:“这都不重要,主要是我刚才想起来一件事,我决定把这里发生的事写下来。” “写下来?像写那样?” “对!” “你可是一个鬼,写出来给谁看啊?!”我茫然不解的看着他,无脸男很自信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只要能写出来,我能保证就会有人看。” “…你开心就好。”我没再说什么,他却急道:“可是写作需要一个安全环境你知道吗?我不能到处流浪着写作。” “你想干嘛?”我发现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警惕的问了一声。 他“嘿嘿”一笑道:“我仔细想了想,决定跟着你们走,听说你们有辆房车?以后也带上我,为了报答,我给你俩写本自传,怎么样?” “房车已经被砸了,刚才打电话你没听见?”我翻了翻白眼道:“而且我要声明一下,我们不需要什么自传,你要是敢写,我把你头给拧下来。” 之前还和我哥商量过,我们经历的这些事,决不能让正常人知道,我们俩避而不及,他还想写下来?做梦! “别啊!”他抓住我道:“不写就不写呗,你带着我走怎么了?我这张脸好歹有点用处啊。” “…你还是回头问问我哥吧,我做不了主。”我结束这个话题,去看王登,他这会不知道是因为沉浸悲伤,还是毒性发作,脸色很是难看。 我哥牵着刘甜从院子里走出来,转身还把门关上了。 刘信背着马龙的尸体,出了胡同,我哥叹口气,问道:“现在去学校,咱们待想办法把陈卿抢回来。” “先分析一下局势。”我想了想道:“学校里有面具人,想要打败它们不难,棘手的是他们手里的朱砂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里面似乎装着不少鬼。” “其次是僵尸这些僵尸数量多,二品身上毒性很大,一旦被咬,怕是必死无疑。” “然后就是厉鬼长发女人和黑裙刘甜了,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肯定斗不过他们,但这些厉鬼似乎又和鬼脸人有什么特殊的交集,也许了解更多的信息,可能找到突破点也说不定。” “最后是牛头马面,不过我现在被救回来,这两个家伙应该已经不在了,可惜没了牛头马面,局势反倒对我们不利。” 第一百七十八章:老照片 我们商量着,我哥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显示的是张果果。 “是他打过来的。”我哥看到名字愣了一下,眉头皱起来,接通电话直截了当的问:“你又想干什么?” “别那么严肃嘛。”对面传来声音:“我刚刚写了首诗,你要听吗?” “果果呢?”我哥语气冰冷。 “她没事,放心吧。”他道:“我这人也没什么优点,就是说一不二,既然和你们说好了,就一定按计划行事。” “那你打电话干什么?” “哦对了,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声,如果你们去了学校,万不准干扰我那两位朋友的事情,否则后果自负哦。” 我哥闻言,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反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们就不要去学校里了,在村子里转转,看看风景,等事情办好了,也就结束了。” 我哥没有说话,而是犹豫了一下,反问道:“我们去没去学校你也知道?” “我是不知道,但你别忘了,只要你们敢去,我那两位朋友会知道,而且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一看到你们出现,就打电话通知我,这小姑娘的命,可就不保了。” “。。。”我哥沉默了片刻,道:“知道了。” “你看,我们还是很谈的来嘛,我新写了两首诗,你要不要。。。” “不用了,谢谢。”他话还没说完,我哥直接把电话挂了。 刘信见状不安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去学校吗?” “当然去。”我哥肯定道:“只不过现在不能硬闯,必须想办法溜进去才行,这学校除了大门,还有哪里能进去?” 这时,王登虚弱道:“我知道。。。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比你们了解的,学校后面有一个洞口,是当初非典时有人想要逃出来偷着挖开的,到现在都没填上,那里也许可以进去。” 我见他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就犹豫着问他:“你还撑得住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摇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等把你们送到学校后面就走,我就不进去了。” 话毕,我们开始前进,刘信为了方便,又把马龙的尸体放回了院子里,随后追上来。 路上王登告诉我们,村子里的人其实从五年前开始,也就是那群戴着鬼脸面具的人过来后,就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鬼脸面具人说话不知是真是假,村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他们说能帮村子脱离掉诅咒,但在王登看来,他们才是诅咒。 “我母亲生前是一个能通灵的人,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神婆子。”王登说:“当初那群面具人过来的时候,她告诉我这些人身上不干净,有团黑气笼罩着,恐怕要祸害村子里的人。” “可村民们都被这些怪病给折磨怕了,听说有人能帮他们,谁也不听我母亲的劝,全都选择了相信这些人,他们从那以后,开始每周都带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去学校里,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但奇怪的是,村子里的病似乎确实有好转,很少会再有人发病,大家都很感激他们,也因此就更没人相信我母亲了,直到一个月前,他们告诉村子里的人,说这一切诅咒的根源就要来了,现在是除掉它的最好时机。” “让我猜一下,他们所说的根源,是不是指的就是我们?”我闻言道。 “对!”王登点头同意道:“而且那些面具人当初还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张你们的照片,让所有人都要记住你们的脸,看完之后又全都烧了。” “烧了?!一张都不剩下?!”我哥闻言愣道。 “当然不是。”王登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老照片来,道:“所有人都烧了,包括我,但母亲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留下了一张,也是仅有的一张。” 他说着,把照片递过来,我急忙接过来去看,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炸了。 这是一张极其老旧的照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的四周泛黄而且皱皮,估算起来,放了至少二十年有余。 可最奇怪的是,照片上有三个人。 站在最左边的是我,右边的是我哥,而中间还站着一个人,这人搂着我和我哥的肩膀,看着镜头在笑,包括我和我哥,也在看着镜头笑。 这张脸我太熟悉了,根本不可能忘掉,因为照片上的这人是我爹! “这。。。这怎么可能。。”我看着照片,脑子里嗡嗡乱响,一片空白。 我哥也懵了,和我四目相对,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刘信看了一眼,立马皱眉道:“不对啊,如果说这照片放了很久,那为什么照片上的你们,看起来和现在年龄差不多?” “你们不是小的时候。。。父亲就已经不在了嘛。。。那这张照片,是在哪拍的?”无脸男看到照片,立马抓住的问题的中心。 王登闻言愣了,反问道:“你们小的时候,父亲就不在了?” 我沉重的点点头,道:“也不能说是小时候,距离现在都快九年了。。。可问题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和父亲照过这样的照片!照片上的我们,明明是现在的模样啊!” 我哥在一旁没说话,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凝重,我脑子里一团乱麻,看着照片,整个人毫无头绪。、 这时,我哥突然道:“图穷,你知道这张照片最奇怪的地方是哪吗?” 我抬眼看着他,心头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这张照片最奇怪的地方,不是我们和父亲,而是。。。谁拍的?”我哥看着我,眼神里的表情极为复杂,说不出是慌乱,还是猜疑。 他这句话,几乎如同当头一棒,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捏着照片死死的盯着,脑门开始冒汗,如果说我们和父亲的合照已经不正常了,那这张照片出自什么人之手,就只能说是诡异了。 “先不管照片的内容,你好好想想,谁最有可能站在我们面前,同时拍下我们三个?”我哥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语气几乎恐慌。 我被他吓到了,心理慌乱起来,能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时拍下我们三个人的,只可能有一个人。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现过一副画面,整个人几乎都颤抖起来:“拍照的人。。。是母亲。。。?” 我哥抓着我的肩膀,由于用力过大,感到有些疼。 刘信见我们两个凝重的样子,过来道:“也许是你们多虑了,这张照片可能是网上处理过的,现在修图的技术这么强大,很难保证一张照片的真实性。” “可看这张照片的样子,也不是像是假的啊,起码有二十年左右了。”无脸男在旁语气疑惑。 “你不懂,现在要想制造假东西,别说二十年了,五十年都能,如果真是二十年前,那你们两个才多大,怎么可能拍下这张照片,难不成穿越过去了?”刘信反驳道:“一张照片而已,也许就是鬼脸人故意想让你们产生错觉罢了,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刘信是想安慰我们,可拿着照片,这种质感和年代感却非常真实,很难让人去认为,它是假的。 这时,王登突然指着照片,道:“这个人,真是你们父亲吗?” “什么意思?”我闻言疑惑的看着他。 他皱眉道:“你刚才说,你们的父亲去世到现在,已经将近九年的时间了对吗,如果说照片上这人真是你们父亲,那我在小的时候,见过他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三进校 王登这话无疑给我们本来就混乱的脑子,更是添了层堵。 “你见过?在哪?”我哥急忙追问。 王登回想着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他来过村子,和一个女人一起,我之所记得这么清,是因为当时非典时期,我被关在家里不让出去,他曾来到家里找过母亲。” “找你母亲干什么?” “不知道。”王登摇头道:“他们三人在屋子里谈了很久,也不让旁人听,我之所以对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是因为当时和他一起来的女人很漂亮,曾抱过我,她给过我一些很甜的糖吃,因为时期特殊,所以我对这件事记忆犹新。” 他说起这些事,我事听于耳,震撼在心,觉得不可思议,和我哥看着彼此,眼神里都是震惊。 “父亲当年真的来过这里。。。可他来这里干什么?”我哥皱着眉头,表情疑惑不安。 这些事情太复杂,背后肯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光靠想恐怕就是累死也找不到答案,尤其是这张老照片上面的内容,让人诧异,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二十多岁的自己,怎么会和死去多年的父亲同时出现在一张照片上呢? 当初的事情发生后,直到现在,我和我哥都没能找到父亲和母亲,哪怕是尸骨,也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去追寻。 众人边走边说着话,我自己低头胡思乱想着,很快就接近了学校,王登带着我们绕出大路,前往了一条被树林草丛遮盖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用了将近十分钟左右,来到了他所说的洞口处。 这洞口不大,高约有半人,宽约一人,刚好能蹲着钻进去,其位置就在学校后面的一处墙角,只不过由于杂草长得实在茂盛,不了解的人,根本看不见罢了。 王登带着我们拨开草丛,径直来到洞口处,小声道:“就是这里了,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他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发黑,看起来是毒性开始发散了,我哥问他:“你要回去?” 他沉默了一下,点头道:“不能把我爹和我哥的尸体就放在那,他们死后会成孤魂野鬼的。。。我待回去把他们埋了,人要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那你。。。”我看了一眼他的伤口,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他却挥手强笑一声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用担心,你们所面对的要比我艰难很多,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有些难受,今天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我只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 “我只是个普通人,也没有我母亲的通灵能力,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不知道你们和那些戴面具人的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我们道:“其实不管谁真谁假,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无所谓,村子里的人只希望,不管你们最后谁赢,都能把宁静还给我们。。。大家想杀你们,是因为我们已经被夺走了太多的东西,没有更多可以失去了。。。我想替他们向你们说声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他说完这些话,并没有等到我们应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他离开,我心里着实有些难受。 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默片刻,眼神坚毅道:“我们去结束这一切。” 说着话,他钻进了洞里,我紧跟其后,随后是无脸男和刘信拉着刘甜,一行人进了洞里,穿过草丛,就来到了学校前院。 我躲在草丛里没敢直接出去,先探头看了看,就见前院里人影晃动,四处全是僵尸,它们游走在四周,嘴巴里不断发出恐怖的叫声。 除了这些僵尸,一个活人也没有,先前的村民全都跑的一干二净,就连面具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些人可能在教室里没出来,我们先去找档案室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线索。”我哥观察着四周,准备前往教学楼,无脸男急忙拦住道:“档案室在六楼,咱们这么多人要是走楼梯上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光对付这些僵尸,恐怕都不够麻烦的。” “那能怎么办?难不成飞上去?” “别急,我知道一个办法。”无脸男道:“你们不是有手机吗,给我一个。” 我把手机掏出来给他,一脸茫然:“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的计划很简单,因为咱们人多上楼容易被发现,我自己去就行。”他道。 “你自己怎么去?” “我先变成这些僵尸的样子,伪装成僵尸,然后上楼进档案室,你们想知道什么内容,咱们用手机联系。” “这也能行?!”我闻言大跌眼镜:“你要是被发现,谁能过去救你?” “放心吧,不会被发现,我的伪装术除了变成你之外,还从来就没有失策过。”他满脸自信拍了拍胸脯:“这些僵尸能有多聪明,呆头呆脑的,交给我就行。” 说完,他把手机调成静音,随后不顾我们阻拦,沿着草丛钻了出去。 无脸男要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的方法之前已经说过,必须要和这人对视几秒钟才行,这对视的过程,就是一个复制粘贴的过程。 我在想,那他要变成僵尸,就待先和僵尸对视几秒,岂不是很危险? 想着,急忙探头去看,就见无脸男钻出草丛后,蹑手蹑脚来到身边最近的一只僵尸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僵尸猛然转过身,嘴巴里都是蛆虫,看到身后的人,伸手就往上扑。 他急忙伸手挡住,同时脸颊平视僵尸,大概过了几秒钟有余,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化起来,就如同橡皮泥一般,变化多端,很快就形成了一张活生生的僵尸脸。 “这个招数真的是变态了。”我哥看着无脸男是满脸羡慕,他铁定是看上这个能力了。 无脸男变成僵尸后,也不再受攻击,得以喘口气回头看着我们,竖起了骄傲的大拇指。 这感觉很是奇怪,一只僵尸朝我竖大拇指,说不出是是不是出于自信,我还眼神很坚定的给他回了一个。 我比他还骄傲,因为我同时竖起了两根拇指! 他伪装成功后,开始晃晃悠悠朝教学楼走出,我们躲在草丛里拿着手机,随时等待和他联系。 从我们所在的位置,能把教学楼整个前方给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包括楼梯。 无脸男来到楼前,开始蹒跚着上楼,那样子看起来好似真的僵尸一样。 我们在远处看着,就见他一路顺风,在楼梯间来回辗转,很快就直达了四楼,开始准备往五楼上去。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五楼的一扇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影。 “是鬼脸人!”我看到五楼突然打开的门愣了,脑门开始冒汗。 因为从我们这个角度能看的一清二楚,那两个鬼脸面具人从教室里出来,此时正站在走廊上往前走。 而无脸男眼下根本不知道楼上已经有人出来了,还在继续往上爬楼梯,位于四楼和五楼间的位置。 “完了!要出事!”我哥见状心头一颤,急忙用手机给他发信息。 “他手机静音!听不到的!”刘信看到这一幕脸色着急,此时两个鬼脸面具人已经来到了走廊中间,开始准备下楼。 而无脸男已经爬完了折叠型楼梯的一半,开始拐弯继续往上爬,就在他拐弯之际,双方相遇了。 第一百八十章:把陈卿还给我 我躲在草丛里却看的一清二楚,双方在楼梯处相遇,一个站在下方,另一个站在上方。 无脸男当场愣在了原地,抬头看着上方的两人,直接忘了动弹。 虽然离得太远,看不见鬼脸人的表情,但我也能想象出来,他们肯定也懵了,怎么会突然有个僵尸爬上来? 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去看,双方站在楼梯处,谁也没有先动弹,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现在怎么办?如果他被发现了,我们在这根本来不及救他!”刘信脸色有些凝重,我哥这会也没办法了,咬牙道:“谁知道这两个人会忽然出现!要不我们干脆直接冲过,搏一搏还说不定有希望。”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刘信不安道:“光是这些僵尸,我们恐怕都对付不过!” “先别急,情况好像有些奇怪。”说话间,我就看到无脸男站在楼梯下方,率先动了起来,他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学着僵尸走路的样子,开始往楼上奔去。 “他要干什么?”我哥见状愣了,有点摸不清状况。 就见无脸男张牙舞爪,两三步奔到楼上,直扑向那面具人。 这两人也愣了,转身就往后退,无脸男立马追了上去。 “他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跑?!怎么还追上去了?”刘信看到这一幕难以理解,但我却很明白:“他这么做其实很明智,知道自己是个僵尸,所以第一反应就应该是先攻击人,如果转身跑了,反而会引起怀疑。” “可问题是。。。它打得过这两个人吗?”刘信替无脸男捏了一把汗。 “从先前他变成我的样子来看,他的战斗力应该和我差不多。”我简单推测了一下,刘信闻言却愣了,反问道:“你?你战斗力能有多高?” “不到五。”我面无表情道。 “。。。说白了就是炮灰呗?” 我们说着话,老远就看到无脸男冲向那两个面具人,张牙舞爪的模样极为恐怖。 可反观对方,身法一点都不慌,先是战术性往后退两步,随后一人飞起一脚,直接踢在无脸男的脑门上,顿时他整个人飞出去摔趴在走路,当场没了动静。 “这。。。战斗力还不到五吧。。。”刘信擦了擦脑门的汗,脸色有些难看。 我见状心头一颤,觉得要出事,就见那两个面具人原地等了一会,见面前的僵尸不站起来,走了过去。 由于离得太远,我们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动作来看,两人似乎显得很是疑惑。 在无脸男旁边大概停留了将近一分钟左右,最后转身下了楼。 “他该不会被踢晕了吧?”我哥见无脸男没动静,急得又去发短信。 我仔细看着,就见等那两人一下楼,无脸男突然“腾”一下就爬了起来,像是兔子一样,跨着步飞快奔往楼上。 几秒钟的功夫上了六楼,随后速度飞快跑到走廊最后一间屋子,推开窗户翻了进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等他进了屋,还不到两秒钟,我哥就回到了他发来的手机短信回复:“怎么样?我装的像不像?” “像。。。你没死已经是万幸了,赶紧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随后他没有再回消息,我们只能藏在草丛里等待着,楼上的两个鬼脸面具人下来了,我看的很清楚,其中一人怀里还揣着红色的高跟鞋。 这两人步伐很快,似乎是准备离开学校似的,避开一路零散的僵尸,准备翻墙离开。 “他们要走?陈卿怎么办?”我见状心头一颤:“这两人要是走了,夺不回陈卿可就完了!” 我哥眉头皱着,脸色也有些着急,看了看四周的僵尸,道:“我先让青娘去拦住他们!找准机会,我们就冲出去!” 说着话,他放出青娘沿着草丛钻出,细长的青蛇速度极快朝那鬼脸人直奔而去,由于蛇的目标太小,这些僵尸也不会把其当成目标,所以青娘是一路无阻,很快来到这两人身后,就在一人准备翻墙时,青娘身子一弓弹射出去,一把缠上了他的脖子。 随后就听“哎呀”一声惨叫,这人刚抓住墙边受到惊吓直接摔了下来,与此同时,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僵尸,全都怒吼着赶了过来。 “该死!哪里来的蛇!”他一把抓住青娘不给其机会就甩飞出去,随后抬头见成群的僵尸冲来,急忙掏出朱砂壶用手去搓,浓郁的黑烟升腾而起,飞向了扑来的僵尸。 “这些僵尸数量太多!快离开这里!”鬼脸女人惊呼一声,抱着高跟鞋准备翻墙。 “你先带着东西走!我掩护你!”另一名鬼脸男子不停的用手搓着朱砂壶,黑烟滚滚涌向僵尸,似乎想要将其控制住,但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些黑烟笼罩住僵尸,还没几秒钟就被冲破了束缚,面对大量的尸群,根本起不到真正的作用。 女子似乎很是着急,但又无能为力,只能急忙去翻墙,我看到这一幕,心头顿时着急起来,要是让他们出去再找就难了! “不能让他们走!”我咬了咬牙,实在是忍不了,抽出腰间斧头冲了出去。 由于僵尸太多,两人并没注意到我,我绕开尸群从侧面直奔女人而去,她正往上翻墙,似乎通过眼睛的余光,预感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奔过来了,反射性的扭头一看,和我目光正对上。 一瞬间她愣住了,惊呼出声:“是他来了!” 站在墙下的男子闻声朝我看过来,隔着面具都能感到他的愤怒:“该死!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你快走!我拦住他!” “谁也别想走!把陈卿还给我!”我怒吼着抡起斧头冲过来,速度极快,几乎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男子一边着抵挡僵尸,一边见我从侧面冲来,急忙调转朱砂壶准备攻击,可他哪能顾得过来两面夹击,在转过身时就已经来不及了。 我速度不减,冲到跟前,不等他动手,率先蹦起来猛地劈下斧头,直接砍在了他手腕上,瞬间整个手掌都给剁了下来。 当场“噗嗤”一声,鲜血溅了我一脸。 “啊!!”男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手中的朱砂壶也随之落地摔个粉碎,成群的黑烟涌出来,铺天盖地。 “把陈卿还给我!”我一把撞开男子,飞扑到墙边拽住女子的脚,拼了命往回拽,与此同时,身后的僵尸群疯狂涌来,根本挡不住。 我将女子从墙上拽下来,急忙去夺高跟鞋,她却死死的抱在怀里无论如何都不松手。 “放开!”我怒吼着,见她不放手,准备挥拳打过去,可突然身后一只僵尸扑来,好似砸来的石头一样沉重,直接将我压在了地上,张着嘴乱咬。 “混蛋!”我拼命用手抵挡着僵尸,而另一边男子也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捡起斧头过来砍我。 他整个人咬牙切齿的怒吼着:“你们姓图的没一个好东西!三番五次坏我的好事!让你们活到现在,就是对你们的恩赐!不懂得感激就算了,还恩将仇报!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说这话,抡起斧头怒砍了下来,我忙使出吃奶的力气,推起压住自己的僵尸挡在面前,斧头迎头而下,“砰”的一声砍在了僵尸的背上。 “还敢挡!我让你挡!我让你挡!”男子像是疯了一样,抡着斧头乱砍,攻击如同雨点似乎落在僵尸身上,活生生将腰间砍出一个大洞来。 我举着僵尸,惊慌之中低头一看,就见其腰部几乎断成了两半,肠子飞出来流了一身,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让我呕吐出来,场面眼看着就撑不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男子只顾着砍我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在意身边的情况,成群的僵尸冲过来将直接其扑倒在地。 他此时一只手根本没有力气反驳,疯狂挣扎着,嘴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胳膊和腿活活硬是被活活撕扯了下来。 这景象如同电影里的场面一样,身体从胸膛处被僵尸撕开来,五脏肺腑露在外面,异常血腥。 第一百八十一章:笑着的面具 鬼脸人被成群的僵尸活活撕咬至死,我趁机会忙去抢夺高跟鞋,这女人死不松手朝我怒吼:“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你会毁了这一切的!” “松手!!”我上去用膝盖一把压住她的肩膀,随后猛地一扯将高跟鞋夺了过来,急忙转身就走。 她却一把搂住我的腿,拼命拉扯大叫着:“要是死,就一起死!谁也别想活下去!” 双方挣扎之间,由于力度过大,她脸上的面具忽然掉在了地上。 我回头之际,目光正和她对视在一起,整个人当场愣住了。 面具下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大概只有二十来岁的姑娘,模样清秀,面容动人,一双杏眼非常温柔且漂亮。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丑陋的面具下,会藏的是这么年轻美丽的一个人。 “我不杀你,你自己离开这里吧!”我一把推开她,抱着鞋子跑,她挣扎着还想追过来,却被成群的僵尸挡住,只能往后退,准备翻墙离开。 看着她跑走,我忙往草丛里直奔而去,成群的僵尸被吸引过来,朝我们蜂拥而至。 我紧紧抱住高跟鞋在前面跑,就像拿着自己命一样,丝毫不敢松手,身后僵尸紧追不舍,那年轻的姑娘翻出墙后,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拼了命跑向草丛,老远就见我哥正露着头疯狂的挥手,脸色惊恐:“别过来别过来!你别过来啊!这么多僵尸,想害死我们啊!” 我闻言差点气吐血,恨不得把高跟鞋拍我哥脸上,见他们三人躲在草丛里不敢露头,只能咬牙调头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僵尸都被我吸引过来,跟在后面紧追不舍,我直奔往二楼,来到楼梯口处,随后转身停下来,回头从上往下看,就见数不清的僵尸挤着楼梯上来,好似成群的蚂蚁。 望着这么多僵尸,那一刻我并没有感到恐惧或者恐慌,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情绪,相反,倒觉得很平静,我手里拿着高跟鞋,人生从没就这么自信过。 面对汹涌的僵尸,我弯下腰,将鞋子轻轻放在了楼梯上,与此同时,成群的僵尸宛如洪水涌上来,发出震耳的怒吼声,纵观整个楼道几乎都被塞满了。 我面不改色站在原地,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面前一只僵尸冲上来,朝我伸出利爪,就在要触碰到我的面颊时,一个红色身影忽然出现在面前,空气中的温度随之急速下降,宛如坠入冰窖一般。 面前刮起一阵血雨,成群的僵尸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力,全部弹飞出去,劈里啪啦砸在楼道里,堆成一座尸山,场面极为血腥。 “陈卿。。。”我站在楼道中,看着面前这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你终于回来了。。。” 她听到声音,回头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眼神和往常一样,冰冷,简单,没有情绪,也没有波澜。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我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赶紧道歉。 她朝我缓步走过来,鲜红的高跟鞋在“哒哒”作响,像是敲在人心上石头一样,每走一步,脚下的血泉随之涌动,很快就蔓延到了我的脚边。 她来到面前,伸手摸了我的脸一下,冰冷的感觉刺入骨髓,忍不住让人打寒蝉。 我想后退,却又不敢退,身子在颤抖,印象中,她似乎没有对我做出过这种举动,突然摸向我的脸,是什么意思? 此时楼道里的尸山翻动着,成群的僵尸再次挣扎着爬上来,陈卿背对着它们,还在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 “陈卿。。。要不先解决了它们再摸?”我忍住害怕强笑两声,看着冲上来的僵尸,心越跳越快。 她回头看了一眼,手掌一挥,大量的血锥凌空出现,好似万箭齐发向僵尸射去,冲在楼梯最前面的尸群,当场被打了回去,受到血锥的撞击,身子飞起来被钉在墙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一时间整个楼道里挂满了僵尸。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惊的忘了说话,大概是我太久没见过陈卿出手,甚至都忘了她是这么强的存在。 大量的尸群很快就被解决了,它们被密密麻麻的钉在墙壁上,还在拼命挣扎,整个楼道好似地狱一般。 这时,忽然又从楼上跑下来一只僵尸,速度很快低着脑袋,陈卿闻声,立马抬头准备攻击,我急忙拦住她道:“不用不用,这只交给我,你休息休息!” 说着,我抡起斧头像个男人一样冲了上去,反正有陈卿保护,就算打不过,我也不怕,陈卿还能让我受伤不成? 这僵尸速度很快,好像根本没看到面前的场景一样,只顾低着头冲下来,我一脚跨三阶楼梯来到跟前拦住,上去就是一脚踢翻在地,紧接着抡起斧头砍了过去。 斧头还没落下,忽然它惊慌的叫了起来:“停停停!别打别打!是我是我!” 我闻声急忙收住斧头,脑子愣了半秒,很快反应过来:“无脸男?” “你疯了吗?!打我干什么?”他摔在楼梯上挣扎着爬起来,怀里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 “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报纸?”我低头一看,就见满地的报纸和本子,他蹲下身去捡,道:“这是档案!内容太多了,我看不完,所以只能拿回来了,你怎么会跑到这来,你。。。” 他说着话,抬头忽然看见了走廊上的陈卿,顿时愣了一下,随后目光终于注意到了什么,忙扭头去看四周墙壁上挂满的僵尸,眼睛立马瞪圆了 原本一张恐怖的僵尸脸,这会被一下吓变得更恐怖了。 “你。。。她。。她就是你说的那双鞋?”无脸男捡起地上掉落的报纸和本子,指了指陈卿,我点头道:“对。” “她实力是不是很强?”无脸男看着四周挂满的僵尸问了一句。 “不是强!是很他妈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只有要陈卿,我们就能扳回全局,那两个鬼脸人已经死了一个,剩下一个跑了,我们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好,对了,这些报纸和本子都是从档案室里找出来,上面记了很多东西,估计和这所学校里的事有关,你们也许能从上面找到不少关于刘甜的线索。” 我们说着话,开始往楼下走,陈卿默默的跟在身后,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她很少说话,平常看起来是一副很乖的样子。 当然,了解的人都知道,越美丽就越危险。 我们下着楼,等到了四楼的时候,忽然无脸男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看向学校大门处,愣了一下,伸手指道:“外面是不是站着一个小女孩?” 我闻言忙扭头看去,就见学校大门口外,当真站着一个人,这人远处看去,像是一个姑娘,身影单薄,头发很长,直垂腰间,站在铁门外一动不动。 由于离得太远,也看不清脸,我眯眼盯了半天,忽然觉得轮廓似乎有些熟悉,急忙趴到栏杆上探头去看,待看清这姑娘的面容后,整个人顿时愣了。 “果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站在门外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电话里被那个喜爱作诗叫思苦的男人给抓走的果果。 “哥!哥!果果在门外!”我站在楼上忙往校园草丛里喊,也不知道我哥有没有听见,半天没人回应,又急忙朝大门处叫一嗓子:“果果是我!你站那别动!我这就过去!” 说完,急忙下楼,可刚一转身,无脸男一把拉住我,语气陡然变化道:“你先别过去,她旁边又过来一个人。” “谁?”我扭头去看,就见在学校外又走出来一人,这人个子瘦长,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步伐稳健的走到果果身边,和她并肩站着,脸上戴着一具鬼脸面具。 只不过和先前那两个鬼脸人不同的是,它所戴的这幅面具,表情并不恐怖,而是笑着的。 祝大家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到来了,希望大家在新年里事事顺心,事事如意。回到家里事情多,写的更慢了。 。。还望大家体谅。由于最近疾病的传播,更希望各位读者都能照顾好自己,在这里祝福大家! 《秋坟听异事》祝大家新年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秋坟听异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一百八十二章:布娃娃 看到这个人,我心头有一股说不清的危机感,他站在铁门外,像是能看到我们似的,朝这边挥了挥手,还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 “这人是谁?好像认识你的样子。”无脸男在一旁问。 我没有立刻回答,心头有些不安,想了想道:“他应该就是电话里的那个人,先前的两个鬼脸人已经出了意外,他过来恐怕没什么好事。” “就他自己一个人?”无脸男观察半天后,见没有更多的人出现,显得有些疑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先去看看再说。”我想了想,转身下了楼,由于有陈卿在,学校里的僵尸已经不足为虑了,等来到楼下,就见我哥等人沿着草丛跑出来,他看到铁门外的人一瞬间也愣住了,忙开口叫了一声:“果果!”紧接着就跑了过去。 “你们都在这,挺好,省的我再一一去找了。”门外的思苦笑了笑,突然一手搂住张果果的肩膀笑了起来。 隔着铁门我能清楚的看到果果吓得身子在颤抖,低着脑袋始终不敢抬头。 “放开她!”我哥冲到门前怒吼着,思苦却表情自然的笑了笑:“你先别急,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一下。” 说着,他往前走两步,隔着铁门和我哥面对面,先是抬头看了看身后的我,转而脸色变得阴冷起来,盯着我哥道:“我之前不是打电话告诉过你,不准来学校吗?为什么你偏偏就是不听呢?还害死我了我的两个朋友。”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我哥脸色同样的阴冷,语气不善。 这两人对视了片刻,忽然思苦笑了起来,配着脸上怪笑的面具,模样极为瘆人,他忽然往后退两步道:“图良木,你可真是有胆量,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可不多。” “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的可不止是你的名字。”他冷笑一声,走进张果果,抓住她的手,忽然又念起诗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害怕果果受伤,往前逼近问道,他闻声看了我一眼,忽然目光倾斜了一下,看了看我身边道:“图穷,不要以为有陈卿在,我就会怕你,她可不是万能的。” 他说着这话,语气却极为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这倒让我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印象中但凡知道陈卿并说出名字,还像他这样平静的至今只有一位——王强! “先说一下你们的罪行吧。”他看着果果,语气却冰冷道:“第一,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从进到村子到现在,像老鼠屎一样让人恶心。” “第二,害死了我的两个人,这一点尚可原谅,但第三,也是让我最为气愤的一点。” 他说着故意顿了顿,我脑海里忙不断猜想,除了破坏计划和害死他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气愤的? 停了一秒,就听他语气陡然颤抖起来:“最让我气愤的,是你们竟然不愿意听我作的诗!这简直对我太不尊重!” “。。。” 一时间场面有些寂静,谁也没说话,两秒后,突然有人“噗嗤”笑出了声。 场面瞬间陷入了更加死寂的状态。 我犹豫着,偷偷撇了一眼,就看见我哥在旁边使劲绷着脸,他身后的刘信也在绷着脸,左手甚至还掐着自己的腿,整个肩膀都在抖。 “你们觉得很好笑?”思苦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往前逼近一步。 “不好笑啊。。。谁笑了?有人笑吗?”我哥故意回头问,扭过脸的瞬间,嘴都乐的裂开了。 我见思苦气的肩膀颤抖着,面具下方的脖子处都有青筋爆出,害怕他会伤害果果,忙道:“你写吧,我听。” 他闻言顿时愣了一下,猛然抬头看着我,眼神里竟然有些复杂的神情。 “图穷。。。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是朋友该多好。”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我闻言忽然觉得话里有话,问道:“什么意思?” 他刚想说什么,我哥却打断道:“你别想了,我弟才不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 “我跟你说话了吗?”他看了我哥一眼,语气冰冷下来:“本来我们之间还有可以谈价的筹码,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图穷,我可以答应留你一条命,但别的人,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他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个奇怪的洋娃娃放到了地上, 我看到这娃娃顿时愣了,它竟然和刘甜手里的一模一样! “哥哥你看,它的娃娃和我的一样诶!”刘甜看到后,抓着刘信的手叫起来,刘信脸色却极为难看,无脸男察觉到什么,忙问刘信:“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娃娃?” 刘信脸色惨白,语气惊恐:“这个娃娃。。。是另一个刘甜。。他是想把黑裙刘甜叫过来?不!不对!娃娃在他手里。。是他控制了另一个刘甜!” 说到这,我心头猛然一颤,立马明白了什么,还不等结束,忽然面前的娃娃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眼睛里看着流血,朝我们爬了过来。 一把扑到我哥脚上,发出凄厉的哭声,吓得他浑身一颤,忙一脚踢开:“什么东西?!” 随着娃娃被踢飞在地,空气中的温度开始急速下降,我呼出一口冷气,整个人身子汗毛倒立,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忙扭头去看陈卿,惊讶的发现她眉头少有的皱了起来,难道连陈卿都感到有些不舒服? 很快,从掉在地上娃娃的眼睛里不断钻出大量的头发,宛如线团一般,纠缠在一起,愈来愈浓,几乎堆积到了人那么高。 随着头发涌出,从里面逐渐爬出一个人,看到这人,我心头一阵发颤:“是她俩!” 话音落下,两个高低不齐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黑裙刘甜站在长发女人的身边,弯腰捡起地上的娃娃,狰狞笑了起来,看向门外的思苦,一言不发。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两个刘甜对吧?”思苦在外面道:“只要你们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们。” 说着,他看向我,轻笑一声:“图穷,想不想试试看,是你的陈卿更强,还是我的刘甜更厉害?” “这个娃娃,就像一把钥匙,只要有它,才能打开刘甜真正的实力,计划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能试一试了。”他道:“两只厉鬼的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从他的笑声中整个人感到脊背发凉,这黑裙刘甜和长发女人的实力,之前已经听无脸男说起过,至少是厉鬼和王强一个级别。 而娃娃就相当于一种容器,现在交给了黑裙刘甜,它的实力恐怕已经上升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黑裙刘甜抱着娃娃,目光忽然飘向了陈卿,眼睛里流出一滴血笑了起来:“这个姐姐可真漂亮,能把她送给我吗?” “什么?”我闻言愣了一下,心头发颤,还没反应过来,长发女人忽然身体扭曲着爬了过来,被脸遮盖住的头发下,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小心!”我哥见状忙拉着我们后退一步,长发女人冲到跟前,刚要伸手,陈卿立马一抬胳膊,血锥涌出,直接刺穿了她的身体,巨大的力量将她打了回去。 于此同时,这女人惨叫着身体却还往前冲,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张牙舞爪般疯狂涌向了陈卿,瞬间将她包裹在里面,宛如未孵出的蚕虫一般。 第一百八十三章:紧急关头 “陈卿!”我心头一紧,想要过去帮忙,黑裙刘甜却往前走一步拦住我们,拎着布娃娃怪笑起来:“不要打扰她们哦,不如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吧?” 她说着话,把布娃娃放在地上,娃娃忽然自己动了起来,眼睛里开始流血,发出奇怪的哭笑声,朝我们一点一点走了过来。 “这个游戏很简单,千万不要被抓到哦。”黑裙刘甜笑着同时,布娃娃速度忽然加快,朝我扑了过来。 我急忙扬臂去挡,结果却打了个空,它爬到我胸前叫着,整个人就感到浑身冰冷,全身上下传来强烈的刺痛感,耳边是诡异的哭声。 很快,全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四肢无力,几乎摔在地上。 我哥见情况不对,急忙跑过来抓住我胸前的娃娃扔出去,这娃娃好似很不情愿一般,疯狂乱叫着,被扔在地上后又很快爬起来,开始转换目标攻击我哥。 我挣脱后,整个人浑身上下全是虚汗,好似虚脱了一样,看着那恐怖的娃娃,内心一阵惊恐:“难道它能吸取人的精力?” 正想着,另一边长发女人和陈卿纠缠在一起,两者打的难舍难分,头发和血锥相互碰撞,不断发出震耳的声音。 陈卿的血锥杀伤力虽然很大,但在距离上却没有长发女人远,后者的头发似乎可以无限生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宛如潮水,很难抵抗。 陈卿站在那面无表情,不停释放着血锥去阻挡打来的头发,渐渐开始处于下风,每被击中一次,身上就会多出一条血道。 “这长发女人很难对付,和陈卿一样都是不死之身。”我道:“必须要找到她的弱点才行。” “弱点?”无脸男愣了一下,不安道:“厉鬼哪有什么弱点?她们身上都有很强的执念,也有自己的思考,几乎也人差不多,要想对付她们,只能硬碰硬!” “硬碰硬对我们不利。”我道:“你不是拿到了很多资料吗,快查查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现在?!在这种地方?”无脸男语气极为震惊的看着我:“这么多资料,怎么看的完?!” “你和刘信一块啊!”我急得推他,另一边娃娃缠上了我哥,他深知这东西的厉害,也不敢正面硬碰,见娃娃追上来自己转身就跑。 他一跑,娃娃开始紧追不舍,黑裙刘甜也跟了过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除了召唤僵尸和布娃娃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能力。 我哥在前面跑,娃娃和黑裙刘甜在后面追,我见状也跟了过去,路过铁门就看到思苦在外面站着,眼神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 “布娃娃怎么还能跑这么快?!属狗的啊?!”我哥拼命往前跑,回头一撇之际,就见布娃娃紧跟在后面,速度极快。 黑裙刘甜似乎很开心,跟在后面追着跑,不断发出恐怕的笑声:“跑快点!跑快点!” 我看到这一幕不禁觉得有些搞笑,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我哥被小女孩追着跑,难免觉得有些意思,忍不住停下来掏出手机去拍摄。 我哥回头见状气的破口大骂:“图穷!你还是个人不是?!” 我跟在最后面追拍,很快把整段视频给录了下来,随后打开异论坛,找到热门板块给传了上去。 这娃娃很快追上了我哥,一把扑上去,就见他脸色大惊急忙挥起手中的测鬼刀迎了上去。 不偏不倚,刀刃正好砍在扑来的娃娃上,“噗嗤”一声沿着腹部隔开,里面的毛绒露了出来直接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他这突然一攻击,黑裙刘甜当场停了下来,眼神诡异的看着地上的娃娃,一言不发。 我哥倒惊出一身冷汗,停下来看着黑裙刘甜,深吸两口气缓了一下,犹豫片刻道:“。。。纯属意外,要不我改天再给你买一个?” 黑裙刘甜缓步走过去,却始终没有说话,蹲下身捡起被割开的娃娃,抱在怀里,低着脑袋一动不动,也看不见表情。 另一边,刘信和无脸男匆忙跑到教室里,开始去搜查从档案室里带出的资料,陈卿还在和长发女人对决。 在场的只有我闲着,举着手机在拍摄。。。 “你要没啥事。。。我就先走了。”我哥见黑裙刘甜抱着娃娃一动不动,脸色有些不安,干笑两声准备转身离开。 她没有说话,只是趁我哥转身之际,轻轻一挥手,忽然从地面破土而出钻出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我哥的脚踝绊倒在地。 随着他倒在地上,成群的手从地下伸出来,疯狂的乱转,似乎想要将他拖入地下。 “图穷!快救我!”我哥惊呼出声,手中的测鬼刀被打落在地。 我见状大惊急忙收起手机准备过去,可还没来得及走,脚下的地面土壤一松,两只手钻了出来,当场扣住脚踝,将我绊倒在地。 我脸朝下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顾不上太多,急忙抽出斧头去砍,刚砍断一只,更多的手钻了出来,开始拽着我的手臂和头发往下拉,力道巨大。 那一瞬间,我只感到自己的头皮像是要被撕扯下来一样,疼痛钻心,拼命挣扎着,可地面的手却越来越多,根本挣不脱。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的爷!你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我听到这声音愣了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尤其是“我的爷”三个字,让人倍感熟悉,脑海里迅速回忆着,感到极为震惊:“老易?!” 话音刚落下,随后就见手上的戒指突然自己亮了一下,一阵浓浓的黑烟钻出来,围绕在我身边来回转圈,周围无数只手像是受到了攻击一样,开始纷纷钻回去。 我挣脱后急忙起身,就见面前黑烟弥漫,再去看我哥,手上的戒指同样是烟雾缭绕,大量的黑色烟雾涌现而出,两股烟雾碰撞到一起,大量的人形出现在面前。 我看到这些人,心头一热,鼻子发酸,激动万分,几乎喜极而泣。 为首的一人是抱着脑袋的老易,而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位,是拎着自己大腿的范景。 两人身后,是那群缺胳膊断腿的烟鬼帮兄弟。 他们站在我们面前,没有说话,老易笑了笑,我起身看着他,喉咙哽咽半天:“老易,我。。。我以为你已经。。。” “我的爷啊,当时忘了告诉你,我老易只要脑袋还在,就死不了。”他拍了拍自己脑门道:“你后来不是把我的脑袋给抱回来了吗?在戒指里慢慢很快就恢复了。” 我闻言备受感动,想要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另一边我哥看到范景,也很为震惊,这群烟鬼帮虽然战斗力不强,但很是团结,尤其是危急关头,总能救人一命。 随着他们出来,铁门的思哭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估计也是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咬着牙没说话。 黑裙刘甜抱着娃娃,站在我们一群人面前,往后退了两步,纤小的身体,看起来可怜楚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一群人把小姑娘怎么了。 她退两步后停下来,抱着自己烂开的娃娃,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伸手将娃娃撕成两半,扎起的头发散落下来,模样极为疯狂:“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话音落下,整个地面开始颤抖,土壤翻动,无数的白骨和尸体爬了出来,围在我们四周,形成圆环之势。 一时间整座校园里,全是白骨僵尸,黑裙刘甜挥下手的瞬间,它们朝我们狂奔而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肥仔回归 “它们来了!”我哥握紧测鬼刀站在面前,望着冲过来的僵尸大军,脸色紧张,我站在他身旁,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冲击着心脏,急忙抽出斧头,与此同时,回头看去,身后的烟鬼帮等人,一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成群的僵尸在冲到离我们还有不到十米远时,我哥率先怒吼一声冲了上去,随后所有人发出亢奋的叫声,一拥而上,双方碰撞在一起,厮杀声四起,场面混乱不堪。 我抡着斧头左劈右砍,在这种情况下很快杀红了眼,四周杀伐声不绝于耳,根本无法去思考太多,被砍倒的僵尸很快又从地面钻出来,一波接着一波,原本处于上风的我们,逐渐开始落于下风。 打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我哥见情况不妙,开始带着人往楼梯处撤,准备由上而下进行防守,我跟在身后边战边退时,就见陈卿和长发女人的厮杀愈加激烈,均是伤痕累累。 此时的情况,无论是我们这边,还是另一边都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僵持不下,陈卿见我们有难,转身想要过来支援,可长发女人像是疯了一样,伸出冗长的头发缠住她的双脚,往上一提,直接将其吊在了半空中。 随后如同铁针般的头发疯狂刺了过来,劈里啪啦打在陈卿身上,瞬间穿透了几个窟窿,鲜血从天上飞溅而下。 与此同时,陈卿的胳膊忽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转到背后,对着长发女人一握拳,空中便出现一只巨大的血球,瞬间将长发女人给裹了进去。 血球越来越小,将长发女人挤在里面,不断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眼看着就要缩成一个球时,突然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样炸开。 就见长发女人毫发无损的从里面爬出来,散在两边的头发如同蛇一般飞出,将陈卿从半空打落下来。 这两只厉鬼的战斗极为凶悍,一个用血,一个用头发,相互纠缠在一起,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另一边,我们跑上楼之后,站在楼梯口阻拦着蜂拥而来的僵尸群,这些僵尸无论是速度还是力气都远远超出常人,想要对付他们,光凭手里的斧头恐怕不太可能。 我拼命砍着,很快胳膊开始发麻,没了知觉,逐渐抵抗不住僵尸的攻势,只能往楼上爬,成群的僵尸冲破防线,将整个烟鬼帮冲的七零八散,我们不停往楼上爬,部分僵尸追过来,所幸范景和老易跟着,两人一个抡着腿,一个拎着头,站在楼梯口好似凶神恶煞一般,来一个打一个。 整栋楼此时陷入了混乱,我趴在栏杆处,就看见铁门外的思苦抓正住果果准备离开,我心头一颤:“他要走了!” 我哥闻声急忙看过去,脸色顿时勃然大怒:“混蛋!” 可问题是,不管他怎么骂这会都没有用,因为我们现在楼上,距离大门还很远,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从这里前往大门至少也要五分钟才够,那还是在没有这些僵尸阻拦的前提下。 可眼下成群的僵尸几乎把整栋楼给塞满了,想要离开,根本不可能。 思苦抬头看了看我们,面具下的嘴角,露出奇怪的笑容,有些得意,又有些冷漠,他朝楼上的我们挥了挥手,抓住张果果转身离去。 “现在怎么办?!”我哥着急起来:“还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 我脑子飞快转动着,想要找出能用来阻挡思苦的东西:“陈卿,烟鬼帮现在都抽不开身,就算要崔洪出来,他也没办法赶过去,眼下只有青娘,可单凭她自己的力量,很难能将思苦阻拦下来。” 我们说这些话,彼此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就看见铁门处思苦退了回来,一手拽着果果,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身影显得有些焦灼,一路退回铁门处,见没地方退了,拽着果果急得开始翻墙。 我和我哥站在楼道里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我哥皱起眉头:“他们怎么跑回来了?还往学校里翻?” 果果好像吓得不轻,从墙头上跳下来的时候太着急不小心摔了一脚,可这一摔不要紧,把跟着跳下来的思苦也给绊倒在地了,离得老远就能看到思苦在那破口大骂,刚挣扎着爬起来,忽然铁门外传来一阵狗叫声。 “狗?哪来的狗?”我听到声音愣了,仔细去看,就见铁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一堆狗群,数量庞大,拥挤在铁门处发疯了一样狂吠不止。 看见这群狗,我脑海里忽然想到什么,忙和我哥对视一眼,他显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是肥仔?!” 这群狗还是先前去追肥仔的那群,怎么现在突然出现了? “难道是肥仔带过来的?它在哪呢?”我急忙四下去寻找,很快就在学校的草堆里看到了一个橘黄色的肥胖身影,趴在草丛里一点一点往前挪,看起来像是头猪一样。 “这些狗该不会追它追到现在吧?”我哥看到这一幕,脸色显得很是震惊,是该说这只猫生命力顽强,还是这些狗比较笨呢? 我眼下顾不得考虑太多,忙朝肥仔挥手喊了一声:“肥仔!” 它似乎听到了朝我看过来,愣了一下,随后拔腿就跑过来,我这一喊,后面的思苦也听见了,怒目瞪着我,又看了看铁门处的狗群,眼神愈发生气,他抓住陈果果,从袖剑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其脖子上,对我比划了几下。 那意思大概是让我想办法弄走这狗群,然后让他离开,不然这姑娘就待死。 我见状想了想,也给他做个手势回复了一下,意思是,我也没办法,这些狗都跟哑巴似的,说什么都不回话,就算我们能和动物对话,但这群狗压根不理我们。 我这么一说,思苦还以为我在故意骗他,变得更加生气了,离得老远举刀指着我,气的像是在说什么,反正我也听不见。 他骂了两句,也不再搭理我们,愤然抓着张果果往铁门处走,我和我哥站在高楼处看的一清二楚,心里这会偷着乐。 “这家伙估计也没想到会突然有一群狗出现,他单枪匹马带着布娃娃过来,应该是胸有成竹,可没想到计划会被一群狗给搅黄了。”我哥分析道:“他现在慌了阵脚,咱们现在想办法下楼把果果救回来,应该不难。” “可问题是怎么下去呢?”我站在四楼往下看了看:“难不成跳下去?这摔一下,咱俩连命都没了。” “你不是还有肥仔吗?我有熊一二,跳下去不是问题。”我哥这句话倒提醒了我,忙去看肥仔,就见它速度极快的穿过校园,直奔楼上,这么多僵尸想要抓住一只猫,恐怕比登天还难,就算肥仔的目标比较大,但也很难,反正我就抓不住它。 猫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因为它不管吃多胖,身子还是那么灵活,但换成人可就不一样了,人吃胖了剩下的就只有后悔。 肥仔一路沿着楼梯扶手跑到楼上,看到我急忙扑过来,投怀送抱。 我也不含糊,急忙伸手去抱它,就在我们彼此相拥之际,它“喵呜”一声突然伸爪挠了我一下,当场手上破出三道血痕,疼的我急忙缩手。 就听他破口大骂:“姓图的!你还要脸不要?爷被那群狗追到现在,都是因为你,钻过石头缝,藏过老鼠洞,爬过树趟过水,历经千难万险,你就这么对待一只猫的?你早晚会失去爷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切的幻象 我劝了半天才把肥仔情绪安定下来,商量了一会和它进行融合,我哥在一旁同熊一二融合,随后两人直接从楼道上翻了下去。 和肥仔融合后,身体的柔韧性和速度大幅度提升,我是生平第一次敢从四楼翻下去,脚落在地上时翻个滚,丝毫没有感到痛楚,反观我哥就不一样了,他跳下来“砰”的一声砸地上,揉揉屁股又起来了。 和熊一二融合,他的力量和抗击性大幅度增加,别说是四楼,就是从五楼摔下来,都不会有事。 我们两个跳下来后,速度极快的直奔向铁门旁的思苦,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见我们两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身子一颤,转身抓住张果果就跑。 “我看你能往哪跑!”我哥拼了命追上去,思苦往前一跑,立马引起了周围零散僵尸的注意,开始嘶叫着追了过来,我哥握着刀被僵尸拦住路,被迫之下只能先对付僵尸。 我见状急忙从侧边抄过去,他就是跑到再快,这会也没我快。 我只感到自己是身轻如燕,三步并作两步追到其身后,飞起一脚踢背上,他整个人往前一仰,发出惨叫摔在地上,果果也因受到惯力影响摔趴下。 “先救人!”我哥见状急喊一句,我急忙去扶果果,就听一旁的思苦怒吼道:“你敢踢我?!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还嘴硬!”我把果果扶起来,立马走过去又是一脚,他捂着肚子看起来痛苦不堪。 “还作诗不作?还吟诗不吟?还敢不敢猖狂?!”我一脚接着一脚踢,就听我哥在后面急得大喊:“别踢死了!给我留两脚!” “你们。。。!”思苦捂住肚子痛苦的挣扎着,面具被我踢掉一半,我用膝盖压住他,揪住衣服怒吼道:“说!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嘴里吐出一口血,咬牙道:“两草犹一心,可人心不如草!” “还敢吟诗?”我一拳锤他肚子上,几乎用了十成力,他痛苦的脸色发白,呻吟道:“我没有。。” “还敢嘴硬!你以为我没上过学?这是李白的《白头吟》,老子小时候就背过!” “。。。”他看着我,嘴里吐血,一句话没说出来。 这时我哥赶到,二话不说抬脚就要踹,我一把拦住急道:“再踹恐怕就死了。” “我死了,你们以为自己就能活下去了吗?”他看着我们冷笑着,面具被揭开一半,下面是一副清秀的脸庞。 他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面容却很白净,眼光里有神,乍一看去,很难让人想象,面前的竟然是一位男子! 我看到他的脸愣了一下,有一秒钟没回过神来,我哥见状,使劲拍了我一下,用眼神瞪我。 我急忙回过神来,想了想,从兜里掏出那张奇怪的黑白照片,问他:“关于这张照片,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多了。”他冷笑着:“但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哥不跟他废话,一把将其揪起来,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僵尸道:“看到它们了吗?你要是不说,就等着喂僵尸吧。” “我说了你们就不会这么干了吗?”他反问我们,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像是很得意的样子:“我实话告诉你们,不要以为杀了我,日子就能过的安心,这世界可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你以为我们‘鬼客’真的就只有这些能耐?” “鬼客?”我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心头颤了一下。 “连我们叫什么都不知道?”他见我茫然的样子,立马就抓住机会道:“真是无知的人!不过反正我也要死了,不妨就实话告诉你们,这座村子,已经救不活了,所有的人在过了今夜子午之时,全都要死。” 我听到这话,心头陡然一震,像是被电了一下,隐隐有些作痛:“你们究竟干了什么?!” “不是我们干了什么,而是你们。”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却诡异的笑了起来:“这张老照片,就足以说明所有,这一切因谁而起,就要因谁而止,村子里的诅咒,你以为是谁种下的?是你们啊。” “可惜,很多事,你们不知道,甚至都不记得,可最后还要我们过来帮你们收拾屁股,原本一切在很多年前就结束了,可谁会想到你们两个白痴,又打开了炼狱,放出了这么多魂魄,唤醒了诅咒,才会发生这么多事!” “这天下已然大乱,烂摊子只有我们才能收拾,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包括你们父亲,一家人,都是自以为是的东西!”他看着我们破口大骂,我却一头雾水,愈发感到茫然:“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连我哥站在一旁,也是茫然无措,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座村子所有人都被诅咒了,你知道是什么诅咒吗?鬼奴!只要我死了,等过了午夜子时,所有人的魂魄都会挣脱身体,变成孤魂野鬼,流浪在村子里,谁也别想离开!”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这一切究竟掌控在谁的手里,杀死你们家人的膏盲鬼,勾魂鬼,陈卿,甚至包括你们,这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象罢了,你以为眼前的世界,真的是自己见到的这样吗?就这么天真下去吧!总有一天,你们会死的比我更惨!”他冷笑着,突然趁其不备挣脱我哥,自己朝成群的僵尸跑了过去。 “不好!快拦住他!”我哥见情况不对,急忙追上去,谁知却为时已晚,他冲到僵尸跟前头也不回的扑进去,成群的僵尸蜂拥而至,好似饥饿的狼群,很快将其撕开,鲜血内脏飞溅,场面血腥,惨不忍睹。 我看着这一幕,无力阻拦,内心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 “他刚才说的话未免太过于奇怪,到底什么意思?” 我问我哥,他却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这里面隐瞒了很多事情,我和你应该都是局外人,但现在能肯定的是,这些事,和父亲有关系。”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不安,望着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于父亲,我们实在是了解不多,尤其是我,等到能了解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唯独有些眉目的,应该就是我哥,可问题是,现在他所知道的父亲,似乎和别人口中的不太一样。 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和父亲有关的东西,当初为了寻找他们,我和我哥跑了很多地方,但都一无所获。 我们两个看着面前的人被撕碎,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滋味,那一瞬间,我反倒庆幸自己,尤其是在经历这么多,见过这么多黑暗之后,内心竟然还没有麻木,还对人的死亡,带着一丝的敬畏和不安。 我站在原地发愣,我哥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惊呼一声:“手机!他的手机!” 话音落下,就见他指着一处,在思苦被僵尸撕开的血肉之中,掉出一只手机! “快拿过来!手机里可能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我哥急忙冲过去,用肩膀撞开僵尸,弯腰去捡。 他这动作引起别的僵尸注意,纷纷转动目标奔了过来,我急忙抡着斧头看过去,将面前的僵尸打开,尽力帮我哥腾出时间。 等捡到手机,我们两人来不及看,转身拽着张果果往回跑,刚往前跑两步,一个弱小的身影挡在了面前。 黑色裙摆被风一吹,轻轻摇晃着,她手里拎着开膛破肚的娃娃,正歪着脑袋看着我们,眼角往外流着血。 第一百八十六章:鬼域镜像 黑裙刘甜挡在我们面前,嘴角带着奇怪的笑,擦了擦布娃娃眼角鲜红的泪,朝我们走了过来。 凭借我们两个的实力,想打赢她,恐怕不太容易,但眼下实在无路可退。 我哥急忙掏出日记本,翻开叫崔洪:“快出来帮忙!快!” 纸上浮现出一行字:“我打不过她。” “你能不能靠点谱?”我哥气的跳脚,可之后不管怎么骂,崔洪都不回话了,气的我哥扬言回去就把本子烧了。 眼下还剩青娘缠在我哥手臂上,她倒是自告奋勇,准备去拖一会,让我们两个先走。 “走是不可能了,只能咱们一块上了。”我哥放出青娘,她速度很快朝刘甜冲过来。 随后我们两人,一人拎着斧头,一人握着匕首,直接冲了过去。 青娘速度比我们两个还快,率先冲到跟前,飞身缠上黑裙刘甜的脖子,直接使劲一折,“咔嚓”一声,脖子颈椎当场断开。 就见她脑袋往后倒挂着,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模样极为恐怖。 “得手了!”青娘见状语气显得有些兴奋,可话音刚落,黑裙刘甜忽然伸出手,一把抓着青娘的身体,任由它怎么挣扎都没用。 黑裙刘甜脑袋向后挂着,手却还在自由的行动,将青娘扯下来拽住两端,像是要活活给撕开。 “放开她!”我哥冲过来,和熊一二融合后,力大无穷,整个肩膀直接撞过去,就见黑裙刘甜身子飞出砸在地上,青娘也被甩在一边。 “图穷,快去砍下她的头!”我哥喊了一声,我闻言急忙冲过去,马不停蹄,抡起斧头对着她折断的脑袋就砍。 可斧子还没下去,地上的布娃娃,忽然“嘿嘿嘿”诡异的笑了起来,一把扑到我身上,搂住我的脖子,瞬间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吸走了一样,整个人眼前发黑,两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黑裙刘甜站了起来,她双手向后反扣住自己的脑袋,使劲一掰,整个头又给按回了原样,随后从地上捡起我的斧头,毫不犹豫砍了下来。 我倒在地上,来不及反抗,眼看着斧头就要落在脑袋上了,这时,我哥冲了过来,抡起拳头使出全力,愤然打在刘甜脸上。 他和熊一二融合后,力道极大,这一拳打过去,直接把黑裙刘甜的脸打变形了,后者跌撞着往后退去,我趁机爬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斧头。 黑裙刘甜捂着自己被打变形的脸诡异的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哭声变得越来越奇怪,乍一听去,甚至像是在笑,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她捂着脸,一直哭,我和我哥对视一眼,心头觉得不妙,青娘这会也跑了回来,缠在我哥的手上,弓着身体,眼神冰冷。 我趁机看了一眼陈卿,她和长发女人的战斗还在进行,血球已经控制不住对方了,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看眼下这个情况,陈卿似乎占了下风,这两个都是厉鬼,很难说到底谁的实力更强一些。 陈卿用大量的血锥进攻着,和迎面而来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双方难解难分,就在这时,我忽然产生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非常强烈,好像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急忙回头,顿时愣了,就见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站着另一个我在笑着,我大惊失色急忙后退,扭头去看,就见我哥身边也多出了一扇巨大的镜子。 这镜子宛如从天而降,巨大无比,抬头看去,蔓延天际。 很快,四周的空间开始发生扭曲,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镜子一样,教学楼,校园的墙壁不断变化,很快,我们就处在了一个由镜面组成的巨大的屋子里。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发颤,就听我哥不安道:“这是陈卿的鬼蜮——镜像!” 整个学校似乎都变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四周被封闭起来,我们所站的脚下,也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这些影子有笑有哭,时而疯癫,时而宁静,就好像一个人的千种面孔一样,肆无忌惮的活动着。 随着鬼域的出现,黑裙刘甜和长发女人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放慢了进攻的速度,纷纷停在原地,观察着四周,模样诡异。 陈卿的镜像在先前已经见过,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幻象,就像身处一座巨大的房屋里,但周围全部是由镜子组成的,没有出路,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眼下鬼域被释放出来,四周空气寒冷,黑裙刘甜和长发女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忌惮,没敢再直接进攻而来。 她们不敢进攻,可陈卿就不一样了,这会在自己的领域内,不抢占先机,更待何时? 就见陈卿挥了下手,黑裙刘甜所站的地面处,钻出一只手,猛地一下将其拉入了镜子里。 很快,我们就看见黑裙刘甜站在镜子里,脸色冰冷的看着我们。 她用手去拍打镜子,可无论怎么拍打都没有丝毫作用,这镜子就像铜墙铁壁一样,根本逃出来。 “她被困里面了?”我哥见状想要前去查看,忽然,长发女人冲了过来,似乎是想要攻击我哥。 我见状心头一颤,急忙抡着斧头砍过去,不偏不倚,一斧头正砍在她后背上,“咔嚓”一下,宛如骨头碎裂一般。 就听她发出一声惨叫,朝地面摔去,同时飞舞的头发缠住我哥的双腿,一下子将他绊倒在地,两人同时摔在地上。 陈卿没有考虑太多,看到这一幕,准备挥手,我急忙拦住她:“不行!我哥也会被拉进去的!” 话音刚落,忽然我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叫声,这声音吓得我一激灵,忙扭头去看,顿时傻眼了。 就见先前被挡在学校铁门外的狗群,这会全进来了! “鬼域怎么把它们也给拉进来了?!”我看到这一幕,抱头差点崩溃。 这群狗像是疯了一样,宛如奔腾的策马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见状急忙让陈卿动手,先解决掉这群狗再说。 她站在原地望着狗群,眼神有些奇怪,整个人突然像是卡带了一样,大约在原地停了几秒,随后才挥下手,可结果没有任何作用! 这群狗直面而来,像是不受鬼域的影响一样,陈卿接连挥手,都没有任何作用,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见状感到不对劲:“鬼域对这群狗没用?” 正想着,长发女人爬了起来,趁我们不备,飞舞的长发宛如利剑一般,朝我胸膛笔直的刺了过来。 那一瞬间,我根本来不及躲,看着涌来的头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就在我闭上眼准备等死时,忽然一道红影挡在了面前。 “陈卿!!” 紧接着下一秒,长发刺穿了她的胸膛,跟着扎进了我的肩膀里,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撞在我身上,整个人摔飞出去砸在地上。 “陈卿。。。”我捂着鲜血淋漓肩膀想要爬起来,就看到陈卿躺在地上,胸膛被刺穿了一个大洞,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堆黑色的烟雾缭绕着。 我看到这样子,就知道长发女人这一下是真的伤到她了,顾不上肩膀的疼痛,挣扎着想要过去扶她,与此同时,狗群冲了过来,它们根本不分任何人,见谁咬谁,先是一部分扑到长发女人身上,一顿乱咬。 随后又一部分朝我们三人追了过来,我哥站起来拔腿就跑,我还没来得及扶起陈卿,一只狗扑倒我面前,对着脖子就咬。 我忙拼命掐住它的嘴巴用手挡着,而另一边,一只狗扑倒陈卿身边,咬穿了她的肩膀。 我见状心头大惊:“这些狗能伤到陈卿?!” 她被咬之后,发出痛苦的叫声,但却好似收到了限制一样,无法挣脱,任凭狗撕咬着自己的身体。 我急得脑门直冒汗,与此同时,面前这只狗挣脱我的手掌,转而一口咬在了胳膊上,钻心的疼痛传来,鲜血飞溅而出。 “混蛋!!”我咬牙忍着痛,忙用另一只手抡起斧头砍在它脑袋上,顿时鲜血喷出,它躺在地上身子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第一百八十七章:真相大白 解决掉面前的狗后,我忙跑向陈卿,绕到她身边的狗后面,一斧头上去,狗头上开出个大洞来,躺在地上一命呜呼。 “陈卿!陈卿!”我急忙去扶她,她浑身都冒着黑色烟气,看起来伤的不轻。 “这些狗能伤到你,而且不受鬼域的影响,这是为什么?”我扶着她往后走,由于长发女人被狗群困住,这会也没机会来攻击我们。 问题是这些狗群看起来似乎很特别,它们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把两个厉鬼给制服,这是绝无仅有的,而且它们不受鬼域的影响,陈卿的攻击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扶着陈卿,她歪着脑袋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话,看着她的脸,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黑裙刘甜被困在镜子里,还在拼命挣扎,其中一面镜子已经产生了裂痕。 “看来陈卿受伤,鬼域也会变得脆弱。”我继续往后走,心里盘算着:“必须要尽快结束这一切才行。” 另一边我哥还在奔逃,被几条狗追着,他手里只有一把测鬼刀,在几条长相如同藏獒一般的狗前,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但其实我也没觉得太担心,毕竟我哥能耐大,几条狗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想着,我扶着陈卿后退之际,扭头就看见刘信和无脸男拉着刘甜跑了出来,鬼域释放后,两人所在的教室也被包裹了进去,说是去找资料了,也不知道究竟找到什么没有。 “有线索了!有线索了!”无脸男速度飞快跑到我跟前,举着报纸气喘吁吁道:“我们翻了所有资料,终于找到了一些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刘信也来到跟前,不安道:“我妹妹刘甜,是被人害死的!” 我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是真的?被谁害死的?” “她的老师。”刘信语气紧张道:“这里有一份报纸,上面虽然没有交代全部,但也能推测出来。” 他说着,把一份报纸递给我,指道:“看这里!”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老旧的报纸上写着一排醒目的标题:《学生坠楼身亡,是意外事故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标题起的未免有点大胆。”我心头颤了一下,忙继续往下看,整篇报道在开头先说了刘甜的死亡事件,可到了后面,内容突然开始有了变化。 接下来很长一个段落,都是编者以自己个人经历讲述的,说的是她经过调查,结果发现刘甜的死因并不寻常,在学校里经过多番打听,却都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消息。 直到后来,学校里有个小男孩告诉她,刘甜在死前,小男孩曾偷偷看到她被一个男老师带到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他在外面,听到了刘甜的哭声。 可到了第二天,刘甜就意外死亡了。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有很多事情,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并没有直接去调查那名男老师,而是继续去向学生们偷偷打听,看看能否了解更多。 但打听出现了她没有想到的情况,在整个过程中,很多学生对此都闭口不言,所有人好像都很害怕这位男老师一样。 进展并不顺利,但对于信息敏感程度向来很高的记者来说,这里面无疑已经有事在瞒着了。 她转而进行了很多调查,但都没有查到什么,最后只能去询问这名男老师,可这名老师只是说,刘甜死前的一晚,他只是带着她来补习作业了。 她问男老师,那为什么有人说,听到了刘甜的哭声呢?你在办公室里对她做什么了? 男老师的回答也很自然,说那是因为当时她作业做的不好,我只是吵了她两句而已。 不管怎么问,记者都没有得到很好的答案,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她又发现了一个新目标,相对于男老师来说,更容易攻克的目标,那就是男老师的妻子,同样也是这座学校的老师。 男老师的妻子在学校里担任语文老师,对学生们向来很多,这是记者在报道上写的一句话。 我继续往下看,后面说的是记者去采访男老师妻子的事情。 从采访的记录来看,男老师的妻子应该是一位很不错的人,她透露出自己和丈夫的婚姻生活很幸福,而且丈夫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两人结婚十年了,虽然到现在还没孩子,但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婚姻生活。 报纸上写,男老师的妻子,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直垂腰间。 看到这的时候,我背上陡然有些发凉:“长发?”忙回头看了一眼被狗群围堵起来的长发女人,不知为何,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安。 继续往下看,记者在采访男老师妻子后,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但她写到,不知为何,在交流的过程中,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面前的女人在说话间,似乎总有所隐瞒。 无论是男老师也好,他的妻子也罢,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两人说的话,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像是在隐瞒什么。 因此为了挖掘出真相,记者偷偷跟踪了男老师的妻子。 在一次跟踪中,记者发现,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像妻子说的那么好,很多时候,两人经常吵架,甚至会打架。 记者曾向两人的邻居打听过才知道,这两人向来不合,之前还闹过离婚,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不离了,但两人的生活从来没好过,整天吵架打架,闹得特别厉害。 得知这个消息后,记者开始发现问题所在了,无论是男老师还是妻子,这两人都在隐瞒一些事情,这里面一定有隐情,在刘甜死的前一天,被男老师带到办公室,肯定发生过什么。 之后第二天刘甜就死了,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她去了教学楼刘甜摔下去的地方,进而发现了走道栏杆上的酸性液体,断定是刘甜是被人害死的,很有可能是男老师,可问题是,她没有证据。 她坚持不懈的调查和询问,终于在最后,通过另一个村子的小男孩口中得知,这名男老师经常欺负学校里的女学生。 她问这男孩,这老师怎么欺负的? 男孩告诉她,他让小女孩们都把衣服脱了,光着屁股,然后他会去亲这些女孩。。。 我看到着,心头骤然一阵恶心,脑袋嗡嗡乱响,手都在抖,强忍着胸腔的怒火才看下去。 这名记者才得知事情后,确认了刘甜的死一定和男老师有关,很可能在死前曾受到过男老师的污辱。 而且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受到男老师侵犯行为的,甚至不止一位学生。 这名老师肯定用某种方式威胁控制着学生,才会到现在都没人敢说出来。 刘甜一定是触犯了其中的忌讳,才会被他想办法害死。 至于男老师的妻子,之所以说谎,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所作所为,但不仅没有阻拦,反而在助纣为虐。 这些文字出现在报纸上,来自记者的推测,但在最后有一段话,是记者自述的。 她说自己为了调查清楚此时,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但随着调查越深越发现,其中的事情难以理解,在那名男老师身上,似乎总有一团迷雾在阻挡着,而且她发现,在自己之前,竟然就已经有人在调查此事了。 但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先前调查的人,全都离奇死亡了,就算现在去找,也找不到证据。 她冥冥中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了。 她的命运,会不会和先前调查这些事情的人一样呢?而且她最近总觉得冷,明明是夏天,在家里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吹冷气。 “也许是我多想了吧。”她这样写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记者,想用笔把这个世界的真实给记录下来,去还小姑娘一个公道。” “如果冥冥之中真有什么在阻拦这一切的话,那我也只好自甘认命。” “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篇报导,也许我可能最终都没能把事情调查清楚,但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一切,会有人看到我写的东西,然后去还她一个公道,真相终有大白的一天!“ 第一百八十八章:商量 这是报纸上的最后一段话,到此结束了,我特意看了一下,发现编者竟然是佚名。 “整张报纸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没有任何真人姓名,这报纸从哪来的?”我翻找着报纸,感到奇怪:“按理说,正常的报纸,都会留下人自己报社的联系方式,可这份报纸上,除了新闻内容,什么东西也没有,编者也没有名字。” “这一点确实让人感到奇怪,但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无脸男道:“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份报纸会收在学校档案里?难道学校里的管理人员看到这份报纸上的内容后,无动于衷?学校怎么会收留用来黑化自己名声的东西?” 这一点确实让人费解,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刘信却道:“也许,报纸并不是学校里的人放进去的。” “什么意思?”他这话让人感到有些不安。 “这世上有很多事都解释不清,这份报纸,也许只是有心之人,故意放进去的呢?”刘信说着话,摸着刘甜的脑袋,笑了笑。 我听他说完,转而看了看刘甜,感到更为费解,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摸不着什么意思。 刘信这会的变化,和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那会还是个耍嘴皮子的探险主播,我很难想象,如果我们能结束这一切活着回去,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无脸男道:“这份报纸的日期可是二十年前的,到现在,写这篇报道的人,还要那名男老师和妻子,很可能早已经不在世了,也许在非典期间,两人就已经病死了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报道上的事情是真的,那两人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忙扭头看着远处被困在镜子里的黑裙刘甜,大脑飞快转动着。 脑海里闪出思苦先前的话,和这份报纸上的内容又联系在一起,加上村子里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开始逐渐露出端倪。 如果说刘甜是被害死的,那黑裙刘甜的出现就是必然了,这就像陈卿死后,由于怨念太深才导致在当时变成了怨鬼,至于厉鬼,那也是在杀掉膏盲鬼后吸取了其鬼域才形成的。 黑裙刘甜就好比陈卿的怨念,是在死后一步一步累积而成的,刘甜肯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在死前又受到了什么样的遭遇,这份不安,经过长时间的堆积,就蔓延出了另一个自己,也就是黑裙刘甜。 “虽然不知道详细的过程,但通过报纸上的内容,再稍加推测也不难猜出来。”无脸男道:“现在的问题是,我对这个长发女人的身份有所怀疑。” 我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安,问道:“你是不是想说,她也许就是男老师的妻子?” 无脸男看着我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我心头隐约有些不安,如果说这长发女人,真是男老师的妻子,为什么她会死呢?而且在死后,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和刘甜在一起呢? 这里面的事恐怕更加复杂,只可惜我们现在所掌握的信息不全,只能凭空猜测。 我们说着话间,黑裙刘甜疯狂的撞着镜子想要逃出来,镜面上的裂痕越来越大,这同时也意味着陈卿开始变得虚弱,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我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连陈卿的鬼域都制服不了的情况,心头感到有些不安:“再这样下午,恐怕我们都会死,赶紧想想办法!” 一边长发女人被狗群压制着,暂时没办法挣脱,她和陈卿一样,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似乎都受到这群狗的克制。 直到后来很久以后我通过刘快口才知道,民间有个说法,说狗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同样也能压制邪祟之物,并且狗血具有极高的阳气,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在驱邪之时,会在中邪之人头上淋上狗血的原因。 而这几只狗恰好能压制住厉鬼,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眼下无脸男道:“问题的关键还在刘甜身上,据我观察,长发女人和刘甜似乎连为一体,两人好像谁也离不开谁,也许控制住黑裙刘甜,就能控制住长发女人。” “可问题是,怎么才能控制住黑裙刘甜?”我看着快要被撞开的玻璃,开始着急起来。 “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无脸男道:“这黑裙刘甜本身就属于刘甜自身,想要制服她,还待靠她自己。” “你什么意思?”刘信一听这话,似乎有些不乐意了:“你想让我妹妹去对付那怪物?” “不是对付,而是商量。”无脸男道:“人们不都说,和自己妥协吗?这黑裙刘甜很可能就是来自她内体的怨气,如果她自己都不能解决,那我们就更没办法了。” 刘信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显然是不赞成这个主意,我还想劝他,无脸男却道:“你不用劝,待让他自己想明白。” “不用想!我不同意!”刘信语气很是坚决,表情认真。 他话音刚落下,刘甜却突然拉住他的手,抬头道:“哥哥,没关系,我能去。” “甜甜,听话,你不能去,太危险了。”刘信蹲下身摸着刘甜的脑袋,看着我们道:“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一起想想!” 我低着脑袋没有说话,心里感到有些复杂,本身是不想强迫他,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当初到现在,经历过很多事,其中不少情况下都是被迫作出无奈的选择,这也让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何人,或是何种身份,大道之下的人生,都是如此,无奈而多难。 我叹口气,扭头去看,对面的长发女人已经快要挣脱了束缚,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都活成不了。 大家都沉默着,没人说话,我哥从后面挣脱狗群奔跑过来,气的大骂:“都傻站这干什么呢?!一个个不想活了?!” 他一跑过来,几条狗也被吸引过来,我们一群人直接被冲散,忙往四处跑开。 刘信刚抱住刘甜,她却突然挣脱,也不回的转身跑向了另一个自己的方向。 “甜甜!回来!”刘信见状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发疯似地要追过去,可刚一抬脚,就被迎面的狗群拦了下来。 这几条狗拦住我们的去路,一时间难以挣脱. 刘甜跑着,很快来到了巨大的镜子面前,和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面对面看着对方,两人一黑一白,就像两个世界中,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对立面一样。 镜子里的我们代表着躁动的黑色,它们被困了起来,每天每夜都被压制着,却又想挣脱。 而留在镜子外面是我们交给这个世界的,纯洁的白色。 黑裙刘甜撞击着镜子,看到面前出现的人,脸上带起狰狞的笑:“你过来干什么?是害怕了想早点死吗?” 她看着面前穿着白裙子刘甜,整个人显得愈加疯狂。 “我是来劝你的。”白裙刘甜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摸着镜子,语气平静道:“别再伤害人们了。” “我不伤害人,人就会伤害我,你自己怎么死的,难道忘了?”她的反驳掷地有声,让人听得脊背发凉。 我们几个人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内心无比的紧张。 白裙刘甜似乎被这句话堵住了,她低着脑袋,说不出话来,忽然之间,身上的裙子开始染上黑色,就像被墨水侵染了一样,朝裙子的每一处开始蔓延。 无脸男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不好!她在吞噬自己!” “甜甜!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是骗你的!”刘信急得大喊,话音刚落,自己就被一只狗扑倒在地,那狗对着肩膀一顿乱咬,疼的他哀嚎大叫:“快来人救我!快救我!” “我来了!坚持住!”我们几人一个比一个回答的声音大,但脚都还站在原地看着刘甜,谁也没过去救他。 白裙刘甜身上被大量的黑色侵袭,很快就蔓延到了腰间,她眉头紧皱着,表情极为痛苦,咬着牙像是在对抗,看着面前的黑裙刘甜虚弱道:“可是我。。。已经原谅他们了。” 一句话落下,身上的黑色骤然褪去,大量的白色开始席卷上黑裙刘甜的身体。 黑裙刘甜听到这句话,抱着脑袋望着染上身体的白色,痛苦的尖叫起来:“原谅他们?!你怎么能原谅他们!你忘了他对你做了什么!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她痛苦的呼喊着,可身上的白色却越来越多,刘甜站在镜子外,眼角在不停的流泪,浑身发抖,表情却微笑着,脸色是一副纯洁的模样。 这是我曾见过的,最坚强的小姑娘。 第一百八十九章:离开 我曾对刘信说,这世界上绝对的恶,却没有绝对的善。 有些人从出生到死都始终初一,保持着先天的心性,但世界大多数人,在人生各色的经历中,都慢慢改变了自我。 有的人迷失了,有的人一直守护着。 刘甜是为数不多一直在守护自己内心的那个人,她是一个孩子,承受了不该承受了生命之重,就算滋生出另一个自己,但内心始终是穿着白色的裙子,选择了原谅。 我们也是在后来才知道,那个男老师,已经死很多年了,他这人有严重的心理畸形——恋/童癖! 任教期间,曾对自己班级下的学生多次行为不轨,刘甜就是其中之一,他威胁这些孩子,甚至会殴打,孩子们出于害怕,也没人敢说,刘甜是其中之一。 就在她死前的最后一次,她太害怕了,哭着说是要告诉警察,男老师就开始动手打她,说如果她敢告诉警察,就杀了她。 可谁能想到第二天,男老师就设计害死了刘甜。 至于长发女人,也确实是男老师的妻子,她知道自己丈夫具有严重的恋/童癖,却从来不举报,甚至在学校里发现这种事情,也充耳不闻,包庇和纵容着自己的丈夫。 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自己的一些把柄,也被男老师抓在手里。 她曾和学校里的一名主任通奸,却被自己丈夫抓个正着,在那个时候,无论是出于保全名声,还是工作,两人只能互相妥协了。 后来刘甜死后化成了鬼,看着男老师的所作所为,内心怨念越来越深,最后释放出了黑裙刘甜,然后杀死了长发女人,并将她做成了鬼奴。 这一切,都是很久以后,在偶然一个机会下,刘甜亲口笑着告诉我的,她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很轻松,却怎么也不让人觉得,像是一个小姑娘。 刘甜是看起来只有十来岁,但心智,比我的年龄也许都还大,可究竟是什么样,谁知道呢? 也许只有刘信才知道。 当年杀死长发女人后,男老师也意外死亡,她的怨念结束了,也就离开了学校,去了炼狱。 可没想到很久以后,炼狱的门突然被打开,所有的魂魄被释放出来,她也趁乱跑了出来。 但谁知回到学校的,不只是她,还有另外一个自己。 而至于那些戴着面具的人,她也不知道他们的目地究竟是什么,只知道他们会每周来这里一次,送一些尸体给黑裙刘甜,让她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些事情,都是很多年以后,我听刘甜说起的,她在自己心里藏了很久很久,始终都没有透露出来。 而眼下,黑裙刘甜全身被白色覆盖后,整个人表情狰狞着,身体如同烟雾一般开始飘散,很快化成了烟灰飞舞着,从镜子里钻出来,爬进了刘甜的体内。 我们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甜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身上有股黑气来回缭绕着,时而消散时而出现。 刘信心里着急想要过来,我唯恐出意外,拦住他不让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三分钟左右,刘甜忽然转过身来,眼睛里不断往外流血染红了脸颊,她看着刘信,表情痛苦缓缓伸出了手:“哥哥。。。” 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甜甜!”刘信惊慌失措的跑过去,而随着刘甜倒下的是瞬间,我看到另一边长发女人的身体开始迅速萎缩,就像是枯萎的花儿一样,越缩越小,全都裹进了头发里,最后消失不见,整个地面上就剩一堆零散的头发。 “它们走了。。。”无脸男见状语气极为惊讶:“我能感觉出来。” “走了?去哪了?”我疑惑的看着四周,陈卿所在的鬼域里,确实没有了黑裙刘甜和长发女人的身影。 无脸男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 这时,陈卿朝我走了过来,她抓住我的手,顿时一阵舒适的冰凉感传来,她没有说话,身体却突然倒了下来,在倒下的瞬间,整个人化成黑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双高跟鞋放在我手上。 “看来你也累了。”我摸着高跟鞋,心里有些担忧:“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随着陈卿离开的瞬间,鬼域骤然瓦解,四周一切恢复正常,我们都还站在校园里,唯一不同的是先前那些僵尸都已消失不见。 刘信抱着刘甜往回走,他哭的泪流满面,问他话也不说,我们站在一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老易和范景也带着烟鬼帮的兄弟回来了,这一群人看起来风光无限,成群结队的沿着楼梯下来,黑压压一片,边走还边挺着肚子说今儿这架打的不过瘾,那些僵尸都不是对手,还没打完,一个个全都自己跑了。 我懒得拆穿他们,等烟鬼帮的众人回了戒指,唯一的麻烦,就只剩下面前的狗群了。 这狗群好解决,我数了一下,大概十多只,真要打起来,我们也就一人两三只左右。 不过话说回来了,狗是人类的朋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实在是不愿意和它们展开厮杀,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就是有些不厚道。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脑海里试探着叫了一声:“肥仔?” 过了几秒钟,传来一声回应:“爷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可以这样做,但爷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只要你做了,咱们的关系也就到此结束了,你要是舍得,你就做。” 我闻言“啧”了一声,辩解道:“肥仔,话可不能这么说,岂不闻有句话叫,舍小我成大我?你这是为了大义,组织会记住你的好!” “爷没出息,不想成就大我!”肥仔气的吼了起来:“姓图的!你真当爷没脾气啊?老虎不发威,你当爷是病猫?今天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非要执迷不悟,到头来,别怪爷没劝你!”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乐了:“你这肥猫现在还学会讲道理了。” 犹豫了一下,道:“我认真想了想,觉得你说的也蛮有道理,但我还是决定必须要这样做,等会你引开它们,然后跑出村子,咱们在村外停车的地方汇合。” 话音落下,我立马和肥仔分离了出来,它被我抱在手上,整个人瞬间懵了。 “姓图的。。。你当真是没良心啊!” “我相信你,再说了,猫不是有九条命嘛?”我眯眼笑了笑,随后抱着它的身子,朝狗群用力的抛了过去。 它飞在半空的时,吼了一声:“爷的九条命已经用完了!” 这狗群对猫的兴趣,要比对人的兴趣大得多,看见一只猫凭空掉下来,瞬间整只狗群都沸腾了,那样子就好像鬼子进村看见花姑娘一样,蜂拥而上! 肥仔吓得拔腿就跑,狗群紧追了上去。 我见状急忙趁机指挥众人:“快走快走!” 说着话,自己调头第一个先跑,两三步爬上墙头翻出去,很快我哥和刘信也跟了出来 我们离开学校后,沿着笔直的村路发疯似的一直往前跑,路上看到挨家挨户的胡同口处都站的有村民。 他们站在原地,面如死灰的看着我们,一个个表情像是呆滞的木偶,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再追上来。 我们沿着村路跑回了大桥,一群人像是发疯了一样,谁也不说话,只顾着往前跑。 一步一步,终于跨过大桥,跑出了村子,浑身从未有过的轻松,随后马不停蹄,直奔回先前停靠房车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章:回归 离开村子回到房车处,老远就看到整辆车被砸的七零八落,车玻璃碎了满地,引擎盖也被掀开,后座的车门甚至都关不上了。 我哥非常爱惜这辆车,平常都不让我开,外人更是碰都别想碰,可现在他跑回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的表情都崩溃了,抱起地上的引擎盖痛哭流涕:“这群王八蛋啊!为什么要伤害它,它是无辜的啊!” 无脸男见状过去劝了两句:“别伤心了,不就是辆车,修修就能用了。” 这本来不劝还好,一劝我哥更来劲了,抱着盖子开始趴在车头上哭。 一边刘信抱着昏迷不醒的刘甜,满脸担忧,忙将她放在后座上,我伸手摸了一下,心头陡然一颤:“没气了?!” 刘信白了我一眼:“本来就是死人,哪来的气?” “哦哦也是啊。”我顿时松了口气,虚惊一场,这本来就已经失去了马龙,要是再失去刘甜,他估计也能当场蹬腿走了。 “能不能赶快离开这里?这地方让我恶心。”刘信回头看着村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神情。 我哥痛哭着点头,抱着引擎盖嘴里呜咽着:“我们这就呜呜呜。。。但是呜呜呜。。那王八蛋呜呜。。” 他说的什么,反正我是一句没听清。 在原地等了一会,肥仔就回来了,单枪匹马的身影从村头跑过来,颇有英雄归来的气息。 我忙踏起小碎过去迎接:“哎哟我的肥爷回来了!来来来,让我抱抱!” 我敞开胸怀扑过去,结果它直接从我身边溜开了,跃身钻回车里,回头瞪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怎么还生气了!”我忙过去哄它,这时众人也都上了车,我哥边抹着泪边把引擎盖放到车后面,然后哭泣着去开车。 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车辆终于在冒着白烟的情况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驶离了村庄。 我们离开村子,先去了趟医院,把身上的伤口包扎一下,然后才去修车,随后又去吃了饭。 期间我问刘信有什么打算,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在经历了这些事后,恐怕很难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尤其是现在刘甜还跟在身边,她是鬼,和人生活在一起,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很难有好结果。 他说打算回去后先给马龙办个葬礼,至于以后的事情,再慢慢想吧,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是一步。 车修好后,我们送刘信回了北京,等最后分别之际,无脸男死活要跟着我和我哥,说好歹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怎么说分开就分开呢?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们就把他留了下来,之后刘信带着刘甜离开了。 回到车上,我和我哥商量了一下,决定下一步先把思苦手机里的信息想办法破解出来,也许能发现有关这个“鬼客”组织的情报也说不定。 问题是我们两个也不会破解信息,最后决定去找刘快口,和他打了个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他那极其夸张客套的声音:“哎哟!图老弟啊,你可算来个电话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可把我担心死了!” 我闻言嘴角抽了两下:“那怎么也没见你给我打电话啊。。。” “哎哟你瞧瞧,怎么没打?我这正念叨你俩准备打电话呢,你们就打过来了,这就是默契啊!” 刘快口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全凭一张嘴,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个名字,和他说是真说不过,我也懒得客套,就把事情告诉了他,问他能不能帮忙把手机给破解了? 他闻言语气有些支支吾吾:“哎哟,可不是简单的活啊,待找人,出点钱才行,而且不是专业的人估计都没用,这专业的人,也待不少钱,最重要的是。。。” 他说着话,我立马就听明白什么意思了:“钱我们出!多余的都是你的!能办吗?” “能办!”他语气立马变了:“这事包我身上,刚好我最近也在天津帮人办一件事,离北京也近,你们现在直接过来吧!” 之后他把地址发了过来,我们从北京出现,去天津用了不多久就能到。 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车上,数了一下人,一瞬间幡然醒悟,原来孙医生已经不在了。 心里一阵黯然失落,有些难过。 架子上还用香供着高跟鞋,肥仔,青娘,熊一二都在沙发上躺着,小黑和无它趴在窗户上,我哥把崔洪的日记本放在桌子旁。 车辆一路飞驰着,我回头看着车里的一幕,忽然觉得这地方就像间客栈一样,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每天都有很多人走。 是人也好,是鬼也罢,都在这辆车上,来来走走,上一个走了,下一个就来了。 我看着车窗外道路两旁的树林,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人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我们这辆车,还能再走多远呢? 从京开车去天津,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到达地方后,我问刘快口在哪? 他回消息道:“海河桥这边,来吧。” 随后我们开着车过去,半个多小时后在桥上找到了他,刘快口正依着桥栏抽烟呢,看见我们忙掐断烟跑过来。 “哎哟图老弟,别来无恙啊!” “刘哥,一段时间不见,现在浑身都透露着有钱的气息啊。”刘快口朝我们伸手时,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劳力士,闪闪发光。 “哟!”他急忙把袖子拉下来挡住,嘿然道:“嗨!这不是过年了嘛,人家都是家家户户的,咱孤家寡人,也不能便宜了自己不是,再贱不能贱了这条命,所以才买了块表,可心疼死我了。” “刘哥今年没少挣钱吧?”我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刘快口闻言,眼珠子一转,反应很快忙道:“哪能啊!白跑一年没挣到钱,买了块表,现在还欠债呢。” 他这么说,就害怕我们俩再找他借钱。 我也懒得客套了,就直奔主题,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先把东西交给你,你尽快找人帮我们解决了。” “放心!我等会就把东西寄给老白,他懂这个,让他先弄着,等我这边的事完了,再过去也不迟。” 我哥闻言道:“刚才电话里听你说办案子呢,又挣什么钱呢?” “没有的事,我就是过来踩踩点,前两天有个客户遇到点问题,咱俩先了解一下情况,眼下正准备帮他找人解决呢。”他说着话,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我们两个,顿了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你看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你俩不就是除鬼人吗?!” “图老弟,看在帮你们开手机的份上,你们也帮我个忙怎么样?”他嘿笑着凑过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和我哥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还指望他帮忙破解手机呢。 我想了想,就问他:“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不是什么麻烦事,凭你俩的本事,那就是手到擒来!”他道:“你们听说过鬼新娘吗?” “鬼新娘?”我和我哥对视一眼,茫然的摇摇头,表示没听过。 “都不知道啊?那咱这就全当增加经验了,走,咱哥仨喝点东西去,慢慢跟你们说。”随后刘快口带我们去了一家名叫夜歌的酒吧,点了几瓶酒,开始说起来。 我没来过酒吧,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来,吵的耳朵受不了,不耐烦道:“刘哥,咱谈事就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在这说句话都听不清!” “这地方好啊!”刘快口指了指四周,喊道:“看到没,全是年轻的小姑娘,那小腰和屁/股扭得多诱/人,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刘哥给你俩提供的好机会,难不成你们真打算光棍一辈子,两个大男人陪着彼此孤独终老?” 第一百九十一章:做我男朋友吧 刘快口带我们来酒吧,指着舞池里扭动身影的姑娘们,说是我们两个的机会,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我喝了一口酒,道:“咱还是先说正事吧。” “这也是正事啊!并且是终身大事!”刘快口抽着烟道:“图穷老弟,你情况特殊,咱先不说你,说说你哥,都三十了,要是长得帅,现在显得不急,再不找个女人陪着,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我最近是想明白,这人生该快活就待快活,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及时行乐!”刘快口喝着酒,我看在眼里觉得不对劲,把他的酒吧拿过来,道:“刘哥,你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赚钱赚的疯了?” “什么刺激也没受!你刘哥我是悟透人生了!什么挣钱发财,大富大贵,我给你说,人活着,就待快乐!”他喝着喝着,就有点高了,我害怕待会连事都说不下来,忙把酒吧给他扯走。 没过一会,突然有两个漂亮的姑娘端着酒杯过来了,站在我们旁边,其中一个看着我哥笑了笑:“帅哥,能一起喝一杯吗?” 这姑娘身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穿着低胸装,我都不敢抬头,忙底下脑袋,我哥还没说话,刘快口一拍桌子道:“图兄弟,你去,花多少钱,今天我出!” 我哥一听,两眼一瞪,当初起身跟着人家姑娘走了,这姑娘她一走,把剩下的另一个女孩给推过来,还回头故意朝我挑了挑眉,之后搂着我哥的胳膊走了。 “哎!哥!咱还有事没办呢!”我想起身叫住他,可这另一个姑娘被推过来撞我身上,吓得我忙往后一退。 刘快口拉着她我旁边,道:“美女,坐坐坐。” 这姑娘在我旁边坐着,身上也有一股很好闻的气息,但和别人不同,她的气息很清淡,在这酒吧里,闻起来反而有种醒酒药的感觉。 我偷看她一眼,很年轻,估计比我还小两三岁,最重要的是,她坐在那低着脑袋,有些局促不安,看起来很腼腆,估计和我情况差不多,都是被硬塞过来的。 她想站起来走,刘快口立马就道:“美女,你看我这哥们长得怎么样?” 她闻言扭头看了我一眼,两人目光正对上,立马转开,她脸红了,低头也没说话。 我见状心想不应该啊,这么腼腆的姑娘,都不跟人说话,怎么会来酒吧呢? 正想着,刘快口忽然起身道:“我去个厕所,你俩慢慢聊。” 说完他家伙站起来就跑了,座位上只剩我们两个,一时间场景有些尴尬,过了几秒钟,干坐在这也没意思,我心想还是聊聊天吧。 可问题是聊什么呢? 我这辈子除了和陈卿交流,别的女生还真没聊过,当年上学的时候,还是陈卿追的我,我们才谈上恋爱,要不然我恐怕真是单身至今了。 我想了想,要不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正准备开口,忽然这姑娘端起桌子上的酒,整杯一饮而尽,喝完后自己又倒了一杯,也不说话,又一饮而尽,接连三杯下去, 她喝完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哭,刘快口带我们来酒吧,指着舞池里扭动身影的姑娘们,说是我们两个的机会,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我喝了一口酒,道:“咱还是先说正事吧。” “这也是正事啊!并且是终身大事!”刘快口抽着烟道:“图穷老弟,你情况特殊,咱先不说你,说说你哥,都三十了,要是长得帅,现在显得不急,再不找个女人陪着,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我最近是想明白,这人生该快活就待快活,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及时行乐!”刘快口喝着酒,我看在眼里觉得不对劲,把他的酒吧拿过来,道:“刘哥,你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赚钱赚的疯了?” “什么刺激也没受!你刘哥我是悟透人生了!什么挣钱发财,大富大贵,我给你说,人活着,就待快乐!”他喝着喝着,就有点高了,我害怕待会连事都说不下来,忙把酒吧给他扯走。 没过一会,突然有两个漂亮的姑娘端着酒杯过来了,站在我们旁边,其中一个看着我哥笑了笑:“帅哥,能一起喝一杯吗?” 这姑娘身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穿着低胸装,我都不敢抬头,忙底下脑袋,我哥还没说话,刘快口一拍桌子道:“图兄弟,你去,花多少钱,今天我出!” 我哥一听,两眼一瞪,当初起身跟着人家姑娘走了,这姑娘她一走,把剩下的另一个女孩给推过来,还回头故意朝我挑了挑眉,之后搂着我哥的胳膊走了。 “哎!哥!咱还有事没办呢!”我想起身叫住他,可这另一个姑娘被推过来撞我身上,吓得我忙往后一退。 刘快口拉着她我旁边,道:“美女,坐坐坐。” 这姑娘在我旁边坐着,身上也有一股很好闻的气息,但和别人不同,她的气息很清淡,在这酒吧里,闻起来反而有种醒酒药的感觉。 我偷看她一眼,很年轻,估计比我还小两三岁,最重要的是,她坐在那低着脑袋,有些局促不安,看起来很腼腆,估计和我情况差不多,都是被硬塞过来的。 她想站起来走,刘快口立马就道:“美女,你看我这哥们长得怎么样?” 她闻言扭头看了我一眼,两人目光正对上,立马转开,她脸红了,低头也没说话。 我见状心想不应该啊,这么腼腆的姑娘,都不跟人说话,怎么会来酒吧呢? 正想着,刘快口忽然起身道:“我去个厕所,你俩慢慢聊。” 说完他家伙站起来就跑了,座位上只剩我们两个,一时间场景有些尴尬,过了几秒钟,干坐在这也没意思,我心想还是聊聊天吧。 可问题是聊什么呢? 我这辈子除了和陈卿交流,别的女生还真没聊过,当年上学的时候,还是陈卿追的我,我们才谈上恋爱,要不然我恐怕真是单身至今了。 我想了想,要不先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正准备开口,忽然姑娘端起桌子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后还没咽下去,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一杯,也不说话,再次一饮而尽,随后接连三杯下去,喝完后就开始趴在桌子上哭。 我当场愣在了原地,手里举着空杯子,从第一杯开始,就想陪她一个,结果现在酒还没倒上,她就哇哇哭了起来。 我忙放下杯子,犹豫一下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她一直哭,问也不说话,我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递张纸上去,等几分钟哭完后,她擦了擦泪,又仰头喝了一杯,才开始说话:“我被男朋友甩了,我们谈了五年,可他现在竟然嫌我个子矮,腿不够长,我当初为了他从南方考学到天津,和家人都闹掰了,他现在竟然说嫌弃我!然后和另一个女的在一起了!他就不是个人!去死吧!!” “我祝他全家出门被车撞!这辈子在天津都买不起房!孩子全都不是亲生的!中年喜得呼伦贝尔大草原!”她一口气骂了一堆,我也没听清怎么回事。 倒是听明白一点,她被自己男朋友甩了。 想了想,只能试图安慰她:“别太伤心,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她愤然喝着酒,眼里全是泪。 我也不太会安慰人,想起来当初和陈卿在一起,安慰她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她使劲打我一顿。 甜言蜜语实在说不来,她哭着,我就只能在旁边看着,然后时不时递过去一张纸。 等过了一会,她突然抬头看着我,认真道:“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第一百九十二章:鬼新娘 “啊?!”我闻言愣了,震惊的看着她,她又开口重复了一遍:“你做我男朋友吧!” 这姑娘说实话,长得挺好看,像个布娃娃,虽然个子确实不算高,但也不算特别矮的那种。 我听她这么说,一瞬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问她:“你。。今年多大?” “二十。”她看着我。 我一瞬间更懵了:“我都二十六了。。。咱俩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反驳道:“有的女人才二十,还和四十的男人在一起呢!” “。。。那也不是爱情啊。”我挠挠头,心想难道是我真老了,实在不懂现在年轻人的爱情观。 关键问题是,这姑娘是在拿我当出气筒,自己被男朋友甩了,心里难受,眼下在寻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有些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拒绝着,这时,我哥和另一个女人回来了,两人手里端着酒杯坐下来,眉来眼去的。 没一会功夫,刘快口也回来了,抱着一箱酒,兴奋道:“今天不醉不归!” 之后就开始喝酒,我为了躲避这姑娘只能不停端杯,她非要我做她男朋友,到最后所有人都喝的晕乎乎的,一看时间,都凌晨了。 刘快口拉着我们出去,晕晕乎乎间,他就给我们开了酒店,我哥和另一个女人住一块,我和这姑娘。 到了酒店,我躺在床边,脑袋晕沉沉的,半睡半醒之间,就感觉旁边有个人,睁眼一看,这姑娘在我怀里躺着,正要脱掉衣服呢。 我想要推开她,但脑袋不当家,晕的厉害,她把衣服脱了只剩的衣物,抓住我的手抱住她,脸凑近就要亲过来。 我迷迷糊糊的,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冷风吹过,有种四周空气骤然降温的感觉。 这姑娘骑在我身上伸嘴要亲,我推就着一扭头,忽然看见床边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正歪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浑身是血。 那一瞬间,我吓得直接从床边滚了下来:“陈卿!” 整个人脑袋“砰”一下摔在地上,酒当场醒了! 连滚带爬站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忙道歉:“陈卿,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做!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大叔,你怎么了?”小姑娘还躺在床上身姿妩媚的看着我:“快过来啊!” 我抬头四下去看,床边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整个人出了一身冷汗,见她还在有意无意的向我示意,忙抱起来扔到另一张床上,随后自己睡另外一张,盖上被子,转过身去,道:“咱俩一人一张,各睡各的!谁也别打扰谁!” “你…你神经病吧!”她被我摔在床上,气的咬牙切齿,愤然转过身盖上被子:“莫名其妙!还真以为自己是柳/下惠啊!” 我躺在被窝里,没有搭理他,心里忐忑不安,酒店里明明开着空调,怎么总感到浑身冰冷呢? 眼下这哪还敢乱来?要是今晚把持不住,明天我家祖坟就待冒青烟! 我躺在床上一直跟陈卿道歉,过了大概几分钟,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冰凉,像是有块冰贴着似的,越来越凉,甚至开始发疼 “陈卿。。。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侧躺着,知道是她站在背后,根本不敢回头看。 她手伸过来,轻轻摸了一下我的脖子,又冷又疼。 窗外月光洒过来,打在她的手背上,白的宛如块玉一样,晶莹剔透。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就这么过了一夜,第二天醒过来,整个背都紫了,疼的没法呼吸。 刘快口见到后惊叫起来:“图老弟,你昨天晚上这么有劲?背都累紫了?!” “哪凉快你滚哪去!”我气的追着他打:“要不是你乱搞事情,陈卿昨天晚上能过来找我?!现在但凡被陈卿亲过的脖子和胳膊,全都紫了!” 我追着他打,和我哥一块的女人好奇的问我哥:“陈卿是谁?昨天还有别人来了?” “。。。没有,这小子喝多了自己摔得。”我哥也替我捏了把汗。 昨天那小姑娘今天还跟我道歉,说昨天自己喝多了,希望大叔你别介意,能原谅她。 我告诉她道:“我是不介意,鬼才介意。” 她以为我在开玩笑,笑了起来。 可我说的是真的,鬼真的介意啊! “还有一点,你也别叫我叔了,叫我一声哥吧,叫叔太显老。” 她笑着点头同意了,后来经过聊天才知道,这姑娘名叫吴娇,实际上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说二十是骗人的,毕业后现在在帮人制作假发,她性子多变,对熟悉的人开朗,对陌生人相对腼腆点,当然,喝完酒除外。 跟着我哥的女人叫吴慧,是吴娇的堂姐,她比较乱来,听说吴娇分手了,就带着她来酒吧,说醉一场就全忘了。 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开放的姐姐。 她跟我哥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多问,也不想问,但今天必须待把正事办了。 “你们从昨天就说要办事,到底是要干什么去?”吴慧好奇的问我哥。 我哥犹豫了一下,道:“我们是去帮客户处理点业务问题。” “客户?你们是做销售的?”吴娇问我。 “额。。。差不多。”我想了想,推销除鬼,也算是推销吧,不就是产品特殊点而已! 之后告别这两人,彼此还专门留下联系方式,然后各走各的了。 分别之际,吴娇偷偷在我笑着耳边说了一声:“大叔,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 说完使劲亲了我的脸一下。 她一亲不要紧,我心头陡然咯噔一下,忙抱头看看四周,陈卿有没有在旁边站着。 分开后,我整个人是松了口气,先去药店买点红花油,让我哥帮忙涂背上。 期间把昨夜的事和他俩说了一下,刘快口听后笑岔了气:“图老弟,你这是真正的守身如玉啊,从今以后,要洁身自好啊。” 我哥也笑:“没想到陈卿现在都还看着你呢,你待注意了,别哪天她真控制不住,把你的魂给勾出来带走了。” “哥!这不好笑!”我这会大喘口气都感觉背上疼,气道:“刘哥,咱先把话说到前头,以后坚决不能再找这种事坑我了,差点连命都没了。” 先前听说过,和鬼欢乐,那就是在消耗自己的阳气和寿命,阳气足的人一夜过去,能抽走一半的命,不足的人,一夜过去,那就直接成人干了。 昨天陈卿在旁边,要是一个不小心发生点什么,我今天起来,估计阳气最多就剩下三分之一,头发都能白了。 这种事决不能乱来。 能把药抹好后,刘快口才把要办的事情告诉我们。 他说:“前几天的时候,在从异论坛上受到一份私信,有人向我求助,说是自己死去的未婚妻没走,而且还天天做饭给他吃。” “我联系上这人,他名叫仲文,今年二十五岁,有个未婚妻,两人刚攒钱买房付了首付,正准备结婚,可谁知就在结婚前一周,女方出意外车祸去世了。” “仲文悲痛欲绝,觉得自己一个人没意思,就想把房子再卖掉,可谁知过几天,她老婆突然自己回来了,而且说要嫁给他,还天天给他做饭吃。” 我听到这,心头颤了一下:“他亲眼看到的?” “问题就在这!”刘快口皱眉道:“我去了他家里,根本没有人,我也问过邻居,谁都没看到过有穿婚纱的女人,可他却非要说,自己的未婚妻就在家里!而且坚信不疑!” 第一百九十三章:谁做的菜 “这是鬼新娘。”刘快口道:“我的第一个推测,就是女方生前准备要嫁人,可谁知死的如此突然,灵魂心有不甘,所以带着执念又回来了,想完成婚礼。” “死的确实有些突然。”我想了想:“马上就要结婚了,却突然离世,换谁也受不了。” 说着这些话,我想起了自己和陈卿,心里一阵怅然失落,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有些放不下。 “可不就是说嘛!”刘快口拍手道:“这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的意思是,咱干完这一票,挣点钱,一块回去到缘老那过个年怎么样?” 一说到缘老,我和我哥脸色就陡然一变,忙忙摆手:“等到过年的时候再说,眼下还是先办事吧。” 自从上次在他家小屋子里打开了炼狱门之后,看他气成那个样,我们都不敢去了。 说这话,刘快口带着我们去了名叫仲文的男子家里,他家在小区里,我们进去后,坐着电梯来到了十三楼。 楼道里有点暗,出了电梯拐一个角,就到了一户门口,刘快口指了指道:“就是这,我去敲门。” 他说着走过去,我就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下,忽然发现在这户门的上方,挂着一个人脑袋大小的八卦铜镜! 看到这铜镜我愣了,忙拍了一下我哥,给他指了指,我哥抬头看见,也倒吸了口气:“这怎么还挂上铜镜了?” “这是我前天留下来让他挂上的,铜镜可有讲究了。”刘快口敲着门回头道:“在风水学里有说,八卦铜镜挂在门口,能用来辟邪驱鬼,一般邪祟之物进不去,而且还有招财的意思,我和老白住的地方挂的就有。” 我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抬头观察着铜镜,忽然发现,这八卦镜的一角黑了一块,就好像有墨水撒上去了一样。 刚准备开口问他,忽然门被拉开了,门后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面容憔悴,头发有些凌乱,看到我们和刘快口,疲惫的双眼闪出一丝光芒,急忙拉开门:“大师,快进快进。” 我们跟着刘快口走进去,仲文把门关上:“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点茶。” 他走进了厨房,我们坐在沙发上,我趁机看了一圈,不知道是新买的房还是别的原因,这屋子里到处透着一股怪味,虽然不刺鼻,但也不好闻。 所有的家具都还是新的,均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我粗略看了一下,刘快口悄悄告诉我道:“这房子至少有一百五十平米,非常大,在这边没个五百万拿不下来,他可是有钱户。” 说这话,仲文端着茶杯过来了,放在桌子上问道:“大师,这两位是?” 刘快口开始介绍我们两个:“这两位阿,就是我上次答应帮你找的高人,图穷和图良木,他们俩可是真正通知天术的大师,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和他们说,都能帮你解决了!” “真的?!”仲文闻言,两眼激动的看着我们,忙坐下道:“图大师,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仲兄弟,你先别急,具体的事情来之前我们也听说了,有个大致的了解。”我哥道:“关于你妻子去世的事,我们表示十分同情,但你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因为太怀念自己的妻子,想把她带回来,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 我哥说着,我在旁边不停的附和点头,表示他说的对。 仲文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显得有些着急了,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图大师,你听我说,关于我妻子去世这件事,我接受也慢慢看开了,我根本不是想把她带回来,我。。。我是不想让她回来啊!” “什么意思?”我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刘快口,又看向他。 刘快口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一下,忙道:“哎?你之前不还和我说,你老婆回来找你了你觉得很开心吗?” “我老婆回来了我是很开心!”仲文语气不安道:“可问题是,这回来的不是我老婆啊!” “到底怎么回事?”我哥皱起眉头问。 就听他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妻子家都在南方,同一个县城里,从高中就认识了,她比我低一个年级,我高三,她高二那年向我表白,说是要和我在一起。” “我当时光想着考学,也没同意,就拒绝了,后来毕业了,我来到天津上学,谁知道一年后,她突然向我联系,说自己要考和我同一所大学,还说如果她考上了,我就要和她在一起。” “我也没当回事,因为我这所学校挺难考,就随口答应了,可谁知道,她后来真的考上了。”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我追问了一句。 “是啊,她考上后,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课,就决定在一起了,然后大学一起度过了四年,又一起考研,一起工作,直到现在,在一个月前,我们商量着准备结婚,可没想到。。。”他说着,潸然泪下,声音哽咽起来。 我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另一个人却突然离去,这以后的路,谁还能陪着走下去呢? 人生来其实并不怕孤单,怕的是在漫漫长路中体验过陪伴后,却还要独自一个人向前走的孤单。 谁都受不了这样,我也受不了,至今如法接受,只能慢慢试着习惯。 “我们两个一起工作,一起挣钱买下这座房子,付了首付,计划着未来的人生,想过自己的孩子,等自己老了的样子,我什么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想到,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擦着泪道:“结婚的一个月星期,我们两个一起去买的定制婚纱,她说婚纱不是用来穿的,而是用来看的,放在衣柜里,一直等以后老了,再拿出来看,就知道你当年娶我的时候,我有多漂亮。” “可在第二天,她就出了意外,在取婚纱回来的路上,和一辆面包车撞上,没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怀里还抱着掉在地上的婚纱,上面全是血。”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星期后,我参加了她的葬礼,回来后不停的喝酒,甚至想把自己喝死。”他说着这些话,眼神里的哀伤,让人难受。 我想起了陈卿死的时候,自己心里的痛,就像用刀削苹果时,突然发现苹果有一块坏的地方,于是用刀尖把坏的地方,使劲给挖出来的感觉。 仲文继续道:“她死后那几天,我每天浑浑噩噩,感到度日如年,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可突然有一天夜里,我喝多了,躺在床上睡觉,忽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门打开之后,过了一会,厨房里又突然传来做饭的声音,当时我以为自己喝多幻听了,再加上身上没劲,所以也没起来去看,很快就睡着了,可等第二天醒来,我就看到客厅桌子上,摆着四道菜。” “看到菜的时候,我整个人一下子被吓清醒了,因为那几道菜都是我最爱吃的,也是她之前特意学了之后,做给我的。” 他说着,突然停下来,我们几个都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面前放着一张桌子。 我看了一眼,问他:“然后呢?” 他道:“我当时以为自己喝多了,因为太想念她,所以炒了菜,虽然可能自己不记得了,但也没往别地方想,就把那些饭菜倒掉了,可到了当天晚上,我躺下睡觉,到了半夜的时候,又听到客厅的开门声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它做饭 “然后呢?”我哥也追问了一句。 他害怕道:“我当时躺在床上,没有喝酒,所以听的是真真切切,客厅的门被打开了,有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走进了厨房,之后就传来做饭的声音,真的有人在我家厨房做饭!” “会不会是贼啊?”刘快口突然打断道,仲文满脸不安和惊讶:“贼?!贼进我家,就为了用厨房做饭?!还专门做我爱吃的?” “这倒也是。。。” “我没有骗你们!当时我整个人都吓坏了,根本没敢出去看,到了后半夜,就听到客厅有整理碗筷的声音,之后有脚步声朝我房间走了过来。”他越说脸色变得越不安:“那脚步声停在我房间门口,大约过了几秒钟,‘咚咚咚’敲了几下门。” “我躺在床上装睡着,没敢回应,它敲了一会见没动静,转身就走了。” “之后一直等到天亮,我才敢出去看,一进客厅,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四个饭菜,和昨天的一模一样!” 他越说越害怕,那表情也把我吓了一跳,脊背感到有些发凉,顿了顿问他:“然后呢?” “后来的事情就更诡异了。”他道:“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特意把门全部反锁住,还特意用桌子给堵了起来,然后才敢去睡觉,之后又在枕头下面放了把刀。” “等到了后半夜,睡梦中,我迷迷糊糊就听到客厅又传来开门的声音,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从枕头下面抽出刀等着,我当时心想,有桌子堵住门,不管是谁,总不可能再进来了吧。”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明显是对先前的记忆感到不安和痛苦,看来之后发生的事,到现在都还让他心有余悸。 他接着道:“我在屋子里听着那开门声,黑暗中偷偷把自己房间拉开了一条缝,刚好能看到客厅的门,就看到有人试图推门而入,却被桌子给挡在了外面。” “外面的人试着推了几下,没能打开,之后就没动静了,我在屋里等了一会,见没反映了,就从房间里出来,来到客厅,想趴到门眼上看看,外面到底是谁,可还没走过去,门突然被什么东西‘砰砰砰’撞了起来!” “声音突然响起来,直接把门后的桌子给撞开了,随后门被推开半条缝,我当时整个人吓坏了,坐在地上连滚带爬躲到沙发后面,刚躲进去,就听见门被推开了。” 他讲着发生的经过,我们几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心全跟着揪了起来。 “我趴在沙发下面不敢动,透过缝隙就看见门外有一双脚走了进来,穿着一双白色的鞋子,那双鞋子我认识啊!”他声音颤抖起来:“我妻子死的那天,穿的就是这双白鞋子!” “它走进来后,直接去了厨房,又开始做起饭来,我趴在沙发下面,吓得根本不敢动,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它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了,把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去我的房间,开始敲门。” “敲了一会见没有回应,自己又慢慢走了回来,坐在沙发上。”他说着说着,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我当时就趴在沙发下面,它穿着白色鞋子的脚在我面前慢慢晃动着,我差点吓晕过去!” 他越说越害怕,身子抖了起来,我急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并表示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就像我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一样是吓得魂不附体。 “之后呢?”我哥继续追问。 “之后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把这事和朋友说了,他说我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我再三和他说明,他才相信,然后邀请我加入了一个网站,叫什么异论坛,说在那上面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大师,让我去找他们,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们。。。真的能帮我吗?” “待先看看情况再说。”我哥低头思考了一会,道:“如果说这人真的是你妻子,在每天午夜时分回来做饭,但也没做出别的伤害人的事情,这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有问题!”仲文突然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只是把大致过程说了,另外还发生了很多别的事情!” “还有事情?你都说出来,别有保留。” “剩下的都是在白天发生的,我也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有一次我出去买东西,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口死了一堆流浪猫和流浪狗,尸体都发臭了!” 我听到这,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就听他接着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这些流浪猫和狗怎么会死在我家门口?难道是有人做的恶作剧?” “之后呢?” “之后我把它们都处理了,可这只是第一件事,后来还有一件更怪的事情,有一次我在洗澡,就听见浴室的门“铛铛铛”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敲门一样,我关了淋浴头,可打开门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等关上门再去洗澡时,就透过浴室的玻璃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黑影子!” “吓得我赶紧关了水,抓住拖把准备冲出去,可打开门,外面什么也没有!但我明明看到有一个影子!” “难道是你妻子趁你洗澡的时候想过来,和你玩个鸳鸯浴?”刘快口点了根烟,嘿嘿笑着。 仲文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绿了,不知道是该哭该笑,我忙打刘快口一下,道:“你别乱说!” “你透过浴室的门看到的影子,像你的妻子吗?”我哥突然问了一句,仲文愣了一下,思考片刻,随后连连摇头否认:“不像!那肯定不是她!门外的影子很奇怪,像是一个人站着,但却使劲在弯着背,双手往前伸一样,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他嘴里形容着,我脑海里使劲去勾勒这么一副形象,一个人站着,使劲弯着背,双手往前伸,要是再伸着舌头,那这不就是吊死鬼的样子吗? 我哥听他这么说,也没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低着脑袋,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把情况大致了解一遍后,仲文害怕道:“大师,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需要多少钱我都能出,只要你们能送小羽安安稳稳的走,花再多钱我都愿意。。。我对不起她啊,活着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对她好。。。” 我们俩没说话,但刘快口一听“出多少钱都愿意”,两眼开始冒光了,忙道:“仲兄弟,你放心,我这两个兄弟是专业的,一定能到帮你,至于钱的事那就更好说,我们这种人,就是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也是为了帮你,这钱或多或少都没事,到时候你看着给就行。” 别看刘快口说的大气,到时候真给少了,他绝对第一个急。 我捋了一遍事情,对仲文道:“这样吧,你要是不介意,今天晚上,我们就先在这你这里待着,看看它会不会再来。” 仲文连连点头,突然有道:“那它万一又来了呢?” “来了?真来了那就好办了。”我道:“按照你的意愿,送它走呗。” “怎么送啊?”仲文有些害怕的看着我们:“我听说有送人魂魄的,为了能彻底解决,会用强制的手段,她会不会很痛苦?” “这也要分情况,不是所有的魂魄都要被强制送走。”我道:“万一你老婆只是留恋你呢?那你和她说说话,拉着手送走不就行了?” “啊?说话拉手?”仲文懵了:“我。。。我不敢!” “你老婆的手都不敢拉?我。。。”我本想说,到现在不管走到哪,我都还在帮陈卿提鞋呢,你拉个手算什么? 可犹豫了一下,见他害怕这样,也不再勉强,只得道:“到晚上具体情况再看吧,现在你先准备准备去。” “准备什么?”他表情茫然道。 “菜啊!”我道:“它不是喜欢做饭吗?我们都还没吃饭呢,这天都快黑了,你现在就把厨房里的东西全准备好,等晚上它来了,刚好做点饭,我们还能吃一顿!” 仲文瞪眼看着我,脸色一阵煞白,那模样就跟看见鬼了一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鬼菜 我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其实是因为,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只鬼,不管是不是他妻子,对仲文本人应该都没什么恶意,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来做饭,却一点伤害都没有。 照这种情况来讲,很可能,它只是留恋这里而已,所以魂魄才会一直飘荡,不愿意离去。 等事情安排好后,刘快口让仲文特意出去买了点菜还有酒回来放冰箱,等到晚上十点的时候,我们坐在沙发上打了一会扑克,毕竟今天是除夕夜,打会牌,喝点酒,等会再吃点饭,把事情一解决,还有钱赚,何其欢乐! 大概到了晚上十一点,我哥让仲文进屋子里装作休息。 随后我们几个躲在了沙发底下,刘快口趴在我旁边,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无奈道:“你说今天大年三十的,还有谁像咱仨这样,脑袋别在裤腰带伤,不回家休息着,在这等鬼做饭呢?” “这样的生活情调别人哪能体会的了!”我哥道:“刘哥,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命,真让你回家睡觉,你也未必舒坦,在这多好,有酒有牌,等会还有人做饭,吃饱喝足把钱赚,想想都快乐。” “我可没你俩这么好心态,还敢吃鬼做的饭。” 我们轻声说着话,没一会就到了午夜十二点,现在的年和以前可不一样,都禁止燃烧鞭炮烟花,在天津着更没人敢。 不过有意思的是,时代在发展,老百姓的生活总有满足,所以家家户户把鞭炮都改用成了电子鞭炮。 这东西外形和鞭炮一模一样,打开开关后有灯光闪烁,配上炮声,看起来也是如出一辙,要是不关掉它,能响几个小时不停。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它不会炸。 但有总好过没有,所以现在人们为了图个乐子,很多都玩起了电子鞭炮。 眼下这会刚到午夜十二点,外面小区的电子鞭炮就响起来了,家家户户劈里啪啦的,传来各种声音,嘈杂无比。 这种情况我们倒还没真提前意识到,鞭炮一响才发现自己根本听不见声音了,只能探着脑袋瞅着缝隙往门上瞧,十二点刚过一分钟,外面还响着劈里啪啦的炮声,而我们面前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缝! “来了!”刘快口在沙发下紧张的轻叫一声,随后门缓缓被推开了,果真如仲文所说,一双白色的鞋子映入眼帘,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们趴在沙发下,也没办法看见这人究竟是谁,只能看见一双脚,它推开门后,转身走进了厨房。 我忙用心感受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劲:“屋子里没有变冷,气温似乎也没下降,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它不是鬼?”我哥也皱起眉头来,三人对视一眼,都有点摸不清现在的状况,只能先躲在下面,谁也不急着出去。 它进了厨房之后,开始做饭,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外面鞭炮忽响忽停,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有余,我趴在下面都快睡着了,忽然刘快口拍了我一下:“醒醒!别睡!它来了!” 我急忙揉揉眼,就见那双白鞋从厨房里走出来,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随后转身去敲仲文卧室的门。 它一转身走,我们几个开始往外爬,一个个忙从沙发下钻出来。 由于外面放着嘈杂的鞭炮声,它背对着我们,也没有引起任何的察觉,走到仲文房间的门口,开始去敲门。 我们几个坐在沙发上,没有人说话,我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刚好四个菜,不多不少。 我哥趁机把酒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给我们俩一人开了一瓶,伴随着外面劈里啪啦的鞭炮声,我们三个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干了一杯。 刚举起杯,与此同时,它突然停止了敲门,像是察觉到什么,猛然转过身来,回头看了我们。 我们仨酒杯刚送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抬头目光和她正对上,双方都愣住了,那一刻时间仿佛暂停了一样。 透过视线,我看到面前穿着白鞋子的是一个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就是二十来岁左右,头发被烫过散在两侧,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双手无力的下垂着,表情呆滞。 “它。。。是不是看见我们了?”刘快口喝了一口就酒,语气有些不安。 “应该是。”我点点头,话音刚落,她突然转身往门外跑去。 我哥见状,忙把酒瓶一扔,急道:“快追!” 我们急忙追上去,冲出门外,就见一个白影子飞快地窜下楼梯。 “你们坐电梯!我走楼梯!”我哥喊了一声,三人立马兵分两路,我和刘快口急忙按下电梯,我哥从腰间抽出测鬼刀沿着楼梯追了下去。 小区里鞭炮劈里啪啦的响着,都是杂音,过了几秒钟,电梯上来了。 我们俩正欲抬脚进去,门一开之际,忽然看到里面站着一个弯腰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驮着背,耸拉着脑袋,看不清脸,穿着一身的花袄,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可最奇怪的是,她脚上穿着一身红色的绣花鞋,看起来非常老旧/ 电梯停下来后,她步伐极为缓慢的从里面走出来了,随后转身往楼道右边走去。 我和刘快口急着下去,当时也没想太多,等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开始觉得不对劲。 正想说话,刘快口却突然先道:“不对啊,图老弟,刚才那老太太是不是往楼道右边拐了?右边就只有仲文一户人家啊!” 话音落下,我们俩脊背均是一阵发凉,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先前仲文提起的事情,洗澡时浴室门外站着一个人,这人弓着背,低下头,伸着手,那样子和我们刚才看到的老太婆简直如出一辙! “快回去快回去!”我心头剧烈跳动着,感到不安,急忙按开电梯。 此时电梯已经往下走了一楼,我们俩从里面跑出来,只能沿着楼梯往上。 “不会这么巧吧?”上楼时,刘快口在我身后不安道:“那老太婆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我心里一阵不安:“可她千真万确停在了十三楼,并拐进了右边!” 我们俩飞快跑到楼上,拐进楼道右边,此时仲文的家还开着,我们跑出来的急,都忘了关。 我抬头看到门上的八卦镜黑了一半,在门框上摇摇欲坠,大有要掉下来的样子,心头一颤:“完了!恐怕要出事!” 急忙跑进屋里,去敲仲文的门:“开门开门!仲文!” “仲兄弟,快开门啊!是我们!”刘快口使劲拍着门,可屋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外面的鞭炮声缓缓停了下来,我们贴在门边,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呃呃”的怪叫着。 “撞门!”我闻声心头大惊,脑门开始冒汗,急忙拉着刘快口一同撞门。 连撞了三下,门“砰”的一声摔开,急忙走进屋里打开灯,瞳孔陡然一缩! 仲文正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拉着一根绳子,缠在自己的脖子上,想要把自己活活勒死! “仲兄弟!不要想不开啊!”刘快口一把扑到床上,使劲去掰他的手。 我急忙过去,一拽他的手忽然发现,他眼睛一直闭着,根本没睁开,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手上却一直在发劲,想要把自己勒死。 “难道在做梦?”我看到他这样子愣了一下,心头疑惑,掰了半天掰不开手,犹豫半秒,甩手朝脸上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震的我自己手都麻了。 就见仲文半边脸肿了起来,眼神翻动着,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减弱,随后缓缓睁开眼,开始剧烈咳嗽,满脸的痛苦和茫然:“怎。。。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给你拜年 “怎么回事?!我跟你说,幸好我们来的及时,要不然你就去见阎王了!”刘快口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气道:“让你装睡着,怎么还真睡了?!” “我。。。我没睡啊!”仲文眼神茫然,好像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努力回忆道:“我刚才一直躺在床上在听你们的动静,可后来门好像开了,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看见那人是谁了吗?”我心头有些不安。 他苦想了一会,痛苦的摇头道:“不行,记不起来,就只记得有人进来了,不是你们吗?” 我和刘快口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各自在思考着,如果刚才进来的是那个奇怪的老太婆,我们紧跟其后,那她现在应该还在房间里没出去才对。 想着,我开始去观察房间,这卧室并不大,右边是窗户,左边是衣柜,床脚前面有一个桌子,上面摆放着电脑,典型的一间二人卧室。 我大致看了一圈后,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衣柜上,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刘快口见我一直盯着柜子,也意识到了什么,忙把仲文枕头下的菜刀抽出来握在手里,对我咬牙点头道:“打开吧!” 我看着他愣了:“我没说我要打开啊!” “你不是一直在盯着柜子吗?” “是啊,可我也没说要打开啊!” 我们俩说着,旁边的仲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们。。在干什么?柜子里有东西吗?” 我刚想安抚他别乱想,谁知刘快口张嘴就道:“肯定啊!刚才那老太婆说不定就藏在这里面呢!” “老太婆?。。。”仲文闻言脸色“唰”一下白了,跌坐在床上,嘴巴直哆嗦:“我。。。我屋里怎么会有老太婆?” “你先前不是见过吗?就那个趁你洗澡的时候,站在浴室门口的影子。”刘快口口无遮拦,一下子全说出去了。 吓得仲文身子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气的偷踢他一脚,咬牙道:“你这是过来帮倒忙呢?把人吓成这样?” 刘快口忙小声道:“图老弟,我这招叫釜底抽薪,咱先把事情说的难一些,等解决了,不就显得咱有本事嘛!” “你想的倒美,万一没解决呢?”我气的翻了翻眼。 他嘿然一笑,小声道:“没解决就更省事啊,毕竟咱说了,事情难办嘛!到时候就能多要钱了!” 我被他气笑了,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刘哥。。。你真是把奸商做到了极致啊!” “嗨!过奖过奖!”他还客气起来了。 我实在是懒得和他贫下去,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的柜子,心里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抽出斧头做好开柜门的准备。 坐在床上的仲文见状,脸色更加难看:“大师。。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斧头?”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正常人谁也不会随身带个斧头出门,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斧头上,全是干涸的血迹,样子实在凶狠。 脑子里正想着该怎么回事,忽然刘快口走到柜门前,朝我喊了一声:“图老弟,做好准备,我可帮你打开了!” “别。。。”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子里正想别的东西呢,他突然一把将柜门给拉开了。 随后下一秒,他自己连看都没看,刀一扔转身就跑出了卧室,同时回头大喊一声:“图老弟,交给你了!刘哥我先去外面等你!” “你他妈!”我气的跺脚,随着柜门打开,仲文惊叫起来:“有东西!”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从柜子里飞出来,速度极快,直接撞在我身上,重大的力量将我砸飞出去摔在床边。 急忙挣扎着起来,刚抬头就看见那黑影一溜烟窜出了卧室。 “在这待着别动!”我匆忙安排仲文一句,随后起身追上去,同时把肥仔叫出来进行融合。 两者进行融合后,速度大幅度提升,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客厅,就见那黑影欲往门外跑。 此时门外正站着刘快口,他背对着我们,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我急得大喊一声:“刘哥!快关门!” 他闻言扭过头来,原本正常的脸上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窜了过来,速度惊人,吓得他表情陡然大变,叫了一声“我的妈呀”,急忙去关门。 与此同时,黑影窜到跟前,猛的撞上去,欲要破门而出,刘快口使出吃奶的劲顶着,咬牙拼命将门给关上。 那黑影发疯似的撞着门想要逃出去,却无济于事,我追到跟前握着斧头,心头此时仍有些发怵,强忍镇定,想了句台词,深吸口气念道:“呔!哪路的妖魔鬼怪!还不快快现形!” 黑影闻声停了下来,转身面对我,烟雾缭绕之间,逐渐幻化出一个人形,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老太婆! 她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身子如同蛇一样弯弓着,双眼歪斜,表情诡异,尤其是五官,看起来非常奇怪,好似画出来的一样,不像是真人! 我看着她奇怪的样子,心里疑惑无比,鬼有这种样子?看起来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假人一样。 那么一瞬间,这让我想起曾读过的《聊斋志异》,里面有一章故事就讲起,说有些鬼魅藏在画作之中,趁人入睡之时,便会悄然出现,随后吸取活人的精气。 但问题是,《聊斋志异》中描写的从画里跑出来的女鬼,全是真人,而且不是貌美如花,就是风姿卓越,再不济也是乏善可陈。 可眼前这个老太婆是怎么回事? 脸部的五官,就好像简笔画故意加重了线条一样,看起来极其违和。 她看着我,眼珠子斜着,始终没有说话。 “你到底是谁?”我没想到前来抓鬼新娘,却竟然会遇到第二个鬼,在摸不清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敢轻举妄动。 “回家。。。我要回家。。我的家。。在哪。。”她嘴巴歪着,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音,不断说着奇怪的话。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见她样子诡异,却也没来攻击我,心里开始有些摸不清状况。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可她始终都只有一句话,不停的重复:“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放我出去。。。” 肥仔在我脑海里疑惑道:“她是不是听不懂你的话?” 我不置可否,犹豫了下,握着斧头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不管怎么说,先制服她再讲。 可刚往前一走,忽然她像是疯了一样,怪叫一声朝我扑过来,黑烟弥漫将我围绕起来,要往我嘴里钻。 我急忙捂住口鼻往后退,乱挥着斧头去砍,眼前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还没退两步,就撞到了桌子摔在地上。 忙挣扎着爬起来,抡起斧头乱砸,耳边劈里啪啦一阵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随后,这黑影如同一阵风似的,撞破阳台的窗户钻了出去。 等我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该死!”我站在阳台,气的破口大骂,等视线缓过来了,回头一看,顿时愣了。 就见整个客厅里一片狼藉,大彩电被砸烂,桌椅板凳全被掀翻,上面还有不少斧痕,有的都被劈成了两半。 最重要的是,沙发上的皮革也全被砍开了,里面的棉花往外蹦出来,像刚炸的爆米花一样显眼。 这时,仲文估计是感觉动静太大,探着脑袋,害怕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抬眼结果看到客厅的样子,整个人表情都懵了。 尤其是那台大彩电,一看就是全新的还没用过,现在屏幕都碎成了一朵花。 他步履蹒跚的来到客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尴尬的笑了笑,此时外面又开始有人放起了电子鞭炮,低头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啊!”为了缓解气氛,我忙迎着电子鞭炮声,踏着碎开的彩电和桌椅板凳,把他拉到全是棉花的沙发上,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拜个年。 第一百九十七章:年夜饭 仲文表情恍惚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头发凌乱,神情疲惫,他坐下来,忽然像是感到身子不舒服似的,伸手去摸屁股,等把手再抽出来时,拽出来一团棉花。。。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桌子上还有罐啤酒,忙捡起来递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叹气道:“兄弟,生活确实难,来,喝点酒,让一切都随风去!” 他推开我的酒,抱着头默默蹲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刘快口和我哥一起进来了,我哥脸上还带着伤,直往下滴血。 他俩一进屋看到客厅的场景,当场像遭雷劈似的,愣在了原地。 “这是。。。遭贼了?”我哥表情都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忙看向刘快口。 他表情更痛苦,咽了口唾液,不安道:“这。。恐怕损失不少钱吧。。。” “彩电,一万五,沙发三万,再加上桌椅板凳,所有的一共五万。”仲文面无表情的汇报着数字。 我们仨听的是心惊肉跳,为什么呢,因为刘快口做的探子这行有一个不成文的特殊规矩,那就造成额外的损失,全都由负责人单独负责。 负责人就是刘快口,眼下砸坏这么多东西,到头来,肯定要从报酬里扣,这一下扣除五万,剩下的还能有几分钱。 关键是,仲文是从异论坛找到的我们,这下就更不能随便糊弄了事了。 因为异论坛里面有个板块就像网购一样,你出钱找人帮忙,等这人把事情解决后,你是可以进行业务评价的。 比如他是否责任,解决事务是否认真完整,造成的损失是否合理,而且这东西到现在有的人甚至还有售后服务。 除鬼商业竞争非常大! 最重要的是,在异论坛里不能刷好评,这全是人命关天的事,谁也不敢马虎,有一个差评,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再找你了。 刘快口听完价钱后,压着胸口捂着脸,表情痛苦不堪,都快哭了,还在强撑大度:“没事。。这都是小事,咱把事解决了才是正道。。。” 我心想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估计到最后一个字都捞不着。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我们这些家伙比常人有点本事,能除鬼,解决些事情,但大道世界还在这放着呢。 生老病死,鬼神乱力,这些也都是大道之下的东西,谁都跳脱不出去。 这么说就是想说明,我们在大道之下,和普通人其实没什么两异,也需要吃饭挣钱,需要生活的。 “那事情解决了吗?”刘快口刚才说完那话,才算引起仲文的兴趣,他现在唯一关注的,就是真正的事情有没有解决。 我哥闻言,忙咳嗽两声,挺了挺腰板,一副正经的样子道:“事情是这样的啊,我呢,刚才下楼去追你老婆了,对吧,她跑的可真快啊,以前参加过体育运动吧?不过呢,我也不慢,我们俩一前一后,在楼梯展开了追逐战。” “然后呢?”仲文急忙追问。 “然后她越跑越快,我也开始越追越快,两人穿梭在楼梯间,就像坐上了加速的自动扶梯一样,场面异常激烈,直到最后,我眼看着就要追上她了!” “最后呢?” “最后结果因为我跑的太快,一不小心脚踩空了,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还把脸摔伤了,等站起来的时候,你老婆已经没了。” “。。。”我亲眼看着仲文眼里的燃起的火苗又骤然熄灭,最后黯然无光像关了的灯泡一样,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彻底陷入了呆滞状态。 “你别伤心,还是有办法的,我刚才在追逐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我哥回忆道:“有好几次机会,她都能对我出手,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这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大多数鬼就算友善,在遇到危机时,也会出现自保的情况,可她老婆,好像只会跑。”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疑惑道:“这一点确实,无论是鬼新娘,还是那老太婆,似乎都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要说唯一想要攻击的,似乎也就只有仲文罢了,先前那老太婆甚至想杀了他。” “可是为什么啊?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和她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的!为什么想杀我?”仲文表情慌张的看着我们。 我们没有说话,都在思考着怎么回事,这一点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我想了想道:“根据以前接触过的情况来看,鬼的出现都有一定的目的,就算是他老婆也好,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只有先搞明白它们的目的才有可能解决事情。” “目的?可是。。。小羽她能有什么目的呢?”仲文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坐在沙发上,表情痛苦:“一定是她不想走。。。她在怪我没有好好的照顾她。。所以才不停的回来。。。都是我的错。。。” 他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我本来还想安慰他,但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在事情没有真正解决之前,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万一最后又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那结果只会更加难看。 “那现在该怎么办?”刘快口看着我和我哥,疑惑道:“鬼新娘跑了,老太婆也跑了,咱们怎么办?” “都是奇怪了,那老太婆无缘无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一定是事出有因。”我想了想道:“明天我们在小区里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知道或者见过这老太婆的,说不定能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们现在要走?”仲文听我这么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今晚事情闹成这样,我们要是再走了,他自己估计能崩溃。 “走什么?今晚就这儿!”我哥坐在破开的沙发上,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打开罐啤酒喝了起来,道:“买了这么多酒都还没喝呢,走了岂不是浪费?” “我有个主意,要不咱这么着,我年轻的时候在山西当过厨子,等会给你们露两手做两道菜怎么样,咱们好好喝点?”刘快口道。 “行啊!”我一听这敢情好,反正也是大过年的,于情于理都待热闹一番才行。 “可是。。。万一它们再回来了怎么办?”仲文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用担心,有我们在呢,你怕什么?”我哥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拍着肩膀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等会和我们一起,敞开了喝,敞开了吃,有什么事我们顶着!” 说着话间,刘快口去厨房做饭了,我从屋子里找出一副扑克牌,拉着仲文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开始了斗地主。 仲文心不在焉,打一局输一局,老是害怕的看着门口,连牌都不知道怎么出了。 我哥打了半天嫌没有游戏体验,气的开始赌钱,一局五十,地主要是输了就一百! 仲文一开始不愿意,说自己不打了,结果被我哥强拉着坐下,不打不行,随后在接下来刘快口做饭的一个小时里,仲文输了将近三千块钱! 我哥揣着钱,老奸巨猾的小声对我道:“照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多久,打到明天早上六点左右,咱就能把家具赔的这几万块都赚回来!” “。。。” 仲文也不是傻子,打到最后光输不赢,死活不玩了,甚至还有点想赖账。 幸好刘快口这会做好了饭,端着饭菜上来后,我哥把钱从仲文那要过来,一份都没少。 随后四个人围着一张破桌子,打开啤酒,吃着饭菜,在窗外电子炮劈里啪啦的响声中,开始了新的一年。 这是继陈卿死后,我抛下了所有的一切跟着我哥毅然决然踏上除鬼之路的第一个年头。 当初的我本以为,自己这种人,可能连一年都活不下去,但没想到在这个万家灯火长夜时,还能静静的坐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吃着饭菜,喝着啤酒,打着扑克,幻想着以后的生活。 人生的困难就像是一场魔术,在没揭开谜底之前,它骗过了所有人,也难倒了所有人,但当你用心努力去找到并解开秘密后会发现,它也不过如此。 第一百九十八章:结义兄弟 我们坐在屋子里都敞开了喝,很久没这么开心的喝过酒了,尤其是在大年三十的夜里,心情一好,就停不下来了。 喝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四个人全醉了。 仲文喝完酒,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尤其是近来之事,一提起整个人就伤心欲绝悲从中来,开始趴在沙发上哭,是越哭越伤心,喝的越来越多。 哭着说着胡说:“我对不起小羽。。。对不起她啊。。。” 刘快口也醉醺醺的,还拍着肩膀安慰他,话都不利索了:“仲兄弟!好男儿志在千里,莫哭!古有帝王丧国之哀,你就死了个老婆嘛,没事!喝完这杯酒,明天一切都回归原样!” 仲文这会喝懵了,不管谁给他递酒,他都接过来喝,一杯接着一杯,没一会整个人就站不起来了。 我坐在沙发上,脑袋也是晕乎乎的有些不清醒,双眼发昏,窗外鞭炮劈里啪啦的响着,耳边又是仲文的哭声,一片嘈杂。 猛然抬头间,就看见我爹正坐在我面前,手里端着酒杯对我笑着。 那一瞬间,我也是悲从中来,情不自禁,一把抓住他的手跪了下来叫了一声:“爹啊!” 我爹忽然抱住了我,也跟着跪了下来,叫了一声:“娘!” 我脑袋晕乎乎的也没反应过来,使劲抱住我爹只顾着哭,泪眼婆娑间看到面前很多人影晃动,但却看不清这些人的脸。 刘快口也抱着我哭,悲道:“图兄弟啊,这人生在世红尘滚滚,有多少别离就有多少心酸,我年轻的时候,没有领悟参透,到现在是追悔莫及,但有句诗怎么说来着,古往今来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你们和我,其实也不过是时间长河里的一泡屎。。。” “你是屎,但我和我哥。。。不是。。”我喝的醉醺醺的,拉着刘快口急道:“来来来刘哥,见见我爹,你肯定还没见过!” 我把他拉到我爹面前,刚要指认,他却猛地推了我一把,晕乎乎的气道:“什么你爹,我看你是喝多了,这是你哥!” “我没喝多!这就是我爹!”我过去抓住面前的手,就听我爹突然对刘快口吼道:“胡说什么!这是我娘!” 随后我俩互相抱着对方,我叫他爹,他叫我娘。 刘快口拉着我们俩,醉醺醺的举着酒杯道:“你们先听我说!我的意思是,芸芸众生中,咱们都是一泡屎,不管是臭还是香,反正是气味相投,遇见了就是缘分!” 他说着顿了顿,猛喝了一口酒,接着道:“你刘哥我啊,年轻的时候,不好好顾家,整天和朋友瞎混,江湖人称浪里小白龙,可惜啊,后来耽误了青春,也辜负了家人,最后老婆带着女儿离开了我,至今杳无音讯,听人说是去了国外,但怎么也找不到,这都快二十年了。。。,虽然她们可能早就有新生活了,但我还是想念她们啊!唉,这都是报应呐,人,不管你曾经多风光,留下的孽障,待用一辈子才能还清啊!” 刘快口说着,我哥陡然打断道:“刘哥!不就是去国外嘛!别怕!你说哪个国家,我们过去帮你找,翻个底朝天也给你找出来!” “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刘快口坐在地上懵了一会,忽然道:“哦我想起来了,我的意思是啊,咱仨相遇就是缘分,我们的人生都一样的悲惨和无奈,时间不能重来一遍,要珍惜眼下,所以我提议,咱哥仨今天结义兄弟怎么样?!” “好啊!”我哥当即同意使劲一拍桌子,吓得仲文从沙发上滚下来摔地上。 “就用这把刀,咱们歃血为盟!”我哥抽出腰间的测鬼刀,往杯子里倒了点酒,随后用刀划开手掌,将血滴了进去,然后把刀交给刘快口。 他握着刀,也是毫不犹豫割破手掌,滴血入酒。 等把刀交给我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道:“科学研究表明,歃血为盟容易得感染病。。。” “你别废话!快点割!”我哥不耐烦得催着,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懵,茫然无措道:“咱俩都是亲兄弟了,还用拜兄弟?。。。” “拜!这叫亲上加亲!更亲!”刘快口醉醺醺道。 我闻言叫了一声“好”,然后割破手掌,把血滴进去,随后我们开始共饮一杯血酒。 正要喝得时候,刘快口又开始出馊主意:“人家自古以来拜兄弟啊,都是敬关二爷,咱们是不是也待敬一敬?” “可这里哪有关二爷?”我哥晕乎着脑袋去拽仲文:“兄弟,醒醒,你家有没有关二爷像。。。” “有。。。有。。。有财神爷。。。”仲文比我们仨还醉,躺在地上,眼都睁不开了。 “财神爷?!” “财神爷也是爷!拜!” 我们仨说着,在屋子里找到财神爷的佛像,倒头就拜,刘快口举着酒杯晕乎道:“财神爷啊,今天关二爷不在。。。就麻烦您老给作个证,我们兄弟三人,要结为富难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人生在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随后我们三人一同磕头,一同仰头饮血酒,就把这富难兄弟给结下来了。 后来很多年后,我和我哥回忆起今天,都觉得怅然若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却又时刻心存感激,懂得珍惜当下。 拜完兄弟,我们仨走回客厅,忽然就看见仲文旁边站着一个老太婆,她正弯着腰凑近仲文的脸,伸嘴倒吸着,一团团白气从仲文的脸上飘出来,被吸进了老太婆的嘴里。 我们仨看见这情况,全都晕乎乎的,一瞬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我还茫然的问了一句:“这不是白天的那老太婆吗,她怎么又回来了,吸的白气是什么东西?” “白气啊,那就是人的精气,《聊斋志异》看过吗,里面的鬼吸的就是这东西,精气要是被洗完了,这人也就死了。”刘快口指着仲文嘿笑了起来:“你看他,脸色开始发黑了,这就是快完了!” “这样啊!”我和我哥恍然大悟,三人笑着,手里还端着酒杯,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不对劲,虽然脑袋陡然一激灵,反应过来了,脸色瞬间煞白! “卧槽!快救人!”紧跟着就是我哥回过神来,怒吼一声,直接握着酒杯朝老太婆砸过去。 这老太婆估计早就算计好了,见我们过来,侧身躲开,杯子擦着身边分过去,“砰”的一下砸仲文脸上了,当场鼻血横流。 “草!”我哥气的直跺脚,愤然冲上去,连刀都没拿,直接飞扑起来朝老太婆压去,嘴里还喊了一声:“饿狼扑食!” “图老弟,你去救人,我去帮你哥!”刘快口叫了一声,也跟着扑了过去,嘴里大喊着:“猛虎下山!” 我摇晃着身子朝仲文走过去,来到沙发上摸了半天脉搏,也没感受出来是不是还活着。 “仲文!醒醒!你老婆回来了!”我使劲摇晃着他,整个人脑袋晕的站不住,眼皮子直打架,想要睡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不知从何处伸过来一只惨白的手环抱起了仲文,这手晶莹剔透,白的吓人,像是块玉一样。 我看着仲文被抱起来,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把他交给我吧。” 随后我就看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出现在面前,但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睁眼努力,都无法看清这人的面貌。 “你。。。你是谁?”正疑惑无比之际,忽然这人朝我吹了口气,随机整个人两眼发昏,当场睡死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发生了什么 昏昏迷迷之中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二点左右了。 窗外透亮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下来,照着屋里一片的狼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味,地上躺着两个人。 我迷迷瞪瞪站起来,脑袋里嗡嗡作响,忙洗把脸清醒清醒,接着叫醒我哥和刘快口,急道:“快醒醒,仲文不见了!” 他们俩表情痛苦的睁开眼,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我满脸的疑惑和茫然:“你刚才说什么?” “仲文不见了!”我急道:“昨天晚上被人带走了!” “该死!”我哥急忙起身披上衣服,道:“快去找!他要是死了,我们也完了!” 刘快口也惊醒过来,急忙穿起衣服往外走,我们仨来到楼道准备按电梯,手刚伸出去,门开了。 电梯里站着一名保安大爷正扶着一男子,我低头看了一下,心头一颤:“仲文?” “你们认识啊?”保安大爷从电梯里走出来,扶着仲文无奈道:“这小子昨天不知道有什么毛病,估计也是喝多了,浑身酒味,硬是在保安室门口雪堆里躺了一夜,我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他身子都快冻僵了,幸好我见过知道他是小区里的人,正挨家挨户准备问呢。” 我们仨闻言愣了,忙过去帮忙扶着,疑惑道:“大爷,他昨天是自己一个人过去的吗?” “还真不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今天早上特意调了一下监控,摄像头里他是被一个穿白衣服的人送过来的,不过也真奇怪,把他送过来了,人家自己却走了,也不知道按的什么心。” 我们扶着仲文进屋子,保安在后面进来一看脸都懵了:“你们昨天这是喝了多少酒?!家都拆了!” “不小心都喝多了。。。”我干笑两声,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然后问道:“大爷,您说她被穿白衣服的人送过来的,看见长什么样了?” “那倒没有,摄像头像素都不高,离得远,看不出来,不过看那样子,应该是个女的。”大爷说这话,捂着鼻子往外走,挥手道:“你们这屋里酒味也太大了,赶紧打开窗户透透气吧,即然你们都认识,就把他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了。” 大爷走后,我们几个把门关上,颓坐在沙发上,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我哥率先疑惑道:“大爷说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把他送过去的?难道是他老婆?” “有可能,可问题是他老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刘快口显得更加疑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脑子还疼着,都想不起来了。” “让我想想。”我闭上眼仔细回忆昨天的细节,道:“昨天晚上,我急得咱仨拜完兄弟后,好像是看到那老太婆在吸取仲文的精气,然后。。。” 我话还没说完,刘快口惊呼道:“拜兄弟?!咱仨?!” “对啊。”我点了点头,他脸顿时懵了:“这。。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昨天拜兄弟还是你起的头,你说,咱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以后有钱,都会均给我们兄弟俩一半!”我哥拍着他的肩膀,挑眉道:“刘哥,我们俩可是从昨天就尊你为大哥了,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我。。。我。。。”刘快口脑门上的汗顺着就下来了,咽了口唾液,咬牙道:“我刘快口是那样的人嘛!咱们以后就是亲兄弟!说吧图老弟,后来呢?” “后来你俩去对付老太婆,我就去救仲文,印象中好像有双手把他抱起来了,然后自己就晕过去了。”我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揉眉道:“不过所幸的是,他现在还没死,就是身体温度有点低,屋子里有暖气,让他待一会,用不了多久应该就没事了。” “照这么说,还真是他老婆救了他。”我哥想了一会,若有所思道:“你说,会不会是咱们都理解错了?” “什么意思?” “在来之前,咱们只知道鬼新娘,着手点都在他老婆的问题上。”我哥分析道:“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咱们都以为,要解决的问题是他老婆,可依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老婆不禁没有害他,在昨天甚至可以说救了他一命。” 经过我哥这一说,我脑子里也豁然开朗,一拍大腿激动道:“对啊!所以真正的问题应该是那个老太婆!她想害死仲文,而他老婆其实是一直在保护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老婆每天夜里过来做饭,可能真的只是害怕他饿了?”刘快口目瞪口呆的听我们说了半天,得出一个惊人的总结。 我不知可否的点点头,他瞪着眼显得极为震惊:“这还真是活见鬼了!这小子福运这么好?自己老婆都成鬼了,还伺候着他呢?” 我看着昏迷不醒的仲文,忽然意识到什么,笑了笑:“可能是他老婆,真的太爱他了吧。”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即然理清了思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把那老太婆解决了?”我哥给自己接了一杯开水看着我们问道。 刘快口道:“照你们这么说,我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如果抛开他老婆不讲,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想害自己,放在《百鬼录》中,这就叫‘宅鬼’啊!” “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嘛?” “宅鬼是非常平常的一种鬼,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它们往往是房子里留下来的魂魄,想害人无非是不想让人住在这里。”刘快口分析着,我觉得不对,道:“可仲文先前说,这房子是新买的,按理说应该没人住过再多,怎么可能都已经有人死在这了呢?” “这倒也是。”他听我这么说,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满脸疑惑:“那难道不是宅鬼?” “可如果不是宅鬼,又能是什么能使一个鬼三番五次来家里,想要害人呢?” “鬼存在和所处的地方说法有很多种,你们应该也没少见,不同的鬼魅存在的形式也不一样,像宅鬼这种,都是常年一直在房子里待着,别的地方它也不去,还有的鬼,是凭借物件而存在,例如陈卿,她就是依靠高跟鞋活着的。”刘快口继续道:“会不会是这屋子里,有什么和老太婆相关联的东西,她才能一直出现在这里?” “可这新买的房子,怎么会有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东西呢?”我哥插嘴道:“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我闻言点头表示认同:“新买的房子,甚至都没有外人来过,就算是想留下来什么东西,恐怕都没机会,除非。。。” “除非什么?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他俩见我停了下来,急的直催。 我无奈道:“我的意思是,外人也许没有留下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不代表他们自己没留下,很多人并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干净的,也许这老太婆,就是他们自己带回来的!” 我这么一说,他俩恍然大悟,我哥道:“我明白了,现在就把仲文叫醒,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们说着话,为了能让仲文最快醒来,急忙把屋子里的被子全抱出来给他盖上,能加热的都用上,一起堆在沙发上,活像一座山。 “盖这么多,可别人没救活,反而给闷死了。”刘快口一边担忧着,一边还在往上压被子。 “你说人家也真够可怜的,要是我早就受不了了。”我哥坐下来喝茶道:“找除鬼的吧,本来也只是想解决问题,可咱们倒好,把家给人拆了不说,还让他在外面雪地里睡了一夜,咱仨倒在屋子享受着暖气,而现在又压这么多被子,折腾的是半死不活,太可怜了!” 我们说着话,刘快口还在往上盖被子,我见状拦住他道:“行了行了刘哥,你这是不把他憋死,心里不舒坦。” “我。。。”他刚想说话,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你们这样是没用的,他体内寒气太重,需要从内部驱寒才能恢复过来。” 第二百章:记忆 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我吓得反射性就去抽腰间的斧头,扭头一看,就见客厅往外一点,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白衣服,头发散在两侧,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有些苍白,最关键的是,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鞋子,和我们先前躲在沙发下看到的一模一样。 看到她我愣了,很快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疑惑道:“你。。。是小羽?” 小羽就是仲文他老婆的名字。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被被子压成山昏迷不醒的仲文,眉头蹙了一下,语气有些担忧道:“他体内寒气重,要喝姜汤才能驱寒,趁她还没回来,快一点吧。” “她?她是谁?”我哥表情严肃问道。 小羽依然没有回答我们,而是转身去了厨房,轻声道:“我先去熬姜汤。” “让我刘哥去!”我哥上去一步拦住小羽,道:“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刘快口闻言不情愿,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我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才撇着嘴去了厨房。 小羽被我哥拦下来,也没有过激的行为,甚至都没说什么,走回沙发处,看着我道:“你能帮他把被子拿下来点吗?” 说着指了指仲文,我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我哥,他点点头同意,我这才过去,帮仲文把被子放好,只盖了两张。 其实说到底,我们并不怕小羽,我背包里还装着陈卿,手上的戒指还有烟鬼帮,想要制服小羽,是很轻松的事情,可问题是,我们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她确实没有害人的意思,要是能和平的解决这事,总好过武力不是? 再说了,都是文明人,动不动就出手见血,未免显得我们太粗鲁,还指望着仲文最后在异论坛上会给刘快口一个好评呢。 “现在能说了吧?”我把被子放好后去问她。 她坐下来不言语,身子轻飘飘的看起来就像一张纸,给人一种吹口气就能飞走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话,语气有些哀愁:“我摸不到他。” 她想抓住仲文的手,可当自己的手伸过去的时,就像烟雾一样穿透了过去。 “我死的时候,连自己都还不知道。”她看着仲文的脸,语气很温柔,眼神看起来却很哀伤:“当时我就跟在他身旁,一直和他说话,可他怎么都不搭理我,像是没听见一样,后来我伸手去抓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我那时才知道,自己死了。” “不是他看不见我,而是所有活着的人,都看不见我。”她诉说着,我心里有些好奇,问她:“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能看见你,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已经不会魂,而是鬼了。”刘快口端着姜汤过来了,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魂是看不见的,只有动物才能看见,但她现在成了鬼,就是人,也都能看见了。” “能帮我喂他吗?”她看着刘快口,语气温柔的请求着。 刘快口坐在沙发边,端着碗去喂仲文喝姜汤,我哥在一旁看着她,语气极为疑惑:“那你是怎么变成鬼的呢?据我了解,变成鬼的都是因为有着或多或少的执念和怨念,一直放不下,才会从魂变成了鬼,你看起来可不是有什么怨念和执念。” 她没有说话,更没有回答,似乎是不愿意告诉我们实情一样。 刘快口把姜汤喂完之后,她才道:“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吧,我会留下来陪他,别等它过来再牵连你们。” “你从刚才就在说它,指的是那个老太婆吧?”我推测着,她闻言看着我,眉头蹙了一下,反问道:“老太婆?哦,或许是,那应该你们看到的样子,在我眼里,她只是一具白骨。” “白骨?” “鬼所看到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刘快口解释道:“我们看到的鬼,都是它们所演化出来的,但它们彼此看彼此,而是最真实的样子,这就好比西游戏,唐僧看谁都是人样,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就能看出来妖怪样。” 我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白了什么,看着她道:“那我们现在看到你的样子。。。” “只是生前人的样子。”她语气平静道:“成鬼之后真实的模样。。。我不想让人看到,尤其是他。” 她眼睛看向仲文,我突然发现那是一种无比真挚干净的目光,就好像冬天的太阳洒在阳台上,让人舒服的只想像只猫咪一样伸伸懒腰,睡个安心的舒服觉。 这种目光别说是鬼,就是在人和人之中,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让最爱的人记住自己最美的样子,我懂。”刘快口嘿笑一声道:“我在网上看到过,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不管哪老太婆是什么,它怎么会出现这里的?为什么想要害你老公?”我哥继续追问。 她摇了摇脑袋,似乎在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心里在想,小羽到现在都不愿意透露自己变成鬼的真实原因,里面肯定有复杂的东西,说不定就和这老太婆有关。 “那你们在刚买完房子置办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奇怪的玩意进来?”我哥问道。 她闻言愣了一下,眉头微蹙,疑惑道:“什么样奇怪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问?” “为什么有些东西本身就不干净,这老太婆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可问题是,这里也没外人来过,事出必有因,所以我们猜测,会不会是你们自己把什么东西给带进来了。” “。。。我不记得了。”她像是在回忆什么,有些不确定道:“自从死了之后,我脑海里的记忆就变得越来越少,能记住的东西只有他。” 她这么说,我们全都沉默了,刘快口在一旁又解释道:“人死之后,不管是成鬼也好,成魂也罢,有关活人的记忆,确实会不断的逝去,就像人活着的时候,年龄永远只会增长,不会下降一样,直到最后把人生所有的记忆都忘了,只记得最要的事情。” “所以对你来说,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去了之后,最重要的都是他吧。”我明白了刘快口的意思,看着小羽,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始终在看着仲文。 这幅场景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想起,或者说想要去猜测,陈卿到了如今还记得什么。 对她来说,活着的时候和死去,一生中最要的东西,是不是同一件,可能连她也不记得了。 有些看不到的事情,远比看得到的还要可怕。 就例如当你活着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对你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可等死了,随着自己的记忆一点一点丢失后,直到某一天,脑海里只剩下最重要的那个能想起来。 那时才领悟到你这一生最在乎的是什么,可已经晚了。 后知后觉,这比变成鬼,还要可怕。 我哥道:“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想起来呢。” 小羽又低头想了一会,最后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你们还是自己在屋子里找找吧。” 她说完话,自己坐在沙发边,目光始终停在中文身上,不愿意离开。 我们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就各自分工,在屋子里展开寻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房子很大,屋子也多,我随便进了一间,推开门就有一张床摆着,类似榻榻米那种,床上架着木柜,看样子是用来摆放书籍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画,都是人像,有点类似古典的风格。 我将抽屉柜子,还有床下的抽盒以及衣柜,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个遍,结果什么也没发现,这新买的房子,家具置办好以后,里面根本就是空的,根本没有东西,就算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出来有用的东西。 第二百零一章:画像 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看到我哥和刘快口也出来,三人见面都互相摇头,我哥道:“什么也没发现,屋子里只有些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的也一样。”刘快口道:“甚至比他还干净,连衣服都没有。” 我把自己的情况也说了一下,最后仨人一合计,得出一个什么也没找到的结论。 小羽还坐在客厅里陪着仲文,我犹豫了一下,问她:“你知道那老太婆什么时候会出现吗?” 她摇了摇头:“随时都有可能。” “你一直都在屋子里待着?” 她看了我一眼,也摇头:“之前是,但后来它来了,门上又挂起了八卦镜,我的实力无法抗衡,只能趁它来了之后,才能进来。”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你其实是一直在保护他对吗?” 她这次没否认,也没有点头,只是道:“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他。” 我看着她,脑海里逐渐推测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想了想决定还是问出来,道:“所以,你之所以会变成鬼,也都是因为他吧?你想保护他,可是那老太婆的实力远在你之上,所以你才决定牺牲自己化成鬼留了下来?” 这些原本只是我的推测,但当说出来之后,我看到她的表情时,就知道说对了。 说白了,她就是太爱这个人了,所以就算时变成鬼,也想陪着他。 可问题是,人鬼向来殊途,他走的是人间路,她过的是奈何桥,就算成全一时,也不可能是一世。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转头回去找我哥,两人还在屋子里翻来覆去,想尽可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不用找了,要是真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们早就找出来了。”我无奈的叹口气:“屋子就这么大,东西只有这么点。” 刘快口脸色有些疲倦,坐下皱眉道:“你说咱们会不会是忽略了什么?有句话不是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说不定看似最平常的,就是最可疑的呢?” “例如呢?” “例如你刚才找的屋子里,不是说有几幅画吗?”刘快口随口说了一句,他是不想找了。 可我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闪现过去,急忙转身跑回屋子去看墙上的那几幅画。 这不仔细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墙上挂着四幅画,且都是人像图,用的是水墨和宣纸,这四个人形态各异,有的像是在跳舞,有的像是在说着什么,更甚者做着奇怪的动作。 乍一眼看去分辨不出男女,也找不出太大的区别。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最右边的这一幅画上的人,背是弯的,脚上还穿着一双绣花鞋。 “我找到了!”我急忙把画像摘下来跑到客厅给众人看。 我哥和刘快口围上来,两人均满脸惊讶,尤其是刘快口,目瞪口呆:“我就是随口一说,还真藏在画里!” “还真是这老妖婆!快把画烧了!我看它还怎么猖狂!”我哥抢过挂画,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就要点,小羽看到这幅画也满脸惊讶:“竟然是它?!” 我见她语气奇怪,忙问道:“怎么了?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问题?” “没有。。。这件事情我还记得,这幅画,是当初我和他一起旅游时,在景点有一位老先生推荐的,觉得好看,就买来了,后来搬家挂到了屋子里,也没出意外,没想到它竟然藏在画里!”小羽看起来很震惊,我道:“有些东西本身就不干净,尤其是来自外面随手的物品,更不能无缘无故就带进自己家里,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正来历,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位老先生是谁的?” “我也不认识,但当时买画的时候,听旁人说,这位老先生经常在景点附近转悠卖自己的画给人,而且价钱也都很低,这些画全都出自他的手,听人说他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喜欢画画,想让更多人看到,所以买的人也很多。” “哪个景点?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是在古文化街,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问这么多没用的,老先生可能也不知道自己这幅画有问题。”刘快口急道:“咱把画一把烧了,事情就解决了,别的事管它这么多干什么?” 说着话,我哥就去点火,可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陡然刮来一阵阴风,无端而起,直接将打火机上的火苗“噗”一下给吹灭了。 “哪来的风?”我哥愣了,扭头四下看去:“门没开,窗没开,怎么会有风?”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点吧!”刘快口催促着,我哥打着火机再次去点,可火苗刚着,阴风又来了,忽地一下吹灭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哥这下有点不耐烦了:“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撕了?” 说着,他抓住画的两端就要撕,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这画轻飘飘的就好像被风吹起来的风筝一样,在屋子里飞舞着,“啪”一下挂在了天花板上。 “这。。这。。”刘快口见状气的脸都红了,原地直跺脚,天花板距离我们头顶三米有余,伸手根本够不着。 “这东西没有风,却能自己飞到天花板上,看来是故意的,它想跑!”我见状皱起眉头,这时,小羽忽然语气不安道:“它好像来了!” 刚说完这话,从天花板上挂着的画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速度极快,笔直朝站在下面的刘快口抓了过去。 “快躲开!”我哥见状惊呼一声,想要推开刘快口却为时已晚。 那双手伸出来,一把扣在了刘快口的肩膀上,随后像是吊机一样,提着他就往画里钻。 “救我!快救我!”他被提到半空疯狂挣扎着,整个人吓得脸色苍白。 “你个老东西!快把他放下来!”我哥见状,急忙握着刀踩着桌子就上,一刀扎出去,刺在了那双手上。 但见它整只手猛地一缩,像是吃疼一般松开而来,刘快口从半空摔了下来,跌坐在地上,捂着脚惨叫起来:“我的脚!我的脚啊!” 我哥刺中它后,忽然从画里传来一阵哭声,乍一听去像是猫叫,又像是老人在痛哭,整幅画颤抖着,像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老东西有本事你出来!”我哥踩着桌子想要刺画,可这画自己会跑,像长了双眼睛似的,一刀刚伸出去,它就挪开了。 我在下面也够不着,正想着该怎么办时,忽然身边小羽叫了一声:“仲文醒了!” 我闻言忙扭头去看,就见仲文脸色极为疲倦,双眼空洞,睁开眼先看到小羽,即没有害怕,也没有惨叫,反而轻轻笑了一声:“小羽,我是不是也死了?死了也好,死了就能陪你了。” “你死个屁了!自己抬头好好看看!哎呦我的脚啊!疼死我了!”刘快口这会捂着脚惨叫都还不忘了搭话。 仲文闻言,满眼疲倦的抬眼去看,就看见一副画像倒挂在天花板上,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正晃悠着在他头顶上,吓得整个人两眼一翻,差点又昏过去。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一瞬间,他吓得是面如土色,挣扎着要爬起来,小羽忙伸手想去扶他,可刚伸出去,手却如同一阵青烟似的从他体内穿透过去,根本触摸不到对方。 我哥这会还在踩着桌子,挥着刀大喊:“老太婆,有本事你出来啊!咱俩练练!” “小。。小羽。。。你是真的小羽。。还是假的?”仲文这会终于反应了过来,看到自己面前的人,眼神里是无比复杂的神情,有害怕,也有期待,有不安,还有茫然。 第二百零二章:婚礼主持 小羽看着他笑,却没有回应,她也许是在想,自己该不该回应,如果要回应,该说什么呢? 说她已经死了,现在是鬼? 说她没死,又回来了? 可葬礼都已经办了,而且人就死在仲文面前,这么说似乎也没用。 所以她在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从那蹙起来的眉头就能看出,她内心十分纠结。 这一幕我看在眼里,心里却很难受,人有无数个遗憾,大家总是告诉自己,要把握现在,而现在该如何把握呢? 我犹豫着,使劲推了一把仲文,愤然道:“你胡说什么呢?这是你老婆!” 他被我这句话骂愣住了,眼神瞪大的看着面前的人,很久之后,他轻笑了一声:“老婆,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好久了,我们的婚礼还没完成呢。” 在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小羽眼角流下的泪,像是烟雾一样化成了空气。 “老婆,你在这等着,我去屋里把你的婚纱拿出来。”仲文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昨夜的冻伤,使他现在走起路来,都很困难。 “你的衣服我都一直留着,一件也没动,对了,还有你的化妆品,你爱的首饰,你的鞋子,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为你留着,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他跌跌撞撞往屋里走去,想要去拿属于她的婚纱。 我站在客厅,看着小羽脸上的泪,一滴接着一滴,最后却都化成了烟尘。 “你们能不能别演苦情戏了!赶紧解决这老太婆啊!”我哥这会被老太婆抓着肩膀往上提,猛地一头撞上了天花板,脑袋晕乎乎的摔了下来砸在地上,一屁股坐刘快口脚上了。 “脚!!我的脚!!”刘快口脸都青了,捂着脚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我急忙去扶两人,这时,天花板上的手越伸越长,想要过来抓我。 我抽出斧头就砍,这次它倒是学精了,一看我拿出来武器,立马又把手缩了回来,开始在天花板上乱窜。 屋子里一片混乱,很快,仲文抱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羽,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你所有的东西,我都放这里。”他抱着箱子走过来,在她面前打开。 里面装着一套婚纱,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可我还没来得及看,这老太婆趁我不备,手伸过来,一把抢走了斧头。 “卧槽!”我气的骂了一句,开始有些急了。 这时,我哥突然道:“图穷!你闪开,让我来!” 我扭头一看,就见他手里拿着一扫把挥舞而来,对着天花板上的画就拍。 这画如同老鼠似的,开始来回乱窜,根本抓不住。 我和我哥只能齐心协力下去对付它,刘快口坐在地上抱着脚惨叫,另一边仲文和小羽开始穿上西装和婚纱,准备完成他们未完的爱情。 屋子里一团糟,这会谁也顾不上谁,仲文始终没有去拉她的手,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拉不住。 但他还是想把这场婚礼主持完。 两人穿上衣服后,站在那看着对方傻笑,眼睛里都带着泪,谁也没有说话,没有言语。 我被老太婆拽住看到这一幕,急得大叫:“你们赶紧往下进行啊,别站那傻笑了啊!” “可是。。。我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了!婚礼都有哪些步骤?”仲文目光有些茫然,小羽也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和我哥这边情况紧急,但也不敢叫出陈卿和烟鬼帮出来帮忙。 因为陈卿一旦出手,这屋子客厅也不大,到时候别说是鬼,活人都待死三分之二。 而烟鬼帮人数更多,出来之后,屋子都别想挤下了。 眼下没人能去帮仲文继续下面的婚礼,我和我哥对付老太婆已经是有心而无力,他俩站在那望着对方,似乎也有些着急。 就在这极度关键且困难的时刻,一个人站起来了。 他带着英勇伟大的身姿,捡起地上的板凳腿放在嘴边,充当了话筒。 同时强忍着脚上骨折的疼痛缓慢起身,单手扶着墙壁,眼神炙热且坚定的看着面前穿婚纱和西服的新人。 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喊出了那句激动人心的声音:“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这个人就是刘快口! 身兼多职,多才多艺的江湖人士。 有印象的人可能还记得,那时候陈卿还没去世,我告诉他,我们两个要结婚了。 刘快口非要充当我们的主持人。 我当时很惊讶,说你还会主持婚礼? 然后他告诉我一个让人膛目结舌的事情。 探子是他的主业,而他曾干过的副业有,婚礼主持人,吹唢呐,抬大轿,唱大戏,红白喜事一条龙,当过保安发过传单,做过服务员,贩过盗/版碟,卖过老鼠药,等等等等,江湖人称——万家乐! 此时此刻,他用破开的板凳腿,当作话筒,操起了旧业,开始为这对新人主持婚礼。 为了符合气氛,他还打开了手机,选择了一首喜庆的背景音乐。 于是屋子里出现了一副极为诡异的场面,我和我哥拿着扫把被吊在天花板上,正和老太婆拼命,客厅里站在一人一鬼,都穿着婚礼服,在一个连脚都骨折了,但还如此敬业用板凳腿当话筒的主持人的帮助下,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婚礼,为了他们未完的爱情和遗憾。 很多事情的发生和出现,都是机缘巧合。 就像你曾经喜欢上一个人,但后来分开了,当时你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对方。 可确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个非常非常平凡的日子和时刻,甚至说是毫无征兆。 你们遇见了。 也许地点是在某个小吃街,你想吃东西的时候,也许当时你正忙着做什么事,为了你的生活,也许那时你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散步。 但她出现了。 就像眼下这屋子里的婚礼一样,不需要挑最吉利的日子,只需要你们觉得好就行。 婚礼要求的不应该是完美,而是意义和独特。 仲文和小羽的这场婚礼,可以说是绝对的独一无二。 屋子里乱哄哄的一团,喜庆的音乐,伴随着惨叫声,打斗声,还有他们结婚激动的哭泣声。 我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就这么出现在一场婚礼之中,没有精心的准备和策划,甚至现在还想办法活命,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 就在这时,客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有人问道:“你好,家里有人吗?有人举报说你们屋子里有打斗和惨叫声,麻烦能开下门吗?” 我一听这声音立马就认出来了,心头陡然一颤,脑门开始冒汗:“不好!是门口保安的大爷!” “他怎么来了?!”刘快口也认出来了,一张脸表情狰狞着。 “估计是我们动静太大,引起注意了。”我哥咬了咬牙,道:“图穷,你去想办法把人支走,这里我先顶住!” “我去?”我闻言愣了一下,本来还想反驳,可我哥却不耐烦道:“哎呀!你就别争了,赶紧去吧,要是等会真报了警,事情会更麻烦!” 我不情愿的撇着嘴过去了,我哥拖住画像上的老太婆,可谁知我一走,这老太婆像是故意似的跟了过来,想要趁人不备动手。 我哥用扫把拼命拦住,两者一时间僵持难下。 我来到门口,将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张脸,看到门外站着两个穿保安服的人。 一个是先前托仲文回来的大爷,另一个是陌生的年轻小伙子。 两人站在门前,脸色都不太好看。 “哟,大爷您来了,新年快乐,抽烟抽烟。”我急忙从兜里掏出我哥的烟递了过去。 他见我就露张脸,门也不拉全开,屋子里又响着刺耳的音乐,样子实在是有些奇怪,就皱起了眉头:“有小区用户举报说你们屋里有惨叫声,我特意过来。。。” “啊?大爷您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我说,小区有人举报你们。。。” “聚宝给我们?哎呀大爷您实在太客气了,住户们也太热心了吧这大过年的,感谢感谢!” “不是聚宝!是举报!”这大爷普通话不标准,带着方言又说不清楚,而且屋子里响着音乐,听起来是鱼龙混杂口齿不清。 我估计拿捏这个茬道:“聚宝嘛!我知道我知道,过去乡下有这么一种说法,谁家不富裕,等过年的时候,村子里各家各户就给这家多少送点东西救济一下!太客气了,虽然我们确实不富裕,感谢各位啊,诶东西呢?” 我说着伸手就去接,大爷气的跺脚,指着我鼻子吼了起来:“哎呀!我说举报!不是聚宝!你能不能先把音乐关了关了!赶紧关了!” 第二百零三章:有人在等你 大爷快被整崩溃了,我心里也着急起来,盘算着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把两人支走并且不暴露自己呢? 正想着,忽然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凉气,好似有只手伸了过来,想要掐我一样。 “是老太婆?!”我心头一颤,一瞬间之际,反射性抡起斧头就往回砍,结果犹豫身子还紧贴着门,转的太急,斧子抬起的同时直接磕在了门上。 “砰”一声响,门被猛地撞开了。 这一撞不要紧,大爷还在门口站着,当场“啪”一下拍脸上了。 “哎哟!”大爷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我闻声懵了,慌忙就去拉大爷,他捂着鼻子都是血,抬眼一看我,两眼突然瞪得极大,像是见鬼了一样指着我背后,身子发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两眼一翻,直接吓昏过去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面前这小子也突然“啊”的一声惊叫,然后拔腿就跑,吓得是魂不附体,连电梯也来不及按了,直接从楼梯滚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忙回头去看,这一看差点吓晕过去! 就见我后面半空中飘着一幅画,从画里探出一个恐怖的人头,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的老太婆! 它离我大概有半米远,伸着胳膊表情狰狞想要掐我,但被我哥从后面抓住画卷底部,怎么也过不来,一时间就这么僵持在了这里。 怪不得大爷和小伙子会吓成这样,半空飘着一颗人头,换谁不怕? 我回过神来,也开始来气了,对着老太婆的脑门挥拳就打,边打边骂:“看看你把人家大爷吓得!有本事是吧!能飞是吧!我让你飞!” 说着,我抡出斧头朝她脑袋劈过去。 她反应倒是很快,见我斧子过来,瞬间就将头缩回了画里,这一缩不要紧,我斧子势力不减,直接砍在了画上,“嘶啦”一声,整幅画烂成了两半! 我哥也因惯力摔倒在地,随后就见那剩下的画头处像是失控了一样乱飞,在屋子里乱撞,从撕开的地方竟然开始不断往外流出黑色的液体,这些液体气味熏人,每滴在地面上一滴,最后都会形成一攒小火苗,噗噗的燃烧着。 “快!趁现在抓住她!”我哥见状急忙爬起来,飞扑过去抓住画头。 这画头乱飞着,好像脱缰的驴,力气极大,几乎将我哥给带了起来,黑色的液体飞溅而出,四散而去,没一会的功夫,整个人屋子里到处都是燃烧的火苗,像是下了场火雨一样。 “再这样下去,房子就要被烧了!你们能不能快点!”刘快口一边主持着,一边发疯似的催着我们,要不是他那脚受伤了,我估计这会能跳到天花板上。 而婚礼这会也已经进行到了尾声,马上夫妻对拜之后就结束了。 我哥抓住画头想要控制住它,还没来得及动手,飞出的黑色液体甩在他身上,衣服“忽”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卧槽!”我哥吓得急忙松手去脱去衣服:“” 我抄起一旁的扫把,瞄准好它飞的轨迹,随后飞跃而起,直接对着画头盖了下去。 “砰”一声,不偏不倚,正好将它盖了下来压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飞溅而出的液体洒在了扫把上,火苗窜出,整只扫把猛地烧了起来。 这一烧不要紧,下面的画,也被点着了。 从画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凄厉无比,听的人心不安。 燃烧的整个过程中,画中的老太婆挣扎着想要爬出来,拼命往外探着脑袋,头伸出来的同时,整张脸“忽”地燃烧起来,像是蜡烛一样开始融化,表情狰狞着,恐怖无比。 整个过程连半分钟都没有,画就被烧光了,地面上只留下一堆灰烬,再无它物。 我见画终于被销毁了,整个人打出一口气,虚脱般的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仲文和小羽的婚礼也举行完毕了,两人虽然都无法拥抱彼此,但看着对方的眼神力,也是充满了幸福。 刘快口主持完婚礼后,跌坐在地上,抱着脚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环顾一圈四周,屋子里的场景是惨不忍睹,像鬼子进村洗劫后一样,家具全被砸烂,还到处燃烧着小火苗。 “终于结束了。”我哥喘着气,看着仲文道:“这老太婆我们解决了,你俩的事也办了,怎么样,满意吗?” 仲文看着我们,脸上带着笑,不停的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小羽隔着空气去拥抱他,婚纱转动起来,像是盛开的花一样。 她语气极其温柔:“我要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原本要扬起的笑,却一瞬间僵在了仲文的脸上,他猛然扭头看着小羽,眼神里是慌乱和不安:“你。。。你要走?。。要去哪?为什么要走?” 小羽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的抱住,闭上眼睛,脸上带着微笑,声音变得很轻很轻道:“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听说那里很美。也许我们要很久都无法再见到彼此了,但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失落,因为终有一天我们会在相遇,虽然到那个时候,时间可能已经过去很久,你可能快要忘了我的样子,我可能也已经记不清你的脸,但我始终相信,也会一直等下去,等你来找我,我知道,总有那一天,你会带着婚纱来找我的。” 她说着话,身子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就像要飞走的蒲公英一样,微小却很美丽。 仲文拼命想要去抱住她,泪水夺眶而出,他疯狂的一遍接着一遍去拥抱眼前最爱的人,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 任由她在自己面前,像烟一样散去,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不要。。。不要离开我。。”仲文抱着那遗落下来的婚纱跪在地上,埋头痛哭。 “她是鬼,执念完成了,也就消失了。”我哥点根烟,面无表情,无可奈何道:“现在看来,她唯一的执念,就是嫁给你,即然自己会魂飞湮灭,也一直在等这一刻。”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仲文跪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谁劝也没有用。 “娶了她,却再也见不到她,唉,多么悲凉的故事,明明相爱,却不可相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哎哟!图老弟,你快来扶我一把,我脚疼死了!”刘快口忙招手让我过去。 我扶着他起身,仲文还在抱着婚纱哭,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彼此心里也明白,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后来仲文又和我们说了很久有关他们两人的故事,从还很小的时候到如今,一路相伴着走过来,人都说世上最美的事,就是遇到一个陪你的人。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也准备离开了。 临走之际,到了收钱的时刻,刘快口首当其冲,一并掏出银行卡,手机支付等工具,嘿笑道:“准备怎么支付?咱们都支持!” 后来在经过几次商讨之下,仲文决定不让我们赔家具的钱了,然后给了三万块钱这才算结束。 走时刘快口再三嘱咐他道:“亲!千万不要忘记去异论坛给我们点个好评哦!你的支持是我们的动力!” 我听他这么说都想笑,心想把人家屋子都快拆了,还点了一把火,没退货就不错了,还想要好评? 这就叫贪得无厌! 可谁知两天后,仲文还真在异论坛刘快口的页面点了好评,评语上写着这么一段话:事情确实处理了,但过程一波三折,家具都被拆了,房子也被点了,现在连小区大爷见了我吓得都跑,一言难尽。 但是,我还是很谢谢他们,因为是他们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见到了这辈子最爱的人,让我知道,还有人在等我。 在我和她弥补遗憾举办婚礼的时候,也是他们尽力在保护着我们。 谢谢你们!我很满意! “哟,仲文这则评价写的可真不错啊。”我哥看了乐道:“下面都还有人回复呢,很多人都在说,没想到除鬼还能这么浪漫,看来刘哥这生意是要越来越好了!” 第二百零四章:送你一个鬼 刘快口被夸得脸上乐开了花,笑得拢不住嘴道:“虚名,都是虚名,咱就是全心全意的为客户服务,也不多想别的事,客户就是衣食父母,只要他们满意了,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图穷,你说咱俩是不是也能在异论坛上搞个类似这种生意?”我哥忽然突发奇想,看见刘快口赚了,他脑子里也开始琢磨点子:“你不是刚好也有个异论坛的账号吗,印象中你人气好像也不低,要不咱也这么办?业务之下赚一点?” 我哥说着,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刘快口立马皱眉慌道:“不行啊!这刚赚了钱,怎么就想着开始分一杯羹了?!我给你们说,异论坛里这么多家除鬼的,光是那些赏金猎人都数不完,我们这些探子,混的都是低端,能挣点钱就不容易了,要是你俩也过来跟我生意,我这以后还怎么活啊,咱们可是结义兄弟啊!不能见大哥挣钱,就过来分奶酪啊!” “刘哥,你急什么,我们就是这么一说,又不是真准备干!”我哥道:“我们兄弟俩还有很多别的事呢,也没那功夫,你就放心吧!” 他这么说刘快口紧张的脸才松下来。 可等上了车,我哥又偷偷对我道:“你趁现在打开异论坛看看,怎么接单,咱有空也去捞一笔。” “这。。。不太好吧。”我回头偷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刘快口,小声道:“要是让他知道了,这待多伤心?” “不至于!”我哥道:“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是在故意哭穷呢,刘哥路子广,赚钱的方法多的是,平常接单,没有咱俩,他不是照样能做?就是害怕咱俩分他钱罢了。” 我看了看刘快口,又看了看我哥,有点拿不定主意,我哥开车道:“不用想太多,你就听我的,放心吧。” “行吧,等有空我看看。” 之后刘快口帮我们联系上他那个神秘的朋友白有为,想看看手机有没有破解成功。 可询问之下才知道,他说因为这两天过年的事情实在太多,快递寄过来都还没收呢,让我们先不要急,等过完年,第一件事就先帮我们。 我们没办法只能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刘信突然打过来电话说:“图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能见一面吗?” 听电话的语气,觉得有些不安,就和他约了地方。 等到了北京,约定在一个街头碰面,我们坐在车里,老远就看见他走过来,手里还撑着一把黑伞。 我见状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今天天气这么好,也没下雨,他怎么还打着伞?” “难道是得了什么皮肤病?不能见太阳?”刘快口猜测道:“我以前接待过的一个客户就有这样的,很奇怪,出门不能见阳光,一见阳光,皮肤就会烂开,后来才知道,他成了吸血鬼。” 我们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谁也没说话。 “看我干什么?我又没骗你们,真有吸血鬼!”刘快口还想解释一番,这时刘信已经走了过来,来到车前,我疑惑的问他:“你怎么还打着伞?” “等会你就知道了。”他拉开车门上了车,等到了车上,合上伞的一瞬间,车里忽然多出两个人! 看到这两个人,吓得我身子一颤,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了,伸手就把柜子上的高跟鞋拽了下来对着它们,怒道:“刘信,你想干什么?!” “别别别,图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忙摆手,挡在我面前。 刘快口在一边声音颤抖道:“怎么突然这么冷啊。。。”说着扭头一看,车窗上都已经结冰了。 这突然多出的两个人,正是在学校里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做恶梦的长发女人和刘甜! “它们怎么还活着?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哥也惊站起来,眉头紧皱:“你们它们带过来想干什么?” “你们先别激动,先听我解释!”刘信着急道:“事情很复杂,但我能保证,它们不会攻击人的!”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着那长发女人,脸都头发盖住,想起来那飞舞的头发,整个人脊背就一阵发凉。 “事情是这样的。”刘信忙解释道:“自从上次我带着刘甜离开后,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后来有一次在家里上厕所,刚脱了裤子坐下,这女人就从浴室镜子里爬出来了,我当时心脏差点都给吓停了!她根本没死,而且一直在跟着刘甜!” 我闻言愣了,脑子里回想当时的事情:“记得那篇报纸上好像说过,这名老师也是跳楼自杀,可实际上我们的推断是刘甜分离出黑裙刘甜后选择杀了她,并将其变成了鬼奴,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 我哥补充道:“那她跟着刘甜倒也不奇怪,因为刘甜才是她真正的宿主。” “是啊,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可问题是,我不能总把它带在身边吧!”刘信道:“刘甜和她不一样,刘甜到现在不知为何,不能见阳光,一旦见到阳光,很快就魂飞魄散,所以我才一直打着伞。” “原来是这样,那你想怎么办?它可是跟着你妹妹的,除非让你妹妹离开,它才跟着走。” “不用我走,也能让它离开。”穿着裙子抱着洋娃娃的刘甜突然说话了:“大哥哥,它和我的洋娃娃一样,我要是不喜欢,就可以换掉。” “换掉?什么意思?”我闻言有些茫然。 “我也不太清楚。”刘信也挠头道:“刘甜告诉我说,她可以拥有两个玩具,可以不要,也可以换掉。” “玩具?”我越来越搞不清什么意思了,和我哥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哥,我可以把玩具送给你哦。”刘甜看着我哥笑了起来,跑过去抓住我哥的手,就见我哥脸一紧,身子开始打颤。 冰冷的感觉从他手掌处蔓延而起,袭遍全身。 现在原本就是冬天,已经够冷了,她是鬼,极阴之物,再一抓我哥,冷气直接入身,冻得他整个人开始哆嗦,忙松开手,干笑道:“谢谢谢谢,手就不用握了。” “话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哥声音发抖问刘信,末了朝我补充一句:“图穷...帮我再拿件袄过来...” 刘信也茫然,支支吾吾道:“是刘甜让我来的,她说我不喜欢她的玩具,那就送人,她有办法,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我们说着话,旁边一直坐着的刘快口突然起身,咬着牙表情狰狞道:“我明白什么意思了!” “明白就明白呗。。。你表情这么吓人干什么?” “我冷!”他气的跺脚,解释道:“我一个没参与事件的人都听明白了,你们怎么都跟没长脑子一样,他妹妹说的玩具,指的就是鬼奴,说的换掉,其实就是鬼奴的解约,能拥有鬼奴的厉鬼,实力都非常强大,更可况她有两个!” “而现在的问题是,鬼奴和宿主解约后去哪里?往往宿主是不会允许鬼奴直接离开的,所以他妹妹准备把玩具送给你,意识就是把鬼奴给你!” 刘快口看着我哥一口气说完,然后又坐了回去,开始哈气搓手,果果还很热心的帮他接了一杯热水。 我们不在的时候,都是果果在帮忙照看车子和整理东西,平常我们也会给她钱,让她觉得缺什么,就直接买。 过完这个年,她刚好十七岁,说起来十七岁,离成年还差一年。 问题是,前两天我还看见,缘老家吴天那小子,整天缠着她,时不时就发消息骚扰,异论坛里,果果的头号粉丝也是他,逮着机会就发帖子说果果是他女朋友。 有空我待过去和他见一面谈谈这事才行,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是红的。 眼下我哥闻言当场懵了,眼睛瞪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刘甜:“小妹妹...你要把她送给我?” “对啊!大哥哥!”刘甜笑着去抓我哥的手,我哥忙用袄隔着,就听她道:“我哥不喜欢我的礼物,所以我想送给你!” “那你为什么不送给这位大哥哥?”我哥说着指了指我。 刘甜歪着脑袋,眨着眼睛看了看我,又抬头盯着我手里的红色高跟鞋,片刻后道:“他已经有一个了,我见过那个大姐姐,可大哥哥你还没有人陪,所以我想送你一个,这样你就有人陪了!” “....” 第二百零五章:玩具 刘甜说出这话,我们全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哥更是哭笑不得,摸了摸刘甜的脑袋,无奈道:“小妹妹真乖,那哥哥先谢谢你了。” “交给你们也好,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信也叹气道:“放它走,指不定会伤害多少人。” 刘甜走过去,牵着那长发女人过来,抓住她的手递给我哥道:“大哥哥,它以后就是你的玩具了,你可把她藏起来哦!” “藏起来?怎么藏?” 刘快口在一旁翻白眼补充道:“你怎么就听不懂呢,她的意思是,鬼可以附到某种东西上,就像陈卿一样,藏起来就是说,你最好也给她找个东西附身。” “这样啊!”我哥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开始四下找东西。 一边刘信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快口,满脸惊讶:“你怎么好像比我还了解我妹妹呢?!” 我哥在车里翻了半天,最后惊喜一声道:“找到了!” 就见他手里握着一根钢笔,道:“我记得这女人生前是一名老师,虽然品性不太好,包庇自己的丈夫做出那种事,但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更何况都已经成了鬼奴,没了自由,干脆让她回到该回的地方,就用这支笔当附身物吧。” 我哥晃了晃手里的钢笔,果果起身急道:“那是我写日记用的钢笔!” “别生气嘛!明天再给你买一个!这会实在急用!”我哥说着,忙用钢笔去触碰那长发女人。 笔尖碰到她的一瞬间,就见其身体好似碎开的镜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响声,随后化成一阵黑烟,钻进了钢笔内。 我哥拿着钢笔,像是如临大敌一般表情有些严肃,在摘开笔帽的瞬间,黑气缭绕喷薄而出,整支笔摸起来像是冰锥一样,凉气钻心。 “大哥哥,你要好好保管我的玩具哦!说不定我还会要回来!”刘甜开心的笑着,我哥懵了:“这还能要回去?!” “甜甜别闹,你都送给哥哥了,不能再要回来。”刘信忙道。 “我开玩笑的啦!”刘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我哥松了口气,刘信道:“长发女人我后来在互联网上特意查过,她的本命叫谢雪,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她丈夫,也就是那个混蛋男老师,叫张康,是出意外事故死的,网上有言说是喝多掉河里淹死了,具体情况不详,但关于两人一直不和睦的事情倒是属实,至于她为什么会选择包庇自己的丈夫做那种事,也就如同当初那份报纸上所说的,各自都有把柄被握在手里,只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了。” 我哥闻言点头观察着钢笔,眼睛眯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明明是一位老师,多么可敬的职业,却还选择包庇自己丈夫实施犯罪,隐瞒事实的真相,一个人到底有什么把柄被抓手里,才能做出违背道德和职业的同时,也违背人性呢?” 关于学校里发生的事情,确实还有很多小的疑点没有得出答案,眼下所能掌握的大信息也只有片面,首要的还是有关鬼脸面具人,也就是这个叫“鬼客”的组织。 他们利用当年非典的事情,散播恐慌,然后用村子里活生生的人来养鬼,还促使刘甜分离出了另一个自己。 根据先前发生的事情来看,他们这件事策划了很多年,那也就是说,养鬼养了很多年,村子里的人早就被他们给盯上了。 可问题,他们的目地究竟是什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而且又怎么会和我爹扯上关系呢?为什么我爹当年去了那里? 他和养鬼这件事有关,而很多年后的我们,也去了那里,这难道是巧合? 可也未免太巧合了! 眼下所有的想法只能凭空猜测,还得不出真正的答案。 “另外还有一件事,想求你们帮帮忙。”刘信看着我们忽然坚定道:“你们能不能邀请我进入异论坛,我想成为一名赏金猎人。” “什么?!”我哥闻言,手里的钢笔差点惊掉地上,忙道:“你胡说什么呢?你知道那是什么的吗?” “我知道,和你们一样,除鬼人,刘哥告诉过我。” 刘快口闻言急忙解释:“不能怪我!他私下给我发消息问的,我也没想到他要干这个啊!” 说实话,刘信突然说出这话,让我也很吃惊,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因为鬼对于他来说,也许依然很恐怕,但绝对不是神秘的存在了,因为他见过。 他看着我们,语气变得有些哀伤道:“我最好的朋友就死在我面前,可我却没办法救他...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做下这个决定了。” “小的时候马龙和我在一起看动画片,他说自己长大后想成为一名英雄,能救很多人,也能保护身边的人。” “后来他的父母离异,家庭破碎,在学校里他没有朋友,还经常受人欺负,只有我陪着他。” “那个时候他又告诉我说,自己不想再成为那个英雄去保护别人,他只想成为被英雄保护的人。” “他说我是那个英雄,陪他从小到大的英雄,会保护好他...可我没做到...最后还是他保护了我...” 刘信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没有激动的情绪,也没有我想的那么难过。 只是很简单的讲着这些话。 “所以当我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存在后,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刘信认真道:“小的时候,我失去了自己的妹妹,一直以为那是个意外,可这个谎言瞒了这么多年,骗过了所有人。” “长大后,我找回了妹妹,却又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可能真的是我太天真,但我也想试着守护身边的人,哪怕只能试试!” 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我心上一样,九年前,我坐在墙头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有多次做梦都在想,如果我可以保护身边的人该有多好。 我叹口气对刘信说:“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条路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等你一旦踏入,就没办法再回去了,但眼下,你还有机会追求更好的生活。” 我想劝刘信停住脚步,但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一定是做好了决定才来找我们,不然也不会说出这句话。 “图哥我明白你说的,但我已经想好了。”他认真道:“刘哥告诉过我,异论坛不对外人开放,只有被邀请才能进去,所以,你能不能邀请我?” 这一点确实,异论坛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运转的,最关键的是,它运转的还挺好。 每个人也确实只能靠邀请才能进去,并且每个人只有一次邀请别人和被邀请的机会。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邀请你,但你没进去,那他的机会就作废了,你以后也不能再被任何人邀请了。 所以我有时就在想,异论坛到底是谁创立的,此人所定下的这个规则非常强大,会让无论是邀请人还是被邀请人,都格外慎重和珍惜。 其中有很多的赏金猎人,其实都是像刘信这样的,悲惨的经历使他们走上了这条路,等抉择后,一旦选定了答案,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干这一行,最后能有什么结果呢?都好不到哪去。 异论坛的首页有一句话常年挂着,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这句是:长路迢迢,谨记慢行,与鬼相伴者,终成异乡客。 而我呢,就是被缘老家的吴天邀请进去的。 结果等这小子后来见到果果后,开始为了因为把机会浪费到我身上而感到后悔不已,认为自己应该把机会留给爱的人。 气得我追着他打了半天,最后才哭着说不后悔,邀请我,他觉得很快乐。 第二百零六章:无脸男的请求 “你确定自己想好了?”我又问了一次,希望他能够再考虑考虑。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没有任何犹豫的点点头,道:“图哥,想好了。” “唉行吧,以后可别说我没劝你从良啊。”我掏出手机,打开异论坛,向他发出了邀请。 他接收到以后点开,很快弹出了和我当初加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注册信息,然后开始填写各种内容。 我哥在旁看了半天,非常好奇道:“图穷弟儿啊,你说哥哥我要不要也弄一个?看你们玩的好像还挺有意思。”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 “你没有吗?!”刘信闻言满眼诧异:“我以为你们每人都有!” 我哥摇摇头,道:“之前一直没在意,但现在看你们玩的,好像还挺有意思,也想注册一个,刘哥,你的机会还有吗?要不邀请我吧?” 刘快口一听,脸色变了,立马起身道:“啊?有是有。。。可是,我这还想用来卖钱呢。” “卖钱?!你还真是什么钱都赚,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论坛的注册你都敢买?不怕创办方找你麻烦?” “我卖了又没人知道...”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哥从他兜里抢出手机,道:“你也别卖了,咱们现在可是结义兄弟,这点忙帮一帮总没问题吧!” 我哥和刘信一同加入了异论坛,两人各自填好自己的身份。 我哥填的是驯兽人,网页上直接弹出一句:恭喜你成为本站第二位驯兽人。 “怎么会是第二位?!那第一位是谁?驯兽人难道还有别人?”我哥看到信息极为震惊。 “第一位是我...”我默默的看着他。 刘信填的是赏金猎人,这上面倒没弹出有多少位,而是说了一句话:恭喜你正式成为异论坛中,行走在黑暗和光明边缘的活死人,旅途漫长,请慢行! “话说这网站里的身份真是众多,我记得当时填写的时候,有很多奇怪,甚至闻所未闻的职业,好像有什么养鬼者,还有记录者,都是干什么的?”看他们填写,我想起来了,就问刘快口。 他喝着热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比较偏门的,人数也好,而且吃力不讨好,就连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都很少见,记录者倒还见过,养鬼者可就真的只是听说了。” “记录者是什么干的?” “嗯...怎么说呢,用我们现实生活的比喻,就是搞文字工作的,哦对了,应该说是写的,你明白吗?”刘快口道:“记录者,就是把发生的事情记下来,论坛内的也好,外面的人也罢,就像是作家一样,选择一个范围,或者一个人开始去写,将这个人的一生或者某一件事记录下来,保存在论坛里,供大家看,这就是记录者。” “这有什么用啊?”我哥闻言不屑道:“难道记录这些文字还真有人看?” “当然有用,只不过对我们现在来说,作用也许不明显。”他道:“这就像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一样,只有用史册下来,后人才能去看,过程虽然枯燥,对当代人意义也不大,但对后来的人,尤其是千年后的我们,那就是无穷的财富。” “而且论坛里的记录是分阶段的,就像咱们的朝代一样,秦下面是汉,汉后面是三国。”他继续道:“只不过这些阶段,以重要的事件为主,我记得论坛上一个阶段叫什么来着,那时候还没遇到你们呢,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好像叫‘百鬼夜行’,似乎是这个,记不太清了,你们可以在论坛里查。” “这些阶段的名字,都是根本当时整个大环境起的,二十多年前,世上鬼怪横行,人心惶惶,那时候网络不发达,论坛也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的用户,所以很难进行有效的沟通。” “尤其是在解决问题的时候,更难,很多跳大神的借着假名号,骗了不少人。” “但尽管如此,我还记得,那时候论坛里也有不少厉害的人物,在整个除鬼界,没有不知道他们的,可惜后来也不知道去哪了,莫名奇妙就销声匿迹了,一代新人换旧人,虽让人惋惜,但这倒也正常。” “唉!说到这,我不仅感慨,二十年前的我,那时候还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春风得意马...” “行了行了!就说到这吧!”我哥打断他,扭头道:“刘信,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当赏金猎人,也总要学点什么吧?” “我还在想,准备先在论坛里找人,看能不能学点什么。” “想当赏金猎人,找我啊,我能帮你找人!”刘快口插道:“你刘哥我混江湖这么多年,钱虽然一份没挣着,但人还真没少认识,赏金猎人排行前十里,我就认识一个,外号人称‘鬼三刀’,意思就是他非常厉害,不管什么鬼,三刀下去必让它魂飞魄散!” “这么厉害?你能让他教我?他会愿意吗?”刘信激动中带着一丝担忧和压力。 “换别人可能不行,但换成我介绍的,绝对没问题。”刘快口拍着胸脯道:“我看事不宜迟,要不我现在就跟他联系,他应该就在北京,你跟我走,咱们直接过去!” “真的?太好了!”刘信急忙撑开伞帮刘甜打着,两人下了车。 刘快口跟着,下车后回头对我们一抱拳,道:“二弟三弟,江湖之大,大哥先行一步告辞,咱们有缘...” 他嗓子极大,惹的路人纷纷往这边看,一脸的好奇,我嫌丢人,“砰”一下把车门拉上,后面的话直接给他憋了回去。 回到座位上,我哥也直挠头纳闷,撇嘴“啧”道:“怎么就喝多了和刘快口拜了兄弟呢?我到现在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拜都拜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叹口气,无力道:“咱俩一个二十七,一个二十九,就不多说,可刘快口多大了?马上五十了!幸好他当时没说那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然过十年他一命呜呼了,咱俩跟着去,待少活几十年!” 说着话,我回头瞥了一眼,就看见果果正坐在那拿着本子,又开始写写画画。 “你写什么呢果果?” “写你俩刚才说的话啊。” “别别别!”我急忙把本子给她合上,嘿笑道:“刚才那句话别写,你就当没听见,日记上写这些不好,你想吃东西吗?我请你吃东西!” 我正劝着果果,结果旁边又传过来一个声音:“那个...果果昨天也邀请我注册了异论坛,我想在上面当一个记录者,写点故事行吗?” 我顺声看去,就见无脸男坐在角落里,一张空白的脸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和这家伙聊天很费劲,因为它没有脸,你没法观察表情,就不知道它什么想法和情绪,就像在对着墙壁一样,你只能从语气里推断。 而且自从学校里出来后,它就抱着我的笔记本电脑没离开过,整个人一直处于隐身状态,坐在车里某一个角落处,不跟人说话,也不打招呼,谁也看不见他。 他说自己要处于一个绝对的环境里,才能专注写作。 有时车开着,我猛然就会觉得害怕,忍不住回头叫一声:“无脸男?” 然后过了半天,空气里幽幽传来“嗯”的一声,我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整个路上,都不知道它是不是还在车上。 我倒不是担心它出事,它走了不要紧,我是害怕它把我笔记本电脑也带走... 第二百零七章:拜年 无脸男想写故事这件事情,在还没从学校逃出来的时候,它就已经说过了。 我当时也很明确的告诉了他,可以写,只要除了我和我哥,你想写谁写谁。 可结果它就像俗话说的那句,王八看蛤蟆,看对眼了似的,除了我俩,谁都不写。 我磨不过它,让它去跟我哥。 我哥一听,反倒爽快的同意了,道:“你放心的写,不知道的地方,甚至可以直接问我们!” 无脸男一听,兴奋的直跳,抱起笔记本就去写了。 我见状无奈道:“哥,你就不怕它乱写?” “怕什么?还能乱写到哪去?咱俩的经历本来就乱,也只有放到异论坛,外人看了只当,圈内人看了才会当故事。”我哥开着车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支持创作嘛,创作是思想活跃和进步的表现,不让人写,岂不是封闭了它的思想?”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反驳,无脸男得到批准后,就开始构思去了,从这以后,我每天看到它的次数变得更少了。 另一方面,我按照我哥的要求,在异论坛里偷偷开立接手处理事件的身份,这个身份一旦开立,就标志着自己成了论坛里的公共人物,在论坛里的人,全都能向我求助,这就像网上购买东西一样,我成了店家,谁都能过来买。 创立好之后,我心里还是隐隐约约觉得对不起刘快口,我哥让我安心,说没事,咱大哥不会跟我们计较这点小事的。 我心说他是不计较,但他私底下定会拿出一个本子写上,图穷和图良木两人背着我私开生意,企图瓜分我的奶酪,这仇记下来了,日后一定还! 刘快口这人小气,但心眼不坏,我只是到现在都还无奈,怎么就和他结拜兄弟了。。。看来这酒当真不能乱喝。 之后一段时间很清闲,我没事就在车里擦高跟鞋,我哥还再琢磨谢雪那支钢笔到底还能不能用来写字,因为他一拉开笔帽,就有一团黑气冒出来,像墨水漏了似的。 后来吴天打来电话,说是因为过年,邀请我们去他师父家里坐坐。 这件事刘快口也提起过,因为缘老是现在这行业里比较有地位和尊名的人,过年了不去看一下,于情于理不合适。 如果说术士界是除鬼人中的扛把子,那缘老就是扛把子中的扛把子,我们身在此行业,若过年不去拜见,未免太不懂规矩。 于是挂了电话后,我和我哥就开始前往咸阳的缘村,说是个村子,其实就只有一户人家,这人家就是缘老他自己。 据说他住的那个地方,并不是自己修盖的,而是每代术士的尊者去世后,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地方非常偏僻,隐藏在山林之中,一般人根本别想着找到。 所幸的是,我们已经来过一次,直接按照之前的路线,我和我哥,带着果果,拎着东西很快就到达了地方。 刚到门前,就见那林中小院里已经站满了人,这些人模样各异,穿着打扮的风格也是千奇百怪,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秘密组织。 我们仨人站在门前没敢进去,这些人陆陆续续的进出着,有人手里拿着东西进去,最后空着手出来。 我观察着四周,心里有一个猜测,道:“这些人应该都是过来给缘老拜年送礼的吧?” 我哥闻言脸色极为惊讶:“这么多?那这老家伙还不待收礼收到手软?” “看来缘老的名声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之前真是冒犯了。”我观察着,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忙道:“哥,你看人家送的东西,好像都很珍贵啊,咱俩一人拎一箱老年奶,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来的时候路过超市,我们俩寻思着大过年的,不能空着手过来啊,于是就在超市买了两箱老年高钙奶。 可现在过来一看,才发现人家送的东西,有的用锦盒包着,有的还镶着玉,有的用红布罩着,看起来都极为珍贵。 我们拎着高钙奶站在门口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不是寻常人家的过年拜访啊!”我哥也发现了,惊道:“寻常人家谁送的起那么大一块玉?难道说是咱俩跟不上时代了?可我明明记得小时候都是送一箱火腿肠就行了啊...” 我们说着话,旁边就有个男的看见了,愣了一下,疑惑道:“你们两个。。。是过来给缘老送高钙奶的?” 他一说话不要紧,周边人听见了,都好奇的扭着头往这边看,一下子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注意到了我们。 我哥见状急忙辩解:“胡说!我们这里面装的可是真金白玉!是害怕被人发现了,换了包装而已!哎哎哎!那谁啊!谁让你拍照的!把手机都给我放下!” 他这一嗓子喊出去,更多的人掏出了手机,我们俩急忙捂着脸往外边走,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且严厉的声音:“缘老在屋里就听见你们乱哄哄的,都干什么呢?!” 我听见这声音,回头瞥了一眼,刚好这人和目光对上,脸色一喜之际,就听他忙喊了一声:“图...王大哥,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果果也来了!太好了!” 说话这人正是吴天,他看见果果,脸都笑开了花,像是狗腿子似的小跑过来,伸手接过我们的东西,客气道:“你说来都来了,还送什么...高钙奶啊?” 这人说这话,看到手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逐渐就没了。 “图哥...你们真要拿这东西送给师父?”他小声道,害怕别人听见:“你们打开炼狱门,师父到现在还生气呢!” “我以为这就是普通的拜年呢,你电话里怎么也不说一声,别人都送这么好的东西!”我也快崩溃了,这两箱高钙奶实在是太丢人。 “算了算了,先进来吧。”吴天忙领着我们进去,院子里的人对此都小声议论,对我们这两个拎着高钙奶过来,竟然还能得到特殊待遇的人的身份,都充满了好奇。 那一刻我的步伐变得很轻,而且很稳,在人群众多羡慕的眼光下,轻快的走进了屋子,那种飘飘欲仙的滋味,可能就是装逼的感觉。 进了屋,上位坐着缘老,旁边站着吴天的师兄陈协。 这个陈协呢,说起来也有点意思,在当初没去炼狱之前,曾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对他的评价,用我们上大学那会的话来讲,这家伙就是个万年的理工男,情商为零,逻辑思维却极为缜密。 但是,和他聊天真能气死人的。 他看到我们进来,熟练的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眼神里充满了睿智。 缘老正在和别人交谈,举止之间面容可掬,慈笑仪态,我们就先站旁边等着,等他和人说完之后,那人出去了,才轮到我们过去。 他看到我们,正笑着的脸“哗”一下就变了,阴沉沉的,当真比翻书都快。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把这世界捅开了一扇门的两个小兔崽子啊!”缘老冷哼一声,气的喝了口茶。 他说的门,自然指的就是炼狱的门,炼狱的时候到现在还没结束,我们俩站在下面,任他骂,也不敢说话。 他说了几句,道:“你们俩先去楼上等着,等我忙完了,再找你俩算账,吴天,带他们上去。” 之后我们跟着吴天上了楼。 他给我们倒上茶,皱眉道:“师父的气还没消,主要是因为,炼狱的事情还没结局,我刚在门口接你们,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不敢直接叫你们的名字,因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图穷和图良木打开了炼狱,而屠魔令下达到现在不仅没有很好的进行,甚至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有多严重?”我听他这么说,心头像是压着块石头似的喘不过气。 “具体的事情,等师父忙完了会找你们说的,他说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们做。”吴天倒完茶,就开始去和张果果做一块聊天去了。 第二百零八章:一意孤行 缘老忙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冬天的窗外,尤其是山林中,天开始黑了下来,院子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到了楼上,缘老坐在我们对面,他死死的盯着我们俩,胡子气的在抖。 他不说话,我们俩也不敢说话,他忍了半天,最后叹口气,道:“事情到如今,比想象的还要难,你们没有站在这个位置,可能并不了解。” “就算你俩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的。”缘老喝了口茶,我和我哥忙给倒上。 “我们长话短说吧,把事情交代清楚,省得夜长梦多。”缘老摸着白胡子平静道:“从屠魔令下达到现在,我收到了来自八个方位的报告有上万封,甚至更多,还有很多没有得到回复。” “期间我让陈协帮忙统计了一下,你们知道从炼狱之门打开的那天起,到现在,一共死了多少人吗?” 他这句一出,我心头“咯噔”一声,手心里开始冒汗,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不是害怕,而是自责和不安,一种极度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因为从始至终,进入炼狱的是我,打开门的也是我,换句话说,害死这些人的也是我。 “一共...有多少?”我声音不受控制,变得发抖。 “至少上万人。”他发出一声叹息,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要知道,从炼狱跑出来的,都不是普通鬼怪,它们杀死了人,很多时候,看起来像是意外造成的,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能看出来,那是恶鬼所做。” “眼睛所触之处,皆是悲和伤。” “对不起...”我低着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心里明明有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缘老挥了挥手,叹息道:“现在不用再说对不起了,唉,一个月前,有人开始向我请求,说希望你们能退出除鬼界,永远别再回来了。” “我没有搭理,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联名请求,他们是做好了准备和心思啊。”缘老道:“一方面,这些人想试探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者,同时也不想让你们再留下,自己还能得到一个正义的名号。” “人多口杂,我没办法再护着你们了。” 缘老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面有很多无奈。我听得出来。 我和我哥坐在那,全都怔住了,甚至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退出去?可退出去后,我们还能去哪?”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缘老无奈道:“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了,你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从此以后不再关问除鬼界的任何事,如此下去,还能保自身周全,不然这些人,是绝不会同意你们留下的!” “你们好好想想吧,等决定退出后,就自己离开吧,我呢就不送你们了,年纪大了,见不得别离,对了,走的时候,记得把身上的东西都留下来,不能带出去。” “东西?什么东西?” “他们说,你有一双高跟鞋,还有手上的戒指,都有恶鬼藏在其中,若真想退出去,就把这些东西都留下来,他们会有人想办法,帮你们销毁。” 我哥闻言,眼睛瞪大起来:“销毁?!这戒指是爷爷当年留给我们两人的,我发过誓,绝不会把它摘下来给任何人!” “我也不会把鞋子交出去。”我此刻心里难受无比,声音几乎哽咽:“我已经对不起陈卿一次了,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 “糊涂!”缘老气的咳嗽起来:“你们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不把东西留下来,谁会相信你们退出了?不退出,就意味着,和他们所有人为敌懂吗?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你们,我是帮不了你们的!” 缘老咳的厉害,吴天急忙端水过去,陈协在一旁推了推眼镜道:“其实我已经帮你们算过了,各种计划也都考虑了一遍,但不管从哪个方向看,你们最好的退路,就是把东西留下,然后从此消失离开,若不然,必然遭人杀害,同样也会给我师父,留下一个没有威信,无法管理除鬼界的污名!害人害已的事,最好不要做!” “不!我们不会把陈卿和戒指交给他们的!就算杀了我,也不会交出去!”我哥咬着牙,身子颤抖着着,突然跪下道:“缘老!您对我们兄弟俩的恩德,这辈子难以回报!下辈子就是做鬼,也会回来报答你!但这一次,原谅我们...” “你们!你们真是气死我了!”缘老胡子抖着,唉声叹气道:“你们根本没有真正的了解这些人,凭你们的实力,怎么可能斗得过别人?他们中很多人都在利用这次事件,想要在除鬼界站稳脚,甚至想替代术士首屈一指的位置,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是帮不了你们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们杀死!” 我和我哥没有说话,跪在地上,彼此沉默着。 木窗外的山林里下起了雨,夜幕下哗啦啦的雨声打在树叶上,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屋子里的人全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没有动静。 外面刮起了风,吹的木窗咯吱咯吱再响。 很久之后,缘老起身,步伐缓慢,吴天扶着他走到了窗边。 他背对着我们,没有回头,声音苍老道:“这间屋子,住了一代又一代的术士尊者,到我都已经算不起多少代了,我年轻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成尊者,可天命无常,像是转盘一样,最后命数就落到了我身上。” “这世间也是如此,一代一代的人没日没夜的奔走着,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的路,他们奔走在江河旁,星辰下,很多人迷失在了途中,死在了路上,我是不想让你们像他们一样,死在路上啊。”缘老对着窗外下雨的山林发出一声叹息:“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想听吗?” 他缓缓说起来:“很多年以前,也是这样下着雨的一个夜晚,山林里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那时候我还不是尊者,陪着上一任尊者,也就是我的师父在这里静养,突然下着大雨的一天夜里,有两个人闯进来了。” “这两个人一男一女,淋着大雨,浑身泥浆,他们是从山下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最让人惊讶的是,在他们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只有几个月那么大,在大雨中被裹在衣服里,哭的让人心疼。” “他们找到我师父,说自己命不长了,希望师父能替他们收养。” “师父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说自己命不长了呢?这个男孩又是怎么回事?” “抱着孩子的男人说,自己姓图,叫图友山,怀里的是他的儿子,叫图仪。”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风呼呼的刮着,鬼哭狼嚎一般,我却像是听不见,整个人怔在了原地,记忆在那一瞬间,被拉到了很远的地方,嘴里不断重复着那个熟悉无比的名字:“图友山...图友山...是您啊爷爷...您曾来过这里...” “他和女人把孩子留下后,在大雨之中就离开了,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话,对我师父说,大师,等这孩子长大了,您一定要告诉他,他姓图,叫图仪,是我们图家的人。” 缘老说完,回头看着我们,发出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小的时候,我不听话,父亲恨铁不成钢时一样。 小的时候有关爷爷的记忆,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模糊无比,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第二百零九章:世事无常 “留下来的那个孩子,叫图仪,他在这里长大,一直到十岁那年,图友山再次出现,把他带走了,从此后,我再也没见过图友山。” “直到二十年前的时候,我师父去世了,那个时候我已成了尊者,忽然有一天夜晚,有个人来找我,说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这两个孩子,生来命薄,恐怕以后的命会很难走,而他自己,又准备去做一件很重的要事,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他想恳求,能不能保佑他的两个孩子?” “那时候,我没认出来,他就是图仪,因为当时已经过了很多年,他从一个十岁的小子,到再见到我,都有了儿子,我早就认不出来了。” “我问他说,什么事情竟然比你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都重要?拜托他人保佑,自己如何心安?” “他却告诉我说,自己做的这件事,就是为了两个儿子,只是不知道,一去还能不能复返。” “所以他希望我能帮帮他,并不需要让孩子住在这里,只希望有朝一日,这两个孩子将来有难找来的时候,我可以帮帮他们。” “我当时很好奇,说连孩子是谁,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而且他们又怎么会一定来找我呢?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却很神秘的告诉我,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等他们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后来我答应了他,并且劝诫他,还是好好留下来陪自己的家人吧,不要去做太多事情了,路很长,你走不完的。” “他见我答应了,便跪下来朝我磕头,说恳请尊者不要忘记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帮帮他们。” “离开的时候他每走一步,就跪下来磕一个头,直到离开了山林,消失在视线外。” “我后来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究竟是谁,他就是那个小屁孩图仪啊!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可从那以后,甚至直到如今,我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这件事,我慢慢也就忘了,可二十年后的某一天,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的两个孩子找到了我。” “一个男孩,带着另一个男孩的尸体突然出现,说想要打开炼狱的门,去救自己的哥哥,当你们告诉我自己的姓氏之后,我才幡然醒悟,明白了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 “二十年前,是你爹一步一磕头,磕了整整三十里山路,两天两夜,膝盖都跪烂了,才换来了我的允诺。” “我答应了他,二十年后,只要你的孩子来了,我就一定帮他们。” “等你们真的来了,那二十年前的约定,音犹在耳,所以你们想打开炼狱的时候,我就帮了你们。” “而到今天,炼狱所引来的祸患,又岂是你们能够承担的起的?” “无论是你们的爷爷图友山,还是你们的父亲图仪,甚至是你们,这一辈子,三代人我都见过,唉,你们图家人啊,总是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没有原因,也没有事由,就好像这一辈子永远都在奔波之中,一个环套着另一个环,解脱不了了,而且还自私,从不管别人的死活,只在乎着自己。” “不管怎么说,二十年前的约定,我已经履行了,而今天的选择,从今以后,是你们自己的了。”他看着窗外的雨,发出无声的叹息,外面哗啦啦的下着,山里风很冷,吹在脸上,说不出的疼。 我和我哥跪在地上,相顾无言,泪流满面。 爷爷,父亲,他们当年做了什么,没人知道,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三代人相互纠缠在一起,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抉择。 我们跪了很久没有起身,不停的向缘老磕头,说谢谢。 等做好决定离开的时候,从山林里出来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大雨打在身上,异常的疼和冷。 为了安全,果果也不能跟着我们了。 走的时候她一直哭,抓着我和我哥不肯松手,说我们骗人,明明说不管走到哪都会一直带着她,可为什么现在又要丢下她。 她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哥摸着她的脑袋,眼角流着泪,却还笑着说,果果,你先在这里待着,有缘老陪着你,会很安全,就当休息休息,你看,院子里有颗桃树,你数着,等树上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开了再谢,谢了再开的时候,我们就会回来接你了。 “你们不能再骗我了...”果果一直哭,我看着吴天,说:“小子,她要是有一点意外,我图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缘老还是穿着那一身白衣,和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看起来意气风发,仙风道骨。 他回头看着我们,夜风吹过胡子,发出一声叹息:“路漫漫,望君慢行啊。” 我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再次跪下磕头:“缘老,这大恩大德,是图家欠下的,来世定当回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后会有期!” 最终我和我哥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拎着那两箱高钙奶,在大雨瓢泼的山林中走着,内心说不出的冰冷。 三天以后,异论坛就出现了声讨我们的帖子。 图穷和图良木公然反对除鬼界,打开炼狱之门,复苏死人违反天道,用意不明。 且在缘老的劝阻无效下不思悔改,愤然离去,两人放出炼狱中的万鬼,导致了今天的万鬼之祸,堪比除鬼界上一阶段的“百鬼夜行”,甚至有过而不无不及! 害死了成千上万的人,若放任他们不管,定会出更大的问题,特此声讨,联合众多除鬼人,为我们除鬼人正名! 下面响应帖子的人数,成千上万,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他们展开了行动,人员分成了很多组,联合起来追杀我们,并且术士一派是首屈一指的大派,在众人舆/论巨大的压力下,也被迫加入了声讨我们的组织里。 因为这件事和屠魔令并排成为头等大事,所以无论是在屠魔令立下功劳,还是杀了我们,都可以一举成名。 这些人也正是出此目的才加入,我和我哥在一夜之间,就成了万劫不复的贼,也成了炙手可热的金。 期间刘信看到帖子,给我打来电话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和他解释太多,想了想,还是决定道:“刘信,以后你就不要再打过来了,把我们的联系方式也都删了吧。” “图哥,他们要杀你,可我不怕死,我能帮...” “不是死不死的问题!”我打断他,无奈道道:“我是不想让你们因为我受伤害,那只会让我更难受,你就听我的吧,以后我们就别再见面和联系了,路还很长,终有一天,还会再见。” “图哥...”电话那头是刘信的哭声:“图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挂了电话后,我整个人心头压抑的呼吸不过来,很快,刘快口也打来了电话。 我本想告诉他别联系了,结果他比我还更早的先说出来:“二弟三弟啊,现在风头太紧了,好多除鬼人都过来问我是不是认识你们,我实在是不能和你们联系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们的,对了,老白告诉我说,手机已经破解了,我寄给仲文家的地址了,你们去找他拿,我相信你们,这次一定会度过难关的,还有,当初欠我的那十万块,我也不要了!就这样吧,挂了啊,又有人来了!” 匆匆挂了电话,我连一句“保重”都没来及的说出口。 这件事一出,那些曾经认识过我们的人,也全都倒戈了。 无论是赊刀人卞温,还是采花人路文良和路文通两姐妹,包括纤手者,他们不管是出于压力之下,还是别的原因,都选择了站在另一方。 因为我们打开炼狱之门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没人能替我们说理和求情。 缘老说,你们害死了很多人,这是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还。 第二百一十章:二舅 告别这些人后,我和我哥第一时间去了仲文家,随后找到他拿了快递,再回到车上拆开。 手机确实已经破解了,点开直接就能使用。 我和我哥坐在车里看,先从短信和通讯工具入手,结果翻了半天,发现这手机里竟然没有通讯工具,打开短信,也没有来往记录。 “这么干净?”我不信邪,又点开联系人,惊讶的发现,联系人也只有一个,而且这个备注很奇怪,是d。 “d?这是什么意思?”我哥皱起眉头,表情疑惑:“有人的名字会只有一个d字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翻开相册再去看,发现里面有一张照片,只有这一张,照片是一张合照,画质有些模糊,四个人同框站在一起,目光看着镜头。 其中有一个人,就是思苦。 剩余三个人我还没来得及开仔细,我哥突然指着其中一个道:“图穷,你看这个人,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我顺着他指的人看去,照片有些模糊,乍一看之下,不太容易辨识出来,但若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人看着确实很是眼熟,眼熟到让我在几秒钟之内就认出来了。 脑海里闪出这张脸,当场惊叫出声:“二舅?!” 我几乎不敢相信,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好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照片上?”我忙把照片放大,凑近屏幕去看这个人,再三确认,真的是他! 小的时候家里出了变故时,我逃走了,八年之间,一直在跟着二舅生活。 二舅是一个爱养小动物的人,他老婆死得早,自己也没孩子,所以才喜欢养些家禽,等我考上大学后,也会时不时和他联系,但在近一年遇到我哥后,生活变化大,就没和他联系过了,他到现在可能都还不知道,陈卿已经去世了。 当初我还告诉他,过两年就和陈卿结婚了。 现在想起来,像是做梦一样。 我哥显然也认出来了,皱着眉头一直没说话,他小的时候见过二舅,二舅的样子和现在变化并不大。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脑海里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回事,二舅怎么会出现在思苦的手机里,而且还和他合影? 我点开照片的信息去看,发现了一个更让人惊讶的事情,这照片拍摄日期,在两年前。 “两年前?”我仔细回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还在大学没毕业,两年前我曾回过家里一趟,但那个时候二舅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一张那个时候的照片呢? 我哥皱起眉道:“之前那张我们和父亲的老照片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现在又多出这么一张奇怪的照片,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里有些不安,忙掏出手机:“我给二舅打个电话问问!” 拨通了二舅的电话,那头却一直“嘟嘟”的响着,始终没有被接通。 “没人接?”等了半天,电话自动挂断了,我看着屏幕满脸疑惑,心头越来越不安:“二舅用的是多功能老年机,声音很大,而且电很多,平常不会不接电话的。” 我哥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沉重:“图穷,我总觉得,好像出事了。” “哥,要不我们回去看看吧?”我心里无比着急,二舅是陪着我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在我哥没回来之前,我一直都跟着他生活,他要是出事了,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哥点点头同意,开着车直接奔往老家。 路上我继续翻看着思苦的手机,企图找出来一些东西,但除了那张照片和联系人“d”之外,别的一无所有。 “这个d...到底是谁呢?”我心头满是疑惑,点开之后,确实有一个号码,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看看呢? 我哥开着车,吃着面包道:“你要是真想知道,就打过去,反正咱俩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心想也确实,现在我们不仅和鬼为敌,甚至还和人为敌,也没有朋友帮忙,只能靠自己,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二舅不要出事。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拨通这个叫d的人的号码。 电话响起,我竟然莫名感到有些紧张,几秒钟后,接通了。 “喂?”那头传来一个特别浑厚的男声:“什么事,快说?” 我握着电话,不知该说什么,手心里开始冒汗,大脑飞快转动着,想要去辨识这个声音,看自己是否认识。 还有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我该怎么回答? 另一方面,我用的是思苦的手机,也就是说,在我还没开口前,他并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必须要伪装成思苦才行。 “喂?”他又疑惑的问了一遍,声音干脆利落:“怎么不说话?” 我脑海飞快转动着,在想怎么回答才能像思苦,片刻之下,忽然有了主意。 急忙捏着喉咙,沙哑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道当时已惘然。” 思苦的标志,不就是爱读诗吗? “你声音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警觉起来。 我掐着喉咙道:“受伤了,出了点意外,被那两个小子给算计了。” “哼,我早告诉过你,他们不简单。”他冷笑一声,道:“你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想了一下,回应他:“还行。” “嗯?”他忽然发出一声疑惑,像是在怀疑什么:“还行?你知道不能这样回答的。” 我心头咯噔一下,脑海忙飞快转动起来,很快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我故意这么说的。” 电话那头显然也愣住了,听着我沙哑的声音,语气变得疑惑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将计就计反扑一句。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他语气变得冷漠起来,道:“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这次我没有接话,就听他继续道:“你最好把事情办的一丝不漏,不然你这四客之一的身份,就该让给别人了。” “用不着你提醒。”我回了一句,心里默默记下“四客”这个名字。 “哼!”他冷笑一声,沉默了片刻,问道:“说吧,你这次打电话,到底想干什么?” 我这下到被他问住了,打电话到底干什么呢?当然是想了解他到底是谁,可现在多说一句,都很容易曝光自己打草惊蛇。 而且从他的话里来看,这人似乎并不知道,思苦已经死了。 这倒也是,因为思苦死在学校,尸体都被将僵尸撒开了,但旁边根本没有别人。 手机被我们拿走,消息没有溜出去,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知道他死了,那就只有我和我哥。 为了能套出点消息,我想了想,冷不丁问他一句:“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过了半天才不耐烦回应:“姓思的,你他娘是不是有病?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我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听我写的诗?” “老子才不想听你那些酸诗!” 看来讨厌思苦读诗的不止是我们,他们自己人也讨厌啊。 “那你知道,我的通讯录里,只留了你一个人吗?” “你废话!咱俩是接线人,你不留我的,还能留谁的?!” 接线人?我心里暗自念了一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愤然道:“我说姓思的,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药?到底有没有事?!” “有事,但电话里不方便,咱们约个地方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人来了 “可以,但我告诉你,最好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招,要不然你这个d,就真该出去了。”他语气里包含着威胁,道:“说吧,在什么地方?” “地点你定,时间我定。”我想了想,道:“你把地址发给我,到时候,我会给你时间。” “行,这可是你说的,等消息吧。”说完他把电话挂了。 我整个人瞬间松了口气,放下手机,掌心里全是汗。 我哥忙关心道:“怎么样?有没有套出来什么?” 我摇头道:“没有,但目前来看,他似乎没有察觉出我是谁,我和他约了见面,等回去见了二舅,咱们再去找他,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直接拿下他,进而再从他身上打探鬼客组织的事情。” 我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一路上无话,等回到了老家,把车停在家外。 从车上下来,我带着肥仔,背上包,里面装着高跟鞋和小罐子,罐子里装着无它,腰间衣服下别着一把斧头。 我哥兜里装着钢笔,包里放着崔洪,手腕衣服里缠着青娘,腰里还别着测鬼刀,旁边跟着一头灵体熊。 说实话,要是被外人看见,就是跳进黄河,恐怕都没人相信我们是回来探亲的。 从外面看去,我们就只背了一个包,像是刚归家的游子,但要是拆开细看,那可就真没法说了。 “二舅!”我们推开大门,走进院子喊了一声,院子里的摆着还是一如既往。 鸡鸭成群,山羊乱跑,还有头牛看见我们叫了一声,各种家禽,叽叽喳喳的随着我们进来,乱成一片。 刚走进来,有的动物大喊起来:“是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哟,你还没死呢?”我看见那只老鸭子,小的时候它就在这儿,腿上有块伤,记得很清,只可惜那时候我还不能和动物交流。 “你能听到我说话?”老鸭子很震惊,这下动物们全朝我们俩拥了过来,乱哄哄的说了起来:“他真能和我们说话啊!” “他听得懂!” “这就是人类说的,上过大学的人!” “我们能不能也上大学?” 他们围成一团,看起来非常可爱,我和我哥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四下看了一圈,发现二舅好像不在家,就问它:“老鸭子,我问你,二舅人呢?” “你说那老头子啊!我正要告诉你呢,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听到这话,心头顿时有些不安,和我哥对视一眼,忙道:“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我们都没事!” 我愣了一下,又道:“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那老头子有事,他被人抓走了!” “被人抓走了?什么人?”我哥脸色一变,急道。 “我也不认识。”老鸭子被我哥吓了一跳,呱呱的害怕道:“他们好几个人突然闯进来,都带着刀,从来没见过,就把老头子抓走了,这些人看起来很凶,让人感觉不舒服。” “老鸭子不懂,那是他们身上有阴气。”窝在墙头的老花猫突然慵懒道:“我见过的,那是身上有死人喽。” 我和我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急道:“二舅是什么时候被抓走的?” “三天前。” “三天前?!”我愣了,脑海里想着,忙对我哥道:“那个时候我们才刚从缘老家离开。” 说到这,我们俩看着彼此,忽然眼睛瞪大,明白了什么。 “三天前从缘老家离开,正是整个除鬼界开始对我们发出声讨的时候。”我哥眉头紧皱:“难道是他们把二舅带走了?” “很有可能!”我咬牙点点头:“没想到他们行动竟然这么快,老鸭子,你知道他们把二舅带到哪里去了吗?” “我不知道啊。”老鸭子呱呱的叫着,旁边的老黄牛声音憨厚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走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给那俩小子留下点信息,省得找不着我们。” “信息?”我愣了一下,忙跑进屋里,他们突然抓走了人,目的就是在针对我们,留下信息的方式肯定不会太复杂。 我走进屋里,低头一看,就见堂门前的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张醒目的白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像是个电话号码。 我忙掏出手机,对着号码拨了过去,很快,电话被接通了,不等他说话,我咬牙急道:“我二舅呢?!” “各位,还真是他俩!”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声音,旁边还有几个人附和:“是吗?终于来了,告诉他,想要救人,就来村西头的田地里,我们好好谈一谈!” “听到了吧?”这人语气平静道:“我们也很无奈啊,现在整个除鬼界都在抓你们,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最快找到,不过你放心,我们也是有原则的,你二舅很好,没有动他一下,目标只有你们,快来吧,在这等着你!” 说完,电话就挂了。 “村西头离这里不远,甚至可以说很近,但那一块都是麦田,地方很大,他们选择在那里见面,意思不言而喻。”我对我哥道,他点点头表示认同,道:“地方大,就容易施展,他们是做足了准备对付我们,只可惜现在还不确定他们的身份,恐怕会很棘手。” 我又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东西,确认无误之后,开始前往村西头。 我们俩走着过去,为了以防万一,故意抄了小道,可谁知刚走了一半,忽然被人从后面卡住脖子,刀抵在了腰上:“别动!”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立马就被卡住脖子,反抗不了,随后背包被人扯了下来。 想要挣扎,被人打了一拳,疼的胃里翻腾,使不出劲。 “老实点!”斜眼去看我哥,他也被人给控制住了按在地上打! “别打了!先把他们带过去!”随后这几个人压着我们往前走,很快来到麦田处。 老远我就看见绿油油的麦田中央站着三个人,旁白还有一个被绑起来扔在地上的,正是二舅。 我们被压到跟前,随后压着我们的三人拿走了包站在对面,道:“他们的东西都在这里面,那双高跟鞋也在。” “没了高跟鞋这个护身符,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能耐!”其中一个穿着休闲装的人,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我们笑了起来:“先介绍一下,在下是名赏金猎人,张温。” “刚才压着你们的三位,其中两个是我兄弟,也是赏金猎人,李轻和赵同成,另外一位呢,是摄魂者,应该知道吧?” 我听到这个名字愣了,还是第一次听说。 “罢了,看你们的表情就不知道,不过不要紧,等会你们就知道了,剩下的三位,其中有一位,是大名鼎鼎的赊刀人马天解,另外两位,有一位是记录者,另一位,是只听传闻,连我都没怎么见过的养鬼者。” 他把六个人的身份挨个介绍了一遍,让我们大致有了个印象,砸吧嘴道:“哎呀,你看看,为了抓你们两个,出了多大的阵仗,平常我们这些人,可是从来聚在一起的。” 我看着这些人,心里也颇为震惊,尤其是对养鬼者和摄魂者,先前刘快口和我们说过,养鬼者极为少数,是非常少的一个职业,很多人都只是听说,却从来没见过,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而且这个摄魂者,更是闻所未闻,不过异论坛里是鱼龙混杂,什么身份的人都有,多出两个我不认识的,倒也正常。 我哥根本不在乎他们是谁,冷眼看着说话的人,语气极度阴冷道:“把人放了,不要谁也别想活!” “你看看你,杀气多重,我们只是来找你们谈谈的。”张温皮笑肉不笑道:“两位爷应该知道,整个除鬼界都在抓你们,我们出此下策,也只是想见你们而已。” 第二百一十二章:意想不到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二舅住在哪?”我反问他,张温笑道:“这就不能告诉你了,不过我们也是为了大家好,把你们抓了,天下不就太平了吗?所以今天就是想和你们谈谈,你们要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到缘老那交了功,我们呢,也把你二舅放了,咱们谁也别伤害谁,这事轻轻松松解决了不好吗?” “你先把人放了!”我哥往前逼了一步。 张温脸色忽然变得阴冷下来:“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开炼狱,放出恶鬼,害死了多少人,要我说,是死不足惜!” 我和我哥没有说话,看向二舅,他这会昏迷不醒,估计是被人先前打昏了过去。 “再问一遍,放不放人?”我哥又往前逼近一步,脸色愈发冰冷,看到他这样,我就知道事情变得不妙了。 对面六个人也立马做出了架势,想要进攻。 后面叫李轻的赏金猎人冷笑道:“你们的包都在我们手上,连高跟鞋都没有,还敢这么猖狂?” “看来你们是不知好歹,虽然缘老说过要活的,但是死的,也比没有强!动手!”张温一喊,身后的人开始各自动手。 率先冲出来的就是李轻和赵同成两个赏金猎人,这两人猛然从腰间抽出两把弯刀,速度极快冲了过来,同时手掌往上一抛,撒了一堆粉末状的东西出去,喊了一声:“着!” 随后就见那些粉末“忽”的一下烧了起来,火势熊熊在半空中像是火球一样,朝我们砸了过来。 “快躲开!”我和我哥急忙往两边跳开,火球砸在地上,破开一层土壤,威力巨大。 我见状惊出一身冷汗,对方这是下了死手啊! 我哥半跪在地上,咬了咬牙,头爆青筋怒道:“这是你们逼的!” 话音落下,他从兜里掏出了钢笔,我见状心头一颤,脸色发白,想阻止他,可刚喊出“不”字,就已经晚了。 “谢雪!”他把笔帽摘开的一瞬间,黑烟滚滚而出,汹涌无比,落在地面上,像是发起了洪水,并逐渐化成一个人形。 长发女人双手下垂着站在众人面前,四周空气极速下降,连地面上的麦苗都结上了一层冰霜。 “这是...厉鬼?!”站在后面的养鬼者,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看到谢雪的瞬间,两眼瞪得极大,满是惊恐。 我之所以阻止我哥,是因为他把厉鬼放出来的结果,只有死亡。 而且厉鬼很不好控制,就像我最初和陈卿接触时,很多事情并不能让她完全听从于我,谢雪恐怕也是同样,如果我哥不能控制住她,那所造成的场面,一定是惨绝人寰! 可问题是,我并不想杀这些人,世事无常,如今我们的罪名已经够大了,如果再杀了这些活生生的人,那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回头路了。 但我哥,显然没有这么想,从他愤怒的表情里我能看出来,他根本没打算回去,也没打算为自己洗清罪名,他是真的想杀了这些人。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就应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样也许还能阻止在以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只可惜,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谢雪的出现,震惊的在场的所有人。 张温脸色惊恐喊了起来:“他怎么还有一只厉鬼?不是只有高跟鞋吗?!” 实际上我们能携带鬼这一点,也并不是自身就可以,而是得益于特殊的情况。 例如陈卿,她是在死后被人拘走魂魄不甘的怨念,加上对我的依依不舍,这是重点,所以才会跟着我。 而谢雪要得益于刘甜,是她送过来的,所以纵观全局去看,我和我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够将鬼留在身边。 “各位不用怕,我们人多,一只厉鬼而已,还是有能力对付的。”那个看起来有四十岁的摄魂者,脸色阴冷的笑着,并扭头对旁边的养鬼者道:“梁老弟,咱们两个都是需要鬼的人,呐事成之后,这只厉鬼,你说是归你呢,还是归我呢?” 二十多岁年轻的养鬼者眼神震惊的看着谢雪,并没有回应旁边人的话语。 两名赏金猎人冲上来,我哥喊了一声:“谢雪!” 长发女人身体里发出诡异的声音,头发纷飞,像是利剑一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朝面前冲来的人刺去。 李轻望着刺来的头发,挥起弯刀去砍,那头发却如同蛇一般,轻松绕开,直接缠上了他的胳膊。 他吓得一惊,急忙想要甩开,结果却被头发越甩越紧,很快,整条胳膊都缠满了头发。 这些头发竖立起来像是针一样,猛地扎进了李轻的胳膊里。 他发出一声惨叫,声音还没落下去,大量的头发开始往伤口里钻。 “啊!快救我!”李轻吓得往后跑,乱挥舞着弯刀,脸色惨白。 张温见状,眼神一凝,从一旁冲过来,朝头发撒出粉末,同时喊出一声:“着!” 飞舞的粉末“忽”的一声烧起来,落在头发上以迅雷之势燃烧起来。 谢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松开了张轻,与此同时,张温趁势而来,兜里掏出一封小袋子,里面全是鸡血,洒在了刀上。 “受死!”他怒吼一声,双手握刀直冲谢雪而来。 我见状心头一惊,急忙和肥仔融合一个箭步冲过去,抡起斧头去挡。 刀斧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震得我手臂发麻,整个人向后摔飞出去,这些赏金猎都人是实打实有功夫的人,正面对战上想取胜他们,几乎不可能。 我摔在地上,没等站起来,张温的速度不减冲来,势在杀死谢雪。 鸡血对厉鬼到底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后来听刘信说,很多赏金猎人身上所携带的道具,都是自己特制出来对付不同鬼怪所用的,张温刀上的鸡血,很可能就是用来对付厉鬼的。 他挥刀而来,我来不及起身,等其冲到谢雪面前挥刀落下时,我哥纵身扑了过去,刀刃划开他的背部,鲜血飞溅而出,洒在绿色的麦苗上。 “哥!”我看到面前飞溅的鲜血,整个人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停止了呼吸。 我哥摔在地上,护着谢雪,鲜红的血流遍全身。 “看来传言还真没说错,你们和鬼为伍,为了救鬼能牺牲自己,打开炼狱之门,一定是故意而为之!”张温握刀冷笑,同时身后另外两名赏金猎人也冲了过来。 我哥被砍伤,所幸伤口不深,他趴在地上咬着牙,急忙测滚躲开。 与此同时谢雪从地上站起来,头发飞舞而去朝张温攻去。 她不断发出凄厉的叫声,头发飞舞之际,从中钻出数十只枯手,疯狂的抓向张温。 这张温也当真厉害,在头发和枯手同时攻来之际,竟然还能反应过来,望着抓来的枯手,没有丝毫犹豫,一刀下去,直接斩断。 谢雪痛苦的惨叫着,声音凄厉无比,撕心裂肺,但攻势却没有丝毫停止,仿佛自己越痛,就进攻的越猛。 她不停往前逼近着,枯手,头发纠缠着疯狂而去,越来越多,就好像从她身体里爬出了无数个人一样。 我看到这一幕,心头大惊失色,当初在学校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可怎么现在会突然这么凶残? 难道是因为我哥? 我急忙趁机观察了一番,发现从我哥身上流出的血,其中有很多都流在了谢雪身上。 “难道这就是原因?”我心头一颤,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谢雪的能力,会随着身上血的增多,而变强?” 第二百一十三章:交战 谢雪身上的血越多,她的实力似乎就会变得越强,这简直像是血祭一样! 张温显然也感受到了谢雪的变化,招架变得也来越吃力,甚至开始处于下风。 我见状咬了咬牙,忙握着斧头对准手掌一划,鲜血流出,趁机跑到谢雪的背后,将手掌上的血抹在了她身上。 仅一瞬间,谢雪整个人身子一颤,头发疯狂翻涌着,铺天盖地而来,越来越多的枯手出现,直冲张温而去。 他这会是彻底慌了,左右招架,根本阻挡不了,砍断一只手,很快就会有另一只冲上来。 片刻之间,头发也蜂拥而来,缠上了他的左右两臂,随后使劲一扯,两只胳膊像是塑料一样断开,鲜血淋淋,残忍至极。 “啊!!”张温失去双臂,疼的惨叫着摔在地上,发疯似的蹬着双脚往后爬,朝站在后面的大叫:“救我!快救我!” 那名叫马天解戴着面具的赊刀人见状,眼神冷峻,猛然掀开长卦,腰间红巾飞扬,赫然露出一串长刀! 这是赊刀人典型的形象,腰间红巾,麻绳挂刀,而且先前说过,这些刀里其中有一把专门用来杀鬼的血尖刀。 他身法极快,猛然一转身,四五只刀就从腰间甩了出去。 砰砰砰! 计几声响,抬头一看,几把刀全扎在了谢雪的脑门上,力道之大,直接穿透了过去! 谢雪受到这一下攻击,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张温趁机爬了回去,痛苦的惨叫怒吼着:“杀!给我杀了他们!” 剩下的那两名赏金猎人见自己的大哥都这样了,望着谢雪,也不敢再贸然攻来,脸色紧张,脑门冒汗。 我趁机去扶起我哥,忙站在谢雪背后,和他们对峙着。 赊刀人的能耐到底有多大,以前也只听肥仔说起过,但从来没见过。 有句话形容他们,叫杀魂不留情,刀过鬼无声。 就从他刚才转身的一瞬间,便能将五把短刀精准无缺的甩出来,并同时刺穿谢雪的脑袋来看,可见其实力之强! 赊刀人里,我们至今就认识一个卞温,印象中他倒是挺厉害,就是不知道这马天解和他比如何。 我哥这会受了伤,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后背的血一直在流,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盯着对面,咬牙小声对我道:“图穷...我恐怕撑不了多久,后面那两个养鬼者和摄魂者,到现在都还没出手,实力恐怕也不会弱,再加上赊刀人,我担心谢雪很可能难以敌对,你要尽快把陈卿抢过来,有她们两个在,说不定还有胜算!” 我沉重的点头,其实不用他说,我也发现了这一点,对于厉鬼的出现,正常一点的人都会害怕,但这赊刀人和后面的养鬼者以及摄魂者,只是比较吃惊,但却没有丝毫害怕和退却的意思。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些人联合起来,是完全有自信能除掉一只厉鬼的。 必须要尽快把陈卿夺回来了。 我咬了咬牙,就听马天解突然道:“奉劝二位,就此收手吧,再都下去,场面只会更不好看。” “你闭嘴!今天要么你们死,要么我们死!”我哥咬着牙,怒吼一声:“谢雪!杀了他!” 话音落下,谢雪满头长发倾巢而出,大量的怪手抓向对方,密密麻麻,看起来异常恐怖。 马天解往后退了两步,抽出那把血尖刀,身法诡异的躲避开攻来的头发和怪手,并且还能时不时还击。 谢雪疯狂进攻着,却丝毫碰不到他,不断地受伤,似乎变得着急起来,喉咙里开始发出“呃呃”急促的怪叫声。 “谢雪,不要急!”我哥在后面想要安抚住她。 他们争斗着,我趁机朝那两个赊刀人冲去,和肥仔融合,速度很快,一跃来到两人面前,抡斧就砍。 实际上,我并没打算杀人,只是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将陈卿夺过来。 这两个赊刀人被我突然而来的攻击吓了一跳,竟然忘了去躲,斧头冲着一人脑门直劈而下,势如破竹。 眼看着就要砍上了,我心头一惊,暗自生气,忙咬牙拼命让自己的手侧开,身子同时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斧头沿着他的肩膀掉了下来。 李轻惊魂未定,瞪大眼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我,眼睛里是极为复杂的神情。 “图穷!不能手下留情!”我哥旁看到了这一幕,愤怒的吼了一声。 我缓过神来,急忙爬起来,抢走了李轻手里的背包。 他站在原地,张嘴看着我,眼神里的表情,让人的印象极为深刻,有不安,恐惧,愤怒,质疑,甚至还有一丝感谢。 我在最后一刻,没有杀他,而是选择弯开了自己的手臂摔在地上,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抢回了背包,忙从里面掏出高跟鞋,怒吼道:“都停下!” 我哥拉住了谢雪,马天解也收回了刀,面具下的眼神里,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抓紧高跟鞋,冷眼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你们也别逼我,把人放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吧。”那个摄魂者三十多岁的男人笑了起来:“照你说的这么做,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你们就不该跑这一趟!”我咬着牙,提起高跟鞋,往前逼近一步:“如果我现在松开手,就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场面只会更难看!” 他们知道我没开玩笑,脸色也都变得阴冷起来,一言不发。 “也许一只厉鬼,你们能对付,但两只呢?”我继续施加压力,企图能结束这场斗争:“更何况,你们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戒指没有使用,真要拼个鱼死网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摄魂者笑了笑,道:“你们有招数还没用,不见得我们就没有,既然敢来找你们,就一定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们耗得起,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耗得起。” 他说着,目光故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舅,语气挑衅道:“这个老家伙,三天前带过来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啊,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你说他还能扛得住吗?” “他要是出一点事!你们全都要陪葬!”我哥怒吼着,脑门汗涔涔,脸色有些苍白,背上这一刀虽然不深,但剧烈的疼痛感和大量的流血,对身体的负荷将会越来越严重,短时间还能撑下去,若时间过长,只会有害而无利。 但看眼下的局势,正如摄魂者所说,双方还没到所有招数用尽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这场战斗还将持续很长时间,我担心我哥会撑不住。 握着高跟鞋,我心里有些揣揣不安,面前的人没有丝毫想要退让的地步,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 鞋子掉在麦地上,静止了一瞬间,忽然黑烟翻涌而出,冰冷的空气向四周席卷展开,让人不敢靠近,在场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谢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歪着脑袋好奇的看过来,很快,黑烟褪去,陈卿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脚上踩着高跟鞋,面容冷峻苍白,周围的空气低到了极点,摄魂者和养鬼人在看到了陈卿之后,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眼神里却有一种兴奋感。 从刚才两人的对话来看,他们俩似乎都需要鬼,难不成在打陈卿的主意? 我正想着,忽然马天解腰间抽出一把刀朝陈卿扔了过来,刀的速度极快,我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已经飞了过来。 在刀尖距离陈卿脑门之前只有一厘米的地方,整把刀忽然停了下来,僵在半空中,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样。 陈卿面无表情的看着马天解,始终没有动弹,忽然空气中涌出一股无形的力,将刀猛地反弹了回去,速度惊人,划破空气,发出吟啸声。 马天解愣了一下,急忙侧身去躲,刀“嗖”的一下擦着脸边过去,锐利的空气将面具割开一道口子。 他还没来得及回身,这边陈卿便挥了一下手,就见马天解所站的地面“砰”的一声,像是炸雷一般轰然而响,随后他整个人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面具从脸部滑落而下。 第二百一十四章:厮杀 马天解摔在地上,挣扎着起身时,面具脱落在地,扭过头来,看到他的脸,我整个人吃了一惊。 因为他看起来很年轻,甚至可以用少年两个字来形容,眉宇间还有一股稚气未脱,最多不过十七八的样子。 他意识到自己面具掉落,脸色变了变,旁边的摄魂者显得也很惊讶:“没想到赊刀兄竟然如此年轻,少年可期啊!” 马天解脸色有些冷,没有回答他,而是死死的盯着陈卿,语气阴冷:“她是我的,谁也别动!” 说着话,反握血尖刀,脚掌踩地,猛地冲了过来。 陈卿望着冲来的人,挥了下手,大量血锥涌出,朝他噼里啪啦砸了过去。 马天解见状,脚掌一蹬地,身子便轻飘飘的朝一侧滑了过去,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攻击。 随后腰间两三把刀飞出,“噗噗噗”,全扎在了陈卿身上。 鲜血飞溅中,陈卿愣了一下,伸手将刀抽出,依旧是面无表情。 与此同时,马天解飞跃而起,扬着血尖刀朝她面门直劈而来。 眼看刀就要落在陈卿脑袋之上了,她却不慌不忙,身子没动,望着扑过来的马天解,忽然吹了一口气! 这口气纯白而浑浊,一把顶上了马天解的刀尖,瞬间像是坚硬的石头一样,将他给挡了回去。 我在一旁见状,心头有些吃惊和疑惑,陈卿什么时候还有这一招?以前怎么没见她用过? 这边正激烈的战斗着,谢雪这边也没有停下来。 那摄魂者见状,对养鬼者笑了笑,道:“张温兄弟已经成了废人,而剩下的两个赏金猎人又顶不上用了,是不是该你我出手了?” 那养鬼者脸色阴沉,黑眼圈极重,看起来像是从没睡过觉死得,双眼血红,明明二十多岁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快要死了的感觉,站在那,双手垂着像是鬼一样,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 直到摄魂者和他说句话,他才木讷的点点头,随后又没了动静。 摄魂者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没有多说,往前走了一步,忽然从兜里掏出一颗珠子,那珠子血红无比,里面好似有血在流动一样。 看到这东西,我心头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不安,紧接着,他缓缓举起手对准了谢雪。 同时,我哥咬了咬牙,让谢雪进攻,长发飞舞着席卷而去,直攻对方。 就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时,忽然,谢雪像是卡住了一样,猛然停了下来,呆站在原地,头发也轻轻垂在了地面上。 我见状心头咯噔一下,感到有些异样,忙抬头去看,就见摄魂者嘴角奇怪的笑了笑,手中的血珠愈发红艳,血丝游走在边缘,极为醒目。 “怎么回事?”我哥也一脸茫然,急道:“谢雪,别停!快杀了他!” 声音喊出去,谢雪的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在努力想要进攻,而奇怪的是,空气又好像中什么在阻挡着她前进一般,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还没等我们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站在一旁的养鬼者,也跟着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瓶子。 他打开瓶子,随后自己盘腿坐在了地上,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瓶子里,然后瓶子放在自己面前,坐在那像是一尊佛似的,闭上眼了。 “他在干什么?”我哥看到他这样子,脸色极其不安。 我心头也打鼓,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养鬼者坐了片刻,瓶子里的血忽然开始动了起来,很快谢雪身上冒出一层黑气,像是被吸走了一样,钻进瓶子里。 再去看谢雪,她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摄魂者和养鬼者控制着自己,无法挣脱。 “不好!谢雪像是被控制了!快去救她!”我哥见状,脸色大惊,握着测鬼刀冲了过去,直奔向面前的摄魂者。 他见状,脸色变了一下,忙往后退开,朝旁边那两个赏金猎人大喊一声:“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李轻和李同成听到声音,忙回过神来,握着双刀朝我哥冲了过去。 我见状也忙反握着斧头迎上去,李轻拎刀对着我哥便砍,同时,李同成也朝我砍了过来。 我举起斧头挡在面前,刀斧相撞之间,发出刺耳的声音。 “奉劝你们束手就擒!”李同成用刀死死的压住我,表情狰狞:“再打下去,都没好结果!” 我拼命抵抗着,趁他说话之际,一脚踢在其小腹上,他顿时神情痛苦的往后退开。 我趁机急忙冲过去,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猛地用肩膀将其撞翻在地,抬斧欲将其砸晕,谁知他却单手撑地,以惊人的姿势,一个扫堂腿踢了过来。 我整个人猝不及防被绊倒在地,忙挣扎着想要起身,他却侧躺着一脚踢过来,正中腰部,疼的我倒吸冷气,脑门开始冒汗。 另一边我哥和李轻扭打在一起,不知是我先前放了他一命还是别的原因,他这会出刀似乎变得犹豫不决,整个人内心十分纠结。 从出刀中样子中能看出来,他没有打算在真正杀人,被我哥打了两下,躺在地上,并没有立马站起来。 我哥的主要精力也不在他这,趁他倒下之际,怒吼着朝摄魂者冲了过去。 摄魂者手里正拿着珠子,望见面前一人冲过来,顿时怔住了,脸色骤然大变,怎么也没想到赏金猎人竟然拦不住我哥! “都是废物!”怒骂一声,收起珠子要走,却为时已晚。 我哥猛扑过去,一把将他按在地上,对准脸打了两拳。 他挣扎着还想逃,我哥用膝盖压住他的胸膛,随后握紧刀对着脖子抹了下去。 鲜血“噗嗤”一声飞溅而出,喷的到处都是,他眼珠子瞪得极大,表情狰狞痛苦,捂着喉咙满脸不可思议,身体抽搐着持续了两三秒左右,便没了动静。 我哥杀了摄魂者,转身就要去杀下一个人,这养鬼者比前者反应快,见情况不对,起身便跑,连瓶子也不要了。 他跑的快,我哥没追上,立马放出青娘去追,随后自己又调头回来去杀张温。 此时局面已经大乱,张温没了双臂,哪能对付的过我哥?而马天解又被陈卿缠着,根本没有回身救人的机会。 剩下的两个赏金猎人,李轻此刻已经全无斗志,李同成和我纠缠着也抽不开身。 只剩下我哥,很快,他追上慌乱逃走的张温,一把将其按在麦地里,摔了个狗啃泥。 他被我哥按住,嘴巴堵在土里,发出呜呜求救的声音:“别别别...我...” 可我哥连话都没让他说完,直接用到把脑袋给捅穿了。 我在后面想要阻止他,也来不及了。 张温已经没了手臂,其实杀不杀他都没有意义。 只是我哥不这么想,他杀了张温,转身去杀李轻。 于此同时,谢雪也挣脱了束缚,头发飞舞着,发出凄厉的叫声。 李轻吓得脸色苍白,刀掉在地上,全然没了斗志。 我和李同成对峙着,着急的朝我哥喊了一声:“哥!别杀他!” 我哥闻声看了我一眼,目光冰极其冷,就像四十度的艳阳天里,突然在脸上贴了个冰块一样,让人忍不住一个寒蝉。 我看着他,心头十分压抑,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他走到李轻背后,没有任何言语和表情,一刀对着后心捅了过去。 李轻嘴巴张大,眼睛瞪得浑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刀抽出的瞬间,鲜血喷出来,整个人也跟着轰然倒地。 仅一瞬间,就死了三个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收场 三个人死后,养鬼者逃走,最后就只剩下了李同成和赊刀人马天解。 他和陈卿斗着,两人难解难分,实际上,陈卿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这一点明眼人能看出来。 至于迟迟没动手杀死他,也许是陈卿觉得眼前这个猎物实在有意思,所以想多玩会罢了。 凭马天解自己的实力,根本没可能打得赢陈卿,更何况她现在,连鬼域都还没释放。 而李同成见人都死了,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轮着刀朝我乱砍,命都不顾了。 我招架不住,腿上被砍了一刀,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哗哗的往外流。 “去死吧!你们都去死!”他怒吼着,抡刀朝我脑门劈过来,我摔在地上,来不及躲闪,眼看刀就要落下来了。 忽然从旁边飞出大量的头发,直接缠上了他的手,随后用力向后一拉,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刀也跟着掉落。 想再站起来时,谢雪长发再次飞舞而出,直接缠上了他的脖子,不到十秒钟的功夫,就被活活勒死。 局势在此刻瞬息万变,倒向了我们这边。 马天解见大势已去,也开始慌张起来,想要脱身,可陈卿的血锥疯狂进攻着,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腰间刀飞出,扎中陈卿,趁其缓气之际,忙往后跳开,欲要逃走。 我哥见状,忙追过去,从后面一把将他扑倒在地,握刀便捅。 可他哪里打得过马天解? 刀伸过去之际,马天解反身一拳打在我哥脸上,这一拳力道极大,牙直接掉了一颗。 随后就见他双腿一蹬,就在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跑。 我哥捂着嘴,满嘴鲜血,朝我大吼:“图穷!快追上去啊!别让他跑了!”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并不是将他们赶尽杀绝,可看到我哥的眼神,又无法拒绝。 最后咬着牙,还是追了上去。 我刚抬出脚,还没动身,耳边忽然“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没等看清是什么,前面的马天解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摔滚在地上。 忙抬眼去看,心头顿时一颤,就见他整条腿沿着膝盖以下,被割断一半,割面齐整,鲜血瞬间横流而出,惨不忍睹。 而在那被割断的腿旁,还有一束入目惊心的血锥。 “陈卿...”我回头惊讶的看去,陈卿正歪着脑袋,面无表情,似乎还要进行攻击。 我哥见他趴下了,忍着痛奋不顾身的冲过来的。 马天解断了一条腿,惨叫着在绿油油的麦地里痛苦的往前爬行,表情惊恐到了极点,先前的稳定全然不见。 腿上的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纵然是这么多麦苗的香味,也挡不住刺鼻的血腥味充斥四周。 我哥摇摇欲坠,艰难的跑过来,像是用尽全部力气,终于追了上来。 随后对着他断腿处露出的骨头猛踢了一脚,鲜血“噗嗤”一声喷了出来。 “啊!!”马天解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趴在地上,嘴里全是土。 我哥用脚踩着将他翻过来,满脸怒气,刀抵上他的脖子,咬牙道:“这场面确实不太好看,早给了你们选择,可你们不听,这是自找的!” 说完,手里的刀毫不留情的抹了下去。 我哥摇晃着身子,被喷的满脸是血,他艰难的站直身子,目光沉重的看向我,两人对视着,四周遍地尸体和血,一言不发。 十分钟后,青娘也回来了,告诉我们说,逃走的养鬼者被自己咬了一口,已经中了毒,死在河边了。 此时天近黄昏,太阳洒下来,整个麦田也变得一片昏黄,像是加了层滤镜一样。 我和我哥瘫坐在地上,浑身的血,两人都感到极为疲惫,心却还在砰砰的跳着,杀人和杀鬼,从来都不一样。 “咱待把他们都埋了,不能被人发现。”过了几分钟,我哥沉重的呼吸着,缓了口气,才艰难的站起身。 “天快黑了,我在这里看着,等会把那养鬼者的尸体也拉回来,你先回二舅家里拿两把铁锹过来。”我哥边拖动着尸体边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透明的月亮已经隐约可见了。 我背起依旧昏迷的二舅趁着天黑之际赶回家里,先把他放到床上,然后拿着两把铁锹又赶了回去。 回到麦田,惨白的月色下,我哥正左手拖着地上的一具尸体,从远处步履蹒跚的走过来。 他把六具尸体全放在了一块,然后开始挖坑,为了尽可能不被人发现,我们选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将尸体埋在一起,埋好后,已经是夜里凌晨左右。 空旷的麦田只有惨白的月光和诡异的坟头,我们两个人开始往家里走,一路上,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总感觉阴风阵阵,好像有人在背后朝脖子吹凉气一样。 路过一片坟地时,就看见有人蹲在坟前哭,还有人在坟前拔草,更有甚者坐在坟前说话。 到了夜晚,一切没有沉寂,反倒像是苏醒了过来。 我们两个从坟中穿过,谁也没有说话,它们在月光下没有影子,聚集在坟前,发出悄悄的鬼语声,游荡在四周,来回走动着。 这是它们在说话,我们两个活人穿行而过,身上的血腥味,引起了注意,它们开始站起来,静悄悄的跟在我们身后,没有声音,没有话语,像是有所图谋,却又犹豫不决。 就这么一路恍惚着回到家里,先把衣服脱了,去房车里换上再去看二舅。 二舅依然昏迷着,我和我哥坐在屋里,各自想着事情,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被院子里的鸡叫吵醒,透过窗户就看见二舅在院子里喂家禽。 我哥也不知道去了哪,我站起来,感到浑身酸疼,来到院子叫了一声二舅。 他目光看向我,笑了笑:“回来了?” “回来了。”我点点头,他没有再问什么,转而继续去喂这些家禽。 “二舅,我哥去哪了?”我走过去帮他喂鸭子,二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说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电话?”我愣了一下,心里隐约好奇,我哥平常是很少跟人联系的,而且他的电话也只有几个人知道,刘快口,刘信,或者是缘老等人。 可现在事情成了这这样,这些人也不可能会找他联系,接了电话还出去了,会是谁打过来的? “饭已经做好了,我喂完这点,等富贵回来,咱们再一块吃。”二舅道。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脑海里一团乱麻,昨天发生的事,直到现在,一想起来,就像有块石头压着一样。 而且这次回来找二舅,主要目的是想问问他,思苦手机里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问题是,怎么才能问出口呢? 如果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或者说是我想要的,却不是我能承受的住的呢? 我已经不想再失去身边任何人了。 心里总隐隐觉得,像是块心病一样,总觉得自己如果问出这个问题,可能连二舅也会失去。 半个小时后,我哥回来了,我问他去哪了,他只是说好久没回来,在村子里逛了逛。 我犹豫了一下,又道:“二舅说你接了个电话才走的。” 他愣了一下,转而道:“哦,推销广告的,我就是在村子里走了两圈,看看咱小时候的地方,没啥事,去吃饭吧。” 我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他对我有所隐瞒,并没有把实话说出来,可问题是,有什么东西,连我都要隐瞒呢? 我心里有些沉重,问他:“哥,昨天发生的事...你怎么想?” “没怎么想啊,不过这种事肯定还会有,我们待提防着。”他若无其事道。 “我说的是,你和我,杀了六个人....活生生的人。” 他听到我这话,沉默了,转而目光沉重的看着我,片刻后才道:“图穷,你怎么就不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没有回头路,他们是来杀我们的,如果不杀了他们,今天死得就是你和我。” “我知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杀了他们,我们就真的没有洗脱自己的可能了,不管以后怎么样,哪怕屠魔令是过去后,这些人也不会再容下我们了。” “我不需要他们容下我。”我哥语气变得冰冷起来:“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既然决定要对付我们,就让他们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图穷我告诉你,这世上所有的人,就没有真心对待你我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作者 他这句话像是根刺一样扎在我心上,一瞬间把这些年所有的期望都被打破了。 “刘哥呢...刘信呢...”我试图想证明什么,我哥却道:“他们只不过是比平常人好一些罢了。” “那我呢...”我终于忍住不住,咬牙抬头看着他。 这次他沉默了,转过身没有说话。 我站在他身后,低着头,很久才道:“哥...炼狱是我打开的,这些人的死也是因为我,错的本来就是我...我只是觉得,事到如今还要杀害他们...我...” “照你这也说,炼狱是你打开的,却是为了救我,错反而在我了,你是现在后悔救活我了吗?”他忽然扭头,目光有些冰冷的看着我。 这目光让我感到陌生和不安,很多话一瞬间没了勇气说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自己乱想...” “你当初确实不该救我。”他语气冰冷道:“你杀了膏盲鬼,就已经结束了这一切,还救我干什么?你知道我活着,只是为了父亲和母亲。”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了,站在他身后,却感觉像是隔着千里,隐隐约约中,感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却又说不清。 我鼓起勇气告诉他:“可母亲和父亲已经不在了...” “所以呢?”他语气咄咄逼人。 “可你还有我啊...也许你还可以为了自己的弟弟,而好好活着...” 他却笑了一声,说不出是不是带着嘲讽:“可我实在受不了,在自己努力保护这个弟弟生命的时候,他却反过来责备我,如果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还要为了他?” “我没有责备你!”我努力想要辩解:“我只是...” “行了,我不想再说这些。”他不耐烦的终止了话题,随后走进屋里去吃饭。 我站在原地,心里一阵揪痛。 二舅把饭菜端了上来,还倒上了酒,乐道:“你们两个臭小子,都几年没回来了,来,咱一起喝点。” 我坐下举起酒杯,这酒是二舅早年藏的好酒,闻起来香,入喉更香,进胃发烫,像火一样。 我们喝着酒,外面开始下雪,二舅说这应该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今年过年比平常都早,这雪来得也早。 早有早的好处,但也有坏处。 吃饭间,他问我们怎么回事,家里先前闯进来的那些人是谁? 我编个了谎话告诉他,那就是进价抢东西的,把你打晕了,幸好我和我哥及时赶到,报了警,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二舅“哦”了一声,抬头看着我,忽然疑惑道:“小穷啊,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为什么这么说,我哪骗你了?” “我在这村子里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发生过什么意外,现在突然出这事,偏偏你俩刚好回来,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他看着我道:“你们俩真当二舅我年纪大了好骗?” 被他说破,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他瞪了我一眼,转而又皱眉道:“我说...你俩是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那些人是不是你们仇家?” 他这话一出,我和我哥都愣了,对视一眼有些紧张,连忙摆手倒酒道:“没有的事儿二舅,我们俩在外面挺好的,现在在同一家公司给人工作挣钱呢,你就不用担心了。” “骗谁呢!”我二舅气的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皱着如同枯木的眉头道:“你二舅我虽然没怎么见过世面,但年轻那会多少也对社会的事有所耳闻,我可告诉你们俩,出门外在,要好好做人,对得起良心,千万不要惹是生非!更不要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们兄弟俩也要互相照应!毕竟你们家...就剩你俩了啊。”他说着叹了口气,外面的雪飘着,越来越大,屋子里火炉烧着,热滚滚的。 我们喝着酒吃着饭,彼此都沉默了。 我酝酿了很久终于才鼓足了勇气,去问二舅:“二舅,我想问你件事。” 他扭头看着我,那一刻,我心里有些沉重,手一直插在兜里没敢拿出来,摸着那部手机掌心开始出汗,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问他。 只是自己很害怕,如果一旦问出了这个问题,会不会就改变了什么? 照片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如果二舅真的和鬼客组织有关,那这个问题问出以后,我们还能像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吗? 二舅是唯一的亲人了。 那一瞬间,我心脏怦怦的跳着,紧张的甚至有些耳鸣,咬着牙,欲要张嘴,忽然,我哥突然道:“二舅,图穷其实是想问问你,你养的这些家禽,卖不卖?” 我脑子嗡的一声,猛然抬头看着我哥,感到极为震惊。 他没有看我,而是云淡风轻的和二舅聊起了天,我紧紧攒在兜里的手,终于还是放下了。 我哥其实也明白这背后的含义,但他的意思很简单明了,如果二舅有什么东西在隐瞒着我们,那就让他瞒下去吧, 吃了饭,雪越下越大,我闲着没事就回房车看了一趟,无脸男还在抱着电脑写东西。 我坐在车里,打开窗户,看着外面飘雪的天,点了根烟问他写的怎么样? 他抱着电脑跑过来,乐道:“来,我已经写了一部分,你看看行不行?” 我目光瞥了电脑一眼,上面是一段简介: 除鬼人中,出名的有四派——采花人,赊刀人,纤手者和术士。 我和我哥成了一派不出名的驯兽人,不仅能和动物聊天,还能带着它们去除鬼。 我哥说,你要是真怕鬼,教你一个办法,你也扮成鬼,混在它们之中,就不怕了。 我看到这些愣了一下,先前说过,他写的这个故事原型,是我和我哥,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依据我们两个呈现出来的。 其中的第一人称,就是我。 “我哥可没说过这话。”我看着简介最后一句话,无奈的笑了,问他:“你这些故事不是要发表在异论坛吗?可里面的人物是我们两个,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看吗?” 他闻言语气立马变得失落起来,唉声叹气道:“唉别提了,你俩没出事前,我本来计划的挺好,这故事绝对能火,可现在你俩出事了,异论坛已经不让发表了,只要有你俩的名字,都能骂的服务器崩溃。” “那你怎么办?”我被这话逗乐了。 他道:“没办法啊,眼下我只能试着去投现实生活中的站了。” “成功了吗?” “没有...”他摇摇头,失落道:“连投了几个,都没成功,主要是现在人看的口味和我还活着的时候不一样了,很难符合大众,再者说,我写这些东西,也是出于个人的热爱,并不像别人写的那么好,所以没什么人接受,能接受的也就只有一家网站。” “有一家不就够了。”我见他这么失落,安慰道:“你自己都说是热爱了嘛,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听人说的一句话就是兴趣永远是最好的老师,最后的路也往往是对此热爱的人才能坚持住。” 他被我说的感动了,道:“你说得对,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家网站的编辑之前就加了我,不出意外,我准备就在这里写了。”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很有意思,道:“这网络真是有利有弊,你说你,明明一个鬼,却还能隔着网络写书投过去,没人知道你真实身份,这要是被那些编辑知道自己的作者是鬼,也不知道还敢不敢接你写的东西。” “嘿嘿,那要不我就把咱俩这段对话,到时候也加到里怎么样?”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把烟抽完了,扔下烟头起身准备离开,下车时,站在雪里回头问他:“对了,书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他忙点点头:“想好了,就叫《秋坟听异事》怎么样?” 第二百一十七章:明星 我们在老家陪着二舅住了几天,这几天我哥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开始有更多事情,我们两个的看法截然不同。 我对这个世界的期望和他的看法,就像南极和北极一样,在地球的两个端点,永远不可能相交,无论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或者别的什么理论都改变不了,它们是世界上最遥远的地方。 几天后,我在异论忽然收到一条寻求帮助的消息,发消息的是一名女子,她语气看起来很紧张,声称自己身边最近老是有一些诡异的事情,想有偿寻求我们的帮助,只要能帮她解决掉问题,价钱一切好说。 消息最下面还有一个手机号的联系方式,我犹豫了一下,将信息给我哥看,问他要不要去,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异论坛上开始做生意后的第一单,可问题是眼下这个节骨眼又比较特殊,我们都成了公共罪人了,这女子也在异论坛活动,肯定知道关于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还敢找我们呢? 我哥想了想,道:“去,有钱为什么不赚,就算成为天大的罪人,也待吃饭不是。”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开始给这人打电话。 可连着打了三四个,都没人接听,我心里有些疑惑,就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女士你好,我是异论坛的,这边收到你的消息了,想了解了解情况。 短息刚发过去,还没十秒钟,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一接通就听电话对面立马语气激烈道:“是你们吗?在异论坛上很火的那两个人?叫什么来着,图什么?” “是我们...”我无奈的笑了一声,随后问她:“我看你发的消息说,最近身边有很多诡异的事,能具体说说都是怎么回事吗?” “我真是快要疯了!”她语气接近崩溃道:“事情已经连续好多天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有一个朋友在论坛里,她邀请的我说找你们有办法,这件事最好还是见面说,电话里不方便。” 我听她语气这么着急,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答应了下来,随后她把地址发给了我们,还特意备注要尽快! 这种事情确实也慢不来,晚一天,任命可能就没了。 和我哥商量好后,便同二舅告别了,他站在村口目送我们离去,自己一个人很久都没有转身。 离开村子,开始前往上海,路上用了将近一天的时候,到那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和她约好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我们两个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最里面的位置坐着一个女人,她看见我们来了,急忙挥手。 “是你们吧?”这女人打扮的很奇怪,脸上戴着口罩,头上戴着帽子,最关键的是,还带着一副墨镜,像是要把自己全副武装的包裹起来一样。 但尽管如此,也能看出来,她身份不一般,身上穿戴的物件和所带的首饰,价格都不菲,打扮的很精致。 我和我哥在她对面坐下,她看了一圈四周,才小心翼翼的把墨镜稍微摘下来一点。 摘下墨镜的后面,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有光,而且明亮。 我看到这眼睛愣住了,她伸手道:“我姓唐。” 我哥握住她的手点点头,皱眉疑惑道:“咖啡馆里这么暗,你怎么还戴着一副墨镜?” “我害怕被人认出来...”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有些支支吾吾,像是很害怕死得,戴着口罩,也看不见脸长什么样子。 “认出来?”我疑惑的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你...是公众人物?” “差不多吧。”她警惕的看着四周。 “你是一位明星?”我更加疑惑和吃惊了。 她没有否认,但也没拒绝,语气果断道:“总之我不能让人认出来,更不能让人知道我找你们,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事情解决,我能出你们正常价格的三倍。” 她说话气场很大,出的条件更是不跟人思考和拒绝的时间,我和我哥一瞬间都愣了,对视一眼,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她:“先不管你的身份,能说说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这种事情存在,而且竟然发生在我身上!”一提到要说的事情,她语气立马变得焦灼起来,道:“事情要从两个星期前说起,当时,我刚发布自己的新单曲,销售量成绩很不错,我的好闺蜜蓉蓉也是为了庆祝,就拉着我一起出去转转。” “我们那天去了游乐园,买了很多的东西,等后来出去的时候,在外面遇到一个卖画的老头,这老头很奇怪,这么多人谁都不着,非找我们。” “他说自己是位画师,特意为我们画了一幅画,要让我们把它买下来,我和闺蜜不想要,因为那老头子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身上还很臭,可他非要卖给我们,说什么都赶不走。” “你们也知道,游乐园人多眼杂,我又不能暴露自己,最后争执不下,只能买了下来。” “等离开后,我嫌脏,这画上都是灰,就找个地方给直接扔了,当初把这事忘了。” “晚上和闺蜜一起带着朋友吃饭去了,那天吃饭,我喝了点酒,有点醉,后面的事情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回到家后,等把东西放下,忽然在包里又看到了那幅画!” “我当时明明记得自己把它扔了,怎么又回来了?想了好半天,可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就打电话问我的闺蜜蓉蓉,我问她买的那幅画是不是扔了?” “她说好像是,怎么了?” “我说刚才放东西,发现画还在包里,可我记得好像扔了啊!” “她让我不要多想,不想要再扔掉不就行了。” “于是我把画扔到了小区下的垃圾桶里,然后就去睡觉了,可等第二天醒过来,去浴室里洗漱的时候,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她说到这的时候,语气都变得紧张起来:“我一推开门,就看见这幅画竟然挂在浴室的镜子上,把整面镜子都给挡了一半!” 我听到这,眉头跟着皱了起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害怕道:“急忙就把画摘下来扔到垃圾桶里,最后又实在不放心,用打火机把它给烧了!” “烧了?”我哥愣了一下:“然后呢?” “然后我以为就没事了,开始去工作了,可等晚上回来,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它又回来了?”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小唐紧张的连连点头,语气不敢相信道:“我发誓自己绝对把它烧了,可它又回来了,这次挂在了我家客厅里,就在我奶奶的遗照旁边。” “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和你一起住的还有别人吗?” “不可能!”她立马否认道:“那房子里就我自己住,绝对不可能是恶作剧!”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我当然肯定!”她语气激烈道:“因为后来发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就是这件事,让我彻底受不了了!” 就听她道:“我连续几次都没扔掉,一开始也怀疑会不会是那个朋友的恶作剧,干脆就让它挂在了那。” “可后来有一次半夜的时候,我在屋里睡觉,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那声音特别诡异,就好像有人在磨什么东西,沙沙作响。” “我当时迷迷糊糊脑袋也不太清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客厅里‘砰’的一声响,才把我彻底惊醒!” “我以为家里进了贼,就撞着胆子将卧室的门拉开一条缝隙去看,结果发现客厅里的灯竟然亮着,可屋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地上有东西被摔碎了,我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我奶奶的遗像!” 第二百一十八章:画里的人 “把遗像给摔碎了?”我闻言愣了一下,觉得有些问题,就算是恶作剧,那也不可能拿已经去世的人开玩笑。 我哥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接着道:“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我来到客厅想把奶奶的照片捡起来,可一抬头看见墙壁上的画时,就感觉它好像变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原本这幅画上画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他站在原地抱着吉他,用的是色彩全是黑色,但当时我抬头看到的却是他手里的吉他掉在了地上,整个人表情很诡异的看着外面,就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一样。” “我第二天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打电话向闺蜜蓉蓉求助,她把我拉到了一个奇怪的论坛里,说找你们就能解决...” 事情听到这,我大概听出了一个意思,倒不担心是什么东西在作祟,让我真正好奇的,是那幅画,究竟从何而来。 我想了想问她:“唐小姐,你刚才说,这幅画是一位老头硬要卖给你的是吗?” “是。”她点点头,我和我哥对视一眼,心头有些不安,皱起眉头道:“我个人觉得,问题不在那副画上,而是在那个卖画人的身上。” “啊?你说那个老头?”她语气听起来极为惊讶:“他有什么问题?我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什么问题,我们也不说话,要不这样吧,能带我们去看看画吗?” “画我带来了,就在车上。”她说着,起身道:“你们跟我来。” 我们也没废话,直接跟着唐小姐就离开咖啡馆,来到外面,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宝马。 她打开车门坐上去,我们两个跟着坐到后面,刚一上去,就见驾驶座上有一个男的,同样戴着墨镜,穿着西装,看起来英俊潇洒。 他没有回过头来,也看不见具体长什么样子,但我能感觉的出他正透过后视镜打量着我们。 “吴蒙,画呢?”唐小姐坐到副驾驶上问男子。 男子点点头,随后下了车,来到后备箱处,把画取了出来。 我哥趁他不在,忙问道:“唐小姐,这人是你男朋友?” 唐小姐被问的愣了一下,随后淡笑了一声,摇头道:“是我的保镖。” “保镖?我看八成是小情人。”肥仔在我肩头蹲着,听她这么说,语气不屑起来,然后又提醒我道:“老图啊,爷可提醒你一声,明星公关这种人都不好伺候,事多还麻烦,对你这种小老百姓来说,往往是吃力不讨好,可别再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了。” 我心想不会吧,唐小姐是公众人物,就算为了自己的形象,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了,她现在被这些怪东西缠着,恐怕是自身难保。 叫吴蒙的男人把画递了过来,然后坐在驾驶座在上又没了动静,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 “就是这幅画。”唐小姐把画摊开给我们看,语气不安道:“几天的时候,我发誓,画上的吉他还在他手里,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就....” 她说着,我和我哥低头去看这幅画,画很简单,里面的线条类似简笔画那种,只不过用的似乎是墨水。 画上是一个男孩,在他脚边掉着一把吉他,吉他似乎是裂开了,有许多痕迹。 整副画上就这么点内容,但最恐怖的地方,不是这幅画的样子,而是画上男孩的表情。 他嘴角微微裂开,说不出是在笑,还是面无表情,好像是墨水在嘴角用多了一样,看起来极为怪异,眼神更是死气沉沉,虽然只是一幅简笔画,但看着他的表情,却让人感到不安,脊背有些发凉。 “这幅画越看越觉得奇怪,但哪里奇怪,又说不出来。”我哥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掏出手机把画拍了下来,然后问道:“唐小姐,你仔细看看,认识画上的男孩吗?” 她闻言忙凑过来看,把墨镜和面罩都摘了下来,一摘下这些东西,我立马就认出她是谁来了。 首先她的名字本身并不姓唐,应该是为了安全编纂的,其次,她确实是个歌手,而且还是一个挺有名气的歌手,至少我就听过她的歌。 看到是她,我整个人还是比较震惊的,她见我眼神里露出惊讶,轻笑了一下,道:“我就说不能摘下面具和墨镜,现在你相信了吗?” “相信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会发生你们明星身上。”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星也是人,遇上这些事,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说着话,去凑近看这幅画上的男孩,看了半天,最后摇头道:“不认识。” “那真是怪了,那老头说这是专门为你画的,画上是一个男孩弹吉他,这到底有什么意思?”我哥语气愈发疑惑,低头开始思考。 我也暂时摸不着头脑,正想着该怎么办,前面的那个男人吴蒙突然开口说话了,语气不屑道:“唐小姐,我早就告诉过你,找这种江湖骗子,一点用没有,他们能看出来什么?都是过来骗钱的,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他说着要来收画,我哥当场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气变得冰冷起来:“这是唐小姐的事还是你的事?轮到你一个保镖插嘴了?” 我哥突然这么语气这么冲,唐小姐和吴蒙都愣住了,我也懵了,忙拉开我哥的手,赔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哥脾气就这样。” “你看看你找的什么人!净是些地痞流氓江湖骗子!”吴蒙被我哥激怒了,气的骂了起来。 “我...”唐小姐这会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问我哥:“大师,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决?”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我哥盯着画,不紧不慢道:“你先把画拿回去吧,我们先调查调查情况,到时候给你联系。” 说完他就推开车门走了,我见状心头一急,急忙跟上去,留下车里的两人,表情愤然。 “哥...这样不太好吧。”我跟在他后面,小心道:“咱就这么突然走了,你也不叫我一声,我...” “你又不是孩子了,连下车都待叫你一声?”他突然冷不丁的回了一句,语气有些冰凉,我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当场愣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 “先找人帮忙查查,这个男孩到底是谁。”我哥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眉头紧皱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我说话。 “可咱们...找谁查?现在没人能帮忙了吧...”我在旁边小声问了一句,感到有些胆战心惊,害怕他又朝我发火。 “怎么没人?之前那个警长呢?”我哥看也没看我,只看着照片说了一句。 “警长?”我被问的有些茫然,但很快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你说之前的张队啊,就那个给我发奖章的人,他愿意帮吗?” “你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他收起了手机,然后坐上了房车,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自从上次杀人的事情过后,他真是越来越冷淡了。 我坐到副驾驶上,无脸男见我们回来了,打招呼问:“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结果谁也没搭理它,无脸男自讨没趣,又接着写书去了。 我忙着打开手机,找到张队的联系方式,然后打了过去。 和这位警长还真是有阵子没联系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 过了片刻,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喂?什么事?” “张队,是我,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到底什么事?” “嘿嘿,张队您记性是真好。”我先捧了一句,紧接着道:“我这次打电话来,有一件非常小的事情想麻烦你一下,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歌曲 “什么人?” “我...是我失散多年的堂兄...”我本来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可转念一想,要真是这么说了,张队估计未必还肯帮我,毕竟是查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随便帮你呢? 所以只能试着打一手感情牌,装作悲哀无奈道:“我这位堂兄啊,从小到大一直和我的关系就很好,可前阵子突然听我叔说,他失踪了,家里人怎么也找不到他,我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也实在难受,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尽自己一份力帮帮忙....” “又失踪?!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女朋友也失踪了吧?这次是你堂兄,你们家人口不定期失踪着玩啊!”张队语气极为无奈,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搞什么滑头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嘛!”我忙解释道:“真是失踪了,你就帮帮我行吗,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 “失踪了查档案有什么用?”张队很专业道:“人失踪了,就报给当地的部门,你来我这查档案是找不到人的。” “不是,你就帮我看看,我查档案也是想多了解一下他,才好知道从哪开始找。”我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劝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他才同意,然后让我把照片发给他。 我忙把图片给他发了过去,可才过一分钟,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见状立马接通,激动道:“张队,已经查到了?您办事效率就是高啊!” “查到个屁!”他突然吼了起来:“我让你给我发照片,你发一张简笔画过来是啥意思?” “...这...”我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无奈的干笑两声道:“张队,这就是他的照片...” “你说啥子?!”张队气的家乡话都飙出来了:“跟我在这逗呢?” “不敢不敢,可不敢!”我立马严肃起来:“这真是他照片,这小子平常从不照相,家里人都没有他照片,只能对着画一个...” 我说完这话,电话那头都沉默了,静了足足几秒钟,才传来一声叹息:“我试试吧...” 挂了电话,我们就开始等,实际上我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仅凭借一张画,要在茫茫人海里找出一个人,恐怕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整个过程等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张队才发来消息。 而在这一天期间唐小姐不断向我们施加压力,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解决? 还一直告诉我们,只要能把事情解决掉,要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但要是再拖下去,就找别人了。 威逼利诱的手段是都用上了,可我哥是丝毫不为所动,该干嘛干嘛,连消息都没回复。 到了第二天,张队打来了电话,我忙接通,就听他语气疑惑道:“档案我是查到了,但这人,不是你堂兄吧?” “额....”我见被识破了,只得嘿嘿笑了两声,默不作语。 他继续道:“按照你给我的画查找,最后还真找到一个极为相似的人,小伙子名叫温乐乐,二十五岁左右,广州人,音乐学院毕业的,根据他的记录来看,好像是当过两年的主播,专门唱歌的,业余之下是一个创作型歌手。” “歌手?”我闻言脑海里忙开始仔细琢磨这之间的关系,唐小姐也是歌手,这彼此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对,只不过这温乐乐名气似乎不怎么大,他写的歌网上也经常被人说是抄袭,我说,你查这个人到底干什么?” “就是了解了解,那他现居地还在广州吗?”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张队道:“除非你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了想,道:“行吧,那先谢谢您了张队,我这边还有急事,就先挂了。” “你!”张队闻言顿时愣了,气的张嘴就要骂,我急忙把电话给挂了。 转而我哥语气平静问道:“怎么样?” “查出来了,还真有画上的这个人,名字叫温乐乐,而且他和唐小姐一样,也是个歌手,只不过好像经常被人说抄袭。”我说着,把无脸男怀里的笔记本抢来,打开网页进行搜索。 将温乐乐的名字输入到网页,发现还真有不少信息,上面说温乐乐是一名网络歌手,不出面也不露脸,都是自己创作,但他所创造的歌曲,经常被网上的人骂是抄袭,说他蹭那些著名歌手的热度。 其中有链接专门能播放他的歌曲,我点开看了一下,惊讶的发现他的歌曲还不少。 而最新的歌曲名叫《无罪》,我便试听了一下,曲子的前奏有些哀伤,还有些流水的声音,随着往后播放,里面的元素开始增多,然后唱了起来。 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很干净,而且有特色,但这首歌的节奏很慢,调子又非常哀伤,越听越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边听边点开评论去看,惊讶的发现,下面的评论都很奇怪,语言激烈,全在骂人。 “你抄袭她的歌还好意思放出来?”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才把圈子弄得乌烟瘴气!” “坚决抵制抄袭!” “网上不是说,前两天他跳楼自杀了吗?真的假的?” “假的,他就是炒作,为了想要火疯了!” “这种人,抄袭歌曲,赚别人的黑心钱,就是死也不会可怜他!” “你还不如去死!” “没本事就不要唱歌!抄袭别人有意思吗?” 我不停的往下拉,发现所有的话全是这样,看得人心打颤。 “她的歌,指的是谁?”我有些疑惑:“跳楼自杀,难道这个温乐乐已经死了?” 我看到这几个字眼,心头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安,忙在网上开始搜有关温乐乐跳动自杀的事情。 但这次能搜到的东西是少之又少,倒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数最后都说的模棱两可,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有人说是炒作,有人说是真的自杀了。 我查了半天,没有得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放下,开始去思考评论里说的“她的歌”指的是谁? 再往下拉,很快,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唐小姐?”我看到她的名字,整个人顿时愣了:“温乐乐抄袭的是她的歌?” 我哥见状也皱起眉头来,道:“你找找看,唐小姐哪首歌和他这首《无罪》很像。” 我点点头,在网上开始搜索,这种明星的事情很容易找到,很快就看到有人说,他这首歌抄袭的是唐小姐新出的单曲。 于是我去试听了一下,惊讶的发现这两首歌的旋律竟然一模一样,就连伴奏上很多地方都极其相似。 “还真是抄袭啊。”我哥道:“这家伙抄袭别人的歌曲就算了,还跑到画里害人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我摇了摇头,道:“不能妄下定论,咱们还是先了解了解吧。” “没什么好了解的。”我哥道:“和平常的事件一样,死后变成鬼害人,都是这样。” 我闻言没有说话,看着我哥,他抽着烟看着车窗外,语气很随意,像是根本就没认真听我说话一样。 我强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了?” 他手里的烟忽然颤抖抖了一下,回头瞥了我一眼,道:“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我知道他没有说实话,最近这几天,他行为很奇怪,老是不知道在和他打电话,也不告诉我,每次问他,要么说是广告推销,要么就是什么打错了。 话语之间模模糊糊,言辞不清,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第二百二十章:歌词 经过调查,温乐乐确实已经死了,大约两周前,跳楼身亡,只不过他名气不大,又是自杀,构不成案件,所以也没闹的特别厉害。 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不怎么在网上关注明星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的事。 但眼下得知温乐乐死了,我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打电话问唐小姐,这副画是什么时候买的? 她说是在2月5号左右,我照着温乐乐死的日期推算了一下,惊讶的发现,温乐乐的死亡日期在2月4号,而画是在2月5号被唐小姐买到,之间相差了还不到一天。 “那这副画是什么时候画的呢?”我感到非常疑惑:“如果说是死后画的,那从画下来再传到唐小姐的手里,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未免也太快了吧。” “可如果说是死之前画的,那就更奇怪了,为什么死之前要画这么一副画呢?” “为什么画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解决掉问题。”我哥道:“先前唐小姐说她把画烧了,但没什么用,那也就是说,这次和咱们之前遇到的画不太一样,火对它没什么用。” “先前仲文家的那幅画,和现在这副,都是来路不明从一个老头那里得来的,卖画的这个老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哥闻言没有回答,低着头沉思,我心里却感到隐隐不安。 “如果说这两幅画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我道:“他把人画到画上,似乎就变成了魂,而且接二连三又都被我们碰上,总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你说我们会不会是在和什么人暗自斗争?” “有这个可能。”我哥道:“这个老头的身份很神秘,只有画,没有面,遇见他的人似乎都不固定,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些画卖给别人呢?目的是什么?” 我们俩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明白,眼下能了解的情况只有这么多,便向唐小姐说明了一下。 她听了之后,电话那头突然没有声音,而且持续了很久。 我问她怎么了,她忙道:“没什么...不过,温乐乐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他抄袭我的歌曲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他...真的已经死了?” “眼下看来确实是这样。”我道:“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像是胡说八道,甚至有些骇人听闻,但事实情况就是这样,他确实死了,然后暂时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在画里存在着,而且缠上了你,目的也不清楚。” “那...那我该怎么办?”她听起来有些害怕了:“它...它会杀了我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它想要什么,是想要钱吗?多少我都可以给!” 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道:“唐小姐,人都已经死了,要钱干什么?它缠上你,肯定和钱没关系,我看问题出在音乐上。” “音乐?”她语气显得极为震惊。 “对,你是一个歌星,他虽然没有你的名气大,但他也是搞创作的,你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音乐,你好好想想,在音乐上有什么事可能会有这种影响?” “我不知道...”唐小姐语气显得茫然无措,接下来用了奖金半个小时的时间,她都没想到什么有用的,最后只能挂断电话,等待事情进一步的情况。 到了晚上,我和我哥去吃饭,饭间两人谁也不说话,都各想各的事情,我想的事情就是在想,我哥到底在想什么。 至于他在想什么,还真不知道,从上次杀人事情过去后到现在,我们两个之间的隔阂变得越来越大。 谁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总觉得好像镜子一样,一旦碎开,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我夜里时常会做梦,梦见自己和陈卿结婚了,我哥穿着西服来参加婚礼,椅子上坐着母亲和父亲,他们拥抱着我,拍着我的肩膀,不停的说着什么,我努力想去听清,却始终也听不清。 然后常常就会突然醒过来,颓坐在房车里,黑暗中感到心慌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人就算是和不干净的东西经常打交道,就像我和我哥一样整天相处,可能会不再害怕这些东西,但依然会惧怕黑暗,面对黑暗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安。 我们吃完饭,回到房车里睡觉,夜里半睡半醒之际,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唐小姐打过来的。 赶紧立马接通,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极度不安:“你们快过来救救我...那幅画又过来了...” “什么?!”我闻言愣了,一下子惊坐起来:“画在我们这...” 我说着话,扭头一看桌子顿时懵了,桌面上空空荡荡,原本放在上面的画像消失不见了。 “你等着,我们这就过去!”我急忙挂断电话,叫醒我哥,他迷迷糊糊的起来,问怎么回事。 我披上衣服急道:“唐小姐刚才打电话说那幅画又自己回去了!” “回去了?!”我哥也愣了,急忙穿衣服,拿上东西就往唐小姐家里赶去。 所幸离得并不远,我们开着车用了半个多小时就赶到了,进了小区,按照唐小姐给的地址找到楼,坐着电梯上去了。 来到门前,我伸手正欲要敲门,忽然发现门并没有锁,开着一条缝。 “唐小姐?”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叫了一声。 屋子里灯没开,静悄悄的,漆黑一片,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摸索着走进屋里,掏出手机打开灯光照明,刚一打开,灯光照在地上,就看见自己面前的地板上掉着一把摔坏的吉他,旁边还站着一双脚。 我哥也看到了,顿时停住了脚步,我举着手机欲要往上照时,忽然这双脚在黑暗中“哒哒”跑开了。 我吓得一惊,反射性要去抽斧头,可就在这时,屋子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诡异的音乐声。 这音乐听起来曲调哀伤,极其空灵,伴随着低沉的吉他声,好似有人在旁哭泣一样。 很快随着伴奏响起,有人开始唱了起来,我听到歌声,觉得有些熟悉:“这不是《无罪》的曲调吗?” 我哥握着测鬼刀往里面走,由于对唐小姐家里的布局不熟悉,所以也找不到灯在哪里,我们俩只能举着手机去看。 房子空间很大,家具也很多,我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突然响起诡异的脚步声,“哒哒”两下,好像敲钟一样。 惊的我立马举着手机回头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歌声唱着唱着,忽然“嘣”一声,像是琴弦断了一样,声音愕然而止,四周顿时一片死寂。 “唐小姐?”我哥又试探着叫了一声:“你在屋里吗?” 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举着手机准备推开身边房间的门,就在这时,黑暗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男人抽泣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的歌声...难道不好听吗...” 这声音哭泣着,听起来非常压抑。 我哥受不了了,黑暗中突然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温乐乐,是不是你?!有种出来!” 一嗓子喊出去,四周瞬间寂静无声。 可刚过了两秒,诡异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要为你们写一首歌...你们一定会喜欢...” 说着,它忽然曲调扭曲的唱了起来:“爸爸妈妈很相爱...爱着我们一家人....突然有天他病了...从坟里爬出来....爸爸吃掉了妈妈....他说妈妈不爱他...妈妈疯了不记得...是她把坟挖出来...” “爸爸爸爸说我乖....要我一起吃掉她...哥哥听了爸爸的话....弟弟哭的像娃娃....”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看着我哥,他听到歌声也脸色苍白,像是见了鬼一样。 “哥...这歌词是在唱...我们两个?” 第二百二十一章:入画 诡异的歌声在屋子里飘荡着,听得人心不安,我哥握着刀往前走,开始挨个去敲房间的门。 “砰砰砰!”几声响,门框振动了两下,屋子里却静悄悄的。 “唐小姐?!”我哥扯着嗓子喊,力图想要盖过这诡异的歌声。 话音刚落下之际,忽然不知道从哪个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呼:“救我!” 声音听起来很远,根本无法分辨究竟从哪里传来的,随着第一声响起,紧接着又传来第二声:“救我!救命啊!” “唐小姐!坚持住!我们这就来!”我哥闻声开始去撞门,我也急忙过去帮忙。 由于房子太大,房间又多,再加上诡异的歌声在空气中响着不断扰乱人的神经,导致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分辨出求救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只能一间一间房子去找。 我来房门前,使劲去推,惊讶的发现门都被反锁着,根本推不开。 愤然之下只能用脚去踹,抬腿将门踢开,里面是一个正常的小房间,由于找不到灯,忙举着手机去看,发现屋子里只有正常的家具摆放着,一个人也没有。 “救命啊...”我刚走进屋里,还没来得及仔细搜查,凄惨的求救声再次传来,萦绕着钻进耳朵里,让人脊背一阵发凉。 “爸爸妈妈很相爱...”诡异的歌声还在唱,一遍接着一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我和我哥举着手机,黑暗中推开一间又一间屋子,却都没有人,求救声还在喊着,但根本找不出是从哪里传来的。 “妈的!”我哥实在受不了了,捂着耳朵道:“唱的真他娘难听!让你抄袭你都火不了!” 他这话一出,那歌声顿时愕然而止,像是断电了一样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难不成说到心里受刺激了?”我哥见没了歌声打扰,急忙去房间找唐小姐。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从面前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咯吱咯吱”的,缓慢无比,时不时就响一下。 听起来就好像那种因为木板年代太久了,而承受不住重量后发出的刺耳声。 我听到声音后,眉头皱起来,握着斧头向房间走过去,来到门前伸手轻轻一推,房门便自动开了。 抬眼去看,就见黑暗中的屋子里窗帘被拉开,外面的月光照射下来打在床边,使屋子里一片冷光。 床边有一张摇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看不出谁。 这人坐在摇椅上,时不时轻晃着,且每晃一下,椅子都会发出一阵“咯吱”的声音,缓慢且诡异。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人,忍不住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唐小姐?” 除了椅子“咯吱咯吱”的响着,没有任何别的声音回应。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往往出现情况,都没什么好事,我便将准备先让肥仔过去看看。 本想告诉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话还没说呢,它就从肩膀上跳下去跑了。 “男子汉大丈夫,遇事要稳,不能慌,更不能临阵脱逃。”我望着肥仔跑的方向喊了一声,我哥听见了,走过来问怎么回事,我指了指房间,他看到后也是先愣了一下,随后拎着刀二话不说就过去了。 就见他径直来到椅子前叫了一声:“唐小姐?” 话音刚落下,他忽然脸色变了变,忙往后退了两步,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一样,月光下表情不安。 “哥,怎么了?”我站在门口见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忙快步走过去,来到椅子前一看,顿时也傻眼了。 就见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披头散发,月光打下来照在脸上,脖子处被割开了一条口子,浑身上下全是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找我们办事的唐小姐! “这这这...!”我看到她的尸体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嗡的一声:“死了?!” 我哥眉头紧皱着,正要说什么,忽然诡异的歌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爸爸妈妈很相爱...” “看来我们来晚了。”我哥语气低沉,脸色有些不安。 空灵诡异的歌声在屋子里响,漆黑的房间里坐着一具尸体,血腥味刺鼻。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事情没办成,委托人就先死了的情况,我心里难免有些打鼓,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续办下去,也拿不到钱,可不办下去,难道就这么走了? 我哥显然也在犹豫,可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砰”一声自己关上了! 我心头一惊,忙过去拽门,可谁知拉了半天都没能拉开,甚至反而将门把手给扯了下来。 “它是想把我们困在这!”我哥见状,脸色愈加不安。 随着门关上的同时,歌声也停了,而下一秒钟,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忙掏出来看,顿时懵了:“唐小姐?” 手机上显示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唐小姐。 “这怎么回事?”我看向我哥,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冷静道:“接。” 我接通电话,对面很快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图师父,你们去了吗?” 听到这声音,我整个人怔住了:“唐小姐?...” “图师父,我刚才看你们来的太慢,自己又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就从家里出来去了朋友家,你们现在在哪呢?” “你在朋友家?!什么时候过去的?”我闻言脑子里嗡嗡作响,目光惊恐的看向了面前的座椅。 “对啊,大概二十分钟前。”电话里还响着声音,我却看到摇椅上的尸体,脑袋不知何时抬了起来,两只毫无生机的眼睛在月光下正瞪着我和我哥。 “哥...”我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背后,我哥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扭头之际,那摇椅上的尸体突然“腾”一下站了起来,猛地抓住了我哥。 他被吓了一跳,张嘴爆出粗口:“操!”紧接着下意识就一拳打了出去,可那尸体忽然像烟一样转而消失不见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幅空白的画纸出现在面前,我哥拳头打过去,已经收不住势了。 一拳砸在了画上,画纸向后弹了一下,随后仅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住了一样,“忽”的一下被拽进了画里,印在了纸上。 “哥!”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就在一瞬间,连一秒钟都不到,当场傻眼了。 心头发急,抡起斧头就要砍,可下一秒又停了下来,看着画上的我哥,心里发怵不安,万一这斧头砍下去,画烂开了,我哥也死了怎么办? 只能先收回斧头,而随着我哥被吸进画里,屋子里的诡异音乐又响了起来:“哥哥弟弟捉迷藏...哥哥钻进了画里...” “你闭嘴!”我气的对着空气怒吼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抓住画端将其卷了起来往外跑,可这门被锁的死死得,怎么都拉不开。 情急之下,只能举着斧头去砍,刚劈了两下,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吉他声,离得很近,我心头一颤,忙回头去看,就看见月光斜照下站着一个人。 它站在黑暗处,只有下半身露了出来,上半身都隐藏在黑暗里,看不见什么样。 它怀里抱着吉他,时不时响一下,和我面对面站着,极为诡异。 “为什么...要阻碍我...为什么...”它每次说话,声音听起来都极为的沙哑,就像是被人掐着喉咙一样,明明发不出声,却还非要说出来。 “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惹我,不然你会后悔的!”我往后退了两步,准备掏出背包里的高跟鞋。 它闻声,突然不说话了,随后弹奏着吉他,并朝我一步一步靠了过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望着朝自己不断逼近的影子,手心里开始冒汗,急忙把高跟鞋放到地上,吼了起来:“不听劝是吧!那可别怪我动手啊!” 说着,高跟鞋已经落在地上,紧跟着一团黑烟涌出,且越积越多,仿佛潮水一般。 我看着对面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内心极为自信,嘴角忍不住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陈卿!动手!” 可嘴里的话刚说出去,还没等音落呢,藏在黑暗中的那家伙忽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脚边。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两步低头去看,可等看清是什么后心头陡然一颤,更是疑惑无比:“画卷?!” 一副崭新完整的画卷落在我脚边铺开而来,可奇怪的是,画卷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纯碎就是一张白纸。 我还没搞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它忽然朝我伸了一下手,紧跟着地上的画卷就像是触碰到什么开关似的,“忽”的一下自己卷了起来。 我脸色大变,急忙往后跳开,这画卷像蛇一样扭曲着,速度极快,见我躲开,转而一把将地上的高跟鞋给卷了进去,那刚冒出的黑烟瞬间也跟着消散的无影无踪。 “陈卿!”我见状心头发急,忙拎着斧头上去砍,可刚过去,还没来得及动手,它怀里的吉他声就嗡嗡响了起来,声音诡异且低沉,像是魔咒一样钻进我脑子里。 “弟弟丢了心爱的东西...生气之下砍死了自己...”它唱着恐怖的歌声,听的人大脑生疼,像是爬进了无数只蚂蚁一样,我捂着头,开始感到浑身冒冷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地上的画卷这会彻底收缩成了一副画,展开在面前,上面印着一双血红的高跟鞋。 “混蛋...”我捂着脑袋往后退,痛苦的挣扎着,怎么也没想到,它的画卷竟然能将陈卿都给吸进去。 “为什么要阻碍我...为什么都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它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弹着吉他,一遍又一遍,声音哀伤。 我手里的斧头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一样,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拼命咬着牙去碰戒指。 “老易...快救救我!” 我哥和陈卿都被收进了画卷里,眼下这会能救我的,只有烟鬼帮了。 手指碰到戒指的瞬间,大量黑烟窜出,几乎在一秒之间就铺满了整个天花板,很快屋子里塞满了“人”。 老易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一出来看到这情况,连问也不问,对着那弹吉他的人拎着自己的头直接就砸了过去。 “砰”一声响,囫囵个的脑袋砸在吉他上,震的琴弦嗡嗡作响。 这小子看着忽然冒出一屋子的人,显然也愣住了,手里的吉他“啪”一声掉在地上,空气静止了一秒,它转身就跑。 “还敢跑?!给我追!”老易见状一挥手,身后成群的兄弟追了上去,这些家伙都是灵体,能直接穿过房间的门和墙,那家伙就是再厉害,但这么多人,就跟街头斗殴似的,它也打不过。 它琴声一停之际,我整个人瞬间是如负释重恢复了过来,急忙捡起地上的画和斧头冲出门外,并在第一时间先给唐小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几天都不要回家了,在朋友家待着就行。 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听我的语气如此紧张,也不敢多问,只能“好好”的答应了下来。 我抱着两幅画卷先离开小区,一路跑回到房车,整个人是愤然不已。 “妈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能将人和物都给吸进画里!”看着桌子上的两幅画卷,我即郁闷又生气,郁闷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生气是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都走过来了,怎么今天还在阴沟里翻船了? 左边是我哥的画像,右边是陈卿,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两个能指望的人,都被吸进画里了,这吸进画里不要紧,原本塞在我哥口袋里的钢笔谢雪,也在画里,这就等于一下子封印了两个人,少了我哥先不说,陈卿和谢雪都没了,这可怎么办? 万一现在有个什么突然情况,我根本对付不过来! 无脸男在车里看到这一幕,也愣了一下,随后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似的,过来半天突然道:“这段故事写出来,肯定有意思。” “...你能不能想点办法,怎么才能把人弄出来?” “这我怎么知道!”它连想都没想,直接道:“我又没遇到过这种事,不过说来也怪啊,它手里的画竟然这么厉害!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灵体,实力是有划分的,陈卿不弱吧?实力没得说,可问题是,它的画怎么能直接就把她给封进去了呢?难倒这个弹吉他的小伙子,比陈卿都厉害?” 我听他这么一说,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画面,忙连连摇头否认:“不对,它要是真比陈卿还厉害,就不可能面对烟鬼帮时选择逃跑,要知道,陈卿的实力,凭自己一个人灭掉烟鬼帮还是有可能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它摇了摇头,又坐回去接着写去了。 我站在原地是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的特殊情况又不敢跟刘快口联系,要是往常还能找他帮忙,可现在根本不可能。 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能找的人一个也没有。 “看来只能从那小子身上下手了,希望老易能把它抓回来。”我心里担忧无比,也不知道它们都去了哪里,自己坐在车里,一阵惆怅和失落。 很快,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眼下是春天要来了。 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人们在雨中奔走着,没有声音,像是一场默剧。 忽然,“叮铃叮铃”,有手机响了。 我愣了一下,摸出手机去看,发现不是自己的。 正感到奇怪呢,顺着声音去找,一拉开车兜,就见在里面放着一部手机,心头顿时一咯噔。 这是思苦的手机,上次用完就一直放在这了,差点给忘了,这打来的电话的人,是那个d。 我犹豫着,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沉重而沙哑的声音:“喂?地点我找好了,什么时候能见?” 我没有急着说话,脑海里飞快转动着思考,上次和这个d通话后,我们说好我定时间,他定地点,找一个地方相见。 现在突然打来电话,该怎么说? 我故意打开车窗,尽量让瓢泼的大雨录进电话里,显得嘈杂,然后压低声音,学着思考的样子,先读了一句诗:“你听这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 “能不能别念你那些酸诗了!到底什么时候能见?我可没时间陪你浪费。” “别急,时候到了,自然就见了。”我把手机贴紧窗边的大雨旁,哗啦啦的雨声,我自己都听不见说的什么。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把话说清楚。”电话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我正要回复他,忽然目光抬眼之际,看见从对面街上走过来两个穿黑衣服的人。 这两个人都戴着兜帽,目标很明确,笔直朝我这边的房车走了过来,由于雨下的太大,起了层雨雾,也看不见这两人长什么样子。 但直觉告诉我,有些不对劲。 大街上已经没了人,只剩下这两人,伞都不打,迎着大雨,步伐不紧不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说话啊!”另一边电话里的d彻底不耐烦了。 “你先别急,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看着那两个可疑的人,心不在焉回了一句。 “你刚才说什么了?”他被我搞懵了:“你到底几个意思?!” 很快,那两个穿着黑衣服戴着兜帽的人走到了我的车旁,其中一人抬头看见我,笑了一下,道:“兄弟,雨太大了,没带伞,能进去躲会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撇了一下他的腰间,发现那里鼓囊囊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推测,腰里装的不是刀,就是剑。 第二百二十三章:好久不见 “兄弟,雨这么大,能不能让我们进去避避雨啊?”车外两个人说着话,同时电话里的d也在问:“我问你话呢,到底还能不能见?” 我一张嘴不能同时回答两方的问题,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里还提防着,直接拒绝道:“不能。” “不能?!”电话里的d以为我在和他说话,语气变得激烈起来:“你是在玩我?” “不是,我没和你说话。”我对着电话里说了一句,看了这两人一眼,准备把车窗户拉上,可就在这时,他们突然脸色一变,直接动手去拉车门。 车门全都反锁着,两人见拉了几下没打开,愤然转身从腰间掏出一把小锤来,对着车玻璃就砸。 “草!”我气的骂了一句,急忙转身去捡沙发上的斧头,电话里传来极为疑惑的声音:“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吵?” “出了点情况,等会再给你联系。”我说完忙把电话挂了,捡起斧子回头一看,车前玻璃都被砸烂了,两人手里拎着斧头,转着圈围着车砸。 “都给我住手!”我紧握着斧头站在车里怒吼一句:“我看谁还敢动,再砸一下我就报警了!” 这两人闻言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冷笑,站在雨中一言不发。 我看着他们陌生的样子觉得疑惑,从来没见过,更没有印象。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其中一人冷笑着,准备从车头爬上来。 我急忙拎着斧头往前砍,而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又绕到车后方顺着爬上来,两人一前一后夹击着,我一拳难敌两掌,很快就有一个人爬了进来,拎着小锤对着我的脑袋就砸。 我吓得大惊,急忙侧身去躲,锤子顺势而来,“砰”一下砸在了肩膀上,疼的整个人差点跪下,摔在沙发上。 “解决了他,咱们就成了!”其中一人冲过来,举着锤乱砸,我在沙发上左右翻滚躲避着,听到他们这句话,心里就明白了,这两人铁定是除鬼界想要来杀我们的。 “给我按住他!”这人死活砸不住我,气的直接扑了上来,我瞄准机会,对着他裤裆上就是一脚。 “啊!”但见他表情瞬间扭曲着,连连捂着裆部弯腰往后退,另一个人见状,怒吼着一锤子砸下来,正中我小腿上。 这感觉就像整条腿都断了一样,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我缩回腿卷在沙发上,疼得浑身使不上劲,这人走过来揪住我的头发,上来就是一拳,边打边骂:“让你猖狂!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他接连打了几圈,我脑袋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整个人脑子里嗡嗡乱响不受控制,很快就昏死了过去。 这一昏死,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等自己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是一片漆黑,不知身在何处。 也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只感觉浑身冷嗖嗖的,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想要挣扎着起身,可刚一动,腿部便传来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般,整个人立马就清醒了。 “我还在车里?...”我咬牙忍着痛看了一圈四周,视线慢慢适应了黑暗,借着外面的月光才发现,自己还在车里的沙发上躺着。 整个车厢内部一片混乱,地上全是血迹。 “怎么回事?难道我没死?”我挣扎着坐起来,刚一起身,忽然面前伸过来一张脸,吓得我惊叫一声,反射性身子往后一退,差点从沙发上滚上去。 “咱们可有段时间没见了。”面前这人说着话,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面容在月光下也逐渐清晰起来。 看到他的脸,我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浑身上下一阵冰凉,惊呼出声:“王强?!” 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如同噩梦一般存在,让人感到寒颤的王强。 自从很久之前,解决掉膏盲鬼在医院告别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我心里还一直庆幸,这么久以来,终于摆脱了这家伙。 可现在,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欢迎啊?”他坐在沙发上,随意的从地上捡起一个苹果,用手擦了两下,直接吃了起来,眼神微微眯起来道:“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的人,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两个人成功斩首喽。” 我闻言看着他,不安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笑了笑,接着去吃苹果。 我没有说话,但就算是猜也能猜得出来,那两个人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遇到王强,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 “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总不会是专门为了救我吧?”我看着他问道。 王强把苹果放下,道:“当然不是,你是死是活和我无关,不过...” 他说着故意顿了顿,像是吊人胃口似的,停了一下才道:“我是不感兴趣,但有人感兴趣,所以我猜特意来找你们,怎么没看到你哥?” 他话说的不明不白,我也没搞懂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他,感到有些茫然:“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他起身道:“跟我走就行了。” “我不跟你走。”我往后退了两下,他闻言,眼神眯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我几秒钟,也没说话,开始去车上翻东西。 找了半天,找到一根绳子,拽了两下道:“你不配合,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说着,他靠近了过来,我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想要逃走,可腿上的疼,让我稍微一动就忍不住倒吸冷气。 “先抓了你,再抓你哥,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记得你身边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女娃娃吗?叫什么卿,她这么厉害,你怎么还被人打成这样?”他走过来要绑住我,我拼命用手挣扎着,急道;“你抓了我也没用,我哥出事了!他现在不在这!” 他闻言停了下来,皱眉看着我,疑惑道:“出事了?他人呢?” 我忍着疼指了指地上的画,道:“在画里。” 王强没说什么,走过去把画捡起来摊开一看,眼睛就眯了起来:“怎么会进到画里面?” 我就把事情的经过给他大致说了一遍,他听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去捡起另一副画,摊开一看笑了:“怪不得你会被人追着打,连这女娃娃也被封起来了。” “你都看到了也应该明白,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支撑着自己再次做到沙发上,叹气道:“你走吧。” 他站在原地揉了揉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过了片刻道:“来的时候虽然想到了你可能不愿意走,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把事情解决了,救出你哥和这女娃娃,到时候你们俩跟着我走怎么样?” 我吃惊的看着他,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他见我样子带着震惊和怀疑,就解释道:“你不用怕,我以前说过,要想杀你们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今天,现在是很客气的和你商量,我都退让到这一步了,你要还是不接受,可就别怪我动粗了。” “我是文化人,不喜欢动粗。”他表情似笑非笑,看得我一阵鸡皮疙瘩,脊背有些发凉。 衡权利弊揣摩一番,发现自己眼下也实在没有路可以走,不管怎么说,待先把我哥和陈卿救出来才行,而王强刚好在这,眼下只能先借助他的实力救人,至于之后的事,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 第二百二十四章:魔术师 决定好以后,我先答应下来,等把事情解决了,就跟着他走。 之后我问他,要把我们带去哪? 他没说,只是说去见一个大人物,至于是谁,没有透露,我也猜不出来,但连王强都称其为大人物,可见其身份之高。 眼下是特殊时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有句老话说的好,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其宰割,只靠我和我哥两个人,能撑到现在,已经着实不易了。 随后我就把关于唐小姐的事情前后说了一下,他大致了解后,便让我带着他去房子里。 我一瘸一拐的带着他进去了,来到房子处,门依然没有关,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死寂。 “小心点,他可能藏在某处。”王强毫无防备的走了进去,我急忙提醒他。 老易之前去追这家伙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王强的实力不容置疑,只不过我是担心会中阴招,就像陈卿一样,被封到画里,那就是有再大的实力,也使不出来了。 “屋子里有股很难闻的味道。”他走进去,刚来到屋子中央,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又臭又酸。” “味道?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出来?”我试着吸了两下鼻子,什么气味也没闻到,由于是唐小姐的房子,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他撇了我一眼,眼神变得有些奇怪,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顿了一下,语气不善道:“你这次恐怕是真惹上不好的东西了。” “什么意思?”我被他这么一说,心头咯噔一下。 他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立马皱起眉头来,道:“这个味道我倒记得,又丑又酸,嗯...现在看来,关于你刚才说的画像,仔细想一想,能留下这种味道并和画像有关的,恐怕只有一个人了,或者说,不是人。” 我听他这么说,心头愈发感到不安,就问他:“你说的到底是谁?” “听说过画师吗?” “没有。”我茫然的摇摇头,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闻所未闻。 “不知道啊?”他见我这么回答,好像感到很意外似的:“那你怎么会和他牵连上呢?这可不好解决了。” “它到底是什么人?” “画师不知道,那你总知道鬼客吧,就是那一群戴着面具的人。” “鬼脸面具人?!”我闻言感到极为震惊:“我当然知道他们,这件事和他们有关?” 他点点头,道:“确实有关,鬼客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行踪诡异,很难琢磨,其中最有名气的有四个人,魔术师,画师,饲养人和屠夫,这四者,有人有鬼,实力非凡,常人碰上他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直有些发毛,就问他:“那和你比着呢?” 他神秘笑了笑,但没回答我,转而道:“我曾见过他们,画师的味道记得很清楚,它和我一样,都不是人,但我可比它香多了。” 还有这么夸自己的?我干笑两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继续道:“画师的能力很特殊,之所以叫画师,是因为他只要把将死之人画到纸上,这人死后就成了万劫不复的鬼,谁也摆脱不掉,很是棘手。” “把人画到画上就行?不需要别的东西?” “对,不需要。”他道:“若非要说需要什么,倒也有,那就是还要有知道被画人的名字,所以这就是它麻烦的地方,很难对付,我曾听说,画师并非人,但常以老人的样子面对世人。” “老人...”我想起先前在仲文家里的那副画,还有现在唐小姐家里的,都是从一个老头手里买过来的,看来这之间早已有联系,全是画师所为,巧的是,怎么都被我撞上了呢? 死去的老太婆,和现在这个温乐乐,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画师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王强对我道:“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只帮你这一次,至于以后有什么问题,都不准找我,我可不想和它扯上关系。” 王强很少会表现出这么忌讳一个人呢,他的行为和语言让我此刻感到极为惊讶,脑海里忽然想起什么,忙问他:“那你知道鬼客组织里,有一个叫思苦的人吗?” 话刚说出去,他突然眼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语气也变得疑惑起来:“知道,怎么了?你该不会和他也有关联吧?” “关联倒算不上...不如说是有一些过节,但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死了,我只是好奇这个人的身份。” “死了?!”王强愣了一下,很吃惊似的:“怎么死的?” “被僵尸给咬死了。”我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就把当时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谁知他听后突然摇头笑了起来,连连摆手道:“你错了,他根本没死,死的那个人不是他。” “什么?!”我闻言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人打了一棍似的,震惊的看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道:“你们啊,还是太嫩了,知道他的身份吗?他就是鬼客四人里的魔术师,最擅长的就是玩戏法,他有一个极为特殊的本领,就是真假身,曾有人坦言,杀死他不下十几次了,但后来都还能看见他活着出现,到现在,已经没人能分辨出哪个是他的真身,哪个是假身了。” 我听到这些话,整个人怔在了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嗡嗡作响:“那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死,死的也许只是他的假身...” “对,你以为这鬼客组织里的四个人就这么好对付?说死就死?你刚才问我和他们比起来怎么样,恩...我倒是有信心斗得过他们,但可没信心杀了他们。” 我呆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海里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如果说,思苦没有死,那他肯定知道,我拿走了他假身的手机。 而这手机里,只有一个叫d的人,和他联系,他似乎并不认识我是谁。 现在来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他当时是故意把手机留下来,好让我拿走的?然后联系人里只留存了一个叫d的人,还有二舅的照片,就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些?”我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整个人直打寒颤:“这么说,所有的一切,他都是计划好的,那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和这个人联系?” 我想着想着,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起来:“如果说这个d也知道整件事情,那他还一直保持和我联系,故意装作没揭穿我的身份,想要和我见面...这整个就是一个圈套?那二舅的照片,又到底是真是假?” 事情越来越复杂,脑子里又开始发疼,理不清思绪。 王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道:“这屋子现在很干净什么也没有,你说的那东西,到底在哪呢?” 我揉了揉脑子,刚想说话,忽然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唐小姐。 急忙接通问:“怎么了?” “师傅,你快来吧!这...这幅画自己跑过来了...” “什么?跑哪去了?” “我在闺蜜蓉蓉家里,正聊天呢,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可打开门,发现外面根本没有人,地上就放着那幅画...我好害怕...你快来吧...”电话里传来她的哭腔,听起来是吓得不轻。 我急道:“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过去。” 随后挂了电话,我和王强离开这里,开这房车前往唐小姐发来的地址。 房车被砸的不成样子,但还能开,只是玻璃碎的到处都是。 我开着车,心里在琢磨,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待给车装上防弹玻璃才行,要不然时不时被除鬼界的人盯上,谁抗得住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为什么阻止我 等到了地方,我带着王强来到小区里,按照唐小姐给的地址找到具体位置,来到楼上,敲了敲门,很快手机传来她的一条信息:“敲门的是你吗?” 我回复了一条:“是。” 过了十几秒钟,门被打开了,从门后里缓缓探出一颗脑袋,面带着警惕和不安,是个姑娘。 她看见我们愣了一下,忙道:“快进来吧,她就在屋里。” 这姑娘给我们打开门,我走进去问她:“你就是她的那位闺蜜蓉蓉吧?” 她点点头,这姑娘模样清秀,个子高挑,看起来很漂亮。 我们进来后,就看见唐小姐在沙发上坐着,脸色苍白,看起来是吓得不轻。 她看到我急忙起身,刚想说什么,结果看到王强愣了一下,眼神里疑惑无比。 我向她解释一番,说这位是我找来的帮手,不用害怕。 她就问我:“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呢?”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哥,可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告诉她,我哥也在画里吧? 稍微想了想,就道:“哦,他去准备别的东西了,你不用担心,有我们两个就行。” “你还受伤了?”她见我走着路一瘸一拐的,脸色变得愈发吃惊和不安:“之前还好好的,受伤了还能继续吗?” “没事。”我急忙转开话题:“唐小姐,那幅画呢?你之前电话里说它被挂在门口了,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啊。”、 一提到这个话题,她脸色就骤然大变,连旁边站着的那个叫蓉蓉的女孩也是,两人脸色均是一阵难看。 我见样子不对,心里也咯噔一声,王强却完全没当回事,他可不管这两人的身份是什么,直接往沙发上一坐,翘着腿,拿起桌子上的香蕉剥了起来。 “那幅画...在卧室里...”蓉蓉见唐小姐吓得不敢说话,只能她告诉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自己飘了进来,挂在了卧室的墙壁上。” “自己飘进来?胆子倒挺大。”这些东西一般人是很难看见的,也很少会有灵体愿意被人看见,这画倒丝毫不避讳,自己飞着就进来了,怪不得这两人脸色看起来这么难看。 我听到这话,看向王强,他慢慢悠悠的把香蕉吃完,然后站起了身。 我忙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蓉蓉在后面提醒我们:“卧室在最左边的一间。” 王强走过去,直接推开了门,里面灯光关闭着,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随着门推开的瞬间,他立马皱起了眉头,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味道真恶心。” 我什么也没闻见,反倒觉得卧室里一股香水味,也不知道他说的恶心是那幅画的气味,还是香水的味道。 借着客厅的光,我大致看了一眼,立马就看到在卧室里有张床,床旁边站着一个人,由于灯光太暗,也看不见这人是谁,但不用看我都知道,它铁定就是那幅画里的人。 我们俩一进来,屋子里就响起了诡异的吉他声,速度缓慢,而且低沉压抑。 “又是你...为什么阻碍我...为什么要害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个黑影子开始发出恐怖的声音,房子里的吉他声也突然像是锯木头一样,“呲喇”一声,极为刺耳,我整个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客厅里也传来唐小姐害怕的惊叫声。 那黑影子恐怖的质问声越来越大,歇斯底里的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它们所有人都有份!谁都逃不了!” 声音愈发刺耳,我捂着耳朵受不了了,见王强还站着一动不动,急道:“你快动手啊!” 这吉他声像是有魔咒一样,听的人心智失控,浑身发痒,根本控制不住。 我拼命挠着自己的胳膊,没一会血就流了出来,巨疼传来,像是刀割一样,却根本停不下来。 “王强!”我越挠越疼,整个人开始疯狂去挠脖子,甚至想扣自己的眼珠。 王强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径直走到墙边,“啪”的一下打开了灯,顿时那黑影子就消失不见了,整个屋子里的吉他声也骤然而停。 随着音乐停下来,我整个人的身子猛然一轻,像是虚脱了一样坐在地上,脖子和手臂上都是血。 “能控制人的音乐,有点意思。”王强笑了笑,眼神有些让人猜不透,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又把灯关了! 灯一关上,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几乎在一瞬间,那黑影子又出现了,同时音乐也跟着响了起来。 我一听到音乐,整个人就控制不住挠自己,手刚举起来,王强“啪”一下,又把灯关上了。 影子再次消失不见,我坐在地上一片茫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又把灯打开了,影子一出现,又立马关上了。 来来回回这么几次,我受不了了,想要转身爬出去,结果他看见了,直接抓住衣领把我揪了回来道:“别走啊,这家伙好像怕光,只要有灯,它就不敢出来。” “怕光?”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老是关灯开灯,你是在试探?” “不是。”他摇摇头道:“灯不是我关的,是它关的,如果不怕光,为什么还要关灯呢?” 说着,他用手使劲按着开关,就见那开关中像是有股力量一样,不停向下掰动着,王强的手因和其对峙,也开始微微发颤。 他回头道:“我压住他,你快趁现在去摘画。” 我闻言急忙走进卧室,来到画前准备将其摘下来,可刚举起手,屋子里“啪”一声,灯全部碎开了。 四周顿时一片黑暗,吉他声响起,我脑子里一阵钻心的疼,急忙捂住耳朵往外走。 “后面!”我听到王强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去看,就见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人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脑袋像是受到过巨大的撞击一样,有一半都凹陷了下去,眼珠子也往外突出着,看起来极为恐怖。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对我。。。我的痛苦。。你们也该遭受。。。”它重复着那句话,伸手朝我轻轻一推,顷刻之间,我感到大脑里像是钻进了什么东西一样。 紧接着,脑海里开始不断传来许多人的低声私语,一叠压着一叠,听起来鬼鬼祟祟的,就好像很多人在你耳边同时说悄悄话一样。 但又听不清在说什么,一直在大脑里来回旋转,越来越多,感觉脑子像是要炸掉似的。 我抱着大脑,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整个人感到天旋地转,脑海里嗡嗡作响。 很快我开始听清脑海里的话语,全是无穷无尽的咒骂。 “你怎么不去死?” “抄袭还有脸放出来?” “写不出来歌就别写行不行,抄袭有意思吗?” “就是因为有这种人存在,歌曲的素质才会一直下降。” “抄袭死全家知道吗?” 这么谩骂声疯狂钻进我耳朵里,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我浑身失去了抵抗的力气瘫坐地上。 忽然之间,所有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只有一个人不安和孤独的声音。 “我没有。。。这些都是我自己写的。。我没有抄。。” “温乐乐?”我听出了说话人的声音,眼前却变得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脑海里始终有个声音在控诉着:“是那些人偷走了我的一切,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我只是受害者。。。我是受害者。。。” 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紧接着,耳边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惊叫,我整个人顿时惊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黑暗。 “救命啊!”客厅里传来凄惨的叫声。 第二百二十六章:冰锥 我听到惊叫声,急忙一瘸一拐起身出去,来到客厅一看,借着月光,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怀里抱着一把摔坏的吉他。 它站在唐小姐和蓉蓉面前,两人倒在沙发上,掌心向下被两根琴弦穿透缠在桌腿上,鲜血淋淋。 唐小姐看见我出来了,整个人表情痛苦,哭喊着叫起来:“师傅,快救救我!师傅!” 王强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甚至还有点准备观赏的意思。 我看见他这样子,气的差点跳起来,一把抓住他吼道:“你到底还是不是来帮忙的?!” “急什么,一时半刻又死不了人,先让她尝尝教训。” “教训?你什么意思?” 王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无奈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和这些东西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没发现,它的目地很明确吗?” 他提醒了一句,我闻言看向温乐乐,再看看沙发上的唐小姐和唐宋,脑海里思考着,很快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看出来了吗?什么样的鬼,目地会这么强?”他神秘的笑了笑,道:“当然是冤死的鬼了。” “冤死。。?”我震惊的看着温乐乐,脑海里响起刚才那些咒骂的话语,不断刺激着神经,事情也变得逐渐清楚起来。 温乐乐被画师描进画卷中成了鬼,然后送到了唐小姐的手上,而两人凑巧又都有一首相同的歌曲,这是两者之间唯一的联系。 世上不可能存在着两首完全相同的歌曲,而他们两个人的歌曲完全一样,那也就是说,一个人抄了另一个人。 按照网上的说法,是温乐乐抄袭了唐小姐的,然后迫于网络的谩骂,而跳楼身亡。 可问题是,一个人如果抄袭被骂,真的会自杀吗? 我觉得不会,被逼的自杀的人,都是绝望的人。 如果温乐乐抄袭一首歌曲,被骂之后,无非为原作者道歉,取消这首歌,然后赔钱走法律等一系列,之后再自己进行创作也未尝不可。 为什么被人骂就会自杀? 也许是因为,他被逼到了绝境,才会自杀。 我脑海里把事情慢慢捋了一遍,这时,温乐乐血肉模糊的脸上带着笑,轻轻弹了一下怀里破旧的吉他,顿时那刺穿唐小姐掌心的琴弦开始动了起来,像虫子一样,在伤口处来回乱钻,四处乱刺。 很快,她整个手掌上就被琴弦刺的全是洞,鲜血淋淋。 “啊!!!”唐小姐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当场昏死了过去。 她一昏过去不要紧,旁边的蓉蓉也吓懵了,脸色苍白之际,两眼一闭,也跟着昏迷过去。 两人一晕,我见再不动手恐怕来不及了,忙催促王强。 他表情平静的往前走了一步,在温乐乐弹吉他的同时,挥了一下手,顿时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下降,桌子上的杯子“啪”一声裂开,整个房间里结上了一层冰霜。 我穿着袄都感觉冷的寒颤,忙往后退两步,以免伤到自己。 随着王强伸手,温乐乐怀里的吉他忽然“啪”一声碎成了木屑,宛如摔碎的玻璃一样,洒的满地都是。 它目光看向王强,语气极为痛苦:“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这世上,错的是他们,不是我们。”王强语气平静。 温乐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副画卷。 我看到画卷愣了,忙提醒王强:“小心,那画卷能把人和物都封进去。” “看来画师还挺偏爱它。”王强皱了皱眉头:“这种能力,不是一个普通的鬼能有的,一定是画师给它的。” 温乐乐走过来,展开了手中的画卷,上面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它朝王强扔过来。 很快,那幅画像是风筝一样,自己飘了起来,朝王强的方向直奔而来。 “想把我封到画里,这张纸是不是太小了?”王强见画飘来,手掌猛然一推,从身旁两侧忽然涌现出大量的黑水,翻腾着朝画卷冲了过去。 黑水腾空而起,撞在画上,忽然之间,像是受到了奇怪的引力一样,不仅没有将画给冲开,反而全被吸进了画里。 “恩?”王强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有点意思。” 画卷在吸收了黑水之后不依不饶,再次直逼而来。 王强面不改色,双手凌空,身旁的黑水便像冻结的冰一样,逐渐凝固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把类似兵器的东西飘在半空。 “试试这个。”王强一挥手,那巨大类似武器的冰锥挥舞而去,砸向画卷。 另一边的温乐乐操控着画卷,见冰锥打来,这次似乎没打算硬抗,而是脑袋往旁边轻轻一侧,画卷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也跟着侧开,躲过了攻击。 冰锥落下砸在桌子上,“砰”一声响,整个石桌断成了两半。 王强手掌左右挥动着,巨大的冰锥像是刀一样,四处乱砍,而温乐乐始终没有正面对接,只是一味地在躲避。 冰锥所过之处,碎的碎,冰的冰,就像屋子半空中多出一把巨大的刀四处乱砍一样,墙壁,家具,全都破烂不堪。 “比我想的有点本事。”王强右手砍了半天没砍中,左手朝地面一指,“嗖”一声,脚下黑水澎湃涌出,凝结成冰,形成了第二把兵器。 他双手同时挥动,两把巨大的兵器同时在半空劈砍着,整个屋子里“砰砰砰”响声不止,墙壁上石灰乱飞,碎开的家具像是雨点一样乱砸。 我吓得抱着头往后躲,眼前场景混乱不堪。 飞起的大彩电沿着我后背砸下来,碎裂开来,惊出我一身冷汗。 “王强!王强!”我惊慌失措的爬到板凳下面抱头躲着,连动也不敢动,场面一片混乱,急得大叫:“王强!你能不能动静小点,我他妈...” 话都没说完,头顶的吊灯又落了下来,“啪”一声在我面前砸开,玻璃碎了满地,溅了整整一身。 王强根本没搭理我,自顾自的挥着双手,两把大刀一样的冰锥乱砍着,像是加速的挖掘机似的。 温乐乐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画卷飞的再快,可那两个冰锥面积大,根本躲不开,在王强疯一样的进攻下,他只能让画卷往回飞。 就趁这个机会,王强左手一收,冰锥迅速在半空化成了黑水,宛如蛇一般“砰”一声打在了温乐乐的身上。 它整个人身子斜着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身后鲜血炸开,洒满了墙壁。 画卷很快掉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王强趁它还不及反应之际,右手一挥,冰锥飞出去,扎紧了它的体内,直接被钉在了墙壁上。 “为什么...为什么...”它机械的挣扎着,想要用手将黑色的冰锥拽出来,可身体的力量却逐渐愈发的虚弱,整个人浑身上下不停的流血,嘴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随着它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逐渐消失。 王强走到跟前,眼神平静的看着它,一言不发。 就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它整个人化成了一阵黑烟,在半空中飘着飘着,很快彻底消散不见。 地上的画卷也变成了一堆灰尘,被阳台上的风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怜人。”王强发出一声叹息,我从椅子下爬出来,看着窗外寂静的夜空,也陷入了沉默。 一直到了第二天,唐小姐从医院里醒来。 我在旁边坐着,等她醒了,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刑徒 她不停的感谢我,还问我需要多少钱,她都出。 我想了很久,道:“唐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她看着我,表情很轻松。 我觉得有些难开口,不过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你新发的那首单曲,是抄袭它的吧?” 她整个人顿时像是怔住了一样,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嘴巴张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我告诉她:“我之前从温乐乐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东西,虽然没有了解过他,但总感觉,他应该是一位很有创作才能的人。” “他的《无罪》发出的时间比你晚,所以一经发出,网上就有很多人骂他,说他是抄袭,但是从他的记忆中我看到,他命名是冤死的,如果不是他抄袭,那是谁呢?”我看着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也不想再说下去,等待着她的回应。 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中,她哭了起来,也把事情说了出来。 整件事情的过程其实很简单,唐小姐并不是特别有能力的创作歌手,她自己的很多歌曲,也都是别人帮忙弄出来的,而且一直不温不火。 后来在网上偶然一次发现了温乐乐这首歌《无罪》的样本,便听了一下,觉得很不错保存了下来。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创作上的原因,温乐乐突然把这首歌的样本给删了,唐小姐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没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起了歪心,由于网上没了样本,她便钻了这个空子,把这首歌做了简单的补充,然后当做自己的歌曲发布了。 网上没样本,温乐乐有理也不说清,更何况自己只是个没名气的歌手呢。 所以在唐小姐先发这了首歌后,温乐乐再发出来,就被人说是抄袭了,以至于最后被人骂到跳楼自杀。 它说的那句你们全都有罪,一个也跑不了,可能就是在埋怨那些网上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他的人吧。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当她把事情的真相道出后,我并没有责怪她,也没说什么,因为不知道能说什么,温乐乐已经死了,说什么也没用。 他的死,又恰好被画师盯上,然后被做成了怨鬼,来找唐小姐进行报复,如果没有我们,也许他就成功了。 我最后收了很少的钱厉害了,后来不久一段时间过去,唐小姐突然把新发的单曲取消了,对外公布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具体什么原因,并没有说,网上也是众说纷纭。 她后来再发出的歌,都是自己创作的,只是水平一直都处于中等阶段,再也没有进展过。 人都是被各种东西束缚着的,只不过有人选择了挣脱,有人选择了顺从。 事情结束后,我回到房车里,就看到我哥坐在沙发上,一脸的茫然,对于自己的爱车变成这个样子,他悲从中来,捂着脸痛苦了好久。 陈卿又成了高跟鞋,我兴奋的差点跳起来,急忙放到车架上再用香供上。 王强跟着过来时,我哥看到他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是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忙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一番,他听后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王强半天,最后摇头道:“我们不能跟他走。” “不不不,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王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咱们最好按照之前的说法进行,别逼我动手。” 我哥最不喜欢别人威胁,王强这么一说,他就更不同意了,刚想说什么,王强就道:“你们还不了解现在的情况吗,除鬼人想杀了你们,鬼客也想抓你们,我可是来帮你们的。” “黄鼠狼跟鸡拜年,假慈悲。”我哥冷眼看着他,语气里始终带着敌对的味道,毕竟有几次我们都差点死在王强的手里,这会突然来说是帮我们,确实有些不可信。 但问题是,他眼下也确实帮我解决了的案子,正因为如此,才得以救出我哥和陈卿,所以要说不去,又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想了想就问他:“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不是我有什么打算。”他摇摇头道:“而是另一个人的打算,我只是来把你们带过去的。” “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我对这个神秘的人物感到十分好奇。 他道:“你们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犹豫了一下,看向我哥,他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王强见状,冷笑一声,起身道:“还真是牵走不走打着倒退,算了,既然不愿意去,我也就不强迫你们了,虽然来之前它告诉我说,知道一些关于你们父母的消息,不过看你们不想听,那就算了,我走了。” 他说完话转身就走,我哥脸色骤然大变,急喊一声:“站住!” 王强闻声站在车外,饶有兴致的回头看着我哥,表情似笑非笑,道:“怎么?又愿意走了?” 我哥咬了咬牙,恶狠狠道:“你要是敢耍我们,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王强笑了笑,没有搭理他,转身坐上了车,道:“开车,我给你们指路。” 之后我们在他的指领下,开出市区,来到郊区外一栋偏远的房子处。 这房子很老,但有院有墙,远离市区,从外观看去,就像荒废了一样。 王强让我们把车停下,然后跟着他进了房子,推开木门,里面就是长满杂草的院子,旁边还有一口枯井。 这院子里破烂不堪,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 他带着我们穿过院子,来到房屋前,门已经开了,带着我们进去,满屋子蜘蛛网。 “这是荒废的屋子?”我观察着四周,屋子里到处散发一股发霉的气息,呛的人难受,还有几只老鼠钻来钻去。 “时间紧急,情况特殊,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只能先找这么一个地方碰面了。”他道:“先等一会,人马上就来了。” 之后过了五分钟不到,屋子里的门忽然自己关上了。 紧接着空气骤然下降,像是降到了冰点一样,地面上结了一层冰,几只跑来跑去的老鼠,当场被冻僵在原地。 这种寒冷感从未有过,简直刺入骨髓,就连陈卿都没有让人感到如此不安。 我和我哥忍不住抖了起来,手掌一抬,上面全是冰霜。 很快,从屋子里响起一阵“咣当咣当”的铁链和脚步声,我闻声看去,就见从里面的屋子,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这身影足足有两米高,浑身缠着铁链子,双手和双脚都被拷在了一起,脖子上也挂着铁链, 它看起来像是巨大的雕像一样站在我们面前,剧烈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我忍不住后退几步,发现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就连王强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看着它,语气沉重道:“人我给你带来了,没我的事了吧?” 这人“恩”了一声,声音低沉有力,震慑人心。 等它真正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见它脑袋上套着一个巨大的纺织麻袋,看不见脸,上面扎着十几根手指粗的铁针,像是穿透了脑袋一样,整个麻袋上鲜血淋淋。 王强见它点了点头,自己转身就走了。 只剩下我和我哥在这站着,不知道怎么回事。 它低下头看向我们,鲜血淋淋的麻袋散发着血腥味,钻进我鼻孔里,极为腥臭。 “你...到底是谁?”我看着它令人恐怖的模样,整个人都在发抖。 它往前迈了一步,整个地面仿佛都在震,微微弯腰,声音低沉道:“它们都叫我刑徒。” 第二百二十八章:作业写完了嘛 这个叫刑徒的人,或者说,它根本不是人。 体格庞大无比,浑身缠着铁链子,站在我们面前,昏暗的房间里,冰冷无比。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都感到压抑不安,这种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往后稍微退了一步,声音低沉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没有说话,我哥也眉头皱着,没有回应。 它忽然扯了一下身上的铁链,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语气沉重道:“这些铁链,拴的实在太久了,我需要你们帮我把它去掉。” “我们为什么要帮你?”我哥反问一句。 它呼吸声像头牛一样粗重,声音浑浊无比:“你们必须答应,因为我们现在是站在同一方,除鬼人想杀了你们,鬼客也想杀了你们,只有我,愿意和你们站一队。” “你到底是谁?”我看着它,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帮了你,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我来自炼狱。”它头上的麻袋在滴血,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我听到这句话,心脏猛然一颤,目光震惊的看着它。 它也在看着我,发出粗重的声音:“是你打开了炼狱的门,然后放出了我,那时候成千上万的魂魄飞出,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能离开炼狱的一天,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但作为交换,我也知道一些关于你们父母的消息。” 我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想让我们帮你什么?” “灭了鬼客。”它呼出一口气,空气似乎更冷了:“我知道你们身上所有的事情,而现在,画师一直在暗中对付你们,但我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只有解决了它们,我才能解开身上的铁链。” “消息呢?”我哥眼神凝重的问它。 “膏盲鬼并不是罪魁祸首。”它道:“你们灭了它,也不能改变这一切,炼狱里没有你们父母的身影,所以他们还没死,而当初膏盲鬼是被鬼客控制着,罪魁祸首自然是鬼客,在他们之中能操控鬼的,就只有一个人——画师。” 我心脏剧烈跳动着,开始感到强烈的不安。 它继续道:“你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他们,那是因为,画师把他们一定被封在了画里,藏在某一个地方,你们凭自己的能力,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到的。” “我们的目标都是鬼客,只有你帮我灭了他们,才有可能找出自己的父母,所以我说,我们站在同一条线上。” “可我们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怎么不去找他们?”我哥看着它质问一句。 “我没必要骗你们。”它道:“这些铁链束缚着我,走不了多远,眼瞎只有你们有能力对付鬼客,怎么样,我们成交吗?” 最后我和我哥答应了它,它把画师所在的地方告诉了我们,然后就走了。 我哥没有丝毫犹豫,开着车就前往了目的地。 我心里则有些惴惴不安,问我哥:“万一它在骗我们呢?” 我哥没说话,也没搭理我,目光始终平视着车前方,一直等到了地方,都没说一句话。 通过刑徒口中所说,画师藏身在一个废弃的地方,那地方以前是郊区的游乐园,后来随着发展,很少有人往这边来了,所以也慢慢就停了,但一直都没有拆掉。 画师把那里改造成了自己的巢穴,绝非常人之地。 我们两个人把车开到郊外,来到了这座荒废的游乐园前,一下车,站在门前往里面看,还没等进去,整个人脊背就一阵发凉。 整个游乐园荒芜一片,到处长满了草,游玩设备也是生锈不堪,时不时有乌鸦在空中飞过,发出几声令人胆寒的叫声。 我们把车停好,背上背包,带好东西,开始往里面走。 游乐园非常大,从入口进去,面前的路牌残破不堪,上面字迹隐隐可见,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着两行字,左边的箭头指向室内,右边的箭头指向室外。 “这游乐园竟然这么大,还分室内室外。”我不免感到有些惊讶,看向我哥,问他往哪边走? 他想了想,道:“先去室外。” 我们往右边拐,一条小路,两旁全是草,拐过一个角,面前赫然出现一个荒废的游乐设施。 “旋转木马。”我看了一眼,这旋转木马同样荒废了很久,有的甚至都已经烂开了,马头掉在地上,上面的绳子也是断的断,烂的烂。 我就这么大致一瞥眼,忽然看到旋转木马中间的柱子上,贴着一副画。 看到这副画,我心头一颤,忙拉了我哥一下让他去看。 这副画的样子很奇怪,上面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在骑着旋转木马的样子,但问题是,这小女孩,表情笑的很诡异。 或者说,是因为面部比例的问题,笑起来的时候,整个嘴像是裂开似的,几乎挂到了耳朵根处,看着极其不协调。 “这怎么会有一副画?会不会是它留下来的?”我心里疑惑无比,我哥看了一会,忽然走过去,想要把画揭掉。 他走到旋转木马上,手刚一伸出,那旋转木马上的灯突然“啪”一下亮了。 紧接着响起了音乐,自己慢慢悠悠转了起来。 我哥站在台上愣了,跟着旋转木马在转,转身想要走下来,可刚要走,木马像是有意思似的挡了过来。 音乐不紧不慢的响着,我哥有些不耐烦了。 “不让走?我兜里可没钱!”他说着,直接抓住面前的木马一屁股坐了上去,这木马估计是放的时间久了,破旧不堪,被他使劲一坐,当场“啪”的一声从底部断开了。 “卧槽!”他也没想到会突然这样,身子一斜直接从木马上摔了下来,随着一只木马断开,后面的木马也都跟着停了下来,在平台上晃晃悠悠,没了动静。 我哥骂骂咧咧的起身,我正要过去扶他,忽然听到面前一阵小孩的笑声,像是铃铛一样,响了几下,紧跟着就消失了。 我们俩听到声音愣了,急忙下意识去腰间抽斧头,就在这时,木马平台上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跑起来一样,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只红色的气球,飘飘荡荡的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看着落地的气球,心头有股不安感,无缘无故怎么会飞过来一只气球? 随着气球落地,木马忽然又转了起来,可这次不同的是,并没有音乐,木马转起来的同时,只有一个小女孩诡异的笑声在响。 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开始说起话来:“陪我玩,陪我玩。” 木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哥被堵在里面,脸色大惊,急忙往后退,身子抵在木马中心的边缘处。 飞速的木马转动着,由于速度太快,木马的脑袋“啪”一声被甩断砸了出来,滚在地上。 “快想办法停下来!”我哥被困在里面出不来,朝我大喊一声。 我透过飞快旋转的木马,就看到上面好像坐着一个小女孩,犹豫速度太快,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真有。 定了定神,想要去找开关,刚一走,忽然身边一只手抓住了我。 我愣了一下,忙低头一看,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脸上烂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的看着我,嘿嘿笑着,嘴巴裂开到耳根,声音恐怖无比:“陪我玩,陪我玩。” “玩?”我犹豫了一下,转而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我让你玩!作业写完了吗就来玩?!” 手一扇过去,忽然它“噗”的一下,化成了一阵烟消失不见了。 紧跟着,木马慢慢停了下来。 我哥见木马停了,急忙从里面跑出来,气的抢过我的斧头,对着木马一顿乱砍,边砍边骂:“让你玩!让你玩!” 第二百二十九章:摩天轮 木马很快没了动静,我出于谨慎,往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愣了一下,忙回头去看,心头骤然一颤。 就见身后有一面墙壁,上面不知何时挂面了诡异的布娃娃。 这些布娃娃看起来脏兮兮的,眼珠子浑圆,上面落满了灰尘,嘴角裂开笑着,目光平视着前方,好像正在看着我一样。 我哥把面前的木马砸烂后,出了口气,等转过身来看到满墙的布娃娃也愣了,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这些东西让人看了真不舒服,拿火烧了它。” “啊?!”我听到这话懵了,吃惊的看着他:“烧了?” 他从兜里去翻打火机,道:“啊什么啊,一把火都给烧干净了,图个清净。” 说着,打着火机就去点,就在火苗要碰到布娃娃时,忽然从它嘴巴里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笑声一响,墙壁上所有的娃娃全都跟着笑了起来,声音叠加在一起,极度刺耳。 “我让你们笑!”我哥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去点,墙壁上的布娃娃开始眼睛里往外流血,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叫声。 与此同时,身后的旋转木马又突然转了起来,我闻声忙回头看,这次看的清晰,上面坐着一个小女孩,脸上烂开一个大洞,朝我们咧嘴笑着。 它看到我哥点布娃娃,手挥了起来,大叫着:“跟我玩,跟我玩。” 墙壁上的娃娃像是听到召唤似的,一个个自己跳了起来,嘴巴里一直“咯吱咯吱”的怪叫着,蜂拥似的往我哥身上爬,玩具般的嘴巴一张一合,去咬我哥。 “快把它们弄下去!”我哥乱甩着身上的娃娃,怒吼起来。 我急忙冲过去想要帮忙,可还没来的及动,一旁的小女孩突然来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顿时一阵冰冷的感觉袭来。 “陪我玩,陪我玩。”它嘴角怪笑着,而且越裂越大,直到整个脑袋都裂成了两半,鲜血淋林,里面长满了獠牙,直接朝我的脑袋咬了过来。 “卧槽!这什么东西?!”我看到小女孩变成这样,整个人都懵了,大惊失色,下意识抬脚踢过去。 它裂开脑袋里的獠牙咬过来,“啪”一声咬住了我的鞋子,我整个人单腿独立着,身子往后一斜,差点摔倒,急忙用手扶住墙壁。 可手刚按上墙壁,满墙的布娃娃就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叫着,朝我咬了过来,“啪”一声咬在我手掌上,疼得钻心。 “啊!”我惨叫一声,整个人猝不及防摔在地上,鞋子也跟着掉了下来,被它吞了进去。 “跟我玩,跟我玩。”它那裂开的脑子还在发出诡异的声音,一步一步朝我逼过来。 我倒在地上,急忙侧身,轮着斧头去砍它的脚。 眼看斧子就要砍在它脚上了,忽然在它脚踝处,“咔嚓咔嚓”从肉里钻出一排牙齿,“啪”的一声,直接咬住了我的斧子,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我看着它腿上冒出的一排令人发指的牙齿,整个人头皮是一阵发麻,差点崩溃了:“这他娘都是什么东西?!” 我哥还在背成群的布娃娃围殴着,爬满了全身,这些布娃娃浑身上下留着血,“咯吱咯吱”的乱咬,很快我哥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他和熊一二融合在一起,抓住肩膀上的一只娃娃,用手使劲一捏,直接把脑袋给捏炸了。 “谢雪!”我哥得出空隙,忙趁此机会咬牙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准备把谢雪放出来。 可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摘开笔帽,忽然一只娃娃扑上来,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他惨叫一声,手不自觉一松,钢笔掉在了地上,很快一只娃娃捡起来,转身就跑。 “快追快追!”我哥丢了钢笔,整个人都快疯了,乱扯着身上的娃娃,怒吼着就追了上去。 “哥!先别走...等等我!”我被这裂开脑袋的女孩拦着,根本过不去。 它还在怪叫着:“陪我玩陪我玩!” “我陪你玩个锤子!”我愤然爬起身,一斧子砍下去,结果不仅没砍中,反而斧子被它咬住,叼在了嘴里。 我甩掉身上的几只娃娃,想要分出陈卿,可转念一想,眼下还是先追上我哥重要,急忙转身从侧路过去。 我一跑不要紧,这小女孩立马追了上来,裂开的脑袋分别挂在脖子两侧,一边一半,边跑边甩动着,模样恐怖至极! 追在我身后,嘴里发出尖叫声:“陪我玩陪我玩!” 我回眼一看,整个人头都大了,咬牙拼了命往前跑,它一直在后面追着,裂开的脑袋时不时伸过来想要咬我一口。 “刚进来就这样?接下来还怎么走?”我脑门此刻全是汗,游乐园这么大,刚进门就遇见这么棘手的情况,等真见了画师,这还怎么打? 往前跑着跑着,就找不到我哥的身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情急之下,看到前面的摩天轮,急忙跑到跟前一把拉开门钻了进去,随后将门从里面反锁上。 门关上的一瞬间,小女孩紧跟而来,裂开的脑袋“砰”一下撞在门上,整个包厢都震了起来。 “真他娘要命!”我看着门外的小女孩,它正用头疯狂的撞着铁厢,摩天轮年代久远,已经是生锈不堪,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被它撞了几下,整个厢间到处在“咯吱咯吱”的乱响,大有将要断开的样子。 我在里面死死得拉住门,满头大汗,而且这空间本来就小,只能坐下两个人,胳膊肘都无法全部伸开。 它装了几下,见没撞开,忽然停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开。 我忙趴在小窗户上往外去看,心头骤然一颤,就见我哥的身影从一堆娃娃里冲出来,成群结队的布娃娃像疯了一样跟在他后面,发出诡异刺耳的交笑声。 小女孩显然也是奔我哥去了。 “糟了!前后夹击,我哥恐怕应付不过来!”我见状心头一急,急忙拉开摩天轮铁厢的门准备过去帮忙,结果奇怪的是,这门栓像是焊死了一样,无论我怎么拉都拉不开。 “怎么回事?!”我拼命扯了半天,门栓依然纹丝不动,气的我怒骂一声,抬脚去踹。 “求求你。。。别踢它了。。。”从旁边传过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我想也没想下意识就接了一句:“不踢它怎么出去?” 刚接完这话,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炸了,脊背一阵发凉,猛然扭头去看:“谁?!” 铁厢里除了我自己,谁也没有。 “我听错了?”我有些惊慌的看着四周,忽然之间,车厢抖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自己的视线在逐渐升高。 “怎么回事?”我忙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别的原因,自己好像在一点一点升高。 用了足足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我才看出来,摩天轮竟然在转! “这地方还有电?”我感到极为吃惊,忙扭头去看四周的铁厢,经过参照对比发现,摩天轮确实在一点一点的上升。 “摩天轮怎么会转起来?!”我见离地面还不高,急忙用脚去踹门想要跳下去,这时,我忽然看到在摩天轮的控制室里,站着一个人。 那一瞬间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急忙揉了揉眼再去看,发现里面确实站着一个人,但由于离得有些远,看不出那人到底是谁,只能勉强看出其身体的轮廓。 让人感到最奇怪和诡异的是,那人头上好像长着两只角! 第二百三十章:车厢里的女人 我眯着眼看了半天,没能看清那人的样子,它在控制室里站着,似乎在操控着摩天轮。 “游乐园都荒废了这么久,怎么会有人在这?”我踹了半天门踹不开,而摩天轮越升越高,我心急如焚,低头看见地上我哥的影子,被一群布娃娃围着,束手无策,旁边的小女孩也跟了过去,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 “混蛋!”我所在的铁厢距离地面已经有五米左右,而且还在缓缓升高,无论怎么踹,这铁门都打不开,正坐在铁箱里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忽然“啪”一声,门上的铁栓自己拉开了。 紧跟着铁门“吱呀”一声,在高空中缓缓被推开,冷风瞬间钻进来,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铁门被打开,高空的冷风忽忽吹进来,我坐在车厢里,浑身一阵颤抖,忙往里面钻,忽然间,车厢一震,摩天轮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我坐在最里面,紧贴着座椅不敢动弹,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呜呜呜...”哭声极为诡异,在车厢里听得一清二楚。 我闻声急忙用手扶着座椅,另一只手抽出斧头,就在这一瞬间,整个车厢里空气骤然下降,一阵冷气袭来。 “车厢里有东西?”我愣住了,脑子里回响着刚才和我说话的女人,心脏开始跳动起来。 倒不是怕,而是担心,车厢的空间这么小,根本施展不开,而且车门现在打开着,我身处十米左右的高空,还在不断上升中,要是真和鬼厮杀起来,它掉下去没事,我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车厢里的声音变得愈加清晰起来,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声微语一般。 我脊背一阵发凉,忙握紧斧头,崩紧神经。 与此同时,我忽然感到头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下意识间抬头去看,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就见铁厢上方长着一张女人脸,它眼珠子瞪的极大,双眼全是血,看着我哭叫起来:“我的孩子呢...你把它带哪去了...把孩子还给我...” 它哭喊之间,从铁厢的一侧突然长出一只手来,一把扣在了我的肩膀上,随着拽着我就往下拉。 我急忙双手扒住座子,整个人被这怪手一拉,身子倾斜着往下掉,双腿直接悬挂在了半空,半个身子还在车厢里,死死抓住座子不敢松手。 “把孩子还给我...”铁厢上的脸扭曲着伸过来,从两侧爬出的手,抓住肩膀想要将我推下来。 我上半个身子趴在车厢的边缘处,整个人是冷汗岑岑,低头向下看了一眼,脑袋顿时一阵眩晕,双腿发软。 拼了命咬牙想往上爬,可这两边的手死死得按住肩膀,挣扎了半天,硬是没能爬上去。 摩天轮还在缓缓的上升着,越来越高,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让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那怪脸朝我伸了过来,逐渐贴近,表情扭曲着,嘴里发出怪叫声:“我的孩子摔下去了...你们却没人去救她...” 我见她脸伸过来,趁机将手里的斧头反握住,对着它的脸直接劈了过去。 “啪”一声,斧子砍中脸部,直接凹陷了进去。 “啊!”它发出一声怪叫,脑袋缩了回去,按住我的两只手也骤然降下了力度,我趁机爬了上去,对着它的脸就砍。 斧子刚举起来,它从车厢里伸出的两只手再次伸过来,这次抓住了我的双腿,用力一拉,我整个人的身子向后倒去。 那一瞬间,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脑袋从车厢门里探了出去,我下意识用手扒住门框,想把自己拉回来。 车厢里的女人还在哭,双手抓住我的脚,力道极大,指甲伸进了肉里,疼痛无比。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我气的怒吼一声,把自己从门边拉回来,抡起斧头就砍。 它被我砍过一下,这会显然是长了记性,整张脸往后退,贴在了铁厢上。 此时铁厢已经升到了整个摩天轮的最高处,厢门打开着,冷风呼呼钻进来,我弯着腰蹲在铁箱里,手里拿着斧子,任凭冷风打在脸上,整个人无动于衷。 它见弄不下去,似乎也开始犯难,除了哭之外,也没敢再多动手。 我心里一边提防着它,一面在思考另一件事,这游乐园从进来开始到现在,始终危险不断,好像每一处都有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就连这摩天轮的铁箱里都有东西,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画师藏在这里,那这些鬼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它聚集过来的? 我正想着,摩天楼的速度忽然加快了,车厢里的女鬼像是疯了一样,见推不下去我,开始用四肢乱撞,整个车厢剧烈的抖了起来,我急忙抓住座位,身子被甩起来,砸在车厢里,整个人眼前直冒金星。 “去死去死去死!”它用手晃动着车厢,到处都在“咯吱咯吱”的乱响,我一手扶住座位,另一手举着斧头对着它乱砍,结果由于车厢晃的太厉害,连砍的几下都没砍中,还差点把自己的手给砸伤了。 蹲在车厢里向下看,几十米的高空之下,我哥和那裂开脑袋的小女孩打了起来,离得远听不见声音,如同在看无声电影一样,只能看到时不时有红色的鲜血飞出,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 “这可是你逼的!”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小,甚至开始有些吃力,眼看再这样下去,就要从车厢里掉出去了,急忙掏出背包里的高跟鞋放到了地面上。 鞋子落地之时,整个车厢“唰”的一声结了一层冰,车厢上那张女人脸瞬间被冻了起来,冰封下哭声呜呜咽咽的发出,像是被堵住了喉咙一样。 陈卿一身红衣出现,她似乎有些察觉到什么,身子并没有在车厢里,而是飘在外面的半空中,眼神空洞的看着我,身上冒着黑烟,仿佛一具雕像一般。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被冰封起来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叫着,挣脱了冰层,两手朝我乱抓而来。 我一手抓住座子,另一手拿着斧头,注意力全在陈卿身上,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双手就已经伸到了面前,整个车厢瞬间抖了起来。 “陈卿!”我惊吓之中,急忙闭上眼,就在这时,忽然感觉耳边有什么东西飞过,速度惊人,紧接着就是“砰”一声巨响,整个车厢像是地震了一样,剧烈的抖动着。 我半睁开眼一看,就看到面前的铁厢上烂开一个大洞,一条血红的血锥正卡在上面滴着红血,一只怪手被刺穿,断成了两半。 “你们抢走了我的孩子...是你们!!”那被刺穿手臂的女人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发疯般尖叫着,整个厢内抖动间,忽然从四面八方伸出无数只手臂,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像是张网一样,互相攀爬交织着,一下子将我给圈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抽身,自己就被无数只手臂勒住,宛如铁链绑在身上一样,生疼无比。 它们开始在我身上疯狂乱抓乱挠,上半身的衣服很快就被撕开,手指甲抓到身上,恨不得抠一块肉下来,疼得我惨叫起来。 可问题是,我不叫还好,我这一叫,那女人好像更兴奋了,也跟着怪叫起来:“死!死!死!” 这些怪手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越来越多,在一瞬间塞满了整个车厢,全都长着骇人的指甲,刺进我的手臂里,疼得我差点晕过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调皮的气球 “陈卿!”我疼得大叫起来,急忙喊着求助。 陈卿和我在一起这么久,自然也知道我在战斗中实际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上,所以在我喊出一声求救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血锥飞出,宛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朝半空中的车厢打了过来,我在车厢里站着,大量的血锥射进来,刺穿面前的怪手,这些手像是受到惊吓的蚂蚁一样,怪异的扭动着,相互攀枝。 车厢里的女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知道我并不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于是开始转换目标,去攻击陈卿,只要把陈卿打下来,剩余一个我,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它是这么想的,那我当然是也这么想的,把陈卿打下来,我岂不是死定了?这怎么能行? 所以就在它将一双双手从我身上抽离连在一起宛如条长蛇,准备进攻陈卿时,我二话不说抡起斧头,对着后面的一部分劈了下去。 “咔嚓”一声,整个手臂从后面应声而断,前面连在一起的直接从半空掉了下去。 “疼!疼!疼!”女人凄惨的怪叫着,脸部变得越来越扭曲,整个车厢也抖的愈加厉害,上面的支架开始断裂,我站在车厢里,整个人是浑身冒汗,忙低头去看,摩天轮已经绕过了最高点,在缓缓下降,可照这个慢速度下去,不等车厢落到地面,我恐怕会先落到地上。 “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女人发出凌厉的叫声,像是破釜沉舟一般,没了手臂直接将怪脸伸过来,对着我的脖子就咬。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飘在半空中的陈卿手掌一挥,巨大的血锥顷刻飞来,从我耳边擦过去,直接刺穿了这女人的脸,“铛”的一声将它给钉在了车厢上。 与此同时,整个车厢的支架断开,猛地从半空坠落而下。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脸色极其难看,心脏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心说完了完了,这摔下去恐怕是必死无疑,连个遗言都还没留下,虽然我也没什么财产,连保险都没买,但这不代表着我的命就可以这么随便的丢。 就在我闭上眼准备等死,接受人生最后一刻时,忽然发现,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颤颤巍巍的半睁眼去看,就见整个铁厢悬浮飘在离地面约有一米高的距离处,好像卡在了半空一样。 “陈卿?”我抬头看到飘在半空的陈卿,内心感到惊讶。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手掌伸出,像是在托着整个铁箱一样,是她暂时控制住了铁厢,才救了我。 我忙从铁厢里跳出来,惊魂未定之际,回头去看,那铁箱里的女人脸被陈卿钉住动弹不得,很快就融化成了一滩血水。 随着铁厢落下来,我急忙把高跟鞋捡起来抱在怀里,转身目光看向摩天轮的控制室,咬了咬牙,握着斧头跑了进去。 一推开门,里面空空荡荡,早就没人了,可奇怪的是,在地上却掉着一个血红的气球。 “红气球?”我看到气球愣了一下,想起来刚才在旋转木马处好像也有一只红气球飘过来。 “是刚才那个人留下的?”我弯腰准备去捡红气球,想要仔细观察观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可手刚伸过去,忽然听到从球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就好像突然有人站在我耳边笑了起来一样。 这声音一响,惊的我脊背骤然一阵冰冷,立马刹住了手,慢慢站直身子,陷入了沉思。 “球怎么会有笑呢?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躲在里面?”这是我的第一直觉,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建国后不许成精,这成精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思考片刻,我决定还是不捡起它,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干脆一脚踩了上去。 脚抬起落地的同时,那球好像能感觉到似的,自己突然动了一下,随后从我脚下躲开了。 “恩?”我一下没踩中,面带疑惑的看着它,缓缓眯起眼睛,转而又抬脚去踩。 脚刚落下,它就像是被风吹了一下似的,再次轻飘飘的躲开了。 “啧!”我不耐烦的咂巴一下嘴:“求生欲还挺强!” 在气球的扎口处系着一根绳子,我想了想,没有再碰气球,转而弯腰把绳子捡起来。 绳子拴着气球,我拽着绳子从屋里出来,气球也跟着飘了出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我看到地上扔着一个废旧的箱子,脑子里灵光一闪,忙走过去将其捡起来,转手把气球给反盖在了里面,然后按在地上,又用石头给死死的压住了。 这箱子不大不小,刚好把气球给盖住。 “我看你还怎么跑。”压住后,我忙坏笑着蹲下身来,从包里找出匕首,然后瞄准纸箱的一面,缓缓把刀插了进去。 这气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在箱子里“砰砰砰”的撞着,发出轻微的撞击声,想要逃出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诡异微弱的哭声,也从箱子里幽幽怨怨的传出。 “你哭啊,你使劲哭啊,就是哭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我得意的坏笑着,怎么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流氓? 手里的刀慢慢插进去,很快,箱子里传出“啪”一惊响,球炸了。 我忙放下刀,把箱子掀开,从里面哗啦啦流出一滩鲜血。 “有血?”看到这一滩血我愣住了,因为鬼是没有血的,就算有,也不是红色,而是黑色。 我犹豫着凑近闻了一下,气味无比的刺鼻,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这气球里果然有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个异灵,有些可惜了。” “早知道把它给抓起来带回去了,说不定还能有别的用处。”我心里感到有些遗憾,尤其是对自己刚才行为感到后悔不已:“异灵现在不好找,像这种不起眼的更不好找,还不知道它有什么能力呢。” “看来以后遇事不能再直接动手了,要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我在心里给自己说着话,这时,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愤怒的吼声。 我闻声一愣,脑子里顿时想到什么:“哥?!” 我急得一拍腿,直叹气,赶紧转身跑过去,刚才光想着找控制室里的人,差点忘了我哥还身处险境中。 “哥!坚持住!”我顺着声音飘来的方向追过去,老远就看见我哥被一群布娃娃和裂开脑袋的女孩围在海盗船上。 我哥站在海盗船中央,青娘盘在他手臂上,两人左右对敌。 那成群的布娃娃像是蚂蚁一样,疯狂往上爬,整个海盗船从远处看去是黑压压一片。 我看到这幅场景,心里直发颤,脸色微变,印象中布娃娃先前也没这么多啊,这会怎么看起来像是翻了几倍似的?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布娃娃,而是那正沿着楼梯往上走的小女孩,它脑袋裂成两半扭动着,里面长着獠牙,浑身上下都是裂开的嘴巴,就好像在身上缝了很多伤口,在此刻都裂开了一样,看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我哥在海盗船上和青娘并肩作战,看他这样子我就知道,铁定没把钢笔抢回来,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逼到这地步。 我本想喊一声提醒他再坚持一下,但看到那裂开脑袋的小女孩,忽然改变了注意,悄悄从腰间抽出斧头,趁其不注意时,慢慢从背后靠近了它。 古有荆轲刺秦王,今有我图穷斩异灵。 趁其不备时,我握紧斧头绕到背后,一步一步靠近它。 这小女孩的注意力都在我哥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来了一个人。 我悄悄走上楼梯,在距离它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下,举起斧头对着脑袋就砍。 可斧头还没落下来,忽然不知道从何处,轻飘飘落下一只红色的气球。 不偏不倚,气球正好擦着小女孩后脑勺落了下来。 它立马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猛然回过头来,用裂成两半的眼珠盯着我和我手里的斧头,四目相对,空气都凝固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谁的八音盒 我看着它干笑两声,大脑瞬间有些短路,手里举着的斧头,颤颤巍巍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地上的红气球像是被风吹动着,轻飘飘的飞走了。 这是纯粹的报复行为! 可问题是,我不是已经把气球给扎破了吗,怎么又来一个? “呃...呃...”小女孩裂开的喉咙和嘴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看着我像是在说什么。 “你好你好你好。”我笑着点点头,转身欲往后退。 刚抬脚,它脑袋一甩,直接朝我咬了过来,锋利的牙齿像是刀一样,刮过我的衣服,直接“嗤喇”一声,被撕扯开。 原本来摩天轮上被怪手撕的不成样子的外套,这会又被咬了一下,直接了烂开一个洞。 它把破开的衣服叼在嘴里,牙齿撕咬成了碎片,直接咽了下去,口水乱飞。 我看的一阵反胃,忙从楼梯上跳下去,二话不说把高跟鞋放到地上,然后看着小女孩坏笑起来:“小姑娘,让叔叔好好教育教育你!” 它喉咙里不断发出“呃呃”的怪叫,像是被人掐着发不出声一样,听起来非常的痛苦。 我把高跟鞋放下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底了,看着它朝我逼近过来,没有丝毫的畏惧。 小女孩扑了过来,脑袋裂开,獠牙对着我的脑袋咬了过来。 我看着地上毫无动静的高跟鞋,心里咯噔了一下:“陈卿...?” 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紧接着下一秒,裂开的脑袋伸了过来,我惊呼一声,下意识用手去挡,锋利的獠牙咬中了胳膊,鲜血“噗嗤”一声喷溅而出。 “陈卿!”我一斧子抡上去,将其打开,对着地上的高跟鞋忙喊了两声,结果却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我心生疑惑,可眼下情况紧急,只能先捡起鞋子捂着流血的胳膊往后跑,小女孩发疯一样追了过来,我往前跑两步,手里的高跟鞋一阵冰凉,瞬间结了一层霜。 我整个手掌冰冷,握着高跟鞋,很快冻的没了知觉,跑到前面,将她放在地上,还是没有动静。 身后的女孩追过来,獠牙张开对着咬下来,我急忙侧身躲开,拎着斧头对齐脑袋劈过去。 “砰”一声,活生生砍出一道裂痕,血肉模糊,这女孩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身子稍微一顿,好像不知道疼似的,又冲了过来。 被我砍伤的地方,很快就又愈合到了一起。 “斧子对它没用!”我又绕到侧面,接连砍了三四下,整个脑袋直接被我劈成了几半,挂在脖子上摇摇欲坠,却又很快愈合在一起。 “呃...呃...”它再次张开獠牙咬了过来。 我左右躲闪,实在忍不住,气的破口大骂:“你一直呃个头啊!” 我哥在海盗船上挣扎着,忽然之间,整艘船自己动了起来,开始左右甩动。 上面成群的布娃娃有的被甩飞,有的津贴着船体,还在不停往我哥身上爬。 我哥也没想到船只竟然自己晃了起来,站在船上瞬间慌了神,忙去扶住座椅,那船体甩起来,速度很快,而且很高。 他刚抓住座子,船已经甩到了半空,整个人两条腿腾空,半个身子挂在了空中。 “哥!”我见状心头一颤,想要过去救他,可忽然之间,脑子里疑惑起来,海盗船又怎么会自己动起来呢? 心里意识到什么,我忙四下去看,寻找海盗床的控制室,在建筑的下方,有一个人高的屋子里,里面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操控着控制台。 “又是他?”我看到这人影,心头咯噔一下,和刚才操控摩天轮的是同一个人:“可这人到底是谁?” 正疑惑着,面前的小女孩扑过来,我急忙躲开,抱起高跟鞋往后跑,那海盗船上成群的布娃娃被甩的满天乱飞,我哥抱着座子,吓得哇哇大叫,遇到鬼是不怕,但这种被挂在海盗船上甩,换成谁也受不了。 陈卿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这会怎么叫都不出来了,由于裂开脑袋的小女孩太难对付,我只能先往后跑开,心里还在想着那控制室里的人到底是谁? 结果脚下一个不注意,整个人被狠狠绊了一下摔在地上,脸砸进土里,疼得我呲牙咧嘴。 忙挣扎着起身回头一看,就见地上扔着一个破旧的小盒子。 看到这小盒子我愣了一下,是一个八音盒,被我不小心踩中后,鬼使神差般的放起了音乐。 里面的音乐极为诡异,叮叮当当的响着,仿佛幽灵一般。 最诡异的是,那裂开脑袋的小女孩追过来,听到这音乐声,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一下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我没了动静。 我趁机爬起来,捡起斧头往后退两步,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八音盒不紧不慢的响着,小女孩没有再追过来,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忽然转身拖着脚步离开了。 “走了?”我疑惑的看着它,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小女孩往前走着走着,拐角进了室内。 等它一走,我忙过去将八音盒捡起来,检查了一边,发现在盒子底部写着几个字:我的八音盒 “我?说的是谁?”我看着这几个字,再次将八音盒检查了一遍,这盒子很小,只有个巴掌那么大,刚才也不知道踩中了什么地方响了起来。 这会拿到手里,又没了动静,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开关在哪。 “这八音盒来路不明,尤其是那小女孩听了之后,竟然转身离开了,看来这游乐园里有很事情都处在谜团之中。”我将八音盒收起来,心里推测着;“画师选择在这个地方藏身,问题是,这些鬼是从哪里来的?是它找过来的,还是说原本就在这里了?” “摩天轮上的女人,旋转木马的小女孩,还有那些布娃娃,控制室里的人,它们直接有什么联系吗?和画师又有关系吗?而且这地方为什么会聚集这么多鬼?” 我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还是手里掌握的线索太少,看来要想找到画师,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小女孩离开后,我得以解脱,忙抱着高跟鞋往回去救我哥,心里还是纳闷不已,为什么陈卿不出现呢? 高跟鞋放地上两次,她都没有现身,这在以往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刚才摩天轮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边思考边往前走,很快来到海盗船前,我哥惊叫连连,看到我急忙大喊:“停下来!快把它停下来!” 我忙奔向控制室,一推开门,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更奇怪的是,地上扔着一个红色的气球。 “又是这东西?”我愈发感到纳闷和不安:“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留下红气球?” 这次我并没有急着把它踩炸,而是先走过去,把海盗船给停了下来,然后去救我哥。 那成群的布娃娃随着海盗船停下来,又开始蜂拥往上爬,我急忙拎着斧头冲上去。 这些布娃娃很好对付,它们攻击力并不强,依靠的是数量,我拎着斧头左右劈砍,没一会的功夫就打下来不少娃娃。 船停下来后,我哥急忙往船下走,脸色铁青,难看至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群娃娃从后面一个接着一个扑到他身上去咬,他都恍若未闻一样,只顾着从船上走下来,刚来到地面上,直接“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甩吐了?”我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 我哥脸色难看,弯腰吐了半天,像是虚脱了似的,扶着旁边的柱子,成群的娃娃蜂拥而至,场面一度混乱。 第二百三十三章:笼子里的女人 我急忙过去,拎着斧头乱砍,帮我哥打掉身上的布娃娃,拉着他逃走:“钢笔拿回来了吗?” 他吐的脸色发青,艰难的点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见状有些疑惑:“拿回来了?那你为什么不用?!差点被那些布娃娃给折腾死!” 我哥却表情痛苦的摆摆手,什么也不想多说。 身后的娃娃紧追着,我们只能先往前跑,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破旧的屋子,急忙来到跟前打开门进去,随后反手将门关上。 外面的布娃娃“砰砰砰”冲过来撞上铁门,震的整个门框都在发抖。 我忙四下去看,从旁边找个东西将门堵上,直到确定它们冲不进来,才松了口气。 我哥在一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缓了半天,脸色稍好一些后,从兜里掏出钢笔不安道:“不是不用,我试了,但没反应。” “没反应?”我愣了的一下,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疑惑的接过钢笔,发现笔帽已经摘开了一半,隐约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犹豫了一下,试着将笔帽全部摘下来,结果周围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谢雪也没有出现。 在此时此刻,这好像就是一支普通的钢笔。 “我已经试了很多次,都没用。”我哥喘着粗气道:“钢笔好像出了问题,没有任何反应。” “和陈卿一样。”我将钢笔合上还给我哥,他听到我这话,表情怔了一下:“陈卿也是这样?” “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不出现了,但应该和这里的某些东西有关。”我思考着,然后疑惑的问我哥:“对了,你先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长的很怪,头上好像还有角,就在控制室里。” 我哥摇了摇头,他似乎没怎么在意我问的是什么,起身目光看向四周,表情逐渐疑惑起来:“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房间里很暗,但隐约有外面的光透过来,勉强能看清四周。 我看了一圈,率先引起注意的是一个模样奇怪的台子,说是台子,其实也不准确,因为上面盖了一块红布,红布上落满了灰尘,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屋子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机械工具,密密麻麻的挂在墙上,锤子剪子锯齿刀之类的,甚至还有一把电锯,上面全是血,看起来极为骇人。 我看着四周,心里头有些不安:“游乐园里怎么会有这种屋子?墙上挂着的东西,倒有点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说这话,我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见在红布后面有一块指示牌,牌子上写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这几个字很新,像是刚写上去的,而且字迹都还没干。 上面写着:话剧院。 然后一个箭头朝左边指着,尽头处有一扇门。 “话剧院?”我探头看了看,里面一片黑暗。 伸手摸了一下,牌子上面的油漆没干,放到鼻子处一闻,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血?”我看着手上的红色液体,心头咯噔一下:“这油漆的味道有股血腥味。” 我哥走过来问怎么回事,我正准备把手上的血给他看,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在这黑暗中,声音不大,听起来极其微弱,但又很清晰,离我们非常近。 我和我哥闻声对视一眼,脸色微变,忙循着声音去找,发现声音是从那红布下面传出来的。 “里面有人?”我看着红布,心脏跳动起来,忙习惯性的从腰间抽出斧头。 我哥也会意,悄悄走到红布前,左手握着刀,和我打个手势做好准备,然后将红布猛然掀开。 紧接着一瞬间,我想都不想,握紧斧头就准备砍,可一等看清面前的景象时,当场怔住了。 在红布掀开的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红布下盖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人。 这人浑身是血,头发凌乱,脏兮兮的分不出是男是女,身子卷缩在笼子里,不停的发抖,看到我们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吓得惊叫起来,疯狂往后爬。 “活人?!”我哥看到这人,脸色也极为惊讶,嘴巴张着和我对视半天,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里怎么还会有活人?”我心里感到极为疑惑,尤其是想起屋子外的事情,裂开脑袋的小女孩,摩天轮里恐怖的女人,包括咬人的布娃娃和流血的气球,处处都在诉说着,这里已经不是活人能涉足的地方了。 我看着笼子的人,急忙蹲下身子准备打开笼子,我哥却突然拉住了我,昏暗的光线里,我看到他轻轻摇了摇头。 目光交汇之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里有些犹豫和忐忑,但还是松开了手,我哥害怕这又是陷阱,所以才不让贸然打开。 他蹲到笼子前,看着里面的人,想了想,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笼子里的人环抱着自己,浑身发抖,闻声目光斜视看向我哥,瞪大眼睛使劲往后缩,好像极为恐惧一样。 “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哥语气温柔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没有回应,盯着我哥始终不说话。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这地方还有别人吗?”见我哥问不出结果,我蹲下身试着问了一句。 笼子里的人眼珠子中满是恐慌转动了一下,看向我,很久后才颤抖着声音开口:“有。。。” 从声音能判断出,是个女人。 “除了你之外,被关起来的还有别人?”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心头顿时极为不安:“剩下的人在哪?是谁把你们关起来的?” 她害怕的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你们被关起来多久了? 她还是不说话,身子一直在发抖。 我和我哥商量一下,决定把笼子打开,先把人救出来。 “别怕,我们是警察,来救你们的。”我打开笼子伸出手,想把人救出来,她吓得卷着身子缩里面,根本不敢过来。 她因恐惧而颤抖的样子,看得我一阵心疼,不禁去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我试着安抚了半天,她最终才放心了防备,战战兢兢的朝我伸出手,抓住她的瞬间,我看到在她脖子和手臂上,全是被割开的细小伤口,深一点的甚至用针线乱七八糟的缝着,看起来极为骇人。 “不用怕不用怕,你安全了。”我把她拉出来,轻轻抱了一下,想让她安心。 就在这时,从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撞门! 声音突如其来,非常强烈,绝对不是先前那些布娃娃能发出来的! 她听到声音,变得极其害怕,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拼命躲在我背后,口齿不清的哭着:“不要不要不要...” “别怕别怕!我带你走!”我一边试图安慰着她,一边准备离开。 我哥想要过去堵门,可还没走过去,“砰”的一声响,门上就被撞凸一块,裂开痕迹,眼看着再撞几下就要破开了。 “快走!先躲起来!” 我拉着她忙往后跑,跟着指示牌跑进了话剧院。 话剧院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忙打开手机灯照明,赫然面前一排排长座并列着,我们站在舞台上,周围像是坐满了人观看似的,让人感到极为不安。 我拉着她躲到椅子后面,然后把灯关上。 她身上穿的衣服都烂开了,光着脚,皮肤上全是伤,蹲在我旁边,吓得浑身发抖,即便是黑暗中,我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四周一片死寂,很快,后台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串奇怪的脚步声。 我耳朵里听着声音,大脑判断对方的位置。 它推开门走了几步,距离似乎刚好是在笼子前,四周静了片刻,忽然传来愤怒的吼声。 笼子里的人不见了,它听起来非常愤怒。 在我身边的女人听到声音,吓得身子剧烈发颤,整个人都浑身冰凉。 我抓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她,这时,奇怪的脚步声忽然朝话剧院里走了进来。 每走一步,都传出“吧唧”一声。 我藏在黑暗处听到这奇怪声音顿时愣了,这有点像是小孩子穿的那种鞋,走着不断发出响声。 “吧唧吧唧吧唧”它连走了几步,进到了话剧院里,然后在舞台中央停了下来。 从声音的位置和距离我大概能判断出,它应该就在舞台处离我们不到五米。 我躲在座子后面,抓住她的手,尽量让呼吸保持平稳,另一手捂住她的嘴,以免她会因为太害怕而控制不住叫起来。 “在哪。。。玩具。。在哪。。” 第二百三十四章:话剧院 恐怖的声音像是在耳边一样,沙哑无比。 我透过座椅之间的缝隙去看,就见昏暗舞台的中央好像站着一个人,但由于四周实在是太黑了,根本看不清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玩具...玩具...”它嘴里怪叫着,骇人无比,开始在舞台上来回走动。 蹲在我身旁的女人已经害怕到了极致,身体剧烈颤抖着,发出极为紧张的呼吸声。 我抓住她的手,全是冷汗,想让她平静下来。 奇怪的脚步声来回响着,忽然之间停了下来,没了动静,片刻后,它像是极为愤怒似的,怪叫着猛地把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突然的惊吓,使我身旁的女人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 我脑子嗡的一声,急忙死死捂住她的嘴巴,整个人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玩具...玩具...”它听到了声音,脚步朝我们这边走了过去。 “吧唧吧唧”,声音越来越近。 我躲在椅子后面,紧张的开始冒汗,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因为现在陈卿和谢雪像是沉睡了一样不能出现,万一这家伙是异灵或者怨灵的级别,那我们都待死在这。 “玩具...玩具...”它声音离我们好像只有不到两米了,发出粗重而且急促的喘息声。 身旁的女人身子冰凉至极,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我神经紧绷着,气都不敢大口出,另一只手在黑暗中紧紧握着斧头,一旦情况不对,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然而就在这时,从话剧院的后面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似的,声音极为响亮。 紧接着,它像是发现目标似的,喉咙里发出像猪一样“哼哼”的怪叫声,转身跑了过去。 它一走,我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如负释重,忙松开了身旁女人的嘴,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一直在颤抖。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我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已经频临崩溃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脑海里勾画着刚才的场景,它穿着奇怪的鞋子,喉咙里诡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头猪似的。 “图穷?”黑暗中响起我哥微弱的唤声。 我回应了一下,忙拉着女人悄悄往后走去找我哥。 “哥,你在哪?”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敢打开手灯,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往前走。 “我在这。”从前方传来他的声音,我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又听他道:“来了吗?快点,这边有条路,我们从这边出去!” 我往前又走了几步,不久就摸到面前有一扇很小的门。 “我在里面,你快进来。”我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没想太多,准备往里面走,可刚抬起脚,身后的女人猛然拉了我一把,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了?”我明显感到她有些不对劲,黑暗中小声问了一句。 她没有说话,抓着我的手一直在抖。 “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啊!”我哥还在里面小声催促着:“等会那家伙过来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她抓住我的手掌,似乎不让我进去,随后手指头在我的掌心飞快画了起来。 我有些疑惑,但很快感受就出来:“她好像在我手上写字?” 女人翻开我的手掌,在上面来来回回画着重复的笔画。 没了视觉,黑暗中人的感觉就会变得极为敏锐,她轻画着,我脑海里很快勾勒出了几个字。 “别进,不是他。”我心里默念出这几个字,顿时咯噔一声。 与此同时,门后又传来我哥着急的呼唤声:“图穷,快进来啊,别站门口了。” 我听着声音,忽然觉得诡异起来,浑身骤然一阵冰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哥...黑暗中,你是怎么看见,我在门口站着的?” 话语一出,门里的声音顿时没了,四周一片死寂。 空气里只有我颤抖的呼吸声,站在门前,下意识往后退,脑子飞快转动着:“门后面到底是谁?怎么会和我哥的声音一样?我哥他人呢?” 连续退了几步,拉着女人准备找别的路离开,可在这时,包里的八音盒,突然自己诡异的响了起来。 在寂静的四周,极为清晰和响亮。 这一下子我整个人都炸毛了,站在原地,从脚凉到后背。 八音盒的音乐诡异无比,像是幽灵一样,叮咚叮咚不紧不慢的响着,我慌乱的翻开背包把盒子拿出来,可还没来得及扔。 整个话剧院里的灯光突然大亮,头动一排排光照瞬间刺的眼睛生疼。 我下意识伸手去挡住眼睛,手里的八音盒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像是摔坏了一样,音乐里开始发出奇怪的“沙沙”声。 我透过手指缝适应眼前的光亮,抬头去看,顿时愣住了。 就见话剧院里的座椅上,不知何时,一排排的坐满了人! 这些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像是一堆死人一样,全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看着舞台,一动不动。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看电影,但诡异的是,彼此之间手拉着手。 我身旁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吓得捂着嘴巴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我着急忙慌间急忙去扶她,低头向旁边的座位一瞥,就看见在座椅下面,蹲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小孩,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半米。 它两个眼睛里全是眼白,没有瞳孔,皮肤像是蜡一样,光着整个身子,目光和我对上的瞬间,如同壁虎一样,急忙转身姿势诡异的爬走了。 我站在原地弯着腰当场愣住了,脑海里全是它刚才的样子:“那是...” “后面...后面...”她吓得指着我背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急忙回头去看,就见不知何时话剧院座椅上的人,全都成排成排站了起来,它们手牵着手,歪着脑袋,目光空洞,全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在看着我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快走!”我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子里嗡嗡乱响,什么也不管了,急忙把女人拽起来,拉着扣往另一侧跑。 刚一动,旁边小门里,又传来我哥痛苦的叫声:“图穷!救我...快救我!” 我闻言顿时懵了:“哥?!” 身旁的她开始不停的朝我摇头,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声音恐惧:“不是他不是他...别过去...” “图穷!救我啊!啊!”门里发出我哥的惨叫声,凄厉无比。 身旁的女人阻拦着我,抓住我的手开始跑。 “图穷,你不能抛下我!救救我!”我往外跑着,屋子里我哥的惨叫越来越撕心裂肺。 整个话剧院里的人开始朝我们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了过来,它们一从座位离开,我才看见所有人下半身,瞬间心脏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头皮发麻,两腿发软,神经紧张到了极点。 它们每个人的下半身,全都是别的器官,用针线错乱的缝制在了一起,两条腿换成了两只胳膊,脑袋挂在一边,全是畸形的模样。 “快走...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女人拉着我往前跑,声音颤抖到了极致,她几乎是光着身子,全身上下也都是伤口和缝制的针线。 我在后面,清楚的看到她背上有条胳膊一样长的用针线缝起来的伤口。 “你...”我看着她,浑身发麻:“....和他们一样?” 第三百三十五章:三只小猪 “快走...快走...我不能死在这..我不能...”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像疯了一样重复着一句话,不停的拉着我往前跑。 游乐园话剧院的两旁还有两道小门,另一道有我哥声音的,是中间的门。 我们先跑到右边的门准备出去,结果使劲拉了半天,门好像从外面反锁了,根本拉不开。 “去那边!”我见门打不开,忙拽着她跑向另一扇门,两道门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只有二十米左右。 但问题是,已经有不少“死人”站起来拦在了过道中间。 我拎着斧头在前面,没有退路,只能往前冲,幸好对这种情况,心里早有准备,也没少经历。 平定一下心神,对着面前的人直接砍了过去。 手起斧落,拦住过道的“死人”直接被我砍成了两半,没有血流出,也没有任何惨叫声,像是假人一样脑袋滚在地上,眼珠子空洞,眼皮却还在眨动着。 “快快快!”砍倒一个人,由这些手牵手的“死人”组成的墙立马缺出一个口来,我急忙拉着女人钻过去,所幸这些“死人”动作很慢,根本抓不住我们。 飞快冲向另一道门,就在这时,我听到从舞台处传来“吧唧吧唧”奇怪的鞋子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心头一紧,下意识扭头去看,直接怔住了。 舞台上站着一个人,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头猪。 它有着猪的脑袋和人的身体,脸上画着奇怪的涂装,身上穿着游乐园小丑的衣服,脚上穿着小丑鞋,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五颜六色的模样。 它站在舞台上,看到我们,嘴巴里发出兴奋的“哼”叫声,大步朝我们奔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把先前那挂在墙上的电锯!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长着猪的脑袋和人的身体,穿着五颜六色的小丑服,模样极为恐怖诡异。 身边的女人看到它,吓得尖叫起来,表情惊恐到了极点,口齿不清的乱叫着:“它...是它..它来了...是它把人都吃了...” 女人一边怪叫着,一边发疯似的奔向左边的门,一把拉开跑了进去,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他妈...”我站在原地直接懵了,忙跟过去拉门,结果发现关门时由于用力太大,给自动锁上了。 “开门!快开门啊!”我急得去拍打铁门,后面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和不安:“不行!锁住了,打不开!” 我站在门前几乎崩溃,身后的猪人兴奋的“哼哼”叫着,拎着电锯追了过来,拉动阀门,刺耳的声音响起来,整个电锯火星四冒。 它抡起电锯疯狂冲过来,周围的“死人”全都被锯成两半,肢体乱飞。 我没有办法,只能急忙转身往舞台方向跑。 “玩具!玩具!我的玩具!”猪嘴巴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它从后面追上来,我一口气跑到舞台边,这成群的“死人”也跟着游走了过来,诡异的姿势,毫无血色的皮肤,在明亮的光照下,显得更加苍白恐怖。 我拎着斧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逃窜,也不知道我哥究竟去了哪,先前明明是一起从后台跑进来的,怎么突然间人就没了? 掉在地上的八音盒还在叮咚叮咚的响着,像是在为这“生机勃勃”的话剧院伴奏一样,我和这猪人在座椅之间来回绕着圈子跑,每次路过中间的小门时,都会传来我哥的惨叫声:“图穷!快救我!” “惨叫到现在都还没死?那肯定不是我哥。”我从门边跑过去,听着求救声,心里也感到极为疑惑和好奇:“如果不是我哥,门后面又到底会是什么呢?” 就这么一分神,脚下被一颗脑袋给绊住了,整个人身子猛地向前一摔,砸在了地上,从座椅之间的楼梯阶层上滚了下去。 “玩具!玩具!”猪人见我摔倒,疯了一样跑过来,冲到跟前,抡起“哼哧哼哧”的电锯,朝我胸口锯了过来。 我吓得浑身冰凉,急忙侧身躲开,电锯“砰”砸在身边,锯齿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火星四溅打在脸上,惊的我连滚带爬跑到舞台上。 “这到底是什么?荒废的游乐园里,怎么会有这些恐怖的东西?!”我跑上舞台,看着爬上来的猪人,心脏剧烈跳动着,本以为这里只有画师,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恐怖的存在。 更让人感到惊悚的是,为什么还会有活人关在这里?而且这活人又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把她关在这的? 一团一团的疑惑笼罩着我,根本摸不清头脑,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就算是“三板斧”也不好用。 不知道敌人是什么东西,就更不可能知道有什么弱点,根本无从下手。 它爬到舞台上,和我站对面,拎着狂躁的电锯准备动手,忽然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整个话剧院的灯光,突然全部莫名其妙的集中到了舞台上,像是故意似的,随后,那些奇形怪状的“死人”,也像是看电影一样,不再追赶,而是挨着座位全都坐了下来,手牵着手,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看着舞台上的我和猪人。 “什么意思?”我看着这场景顿时愣住了:“这是在观看我们表演?” 站在我对面的猪人似乎比先前更加兴奋暴躁了,围着原地转了几个圈,手里电锯“哼哧哼哧”的响着,连蹦带跳的想要冲过来。 我正疑惑着,一抬头,忽然看见在话剧院座位最后面的楼上,有一个亮着昏暗灯光的房间。 好像是控制室,在窗前还站着一个人,看不见脸,也看不见身子,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这人站在控制室里,头上好似长着两个奇怪的角,轮廓很是奇怪,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看到它,整个人心头咯噔一下:“又是它?!” 虽然看不见脸,但隔着黑暗,我也能感受到它的目光正注视着我们,带着贪婪和兴奋。 停了片刻,它突然转身,操作了一下控制台,顿时整个话剧院里的灯光全部向上方聚集而去。 我下意识抬头一看,顿时懵了,在舞台的最上方,用钢丝吊着一个人——我哥! 他像是昏迷了过去,被吊在半空,随着控制台的操作,缓缓放了下来。 “哥!”我急得叫了一声,他整个人下降的过程中,逐渐苏醒过来,两眼发晕,缓了半天才看见我,刚想开口,发现自己被吊了起来,急忙挣扎大喊:“怎么回事?!” “哥!有人在看着我们!”我向他指了指控制室,我哥目光看过去,表情震惊,等他看到整个话剧院里的“死人”和舞台上的猪人后,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概在距离我们有五米的地方,我哥停止了下降。 紧接着,舞台上方破旧的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血红的字:请欣赏话剧——三只小猪。 “三只小猪?”我哥看到这一行字愣了:“三只小猪不就是那个盖房子的童话故事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站在我对面的猪人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紧接着,从舞台上空突然掉下来两个巨大的东西,“砰”一声砸在了地上。 惊的我急忙后退,仔细一看,发现掉下来的是两个活生生的猪头! “请戴上面具,开始演出。”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 我看到后愣住了,又看了看控制室里的人,逐渐明白了什么意思。 “你想让我套上猪头去演戏给你看?门都没有!” 站在对面的猪人听到这句话,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嘴巴里发出吼声,拎着电锯朝我冲了过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新的故事 “玩具!玩具!玩具!”猪人拎着电锯冲过来,我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往后跑,同时,吊着我哥的绳索也开始下降,他惊叫起来:“图穷!快想办法!” “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我比他还急,至少绳索往下降,不会死人,可这要是被电锯给击中,我就是有九条命恐怕都不够用。 所幸我和肥仔融合,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在速度上,至少还占优势。 猪人一直追着我,它好像感觉不到累一样,拎着电锯不停乱挥,嘴巴里哼哼叫着。 舞台下坐着成群脸色苍白的“死人”,一个个表情呆滞僵硬,眼珠子瞪大看着我们,场面诡异无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陈卿和谢雪都被无法出现,单凭我们根本斗不过它!”舞台比较大,我往后跑着,心里着急,时间根本不能拖下去,不然到最后只会对我们不利。 这时,脑海里传来了肥仔的声音:“跑不掉干脆别跑了,要不你试试戴上猪头,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 “意想不到的事?”我愣了一下,抬头便看到屏幕上的那行醒目的字:请戴上面具,开始演出。 “戴上猪头,除了我看着像是头猪一样,还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也许它就是想要你们看起来像猪呢?”肥仔这句话忽然提醒了我,脑海里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 “演出。。。难道真要配合它演一出戏?”我后退着,心里感到惴惴不安,看着控制台里漆黑的身影,最大的疑惑就是,这个人,会是我们要找的画师吗? 而且,这么多东西,为什么偏偏要演猪呢? 我愈发感到疑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猪人又追了过来,电锯在狂躁的叫着,像是撕碎肉体的声音。 我心里犹豫不决,肥仔更是急得直接催了起来:“你先戴上配合它试试!” “行吧。”我叹了口气,赶在猪人之前,忙弯腰将猪头捡了起来,然后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猪头面具一套上,拎着电锯的猪人,立马停止了脚步,歪着脑袋看着我,像是在打量什么一样,嘴巴里发出“哼哼”的叫声。 和我想的不一样,猪头里并没有什么难闻的气体,两只眼睛处也被挖开,刚好不影响视线能够看到外面。 “怎么感觉像是特意为我准备好的?”我扭动了一下脑袋,惊讶的发现大小非常合适,不免起了疑心:“是不是准备的也太巧合了,就好像知道我们会来一样。” “看来面具真的有效。”肥仔语气惊讶,视线内,我看到那猪头人已经没了攻击的势头,它把电锯扔在了地上,蹦蹦跳跳朝我跑了过下。 我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斧头,刚想举起来砍,忽然从它嘴巴里迸出几个怪异的声音来:“妈妈。。。妈妈。。。别打我。。别打我。。” “妈妈?!”我举起的斧头顿时僵在了半空,整个人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一样,脑海里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叫我妈妈?!” 站在原地,我整个人都懵了。 “三只小猪里的故事,好像没有妈妈吧?”肥仔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着,我听到他的话愣住了:“你一只猫,连三只小猪的故事都看?” “爷的兴趣宽泛。” “妈妈。。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凶残的猪人像是突然转变了性格一样,看起来极其恐慌,跪在地上不停往后爬,好像很害怕我一样。 “它在怕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它顿时吓得急忙往后跑,一不小心还摔在了地上。 “它叫你妈妈,却又这么害怕你?”肥仔听起来比我还疑惑。 这时,我哥的绳索降到了舞台上,他刚一落地,猪人看见他,目光陡然变得凶残起来,像是家里突然闯进了外来之人一样,捡起地上的电锯冲了过去。 “快戴上头套!”青娘在我哥的手腕上提醒了一句,我哥慌乱之间,急忙去捡猪头面具戴在头上。 拎着电锯的猪人冲到跟前,身子猛然停了下来,歪着脑袋打量我哥,过了半天,突然叫了一声:“爸爸?” “哎!”我哥扯着嗓子应了一声。 猪人手里还抓着电锯,站在我们对面,这时,舞台的屏幕上方,缓缓浮现出一段血红的文字:小猪和猪妈妈猪爸爸它们是幸福的一家,小猪很聪明,而且非常喜欢画画,有一天,它要当着爸爸妈妈的面,画一副最喜欢的画送给它们! 屏幕上的文字停留了大概将近一分钟左右,然后缓缓退去,站在我们面前的猪人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画画!画画!画画!我要给爸爸妈妈画画!”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从后台的帷幕里忽然推出了一辆平台车,晃晃悠悠来到舞台中央。 我愣了一下,忙仔细去看,心头顿时咯噔一声,在车子上竟然绑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人光着身子,嘴巴里被塞着一块布,双手和双脚都被绑起来拴在车子的四个方向,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形躺在上面。 他被推出来看到我们的时候,眼珠子瞪大,拼命挣扎着,堵起来嘴巴里发出“呜呜”声。 “我要画最好看的画送给你们!”猪人拎着电锯,兴奋的朝舞台中央被绑起来的人走了过去。 我看到这一幕,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它要用人体画画?!” 我哥显然也看出来了,倒吸一口冷气,在猪头人举起电锯的时候,急忙喊了一声:“住手!” 它听到声音,举着电锯看了过来,歪着脑袋,一句话没说,看起来好像很疑惑的样子盯着我哥。 “我觉得。。。还是先别画了,咱们干点别的吧。”我哥一边和它说着话,试图稳住猪头人。 另一边偷偷在背后向我打手势,让我过去救人。 我见状会意,趁猪头人看着我哥不注意时,一点一点从侧面挪向平台车。 “要不我们玩会捉迷藏?” 猪头人始终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我一步一步靠近着平台车,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忽然猪头人语气诡异的说了一声:“我就喜欢画画,不喜欢捉迷藏。” 紧接着,手里的电锯阀门打开,火星四溅,直接朝平台车上的人锯了下去。 我就站在旁边,鲜血“噗嗤”一下喷溅而出,像是水龙头一样,喷的面具和身上到处都是,吓得我急忙往后退。 猪头人像是恶魔一样,用电锯沿着平台车上的人的大腿往下动手,一步接着一步,就像是在雕刻一件物品似的,血肉模糊。 车上的人两眼瞪圆,嘴巴里“呜呜”惨叫着,浑身颤抖,身上全是血,仅仅几十秒的时间,眼里的光芒就灭了下去。 我和我哥站在原地看着,根本没有能力,也来不及去救他。 现场活生生电锯肢解人体,强烈的冲击和血腥味差点直接吐出来。 一分钟不到,猪头人结束了自己的“画作”,拎起平台车上还剩半个身子的人,朝我们看了过来:“爸爸妈妈,你们喜欢我的画吗?” 我捂着自己的嘴巴,胃里一阵翻腾。 这时,坐在台下一排排成群的“死人”,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它们像是机器人一样,举起自己已经僵硬的手臂,两掌机械的拍动着,宛如在鼓掌一样。 舞台的屏幕上,又缓缓浮现出一段猩红的字体:小猪完成了他满意的画作,准备拿给爸爸妈妈看,爸爸妈妈又会有什么样的评价呢? 第三百三十七章:两只娃娃 猩红的字体在屏幕上浮动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我实在受不了,往后退了两步,猪头人拎起平台车上被锯断的半个身子走到舞台中央,看着我和我哥,歪着脑袋像个孩子一样在问:“爸爸妈妈,我画的好看吗?” 强烈的病态感,让我整个人内心感到极为压抑,甚至有些呼吸不动。 扭头瞥了一眼,控制里的人还在,它站在高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这个变态!”我咬了咬牙,胃里难受。 我哥站在那忽然朝猪头人道:“你拿近点我看看。” 猪头人毫无防备的走了过来,我撇了一眼,看到我哥背后握着测鬼刀。 在猪头人距离他还有一米左右时,我哥猛地握着刀捅了出去,直接扎进了猪头人的脑袋里。 一阵凄厉的猪叫声响起,猪头人捂着脑袋肩膀一甩,把我哥给撞飞了出去。 “哥!”我急忙冲过去扶他,脑海里响起肥仔的声音:“图穷,小心!它过来了!” 扭头一看,就见猪头人捡起地上的电锯,朝我们两个猛冲了过来。 这时,舞台的大屏幕上又浮现出一段话:小猪和猪爸爸猪妈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突然有一天,爸爸出了车祸,失去了双腿,一家人的生活,该怎么办呢? “车祸?”我哥看到屏幕上的字愣了,忙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腿,还以为没了。 随着屏幕上的字体出现,猪头人的态度好像再次发生了变化,拎着电锯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目光看向我哥的双腿,歪着脑袋一副好奇的样子:“爸爸,你的腿为什么还在身上呢?我帮你锯下来吧!” “...不用了。”我哥吓得后退了两步,猪头人嘴巴里发出“哼”的一声闷叫,拉开电锯阀门,朝我们直奔而来。 “它好像一直是在跟着屏幕上的内容行动!”脑子里响起肥仔的声音。 “这故事和想象中的《三只小猪》不太一样啊!”我和我哥忙从舞台上跳下来准备逃走,脚掌刚落地,观众席里坐成排的“死人”突然“腾”一下全站了起来,表情僵硬着朝我们围了过来。 “它们好像还没看够,不想让你们走。”青娘在我哥的手腕上解释了一句,我哥着急忙慌的把头套摘下来扔掉,砸倒面前一具“死人”,道:“谁爱演谁演!没看够也不演了,这个疯子,有本事让它自己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控制室,惊讶的发现,黑色的人影在玻璃前站了一会,突然转身离开了。 “走了?难道结束了?”我见状心生疑惑,可转念又觉得不对,就听肥仔道:“不是结束了,而是你们演砸了。” 猪头人从舞台上跳了下来,手中电锯火星四溅朝我们追过来,我和我哥分成两路,分别沿着话剧院的两边跑。 它的目的十分明确,分成两路后,根本没有搭理我,而是笔直朝我哥追了过去。 我哥回头看见身后一个拎着电锯的猪头人紧追而来,惊的脸色大变,急得去口袋里掏钢笔:“谢雪!谢雪!” 笔帽摘了合,合了摘,来回几次,都没有任何动静,谢雪始终没有出现。 我担心他出意外,就从侧面饶了过去,路过话剧院中间道路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先前掉落在地上的八音盒,犹豫了一下,心里总觉得它会有用处,便捡起来塞进来了包里。 我哥被猪头人追着,绕过座位,跑到了舞台上,直接钻进了后台。 我想要过去,刚一走,忽然先前那扇禁闭着的奇怪小门里,传出一个轻柔的声音:“图穷。” 声音非常温柔,我心头颤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黑色的小门,心脏“砰砰”跳动着。 “陈卿。。?” 门后面是陈卿的声音,我不可能听错。 “来我这里,我一直在等你。”门后的声音好像有种魔力一样钻进我的脑子里,让人无法抗拒。 心里压抑着的思念,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在瞬间倾盆而出。 “陈卿,真的是你?”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朝黑色小门走过去,那声音就像是只手一样,牵着我往前走。 “是我。”她听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打开门,走进来,我们就能见面了。” 我站在门前,看着黑色小门上的把手,不知道为何,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说:“打开门,打开门,打开门。” 缓缓的伸出手,放到门上,准备拉开。 这时,忽然手背上剧烈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忙缩回手,大脑“嗡”的一声回过神来,就看见手臂上扎着一根长刺。 “无它?!” 一只胡蜂趴在我的手背上,正歪着小脑袋看着我。 “我真不是故意的。”无它见我盯着自己,忙解释起来,语气有些紧张:“是肥仔说叫你没反应,让我扎你一下试试,我才动手的...” 我闻言笑了笑:“没事,谢谢你。” 脑子这会清醒了过来,看着面近在咫尺的黑门,整个人心有余悸,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后退几步,准备离开。 “那门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往舞台的方向跑,想起刚才的画面,若不是无它及时扎了我一下,阻止了自己,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靠近门的时候,我叫了很多声,但你好像都听不到一样。”肥仔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接近的那一瞬间,我感觉非常压抑,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招惹。” 肥仔说得对,现在陈卿和谢雪都像是睡着了一样,怎么都叫不醒,光一个猪头人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再打开门有什么东西跑出来,就更麻烦了。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倒是那个跑出去的女人,门被锁上了,我也打不开,这游乐园里情况复杂,她自己一个人,很可能会被什么东西给盯上,恐怕凶多吉少。”我跑到舞台,看到那平台车上被肢解的尸体,内心一阵压抑,双手合十了一下,然后跑进了后台里,希望他的灵魂能去一个好地方吧。 后台一片狼藉,看不到我哥和猪头人的身影,来时的门早被撞开了,倒在一边,估计他们是从这里跑出去了。 我冲出屋子,外面天已经接近黄昏,逐渐黑了下来,荒废的游乐园里一片死寂,只有风轻轻吹过,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破旧的设备看起来更是阴森森的,站在其中,给人一种被盯着的感觉。 “哥!”我走出去屋子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应该啊,从刚才到现在,一共也没多长的时间,不可能跑的太远。”我站在原地正发愁,忽然看见,前方路口的拐角处,有一个布娃娃自己跳了起来,好像在和谁打招呼似的,很快朝一条路走了进去。 我见状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好奇,就悄悄的跟了过去,等来到拐角探着脑袋一看,就见有两个破旧的布娃娃在路中央蹦蹦跳跳的,好像在彼此交流。 它们没有发现我,自顾自的说着什么,然后两只娃娃并肩往前走了。 “真是奇怪,这些娃娃好像人一样有自主的意识。”我看着它们的背影,心里感到极为好奇:“这些娃娃都是从哪来的?它们又要干什么去?” 想了想,我决定跟过去看看。 两只娃娃很小,腿短,走得很慢,我在拐角处偷看着它们,等走远了,才悄悄的跟上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这是在约会? 这两只娃娃只有巴掌那么大,走着还在聊着天,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已经被人跟上了。 它们俩往前走了一会,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轮胎上,两人坐了上去,面对着夕阳,背影拉的很长。 我在后面瞄着愣住了:“它们是在约会?” 两个巴掌大的小娃娃很快牵起了彼此的手,身子一点一点的靠近对方。 “娃娃都能秀恩爱?”我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这两个小娃娃着实有意思,看起来很呆萌,但问题是,我本想看看它们能不能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呢,可谁知道两人在约会。 眼下天已经快要黑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越是黑夜,就越危险,那些该存在和不该存在的,就都存在了。 我看着缓缓下去的夕阳,心里着急起来,而面前的两个娃娃,丝毫没有准备起身离开的打算。 “这是要待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今晚都不走了?”我脑海里蹦出奇怪的想法,忙甩了甩脑子,和不正常的东西在一起的多了,果然自己也有点不正常了。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时间紧急,也不知道我哥在哪,天黑了情况对我们只会更加不利。”我在角落里犹豫了一下,起身朝那两个娃娃走了过去。 它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仍旧依靠着对方,直到在我距离两人不到三米的时候,似乎才听到脚步声,察觉到什么。 两只娃娃同时回头朝我看过来,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直接吓得从轮胎上摔下来,拔腿就跑。 我也不着急,先看着它们拼命的跌跌撞撞跑了一会,然后才慢慢蹲下身子,一手捏着一个小脑袋,轻轻给提了起来:“看你们半天了,还想往哪跑?成年了吗就谈恋爱?” 它俩被我捏在手里,害怕的乱挥着四肢想要逃走。 “能听懂我说话吗?”我提着它俩问。 其中一个娃娃看着我,点了点头,另一个娃娃连动也不敢动,像是死了一样。 “你们能说话吗?”我看着它俩,心里觉得有意思,这俩娃娃和先前攻击我们的不太一样,明显有自己的意识,而且能听懂我们的话。 放在它们之中,至少也是“鬼”的级别了。 从魂,到鬼,到怨,再到厉鬼。 能有自己意识的,怎么说也是鬼的级别,人分善恶,鬼分冷暖,我看这两个小家伙不像坏人,就多问了几句。 其中一个头上系着蓝绳的娃娃,听到我的话,摇了摇头。 “不能说话啊?”我看向另一个头上系着红绳的娃娃,它吓得也不敢动,摸起来竟然硬邦邦的。 “那我问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和我差不多高,从屋子里跑出来?” 蓝娃娃这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心里有些失落,找不到我哥着实有些麻烦。 这时,原本因害怕不敢有任何动静的红娃娃,突然动了一下,颤巍巍的小手抬起来,指向了一条路。 “你是说,他去那边了?”我心头一喜,红娃娃点了点头。 我忙起身准备过去,犹豫了一下,转而把它俩塞进了自己的包里:“我看你俩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是就跟着我走吧。” 红娃娃刚才指的是左边的路,在路口竖着块牌子,上面字迹模模糊糊,但也能勉强辨认出来,这条路是通往室内的。 “室外都已经折腾成这样了,天知道室内又会有什么东西!”我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背包,里面东西都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陈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这两个小东西不会骗我们吧?”我走上左边狭长通往室内的路,脑子里响起肥仔的声音。 “应该不会。”我摇了摇头:“感觉不像。” “凭感觉可不行。”它一副极为老成的语气:“你还是要像爷学习,凡事都留个心眼才好。” “你倒是精,但再精又能怎么着呢,不还是一只猫,除了吃就是睡。”我一句话堵的肥仔半天没吭声,气的不理我了。 这条路不长,也就是几十米左右,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在道路两侧扔着许多染血的衣服。 “哪来这么多衣服?”我蹲下去看了一眼,许多衣服上都有血渍,有的看起来很破,但有的则像新的一样。 “难道游乐园里还在不断有人进来?”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脑海里想起在舞台上被肢解的人,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这些人为什么要来一个废弃的游乐园?” 天已经越来越黑了,我不敢再耽搁更长时间,用手机把地上的衣服拍了张照片,然后快步进入室内。 室内一片黑漆,外面的光照不进来,只能用手机照明。 我举着手机往前慢慢摸索,和肥仔融合后,整个人的听觉和触觉以及视觉,都变得极为敏锐,尽管是漆黑一片,也能看清不少地方。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长时间使用猫的眼睛,大脑会感觉疲倦和眩晕。 所以不到特殊情况,我还是选择用手机前进。 进入室内,面前只有弧形的道路,地上全是灰尘,扔着不知道废了多久的东西。 我往前走着,很快就看到了一间屋子,上面立着块牌子,模糊的写着几个红字:碰碰车。 我举着手机,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了看,凌乱荒废的碰碰车在场内看起来有些骇人,就好像上面还坐着人似的。 看了一圈,并没有在屋子里找到我哥,就在这时,我手机震了一下,提示晚上八点了,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准备往前走,忽然屋子里“吱呀”一声,有什么东西打破死寂,在漆黑的四周显得极为刺耳。 声音突如其来,我心脏猛地抽紧往回看,举着手机,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 “那辆车是不是往前动了?”黑暗中,我用手机照明着问肥仔,它语气忽然变得不安起来:“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什么?”肥仔的感觉向来很准,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开玩笑,我听它这么说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抓紧腰间的斧头。 就在这时,突然“吱呀”一声响,屋子里所有的车全都自己开了起来,四处乱撞。 不止如此,除了碰碰车,在其旁边的各种游乐设施,也开始自己运转了起来,就好像整座游乐园突然醒了一样,室内室外的设施全都自己动了起来,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却不见一个人影。 面前的碰碰车到处乱撞,方向盘转着方向,看起来好像有人在操控着一样,可上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我站在屋子门口看到这一幕,瞬间愣住了,耳边全是车子碰撞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 背包里忽然有动静,我摘下来一看,两个娃娃在背包里跳动着,想要跑出来。 我揪着它俩脑袋上的绳子将其提出来,用猫眼疑惑的看着它们:“怎么回事?” 可惜它俩不能说话,在我手里乱蹦着,手舞足蹈,极力想要表达什么,问题是我看了半天没看懂什么意思。 想了想,就道:“这样吧,我来问,你们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它俩一同点了点头。 我问道:“游乐园现在出事了?” 它俩摇了摇头。 “没出事?”我感到有些诧异,但忽然又想到,可能它俩理解的出事和我不太一样,于是换个角度去问:“游乐园醒了?” 它俩又摇了摇头。 我开始纳闷了,怎么个意思?都不是? 沉思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忙道:“是那个画师出现了?” 这次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我心头咯噔一下,脊背开始一阵发凉。 第二百三十九章:恐怖蜡像馆 两个小家伙在我手里蹦跳着,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害怕,显得有些活跃。 游乐园里的设备此刻全都运转了起来,我心里着实有些恐慌,这就意味着,整座乐园里的鬼怪,也跟着苏醒了过来。 “画师出现了,那也就是说,如果我继续走下去,很可能会碰见它。”我心里思忖着:“但现在的问题是,陈卿无法出现,一旦碰到画师,我恐怕是没有丝毫的胜算。”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我哥再说。”我决定好以后,准备把两个娃娃塞到包里,它俩却表现一副出不情愿的样子,跳到我的肩膀上,然后一人坐在了一边。 “不想回包里,那就坐这儿吧。”我没有强迫它们,从房间里退出来继续往前走,肥仔也有些不情愿,道:“那可是我的位置,怎么让它俩占了?” 我没有搭理它,从碰碰车屋子里出来,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黑暗中举着手机,忽然看到前面的地上掉着一件衣服。 走过去一看,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我哥的衣服?” 衣服上有少量的血渍,还没干,很有可能是我哥受伤留下的。 “他跑走的方向离这里应该不远。”我借用猫眼在黑暗中看了看四周,很快就看到在前面不远处的左侧有一扇非常显眼的拱形大门。 大门非常的破旧,是一个人脸的形状,而且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 在门的最上面还画着两颗眼珠子,看着门前地上的人。 只不过由于时间太久,眼珠子上的油漆都脱落了,看起来怪怪的。 门上面全是锈迹和腐烂的痕迹,除了碰碰车之外,这是离得最近的一个设施了。 我站在门前,看着打开的缝隙,手里还拿着我哥的衣服,心里有些疑惑:“他跑到里面去了?” 举着手机往忙门的底部照了一下,发现门边地面上的灰尘是刚被推开的痕迹。 “这里面是什么地方?”我犹豫了一下,把门轻轻拉开一条缝。 刚一推动,门“吱呀”一声,极为刺耳。 门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有一股很奇怪的气味。 我将手机收起来,利用猫眼观察四周,一点一点往前走着。 门后是一条宽敞的通道,进去后,有一个类似教堂的大房间,在房间左侧还有一层向上的楼梯。 一楼的位置,没有太多东西,但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在房间中央,有一架钢琴,我仔细看了一眼,瞳孔陡然收缩,在钢琴键上,架着两只断手。 这两只断手姿势很怪异,凭空的架在钢琴上,好像断臂后面有个人在支撑着一样。 我心头有些忐忑,再看了一下四周,惊讶的发现,墙壁上挂着许多奇怪的图片。 这些图片上都是人,穿着西装和长裙,看起来很优雅的模样,但奇怪的都是都没有脸,在脸部的地方,一块空白。 “怎么看起来毛骨悚然的。”我把四周看了一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个什么屋子? “墙壁上的画,还有钢琴,上面都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了,应该是当初游乐园还在的时候就有的。”我心里琢磨着:“游乐园里,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屋子?难不成是鬼屋?” 游乐园里有鬼屋,这倒也正常,可这样子,又不太像是。 “鬼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这地方还有往上的楼梯,看起来倒像是一个聚会场所。”我又把一楼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可疑的了,便准备继续上楼。 楼梯是木制的,环绕型,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令人感到极为不安。 我绕着楼梯往上,等快要上来时,抬头看见楼梯口上放着一颗人头,正目不斜视的看着我。 我吓得心口一震,下意识就去抽斧头,可等看清后,忽然感到不对劲,这人头看起来有些奇怪,很不真实。 忙取消猫眼,打开手机照明去看,这才发现,是一颗假人头。 我伸手摸了一下,质感有些奇怪,在灰尘下面还有一层油脂,愣了一下,很快就想起这是什么:“蜡像?” 这人头是用蜡像做的,怪不得看起来不真实。 我跨过人头往前看,就见二楼的大房间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黑暗中一具具蜡像,姿态各异,表情有哭有笑,看起来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原来是一家蜡像馆,怪不得这么奇怪。”我往前走着,观察了一下,这些蜡像并不是特别逼真,表情雕刻的都很僵硬,而且有的甚至可以说是丑陋,这倒让人感到非常奇怪。 “怎么这些蜡像的样子,好像是有人故意把它们做难看的?” 人物的脸部很不协调,有的甚至可以说是失败品,而且大部分蜡像的表情可以说是雕刻的用力过度,显得有些狰狞。 最为怪异的是在角落里有一具连体蜡像,它的样子很是奇怪,两具蜡像的身体连在一起,只有一双腿,像是连体婴儿一样。 “真是奇怪,蜡像馆里不都是名人的雕像吗,怎么会展示这么奇怪的东西?”我开始有些疑惑起来,甚至有些不解:“看这些蜡像的样子,明显不正常。” 这地方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不愿意多待,看了一圈没发现我哥的身影后,转身下楼准备离开。 来到一楼往大门的方向走,随眼瞥了一下四周,忽然感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没来得及仔细留意,到了门前准备离开,就在我伸出手准备拉门时,从门外忽然伸出一只手,“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然后“咔嚓”两声,锁住了。 我站在门里面,整个人当场愣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很快,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门外有人?!”我站在门后面,整个人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僵硬在半空中,始终没敢放下。 门外奇怪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好像离开了。 “是谁?这人到底是谁?难道还是那个控制室里的人?”我站在屋子里神经紧绷着,心脏狂跳:“它是故意把我关在这里的?还是说,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只是随后关门?” “不对,这个解释未免太牵强,这人肯定知道我在这里,才在我要出来的时候把门给关上,可问题是,它怎么会知道我进了屋子,难道它一直在监视我?”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差点慌了阵脚,急忙让自己稳定下来心神。 “看来门是打不开了,它把门关上,就没打算让我从这里出去。”我想了想,准备另寻处可,看看蜡像馆里还有没有别的可以出去的地方。 “游乐园里的设施一般都有后门,方便工作人员进出,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于是我转身回去,一冷静下来观察四周这才发现,墙壁上的画像,突然都长出来一张脸来。 原本画像上的人,都没有脸,可这一扭头之际,每张画像上,突然都多出一张人脸来,表情诡异的笑着,目光全在盯着我。 “都看我干什么?”我被这些画像盯得有些不舒服,走过去摘下来一幅,准备给毁了。 这时,钢琴突然“咚”一声响,吓得我一惊,忙扭头去看,两只断手在钢琴上自己动了起来,像是有人坐在那里弹起了音乐。 随着音乐响起,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冷。 我心头一颤,强烈的不安感涌了上来,肩膀上的两只娃娃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表现的极为害怕,忙钻进了我的背包里不敢露头。 “有东西来了!”肥仔也察觉到了异样,在脑海里提醒着我。 我用猫眼警惕的看着四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来,眼角余光瞥见之际,就看到手里画像上的人,嘴巴裂开笑着,姿势怪异,一副要从画里爬出来的模样。 第二百四十章:西装男 看到画像里的人一副得意的模样想要爬出来,我二话不说,当场把画摔在地上,一斧子劈了上去。 “咔嚓”一声,整个画框断成了两半,画纸也跟着破开了。 “还想出来?先问问我手里的斧头同不同意。”画像被毁,纸上的人脸扭曲的笑着,看起来更加诡异 “我怎么感觉更不对劲了。。。”肥仔的语气听起来比刚才还不安。 我也察觉到了,冰冷的感觉愈加强烈,忙扭头一看,就见墙壁上的数十张画像,在一瞬间,全都变成了往外爬的姿势,一个个盯着我,表情扭曲的笑着,极为恐怖。 “都想出来?那我帮帮你们!”我大步走到墙壁前,对着画就劈,一幅接着一幅,边砍边道:“一家人要整整齐齐才行。” 每毁掉一幅画,空气似乎都会回温一点,等砍倒最后一幅画时,忽然从画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斧子。 冰冷的感觉席卷而来,我夺过斧子下意识就往后退,紧跟着就见这最后一幅画变得扭曲起来,像是一滩水似的,从画框里往外流。 画纸落到地上,一双惨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扒着地面往外爬。 房间里的钢琴响着,断手飞快在弹奏,旋律诡异而沉闷。 眨眼间的功夫,画里的人就爬了出来,一个身穿西装的高个男子站在我面前,低着脑袋看不见脸,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鬼?”我看着它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忐忑不安。 男子身体笔直,脑袋却一直往下耸拉着,就好像脖子处折断了一样,脑袋挂在胸前,姿势十分诡异。 它站在我面前,停留片刻,突然朝我走了过来。 我心头一颤,急忙往后跑,它追了两下,忽然停了下来,开始在我身后发出诡异的声音:“冷...好冷...” 它的声音十分奇怪,像是有种魔力一样,一喊出来,我便感到浑身上下冰凉无比,像是掉进了冷水之中。 “怎么会这么冷?!”我整个人冻的发抖,呼吸之间身子都在打颤,握着斧头的手根本使不上劲,心脏疼痛无比。 “它好像能控制空气!”肥仔在我脑海里叫了一声,我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转身往楼上跑。 它在后面一步一步跟了过来。 等跑到楼上,空气骤然回升,冷气退散,浑身一阵暖流涌了上来。 成群的蜡像人盯着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我躲进蜡像人群里,听着它上楼梯的声音,嘴里不断在喊着:“好冷...好冷...” “现在该怎么办?”肥仔在脑子里问我。 我躲藏起来,心急如焚,也不知道眼下能有什么办法,陈卿不在,光凭手里的这把斧子铁定对付不过它,飞快的想了想,道:“要不把老易叫出来?” “问题是老易它们没什么能力,要说优势,也就只有人多,我担心它们不仅斗不过,还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肥仔听我这么说,急道:“养鬼千日,用鬼一时,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好冷...”它的声音传来,已经到达了二楼,一句话喊出,我明显感到空气骤然下降,抓住身旁的蜡像人想要挡住自己,手掌一摸,忽然觉得不对劲,这蜡像人身上怎么好像掉了一块? 低头一看,就见在蜡像人的手背上,有一块像皮一样的东西翘了起来,我愣了一下,用手去揭,将其给撕了下来,再去看时,瞳孔骤缩。 在蜡像人的手上,被我揭开一块的地方,开始往下流血。 “血?蜡像人体内怎么会有血?难道这是...”我看着手里揭开的那小块皮,忽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头皮一阵发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人皮?” 鲜血从蜡像人的手背上流了下来,它表情依旧僵硬的笑着,没有任何动静。 “它们都是活人?!”我看着滴出的鲜血,整个人寒毛倒立,脊背发凉。 “好冷...好冷...”断开脖子的男人停在了屋子中央,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 空气开始再次下降,我没有更多的办法了,只能用手转了一下戒指,大量的黑烟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飞出,静静的落到了男子的背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男子似乎在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一群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它。 “你冷是吧?哥们帮你暖暖!”老易看着男子,拎着头砸了过去,它一动手,身后成群的鬼蜂拥而上。 西装男子直接被围在了里面,场面混乱起来。 我趁机从蜡像人身后钻出来,观察着四周想要找能逃出去的地方,可瞄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可以离开的,屋子里没有窗户,更没有门。 “不应该啊,怎么会没有能离开的地方?”我四下去找,老易和成群的人冲上去对付西装男子。 它似乎并不害怕,在被攻击几下后,身子扭曲着摔在地上,声音痛苦的叫了一声:“好饿...” 话音落下,在它面前冲过来的鬼像是受到什么东西压制了一样,“砰”一声摔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紧接着“噗”一声,直接炸开化成一阵烟钻进了它的嘴巴里,像是被吃掉了一样。 我恰好看到这一幕,心头咯噔一声:“它能吞噬鬼?!” 大部分的鬼,往往都是通过吞噬活人的灵魂来增强自己的实力,能通过吞噬鬼来增强自己的,还真不好遇到。 它倒和陈卿有点类似,在最后能通过吞噬别的鬼,来增强自己,这其实非常的可怕,因为世上的鬼,可能并不比人少,也就意味着,它们有足够的食物来增强自己,谁都不知道它们实力增长的上限究竟有多高。 拿陈卿来说,她现在属于厉鬼级别,也是眼下所知最厉害的级别,但隐隐约约中,我总觉得,还有比厉鬼更厉害的存在。 尤其是在上次见到刑徒之后,它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压迫感,比面对厉鬼时,都感觉强上一倍,更何况按照它自己的说法,被铁链锁着,还没有完全恢复自己的能力,天知道一旦铁链解开,它会是什么样子。 之所以答应它来除掉画师,一是因为,画师也在暗中和我们较量,它实力强大,不除掉,始终是个心头大患。 二则是因为,刑徒说,画师这里,有我们父母的线索,虽然到现在什么也没发现,也不知道它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为寻找这个答案,也不得不来。 我看着面前的西装男,心里陷入了沉思:“这鬼要是能跟着我就好了。” “什么?”肥仔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跳。 “平常没了陈卿,手里头能战斗的人手根本不够,光靠老易它们,恐怕对付不了,尤其是现在面对的是鬼客,不再是普通的鬼怪,想要除掉它们四人,恐怕往后只会越来越难,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才行。” “而手下的动物用来对付人还差不多,对付鬼,总归是差了点,要是能把这个西装男给装进戒指里,那这次就算没找到画师,也是赚到了。” “好饿...”西装男身子被打的扭曲变形,站在原地,每喊一句,就有一只鬼被它吞进了肚子里。 而随着它不断的吞噬,我惊讶的发现,它耸拉着的脑袋,好像在一点一点的抬起来。 “吃得越多,站的越直?” 它这样子着实有些怪异,脑袋一点一点的抬起来,照这个趋势吃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脸是什么样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戒指里的守护者 “捂住嘴!别让它出声!”老易见西装男每喊一句,身边的鬼就被吞噬掉一只,急中生智下出了个点子。 身旁的众鬼闻言,开始发疯了一样去捂西装男的嘴。 它像是察觉和意识到什么,开始往后退,想要和面前的鬼群拉开距离。 我在后面思考着,该怎么才能把它给收进戒指里。 “要是陈卿在就好了,拿下它估计用不了几下。”我看着包里的高跟鞋,心里有些惆怅。 “用戒指触碰它试试。”肥仔给我出了个主意:“当初老易不就这样进来的吗?” 老易当初进入戒指,确实只是简单的碰了一下,它说这戒指很特殊,进去后就把里面当作自己的家了,进而还带了一群“人”。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准备过去试试。 它正躲避着鬼群的进攻,并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我悄悄来到其背后,举起手上的戒指,朝它后背碰了一下。 戒指和身体相触,忽然像是中电一样,我整个胳膊一阵剧痛。 它显然也愣住了,猛然回头看过来,想要攻击我,忽然身子一颤,直接飞了出去。 戒指中散发出巨大的力量同时将我们两个给掀飞了出去,四周空气骤然大变,犹如海浪一般,震的我整个身子不由控制砸在墙壁上,“砰”一声巨响,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连肥仔也跟着从体内被甩了出去,滚到一边。 反观西装男,它身子飞出去,砸在墙壁上,直接“噗”一声,变成了先前的那幅画,掉在地面上,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我趴在地上,浑身软弱无力,疼痛难耐,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肥仔的身子摇摇摆摆,也站不稳了。 “戒指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我低头去看手上的戒指,惊讶的发现,在它上面不知何时,笼罩着一团猩红的血丝,一条一条的在我手掌上游走,有些甚至钻进了皮肤里,看起来极为骇人。 我甩了两下没能甩掉,心里忐忑不安。 这巨大的力量,宛如海浪一般,把屋子里的蜡像也全给掀飞砸在四周,胳膊腿掉了一地,连同老易等人也被震成了黑烟飘在半空,迟迟无法恢复。 “肥仔,你有没有事?”平静过后,我揉着脑袋想要爬起来,肥仔晃晃悠悠的走着,语气听起来很虚弱:“我感觉...有点晕...” 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忙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放到肩膀上,然后摸了摸它的脑袋。 举着手机去照明,四周一团糟,头顶的天花板上黑烟滚滚,聚在一起像是朵乌云一样。 “老易?”我对着浓浓的黑烟叫了一声,嗓子听起来有些沙哑。 其中一缕黑烟听到声音钻了出来,在我身边围绕着。。 “快把大家带回戒指里吧,你们这样飘着不安全。”我伸出手,浑身疼痛难耐。 黑烟在戒指边转了一圈,却迟迟没有进去。 我见状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 它好像有所忌惮一样,在戒指边试探着靠近了一下,顿时那游走在戒指和手掌四周的猩红血丝,像是条蛇一样,朝黑烟席卷而来,惊的它连连后退一股脑飞上了天花板。 “这血丝在攻击别人,它有自己的意识?”我看到这一幕心头大惊,手上的血丝好像活物一样,始终在戒指四周游走着不肯离去,怎么也甩不掉。 “是在保护戒指?”我有些搞不明白状况了:“这些血丝从哪冒出来的?” 成群的黑烟在外面飘着,处于极其脆弱的状态,被血丝挡着,根本没办法进来。 我担心在这地方老易它们会有危险,看着手上的戒指,犹豫了一下,准备用另一只手摘掉。 可刚碰到戒指,手指头尖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阻力,大量的血丝在疯狂朝手指挤去,好像在使劲想将我另一只手给推开似的。 很快手上就传来强烈的刺痛感,像是针扎一样。 我疼得裂嘴,急忙收回手指,看着戒指上的血丝愣住了,感到十分气愤:“你们连我都攻击?” 这些血丝好像能听见我说话一样,在戒指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故意向我炫耀。 “这些血丝来源古怪,不明不白,但却又很有灵性。”我见状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看它们的样子,应该是在保护戒指,要是真能听懂我说话,那就好办了。” 我想了想,试着说了一句:“你们能听懂我的话吗?” 问完又觉得不合适,毕竟就算它们能听懂,也没办法回答我啊。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能听懂,就在戒指上绕一圈。” 话音落下,很快这些血丝像是收到命令一样,集体在戒指上转了一圈。 我见状整个人眼珠子都瞪圆了,感到不可思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听懂人说话? 心里急忙开始盘算该怎么说,这些血丝和那两个娃娃倒有点像,只能问,不能说。 “你们是从戒指里跑出来的?” 问完,血丝围着手指转了一圈,是肯定的回答。 我心里感到略微有些吃惊,戴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戒指里竟然还有这些东西。 “那你们出来是为了保护戒指?”我继续追问。 这些血丝又围绕着手指转了一圈。 “所以刚才戒指受到伤害了是吗?”我是在用戒指触碰西装男的时候,才发生了这种现象,很可能是它们察觉到了危险,才被释放出来。 它们又转了一圈,还是肯定的回答。 问到这,我心里大致有个谱了,又想了想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现在能回去了吗?” 可这次,它们没有再转圈,而是直接停了下来,像是受到了威胁似的,很快分散开来,围绕在戒指的四周,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这么敏感?”我愣住了:“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戒指毕竟戴在我手上,你们这样让人很难办啊。”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要不咱们各退一步,你们先回去,我也给你们保证,会好好对待它,要是非折腾下去,我就把手指头剁了,不戴上,这戒指也就没用了,咱们各自安生。” 我威逼利诱说了半天,这些血丝最后才同意,慢慢的一缕一缕钻回了戒指,好像既不情愿的样子。 它们一回去,戒指的颜色立刻就恢复了正常,我忙让老易它们也回到戒指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狼狈不堪的四周,有一种如负释重的感觉。 缓了缓心神,走过去把那副画捡了起来,上面画着西装男,耸拉着脑袋,始终看不见脸。 这次不止是脑袋耸拉着,这背部也弯曲了下来,估计是刚才那些血丝散发出的冲击力太强,伤到了它。 我看着画,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戒指里有守护者,看来以后不能再直接用戒指去触碰这些鬼怪了,它们身上的能量太大,容易伤到自己,这种事情再来两次,恐怕谁都吃不消。” 这副画并不大,我试了一下,刚好能装进包里。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我拉上背包,并不担心它会跑出来,因为根据刚才伤的情况来看,这西装男明明已经吞噬了那么多鬼,结果一震,竟然连背都弯了,说明那冲击波对鬼的伤害是非常大的。 想要恢复,恐怕也不是片刻的事。 等从这里离开了,到时候找个时间,把陈卿叫出来,和它好好聊一聊,认真的探讨一下鬼生的发展,不愁它不跟着我。 第二百四十二章:眼球 我背着画下楼准备离开,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楼上满地的残肢短臂,鲜血淋淋,像是屠宰场过后的场景。 这些蜡像,全是活生生的人。 但我心里知道,其实自己救不了他们,让我更比较疑惑和不安的是,这些活人都是谁带过来的? 正常人,是绝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荒废的游乐园里的,更不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 说明是人故意而为之。 问题是,这人是谁呢? “是画师把这些人带过来的?”我心里推测着,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画师的样子,关于它的能力,唯一知道的,也就只有会复活的画而已。 “如果是它带过来的,那为什么要把这些人都做成蜡像呢?”我有些不理解,但很快想到了一个点,心头咯噔一下:“难道它认为这是艺术?” 确实会有这么一种人,创作艺术的过程中,往往会用到人体,无论是绘画还是拍摄,甚至纹身,都有人体艺术。 但把活生生的人做成蜡像,如果说是种艺术,那这个创作者,一定是心理变态。 我边想边往楼下走,一楼的钢琴声已经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 那双断手还搭在钢琴键上,没了动作,看到我下来,好像很害怕似的,立马躲到了钢琴背面。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看了它一眼,从旁边走过去,来到门前,伸手拽了一下,发现门还是打不开。 “那人应该走了吧。”我从腰间抽出斧头,准备把门给砸开,握住斧头,心里又犹豫了一下,万一动静太大,把那人引过来了怎么办? 想了想,回头看到钢琴键上的断手,心里有了主意。 我拎着斧头走到钢琴键边,那断手躲在后面,始终不敢露出来。 “别怕,我来跟你商量个事。”我蹲下身子,揪住手指头把它从后面拽出来,然后拎起来往门边走去:“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帮我把门打开,是死是生,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然后把它放到门上,这两只断手抓住门把手,看起来好像在微微发抖。 我站在旁边,拎着斧头,静静的看着它,一言不发。 很快,它就开始动了起来,先试着拽了两下,门纹丝不动,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 “拽不开的,你待想想别的办法。”我在一旁还好心的提醒它。 停顿了片刻,这断手忽然像是缩水了一样,迅速瘪了下去,宛如泄气的气球一般,很快就变得就只有一张纸那么薄了。 我见状感到有些奇特,就见它钻进了门缝里,好像在拨弄门的开关,过了几秒钟,“啪嗒”一声,门打开了。 “有点意思。”我轻轻推开门,这怪手迅速变回了原样,在地上五根手指头快速奔跑着,回到了钢琴处,躲了起来。 “没想到这游乐园里有趣的东西这么多。”我觉得挺好玩,甚至起了点心思,想把那断手给带走。 停在门口,回头看着它,道:“要不你跟着我走吧。” 它听到声音,立在钢琴键上,手面朝向我,却没有丝毫动弹。 我等了片刻,见还是没动静,叹了口气:“不愿意吗?行吧,既然你喜欢待在这个地方,就待在这儿吧,不过我可把话说了,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跟着我,说不定我还能护着你,在这里是生是死,全凭自己。” 说完这话,它立马从钢琴上跳了下来,手指头踩着地面“哒哒哒”飞快跑了过来,然后跳起来扣在了我的背包上。 我笑了起来,推开门,准备离开。 这种鬼就像布娃娃一样,战斗是指望不上,但在困境的时候想要脱身,还是挺有用的。 等肥仔缓过神来,我和它融合,借着猫眼,看了看外面的走廊,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才敢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在门前的地面上,有一双血脚印。 “是刚才那个人?”我想起来关门的人,抬头去看,脚印向走廊深处蔓延而去。 “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呢?”我犹豫了一下,主要是现在不清楚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实力如何,不敢贸然前进。 来这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我哥的身影。 那猪头人追着我哥,也不知道究竟跑到了哪里去,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听不到啊。 我想了想,决定先不跟过去,而是朝血脚印的反方向走,尽量避开危险。 走着走着,忽然从前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声音刺耳,就算是在所有设施都在运转的情况下,也听得一清二楚,是人的声音。 我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拎着斧头追过去,声音离得并不远,似乎就在附近。 往前跑了几步,拐过一条走廊,来到一条狭长的路口,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朝我的方向疯狂跑了过来。 我忙用猫眼去看,惊讶的发现,是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 她往前疯狂跑着,神色极为惊慌,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样。 我拎着斧头站在路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抬头发现了我,可能由于太黑,看不清是谁,只看见面前这人拎着斧头,吓得当场惊叫一声,立马掉头跑进了旁边的屋子里。 “别跑!是我!”我见状急忙追过去,她进了屋,“砰”一声把门给反锁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的叫声。 我站在门前连忙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是我!来救你的!” 她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一直怪叫着,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 我站在门前,准备用斧头砸开门,这时,忽然感到四周空气变得冰冷起来,嘴里直接呼出一口寒气。 “有东西来了!”我心头咯噔一声,忙扭头去看,就见从那女人刚才跑过来的方向,慢悠悠飘过来一个红色的气球。 这是在室内,四周并没有风,气球却轻轻的飘在半空往前游走着,看起来极为诡异。 “气球?”我看到这东西愣住了,四周静悄悄的,看着它慢慢的飘过来,给人一种压抑感。 “怎么感觉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我隐隐约约感到不安,这气球好像和在外面的不太一样,四周空气的温度在下降,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跟了过来。 我握紧斧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气球在飘到距离我还有五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定在半空。 我手心里开始冒汗,看着它,不敢有丝毫放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好像所有声音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一样,静悄悄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异常清晰。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忽然“砰”一声,气球在半空炸了! 里面的鲜血喷溅而出,伴随着奇怪的东西洒的到处都是,整个走廊全是血。 我急忙护住自己往后退,紧跟着就听到地面“噼里啪啦”掉了一堆东西,忙低头一看,全是眼珠子。 “人眼?”我看到满地的眼珠子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可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 “好像不是人眼?”这些眼珠子大的有点吓人:“人的眼球,应该没那么大。” 我弯腰捡了一个,捏起来硬邦邦的,不是人眼。 “好像是塑料的。”我观察了一下,发现眼睛旁有很多丝绒,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是玩偶身上的?”我看了半天,没搞明白什么意思。 这气球突然飘过来,然后炸开,是怎么回事?没有实质性的伤害,那女人到底再躲什么? 正想着,就听见脚底下忽然传来一阵“哒哒哒”奇怪的声音,好像下雨一样。 忙低头一看,就见满地的眼珠子自己动了起来,在地板上翻个了面,眼球全都死死的盯着我。 第二百四十三章:屠夫 我看着突然变动的眼球,心里颤抖了一下,忙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 四周温度开始迅速下降,寒气逼来,我感到不安,忙去敲旁边的门:“开门!快开门!是我,先前救你的那个人!快开门!有东西过来了!” 连连拍了好多下,女人的叫声停止了,屋子里面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从里面传出害怕的声音:“是你...?” “是我,快开门!” 空气变得越来越冷,地上的眼球全都朝我靠了过来,满地的血也像是活了一样,到处流动,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紧接着,我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声音不紧不慢,但非常清脆,很是清晰,在漆黑的四周回响着,整个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快点!开门!”我又连续敲了几下,门才慢慢拉开一条缝,女人半张脸露出来,眼神害怕的看着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急忙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反手把门关上。 屋子里漆黑一片,这女人在我身旁不停的颤抖着,嘴巴里像是念经似的,一直重复着:“它来了它来了要过来了...” 即便是躲进屋子里,隔着一扇门,外面的脚步声也已经的清晰,一步一步朝我们靠近过来。 “是谁?”我听着声音,举起手机照明问她。 她惊恐的看着我,眼神里恐慌无比,嘴巴张了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别怕别怕,有我保护你。”我见她吓成这样,只能试图先把她安抚下来,门外的脚步声靠的越来越近了,我整个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几秒钟左右,像十几个小时一样漫长,我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来到门前,停了下来。 门后我握紧斧头,手心里全是汗。 门外站着一个人,不知道是谁,但它的脚步声很明显,就停在了这里。 我们彼此间隔着一扇门,谁也没有先打破僵局,气氛愈加诡异。 “这人到底是谁?”我神经紧绷着:“从进入游乐园里到现在,一直都在遇见各种奇怪的事,完全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而且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多。”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声音敲的很轻,节奏很慢,它敲了几下之后,似乎因为没人回应,然后转身走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和女人在屋子里,揪起来的心这才慢慢松下来。 “门外刚才到底是谁?”等人走了,我又去问这个女人。 她摇着头,好像很害怕一样,声音颤抖:“我...我也不知道...但他们都叫它屠夫...” “屠夫?”我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什么东西。 “记得王强好像和我说过,鬼客四人里,有一个画师,还有魔术师和饲养者,最后一个,好像就是屠夫,难道会是它?!” 我心里感到极为震惊,一时间脑子里有些乱:“会不会只是重名?” 脑海里忽然响起肥仔的声音:“不一定,画师和屠夫都是鬼客组织里的,它们俩个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是没有可能。” 对画师尚且还有了解,可对这个屠夫,完全不知道。 我站在门后思考着,女人见我一直不说话,突然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图穷。”我被她打断思路,回了一句。 “我叫杨晓晓...”她突然的自我介绍,让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脸上都是伤,头发极为凌乱。 我心里有许多疑惑,就问她:“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提这件事,她似乎很痛苦一样,表情发生了变化,道:“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回忆着:“但在来到这里之前,印象中最后一件事,是我在网上收到了一条关于游乐园开张的消息,说我是幸运者,获得了免费体验的资格。” “然后你就来了?” “没有。”她连连摆手摇头,急切道:“我没有来,因为我并不喜欢游乐园...” “没来?那你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真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一件事,就是收到了消息。” 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心里愈发感到茫然和疑惑。 “在网上收到和游乐园有关的消息,没有参加,却还是来到了这里,难道这里面的人,都和你一样受到了游乐园的消息?” 她语气不安道:“和我之前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还有一个人...但他和我不一样,他是自己来到这里的...” “自己来这种地方?” “他说自己那几天工作压力很大,同样也收到了游乐园的消息,声称自己是幸运者,就过来放松放松,可没想到刚来这里,就被人打晕了,醒过来时,已经在笼子里关着了。”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我问她。 “很久了...”她看起来很痛苦一样:“我一直被关在笼子里,没有出去过,和我一起关在里面的,还有好几个人,但后来,他们都被那个戴着猪头面具的人给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它每天会给我们送吃的,看起来非常恶心,可如果我们不吃,它就会用刀割我们,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就被它活成成用刀给...” 她说着,肩膀剧烈颤抖起来,情绪波动,声音恐慌。 我尽力安慰着她,心里却感到十分压抑。 “这些人把你们抓到游乐园里,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的享受着折磨的快感?还有那些被做成蜡像人的,数量众多,它们一共抓了多少人在这?” 整个游乐园里,现在游走的,恐怕全是冤魂。 “折磨人,不像是画师的作风。”肥仔突然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游乐园里到处都是血腥的场景,而关于画师的作品,反而很少见。” “这倒是,画师自喻艺术家,结合之前画作里藏鬼的事情来看,它所做的事情,恐怖倒可以说算得上,但血腥,还真没有,可这游乐园里的处处,皆是血腥,确实不像它的作风。” “你在跟谁说话?”我和肥仔对话,被杨晓晓听见了,疑惑不安的看着我。 “哦,我在自言自语。” “我听到你刚才在说画师?” “你知道?”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但转而又道:“但我知道,游乐园里有一个地方,里面有很多画。” “你去过?” 她咬着牙点了点头:“我和笼子里的人曾想办法逃出去过,无意中去了那个地方,可后来又被抓回来了...” “在什么地方?” “我记得,当时我们是沿着一条小路跑的,路上有很多气球,具体方向和位置,我也不记得了...” “气球...”我在心里把这话默默记了下来:“看来游乐园里的谜题还有很多,话说你们这些人都被带到这里,难道外面就没有人报警吗?” “不知道...” 她确实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很多人应该和她一样,莫名其妙就被当成了“幸运者”,然后连自己怎么到这里的都不知道。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我给她下了个保证,准备打开门出去。 她闻言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我,忽然疑惑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也是和我一样吗...” “性质上差不多吧,不过我是来找人的。” 我脑海里想起来之前刑徒说的话:你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自己的父母,那是因为,画师很可能把他们封在了画里,藏在某一个地方。 第二百四十四章:尸房 我正准备推开门出去看看,她突然在背后抓了我一下,语气听起来极为不安:“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闻声回头看去,举着手机照明,顿时愣住了。 先前躲进来,没在意屋子里是什么样,这会扭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屋子非常宽敞,天花板上吊着一群死人。 说是死人也不准确,因为这些人全都用白布给包裹了起来,像是晴天娃娃似的,只能看到一双脚露出来,可光凭脚很难判断里面到底是不是死人。 但不管是不是死人,光是这个场面,都足以让人心头发怵,感到恐慌。 成群的人密密麻麻的吊在半空,一排接着一排,好似展览品一样。 “怎么会...这么多...”杨晓晓看着这些吊起来的“人”,吓得身子发颤,忙躲在我身后。 我举着手机去看,心里也颇为惊寒,吊在半空的数量,少说也有几十具,如果全是活人,那很难想象,到底有多少人被带到了游乐园里。 “咱们快出去吧..这里太吓人了...”她吓得不轻,催促着想要离开。 我点了点头同意,举着手机照明之际,忽然间好像瞥见了什么东西,忙停下了脚步。 “等下,那里好像有东西。”我探着脑袋往前面看,在挂着的成排尸体后面,好像写着什么。 “别看了...快走吧...”她现在非常害怕,抓着我的胳膊不敢松,一直要离开。 我心里好奇,因为眼下对游乐园的情况知之甚少,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想了想,对她道:“你就站在门前,那也别去,等我一会。” 说完,我举着手机往前走,她见我走了,吓得急忙追上来:“不行不行!我还是跟着你吧...” 穿行在密密麻麻的尸体中,脑袋时不时会碰到吊在半空中的脚,四周散发着一股尸臭的味道。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尸体?”我闻到这股气味,感觉有些恶心,心里忐忑不安,屋子里这么多尸体,冤魂恐怕更多。 屏息凝神举着手机往前走,努力想要看清后面写的字到底是什么内容 在房间的最后方,有一面破旧的墙壁,上面用血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我们穿过成排的尸体来到最后面,举着手机去看墙壁上的字。 这些字体歪歪扭扭,全是用血写的,像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轻声低语的说着话一样。 “我看到它们了...真是一副丑陋的模样...” “是我杀了她...她该死...” “她和猪一样让我恶心...” “她还想先动手...以为我看不到吗...” “啊...我真应该早动手...这种感觉太快乐了...”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我看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字,心里发颤,就好像有一个人正站在我面前,疯狂的控诉一样。 “母亲...?”杨晓晓看到这行字,紧张的害怕起来:“这个人...杀了自己的母亲?” 墙上的内容像是一个疯子在胡言乱语,我眉头紧皱着,心里有些压抑。 “什么人会写下这种话?杀了自己的母亲?” 不知道是因为看了这行字的原因,还是别的,屋子里的气氛让人感到不安起来,尤其是天花板上吊着成排的死人,都被白布包裹起来,像是晴天娃娃似的,更让人感到脊背发凉,有些毛骨悚然。 “这里面提到一个字,猪。”我注意到这个细节,道:“这些话,会不会和先前的猪头人有联系?” “你为什么不害怕这些东西?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杨晓晓见我还敢蹲下来去研究上面的字,吓得已经快崩溃了:“我老感觉屋子里有人在看着我们...” “好,我们走。”我也不愿意多浪费时间,用手机把整面墙壁拍了下来,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吊在天花板上的尸体,好像被风吹了一样,自己晃动了起来。 脚掌在半空中来回摆动,看起来有些诡异。 杨晓晓见状,脸色惨白,拽着我的手臂,加快速度往前走。 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脚下不由的加快步伐,左手举着手机照明,同时用猫眼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以免出现危险。 就在我警惕的扭头观察之际,在昏暗的屋子中,我忽然看到,角落里蹲着一个人! 突如出现一个人,我顿时愣住了,脚步立马停下来。 “怎么不走了?”杨晓晓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我又停了下来,几乎快要崩溃了。 我看着那角落里的人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背对着我们,全身上下光着身子,面朝墙壁,头发全部掉光,蹲在角落,正疯狂用指甲挠自己,好像身上长了什么东西似的。 “你先出去。”我想了想,担心她太害怕,就没说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道:“或者站在门旁边等我,等我让你走了,你再走。” 因为我有猫眼,所以对于四周的情况,看的非常清晰。 可杨晓晓并没有猫眼,她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凭借手机的光芒,也不能彻底看清四周,更不知道在角落里,还蹲着一个人。 只是发现我样子不太对,没敢多问,吓得连忙往门的方向跑。 等她跑开,我借着猫眼,清楚的看到那人,蹲在角落挠着自己,背上抓的全是血痕。 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我把手机的灯悄悄给关上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压低脚步声,我心里并没有犹豫,直接握紧斧头,朝那人一步一步,毫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是人是鬼,我都不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我给自己先安了一套定心药,脚下并没有停,离得越近,越能听清这人挠自己的声音。 “嗤喇!”“嗤喇!”挠皮肤的声音极为刺耳,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等走到离他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我停下了脚步,静静站在他背后,一动不动,也没急着出手,先默默的看他干什么呢。 离得这么近,我才发现,他的皮肤干枯如柴,整个人非常瘦,浑身的骨头都往外凸出着。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背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不停的挠着自己,嘴里还一直在念着什么,发出细微琐碎的声音。 我悄悄侧着耳朵去听,由于和肥仔融合,听力和嗅觉,敏感度都变得极高,不需要费力,就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它们在你身后...它们在看着你...离得很近...你躲不掉的...” “什么意思?”这些话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有什么寓意。 我往侧边靠了一步,歪着脑袋去看,发现他的另一只手,正在墙壁上不停的写写画画。 手指上全是血,在墙壁上留下歪歪扭扭的字体。 “这些字都是他写的?”我看到它手指头都已经烂掉了,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还在墙壁上写着字。 字的内容都是他嘴里不停念叨的东西;“你躲不掉的...它们在看着你...在你身后...” 像是幽灵一样的碎语在耳边响起,我被他的声音蛊惑的有些害怕,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漆黑的屋子里,除了成排被吊起来的尸体,并没有什么东西。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我不想让自己紧绷的太厉害,决定去打破他的自娱自乐。 握紧斧头,在他背后使劲跺了一下脚。 “砰”一声响,黑暗的屋子里,跺脚显得极为唐突刺耳。 声音很响,他手指头顿时抖了一下,立马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好像很害怕似的,抱着自己脑袋,疯狂挠着去扣自己的头皮,很快抓住血来,却始终没有回头看。 “不回头?”我愣了一下,往前走过去,准备动手。 可刚走一步,他突然站起来,身子扭曲怪叫着朝我扑过来。 随着他脑袋转过来的瞬间,我心脏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它的两只眼睛都被挖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脸颊上干涸着两行血泪。 嘴巴用针缝了起来,看起来血肉模糊,只留出一厘米左右的缝隙,能勉强发出些声音。 可能由于太瘦,胸前的骨头向外突出着,好像怪物一样,看起来极为骇人,一副触目惊心的模样。 第二百四十五章:隐喻的故事 “杨晓晓!快跑!” 在这家伙扑向我的一瞬间,我连想也没想,直接喊了一嗓子。 声音喊出,不远处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杨晓晓身影惊慌的跑了出去。 “门别关上!” 我情急之下喊了一句,毕竟被她之前在歌剧院把我关在外面的事给搞怕了,生怕她这会又一个顺手把门给关上,到时候我自己在这里面出不去,才真是欲哭无泪。 这人扑过来,模样恐怖至极,被缝起来的嘴巴似乎努力想要张开说话一样,嘴巴里不停发出“呜呜”令人不安的叫声。 他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力道极大,像是老虎钳一样,我掰了半天都没能掰开,开始逐渐喘不过气来,急忙用手握紧斧头,抡起来劈过去。 “砰”一声响,他奋力张着嘴巴,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臂被我砍掉一只,鲜血喷洒出来,满地都是。 “呜呜呜!”他痛苦的惨叫着,却因为嘴巴被缝起来,而发不出太大的声音,没有眼球的眼眶,更是看不出任何悲苦的神情,好像实在承受不住似的,他开始用另一只手疯狂去挠自己的头皮,想要缓解痛苦。 “嗤喇嗤喇!” 锋利的指甲仅用了两三下,头皮就被抓烂,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血珠顺着头顶往下流出来,紧贴着脸颊滴在地上,他身子扭曲着,骨头往好似在外面凸出来,看起来极为恐怖。 我被他掐了半天,脖子生疼,得以解脱后,忙揉着往后退,大口喘着气,用猫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个人的模样未免也太过于病态,好像发疯的精神病一样,浑身都写满了痛苦。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心里感到十分的压抑,往后退却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为什么要一直在墙壁上写字呢?这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关键的是,这人看起来并不像被鬼附身了,做出这种疯狂的行为,似乎只是自己的问题。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这时,门外传来杨晓晓有些不安的叫声:“快出来啊!我看到有人过来了!” 我闻言脑子里顿时觉得有些乱,面前的人还没解决,怎么又过来一个? 对于这个没了眼睛的怪人,我出于自保,已经砍断了他的一只手,心里难受,眼下实在不愿意再继续对峙下去了,急忙转身想要离开。 他听到我走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不安和慌张,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仅凭着声音,顾不得自己断了一只手,疯狂朝我的方向奔跑过来。 “....别丢下我一个人...你们都去哪了...都在哪...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让我离开...我要离开....”他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哭腔,跌跌撞撞的奔跑过来。 嘴巴拼命想要张开喊出声音,但由于力度太大,缝在上面的线被拉扯断裂,硬是将嘴唇上的肉活生生给撕开,一副鲜血淋淋的模样。 似乎由于太久没有活动过身体,他跑起来的姿势非常怪异,双腿好像根本迈不开一样,机械的摆动着,跑了没两步,就被自己绊倒摔在了地上。 嘴里呜呜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哭声,我疯狂跑到门边,回头喘着粗气看着摔倒的那人,心脏剧烈跳动着,难以平复。 慌乱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压抑,看着活生生的人被折磨成这样,心里的那种忐忑不安,极为强烈。 他摔倒之后,挣扎着还想要爬起来,我匆匆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反手将门轻轻给关上了。 门关上的瞬间,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里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了。 我缓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杨晓晓站在走廊上,脸色不安的看着我,伸手指着一个方向,小声颤抖道:“那边...有人...”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看见一个人。 只不过那人站在走廊的尽头,并没有动静,好像也没有要准备过来的意思。 由于距离有些远,就算使用猫眼,也看不清这人长什么样,但不知道为何,即便是隔着黑暗,我也总觉得,它好像也在看着我们。 “不用怕。”我把杨晓晓往身后拉了拉,然后握着斧头走在前面,心里做好打算,这人三番五次捣鬼,还把我关在屋子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我往前走,杨晓晓拉着不让去,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别去别去,我们还是从别的地方走吧。” “没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安慰她两句,继续往前走,随着不断靠近,慢慢能看清那人的样子了。 这人实际上是在背对着我们,并没有发现我和杨晓晓,最有意思的是,他好像也在躲什么东西,探着脑袋,正往另外一条路看着。 我越靠越近,越觉得这人动作有些熟悉,等距离还有十米左右,我才认出来是谁,当场惊呼出声:“哥?!” 他听到声音吓得身子一颤,忙回头去看,见是我,脸色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跑过来,脸色还有些担心的问:“图穷,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那猪头人追着你出去,现在怎么样了?” “我正躲它呢!”我哥说着话,还警惕的回头往另一条路上看了看,慌忙道:“这地方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看来我们是被刑徒给骗了,我估计待在这里的,恐怕不止画师一个人。” 他这话倒给我提了一个醒,脑海里立马想起杨晓晓刚才说的屠夫。 我哥继续道:“我刚才逃跑的时候,到了一个控制里,在那里看到了一幅画。” “画上的内容非常奇怪,竟然是三头猪!你敢相信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极为震惊似的,道:“画上的三头猪,有一只坐着轮椅,没有腿,看起来好像死了,手里拿着一个画着骷髅头的瓶子,应该是毒药,而第二只好像用刀捅死了第三只,满地都是血。” 我听他说着这些内容,大脑里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三只猪?好像和我们演的东西有关...哥,你还记得我们演的情节吗?” “记得啊,一个猪爸一个猪妈,还有一个猪儿子。”我哥想都没想,直接就答了出来,这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估计都忘不掉。 “我记得咱们演的最后一幕,在屏幕上写着一段话,好像是猪爸爸出了车祸,失去了双腿,然后那猪头人就开始拎着电锯追赶你。” 我这么一说,我哥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睛逐渐瞪大,看着我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副画上的内容,和我们演的内容,是同一个故事?” “对。”我肯定的点点头,道:“而且,恐怕还不止如此,在刚才的房间里,我看到墙壁上用血写着很多字,好像是在说一个人杀了自己的母亲。” “你认为这也和三只小猪有关?” “我只是觉得,和你看到的画联系起来,刚好能对上,在画上,失去双腿坐在轮椅上的,应该就是出了车祸的猪爸爸,而被捅死的应该是猪妈妈,这也刚好和墙壁上的内容对应的上。” 我这么一分析,我哥和杨晓晓两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大的看着我,感到不可思议。 我哥沉默着没说话,在想别的事情。 杨晓晓脸色有些难看,突然问我:“那...这个故事到底是真的假的啊?真有猪做了这种事吗?也太吓人了吧...” “...”我被她问的愣住了,吃惊的看着她,硬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最后实在忍不住干笑两声,道:“事情可能是真的,但猪应该是假的,猪也许只是一种隐喻,是指现实中的某些人,就像艺术家们在创作艺术时,经常用到的一种隐喻手法。” 第二百四十六章:古宅 “你的意思是说,这三只小猪的故事,其实是表达一种隐喻的意思,在暗指一些人?”我哥听到我的话,眉头皱了起来,表现出很疑惑的样子。 作为家里唯一上过大学的,也就我对这种文字型的东西,稍微敏感一些,对我哥道:“现在来看,很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在话剧院里的时候,控制室里站着的那个人,显然是想让我们演一出戏,只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游乐园里的东西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到现在都没见到画师的影子在哪。”我哥被这些谜团给绕的有些不耐烦,他只想赶紧找到画师,想办法解决掉它。 杨晓晓在旁边听着我们俩的话,表情愕然:“你们...两个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想要找那个画师?” 她对我们俩的身份,现在表现出极度的怀疑,先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地方,不仅什么都不怕,反而还一直往深处走,要是换做正常人,恨不得飞出去离开这鬼地方。 她问,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说是除鬼的,她未必能接受,因为看她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这游乐园里有鬼,像猪头人,还有在走廊上追着她的,似乎都是一些活生生的异灵。 所以我想了想,对她道:“其实之前告诉过你,我们两个是警员,这次也是收到上级的任务,来调查这个地方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问题。” “警员?” “看着不像吗?”我特意往后退了一步,和我哥并肩站着,脸上带出非常自信的笑容,极力装作自己像一个警/察的样子。 谁想她看了半天,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最后摇了摇头:“不像,警/察腰间不应该有枪吗,为什么你带着的是一把斧子?” 这姑娘心真细,这会都还能想到这一点,我见瞒不过去了,就准备把实际情况告诉她,我哥却一把抓住我,道:“咱们还是先往前走吧,有什么事,等离开这里了再问。” 说完,他就大步往前走,我见状急忙跟在了后面,杨晓晓也不好意思再问,只能跟了过来,我们三人沿着走廊往前,等出了这条走廊,来到一个拐角处,在正前方不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诡异的屋子。 这屋子设计很独特,门前挂着许多断胳膊和腿,但都是模型和道具,在两侧的墙壁上也涂满了血,整个门的样子,是一个人怪物张开嘴的形状,从远处看去,隐隐约约的光芒,就好像真有一个怪物在那里张着嘴,等着我们进去一样。 杨晓晓身上的衣服都烂了,根本遮挡不住自己,一路走着双臂环抱还着自己,我见状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她。 她愣了一下,低着头接过去说了一句谢谢,然后穿上了。 我看着面前的屋子,心里有些忐忑,光是这屋子的形状就告诉我,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我哥皱着眉头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像是看到什么似的,发出惊讶的声音:“这是鬼屋?” 就见在屋子的右侧,有一个倒在地上的牌子,上面写着红色的字体:张家古宅。 “游乐园里出现鬼屋倒不奇怪,但是在这个游乐园里,天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我站在门前,看着裂开张大嘴巴的怪物大门,心里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主要眼下往前的只有这一条路,要么就返回去重新找别的路。 我哥往前走,来到大门处,在门的左侧贴着一块牌子,他凑过去看着,嘴里读了起来:“最独特恐怖的中式鬼屋体验,民国之初,张家作为一个当地的大家族,手握千金,本应是赫赫留名之人,可谁曾想张老爷的儿子,突然有一天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神志不清,变成了傻子。他为了给儿子治疗,用尽了办法,却都没有效果。” “后来,张老爷听一位老道士说起,原来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被一个女鬼给缠身了,只怨这少爷在女鬼生前玷污了人家,还骗人家说要娶她进门,后来谎言被戳破,女人投河自尽,变成了索命的厉鬼,附身到少爷的身上,要将他的阳气吸进,唯一的办法,就是做一场假结婚,把女鬼娶进门,然后由道士趁机除掉她。” “本以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可在结婚当天,不知为何,古宅突然失火了,张家所有的家财一夜之间散尽,连人也都被活活给烧死了,包括道士,也死在了里面。” “后来但凡有人路过此处,就听到古宅里经常在半夜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看见抱着小孩的红衣女人,凤冠霞帔的新娘在等待着自己的心上人揭开红盖头,穿着中式长褂的张老爷,还有疯疯癫癫的少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最恐怖的中式鬼屋,你敢来揭开真相吗?” 我哥光是读着上面的字,杨晓晓就已经开始感觉害怕了,不过是现实还是电影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即便是身处这种本身就危险的地方,女孩子似乎对鬼屋都有着天生恐惧的感觉。 她躲在我身后,张了半天嘴巴,道:“要不...我们再回去找别的路吧?” 就算我同意,但我哥肯定不同意,他把上面的介绍撕了下来,不屑道:“搞这些没用的嚎头,都是假的,回去的话再找路,恐怕要浪费不少时间,而且谁知道会再碰见什么东西。万一再撞上那猪头人,恐怕更麻烦。” 他这话说得对,我们眼下没有实力和猪头人对抗,只能想办法绕着走。 杨晓晓见我哥不同意,咬着嘴唇,看起来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没再说什么,我见她样子觉得有意思,就问她:“你怎么不再向我求求情了?说不定我能带着你找别的路?” 她却摇了摇头,眼睛看着前面推门的我哥,道:“我知道你说了不算。” “....”我看着她嘴上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心里开始有点想骂她了。 我哥站在门前使劲推了几下,门没推开,喊我过去帮忙。 我们两个同时用力,门才缓缓被推开一条缝,里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给堵上了,随着门对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门后面被堵上了?”我哥见门推开一条缝,大致能过去后,就停了下来,举着手机往里面看。 透过手机的光芒,我就看到在门后全是堆起来的椅子,都快有人那么高了,直接挡住了整扇门,怪不得推了半天,都没能推开。 看到这些椅子,我心生疑惑:“椅子在门的后面,说明当初是有人从里面把门给堵起来的,那这人把门挡住了,自己怎么出去呢?” “说不定就没出去。”我正乱想着,我哥突然补充了一句,杨晓晓一听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没敢说话。 “走吧。”我哥从门缝里钻了进去,紧接着我和杨晓晓跟在后面,一进鬼屋,我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怎么有股臭味?” 这臭味很是刺鼻,就好像什么东西放了很久变质一样,闻起来甚至有些恶心。 “都荒废这么久了,难道还有人待在这里让鬼屋继续运作着?”我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自己没什么感觉,倒是把杨晓晓吓得不行,在后面抓住我的胳膊,让我别说了。 “国内鬼屋的设计都比较单一,这中式虽然创意不错,但也未必能强到哪去,咱们沿着路走,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出口。”我哥举着手机走在最前面。 虽然游乐园荒废,也导致了鬼屋跟着荒废,但里面的东西,看起来都还很新的样子,中式的建筑,挂在两侧的灯笼,凸凹不平的地砖,用血写的对联,地上到处都是纸签,在手机的照射下,四周就好像真的一样。 不过我对这些道具没什么感觉,让我一直比较在意的,就是空气中浓浓的香味,这可不像荒废了很久还能留下来的气味。 走在设计好的道路上,两侧的灯笼上落满了灰尘,看起来有些破旧,面前像是一条木制的走廊,并没多长,在前面有一个帘子,拉开后就是拐角。 走进拐角里,两侧开始出现房间。 我看了一下,左边是好像是居房,里面有一张木制的床,上面还铺着被褥,要不是落满了灰尘,看起来真像是有人在这里睡着一样。 右边的有点像是客厅的样子,中间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还有几个茶杯,一看就是道具,已经脏的不能看了。 从这里能看出鬼屋的格局,并不算特别大,和真实的建筑,应该是没法比拟的。 除了两侧的房间外,前面还可以继续走,像这种房间,应该是留给游客进行自己探索的。 我们为了尽快离开,就没有进去,开始继续往前走。 刚走两步,我忽然听到,从旁边的客厅里,传来一阵倒茶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 第二百四十七章:凤冠霞帔 鬼屋里本来就安静,刚走过去两步,后面的客厅里突然就传来一阵倒茶的声音,把我们三个都给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去看。 杨晓晓原本在最后面走着,方向一调转,成了她离客厅最近,听到声音后,吓得急忙往前跑两步,躲在我后面。 我哥嫌她挡路,结果直接把她拉开了,然后走到我旁边,用身子挡着我,举着手机往客厅里看。 “...”她被我哥拉开,整个人一脸的茫然和无措,看着我哥,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最后默默的站在后面一动不动,等着我们。 我哥这人啊,除了十几岁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之后,就再也没接触过别的姑娘,毕竟当初家里出事后,他就被那驯兽者的先辈师父给带到了山里去了,一待就是八年,直到一年前下山,然后找到了我。 所以说,在他眼里,男生和女生并没什么差别,他也不吃社会上那套,什么要学会绅士,对待姑娘要温柔之类的。 在他身上,有太多事情的压着,自己都处理不完,又哪里有闲心,对别人好呢? 手机的灯光照进客厅里,发现桌子上的东西,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痕迹。 “哪来的倒水声?”我哥举着灯走了进去,我也跟在后面,进去后发现客厅并不大,估计是为了游客的安全,在内门的一侧竟然还有温馨提示,让游客出去时小心脚下的门栏,以免绊倒。 “这可真有意思,鬼屋里贴温馨提示,不就等于不穿内裤跑步——蛋疼吗?”我哥骂骂咧咧的说着,到屋里开始乱翻,他先用刀把桌子的杯子给挑起来,看了半天,见没什么奇怪的,然后又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去看,结果突然脸色变了一下,惊呼出声:“里面还真有水!” 我闻声好奇探着脑袋看过去,发现壶里满满的全是黑水,在手机灯光下还反射着刺眼的光波,但最奇怪的是,这水里好像泡着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的,散发一股子酸臭味。 我闻到这股气味,感觉有些上头,忙捂住鼻子后退几步,心里想起什么,颇为吃惊:“这好像是进来时闻到的那股味,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臭?” 我哥被熏的也捂住了鼻子,连站在门口都没敢进来的杨晓晓,也好像闻到了什么似的,眉头皱了起来,裹紧我给她的衣服往后退开。 “这怎么跟刘快口的臭脚丫子一样,熏的人都睁不开眼!”我哥有些受不住了,忙放下水壶,把盖子合上,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跑出去了。 我跟在后面心说你这都能想起来刘快口? 我们进屋子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我站在门口犹豫了着,最后感觉实在没什么好观察的了,准备抬脚走,可刚抬起脚,转念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再回头去看,简单的装饰,木制的建筑,也没有特别的地方,怎么老感觉很奇怪呢? 门前挂着两个惨白的灯笼,上面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好像很寂寞似的,一动不动。 我盯着这两个灯笼,愈发感觉有些奇怪,看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往后退几步,站在更远的地方去看,整个人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总感觉看着不对劲!原来是这样!”明白之后,我忙去叫我哥,心里有些不安:“哥...你仔细看看这屋子,配上门前的两个灯笼,像不像一张人脸?” 我哥被我说的愣了一下,半信半疑的走到我的位置来,抬着头去看,脸色很快变化起来,眼睛瞪圆,语气惊讶:“还真是!这两个灯笼挂的位置,看起来就像人的眼珠子一样,还有门的两侧,像是人的脸颊,而正门,如同张开的嘴巴一样,这屋子设计的有点意思,是故意的,还是偶然?” 我摇了摇头,心说是故意还是偶然,这我哪能知道? 我们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没有害怕,反而都觉得有意思,想了想,我打算用手机把屋子给拍了下来。 打开闪光灯,对准屋子,调好角度,按下了拍摄。 等拍好后,我随意的瞥了一眼,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心头顿时咯噔一声,头皮一阵发麻。 就见在手机照片里,桌子旁不知何时竟然坐着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她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头上还盖着红盖头,虽然看不见脸,但却给人一种十分诡异恐怖的感觉,身子正对着我们,极为惊悚。 我吓得手一抖,脊背直冒凉气,手机差点没掉地上,忙抬头去看屋子,可桌子旁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拍进照片里?”我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脑海里想起一些恐怖的说法,据说照相机能拍到人眼看不见的东西,难道这屋子里,真有什么? “怎么了?”我哥见我样子不对劲,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忙把手机照片给他看,他盯了两秒,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看来这屋子里还真有东西,咱们快走,尽量别惹它。” 说完这话,我哥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速度很快! 我急忙收起手机拉着杨晓晓跟上,头也不回,全程屏着一口气来到了下一个拐角处。 等拐进去的时候,我心有余悸,就下意识回头撇了一眼,结果整颗心当场揪了起来,就见从屋子里,缓缓走出来一个女人! 她穿着中式的婚服,凤冠霞帔,头上顶着红盖头,脚上一双绣花鞋,走路好像飘着一样,跨过了门栏,朝我们的方向一点一点走了过来。 就这么一瞥之间,还没来得及有太多想法和反应,我已经从拐角走了出去,顿时看不见后面的场景了,站在另一条走道上,心脏“砰砰”狂跳。 “快走,它好像跟过来了。”我提醒一句,试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哥听到后,什么也没问,脚下当即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几乎小跑了起来。 杨晓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我们俩速度突然加快,急忙也跟着跑起来,拉着我的胳膊语气是又害怕又疑惑:“怎么了?谁跟出来了?” 我担心会给她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所以就没有告诉她。 拉着她不停往前跑,大概跑了有二十米远左右,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回头用余光瞥一眼。 刚扭头之际,目光所触,心头跟着猛然一颤,脊背一阵发凉,就见在身后不知何时,如同幽灵一般,飘过来一个红色的影子,离我最多十米之远,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轻的好像纸一样。 杨晓晓见我回头后脸色变得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好奇地回头去看。 我心头一惊,急忙使劲拽着胳膊,把她给拉回来,嘴里叫了一声:“别看!” 不知是她已经看到了,还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陡然煞白,抓着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我...我害怕...”她语气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我来不及回应她,脚下加快速度,几乎奔跑起来,恐惧间再回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那红影子离我就只有五米远了! “快跑!再快点!” 我此刻顾不得别的,拉着杨晓晓喊一嗓子,拼命跑了起来。 我哥在最前面,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根本没回头,从一开始就甩着两条腿拼命往前跑,几乎快看不到他了。 可我们两个在后面,速度比他慢的多,根本追不上,气的我直骂娘,结果一想,我们俩好像一个娘的,硬是气的把脏话又给憋了回去。 跑了没几下,再准备回头看到底怎么回事时,杨晓晓突然一把松开了我! 由于管理的原样,我身子往前一拱,差点摔倒,忙稳住自己,扭头茫然的看着她:“怎么了?” 她脸色煞白,伸手拼命指着我,整个人都在颤抖,眼珠子瞪的极大,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 我见她样子极为恐惧,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发现她的目光,好像在看向我的背后 “我身后...是不是有东西?”我咽了口唾液,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敢直接扭头,脊背一阵冰凉。 结果她却慌乱的摇了摇头否认了,我见状顿时有些奇怪,刚想再问什么意思,她突然哭着喊了出来,声音几乎崩溃:“在你背上!在你背上!” 话音落下,一只惨白的手,从我脖子上滑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乖巧的新娘 “卧槽!”在惨白的手从我脖子处滑下来的瞬间,我整个人是头皮发麻,身子如同弹弓一样,猛地绷紧起来,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全屏本能反应,下意识抓住那手就想来个过肩摔。 惨白的手臂摸起来冰凉无比,触碰之际,我当场打了个寒颤,如同冰块似的。 拼命使劲去拽,本以为会很重,结果一用力才发现,轻的如同纸一样,直接从后背给拽了出来。 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戴着红盖头,脚上一双绣花鞋,从我面前被甩出去,轻轻的飘在半空中,脚掌缓缓落在了地面上。 我恐惧的看着她,脚底板发凉,整个人身子都在颤抖。 按理说,我见惯了这些东西,不应该感到害怕,但问题是,我这人和我哥一样,都有一个毛病。 我哥不怕鬼,但他怕变态杀人狂之类的东西。 而我呢,也不害怕什么冤死的鬼啊怪啊之类,但我就怕这种带着古式风格的东西,尤其是这种中式的场景下,穿着红色古嫁衣的女人,最是胆寒! “快...快走...”我看着面前的女人,整个人心脏“砰砰”跳动着,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脑子里还拼命想着让杨晓晓先走:“你先走...我殿后..” 结果谁知道她比我还害怕,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往后爬着退,脸上哭的全是泪。 原本只是个鬼屋,外面的简介,应该也只是当初用来吸引游客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真有东西在里面! “图穷!”我哥见我站在原地不动弹,急得大叫着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面前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也朝我轻轻飘了过来,她伸出惨白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冰一样,让我忍不住打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抚摸着我的脸颊,动作很轻,却让人感到极其恐怖,我整个人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像是快要死了一样,根本动弹不了。 很快,我耳边就听到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幽幽传来:“我美吗?” 声音像虫子一样钻进耳朵里,大脑受到刺激一样,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我拼命让自己集中精力,咬牙想要让身子动起来,可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身体好像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一样。 “你说,我美吗?”她又问了一遍,戴着红盖头的脑袋朝我凑近过来,那一瞬间,我从红盖头下闻到一股酸臭的气味,钻进鼻子里,熏的我头昏脑胀,差点吐出来,这味道简直和之前茶壶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我美吗?你想看看我的样子吗?”她不停的问着,一遍接着一遍,好像我是魔镜似的没完没了。 这时,我哥赶了过来,见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在用手摸/我,当即急得一跺脚,吼了一声:“别动他!” 嘴里吼叫着,手里的刀就捅了过来,刀尖势如破竹,好像刺破一张纸似的,当场捅穿了女人的身体。 没有血喷出,也没有惨叫声,她仿佛空气一样,任凭刀从体内穿过去,没有丝毫的影响。 “没用?!”我哥见状脸色大惊,忙往后退,这女人虽然没受到伤害,但好像也被什么影响似的,突然不再纠缠我,而是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双手放在肚子上,看起来一副充满了礼态的姿态。 那样子就好像在等待着有人去揭开她的红盖头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脑海里忽然想起鬼屋外面墙壁上的话:凤冠霞帔的新娘在等待着自己的心上人,揭开她的红盖头。 “她是那个因为张家少爷而冤死的新娘?” 在鬼屋外面墙壁上的字体里,有这么一段故事介绍,说是因为张家的少爷骗人家姑娘说要娶她进门,一番花言巧语坑蒙拐骗的套路下去,人家姑娘单纯,架不住路数,也就信了。 姑娘信了之后,这少爷从一开始,估计就没动好心思,把人家给玷污了,结果完事后,混蛋直接拍拍屁/股走了,把要娶人家姑娘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那时候姑娘家的清白,可就是一辈子的命,比死都重要。 这姑娘实在不堪侮辱,就选择了投河自尽,死后化成了厉鬼前来报复。 道士说让张家的少爷假装结婚,先迎娶这女人,然后趁机会除掉她,难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她? 她在等人揭开自己的红盖头,那我要是揭开了,会是怎么样? 问题是,她的盖头下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酸臭味,姑娘家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呢? 实在让人不敢想象红盖头下会是什么场景,万一揭开后,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两个眼珠子瞪着我,还爬满了蛆虫,那我估计以后对结婚这事,是彻底留下了阴影,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吧。 自己正胡思乱想着,我哥踢了我一脚,急道:“还发什么愣?!赶紧走啊!还想闹洞房呢?!” 我被他一脚踢的回过神来,见那女人离我们有一段距离,急忙转身拉着杨晓晓跑。 我们三人往前跑,女人在后面又跟了过来,只不过这次,她并没有贴的太近,而是始终在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这倒让人感到十分惊讶。 “她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在刻意的跟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见状心里觉得好奇,开始猜测起来:“这同样是一个有自己意识的鬼,十分难得,只可惜还不知道她都有什么能力,要是像现在这样,光会粘人那可不行,若能力最够强大,待想办法把她带走。” “不过就算带,也待让我哥带,反正我肯定不行。”我一想起来陈卿就脊背发凉,犹记得上次在刘快口的怂恿下,和一个姑娘睡在同一间酒店的房间里时,陈卿硬是在旁边站着盯了一夜,我吓得整整一宿都没敢动弹,那种彻夜透骨凉,现在想想都还头皮发麻。 不过我哥就不要紧了,他想怎么着都没人管,所以这红盖头新娘要是能力足够,能带回去为己用,倒也不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边跑,边回头看,她始终默默的跟在后面,也不说话,也没别的动静,就只是跟着,我们一旦停下来,她也跟着停下来,从头到尾,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并没有任何要攻击我们的意思。 我觉得挺有意思,但把杨晓晓吓得快哭了,抓着我的胳膊不敢松,期间每次回头看一下,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实在崩溃扛不住了,害怕的问我:“她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啊...” “可能是因为这地方太冷清,她感到寂寞了所以看到我们,想找人陪陪自己吧。”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心里觉得,这是比较合理的解释。 杨晓晓听我这么说,身子一抖,吓得忙跑到前面去,让我留在了最后面的位置,离那女人最近。 我也不怕,就这么往前跑着,绕过一条走廊,正跑着跑着,忽然最前面的我哥莫名其妙停了下来,他一停,杨晓晓也只能停了下来,我在后面猝不及防,差点撞她身上,急忙稳住身子,皱着眉头满脸疑惑:“怎么停下来了?” 问完,我又赶紧回头看一眼,唯恐跟在身后的女人突然冲过来。 在我们停下来的同时,她也停下来了,站在距离我们大概有十米的位置,双手放在肚子部,一副轻轻作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有端庄,要不是在这种环境下,我都以为她是个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 我见她没跟过来,这放下心才去看面前。 眼下是我哥站在最前方,突然停下来被我问了一句后,他顿了片刻才回话,而且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图穷,你快过来看看,我是不是眼睛近视了,怎么看着前面好像...有个婴儿爬过来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我美吗 我听到他这话,身子一震,脊背开始冒凉气,忙探着脑袋往前看,就见昏暗的走廊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我们飞快爬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开启猫眼正想要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结果我哥在前面突然往后退,一不小心踩到了我,疼痛感传来,我“啊”的一声,下意识伸手往前推。 我哥本就处于紧张中,踩中我后身子更是重心不稳,又被我猛推了一下,整个人叫当场怒叫一声:“草!”,紧接着身子直接向前摔了过去,砸在地上。 与此同时,那黑乎乎的一团东西,离我们只有十米不到,眼看着就要过来了! 情况紧急,我实在顾不上扶我哥,忙用猫眼去看,等看清那东西的样子后,整个人心脏狂跳起来。 爬在地上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 它浑身漆黑,像是染了一层墨一样,看起来极为骇人,眼珠子里都是血,嘴巴张开着,从里面不断流出奇怪的液体,散发着臭味,同时还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快!快走!”我看到这东西,心里一阵恐慌,拽着我哥就往后退。 可问题是我哥根本还没得及站起来呢,身子刚起来一半,结果被我使劲一拽,往后一仰,又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见到他倒地上,急得跺脚,也顾不得别的,拖着他的衣领往后跑。 他滚在地上这会想站都站不起来,被我拽着衣服,像是拖把似的拉扯着,气的破口大骂:“图穷!松手!你他娘松手!” “来不及了!它追上来了!”慌乱中我扭头一看,就见那恐怖的婴儿速度极快的爬了过来,离我们只有几米远的距离,手掌几乎马上就能够到我哥的脚了。 它像是有意思似的飞快的爬过来,然后开始伸手去抓我哥,我见状拼命往后拉,准备和它拉开距离。 它抓了两下被抓到,像是生气了一样,嘴里忽然一股液体喷出来,洒在我哥的腿上,顿时四周酸臭无比,我哥的裤腿上全是虫子。 “这什么东西这么恶心?!快点快点再快点!”我哥发疯似的抖着自己的腿,开始拼命催我。 我拉着他像是拖着一头牛一样重,光顾着往回跑,也没注意四周。 这时,杨晓晓跑在最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猛地掉头往回跑了过来。 我在后面见状愣了,急的大叫:“别回来啊!往前跑!回来干什么?!” 可话音刚落,我忽然发现她的表情不太对,一副惊恐的样子,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了似的。 看到她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间,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透过她的身影,我往后就看见原本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保持安全距离的红衣女人,这会突然也朝我们一点一点的飘了过来! 她那样子很奇怪,就好像一直在为这个时刻做准备似的。 我扭头看向身后拼命要抓住我哥的脚的恐怖婴儿,又看向飘过来的红衣女人,脑海里忽然间意识到什么,脊背冒汗,恐惧在心头蔓延。 “它们...难道是在算计我们?母子齐上阵,想来个前后夹击,然后好一网打尽?”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再仔细去想,那女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就好像是故意在将我们往前赶一样,等到了特定的地方,婴儿出现后,它们就能进行前后夹击,如此这样,我们谁都跑不了。 可为什么会是在这个地方动手?难道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吗? 我忙看向四周,这一看,立马就明白了。 这是一条极为狭长的走廊,并排只能走一个人,要向前进或者后退,必须要形成一字形的队伍,这就让最后面的人,无法接触到最前面的人。 而和上一条走廊不同的是,这一条的两侧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只有坚硬冰冷的墙壁。 也就是说,它们一旦进行前后夹击,那我们根本没地方能躲了。 “我们跑不掉了...怎么办?!”杨晓晓跑回来撞到我身上,吓得大叫,她也知道走廊只有这一条路,不管往哪边跑,都是死路一条。 我让她别慌,手上松开我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婴儿就扑了过来,一把窜到我哥的怀里,开始乱抓乱咬。 我哥咬着牙忙用手去挡住它,同时一拳拎过去,打在了婴儿的头上。 它怪叫一声摔在地上,嘴里像吐血似的,呕吐出一滩黑乎乎的液体,散发着酸臭味。 这婴儿被我哥打了一拳,身子仿佛不会疼一样,很快爬起来,又朝我哥扑了过去。 “快想办法!”我哥趁机连滚带爬想要站起来,可那恐怖婴儿根本不给他机会,发疯似的进攻,嘴里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我脑子一团糟,集中不了精力,还没去响,耳边又响起声音。 “她过来了!”杨晓晓看到飘过来的红衣,吓得腿都软了。 眼下的局势很微妙,我在最中间,我哥在右侧,而杨晓晓在左侧,走廊很窄,不能两个人并肩,所以也就是说,我们形成的这个一字型队伍,数我是最安全的。 最害怕杨晓晓和最想跑的我哥都在外侧站着。 不过尽管如此,我整个人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耳边婴儿凄厉的叫声,让人根本无法注意力集中,急得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拼命让自己去思考,在这种死角的情况下,还能有什么办法脱身? 婴儿纠缠着我哥,虽然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但从那嘴里不断流出的液体,喷的我哥满身都是,没一会的功夫,浑身上下就爬满了各种恶心的虫子,我哥都快崩溃了,被臭味熏的脸色发黑,极其难看。 而那红衣女人也在一眨眼的功夫间,飘到了跟前,红盖头凑近吓得瘫痪的杨晓晓,空气中散发着恶臭,轻轻问了她一句:“你想看看我美丽的样子吗?” 杨晓晓坐在地上吓得哭了出来,捂着嘴巴,疯狂摇头,满脸泪花,拼命的拒绝对方的请求:“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看...” “他们都说我很美,你想看吗?”红盖头下传出的声音非常温柔细腻,听的人很舒服,要不是那股恶臭,我还真想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惜单凭那气味,就打破了心中所有的幻想。 杨晓晓这会拼命往后爬,一下撞在我的腿上,吓得手忙脚乱,也顾不得别的,一把抱住我的腿,把头埋了起来,根本不敢往回看。 她一抱住腿,把自己的头埋起来,我可就动不了了,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和红盖头女人面对面,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尽管隔着盖头,我也能感觉出来,她在看着我。 我极力想要回避这本不该交错在一起的目光,但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没等两秒钟,她脑袋就轻轻伸了过来,语气温柔的问了一个不一样的问题:“你能为我掀开盖头吗?” 我干笑一声:“呵呵...恐怕不能...” “它们说我很美,你不想看看吗?”她又往前凑了一步,这次盖头都碰到我的鼻尖了,酸臭味熏的我差点两眼一翻死过去。 “不必了...!”我憋着呼吸气都不敢出。 她就这么看着我,也不说话了,也没动的意思,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我哥在右边像是疯了一样,一直在痛苦的惨叫:“图穷!快想想办法!” 那婴儿被他用胳膊挡着,不管怎么折腾,都抓不住他,但一直从嘴里流出来的液体,是彻底把我哥给搞崩溃了。 我就算是想,可这会还真是没办法,被面前的女人死死压制住,身子忽然又开始僵硬起来,像是被绑住了一样,不受控制,根本动弹不得。 她开始慢慢朝我凑近,我心脏狂跳起来,整个人快要憋不住气了,浑身冰凉无比。 就在我要彻底坚持不住时,她突然语气失落起来,好像很不开心似的道:“你好像...爱着另外一个人...在你心里...你觉得她比我更美...我能感觉的出来...” 第二百五十章:我爱的人是王强 “什么?” 她突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感伤,我听了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你爱着别的人...她长什么样子?有我美吗?”她没有再凑近我,而是往后退开了一步,声音听起来仿佛有些无奈。 我见她退后了,整个人顿时松出一口气,连连呼吸几口,等缓过来劲,疑惑的看着她,心里无比茫然:“你是在跟我说话?” “恩。”她只是点了点头,站在对面看着我,又变成了那副优雅矜持的样子。 我心里琢磨起来,猜测这到底怎么回事,说我爱着别的人,除了陈卿,心里也没别人了。 她该不会是把生前的执念,放到我身上,把我当成那个负心汉了吧? 她一直站在那,也不动了,似乎在等待着我的会发,红色的嫁衣颜色鲜红,看起来甚至有些美丽。 我为了配合她,当然,也是为了自己能活命,犹豫了一下,道:“我确实爱上了别的人,你别缠着我了。” 这新娘恐怕是生前的执念太深了,即便死后,也一直在追问个没完。 “是吗...”她听起来很伤心:“那她美吗?” 我闻声,脑海里瞬间记忆起陈卿的样子来,心头忽然一阵绞痛,像被针突然戳了一下,全身都跟着收紧了。 好像不管过多久,我始终都没有让自己走出来。 我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笑了笑,点点头道:“美。” 她听到我的回答,许久没有任何动静,站立着,彼此之间都在沉默。 紧接着,她忽然像是能洞察人心似的,语气疑惑起来,直戳内心:“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快乐。” 我怔住了,手心有种冰凉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爱的人,她爱你吗?”她又问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彼此相爱,为什么还会不快乐呢?” 我感到自己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样,浑身的力气在渐渐消失,内心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袭遍全身,像是深渊一样,把我拽了下去,无穷无尽的痛苦。 “我也不知道呢...”我忍不住苦笑起来,实在不知道此刻还能在说什么。 她没有再追问,而是走到墙壁边,伸出自己惨白如纸一样的手,轻轻抚摸着挂在上面的灯笼,仿佛自言自语一样:“我也有爱的人,但他不爱我。” 我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准备给她讲两句鸡汤安慰一下,道:“世上有很多遗憾,我们只能...” 可话还没说完,她却突然打断道:“我们只能不择手段的争取,他不爱我,爱上了别人,那我就把他杀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震惊的看着她,嘴巴张了半天,硬是把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没敢吭声。 “图穷!你他娘怎么还聊上了?!”我哥这会是反客为主,把婴儿给按在了地上,此刻双方正僵持不下,他见我还一直在和那红衣女子聊天,气的直骂娘。 我心想你以为我愿意?没事闲的和一个鬼谈情说爱人,这才是真活见鬼了! 她对于我哥的叫声,完全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突然开口问我:“你爱的那个人,她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本想告诉她叫陈卿,但转念一想,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很可能是有什么打算,我要是真告诉她了,岂不是更危险? 心里犹豫了一下,便说出了另外一个和此事毫不相干的名字:“王强。” 她听到这奇怪的名字身子显然愣了一下,能看出来,她一定是在怀疑什么。 但不管有什么怀疑,我心里都已经备好了草稿,准备应对她的各种问题,可结果出人意料的是,她什么也没问,只是顿了片刻,才道:“我会找到她,然后杀了她。” “啊?为什么?!”我一听这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差点笑出来,能杀了王强?那太好了! 但脸上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极力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继续演下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你才能爱上我。”她的语气很温柔,像是在耳边说着悄悄话,可我却只想笑。 “你找不到她的,因为我是不会告诉你,她可能在北京的市区里待着。”我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她王强在哪。 大脑里响起肥仔崩溃的声音:“图穷...爷求求你了,咱做个人吧...怎么现在连鬼都开始骗了?” 我使劲憋住笑,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尽力在克制自己。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嘴里念了一声:“我会找到她的...一定会。”说着话间,身子陡然化成一阵黑烟,消失不见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究竟怎么回事,另一边从头到尾纠缠我哥的婴儿,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嘴里怪叫着,开始往另一个方向飞快爬走。 四周瞬间回归一片寂静,我哥看着飞快爬走的婴儿,像是兔子似的,当场愣住了。 他手里还握着刀,浑身上下臭哄哄的,眼珠子瞪的极大,愣了半天,回头看着我,一脸的疑惑:“怎么回事?怎么都跑了?那女鬼呢?” “可能去找王强了吧...”我见它们走了,整个人顿时也松了口气,忙把杨晓晓先拉起来,无奈道:“下次害怕,不准再抱我的腿。” 她吓得脸色惨白,见那红衣女人和婴儿都不见了,还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好久没能缓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真是奇怪,它们把我们围起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过来唠嗑的?”我哥把臭烘烘的外套脱下来擦了擦刀,然后扔在一边,尽管如此,身上还是臭气熏人。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也在琢磨,没想到鬼屋外面写的简介,在屋子里竟然成了真的,难道那些简介上发生的事情,原本就是真的? 年代久远,也无法考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现在对座游乐园开始有了一个认识。 似乎这里的每一座游乐设施上游走的鬼魂,都有一个故事在里面。 乍一看去,似乎都是鬼,也没什么区别,可若细致去看,就会发现,自己好像慢慢在观察一副画一样,想要穷尽上面的细节。 而作画的人,更是让人佩服。 “画师...”我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忐忑不安:“看来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复杂,游乐园就像清明上河图一样,上面的每一个人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而画师在这座游乐园里的故事,又是什么呢?” 我脑海里不由的想起“三只小猪”的故事,从一开始这个童话,就在贯穿始终,也许答案就在这个故事里? 或者说,这个改编血腥版的“三只小猪”,就是画师本人的亲身经历? 它的父亲出了车祸,而它动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那么,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它要杀了自己的母亲? 我思考着,觉得线索和信息还是不够,似乎缺少了最关键的一点,能将所有的东西连在一起。 想着想着,不由得就愣了神,站在原地没动弹。 我哥拍了我一下,道:“发什么愣,趁它们不在,赶紧走!” 我回过神来,忙拉着杨晓晓走,我哥脱了外套,里面穿着背心,手里还握着刀,胳膊上肌肉突出,一副硬汉的模样,看的杨晓晓都愣住了。 沿着走廊往前跑,很快,在前面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红色大门,门的两侧贴着一副对联,白纸红血,上面写着:彩棚搭就仙人洞,花烛照来泪如泉。 横批是:阴阳一礼。 我看到这些东西顿时愣住了,还没说话,杨晓晓已经害怕了起来:“这对联上的内容,看着好吓人啊,还是用血写的。” 我点点头,道:“严格来说,这不叫对联,叫挽联,是写给死人的。” vv 第二百五十一章:棺材(二更) 鬼屋深处,一木屋静立,门边两侧一副挽联,白纸红血写着字,灯笼挂在门前,好似有风吹一样在轻轻晃动。 整个外观从一旁看去,破旧阴森,昏暗无比,让人不安,有种死沉沉的感觉,木门用手轻轻一碰,指尖满是灰尘。 我观察了一会,又扭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周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之后,才道:“看来这鬼屋的设计者意思非常明显,四下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从这里穿过去才有可能出去。” 杨晓晓有些害怕,紧紧抓着我,疑惑的问:“为什么挂着的灯笼会自己动呢?” 我抬头去看,门框两侧的灯笼确实在轻轻晃动着,可四周也没有风吹来,至少在鬼屋里没有,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动,好像有人在旁边摆弄一样。 我哥见状走过去,用手扶了一下灯笼,它这才停下来晃动,静静的挂在那。 “不用怕,走吧。”我哥伸手推开木门,估计是时间久了,这木门“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四周极为刺耳。 上面的灰尘跟着抖落下来,用手机照明,半空中尽是尘埃浮动。 一推开门,正对着大门摆放着一具漆黑的棺材,棺材上方立着一张黑白的照片,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照片上的人像非常模糊,就好像拍照时故意没有拍清楚一样,只能勉强看出一张脸来。 棺材两侧放着花圈,地上扔着许多断成两半的蜡烛,而在棺材头的另一端,放着一根只燃烧了一半的蜡烛。 整个屋子非常小,只有这一具棺材,两侧是摆放着死人用的东西,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来到灵堂前,我哥犹豫了一下,突然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棺材。 “咚咚咚!”发出几声沉重的响声,让人心跳加快,他眉头皱着,看向我:“这棺材里面,该不会真有人吧?”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想了想道:“还是赶快找到出去的路吧,这地方让人感觉很不安心。” 我哥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四下去找离开的路。 既然是鬼屋,有进来的路,肯定就会有出去的。 屋子不大,除掉门外,一共是三面墙,墙壁上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我们三个人各负责找一面,我在右边看了一圈,把墙壁上能翻的地方都找了,甚至连暗门都想到了,对着墙壁按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能离开的地方。 回头去看我哥和杨晓晓,两人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鬼屋难道是死路?怎么会没有离开的地方?”我见状感到极为疑惑:“难道是我们走错地方了?” “会不会...是我们疏漏了什么?”杨晓晓在一旁突然提醒道:“我以前和朋友曾玩过类似的鬼屋,进去之后,很多地方都要靠自己找到线索才有可能发现出去的路,这里的鬼屋会不会也是这样...” “线索?”我听她这么说,觉得有可能,忙四下去看,可这一看,心里更加疑惑起来:“可什么样的算是线索呢?这鬼屋也没有任何提示,该怎么找?” 推开门,突然就是一具棺材,外面没有提示,屋子里的装饰也非常简单,看不出来有什么像是线索的东西,这让人怎么找? 我和我哥到处查看,都没有发现什么。 这时,杨晓晓突然像是有所发现似的道:“线索会不会...在门外的挽联上?” 她在侦察找线索这方面,似乎比我和我哥还更有经验。 经她提醒,我忙从屋子里出去,来到门外去看那幅对联:彩棚搭就仙人洞,花烛照来泪如泉。 “彩棚,仙人洞?有什么含义?”我嘴里念叨着,脑子开始飞快思考:“花烛...指的是蜡烛吗?那泪如泉又是什么?” 我回头看向屋子里,企图能发现什么。 “彩棚指的也许就是这个屋子,那仙人洞很可能就是灵堂。”杨晓晓也走出来,看着挽联分析道:“我觉得重要在后半句,花烛顾名思义,就是蜡烛,照来泪泉涌,是不是说,要照什么东西?” 她这么一分析,我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站在旁边吃惊的看着她,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行啊你,没看出来,之前一直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还会推理,这都是跟谁学的?” 她被我夸了几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从书上学的...平常爱看推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我哥在屋子里接话道:“这就是为什么让你多读书的原因,关键时刻,还待靠知识。” 我们俩左边夸一句,右边赞一声,杨晓晓是彻底不好意思了,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没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别谦虚,你这是立了大功。”我哥一边称赞着,一边去用打火机点棺材上的那支蜡烛,同时疑惑道:“你们有没有想到一个问题,花烛照来泪泉涌,这个泪,是流谁的泪?” 他这话问的我们都愣住了,看着对方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 彼此话说间,蜡烛已经被点上了,微弱的火苗缓缓升起,在黑暗中摇曳着光芒,照亮面前一小片的范围。 点亮蜡烛后,我哥在棺材旁后退了一步,等待着事情的发生。 我和杨晓晓从外面走进来,站在我哥身旁,看着燃烧的蜡烛,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可结果等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只是一根普通的蜡烛啊!”我哥等了一会,见没任何反应,开始不耐烦了:“我可真是个傻子,竟然会相信里的谜语和线索!” 他说着,伸手要把蜡烛摘下来,可就在手刚碰到蜡烛时,忽然棺材里穿一阵诡异的哭声。 紧接着,棺材盖“砰”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似的,往上撅了一下。 我哥脸色陡然一变,急忙往后退,这蜡烛从棺材上摔下来,落在地上,“忽”的一声点燃了周边的花圈。 四周火焰烧了起来,我忙准备去灭火,可这时,从棺材里忽然传出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敲打棺材两侧一样。 声音沉闷而缓慢,但听起来异常清晰,随着不断的传出,棺材盖也时不时开始往上掀起来。 我哥见状,当即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用身子压住棺材盖,咬牙道:“还想跑出来?!” 那棺材被压住,发出声音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好像很着急一样。 “砰砰砰!砰砰砰!” 棺材盖被我哥压住,一副想要掀起来,却又掀不动的样子。 花圈燃烧的速度非常快,而且火势凶猛,我还没来得及灭火,它就已经点燃了木制的门框,火焰往上窜动,向四处蔓延而去,越来越大。 “火太大了!灭不掉!”我见状心急如焚,忙对我哥道:“快走!先从这里出去!” 我哥见火越烧越大,也顾不上再去压棺材,急忙跳下来往外跑。 我们三人并肩而行,可还没等来到门前,忽然看到木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漆黑高大的人影! 这人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堵在了门前。 我看到这人影时,整个人愣住了,心脏瞬间提起来,忙准备用猫眼去看,这人到底是谁,可还没等看清,它忽然伸手“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上锁的声音! “锁上了?!”我哥见状脸色大惊,忙跑过去使劲拉门,“咣当咣当”几声响,只有门外锁晃动的声音。 屋子里火越烧越大,门怎么都拉不开,我见状急得头皮发麻,忙道:“哥!让我来!” 说着话,拎起斧头就去砍,“砰”一声,斧子劈在门上,砍破一块木板。 这刚砍了一下,旁边传来杨晓晓恐惧的叫声:“棺材...棺材打开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困境(三更) 我听到她恐惧的声音,忙回头一撇,心脏陡然一颤,就见隔着大火的屋子里,棺材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一只长满了白毛的黑手,正扒着棺盖的一侧,想要爬出来。 “快砸!”我哥回头也看到了屋子里的场景,脸色紧张起来,一边催促我,一边握着刀,自己孤身挡在了大火前。 我拼了命抡着斧头去砍木门,“砰砰砰”的声音作响,震的我手臂都骂了,饶是这木门放的久了,砍起来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我手里的斧头并不大,砍中的面积很小,一次砍出的痕迹,连巴掌那么大都没有,硬是砍了半天,破开的洞只能勉强钻出去一颗脑袋。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屋子都烧了起来,棺材盖“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两只黑手扒着棺材边缘爬了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隔着大火,就见一个穿着漆黑马褂的尸体,从棺材里缓缓立了起来,它头上戴着地主的圆顶帽,身上穿着长马褂,脚踩黑料白底的布鞋,俨然一副民国时期的人物。 我看到这尸体的样子,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上甚至忘了接着砍门,幸好杨晓晓在旁边提醒了我一句:“别停!”我才回过神来。 我哥站在火前,和那尸体隔着一道火墙,它爬起来后,嘴里发出怪叫声,两只眼睛翻白,浑身腐烂,散发着臭味,好像僵尸一样。 看到我哥后,嘴巴嘶吼一声,竟然直接冲了过来! 一头跑进火里,好像不怕烧一样,穿越在火海中,朝我们的方向奔来! 燃烧的火焰瞬间将它的衣服给点着了,当它从火海中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一团火球似的,身上的衣服燃烧着熊熊的大火,跳起来扑向了我哥! 我哥可没它这么凶猛,他上半身现在就只剩下一件背心,要是被烧到了,能活生生掉块皮! 所以在那怪物扑过来的时候,我哥没有硬碰硬,而是选择侧身躲开,同时怪物擦着他身边过去摔在地上,扑了一个空。 它嘴巴里发出嘶吼声,仿佛很生气一样,很快爬起来,又朝我哥扑了过去。 “还来?吃我一招!”我哥和熊一二融合,力量极大,当那尸体再次扑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而是飞起一脚过去,踢在了怪物的面门上。 “砰”一声响,那怪物身子在半空中当场像是风车似的翻了一圈,紧接着飞了出去砸进火海里,火苗受到风的影响,疯狂窜动着,好像在张牙舞爪一样。 “快点快点!再快点!”我拼命砸着门,手臂震的发麻没了直觉,我哥在后面和怪物撕斗着,场面混乱不堪。 砸了半天的功夫,门上才勉强开出一个脑袋大的洞,人根本钻不过去,再这样砸下去,估计等火烧光了,我们都未必能离开。 我心急如焚,眼看火势越来越猛,已经朝我们的方向蔓延过来,杨晓晓在一旁帮我使劲撞着门,尽管如此,也没什么用。 “你们动作快点啊!”我哥在后面催了起来,他被怪物压在身上,正拼命挣扎。 情况混乱,这门在短时间内根本砸不开,我甚至都快要放弃了,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背包里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 忙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背包的拉链被拉开,两个娃娃牵着手爬出来出来了,它们站在我的肩头上,脑袋动着,像是在和我说话。 我看着它们两个愣住了,完全听不懂说的是什么,急道:“我听不懂,你们想说什么?” 它们俩似乎也很着急,在肩头跳了起来,使劲挥手,想要表达什么。 “我这会没时间陪你们玩!”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拎着斧头去砍门。 杨晓晓看到这两个会自己动的小娃娃,直接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是什么?” 情况紧急,我来不及跟她解释,刚把斧头举起来,两个娃娃忽然蹦起来,从我的肩膀处朝门的洞口跳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去?!”我见状急了,想抓手把它们拽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这两娃娃身体只有巴掌大,门上开的洞完全够两人出去的,它们跳出去后,直接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心头一阵失落:“真是世态炎凉转瞬间,大难领头各自飞啊。” “不过也怨不得它们,火这么大,很可能出不去了,毕竟生命诚可贵,谁不会活着呢?”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手臂已经彻底麻木了,连拎斧头的劲都没了。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杨晓晓瘫坐在地上,背部依靠着门,语气很绝望:“我还以为...我能逃出去呢...” 听到她的话,我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感到有些难受。 “对不起...没能把你救出去...”我喘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斧头,瘫坐在她身旁,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坚持走了这么久的路,竟然会这么荒唐的就死在这里...不过倒也是,怎么死其实都一样,又不是英雄,也没必要那么悲壮。” 她看着我,眼睛里反而平静了下来,突然问了一句:“你们...不是普通人吧?” 我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可我能感觉出来...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累,眼神里总是一副疲倦的样子,身上似乎背负了很多的东西。” 我听着她的话,脑海里又想起了小时候,那炎热的午后,蝉鸣鸟叫间,我和我哥两个人赤着脚在河边捉蝌蚪的场景,恍惚之中,觉得好像自己从来没长大过一样。 我们这次之所以来这里,还是为了找和父母有关的线索,刑徒告诉我们说,这一路往上走,永远都不会停不下来。 我回想起这两年的路程,从我哥当初找到我的第一天,决定和他一起走,到现在都恍如在做梦一样。 陈卿死了,我们费劲功夫找到了勾魂鬼,等杀了它,却在背后又牵引出了膏盲鬼,等再次找到膏盲鬼,拼尽全力解决掉它之后,我哥却死了。 我为了救他,私自打开了炼狱的门,闯了这么大的祸出来,当时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只想把他救回来。 等炼狱结束了,我们又被鬼客盯上,再最艰难的时候,除鬼界又因为炼狱的事情,把我们踢了出去,直到如今,奔波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任何和父母有关的线索。 我甚至在怀疑,到底还能不能找到,找他们,又为了什么呢?报仇吗? 如果答案,不是我们能承受的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只是因为心里有一个执念罢了,所以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我哥提出来的时候,我还是会陪着他一直走。 直到现在,被困在这里逃不出去。 我放下斧头,把背包打开,看着里面的高跟鞋,心里空荡荡的,始终说不出话来。 “罢了,就这样吧。”我闭上眼,准备等死。 我哥还在和怪物纠缠着,他把怪物推到火海里,也没了力气,朝我们的方向退了过来,来到面前,猛踢了我一脚:“你他娘干什么呢?门开了还不赶紧出去?!” 我被他踢的身子一震,听到这话忙扭头去看,顿时傻眼了,就见身后的门,不知何时竟然打开了! 锁掉在外面的地上,旁边站着两个巴掌大的小娃娃,正朝我伸着胳膊欢快的跳着。 第二百五十三章:到底是谁 我看到这两个娃娃,整个人几乎喜极而泣:“是你们打开了门?!你们跳出去,不是想要逃走,而是想要救我们?” 我激动的把它俩抱起来,控制不住,左边朝干净的地方亲了一下,右边也朝干净的地方亲了一下,它俩还像是嫌弃我似的,挣扎着爬到我的肩膀上,站在那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一头钻回了背包里。 “多亏了这两个娃娃,不然我们还真就出不来了!”我拉好背包,回头看了一眼房子,就见身后熊熊大火燃烧着,整个房子都烧了起来,火势熏天。 那复活的尸体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来路,在火海中烧了半天,身上的衣服都烂光了,整个躯体被火烤黑的像碳似的,还在不断怪叫着,朝我们冲过来。 我哥见状,急忙捡起地上的锁,然后把门“砰”一声关上,再用锁给扣住,那怪物从里面撞在门上,整个门框都在抖,火苗时不时透过门缝窜出来,像是蛇一样。 我们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那怪物在里面疯狂的撞门,心里也有些不安,因为四周并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鬼屋里就只有这一条路,我们沿着过来的,眼下这屋子被烧,我们根本没地方可以去了,除非原路返回。 可问题是,原路返回,就算出去了,不就又回去了吗?那还是没有找到能离开的路! 我心里正琢磨着怎么办,忽然,我哥在旁边拍了我一下,突如其来,把我吓得一惊,忙扭头看着他,结果发现他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好像很不安的样子。 “怎么了?”我哥很少会有这种疑惑和不安的状态,这样子恐怕是有什么事,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 我哥看着我没有直接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停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刚才看见关门的人了吗?” 他这么一问,我愣了一下,忙集中精神回想道:“没有,当时太暗了,我还没来记得用猫眼看,那人就已经把门关上了,说起来确实可疑,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里面?” 我说着话时由于是低着脑袋,并没有太在意我哥的神情,等说完了,抬头一看,才发现他脸色很难看,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一副疑惑和惊恐的样子。 他这模样,着实吓到我了。 “哥,你到底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我实在是担心,问了一句。 他脸色极其难看,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神态,语气竟然有些颤抖:“图穷...我看到那个人了...” “你看到了?!”我心脏猛地一紧,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那人是谁?” 他没有告诉我,而是神情恍惚的独自走开了,自己一个人站在在旁边不停的念叨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似的:“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怎么会是他呢...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在旁边听到这些奇怪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急忙追问他:“哥,这人到底是谁?” 他被我喊了一声,回过神来,两眼恍然若失的看着我,甚至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 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又连连摆手摇头:“不不不...不能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怔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逼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人到底是谁?” 他却像是听不见我的话似的,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突然转身往回跑了! 我顿时懵了,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拔腿追上去:“哥!你干什么去?!” 他没有回应我,像是聋子一样,不停往前跑,而且速度非常快,我硬是拼了命追都没追上。 杨晓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在我身后,累的气喘吁吁。 我们三个沿着来时的路,一口气直接跑回了鬼屋门前,我哥从里面冲出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犹豫了几秒,突然脸色一变,转身往另一条路上跑走了。 “哥!快停下!”我紧跟着从鬼屋追出来,就看见我哥沿着一条小路跑了过去。 我气的跺脚,拉着杨晓晓往前追赶,等拐过一条小道时,我哥突然回头朝我喊了一声:“别追了!别找画师了!带着那姑娘,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说完这话,他直接拐了一个角,等我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到底怎么回事?”杨晓晓累的蹲在地上喘着气问我,满脸的疑惑。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哥到底为什么突然跑走?那关门的人又是谁?怎么听他的口气感觉好像认识一样?”我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不停涌出来,像是要把大脑给挤破一样,痛苦不堪,站在拐角处,整个人陷入了混乱的状态。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杨晓晓喘着气站起来,害怕的看着四周,这一路狂奔,也不知道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 过往经验告诉我,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下来。 “我哥一定不会放下我不管,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来不及跟我说所以才会这样。”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心里忐忑不安。 杨晓晓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犹豫了一会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离开?” 我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但心里还在做斗争,疑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找下去。 到现在,连画师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关于我父母的线索少之又少,继续找下去,很可能会有更危险的东西,而且也没有任何发现。 可不找,走到这里放弃,未免让人有些不甘心。 我犹豫不决,杨晓晓见我一直不说话,看出了我的顾虑,就道:“要不...我们还是跟着他吧...” 我看了她一眼,心里其实知道她的想法,最后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吧。” 眼下要想出去,有几条路可以选择,一是按照来时的原路返回,二是另辟蹊径找别的出口,毕竟一个游乐园的出口不可能只有一个。 但原路返回有很多问题要面对,而且路途很长,所以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找别的出口比较靠谱。 心里做好打算后,便带着杨晓晓和我哥背道而驰,鬼屋面前除了我哥跑走的一条小道外,对面还有另外一条。 我们沿着另外一条路前进,跑了大概几分钟左右,忽然从室内出来了,转到游乐园室外,外面已经是黑夜。 但可能由于是在郊外的原因,满天星光点缀,月亮皎洁,就算不用灯光,也能看清游乐园的四周。 所有的设施还在自行运转,那样子就好像在午夜时分来了很多游客一样,我们出来后,穿行在这些游乐园设施中,走着走着,我忽然看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好像是一片小广场,而在广场的中央,立着一具雕像! 在雕像的手里,抓着一只红色的气球。 我看到红气球,心头咯噔一声,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两个人来到广场处,四周一片寂静,天上月光在此刻显得有些惨白冷清。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唯恐有什么东西窜出来,面前的这座雕像,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很长,大概到脖子处,卷曲的散在两侧,有点像是艺术家的样子。 它手里抓着一只红色的气球,在微风的吹动下,轻轻摇摆着,看起来极为诡异。 第二百五十四章:八音盒的音乐 我看着面前奇怪的雕像,内心紧张起来,缓缓靠过去,在这小广场的四周摆满了各种设施,它们自行运转着,好像有人在玩耍一样,我心里有些不安,问肥仔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它干笑了一声,道:“你是说鬼吗?这整个游乐园不管走到哪全是鬼,你还想感觉什么?” 我听到他这话,心揪了起来,如果说整个游乐园里全是鬼,那面前的这座雕像,恐怕也不简单。 想着,我为了以防万一,往后退了两步,决定不去搭理它,可就在这时,我先前捡到塞在兜里的八音盒,好像被人拧开了一样,又自己响了起来! 幽灵般的音乐忽然传出来,在寂静漆黑的的广场四周,叮叮咚咚的响着。 我听到声音,整个人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把它掏出来拨弄开关想要将其关闭,这八音盒每次响起来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先前在话剧院也是,音乐一响,整个剧院里突然多出了一群的“死人”,一排排坐着盯着我,差点要了我的命! “该死!”我拨弄了半天,发现这八音盒根本没有开关,整个人都懵了:“那它是怎么响起来的?” 正着急忙慌间,随着音乐的响起,我忽然听到面前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碎开了一样,“咣当咣当”的在响。 我闻声愣了,忙抬头去看怎么回事,就见雕像头部的眼睛处,石头在逐渐裂开,里面藏着一双血红的人眼! 我看着雕像里的眼睛,整个人脑子嗡的一声炸了,身子哆嗦着,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可还没等反应过来,杨晓晓在旁边忽然拽了我一把,指着远处语气怪异道:“快看快看!那边好像有个小女孩!她过来了!” “小女孩?”我听到这三个字,大脑这会没能跟上速度反应过来,嘴上下意识念了一边,视线忙从雕像身上离开,顺着杨晓晓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从远处跑过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我缓过来用猫眼去看,整个人身子一震,心脏狂跳起来,抓住杨晓晓急道:“走!快走!” 从远处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裂开脑袋的小女孩! 它朝我们的方向飞快跑过来,由于离得太远,杨晓晓并不能看清到底怎么回事,被我拽了一下,见我脸色不安,也不敢多问,转身便跑。 就在我们俩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抬脚时,身后的雕像忽然发出一阵好似骨头裂碎的声音,我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就见那雕像浑身布满了裂痕,好像被人砸开一样,从裂痕的细缝中开始不断往下流血,顷刻之间,满地血水,触目惊心! 我看到这一幕,心头剧烈跳动起来,急忙往前跑,脚下没敢停,跑了大概几分钟,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是游乐园的出口! “是出口!”杨晓晓也看到了,激动的叫了起来。 我匆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女孩疯狂追过来,离得越近越能看清,它脸上烂开一个巨大的洞,在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脑袋向两侧裂开,肉里长出獠牙,朝我们发出恐怖的叫声。 杨晓晓听到声音,恐惧之下,还想回头看,我忙一把拉过她的脑袋,扯着嗓子道:“别看!往前跑!” 她吓得身子都在抖,结果我只顾着和她说话,脚下一个不留神,摔在了地上,背包里的东西都甩了出去。 她见我摔倒了,转身伸手要过来扶,我心急如焚,忙推开她喊道:“快走!来不及了!再不走谁都走不掉!出口就在前面,只要出去了,它们没办法拿你怎么样!只管往前跑!千万别回头!”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我使劲推开她:“赶快走!”身后的小女孩追了过来,就连那雕像,也开始不停的碎裂,血流的越来越多,与此同时,掉在地上的八音盒,音乐变得十分诡异,好像有人在不停的哭泣着一样。 “我出去后,一定会想办法回来救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她眼里此刻全是泪水,身子颤抖着被我推了一把,再也没敢回头看追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咬着牙转过身,拼命往前跑,视线内,我看着她的身影从出口渐渐消失,直到淹没在漆黑的夜里消失不见。 见她逃出去了,我心里松了口气,刚想站起来,身后的裂头女冲到了跟前,双手一巴抓住我的脚踝,直接提了起来,紧接着,裂开脑袋上的獠牙,直接朝我脸上咬了过来。 我吓得叫出声来,拎着斧头乱砍,斧刃砸在咬过来的獠牙上,顿时血肉模糊。 她发出一声疼痛的惨叫,直接将我甩了出去砸在地上,裂开的脑袋合在一起,又成了那副小女孩的模样。 我爬起来刚想要逃走,忽然从另一条路上,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吧唧吧唧吧唧!” 这声音就好像小丑脚上的鞋子一样,朝我的方向不断传来。 我紧张的握着斧头手都在颤抖,很快,就看见从从另一侧的路上,月夜之下,冲出一个巨大恐怖的身影。 猪头人身,它手里拎着电锯,在看到我之后,打开了阀门,锯齿发出令人心寒的摩擦声,火星四射,在黑夜中极为清晰刺眼! “连猪头人也来了?!”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整个人心凉了半截,越是到关键的时候,就越容易出事,眼看着自己就能逃出去了,这裂头女和猪头人却同时出现在这里,拦住了去路! 我站在原地犹豫着,对面的裂头女挡在出口面前,用烂开大洞的脸看着我,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真是奇怪,我记得八音盒第一次响的时候,它明明像是受到指令一样转身走了,为什么这次响,反而跑出来了?”我看着裂头女,内心既疑惑又不安:“从捡到八音盒开始,到现在一共响了三次,后面的两次,每次都差点害死我,只有第一次的时候,反而是救了我,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我看着掉在地上的八音盒,整个人疑惑无比,它不定期的会响,上面并没有开关,而且每次响的音乐都在变化着,就好像完全随机的一样,不同的时刻,又会带来不同的事情。 想到这,我忽然意识到什么,心里有些吃惊:“难道它是一个能有触发随机事件的道具?” “什么随机事件?”肥仔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发现,它每一次响,都会带来不同的事情,游乐园里整个地方,都好像被它控制着一样。”我这么说,也不知道肥仔能不能理解,它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那这么说,陈卿无法出现,也和它有关了?” 肥仔这话一出,像是警钟一样猛地提醒了我,心脏跳了起来:“陈卿不能出现的时刻,正是八音盒第一次响起来之后,也就是说,它确实在影响着整个游乐园?” 想到这,我急忙去捡地上的高跟鞋,想要试试陈卿能不能出现! 猪头人拎着电锯冲了过来,嘴巴里“哼哼”的叫着,每跑一步,整个地面仿佛都在振动。 广场中央的雕像身上开始喷血,四周像是下起了血雨一样,噼里啪啦打在地上,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随着我开始行动,猪头人追过来的同时,裂头女也再次冲过来,它脑袋裂开,先前被我砍伤的地方,已经完全愈合了,这两个家伙一左一右,进行前后夹击的形式,把我包围起来! 我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高跟鞋上,是死是生,全看这一次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阳气 抓住高跟鞋的那一刻,猪头人和裂头女一前一后冲了过来,率先到我身边的是猪头人,它一脚将我踢翻一个面,随后扬起手里的电锯,对着胸膛直接划了下来! 我手里还紧握着高跟鞋,但情况紧急,那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闭上眼,等待着死亡,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膛目结舌! 就在骇人的电锯呼啸着要划到我胸膛时,那裂头女忽然冲过来,裂开的脑袋往前一探,上面的獠牙咬在了猪头人的手臂上,紧接着就见它用力一甩,把对方直接从我身边给拉开了! 我见状急忙趁机侧滚着翻开,跑到另一边,而那猪头人手里的电锯掉在地上,整个手臂上被獠牙咬中后,鲜血淋林,血肉模糊。 它抬头看着裂头女,嘴巴里发出愤怒的叫声,捡起地上的电锯,像是准备动手似的。 裂头女在它面前扭动着自己裂成两半的脑袋,此刻已经往上增了一米长左右,好像两条长鞭一样,立在半空,极其恐怖! 它似乎想要说什么,对着猪头人指了指站在一边发懵的我,随后又指向了自己,那意思表达非常的明确——这是我的猎物! 猪头人宛如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嘴里怒吼着,手中一拉打开了电锯的阀门,愤怒的朝裂头女冲了过去! 两人厮杀起来,我在一旁见状,顿时愣住了:“它们这是在争夺我?” “似乎是把你当成猎物了,看谁最后能得到手!”肥仔在脑袋里分析起来,突然转话题道:“想当年爷还活着混江湖的时候,也曾和一只猫干过这种事,为了争一只老鼠,差点把命丢了,不过现在想想何必呢,争来争去,其实我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我没在意肥仔说的什么,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两个怪物身上,心里感到十分疑惑:“可它们俩明明都是同阵营的,为什么还要争?” “恩...也许它们并不是给自己争的。”肥仔道。 “什么意思?” “你知道动物群体之间的关系吗,例如狼群,它们在抢夺食物的时候,不管有多少,最后都要交给狼王一部分,只有这样的,狼王才会不伤害它们,才会带着群体保护它们,接纳它们。” “有点类似上贡?”我听肥仔这么解释一遍,心里有点谱了,看着面前厮杀的两人,脑子里又冒出另一个疑惑来:“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它们俩是狼,在争夺我这个食物,是为了上贡,那狼王是谁?” 谁在同时控制着它们两个人? 我心里陡然咯噔一声,觉得有些不安,因为在我看来,猪头人和裂头女已经是非常强悍的存在了,若不是在这游乐园,放在平常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棘手的敌人。 可眼下,它俩却只是普通的狼,在背后能同时控制住它们的狼王,那要掌握多强大的实力才行? 我不敢想下去了,握着高跟鞋,犹豫了一下还要不要放出陈卿,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出口,想趁它们俩不注意偷着溜出去。 可还没来得及动身,一边的裂头女将猪头人甩倒在了地上,随后速度极快朝我冲了过来! 我心头一颤,看来眼下跑是跑不出去了,只能想办法先活下来,望着冲过来的怪物,急忙把高跟鞋放在地上,随后为了以防万一,自己急忙往后跑。 高跟鞋放到地上静了几秒钟,没有丝毫的反应,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裂头女冲过来,也没在意我放下了什么,一路不停,直接把地面上的高跟鞋给踢开了,步伐飞快朝我直奔而来! “卧槽!”我回头看见被踢开的高跟鞋,心直接凉了一半,指着追在后面的裂头女破口大骂:“这还是第一次敢有人这么对陈卿,她要是能出来,你死定了我告诉你!等着买棺材吧!” 它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似的,喉咙里怪叫着,发出愤怒的声音,脚下速度加快冲了过来。 我拔腿往前跑,可刚跑没几步,另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的猪头人,再次捡起电锯,怒吼着从一侧追了过来。 这两人虽然从头到尾斗个不停,但主要的目的倒还没忘了是我,裂头女从面追,猪头人则绕到前方准备拦截。 我夹在中间心头一沉,觉得眼下恐怕是在劫难逃,忙握紧手里的斧头,心想就算死,也要死的壮哉,死的像个男人一样! 两人的速度都在加快,企图能第一个争夺到我这块肥美的猎物,我拎着斧头,准备先去对付裂头女,她离得最近,明显比猪头人快了一步,冲到我的跟前时,裂开后长满獠牙的脑袋朝我咬了过来! 我拎着斧头砍过去,劈在它脑袋一侧上,鲜血狂喷! 它并没有后退,而是趁此时机,用另一半脑袋咬在了我的肩膀上,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我整个人倒吸冷气,脑门直冒汗,忍不住惨叫起来! 危机之下,急忙一脚踢开面前的裂口女,再次拎起斧头,想要把它的脑袋直接砍下来,可还没来得及动手,身后的猪头人赶了过来! 它来到我背后,但这次倒没有急着把我锯成两半,而是为了和裂头女争夺,先是揪着衣服把我提起来,然后甩手狠狠的扔了出去砸在地上! 整个人像是块石头一样扔出去,摔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要碎了一样,疼的无法呼吸,趴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它俩再次厮杀起来,不停朝我这边靠近,我拼命想让自己站起来,可不管怎么努力,浑身始终软绵绵的,疼痛的根本使不出力气! 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个人,我心里是彻底绝望了,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去追上我哥,而是选择听他的话,转身离开呢? 我哥这会人又在哪呢?也许跟着他,就不会落这么一个下场。 我努力呼吸着,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它俩厮杀着很快来到我的面前,两人也像是熬尽了耐心,同时朝我发出致命的攻击! 电锯和獠牙,一个对准胸腔,一个对准脑袋,势如破竹般攻击而来! 我努力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觉得至少死了以后,脸上还挂着笑,不像大多数人,死后的都是痛苦的表情。 就在我做好一切准备等死时,脑海里忽然传来肥仔紧张的声音:“别怕!她来了!” 那一瞬间,我身子陡然一震,像是触电一样,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感,紧接着,四周空气骤然下降,像是寒冬降临一般,地面上很快结了一层冰霜! 猪头人和裂头女在朝我进攻的同时,两道黑影划破空气飞来,“砰砰”两声,如同锤子一样,打开了恐怖的电锯和獠牙,这两人受到撞击身子踉跄着往后退开,抬头看着我身后,嘴巴里不断发出怒吼声! 我不用回头看心里也知道,背后一定是她! 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力量,让我拼命咬着牙,忍住浑身的疼痛站了起来,往后退几步,后背便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冰凉无比的感觉,把疼痛都驱走。 回头间,瞥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长长的头发,苍白的面孔,浑身洁白如玉。 她身子贴在我的后背上,异常的寒冷,脸颊从肩膀处凑过来,贴近我的耳朵,嘴巴里发出幽幽的声音:“我在...” “陈卿...”我始终揪起来忐忑不安的心在此刻终于放了下来,刚想说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激动,可这是,她嘴唇忽然凑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嘴唇,那一瞬间,我大脑嗡的一声顿时空白,紧接着两腿骤然发软,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样,跌坐在地上! 随后她放开了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开始飞快转动,从脚底往上蔓延全身,空气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全在围着她转,看起来异常恐怖! 我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感到体力极度透支,浑身开始冒虚汗,就连和肥仔的融合,也无法再维持下去而被迫接触。 肥仔被甩出来,忙起身惊讶的看着我,又看了看陈卿异常的样子,语气变得怪异起来:“她好像...吸食了你的阳气?” 第二百五十六章:游走的血丝 我费力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但身上那种虚弱的感觉却极其强烈,甚至连脑袋几乎都抬不动了,直接躺在了地上,转动眼球去看陈卿。 她站在身旁,并没有看我,几乎当我不存在似的,目光盯着面前的裂头女和猪头人,表情平静如死水一般。 对面这两人显然也感觉到了自己面前的对手看起来不好对付,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充斥着一种杀戮感。 我很少看到陈卿处于这种状态,往往她出现时,都是伴随着黑烟,身体周围也只是黑雾缭绕,可现在却突然变成这样子,黑雾退换成了猩红的血丝,而且空气中的气味,明显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一直没有出现过。”我虚脱的躺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一幕,整个人心里极为困惑:“看起来好像更强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难倒是因为吸食了我的阳气?” 先前说过,作为一只鬼,要想成长,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吸食活人的阳气,来提升自己,虽然达到一定的级别,也可以通过吞噬同类,但那种效果,远远比不上人身上的阳气有用。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种办法是在害人,不太可取,所以我所招揽的鬼,都不允许这样干,就连陈卿到现在都没伤害过任何一个活人,这吸食阳气,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强的效果! “你先别管她怎么样了,你阳气被吸走了这么多,身体会变得极度衰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恐怕都难以恢复,寿命也将大大折损!”肥仔蹲在一旁关心着我。 背包里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除了两个娃娃之外,还有那副画上的西装男。 它们躺在地上静了片刻,随后开始行动起来。 首先是两个娃娃,一出现,就感受到空气里的血腥味,那是一种极强的威胁信号,吓得它们原地慌乱的转了几圈,急忙朝我跑了过来,钻进兜里,不敢再露头。 而西装男则从画里伸出手,跃跃欲试想要爬起来,耸拉着的脑袋刚探出头,突然身子顿了一下,立马察觉到周围致命般危机的情况,又默默一声不响的钻了回去。 “果然它们在陈卿面前,都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陈卿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先动手,反而是猪头人和裂头女有些按耐不住了,嘴巴里发出怪叫,猪头人率先冲了过来! 电锯拉响的瞬间,声音刺耳,火星飞溅,它朝陈卿猛地冲过来,能看出它攻势极其凶猛,和对付我时那种嬉耍的态度完全不同! “脏...别过来...”陈卿突然说话了,声音异常轻柔,略带一丝的嫌弃,看着冲过来的猪头人,脸色并没有变化,扬起手的瞬间,身上的血丝忽然像是蛇一样,铺天盖地的朝猪头人冲了过去! “竟然连血锥都换了?!”我见状感到十分惊讶,先前陈卿的攻击,都是通过血锥的方式来打击对方,可现在突然多了一个能力——身上游走的血丝! 这些血丝宛如蛇群,速度极快扭曲着冲过去! 猪头人挥着电锯去砍,锯刃划破血丝将其打乱,它们在半空飘散着,很快又聚集到一起,发疯一般缠到了猪头人的两只手臂上。 紧接着,陈卿弯了一下手指,就见猪头人右手上的血丝如同有意识般,开始往它身体里钻! 那猪头人看起来像是非常痛苦一样,电锯掉在地上,用手疯狂去挠血丝钻进去的地方,浑身很快就被血丝包围了起来! 无数的血丝游走在它身旁,不停往身体里钻,就好像身上爬满了虫子一样,不停朝自己肉里面钻进去! 猪头人痛苦的倒在地上,疯狂挣扎起来,嘴巴里惨叫不止,看到的我头皮一阵发麻,自己都感觉疼! 在陈卿牵制住猪头人的时候,裂头女趁机从一侧攻过来,诡异扭曲的脑袋像是两把长刀一样,朝陈卿咬了过去! “小心...”我躺在地上想大声提醒她,结果张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身子极度虚弱,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可奇怪的是,这些飞出的血并没有洒在地上,而是在飞出的瞬间,突然像是受到引力一样,又飞回了陈卿身旁,围绕着她,竟然缓缓变成了一道道血丝! 裂头女似乎并没注意到这点,见自己得手后,接二连三的进攻,陈卿从头到尾都没有躲,仍由它攻击自己,浑身上下鲜血淋林,那白色的连衣裙此刻被染成了血红色。 “没想到吸食阳气后,实力竟然会增长这么大,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控制不住她了。”我看着强悍的陈卿,心里忐忑不安,鬼的实力一直在增强,持续下去,最后肯对我不利,很可能我会成为被动的一方,如果控制不住陈卿,那我就麻烦了! 驯兽者本身只和动物打交道,按理说,像我们这样的,根本不会和鬼共存,若不是因为戒指,我恐怕都看不见鬼。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戒指,才让身为驯兽者的我,同时能和鬼打交道,并且用自身去压制住它们,来为我所用。 可问题是,我并不知道这戒指的临界点在哪,万一它所带给我的,并没有那么强,随着鬼的实力不断提升,到最后控制不住怎么办? 先前在蜡像馆里,由于意外造成的爆炸,从戒指里迸发出的力量来看,它明显是有临界值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里面会有血丝保护着它。 这也就是说,戒指的实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如果摘下戒指,我估计最多只能压制住这两个娃娃罢了。 “就是不知道,戒指的实力能不能提升,如果它也可以提升那就好了。”我看这手上的戒指,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陈卿和猪头人以及裂头女形成三方局势,裂头女一直在进攻,可陈卿根本没还手,反而是一直将伤害和疼痛转移给了猪头人,这就好像裂头女其实一直在攻击自己人一样。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它也看出来不对劲了,停下来攻击,看着惨叫的猪头人,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陈卿,很快就明白了实力差距,犹豫着往后退开,似乎准备要逃走。 “不能让它逃了...万一再去找我哥只会更麻烦...”我倒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我哥,这边陈卿已经醒了过来,可谁知道谢雪又是什么情况,我哥没用了谢雪,除了自身和熊一二融合之外,别的真的没什么能抵抗这些鬼怪的了。 裂头女转身便跑,它比猪头人聪明,显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陈卿的对手,见它逃走,我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跑过去抓它,可陈卿根本不着急,连看也没看一眼,压制住面前的猪头人之后,并没有急着解决掉它,像是在把弄玩具一样。 等裂头女跑了一段距离后,她才动手,1掌心一挥,凌空出现一道胳膊长的血锥,宛如长剑一般飞驰而去,“噗嗤”一声,直接从后背刺穿了裂头女的胸膛。 它被巨大的力量冲击着,身子斜飞出去,随着血锥落地,“铛”一声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地面上,惨叫连连! 第二百五十七章:辞世 局势呈现一边倒的状态,陈卿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制住了猪头人和裂头女,打的对方无法还手,甚至可以说是碾压。 这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当然,也很可能和吸食我的阳气有关,但让我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寿命。 肥仔告诉我,吸食阳气虽然能让陈卿变强,但我的寿命也会大大折损,比如原本能活到八十岁,这一折损,天知道还能活多久,可能就降到了七十五,甚至只有七十,减了将近十年的寿命。 裂头女被血锥钉在地面上,胸腔里不停往外喷血,裂开的脑袋时而合在一起,时而分开,一副癫狂的状态,好像极度痛苦一样。 而另一边的猪头人被血丝钻进体内,折磨不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以说,我们已经赢了。 我躺在地上缓了很久,才感到身上稍微回了那么一点劲,先支撑自己坐起来,看着陈卿,她表情邪魅,在慢慢玩弄自己手里的猎物,并不急着杀死它们。 “既然陈卿能出现了,那解决掉它们两个就不是问题了。”我自言自语起来:“关于游乐园里的事情,还有很未解之谜,只可惜眼下情况紧急,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我坐在地上恢复着自己的体力,默默的看着陈卿折磨它们,就在这时,我兜里的电话响了。 “这会谁会给我打电话?”我愣了一下,忙掏出来看,惊讶的发现,来电显示竟然是刘快口! “刘哥?”我心里咯噔一声,暗自思忖起来:“自从之前离开除鬼界后,为了安全,我们彼此就一直没通信过,而且刘快口这人谨小慎微,要不是出大事,他恐怕也不会给我打电话,难道出什么事了?” 我忐忑不安的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微小的声音,像是在偷偷说话一样:“图穷?” “是我刘哥,怎么了?”我能听出来,他一定是害怕别人发现,所以在偷着给我打电话。 问完之后,电话对面忽然沉默了一阵,没有了声音,我还以为手机坏了,问了一声:“刘哥,怎么了?”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说话,语气听起来很沉重:“我偷着打电话,是来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语气如此低沉,让我心头感到很不安。 “缘老去世了。”他说出这句话时,我整个人脑袋嗡的一声愣住了,瞬间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什么时候的事?” “七天前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被人一直盯着,找不到机会!”他道:“我现在给你打电话还是偷偷摸摸的,缘老去世后,现在的术士由缘老的大弟子陈协掌管,吴天成了二把手,我来告诉你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除鬼界中有人蠢蠢欲动,把锅背在了你们身上,说缘老的死,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我听到这话愣了,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反问:“缘老是怎么死的?” 电话里他沉默了片刻,道:“这还不知道,是陈协在七天前突然发布了关于缘老死亡的消息,所有人都在震惊了,并没人知道缘老究竟怎么死的,葬礼上,陈协对外声称是因为疾病,但问题没人信啊!” “急病?”我听了之后连连摇头,也不相信:“不可能,之前见缘老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病死,陈协一定在说假话,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知道!”刘快口急道:“问题是,陈协不把真相说出来,那除鬼界的人就把锅背在了你们身上,认为缘老的死和炼狱之门有关,而又是你们打开了炼狱之门,所以说现在你们可是背上了真正的骂名,再也洗不清了!” 我整个人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这...这怎么可能!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问题是,你现在有理说不清,有人在拿缘老的死这事做文章,想害死你们,除鬼界的人正在疯狂找你们,据说这次口号是要为缘老报仇,遇到你们,直接斩杀,我听说,甚至有人和鬼怪联合准备对付你们。” “...”我听着他的话,整个人沉默不语。 人心不古,世事无常。 我想了想,问他:“刘哥,缘老葬哪了?我想有机会去看看他。” “就在木屋附近,那里有一片坟院,历代术士掌管人的死,都会埋在那里,你要是过去,最好小心点,别被人盯上了。” “我知道,谢谢你专门打电话告诉我,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他老人家已经走了。” “唉,这年头,世道乱啊。”刘快口在电话里感叹着,道:“行了,我不给你说,先挂了,你和你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 电话挂断后,我握着手机很久没能回过神来,肥仔问我怎么了,我犹豫着,把事情告诉了它。 它听后眼睛瞪大,不敢相信的表情,过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发出一声叹息:“唉,爷本来还挺喜欢那老头的。” “肥仔,除鬼界里,有人想害我们。”我思考着刘快口的话,道:“缘老的死不是意外,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有人拿这事,想加罪我们,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我们死,这人会是谁呢?一直在除鬼界里煽风点火针对我们,还有,陈协为什么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 肥仔听着我的话,表情皱起来,想了半天道:“有没有可能是,不把真相说出来,并不是为了故意隐瞒,而是因为,人们可能接受不了真相呢?” 肥仔这话具有哲理的味道,一下子点到了我脑海里的东西,整个人意识到了什么:“看来我待回去一趟,亲自去问问陈协。” “回去可能就是死。”肥仔一针见血的说,我打了个寒颤,想到外面这么多除鬼人在抓我们,心里甚至感觉还不如在这游乐园里待着,和鬼在一起好呢。 “炼狱之门的事到现在都还没解决,门也没关上,很多人都在受难,而他们不抓紧救人想办法把门关上,却把精力都放在对付自己人身上,这除鬼界里的人,还不如鬼呢。” “现在缘老死了,能把门关上的人估计更少,如果能回去,一定要先问问陈协,怎么才能把门关上,只要能把门关上,外面的鬼,就好对付了。” “缘老活着的时候,这么久都没关上,说明这门普通办法是关不上的。”肥仔帮我分析道:“而且他一直没提关门的事,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次去的时候,木屋里并没有门。” 它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去木屋的时候,也就是离开除鬼界的时候,正是元老过寿,屋子里确实没有门,和平常一样,很多人都过去拜寿。 想到这,我愣住了:“好像确实,门去哪了?” 肥仔看着我没有回答,猫眼里放出异样的光芒,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他这话问的我心头一颤,脑海里思考着,逐渐意识到了什么:“门不可能已经被关上了,要不然缘老肯定会说出来,更不可能自己关上,而到现在没消息,门又不见了,那也就是说....这里面发生了事?却没人知道...” 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察觉到这背后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务之急,是先从游乐园里出去,等找到你哥,再把事情告诉他。”肥仔给我提了一个建议,我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 抬眼去看,陈卿还在折磨猪头人和裂头女,完全没有直接杀掉它们的意思。 我心里着急起来,想要催她动手,这时,偶然间一抬头,忽然瞥见在漆黑的半空中,不知何时,密密麻麻飘满了红色的气球! 这些气球一排排的正聚集在我们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任何动静,就这么静悄悄的停在半空。 我看着这些诡异的血红气球,整个人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因为这次我看的非常清,在每只红色的气球下面,都还挂着一张手掌大的白纸,上面全都画着奇形怪状的东西。 第二百五十八章:画师现身 怎么突然这么多气球?”我抬头看着天上,密密麻麻铺红一片,整个人心里忐忑不安。 陈卿并没注意到这些变化,盯着面前的猪头人和裂头女,似乎准备进行最后一击,可就在这时,成群的气球像是有所感应一般,速度很快但又很轻的飘了下来,挡在陈卿的面前。 她看着面前缓缓降落而下的红气球,眉头微皱,用手挥去,凌空而现的血锥宛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打在成群的气球上,很快,成百上千的气球炸裂开来,从里面洒出血水,一瞬间,整个半空下起了瓢泼的血雨! 陈卿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任凭血水淋在自己身上,仿佛感觉不到一样,但她脸色似乎有些许的变化,我在一旁观察着,浑身上下被血水淋个湿透,发现她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盯着某个方向。 那一瞬间,我心头咯噔一声,忙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就见瓢泼的血雨中,走出一个漆黑的人影。 那人离我们有一段距离,大概五十米左右,个头并不高,影子漆黑,两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步伐很慢,在血雨中朝我们缓缓走来。 看到这人,我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股极度不详的预兆涌上心头,忙抱起肥仔,想和它融合,可由于体力不支,根本无法进行。 而另一边,陈卿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脸色冷俊,同时手掌一挥,便先将面前的猪头人和裂头女给解决掉。 那潜伏在猪头人体内的血丝,在一瞬间透过皮肤表层爬出来,好像虫子一样,遍布全身,很快将它的躯体给吞噬干净,在痛苦中逐渐化成一滩血水! 而裂头女,随着陈卿挥手的同时,巨大的血锥刺过来,直接将它那裂成两半的脑袋,连根给削掉了,滚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见陈卿这会出手竟然如此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显然是感到来的人绝非常类,难道是画师? 我看着漆黑的人影,屏住呼吸间,血雨还在下,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停下来,随着雨一停,剩余的气球又飞起来,聚集在那人的身旁,他离我们还剩不到二十米,上半身全被红色的气球挡住,看不见究竟什么样子。 “这人到底是谁?”我心里疑惑到了极点,他出场的方式都和别人不一样,成群的红色气球围着他转,难道就是他一直在操控着气球? 我咬牙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努力想要看向那人的样子,忽然间,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一只气球,随后这只红色的气球慢悠悠朝我飞了过来。 我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望着缓缓飞过来的气球,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竟然想下意识伸手去抓这只气球! 就在它距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我伸出手的瞬间,陈卿突然挥手,一只血锥猛地刺来,紧接着气球在我面前应声而炸! “砰”一声响,随着气球炸开的瞬间,血水狂溅,喷了我一脸,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忽然瞥见好像除了血水,气球里还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急忙擦开眼皮上的血,仔细去看,发现从气球里滚出一颗人头,正落在我的脚步,瞪大眼珠子看着我,眼皮还在不断的眨动。 我吓得心头一惊,忙往后退,由于力气不支,加上心里慌乱,整个热跌坐在地上,看着血淋淋的人头,心脏狂跳起来:“...这是活人?!” “气球里装的有人头?!”我惊呼出声,话音刚落下,忽然从对面传来一阵诡异的讥笑声,那挡在气球后面的人,身子因为发笑在微微颤抖,他接二连三推出几只气球朝我飞了过来。 我害怕的往后爬,气球里装的都是人头,这地方到底死过多少人?! 陈卿在一旁看着我,伸出手将飞来的气球一个接着一个打破,人头滚在地上,眼珠子动着,嘴巴里发出恐怖的叫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而随着气球越来越少,那人的样子也逐渐清晰起来,他形象非常奇怪,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拿着一只很长的毛笔,头发花白凌乱散在两侧。 背部微微弯曲,像是站不直一样,个字也不高,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好像从垃圾堆里捡的似的,最关键的是,在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筐,里面也不知道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拄着拐杖,凌乱的白发遮挡了半边的脸,而剩余的半边看起来则极为恐怖,皮肉耸拉着不成样子,就好像被烫伤了一样往下坠。 这种怪异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了之后感到心颤,他嘴角诡异的笑着,露出的一只眼睛,死死在盯着我。 “...画师?”我看到他手里有半个胳膊长的毛笔,上面沾着血,整个人心脏猛然一颤,倒吸一口冷气。 “他身上...阴气极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肥仔看着它语气不安,向后退了几步。 别说是一只猫,就是连我,看着他都感觉极为压抑,他身上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目光盯向你的时候,就好像背后站着一群死人一样,让人寒毛倒立! “画...画..”他嘴里怪笑着,往前走了过来,驻着拐仗的样子,好像连路都走不稳一样。 他走了几步,拿毛笔的手忽然伸向背后,从框里掏出一张白纸来,上面画着奇怪的东西,松开手扔在了地上。 当纸掉在地上的瞬间,一只手挣扎着从里面爬了出来! “画里的东西出来了!和当时一模一样!”我看到这一幕,脑海里想起先前帮仲文和唐小姐处理事情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两幅画简直极为相同! 他看着我们发出怪笑,又从框里拿出几张画来扔在地上,很快,落到地面的画,里面的东西开始往外爬出来,像是怪物一样! “他背着的框里...该不会全是画吧?”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背上的框,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如果全是纸,那待有多少张? 换句话说,一张纸如果是一只鬼的话,那这要有多少只鬼? 我不敢往下想了,目光看向陈卿,她脸色苍白冷峻,盯着画师,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令我也没想到的是,一直苦苦找不到的画师,竟然会突然自己出现。 “陈卿...”我看着她,本想问问能不能对付的过,按照陈卿的等级,好歹是一只厉鬼,那画师乍一看,反倒更像是人,如果说他的能力只有那些画的话,只要不是特别厉害的鬼,陈卿倒也能应付的过来。 我正想着,另一边从画里爬出来的怪物,长着血肉模糊的人头,身子趴在地上,四条胳膊四条腿想两边开着,好像一条大蜈蚣似的,模样恐怖至极,朝我嘶吼着飞快爬过来! 随着一只出现,剩余被扔在地上的几幅画里也钻出了类似的怪物,体格庞大,蜂拥而来! 我浑身力气不支,往后退两步都难,更别说对付它们,危机之下,急忙去喊陈卿! 她闻声手掌挥开,浑身的血丝瞬间相互连接在一起,形成绳子的模样,分叉而出,同时缠上了几只怪物的腿部,紧接她手掌用力一拉,血丝拽动,瞬间将几只怪物给牵制住,往后拉了回去! 其中一只甚至都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伸手差半米不到,就能触碰到我的脸庞,所幸陈卿出手及时,给拽了回去! 几只怪物体格庞大,嘶吼着滚在地上,激起满地的血水飞溅,它们的肢体在地上疯狂挣扎着,想要摆脱腿上的绳子,可这些血丝好像泥沼一样,越是挣扎就勒的越紧,几乎陷进了肉里! 第二百五十九章:成为我的画作吧! 怪物们嘶吼着,陈卿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下手越来越重,手掌扯动之际,那几只怪物的后腿都被活生生从身体上硬拽了下来,鲜血淋淋,惨叫不止! 它们挣扎着,目标却好像只有我,不管陈卿怎么攻击它们,甚至把腿卸了,它们还是用手爬着朝我扑过来。 我脑门冒汗,整个人心脏剧烈跳动着,只要自己恢复一点力气,就赶紧往后退。 陈卿走动起来,用血丝扯断几只怪物的腿部后,见它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手掌挥动起来,血锥飞出,噼里啪啦打在它们身上,好像穿钉子一样,瞬间将其钉成了刺猬。 “嘿嘿...嘿嘿...”画师诡异的笑着,似乎开始察觉到了陈卿的不一样,露出的目光转动了一下,盯向陈卿,手中的毛笔跃跃欲试。 我在一旁见状,心头陡然一颤,忙提醒陈卿:“小心它手里的笔!” 上次就是因为这样,疏忽大意,才导致陈卿和我哥被封在了画里。 “真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画师盯着陈卿,眼神里的光芒愈加强烈,整个人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陈卿解决掉几只怪物后,转身面向画师,听到他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竟然好像感到恶心似的皱起了眉头。 我心里跟着胆寒,能让陈卿表情发生变化的对手还真不多,这画师的实力深不可测! 他见到陈卿像是发现宝物了一样,激动的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目光忽然盯向我,语气阴冷起来:“我知道你是谁...驯兽人...应该还有一个,我听它们说过...该死的驯兽人,到处消灭我们的同类...大家都觉得你们碍眼!” “你既然知道我,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我喘着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平稳一些。 但尽管如此,还是被他看出不对劲了,他语气疑惑着,讥笑道:“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点活人的东西...” 我知道他说的是陈卿吸走的那部分阳气,被他看穿,我手心里有些冒汗,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和他对峙下去。 “为什么要来,也许是因为,你们也想成为我的画作吧!”他话锋一转,怪笑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见到画师,之前只是听说,而除了在学校里见过思苦之外,画师也是鬼客四人里的第二个见到的,他们的实力,要比我想象的还强! 而剩下的两个人——屠夫和饲养者,恐怕只会更可怕! 他一只怪笑着,我没有说话,目光始终紧盯着那张恐怖的脸,等他笑够了,停了下来,然后突然问我:“啊对了,你喜欢那个故事吗?每次有人来,我都会为他们精心准备一番,只不过你们两个不一样...你们走的最远。” “故事?什么故事?”我被他突然问愣住了。 他听到我这话,像是很生气一样,用手里的拐杖使劲戳了一下地面,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声音:“你竟然忘了?!你怎么敢这样?!你应该记住,记一辈子!那是我用心制作的故事!”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脑海里拼命回想着,很快终于想起了什么,心头一颤,疑惑道:“...你说的是三只小猪?” 他脸色一喜,语气松了下来,怪笑着:“多美好的故事,一家人和和睦睦,就是这个样子。” “...我可没看出来哪里和睦了。”我想起在话剧台上那幅病态的场景,整个人心头就发怵,看着画师,忽然间,自己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个故事里...是不是有你?” 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阴冷的看着我,嘴巴里不停发出怪笑。 我看到他这副模样,心脏跳动起来,知道自己说对了。 三只小猪的故事,到现在所知道的情节,就是我哥之前看到的那幅画,坐在轮椅上的猪死了,而另外剩下的两只猪,一只用刀子捅死了另外一只。 如果结合话剧台上的演出来说,坐在轮椅上的应该是出车祸失去双腿的猪爸爸,那么问题来了,剩下的两只里,有一只小猪和一只猪妈妈,那最后...是谁捅死了谁? 小猪杀了自己的妈妈?还是妈妈杀了自己的孩子? 不管是谁杀了对方,未免都太让感到不安和压抑,甚至说是病态。 画师没有否认他自己可能就是故事里的人,也引起我的猜测。 如果放到故事里,他扮演的应该不是猪妈妈,更不会是瘫痪在轮椅上死去的父亲。 因为按照故事里的情节,死去两只猪,最后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如果活着的是画师,那按照排除法,他首先肯定不是已经死在轮椅上的猪爸爸。 其次按照常规的想法,他身为男性,应该也不会是妈妈的角色,那也就是说...他其是那只小猪...而最后他活下来了...是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我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了,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画师,在他讥笑的背后似乎藏着一个令人恐惧的恶魔。 “看来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他嘴巴裂大笑了起来:“只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和它们一样都属于我了!” 他怪笑着,忽然从背后的筐里抓住一把白纸,数不清多少张,像撒纸钱一样扔在了半空,紧接着,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 在拿一瞬间,如同万物复苏般,落在地上的画纸,怪物从里面开始疯狂爬出来。 这些怪物奇形怪状,大小各异,身体极度扭曲,有的甚至像是很多肢体拼凑起来的怪异生物,身上缝着针线,或者背上长着脑袋,简直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很难让人想象,到底什么心理的人才会去画出来这种东西? 成群的怪物宛如军队一样,俨然从画里爬出来,挡在画师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墙。 我大致数了一下,至少也有二三十只,数量庞大,这么一群怪物站在面前,换谁心里都会打鼓害怕,我甚至有些担心,陈卿能不能抗住! “一起变成我的画作吧!哈哈哈!”画师发出疯狂的笑声,声音回旋在半空中,而随着他话音的响起,成群的怪物宛如潮水般冲了过来! “陈卿!” 我心惊胆战,急忙往后退,与此同时,陈卿在前方直接双手摊开,血影在半空中划动,瞬间一道巨大的弧形血墙拔地而起,宛如参天石碑一样竖立在面前,几乎将四周完全给隔开,其长度连侧面都给挡上了! 而冲来的怪物如同发射的炮弹,“砰砰砰”疯狂撞击着血墙,整面墙壁都在剧烈颤抖,陈卿用双手支撑着,浑身的血丝飞舞,好像蒲公英一样带动着她漆黑的长发飞扬起来。 大量的血丝穿过墙壁开始去反击撞来的怪物,爬到它们身上,吞噬其身体,一瞬间,惨烈的嘶吼声响彻四周! 场面混乱无比,越来越多的怪物冲过来,像是敢死队一样疯狂撞着血墙,有的甚至爬了上去想要翻过来,陈卿一个人要同时对付从几个方向冲来的怪物!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即便之前在学校里对付刘甜的时候,都没这么强悍! 这些怪物铺天盖地而来,气势极度凶猛,不知道的甚至以为对面有一只庞大的军队在朝我们开火! “要赶紧想想办法!”我担心陈卿会撑不住,整个人急的脑门冒汗! 就在顷刻间,血墙被撞击的越来越狠,如同镜子一样开始逐渐出现裂痕! 其中一只怪物从上方爬了进来,趁其不备飞扑下来,一口咬在了陈卿的脖子上,鲜血顿时飞溅而出! 第二百六十章:长跑冠军 陈卿!”看到陈卿受伤,我心都揪了起来,握着斧头想冲过去救她,可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提不起力气,只要咬牙拼命怒吼! 陈卿被咬中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色冰冷,用手猛然抓住怪物的脖子,手掌用力,活生生给捏断了,将其从脖子上扯下来扔在一边。 与此同时,血墙的裂痕越来越大,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从上面翻过来的怪物也在增多,围在陈卿两侧,时不时伺机进攻。 血墙的对面,传来画师怪异的讥笑声:“嘿嘿嘿!竟然是只厉鬼...那让我们看看谁更厉害吧!” 他说着话,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紧接着,我就听到从血墙对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冲了过来! 很快“砰”一声巨响,血墙被狠狠撞击着,裂痕断开,整个墙壁瞬间坍塌化成一阵血水洒在地上。 透过浓浓的血雾,我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面前,它手里拎着一柄斧头,上面全是血痕,和我手里的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天壤之别! 这怪物足足两三米高,身上缝满了针线,长着两颗脑袋,嘴巴里全是血,四肢异常的强壮,看起来活生生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怪兽! 陈卿在他面前站着,显得又小又矮,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让她和修罗比个试试....嘿嘿...”画师怪笑着,然后用拐杖“铛铛”敲了敲地面,这名叫修罗的怪物便朝我们一步步走了过来。 它每走一步,地面仿佛都在颤动,我脚下有些发麻,手掌心冒汗,看着陈卿着急起来,倒不是不相信陈卿的实力,而是对面前的这个怪物感到不安! 画师既然知道陈卿是厉鬼,那他所放出与之相抗的“修罗”也绝不会是泛泛之辈,恐怕实力不相上下,我最担心的是,除了修罗之外,画师还隐藏多少实力。 到现在他都只是不停的在扔画,除此之外,没有见别的什么,我担心陈卿和修罗战斗结束后,会处于疲惫期,那最后想要对付画师,恐怕就难了。 虽然想的明白,但做起来很难,我只能试图告诉陈卿:“别和它硬缠,尽量想办法智取!” 陈卿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只是回头瞥了我一眼,但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傻逼一样,有点想让我闭嘴的意思。 我顿时语塞,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修罗冲过来,手中斧头对着陈卿挥下来,夹起一阵阴风,我护着自己的头部,就见陈卿很轻松的躲了过去,紧接着手掌挥动,大量的血锥飞出,噼里啪啦打在了修罗的手臂上,好像钉子一样扎在上面,全是鲜血。 但这修罗体积庞大,血锥的攻击好像雨打一样对它根本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用手一挥,便将扎在肩膀上的血锥全打落在地,然后接着攻击陈卿。 陈卿似乎也只是在试探,接连挥出几次血锥后,大致摸出个情况,开始转换攻击。 而另一边,血墙被修罗劈开后,成群的怪物越过来,直奔向我! “来了来了!它们过来了!”肥仔比我还害怕,看到怪物冲过来,率先拔腿往后跑,我心脏跳动着,整个人双腿使不上劲,咬牙转身,刚迈出脚身子就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快起来啊!赶紧跑!”肥仔一跃跳到高处,见我摔在地上急得大叫:“你怎么这么没本事!” “你他娘的...”我气的用拳直捶地,恨不得揪着它打一顿,身后的怪物很快冲过来,离我只有几米远,只要身子一扑就能过来。 陈卿和修罗大战,根本无暇顾及我,趴在地上,整个人有一种半身不遂没人要的感觉,情急之下,我忙用手去触碰戒指,急得大叫:“老易!快救救我!” 浓郁的黑烟从戒指里飞出,瞬间落到地面上,拦在了我和怪物之间。 这群怪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望着突然出现的黑烟,都没敢贸然前进,停了下来歪着脑袋观察。 黑烟滚动着,很快,一颗熟悉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满脸好奇,正和怪物面对面,彼此都愣了一下,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 老易看到怪物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急忙把脑袋缩了回去,然后转换方向对着我伸出脑袋,崩溃的叫了起来:“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每次遇到这种要命的事都让我出来?!你一个驯兽人,手底下就没别人了吗?!刚在蜡像馆卖完命,还没喘口气,这又来一次?” 我被他说的心里感觉委屈,张嘴想解释什么,可身后的怪物反应极其敏锐,它们立马察觉到了黑烟的情况,转而直接攻击过来! “小心!”我忙使出全力大喊一声,顷刻间,黑烟飘向四处,成群的鬼魂落在地面,它们表情有些呆滞,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在蜡像馆里被戒指的冲击破震过一次,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可那群怪物却没有丝毫的留情,见鬼魂出现,一拥而上,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暂时帮我争取了站起来的时间。 老易举着自己的脑袋在混乱中扯着嗓子大喊,那模样就像战场上又扛旗又冲锋的大帅:“兄弟们!坚持...啊!” 可他话都没喊完,手里捧着的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直接飞了出去。 我趁着混乱从地面上爬起来,为了不给它们添加累赘,急忙往后跑,心里琢磨着眼下手里头还有什么东西能帮上忙。 最后想了半天,发现好像除非肥仔,无它,基本上没什么东西了!问题是它们两个在这种战斗中,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我心急如焚,心想要是我哥这会在就好了。 整个小广场上混乱不堪,一边是陈卿和修罗,一边是成群的怪物和烟鬼帮的众人,而在场外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画师,一个是我。 隔着混乱的战场,我抬眼间,目光穿过众人,就看到对面的画师,一直在盯着我,脸上带着阴冷的笑。 我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心里有些不安,可就在这时,他突然驻着拐仗朝我快步走了过来! 我心头顿时一紧,他这会知道我的状态不好,肯定想趁机动手。 于是我急忙往另一侧走,这里整个小广场是环状圆形型的,也就是说,我们处于两个端点,他原本就站在我的对面,中间隔着战斗,没办法直接穿过。 所以当他盯上我的时候,驻着拐仗从左边过来,我就立马抬腿往另一个方向走,他加速,我也加速,他跑我也跑,两人始终保持相等的距离围着一个圈转! 他赶了一会,见始终追不上,忽然握着拐杖跑了起来,像一口气冲到我身旁。 我整个人心头陡然一颤,转身也跑,急得大喊:“你他娘不瘸啊?那老拄着拐仗干什么?!” 我们两个围着小广场跑了起来,我现在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握着斧头费劲,根本斗不过他,只能先想办法活下来再说,决不能硬碰硬的来! 他追了一会,似乎是跑累了,站在原地,脸色阴冷的看着我,胸腔起伏着在使劲呼吸。 我跑了这一会,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感觉头晕脑胀,甚至有点要跌倒的意思,见他不追了,急忙停下来休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副好身体,干什么都不行。 两个人还是站在两个端点望着对方,都彼此喘着气,调整呼吸。 我跑了两圈,整个人情绪高涨,咬牙擦着脑门的汗,朝他怒吼起来:“狗东西,老子当年可是校园长跑冠军,我今天倒要看看谁能熬得过谁!”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客屠夫 我和画师在游乐园上演了一出“秦王绕柱走”的好戏,两人围着广场转了几圈,都累的气喘吁吁,最后谁也没逮到谁。 他心知我在故意和他兜圈子,停了下来,眼神阴冷的看着我,嘴角带着诡异的笑:“你跑不掉的...” “你有本事倒是来抓啊!”我喘着气,蹲在地上休息,还不忘了继续挑衅。 陈卿和修罗激斗着,这会很难看出究竟谁更胜一筹,修罗虽然体格庞大而且皮糙肉厚,但比起陈卿来说,速度慢了很多。 他的很多攻击并没有打到陈卿,而反过来,陈卿的攻击对它造成的伤害也不大,因此双方斗了半天,也没有胜负。 但是俗话说得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再强的对手也有缺点,这修罗虽大,但明显行动不协调,两颗脑袋肯定会一个身体所发出得指令会有分歧,我瞄到这一点后,让陈卿试着进行复杂的攻击,这样或许还能有用。 她难得的听了一次我的建议,先是用血丝去缠上修罗,紧接着在释放血锥的同时,凌空召唤出一只血球! 这血球我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它能把对方压在里面活生生给挤死,只不过修罗如此庞大,想要把它控起来,恐怕不太可能,但起一个牵制的作用还是没问题的。 血丝游走到修罗的身体,开始往皮肤里钻,它明显感到了痛苦,开始去挠自己的胳膊,想要把血丝给打下去,与此同时,大量的血锥铺天盖地而来,宛如雨点般,噼里啪啦打向修罗的脑袋。 而最后的血球,则绕到它背后,悄无声息的进攻,伺机而动! 我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头暗喜,觉得有戏,那修罗只顾着挠自己的肢体,根本没发现背后的血球游走而来,在大量的血锥打在脑袋上时,鲜血喷溅而出,它身子踉跄着向后退去,眼看着就要碰到血球了。 这时,在我对面的画师,忽然怪笑起来:“希望,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他突然说出这句话,我一瞬间没能理解什么意思,但很快,就见他用手里的拐杖使劲敲了一下地面,紧接着,另一边的修罗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样,身子猛然站直停了下来,其后背距离血球只有不到半米! 陈卿察觉到异样,见对方停下来,没有触碰到血球,猛然挥动手臂,准备主动打过去,可就在这时,修罗忽然转身,一拳打在了血球上,顿时整只血球“砰”一声炸开,像是玻璃碎裂一样,鲜血飞溅! 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几乎不敢相信:“它...把血球打碎了?” 陈卿望着被打碎的血球,脸色微变,好像生气了一样,眼神冰冷无比,四周的空气愈发寒冷,就连我站这么远,都感觉的出来。 “生气了...嘿嘿...”画师怪笑着,又连用拐杖戳了几下地面,修罗像是收到命令一样,朝陈卿发起猛攻! 我在旁边看着画师手里的拐杖,心里疑惑到了极点:“那个拐杖好像能控制它们...” “这应该是鬼具。”肥仔提醒了一声。 “鬼具?”我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以前去找缘老的路上,吴天曾和我说过这种东西。 鬼具,顾名思义,就是鬼用的东西,但其实也有些不同,这东西就和陈卿的高跟鞋相似,但问题是,鬼具里面并没有鬼。 高跟鞋像是鬼魂寄托藏身在里面的东西,而鬼具则是更实用的工具。 例如我捡到的八音盒,它应该就是鬼具,每一次响起,总会带来一些东西。 简单来说,鬼具,就是具有特殊功能的物品,有点类似法宝的东西。 仔细观察会发现,画师手里的拐杖,每敲一下,这些怪物都会变换一个模样,好像被控制着一样,由此来看,它们似乎是和这个拐杖连接在一起的。 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而且除此之外,画师另一只手里的毛笔到现在还没用呢,除了绘画,很可能还有别的功能。 我心里打着算盘,他却趁我不注意时,拿出一张纸来扔在地上,从里面爬出一只婴儿般大小的怪物,在地上爬行着,速度非常快,看不清什么样子。 我刚反应过来,它就已经来到了跟前,一下子跳到我的背上,疯狂乱咬,瞬间咬到了后背,整个人疼得倒吸冷气。 “该死!”我拼命揪住背后的东西,用劲全力甩了下来砸在地上,忙仔细去看,整个人心头“咯噔”一声!这还真是个婴儿! 和之前在鬼屋里见到的如出一辙! “是同一个婴儿?!”看到它我心脏跳动起来:“难道这里的鬼,都是画师画出来的?” “既然婴儿在这,那鬼新娘岂不是。。。”我不敢往下想了,在鬼屋里的时候,我谎报了自己爱的人是王强,然后它就消失不见了,我还以为它真去找王强了,该不会还在这吧? 这鬼婴儿被我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哭声,随后飞快爬动着,想要再次扑过来,我急忙拎着斧头乱砍,脚下连连后退,这时,另一边画师趁此机会,朝我奔了过来,脸上带着阴冷的怪笑! “你们将是我上等的作品!”画师怪叫着,挥起手中的毛笔,忽然朝我戳了过来。 我见状一愣,下意识膝盖一弯蹲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面前的婴儿也扑了过来,而身后的画师毛笔戳出,两者几乎是同时间碰到了对方。 笔尖指在了婴儿的脑袋上,紧接着一瞬间,“噗”的一声响,婴儿身子炸成了一团黑水,当场消失不见了。 我蹲在地上抱着头,看着面前的一幕,整个人瞪圆了眼睛,脊背发凉,回头看着画师,它脸色阴沉,嘴角挂着莫名的笑容。 “别挣扎了,你跑不掉的!”它再次抬起毛笔戳过来,我急忙往前爬,心慌到了极点,这是在和生死赛跑,要是慢了,就死定了。 它像是疯子一样,拿着毛笔在我背后乱戳,我吓得浑身是汗,所幸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比较长,毛笔的长度不够,它挥了半天,硬是没打到我。 最后它好像极度气愤一样,突然用拐杖往前顶了一下,猛戳到我的脊骨上,整个人背部顿时一疼,惨叫着摔在了地上。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趴在地上往后退,扭头看见它举着毛笔打的样子,整个人是彻底怂了。 “很快,你将和它们一样,都是这世间最美的艺术品。”它用毛笔指着四周的怪物,把这些东西当成了一种独有的艺术品。 我嘴角抽了两下,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腿都软了。 扭头去看陈卿,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危险,目光瞥了一下,但好像没打算插手一样,眉间的愤怒不止,还在拼命进攻修罗。 “不管我了?”我看到陈卿这副样子,心凉了一半。 “我记得应该还有一个人...”画师忽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随后又晃了晃脑袋:“算了,把他交给屠夫吧。” “屠夫?!”我听到这两个字,心头猛地一颤,脱口叫了出来。 画师看着我,脸上带着恐怖的笑。 “鬼客的屠夫真的在这里?”我想起杨晓晓之前告诉我的事情,这里活着的人,都叫它屠夫! 现在画师亲口说出这个名字,那也就是说,在这个魑魅魍魉的游乐园里,同时有鬼客四人中,同时有两个在这里?! 第二百六十二章:鬼具 你认识他?”画师见我这副样子,语气诡异的笑了起来。 我整个人忍不住的颤抖:“你们都是鬼客里的人...” “鬼客?啊,你说的是那些家伙啊!”它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却又显得有些不耐烦,道:“我们和那些废物可不是一类,不过你要说是什么鬼客里的,反正它们是这么称呼的,不过对我和屠夫来说,只要能完成艺术作品,叫什么都无所谓!哈哈哈!” 他疯狂的笑了起来,整张脸因为用力过度,显得有些扭曲恐怖。 我心里忐忑不安,有些担心我哥,这游乐园里除了画师之外,还有一个屠夫,我哥要是真碰见了,恐怕凶多吉少! “我劝你早点放弃,或许我会考虑给你点特权。”他语气怪异道:“你抵抗到现在,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有很大的胜算吧?” 他这话像是锤子一样,一下子把我给敲醒了,愣了半天看着他,再看看四周的环境,心里其实很明白,这样下去胜算不大,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陈卿还没有释放全部的实力。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我恢复体力之际,往前开始跑,由于彼此之间距离很近,画师并没有急着追过来,而是在地面上扔了一张纸,随后蹲下身,用手里的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我扭头看到这一幕,正心生疑惑他在干什么时,忽然感到脚底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仿佛突然拷上了枷锁挣脱不开一样。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我开始往后退,我扭头之际,就看到原本在地上的那幅画,突然轻飘飘的飞到半空,上面赫然画着我的样子! “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拽着一样朝画的方向靠近,整个人的心在一瞬间提了起来:“他要把我封到画里?!” 危机之下,我咬着牙拼命挣扎,可那股力量却十分巨大,根本抵抗不过,脑海飞快转动着想办法脱身:“该怎么办?!快想想办法!” 越着急脑子就越混乱,突然之间,大脑里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对!” 我想到了什么:“如果他能把我封到画里,为什么先前不用这招,而是折腾到现在才用?难道是因为没有机会?这画有限制?” 我飞快的去回想:“从开始到现在,到底是什么条件触发了他,才能使用这招?” 顺着回忆线,想着想着,我忽然找到了一个点:“拐杖!他用拐杖戳了我一下!难道是因为这个?被拐杖触碰后,才能画进去?!” 我挣扎着回头去看他手中的拐杖,心脏剧烈跳动着,忽然发现他盯着我的眼神很奇怪,甚至有些愤怒。 “我猜对了?”看到他愤怒的样子,我心头一喜:“问题果然在拐杖上!” 画师手中的拐杖和画笔,似乎是相辅相成的作用,我想起先前对战他总是用拐杖敲地面的时候,心里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也许打掉拐杖,就能阻止绘画?”这么一想,我握紧斧头,在身子被拽过去的同时,对着他手里的拐杖砍了过去。 他脸色一变,似乎对我突然的袭击感到很吃惊,急忙把拐杖身后藏,斧头已经劈了出去,收不回来势头,一下子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瞬间,场面像静止了一样,只有肩膀上的血飞溅而出,洒在地上! 我握着斧头愣了,画师却脸上带着阴冷的笑,眼神诡异的盯着我:“就凭你?” 话音落下,他忽然用毛笔在我身上点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推开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半空中的画纸,笔直朝我飞过来! 我捂着胸口趴在地上,疼的难以喘息,更别提反抗了,急忙去叫陈卿,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陈卿...” 她和修罗的战斗没有结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整个人背对着我,并没有动弹,而飞来的画纸越来越近,几乎要到我脸上,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心脏落到了低谷,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可就在这时,四周空气忽然冰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掠过了一样,紧接着,世界骤然一片死寂! 我用手挡着脸,唯恐那画贴过来,可闭上眼睛等了半天,也没反映什么事,只是四周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好像一切都消失了一样! 我疑惑间,心有余悸,缓慢的睁开眼睛去偷看,就见周围不知何时变得一片花白,眼睛甚至被光线刺的有些生疼! 稍微适应了一下后才仔细去观察,发现在四面八方不知何时竖起了许多高大的镜子,宛如山一样耸立云间,而在被这些镜子包围的内部小广场里,是一片雪白明亮,仿佛开了灯的房间! 在我面前的白纸掉在地面上,没了动静,我惊讶的看着四周,呼吸逐渐平缓,心里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陈卿的鬼域——镜像! 她在画纸贴向我的瞬间释放出鬼域,而巨大的压力迫使画纸停了下来,鬼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而里面的声音也流不出去。 在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站着画师,他这次脸上没有再带着笑,而是眼睛微微眯起来,盯着陈卿! 我回头去看,顿时怔住了! 就见修罗不知何时被困在了镜子里,半个身子卡在里面,剩余的露出来,低垂着脑袋,没了生机,一副鲜血淋淋,整个镜面上都染满了鲜血! 鬼域开启的瞬间,修罗就注定了是这样的下场! “鬼域...”画师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他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四周,语气更加怪异了:“全是镜子....我不喜欢这种...” 陈卿悄无声息的走到我的背后,没有声音,也没有说话。 老易和成群的怪物都被拉进了鬼域,但很快低级的鬼怪,根本承受不了陈卿所带来的巨大压力,都被迫化成黑烟钻回了戒指,而那些被画师放出来的怪物,也跟着变成一张张纸掉在地面上,没了动静。 我支撑着自己爬起来,看着画师,在陈卿的鬼域里,心里简直底气十足:“这次,看看是谁输谁赢。” 他看了一圈镜子后,听到我的话,阴冷的笑了一声:“嘿嘿...开始有点意思了...” 我见他样子怪异,根本不像是害怕,反而有点像是兴奋,心里不禁感到一阵不安! “我还以为你只有那点能耐...”他怪笑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在寂静的鬼域里显得极为刺耳:“真是太棒了!我没有看错...你们将是我有生以来最伟大的艺术品!” 他几乎陷入了癫狂,声音越来越大,刺耳无比。 我捂着耳朵,整个人脑海嗡嗡乱响:“真是个疯子!”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他怪笑着,突然用拐杖猛戳了一下地面,同时嘴里喊出一声:“醒来吧!我的画作世界!” 随着他声音喊出,背上的筐突然剧烈抖了起来,紧接着,无数的白纸从里面纷飞而出! 这些白纸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从里面发出凄厉的哭喊声,一层叠过一层,听得我大脑里嗡嗡作响! 白纸漫天飞舞,很快齐刷刷的围在他身边旋转,整个四周,甚至在镜面上,开始出现各种怪异的人脸,这些脸有哭有笑,表情极度扭曲诡异! 第二百六十三章:染血的画 这是...什么东西?”我吃惊的看着四周多出的人脸,它们神情各异,目光顶着我们,看起来好像在搜捕猎物一样。 我被眼前的景象有点吓到,因为这还是第一次在陈卿的鬼域里看到别的东西! 画师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他身旁飞满了画纸,就像成群的蝴蝶一样飞舞,很快,他举起画笔对准我,嘴巴里发出一声怪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看着光怪陆离的四周,整个人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感到极其不安。 “...鬼域?”对于面前的场景,我眼下唯一能够想象到的东西,就只有这个,类似鬼域一样的存在,整个四周的镜面,几乎被画纸覆盖掉了一半! 反观陈卿,她倒没有太多的情绪,脸色依旧是老样子,不知道的猛一看去,甚至以为她是面瘫。 “不不不。”他听到我的话后,表情怪笑着连连摇头否认:“这可不是鬼域...世上能打开鬼域的只有鬼...这是利用鬼具释放出的‘异象’。” “异象?”我心惊胆战的看着四周怪异的场景,努力去理解这个陌生的字汇,心里一边在想,这种画面也确实称得上是异象:“能在鬼域里施行,并且不受别的场景限制,这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我看向画师手里的拐杖和毛笔,心头跳动片刻,忽然想到什么:“他刚才提到了鬼具...先前的那个八音盒,不也是鬼具吗?难道它也有这种用途?” 我正想着,一边的画师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嘴里发出难听的声音:“看看鬼域和异象...到底谁更胜一筹!” 随着话音落下,但见围在他身旁飞舞的画纸,忽然从内部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声,这声音就好像有人吹喇叭卡住了一样。 紧接着,成群结队的画纸朝我们飞了过来! 那些被画在上面的人或脸,仿佛活了一样,在上面诡异的扭动着,令人胆寒的声音! 我急忙往后跑,躲在陈卿后面,她脸色在此刻起了稍微的变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双手摊开,仅在一瞬间,从一旁的镜子里刺出一根巨长无比的血锥,仿佛长剑一般,越过成群的画纸,笔直刺向了画师! 血锥速度极快,如同射出的箭直逼向画师的胸膛,眼看就要刺中对方了,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一张画纸轻飘飘的挡在了面前! 紧接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随后“砰”一声响,但见血锥刺穿在了这双手上,鲜血淋林的模样,硬是活生生将血锥挡了下来! 画师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那刺穿手掌的血锥尖端离他的胸膛只有不到五厘米,就那么停了下来。 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脸上还挂着怪笑,下一秒钟,就用手指轻轻推开了面前刺来的血锥,语气诡异道:“你知道吗...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们都死的太平庸了...” 我看着他令人恐惧的样子,心里极为不安。 “我从来不怕死...只要能完成这些美丽的艺术品...就是死上一百次也值了...”他怪笑着,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过来,在他走动的同时,那些出现在镜子上的怪脸,开始四处移动,在整个鬼域空间里,好像不受任何控制一样,四处疾驰。 随后紧接着,成群的画纸疯狂的往镜子上贴,似乎想要企图将镜子完全给遮盖住。 每覆盖一面镜子,就好像房间里关了灯一样,镜子变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而紧跟着的是陈卿的脸色,也会变得沉重。 镜像鬼域和她息息相关,如果被破坏掉,很可能连她也会遭受危险! 看着一面面被覆盖起来的镜子,我心里极为着急不安:“陈卿...” 然而不用我提醒,她已经开始发动进攻,血丝疯狂涌动着朝白纸飞去,同时手掌挥动,从两侧镜子里飞出无比的血锥,宛如雨点般噼里啪啦打向画师! “来吧!哈哈哈!”他怪笑着,在漫天的血锥中前进,身旁被数不尽的白纸围绕,像是多了一层护甲一样。 一步一步往前,雨点般的血锥砸过去,像是鸡蛋碰石头一样没有任何作用,顷刻间碎开化成血水! 陈卿一直在进攻,却都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画师被白纸护着,根本无法刺穿。 这些白纸在此刻仿佛一个个的灵魂,上面的无论是魂魄还是异灵,它们都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替画师阻挡着进攻! 而画师自然不会感到疼。 我很快就看明白了这一点,心脏跟着揪了起来,整个人咬牙切齿:“混蛋!他在用画上的魂魄和异灵来替他抗着!” 这些魂魄和异灵,不管是好是坏,都是被画师强行收到画里的,就像之前两幅画里的老太婆和那位歌手一样,他们死后灵魂被困在了画里面,根本无法逃脱,更别出能够转世,只能任由画师摆布着一切! “他把人们的灵魂困在画里为自己所用,即便是死了,都不放过别人!”我看着画师,整个人感到心头像是憋了一口气无处发泄! 他目光和我相对,似乎读懂了我的想法,阴冷怪笑着:“来吧!你可以再进攻的猛烈一些,不管多强大我都不会退一步,因为...它们都在替我扛着!哈哈哈!” “你问是谁?当然是那些被屠夫抓过来死在游乐园里的人了,这是上等的佳作,我怎么能放过?”他病态的笑着,我整个人愈发愤怒,竟然控制不住情绪冲了过来,越过层层画纸,抡起斧头对着他脑袋就砍。 他显然愣住了,没想到我会突然冲过来,脸色大变,急忙侧身去躲,同时另一只手将毛笔挥动,笔尖碰到周围的画纸后像是下达了命令一样:“保护我!” 紧跟着,这些被毛笔触碰到的画纸如同接受到指令一般,“唰唰唰”一瞬间全贴在了我的身上! 我愣了一下,手中斧头还没落下,后背像是被牵了一根绳子一样,巨大的力量将我死死的拉住! “混蛋!”我咬牙想要劈下去,可根本挣脱不过这些画纸上的力量。 他阴笑着走过来,扬起拐杖狠狠打在我的头上。 “砰!” 我脑袋里只感到嗡嗡一阵响,眼前一黑,身子直接躺了下去,世界仿佛天旋地转一般,什么也看不清,用手下意识去摸,脑袋上是一片湿和热,全是猩红的血。 “别急别急...你很快就有自己的地方了...”画师见我倒下来,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一联兴奋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纸,看着我的脸,似乎想将我也给画下来。 我虚弱的挥着手,不想让他画下去,可眼前却一片发蒙,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 而在视线模糊间,忽然一张白纸落在了我的脸上。 很轻,落下来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察觉,只是自己视线被遮挡了起来我才知道有东西落下来了。 “别挡别挡...”画师似乎比我还着急,忙把那张纸从我脸上拿下来,可就在他抬起手的瞬间,我看到那张纸被自己的血染红了一大半,连着上面的人也被血染红了,在光芒中变得十分清晰。 看到画上的人,我心脏猛然一颤,瞬间忘记了呼吸,伸手想要把画抢过来,拼命自己所有的力气,哪怕让我在这一刻死去,也要把那张画抢过来。 “别抢..就快完成了....”画师打开我的手,还在仓促的画着。 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目光一直盯着那幅被自己脑袋上的血染红的画,整个人眼眶湿润着,模糊了视线:“妈妈...” 第二百六十四章:最棘手的敌人 那副近在咫尺的画像,是这些年来,都未曾再见过的模样。 我拼命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总觉得那一刻自己能抓住,终于在我不停的挥动胳膊下,引起了画师的注意,他变得不耐烦起来,见我一直去抢手里的画,疑惑的扭头看去:“你想要这副画?” “给我...”我拼命咬着牙,想要去夺过来,目光始终盯着上面的人,不会错,一定不会错,就是她! “怎么还哭了?”画师看着我,好像很震惊一样,紧接着怪笑起来:“啊我明白了...你是想要看这副画上的人是吗?” 他说着把画递到我眼前:“看吧...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给我!”我一把夺过来,看着上面的人,浑身都在颤抖。 不会错,画上的人,是母亲。 我不会记错她的样子。 “为什么...她会在画上...”我看着手里的画像,咬牙去问画师,心里想要一个答案。 他怪笑着,好像在回忆一样:“啊...画作太多...我也不记得了...对了..她是谁来着?我想想是怎么把她画下来的...死的时候?她怎么死的来着...哦想起来了...她找男人偷情被杀了..哈哈哈...” 他疯狂的笑着,开始胡说八道,我看着画纸上的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么久...我终于到你了...”举着画纸,我心脏狂跳着,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就像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一样。 画师看到我的样子,笑容却开始逐渐消失在脸上,很快表情变得阴冷无比:“你这样子可真让我恶心!” 他说着话,突然猛的一巴掌打过来,“啪”一声,画纸飞了出去,混进无数张白纸中间,不知落向何方! “给我!还给我!”画纸掉出去的瞬间,我整个人都慌了,拼命爬起来在地上找,满地的白纸中想要寻找红色的那一张。 可这时,背上猛然一疼,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回头去看,一根棍子“啪”一声打在鼻子上,瞬间鲜血流了出来,我整个人仰头躺在地上,血液飞出去,将地上的纸染红一片。 “把她还给我...”我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否还清醒,但心里头却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劲,想要把那张纸找出来。 跪在地上往前爬,去翻动地上的纸,鼻子上一直有血流出来,越来越多的纸被染成了红色,我心里愈加着急不安。 画师见我又爬起来,嘴里怪笑着,拎着拐杖朝我身上疯狂打了过来。 一下接着一下,浑身火辣辣的疼,整个人身体愈发软弱,眼前发昏,感觉快要撑不住了。 “图穷!别找了,先想办法跑啊!”肥仔在一旁看到我的样子,急得大叫着:“再不走你就要被打死了!” “把她还给我...”我知道自己能听到肥仔的声音,可身体和脑子,却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画师又拎着棍打过来,陈卿即便是想救我,可她的的攻击在此刻根本用,全都被那些冤死的人和异灵给挡了下来,再强的攻击,也不可能一瞬间冲破画师的屏障。 “你真是气死爷了!”肥仔见劝我不动,怒吼着扑了过来,一下子跳到画师身上,疯狂乱抓乱咬:“图穷!快走啊!” 我拼命扒开地上的纸,终于在成群的纸堆里找到了那张! “找到了!我找到了!”我顾不上浑身的血,看着画上的人,终于笑了,心里翻腾着各种情绪:“我答应过我哥...无论如何都会找到你...” “哪来的野猫?!”就在我全神贯注看着画纸时,画师被肥仔咬到愤怒的叫了一声,拎着鬼具拐杖愤怒砸过去,“砰”一声,打在了肥仔的脑袋上! 我闻声匆忙回头的瞬间,看到它的身体被甩在半空,嘴巴里全是雪沫。 那一瞬间,我脑海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像是把一切都屏蔽了一样,整个人都麻木了。 这种感觉大概持续了多久?一秒钟?还是一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我也不知道,更不记得,直到当它的身体落在地上,“砰”一声响时,我才回过神来。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肥仔,我身子僵硬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最先有感觉的,是自己的胸膛,如同被石头堵上了,连呼吸都很疼! 我拼命喘着气,想要控制住自己失控颤抖的身体,可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肥仔!!” 我拼命爬过去,想要把它抱起来,却又不敢动,它整个身子躺在血泊中的,没有任何动静,不知是生是死。 “我说哪里来的野猫,原来是你的啊。”画师在一边见状,嘴巴里发出讥笑声:“带一只猫过来找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勇是傻,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上的肥仔,心痛如绞,小心翼翼的贴近它,轻声道:“不要怕。。。我会带你回去的。。。” 没用回声,一片死寂。 “这只猫似乎是灵体...”画师语气怪笑道:“灵体要是死了...那可就是真的魂飞魄散了!哈哈哈!要不要我再帮你送一程?” 他说着,往前走了过来,我闻声心脏一颤,急忙用身子挡在面前,咬牙怒吼:“别过来!” 他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我,过了一会,忽然表情狰狞的笑了起来:“算了,反正你也是个废人了,唉,之前老是听它们把你们两个说的有多玄乎,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可就这么点本事,也不过如此啊,真是让人失望!” “不过倒也算的上是一个上乘的作品了。”他怪笑着,用毛笔在空中不知道画些什么,接着道:“等我先解决了那只厉鬼,再来找你,我要你慢慢的看着身边一切都被我捏死的滋味,哈哈哈!” 我咬着牙,心脏剧烈跳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卿在一边站着,目光阴冷,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奇怪,她没有进攻过来,也没有别的动作,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画师说完话就转身朝陈卿走了过来,脸上笑的愈加兴奋。 我忙去查看肥仔,可不管自己怎么呼叫,始终都没有任何回应。 “对不起...”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抱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别急别急...就快完成了...”画师像个疯子一样,不停靠近陈卿,手里的毛笔在空气中来来回回,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陈卿看着他走过来,脸色越发冰冷,手掌抬起推动,很快一个巨大的血球出现在空气中,速度极快的朝他飞了过去! 画师望着飞来的血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色狰狞的笑着:“何必还要垂死挣扎!” 陈卿的挤压血球对付修罗可能很难,想要灭掉庞大的躯体,似乎不太可能。 但对付画师,将其包裹进去,简直易如反掌! 血球速度很快,一眨眼间就来到了画师的面前,正要将其吞噬时,忽然画师怪笑一声,似乎并没有打算躲开,而是举起拐杖“铛”的一声,顶在了冲来的血球上! 两者相撞,好似玻璃一般发出清脆的声音,再抬头去看,血球竟然停了下来! “这...”我抱着肥仔,看着被轻而易举挡下来的血球,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不可能...”心脏狂跳着,像是掉进深渊想要逃出来一样,如果说血球无法对付像修罗那样庞大的身躯,尙能理解,但即便如此,修罗也要费不少力气,才能把血球给挡下来。 可画师,他似乎根本没有费力,只是用拐杖轻轻一指,就把血球给定在了半空! 不管怎么想,都未免太不可思议! “到底是他自身实力强大...还是他手里的那根拐杖强大...”我看着脸上挂着诡异笑容的画师,整个人脊背一阵发凉。 从最初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遇到,可能连陈卿都觉得棘手的敌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双伤 陈卿的级别是厉鬼,如果连厉鬼都斗不过画师,那画师又是什么级别?难道在厉鬼的上面还有更强悍的? 不对,严格来说,画师并不是鬼,他之所以强大,完全依靠的就是手里的鬼具。 可这鬼具又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能抵抗厉鬼? 关于鬼具,曾听缘老家的陈协和我介绍过,这种东西有点类似法器或者说是法宝,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数量非常少! 大多数的鬼具,都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沉淀而形成的,里面有无数的冤魂和灵体,它们聚沙成塔,形成强大的存在来充实鬼具。 按照分类,陈协告诉我,鬼具至少有五个级别。 简单来说,就是从一到五,最强大的就是第五级。 不同的级别,似乎所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尽相同,但值得注意的是,鬼具就像鬼魂一样,是可以通过某种特定的方式来进行提升的。 这种东西,无论是我和我哥,身边都没有,我们所拥有的高跟鞋和钢笔,只是厉鬼的一个藏身点罢了,并不是鬼具。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鬼具,从画师的手中,而且他竟然有两个!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左手的拐杖和右手的毛笔,不出意外应该都是鬼具。 鬼怪之中,目前所知最高级别的就是厉鬼。 那能轻松抵抗下厉鬼的鬼具,又会是什么级别? 五级? 我心中无法衡量,看着陷入困境的陈卿,整个人心头感到极度不安。 “没想到画师竟然这么难对付...一只厉鬼,甚至是吸了阳气的陈卿都没有胜算,要是我哥在这就好了...我们两个人一起,或许还有可能...”我想起我哥头也不回跑走的身影,心里一阵落寞。 从当初去找二舅找到现在,他似乎一直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也不说出来,自己一个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且我能深刻的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这种感觉非常清晰,就好像中间忽然竖起了一道墙一样,谁也无法打破。 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先前在鬼屋里锁上门的人到底是谁?我哥怎么会认识那个人?又为什么说不能告诉我? 告诉我,又能怎么样? 我越想越不理解,甚至心里有些埋怨他,当初把我拉上这条路的人是他,可现在,突然变成这样的,也是他。 我真是有些受够了。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若真要去想,一时间恐怕还很难想清楚。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好的思绪甩出去,尽量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血球被挡下后,画师用拐杖使劲一推,竟然反方向朝陈卿飞了过去! 这着实令人意想不到,陈卿望着飞来的血球,侧着身子躲开,整个球边擦身而过,砸在后面的镜子上,“啪”一声响,巨大的镜面支离破碎,稀碎的玻璃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声音刺耳无比! 血球被打掉后,陈卿开始凶猛进攻,密密麻麻的血锥从四面八方的镜子里飞出来,噼里啪啦砸向画师! 他身旁围绕的画纸宛如屏障,将雨点般的血锥全给挡了下来,整个鬼域的半空中飞溅着血液,镜面上的鬼脸发疯般笑了起来,好似地狱般的场景! “厉鬼就只有这点本事吗?”画师一步一步前进,疯狂的血锥砸过去,全被那些画纸给拦了下来。 整个四周飞舞着画纸,上面画着一张张的人脸,它们有哭有笑,有喜有悲,且姿态各异,血锥打在画纸上,就像是打在了墙壁上一样被弹开掉在地上摔碎,很快化成了血水。 这些攻击根本没用! 画师一步步走过去,很快就来到了陈卿身边,他怪笑着,举起手中的拐杖轻轻一点,不偏不倚,正好点到了陈卿的肩膀。 霎那间,陈卿的身子猛然一闪,像是弓箭一样受到巨大的冲击力弹了出去,狠狠摔在了镜子上! “还没完呢...”趁陈卿没有恢复之际,画师奔跑过去,手中画笔晃动,似乎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疯狂笑了起来:“你听说过画地为牢吗?!哈哈哈!” 就在他停笔的一瞬间,陈卿脚下所站的地面上,忽然多出一个诡异的圆圈来,将陈卿头困在了里面! “不好!”我看到这一幕,心脏揪了起来。 陈卿被困在里面,刚要往前走,无形中仿佛有一道墙挡住了去路,她眉头皱起来,看着对面的画师,一言不语。 “你是个不爱说话的厉鬼...”画师站在圈外,脸色阴冷的笑着,露出的一只眼睛瞪的极大:“知道这是什么吗?被困在里面,就别想出...” 他话都还没说话,陈卿脸色冰冷,忽然手掌一挥,就见从背后的镜子里“噗”一声涌出大量的鲜血,好似洪水一般,瞬间将地面上的圆圈给覆盖在里面! 血水奔腾而来,仅在一瞬间,画师站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反应,脸色大变:“怎么...” 话还没说完,汹涌的血水直接冲击在他身上,宛如巨浪排来,根本无法躲闪! 画师随着血水被冲出去,摔滚在地上,画纸被血染红,好似飘在海上的垃圾一样,在此刻全部失去了作用。 他怒骂着挣扎爬起来,不等站稳脚步,陈卿就赶到了跟前,同时空气中大量的血丝朝画师身体钻了过去! “什么东西?!”画师看着自己身体上游走的血丝,着急之下,忙用手拍打,可这些东西就像流沙一样,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该死!”他怒骂一声,神情似乎有些恐慌,顾不得钻进自己体内的血丝,急忙捡起地上的拐杖和画笔,抢在陈卿第二次动手之前,同时伸出了双手! 两副鬼具,在同一刻指向了陈卿,拐杖点在了陈卿的肚子上,画笔挥动着,在空气中似乎写了一个“死”字! “去死吧!”画师此刻的形象极其狼狈,他握着两副鬼具的手都在颤抖,难道...他也怕死? 随着画师怒吼一声,陈卿被两副鬼具触碰的身子猛然一顿,像是静止了一样停在了原地,紧接着,没了任何动静。 整个四周像是突然被暂停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画师起伏不平的喘气声,陈卿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像是假人一样。 我抱着肥仔,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脊背冒凉气,感到极为不安。 紧接着,率先发出声音的是画师,他突然凄厉的惨叫一声,手里的鬼具掉在地上,整个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捂着胸口,极其痛苦的模样,嘴巴里开始大量呕吐,全是红色的鲜血! 接着随之而来的是四周镜面的迅速裂开,整个鬼域空间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所有的镜子几乎在同一个时间破裂,鬼域镜像瞬间瓦解! 陈卿站在原地,任由镜面碎裂炸开,她面无表情,在鬼域消失的瞬间,“噗”一声变成了高跟鞋,掉在血泊中没了动静。 而画师还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看起来极其痛苦,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着这一幕,整个人怔住了,站在游乐园小广场里,忘了呼吸。 “该死!!”画师嘴里吐着血,发出一声吼叫,听起来极为愤怒:“我竟然会被区区的厉鬼给伤到!不能原谅!” 在陈卿消失后,从他体内开始钻出大量的血丝,游走到高跟鞋身边,随后逐渐消失不见。 “是血丝钻进体内伤到了他?”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人 陈卿释放的血丝钻进画师体内,而几乎在同时,画师愤怒之下,将两副鬼具都指向了陈卿! 双手给予的攻击,都使对付受到了重伤。 我不知道那鬼具的力量到底多大,但能挡下来血球,肯定不小。 两副鬼具同时指在陈卿身上,她表情虽然没有反应,但整个人却直接变成了高跟鞋,一定是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害,不然不可能会这样! 我心里担心陈卿,趁画师跪在地上痛苦的无法起身时,急忙支撑着自己跑过去把鞋子捡起来,和肥仔抱在一起,望着游乐园的出口,步履蹒跚的跑过去! “站住!!”画师跪在血泊中,身旁的画纸全都被血液泡烂,再也用不上了,面前只剩下两副鬼具,他大喊一声,嘴巴里就开始吐血,脸色极其难看,也不知道血丝究竟伤到了他什么地方,竟然这么严重。 看着样子,很可能是伤到了内脏。 我听到声音,脚下没有停,甚至拼了全力,一步一步朝出口挪了过去。 “给我站住!!”他在背后怒吼着,发出吐血的咳嗽声。 我回头一撇,心脏陡然一颤,就看见惨白的月光下,画师在刺眼的血泊中挣扎着爬起来,浑身一片血红,他用拐杖支撑着自己,另一只手拿着画笔,身子在颤抖,朝我咬牙追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把你做成画,挂在地狱里,让你永远受折磨!”他怒吼着追过来,我拼命往前一步一步,可浑身的疼痛和身上的虚弱感,让人根本使不出力气! 回头去看,画师越来越近,我整个人身子都在抖,陈卿,肥仔,烟鬼帮,包括我,全都被打败了,我已经彻底无计可施,只能逃走了。 鬼客四人要比我想象中的还难对付! “你以为自己能跑掉吗?!这游乐园是我的地方,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出去吗?!”他在背后大喊着,吐血声也越来越严重,却还在疯狂的发笑。 月光愈发惨白,我整个人心惊胆战,只想拼命往外跑,可越是着急,浑身的力气就越使不上,脚下一软,直接摔了下去,怀里的肥仔和陈卿也掉在了地上。 摔倒的瞬间,我整颗心脏都揪了起来,头也不敢回,拼命往外爬,就在离游乐园出口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双脚突然被人抓住了! 那一瞬间,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我拼命挣扎往外爬,却根本没有他力气大,整个人被拖着往回走,双手扒着地面,指甲都裂开,磨出了鲜血! “跟我回来...我要把你挂在地狱里..让它们天天折磨你的肉体吞噬你的灵魂!!”他把我往回拖了二十米远,拎着拐杖,猛地朝脑袋砸了过来! 我本能的用手护着头,“砰”一声响,拐杖砸在手背上,剧烈的疼痛让我难以呼吸,身子颤抖着,没有任何反驳的力气。 住手...快住手... 我心里痛苦的叫着,他却一下接着一下打过来,很快,整个手背的骨头像是断开了一样,巨痛无比,鲜血淋淋,差点直接晕过去! “哈哈哈哈哈!”他越打笑的声音越大,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直到自己累了,嘴巴里又开始吐血才停下来。 我捂着脑袋趴在地上,手背没了知觉,动弹不了,用脚挪动着身子,想把肥仔和陈卿抱在怀里。 就是死,也要和他们一起。 “还想跑...”他又吐出一口血,整个人气喘吁吁,看起来极其疲惫:“该死的东西,差点杀了我!” 他怒骂一声走过去,用脚狠狠的去踩高跟鞋。 “不要...不要...”我看着眼前的一幕,高跟鞋被狠狠的踩烂,自己趴在地上无能为力,整个人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恍惚间,记忆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坐在墙头上的瞬间。 那个时候我看着院子里的人,我哥,母亲和父亲,他们的厮杀,鲜血染红了家里的院落。 同样的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老样子....什么也做不了。 还大言不惭的说,为自己能保护身边的一切,可到头来,还是一样的结果。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嫌丢人。 心里拼命忍受着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九年以来,这最煎熬的一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全是踩鞋子的声音,像是印在了脑子里似的,一直响个没完,我甚至以为或者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 终于在漫长的煎熬中,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钻进耳朵里,像是唤醒了自己。 “住手!”声音响起的瞬间,我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我哥。 他不知何时出现,从后面走过来,惨白的月光下,踩着血泊,目光阴冷的盯着画师,手里紧紧握着钢笔,而笔帽已经摘开了一半。 “恩?”画师听到声音扭头看去,眼睛里全是杀意:“出现的可真不是时候,我还以为屠夫已经把你解决了。” 我哥没有说话,而是走过来,用手搭着我的肩膀,把我扶起来,道:“走,咱们离开这。” “哥...”我心里五味陈杂,情绪翻腾着,有许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怕,有我在。”我哥没有看我,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扶着我,抱起地上的鞋子和肥仔,捡起背包,一步一步往游乐园外面走。 “你说走就走?有那么容易?!”画师瞪大眼睛,像是愤怒到了极致,嘴里的血都忘了吐出来,举着拐杖和画笔指了过来:“你们两个驯兽人,全都待死在这里!” 在他手中鬼具伸向我们的那一刻,我哥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太多反应,还是扶着我往前走,而另一只手轻轻一推,打开了手中钢笔的笔帽,同时嘴巴念了一声:“谢雪,交给你了,急得把东西带走。” 笔帽摘开的瞬间,空气骤然下降,地面血液结冰,大量漆黑的头发从钢笔里钻出来,速度惊人,铺天盖地一般! 越来越多的头发落在地面上,堆在一起,像是孤坟一般,很快从里面站起来一个人,她的脸被长长的头发盖住,看不见模样,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裙,漆黑的头发直垂脚边,模样极其瘆人。 我回头去看这令人恐怖的一幕,我哥却轻轻拉了我一下,道:“不用回头看,只管往前走就行。” 我赶紧扭回头,却听见身后头发传来相互摩擦的声音,这要多少发量才能发出这种沙沙声! 很快,就是画师惊恐的叫声:“这是什么...怎么回事!!放开我!!” 他已经被陈卿伤到了内脏,手里虽然还有两个强大的鬼具,但已经没了护身的画纸,就算是硬碰硬,这会也不可能斗得过谢雪。 我被我哥架着往前走,每走一步,身后就是画师凄惨的叫声,听得头皮发麻。 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偷偷瞥了一眼,整个人触目惊心! 画师被浓郁的头发吊在半空,大量的发丝往他眼睛鼻子和嘴巴里钻,鲜血狂涌,两眼翻白,仅一会的功夫,就没了动静。 “不是不让你看吗?怎么还偷着看?”我哥扭头见我回头看,打了我的脑袋一下:“先赶紧出去要紧。” 我急忙把头扭过来,和我哥一起踏出了游乐园。 出来的时候,我们顺着房车停的方向走,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等找到车的时候,东方天已经微微亮了。 我坐在车上,让自己平复下心情,浑身疲惫到了极点,几乎闭上眼就能睡着。 强撑了一下,就看见谢雪从游乐园门口飘了回来,她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和画笔。 “终于结束了...”我看荒废的乐园,在逐渐升起的太阳下,变得愈加诡异。 仿佛画师的死不仅没让这里变干净,而是变得更加恐怖了。 我实在是撑不住了,闭上眼睛想要昏睡过去,我哥启动了车,开始离开。 在初升的阳光下,车子行驶的过程中,我最后看了一眼游乐园,忽然好像瞥到了什么东西。 游乐圆的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 他怀里抱着一具尸体,迎着阳光,正从大门中缓缓走出来,目光盯着我们车子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实在是太疲惫,看不太清,朦胧间只能勉强认出来,他怀里抱得是画师的尸体。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距离这么远,但我却能感受到背上涌起的一股寒意。 “是谁...?” 第二百六十七章:分开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在医院里躺着,上半身缠着绷带,手上打着点滴,我哥坐在旁边睡着了。 我整个人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我哥醒了。 他见我醒过来,问了一句:“饿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他起身离开,我脑海里想起什么事情来,忙叫住他,心里有些不安:“哥...肥仔呢?” 我哥沉默了一下,随后才道:“在房车里...还没醒。” 我心头一阵失落和难过,呼出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又问:“陈卿呢?” “也在房车里。”他看着我道:“你不用担心太多,我先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说完他出去了,我躺在床上,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在医院里又待了几天,等身上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这才允许我们离开,回到房车,我看到肥仔躺在沙发上已经将近一周了,没有任何动静。 我哥把他身上给清洗干净,道:“肥仔是灵体,被鬼具伤到,凭他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太久,要想救他,待找人帮忙。” “找谁?” 我哥想了想,最后摇头道:“不知道。” 我沉默着,抬头就看见高跟鞋放在架子上,被画师用脚踩烂的样子,心里一阵揪痛,走过去叫了两声陈卿,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坐在车上,点了根烟,皱眉道:“现在事情很多,麻烦也很多,咱们必须要行动快点才行。” 我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但问题是自己心里实在难过,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能勉强点点头。 他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道:“来,我们梳理一下,你看,一方面,画师已经死了,我们找到了母亲的画像,虽然没有发现父亲的,但可以先去找刑徒,把事情交代了,而另一方面,缘老去世了,这件事更加扑朔迷离,里面的因素恐怕很多,把事情栽赃给我们,不能背这个锅,必须要去咸阳一趟。” 我点点头,有关鬼客四人和刑徒的事情,可以等找到刑徒后暂时先停一段落,缘老去世这件事,不能再等了。 而且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去找术士帮忙,一是有关母亲的画像,二是肥仔和陈卿的伤势问题,都需要急切解决。 我心里想了一下,建议是先去找刑徒,把事情交代了。 可我哥却不这样想,他摇了摇头,道:“恐怕来不及,这些效率太慢,我有种感觉,咱们从游乐园出来的时候,已经被盯上了,最好兵分两路走这样速度快。” “分两路?” “恩。”他点了点头,道:“你先去咸阳,我去找刑徒,最后再汇合。” 我听到他的建议,感到极为震惊:“咱们两个...可从来没分开过单独行动...” “只能这样了。”他叹口气道:“你这两天躺在医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期间查看了一下异论坛的情况,发现画师的死,在三天前就已经登上了论坛热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听到这句话愣住了,脑海里冒出一个令自己毛骨悚然的想法:“....有人在记录着这些东西?” “对。”我哥脸色沉重的点点头,道:“消息传的非常快,是我们低估了鬼客四人所占的地位,它们的死在整个论坛引起的轩然大波,人们都在讨论这件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们杀了画师,这也意味着,我们成了众矢之的!” “...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这才几天的时间,消息竟然会传播的这么迅速,我们从去往游乐园到离开,不应该有别的人知道啊,怎么刚回来没几天,就已经登上热板了? 我心里感到极为震惊,异论坛里的水向来很深,这还是刘快口告诉我的,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雷区。 “画师死了,鬼客四人里剩下的三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哥皱眉道:“我甚至怀疑,他们已经开始找我们了,问题是,现在陈卿和肥仔都受了伤,我们手上没有足够的战斗力,是没有胜算的。” “对了,从画师手里得到的那两副鬼具呢?那东西不是挺强的吗?”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急忙问了一句。 “是挺强,但问题是,你会用吗?”他这句话倒问住我了,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 “鬼具这东西,我在论坛里简单了解过。”他道:“这东西认主,说玄乎点,,它有自己的意识,拐杖和画笔都是画师的,我担心我们使用不当,反而会伤了自己。”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画师使用鬼具的样子,心想怪不得他用起来这么得心应手。 我哥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按灭,道:“行了,就先这么定了,动作必须要快,明天就出发。” 我心里有些不愿意,分开行动,总让人感到不安,但见我哥态度如此坚决,不情愿的话到了嘴边,也不还意思再说出来。 等到了第二天,我哥把房车交给了我,他带着母亲的画像去找刑徒了。 而我则开着房车前往咸阳,去术士所在的地方。 这一走,他身在北京附近,而我则在陕西,相差的距离可就不是一丁半点了,虽说如今交通发达,但有危险之际,也绝不是一分片刻就能赶到的。 分开时,我本想和他多说两句,结果他匆匆忙忙离开了,我心里一阵落寞,只能开着车前往咸阳。 路上本想给刘快口打个电话,但唯恐有危险,就匿名从论坛给他发条信息,暗中透露是我,询问他咸阳现在的情况。 过了一会,他给我回了一段话:“图老弟啊,这两天在附近的人要少了很多,尤其是缘老去世的那几天,很多人都打着鬼点子,在这附近转悠,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专门等你们呢!但自从论坛里发出消息,你们杀了鬼客的画师后,这些人就散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你要是来,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引人注目!” 这段文字内容通俗易懂,一眼就能看明白,但我却看的是一阵揪心,没想到缘老去世后,自己连上个坟都要偷偷摸摸,像是做贼一样,世道未免让人心寒。 想起上一次离开咸阳的时候,他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曾和自己的家族三代人有施于恩,可没想到,那就是最后的告别了。 我内心惆怅失落,开着车目不斜视前方长长的公路,感到整个世界空荡荡的。 用了将近整整一天的时间,我赶到了咸阳,在刘快口的提醒下,自己先是进行一番乔装打扮,然后把房车停在市区里,打了一辆车来送到乡下,背着包前往了山里。 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四十岁,还好奇问我:“小伙子,这山里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啊,我怎么看最近好多人都往山里跑。” 我被他问了愣了一下,还没回答,他又继续道:“都是和你一样,背着包,看起来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不过你看着倒是挺正常的,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年轻人现在玩的,我都不太懂。” 我想了一下,心里知道他说的那些人是谁,道:“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在城市里工作压力大,想去山里看看大自然。” 司机师傅挑眉看着我,明显不太信服这个理由,但也没有再多问,给了我一张名片,道:“那你去吧,要是下山晚了找不到车,就打这个电话,我过来接你,我今天刚好有夜班。” 我收下名片点点头,看了一眼,师傅名叫赵洪山,在下面还有一个手机号,我道了一声谢,把名片放进兜里,然后转身向山里走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坟前女人 沿着山路往上走,这地段像是刚下过雨一样,道路泥沼沼的,走起来很难。 大约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觉得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那一瞬间,自己好像还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可回头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我担心这地方还有除鬼界的人晃悠着没有全部离去,脑子里犹豫了一下,干脆舍弃了大路,转而走进了山旁的小路。 这条小路要比着大路难走的多,先是陡不说,而且还窄,有一段山体甚至还要自己动手爬上去,要花费的时间至少是大路的两倍,唯一的好处就是林子比较茂盛,如果真被人盯上了,能有足够的掩体让自己脱身。 我沿着小路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瞥一眼,看看是否真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但每次回头除了幽深的道路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本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了,而眼下又转进小路耽误了不少时间。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山里树林茂盛,把外面仅剩的光线给挡住了,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 我在深山里摸索着行走,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和方向。 眼瞎也不敢用手机开灯,唯恐灯光会暴露自己被人盯上。 就这么摸索着,借着森林树叶间洒下的月光,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我忽然看到在前面的林子里,赫然立着一大片坟头! 坟前的墓碑被月光照到,反射着冷光,显得有些瘆人。 这片坟数量很多,站在我这里并不能看完,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顺着视线去看,里面是密密麻麻一片,也不知道究竟多少,仿佛不到头一样。 它们成群的排在一起,像是埋葬之人有意为之,整整齐齐,连大小都差不多,着实有些怪异。 坟前墓碑上面的名字有的已经残缺了,看不出到底是谁。 而且这些坟应该有些年头了,因为上面的土壤非常硬,没有新添的土,如果经常有人照料的话,坟头应该会有新土才对,明显这些坟是荒在这里的。 我不知道在缘老所住的地方,周边竟然还有这么一片孤坟,心里有些打鼓,深更半夜走在里面,林子里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看着那些泛冷光的墓碑,未免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而且最奇怪的是,在坟的周围,一点杂草都没长,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坟前不长草,可能是已死之人怨气未散,在风水上说,这对后代是非常不好的,甚至可以说是绝资! 但我倒不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别人家的坟长不长草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么多坟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手里现在没有能进行抵抗的东西,只有一把斧子,要是碰见一个厉鬼,也别说厉鬼,就是普通的鬼,恐怕都对付不了。 可害怕归害怕,路还是要走的,总不能再调头回去。 我心里犹豫着,脚下朝坟堆里走去,掠过周边的坟头,走在坟间,阴风吹过,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身处山间的原因,这风让我感觉有些寒冷刺骨,脊背直冒凉气。 “这山村里怎么会有这么一片孤坟?而且数量居然这么多!”我心里自言自语,往前走了好一会,发现还没走到头,抬头去看,坟群还是一片连着一片,好像走不完了一样。 “该不会撞见鬼打墙了吧?”我心里暗忖,要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鬼打墙实际上是一种视觉错位的现象,就是让你在特殊的环境下,一直来回的转圈走不出去,有点类似迷宫,但原理比迷宫要复杂。 我担心自己真遇见了,恐怕在这地方能走一夜都走不出去,心里正担忧着,忽然背后莫名的刮起一阵阴风,好像有人在吹气一样,正对准我的脖子,气流窜过来,瞬间我整个人寒毛倒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马停下脚步,没敢动弹。 脑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背后忽然传来“唉”的一声,声音沉重无比,好像有人在叹气! 我当场怔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还真有什么东西在这? 下意识把手伸向腰间的斧头,站在原地半天没敢直接转身,竖起耳朵去听背后的动静,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难道是我太紧张听错了?”我有点怀疑,可不应该啊,那声音如此真实,不像是假的。 在原地站了一会,确实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了,四周变得如此寂静,反而让人感觉更加奇怪。 我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森林中幽深的小道,树叶间的月光打在上面,显得阴森恐怖,一座座孤坟好像一颗颗人的脑袋一样。 “有人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开口问了一声,这在山林中,深更半夜自己一个人开口说话,只会让人感觉更加诡异。 声音传出去,没有回应,我心脏跳动着,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急忙转身想要走,可刚往前走两步,忽然看到前面的不远处,有一朵微小的火光! 我顿时怔住了,不知道是什么,急忙停下脚步仔细盯着去看,待看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后,整个人脸色骤然煞白,那坟前竟然蹲着一个人在烧纸! 看到这人我呼吸立马紧张起来,深更半夜在这烧纸,怎么想都不正常。 对方离我大概二十米左右,蹲在墓碑前,身子往前弓着,姿态怪异,看起来像是个猴子一样,手里拿着纸,正不停往火里放着,整个周围就他一个人,别的什么也没有! 我躲在一座坟边不敢出去,偷偷的看着对方,他烧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似乎是手里的东西烧完了,然后忽然站了起来,这不站起来还好,一站起来,差点把我吓趴下! 这竟然是一个女人,她穿着普通的衣服,头发散在两侧,身子又瘦又长,奇怪的是,在她腰间缠着两条颜色各异的蟒蛇! 这两条蛇的样子极其怪异,一条赤色,一条青色,交织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她烧完纸之后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立在了坟前,随后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守坟人一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躲在远处的坟后面,一直等着她离开,可结果等了半天,发现她并没有要走的打算,但问题是我要上山的路,必须要经过她身边啊! “这女人到底是谁?”我看着她这副奇怪的模样,心里忐忑不安:“大半夜自己一个人在山里,浑身缠着蛇,还在这烧纸,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人是鬼?” “她站在那不走了,我怎么才能过去?”眼下我自己一个人在坟后面躲着,可以说是孤立无援,换做平常,肥仔还会在脑子里给我出点主意,可现在这荒山野岭,就我自己和一个奇怪的女人,想走都走不了。 而且直觉告诉我,她可能甚至不是个人。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心里拿不定主意,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月亮的位置,距离天亮还早着呢,要是就这么等下去,估计不太现实。 犹豫良久,我决定还是走过去试一试,手里握紧斧头,特意走到这女人的另一侧,尽力离她远一点,然后准备偷偷摸摸的溜过去。 这女人低着脑袋,身上缠着蛇,似乎都进入了睡眠的状态,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应该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屏住呼吸,猫着腰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斜眼偷瞄了一下,发现她头发下的两个眼珠子正瞪大在盯着我! 第二百六十九章:真相 她两颗眼珠子浑圆,透过头发的间隙目不斜视的盯着我,极为瘆人! 我和她目光相对之际,整个人心脏“砰砰”狂跳起来,脸色难看之际,差点扯着嗓子叫出来,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站在原地不敢动!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在冒寒气。 我瞪大眼珠子,等待着事情发生,可结果等了半天,奇怪的是什么也没发生!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 后来我被她盯得实在发毛受不了,轻轻挥了一下手,结果发现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好像根本看不见! “难道她不是在看我?只是恰好目光瞄在了这个方向?”我想到这,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再低着头去看,发现果然如此,她并不是在盯着我,而是目光恰好撇向了这个方向而已。 我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非常疑惑不解,这到底是人是鬼,大半夜带着一群蛇在坟地里干什么?还一直睁着眼? 除了我和我哥会干这种傻事...我还真想不出来有谁... 她身上的蛇,此刻全都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来她刚才蹲在坟前烧纸,心里好奇:“这是谁的坟?” 侧着头看了一眼,就见坟前石碑上写着:前人齐长天之墓,生于一九一零年,卒于一九七零年。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内容。 我看着墓碑,感到有些奇怪:“齐长天...话说这墓碑上的内容怎么这么少,既没写此人的生平,也没写儿孙后代之人,可若没有儿孙后代,谁给他埋的墓,还立了碑?” 我感到有些好奇,但也没做多想,趁这奇怪的女人不注意时,急忙偷偷往后溜,结果脚下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树枝,顿时“咔嚓”一响,声音是清脆无比! 我整个人心当场就凉了,愣在原地,脊背发凉,都没等回头看,就听见背后忽然传来“呜呜”的女人哭声! 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听起来幽幽怨怨,好似极为悲伤,就在我身旁。 紧接着,一阵转身的脚步声,我整个人心脏瞬间提起来,那一刻头也没回,什么都不想,拔腿疯狂就跑! 由于没有灯,只有月光地,根本看不清前面的道路,跑起来是凸凹不平,慌乱之下,几次都差点摔倒。 刚跑没几下,背后传来女人凄厉的惊叫声:“啊!!!” 声音极度刺耳,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回头一看,就见坟前一散发的女人,眼珠子歪着,嘴巴大张,血红的舌头挂在外面,伸着双手朝我狂奔了过来! 身上那两条赤青蛇弓起身子在她两侧,好似两张拉开的弓一样,朝我吐着信子,有种跃跃欲试要扑过来的感觉! “你们都要死!谁也不许靠近他!”这女人在后面突然发疯一样吼了起来,像个疯婆子似的,我吓得哇哇:“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谁也没靠近!你别过来啊!” 拔着腿拼命往前跑,足足跑了几分钟,等从坟地里跑出来后,回头一看,那女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没有再追赶,而是站在坟地边缘徘徊,歪着眼睛看着我,嘴巴里呜呜囔囔个不停:“都滚开...谁也不能靠近他...” 我整个人惊魂未定,拍着胸脯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那女人恐怖的样子,身上缠两条蛇还是第一次见,说是鬼,也不像,可说是人,那更不像。 不知为何,我看着她,反而有种熟悉感,尤其是这个形象,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见她徘徊在坟边,似乎没打算再追过来,我顾不上想更多,急忙趁机跑走,一路从坟地里窜出去,狂奔不停,十几分钟后,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了缘老家的院子! 午夜时分,我敲开了缘老家的院子,开门的是吴天,他看到我后整个人眼珠子瞪的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你...你怎么会在这?!” “先进去再说!”我害怕有人在附近盯着,急忙走进去把门关上,回头看着吴天,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听到了有关缘老的消息...所以想过来看看。” 他脸色有些疲倦和不安,很明显是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进了屋子。 此刻已经午夜,原本已经睡下的众人因为我的到来,又纷纷披起起身来到大堂。 尤其是张果果,听到我来了,激动的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我后扑过来一把抱住,眼睛里泪花打转:“你终于来接我了!” 我紧紧抱着她,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阵怅然失落,说不出话来。 陈协披着白色的道袍大氅从屋子里出来,手里举着蜡烛,看到我后,先是问了一句有没有被人盯上? 我想起在林子里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身后好像一直有人跟着,想了想道:“不清楚,但一直有种被人跟着的感觉。” 陈协闻言皱起了眉头,随后道:“吴天,以防万一,你去看看吧,要是被人盯上了,那就麻烦了。” 吴天脸色郑重的点点头出去了,而张果果一直抱着我不松手,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傻丫头,你快把我勒的喘不过气了。” “你这次能带我一块走吗?”她抬头看着我,眼眶湿润,表情很认真。 和她已经有很久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想起先前一起在房车上的时候,几个人几乎到处跑遍大半个中国,那是很长的一段旅途,想起来让人无比怀念。 我看着她笑,却没有回答。 她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猛然扭头看了看四周,疑惑起来:“良木哥哥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暂时去别的地方了,可能过一段时间才能来。” “好吧...”她语气有些失落,但紧接着又激动起来道:“我听说了你们打败画师的消息,那可是鬼客四者啊!现在整个除鬼界到处都在说你们的事情!太厉害了!” 我闻言愣了一下,笑了笑道:“是吗?” 陈协在一旁把蜡烛放下,道:“图兄,鬼客四者的影响力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大,你们杀了画师,这下恐怕无论是人是鬼,都知道你们了。” 这一点我倒还真没想到,鬼客四者的影响力竟然会这么大。 “怪不得在论坛上都上了热板,真是想避风头都避不了。”我整个人哭笑不得,本想默默无闻的做事,可谁曾想做的却是惊世骇俗的大事! 陈协看着我静了片刻,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犹豫了一下,道:“我想知道缘老死亡的真相。”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烛光映照着脸庞,显得有些奇怪。、 “我知道你没把真相说出去。”我看着他,脑海里想起刘快口先前告诉我的事情,道:“缘老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相信我吗?”他突然反问了我一句,目光如刀。 这句话倒把我给问住了,一瞬间没能回过神来,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他叹了口气,苦笑起来:“不是我不愿意把真相说出去,而是即便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只是引起更多的猜疑,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师父就这么去世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的里无奈和苦笑,让人心里感到很不安。 “事情的全部都在这部手机里。”他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语气平静道:“这是师父的手机,里面有一段录像,是他生前最后留下来....如果你真想知道,就看吧,但我提前告诉你,不管你看到的内容有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它都是你要的真相!” 第二百七十章:鬼囊 我有些忐忑不安的接过手机,心里不明白怎么回事,听他的口气,似乎里面的内容令人感到极为不可思议。 一个人的死,还能有多不可思议? 我带着狐疑和不安点开去看,屏幕上面赫然一个视频,坐到椅子上按下了播放键。 整个视频的时长有二十分钟左右,从视频开始播放的第一秒开始,我就看出来,这视频的位置是摆放在缘老的屋子里,这个高度略微有一点,像是从上往下拍的,我猜测了一下,手机应该是摆在了书架上。 镜头拉的很宽,几乎把整个房间都给拍了进去,一看就是经过特意摆放的。 缘老躺在床上,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画面右下角拍摄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二分。 视频就这么一直放着,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若不是进度条在走,我甚至以为画面暂停了。 静止的画面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左右,我甚至等的不耐烦想要快进了,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躺在床上睡觉的缘老,忽然身子一挺,整个人坐了起来,可由于拍摄像素模糊的原因,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睁开眼。 缘老坐起来大概停了二十秒钟左右,然后掀开了被子,穿着睡衣从床上走了下来。。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缘老下床后,走到屋子里的镜子旁,忽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嘿嘿”笑了起来! 这笑声非常的诡异,被手机录了下来,听起来好像不是在笑,反而是在哭。 紧接着,他又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动作,两只手的指甲在镜子上划来划去,嘴巴里呜呜囔囔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我看到这一幕,头皮感到有些发麻,惊讶的看着陈协,想要问什么,他却摇头道:“继续看。” 视频里缘老在镜子前折腾了有几分钟左右,开始折身返回,回到床上又躺下睡了! 我看了一眼进度条,发现视频还有一段时间,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缘老再次起来了,这次他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像喝酒了一样,坐到桌子旁,开始吃起了香蕉! 我屏息凝神的看着视频里的画面,此刻进度条还剩下一分钟,那也就是说,缘老死在这一分钟里,可他坐在这吃香蕉,怎么会死呢? 就在我感到狐疑时,缘老吃完香蕉起身了,扔了满地的香蕉皮。 他转身似乎准备再返回到床上,可刚一转身,脚下突然滑倒,整个人向后仰去,视频里“砰”一声响,就见缘老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没了动静。 在最后的三秒钟里,录制视频的手机画面突然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奇怪,一闪而过,然后就结束了。 我看着漆黑的屏幕,整个人都愣住了,抬头发现陈协一脸无奈和苦笑,表情痛苦道:“师父的死法,单纯从视频来看,是因为夜里起来吃香蕉,而不小心踩到了香蕉皮,倒下的时候,脑袋磕到桌子角,摔死了。” “这...这不可能...” “即便是看了视频,你也觉得不可能吧?”他发出一声叹息,自嘲的笑了:“连看了视频的你都不相信,那我即便是把真相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的看着手机,脑袋里一团乱麻:“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确实不太可能。”他道:“首先,师父从来没有梦游的习惯,术士在最初入门时,就要练就心神,达到控制自我的状态,不可能会在夜里梦游,而师父作为术士首屈一指的人物,心神早已熟练,更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光是视频里的这一点,恐怕都解释不清。”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先不说最后的死法,光是前半段,就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你后来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问他。 陈协目光如炬的看着我,忽然点了点头,脸色凝重,我见他这样子,心里咯噔一声,忙问是什么? 他却犹豫着,似乎有什么顾忌一样,没有说出来。 我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着急起来:“到底是什么?” 他顿了一下,说了出来:“师父死后,我在他房间里,发现了鬼囊。” “鬼囊?”我闻言愣了,没听过这个东西。 他点头道:“这东西的作用其实很简单,类似锦囊,只不过里面装的是鬼,因世上鬼也分善恶好坏,不能统一划分,所以除鬼界里的人就发明了鬼囊,他们把善良的鬼装进去,用来保护自己,当做护身符,有的甚至把财鬼装进去,想给自己带来财运。” 我听他一解释,整个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东西就像是护身符,可在缘老的房间发现这个,能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陈协摇头道:“这东西虽然被用来当护身符,但我们术士并不会这么做,自古以来,术士等人修炼心性,要走正道,都不允许用这些东西当作辅助,这是最基本的。” “所以在师父的房间里发现这个东西,根本不正常,而且鬼囊虽然是用来当做护身符的东西,但并不是所有的鬼囊,都可以用来护身。” “什么意思?” “鬼囊可以装进去,可以毁掉,但一经封口,就不能再打开或者改变,且一只鬼囊中只能装一只鬼,这就导致,有些鬼囊里装的,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相反甚至可能是恶鬼。” “所以除鬼界里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鬼囊这东西不能当作礼品送人,就是为了防止有些人起杀害之心,在里面装上恶鬼,而收礼之人无法查看,接下后又不知其因,反而害了自己。” 陈协给我解释完,我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紧跟而来的,是巨大的疑惑和不安:“如果说不能送人,你们术士又不用这些东西,那这鬼囊是从哪来的?” 说到这,我整个人感到毛骨悚然,瞪眼看着陈协,不敢相信,而他和我一样,脸色凝重,我们都从彼此的目光里,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人说出来。 如果说鬼囊不能作为礼品送,而术士又不用,那凭空出现在缘老的房间里,意味着...是有人放进去的? “可惜的是,不能打开鬼囊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陈协叹息一声,我心里极其不安:“这明显是有人在害缘老!”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脸色凝重着,显然是有更大的疑惑的在困扰着自己。 我见他样子奇怪,就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他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是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能在我们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进到师父的房间里,放下了鬼囊呢?” “能不能追查出这鬼囊究竟从何而来?” 他摇了摇头否认,却又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道:“要追查的话并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会很艰难,在除鬼界里,除了术士不用外,使用鬼囊的其实有很多,赊刀人,采花人,纤手者,包括活跃在异论坛中大大小小各种身份和职业,都有可能使用。” “这么多?”我听他这么多,顿感一阵惆怅:“每个人几乎都有可能,就不好调查了。” “确实如此。”他点头道:“鬼囊虽然很多人都在用,但是,能制作鬼囊的就只有赊刀人。” “赊刀人?”我心里意识到什么:“也许这是个突破口。” 他点了点头,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我则想起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看着他不安道:“陈协...你能帮帮我吗?” 第二百七十一章:蛇骨婆 他奇怪的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怎么了?” 我心里一阵难过,从背包里抱出肥仔和高跟鞋放到他面前,感到呼吸沉重:“...能救救他们吗?” 他脸色愣了一下,看着到现在都昏迷不醒的肥仔和流血的高跟鞋,表情逐渐凝重起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对付画师的时候,受了重伤...”我想起先前那一幕,心里就隐隐作痛。 果果在一旁看到变成这副样子的肥仔和陈卿,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捂着嘴泣不成声。 我安慰着她,陈协在一旁皱眉凝重道:“我尽力试试吧。” 然后抱起肥仔和高跟鞋往屋里走:“你们跟我来。” 跟着他进了屋子,陈协把他们放在两个模样奇特的木盆里,在盆的周边贴满了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奇形怪状的符号。 “这是...”我看着眼前奇特的东西,感到好奇,他道:“对灵体和鬼的治疗,我并不擅长,只能试试,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别当另论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紧接着他坐在凳子上,将两个木盆放在自己面前,从桌子上又拿了两张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起来,待画完后,将两张符纸分别贴在了木盆上。 之后他用刀把自己的双掌割破,举着两只手往下滴血,这些血液分别滴进两只木盆里,随着血液的进入,那两张符纸忽然往外冒光,猩红的血丝开始游走,围绕在肥仔和高跟鞋的周围。 陈协闭着眼睛,眉头皱起,抬着双手,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样,我和张果果站在一边,都没敢打扰。 这时,吴天从外面进来了,他看到这一幕顿了一下,随后拽着我的衣服,小声道:“图哥,你先出来一下,我有事给你说。” 我见他样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怎么了,跟着出去来到大厅,就听他道:“图哥,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异常的情况?”我闻言愣了一下,脑海里率先想起来的,就是那坟前的女人! “我遇到一个女人...她身上缠着两条蛇,一条青色,一条赤色...”我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话都还没说完,吴天眼睛瞪圆了,抓住我道:“女人?!你不是从大路上的山?!” “不是啊。”我摇头道:“走大路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所以换了小路,可没想到小路有一片孤坟,差点没把我吓死,对了,话说你们知道那女人是谁嘛?” 吴天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低着头自己沉思起来,嘴巴里仿佛在自言自语:“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和那件事有关?” 我见他嘟囔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刚想问他,果果在一边突然道:“图穷哥哥,你不用问他,问我就行,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是蛇骨婆!” “蛇骨婆?”听到这名字,我脑海里瞬间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很快想了起来:“我知道了...怪不得总觉得她的形象看着有些眼熟,原来以前在《百鬼录》上看过,说起来她也算是比较有名的鬼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该和师父的死有关。”吴天皱眉解释道:“师父生前的时候,曾在周围一带下过符咒,将方圆十里的鬼都给驱逐了出去,而现在师父死了,符咒失效,那些鬼怪恐怕又都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明白了一些。 这时,张果果突然道:“图穷哥哥,你已经见过蛇骨婆了?我也想去看看她!” “看她?”我闻言愣了:“她有什么好看的?” 想起来那身上缠着两条蛇的样子,差点没把我给吓晕过去,别说看了,躲都还来不及呢! “那是女人的浪漫,你当然不懂,我就想去看!”她像是赌气一样,突然说了几乎莫名其妙的话。 我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什么意思,看着吴天,他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我见状觉得有异样,抓住他的衣服,眯眼道:“你小子...是不是趁我们不在的,对果果做了什么?” 这家伙打果果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众人皆知。 两人的年龄虽然说相差不大,现在都是十八九岁,但问题是,十八九岁的臭小子能成什么气候? 要责任没责任,要担当没担当,就会莽撞,说什么我都不会把果果交给他的! 他被我揪住衣服,急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对果果只有爱慕之意,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要信你就怪了。”我松开他,对果果道:“果果你可要注意了,防着这小子!” “我知道啦。”她连连点头,道:“图穷哥哥,你能带我去看蛇骨婆吗?” 我闻言一愣,干笑两声:“...看她干嘛?” “蛇骨婆的故事多感人啊!”她认真道:“一直守护着自己夫君的坟墓,没有离开过一天,时光沧桑,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生是死,日日夜夜的守在那里,不让任何人靠近,我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爱的人,让自己有勇气去为他变成蛇骨婆那样,至死不渝!” “...变成一只鬼??我可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了...”我听她这么说,整个人哭笑不得,扭头一看吴天,他却一脸认真的看着张果果,眼神里全是坚毅,仿佛说的那个人就是他一样。 “只要能成为果果爱的人,我现在就是死在坟墓了,也知足了。”他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要奔赴战场似的,气的我揪着衣服就打。 “图穷哥哥,带我去好不好?”她走过哀求我,我心里犹豫着,现在陈卿和肥仔都不在,没有防身的东西能用,过去的话,一旦出现危险,岂不是找死? 吴天见我不说话,趁机插嘴道:“果果,要不我带你去吧?” “我就想跟着图穷哥哥一块!”她不依不饶,我心里是苦不堪言,吴天更是一脸的沮丧站在一边,表情都快哭了。 我想着,忽然想起来,自己带来的还有画师的拐杖和毛笔! 我哥临走的时候,把东西都留给了我,他带着谢雪和熊一二还是青娘就走了,这些从画师那里缴过来的战利品都在我这。 我急忙去背包里把拐杖和画笔掏出来,这拐杖并不长,而且还能伸缩放在背包很合适。 东西刚拿出来,吴天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拉着张果果往后退了一步,表情凝重:“这是什么东西?” 我左手拐杖右手画笔,茫然的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这是画师的东西,怎么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护着张果果道:“是鬼具...上面的阴气太重了...不能靠近...会受到影响的。” 我见他样子不像开玩笑,急忙把东西放回包里,他却抬头看着我,语气疑惑的问:“你感觉不到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自己拿着这两个东西,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这上面散发的阴气,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就连站在后面的果果看起来也是脸色难看,有些害怕。 “这东西有这么厉害?”我回头看着背包,心里有些打鼓:“可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鬼具认主,它们现在肯定还属于画师...你把它们带身上,很容易出危险。”吴天提醒我一句,我点点头,脑海里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话说,你知道这两个鬼具是什么级别吗?” 第二百七十二章:四级鬼具(二更) 鬼客四者所用的鬼具,恐怕没有一个低于四级的。”吴天道:“他们手里的鬼具,都是用无数魂魄和鲜血活生生练就而成的,里面不知道装了多少人的灵魂。” “没有低于四级的...”我不免有些震惊:“那也就是说,这拐杖和画笔,至少也是四级,四级是什么概念?和厉鬼比着呢?” “厉鬼?”他愣了一下:“如果要把鬼和鬼具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厉鬼最多只能算是三级。” “三级?!”我惊的嘴巴张开,半天合不上,心里虽然想到了两者之间可能存在差距,但没想到竟然直接差了一个等级! 厉鬼的实力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是强悍的存在,像陈卿和王强,都如同地狱一样,能和他们相抗的根本不多。 可就连它们这样的厉鬼,都只能算是三级的鬼具,那最高的五级鬼具,要有多可怕? 我心里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吴天道:“但鬼具和厉鬼相比,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熟练问题,只有将鬼具用熟练的人,才能发挥真正的水平,像你这样,直接用四级的鬼具,最多也就用出二级的水平来,还是比不过厉鬼的。” “厉鬼被释放出来,只有实力达到,都会这么强,但鬼具并不是,还要看使用的熟练度才行。”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想起和画师对战的时候,他对这两个鬼具使用的是炉火纯青,要不然也不会轻而易举就把陈卿给打败了。 “而且还有一点,鬼具用来伤害鬼,要比伤害人强的多。”他补充道:“鬼具对付人,其作用并不大,有时候甚至和普通的物品没什么两样,所以它主要是用来对付鬼,相反,用厉鬼来对付人的话,就要比鬼具好用很多。”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后点点头,接着又问:“那照你刚才说的话,鬼具认主,但画师已经死了,那这两副鬼具不就没主子了吗?” “可以这么说,但在没有新的使用者之前,它们仍然算是属于画师。”他道:“你要是想把鬼具占为己有,最好的办法,就是多使用几次,这东西和你养动物一样,图哥你作为驯兽者来说,肯定不陌生。” 我点点头,表示彻底理解了,反正画师已经死了,要把这两副鬼具变成自己的,只是时间问题,这个不急。 我拉上背包,眼下的暂时没有别的事情了。 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就是母亲的画像是被我哥拿走的,他去找刑徒了,可到现在也没个消息,我心里有些担心,决定跟他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半天都没人接,最后还是系统自动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整个人陷入了茫然,电话都没人接,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张果果拉着我,还在请求带她去见蛇骨婆,那样子就跟去见自己喜欢的明星一样,我心里犹豫了半天,最后执拗不过,还是答应了她,等明天天一亮,带她过去。 是夜寂静无声,很快过去了,我坐在椅子上等待陈协从屋子里出来,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清晨,外面初升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大厅里,金辉万丈,山里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猛吸一口气,空气清新透肺,整个人都清醒了。 我揉了揉发麻的肩膀,正欲起身去问问陈协时,他忽然从屋子里出来了,怀里抱着肥仔。 “怎么样了?”我像是等待临盆的丈夫似的,见他出来,急忙去问。 陈协没有直接回答,转而把肥仔递给了我,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抱在怀里,惊讶的发现肥仔呼吸已经变得稳定许多,肚子一起一伏间,深深的沉睡着。 我看到它这样,整个人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忙问陈协:“陈卿呢?怎么样了?” 提到陈卿,陈协的脸色就变了变,不知道是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还是确实有别的原因,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道:“高跟鞋所受的损伤比我想象的还要大,鞋子是鬼寄附之地,本身就很难被修复,而且怎么说呢,我在治疗她的过程中,她似乎....不太乐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隐隐约约中感觉有股劲在和我作对。” “不愿意?”我有些发懵,但仔细一想,这倒像是陈卿的性子:“能有力量和你作对,说明她应该会没事的吧?” “这个说不准。”他摇头否认道:“就算是在医院里,人死之前也会有回光返照,可能今天看起来还好,明天就去世了。” “你别吓我...”我被他说的心里直发慌。 “不是吓人,而且我也不会吓人的,这种行为太幼稚。”陈协很理性的说:“回光返照确实存在,很快人都以为是病人要好了,纷纷喜极而泣,可结果第二天人又死了,心里承受巨大的打击,这种例子有很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我看着他,满脸黑线,心说这足够理性的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陈协说话向来是这样,听起来一直冷冰冰的,说的又都是实话,让人无法反驳。 这要是去当医生,能活活把家属给吓死。 虽然我心知他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替陈卿担心:“...只能等了吗?” “目前来看只能这样。”他给自己泡了杯茶,道:“厉鬼的恢复,还是要靠自己的自愈能力才行。” “那这需要多久?”我心里着实担心。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喝着茶道:“谁知道你那只厉鬼,有多大本事,不过要想协助她恢复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活人的阳气。”他道:“鬼本身就靠人的灵魂和阳气来存活,如果能让她吸食阳气,可能会好的多,可问题是...让她吸食阳气,那就是在害人了,作为术士的新任掌门,我是不会允许的。”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想起来之前在对付画师的时候,陈卿曾吸食过一次我的阳气,当时实力大增,虽然最后还是败给了画师,但那副样子,也是我从未见过的。 而且还获得了新的能力——游走在身边的血丝! 想到这,我试探性的问陈协:“一个人要是被吸食了阳气会怎么样?” “那要看到什么程度了。”他道:“少了则减寿命,多了则直接损命。” “会减多少寿命?”我紧跟着问了一句,倒把他给问愣了,端着茶杯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有些疑惑,神情变得复杂,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 最后他才道:“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 “哦...”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盘算自己究竟减了多少年的寿命,按照这个说法,最少也有五年... “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他喝着茶道:“吸食阳气我也只是这么一提,这种方法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损一人之命,换另一人续命,是非常愚蠢的行为,真心疼她,就选择相信她吧。” 他说完,放下茶杯起身,伸了个懒腰,神色有些疲倦:“好了,我要去休息一会了,鞋子就在屋里,你自己取吧。”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回屋去休息了,我进去把高跟鞋取出来,看着上面的伤痕,整个人心疼不已。 “陈卿...对不起...”我抱着鞋子,坐在院子里,静静看着山雾缭绕的清晨,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可到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话:“认识我,你一定很后悔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她的故事(三更) 天亮后,张果果一洗漱完,就拉着我要去看蛇骨婆,吴天在后面端着碗,表情木讷:“果果...吃完饭再去吧...” “不吃啦不吃啦!我不想吃!”她着急忙慌拉的着我跑出去,我在后面急得大叫:“我想吃啊...” “等等!我也去!你要是饿了能有吃的!”吴天是一分钟都不能离开果果,当即端着碗出来了。 我实在没办法,带着她沿着小路下去,吴天匆忙的跟在后面,手里还端着碗。 不过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出来的时候把包背上了,里面装着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肥仔还在屋子里睡觉,没有彻底的恢复,所以我也没叫醒它。 三人沿着小路下去,我盯着吴天手里的碗盯了一路,里面的粥闻起来香喷喷的,实在诱人。 这小子端着碗跟在张果果身边,像备好的口粮一样,随着准备派上用场。 而果果却一心只想看蛇骨婆,根本没在意吴天的用心良苦。 “吴天啊,我给你说个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粥啊再不喝都凉了,要不给我吧。” 他看着我脸上挂起标准的假笑,端着碗又凑到张果果身边去了。 沿着小路下去,本来就没有多长的距离,加上我们走的也快,走着走着,就透过雾气,看到一片宛如脑袋般的孤坟赫然出现在面前。 山里的清晨雾气缭绕,能见度很低,视线所触及的地方并不远,这孤坟忽然出现,差点一脚踩上去,惊的我急忙停下身子:“到了!” 两人闻言停了下来,吴天端着碗站在坟前,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紧张。 “你怕了?怕了就回去吧,记得把粥放下。”我看了一眼吴天的脸色,心里惦记着那碗粥。 他闻言却连连忙摇头,皱眉道:“不是...我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息,说不上来...” “蛇骨婆就在这里吗?”张果果好奇的问,她探着脑袋往雾里看,恨不得把雾给拨开一样。 我见状心里忽然好奇起一件事:“对了,话说果果你为什么能看见灵体?” 按理说,能看见灵体的人和常人都是有所不同的,例如我和我哥能看见,这主要归功于手里的戒指,吴天能看见,是因为修炼的术士。 那果果为什么能看见呢?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清楚。 话刚问出去,吴天在一旁嘲讽似的冷笑一声,语气变得阴阳怪气:“呵!这就是当哥哥的水准,连自己妹妹为什么能看见灵体都不知道。” 我听见他这语气立马就来气,走过去一把揪住耳朵,使劲提起来,得意道:“你知道啊,那你说说为什么吧。” “疼疼疼!”他被我揪住耳朵疼得呲牙咧嘴:“你先放开!放开再说!” “行。”我松开了他,然后顺手把那碗粥给端过来了,站在一边喝着粥问他:“说吧。” “你!...”他看见我喝粥,脸都气的变形了:“那是给果果的!” “果果又不喝,浪费了多可惜?”我越说喝的越起劲,让他别废话,赶紧把话说了。 他气了半天,最后咬牙道:“你听好了,那是因为我师父之前发现,果果她除了正常的两只眼睛外,还有第三只特殊的眼睛,能帮她看见灵体和鬼魂!” “第三只眼睛?!在哪呢?!”我一听这话吓得手里的碗都掉了,忙去看果果的脸,找第三只眼在哪。 “...不在脸上。” “啊?!长身上了?!”我更着急了,差点跳起来。 “不是...”吴天气的拉住我道:“第三只眼是说,她的眼睛具有阴阳眼的性质,能够通灵,不是真的长了一只眼。” “这样啊。”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想:“原来果果有阴阳眼,可为什么当初刘快口把她带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呢?话说回来,关于果果的身世,一直都是个谜,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看来有机会待好好问问刘快口。” 我心里想着事,果果就开始往雾里走,随着不断的深入,一座座坟头出现在视线内,我和吴天忙跟在后面,期间他问我:“图哥,你知道关于蛇骨婆的故事吗?” 我闻言摇了摇头:“天底下的蛇骨婆又不止这一个,我怎么可能都知道。” 他告诉我说:“关于蛇骨婆的说法,自古以来,人们都分不清她是善是恶,有人说她杀人吃人,是恶,可还有人说她救人助人,是善,众说纷坛,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公证的说话。” “蛇骨婆的存在,可以说,是世上的女子,对爱情的极致表现。”他说到这,我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我曾在《百鬼录》上看到过关于蛇骨婆的内容,据说她们在自己的夫君死后,便开始守在坟前,不分日夜,不分时间,不知疲倦,对过往的人,如若有对坟墓不善者,她都会控制两条蛇去攻击对方。” “对!”吴天点头认真道:“每一位蛇骨婆的背后,都是一段凄惨的故事,但最让人感到痛心的,是那些日夜守在坟前的人,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了蛇骨婆。” “在她们的脑海里只记得,自己只是守在夫君的坟前,保护着他罢了。” “不过关于蛇骨婆,在《百鬼录》上,是有一个原型故事记载的。”我脑海里回忆着,把故事告诉他。 千年之前,巫术盛行一时,其中有一个最强的巫师名为卫门。 随着巫术的盛行,百姓对卫门极为奉行和崇拜,甚至渐渐超越了在朝的天子。 然而因为妒恨,卫门遭到了陷害,被下令满门抄斩,就连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除了卫门的娘子,因为自毁容貌从而逃过了一劫。 卫门死后,其娘子易名为五婆,愉愉将其和孩子的尸骨殓回,入土为安,在墓前安定下来,终日与蛇为伴。 如若有人误闯打扰到丈夫的安息,她便驱纵青赤两蛇袭击,将其赶走,几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 从那以后,巫术渐渐衰退,甚至被遗忘。 时间一久,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只知道不能让别人打扰到夫君,而自己却孤独痛苦的活着。 “这个故事记载的,也许就是这世间第一位蛇骨婆吧。”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这个故事的时候,觉得心里有些感动,说不上是贞洁烈女,但也是用情极深之人。 “那你知道,你看到的蛇骨婆是谁吗?”吴天问我:“还有她守护的那个人呢,又是谁?”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在这里突然遇到蛇骨婆本来就够意外了。 “之前师父还活着的时候,用法阵把方圆十里的鬼怪都给驱逐了,包括蛇骨婆,那时候几乎日夜都能听到从很远处传来她痛苦的叫声。” 吴天道:“现在师父去世,这些鬼怪都回来了,可关于蛇骨婆的故事,却没人知道,就连我,都不太清楚。” “这些坟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据师父说,他小的时候跟随师爷学术时,来到此地,坟和蛇骨婆就已经在这里了。” 吴天把事情告诉我,这倒令人感到大吃一惊,有些意想不到。 “竟然已经这么久了?” “对,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这坟里埋的人到底是谁,守在他坟前的女子,又是谁。” 我听到他这话陷入了沉思,忽然想到什么,转而戏谑的问他:“你小子该不会很羡慕吧?” “当然不是!”他立马摇头否认:“如果真有一个人这么爱我,我倒希望自己死后能不连累她,甚至把我忘了,去过新的生活,世间有很多景色和人可以看,到处走走,这样才好。” 第二百七十四章:画面 我看着他一脸深情的模样,从身边走过去,冷笑一声道:“反正这个人不会是果果。” “...”他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默默跟在后面。 我们来到坟地里,雾气缭绕间,隐约能看见大量的坟头,好似一一颗颗人的脑袋在看着我们。 穿行在雾气里,能见度只有几米,我担心果果走在最前面会有危险,就把她拉了回来,扭头道:“吴天,你走最前面。” “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别啊了,赶紧吧,果果还等着看蛇骨婆呢。”我在旁边催他,吴天一脸不情愿走到最前面,我和果果跟在后面,往前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雾里。 “是这个人吗...”吴天看到有人影出现,犹豫着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符来,随时准备应战。 我看了一下四周的位置,和昨天对比之后,肯定的点点头,道:“是她,都小心点。” 果果一听前面那人是蛇骨婆,开始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按理说,蛇骨婆只会伤害靠近她丈夫坟墓或者侮辱他的人,咱们只要把握好距离,应该就没事。”吴天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的说。 越往前走靠的越近,视野变得愈加清晰起来,很快,我就能看清蛇骨婆的背影,她站在丈夫的坟前,低着脑袋,身体一动不动,身上两条长蛇也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就是蛇骨婆啊...”果果站在一侧上下观察着,脸色激动的都有些红润了。 所幸的是这会蛇骨婆还在昏睡中没有醒过来,我们三个人才得以观察一会,要不然恐怕早就开始拼个你死我活了。 果果凑过去看,而我和吴天在一边时刻警惕着,以防万一会出什么事。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也没见有什么异常,我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可就在这时,忽然从浓浓的雾气里“唰”一声,飞出一把匕首! 紧接着“铛”一声响,匕首扎在了蛇骨婆的身上,那一瞬间,两条长蛇陡然惊醒,身子立马弓了起来,蛇骨婆嘴巴里发出一声怪叫,猛然抬头看向了我们! “雾里有人!”吴天发现了什么,惊叫了一声。 我顺着目光看去,就见浓雾里站着一个黑影子,在被我们发现后,急忙转身跑走了。 “不能让他跑了!会出事的!”吴天急得叫了一声,拔腿追了过去,我见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面前的蛇骨婆受到惊扰,挥动着两条长蛇袭向果果! 她站在原地,吓得脸色苍白,甚至忘记了动弹。 “快躲开!”情况危机,我顾不得太多急忙冲过去,一把将果果扑倒在地,同时两条蛇从身边飞快掠过,惊出我一身冷汗! “图穷哥哥...”果果被我救下来,吓得脸色惨白,身子都在抖。 我咬牙把她拽起来,急道:“往回跑!别停!” 她眼里带泪,闻言点头转身就跑,蛇骨婆嘴巴里怪叫着,似乎不愿意放过侵入者,手臂一动,青蛇腾空而起追了过来。 “我们纯属路过!还请手下留情!”我打叫一声,见青蛇追过来,急忙抽出斧头去挡。 蛇身灵活无比,窜到斧子上飞快缠了一圈,随后开始往我身上爬。 我吓得身子一颤,急忙丢开斧头,朝蛇骨婆砸了回去! “谁也不许靠近他...”蛇骨婆嘴里怪叫着,两眼变得血红,身上忽然开了很多大小不一的洞,紧接着从这些洞口里,开始爬出密密麻麻的蛇群! 我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这家伙难不成身子里藏得全是蛇?!” 大量的蛇爬出,缠遍了蛇骨婆浑身上下整个身体。 我手上没了斧头,心里开始发慌,急忙去背包里找东西,看看有没有能派上用场了,刚一打开就看见了最醒目的画笔和拐杖,心当场凉了一半! 因为这两个东西根本不会用...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情况危机,我顾不得太多,左手拿着拐杖,右手握着画笔,形象极为的奇怪的站在蛇骨婆面前,看起来气定神闲,实则心里慌的打颤。 蛇骨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脑袋歪了一下,两眼血红看着我手里的东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是在犹豫。 “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上面的阴气?”我脑海里想起吴天之前说过,这两个鬼具上的阴气极重,到现在还留着画师的气息。 这么重的阴气别说是人,就连鬼都会觉得有些恐惧和不安。 看到蛇骨婆站在原地犹豫的样子,我心里总算稍微平静了一下,缓出一口气,开始小步往后退,对她道:“先说好,我可没有要伤害你老公的坟,只是恰好路过,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我嘴上说着话,脚下是一刻不停的往后退,她看着我表现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是在畏惧这两个鬼具,没有直接冲过来,但好像又不甘心把我放走似的,停了半天,又时不时往前跟上一步。 我往后退了半天,本以为已经离开了,结果一抬头发现她还在跟着,身子藏在雾里,时不时露出来。 “你不回去守你老公的坟,老跟着我干嘛?”我被她跟的心里发怵,忍不住叫了一声。 最怕的就是遇见这种既有个性还有耐心的敌人,根本熬不过! 她听到我的话,身子停了下来,站在雾里看着我,两只血红的眼睛透过头发的缝隙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这家伙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见她眼神怪异,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甚至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甩头把想法扔出去:“不对不对不对,毕竟她是有家室的人...卧槽...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到底在乱想什么?” 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脑袋一样,突然冒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想法,一个个自己蹦了出来,越是不想去想,就越是压制不住。 我在一瞬间不仅想到她可能爱上了我,甚至还想到了该怎么和陈卿说,如果我们俩真的有机会走到一起,又该怎么和我哥交代.... 脑子里乱糟糟,各种思绪纷飞,根本控制不住! 我气的用手使劲去拍脑瓜子,好不容易缓过来,这时,站在对面的蛇骨婆突然朝我伸过来手,喉咙里声音怪异:“...别走...别走...” “你别过来啊!”我见她过来,吓得急忙举起拐杖和毛笔在半空中挥舞,可不管怎么动,模仿画师也好,自己用也好,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东西到底该怎么用?!”我快被折磨崩溃了,拔腿往后跑,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坟上,整个地面凸凹不平,身子一斜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蛇骨婆来到了我的身旁。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扭头看见一条青蛇窜过来,缠在了我的脖子上,一瞬间整个人心陡然一颤,从头凉到脚跟,脊背冒汗。 “你...和我...”蛇骨婆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我被缠着脖子,虽然没有勒紧,但整个人面对这种情况,精神压力巨大,根本没在意她说的是什么。 很快她绕到了我面前,双手轻轻抬起我的脑袋,目光看向彼此。 那一刻,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一副极其古老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画面中,有一座拱形的石板桥,天空正下着小雨,天色虽阴沉昏暗,却也挡不住桥边两岸河柳的翠绿和生机。 桥上站着一个女子,她手撑着白伞,目光盯着碧绿的河流,看着上面的行船,脸色有些紧张,或者说是害羞,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而在桥的另一端,一位男子手里撑着黑伞,正信步款款的走过来,看到这男子的面孔,我整个人怔住了,甚至忘了呼吸。 “这人...是我?” 第二百七十五章:团伙作案 那奇怪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我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自己?”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看的很清,从桥头上走过来的人,与其说是我,不如说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自己的脸总不会认错! 我看着面前的蛇骨婆,她血红的眼珠盯着我,眼睛深邃处,像是有什么东西,仅仅过了几秒钟,我脑海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凑这么近,不会是要亲我吧?这么久没刷牙了...会不会有口臭? 等等!...我到底在想什么?这根本不是口臭的问题吧...我怎么能被她亲?我怎么能背叛陈卿... 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根本不受控制,越来越乱,像是有很多人在自己脑海里吵架一样。 “啊!!!”我彻底崩溃了,再也受不了扯着嗓子痛苦大叫起来,蛇骨婆就在我面前,被突然而来的惊叫吓到了,脸色微变后退一步,同时缠在我脖子上的蛇猛然勒紧。 我整个人喉咙里“呃”一声,顿时喘不过气来! “要死了...”我被勒着脖子,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睛甚至开始往上翻,脑海里就只剩下这一个想法,感到痛苦不堪。 可就在这时,蛇骨婆突然停了下来,嘴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不...不..” 紧接着,缠在脖子上的蛇好像受到什么指令一样,飞快从我脖子上抽离,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不...不...”她嘴里像是念经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只有一个人,听起来却好像很痛苦和落寞似的。 她放下了我,自己一个人宛如梦游一般,步履蹒跚的往坟边走了回去,身子摇摇晃晃,穿行在浓雾中,看起来极为单薄。 “怎么回事?”我摔在地上,整个人惊魂未定,看着莫名其妙的蛇骨婆,脑海里一片发懵。 她走回了坟边,像是雕像一样,又站回了那里,脑袋耸拉着,没了别的动静。 我看着她的样子,一瞬间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毕竟自己一个人在这守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说是用情极深,可也是傻的不行。 她夫君已经死了,既然没有化成鬼,那魂魄恐怕早就投胎转世了,也不会记得她是谁,又何必一直守在这里呢? 我也不知道她夫君是谁,但有那么一瞬间,替她感到不值。 可转念一想,这事如果换到我和陈卿身上,也没有什么值不值了,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鬼生死相许。 我见她不再纠缠,忙趁机捡起地上的斧头逃走,朝吴天的方向追过去。 山里雾气浓浓,能见度不过十米,我往前跑着跑着,心里慌起来:“雾气这么大,跑下去不仅找不到吴天,甚至很可能会迷路,也不知道果果现在怎么样了,话说扔匕首的人到底是谁?” 我想起刚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谁也没想到除了我们之外,雾里竟然还站着另外一个人,突然扔过来一把匕首,差点没把命给要了! “不过现在来看,这人估计也是认错了,应该没想到雾里站着的还有蛇骨婆,他肯定是把她当成我们了。”我脑海里思考着:“这么说,蛇骨婆岂不是还救了我们一命?...” 往前跑了一段距离后,我停了下来,没敢再继续追下去,打开手机去看,此刻山里的信号非常不好,消息根本发不过去。 据吴天之前所说,这里只有从下午开始,浓雾散后,信号才会好一些。 “看来这会是找不到了,要不先回院子里?”我心里犹豫着,正在想该怎么办,忽然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声音在山林里回荡,异常清晰,鸟群受惊飞起,我见状心头陡然一颤:“是果果的声音!” 急忙顺着鸟群飞起的方向追过去,离得并不远,跑了几分钟,就看见前方浓雾里有两个挣扎的人影,还伴随着哭声和阴冷的笑声。 “小姑娘,我知道你认识他,只要把图穷老实交出来,我就放了你,若不然...嘿嘿,你长的这么好看,在这山深老林里发生点什么,是不是?” “不要不要!”紧接着是果果的哭声,两个身影挣扎在一起,像是在打斗一样。 “别怕,叔叔不会伤害你的,哈哈哈!” 我从后面追上来,咬着牙一句话没说,握紧斧头直接冲了过去,穿过浓浓的白雾,来到他们身后。 面前是一名壮汉,他把果果推倒在地,撕扯开她的上衣,弓着腰似乎准备动手解自己的裤子。 我悄无声息的来到背后,饮冷着脸,一言不发,直接走到背后,握紧斧头斧头对准他的脚踝,用背面狠狠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响,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声:“啊!!!” 这壮汉身子翻滚着倒在地上,捂着断开的脚踝,疯狂的惨叫着。 “图穷哥哥...”果果看到我,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躲在我身后。 “果果别怕,有我在。”我看着大汉,心中怒火到了极点,却也生另外一个人的气——吴天! 这小子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好果果吗,人呢? 他不是追人去了吗,怎么人现在都绕到这里来了,也不见他去哪了。 难不成不止一个人? 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一声,拎着斧头朝他走过去。 他躺在地上抱着脚踝,见我过来,吓得疯狂往后退,拼命大喊:“救命!救命啊!” 我见他样子不太对,像是在向什么人求救一样,急忙走过去,用膝盖压住他的背部,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咬牙道:“我问你点头,不准叫,要不然废了你另外一只脚,听到了吗?” 他急忙连连点头,身子在不停颤抖。 “你们还有人在这里?”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准备出卖朋友,我也没有多废话,直接把斧头放到了他的脚踝上,让他感受那种来自炼狱的冰冷感。 吓得他疯狂点头,嘴巴呜呜囔囔,像是要哭一样。 “都是来抓我的?”我问了一句。 这次他倒是很老实,直接点头。 “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了? 他点了几下头,紧跟着又摇头,我见状有些摸不清什么意思,本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眼下都不是时候。 我犹豫了一下,把他另一只脚上的鞋子脱掉,然后用袜子堵住了他的嘴。 “图穷哥...你要把他带回去?”果果见我这么做,忽然问了一句。 她这么一问,我顿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铁定是除鬼界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和陈协还有吴天的关系,如果现在把他带回去,岂不是直接证明了,我和他们关系不一般吗?这样很可能会连累到对方... 我心里犹豫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问题是不带回去,现在能去哪呢? 正踌躇不决时,忽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稀碎的人语,我闻声愣住了,想拉着果果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浓浓的白雾里浮现出两个人影,很快,他们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到来的是谁后,我整个人顿时目瞪口呆,惊叫出声:“吴天?!” “图..”他本想叫我的名字,但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止住了,目光看到我身旁的男人,顿时懵了。 因为在他手上还抓着一个人,这人被揍的鼻青脸肿,光着一只脚,同样是被自己的袜子堵住了嘴巴。 我们俩一人抓住一个,遇见对方,整个团伙都凑齐了,这会想说和他不认识,恐怕都难。 第二百七十六章:暗杀者 彼此相顾无言,场面安静的有些吓人。 “呜!呜呜!”被自己的袜子堵住嘴的这人,不停发出呜呜声,看那表情,好像在言辞激烈的说些什么。 不用听,光看那表情,我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肯定在说:“我就知道你们认识!彼此串通好了,没想到堂堂术士竟然和这些害人之辈同路!我定要把你们之间的秘密公布出去,让世人知晓!” 我看他表情这么激烈,长叹一声,心想反正也不用装作不认识了,干脆摊牌吧,就把他嘴里的袜子拿了下来,无奈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现在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少说两句,给自己省点唾沫星子吧。” “啊...”他看起来很吃惊,被拿掉袜子后,大口的喘着气,表情骇然。 “你不就是想说我和术士有勾结吗?怎么了?我们就是有,你能怎么着?”我押着他准备往前走,理直气壮。 他闻言表情震惊,语气极度惊讶:“啊...我只想说袜子太臭了,能不能换个东西...” “...”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全都停下了脚步,尤其是我和吴天,脸色铁青的看着他,空气突然安静。 他吓得脸色发白,急道:“我...我不挑了...还是用袜子吧...”然后自己把嘴给张开了。 我默默举起手,把袜子塞进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刚才听见什么了吗?” 他头立马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嘴里发出呜呜声,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这就难办了...”吴天皱眉长叹一声,脸色认真道:“本来是不用杀死他们的,可现在他们知道太多了。” “不止如此,刚才还动手欺负果果,幸好我来得及时才没出事。”我随口补充了一句,谁知吴天闻言,当场脸色铁青,语气变得干净利落:“那不用等了,现在就死吧。” 说着话抽出两人的匕首,准备动手。 吓得两人脸色惨白,旁边那个始终没说话的终于急了,上去一脚踹在了这个说话的人身上,两人斗了起来。 我过去拉开他们,道:“你们自己人打什么,留点力气上路不好吗?” 两人闻言顿时眼眶红润,潸然泪下,呜呜哭了起来。 我发现自己越是说话,好像情况越不对劲,急忙转移话题:“还是先带回去吧,先问问你师哥怎么说。” 虽然陈协现在是新的术士掌门人,但私下里,吴天和他还是以师兄弟相称,我也是这么叫。 接下来回去的路上,吴天脸色阴冷了一路,我倒觉得这两人挺有意思。 等回到院落,带给陈协看,他整个人都懵了,一是没想到我们出去一趟竟然还带回来两个,另外是,他明白和我之间的关系是彻底暴露了。 “他们是什么人?”陈协眉目中透着精光,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我摘掉他们嘴里的袜子,坐在一边道:“自己说吧,记住,说不好可是要出事的。” “那...那要是说好了呢?”其中一个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好像讨价还价似的,眼神里带着希望。 “说好了就让你们死的痛快点。”吴天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我目送着这人眼睛里的希望逐渐熄灭,最后一脸的心灰意冷。 “说吧。”陈协端着茶杯问他们。 他俩一个个头稍高,一个个头稍微低一些,一个留着长发,一个留着短发,一个把刀别在腰间的左边,一个别在右边,就连脸上的痣,都是一个在左边,一个再右脸,而且两人长相极为相似,像是彼此的对立面一样。 “我们两个是双胞胎,他左边的脸有痣,我是右边的脸有痣。”高个面无表情说话了。 “我看出来了...”陈协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喝茶呛到了,忙缓口气道:“然后呢?能不能说重点!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盯上图穷的?” 矮个有些害怕道:“我们也没有想盯他,是他自己让我们看见的...” “啊?”我闻言愣住了,放下茶杯奇怪的看着他。 他急忙解释:“真的不怪我们...是你开着房车,把车停在了肯德基的停车场里,还去买了一个打折的冰淇淋,多显眼啊...我们在那吃饭,就看见你了。” “我他妈...”被这两人一说,我老脸顿时一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脑海里很快意识到不妙:“这么说...我之后的事你们也看到了?” 高个颤颤巍巍的点点头:“看见了...你买完冰淇淋后,还带走了一个霸王汉堡,然后又去洗了澡,还让人给你搓背,期间你好像拉肚子了,去了两趟厕所,然后...” “停停停!”我捂着脸感觉活不下去了,崩溃道:“我进澡堂洗澡搓背上厕所你们都知道?你们俩该不会也在里面吧?!” “我们跟着你进去的...” “...” 我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茶叶,在嘴里慢慢咀嚼,反复品味这复杂的现实人生。 “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陈协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框,道:“我师父之前的葬礼,你们也来了?” “没有...我们俩离得远,赶到这里的时候,葬礼已经结束了...”矮个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 “...全中国不管到哪,坐着高铁火车,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罢了,你们到底在哪?” “我们骑着摩托车来的。”高个补充了一句。 我嘴里的茶叶一口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问他:“骑着摩托车?那车呢?” “车停在肯德基的停车场了,就在你的房车旁边挨着。” “你俩真是人才啊!” “那也就是说,你们没有参加葬礼,只是恰好在山外碰见了图穷是吗?”陈协捋了一下,两人连连点头。 “既然能认出来图穷,那说明你们肯定是除鬼界的人,但看你们的装扮和用的东西,很让人费解,既不像是赏金猎人,也不像是和鬼打交道的,更不可能是养鬼者,或者摄魂者,所以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把话说完:“我们不能说...”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闻言一拍桌子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把你们的摩托车卖了?” “别别别...”两人连连摆手道:“我...我们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一旦说出来,会死的!” “不说也是死。”吴天脸色阴沉手里握着刀已经很久了:“把遗言留了吧,现在就送你们走。” 说着,吴天握着刀走过去,架在这人的脖子上,准备动手,由于用力过大,刀刃已经在脖子处渗出了血珠,吓得两人连连大叫:“我说我说我说...!” 陈协示意让吴天松开,道:“老实交代就没什么事。” “我..我们..唉!简直是耻辱啊!”这高个脸色变得一阵难看,仰天长叹一声,好似很悲壮一样,道:“死就死吧,二十年后,仍是一条好汉,我们...是暗杀者!” 话语一出,所有人顿时都静了,场面变得有些奇怪,没人说话,好像空气中无形多了些许的严肃。 只有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拿起桌子上的香蕉剥开,大口吃着道:“然后呢?” “然后?...”两人被我突然一问给搞懵了,眼神惊愕的看着我,目瞪口呆,满脸茫然。 “暗杀者是什么?”我吃着香蕉脸色茫然,脑海里回忆着,确实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印象中和暗杀之类打过交道的,好像只有鬼客组织,不过这些家伙暗杀技术实在拙劣,连我这么一个敢在肯德基吃冰淇淋的人都解决不了,实在让人失望。” 我想起之前鬼客组织里的人装成醉酒的疯子,在楼梯道杀我的事情(详见117章),现在想想就觉得好笑,真是一点都不敬业。 换成是我就绝不会这么做,我至少不会装醉,我会真醉! 这俩双胞胎听我这么说,脸色震惊,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嘴巴张的老大,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我见没人说话,手里的香蕉都吃完了,又拿起一根,皱眉道:“所以说暗杀者到底是什么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第二百七十七章:黑屋 暗杀者...我记得,不只是一个故事吗?”吴天好像比我还茫然,皱眉道:“现实中好像并不存在啊!” “哼!那是你们太天真!”高个语气讥讽的笑了起来:“我们暗杀者,是光明里的阴影,是暗中推动历史进展的存在,怎么可能随便就让你们知道?” “哦,那你现在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我吃着香蕉,若无其事道:“我已经知道了啊。” “你!...”他被我气的顿时语塞,脸色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我,确实还不知道,甚至也没有意识到,暗杀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只是单纯的人为,它是一个类似鬼客类似的组织而已,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或者人生的变故中,它都如同噩梦般笼罩着我,挥之不去。 “暗杀者...”陈协皱眉念叨着这个名字,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师哥,你难道忘了,师父以前给我们讲过。”吴天道:“有一次师父过寿,醉酒后说起过,他讲了一个故事,你还记得吗?” 吴天这么一说,陈协好像突然想起来了,脸色变化,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人,好像不敢相信一样:“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会是暗杀者...它们根本不存在!” “我们存在,与黑暗同在!”这两人忽然同时喊了一声,好像在喊一个口号一样,脸上带着兴奋和自豪的表情。 我看着他们,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道:“这会不怕死了?” 两人又赶紧把脖子缩了回去,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我也不知道暗杀者是什么,但看你俩这怂样,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存在。”我把香蕉吃干净后,拍了拍手,道:“另外一个问题,除了你们,还有别的人知道我来吗?你们有没有通知什么人?” “没有...”这两人都摇了摇头。 “真是奇怪,作为暗杀组织,发现目标了,竟然不通知一声?” “按照规则来说,是应该通知的...只不过我们俩想着你只有一个人就没当回事,可没想到,你刚上山,就沿着小路走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再遇到蛇骨婆...”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上山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呢,原来还真有!这么说,还真是那蛇骨婆救了我一命,再算上刚才雾里替我挡了匕首,那可这就是两命了!” “可是...”陈协忽然道:“我听说,暗杀者从不和鬼打交道的,你们又怎么会认识蛇骨婆?” “我们不和鬼打交道,不代表我们就不认识!”矮个子声调突然拉的很尖,唯恐人们听不见一样,吓得我手里的茶杯差点摔地上。 就听他道:“你们要是敢杀了我们,我们黑屋的众多暗杀者,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即便你们走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 “我好怕啊!”我气的把茶杯放桌子上,道:“还黑屋,屋子里黑不知道开灯啊?” 我调侃着他们,陈协却眉头凝重的从上面走了下来,看着他们脸色不安,顿了一下道:“把他们的上衣脱了。” 吴天闻言去动手,两三下就把两人的衣服给扒开了,定眼一看,在两人的背上,赫然出现一片极为怪异的纹身! 图案巨大,几乎占满了整个背部,纹在最外层的是一个类似罗盘的圆形,然后在圆形中间,纹着一双手,这双手呈现十指交叉的模样,上面满是伤痕,看起来极为怪异。 “这么大的图案...纹起来待多疼?”我看着心里一阵发怵,这两人却怪笑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诡异,目光斜看着陈协,语气好像在威胁一样,道:“见到了纹身,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吧?” 无论是陈协还是吴天,两人的脸色这会变得都很难看,死死盯着背部上的纹身,好像魔怔了一样。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暗杀者真的很可怕吗?” “先把他们关起来吧。”陈协摆手道:“等会咱们再说这个事。” 之后我们把这两人给绑起来,然后找了一间屋子关了进去,期间我问吴天:“你们看起来好像很害怕暗杀者,到底怎么回事?” 他把房间的门关上,站在外面脸色有些发青,道:“不是害怕...是心里有阴影,可能是以前师父讲的故事太吓人了吧,真正的暗杀者,我也是第一次见。” “可我看着他们,没什么可怕的啊。”我想起那两个人认怂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且他们两个,行为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小心谨慎,看不出来有什么暗杀的潜质。”我们边走边聊,等回到大厅的时候,果果坐在一边正吃东西,陈协见我们来了,就让坐下,也没有绕圈子,直言道:“图穷,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重要,没有再开玩笑,如果他们真的是暗杀...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我剥开橘子,吃了一口,酸的直皱眉,道:“我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被你们搞的晕头转向,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陈协做事向来很严谨,几乎都没见他开过玩笑,为人能力也很强,能让他皱眉头感到不安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心里迫切有些想知道。 “很多年前,师父还在世的时候,曾向和我吴天讲过一个故事。”两人对视了一眼,陈协像是在回忆一样,道:“那次师父过寿,很多人前来祝贺,宴席直到夜里才散去。” “师父酒量不好,喝多了,拉着我们俩不让睡觉非要说话,说我给你们讲个好玩的事情,于是那天晚上,他就讲了一个非常神秘怪异的故事。” 接下来陈协把故事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我,我听后是膛目结舌,不敢相信,甚至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时间是在五百年前时,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汉人统治的封建王朝——明朝! 明朝第一任皇帝是朱元璋,他在临死召位时,没有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几个儿子中最能干的朱棣,甚至没有传给儿子,而是直接饶过去传给了孙子——朱允炆! 朱允炆为帝后,由于治国能力并不行,所以在后来没多久,朱棣就篡位了。 朱棣篡位成功逼走朱允炆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光前朝朱允炆的旧臣,一个不留,这段历史,史称靖难之变,非常的残忍。 但问题是,在诛杀前朝旧臣时,这些靖难遗孤并没有被全部杀光,而是有成功逃走的人,其中就有一个人叫张景让。 此人是个忠义之臣,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臣不侍二君,他在成功逃走后,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朱允炆,本想以死了断,却在这时,遇到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并没有名字,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整天穿着一身黑袍,手里拄着一根棍子,都叫他黑袍先生。 彼此相遇的时候,黑袍先生拦下了欲投江自杀的张景让,并告诉他,莫要寻短,自己有办法能帮他。 于是在黑袍先生的帮助下,张景让组织了一群死士,日夜训练,准备进行暗杀当朝皇帝的——朱棣! 而此时,篡位成功的朱棣,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块心病,一个是逃走的朱允炆的下落,另外一个就是逃脱的靖难遗孤。 按照故事里所讲,由张景让和黑袍先生组成准备刺杀朱棣的死士们,便是黑屋组织的前身。 第二百七十八章:黑屋前身 在经过日以夜继的训练后,张景让和黑袍先生开始行动了。 他们挑选的刺杀时间和地点,是在朱棣第三次出征蒙古返途的路上,这次的刺杀,可以说是不成功便成仁。 死士一共五十名,加他们两人,一共有五十二名人。 为了表明决心,张景让让所有人都在身体上刺字,刺的什么没人知道,但这件事很不得了。 因为古人和现在不同,他们当时崇尚观念,是身体之发受之父母,连割发都觉得愧对父母的事,更不要说在身体上刺字了。 所以刺字,也表示出张景让一去不回头的决心有多大。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刺杀过程中,张景让一直首当其冲,直取栾车,想要杀了朱棣。 可惜结果显而易见,刺杀失败了,在混乱中的张景让身体被刺了十几刀后,斩头身亡。 但有意思的是,黑袍先生却没有被朱棣杀,反而被朱棣留了下来,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这整个过程,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黑袍先生的身份确实没人知道,要说有人知道,可能也就朱棣知道了。 他作为一个极度神秘的人物,在明朝发生的靖康之变如此大的事情,当然也知道,所以他很敏锐的嗅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 所以他策划了一场行动,什么行动呢? 就是找到前朝的遗孤,利用他们的忠心,组织一场刺杀! 同时在另一方面,自己通过贿赂官员向上禀报,告诉朱棣,有人要刺杀你,并且是在何时何地! 于是整个事情,就这么暴露了。 可张景让他并不知道,带着一群死士冲过去,自以为报仇的机会来了,殊不知对方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自己是一个被利用到了极致的棋子。 所以刺杀失败了,而因通报有功的黑袍先生,被朱棣重用了。 朱棣见他行为神秘莫测,便好好的利用,让他成为了自己王朝下的一道暗影,组成了一个刺杀集团,并将其命名为黑屋! 这是黑屋的形成,但在这个时候,黑屋只是作为王族稳固政权的一种手段罢了,他们并没有形成自己的体系。 而随着朱棣去世,黑屋留给了朱瞻基,朱瞻基在位时,并没有用上它,到自己的儿子朱祁镇继位,发生了土木堡之变,朱祁镇被俘,明朝暂时由自己的弟弟朱祁钰当皇帝。 等很多年后,朱祁镇被放回来了,朱祁钰害怕他来夺皇位,便封他为太上皇,把朱祁镇困在了南宫。 而这个时候的黑屋,就来了。 在当时黑屋组织尤为特殊的一点,就是他们所效忠的人,并不是随着皇帝换位就会跟着改变,而是要亲自交付。 什么意思呢,朱棣死的时候,在黑屋里下过命令,从此他们效忠的人,就是自己的孙子朱瞻基。 而朱瞻基死后,他所下达的命令,就是效忠自己的儿子朱祁镇。 问题是朱祁镇是抓走后,京城虽然换了皇位,但他可没死,他并没有下达让黑屋效忠别人的命令,所以在他被释放回来后,多年隐藏的黑屋,再次浮出了水面。 在朱祁镇重新夺回皇位后,便派人杀掉了自己的弟弟朱祁钰,这段刺杀的故事在继佐编写的《罪惟录》中是有记载的。 那么在之后的历史长河中,黑屋一直作为王族的存在,而隐藏在黑暗中,一直到明朝的嘉靖年间开始了变动。 嘉靖皇帝是一个很奇特的皇帝,年轻的时候很有为,在其英明苛察,严以驭官,宽以治民,整顿朝纲、减轻赋役,对外抗击倭寇,重振国政,创造了“嘉靖中兴”的局面。 但是,他有一个不良的嗜好,就是痴迷道术,人活得好好的,就开始想死之后的事情,尤其是在晚年,这种现象非常严重,也因此他耽误了朝堂,不治理朝政,而是整天只有一件事,就是炼仙丹,他想要长命百岁! 所以也因此导致朝堂被严嵩等人掌控,祸乱朝纲,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他还经常对大臣们动用重刑,也因此发生了“壬寅宫变”之事。 问题的转折点,是当时嘉靖想要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在听信道徒的谗言后,说是有种名叫“先天丹铅”的药,但这种药必须用少女的初潮,也就是第一次月经来配制。 于是嘉靖皇帝派官员到全国各地征召少女,第一次就把1200名少女选入后宫,而且每年都要选征。 这些少女入宫以后,全被当作“药引”,大好青春消耗在宫墙之中,问题是,除此之外,她们还被皇帝压榨和侮辱,要进行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于是嘉靖年间,被压迫的宫女们,组织了一场刺杀行动。 事情的经过是,当天清晨,嘉靖还在睡觉。 十几个宫女进来后,用黄绫抹布蒙住了皇帝的脑袋,同时捂住了嘴巴,另外有宫女掐紧皇帝的脖子,开始动手! 朱厚熄吓醒了,使劲挣扎。 而其他几名宫女压住皇帝的肚子、胸口和四肢。 一个宫女拿着一根丝绳,套在朱厚熄的脖子上,想要把他勒死。 可问题是,在打绳结的时候由于太紧张,一不小心栓成了死结,宫女拉了好久都没有拉紧。 而正在这时,当时的方皇后得到消息跑来,命太监把宫女们抓住。 之后十几个宫女都被杀害,亲族也都遇害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黑屋就退出了王族,甚至开始被皇族暗中下令追杀。 黑屋组织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据故事里所说,是他们自己找到了那些被压迫的宫女,然而帮助宫女制定计划,展开了暗杀。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没人知道,我在听完故事后,也大致思考了一番,原因有几点。 第一,他们想走,不想再当刺客,但是皇帝不让,所以找个机会动手,来个破罐子破摔! 第二,他们有更大的抱负,想杀了皇帝,然后自己当,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就算皇帝死了,也轮不到他们。 第三,就是他们想折腾事,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故意而为之,想让天下大乱。 第四,也有可能是看宫女们受到压迫,心中正义感爆发,决定救她们与水火之中。 不管是哪种原因,他们暗中帮助宫女后,事情暴露,嘉靖便下令杀光他们,而因此,黑屋组织开始脱离晃族,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关于他们的再次出现,是在清朝,刺杀雍正皇帝和嘉庆皇帝。 雍正被刺杀后,连脑袋都被斩首了,所以在雍正的皇陵里,他一直都没有脑袋。 坊间流传的故事是这样的,颇具化。 说是一个姑娘叫做吕四娘,本来她的父亲一直做着反清复明的努力,想要恢复明朝,并且不只是他,他还要让自己的女儿一起去对抗大清。 于是吕四娘从小就做着武功的培训,让她去刺杀雍正。 可问题是,吕四娘是一个女子,她在一天天的观察中竟然爱上了雍正,十分纠结地不知如何选择。 但对方是帝王,是不会被儿女情长牵绊的人,后来吕四娘怨恨他的无情,就又跑去刺杀了他,虽然她自己也没能逃掉,但还是成功杀了皇帝。 而在故事中,这个吕四娘的父亲,便是黑屋组织里的人。 那么吕四娘同样也是,她的功夫就是在黑屋里组织学的。 刺杀雍正后,出于某些原因又开始刺杀嘉庆。 总而言之,黑屋组织从一开始追随皇族,到后来刺杀皇族,整个过程的转变,在随着历史而变。 第二百七十九章:猫的九条命 黑屋组织刺杀的人都是有目的性的,要么跟随时局,要么受人所托,大到杀帝王,小到杀百姓,他们隐藏在黑暗中,实际上是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的,就像一个天秤工具,被人用来平衡左右两端罢了。 他们更像是秩序性的存在。 当不管怎么样,当时的黑组都还没有真正形成自己的组织体系。 直到民国时期,世界格局动荡之际,这个组织才形成了真正的自我的独立完成蜕变,成了黑暗中最令人胆寒的暗杀组织,一直到如今。 但问题是,大家都把这个当成故事听而已,谁也没真正见过黑屋组织里的暗杀者,尤其是在这个年代,更不可能见到。 曾有传闻言,黑屋曾和除鬼界打过交道,甚至合作过,但问题是,这也只是传闻而已,要真让人说,没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关于他们的故事,却传的有鼻子有眼,什么暗杀者的身上都刻有手掌纹身,见纹身者死,甚至还有宣言“我们存在,与黑暗同在”,等等之类的。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到底是否存在不知道,也从来没人见过,但关于他们的故事,却一直都在传说,而且听起来是玄乎其玄。 我听陈协和吴天讲完这个故事,整个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这怕不是你们现编的吧?!”我嘴角抽了两下,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照这么说,这组织都已经存在五百年了,渗透到各个角落,还刺杀过这么多皇帝,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陈协皱眉道:“但那两个人怎么解释呢?关于黑屋,没人能证明他们存在,但也没人能证明他们不存在,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表示:“我懂!” 实际上我也没太懂他的意思,但从这个故事里大概听出点苗头。 “说白了,它不是一个普通的组织呗,你们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组织那么简单的。”陈协冷静道:“黑屋能存在这么久都还流传着故事,绝不仅仅只是个组织那么简单。”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道:“毕竟那两个人我们都已经绑起来了,怎么说也算是惹上了鬼屋,放是不可能放走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没通知别人,要么我们永绝后患?” “正合我意!”吴天闻言肃然起身,脸色绷紧,手里已经握好了刀。 陈协见状急忙把他拦下来,道:“先别急,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陈协认真道:“作为暗杀者来说,他们泄露了身份,实际上就算我们不杀他们,黑屋内部也不会放过他们,不如策反他们怎么样?” “??”我和吴天满脸问号的看着陈协:“你在开玩笑吗?” “我观这两个人胆小怕事,唯唯诺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想要策反他们应该不难。”陈协道:“如果能策反它们,也算多个帮手,虽然两人实力不行,但作为暗杀者,在隐匿行踪和调查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他这么说,我脑海里立马想起这两人跟着我进澡堂的事,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对他们的隐匿行踪和调查能力,表示非常怀疑。 “可你准备用他们来干什么?”我看着陈协,有些不明白。 他却眼神异常的认真,顿了一下,道:“我想用他们来调查师父的死。” “啊...这能行吗?”吴天闻言脸色惊愕,看着自己的师兄:“万一他们不愿意呢?” “现在由不得他们。”陈协少见的竟然笑了笑,但这笑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们谈完,陈协就去策反这两人了,我比较担心肥仔和陈卿,就没跟着过去,转而回到屋里。 陈卿还在木盆中放着,鞋子上的伤痕异常醒目,时不时会从里面了流出猩红的血丝,让人看的揪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肥仔相对来说好了很久,据陈协说,我们出去的时候,他还起来吃了点东西,然后接着睡了。 我坐在他身边,摸着他圆鼓鼓的脑袋,脑海里想起之前对付的画师的时候,他为我舍命挡的那一下攻击,不由得无比感动。 忍不住长叹一声:“让你受苦了,肥仔。” 它胖乎乎的肚子一起一伏,睡得正香,我也不忍心打扰,坐了一会就走了,来到关押那两人的房间,进去一看,陈协正努力的劝说着两人,吴天站在旁边,手里握着刀,不由得两人不从。 “这...这不行!我们怎么能背叛组织!”矮个非常的有骨气,根本不吃陈协这一套,跪在地上咬着牙,表情愤慨:“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们两个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不会!我哥更不会!” “谁说我不会!”高个语调拉的比他还尖:“你干嘛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小的时候咱爹怎么教导咱的你都忘了?做人要有眼力劲,懂吗?你就是因为死脑筋才整天挨打知道吗?” 一番话说的矮个顿时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像是石化了似的跪在那,眼神陌生看着自己的哥哥,我估计他在怀疑人生。 “嘿嘿...他不懂事,你说,让我们做什么?”高个说完话,就和陈协聊了起来,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就能保你不死。”陈协看着他们:“既然你们说自己是暗杀者,那背叛组织的后果有多可怕,你们自己也知道,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先帮我,凭我现在是术士掌门人的身份,还能保你们一下,怎么样?答应吗?” “好好好,没问题!我先磕一个!”说这话,高个率先“噗通”磕了一个响头。 “不!我不从!我坚决...!”矮个拼死不同意,高个使劲按着他的脑袋压到地上,气急败坏道:“让你有点眼力劲,怎么就是不听!” 按着头让他磕完,这小子直起身子,还非常傲娇道:“先说好,我可不是怕死,我是为了我哥才同意的!” “好好好。”陈协笑了一声,这是我认识他到现在,看到的第二次笑,他道:“不管为了谁,能活下来总比死了强,行了,吴天,你先把他们松开,等会我还有事情说。” 说完,陈协走到我身边,俯耳小声道:“图穷,你来,我给你说件事。” 我见他神神秘秘的,就好奇跟过去,走到院落的桃树下,茫然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肥仔怎么样了?”他问道。 “看样子好的差不多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肥仔是灵体吧?”他反问了一句,我有些木然的点点头:“知道啊。” “那你应该也知道,灵体一旦死去,就不复存在了。”他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想告诉你的是,这次着实是命大,倘若再多受一点伤,恐怕肥仔就...” 我闻言黯然伤神,心里一阵难过,苦笑道:“世人都说猫有九条命,可肥仔怎么就这么可怜呢,从我遇见他的时候,就是灵体...” 陈协听到我的话,表情变得有些疑惑,突然反问了一句:“猫确实有九条命,你不知道吗?” “恩?”我抬头看着他,发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虽然他也不会开玩笑。 我感到非常惊愕:“你认真的?” “猫确实有九条命。”他点头道:“这才异论坛早就有过介绍了,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我以为你已经意识到了,看来还是没有。” “什么意思?” “肥仔是灵体,那也就是说,他的九条命都已经完了,才变成了这样。” 我闻言怔在了原地,脑子里一阵翁鸣:“...你是说,肥仔...已经死过九次了?” 他点了点头,非常认真:“猫的九条命并不一样,他们每死一次,都会转世变成另外一只猫,这些猫之间,有的记得前世的记忆,但有的也许就不记得,当游走在世间,九次生命全部都用完后,它们就会变成了灵体,再也没有了转世的机会,而一旦灵体死去,那这只猫就彻底不存在了,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存在,你明白吗?” 我再次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有些语塞:“大概...明白吧..” 第二百八十章:郝会长 也就是说,肥仔现在之所以是灵体,是因为它已经把自己的九条命都用完了?”我捋了一下思路问陈协,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 我整个人嘴都裂开了,脸部直抽搐:“...所以它到底干什么了,九条命都祸祸没了?” “...这谁知道呢。”陈协叹着气,显得好像有些伤感,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少见的道:“没事,别难过...我也不太会安慰人,不过幸好它这次没死透,以后还能见着。” “...是是是,托您的福,幸好没死透...”我擦着脸上的汗,全当他在安慰我了。 等事情大致解决后,我一直在等我哥到来,然后一起去祭拜缘老。 期间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只有一次接通了,说他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一天之后就能到。 也不知道他天天在忙什么,我甚至没来得及问他事情怎么样,他就给挂断了,电话里的语气,也是忽冷忽热的,让人摸不透。 我也懒得再问,直到了第二天夜里,我哥终于来了。 但来的并不轻松,月光下,他忽然推开院落的大门,浑身是血的出现在院子里,手里握着刀,头发的血啪啪往下落,好像恶鬼一样。 我们几个人正坐在大厅里,看到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全都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哥..?”我惊恐起身,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眉头紧皱两三步冲过来,擦着脸上的血,急道:“陈协,你们快走,时间来不及了,除鬼界的人发现了我,他们正在往这里赶过来,人数很多!再不走就走不掉!” “什么?!”陈协闻言,极为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微变,停了一秒钟,急问:“大概有多少人?” “天太黑看不清,他们都举着灯光,只能勉强看出是黑乎乎一片。”我哥喘着气,他看起来好像受伤了。 “那该怎么办?”吴天脸色担忧,看着自己的师兄:“我们趁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 “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不能丢下他们!”陈协看着我和我哥,语气坚定,这番话说的我心头一暖,总算觉得在这世间还有人帮自己。 陈协皱眉思考片刻,很快想出一个主意来:“我有办法了,所有人都要配合好这出戏!” 他凑过来,低声和我们交代了一番,我听了之后,立马皱起眉头表示有些怀疑:“这样能行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没有时间了,等之后找个时间,你们再趁机逃走。” 陈协的办法很简单,让我哥暂时扮演成敌人,把他拿下,然后当着众多除鬼人的面,把我哥押到缘老坟前,说是去祭告缘老,同时让那两个双胞胎兄弟,制造点混乱,我们就趁那个时候逃走。 除鬼人应该不知道我在这里,所以只需要将我哥一人绑起来就行。 计划很简单,而且行动迅速,我和我哥被他们绑起来后,刚押到大厅旁,就见院落外灯光耀眼,如同白昼! 很快,门外响起层层叠叠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好像根本无法辨识出究竟有多少人。 “陈大掌门!在吗?开开门!我们有要事相求!”有人使劲敲着门,我们在大厅里,一个个脸色难看,陈协很快换了一副脸庞,变得极为冷静,让吴天去开门。 吴天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穿过院落,打开了门,就见门外黑压压一片人,根本看不出到底有多少,手里全都拿着电灯,熙熙攘攘挤了进来。 陈协见众人进来,为了演戏,一脚踢我哥身上,语气阴冷,故意提高声音道:“你这个害人精,还敢跑回来?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哟,陈大掌门都已经抓住人了!真是劳烦您了!”黑压压的一群人中,为首的一个壮汉,把手里的灯关掉,看着被绑起来的我们笑了起来,一口黄牙,看的人恶心。 这人看起来四十多岁,满脸大胡子,穿着宽大的皮衣,衣服下明显藏着武器,他眼睛看起来很奇怪,似乎有一只瞎了。 “郝会长,几日不见,别来无恙。”陈协看着为首的那人,表情平静道:“说来真是有意思,我正在厅前喝茶,突然跑进来一个人,我还不知道是谁,师弟就把他拿住了,结果一看,没想到竟然是那图家的凶煞!你说,他还敢跑到我这里,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被叫做郝会长的男人,咧嘴笑了一声,眼神里冒着精光,并没有接陈协的话,而是语气怪异道:“大半夜还坐着喝茶,陈大掌门也是有兴致啊!” 陈协闻言,目光变得阴冷起来,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我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一切,借着灯光,大致数了一下院落的人,至少有五十左右,整个人心头顿时发愁,这可怎么办? 两人对视片刻,郝会长旁边一个戴着眼镜,长的白白净净,看起来很斯文,但眼神里却透露着巨大野心的男人,在他身旁附耳悄悄说了几句话。 郝会长点点头,看着陈协皮笑肉不笑道:“陈大掌门,你就只抓住这一个人吗?” “就只有这一个人进来,还能抓住谁?”陈协表情平静的回应着。 “那可真是奇怪了!”郝会长点了根烟,身后一群人目光凶煞,他道:“我可是听说,这图家兄弟俩,从不分开行动,怎么会只有一个人落网呢?” “这我怎么知道。” “你说,他为什么敢往这里跑?是不是来找什么人的?”郝会长说着话,眼神里精光闪动,一步步在逼问陈协。 陈协终于拉下了脸,面色阴沉:“郝会长,你是在怀疑我吗?” “那可不敢!”他“嘿”笑一声:“我只是替大掌门担心,你说万一,他那个兄弟也在这里,伺机而动,想要害人怎么办?大伙谁也不想死,你们说是不是?” 身后一群人跟着起哄回应,陈协一人难敌众口,只能死撑道:“我已经说过了,只有这一个人进来,你要是怀疑我,可以搜啊。” “那怎么行?规矩我懂!不能这么干,大伙说是不是?”郝会长阴笑着:“我郝某人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这深更半夜带着这么多兄弟过来,你说总不能空手而归是吧,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为难大掌门的,这样吧,我先问他两句话怎么样?” 他说着话,自己笑着就朝我哥走了过去。 我哥被绑在地上,嘴巴里塞着东西,看着他怒目而视。 他拿掉我哥嘴里的东西,怪笑了起来:“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滚!” “哟!脾气这么大,应该是哥哥吧!”他笑了:“我听说的弟弟可没这么爆脾气。” “把你的手拿开!”我哥瞪着他,眼神冰冷。 他抓着我哥的头发,愈发怪笑了起来:“我要是不拿呢?你能怎么样?” 我哥没说话,眼神冰冷异常,我看得出来,他是动了杀心。 忽然,“啪”一声响! 他一巴掌打在了我哥的脸上,场面骤然安静了下来,人群里在窃窃发笑。 “你说你,都被绑起来了,还嘴这么硬,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郝会长又连着扇了几下,我哥低着脑袋,始终没说话。 陈协拦住他,道:“别打了郝会长,我要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你别急啊,陈大掌门,我还没问完呢。”他说着,揪起我哥的头发,将匕首贴在他脸上,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地方?你弟弟人在哪?把他交出来,我保你们死的很痛快,不会受任何折磨。” 我哥被打的嘴角和鼻子里全是血,他被提着脑袋,脸色难看,斜眼盯着面前的人,一直没说话。 过了半天,嘴巴里才蹦出一个字:“滚...” 第二百八十一章:坟园一出戏 真他娘嘴硬!”郝会长被我哥惹怒了,猛然起身一脚踢在了我哥的头上,这一下力道极重,隔着老远,我都听到“砰”一声响,好像撞钟一样,再去看我哥,当场昏死了过去。 我躲在黑暗处,整个人心都揪了起来,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拼命控制着自己,牙齿咬的咯咯发响。 “行了!”陈协拉开郝会长,冷眼道:“我说郝会长,你把他打死了,我怎么给师父交代?” “交代?”郝会长怪笑一声:“陈大掌门啊,你可别忘了,就是他们害死了缘老啊,呜呜呜,我心爱的缘老,被这种小人所害...” 他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假哭了起来,伸手去抹泪。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陈协冷静道:“我正准备把他带到师父的坟前,以祭先魂。” “啊?!”他哭声立马止住了,抬头惊讶的看着陈协:“要带出去啊?哟,那要是跑了怎么办?” “有绳子绑着,怎么会跑了呢?” “哟,那可待把绳子给绑紧了,来来来,过来两个人,把这家伙绑死!”他说着,开始指挥起来,陈协见状,欲要阻拦:“我已经绑过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再绑一次就行。” “别别别,哪能劳烦陈大掌门,这点小事,我们做就行了!”郝会长让手下的人过来,把我哥绑的死死的。 原本陈协就没绑那么紧,唯恐我哥逃走的时候不方便,可现在情况远远不如事情的发展。 黑暗中,我咬牙盯着郝会长,把他的脸死死记在脑海里,这老狐狸,心眼简直多的吓人,实在太精了! “这下行了,陈大掌门,咱...走吧?”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看得我心头来气,陈协迫于压力,没有办法,只能让吴天压着我哥,一行人出了院子,熙熙攘攘成群结队前往后山缘老的坟前。 临走时,张果果要留下来,那郝会长回头看见,嘿笑道:“小姑娘,你自己留下来多没意思,这黑灯瞎火深山老林的,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他用意很明显,就是害怕我会躲在这里,省的留下一个人和我串通,当即让人把张果果也带走了,吴天咬着牙,怒不言表,只能当作没看见。 等一群人走了,我在暗处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准备悄悄溜出来,刚一现身,院落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吓得我急忙缩头钻回去,瞪眼去看,就见门前站着那郝会长,正贼眉鼠眼的扫视着四周。 后面传来陈协的声音:“郝会长,你到底还走不走?” “嘿嘿,走!”他看了一圈见没人,这才彻底把门关上了,我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放下,幸好转身回来的快,要不然铁定被发现了。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怕不是狐狸精转世,心眼怎么这么多?”我从黑暗中钻出来,嘴里嘀咕着,走进房间,找到事先藏起来的双胞胎兄弟,这两人高个的叫赵方,矮个的叫赵圆,见我进来,顿时皱眉苦脸:“外面刚才这么多人,怎么制造混乱啊?”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不好办,人多了容易招惹耳目暴露行踪。 “你们等我一会!”我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跑回屋子开始翻找东西,记得之前在缘老存放物品的屋子里,曾看到过一堆烟花和炮竹,据说是当时给缘老过寿的时候留下的。 我翻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急忙左右胳膊抱着出来,两人在门口看见我的样子愣住了:“烟花?!” “屋子里还有,你们都带上,今晚我们搞一波大动静!”我心里此刻已经有了主意,等两人抱着烟花出来后,我们急忙赶往后山。 郝会长带着一群手下,在山里又是夜晚,人多走的慢,我们追了一会便赶上了,悄悄的跟在后面,陈协和吴天,果果还有我哥都在前面,这郝会长十分精明,还特意留人在后面走慢一点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知道我们跟过来了。 等翻过了后山,有一条青石板路,据陈协所说,这条路是当年术士派人修建的,专门通往历代掌门的坟园,在石路两侧还种满了桃树,极为艳丽,这个季节正是树枝旺盛的时候,夜风吹过,满地的桃花纷飞,铺满了整条道路。 也因此这条路又叫桃花路。 一行人踏上桃花路,我们没敢从后面跟过去,以免被发现,我心里有个想法,就带着两人从侧面的小林子里绕过去,率先进了坟园。 术士的坟园比较大,进去后一眼望过,月光下墓碑林立,大小不一,都是按照顺序排列的,越早死的排在最前面,晚死的在后面,一列列好像公墓一样。 缘老的坟在最后一个位置,我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先站在坟园门口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见桃花路上人影重重,步伐声传来,估计马上就到了,急忙稳住心神,对身旁的两人道:“你们先躲起来,等会听我指令!” “躲起来?躲哪?”这俩货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一脸茫然,气的我直跳脚,道:“哪都行!随便找个地方,快点!” “哦哦好!”两人一转身跑进了坟园深处不见了,我在门口偷瞄了一会桃花路上的人,心里盘算着等会怎么整他们,过了片刻,见他们快要到了,这才转身回去。 穿行在一排排的墓碑中,我寻找着双胞胎两人,结果找了半天没看见在哪,急得我头顶冒汗:“人呢?躲哪去了?!” “这边这边!” 就听见从缘老的坟后面,幽幽传来一阵微弱的回应,忙跑过去一看,发现这两人在坟后面躲着呢! “你们躲哪不好,怎么躲这了!”我气的要打,赵方护着头怂道:“你不是说随便找地方吗?”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躲在缘老的坟后面,计划就不好实现了。 我犹豫了一下,拉着两人想要转换阵地,可就在这时,坟园门口传来了人语声,抬头一看,就见黑压压的人群走了进来。 “来不及换地方了!”我见人群到达,已经没机会再换地方了,只能拉着两人躲好。 缘老的坟前是一块大墓碑,墓碑后面才是坟,而我们躲在坟的后面,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别人应该是看不到我们的。 躲在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就听到那郝会长,从刚进了坟园里,就开始假惺惺的哭:“哎哟!缘老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晚辈我实在痛心呐!” “猫哭耗子假慈悲。”赵圆在旁边小声冷笑嘟囔了一句,惊的我急忙弹了一下他脑门,压低声线气道:“要死啊!别出声!” “师父,我带罪人过来了,您可以安心了。”陈协的声音很轻,听起来甚至有些温柔。 我偷偷往外看,看到我哥被人押着跪在了缘老的坟前,郝会长假哭着,手里还握着匕首,慷慨悲愤道:“缘老啊!您一世英名,毁在了这小人的手里,今天我们把罪人带来了,说什么也要为您报仇!” 他说着,扬起了刀,声音提高叫了起来:“兄弟们!替缘老报仇的时候到了!让我们为缘老送行,为除鬼界除害!” “为缘老送行,为除鬼界除害!”人群几十个手下跟着叫了起来。 “郝会长,在我师父坟前杀人,似乎不妥吧。”陈协见情况不对,急忙想要阻拦。 这老狐狸咬牙道:“陈大掌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不想为自己的师父报仇吗?” “我...”他话没说完,郝会长“扑腾”跪在了地上,根本不听,自己哭的是有鼻子有眼,对着缘老的坟使劲磕头:“缘老啊!您莫急,既然您的徒弟不愿意,那晚辈我这就替您动手!” 说完,揪着我哥的头发,握着匕首朝脖子割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坟头蹦迪 我见情况不对,再不动手,恐怕来不及了! 当即让两人把烟花筒斜放,用石头挡住底部,然后将筒口对准了坟前的众人,随后同时划着火柴,点燃了烟花。 就在郝会长把刀放在我哥脖子上,准备动手的瞬间,我面前用石头抵住的烟花筒突然“砰”一声响,好像导弹一样“嗖”一下窜了出去,速度飞快,光亮刺眼,宛如夜空忽然升起的照明灯! 众人谁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第一发烟花“砰”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郝会长的身上! “啊!”伴随着郝会长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烟花在坟前炸开了! 那一瞬间,美丽的烟火四射,光彩夺目动人,郝会长站在最前面,火筒打在他身上,伴随着惨叫声,他如同通绽开烟花一样,舞动着妖娆的身姿,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紧接着,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三只烟花筒齐射,好似发射的导弹一样,噼里啪啦,砰砰作响,一瞬间整个坟园里是五彩缤纷,四散的烟火宛如天女散花! 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谁也想象不到,坟头里竟然会喷出烟花! 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个惊得脸色大变,混乱中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快躲起来!” 五十多人立马像无头苍蝇一样,抱着头乱跑,这会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有趴在坟上的,还有爬到墓碑上的,甚至还有往外面跑的,人群沸沸扬扬,杂乱无比! 三只烟花筒齐射,几十发炮弹连珠,炸的整个坟园里好像打雷了一样,一个个被打翻在地的人,头发和衣服都烧了起来,惨叫着逃走! 整个坟园里一时间是热闹无比,反正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坟地! 等放完一只烟花筒后,我马不停蹄,立马去点着另外一只,对准躲起来的人用石头压着筒底部,展开无情的轰炸! 电光火石间,人影好似妖魔鬼怪一样扭动着,衣服都被点着了,火光耀眼! 混乱中,吴天趁机抱着果果躲了起来,这小子非常开心,都笑出声了,终于找到机会能抱果果了!而且理由正大光明! 可陈协就不一样了,他站在坟前,看着五彩缤纷的坟头,整个人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致,毕竟自己术士家的坟被炸了,还放起了烟花,换谁能开心? 而我哥则趁乱捡起地上的匕首去割开身上的绳子,随着烟花越点越多,场面开始有些失控了。 那些发射出去的烟花有的不受控制,打在了坟园里的树上,正所谓干柴和烈火,火焰碰到树枝,一下子就点着了! 而树木又都是枝连枝,叶连着叶的,点着一颗,旁边的紧跟着也烧了起来,很快,栽在整个坟园四周的树木全都烧了起来,瞬间冲天大火,直窜云霄! “不好!火势太大,控制不住了!别点了!”我一见情况不对,急忙把手里的烟花筒按在地上,可结果没想到,这烟花对着地“砰”一声响,直接把筒给弹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开始四处乱炸,当场朝我脚边炸了一炮,火星四溅,差点没把我的眼给闪瞎! 情况失去控制,吓得我只能抱着头往外窜,刚一出去,正好撞见头发和胡子都烧没了的郝会长,他抬头间,目光和我对上,两人都愣了一秒在,紧接着他认了出来,指着我开始气急败坏的大叫:“你...你!是你!好啊!我就知道你们都在这!兄弟们!快来啊!” “妈的!你还敢恶人先告状!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我不等他把话喊话,一拳打了过去,他惨叫一声摔在地上,蹭了我一手的黑灰。 这家伙胡子烧了,熏的脸整张脸都黑着,像煤炭似的,要不是借着火光,我都认不出来是他! “让你打我哥!”我打了一拳后,紧接着上去又是一脚,连踢待踹,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抱着头,气急败坏大叫:“人呢?!快来人啊!” “会长有难!快去支援!”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刚好被我听见,我抬头就见一群人朝这边冲了过来,心头一惊,急忙转身逃走。 此时坟园里火光冲天,人影重重,我飞快跑到我哥身边,帮他解开绳子,拉着他就跑! “趁现在,你们快走!”陈协此时离我们很近,见情况危机,又害怕被人看见,忙低头小声说了一句,让我们尽快离开。 随后他握着刀朝自己腿上刺了过去! 那一刻,我心头颤抖着,惊讶的看着他,感谢之情难以言表,只能朝他一抱拳,随后护着我哥就往外跑。 他假装被我们刺伤后瘫坐在地上,脸上带着苦笑,像是在喃喃自语:“你们两个啊...真不让人省心...以后我可怎么向师父交代...” “他们跑了!”我和我哥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在最混乱之际冲出了坟园,身后响起追杀的呐喊声! “肥仔和陈卿还在木屋里,我待回去一趟!”我拉着我哥边跑边道,他受了伤,身子疲惫不堪,艰难的点了点头,道:“我手上还有谢雪,大不了和他们鱼死网破!” “他们人数太多了,而且现在你还受了伤,又是在山里,根本施展不开,我们不占优势!”我飞快的分析着眼下的局势,沿着桃花路跑下山,直奔向木屋院落,身后的追杀声震天,也不知道追过来多少人。 此时月亮挂在天空的正中央,抬头望去,极为皎洁明亮,甚至可以说是干净,照耀着山林间的路。 跑到院落,我冲进屋里,一把抱起肥仔和高跟鞋背上包就跑,这时,追过来的人已经快到了门前,看到我和我哥后,有人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堵住他们!别让人跑了!奶奶的,老子胡子都烧没了!今天要是没个交代,阎王爷来了都不管用!” 我一听这声音,不正是那老狐狸郝会长吗? “这老不死的!”我咬着牙抬眼一望,就见哄乱的人群中,郝会长是首当其冲,看到我们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手里的刀“嗖”一声甩了过来! 刀刃划过夜空,发出嗡鸣声,直奔向我面门! 我心头大惊,忙下意识侧头去躲,整个刀面擦着后脑勺过去,“铛”的一下扎在了门框上,刀身还在“嗡嗡”抖个不停! “这老狐狸又两把刷子啊!”我看着门框上的刀,当场惊出一身冷汗,差点把脑袋给削掉一半,忙抱着肥仔和陈卿,顾不上太多,和我哥沿着小路跑了下去! “都给我追!快点!”郝会长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人群纷乱的追上来,我怀里抱着肥仔,它受到惊吵,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见我后,一脸茫然,瞪着眼珠子:“怎么回事?” “肥仔?你没事了?” “有事!”它一看情况不对,二话不说,当场闭上眼装死去了。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看着怀里的肥仔我整个人是哭笑不得,可它刚恢复不久,我也不敢用来融合,只能继续跑! “等等,前面好像有人!”我哥跑着跑着,忽然语气变了一下,伸手指着前面! 我抬头一看,心头陡然一颤,脸色大变:“坏了!怎么跑这来了?!” 就见惨白的月光下,前面树林里一片坟地林立着,看起来阴森森的。 而在坟中间站着一个女人,她身上缠着两条蛇,正弓着身子,在听到后面极大的动静后,整个人脑袋一百八十度扭头,像是断了一样朝我们看了过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蛇骨婆的魅惑 那是什么东西?!”我哥看到前面那人脑袋怪异的扭曲着,当场脸色大惊。 我脑袋飞快转动着急道:“她是蛇骨婆!咱们待想办法绕着走!不能接近那一块,尤其是她丈夫的坟!” “从旁边走!”我哥听我这么说,指了指坟堆的另一侧,我们急忙沿着路过去,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我们往旁边靠过去的时候,蛇骨婆也跟着过来了,而且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我们两个! “你不是说不靠近就没事吗?!”我哥刚往前跑了几步,都没等绕过去呢,就看见蛇骨婆过来了,急得脸色大变开始往后退。 “这...这不科学啊!”我见她走过来也懵了:“书上命名说她只会伤害靠近自己丈夫坟墓的人,咱们还没过去呢!” “该死!他们追过来了!” 我们犹豫了片刻之间,身后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稠密,回头一看,就见成群的人影都已经赶到了坟前,为首的郝会长脸色发黑,瞪大眼白看着我们,极力试图证明自己的存在! 眼下是前有蛇骨婆,后有追兵,两面夹击,恐怕是凶多吉少! “好你们两个小子,能跑是吧?现在还跑啊!接着跑啊!”他追过来,气的怒吼大叫,停在距离我们十米不到的地方,一群人手里拎着刀棒,俨然像一群黑社会似的,谁能看出来这是除鬼人? “郝会长,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做人不要太绝,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我看着他,强作镇静,但内心还是慌乱无比,现在的局面对我们实在是太不利了! “哟,还跟我讲条件呢!”他从旁边手下那里拿过一把长刀,扛在肩上,像个二流子一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为什么要杀你们吗今天?” “因为我把你胡子烧了?”我笑着随口说了一句,他脸色当即一沉,咬着牙身子颤抖起来:“你不说我还没想着算这笔账,知道老子的胡子留了多长时间吗?好小子,坟头用烟花炸老子,你他娘也是第一个人!” 我笑着没有搭理他,脑海里飞快在思考,眼下有没有能逃脱的办法。 我哥则不然,挺直身子看着他,眼神冰冷:“姓郝的,你打我那几下,是要还回来的。” “还回来?你有那本事吗?”他嘲讽道:“知道你们俩惹到什么人了吗?知道自己犯下什么罪了吗?打开炼狱,杀害缘老,杀你们一百遍都不为过!” 我每次听到这些话和罪名,心头就一阵痛苦,尤其是缘老的死。 “缘老不是我们杀的。”我还想试图解释,他却无情的笑了起来:“不是你杀的?难道是我的杀的?我告诉你们,就算我今天不杀了你,还会有另外的人来找你们,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跑得掉吗?” “现在除鬼界的六大会都已经联手了,为的就是铲除你们这种小人!就算能多过我,你们能过整个六大会吗?!”他说的有鼻子有眼,我知道眼下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 而关于“六大会”,这一点以前我倒是听刘快口说过,除鬼界中,除了正名的四派,即——赊刀人、术士、采花人和纤手者以外,为了维护整个界内的安定,还另有六个大型的群会,合称“六大会”! 但六大会和正名的四派不同点在于,他们人员混杂,鱼目混珠,里面不计较职业和身份,只要你是除鬼界的人,不管干什么的,都能加入。 不像赊刀人或术士之类的正派,有特殊身份限定。 这正是因为这一点,六大会实际上实力是很强大的,因为什么人都有,谁也摸不清不同会里的人到底都有什么本事。 整个除鬼界,除去四派外,最有实力和出名的就是六大会,大部分赏金猎人,或者养鬼者和摄魂者,甚至像我们这种驯兽人,在无法加入正派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加入六大会。 而六大会又分为三个分支,即左会,中会和右会,实力最强的两个在右会,最弱的在左会,三个分支里,每个分支里包括两个会。 这郝会长应该就是六大会的其中之一,只是不知道他属于左中右的哪一个,但不管属于哪个,实力都不容小觑! 我没想到为了对付我们,连“六大会”都已经联手了,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灭了我们! “多说无益,既然你们不愿意松手,那就动手吧!”我哥不喜欢绕弯子,直来直去,见话说不通,直接从兜里掏出了钢笔。 他这动作把对面人群吓了一跳,郝会长愣了一下,等看清后,立马咬牙骂了起来:“嘿!老子还以为你掏枪呢!奶奶的,一只钢笔还敢猖狂,兄弟们,动手!” “这是你们自找的!”我哥眼神一凝,拔开了钢笔,瞬间整个四周空气骤然下降,寒气逼人,从笔尖中冒出大量的头发,窜到半空中,纠缠在一起,好似一团乌云! 随着钢笔拔开的瞬间,我回头明显看到蛇骨婆停下了脚步,像是受到了威胁,没敢再前进,而是悄悄的站在墓碑前,半个身子都躲了进去,露着脑袋探出来,一直看着我。 我见她样子有些奇怪,好像个害羞的姑娘一样,和她目光接触的瞬间,整个人心里泛起一阵奇怪的想法。 她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要不...我过去问问? “别看她眼睛!”我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怀里的肥仔突然叫了一声:“她的眼睛能魅惑人心!” 我被他一声喊吓得回过神来,急忙甩了甩脑袋,整个人出了一身冷汗! “能魅惑人心?怪不得我之前一看她,就老是忍不住乱轩想!原来是这样!”我想起之前过来的时候,也是控制不住自己乱想,忍不住一阵后怕,幸好及时被肥仔制止了,不然真过去了,指不定会怎么样。 躲在墓碑后的蛇骨婆,似乎知道自己的魅惑失败了,忽然朝我招起手来,好像是要我过去。 我顿时被她气乐了:“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招个手就过去了?” 另一边随着大量头发的冒出,谢雪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双手下垂,脑袋似乎因为头发太重而耸拉着,整张脸被盖起来,看起来极为诡异! “这是...鬼?!”郝会长看到出现的谢雪,立马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的看着谢雪,转而又看向我哥,咬牙道:“看来传闻是真的,明明作为除鬼人,却还和鬼打交道,你们真是耻辱!” 说实话,能和鬼打交道,并不是我们的本事,而是归于手上戒指的原因。 一方面作为驯兽者来说,本身是只能和动物打交道的,另一方面作为除鬼人的立场,也是和鬼怪绝对的势不两立,可问题是,我和我哥夹在了最中间! 因为戒指的原因,不仅成为了除鬼人,而且还能和鬼打交道,甚至是收留他们,比如老易等人! 当然,这在大多数除鬼人的眼里,都是无法接受的,因为很多人走上除鬼这条道路,并不是自愿,而是被逼的。 其中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自己身边的人,被鬼给害死了。 鬼对他们来说,就是阴阳两隔,永不相好的仇人。 可我们两个光明正大的和鬼交好,肯定会被他们所仇视,这一点,自然无话可说。 但作为除鬼人,并不是只有我们和鬼打交道,还有一些特殊情况的人存在,比如刘信和他的妹妹——刘甜。 这对兄妹组合,说起来也是令人胆寒,才一段时间没见,我已经有好几次在异论坛上看到他俩不得了的消息了,有机会要好好的说一下他们的事。 第二百八十四章:又是鬼 随着谢雪的出现,场面发生了变化,郝会长显然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放出一只鬼来。 他咬着牙,眼神有些愤怒,从腰间抽出两把刀,随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来,袋子里装的全是血,他晃了一下,“啪”的一声将血袋给拍在刀身上,鲜血喷溅,整个刀很快染红了血。 “管你什么鬼,今天让你知道花为什么是红的!兄弟们,动手!”郝会长一声令下,身后成群人开始各种亮相,各种武器和招数都纷纷呈现上来。 这些人的身份是鱼龙混杂,但能肯定的是它们都是除鬼之人,所以看到谢雪并不是害怕。 一群人姿态纷乱的冲上来,我哥凝神喊了一声:“谢雪,挡住他们!” 话音落下,谢雪垂到地面上的头发顿时竖了起来,相互纠缠在一起,编织成了一道屏障墙,挡在了面前! 纷乱的人群黑压压一片冲上来,发出怒吼的叫声,喊声震天,胸腔里似乎都憋着一股被烟花炸过的仇恨! 我被这喊声给惊到了,不由得后退两步,就见那竖起的屏障被攻击后,开始出现缝隙,成群的人用各种招数疯狂进攻着,看的人眼花缭乱。 “...夫君...”我全身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眼前的屏障上,一时间忘了背后还有人,发懵之际,耳边忽然响起轻微的声音,吓得我身子一颤,“啊”的一声惊叫,忙回头看去,顿时傻眼了! 就见蛇骨婆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背后,正歪着脑袋看着我,身上两条长蛇弓起身子,嘴里吐着蛇信子,看起来异常骇人! 我抬起头的瞬间,目光和她正对上,整个人心头陡然一颤,心说完了!不能看! 想捂住眼睛,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一瞬间,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像断片一样,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又是这个?”我极度疑惑和茫然面前的场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在一座青石板桥上站着一位女人,她身穿古装,目光温柔的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船只,有种江南女子的那种美。 而在桥的另一端,是一名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白衣男子正信步款款的走过来,似乎是要奔向女子。 这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却看的异常清晰,上次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个画面,到底怎么回事? “夫君...”蛇骨婆朝我伸出手,语气温柔,倒吓得我身子陡然一颤,忙往后退,一手抱着肥仔和陈卿,另一手抽出腰间的斧头:“谁是你夫君?!” 她身子颤了一下,似乎被我这话伤到了,露出的眼睛里多了些惆怅和失落,缓缓低下了眼眉,没有言语。 而那两条蛇却吐着信子,却想要攻击我。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手,蛇骨婆便转过身去,看起来好似极其失落,慢慢走到了一边站着,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见状感到极为奇怪:“这蛇骨婆明明丈夫忠心不二,到死了都还在守着他,怎么会跑过来叫我夫君呢?” “说不定,你就是她夫君呢。”怀里的肥仔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我闻言忙低头看它,顿时来气:“你没事了能不能自己跑着?不知道自己有多沉吗?” “啧!”他被我嘲讽后,不开心的拍了一下自己肚皮,骄傲道:“爷这是知识懂吗?一肚子的知识!” 我懒得跟他废话,见他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就放到了肩膀上,道:“你自己抓紧了,要是掉下去,我可不会救你的。” “嘁!你还是自己注意点吧,爷也不会救你的!”他嘴里说着狠话,我心里却暖暖的,毕竟就是他救了我的命:“肥仔真是一条好猫。” 也不知道是夸他了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他竟然有些害羞了,为了掩饰自己,忙紧张道:“你说什么呢混蛋?爷用得着你来评价?” 我笑着没有接话,抬头去看,谢雪堆起的屏障被郝会长等人攻击,缝隙已经越来越大了。 “谢雪还能坚持多久?”我见情况不妙,忙问了一句。 她似乎听到了声音,好奇的扭头看了我一眼,头发散着露出眼睛的样子,里面全是血丝,恐怖无比,吓得我心头一颤,也不敢问了。 我哥看着越来越大的缝隙,脸色也有些不安,刚想说什么,忽然对面传来郝会长愤怒的声音:“妈的!什么东西这么结实!来人,给我放火!” 说着话,就见对面有一道火光亮了起来,我哥见状脸色大惊,急道:“快回来谢雪!” 谢雪作为厉鬼,唯一的弱点就是怕火,毕竟和自身的属性有关,大量的头发就算再厉害,被火一点就着,想当初我们就是这么对付她的! 她听到我哥的声音后,快速收回了头发,站在一侧。 郝会长手里正用到刀挑着熊熊燃烧的衣服,见谢雪收回头发,脸色得意的笑了起来:“哼!就知道你怕火,兄弟们,把衣服都点着,我们大干一场!” 说着话,身后的一群人开始点衣服,一时间整个四周火光大作,谢雪似乎有些忌惮,往后退了几步,我哥咬着牙,脸上爆着青筋:“一群混蛋!” “说我们混蛋?我看你们才是混蛋!”郝会长指着骂道:“打开炼狱害死了多少人,还敢杀了缘老,真是不知好歹的两个小子!” “我再说一次,缘老不是我们杀的。” “放屁!”他根本听不进去,道:“六大会已经说好了,只要能拿住你们,是生是死,都不重要,所以,今天就是你们两个的死期!” 他说着话,一挥手,人群冲了上来,谢雪头发纠缠而起开始进攻,那郝会长反应很快,见头发打过来,身子一侧就躲了过去,然后举着火去烧。 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头发骤然回缩过来,烧开一大半,谢雪像是受伤了一些,往后退着,不敢再进攻。 “没了这鬼,我看你们怎么办!上啊!”郝会长冲过来,我哥脸色难看,抓住我的手,急道:“图穷,现在怎么办?” 我心里也慌,这会就是跑,恐怕也跑不掉了,急忙去背包里翻东西,看能不能找到帮上忙的。 结果这一翻,还真让我找出来一个有用的东西! “有了!想用它挡一会!”我急忙把包里的一幅画给掏了出来,我哥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想也没想,把画朝冲在最前面的郝会长扔了过去,他见忽然有东西飞过来,下意识一接,给抓在了手里。 “什么玩意?”他看到是一幅画,整个人满脸疑惑。 可就在这时,整幅画忽然开始发生了变化,像是水面一样扭曲起来,散发着一团团黑烟。 郝会长吓得一惊,忙把画扔地上,就见里面黑烟滚滚,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似的。 “这是什么东西?”我哥看到这副画,也有些茫然,我解释道:“是从游乐园的蜡像馆里找到的,恩...姑且叫它西装男吧,这家伙实力还挺强的,虽然比不上厉鬼,但要比老易它们强很多,属于中等级别。” 我说着话,就见掉在地上的画里赫然伸出一只手,惨白的月光下,像是从坟里爬出来一样,他身着西装,身体瘦长,脸上没有五官,站在众人面前,像是瘦长鬼影一样。 “又是鬼?!”郝会长看到高个西装男,脸色大变:“怎么还有?!” 我看着他几乎要崩溃的样子,忍不住得意笑了起来,心想这才哪到哪,要论数量,老易它们都还没出场呢,等把它们放出来,你不待哭死? 第二百八十五章:守护者 西装男出现在众人面前,四周空气缓缓下降,忍不住让人打个寒颤。 它身材瘦长,四肢怪异,双手和双腿都以不可思议的长度下垂着,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红领带。 从画里爬出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可它看起来似乎比郝会长还疑惑,没有五官的脑袋歪着头,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兄弟们莫怕!动手!”郝会长当真有领导的精神,面对困难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和退缩,扬起手里的刀率先冲了过去。 他一冲,身后的人自然也不害怕了,全都跟着冲了过去。 郝会长第一个来到跟前,洒满不知道什么血液的刀挥起,一下子砍在了西装男的肩膀上。 说来也怪,这涂血的刀当真是有点作用,砍在西装男的肩上,似乎造成了伤害,它整个人身子陡然一颤往后退开,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 随着郝会长冲过来,一群人也都跟着过来了,拎着涂血的刀乱砍,西装男看起来有些畏惧这些刀刃,后退几步,忽然从背后身体里,长出一堆奇怪的东西来!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好像一根根细长的虫子一样从体内钻出来,疯狂的扭动着,像是在背后长了条八爪鱼。 我看着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脑海里逐渐反应过来:“这是...触手?” 就见西装男的整个背部,在一瞬间长出无数条细长的触手,看的人触目惊心! 这些触手速度极快的朝前方拢去,像是张合的花瓣一样,护在了西装男的身前,面对劈砍过来的刀刃,丝毫不躲。 这些刀砍在触手上面,软趴趴的,根本砍不进去,甚至有的都被反弹了回去。 “什么东西这么恶心?”郝会长砍了一刀,发现攻击根本没效果,再扭头看自己的刀,上面粘哒哒的不知道沾上了什么液体,散发着酸臭的味道。 这群人上来一顿乱砍,结果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实际性的伤害,西装男则趁机展开触手向面前的人群疯狂抽了过去,扭动的触手疯狂抽打着郝会长等人,他抱着头惊得大叫往后跑,可还没来得及转身,直接把打在了腿上,整个人“砰”一声倒了下去。 “奶奶的!快把这家伙给老子弄死!”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见人群里不知是谁,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盒子,二话不说冲到了跟前打开,就见从里面飞出一条条极为轻细的银丝,好像蛇一样在半空转了一圈,便朝西装男追了过去。 “那是什么?”我看到月光下反射着光芒的银丝,整个人心头颤了一下,有股不安的感觉涌上来。 西装男还在拼命护着自己,没有注意到太多,而且从它的攻击能够看出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真正的伤害这些人,所有的攻击都是软绵绵的将对方打开而已。 我见状心里顿时来气,实在忍不住怒吼起来:“你在那装什么暖男呢?!给我往死里打!一个别放过!” 它听到声音,疑惑的回头看过来,见是我,身子顿时怔住了,别看脸上没有五官,我也能感觉出来它的表情肯定非常复杂,丝毫不亚于上厕所时手机掉坑里的感觉。 就这么一愣神之际,飞过来的银丝缠上了它的身体,一瞬间锁紧,宛如紧箍咒一样,死死得勒住了西装男。 它整个人被银丝抓住,身上的触手瞬间缩了回去,没了能力,根本无法施展,银丝也越缩越紧,甚至勒到了它的身体里面。 “不好!”我见情况不妙,急忙去捡起地上的画像,对准西装男:“快回来!” 它在地上挣扎着身体,想要往画里钻,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别让他们得逞!”郝会长见状,当即拎着刀冲了过来,来到我背后,握刀就砍,我吓得急忙侧身去躲,刀刃从身边擦过去,惊出我一身冷汗。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他像是疯子一样,左右乱砍,身后的人群也跟着冲过来,我抱着画根本无处躲闪,背上被砍了一刀,整个人火辣辣的疼摔在了地上,没等站起来,就被人一脚踢在肚子上,疼得脑门冒汗,浑身抽搐! 我哥在后面急的大叫:“谢雪!” 他刚喊出来,就有人拿着燃烧的东西对准谢雪,随时准备动手。 “混蛋!放开我弟弟!”我哥见情况危机,顾不得太多,握着刀冲了过来,对着我面前的人,一刀捅了进去! “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被刺的地方倒了下去。 “兄弟们,不要退缩!上啊!”郝会长一声令下,人群涌上来,对着我哥左右乱砍,他手里握着测鬼刀,只能勉强挡下来,但效果甚微。 没几下的功夫,身子浑身上下被砍的都是刀伤,鲜血淋淋。 这些人也着实可恶,对付我们,根本不用别的招数,反而全都像黑社会一样,硬生生的用刀乱砍。 我哥被人按在了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子根本动弹不得,刚要起身,就被人一脚踢到,混乱之间只能抱着头护着自己。 “停!”郝会长见我们俩被按在了地上,让众人停止攻击,冷笑着蹲了下来,从地上揪起我的头发,语气阴阳怪气道:“臭小子,你不是很能吗?还敢用烟花炸人,点子很多啊!老子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他说着放开了我,一脚狠狠踢在了脑袋上,我整个人的大脑嗡嗡作响,差点昏迷过去,强忍着痛意让自己清醒过来,想要伸手去触碰手上的戒指,老易它们是最后的一张牌。 可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戒指,郝会长发现了,直接用刀背使劲拍了一下我的手骨,整个人顿时一阵剧痛,忍不住“啊”的惨叫起来,忙低头一看,整个手背肿的发紫! “这戒指看着可真不错,给我吧?我让你死的痛快点。”他看见我手上的戒指,动手去拽,我哥被人踩着头,发出愤怒的叫声:“姓郝的!你要是敢动他,我发誓把你的皮剥下来!” “哟!我好怕啊!”他冷笑着,抓起我的手就去拽戒指,可拽了半天,都没能摘下来。 “他娘的!怎么这么紧?”他咬牙使劲拉扯着,我整个手指疼得钻心。 “把手指头砍了,我今天就不信了!”他握着刀,把我的手按在地上,我吓得乱动挣扎着,他语气变得极不耐烦:“老实点!你要是在乱动,我可直接把手给剁了!” 我咬着牙,整个人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心里惊恐到了极点。 他让人按住我,然后将戴着戒指的手指压在地上,开始准备动手。 我哥咬牙发出嘶吼声:“放开他!有本事冲我来!姓郝的!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你这辈子已经没了,还是等下辈子吧。”郝会长看着我哥冷笑几声,随后扬起刀,对准我的手指,直接剁了下去! 我整个人死死的咬着牙闭上眼,等待着痛苦的时刻到来,可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身惨叫,紧接着一阵又湿又热的东西喷到了我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被这声惨叫吓到了,还以为自己的手已经被砍了下来,也跟着惨叫起来。 “这什么东西?快!快拿走!”耳边是郝会长恐怖的声音,我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根本没事。 急忙睁眼去看,顿时愣了。 就见在戒指的四周,不知何时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它们像是一只只小蝌蚪一样游走在半空,而且速度极快,朝郝会长的手掌上钻了过去。 很快,大量的血丝爬上他整个手面,顺着毛孔钻进去,他吓得脸色大变,疯狂甩着手臂想要把这些东西给甩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快帮帮我!”他大叫着寻求帮助,可就在下一秒,整个手掌忽然像是被吸干了血一样,失去水分,骤然萎缩,眨眼间变成了枯木般的干尸! “我的手!啊!我的手!”他痛苦的惨叫着,声音凄厉无比,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看到那些猩红的血丝,忽然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心里燃起最后一丝救命稻草:“是它们...守在戒指里的血丝...” 第二百八十六章:我的上辈子 这些血丝在游乐园的时候(详见241章),我曾有幸见过一次,当时它所散发出的力量,直接把老易和西装男给打回了原形,差点连我也跟震晕过去。 这会出现,显然是因为郝会长的行为,让它感受到了危机,而另一边的西装男在看到血丝后,身子顿了一下,脑海里恐怕是想起了上次的经历,转身就往画里爬! 还没几秒钟的功夫,整个人就钻回了画里。 “你跑什么?”我看着那掉在地上的画像,整个人都懵了。 另一边郝会长的一只手被血丝钻进肉里,瞬间给吸成了皮包骨,好像枯木一样,看起来极为骇人,他抓着手滚在地上,痛苦的惨叫着让人救他,可这群人都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谁敢乱动? 只有先前一直站在他身边戴着眼镜的那个男人,见情况不妙,忙走过去扶住他:“会长!我扶你起来!” 可等他说这话,低头看见郝会长手臂上的猩红血丝后,脸色骤然大惊,一把推开了手里搀扶的会长! 我就看着那郝会长的脸色逐渐从希望变成了失望再到绝望,他自己铁青着脸挣扎爬起来,回头看着我们咬牙怒吼:“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说完转身就跑,这群乌合之众瞬间没了主心骨,也开始害怕起来,纷纷跟着逃走。 我望着他们跑走的方向,就看见半空中忽然幽幽飘过来一团猩红的血丝,大概有拳头那么大小,飘在半空好像棉花糖一样,颜色艳丽显眼,慢慢的飞着,很快落到我手掌边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它们好像有眼睛在看着我一样。 “谢谢你们...”忍着痛,我对着手掌上猩红血丝笑了笑,它们极有灵性,在听到我的声音后,飞快的围着手指转了一圈表示答复,然后钻回了戒指里。 我站起身子去扶我哥,他浑身是血,神色疲倦,道:“不用管我,此地不宜久留,拿起东西,咱们赶紧走!” 我点点头,忙忍着浑身的痛,弯腰把掉在地上的画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西装男,叹息无奈道:“你说说你...出来挨了顿打又回去了,一点用处都没派上,怕血丝竟然会怕到这个地步,它又不会吃了你,过来和它打个招呼,以后就是朋友了。” 我说着,把画像靠近戒指,想让双方认识一下,结果西装男吓得整个画框都抖了起来,强烈抗拒,震的我都快握不住了。 “不愿意?”我看着强烈抖动的画框,顿时被它逗乐了,觉得好笑,就想了想道:“算了,既然不愿意,就不勉强你了,反正早晚待认识,你也跑不掉。” 把画像装起来,我扶着我哥往坟外走,可刚走两步,就看见站在那里拦住去路的蛇骨婆。 她目光紧紧的盯着我,两支血红的眼睛极为恐怖,好像随时都能往外流血一样。 可奇怪的是,我被她盯着,却没有感到恐惧,相反,从她的眼睛,我反而有种怜悯的感觉,眼神似乎是诉说着什么故事一样,想要说出来。 “真是没完没了...谢雪。”我哥看到拦路的蛇骨婆,表现出极不耐烦的神情,但他受伤严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他招了招手,让谢雪走了过来挡在面前。 “哥...你先别动手,她好像...并不想伤害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总觉得有种熟悉感,好像自己曾认识她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哥奇怪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这种该怎么描述,但那种感觉却十分的强烈。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朝她走过去。 “图穷...”我哥见状想要拉住我,在后面急得喊出声:“你要干什么?!” 我靠近蛇骨婆,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被魅惑了,还是说想要看出点什么,情不自禁的往前走。 在离她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和她目光交接的一刻,脑海里再次闪现出一副画面! 还是那个场景,青石板桥,一位等待的女子,一位赶来的男子。 只不过这次,画面的停留似乎变长了,我看着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走到桥上,来到女子的身边。 两人站在桥上,望着彼此,河边杨柳青青,河上行舟摆渡,宛如江南水乡,那是一副极美的画面,只要是看到他们的人,都会被这副场景打动。 我也不例外,像是站在梦境之外一样看着他们,尤其是看着另一个自己,紧接着,画面突然开始变化,场景转动,我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街上的男人们穿着牛仔裤,女人们穿着洋裙子,她们头发烫卷,看起来十分洋气,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还有许多单杠的自行车,看起来非常热闹。 “这是...七八十年代?”我看着这副场景,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这副装扮,有点类似那个年代的时候。 很快,我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了自己和那名女子。 行走在街上,女子挎着我的胳膊,我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这个时候的两人,看起来似乎都已不再年轻,我下巴长出了胡子,她头发挽了起来,两人看起来至少都已经四十多岁了。 我们之间有说有笑,往前行走着,忽然人群里冲出一个人,他手里握着刀,看不清脸,速度很快朝我捅了过来! “快躲开!”我像是做梦一样样,看着这一切,情不自禁叫了起来,下一秒,画面被染红了。 我看到自己倒在了血泊中,箱子滚在地上,身边的女子跌倒在地,惊叫了起来,街上的人群受到惊吓纷纷在逃窜,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很快,画面又开始了变化,时间似乎往后推移,只剩下女子一个人,她跪在一座孤坟前哭泣着,天街正下着小雨,坟前有一道石碑,上面写着几个字:前人齐长天之墓,生于一九一零年,卒于一九七零年。 我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怔住了,脑海里嗡嗡作响,还是被打了一棍,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起来:“你丈夫齐长天...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蛇骨婆似乎能听懂我的话,眼神紧紧看着我,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我见她样子奇怪,脑子里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你该不会认为..我就是你丈夫吧?” 这次,她没有犹豫,竟然直接点了点头。 我当场傻脸了,发懵一样看着她,半响没能缓过神来。 我哥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我一直不动弹,还以为我中招了,忙走过来拍了我一下,急道:“图穷!” 我木讷的回头看着他,整个人哭笑不得:“哥...我好像突然...有老婆了..” “什么?”我哥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伸手打了我一巴掌:“你胡说什么呢?” 我被他一巴掌拍的醒了过来,愣了两秒,看着蛇骨婆,急忙稳住自己的心神对我哥道:“哥,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死去的丈夫叫齐长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现在她看见我,是相当于把我当成自己丈夫了!” 我哥闻言懵了,语气不敢相信:“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她丈夫都死多少年了,怎么会和你长的一样?难不成你还投胎转世了?” 我听到这话,脑海里顿时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瞬间清晰起来:“投胎....转世....?” 连我哥也被自己这话问的愣住了,和我目光对视着,从彼此眼神里看出了肯定的答案。 “难道齐长天...就是我的上辈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真的有蛇 这情况未免有点太突然,我整个人愣在原地,抱着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所以她到底想干什么?”我哥搞明白怎么回事后,疑惑的看着蛇骨婆,他对谁是我老婆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这家伙到底放不放我们走。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感觉脑袋有些乱,这名叫齐长天的人,竟然会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说巧不巧,刚好是蛇骨婆的丈夫还被我给撞上了,怎么会这么巧? 我隐隐约约中,觉得未免有些不可思议,天底下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概率实在是太低了,可若不是巧合,那又怎么解释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不明白,我哥等不下去了,拉着我绕到一侧往前走。 我一走,这蛇骨婆立马就跟了过来,似乎不准备放我们走。 我见情况不对,急忙喊了一声:“快跑!” 随后和我哥沿着小路往下跑,边跑边回头一看,就见她在身后追了过来! “怎么没完没了了!”我见状头皮直发麻,加快脚下的速度往山下冲去,山路呈现的是斜坡状,下去的时候速度要比上山快的多。 我和我哥飞快跑着,过了半天再回头看,发现她还在后面,离我们的距离始终没变! “卧槽!还粘上了!”我见状咬了咬牙,脚下不敢放慢,由于背上被砍了一刀,跑动的过程中非常疼,只能硬忍着,一路来到山下,和我哥直奔向房车! “我来开车!”我哥喊了一声,冲了过来。 “肥仔,她还在后面吗?”我累的气喘吁吁问,肥仔蹲在肩膀上往回看了半天,道:“好像不见了。” 我没敢停,直奔上车,一把将车门关上,紧接着我哥启动油门就跑,沿着公路飞快向前,速度飙到一百码,两旁道路的树木像残影一样闪过去。 我坐在车上惊魂未定,脑门全是汗,背上火辣辣的疼,透过两侧的车镜往后看,见没有什么东西追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终于甩掉了...”我擦着汗,我哥咬牙道:“我们先去医院!” 我点点头,两人身上被砍了这么多刀伤,没流血致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值得庆幸的是刀伤并不深,也没有伤及骨头。 我们开着车奔往市区,直接进了人民医院,一下车,急诊室门口的护士看到我浑身是血就大喊起来:“这里有病人!急需治疗!” 紧接着医生就从里面出来了,见状忙让人用车抬着我,急问护士道:“病人怎么过来的?” “被人开车送过来的。”旁边的护士回答着。 “司机呢?还不能让他走,待先了解情况,以防万一!”医生让护士去叫司机,结果就看见我哥开着车,规规矩矩的停在车位后才下车,结果等下来一看,司机比我身上的血还多,一个个都懵了。 经过短暂的治疗,我和我哥从急诊室出来,身上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根据医生所说,基本上没有大碍,只是流的血稍微有点多,近期可能会头晕身体发软,要多注意休息。 我点点头,看着医生刚想说感谢,忽然看到在他背上趴着一个女人,正双眼血红,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寒毛倒立,脑袋嗡的一声炸了,控制不住惊叫出声:“怎么又是你?!” 面前的医生顿时被吓到了,往后退几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你...没事吧?” “后面后面!你身上有人!”我指着他急得大喊,医生愣住了,忙回头去看,那一瞬间,脑袋和蛇骨婆几乎贴在了一起,惊得张大嘴巴,没敢出声。 可他却像是看不见一样,左看看右看看,表情疑惑起来:“没有人啊,这位病人,你该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你看不见吗?”我惊讶的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扭头看向我哥,发现他也正盯着那蛇骨婆,脸色紧张。 好像只有我们能看见蛇骨婆。 医生眼神奇怪的看着我,眉头皱起来,道:“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是看花眼了...对不起。” 他半信半疑,眉头皱着,停了一会,道:“失血过多会导致身体极度虚弱,有部分人会出现视觉上的幻觉,这也正常,你先休息休息,若是这种症状得不到缓解,我们再进行输血治疗,我先去看看你们两个人诊断情况。” “谢谢你医生。”我点点头,装出镇定的模样,心脏却狂跳着。 在目送着医生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他背上趴着的女人跳了下来,随着病床关上,整个屋子里,瞬间寂静无声,就剩下了我们三人。 她站在门口,我和我哥躺在床上,医生一走,我哥当即就跳下床,忍着浑身的疼,去背包里翻钢笔。 “图穷!”他喊了一声,把我的包也扔了过来,我点头会意,凝神聚气一把接住,从里面找出毛笔和伸缩的拐杖,站在床上指着她,随时准备动手。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就见刚才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好像还拿着文件,他前脚刚进屋抬头就看到我们两个诡异的姿势,顿时懵了,吓得文件“啪”一声掉地上了。 此刻的我正站在床上,左手握着拐杖右手拿着毛笔,而我哥站在床边,手里握着钢笔,两个人都在指着门口,也就是医生进来的方向,表情凶神恶煞! 医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脸色一变,身子一抖,拉开门喊了起来:“护士!护士!快来人!” “不是医生...你听我说...”我见情况不妙,急忙想要解释,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墙边的蛇骨婆突然朝我走了过来,两条蛇弓起身子,嘴里吐着信子,模样极为骇人! 我吓得一惊,拎着拐杖吼了起来:“你给我站那!别过来!” 这一声吼,吓得医生满脸惊恐,眼珠子瞪大,直接夺门而出,走廊上传来凌乱的叫声:“护士!护士!205的病人病情加重!急需治疗!” 紧接着,走廊上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冲进了病房,为首是两名壮汉,这倒让我感到十分惊奇,为什么会有两名壮汉穿着护理服? 看着他们正疑惑不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其中一人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我的肩膀,直接给按倒在了病床上。 “诶?你们干什么?”我被按在床上慌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这两壮汉一人一边按住我,力气极大,加上我身上有伤,根本挣扎不动。 紧接着就有护士过来,手里拿一针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对着我的胳膊就扎了进去。 “你们给我打的什么东西?!谁让你们打针的?!放开我!”我急得大叫,扭头看见蛇骨婆已经来到了我的床边,两条蛇从她肩上跳下来,爬到了我的肚子上,拱起身子,离我的眼睛只有几厘米远,吓得我浑身冒冷汗! “有蛇!有蛇!我肚子上有蛇!”我拼了命大喊,可这群人好像根本看不见一样,谁也不搭理我。 在给我打完针后,一群人紧接着就去抓我哥。 我躺在床上,想要爬起来,忽然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四肢瞬间失去了力量,一点力气使不上。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我扭头间,就看见我哥被人群按在地上,蛇骨婆在床边站着,不知道要干什么。 那医生在我旁边站着,脸色难看的看着我,见我嘴巴一张一张的似乎想要说什么,忙把耳朵凑了过来。 我躺在病床上,用尽全部力气,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口气来:“真的...有蛇...” 第二百八十八章:家属探病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换病房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 房间里非常干净,只有一张床,而且就我自己一个人。 通过房间里的布局我大致能看出来,这应该还是在医院里。 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软弱无力,有些疲倦,我从床上坐起来,见肥仔还在旁边窝着,睡得真香,一摸身边,发现背包不见了! 整个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从病床上下来,从房间里出去。 可结果一拉门,才发现门竟然被锁上了,不管怎么用力都拉不开! “人呢?有没有人?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我关起来了?!” 我着急的拍着门,“砰砰”作响,过了片刻,忽然从隔壁传来我哥的声音:“图穷?是你吗?” “哥?!”我听到声音懵了,忙透过门上的小窗使劲往侧面看,想要看到我哥:“哥!是我!你在哪呢?有没有事?” “我没事,他们好像给我们打麻药了。”我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弱:“而且我的背包和钢笔都不见了。” “我也是,脑袋到现在都还晕着。”我揉着脑子,感觉十分难受。 我哥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安:“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则能俺觉好像不是之前那家医院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周边的环境,忙透过门上的窗口去看,惊讶的发现外面的走廊确实和先前医院不一样了。 走廊两侧全是房间,而且每个房间上都有一个铁窗,在我对面的房间里,站着另外一个病人,那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正举着双手,眼睛死死得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好像在朝拜一样! 但透过窗户,我看到这人穿的病服上印着几个字:青山精神病医院。 “精神...病院?”我心跳开始控制不住的加快,忙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也穿着病服,上面印着红色的字体:青山精神疾病院。 “哥...我们好像成...精神病了..?”我开始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忽然有人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白大褂,面孔陌生,留着三七分的发型,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手里拿着文件,来到我的门前,见我正趴在门上愣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去翻动手里的文件。 “图穷?”他试问性的叫了一声,然后看向我。 “我不是精神病!”我见他胸口挂着牌子,还写着秦医生三个字,急忙解释道:“真的!我真没病!” 他没有回应我,而是继续翻文件,嘴里念道:“这上面写着,此人有精神分裂的症状,出现过幻听和幻觉的现象,并且伴有轻微的暴动。” “哈?”我满脸问号,气急败坏道:“这是谁给诊断的?!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测过精神病?” 秦医生看了我一眼,道:“这文件是你之前治疗的医院周医生亲自检查签署过的,听说给你们打了麻醉,就送过来了。” “周医生?”我脑海里想起那个医生来,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感觉不对劲,刚想说什么,他敲了敲门,提醒我道:“我看你情况挺正常的,说话也没什么问题,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吧。” 说完,就去我哥的屋子了,我正在木讷的站在房间里,内心一阵凌乱。 “周医生?这家伙没病吧?就凭一个文件,就把我们定成精神病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那秦医生和我哥说完后,我急忙叫住他,道:“我要见周医生!你帮我把他叫来!” “你想什么呢,哪有这么容易。”他回头看着我道:“哦对了,别忘了你们两个住在这还是要付医疗费的,我们通过你们的手机,已经和家属联系上了,等人来了,我们再详谈。” “家属?”我闻言懵了:“我哪来的家属?” 可他根本不搭理我,拿着文件走了,我气的直砸门:“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我哥在另一个房间道:“别费力气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也看出来了,心里憋着气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了一会,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忙问我哥:“哥,他刚才说联系家属…说的是谁?” 我哥没说话,过了半天,才从旁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你觉得还能有谁。” 我听到这话瘫坐在病床上,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到了下午,我们的两位“家属”过来了,准确来说,应该是三位。 秦医生带着他们过来,为首的那人透过门窗看见我,嘴巴张的老大,眼睛瞪圆,激动的声音呼之欲出。 我捂着脸往里面躲,整个人感觉想找个洞钻进去。 “哎哟!二弟三弟啊!大哥和你们这才一段日子没见,都混进精神病院了!”刘快口故意把嗓门拉大:“你们真是越混越出众,比大哥出息啊!” “都是托大哥的福…”我捂着脸,背对着众人用极小的声音回答,感觉丢人丢到家了。 在他旁边还站着刘信,尴尬的朝我挥了挥手,算是打个招呼:“图哥...” 刘信的旁边站着刘甜甜,她还是那个样子,手里撑着伞,只不过旁人看不见罢了,她看到我后,高兴的跳了跳:“大哥哥,好久不见啦!” “你们都来了...真好...”我捂着胸口欲哭无泪,刘快口扭头去找我哥,扯着嗓子喊说话:“二弟啊,你在这里面吃的好吗?睡得好吗?也没个室友啥的?” 他嗓门大,使劲一喊,旁边屋子里的病人全都探着脑袋看了过来,搞的我哥全程紧绷着脸,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这是病人的资料。”秦医生递给刘信和刘快口,道:“你们是病人的...?” “我是他哥,亲的!”刘快口爽快的拍了拍胸脯,好像为人很直快一样。 刘信在旁边干笑两声:“我是他弟..亲的。” “这两位病人被送过来刚一天,为了方便后续程序和手续办理,所以才今早联系上你们,他们的病情...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什么,但先前签署文件的周医生,在上面写的很明确,这两人有精神分裂的问题,说是在之前的医院里曾出现过幻听和幻觉的症状。” “这么严重?还有幻觉,都看见什么了?”刘快口看着文件,装作一本正经的问,反正他也看不懂,随口问我哥道:“你是看见光屁股大姑娘了吗?” “...”我哥气的一拳锤门上了。 “什么时候能出院?”刘信问到了正点上。 “我建议还是先观察几天,很多的病人症状不复发时,和正常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症状一旦复发,就很可能有危险。”秦医生道:“医院这边还是建议留下来看几天,在没有确诊之前,也不会办理出院手续的。” “这么说,是需要一段时间了。” 秦医生回头看着我和我哥,眉头皱了皱,道:“不好说,他们俩的情况,看起来有些特殊,暂时无法下定论,你们先看一下吧。” 他说着,转身准备走,忽然又停了下来,道:“对了,你们可以先办理一下手续,交一下医疗费。” 一说交费,刘快口立马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厕所厕所,哎呦哎哟我肚子好疼...刘信老弟你先去交费,等会回来我把钱给你...” 说着转身跑走了,刘信站在原地嘴角抽了两下,无可奈何的跟着秦医生去交费了。 刘甜打着黑伞,站在门前,抬头看着我,水灵灵的眼睛瞪大,悄悄道:“大哥哥,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哦,你屋子里站着一个大姐姐!” 第二百八十九章:如果我死了 我闻言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忙回头看,病房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哈哈!我骗你的!大哥哥胆子真小!”刘甜调皮的笑了起来,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差点以为蛇骨婆在我屋子里,不过话说回来,换到这精神病院里,怎么没见她跟过来? 我正胡思乱想着,过了一会,听到刘甜叫了一声:“哥哥回来了!” 我抬头看去,就见刘信从走廊尽头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交费的单子,他来到门前,问我和我哥:“图哥,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在医院里待着了?” “那怎么行!”我立马否决道:“找个机会待窜出去,在这地方待着像话吗?” 我哥在旁边道:“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背包不知道去哪里了,刘信,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忙把我们的背包找回来,我估计应该就在医院里。” 刘信点点头,道:“好,没问题,交给我吧。” “又有好玩的事情了吗?”刘甜听到我们的对话,一脸天真的看着刘信,撑着黑伞眼睛里都是好奇。 “对,我们待帮大哥哥把背包找回来。”刘信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看到他俩,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道:“最近好像在论坛上经常看到你们两个的消息,除鬼界的新星,撑伞的少年带着一位小萝莉,很惹眼球,最近解决鬼怪的速度十分频繁,现在知名度很高了啊!” 刘信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没有的事,还是多亏了刘哥帮我找的师父,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我看着他笑了,脑海里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主播,天天举着手机,真是话也多事也多,现在话倒少了,看起来成熟了,不过令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你竟然会走上这条路。”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他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可从他的眼睛里我知道,刘信心里其实很多话,只是没有一个机会去说出来罢了。 马龙的死彻底改变了刘信,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对不起他。 只不过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他命名才刚二十岁出头,却总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让人无奈。 我们说着话,刘快口回来了,这家伙对交费的事是只字不提,我哥道:“刘哥,你过来,给你商量个事。” “啥事?”刘快口眉头挑了一下,刻意往后退了一步。 “有钱赚。” “哟,你说。”一说有钱,他立马凑过来了。 “你帮我调查个人,先前那家医院的周医生,估计这家伙把我们的房车开走了,里面有三十万现金,你调查清楚,等追回来,回头我给你分一半。”我哥编瞎话不打草稿,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刘快口听了眼睛直冒光:“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可是我们全身家当,要是有一丁点骗你,就对不起咱们结拜兄弟!” 刘快口当即竖起拇指:“二弟够义气!既然如此,那身为大哥我也应当舍身挺出,至于钱,说起来咱们都是兄弟,谈钱见外,我也不要你一半,十万就行!” “...”我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说你他娘这可真是谈钱见外。 不过我哥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如意算盘,首先车有没有被开走,这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没有那三十万现金的。 在把事情拜托后,两人没等多久便各自行动离开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比较难熬了,我和我哥待在精神病院里,很多事情都受到了限制,连手机也没有,甚至上个厕所都有人守在门口。 不过有意思的是,每天医院里都有一段给病人的自由活动时间,让所有病人从房间里出来,在活动区自由的行动,这段时间,也是我和我哥唯一有自由空间的时候。 活动区是在一个大堂里,里面有座椅,电视,还有喝水的地方,房间的设施很简陋,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有意思的主要是这些病人,这些精神病人有的人病重,有的病轻,行为各异。 其中有一个病人,具有严重的臆想症,他老是追着我哥,非说是我哥杀了他老婆,可最有意思的是,他说自己把老婆救活了几次,结果都被我哥杀死了。 他只要一遇见我哥,就待动手,我哥也不敢还手,按被医务人员给按住,只能被打得时候,使劲喊救命。 我还遇到一个病人,曾和我聊过天。 当时我正坐那发呆,旁边忽然过来一个人,长的瘦高,头发都快掉光了,牙齿发黄,一副皮包肉的模样。 他看着我嘿笑了一下,像是做贼一样,悄悄道:“兄弟,怎么进来的?” 我有些发愣的看着他,还没说话,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我,杀人进来的。” “杀人?”我看着他,很快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是把这地方当监狱了! 我叹口气,闲着也是闲着,就和他聊起来。 随口编了个理由,反正这里是精神病院也不会有人怀疑:“老子放屁太多,污染公共环境进来的。” 他闻言发愣的看着我,过了半响,嘿笑一声,道:“你杀了几个人?” “我没杀人。” “我杀了三个。”他脸上好像很自豪一样:“三个都是女人,我用绳子勒死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看着她们慢慢的窒息,眼珠子好像都要瞪出来一样!” 我满脸问号的看着他,还没等说话,他变得激动起来道:“尸体我还留着呢!我带你看!” “啊?”我被他拽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活动区,就见他跑回了病房里,趴在床底下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看到这一幕快速心脏跳起来,这家伙该不会真杀人了吧?尸体藏在床底下? 站在病房门口,我左右顾看,心里有些不安,他从床底下似乎在拉扯什么东西,用了很大的力气,半天之后,突然拉出来一个箱子! 我吓得一惊,接着就见他从箱子里翻找出东西,猛然起身对着我举起手来,脸上带着变态的笑容:“看!她们都在这!” 我整个人当场都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里的三个东西,抱着头崩溃了:“洋娃娃啊?!这他娘还不如我的屁呢!” “她们被我杀死,你知道她们当时的表情吗?”他抓着三个洋娃娃朝我走过来,我气的转身就走,他还追过来,在旁边一个劲的喋喋不休:“我喜欢看着她们惨死的样子!” 我捂着耳朵跑走,在这地方待下去,就算不是神经病,最后也待活活被逼成神经病。 我哥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太阳透过窗户照射下来,打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有种暖暖的感觉。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他:“哥,上次我们两个分开,你去找刑徒,有什么结果吗?” 他闭着眼没有说话。 “母亲的画像呢?你当时拿走了,刑徒怎么说的?” 他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缓缓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目光深沉的看着窗外的阳光,似乎在想什么很古老的事情。 “图穷。”他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啊?”我扭头看着他,阳光打在两人身上,暖意盎然,很舒服很惬意。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心头咯噔了一声:“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可能是因为精神病院里待的,自己也有病了吧。” 我知道他没有把实话说出来,但我没有想太多,想把心里话直接说出去,可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声,他却突然打断道:“我只是想说,万一真有一天,我死了,你就不要再来救我了。” “为什么?” “死是一种解脱。” “那要是我死了呢?”我非常认真的问,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个答案。 第二百九十章:拎动物的周医生 你不会死的。”他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我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呢?” 他这次沉默了,眼睛闭上,没有说话。 大堂里有病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了起来,周围变得十分嘈杂,吵的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有些难受。 我哥慢慢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语气平静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救你,所以,保护好你自己。” 我笑了起来:“你也是。” 坐在这聊着天,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精神病院里反倒比外面还要安全,想来真是感觉讽刺。 在这里没人追杀,更没人质疑,不管你说什么,总有人听,也总有人信。 我看着四周,医护人员正在把闹事的病人押回病房里,地上有血,不知道是谁的。 “哥,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去找刑徒,最后到底是什么结果?”我看着护士拿着拖把,把地上的血给擦干净了。 “我说了倒怕你不信。” “你说说看。” “我拿着母亲的画找到他,说画师已经死了,他很平静,说他知道,因为已经有人告诉他了。”我哥道:“我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只找到了母亲的画,没有找到父亲的。” “他说,虽然画师死了,但自己身上的枷锁还没有打开,画师还有一个朋友,也是鬼客四者里的其中之一。”我哥说这话,我逐渐明白了什么:“说的是屠夫吗?” 他点点头,道:“对,刑徒告诉我,只要能帮他除掉屠夫,他就能把母亲给救回来。” “什么?”他最后一句话,我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的看着他,征询最后的答案。 “图穷,母亲没死,一直都没死!”他忽然扭头看着我,眼神异常的认真:“当年变故时,你和我走上了不同的路,没人知道家里最后变成了什么样,但刑徒告诉我说,他能感受到画里的生命,那是活人才有的气息!” “他告诉我说,母亲被封在画里,但并没有死,如果能除掉屠夫,他身上的枷锁就能解开,等恢复了实力,就可以破开画师的画,把母亲救出来!”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我不敢相信的站起来,脑子里一团乱麻,心脏跳动着感到不安:“这...这..万一他在骗你呢?!万一他只是想利用我们除掉屠夫好让自己自由呢?” 我哥没有回应我,而是看着窗外,声音平静且沉重:“图穷,你想不想见她?” 我沉默了。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让她回来,你会不会抓住?” “哥...如果真有机会,我一定会,可是...”我说着,心头忽然感到隐隐作痛起来:“可是...我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刑徒在骗我们,该怎么办?” “他之前告诉我们,说母亲和父亲很可能就在画师手里,我们当时也以为是假的,但最后的结果证明,他没骗我们。”我哥道:“现在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我们不知道为什么画师要带走母亲,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家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在经历过这么多人世后,我只知道,只有你和我,无论如何,不管到何时,都不能忘记初心。” 我听着他的话,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比谁都清楚,他说得很对,我们身边本就一无所有了,所以也不害怕再失去什么,无非一条命而已。 “那你怎么打算的?”我问他。 我哥想了想,道:“帮他除掉屠夫,解开枷锁,然后让他救活母亲。” “可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这次真的在骗我们呢?” 我哥看了我一眼,眼神逐渐变得阴冷起来:“那就把他再送回炼狱!” 我笑了起来,我哥也跟笑了起来,这话带着玩笑,却又不可置疑。 “哥,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看着我,在等着我继续说。 我笑着道:“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不能死。” 他愣了一下,表情仿佛在那一刻有些变化,但又很快恢复过来,拍了一下我的头,道:“好,我答应你。” 医院里响起了回病房的铃声,我们只能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到房间里。 接下来几天,一直在等待刘快口和刘信的到来,足足过了一个星期,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成了精神病人没人管之后,刘快口终于过来了。 他找到我们,趁没有医生在这的时候,贼眉鼠眼道:“二弟三弟!有没有想大哥?” “别废这么多话,赶紧说。”我哥语气很直,刘快口气的翻了翻眼,换了口气道:“你让我们调查的那周医生,我查了,这家伙确实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 “他有老婆,可我一直没见上!” “什么?”我闻言懵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明白过来,我哥气的直砸门:“我让你调查那个医生,你查人家老婆干什么?!” “不是!你们先别急,先听我说!”刘快口擦着汗道:“我是什么人?职业探子啊!难道我这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吗?” “我当时找到那家医院,一打听就知道谁是周医生,他在那家医院里,名气还是很高的,看样子是个不错的医生。” “然后呢?”我问了一句。 “然后我就连续跟踪了他好几天,又通过医院里的病人和护士,进行了一番了解,结果事情远远出乎我的意料!这家伙完全就是个变态!他才是精神病!” “怎么回事?”我见刘快口这么激动,显然不正常。 “我第一天跟着他,是在他下班后,他换上便衣,开着车回去的,我打着车跟在后面,后来他把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然后就进去了。” “我当时以为他是到家了,就跟着下车随着他进了小区,发现他进了一栋楼里,我本以为他是到家里,可结果他进到一户人家里,没多久又出来,手里还拎着两个小笼子!” “笼子?” “对!”刘快口比划着,道:“就是那种装宠物的笼子,里面有一只猫,还是一条狗,都非常小,看那样子,才几个月大。” “这怎么了?拎两个笼子里面装着宠物不是很正常吗?”我哥在旁边说了一句。 “别急啊!”他道:“当时他拎着笼子,又开着车走了,我没来得及打上车,所以没跟上,第一天就跟丢了,然后到了第二天,还是下班后,我就跟着他,你猜这次怎么着?他还是开着车先来到那个小区,然后进去后,从里面拎出两个笼子,只不过这次里面装的不是猫和狗,而是小兔子。” “他把东西放车上,开着车就走了,我这次可学精了,从头到尾没下车,等他一走,就让出租车师傅跟在后面,大概走了二十分钟,他把车开进了另外一家小区。” “我琢磨着这应该就是他家了,所以下了车跟过去,等他停好车后,拎着两个笼子上楼了,之后我就没见他出来过,应该是回家了,这是第二天。” “等第三天,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他又去了一趟那个小区,先是拎着两个笼子出来,每次都装着不同的动物,但都非常小,然后带着笼子才回家,回去之后,就没见出来过。”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一天两天倒不奇怪,可接连一周,他每天都从一个小区里拎两个笼子出来,然后回家,算起来,这一周带回家的动物,都有十几只了,就算是养宠物,不能说每天都换一个吧?他自从回到家之后,就没出来过,我一直都盯着呢,所以这些动物全都在他家里!” “这确实是有点奇怪。”我闻言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常人房子里带回去这么多动物,肯定会不方便,他也不会是全都用来养宠物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放倒他们 怪事还在后面呢!”刘快口不安道:“我见他行为这么奇怪,就趁白天,向周围的邻居打听了一下,问知不知道周医生,结果周围的邻居都说知道。” “说他是个好医生,周围的邻居都或多或少受到过他的帮助,他还有个老婆,长的特别漂亮,只不过这老婆经常宅在家里不出来,很少和人见面,但也有人说见过,只不过都没人看清过正脸,都是背影。” “没看清过脸怎么知道长得漂亮的?”我疑惑的看着刘快口。 “他们都说光是那背影,就够迷人的了,正脸还能差到哪去?”刘快口道:“而且听见过的人说,他老婆个子高,身材苗条,皮肤非常白,爱穿裙子,有几次出来打着伞扔垃圾,别的都没人见过。” “这周医生是准备金屋藏娇啊!”我哥冷笑一声,问:“然后呢?” “我寻思着,这结婚这么多年,周医生看着都是四十多的人了,他老婆就算再怎么没出来过,也不至于说没人见过正脸吧?”他道:“所以期间我又去医院里找几个护士偷偷打听了一下,她们也都没见过周医生的老婆。” “我问她们,周医生这人怎么样?都说不错,可后来我问病人的时候,这些病人都说这周医生黑心!” “怎么回事?”我见情况有转折,不禁好奇起来。 “有很多病人都说,这周医生没少贪红包,很多时候治病,都是收了家属的钱,不给钱有时候都不给治,这种医生就该死!”刘快口学着病人的样子,有鼻子有眼,咬牙切齿道:“而且还听说,这医院里都串通好了怎么坑病人的钱,根本没办法。” “看来对他这个人,还是有议论的。”我想了想道:“对了,有没有提到这家精神病院的事?” “那倒没有。”他摇摇头道:“问题是,这七天里,我一直跟踪着他,从始至终都没见过他老婆出门,难道她不上班吗?我都怀疑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 “确实有些奇怪,一直往家里带小动物,从没有出过门的老婆,病人反馈说收黑钱,可护士和邻居又都说人很好,这人身上的疑点还是蛮多的。”我分析起来,觉得十分可疑。 “所以呢,你们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去调查了,这家伙把我们送到精神病院来,少不了他的!”我哥咬了咬牙,道:“赶紧想办法给我们办出院手续,这都一周了,要观察也早该观察完了!” “行,我这就去找医生。”刘快口闻言,转身去找医生了,我哥则显得有些着急:“这都一周了,刘信怎么找个背包到现在都没回来,一周早该把医院都翻个底朝天了!”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突然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声,觉得有些不对劲。 “希望不会。” 过了片刻,刘快口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怎么样?办完了吗?”我哥都急得开始解开病服的扣子准备把这身衣服给扔了,就听刘快口突然哭丧着脸起来,我一看见他这表情,就知道坏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他仿佛哭丧一样叫了起来:“哎哟!二弟三弟啊!大哥无能啊!” 我哥解扣的手不由的停了下来,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刚才去说办理出院手续,那医生说...他说...之前的周医生来过消息,说你们这两位病人,都患有有重症,需要多加观察,最少也要一个月才行!” “一个月?!”我哥气的骂了起来:“他娘的,这不是玩我们吗?!” “是周医生来的消息?” “他就是这么说的...”刘快口皱着眉头,一脸难看:“我也实在没办法啊,都给他塞钱了,可说什么都不行!” “你还给他塞钱了?塞了多少?” “五百。” “...这个价位...那你觉得他能要吗?”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杀了他的心都有。 “啊?难道是我...塞的太少了?” “你也知道啊?!”我气的伸手抓他,刘快口急忙往后退,哭着脸道:“那怎么办,我要不再加五百?” “算了,这帮畜牲,没资格收咱们的钱。”我哥皱了皱眉,道:“我有个机会,咱们逃出去!” “逃出去?怎么逃?” “我自有办法,刘哥,你再我们一个帮,等会出去后,你先联系一下刘信,告诉他,找到背包后先别来找我们,咱们约个地方,等出去后再见。” “好。”刘快口点点头,随后我哥告诉了他一个地址。 他听后,有所顾忌道:“这地方安全吗?可待找个隐蔽的地方啊,现在外面估计还没精神病院妥当呢,除鬼界的人随时都在找你们,我怕咱们见面,被他们知道,那就完了!” “放心吧,绝对安全!”我哥语气非常自信,倒让我感到不安起来。 这人越是自信,就越往往让人头疼,最怕的就是和我哥谈自信,和刘快口谈钱。 刘快口商量好计划后,很快离开了这里,我侧着脑袋趴在门窗上问我哥:“你打算怎么逃?” 我哥小声道:“我已经观察过,料到会有这么一步,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每次自由的时间,大堂的门只有两个人看护。” “然后呢?”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秦医生每次进来半个小时左右就会离开一段时间,他出门的时候,门不是锁死的,所以我们只要在他第一次进来又出去后,找到机会放到那两个看门的医护人员,就能逃出去!” “这也叫逃?这叫硬闯吧...”我听完他的计划后,满脸黑线,我哥却不以为然道:“管它叫什么呢,能逃出去不就行了,到时候如果出岔子,就用戒指。” 我闻言心头咯噔一声,脸色有些难看:“你想把老易它们叫出来?” “出来吓唬吓唬人,没什么问题,反正这里是精神病院,不管发生什么怪事,都能找到解释的说话!” 我干笑两声点点头:“...希望这办法能有用。” 我们两个就这么隔着墙壁,把逃走的事情给计划好了,甚至都没有更详细的商量一下,草草的定了下来。 等到了明天自由活动时,正如我哥所说,大堂门边站着两个男的医护人员,他俩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似的,除此之外,这里除了病人,就是有几个护士,护士并不用担心,她们肯定拦不住我和我哥。 可问题是,这两个守在门边的医护人员有点壮,我脑海里在思考着,该怎么才能把两人放倒? 就在这时,秦医生进来了,和我哥说的情况一样,他进来后对着大部分的病人慰问几句,然后聊聊天,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又走了。 他一走,我哥立马朝我挑了挑眉毛,示意开始动手。 我立马会意,随后两人开始有意识无意识的往门边靠了过去。 一开始那守门的医护人员并没有在意,也没察觉到任何异常,直到我们两个靠的实在是有点近了,他俩才皱着眉头看向我们,眼珠子瞪的浑圆:“这边不允许过来,去那边活动!” 其中一人朝我哥指了指,我哥顿时装疯卖傻似的,“嘿嘿”笑了起来,仿佛真的精神病一样指着他道:“儿子!这是我儿子!” 被指的这人脸立马就黑了下来,语气变得不善:“快点回去!听到没有?!” “儿子!我儿子!”我哥欢快的叫着,同时又指着另外一人道:“孙子!这个是我孙子!”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铁青,其中一人朝我哥走了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回拉。 与此同时,我哥突然脸色绷紧,眼神一凝,猛地反扣住此人手腕,一个提膝撞脑门上,“砰”的一下,对方闷哼一声坐地上,鼻子开始哗哗流血! 我站在旁边当场懵了,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还打起来了?不是说放倒就行了吗?! 第二百九十二章:大闹精神病院 我哥把这人鼻子打流血坐在了地上,顺手从其口袋里掏了两个口罩塞到自己兜里。 我见状有些好奇:“你拿口罩干嘛?” “等出去你就知道了。”他表情神秘道。 这时,旁边另一个人看到这一幕,脸色当即大变吼了一声:“你干什么?!快来人!有病人暴走了!” 他一喊不要紧,医疗护士人员还没赶到,旁边的病人倒先过来了,一个个像是起哄一样围在周边,哈哈大笑着。 我见场面逐渐失控,心里开始着急起来,俗话说天下武动唯快不破,此刻必须速战速决! 我哥打趴下一个后,我没有犹豫,当即朝另一个冲过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是一脚踢他肚子上,他捂着腹部后退,表情很是痛苦,我不给其反应机会,紧接着就是一个扫堂腿过去,直接把他踢翻在地! “趁现在!快走!”我哥见两人倒在地上,眼下是机不可失,猛地推开门,朝着那名为自由的方向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随着门打开我们一出来,那待在自由活动室里的精神病人也都跟着兴奋的冲了出来,一个个手舞足蹈,狂蹦乱跳,好像彻底自由了一样。 此刻走廊的尽头处,秦医生正脸色铁青的带着医护人员冲过来,看到为首的我们两个,当场脑门青筋爆出! “下楼梯!”我哥见状,不准备硬碰硬,急忙从侧面的安全楼梯下去,我跟在后面,沿着楼梯飞快往下,回头一看,发现成群的病人也跟了过来! “你们都过来干嘛?你们是真有病,我们又没病,都回去!”我看见这一群病人兴奋的跟过来,当即头都大了,我哥边跑边道:“来不及管他们了!赶紧走!” 顺着楼梯往下,很快就来到一楼,我们推开安全门冲出去,就见外面的走廊上已经有医护人员冲出来准备拦截了。 “别停!直接冲出去!”我哥大喊着一挥手,一群精神病人疯狂的冲了过去,那走廊上就只有区区几个医护人员,根本拦不住。 我冲过去后,被人拽着袖子无法挣脱,就听见前台桌子上的对讲机里响起秦医生的声音:“先抓住那两个带头的病人!把医院大门锁上,别让任何人出去!” 我听到这话,心头咯噔一声,抓住我的医疗人员使劲拽着我的胳膊,一手勒着脖子,想要将我拉进屋子里。 “哥..哥!”我被人群挤着,呼吸有些困难,喊的声音很快被淹没下去,我哥此时冲在最前面,已经撞开了一楼走廊的门,直接奔往了医院外面,根本没注意到我被人抓住了!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内心升起一股绝望感,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难道真要把老易它们放出来? 就在我感到自己彻底跑不掉准备释放老易的时候,忽然拥挤的人群里,一颗头发稀疏的脑袋伸了出来,直接顶到我脸旁,吓了我一跳,就见一张人脸看着我嘿嘿笑了起来。 “是你?”我咬着牙,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人,他手里举着三个娃娃,看着我嘿嘿发笑,神神秘秘的道:“兄弟,你也杀人了吧?别怕,你快走,我掩护你!” 他说着,突然一记勾拳打在了我身后医护人员的头上,对方当场闷哼一声身子撞在墙上松开了我。 我掉在地上急忙揉着脖子喘气,震惊看着这哥们,他举着娃娃表情毅然决然:“我杀过三个女人,我都不怕,你也别怕,快跑!我拦住这些警察!” 那一瞬间,我是真的被感动了,当即朝他一抱拳:“兄弟!多谢了!他日再报恩!” 说完话,转身跑了出去,由于病人太多,这些医护人员根本阻拦不住,等我出去的时候,秦医生才带着人过来。 医院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了,冲出来的病人拥挤在大门处,使劲晃动着铁门想要出去,医护人员从医院里出来,准备开始抓捕。 我和我哥都是正常人,思维的敏捷程度要比这些病人快的多,一见情况不对,当即决定转换路线,不能从大门出去! 我看了一下四周,见医院的墙壁大概只有两三米高,估算一下,应该还是能翻出去的。 于是朝我哥指了指,急道:“快!咱们翻墙出去!” 我哥点头会意,随后两人带着助跑,蹬着墙壁往上一跳,直接翻了过去,整个动作是一气呵成,如同拍电影一样! 结果在跳下去的时候,我哥一慌,身子没立稳,踩到了自己的裤脚,直接把裤子给踩下来了,整个人哎呀一声,身子倾斜着摔了下去! 他一往下倒,手忙脚乱间就乱抓,一把抓住了我! 我此时整个人正坐在墙头上,还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拽,两腿下意识间就去夹紧墙头,想要稳住自己! 但奈何腿部力道实在不足,当场裤子摩擦着墙头,像是锯木头一样,顺着我哥摔下去的方向,在墙头磨出一米远,就听“嗤喇”一声,整个裆部直接扯成了两半! 这精神病服本来就薄,质量也不算特别好,在墙壁上这么一折腾,下半边的衣服直接烂开了,两条裤腿像是两条丝巾一样在风中飞舞,整个人相当于屁股后面栓了一条丝巾,别的什么也没穿! 这还没什么,最关键的是,在我们两个跳出来的地方,就是医院旁边的小吃街,现在正是中午十二点多,人群熙熙嚷嚷,都是吃饭的! 我们两个就这么横空出世,所有人都懵了,瞬间就把整条街的眼球全给拉了过来! “卧槽!”我和我哥捂着裆部也懵了:“怎么这么多人?!快走快走!” 紧接着两人穿着只剩上半身的精神病服,屁股后面跟着随风飞舞的裤腿,开始在小吃街上狂奔! 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打算这样想,更没打算这么做,自己竟然会有一天,穿着精神病服光着腚在大街上狂奔! 这下子就是跳进黄河,都不会有人相信,我们俩是正常人了! 街道上的路人见状,纷纷惊奇的举起手机拍摄,我捂着脸往前跑,扯着嗓子喊:“别拍!都他娘别拍!我看谁敢拍!”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和我哥飞快的钻进一条胡同里消失在大街上。 不久之后,网上就流传出了一个视频,两个精神病人在大街上光腚狂奔,甚至还被做成了鬼畜! 我们两个逃进一条小胡同里,偷了人家晾起来的衣服先穿上,然后直奔往先前约好的地方。 路上我问我哥:“你定的地点在哪?安全吗?” “放心吧,绝对安全。”他很自信的说,我们两个在路上跑着,身上也没钱,也没手机,除了戴着戒指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肥仔蹲在肩膀上,对于我们两个的这种窘态,一路上笑个不停。 路上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我跟在他旁边,绕过一条街道后,就见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道:“看到没,就在那。” 我愣了一下,顺着目光看过去,心脏逐渐跳了起来:“你说的该不会是厕所吧?” “对!”我哥眼神坚定,道:“那公共厕所已经荒了很久了,之前有一次来找缘老,我曾留意过,在这地方见面,是不可能有人过来的!” “...所以你没事留意它干嘛?”我实在无法理解我哥所注意的点,那荒废的公共厕所,周边全是树木挡着,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墙壁都发黄了,看起来阴森森的。 他带着我过去,道:“昨天已经把地址告诉他们了,不出意外,等会就该来了。” 我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走进厕所里,探头一看,差点吐出来,就见里面脏乱不堪,臭味熏天,墙壁都是黄色的,地上脏乱的东西堆在一起,恶心至极! 我急忙捂着鼻子跑了出来,抱头崩溃道:“这还是人待的地方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13楼 我哥从兜里把那两个口罩掏出来,递给我一个,道:“戴上就闻不见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敢情你掏人家的口罩,是早就留了一手? 站在外面透气,我手里窜着口罩,我哥先进去了。 还没等一会,我老远就看见刘快口和刘信朝这边走了过来,两人隔着道路看见我,急忙挥手。 我朝他们神秘的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进了厕所,留下不知所以然的两人,过了一会,两人大摇大摆进来了,一看见厕所里的场景,当场脸都绿了! 刘快口立马捂住嘴就往外跑,我哥一把拽住他,道:“跑什么?就在这说!” 他瞪眼看着我们,简直不敢相信:“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们两个戴着口罩呢!凭什么让我们闻着味?” “跑得太急,没来记得多拿。”我哥把他拽回来,道:“这都是小事,咱们先把重要的事情说了。” 说着,我哥看向刘信:“我们的背包找到了吗?” 刘信点点头,背上跨着两个包转身递给我们,我忙接过来打开去看,见里面什么都东西都没缺,高跟鞋、画、八音盒、拐杖和毛笔全都在,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本来早就应该拿回来的,可惜出了点情况。”刘信掩着鼻子道:“不过幸好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刘甜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待着,率先出去了。 我哥跨上包道:“当然是去找那个周医生了,我们的房车还在医院那边呢,这家伙身上的疑点太多,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送到精神病院,必须要调查一下。” “要不要我也过去帮忙?”刘信问了一句,对他现在的能力我其实是丝毫不怀疑,更何况还有刘甜跟着,怎么说也是一个厉鬼的水平。 我哥正思考着,就听他诚恳道:“师父给了我一段自由时间,全当放假了,这段时间我可以帮帮你们。” “行,那你先和我们一起走。”我哥点点头,然后看向刘快口,刚想说话,他忙摆手道:“那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还待找老白有别的案子办呢。” “你是不是害怕了?”我笑着问了一句,他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不过说起来也是,刘快口每次跟着我和我哥行动,就没安生过,反正我们两个是习以为常了,可他毕竟只是一个联络人探子,和鬼正面接触还是很少的,折腾几次,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见他不愿意去,我哥也不勉强,等安排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刘快口坐着车离开了,我们三个打辆出租前往之前那家医院。 路上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我哥道:“按照刘快口之前给的消息,这周医生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先去一家小区里,拎几只装着动物的笼子出来,他是正面的公众人物,咱们不好直接动手,可以先去看看这些动物的来源是什么。” “这倒是,既然能每天都能拎出来,说明肯定有人在给他提供。”刘信思考道:“咱们可以先找到源头,问问他要这些东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 “最好带着家伙,以防万一。”我哥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有些愤怒起来,猛地拍了一下车前台:“这家伙,竟然把我们送到精神病院里,奶奶的,老子不卸他一条胳膊,都出不了这口气!” 他俩有意无意的聊着天,我就看见旁边开车的司机师傅吓得脸色绷紧,脑门直冒汗,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连动都没动。 等到了地方下车,我哥在兜里掏了半天,就摸出二十块钱,再没有更多了。 他直接扔给了司机师傅,道:“实在没有多的了,你先拿着行吗师傅?” 吓得司机师傅连连点头,手抖着借过钱,踩着油门直接跑了。 我们站在医院门口,趁人少的时候,先去停车场找了一圈,结果发现先前停房车的位置,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辆! “我们的车呢?”我哥转了一圈,着急起来:“房车怎么没了?”、 我也四下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刘信皱眉道:“房车体型大,停在这里应该很容易就能看见,该不会被人偷走了吧?” “会不会是周医生给开走的?”我脑海里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 我哥闻言脸色变了变,气的牙痒痒,道:“这孙子!我就知道他不正常!把我们送进精神病院,还开走了房车!明显是故意的!” “真是奇怪,按理说,他也不认识你们,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刘信皱着眉头思考起来,我哥却没这个闲心思考,道:“咱们先藏起来盯着,等到了下班时间他一出来,就跟着走。” 我们点点头,随后从停车场里出来,找了一家医院对面的店坐着,一直等到下班的时间,天色昏黄之际,终于看见他出来了。 那周医生脱去了白大褂,穿着便衣差点有些认不出来,他从停车场离开着车离开,我们三个则坐着出租车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开了大概三十分钟左右,他忽然停了下来,把车靠在了一家小区门口。 “就是这座小区?”我看了一眼小区的名字,叫北朝小区,心里默默记下。 周医生把车停好后,自己下了车,两手空空荡荡的进了小区。 我们等他进去后,急忙从车上下来跟过去,为了不引起注意,三人并没有走在一起,而是分了两条路。 我离得最近,从背后看着他,能明显的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走着嘴里还吹着口哨,在来到第13栋楼也就是第13单元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也不吹口哨了,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是在观察有没有人跟着他。 我急忙藏在旁边的树后面,所幸没被发现,他在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走进楼里。 我哥在另外一条路上和我打个手势,让跟进去,我点点头会意,跟进了楼里。 一走进楼道,四周顿时变得昏暗起来,楼道中有股奇怪的味道。 在楼道尽头是电梯,他正背对着我,等待着电梯下来。 我躲藏起来,期间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电梯是从13楼下来的。 一直到了一楼后,电梯门打开了,里面亮起刺眼的光。 就在这时,周医生突然行为变得很奇怪,他站在电梯前,突然像是在对着什么人一样,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翻了翻衣领,拉了拉袖口,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似乎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一样,在整理无误后,才走进电梯里,然后按下了关门键。 “真是奇怪,电梯门明明已经开了半天,可他为什么不进去,反而整理衣服?难道他要去见的人很重要?” 我脑海里胡思乱想着,见电梯门关了,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来到门前,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正一层一层往上,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停在了第13楼。 “13单元13楼...这数字真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我看着上面的字,脑海里想起先前曾看过的一个内容,13这个数字在西方国家里,是一个非常忌讳的数字。 在达芬奇的画作《最后的晚餐》里,讲述了耶稣和弟子们共进晚餐,当时刚好有13个人,而恰好耶稣受害死的日子,也是13日,所以西方国家的人们认为,13是一个极其不吉利的数字,有点类似中国的“4”和“死”。 电梯停在了13楼,久久没有动静。 我哥和刘信赶了过来,我准备按下电梯,刘信却突然一把拉住道:“不能按,他现在就在十三楼,如果我们贸然上去,很可能会被发现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说出你的筹码 我闻言停下了手,心里在想该怎么办,大约过了一会,电梯突然开始往下运转。 “他下来了?”我哥看到愣了一下,急忙拉着我们躲起来,几个人躲在昏暗的走廊里,停了半分钟左右,电梯没有任何停顿,笔直来到了一楼。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我们几个藏在暗处顿时愣了:“没人?没人电梯怎么会自己下来?” 电梯门开着,里面亮着昏暗的灯光,在整个漆黑的走廊里,只有尽头这么一处亮光,显得极为诡异。 更奇怪的是,门开了半天,没人进去,却一直没有关上,仿佛有人始终在按着开门键一样,我们几个就这么盯着电梯,一动不动,看起来它像是等待着什么人进去。 “真奇怪...难道是电梯坏了?为什么门会一直开着?”刘信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他怀里一直抱着一个布娃娃,刘甜这会正在里面睡觉呢。 “该不会是...在等我们进去吧?”我看着电梯,脑海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两人听后愣了一下,我哥脸色当即变了变:“有人知道我们来了?” “不可能啊!难道这里装的有摄像头?”刘信这话提醒了我们,忙四下去看,走廊里漆黑无比,如果有摄像头,打开后的红光会很容易发现。 可问题是,我们观察了半天,也没见哪里有什么摄像头的痕迹。 “真是奇怪了。”刘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我哥蹲在一边想了想,突然起身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他起身朝电梯走去,我们两个急忙跟在后面,很快来到电梯前,站在门口,先按了一下关门键,结果没任何反应。 众人犹豫了一下,对视一眼,点点头走了进去,前脚刚进电梯,后脚这门就突然关上了! 紧接着没有任何人按楼层,电梯开始自己升了上去,一路不停,到达9楼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站在电梯里,有些紧张,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门突然打开了,抬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弯着腰的老太婆! 她个子非常矮,身形奇怪,弓着背的样子像是背着什么东西一样,由于楼道里灯光十分暗,没等看清她长什么样子,这老太婆就低着脑袋走了进来,背对着我们站在电梯里。 很快,门关上了,开始继续往上,电梯里多出这么一个人来,我们几个都有些紧张。 老太婆站在最前面,嘴里呜呜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很小听不太清,只能勉强听清一个字,好像说的是“鞋”。 她看起来似乎很着急不安,身子一直在微微发抖,样子十分奇怪,我们三个站在后面,我看了一下我哥和刘信,突然发现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对劲,脸色很难看,像见鬼了一样。 “怎么回事?”我看到两人突然这个样子,心里头没由来的咯噔一声,紧接着,就见刘信手指头往下指了指,似乎是让我看什么东西。 我顺着目光看去,一开始还没看出来怎么回事,可再仔细看时,顿时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老太婆没有脚!整个人是飘在半空的! “鬼?!”那一瞬间,我心脏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就去拉开背包想要找东西出来,我哥却在一旁轻轻拦住我,摇了摇头。 我紧张的看着他,他神色这会倒是很镇定,但眼神显然在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 电梯还在持续往上,到达12楼后,突然又停了下来,随着电梯门打开,门后站着三个男人。 这三个男人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年轻大小差别很大,最大的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其中一个三十多岁。 三个人站在电梯门口,看到里面几个人后,身子顿了一下,然后走了进来,我听到那三十多岁的男人笑声嘟囔了一句:“今天怎么来这么多人?看来又不好买了。” “没关系,东西种类这么多,也许我们需要的不一样。”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安慰他,我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飞快转动着思考:“这些人是来买东西的?” “我们到了。”二十多岁的男孩说了一声,他戴着兜帽,也是看不见脸。 电梯停在了13楼,这三个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率先走了出去,电梯外的格局非常奇怪,只有一条漆黑的走廊,两侧什么都没有,而在尽头处有一扇门,门边挂着一盏灯,整个四周都是黑暗,只有那盏灯亮着,看起来像是在指引方向一样。 三个男人出去后,紧接着是老太婆,她身子飘了出去,跟在三个男人后面,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还剩下我们三个站在电梯里,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彼此对视一眼,心里有些打鼓。 “这地方好像不太对劲。”我脑海里回想着刚才那些人的对话,再看看前方没有脚的老太婆,就是反应再慢也看出来,这不是正常人能来的地方。 “那周医生难道也在这里吗?可他为什么要来这种奇怪的地方?”我脑子里全是疑惑,我哥倒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试着按了向下的电梯,可等了半天,电梯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下不去了。”他又接连按了几下,电梯始终没有回应,门一直开着,似乎在等我们出去。 三人对视一眼,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从电梯里出来往前走,黑暗中走廊有显得些漫长,走在最前面的是三个男人,中间的是老太婆,最后面的是我们。 大概走了十几步,走在我们前面的老太婆突然停了下来,我们三个在后面当即一愣,也跟着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就见她转身开始往回走,嘴里嘟嘟囔囔一直说着话。 “她要干什么?”我看着逐渐靠近的老太婆,心脏提了起来,手下意识摸向了腰间的斧头。 她缓缓的飘过来,脑袋始终低着,看不见脸,在距离我们大概只有三米左右的时候,我听清了她嘴里一直嘟囔的声音:“不在这...不在这...鞋子不在这...” 她飘到了我们面前,没有任何停留,而是直接从身边掠了过去,回到了电梯里,随着门关上,开始向下走了。 看着老太婆离开,我提着的心这才逐渐放松下来,松开腰间的斧头,一摸手心里全是汗。 “快跟上他们。”我哥指了指前面的三个男人,他们已经快要走到那挂着灯的门前了。 我们加快速度跟了过去,很快来到他们身后,这三个人排成队伍的形式站在门前,由第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先伸手晃了一下门上挂着的一个小铃铛,在发出“叮铃铃”诡异的响声后,停了片刻,门上忽然打开了一个小窗。 窗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个奇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摇铃人,说出你的筹码。”里面的声音低沉无比,听起来有些恐怖。 站在最前面三十多岁的男人,仿佛有些害怕一样,身子在发抖,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话说出来:“我的筹码是...猫。” “猫...成交。”窗口里很快回复一声,紧接着,突然从里面递出一个笼子来,笼子里装着一只小猫。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颤颤巍巍的接过笼子,眼睛瞪大的退到了一边,像是魂被抽走了一样,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能看出来他这会非常的害怕。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我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心脏感到有些压抑,大脑里满是困惑。 “下一位。”窗口里再次响起低沉的声音,紧接着是站在中间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走了过去,他同样是先摇了一下铃铛,很快,里面传出恐怖的声音:“摇铃人,说出你的筹码。” “我的筹码是狗。”二十多岁的小伙并没有那个男人那么害怕,他很冷静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等待着答复。 五一假期快乐! 五一假期到了,祝大家节日快乐!出门注意安全哦!我会努力更新的,真的十分感谢各位的支持! 《秋坟听异事》五一假期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秋坟听异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二百九十五章:22楼 狗...成交。”窗户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紧接着从里面递出一只小笼子来,笼子里装着一条大概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狗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提着笼子,老老实实站在了一边,紧接着是下一位。 最后是这名四十多岁的男子,他看起来比第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还要害怕,自己还没走过去,身子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等来到门前,他内心似乎还在做挣扎,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了很久才去动手摇铃铛。 随着铃铛响起,屋子里再次传来那恐怖的声音:“摇铃人,说出你的筹码。” “我...我的筹码是兔子!”他咬着牙,似乎在抉择,脸上汗涔涔的流,用了全部力气才把话说出来。 旁边站着的两位男人听到他这话,脸色立马变了变,尤其是那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愤怒。 很快,窗口里传来声音:“兔子...成交。”紧接着从里面递出一只狭小的笼子,装着一只小兔子。 四十多岁的男子提着笼子站在了一边,默默等待着,他刚一走过去,那三十多岁的男子,突然一把抓住他,脸色有些难看,压低声音愤怒道:“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你为什么要选兔子?!” 这四十多岁的男子此刻脸色难看至极,身子发抖道:“我...我不能就这么认了,我不像你们,我玩不起,必须要赌一把!” “你就是个废物!等结束了再找你算账!”男子松开了他,看了看我们,脸色变得阴冷,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问题,只不过碍于我们在这好像不太方便说。 他们三个完事后,可窗口却没有关上,从里面依旧传来幽深的声音:“下一位。” 我站在最前面,听到声音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我哥,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 他点点头,示意让我上前,于是我走到门边,学着他们的样子伸手摇了一下门前的铃铛,发出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 紧接着,从窗口里传来怪异的声音:“摇铃人,说出你的筹码。” 我站在门前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里在推测,既然说是筹码,那就应该是类似赌博有失有得,而他们三个人分别选择了猫、狗和兔子,且从他们的样子来看,这三个动物似乎代表着不同的筹码。 笼子里的动物都处于睡着的状态,就算是这会想和它们说话都没办法。 我站在门前思考着,看了看旁边三人手里的笼子,脑海里灵光一闪,照着说了一句:“我的筹码是猫。” 说完这话,那三十多岁的男子显然愣了一下,脸色不易察觉的发生了变化。 “难道不能用相同的筹码,会产生冲突?”我看到他微变的脸色,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猫...成交。”窗口里穿出来声音,紧跟着递出来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昏睡的小猫咪。 我提着笼子站到了一旁,期间这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直盯着我,目不转睛,眼神看起来很是不善,好像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怎么回事?难不成我选猫还得罪你了?”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猫,心里有些咋呼,觉得不爽。 我退到一边后,中间站着的是刘信,他听到窗口里“下一位”的声音后走了过去,摇了两下铃铛。 窗口里传来声音:“说出你的筹码。” 他看了看我们这边,似乎也在犹豫,不知道该说什么。 扭头见我已经选择了猫,随后目光撇向了那个二十岁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小伙子,顿了一下,道:“我的筹码是狗。” “狗...成交。”窗口里传出声音,很快递出一条狗来。 那小伙子见状,戴着兜帽的脑袋显然怔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刘信,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也能明显察觉出来,他恶意的目光。 “真是有意思,好像我们的选择,也会影响到他们一样。”我偷偷把这些细节给看在眼里,脑海里进行了一番推测:“如果真是这样,对方恐怕会把我们当成对手。” 我正想着,接下来轮到我哥了,他非常爽快,直接走到门边,没等窗户里的人问,便开口道:“我要兔子。” 众人一下子都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哥,他见里面没回应,就又说了一遍,还特意提高了嗓门:“我要兔子!” “哥...先摇铃...”我急忙在旁边捂着嘴小声提醒他,我哥闻言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伸手去摇铃铛,结果不知道是他用力太大的原因,还是铃铛老旧了,他手一晃竟然直接给拽了下来! “恩?”我哥看着手里的铃铛顿时懵了,目光无辜的朝我看过来,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我们几个人也愣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但屋子里的人似乎没有发现,在听到铃铛响后,问出了那句话:“说出你的筹码。” “兔子。”我哥默默把铃铛放到了地上,很快,从窗口里递出一个小笼子,里面装着一条很小的兔子。 我哥提着笼子走过来,我就看见旁边那四十多岁的男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目光始终盯着我哥,好像自己的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看来还真是这样,有人选择相同的东西,就会产生影响,可这影响是什么呢?”我看着他们三个人慌乱的神情,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 随着六个人全部结束后,窗口里传出一句话来:“请各位摇铃人上电梯,等待命运的降临。”说完这话,门“砰”一声被关上了。 紧接着,我就看到先前送我们上来的电梯,又缓缓回到了13楼,“叮”一声响,门打开了,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显然是在等着我们六个人进去。 那三个男人没说话,转身就往电梯里走,手里拎着笼子,里面装着小动物。 这倒让我想起刘快口先前说过的事情,周医生每次进到小区后,出来的时候,都会提着两个笼子,里面装着动物,我们现在也是。 只不过刘快口确定看清楚了吗?周医生提的是两个笼子?可我们为什么只有一个? 我看着笼子里的猫,心里有些疑惑,它看起来似乎不会醒一样,一直昏睡着,没有任何动静。 我们跟在三个男人的身后,一起上了电梯,站在最里面的位置,电梯门自动关上了,没有人按,开始持续往上。 一层接着一层,始终没有停下。 六个人站在电梯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大概到了第19层的时候,那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似乎突然变得害怕起来,身子一直在抖,在我面前站着,手抓住三十多岁的男人,声音恐惧起来:“我们要是输了...怎么办?” “闭上你的嘴别胡说!我们不可能会输!”三十岁的男人不耐烦的打开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鄙视:“要输也是只有你输!反正我是不会输的!为了现在,我准备太久,无论如何都不能输!小子,你说呢?” 他说着话,问了一句那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对方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停顿了一下,突然道:“也许他们也这样想。” 他这句话说的很隐晦,但我听得出来,这句“他们”指的应该就是我们,因为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前面,眼神斜着撇了我们一眼。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和我们比什么?”我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朵里,尽可能的去推测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停了,猝不及防,所有人的心猛然一颤,全都安静了下来,四周一片死寂。 我有些紧张,抬头去看,就见电梯上面显示着楼层:22! 第二百九十六章:交易 随着停在22楼,我整个人骤然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喘气,脑海里幻想着门后面是什么。 那三个男人似乎比我们还要紧张,脸色紧绷着,说不出什么感觉。 六个人站在电梯里停顿了大概三秒钟左右,紧接着,门打开了,可令人感到出乎意料的是,门后面竟然一片明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走廊,在走廊的四周安装着许多白炽灯,打开后照明四周,尽头是一个非常宽敞的房间。 那三个男人率先出了电梯,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走了过去,我们几个跟在后面,行走在宽敞明亮的走廊中,反而感觉有些不适应。 这地方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倒也不恐怖,就是觉得诡异,可哪里诡异又说不出来。 穿过走廊后,很快来到了门前,为首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似乎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然后才轻轻推开了门。 随着门推开,从里面顿时传出一股淡淡的香气,我对气味是比较敏感的,立马就闻出来,这是梨花香。 “好香的气味。”刘信在后面小声说了一句,他声音非常小,我几乎都听不见,可话音刚落,屋子里却像是有人听见了一样,传来回应声:“这是梨花香,我个人是比较喜欢的,有种优雅安静的感觉。” 众人听到声音一时间都愣住了,随着门被缓缓推开,就见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木桌,桌上有一壶茶,桌前坐着一个人,这人戴着面具,看不见脸。 但当我看到他脸上的面具时,心头陡然一颤,脸色大变,脊背开始发凉。 “鬼脸面具?!”我看到那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具,整个人一瞬间有些慌了神,忙回头看我哥和刘信。 两人显然也看见了,一个个脸色变得难看,刘信对鬼脸面具是记忆犹新,当初若不是他们从中作梗,马龙也不会死。 所以当他看到面具后,脸色瞬间崩紧咬着牙,在努力克制自己。 “怎么会是它们?”我看到这面具,心里就感到不安,只要和鬼客组织扯上关系的,都没什么好事。 那周医生之前一直进到这栋楼里,难道他和鬼客组织有什么联系? 我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前面的几个人开始陆续走了进去,我犹豫着跟在后面,心里着实打鼓,既然是鬼脸人,很难保证会不会认出来我们。 跟着他们进去后,并排站在屋子里,坐在桌前戴着面具的人,他声音沉稳道:“我看到各位手里的东西了,真是有意思,两只猫两只狗,还有两只兔子,看来你们自己心里都有数,先不要急,上一位顾客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们再进行下一位。” 他说着话,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坐下来慢慢喝了起来。 我们几个人站在屋子里都没有动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人,他们三个从进来到现在,似乎都非常紧张,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我倒觉得气氛挺好,这屋子是又宽敞又明亮,有什么好怕的?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戴着面具的人突然道:“啊,他回来了。” 紧接着,门外便传来步伐沉稳的脚步声,很快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我就知道是你赢了,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戴面具的人看着走进来的人声音带着欣赏道。 “凑巧罢了。”这人在我们的后面回应了一声,我听到声音忽然感到有些熟悉,便扭头一看,正和进来的这人目光对上,望着彼此,顿时如同中电一样都怔住了! 他看到我后,先是愣了一秒,很快眼睛瞪大反映了过来,惊愕的看着我,手里提着的笼子“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下惊动了在场所有人,全都扭头看过去,有人目光奇怪,有人目光好奇,还有的人带着愤怒,比如说我哥,他看到身后进来的人是谁后,脸色当场大变。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一路跟踪到这里的周医生! 他看到我们后,脸色更是极为惊愕,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那坐在桌子前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声音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手上有血,不小心滑了一下。”周医生急忙收回惊愕的眼神,捡起地上的笼子,匆忙间显得有些慌乱,我看到他手上有血,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他提着两个笼子,走到桌子前,语气有些着急道:“我已经完成了,能离开了吗?” “当然可以。”戴面具的人点点头,周医生便急忙拎着笼子转身离开了,期间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惊恐,他肯定还没有收到我们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消息,要不然也不至于看到我们两个,竟然会如此惊愕。 他一走,我哥急忙就要追上去,可这时,门却“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任凭怎么拉都拉不开。 “怎么回事?”我哥站在门前,回头看着戴面具的人,他语气平静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进来后只有完成交易的人才能离开。” “交易?什么交易?”我哥语气疑惑,手里还提着兔子。 他这话问出来,那三个男人甚至包括戴面具的人,全都愣住了,目光奇怪的看着我哥,进而又看了看我们。 就听他道:“真是有意思,你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交易,为什么会来这到这里?能来到这里的人,一定是心有所想的人。” 我哥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又停了下来,目光变得有些奇怪,盯着戴面具的人,开口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交易都可以?” “当然,一切都可以,世界是公平的,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筹码,就能获得相应的东西。”戴面具的人笑了笑,道:“你们所有人都是如此,筹码是代价,愿望是礼物,放在一个天平上,它们必须平等。” 他越说我开始感到愈发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刘信面面相觑,再看向我哥,他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变得极其认真。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一次只能实现一种筹码,猫狗兔子,只能各自一个,而你们六个人,是双双的存在,这就需要看你们自己如何舍去了,当然人性复杂,最好的办法是你可以进入修罗场,通过某种方式,把对方的筹码抢过来,那么它就属于你了。” 这话听的我莫名其妙,从头到尾不明白什么意思。 “怎么样各位,你们自己抉择吧?”戴面具的人他喝着茶,面具下发出怪笑声。 那三个男人在听到这话后,目光不约而同朝我们三个看了过来,手里提着猫笼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目光盯向了我。 我心头咯噔一声,感到有些不妙,很快,他目光凶狠的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就去摸腰间的斧头,手心里直冒汗。 大概距离我还有三米的地方,他又停了下来,伸手指着我,呼吸沉重道:“我要和你进入修罗场。” “什么?”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戴面具的人发出笑声:“当然可以,欢迎我们第一队竞争者产生了,当你们进入修罗场,便是富贵在天生死由命的时候,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说完话,我忽然感到眼前白光一闪,有什么东西飞快闪了过去,眼前一片发昏站立不住,当场跌坐在地上。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几秒钟左右,我感到逐渐平稳,忙睁开被强光刺痛的双眼,用手挡着,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非常奇怪的房间。 第二百九十七章:十字所 房间里非常干净,四周什么都没有,墙壁纯白色,更是一点灰尘不沾,干净的甚至让人有些不安。 “这是什么地方?”我疑惑的打量着四周,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哥?!刘信?!你们人呢?” “别叫了,没用的。”突然之间,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吓得我一惊,忙回头去看,就见站着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他手里还提着笼子,里面装着昏睡的猫咪。 “你怎么在这?他们人呢?”我看着他,感到事情明显有些不对劲。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把笼子放到了地上,然后脱去了外套,目光诡异的看着我,突然冷笑一声:“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交易,那你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交易?”我听到这个词,感到有些茫然,从头到尾也没看到什么交易在进行,可为什么他们一直在说交易的事情呢?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交易?” 他被我问的忽然笑了一下:“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真不明白你们哪来的胆子敢来这里。” 我没有说话,目光警惕的看着对方,知道他接下来还有话说。 果不其然,停了几秒,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们,这个地方叫十字所,是专门用来进行人生交易的地方。” “人生交易?”我听到这个词,心头没由来的咯噔一声,感到事情好像不简单。 “顾名思义,就是和你的人生进行交易。”他语气平静道:“人活着有太多的欲望和追求了,但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有些人付出了努力,却什么也没得到,可有些人什么都不付出,却天生就有,这能说人生是公平的吗?” “这个十字所,就是让人来实现愿望的地方,来找寻自己人生的公平。你手里的猫、狗、兔子包括别动物,老鼠,鸡,鸭子,都代表着人生不同的筹码。” “不管你选择什么,只要你敢付出,就会有收获。” “到底什么意思?”我听了半天,都没能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意思很简单,你和我一样选择了猫,而猫所代表的筹码是灵魂,你懂吗?”他冷笑道:“当你心里有一个不得不实现,却又始终都无法实现的愿望,那就来这里,选择一个筹码,说出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一切。” “猫是灵魂...?”我听他的话,大脑飞快思考,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动物代表着我自己的身体?” “没错,你选择了猫,就说明你要交易的筹码是灵魂,选择了狗就是寿命,不同的动物代表不同的东西,你和我一样选择了猫,那就说明做好了要交出自己灵魂的准备。” 我惊愕的看着他,感到极为不可思议:“所以你为了实现一个愿望,甘愿把自己的灵魂交出去?” “你根本不懂!”他突然暴躁起来:“有的时候人活着,还不如死了,那时候还要灵魂干什么?听他们传闻说,没了灵魂,人就没了情绪和感情,那样倒好,人总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阻挡着。” “可没了感情...你还是人吗?”我终于明白这地方是干什么的了,这个所谓的“十字所”,就是人们用自己的灵魂或者寿命,亦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进行实现愿望的地方。 可到底有什么愿望,会让人指的失去自己的灵魂,减少自己的寿命? “我只要还活着,就是人。”他摸了摸手掌,道:“十字所里有规定,同时进行交易的是不允许出现相同的动物,一旦有相同的,就必须要剔除一个,而剔除的办法,就是来修罗场。” “在这里,只有赢得人才能活着出去实现愿望,而死的人,就永远离开了。”他目光阴沉的看着我,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虽然不知道你们几个人到底为什么来这种地方,但和我们选择一样的筹码,实在是让人恶心!”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们选择和他们一样的动物时,他们的脸色会如此难看,十字所交易时不能同时出现两个相同的动物,那这么说,我们的选择,刚好全部撞到枪口上了!”我想明白怎么回事后,脑海终于不混乱了:“这三个人是带着目的过来交易的,可我们的出现,显然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怪不得这么敌视我们。” 我想了想,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道:“你刚才说猫代表灵魂,狗代表寿命,那兔子呢?” “兔子,是赌博,是随机。”他冷笑一声:“什么都有可能,也许要交出的是灵魂,也可能是寿命,当然,也可能什么都不交出,但是,没有人的运气会好到这种地步,至少我从没见过!” “可如果真交出这些,你们的愿望就一定会实现吗?”我对这个十字所的真实度感到怀疑。 “你要是想知道,何不走出这里,自己去试试呢?”他说着,握了握拳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我缓步走了过来,咬牙道:“对不起了陌生人,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有必须要实现的愿望,这次只能算你人生的命不好,下辈子再来吧!” “别...!”我话没来得及喊出,他就冲了过来,握着刀直接朝我心脏就捅,似乎很快,从他的动作里我能看出,这家伙还是个练家子! 那一瞬间,我下意识躲开,可还是慢了一步,刀擦过肩膀,瞬间割开一道血痕,疼得我一咧嘴,倒吸冷气。 “你来真的?”我看着他手里被血染红的刀子,整个人惊愕至极:“你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杀了我,你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他被我说的一愣,紧接着哈哈笑了起来:“刑事责任?你以为我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会怕杀人坐牢吗?笑话!我是抱着付出一切来的!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他根本不听我说,握着刀冲过来,接二连三捅了几下,我左右乱躲,脑门冒汗,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 “不还手是吗?那好!让你死的痛快!”他见我被逼在角落,直接冲了过来,刀尖直刺,我急忙往一边躲,就听“铛”一声响,刀尖刺空扎在了墙壁上! 我趁机一记勾拳打了过去,狠狠砸在他脸上。 这一下力道非常大,他闷哼一声,身子顿顿往后退出站立不稳坐在地上,鼻子里开始流血,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握刀,冷笑起来:“好,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他从地上爬起来,我往后退两步,摆手道:“停下来!我不想和你打!我也没有要实现的愿望,机会还给你,我离开!” “离开?十字所一旦进来,就必须要做完交易才能离开,更何况你我现在是在修罗场,除非有一个人死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出去!” “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我了解他们这些戴面具的人。”我实在是不愿意和他动手,无缘无故就这么杀人,换成谁恐怕都会感到不安。 可不管我怎么说,他根本听不进去,握着刀再次冲过来。 我望着他咬了咬牙,道:“这是你逼的!” “来啊!!”他不顾一切怒吼着冲过来。 我深处一口气,手摸向后腰慢慢抓住了斧头的把柄,在他距离我还有一米左右刀刺过来的同时,我脑海里没有想太多,一把将斧头甩出来,但闻“铛”的一声响,刀刺在斧头上,擦出火星! 他满脸惊愕的看着我,表情震惊到了极点,随后又狂笑起来:“好小子,差点被你骗了,装的像个好人一样,还说自己没准备,明明也是有备而来!” “你说这个?”我后退两步,晃了一下手里的斧头,挑眉道:“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我准备的东西可就不止斧子了!” 说着,我就去翻开背包,从里面找东西。 第二百九十八章:运气八音盒 他见我翻东西,脸色警惕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我,没敢轻举妄动。 我在包里随便翻了几下,感到有些发愁:“高跟鞋不行。。。陈卿还没恢复,再说对付你用陈卿未免太大题小作显得我装逼了。。。画像西装男。。。它也不行,长的太恐怖了,出来能直接把你吓死,都不用我动手了。。。毛笔和拐杖。。这东西说实话也有点凶残,到现在里面还有画师的阴气,不敢乱用。。。到底用什么呢?” 我翻了半天,没有挑到满意的:“还是能用的东西太少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表情愈发茫然,不知道我到底在干嘛,就在他觉得有些不耐烦,甚至以为在耍他时,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用的东西:“找到了!就用它!到现在还没用过呢!” 我从背包里把它掏出来放在手里,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什么东西?”他疑惑不解的看着我手里的东西。 “这都看不出来吗?八音盒啊!”我晃了晃手里的盒子,道:“这个八音盒还是当初对付画师从游乐园里捡回来的,那地方可真是满地的宝贝啊!有机会待回去一趟,再捡几个回来!”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他歪着脸看着我,整个人不耐烦到了极点,可看我奇怪的样子,又不敢贸然进攻。 “也是。。。给你说,你就算听了也不懂,算了。”我把背包拉上,直接道:“这个八音盒说白了也是一个类似玩赌博的东西,我把它放到地上,它会自动改变你和我的运气,咱们两个人中,将会有一个人的运气暴增,另一个人暴跌,至于谁好是坏,就听天由命了。” “故弄玄虚,哪会有这种东西!”他根本不相信,直接否认了,我倒无所谓,道:“没关系,你爱信不信,反正不影响。” 说着,我把八音盒放到地上,趁机摸着它小声悄悄道:“小八啊,我可事先告诉你,你是跟着我混的,今天要是保不了我运气,回去就把你扔到粉碎机里,自己看着办吧。” “你嘀咕什么呢?”他见我蹲那发出声音,脸色有些不安,警觉的叫了一声。 我耸耸肩表示没什么,然后把八音盒放到地上,那一瞬间明显感觉它的身子抖了一下,应该是听到我的话了,我放心的笑了笑,拍了它一下:“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神经病,竟然对着一个盒子说话!”这三十多岁的男人见我行为古怪,已经懒得再去理解了。 “你说我是神经病倒也对,毕竟我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我整理了一遍仪表,又理了一下头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见我这么帅的精神病吗?” “臭小子,你他娘耍我!”他彻底被我刺激的受不了了,握着刀直接冲过来。 我往后退了几步,并没有感到着急,相反,心里非常稳,等待着八音盒发挥作用。 他速度很快,冲到跟前的瞬间,还没来得及动手,八音盒就跟着响了起来,空灵诡异的音乐宛如幽灵一般,钻进我们的耳朵里。 伴随着音乐响起,这三十多岁的男子突然脚下一滑,好像被自己给绊了一下,惊叫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刀一下子扎进了自己的肩膀里,发出凄惨的叫声! “混蛋!!啊!!”他捂着肩膀痛苦的惨叫着,企图要将刀给拔出,我整个人站在原地有些发懵:“这么快就有效了?”看着发出诡异音乐的八音盒,不禁想起自己先前在游乐园的时候也是如此,每次这音乐盒想起来,我就会跟着倒霉,好几次甚至差点把命都给丢了。 “这可是你自己摔倒的,怪不得我!我可没动手啊!”我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他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好像我在羞辱他一样,忍着痛站起来,猛地将插在肩膀上的刀拔出,愤然道:“我说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刀被拔出,肩膀上的血飞溅而出,洒了一地,使原本洁白如玉的房间多了一抹的红色。 “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吗?都是文化人,非要动手才行?”我握着斧子语重心长的劝说,一直以来杀人都是我的底线,虽然整天在和鬼打交道,但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对付鬼和对付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在我哥看来我这种行为就很幼稚,甚至可以说很傻,他曾骂过我,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面对着活生生人,我始终下不去手,更可况是这种无冤无仇的人。 我想劝面前这个男人回头,脑海里有很多话可以说,对他道:“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又何必呢,人生苦短,做事不要这么执着,要看开一点,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快意人生,你这么执拗,反而不好,何必非要牺牲自己的灵魂去实现愿望呢,拆东西补西墙永远不是个法子,你。。。” “你够了!闭嘴!”他表情快要崩溃了,一声吼下,握着刀冲过来。 我不愿意和他打,转身就跑,这房间还算空旷,施展的开,我沿着墙边跑,他沿着墙边追。 “停下!有本事和我决出胜负!”他追了半天也没追上我,心态开始有些不稳了,八音盒还在响,我低头看了一下手表,从进到这个房间到现在,才过了十几分钟而已。 “也不知道我哥他们怎么样了。”我脑海里想起我哥,心里不由得一揪,因为如果是我哥在这里,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就把这个人给杀了,绝不会像我这样乱跑。 我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身边的情况,这家伙见从后面追不上我,调头从旁边绕了过来。 我正低着头在想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耳边传突然来肥仔的惊呼声:“小心!” 闻声身子一颤,忙下意识抬头去看,就见刀刃迎面刺来,速度极快。 “不好!”我咬着牙拼命去躲,猛一甩头,刀擦着脸颊过去,瞬间割开一道血口,鲜血狂流而出。 “去死吧!”他握着刀没有停歇见我摔在地上,急忙冲过来想用脚踩,我拼命往后翻滚躲开,这时,八音盒的音乐似乎开始了变化,从缓慢空灵的曲子变成了人的叫声! 从里面陆陆续续传来人的怪叫声,就好像有人被掐住了喉咙一样,声音听起来十分怪异。 音乐突然的转换,让我心里感到不安:“又开始了。” 每次变化音乐,都是一次运气的转变,我往后翻滚着,心里着实有些打鼓,没注意到四周的情况,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墙壁上,整个人脑袋“砰”一声响,当场给撞懵了。 “完了!难道这次运气不好的是我?”我捂着头,眼里直冒金星,看不清东西,这会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被逼到了墙边,没有地方可以再逃,心里十分紧张。 这男人握着刀追过来,他似乎追的太急了,来不及停身,眼看要撞上墙壁了,只能拼命转身想要侧过去,结果由于用力过猛,握刀的手臂肘先撞在墙上,整个人顿时吃疼,胳膊反射性往回一缩,结果刀尖侧着直接扎进了自己的腹部里,当场嘴里开始吐血,跪在了地上,浑身抽搐。 我捂着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爬起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急忙蹲下去帮他按住伤口:“你别乱动!” 他咬着牙,躺在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睛,身子抖个不停,见我靠近过来,突然一把掐住我的喉咙,几乎用尽全力! 我被他抓住顿时呼吸变得难受,急忙挣扎,耳边是他断断续续痛苦的声音:“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我的愿望实现不了,你也别想!” 第二百九十九章:交易规则 我拼命掰着他的手指想要逃走,可这家伙的力气实在大的惊人,即便是受了这样的伤,手上的力道也不见退减,死死卡住喉咙,我开始感到意识有些模糊,拼命挣扎着,想要用脚踢他的脑袋。 可就在这时,忽然力道松了下来,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手臂顿时滑落。 我得以解脱急忙后退,坐在地上拼命喘气,再抬头去看时,发现他躺在地上没了动静,从腹部流出满地的血,刀扎在上面,格外显眼。 “。。。死了?”我试探性摸了一下他的手腕,脉搏停止了跳动。 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呼吸困难,胸口有些闷。 “是我杀的吗?”我开始分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心脏狂跳着,感到压抑:“这屋子只有我和他。。。是我杀了他。。。” “他是自杀的。”肥仔在我身边突然道:“撞在墙上,刺中了自己,运气不好罢了,你还是先别管他了,门开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扭头看见房间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电梯,门已经打开了,显然是在等我进去。 我坐在地上有些心神不宁,肥仔一直催促着,恍恍惚惚间,我站起身来捡走地上的八音盒塞进包里,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抱起这男子的尸体,拎着两个小笼子走进了电梯。 电梯的门自动关上,开始前往22楼,我站在里面,尸体还在一直流血,滴在地上,啪嗒啪嗒作响。 自己脸上被割了一道,也是火辣辣的疼。 很快,电梯到达了地方,随着门打开,我抬头一眼望去就是先前的那个房间,屋子里站着我哥和刘信,还有另外两个人都在等待着我。 我抱着尸体一步一步走过去,越是靠近那里,心就愈发感到沉闷,甚至呼吸也感到难受,这种感觉很不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身体好像出了问题。。。”我感到自己身体上的异常,好像在这一刻,不属于自己一样,我能看到一切,听到一切。 看到屋子里的人震惊的目光,那两个男人惊骇的表情,还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是在咒骂我,可不知为何,却感觉不像自己,这种触感和听觉,反而像是长在了别人的身上。 我脑袋恍恍惚惚,感觉身体的力气在飞快的流失,等走到房间门前时,甚至连这具尸体也抱不动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尸体滚出去砸在桌子上。 带着面具的鬼脸人无动于衷,推开桌子上的尸体。 我哥和刘信急忙过来扶住我,坐到椅子上时,我摸了一把,发现脑门上全是冷汗。 “图穷,你脸怎么这么白?”我哥站在面前,目光不安的看着我。 我脑袋晕乎乎的,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摸了摸脸,沾了一手的血:“脸白?”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身体非常虚弱,这种感觉绝对不正常,之前倒有过一次非常相似的经历,是在游乐园时被陈卿吸走了阳气的那次(详见第255章)也是这种虚弱无力感,几乎像是被掏空了身体。 “图哥,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刘信见我样子不对劲,在一旁关心道。 “我没事。。。”我摆摆手强撑着身体,道:“他的死怪我。。。是我放了八音盒,才导致了这样。。。” “这不怪你,只是规则就是这样。”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已经大致明白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图穷,我心里有一个想法。” 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似乎也在纠结,过了一会,道:“等事情结束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话间,那坐在桌子边的鬼脸面具人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第一位相同筹码的使用者已经选出来了,那么下面是第二位,期待你们的结果。” 他说着话,那电梯又上来了,紧接着是刘信和那个二十多岁的男孩。 这戴兜帽的男孩头也不回往电梯里走,刘信见状准备跟过去,我一把抓住他,虚弱道:“。。。你知道是要干什么去吗?” “嗯,知道。”他点了点头,道:“你离开那会,他们已经把规则告诉了我们,图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松开了我的手,跟在那二十多岁的男孩后面,走进了电梯。 我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忐忑不安,屋子里地上多了一具尸体,像是眼中钉一样,时时刻刻在刺痛着我。 接下来就是等待,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电梯下来了。 随着门打开,从里面只走出来一个人,我心脏瞬间揪了起来。 由于离得太远,走廊又很暗,看不清楚这人是谁,等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才终于看见,回来的是刘信。 这颗心放了下来,但很快又感到不安,刘信回来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那个人。。。死? 见到回来的是刘信,我哥嘴角勾起一抹笑,而对面只剩下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目光战战兢兢看向了我哥,面带着强烈的恐惧。 “第二位使用者已经出现了,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位,期待你们的结果。”鬼脸人确定后回来的人之后,开始宣布了第三次。 我哥和那个男人一同走进电梯里,这次时间很快,甚至快的超出了众人的想象,整个过程连五分钟不到,我哥就回来了,他面无表情,身上喷的都是血,走进房间里,随后把门关上了。 鬼脸面具人怪笑着,站起身来:“很好很好!目前筹码已经不同了,那么可以开始我们的交易了。” 我心里忐忑不安,因为自己根本没有想要交易的东西,问题是那个男先前说过,十字所一旦进来,如果不能完成交易,就无法离开。 可我选择的筹码是猫,猫又代表灵魂,一旦进行交易,也就意味着要付出自己的灵魂,我要用什么样的愿望才值得去付出灵魂? 我脑海里一直在思考,想找一个答案,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回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经历,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当中,让我感到最后悔的事情日夜不安的只有陈卿。 我始终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甚至连死后都没保护好她,让她变成了怨鬼,也许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自己去赎罪的机会。 如果能让陈卿活过来,那就是让我死,我也愿意。 我心里逐渐找到了一个为之付出的答案,这时,就听那鬼脸面具人道:“交易之前,各位客官要切记几点规则,第一,已死之人不可活,已去时间不可回,山不可移,海不可填,星移斗转不可变,神不可亵渎,鬼不可毁灭,因此还请各位慎重考虑,一旦完成交易,则无法逆转,都听明白了吗?”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说完之后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 我却愣在了原地:“已死之人。。。不可活?也就是说,不能让死人活过来吗?” “当然不能,生死乃是自然之道,不可违背,连鬼神也要遵循大道才行。”他道:“人已经死了,哪有再活过来的道理?还有逝去的时间,就像流走的水一样,始终是无法从下往上倒游的。” 我闻言心头颤了一下,顿时恍感失落。 刘信在听到这些话之后,脸色也变了一下,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难道他和我想的一样?他也想让某人活过来? 他应该比我更期望这些事。 我站在那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坐在椅子上的鬼脸面具人喝着茶,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道:“我想起来了,要说这让死人活过来的事,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自古以来都比较少见罢了,如今还真有两个人做到过,不过要我说,这俩人违背天道,迟早会遭天谴的!” “谁?”我见有戏,急忙追问。 “说了你们也未必认识,那哥俩是亲兄弟,一个叫图良木,一个叫图穷。” 第三百章:图氏粉丝 哈?”我闻言嘴角当场抽了两下,看着他干笑,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也是听说的。”他喝着茶像是讲故事一样,道:“听闻这俩亲兄弟遭遇挺惨,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他们一直都在找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结果在这个过程中哥哥图良木出现意外死了,他弟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竟然去了炼狱,赶在他哥肉身没腐烂之前,硬是把灵魂给找了回来,听起来是不是很像里的情节?” “。。。是有点像。。。”我尴尬的点点头,旁边刘信和我哥表情也是一阵尴尬,干咳两声两人谁也没说话。 “我不是像,我倒觉得,这就是编的。”他喝着茶道。 “为什么?”我闻言惊讶的问。 “还能为什么?正常人动脑子想想就能知道,你说这两人有多大能耐敢去炼狱,还把人复活了。”他不屑道:“现在虽说炼狱确实被他们打开了,但估计不是因为这事,你也知道,这些人就喜欢讲故事,有些东西传着传着就变样了,他俩做出这种事,没人指责就算了,现在反而成名了,粉丝多的可怕。” “成名?”我哥在旁边表情非常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玩异论坛吗?” “玩啊。”我点点头。 “那你们没看到,之前在论坛上多出一个板块来,叫什么‘图氏粉丝后援会’,里面都是他俩的粉丝。”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现在的年轻人,我是真搞不懂,好坏都不分了。”他好像很无奈的样子,道:“我在这十字所,兢兢业业干了多少年了,都没见有粉丝,还整天被人骂,你说他俩打开炼狱复活死人这种违背天理的事,竟然还有人追捧,说什么为了爱情,与世界为敌,听着就肉麻。” 我闻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爱情?” “现在年轻人就喜欢这么玩,认为兄弟在长期的陪伴中,互相爱上了彼此,所以去炼狱救人,那是爱情。我想想都受不了,这都是什么嘛!”他把水一口气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们三个站在旁边,一脸无语,看着彼此干笑着,说不出话来。 “总而言之,你们要是玩异论坛就知道他俩如今是名人。”他道:“反正复活人这种事,违背天理,我是绝不允许的,行了,不闲聊了,你们一个一个来,就从你开始吧。” 他说着话,伸手指了指我,我顿时愣了,站在桌子前,茫然的看着他。 他手里握着一支笔,面前放着一张纸,似乎在等我说话。 我想了半天,既然不能让人起死回生,那实在是没什么愿望值得用灵魂交换了。 “说啊。”他等了半天见没动静开始催我。 “我。。。没愿望。”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什么?!”他闻言愣了,顿时气的把笔一摔:“没愿望你来这儿干嘛?还把别人给杀了!” “那不是我杀的,是个意外。”我忙解释道:“我来这儿,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 “胡闹!”他愤然一拍桌子站起来了,吓得我一惊,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这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能来的?我告诉你们,不把愿望说出来,谁都走不掉!” “那个。。。我也没愿望,只是出于好奇。。。”刘信在后面干笑了两声。 鬼脸面具人闻言猛然身子一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惊愕的看着我和刘信,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那你是不是也出于好奇?”他转头眼神复杂的看向我哥,估计还是从业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我正憋着想笑,就听我哥突然道:“我有。”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茫然的看着我哥,怀疑自己听错了。 “哥。。。你说什么?”我缓慢的向他靠过去,就听他认真道:“我有愿望。” 鬼脸面具人眼神奇怪的看着我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而是变得很平静,道:“说吧。” “你确定除了刚才说的那些,别的都能实现?” “当然,十字所向来是最佳诚信商铺,绝不会欺骗摇铃人。” 我哥点点头,像是表示肯定一样,随后就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了桌子上,递给对方。 我看到那东西,整个人顿时怔住了。 “这是一幅画,画里面囚禁着一个人,既然你能实现愿望,那我的就是想打破画,把人放出来。”我哥把桌子上的画像摊开,上面画着的是母亲。 这是那副在游乐园里找到的画像,一直被我哥带在身上。 他说出这个愿望后,鬼脸面具人怪笑了起来,我感到强烈不安,一把抓住他,慌张道:“哥!你不能这么做!刑徒不是说过,有别的办法能解开画吗?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算了吧。”他摆了摆手,苦笑一声道:“都兜兜转转多少年了,我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说着,他提起自己手里的笼子,朝我笑了起来,道:“再说了,你看,这笼子里是兔子,兔子像是赌博一样,也许我的运气好,什么也不需要付出呢?所以,你不用担心,相信老哥!”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难受的想要流泪,鼻子发酸。 “不管怎么说,终于找到了母亲,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难道不应该抓住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认真道:“人不管经历什么,总待活得有点盼头才行,不然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虽然说,是我们两个的母亲,应该咱们一起,但谁让我是你哥呢,哥哥就待保护好弟弟,所以论出头鸟,还轮不到你。” “哥哥?弟弟?母亲?”鬼脸面具人听到我的对话,语气突然变得疑惑起来:“这对白怎么感觉这么熟悉。。。话说你们两个该不会是。。。” 我心头顿时一颤,完了!要被认出来了! 鬼脸面具人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后退,身子撞到墙壁上指着我们惊恐道:“我靠!竟然是你们两个!” “。。。这怎么连脏话都冒出来了?”刘信在一旁表情无奈。 “我们两个怎么了?你接待客户,还分人吗?”我哥表情平静道:“快点吧,我们等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不行!你们两个不行!”他靠着墙壁紧张道:“你们两个坚决不行!” “为什么?” “你们违背天道复活死人,打开了炼狱,放出恶鬼,简直十恶不赦,搅得整个除鬼界天翻地覆,听说连那除鬼界的皇帝缘老都死在你们手上!像你们这种人,我们十字所不接待!” 我哥闻言脸色变了变,我在旁见状心说不妙,估计要发脾气了。 果不其然,我哥一脚踢翻了桌子,吓得他身子猛然一颤,语气惊恐:“你干什么?!还想动手不成?!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你到底还做不做交易?”我哥语气阴冷的问。 “不做!”他倒是硬气的狠,说什么都不同意。 “那你别怪我。”我哥叹口气,说着从兜里掏出钢笔,直接摘开了笔帽,轻叫了一声:“谢雪,你来教教他应该怎么做好一只鬼。” 话音落下,就见从笔帽里开始钻出密密麻麻的发丝,相互纠缠在一起,场面骇人。 大量的头发落在地上,越积越高,很快,从满地的头发里就钻出一只手来,沿着地面站起来,赫然一个女人出现在面前。 厉鬼的出现,使整个四周空气骤降,瞬间结了一层薄冰,那鬼脸面具人能清楚的感受到厉鬼的存在,整个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吓得抖如筛糠,话说都不出来了。 第三百零一章:完成交易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哥表情冷冰冰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鬼脸面具人,轻轻挥了一下手,旁边的谢雪便缓慢靠了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我做我做!”他吓得抱着头,面具都掉了一半,露出半张脸来。 我看了一下,这人好像是个胖子。 我哥听他说做,便立马让谢雪停了下来,捡起地上的纸和笔递过去,道:“那就快点吧。” 他战战兢兢的起身,站在原地却不敢过来。 “别磨蹭了,赶紧啊!”我哥又催了一遍,他才磨磨唧唧走过来,挪着步伐,眼神惊恐的看着旁边的谢雪,大气都不敢喘。 “你先让她离开。。。有她在我害怕。。。做不了。”他吓得实在不轻,谢雪站旁边都不敢过来了。 我哥不耐烦的把谢雪收回钢笔里,愤然道:“这下行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哭丧着脸,扶正了面具戴好,重新坐下来,接过我哥递过来的笔整个手都在抖,随后极不情愿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的什么东西我没看见,密密麻麻一堆,直到最后他把纸递给我哥,害怕道:“用你的血按下手印就行了。。。” 我哥大致看了一下,然后用刀割破手指按下了手印,就在快要按下时,他突然又停了下来,抬头疑惑的看着对方,道:“我还有个问题,你说这兔子就是在拿人生赌博,那最坏和最好的结果都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兔子完全是随机的,但我曾见过最坏的结果,就是有人在活着的时候就变成了鬼。。。最好的结果,是减了十年的寿命。” “这么说,还没有人真正安然无恙的躲过去了?” “目前没有。。。”他害怕的摇了摇头。 “说不定我就是那第一个人。”我哥自信的笑了笑,我整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极其难受。 之后我哥把手印按下了,那鬼脸面具人收起纸,道:“从现在开始,这个交易就生效了,但是表现出的时间不固定,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最多一个周内。” 说着,他把画递给了我哥,突然又道:“有一点要提醒你,只要愿望实现的瞬间,那相应付出的代价也会立马出现,两者是同步的,所以。。。你最好做足准备。” 我哥接过画没说话,起身看着我笑了笑。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鼻子发酸,浑身感到无比的沉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坏的结果,活着的时候就变成了鬼,而最好的结果,是减了十年的寿命。 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接受不了。 我哥做完交易后,转身道:“行了,咱们走吧。” “不行!没做完交易,谁也不能离开!”鬼脸面具人见我们要走,急忙阻拦。 我哥闻言,脸色一冷转身就摘笔帽,吓得他急忙后退,顿时哭丧着脸道:“你们。。。你们这是在欺负人啊!我也是做生意的!要讲诚信啊!放你们走,我是要受罪的!哪有你们这样的!” “既然是做生意的,那就要学会变通,做不了的,就别做了,搭上命可就不好了。”我哥笑了笑合上笔帽,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把我们手里的笼子给拿过来放到桌子上,道:“把这些小动物也还给你,我们拿着也用不到。” 随后他拉着我们从屋子里走了出去,留下那鬼脸面具人在屋子里哭嚎凌乱:“没天理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坐上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我哥站在里面打开画像,看着上面的母亲,脸上带着笑。 我知道他对自己做的这个交易感到十分满意,他肯定不后悔,就算是再给他一次机会重选,肯定还是这样。 可问题是,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并不是我不希望母亲回来,只是觉得这个方法不太对。 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交易已经完成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 “图哥,我相信你们。”刘信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带着笑坚信道:“我自从加入除鬼界跟着师父后,就听他说起过不少你们的事情,每一次的困难你们两个都挺了过去,我相信这次一定也可以。” “你师父还认识我们呢?”我感谢他的安慰,笑了笑回应。 “他不认识你们,但听他说,好像认识你们的母亲。” “嗯?”我和我哥闻言,不约而同的扭头看着刘信,感到极为疑惑。 “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和你们母亲有过交情,说自己能有今天,还要感谢她的帮助。” 我闻言感觉有些混乱,忙问他:“你师父是谁来着?” “说起我师父,还要多谢刘哥当初帮忙介绍(详见第206章),他是十大赏金猎人中排行第三的贾正兴,人称鬼三刀,虽然我没见过他真正出手,但是据传闻,他三刀之内,必死一只鬼。” “这么厉害?他怎么会和我母亲认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要是想了解,有空我和师父说说,带你们去见见他,他也说过,想见你们一面。” “师父他老人家多大了?” “年纪不小了,头发都白了,大概六七十左右。” “那还能耍的动刀?”我对这个岁数耍刀的老人表示惊讶。 “怎么说呢,师父耍刀的方式和寻常人不一样,等见了你们就知道了。”刘信给我们买了个关子,道:“我回去后会先和他商量一下,到他同意了,时候再联系你们。”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感到十分异样,没想到他师父竟然会认识我们母亲,这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从小区楼里出来,天色正黑,昏黄的路灯亮着,小区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我们在十字所里面待了大概几个小时左右,本来是跟踪周医生的,可没想到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我这会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不知为何,胸口感觉还是有点闷,时不时会感到喘气困难。 自从当初陈卿从我身上吸走过一次阳气后,我的身体就好像出现了问题,尤其是像刚才那样,整个人几乎虚脱了似的,看来有空待去医院好好查查自己到底怎么了。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还去找周医生吗?”刘信看了一下时间,这会晚上十点多左右,他怀里还抱着洋娃娃,被整理的干干净净,能看出来他把刘甜照顾的特别好。 我看着他俩,不由得心里一阵怅然想起果果来,之前上山一趟,匆匆一面,都没来及的好好相处,又匆匆下山,也不知道这种逃窜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哥点了根烟,抽着道:“当然要找,刚才没碰见不算,还没跟这家伙算账呢。” “嗯,不过咱们待小心点,他毕竟在十字所里看到了我们,已经暴漏了,想必现在正在想办法对付我们。”刘信分析了一番,掏出手机道:“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刘哥,这周医生的家在哪里。” 随后他拨通了电话去询问刘快口,我哥站在一边抽着烟也不说话,时不时抬头望望星空。 我心里有话想对他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了一下,也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正酝酿着心里的情绪,我哥斜眼瞥见了,突然一把将烟头从我嘴里拔出扔到地上,然后踩灭,道:“你不准抽烟。” “啊?”我脑子一片空白的看着他:“那你凭什么抽?” “我是你哥。”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气,道:“抽烟对你身体不好,刚才在里面都虚脱成那样了,还抽烟,不想活了?” 我没有说话,原本酝酿起来的情绪这会也是烟消云散,实在没话说了。 第三百零二章:摄像头 刘信问出来地址后,我们离开小区开始前往,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行人上车后,路上我想起来一件事来,掏出手机登录异论坛,去翻找那个“图氏粉丝后援会”板块。 找个半天,最后还真让我给找到了,在热门板块的下方有一个“图氏”两字。 点击进去一看,率先弹出来一张图片,我看到上面的内容当场懵了。 就见图片上是画着两个动漫男性人物抱在一起,脸离的非常近,他们眼睛看着屏幕,摊开胸膛,做着异常羞耻的动作,在两个人物的头上还分别打着标签:图穷,图良木。 “这。。。这什么东西?”我整个人目瞪口呆,脑袋登时一阵眩晕,急忙把图片关了,随后再仔细一看,惊讶的发现,这板块里的人数竟然高达百万! “这么多人?!” 点开板块的介绍,发现成立日期大约是在一年前,版主是一位叫图氏天下第一的人,这板块里面的帖子众多,而且每天都在更新,活跃度非常高。 我大致翻了一下,发现里面什么类型的内容都有,有讨论炼狱事情的,有讲我们两个小时候的,甚至还有很多人说想要见我们一面的。 其中有一个非常火热的帖子,留言内容最多,叫《秋坟听异事》更新贴。 我看到这个帖子,心里顿时有些发慌:“这个不是无脸男写的那本吗?” 无脸男之前曾和我们商量过,说自己想写书(详见207章),以我和我哥为原型,一开始我是绝对不同意的,可后来我哥同意了,我也就懒得在管了。 印象中他当时说,这本书因为我们两个身份的原因,已经不能在异论坛上发表了,可现在怎么又放出了?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板块和帖子? 我往下大致浏览了一遍,发现里面的内容已经更新到了我和我哥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 “他写的也真够快的。。。”我干笑两声,是怎么也没想到论坛里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关注我们,点开自己的资料去看,发现不知不觉间,粉丝数都已经涨到百万了。 “这帖子里好像还有很多帮我们正名的。”我往下继续翻,发现有不少内容在替我们解脱,说打开炼狱并不是我们有意的,从各种方面在解释,倒让我有一种强制洗白的感觉。 我看了一会就关上了,觉得好笑又好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不过无脸男把书写成这样,他应该也很满足了吧。 夜间车辆少,道路宽敞,出租车跑的快,很快就到了地方,我们下了车,给了司机师傅钱,然后前往目的地。 刘快口给我们的信息同样是一座小区里,据他说,周医生在这座小区里买了房子,已经很多年了,由于他是医生,帮过很多人,周边的邻居都认识他,所以想找他不难,但问题是,刘快口并不建议我们去向邻居打听他的消息。 刘信问他为什么,刘快口说,他总觉得这些邻居有些不对劲,说话的内容未免太一致,都是在夸赞周医生的好,让人感觉很诡异。 我们进了小区,惨白的月光照在地上,小区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会还不到十一点,小区里怎么会这么安静。”刘信警惕的看着四周,脸色有些不安。 我们从大门进去,门前的保安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杯子里的水还在冒热气,可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由于没人拦着,我们直接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十分强烈的诡异感袭遍全身。 小区里的道路非常宽敞,两侧的楼房高耸着,楼顶上黑云游走,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我抬头看了一圈,愈发觉得不对劲:“怎么所有的楼房都是黑的,一盏亮的屋子都没有?” 每栋楼上所有的窗户全是漆黑的,没有一扇亮窗,整个小区里寂静无声,一点杂音没有,就好像是座空城一样。 “未免也太安静了。”我们沿着路往前走,穿过一栋又一栋奇怪的楼房,始终没听到任何声音。 走了几分钟,我浑身直冒凉气,感到不安:“这小区也太诡异了吧,一个活人都没有?” “是有点奇怪。”我哥看着四周,犹豫了一下,皱眉道:“刘信,咱们直接去周医生所在的那栋楼,你带路。” 刘信点点头,按照手机上刘快口发过来的地址,开始前往周医生所在的单元。 一栋接着一栋走过去,虽然每扇窗前虽然都是黑漆漆的,但我老有种诡异的感觉,好像每扇窗边都站着人正盯着我们一样。 周医生的楼房在15单元7楼。 我们速度比较快,用了十分钟左右就找到了第15单元,站在楼前往里看了一眼,楼道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打开手机照明,正要走过去,我哥轻轻拉了我一下,皱眉道:“我走前面,你跟在后面安全。” “哦。”我没多说话默默的退到了他身后,我哥举着手机走在最前面,进入楼道里,刚一进去,脚步声立马就被放大了。 因为楼道狭窄,两侧是墙壁,转身就是楼梯,所以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传播带有回音,走在里面脚步声是异常的清晰。 我哥伸手去按电梯,结果按了半天没有反应。 “停电了?”我见电梯上的灯都没亮,很可能是停电了。 “怪不得小区里没有灯,全都黑着。”刘信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可转而又疑惑道:“那保安室里怎么有灯?” “咱们走楼梯。”我哥没有想太多,见电梯按不开,转身往楼上走,我跟在他身后上去。 楼道里非常狭窄,并排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到处扔着垃圾,墙壁上贴的全是广告和传单,有的墙皮甚至都已经泛黄脱落了,看起来非常破烂。 最奇怪的是,楼道里始终有股奇怪的酸味飘在空气里,说不清到底是什么,非常刺鼻。 我们一阶一阶往上爬,黑暗中只有手机照明,三个人的走在漆黑的楼道里,显得有些拥挤,脚步声掺杂在一起伴随着回音,已经很难分辨出到底是谁了。 我抬头只能看见我哥的背部,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刘信跟在我后面,走到六楼的时候,他突然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被吓了一跳,等着他说话,可结果等了半天,他什么话也没说。 等上到七楼的时候,我们在里面找到了周医生的家,三人站在门前心里有些不安,谁也没有说话,我哥犹豫了一下,想要伸手敲门,可手刚抬起来,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伸手指了一下。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惊讶的发现在门的边缘处开了一条非常小的缝隙,门已经被打开了。 我目光惊愕的看着他,感到疑惑不安:“门怎么已经开了?” 我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没有停留太多,而是很快做好准备冲进去。 他从腰间抽出测鬼刀,我紧跟着也抽出斧头,刘信手里握着匕首,三人潜伏在门前,就见我哥伸手握住门把手,稍等片刻,猛然拉开。 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和刘信直接举着手机冲了进去,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心脏砰砰跳动着。 “搜!”紧跟着我哥也冲了进来,正准备行动,这时,刘信突然一把拽住我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眉头皱着抬头看向天花板。 我见他样子不对劲,心头咯噔一声,忙顺着目光看去,忽然发现在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一团红光亮着,正对着我们。 我一开始没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等过了几秒钟,大脑才反应过来,心头陡然一颤,不由得叫出声来:“摄像头?” 第三百零三章:尸体 在屋子里天花板的角落处装着一个摄像头,正对着我们,上面的红灯亮着在黑暗环境中显得十分清晰。 我们几个看到摄像头后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抬头盯着上面,这时,我们进来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砰”一声给关上了,紧接着传来一阵上锁的声音! “不好!”刘信脸色一变,急忙冲过去拽门,结果拉了半天都没能拉开:“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看来这家伙知道我们会来,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哥抬头看着摄像头,想了一下走过去,用我的斧子直接把它给砸了。 “不过他以为把我们关进来就有用了吗?”我哥冷笑一声,在屋子里来回查看道:“你们也四处看一下,说不定能不能发现什么,时间急促,他不可能把东西都带走。” 我闻言点点头,走进一间屋子里,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找到开关,试着按了一下,结果惊讶的发现灯竟然亮了:“没有停电?!” 随着灯亮起,整个屋子瞬间被照的通明透亮,里面的摆设映入眼帘。 这间屋子不大,十几平米左右,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上面放着许多医学类的书籍。 整间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稍微值得注意的是在墙壁上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这些符号样子很奇怪,我从来没见过,歪歪扭扭的乍一看去,像是古代的字符,可仔细去看,又像是某种图案。 我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什么意思,便用手机先拍了下来。 转身来到书桌前,随手翻了两下上面的书籍,惊讶的发现这些书的种类也十分奇怪,都是一些从未听闻过的书籍,而且大多数是和神经有关的的内容。 “神经学?这姓周的是神经外科医生?”我疑惑的掏出其中一本随手翻了两页,发现书上有许多插图,内容很清晰,大致扫了一眼,上面许多内容都是关于解剖人脑的东西,还有讲解人脑构造的知识。 “真是奇怪,如果说他是神经外科的医生,那至少也是四级的主任医师,我们之前受的那点小伤,完全用不着由他来做手术啊,怎么有种大题小作的感觉?”我越看越感到疑惑,能做神经外科手术的医生,在医师证书上级别都不低,像我们那样受点伤,不可能要劳烦他这种级别过来的。 “医院不会平白无故浪费医疗资源,除非。。。他是自愿过来的。”想到这,我脊背顿时一阵发凉,感到不妙:“难道他认识我和我哥?又或者说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所以才会特意过来给我们做手术?” “会不会我们两个被送到精神病院,并不是一个误会呢?”我越想越觉得瘆人,浑身直冒冷汗,这种感觉好像自己一直被人盯着一样,连去医院都被人给算计了。 我放下手里的书籍,又搜了一边周围,没有发现更多有用的东西后这才准备出去,可刚一转身,突然目光瞥见床单的边角处,有一块叠进了床下面。 “床底下还有空间?”我见状有些疑惑,忙走过去爬下来,举着手机往里看,床底下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奇怪的是,这床底下却是用木板铺成的,房间的地面用的都是瓷砖,可只有床底下这块用的却是木板,未免有些奇怪。 带着疑惑,我用手轻轻敲了一下,从木板下方立马传来“咚咚咚”沉闷的声音。 “空的?”我愣住了,急忙抽身从床底下爬出来招呼我哥和刘信:“快过来!床底下有东西!” 两人闻声赶过来,疑惑道:“怎么了?” 我解释道:“床底下是用木板铺的,里面有回音估计是空的,下面应该还有空间。” “真的假的?”刘信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咱们可是在7楼,地板下面应该就是楼下的人家,怎么可能还会有空间?” “千真万确,把床挪开就知道了。” 说着话,我们三个开始把床给搬开,随着整张床的挪动,一块醒目的木板赫然出现在面前! 刘信蹲下用手敲了一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他脸色变了变,看着我们惊讶道:“还真是,里面是空的,这可真奇怪,下面的空间从哪来的?”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哥迫不及待动手去抬木板,道:“这家伙把东西藏在床底下,肯定没什么好事。” 我帮着他把木板抬开,赫然一个半人宽的洞口出现在面前,在洞口的边缘处还挂着一个向下的竖梯,笔直通往下面,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 随着木板抬开,从洞口里开始传出一股腐臭的味道向外散发,熏得我胃里一阵恶心,急忙捂住鼻子:“这是什么味道?” “有点像是尸臭味。。。”刘信捂着鼻子,眉头紧皱,盯着洞口,脸色有些不安。 我哥找了几块布递给我们缠住口鼻,随后抓住梯子开始往下行动,道:“下来两个人就行,图穷跟着我,刘信你留在上面,省的出现意外。” “好。”刘信点点头,没有下来。 我跟着我哥沿着竖梯往下,这洞口还算宽敞,越往下面四周变得愈加漆黑,仿佛伸手不见五指,刘信在上面举着手机帮我们照明,下了半天,四周黑漆漆第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抬头只能看见洞口上方离得老远刘信的灯光和影子。 “怎么会这么深?”我越往下,心里越觉得不对劲:“这明明是一座楼房,往下哪来的空间?” 我哥在下面没有说话,黑暗中只能听见他的喘气声,又下了一会才传来他脚步落地的声音。 “到了。”我哥下到地面,抬起手机去照明。 我紧跟着从楼梯上下来,脚刚挨地就感到四周的臭味变得愈加浓烈,好像自己嘴巴里塞了什么东西一样,极其难受。 “这到底是什么味?竟然会这么臭?”我实在是受不了,胃里难受的直翻腾。 我哥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举着手机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周围什么也没有。 我们两个人站在里面都显得有些挤,在前面还有一道门,也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我哥举着手机往前走,来到门前一把推开,我跟在后面探头去看,顿时懵了,当场差点直接吐出来! 就见门后是一个大屋子,扔了满地腐烂的动物尸体和白骨,到处是苍蝇和蛆虫,臭味简直熏天,我看到这一幕,强烈的吐意直接涌到了嗓子眼。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也太恶心了吧!”我举着手机照过去,但凡灯光所处之地,皆是动物的尸体,腐烂的毛发上爬满苍蝇和蛆虫,密密麻麻恶心至极,就算是缠着布,也能闻到强烈的臭味。 “原来他把那些动物的尸体都给扔到了这里。”我哥脸色凝重的看着四周:“可是这些动物的尸体未免也太多了,他难道每天都去十字所交易?这怎么可能呢?他哪来这么多筹码?” 这一点其实我在之前就已经想到了,那十字所的交易十分明确,猫狗兔子都代表不同得东西,灵魂,寿命,或者运气,可这周医生不管选什么,每天去一次,就是有十条命,恐怕都不够用啊! “爷实在是看不了这些东西,先走一步了。”肥仔跟着我进来的,它看到这一幕,表情痛苦的转身离开了。 我和我哥站在门前,犹豫了半天没走进去。 第三百零四章:地下尸棺 在周医生家里的地下竟然藏着这副景象,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我哥捂着嘴巴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都没地方下脚。 只能硬生生踩在动物的尸体上,人一进去,四周的苍蝇顿时如同炸了锅一样“嗡”的一声到处乱飞乱撞,密密麻麻一团,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尸体上的蛆虫爬到了鞋子上,到处乱钻,极为恶心。 我们两个艰难的往前走,整个屋子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宽敞,我们往前走了几步,竟然出现了分叉口。 “怎么还会有分叉口?这难道不是在屋子里?”我看到分叉口顿时愣了,普通屋子就算再大,也不可能有分叉的路啊,这倒更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 “走这边。”我哥举着手机看了看,随后走上了右边的道路,我跟着在后面,沿着路往前,走了大概有十几米左右,空间变得豁然开亮,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便看到位于空间的正中央,有一座半米高的底台,而在台子上放着一具漆黑的棺材! “棺材?”我看这具漆黑的棺材,心头陡然一颤,脑海里闪现出过往的事情。 很多年前,清明时节,下着冷雨,我同母亲一起去给父亲扫墓,到地方的时候,坟被人扒了,棺材扔在外面,棺盖掉在地上,那副场景,我到死都忘不了。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种漆黑的木棺材,心头不免勾起一幕幕的画面,让人有些胆寒。 “地下竟然放着一具棺材,这也太奇怪了!”我哥眉头紧皱着走过去,我见状急忙拉住他,轻摇头不安道:“哥,这地方不正常,小心有危险。” “我知道。”他点点头松开了我,一边往前走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了钢笔。 我背着包虽然里面装着高跟鞋,但自从陈卿上次和画师对战后,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她不在,很多时候我心里是没有底气的。 这黑棺在手机光芒的照射下看起来十分瘆人,静静的放在石台上,黑暗中显得阴森无比,上面也不知道涂抹了什么东西,被光芒一照,反射出道道冷光。 我哥走到棺材面前,犹豫间伸手摸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回头奇怪的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惊愕。 我见他样子不对劲,忙问了一声:“怎么了?” “这棺材。。。怎么是热的?” “热的?”我闻言脑子顿时“嗡”的一声,没明白这句话过来什么意思:“你说棺材是热的?” “对啊,热的!”我哥非常笃定道:“摸起来热乎乎的,不信你过来试试。” 我不敢相信的走过去,来到棺材前伸手摸了一下,顿时手掌一股感到暖流涌动,袭别全身。 “真是热的!”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棺材,嘴巴张的老大,目瞪口呆:“真是怪了,棺材怎么会是热的?” “而且触感很奇怪。”我哥摸着棺材皱眉道:“怎么感觉。。。摸起来像是人的皮肤一样?” 我又摸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触感非常很怪,平常的棺材摸起来都是硬邦邦的而且冰冷,可这具棺材摸起来却是热的,甚至有些发软,几乎和人的皮肤一样。 “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棺材。”我不免啧啧称奇,我哥却满脸疑惑,注意力明显在别的地方,她站到石台上,伸手试着推了一下棺盖。 我见状一惊:“哥,你干什么?” “过来搭把手,把棺材打开。” “你掀人家棺材干嘛?” “我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你过来帮个忙啊,我自己推不动。”他说着,弯下腰使劲去推棺盖,可推了半天,那棺盖却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连条缝都没打开。 我走过去,心里有些膈应,过去搭把手,嘴上犹豫道:“哥,这样不好吧,咱们过来看看得了,把人家棺材掀了不道德。” “你怕了?”我哥挑眉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玩弄。 我闻言顿时急了,当场一拍棺盖瞪眼道:“怎么可能!我连鬼都不怕,会怕掀棺材盖?” “那就动手啊!” “来啊!”我两手往上一搭,脚掌朝下一蹬,使了个蛮牛冲撞的劲,顶着棺材盖就推。 我哥在旁边也牟足了劲,两人脸憋得通红,好像猴屁股一样,咬紧牙关,僵持了半天,终于这棺材发出“砰”一声响,被我们两个人推了下去,摔在地上,顿时四周尘土激扬,苍蝇蛆虫乱飞乱爬,我急忙捂着口鼻往后退,就见从棺材里忽然喷出一股青色薄雾来,好似云雾缭绕般升到半空飘散而去。 我和我哥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头都觉得异样不敢贸然靠近,大概等了有半分钟左右,见没什么动静,我们才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靠近棺材举着手机一看,顿时傻眼了,就见棺材里竟然躺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面容精致,皮肤白皙,脸色红润,双眼微闭间好似睡着了一样,身上穿着罕见的少数服装,一副古老的样子,最惹人注意的,是在她眉间还有一抹朱砂,那朱砂好似花瓣一样绽开,极为美丽动人。 “卧槽!这周医生黑棺藏娇啊!怪不得要在下面建个地下室!”我哥看到这女人直接愣住了,别说是他,就连我也感到不可思议,这棺材里躺着的女人说实话有点过于美丽了,反而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看着女子的脸有些沉醉,简直无可挑剔,皮肤好似白玉一般晶莹剔透。 “话说这人到底是谁啊?”我脑海里此刻有无数个问题:“她为什么要躺在棺材里?还放在这种脏乱的环境中,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是在周医生的房子下面,她和周医生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显得很激动的样子。”我哥眼神奇怪的撇了我一眼,道:“这还用猜吗?肯定是周医生他老婆啊!” “可刘快口不是说,他老婆二十年没出过门吗?难不成还一直躺在这棺材里?”我想了想觉得不现实,一个人躺在棺材里二十年不出去,不吃不喝,那除非这人是已经死了。 可问题是,这棺材里的女人一点也不像是死人的样子,她面色红润,皮肤白皙,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我哥在旁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脉搏,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我见样子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他眉头拧在了一起,道:“没有脉搏,而且皮肤冰冷,这人恐怕已经死了,可这看着不像是死人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周医生在这下面到底搞什么买卖?”我越发感到疑惑和不解,要说这里面关着一只鬼,我反倒能接受了,可下面放着这么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哥忽然目光看向四周,像是在观察什么,道:“这满地的动物尸体,和棺材里的女人显得格格不入,咱们再四下看看,说不定能发现别的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举着手机看去,这四周的空间还很大,我们并没有进入深处,除了一具棺材外,很可能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我和我哥一同往地下空间深处走,越往里面走,地上的尸体就越多,成片成片的堆积在一起,看的人触目惊心,也不知道这周医生到底去了多少次十字所,竟然带回来这么动物。 我们两个谁也没说话,不停往前走,大概走了几分钟,忽然发现到头了,前面横着一道墙壁,是一条死路,但诡异的是,在横着的墙壁上挂着许多鬼脸面具。 第三百零五章:狐狸精 鬼脸面具?!”我看到满墙壁挂着的面具,密密麻麻成排成列,好像一张网一样,整个人震惊到了极点。 我哥在旁边显然也被震撼到了,表情惊愕的抬头望着,一时半会都没能说出话来。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面具?”我强迫自己收回心神,举着手机往前去看,满墙壁的面具仿佛展览品一样,不能说是琳琅满目,但也算得上林林总总,一排接着一排,从墙壁的上方顶端一直排到最底部。 “难道这周医生还和鬼脸面具人有关联?”我哥这句话很是疑惑,倒也提醒了我,急忙掏出手机,准备将墙壁上的东西给拍下来,打开摄像头,镜头是前置,正好对着我的脸。 点下切换的一瞬间,我透过手机里的画面,忽然看到在背后不远处的棺材里,好像坐着一个人。 我脊背顿时一阵发凉,猛然回头看去,就见棺材里的女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哥。。哥,事情有点不对劲。”我急忙扒拉站在一旁的我哥,脑门直冒汗。 他闻声扭头看来,见我面色奇怪,顺着目光看去,一眼瞅见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女人,脸色当即一变,二话没说,忙左手握钢笔,右手拿测鬼刀,一副准备干仗的架势。 “怎么起来了?!”我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珠子瞪得浑圆。 我心说我怎么知道,就扭头的一个功夫,这女人便从棺材里坐起来了,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 忙跟着抽出炼狱斧,站在我哥身旁,死死的盯着棺材里的女人。 一时间双方谁也没有先动,我和我哥站在墙壁前,在伺机观察,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从棺材中坐起来的女人也没有动静,双眼依然闭着,身子挺直,好像假人一样。 过了一会,我哥见没动静,逐渐放松了警惕:“该不会是诈尸吧?” 我刚想说话,可我哥话音还没落下,忽然,那女人睁开了眼睛,像是被我们吵到了一样,听到动静扭头看了过来。 手机灯光照在她脸上,看的我心头陡然一颤,就见这女人的两个眼珠子十分诡异,在灯光下冒着绿光,仿佛猫眼一样! 手机一瞥之际,她似乎受到了惊吓,脸色微变,随后从棺材里一跃而起,转身就跑!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皆为大惊,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拔腿追了上去。 这女人的速度快的实在有些吓人,我们两个才刚跑到棺材前,她一转眼就已经离开了这地方,转而进了拐角的走道里。 “站住!”我哥见追不上了,急得扯着嗓子大吼一声。 她在前面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灯下绿瞳泛光,脸色苍白冰冷,给人一种十分惊艳的感觉,在听到我哥的声音后,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 “还跑?!”我哥见状,气的直咬牙,当即摘开了钢笔帽,指着前面的女人道:“谢雪!拦住她!” 话音落下,瞬间从笔尖中窜出大量的发丝,好似绳索一般速度极快飞向了前面的女人,一把缠住了她的手腕! “我看你往哪跑!”我哥见抓住了她,急忙使着劲往后拉。 可在这时,这女人忽然怪叫一声,听起来好似异常的愤怒,就见她一个转身,手里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什么东西,猛然一挥,直接将手腕上缠着的发丝全部给斩断了! 我哥被惯力一闪跌坐在了地上,疼的哎呀一声,我急忙去扶他,却见他表情痛苦摆手道:“别管我!你快追!” 我闻言忙打着手机追过去,就见那女人在斩断头发后,目光愤怒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身便跑,可她这一转身不要紧,我就看见在她背后不知何时长了一条巨大的毛尾巴! 她速度飞快,冲到竖梯前,身法轻盈,两三下就爬了上去,我见追不上她了,急忙朝上面喊了一声:“刘信!拦住她!” “什么?拦住谁。。。啊!!”话音刚落下,上面传来一声惨叫,我闻声心头猛然一揪:“刘信?!” “糟了!怕是出事了!”我急忙抓着竖梯往上爬,心里万分着急和担心,可就算再急,速度也快不了。 沿着梯子爬了半天终于上来了,一抬头就看见刘信跌坐在地上,肩膀上全是血,整个人脸色苍白,表情痛苦。 “刘信!你没事吧?”我忙过去扶起他,随后去四周找东西帮忙止血,他坐在沙发上,脸色极为震惊和不安:“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东西?”我从柜子里找到酒精和纱布,撕开他的衣服,准备止血,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皱眉道:“什么东西?刚才上来的人呢?” “没有人啊!”他比我还茫然,瞪眼不敢相信道:“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还跑上来一只大狐狸?” “狐狸?!”我闻言懵了,手上正缠开着纱布也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惊道:“刚才上来的明明是个女人,怎么会是狐狸呢?” “图哥,我还能骗你吗?真的是一只雪白的大狐狸!而且速度很快,冲上来直接抓了我一下,然后把门撞开就跑了!” 我闻言震惊的看向被锁起来的门,发现上面被撞开了一个大洞,等帮刘信包扎好以后,走到门前一看,发现被撞开洞口的边缘处,散落着白色的毛发。 我捡起来观察着,感到极为不可思议:“难不成还真是狐狸?” 我哥这会也从下面爬了上来,见屋子里没有女人的身影,门上又破开一个大洞就知道她跑走了,气的直咬牙跺脚:“两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女人给溜了!真是窝囊!” “哥,这可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把门边的毛发捡了起来,送到我哥面前让他看。 他盯着毛发看了半天,目光逐渐变得惊愕起来:“这是。。。” “刘信说是狐狸。”我把毛发用瓶子小心翼翼的装起来,准备带回去另有他用,道:“照现在来看,她应该是个异灵。” 我哥闻言目光从震惊缓缓恢复过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长得这么俊俏,原来是只狐狸精!话说这周医生也真够有能耐的,在自家屋下面竟然关着一只狐狸精,他怕不是想逼良为昌?” “我明白了,地下室里的那些动物,应该是给这狐狸的。”刘信在旁若有所思道:“周医生每天都往十字所里跑,应该就是为这只狐狸带回来动物。” “可这样说不通啊。”我疑惑道:“他不做交易,怎么可能直接就回来了呢?再说了,如果只是需要动物,又何必非要去十字所那种地方?大街上到处都有卖动物的地方,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啊。” “这倒也是。”刘信也有些疑惑:“他每天往十字所里跑,定有特殊之处,难道是带回来的这些动物有什么特别之处?它们和寻常动物不一样?” 经刘信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之前提着笼子的时候,里面的动物都是昏睡的状态,没有一个看起来是正常的,但问题是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动物昏睡状态有很多原因,并不能断定它们就和普通的动物没区别。 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只能摇头道:“不清楚,而且在地下室里还发现了许多鬼脸面具,看来这周医生的身份十分复杂,和鬼客之间也有联系,有必要好好调查了。” “咱们再回十字所一趟问问不就知道了。”我哥扶起刘信道:“那十字所的胖子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三人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从房间不知何处,传来一个崩溃的声音:“你们这些混蛋,到底干了什么?!” “嗯?哪来的声音?谁在说话?”我哥听到声音停下来了脚步,脸上带着疑惑看向四周。 “混蛋!我绝不会饶了你们!” 第三百零六章:小鬼抬轿 屋子里突然响起人语声,众人都愣住了。 我循着声音找过去,竟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只粉色小喇叭! “声音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我用手戳了两下喇叭,里面顿时传来崩溃的声音:“别碰!你个混蛋!” “这声音听着倒有点熟悉。”我哥皱着眉头:“好像是周医生的。” “是我又怎么样?”喇叭里传来愤怒的声音:“谁让你们打开地下室的!你们放走了她,知道是什么罪吗?!” “哟,我们还有罪呢?你把人家妙龄女子关在里面多少年,拉出去枪毙几次都不为过。”我冷笑一声,觉得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 “你别隔着喇叭说啊,这样咱们有话谈不清楚,你出来,咱们好好聊。”我哥在一旁道。 “放你的屁!”这周医生听起来比我们还生气,直接开始骂人了:“你们闯下大祸了知道吗?本来只是把你们关在病院里,你说你们两个逃出来就算了,竟然还追到了十字所,打破规则,现在又放走了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就是死一百次都弥补不了!” “他?你说的是谁?”我注意到他话里多了一个人物。 “你管我说的是谁!哼!本来是没打算要你们的命,现在就等着收尸吧!” “你先别说这些,我另外问你个事。”我哥完全不受他威胁,反而追问道:“你关着的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啊?” “是谁和你也没关系。”喇叭里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别这样啊,咱们说说,她是不是你老婆?”我哥笑着问了一句。 喇叭里忽然沉默了,半天没有动静。 “怎么不说话了?到底是不是你老婆啊?”我哥凑近喇叭使劲追问。 “我说了,和你没有关系,你有这闲心,还是看好自己的小命吧。”里面传出最后一句话,之后不管我哥怎么问,都没了声音。 “这狗东西,真不是什么好玩意。”我哥气的骂了一句。 我没有太在意那女人是谁,而是在想别的事情,因为周医生刚才说话间,无意中透露了另外一个人“他”。 这个人到底是谁?从周医生的语气来看,好像这个“他”掌握着更多的东西,连周医生也怕他几分。 “看来这背后还有条大鱼。”我不禁感到事情有些复杂,由于目前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无法推断出更多的东西,始终是处于被动的状态。 “先去十字所吧,问问那胖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从门上洞口钻了出去,将外面挂着的锁摘下,推开门让我哥和刘信走了出来。 楼道里依然是一片漆黑,只能用手机照明,我们从楼上下来,小区里黑乎乎的,没有光亮,也没有人影,在现代都市里出现这副场景,实在让人觉得诡异。 沿着小区往外面走,路上走到一半的时候,从前方拐角处,忽然响起一阵欢快的奏乐声。 声音突如其来,我们三人顿时愣住了,当即停下来脚步,下意识去掏武器,很快,就看见从拐角里缓缓走出一群小孩来。 但诡异的是,这些小孩的脸色都十分苍白,脸颊两边涂着红圈,头上带着毡帽,伸手穿着长褂式的衣服,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最奇怪的是,它们肩膀上抬着一座红轿子,在轿子两边挂着两串红色的灯笼,看起来猩红异常,在漆黑的夜幕下,十分诡异的蹦蹦跳跳朝这边赶了过来。 “花轿?”我哥看到轿子眼神愣了一下,还没等接着说话,刘信在旁边脸色大变:“这是死人在赶婚!快让开!” 他拉着我们两个急忙躲开,站在路的一边,就见前方忽然浓雾滚滚,那大红的轿子在烟雾中被一群奇怪的孩子抬着,四周不知从何处响着诡异的音乐,缓缓走到了我们面前。 离近了观察,这些小孩的模样十分恐怖,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都好像死人一样,皮肤也是皱巴巴的,乍一看去,像是用纸捏成的人。 轿子赶到我们跟前的时,突然停了下来,吓得我心头一颤,紧接着四周空气骤然变得极为冰冷,这种感觉,甚至比厉鬼来袭时还要强烈。 我们三个站在路边,谁也没敢动弹,脊背直冒冷汗,那轿子停下后,为首的小孩就在我旁边站着,离得连半米距离都不到,脑袋机械般诡异的转过来,两颗没有生机的眼珠子直勾勾看着我,异常瘆人。 “它。。。它看我干嘛?”我站在刘信旁边,被这小孩盯得头皮发麻,悄声去问刘信。 “别说话!”他压低声音,不敢大喘气。 轿子在我面前,透过光亮能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影,还带着一股奇怪的香气。 这时,突然有三个小孩朝我们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来到面前,伸手递了过来。 我咽了口唾液,不知道该怎么办,脑门上汗涔涔。 刘信在旁边轻轻碰了我一下,颤抖着小声道:“不管递什么东西,千万不要拒绝,一定要都接着。” “可我不想要啊。。。”我这会心里实在没底怕得要死,因为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如果说是鬼,带来的压迫感可比厉鬼还要强,换谁能不怕? 三个小孩递过来一堆东西,分别给我们仨人。 我也没看清是什么,雾气中伸出颤巍巍的手去接,东西落在手上,触感极为冰凉。 它们给我们递完东西后,又重新走回去抬起轿子,蹦蹦跳跳着离开了。 眼看着花轿在雾气中逐渐消失不见,没了踪迹,四周空气开始缓缓回温。 我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如释负重,掌心里全是汗,低头一看手上,放着一叠的冥币! “这什么东西?!”我哥看见自己的手上冥币愣住了,刘信在一旁擦着脑门的汗,心有余悸道:“这是小鬼抬轿,沿途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会给钱以表庆祝新娘子结婚,遇上这种东西千万不能拒绝,一旦拒绝就会冲犯了忌讳,要出事的。” “还有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闻言感到极为惊讶,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刘信缓口气道:“我师父可是鬼三刀,整个除鬼界排行第三的赏金猎人,他这辈子见过的怪事数不胜数,这些东西,还是他闲暇之际讲给我听的。” “小鬼抬轿。。。话说为什么出现在这小区里?不觉得太奇怪了吗?”我哥在旁满脸的疑惑:“这些东西怎么说也是鬼吧?从进入到这小区里一个活人没见到,反而见了不少奇怪的东西,这里难不成阴间怎么着?” “哥!这可不能乱说!”我被我哥这话吓了一跳,要说是阴间,那我们现在岂不都是死人? “还是赶紧出去吧,这地方太邪门了。”刘信在一旁提醒着,我们仨不由得加快脚步往外赶,可俗话说这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越是怕什么,就越遇到什么。 往前走了还没几步,就看见前方黑暗中,缓缓出现一群人影子! 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脚步声,好似无数人在游走一样。 待看清来的是什么后,我整个人眼睛差点跌掉! 就见正前面升起的雾气中,黑压压走出一群人来,最恐怖的是,这些人全都没有脑袋,只有身子在往前走,密密麻麻挤在一起,连路都看不见,相互之间碰撞着对方,宛如丧尸一般,步伐缓慢,身子麻木的摆动着。 人群十分的众多,我脑袋这会嗡嗡直作响,已经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了。 “这又是什么?!”我哥看到成群的人影,都快崩溃了。 刘信脸色大变,只有他知道这是什么,急忙一把按住我们,压声紧张道:“不要动!万千不要动!这是无头尸群!它们在找自己的脑袋!等过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呼吸!这些尸群没有视觉,只有感觉,无论如何都别动!” 第三百零七章:鬼区 我被刘信按着肩膀站在原地,大气没敢出一下,死死的屏住呼吸。 成群结队的尸体游走过来,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四周没有任何人语之声,只有重重叠叠的脚步响着,显得一片寂静。 它们速度较慢,走了半天才来到我们面前,望着一具具的尸体从身边掠过,我紧张的汗都出来了。 说起来自己毕竟也是和鬼打过不少交道的人,按理说面对这些尸体应该不会感到害怕,可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 成群的尸体游走在身边,好像一支庞大的军队一样缓缓掠过去,站在其中那种汗毛倒立震撼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表达清楚。 我们三人用手捂着口鼻始终没敢呼吸,憋得整张脸通红,可越到后面越难忍耐,憋气总有个极限,这些尸体行走得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到后面是彻底憋不住了,大出一口气。 一口气吐出去,所有的尸体顿时骤然而停,好像突然卡带了一样,齐刷刷立在了原处。 我哥在旁捂着嘴巴用眼瞪着我,眼珠子里憋得全是血丝,那眼神显然是在骂我。 我其实也吓坏了,惊得急忙捂住嘴,成群的尸体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样,全都朝我靠拢了过来。 “卧槽。。。”我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心里惊呼一声,想动却又不敢。 很快,成群的尸体围了过来,挤到我身边密密麻麻的好像坐地铁的时候一样,身体挨着身体,非常的拥挤。 它们一直往前挤,前后左右围成了一个圈,我被挤在中间,压的浑身发疼。 刘信在一边眼珠子瞪得极大,拼命示意我,千万不要动! 我心说这会被挤成这样,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啊! 大量尸体围着我挤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直到最后才缓缓散去,然后漫无目地的往前游走着。 等它们一走,消失在云雾里后,三个人同时松开手开始疯狂的大口喘气,我哥整张脸是从脖子根红到脑门,眼睛都快瞪烂了,里面憋得全是血丝。 “这他娘。。。也太瘆人了!”他回头看着尸体消失的方向,脸上少见的露出惊恐的神色。 “咱们赶紧走!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刘信说着话快步往前走。 我跟在后面,加快速度,疑惑地问:“这些尸体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脸色显得有些凝重,皱眉道:“这都是尸体生前都是被砍掉了脑袋的人,它们在死后魂魄心生执念,一心想要找到自己的脑袋才肯罢休,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样子,活人若遇见它们,最好避而远之,如果避不及就装死人,不然它们会把你的脑袋摘了,当成自己的。” 我闻言顿时脊背一凉,想起自己刚才喘气的一瞬间,成群的尸体朝我涌过来,原来是想要我的脑袋,实在是太恐怖了。 但很快我又觉得有些疑惑:“可我刚才已经喘气了,它们为什么只是围着我,却不动手?” “我也不知道。”刘信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奇怪,道:“按理说,无头尸群是不会停下来的,你出了口气,它们围过来,就说明已经盯上你了,但为什么不动手,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尸群向来只对死人不出手的。” 他这话听我的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我也是个死人? 这不是胡说吗?我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是死人? 我脑海里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些,先从小区里出去才最要紧。 三人这次从快走换成了快跑,全速冲往小区大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唯恐再遇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跑着跑着,便看到前方不远处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灯烛如豆,轻轻摇曳,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清晰。 “是保安室!我们快到了!”刘信伸手指了指,面露喜色。 我抬头见状一颗始终提着的心终于逐渐放了下来,到了保安室就意味着能出去了,脚下不由得加快步伐,三人开始最后的冲刺。 可就在众人都感到心生欢喜之时,保安室里突然多出一道人影来,此人手里提起那盏昏黄的灯,步伐不紧不慢走到了门口,面朝我们而立。 这突然多出一个人来,我们仨一下子都懵了,当即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实话,我这会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真是一波三折,想要出个大门都这么难。 那人也不知道是谁,提着灯在门口站了一会,似乎朝我们招了招手,停了大概几秒,随后转身把小区大门给打开了。 随着门打开,此人未再作片刻停顿,而是直接转身回了保安室,提着灯站在屋里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我哥看着面前的一幕,脸色十分的疑惑:“把门打开是想让我们出去吗?” 我看着保安室立的人,心中也倍感疑惑,这门打开之后它就没了动静,只是提着灯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我和我哥都是一脸的茫然,只能求助的看向刘信。 他在一边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事,过了片刻,突然道:“走,你们跟在我后面。” 说着话,就见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青铜色的小铃铛来,紧紧握在手里朝前方走了过去。 我和我哥跟在后面,缓步而行。 月色惨白,午夜寂静,身处小区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没了生机。 我们一步一步往前走,等来到门前时,身旁正挨着保安室。 由于门已经开了,所以眼下出去非常方便,刘信走在最前面,来到保安室旁时,没有任何的停留,手里紧紧握着铃铛,一边斜眼盯着保安室里的人,一边快步往门外走。 他一提升速度,我和我哥在后面不禁也加快了步伐,刚路过保安室,就在这时,那提着灯的人突然动了一下,身子猛然从里面探了出来! 我走在最后面,此时正位于保安室的门前,还没来及的再往前走一步,突然从门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来,正和自己脸对着脸,几乎是贴了上去! 猝不及防间吓得我心脏猛然一揪,嘴里“啊”一声怪叫。 紧接着,保安室里的人循声抬头看向我,目光相对之际,我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就见这人竟然长着一颗骷髅头! 它整颗脑袋没有任何的皮肉,两个眼眶空洞着,头上光秃秃的,完完全全就是一颗骷髅脑袋! 它似乎是再观察我,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逐渐凑近过来,身上的骨头咯吱咯吱在想。 我紧张的脊背直冒汗,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前面的刘信在听到我的惊叫后,急忙扭头看过来,见情况不对,想也没想直接摇起了手里的铃铛。 铃铛声一响,我整个人大脑里突然响起一阵嗡鸣声,脑袋开始发疼,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刘信急道:“快捂上耳朵跑!” 情急之下,我顾不得太多,忙捂住耳朵往外走,这保安室里的骷髅头在听到铃铛后,如同听到什么命令似的,身子猛然立直呆站在原地,没了动静。 我们三人趁机夺门而出,在道路上一阵狂奔,直到最后没力气了才停下来,蹲坐在路边大口喘气,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表情惊慌。 “这小区也太诡异了,到底怎么回事?”我捂着胸口,感到呼吸沉闷,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刘信摇头不安道:“我也不清楚,但现在来看,这小区里似乎一个活人都没有,难不成这是个鬼区?” 第三百零八章:产业垄断 别胡说!”我哥打了他一下,道:“刘快口之前不是还来了吗?他都没什么事,怎么到了咱们就变成鬼区了?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就是那周医生在搞鬼。” “这倒也有可能。”刘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疑惑道:“图哥,那你说,之前那个狐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把它放了,周医生会这么生气?” 他这话倒把我们两个都给问住了,我心说我也想知道原因呢,可问题是不知道啊,不过从周医生转变的态度来看,这从棺材里跑出去的狐狸精应该对他很重要。 说是他老婆,他没否认,但也没承认,明显是在隐藏什么,这里面的事恐怕比想象得还要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哥回想着之前的景象,一脸沉醉的模样:“真是美刀了极致,你说,我要是找个这样的女人给你当嫂子多好?” “哥。。。那可是狐狸精,我劝你还是别多想了。”我见他一脸花痴的样子,无奈道:“古人云,红颜多祸水,你要是真想找这样的人当老婆,能不能生孩子都是个问题。” “想什么呢?还生孩子,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远!”我哥气的打了我一下,我急忙跳开,黑着脸道:“我看你表情那样子,恐怕比我想的还要远。” “图哥,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刘信在一旁很认真的皱眉道:“姓周的也不知道躲哪去了,要想找他,这会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先回十字所一趟,问问那胖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我哥收回心神,道:“周医生家中的地下室里挂了这么多鬼脸面具,那十字所的胖子也带着面具,我怀疑他们之间很可能有什么联系。” “这鬼客组织当真是遍布各地,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跟他们扯上关系,天知道又会遭遇什么。”我想起来从一开始到现在,但凡是和鬼客有关的事情,背后都牵连着许多的事情,这次隐隐约约中我感到事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我们离开小区后,此刻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由于没找到房车,就在酒店住了一晚,等次日天一亮,直接起身前往十字所。 到了地方后,按照之前的办法坐上电梯,又遇到那门前摇铃的人,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什么也没要,直接又坐着电梯上了22楼,等到了地方一出电梯,就看见那胖子坐在屋里,戴着面具,慢慢的喝着茶。 他看见我们三个来了,一开始估计没在意是谁,只是嘴里还念叨着:“又有新客人来了。” 说着话,手里还端着茶杯,正喝着喝着,抬头瞅见我们三人的脸后,当即手一抖,杯子掉在了地上。 整个人脸色一变,“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跑! “站住!”我哥见状,二话没说,一个箭步追过来,揪住他的衣服领子,使劲一拉给拽了回来,脑袋按在桌子上,挑眉气愤道:“你跑什么?” “我我我。。。我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办,急着走呢!”它被我哥按在桌子上反抗不了,急得直拍桌子 我哥冷哼一声松开他,道:“老实坐着,问你点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它战战兢兢坐在椅子上,看见我们仨脸色难看至极。 “我还没问呢!”我哥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他一抖,面具都歪了。 我在旁边坐下来,倒了杯茶递给他,道:“你别怕,我们真的就问点事而已。” “我不怕啊,我哪怕了?没有啊,你们问吧。”它手指颤颤巍巍的借过茶杯,强作镇静递到嘴边去喝,喝半口能洒半杯。 “你不怕那你抖什么?”刘信在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它乐了。 “没抖啊,我这是帕金森综合征,老毛病了。”它还挺要面子。 我哥没跟他废话,直接问道:“我问你个事,我们昨天过来的时候,在我们之前的那个人你认识吧?” “哪个啊?”它一脸茫然的问。 “你别装蒜,就那个大高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我哥把刀抽出来放到桌子上,横眉道:“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把你肾割一个。” “啊?”它吓得脸一僵硬,忙放下杯子急道:“我说我说。。。你们说的是那个医生吧?” “对,就是他,他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是。”它扶着面具连连点头。 “他来这里都干了什么?” “当然是交易了。。。这里可是十字所,除了交易,也没别的用处了。”他颤颤巍巍道:“他每天几乎都会来一次,非常的勤快。” “交易不是需要筹码吗?他每天都过来,哪来的筹码?”这一点是让我非常疑惑的地方。 “交易是需要筹码,可是他不来交易的,他是来干别的事情的。” “你刚才不是说这里只能交易吗?怎么又变了?”我哥闻言握着刀伸过去,脸色一横,看起来跟黑社会似的。 “不是。。。正常情况下确实只能交易,可他过来,只是为了拿走动物。”这胖子紧张道:“而且他有密令,交易的筹码可以变换,不需要非待遵守动物才行。” “密令?那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的问。 它见我们不知道,显得很惊讶:“你们不知道啊?就是密令啊,屠夫下发的,一共有三个,只要是手持密令之人,就能自由进出十字所,谁都不能拦,你要是敢拦,那就是和屠夫在作对。” “屠夫?!”我闻言一口水差点呛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它,又看了看我哥,心脏跳动起来。 我哥脸色也微微变化,表情有些凝重:“你说的屠夫。。。是鬼客四者之一的那个屠夫吗?” “当然是他。。。不然还能有谁。。。”一提这个名字,这胖子似乎很害怕似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们三人听到这个消息,面面相觑,感到极为震惊。 我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什么,忙问道:“这么说,那个医生和屠夫有关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胖子连连摇头道:“我们只是一个交易所,知道不了那么多东西。。。只是密令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要是不遵守,是要出事的。” “你这交易所也归屠夫管?”刘信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是归他管。。。而是被他霸占了。”胖子战战兢兢道:“我们也不想啊,可是它带着人过来,要是敢不听他的,转眼就能要了你的命,到时候别说交易所了,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他要你们这些交易所干什么?” “当然是想要筹码了。”胖子解释道:“交易所一共有二十间,每天都在进行大量的交易,那些灵魂和寿命是有库存的,我们每天的库存都要往上交给他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那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它摇了摇头。 我见它不像是在说假话,应该是真的,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从头梳理一下就会发现,我们进入医院,到被放到精神病院,后来追踪周医生到现在,背后一直都是屠夫在搞鬼,或者说,一直在和他作对。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周医生很可能就是屠夫的手下,他把我们送去精神病院,也许是另有所图。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每天拿着密令来这里,都是为了带走那些动物,而动物又都给了地下室里关着的女人。 这么一看,最上面是屠夫掌握着交易所,而周医生用密令带走交易所里的东西来养着一只狐狸精,这乍一看,可有点像是产业垄断啊! 第三百零九章:老白 看来屠夫是在计划大行动。”刘信思考了一番,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交易所里每天都有灵魂和寿命的进去,屠夫拿走这些东西,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想起来之前从游乐园离开的时候,在回头之际,曾看到门前站着一个人(详见第266章),抱着画师的尸体,当时还很好奇,那人是谁,现在想想,他应该就是屠夫。 而且在对付的画师的时候,他就三番五次说起过,游乐园里还有另外一位朋友,指的应该就是屠夫。 可问题是,为什么当初画师死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出手呢? 传闻言,鬼客四者当中,屠夫和画师的关系最好,其次是饲养者和魔术师关系较好,而现在我们杀了画师,那屠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到现在了,都一直没有大动作来报复我们,说不定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也有可能。 最怕的就是这种,在背地里偷偷观察着你,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却始终不知道他在哪里的对手。 “那你见过屠夫吗?”我哥问胖子,它连连摆手摇头:“没有。。。我们怎么会见上他呢,想躲都来不及。” “你刚才说,密令有三个,这医生算一个,另外两个是谁?” “不知道。。。带着密令的,我只见过这个医生。” 话说到这,该问的都已经问了,我想了想觉得实在没什么问题了,便准备起身。 这时,我哥突然又神秘道:“胖子,我还有个问题,你知道那周医生,养的有只狐狸精吗?” “啊?”胖子脸色变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我哥挑着眉毛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猜忌。 “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这胖子被我哥吓得脸色惨白,说都说不利索了。 我哥盯着它看了一会,好像在看他是不是说谎。 最后才笑了笑“行吧,不为难你了,多谢你帮忙,我们走了。” “应该的应该的,诸位慢走。。。”胖子擦着脑门上的汗,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直到目送着我们离开,这才松口气。 我们三人离开小区后,彻底陷入了困境,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房车也没找到,行走实在是不方便。 我问刘信什么时候离开,他师父只给他了一段时间的假期,也不知道具体多久,跟着我们东奔西跑,害怕会影响了他的时间。 他摇头道:“不要紧,实在不行,我就再向师父申请。” “要不这样吧,咱们可以先从那只狐狸下手,我收集了它的毛发,可以找刘快口问问。”我提议这件事,我哥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他对那只狐狸精十分的上心。 用刘信的手机给刘快口打过去电话,过了一会接通,我直接道:“刘哥,你在哪呢,咱们见一面,有事想请教你。” “什么事啊?” “和钱有关的。” “行啊,给个地址,我这就去找你们。” 我把地址发给刘快口,无奈道:“这老家伙,这辈子恐怕都掉钱眼里出不来了。” “刘哥不爱钱,那还是刘哥吗?”刘信在旁边笑了。 我们三个前往地址处,在一家奶茶店里等了一会,刘快口很快就到了。 他坐下来眼睛直冒光,急道:“又是什么发财的生意?” 我没有废话,从包里把小瓶子拿出来递给他道:“你先帮忙看看里面的东西再说。” 他好奇的接过瓶子,举起来看了半天,表情疑惑道:“我刘某人要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毛吧?” “对,是毛,一个女人身上的。”我喝着奶茶随口道。 “啊?”他闻言脸色一怔,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女人身上的?。。。哪个部位啊?” “什么哪个部位?”我一瞬间没理解他这话什么意思,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顿时感到一阵尴尬,脸色发热,旁边卖奶茶的小姑娘听到我们的对话,神情极其复杂的看着我们几个大男人。 “不是,你乱想什么呢!”我急忙解释道:“这是。。。狐狸!一只狐狸身上的!” “哦!”刘快口好像很失望似的,道:“狐狸身上的,怎么了?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我们想让你看看,能不能从这上面发现点什么。”我哥在一旁吃着冰淇淋道。 刘快口闻言吹胡子瞪眼看着我哥,气急败坏道:“你们把我刘某人当成什么了?!我他娘从一根毛里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你别急啊,先想想办法,这件事对我们挺重要的,你不是还有个万能的朋友老白吗?说不定他能帮帮忙呢?” “你说白有为啊?”刘快口提起此人,突然面露难色。 我见他样子奇怪,不禁好奇问了一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啧,有点不好办。”他砸吧砸吧嘴,道:“老白这两天痔疮犯了,刚动完手术,正在医院躺着呢。” “。。。那咱们就拿着东西过去呗,不怕跑一趟。” “不是,关键的问题是,我上次跟他借了一万块钱,这两天手头紧,还不上,为了躲债,他做手术我都没过去看。” “。。。”我嘴角抽了两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见我们三人都看着自己,感觉好像有些过意不去,摆手道:“嗨呀!你说谁哦,钱什么的都是身外之外,不就是一万块嘛,为了我二弟和三弟,就是一百万,我卖血也待凑齐,走,带你们去见他!” 说着话,他很感慨的叫了一辆出租车,等我们坐上后,直接奔往市中心的人民医院。 到了地方后,他先给白有为打了电话,声称自己前来探望他。 得知具体病房后,我们上去了,很快找到房间,隔着门外窗户就见看一个微胖的男子正趴在病床上玩游戏,穿着一身的病服,留着板寸头,看起来很精神。 刘快口推开门进去,手里拎着刚买的水果,笑嘻嘻道:“老白啊,怎么样了?来给你送点水果吃。” “哟,老刘,快来快来,我在这躺的都快无聊死了。”白有为见刘快口过来,急忙侧转着身子表示欢迎,他痔疮刚做完手术,这会屁股还不能着地,整个人是趴着的。 “就知道你会无聊,我这不是特意过来找你说话来了吗?”刘快口把东西放下,指着我们介绍道:“这两位给你隆重介绍一下,我的二弟三弟,图穷图和良木,旁边这位,是刘信。” “哟!久闻大名啊!”白有为听到我们两个的名字,眼睛里直冒光,使劲伸着手道:“整天听你们两个的名字,今日一见,不同凡响!” 我哥过去握住他的手笑了笑,道:“哪里哪里,我们倒是经常听刘哥提起你,只不过没想到会在今天相见。” “你说也是,我这痔疮什么时候犯病不好,非待现在,奶奶的,真是气死我了,在这医院里住几天再加上手术,可待花不少钱呢。”白有为抱怨着,旁边刘快口听到钱这个字,脸色微变,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坐那嘘寒问暖闲聊了一会,从短短的几句话语里能看出,白有为这个人很实在,也很爽快,为人不拘小节,给人光明磊落的感觉。 不像刘快口,整天和你说话脸上笑嘻嘻的,但心里能把你祖宗问候一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给算的很清楚。 聊到后面话题差不多了,我把瓶子从兜里拿出来,递过去道:“白哥,其实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你看看这个瓶子里的东西,能看出什么苗头吗?” 第三百一十章:童子尿(二更) 白有为好奇的接过瓶子,皱着眉头盯了半天,最后没什么兴趣道:“不就是根毛吗?” “是,不过这可是从一只狐狸精身上掉下来的。” “狐狸精?!”他一听到这三字顿时来了精神,侧身道:“你们去抓狐狸精了?” 我摇摇头否认,就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和他说了一遍,他听了之后沉吟片刻,道:“原来是这样,真是有意思,没想到现在都是还有如此珍贵的异灵存在。” “此话怎讲?”我闻言有些好奇的问。 “狐狸精可不是普通的异灵。”他解释道:“说不好听了叫狐狸精,说好听点,叫狐仙,她们可是众多异灵中少有的和人一样拥有同样的身躯和思考能力,可变幻成人,也可成狐,亦善亦恶,亦假亦丑,但皆通人性,从古代至今有关狐狸精的故事其实不少。” 白有为道:“你看商朝纣王的时候,那妲己据传闻不就是只狐狸精吗?其次是在《聊斋志异》里,都有很多篇章的内容记载,例如《娇娜》《莲香》《婴宁》等等,这些狐狸,上到朝堂之大,下到市井之小,心眼坏了想着祸国殃民,心眼好了懂得知恩图报,只不过发现在如今,已经很难再见到它们了,就算有,也都会变幻成人形融入到如今的人类社会了。” “关于狐狸精,就凭这一根毛发我能看出来的门道其实不多,不过倒可以观察观察这狐狸到底有多少年的修为了。”他举着瓶子乐呵呵道。 “怎么看?” “方法很简单,找一泡童子尿,必须是童子的,然后把毛发扔在里面泡上半个小时,看尿会变成什么样子,若是黄色,那就是百年修为,若是颜色发青,那可就是千年修为了。” “还有这种办法?”我闻言大跌眼镜,从来没听说过。 “都是野路子,但很管用。”他笑了笑,把瓶子递回来,仿佛有些遗憾,道:“唉,只可惜了,我自己也没能亲眼见上这狐狸,怎么说也是十分罕见的存在,这辈子能遇到都是运气好。” 白有为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别看这人相貌平平,但和他谈吐之间能感受到有一股子学问在里面,怪不得刘快口经常找他帮忙,知识就是力量,这一点都不假。 “那咱就别废话了,赶紧行动去找童子尿吧。”我哥见有办法了,开始催促起来,众人动身准备离开,转身之际,白有为叫住我们道:“哥几个,求你们个事,你们要是找到了那狐狸精,记得通知我一声,说真的,我老白自认见多识广,但狐狸精还真是从没见过,着实想见识见识。” “放心吧,一旦找到,第一个通知你。”我哥答应一声,白有为显得有些激动:“好!我等你们消息!” 等从医院出来后,让我们众人比较犯愁的是这童子尿去哪里弄? “童子尿一般指的是十岁以下的儿童,这可不好找啊。”刘快口面露难色道:“咱们身边都没有小孩,上哪去弄童子尿呢?” 他这话说的倒对,我把身边人都想了一圈也没找到谁家有十岁以下的孩子,更别提去找这童子尿了。 众人站在一起想了半天都没有目标,最后还是刘信道:“要不去异论坛里求助吧,看看有没有人卖这个。” 我闻言心说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由于自己的身份问题,不方便发帖子,就让刘信去发了一个。 异论坛里的人很多,活跃用户也非常多,发帖子不怕没人看到,更何况刘信发帖子,还特意借了他师父“鬼三刀”的名义,那看的人可就更多了。 没过一会功夫,下面就全是人回复:“三刀哥,您是又要重出江湖了?” “童子尿现在可不好找啊哥,我帮你打听打听。” “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三刀哥大帖子寻求帮助,真是不枉此生!” “我可是三刀哥的头号粉丝!当年三刀之内,必死一鬼的传说,到现在都还讲给我孩子听呢!” “楼上的,你孩子有童子尿吗?贡献点。” 这些人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都是闲聊根本没什么用。 我们坐在路边等,大概多了半个钟头,就在众人都快要放弃的时候,最后有一个人的回复引起了注意。 这人名字叫“想飞的鸡”,他在下面留言道:“我手上有童子尿,需要的联系,价格好说。” 我们一见有戏,急忙跟这人联系上,单独发送了消息,很快他就回复过来一串文字:“老店老牌,信誉过关!出售各种罕见杂货,蜈蚣腿,蟑螂药,童子尿,含笑半步颠,伸腿瞪眼丸,顶级毒药鹤顶红,老配方壮阳药,让你重拾男人的雄风!一切物品应有尽有,只为满足客户的需求!价格便宜!诚信十足!” “这怎么像是个江湖骗子?”我哥看到这一连串的广告语,整个人是哭笑不得。 别说是他了,我也这么觉得,什么叫伸腿瞪眼丸?还真有卖这种东西的? “先问问再说。”刘信给这人发过去消息,问道:“有童子尿吗?多少价钱?” “好说好说客官,五十毫升五百块!” “多少?!”刘快口见状懵了,张大嘴巴惊道:“老子一泡尿都不止五十毫升!能有这么贵?这他娘纯暴利啊!” “行,我们买了。”刘信没有过多废话,直接要了,道:“咱们约个地方见面,我直接过去拿。” “没问题。”随着这人把地址发给了我们。 等确定下来后,事不宜迟,我们直接动身前往地点。 路上大概花了两三个小时才到地方,这是在一座小镇子上,此人所给的位置,处于市井中狭小的胡同里,走进胡同,遥遥抬眼望去,就能看见竖着有一个老木牌子,上面写着:李大仙的店。 “就是这儿了。”刘信再三对比了一下地址,确认无误后走了过去。 我们一行人来到跟前,观察一番,发现这铺子开的很巧,它是在墙壁上打了个窗口,匾额绑在了棍子上,随时都能摘下来,关上窗户时,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铺子,有点类似以前的老当铺,站在窗前根本不用进去,伸手敲了敲窗口,很快里面传来人声:“来了来了!各位莫急莫急!” 说着话间,窗户打开,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留着山羊白胡子的老头出现在眼前。 这老头偏瘦,留着胡子,满脸皱眉,但眼睛却十分有光,看起来非常精神。 “各位,来买童子尿的是你们吗?”他笑嘿嘿的问。 “对,东西在哪?先让我们看看。”我哥立在窗前有点不放心道。 “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各位前来取了。”这老头说着,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 我哥接过来皱眉看了半天,疑惑道:“这是童子尿吗?怎么一点颜色都没有。” “这是当然了!”老头解释道:“那童子都是十岁以下的儿童,身体正为纯气之时,尿液当然是无色无味了,岂不闻有人用童子尿来煮鸡蛋的?” 我哥狐疑的看着他,举棋不定,似乎无法判断,道:“我们就当面试验,有用了再给你钱。” “没问题,老朽还能骗你们不成。” “图穷,你把东西拿出来,先试试是真是假。”我哥吩咐一声,我闻言急忙把瓶子里的那根毛发掏出来递给他。 他打开童子尿,将毛发放了进去,这时,那老头站在窗口里面,忽然起身脸色惊讶的看着我:“这位少年郎,他刚才叫你什么?” 第三百一十一章:毒王李大鸡 我闻言一愣,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叫坏了!这人怕不是知道我们是谁,现在正是身份特殊之际,被人盯上了将十分麻烦! “他叫我。。。做人别贪图小的便宜,那样容易变穷,怎么了掌柜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呵呵,大概是老朽听错了,这人年纪大了,老迈昏聩,耳朵不好使。”他摆摆手,嘿笑两声,也不再提这事。 我看在眼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说什么。 这一两句的小插曲,倒把众人都给惊出一身冷汗,我甚至看到我哥的手都已经下意识摸向了藏在腰间的刀,幸好这老头没有追问下去,不然恐怕场面会变得非常难看。 毛发放进童子尿里后,我们没事干,就蹲在胡同里干等着,白有为说了,至少要半个时辰。 期间老头还递给我们几个小凳子让坐下,本来胡同就不宽敞,几个人坐下,直接路都给拦住了,过路买菜的大妈硬是把我们骂了半天,一个个羞愧难当。 等待时,老头好奇的问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哥道:“这是在测试你这童子尿是真是假。”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童子尿!”老头见我们还是不信他,急道:“你们去打听打听,卖货方面,谁不认识我李大鸡!” “李大鸡?!你是李大鸡?!” 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刘快口激动的“腾”一下站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老头,表情极为震惊。 “怎么了刘哥,你认识这人?”我见刘快口如此激动,着实少见,不免有些好奇。 “你们不知道吗?”他紧张道:“这可是李大鸡啊!” “我还李大鸭呢!”我哥无奈的翻了翻眼,道:“所以他到底是谁啊?” “你们竟然都不知道?毒王啊!李大鸡!”刘快口此刻显得有些激动,好像粉丝见了偶像一样。 “那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这老头嘿嘿笑着,连连摆手,看起来很谦虚的样子。 “毒王?”刘信在一旁眉头微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是那个在异论坛上风云榜上永久留名的人?” “风云榜又是什么?你们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茫然。 刘信解释道:“在异论坛上有个英雄人物风云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能在上面留名的人,那都不是普通人物,而能永久留名的,更是一种象征,缘老的名字就永久留在了上面,但凡留在上面的人,就足够说明,他们是这个时代的拔尖者。” “我可不敢跟缘老比,老朽只是芸芸众里的一位小学生罢了。”这老头还很谦虚,道:“只可惜,缘老已与世长辞,驾鹤西去了,想起当年,我们两个还是二十多岁小子的时候,有幸交过手,时间过的真快,连我也快要随着他去了。” “没想到您竟然是毒王李大鸡!”刘快口激动道:“您当年退出除鬼界后,就销声匿迹了,怎么会跑到这里卖东西?” “人总是要吃饭嘛!”他嘿笑道:“我又没有正当职业,没有退休金,只能靠卖东西赚点吃饭钱,我给你说,我卖可都是好东西。”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相貌平平甚至有些猥琐的老头,怎么也联想不到他竟然是缘老那个时代的人物,能在英雄风云榜永久留名,说明这个人代表了一个时代,至少也是时代里的佼佼者,可看着他,总感觉很猥琐呢。 “除鬼界的上个时代是‘百鬼夜行’,在‘百鬼’时代最初,那个时候缘老也不过二十来岁,他们这些人都是可都是那个时代的见证者,真正厉害的人物!”刘信给我介绍着,这一点我其实倒是清楚的,因为之前曾听说过,除鬼界里有一种职业,叫记录者。(见206章) 他们在背后默默的记录着整个时代的变化,从古至今,最关键的是,如今我们所处的时代还没有定名,“百鬼夜行”刚过去不久,随着缘老的逝世,可以说是真正的落幕了。 如今除鬼界风云四起,包括一直在追杀我们的六大会都在争夺权力,另一方面是鬼客的恐怖存在,还有不知为何牵连上的隐藏在黑暗中的暗杀组织黑屋。 缘老作为除鬼界的代表人物,相当于除鬼界的皇帝,他一死,人们把祸端栽给我们,那意思非常的明显。 需要有人顶罪,来成为那块炙手可热的山芋。 而恰好我和我哥处在这个阶段,由于打开了炼狱被抓到把柄,罪名自然而然落到了我们头上。 所以表面上看,人们是在抓我们,实际上是在争夺除鬼界的地位。 我们的罪名,说明白点,就是杀了皇帝的罪,只要能抓住我们,就相当于替缘老这位除鬼界的皇帝正名报仇。 简单理解,我们算是筹码,抓住我们的人,就很可能去成为下一任除鬼界的皇帝。 这也是扳倒术士来提升自己在除鬼界中的地位的最好时机。 这是个什么时代,会走向什么样的局面和结果,没人能预测的了。 陈协威望不够,即便是接管了术士,整个界内也没人听从他的话,现在是为了争夺地位,人鬼之间相互串通,炼狱的事只是个借口和引子,已经没有人真正在乎着从里面跑出来的鬼是不是在害人了。 而与此同时,这些鬼也在蠢蠢欲动,最为代表的便是刑徒。 连王强都惧怕他几分,也足以说明其实力强大。 这是如今整个除鬼界的局面,非常混乱,所有人都心怀鬼胎,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 眼前这“毒王”李大鸡的名号,我还真没听说过,上个时代的风云人物,我知道的并不多,但听他的名字,怎么感觉都厉害不起来。 怪不得异论坛的账户名字叫想飞的鸡。 “我现在用的是我夫人的账号在里面卖点东西。”李大鸡道:“毕竟已经宣布退出除鬼界了,不方面自己露面。” “原来是这样,真是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野啊,不管怎么说,您也是我们的前辈了。”我们几人朝他鞠了一躬,他连连摆手笑道:“别别别,老朽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人在厉害,也要服老啊,年纪大了,各方面都不行了,以后还是你们的时代。” 聊着话间,半个钟头不知不觉过去了,再去看那瓶子里的童子尿,颜色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从原本的透明色,逐渐变为了青色。 “是青色!”刘信看着瓶子,惊呼出声。 我看着瓶子里的颜色,也极为震撼,这么说,这狐狸已经是百年修为了?!也就意味着,她至少活了几百年了? 众人也都面露惊愕,感到十分震撼,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青色是什么意思?”李大鸡看着我们,一脸的茫然。 我想了一下,觉得身份已经挑明了,而且他还和缘老有过交情,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就把事情告诉了他。 他听后也极为惊讶:“哟,那这可是老狐狸了,你们准备把她抓起来?” “现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抓人肯定是没指望了。”我哥摇头道:“不过怎么也没想到,这狐狸竟然已经活了这么久!” “否也。”毒王李大鸡见我哥这么说,摇头道:“要找人其实很容易,难的是如何抓人。” 他此话显然是有别的意思,我们闻言,急忙凑过来好奇问:“您老有办法?” “嘿嘿,说巧不巧,老朽这里刚好有一件宝贝能用来寻人,你们要是出个好价钱,我就卖给你们。” 第三百一十二章:山火 我脸黑了一下,心说这怎么和刘快口一个德行? “是什么宝贝?”刘信倒不在意钱不钱的事,反正他有钱。 李大鸡闻言道:“稍等片刻,我把东西取来。” 说着话,他转身进了屋,我们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他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模样十分奇怪的罗盘,递过来道:“这是带有灵气的八方罗盘,天南海北的八个方位全都具备,用它来找人,堪比卫星定位。” 我好奇的接过罗盘去看,整个呈现圆盘的形状,上面分别写着八个方位,东南西北和东北东南以及西北西南,除此之外,还雕刻着许多奇怪的图案,有不少的划痕。看起来非常古老。 “我年轻的就是用这东西找人,可惜现在用不到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卖给你们,也算是为后代做贡献了。”李大鸡道:“价钱也好说,咱们爽快点,一口价,五千块。” “这东西真有用吗?” “放心吧,凭老朽信誉担保,绝对没问题。”他解释道:“方法很简单,你看罗盘中间是不是有一个小方格,只需要将你想要找的东西放进去,它就会指出你心中所想。” 我闻言感到有些惊奇,没听说过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存在,便试着把那根毛发放到了罗盘正中央的方格里。 很快,刚放上去没一会,这上面的指针突然自己动了起来,飞速转了一圈,“叮”一声停在了东南方向的位置。 “还真能用?!”我哥见状极为惊讶,随后一拍大腿激动道:“只要能找到她,五万我也买了!现在就转钱给你!” “没问题!”李大鸡脸上乐开了花,举着脖子里挂着的二维码,道:“什么方式都支持!实在不行还有刷卡机!” 我无语的举着手机过去付账,等把钱支付了,他突然脸色一变,猛然扣住了我的手腕。 这动作莫名其妙突如其来,吓得我身子一抖,忙要抽身,他双手却力道极大,像是老虎钳一样,死死的把我的手腕给按在了窗口上,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你干什么?”我心脏跳起来,无形中感到一股十分强大的压力。 他这动作,也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哥脸色立马变了,语气里带着威胁:“放开他!” 李大鸡没有说话,抓住我的手腕,眉头却越皱越离开,最后甚至快要拧在了一起。 我被他抓着,心里感到十分不安,面对着老头,甚至有些恐慌。 他此刻的表情,俨然不像收钱的时候那副嘴脸,眼睛里冒着精光,仿佛能杀人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气场,就好像在背后站着凶神恶煞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我使劲挣扎着,我哥见情况不对,忙走上来,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松开了我。 那一瞬间我忙抽出手臂往后退,抬头去看,就见他眼神极为凝重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哥盯着他,脸色有些难看。 李大鸡沉默了一会,突然平静道:“不要紧张,我只是替他把了一下脉象而已。” “脉象?”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问道:“你近来有没有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 他这句话把我问住了,我的身体有没有异样,要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已经接二连三的出现虚脱现象了,但面对他突然的提问,实在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见我不回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停顿一下,道:“你要多注意身体的调理。” 说完,转而目光看向我哥,道:“你是他哥吧?要照顾好他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奇怪,一直在盯着我哥,我哥和他对视着,两人目光很久才分开。 我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最后语气冷漠道:“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要是买的货出了什么问题,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没问题。”李大鸡回答的直截了当,等留下他的手机号后,我哥便带着我们匆匆离去了,我一直很纳闷,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刘信还一直关心地在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告诉他没事,可心里一想起来李大鸡刚才那样子,就觉得膈应,他好像在瞒着什么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突然给我把脉,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人心里直发慌。 但眼下事情的重点不在这,我也懒得去猜这李大鸡到底神神秘秘的是在干什么,拿到罗盘后,我们将狐狸身上的毛发给置入到方格中,顺着方向开始去找。 每次一到行动的时候,我们这小团队里就会产生分歧,主要问题人员只有一个,就是刘快口。 他见我们准备家伙去寻狐狸,惟恐会出事,当即第一个举手表示自己带着强烈的诉求,提出要暂时退出我们这支捉狐狸精的小队伍。 “提议无效,否决,刘哥,你还是跟着组织走吧。”我哥不同意,刘快口却嘿然一笑,退让道:“二弟啊,大哥我就不去了,你看我打又不能打,过去还给你们添麻烦不是,我先回医院陪着老白唠唠嗑,有什么情况,咱们再随时联系。” 说完,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就走了,剩下我们三人无可奈何的站在原地。 刘信看着八方罗盘,心里稍有介事道:“这上面指着东南方向,可也没说具体有多远,咱们往哪去找呢?” “那狐狸精刚跑出来没多久,肯定想走也走不远,用地图看一下东南方向是哪里。”我哥分析着,我急忙用手机打开地图去看,从咸阳市中心来看,往东南方向去会穿过长安区,再往南一点就全是森林和山脉了。 “很可能会躲进山里。”我指着上面推测道:“东南方向这一片全是山脉,如果她朝这个方位逃的话,那这一块是躲起来的最好地点,咱们只要进了山,跟着罗盘走,应该不难找到。” 我哥闻言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坐车就过去,我就不信她能跑得比车快,走!” 说着话,刘信拦下一辆车,我们匆匆坐上去,告诉了司机师傅地点。 师傅四十来岁,开着车在路上走了一会,可能觉得无聊,就闲聊起来问我们:“几位是小兄弟过去当志愿者的?” “志愿者?”我们几个闻言顿时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他见我们的反应奇怪,也显得挺惊讶,道:“不是去当志愿者的?那你们这个节骨眼还往那边跑什么?” “是出什么事了吗?” “哎呀!看样子你们恐怕不是本地人吧,昨天夜里那地方有一片山林失火了,火势无端而起,伤了周边好多人,救援队硬是灭了一夜的火才给熄下去。” 我闻言心头一颤:“失火了?!什么情况引起的?” “不清楚,看网上报道说是由近来天干物燥引起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听我一个朋友说,东南方向那边的山林很多,可这火势就只在一块区域烧,也不往四周蔓延,你说怪不怪,大风一吹,火却不过去,真是作妖。” 司机师傅念叨着,我们几个人听在耳朵里隐隐约约间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但也不好多问什么,等到了地方,老远就看见山脚下的公路上拉着长长的警戒线,消防车和救援部队匆匆忙忙的奔波着,人群熙熙攘攘。 “再往前面就没法走了,不过你们也别往里面去,在这外面看看就行了,不然多危险啊!”师傅好心的提醒我们。 等付钱下了车,我哥看了看罗盘,就见上面的指针仍旧停在东南方向。 抬眼看去,东南方向的山脉相连,蔓延天际,一片山林被烧成了灰色,浓烟滚滚。 第三百一十三章:绿火 站在我们的位置往山里看,能看的十分清晰。 那被燃烧殆尽的区域一片发黑,就好像绿色的画中突然多了一抹漆黑的墨水一样,极为醒目。 整个被烧的区域呈现圆形,燃烧的过程中应该是由中心点向四周逐渐蔓延开的。 不过正如那司机师傅所说,这山火烧的很奇怪,正常情况下,山火一旦烧起来,谁也不好说会烧到哪里,更不会说说出什么形状,可这山腰上的却火刚好烧出一个大圆盘来,仿佛特意安排似的。 我们三人站在公路上,见来来往往全是救援队伍,这会想上山,恐怕从正常道路是不可能了。 “咱们绕小路过去。”我哥看了看四周,趁人不注意,带着我们溜进山林中的小路上,开始曲折迂回望上怕。 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山火燃烧的原因,这树林里的温度非常高,空气干燥无比。 我们沿着小路往上爬了半天,逐渐接近燃烧的区域,空气开始愈发炎热难受。 四周陆续出现奔走逃窜的动物,罗盘上的指针开始轻微的转动,时不时调转了方向。 “看来她就在这地方,目标很近了。”我哥盯着上面的罗盘,眉头紧皱。 我心里多少有一丝紧张,此处的山火虽然已经灭了,但空气中的温度仍然很高,走在里面像是蒸炉一样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距离燃烧的区域已经非常接近了,我脑门此刻热的全是汗,整个人站在其中,呼吸困难。 山林中的空气里全是燃烧的灰烬,漂浮在四周,吸一口气,嗓子都烫的生疼。 就在我感到极其不舒服时,罗盘上的指针突然变换了方向,指向了东北! “她在移动?”我哥见状,眉头微皱,急忙开始往东北追,我们紧跟其后沿着山路往前跑。 刚跑了没几分钟,指针又转向了西边。 “快追!”我哥举着罗盘速度加快,我急忙和肥仔融合,马不停蹄沿着西方跑了一会,又发现罗盘指向了西南! “怎么回事?她位置一直在变动?”我们在山里追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都没能看见人影,但罗盘上的位置却一直来回转动着。 “她好像是沿着一个圆跑的。”刘信停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急道:“从东南到东北,然后经过西边又到了西南,刚好画了一个圆,而且根据指针转动的时间和我们奔跑的距离来看,和这片燃烧区域的圆形面积差不多!” 他这话像是警钟一样猛然提醒了我们,目光相对之际,脑海里很快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她放的山火?” “照这么说的话,她下面应该会往南边跑,我们快过去!”我哥闻言,急忙往前追。 我提高速度,率先跑了过去,再往南边的路上,陆续看到奔走逃窜的动物,乱哄哄的一片,嘴里叫嚷嚷的:“快跑快跑!有妖精来了!”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 “森林要着火了!快跑啊!” 这群动物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语气慌张,飞快的逃窜着,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有些不安:“看来那狐狸精确实就在前面了。” 又往前跑了一段路,我抬眼间,透过树林忽然就看见一个单薄的人影站在一条溪流旁,这人浑身正冒着浓浓的烟气,看起来好像炉子一样。 在其周边的树木变得干枯无比,水分仿佛全部被蒸发殆尽随时都能烧起来一样,溪流中的水也在沸腾着,冒着气泡和白烟,场面十分奇怪! 我透过这人的背影,看的十分清晰,她穿着一身古代的服装站在溪边,背后长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俨然就是我们要找的狐狸! 我看到她心头一颤,急忙停下脚步躲在树后面,由于不知道这千年狐狸的修为到底有多强,所以也不敢贸然行动,心里盘算着等趁其不备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来个螳螂捕蝉! 可谁知刚走两步,背后突然传来我哥扯着嗓子的叫声:“图穷!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他话音一出,站在溪流边的女人闻声猛然回头,脸色一阵惊愕,骤然化成一只狐狸逃之夭夭! “该死!”我急得一咬牙,忙追了上去,我哥和刘信在后面见状,当即兵分两路开始包抄。 我们三条路线并进而行,那狐狸不管是往左还是往右跑,最后都被拦了回来。 追逐中形成了包围之势,一路硬是追到山脚边被山体挡着去路后才停下来。 她见路被挡着了,急忙转身想往别的方向跑,可刚调过头,我们三人便紧跟其后,将其围了起来。 “看你还能往哪跑!”我哥站在左边,说着话一把抽出腰间的测鬼刀,仿佛恶人一样道:“老老实实的别反抗,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别过来!”这狐狸忽然变成了人样,穿着一身古装,长发飘然,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其惊艳的美貌却遮挡不住,令人动容。 她咬着牙,眉头紧皱盯着我们三个人,眼神里夹杂着愤怒和不安,能出来她这会非常害怕。 但让人感到最奇怪的是,她浑身一直在冒着白滚滚的热气,我站在几米开外的距离,甚至都能感到空气中有股热流在滚动,脑门不停的冒汗。 “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刘信在一旁想要安抚她,脸色有些紧张,刚说完话,他怀里的娃娃突然动了起来,自己跳到地面上转了一圈,突然从里面冒出一团团的黑烟来。 很快,随着大量的黑烟涌出,刘甜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手里依然撑着黑伞,眼神颇有兴致的看着被围起来的女人,歪着脑袋满脸兴趣:“好漂亮的大姐姐!” 说着话,竟然朝她走了过去。 “甜甜!回来!”刘信见状表情一变,伸手想去拉刘甜,可为时已晚。 刘甜往前跑了几步,来到这女人的面前。 她似乎是受到了严重的惊讶,在刘甜过来的同时,脸色大变,掌心里竟然“轰”的升起了一团绿火,手掌一挥,直接砸向了刘甜! 刘甜没明白怎么回事,火球过来的瞬间根本躲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整个人身上瞬间烧了起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甜甜!”刘信见状整个人顿时怒不可遏,当即抽出腰间的刀,朝女人冲了过去! “别过来!都走开!”那女人惊叫着往后退了一步,情绪变得极不稳定。 她浑身的热气越来越浓烈,似乎随时都能烧起来,我看着愈发感到不正常,好像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了一样。 “先别动手!”我哥急忙拦住刘信,同时对我道:“图穷,快去救刘甜!” 我闻言忙脱下外套去帮刘甜扑火,可扑了半天诡异的发现,这火扑不灭! 绿色的火焰非常奇怪,温度并不烫,站在旁边甚至感觉不到,但诡异的是,无论怎么扑都扑不灭,刘甜却一直在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哥哥救我!哥哥!好痛啊!” “为什么扑不灭?!怎么办啊?!”我拼了命用衣服拍打刘甜身上燃烧的火焰,可不管怎么打都没用,听着她的惨叫声,整个人心急如焚,难受至极。 “快说!火怎么灭!”我哥拦着刘信,瞪眼看着那狐狸女人,她浑身热气越来越高,似乎连自己都快要失去控制了,抱着脑袋表情极度痛苦:“我。。。我不知道!我不想这样的!你们都别过来!让我离开!” 她行为十分怪异,情绪似乎处在崩溃的边缘,根本不知道眼下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四章:偶遇 别拦我!”刘信听到自己妹妹的叫声,整个人怒火中烧,一拳打开我哥,拎着刀冲了过去。 “别过来!”狐狸女人见刘信冲过来,受到了惊吓,整个人彻底崩溃发出一阵尖叫。 骤然间,她浑身上下好似蒸炉一样,白烟滚滚,一团绿色火焰炸了出来,瞬间将整个四周的树木“轰”一下全给点燃了,漫天火海腾空而起! 空气的温度一下子爆升了上去,我站其中感到皮肤滚烫无比。 “不好!烧起来了!快走!”我哥看到四周熊熊大火,急忙大叫一声。 我见情况不对,忙准备去用衣服裹着刘甜离开,可转眼一看,发现她身上的绿火不知为何竟然自动熄灭了,整个人躺在地上,皮肤发红,身体正逐渐散成一团黑烟。 而另一边,那狐狸女人在崩溃之后,整个人直接晕死了过去躺在地上。 “甜甜!”刘信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抱起昏迷不醒的刘甜往外边跑。 “快走!”眼下情况危急,我哥也顾不得太多,忙推着我,眉头紧皱,被烟尘呛得一直咳嗽,捂着鼻子往外跑。 就在这时,混乱之中,背后忽然传来几声女人微弱的咳嗽。 我哥听到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去,隔着大火就看见那狐狸女人躺在地上,虚弱至极,四周是漫天火海,仿佛眨眼间便能将她吞噬殆尽! 混乱中我并没注意到太多,往前跑着始终没有停下脚步,等回头一看时,却发现我哥停了下来,整个人顿时急了:“哥!快走啊!” 大火中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不对劲,好像在犹豫什么,又好像要说什么。 这个眼神,在很多年以前的时候我曾见过。 那年他送我爬上墙头后,望着冲过来的父亲,咬牙决定留下来替我挡着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我记得很清。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个眼神的瞬间,我心脏狂跳起来,那种强烈的不安感笼罩了全身。 可话到嘴边还没来及的说,隔着大火,他折身回去了! “哥!你干什么去?!回来!”我急得大喊,张嘴间滚烫的颗粒物瞬间钻进喉咙里,烧的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难受之际。 “哥!”大火中没有回应,四周的树木开始倒塌阻碍了视线,我被迫只能往后退,跟在刘信后面使劲跑。 山林里的火燃烧速度要比想象中的更快,一眨眼间周边的树木救全被点燃了,刘信抱着刘甜在前面拼命跑着,我跟在后面,火焰追过来,烧的人整个皮肤生疼无比! “沿着溪流跑!”刘信在前面急叫一声,开始靠着溪水奔走,我跟在后面,周边的树木倒塌下来,整个人险些被砸在下面。 往前跑着跑着,山势骤然变低,溪流的水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澎湃的激流,就在这时,面前一颗树木轰然倒塌,刘信正在前面来不及躲闪! 我见状大惊,危机之下顾不得太多,忙扑过去连人带物一同给翻滚到了溪流中。 整个人掉进河里,被强劲的水流撞击着,浑身剧痛无比,拼命挣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水势实在是太过于凶猛,整个人被卷在里面,甩的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了! “刘信。。。!”我挣扎着想要呼叫,可刚张开嘴,就喝了一口水,呛得差点晕过去。 身子根本不受控制,被强烈的水流撞击着飞速朝下游冲去,没等反应过来时,身体猛地撞在了河间石头上,整个人顿时眼前一黑,耳朵里一阵嗡鸣,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河边的泥土里,浑身是剧痛无比,嗓子里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难受至极。 我咬牙忍痛挣扎着爬起来,感到身体十分虚弱,喘口气都觉得困难,扭头看到刘信和刘甜躺在一边昏迷不醒。 “刘信?醒醒!”我艰难的走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叫了半天没反应,气急之下对着脸扇了两巴掌,他嘴里“哇”的吐出一口水来,整个人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见他醒过来,我顿时松了口气,忙抬头去看,就见溪流的上游是一片火光冲天,灰烬纷飞。 “这下闯祸了。”我望着熊熊大火,整个人心里感到不安,一方面是因为山火的势头太猛,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哥不知生死。 我和刘信被溪流冲下来,在下游处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慌忙间,我掏出手机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停了两秒,话筒里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 我放下手机,感到一阵揪心。 “甜甜!”刘信这会缓过了神来,忙抱起昏迷不醒的刘甜,整个人神情十分慌乱,看着我语无伦次急道:“图哥,我们。。。该怎么办?甜甜她不会出事吧?” 我看着刘甜的模样,心里感到十分难过,但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那绿色的火焰不是寻常之火,能看出来对她的伤害非常大。 “先离开这里吧,去找刘哥,或许有办法能帮帮她。”我走过帮着他抱起刘甜,两人步履蹒跚的往山外走,我回头望着大火,心里万分不安,祈祷我哥能顺利的逃出来。 我们从山林里出来,成群的消防人员正往山里赶进行救火,救援人员以为我们是受害者,用车送我们前往医院,坐在车上离开时,我心里十分忐忑,喉咙火辣辣的疼,浑身也如同散架了一样,可谓身心疲惫。 用了一个小时赶到了医院,救护人员扶着我们下车,刚一下车,我抬头一看,顿时懵了。 就见医院的门口站着不少护士和医生前来接救伤员,为首的那一名医生跑过来看到我后,眼神里瞬间闪一丝慌乱的神情,怔在了原地! “又是你。。。?!” 他整个人表情惊愕的看着我,像是块木头一样傻眼了。 别说是他,我和刘信也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转了一圈竟然又在医院碰见他,这家伙不仅没逃走,反而又跑回来上班了! “医生,这些伤员交给你们了,我们待赶快赶回去支援。”送我们来的救护人员交待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护士和医生用担架抬着我们往医院里走,我躺在架子上,斜眼看着旁边的周医生,整个人忍不住冷笑起来。 他脸色难看至极,绷着脸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他肯定没想到从山火里送过来的救护人员中竟然有我,在护士把我们送到病房后,开始由医生检查身体的程度。 他带着听诊器一坐下来,我就凑到跟前咬牙小声道:“姓周的,这次你跑不掉了。” “这里可是医院,你能拿我怎么样?”他一边装作给我检查身体,一边脸色阴冷的笑着。 “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可它们能。”我故意拍了拍背包,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这周医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咬牙看着我,一言不发。 “医生,我怎么样?没问题吧?”我装作询问病情,同时将背包拉开了一条缝隙。 他见状身子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带着惊恐。 见他不说话,我又故意问了一遍:“医生?” “啊。。。没事,护士,给他打上点滴,我先去看看别的病人。”他说着,慌乱间,找个借口打开门就走。 病房里的护士闻言去拿药了,等她人一走,我二话不说从床上下来,让刘信暂时在病房里看着刘甜,自己急忙跟了出去。 从病房里出来,遥遥就看见走廊上周医生正快步往外面去。 “还想跑?”我见状大步跑起来追了过去。 他听到声音,猛然回过头来,一眼看见我在后面狂奔而来,吓得脸色当即大变,拔腿就跑! 第三百一十五章:太平间 他吓得慌不择路,沿着楼梯跑了上去,我拎着包紧追在后面,等上了楼,二话没说打开背包,将西装男的画像从里面掏了出来。 “抓住他!”我举着画,顿时黑烟滚滚冒出,从里面爬出一只恐怖的手。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是看不到鬼的,除非是鬼想让他们看到,所以我也不惧怕在走廊上放出它们,反正别人也看不见。 但周医生不同,他显然不是正常人,无论是他住的小区,还是家里的地下室,到处都有鬼的踪迹,说明这家伙也没少和鬼打交道。 为了不让他再逃走,放出西装男的同时,我和肥仔融合,急忙追上去。 他往前跑着,惊恐无比,一头钻进电梯里,疯狂按下按钮,等我感到跟前,门已经关了。 “混蛋!”我咬牙怒骂一声,气的踢了一下电梯,旁边路过的护士直瞪眼看着我:“你干什么呢?!” 我懒得搭理她,见电梯是往下去的,急忙转身往楼下跑,等来到一楼的发现电梯还在往下,根本没有停下,似乎是朝地下去了。 “往地下室跑?”我见状顿时心生疑惑:“为什么要去地下室?” 但眼下情况紧急,实在来不及多想,我只能咬牙跟着一路往楼下跑,很快来到地下室,就见门已经被推开了一半,显然有人刚进去过,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周医生。 我推开门走进去,甚至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便感到周围一股凉气袭身,当场忍不住打了个寒蝉,忙抬头看去,就见门内的旁边挂着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太平间! 看到这三个字,我心头颤了一下,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他往这种地方跑什么?” 看了看身旁跟着的西装男,忍不住握紧手里的画像,正准备抬脚进去,忽然觉得不妥,脑海里仔细想了想,对它道:“你先进去。” 西装男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迈着腿走了进去。 我从包里拿出斧头跟在其后,缓步而行,这太平间里的白炽虽然灯亮着,却显得十分昏暗,光芒微弱,只能照亮一小部分,大部分地方还是昏昏暗暗的。 四周的空气冰冷无比,且十分安静,静的甚至有些吓人,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刚一进去,我就看见屋子里放着一排推车,车上躺着一具具尸体人,全都用白布盖着,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瘆人。 “姓周的,你有本事就出来!”我握着斧头往里走,声音回响在屋子里,嗡嗡作响。 西装男在前面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忽然停了下来。 它不动,我顿时也不敢动了,握着斧头在后面看着它,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屋子里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嘿嘿”两声诡异的笑,声音十分清晰,而且离我应该非常近! 我听到声音猛然神经绷紧四顾去看,就在扭头之际,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身后有一道黑影闪了过去,没等看清,就听到太平间的门“砰”一声被关上了! “出来!”我急忙转身大吼一声,紧接着回应我的是一阵恐怖的怪笑着:“嘿嘿。。。嘿嘿。。。” 西装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子左右转动着,看起来显得有些不安。 我握着斧头,正寻找笑声的来源,忽然听见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地板上。 忙循着声音仔细去看,顿时愣了,就见那盖着尸体的架子的边缘处正不断的往下滴血,落在地面上啪嗒啪嗒作响,乍一看去,好像尸体在流血一样,而且越来越多! 大量猩红的血液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沿着地板缝隙朝我脚边汇聚过来,一时间气氛变得极为恐怖,空气中渗透着浓烈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我见情况不对,忙往后退了两步,西装男见状也开始跟着往后退,它似乎很不情愿面对目前的情况。 “你别退,你退了我怎么办?”我见它往回走,忙推了一下它的背部,道:“现在只有咱俩,总待有一个能顶住才行,你是鬼,怕什么?” 它回头看着我,大高个的身子僵硬在那,脚步犹豫着不知该是进是退。 这时,那流血的推车突然“咯吱”一声响,好像被人推了一下似的,自动缓缓往前滑了一段距离,随后停了下来,车头正对着我们。 整个太平间里阴森森的,周围躺满了尸体,给人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我看着动起来的推车,心脏跳起来,脑海里冒出不好的想法:“难道这医院的太平间里也有鬼?” 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嘿嘿”一声怪笑,刺骨的凉气骤然吹到面颊上,吓得我整个人一惊,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忙握紧斧子挥过去,空气中什么也没有,但却能听到角落里有人在悄悄的说话!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嘿嘿。。。” “把他留下来。。。这里实在太冷清了。。。” “好寂寞。。。我想离开这里。。。” 人语声重重叠叠交织一起,好像许多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一般,听起来异常的清晰诡异。 “果然有鬼在这。”我听到声音,觉得是普通的鬼就不用怕了,稳了稳心神,大脑开始思考起来:“看来周医生知道这个地方有鬼,所以专门跑过来的,想用这些家伙对付我,真是天真,他肯定还躲在太平间里,我待想办法把他找出来才行。” 我想着,开始让西装男往前走,自己握着斧头跟在后面,朝那移动的推车缓步走过去。 太平间里的人语声仿佛越来越多一样:“他过来了。。。该怎么办。。。” “别让他走。。。把他留下来。。。就像我们一样。。。” “这个地方谁都无法离开。。。” 我听着这些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是怨鬼级别的都懒得搭理他们。 径直走到那流血的推车旁,想了一下,抓住盖在上面的白布,猛然给掀开。 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冰冷发白的尸体,眼珠子正瞪得浑圆,死死的盯着我。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我看着它瞪得浑圆的眼珠愣了一下,伸手过去帮它合上眼睛,可停了一秒钟,它又猛然睁开了! “死不瞑目?”我心跳快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安:“若真是死不瞑目,那心里待有多大的怨恨?要是成了鬼,恐怕至少也是怨鬼级别,可是来到这太平间,为什么还会死不瞑目呢?”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耳边的人语声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看到了。。。别让他离开。。。” “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伴随着层层叠叠的人语声,那太平间里储藏尸体的冰柜门,突然全部齐刷刷的“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刺得人耳朵生疼,极为诡异恐怖。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开始闪烁起来,像是坏了一样,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很快,灯光突然一下全部熄灭了,整个太平间里顿时漆黑无比! 黑暗中看不见东西,人心里就是发慌,更何况是在太平间。 幸好我和肥仔融合在了一起,急忙启用猫眼去观察四周,猫的视角和人不一样,虽然在夜晚能看的很清,但视线里的颜色只有灰色,看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色彩。 但能看清就已经足够了。 随着太平间里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人语声开始沸腾起来:“动手吧。。。别让他离开。。。” “他走不掉的。。。我们都会把他留下来。。。” 我听着声音,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奇怪的动静! 忙抬头一看,就见从所有躺着尸体的冰柜里,爬出无数只手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密令 来了!” 我看着那些冰柜里诡异的场景,心提了起来。 里面的尸体好像复活了一样,扭曲着身子,一个接着一个从冰柜里掉出来,“砰砰砰”纷纷落在地面上,身子抽搐了几下,很快开始爬了起来! “别让他离开。。。把他留下来。。。” “他走不掉的。。。” 声音像是从这些尸体身上传出来的,成群的尸体爬起来,眼球翻白面向我,眼睛里还流着血。 它们的身体极度扭曲,像是骨头被打乱了重新排列一样,黑暗中朝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拦住他们!”我通过猫眼观察,见它们过来了,急忙让西装男动手。 它伸出奇长无比的手朝尸体抓了过去,这些尸体看起来好像行动不便一样,根本不知道躲,被西装男抓住手臂才开始挣扎,大量的尸体行动非常缓慢,看起来十分奇怪。 西装男抓住一具尸体,猛然动手去撕扯,似乎要将其给扯断成两半,我急忙拦住道:“你打晕就行。。。把尸体撕了,医院里到时候恐怕会闹出事的。” 它再次扭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而把手里的尸体举起来,狠狠砸在了地上,这尸体被摔在地上,陡然从里面震出一团黑烟来,“呼”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我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了什么:“原来是鬼附身在尸体里了!” 并不是尸体复活,而是它们被太平间里的鬼魂给控制了,想到这,我便不再惧怕,一边让西装男拦住他们,另一边自己开始动身在太平间里搜周医生。 “老周?人呢?别躲了,出来吧,你跑不掉的。”我一个接着一个柜子和角落去搜,成批的尸体跟在后面想抓住我,不过它们都是一些普通的鬼魂,凭它们的实力暂时还对付不过西装男,所以也不担心。 先沿着一排停尸柜找了个遍,没有发现周医生的踪影,这些尸体跟在后面,过来一个,就被西装男一脚踢翻一个。 没等一会,空气中便响起了一阵私语声,只不过这次的内容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了:“他好像不怕我们。。。” “我们斗不过他。。。” “让他走吧。。。” “让他离开。。。留下是祸害。。。” 这些鬼像是在商量一样,我在旁边听了都想发笑,见找了半天没找到周医生,想了想,便转身去问这些尸体:“我问问你们,刚才有没有跑进来一个人?” 这些尸体用流血的眼睛盯着我,翻白的眼珠子好像很茫然一样,彼此又开始说起话来:“他在和我们说话。。。” “是的,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怕我们。。。” “他身上有鬼。。。可他明明是个人。。。” 我听着他们聊天,过了半天都没人搭理我,实在等的有些不耐烦,道:“我问你们呢,有没有进来一个人?” 所有鬼魂停下了说话,集体看着我,似乎在犹豫。 “你们要是故意不说,我就让它把你们吃了,刚好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我对着这些尸体指了指大高个西装男,它回头又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又放弃了。 这些尸体闻言,忽然齐刷刷的抬手,指着一个柜子的背后。 我见状皱起眉头来,好奇的顺着目光走去,来到那柜子背后一看,发现这后面竟然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柜子,藏在黑暗处,即便是走过去,都很难发现! “竟然躲在这里面?”我看到这隐蔽极好的柜子,整个人无奈的笑了两下,伸手去将柜门给拉开了。 门拉开的同时,赫然里面伸出一只刀来,速度很快,直刺向我的面门。 那一瞬间,我大惊失色,急忙身子往后一闪躲开,背部撞在墙壁上,刀擦着脸边过去,流出一道血痕。 “去死吧!” 周医生果然躲在这里面,手里还握着把刀,身子往前一探,再次刺了过来! 我忙举起斧头,咬牙用背面对着他的手腕猛敲了过去。 “咔嚓”一声响,骨头裂开的声音,周医生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将其从柜子里拉出在摔在地上,按住脑袋,用斧头抵在脑后,咬牙道:“混蛋!我看你还能往哪跑!” “有本事你杀了我!”他咬着牙,拼命挣扎。 我闻言拎起斧头,用背面对着他手背砸了过去,“砰”一声响,就见他整个手都肿了起来! “啊!!”他痛苦的惨叫着,声音凄厉无比。 我害怕这声音被人听到,想了一下,忙回头对着一具尸体道:“你,过去把门关上。” 它被我用斧子指着,身子颤了一下,没敢言语,默默转身去把太平间的门给关上了。 “你放心,我不杀人,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但打你一顿还是没问题。”我按住他笑了起来,道:“给你弄个二级残废没什么问题。” 他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咬着牙疼的脑门全是汗。 “我问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精神病院?”见他跑不掉了,我开始追问起来。 “不是我送的!”他咬着牙解释,我上去一巴掌,怒道:“还装蒜?不是你送的难道是鬼送的?” “真不是我送的!”他被我打的嘴角流血,拼命挣扎道:“我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听谁的命?”我听他这么说,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还能听谁的命?你们自己和谁有仇难道不知道吗?”他语气反过来质问,倒把我问住了,想了想,道:“和我有仇的人多了,你说的是哪个?” “屠夫!” 他喊出一声,我闻言心头颤了一下,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想到了是屠夫,毕竟之前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只是让人疑惑的是,为什么屠夫要把我们送往病院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等我问,他率先咬牙开口道:“你想知道屠夫为什么要把你们送到精神病院对吗?哼!我告诉你,这是屠夫的命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奉命而已。” “所以,你确实是屠夫的手下了?” “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有摇摇头,道:“还有一件事,你屋子的地下室里关起来的狐狸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和你们没关!” “你说不说?”我立马拎起斧头压在他的另一只手上,威胁道。 他脑门冒着汗,咬紧牙关,目光瞪着我,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妥协道:“那也是屠夫的!” “屠夫他老婆?” “当然不是!”他瞪眼看着我,道:“那只是屠夫抓过来玩的罢了。” 我闻言心头没由来的颤了一下,他说这话,不知为何我还真信了,心里却感到一阵难受。 “你们本来就和屠夫有仇,杀了画师,现在又放走了她,屠夫不会饶了你们。” “那就让他来吧,留着你的命,去告诉屠夫,我们等着他。” “幼稚!”他看了我一眼,冷笑起来:“就凭你们也想对付屠夫?以为杀了鬼客四人中最弱的画师,自己就很厉害了是吗?他要真想杀你们,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 “是吗?那我们怎么到现在还活着呢?” “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打算杀你们!” 他这话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屠夫,定要你们千刀万剐!” 我闻言心里充满了疑惑,忽然又想起别的事情来:“上次听说,你是屠夫的密令,密令一共有三位,那另外两位呢?” 第三百一十七章:两个疯子 把你们带出去就行?那还不容易?”我闻言乐了,甚至觉得有些失望,未免太轻松,还以为要废多少功夫呢。 这些黑烟对我所表现出的样子,一个个似乎感到很吃惊:“你。。。有办法?” “有。”我点点头,说话间摸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顿时在黑暗的环境中亮起豆点般微弱的红光。 我举起手,晃了晃戒指道:“你们进来吧,我带你们出去。” 这些黑烟里的鬼魂似乎感到不可思议,徘徊了一会,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快点吧各位大爷,别犹豫了,我是不会害你们的,凭你们的本事,对我也没多大用处。”我见它们一个个警惕的模样,开始着急起来:“你们要是不进来,我可就走了。” 话音落下,它们当然不会放过能离开的机会,一个个争相恐后的钻了进来,眨眼间的功夫,整个太平间里的鬼魂全被收到了戒指里。 我满意的拍了拍手,捡起地上的画,对西装男道:“走,把咱们的宝贝车接回来去。” 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反正见我要走就自觉的跟在了后面。 我拉开太平间的门准备出去,就在这时,忽然手腕上感到一阵湿滑的凉意,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 黑暗中突然情况,让人心头猛然一颤,忙下意识抬手低头去看,顿时吓得倒吸凉气,就见手腕上缠着一条青蛇,正弓起身子用金色的瞳孔盯着我,嘴里吐着信子,发出“丝丝”令人不安的声音。 “蛇?!”我急忙使劲甩手将蛇给打下去,它掉在地上往回开始游走。 看着这条走开的青蛇,我忽然感到一阵熟悉,这条蛇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疑惑时,太平间天花板上的灯忽然“嗒”一声全部亮了起来,原本漆黑的四周,顿时被照的通透明亮! 这猛然亮起的灯光,刺得我眼神一阵生疼,忙举手挡着视线,模糊中透过手指缝隙就看见屋子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谁?。。。”我一时间没能适应光线,看不太清此人是谁。 这人却直接朝我走了过来,离得越近,凉意越深。 我忙往后退,欲意逃走,结果一不小心背部撞在了门上,整个人脚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放下手之际,视线逐渐恢复了过来,再仔细定眼一看,顿时心脏揪了起来:“蛇骨婆?!” 就见此时朝我徐徐缓步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从山上一路追到山下不知为何的蛇骨婆! 怪不得刚才那条青蛇看着如此眼熟,原来是她! 之前我们被送到精神病院时,还以为甩掉了她,心里暗喜,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地方又给碰上了! 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阴沟里翻船! “不行!不能被她缠上!现在陈卿还没彻底恢复,手上的东西斗不过她!”我心中暗叫不妙,忙爬起来准备逃走,可刚转过身,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不等看清,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拽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挣扎间忙低头一看,两条腿上分别缠着一条蛇,正沿着腿部往上游走,来到了大腿根处,我吓得连连后退,急的对着西装叫了起来:“快动手!” 它闻言手臂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两条蛇将其甩开,可不等再又任何行动,蛇骨婆快步走到了跟前。 她手掌轻轻推了这西装男一下,就见它整个人顿时像是飞出去的子弹一样,狠狠砸在了墙壁上。 很快,从蛇骨婆的身体各处钻出无数条颜色各异的蛇,朝西装男蜂拥而去,一时间整个太平间里爬满了长蛇,好似洪水一般,直接将它给埋了起来! “不好!今天怕是要交待在这了!”我背靠着门,感到情况不秒,西装男被蛇群压在下面,根本无力回力。 但凭我自己,是不可能斗的过蛇骨婆,背包里的拐杖和画笔也不会发挥真正实力,只能先想办法逃走才行。 脑海一边飞快地转动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艰难伸手往外爬,可就在这时,突然一条蛇爬过来,趁我不备,对着脖子直接咬了一口! “啊!”我疼的瞬间倒吸冷气,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忙将其拽下来狠狠摔在墙上。 与此同时,整个人骤然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脑袋里一阵强烈的耳鸣声,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有毒!”我看着被摔在地上的长蛇立马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咬牙硬撑着脑门上汗涔涔,脊背全是冷汗,身体开始急速衰退,四肢发软,使不上力气。 扭头之际,视线变得十分模糊,就看到蛇骨婆朝我走了过来,她身上爬满了各种颜色的蛇,乍一看去,好像披上了七色的彩衣。 她来到跟前,弯下腰来,似乎在用手触摸着我的脸,虽然身体已经麻了,但我却能感觉到有双手在自己的脸上。 不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下一刻间,整个人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接下来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在昏迷中,我来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自己穿着一身古人的服装,手里撑着把伞,正站在一座拱形的青板石桥前,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人来人往间,嬉笑声不断。 桥下碧水绿柳,时而有船只划过,荡开涟漪。 “我这是。。。在做梦?”我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景象,整个人彻底懵了。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纷飞的细雨打在脸上,触感十分冰凉,我整个人猛然一惊,摸了摸脸,感到不可思议:“有感觉。。。这不是梦是真的?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会跑这里来?” 在确定自己并不是做梦后,我整个人彻底震惊了,站在桥头茫然四顾,看着来来往往嬉笑的行人,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我记得自己不是在太平间里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努力回响着之前的记忆,脑袋有些疼,但还记得在太平间里遭遇了蛇骨婆,然后自己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卧槽!难不成。。。我已经死了?!现在是在天堂?!” 我想起被毒蛇咬了之后,心里一阵发慌,自己就是再厉害也是个人,被毒蛇咬了,那还不是说死就死?! 忙下意识摸了摸下脖子,结果惊讶的发现伤口竟然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摸着平滑的脖子,整个人是彻底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路上的行人,忙伸手抓住一个准备问问这究竟是哪里,可手伸到这人跟前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自己的手臂忽然如同空气一样,直接从这人的体内穿了过去,没有任何的碰撞,而面前这人也没有停下脚步,仿佛看不见我一样,直接从身体中穿行而过。 “这。。。”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走开的那人,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我是真死了?” 低头看着自己浑身上下奇怪的装束,再看看四周,这才发现,人们根本看不见我! 这下整个人是彻底傻脸了,被毒蛇咬了一口,就这么死在太平间了?这也太不划算了吧!好歹我是和鬼打过这么多交道的人,就这么被蛇死了,传出去待多丢人?我甚至能想到刘快口在我坟前发笑的样子了! 就在自己立在桥头茫然四顾不知所措时,忽然看到,从桥的对面,走过来一人,这人穿着一身淡绿色素衣,挽着头发,插着发簪,明眸皓齿,唇若丹霞,极为美丽动人。 她目光远远望着我,嘴角轻笑,提起素衣长裙淋着细雨,朝我奔了过来。 我看得十分清晰,怔在原地甚至忘了动弹,因为这女人是蛇骨婆! 第三百一十八章:身处何地 把你们带出去就行?那还不容易?”我闻言乐了,甚至觉得有些失望,未免太轻松,还以为要废多少功夫呢。 这些黑烟对我所表现出的样子,一个个似乎感到很吃惊:“你。。。有办法?” “有。”我点点头,说话间摸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顿时在黑暗的环境中亮起豆点般微弱的红光。 我举起手,晃了晃戒指道:“你们进来吧,我带你们出去。” 这些黑烟里的鬼魂似乎感到不可思议,徘徊了一会,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快点吧各位大爷,别犹豫了,我是不会害你们的,凭你们的本事,对我也没多大用处。”我见它们一个个警惕的模样,开始着急起来:“你们要是不进来,我可就走了。” 话音落下,它们当然不会放过能离开的机会,一个个争相恐后的钻了进来,眨眼间的功夫,整个太平间里的鬼魂全被收到了戒指里。 我满意的拍了拍手,捡起地上的画,对西装男道:“走,把咱们的宝贝车接回来去。” 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反正见我要走就自觉的跟在了后面。 我拉开太平间的门准备出去,就在这时,忽然手腕上感到一阵湿滑的凉意,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 黑暗中突然情况,让人心头猛然一颤,忙下意识抬手低头去看,顿时吓得倒吸凉气,就见手腕上缠着一条青蛇,正弓起身子用金色的瞳孔盯着我,嘴里吐着信子,发出“丝丝”令人不安的声音。 “蛇?!”我急忙使劲甩手将蛇给打下去,它掉在地上往回开始游走。 看着这条走开的青蛇,我忽然感到一阵熟悉,这条蛇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疑惑时,太平间天花板上的灯忽然“嗒”一声全部亮了起来,原本漆黑的四周,顿时被照的通透明亮! 这猛然亮起的灯光,刺得我眼神一阵生疼,忙举手挡着视线,模糊中透过手指缝隙就看见屋子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谁?。。。”我一时间没能适应光线,看不太清此人是谁。 这人却直接朝我走了过来,离得越近,凉意越深。 我忙往后退,欲意逃走,结果一不小心背部撞在了门上,整个人脚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放下手之际,视线逐渐恢复了过来,再仔细定眼一看,顿时心脏揪了起来:“蛇骨婆?!” 就见此时朝我徐徐缓步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从山上一路追到山下不知为何的蛇骨婆! 怪不得刚才那条青蛇看着如此眼熟,原来是她! 之前我们被送到精神病院时,还以为甩掉了她,心里暗喜,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地方又给碰上了! 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阴沟里翻船! “不行!不能被她缠上!现在陈卿还没彻底恢复,手上的东西斗不过她!”我心中暗叫不妙,忙爬起来准备逃走,可刚转过身,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不等看清,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拽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挣扎间忙低头一看,两条腿上分别缠着一条蛇,正沿着腿部往上游走,来到了大腿根处,我吓得连连后退,急的对着西装叫了起来:“快动手!” 它闻言手臂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两条蛇将其甩开,可不等再又任何行动,蛇骨婆快步走到了跟前。 她手掌轻轻推了这西装男一下,就见它整个人顿时像是飞出去的子弹一样,狠狠砸在了墙壁上。 很快,从蛇骨婆的身体各处钻出无数条颜色各异的蛇,朝西装男蜂拥而去,一时间整个太平间里爬满了长蛇,好似洪水一般,直接将它给埋了起来! “不好!今天怕是要交待在这了!”我背靠着门,感到情况不秒,西装男被蛇群压在下面,根本无力回力。 但凭我自己,是不可能斗的过蛇骨婆,背包里的拐杖和画笔也不会发挥真正实力,只能先想办法逃走才行。 脑海一边飞快地转动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艰难伸手往外爬,可就在这时,突然一条蛇爬过来,趁我不备,对着脖子直接咬了一口! “啊!”我疼的瞬间倒吸冷气,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忙将其拽下来狠狠摔在墙上。 与此同时,整个人骤然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脑袋里一阵强烈的耳鸣声,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有毒!”我看着被摔在地上的长蛇立马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咬牙硬撑着脑门上汗涔涔,脊背全是冷汗,身体开始急速衰退,四肢发软,使不上力气。 扭头之际,视线变得十分模糊,就看到蛇骨婆朝我走了过来,她身上爬满了各种颜色的蛇,乍一看去,好像披上了七色的彩衣。 她来到跟前,弯下腰来,似乎在用手触摸着我的脸,虽然身体已经麻了,但我却能感觉到有双手在自己的脸上。 不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下一刻间,整个人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接下来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在昏迷中,我来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自己穿着一身古人的服装,手里撑着把伞,正站在一座拱形的青板石桥前,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人来人往间,嬉笑声不断。 桥下碧水绿柳,时而有船只划过,荡开涟漪。 “我这是。。。在做梦?”我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景象,整个人彻底懵了。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纷飞的细雨打在脸上,触感十分冰凉,我整个人猛然一惊,摸了摸脸,感到不可思议:“有感觉。。。这不是梦是真的?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会跑这里来?” 在确定自己并不是做梦后,我整个人彻底震惊了,站在桥头茫然四顾,看着来来往往嬉笑的行人,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我记得自己不是在太平间里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努力回响着之前的记忆,脑袋有些疼,但还记得在太平间里遭遇了蛇骨婆,然后自己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卧槽!难不成。。。我已经死了?!现在是在天堂?!” 我想起被毒蛇咬了之后,心里一阵发慌,自己就是再厉害也是个人,被毒蛇咬了,那还不是说死就死?! 忙下意识摸了摸下脖子,结果惊讶的发现伤口竟然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摸着平滑的脖子,整个人是彻底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路上的行人,忙伸手抓住一个准备问问这究竟是哪里,可手伸到这人跟前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自己的手臂忽然如同空气一样,直接从这人的体内穿了过去,没有任何的碰撞,而面前这人也没有停下脚步,仿佛看不见我一样,直接从身体中穿行而过。 “这。。。”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走开的那人,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我是真死了?” 低头看着自己浑身上下奇怪的装束,再看看四周,这才发现,人们根本看不见我! 这下整个人是彻底傻脸了,被毒蛇咬了一口,就这么死在太平间了?这也太不划算了吧!好歹我是和鬼打过这么多交道的人,就这么被蛇死了,传出去待多丢人?我甚至能想到刘快口在我坟前发笑的样子了! 就在自己立在桥头茫然四顾不知所措时,忽然看到,从桥的对面,走过来一人,这人穿着一身淡绿色素衣,挽着头发,插着发簪,明眸皓齿,唇若丹霞,极为美丽动人。 她目光远远望着我,嘴角轻笑,提起素衣长裙淋着细雨,朝我奔了过来。 我看得十分清晰,怔在原地甚至忘了动弹,因为这女人是蛇骨婆! 章节发布错误说明 昨天更新的第三百一十七和今天的三百一十八章,内容错了,今天已经调整过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 《秋坟听异事》章节发布错误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秋坟听异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三百一十九章:等下一世 “怎么会是…她?”我看着奔走而来的面孔,整个人心里升起一股恐惧,转身想要逃走,刚动了下脚,身后便传来她激动的叫声:“长天!” “长天?”我听到这个名字,身子一怔,脚步停了下来,脑海里骤然闪现出一个画面,立马想到了什么:“这好像是她丈夫的名字?” 之前在山里的时候,曾在墓碑上看到过:前人齐长天之墓! “我想起来了,这个地方,好像是之前看到过的幻觉。”我逐渐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情,环视着四周,惊讶到了极点:“石板桥,撑伞的男子,还有桥下的行船,和当时从蛇骨婆眼中看到的幻觉一模一样…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正疑惑间,她来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笑颜如花,双目生霞,我低头和她目光相对的瞬间,整个人茫然无措。 她现在的样子和现实生活中被蛇爬满身体时不太一样,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 “长天!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的!”她笑着靠近过来,我甚至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熏香味。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对不起,你认错了。”我心有介事,匆匆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可刚转过身,她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声音倔强:“别走!” 我蓦然回过头来,惊讶分看到她眼眶里含着泪,晶莹剔透,好像珍珠一样。 “…你又要丢下我了?”她咬着嘴唇,眉头紧皱,似乎拼命在强忍着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落下来,一副十分倔强的样子:“你这次要是走了!以后就永远别回来了!” 不知为何,我看着她,心里恍然间竟有种惆怅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不像我具有的。 “我…我不走,我是来看你的。”嘴里的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突然自己说了出来。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顿时愣在原地急忙捂着嘴,惊愕无比,我没要说这话啊?怎么自己说出来了? “真的?”她听到这话脸色突然一喜,但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急忙又装作生气道:“切,我才不信,你肯定过一会又走了。” “真的,我不走,以后都不走了。”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嘴里说着莫名其妙话,这老妖婆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我答应你,以后不管你想到哪里,我都陪着你。”我突然牵起她的手,语气十分认真。 她看着我,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身体好像被人占据了一样,说着奇怪的话。 之后陪着她走到河边,赏了一会柳,又坐上了小船,开始顺着水流游荡,两岸住着参次不齐的瓦房人家,下着小雨的街道显然既宁静又吵闹。 我坐在船里,听着雨水哗啦啦的打在棚上,看着河面上一圈圈的涟漪,整个人内心感到十分的宁静,甚至有种忘了自己是生是死的错觉。 “长生,我。。。想问你个事。”小船里,她坐在我身旁,看着两岸的绿色青柳小声的说。 撑船的人立在船头支着木竹,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我扭头看着她,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她有些美。 “你。。。什么能时候娶我?”她低眉垂眼,面红耳赤,手里不停的在摆弄着自己的衣袖,想要来掩饰心里的羞涩。 我听到这话,差点以为听错了,急忙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可还是晚了一步。 “等你家门前桂花开的时候,我就去提亲。”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了出来,坐在船里的人脸色羞红,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忽然间,我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场景变得花白起来,骤然之间星移斗转,我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自己穿着一身的红袍,站在一座门前,这门前的屋檐下有一颗桂花树,正盛开的厉害,花香迎人,闻之使人心旷神怡。 身后有一台红轿子,几个人男人抬着,我站在门前,手里捧着大红花球,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之间,门被人打开了,我猛然抬头看去,就见穿过庭院里的落花,在大堂处一名凤冠霞披的女子朝我笑着,说是笑如春花,真是一点也不假。 “长天,你来娶我了。” “南儿,我来娶你了。” 我和她对望着,那双眼睛是极尽温柔般的绵长,仿佛望穿了岁月和时光,也只为看到面前这人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那一刻,竟然有些想哭,明明这是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却从内心里感到触动。 “这到底是谁。。。带我来这了这里。”我望着那美丽的人,已经说不出是欢是悲了。 画面又几经变换,时光变迁中,我看到自己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景象,家中的庭院里,放着许多缸,里面养着许多蛇,在门前还挂着块木牌,写着:城南氏贩蛇人。 “她会养蛇?”我看着她,心里有些惊讶。 画面再次变换,忽然间,停在了一个夜晚。 外面有人踢破门闯了进来,手里拿着刀,身上穿着甲胄,一群人拿着火把走进来。 为首一人带着盔甲,站在庭院大喊:“奉王爷之命,前来请城南氏贩蛇人前去为陛下祭法!” 他们不容分说,一行人闯进屋里,抓走了南儿。 “长天,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分别之际,我独自一人提灯站在门前,看着马匹扬长而去,时夜的风非常冷,门前的为她栽种的桂花树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这一等似乎等了很多年她都没有回来。 画中的我看着自己,总觉得好像变了样子。 忽然在某个夜晚,看着门前又开的桂花,自己下定了决心,打着包裹要前往京城去寻她。 一路坎坷崎岖到了等地方经过打听,才得知人说,原来她已经死了。 死了很多年,听说是因为当年做法失败,被处斩了。 我在归途中,无比的思念她,仿佛这人生就是一眨眼而已,内心愁苦之际,生出病端,与路野之上,花丛之中离世而去。 死了之后,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像是飘荡的灵魂一样,看着自己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回了家乡。 跟回家中,被友人埋与后山上,守在家门前,等待着她回来。 连自己都不知道等了多少年,忽然一天,看到一个女人走到了家门前,她停下脚步,看着桂花一直在笑。 推门进去,她立在庭院里,在叫我的名字。 “长天,我回来了。” 庭院留杂草丛生,空无一人,门庭空冷,死寂沉沉。 她跑出去向人打探我的消息,后来哭着前往了后山,跪在坟前,自顾自的说着话,其实我站在旁边,都能听见。 “长天。。。你等了我这么多年,以后我守着你,哪里也不去。” “我始终相信人有轮回,下一世,我们一定会再遇见,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等你来找我。” 她站在坟前一年一年的过去了,忘了饥饿,忘了困顿,不知时节,不感风雪,身体在四季轮回中发生了变化。 很多年后路过的人都声称,说那里有一座孤坟,坟前守着一位蛇骨婆,操纵着两条蛇,谁要是从旁边过去,她就会攻击谁,那条路还是别走了。 有人问她为什么要守在那里呢? 人们就说,她是在等自己的夫君回来。 可是她夫君不是已经死了吗? 人们还说,她等的是下一世的那个人,她相信只要自己站在坟前,就总有一天自己的夫君会回来找她。 第三百二十章:在这等我 我骤然间感到身体一阵冰冷,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样,整个人猛然惊醒过来。 忙坐起身子,发现自己还躺在太平间里,身边密密麻麻的蛇群将自己给围了起来。 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身子一动不动。 我摸了摸脖子,咬痕已经不在了,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是现实世界后,才逐渐回过神来。 抬头看着面前的蛇骨婆,脑海里闪现出梦里的一幕幕,那种失落和痛苦的感觉,到现在都还残存着。 脑袋里逐渐明白了什么,望着她问:“你让我看到那些记忆。。。是想告诉我,我就是齐长天?”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觉得有些荒唐,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她摇头道:“就算我是,可我也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找我也没用。” “我还记得。”她突然说话了,声音和梦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血红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有一些常人难以捉摸的伤感。 她这句话像是针子一样突然扎了我一下,整个人怔在原地,喉咙间的呼吸有些发疼。 我还是强迫压制住内心那份并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和悸动,往后退了退,平静道:“你记得就记得呗,可我毕竟不是齐长天,也不是你的夫君,就算真有轮回转世,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说完,我作势要走,她却立马在后面跟了上来。 “你别跟着我!”见她过来,我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感到有些为难:“都给你说的很清楚了,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就是他,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她小步朝我靠近过来,想要伸手抓住我,却又像害怕什么似的,抬头望了我一眼,眼中纵然焦灼,伸出的手却也慢慢缩了回去。 我一看这事不好办了,恐怕想甩也甩不掉,搞不好还真就黏上了。 犹豫之际,脑海里想出一个点子来,道:“要不这样吧,既然你非我说齐长天,那你先在这等着,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带着你不方便,等我办完事再回来找你行吗?” 她看着我,似乎想要拒绝,但好像又怕我会不同意自己跟着,咬了咬嘴唇,眉头蹙起,最后“嗯”了一声,用力的点点头:“我在这等你。” 我闻言心里一喜,想也没想立马转身就走,心里乐道:“这傻丫头还真信了?在这等我?你就慢慢等着吧!还真以为我会回来不成?要是让陈卿知道这事,我不待死的透透的?” 我快速从太平间跑了出去,直奔往楼上,回头见她确实没有再跟过来,提起的心这才缓缓放了下来。 “大兄弟,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肥仔在我脑海里突然骂了一句。 我闻言愣了一下,心有不悦反驳道:“你个死肥猫懂什么?她心心念念的是自己的夫君又不是我,不要以为音容面容都一样,就是同一个人好吗?那份感情又不是和我产生的。” 肥仔笑了一声,道:“那你就那么让人家等着?万一她真的就一直等着怎么办?” 我闻言心里不知为何颤了一下,觉得有些沉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样,不自觉地驻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太平间的大门,脑海里闪现出了梦里的场景。 梦里她和齐长天非常的恩爱,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份情绪。 这我知道,可问题是,我真的是她所期望的那个齐长天吗? 这一世我也有自己爱的人,也有自己恨的人,无论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都和现在的我无关。 “她要真愿意等,那就等下去吧,我也没办法。”我努力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把目光送太平间处收回来,此地实在不想再多停一秒钟。 从医院里出去,抬头就看见房车停在医院的大门口处,周医生正脸色发黑的站在车边,他见我出来了,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好像便秘了一样。 我先掏出手机给刘信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刘甜怎么样了? 刘信道:“看起来应该没事了,但一直昏迷不醒,我把她放回了娃娃里,应该会好一点。” “像她们这种有自己依附物品的厉鬼,藏在里面恢复的能力都比较强,不用太担心,在这家医院也治不了她,出来吧,车子找到了,咱们走。” “房车找到了?”刘信语气有些惊讶。 “找到了,被那混蛋给偷走了,我把他打了一顿,现在老老实实还回来了。” “好,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我笑嘻嘻的朝周医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啊,效率够快的,我这才耽误了一会,你就把车开过来了,怎么样,里面没少什么东西吧?” “你自己不会看?”他没好气道,两只手都肿着,垂在两侧,一直在微微发颤。 “行,要是少一个瓶子,你就待掉一根手指。”我笑着拍了他的手一下,他顿时嗷的一声往后退,举着手哭丧着脸,咬牙怒目瞪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乐呵呵的走上车,仔细看了一番,见没少什么东西,这才满意,坐上驾驶座时,刘信已经出来了。 等他坐到车上,我启动房车,打开窗户开着周医生,想了想道:“我劝你还是早点弃暗投明吧,按理说你也不是什么坏人,又是帮屠夫管理鬼魂又是抓狐狸的,还要时不时往十字所跑,累不累啊?搞不好小命都没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懂什么?”他瞪了我一眼,道:“弃暗投明?什么是明什么是暗?难不成你还准备告诉我,你就是光明吗?” “那倒没有。”我抬着车玻璃前的远方,怅然叹气,道:“我只是想劝你放弃屠夫而已,因为他被我们盯上,就意味着快要玩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说,自己体会吧。” 我说完话,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周医生站在原地,脸色复杂,阴晴不定。 车上,刘信问我:“图哥,咱们现在去哪?” “去找我哥。”我加快车速,往东南方向驶去。 我们两个从山里跑出来了,但现在还没有我哥的消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如果他逃出来了,肯定还在那一块。 车开了个把钟头来到了地方,眼下大火已经被灭了,听人说火势其实并不大,但就是不知道怎么烧起来的。 我问救援人员,有没有发现新的伤员? 他们看见是我都愣住了:“你不是被送去医院了吗?” 我说没什么事,已经安排出院了。 几个人表情惊讶的看着我。 我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发现新的伤员,其中一人摇头道:“现在活刚扑灭,已经派人前去搜救了,目前为止还没看到有新的伤员出现,这也是我们最期望的局面。” 我闻言也松了口气,没有伤员总比有伤员要好。 想了想,又问他们:“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山里出来?” “没有,火烧这么大,想出来可没那么容易。”这人道:“就算里面真有人困着,也不太可能往山外跑出来。” “为什么?” “因为那火势是沿着溪流往外面烧的,人们要是往外面跑,可就是跟着火势走了,那才真是凶多吉少,反而往深山里跑,相对安全些。” 我闻言恍然大悟,看着山里冒出的滚滚黑烟,目光转而看向了山林深处。 刘信在一旁小声问我:“图哥,你觉得他们在深山里吗?” “不好说,但很有可能,现在火已经灭了,我哥要是逃出来了,肯定会跟我打电话,但到现在都没个信,很可能是因为在深山里没信号导致的。” 第三百二十一:盐圈 我和刘信站在山外正商量着该怎么办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掏出来一看,惊讶的发现是我哥! 急忙接通:“哥?你在哪?怎么样?” “我现在。。。在树上!”电话那头传来我哥吃力的声音。 “啊?树上?” “这山里面信号不好,我寻思着爬到树上给你打个电话,没想到还真有用,你在哪呢?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现在就在山外,你能找到出来的路吗?” “能是能,就是待费点时间,我还带着那狐狸呢。” 我闻言心头咯噔一声,觉得有些不妙,刚想说什么,就听我哥道:“不过她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你就在山脚下等我,我找条下去的路。” “好。”我点点头准备挂断电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扭头看着身边的房车笑道:“对了哥,有件事想告诉你,我把车开回来了。” 可话都没说完,我哥那头已经把电话给挂了,我心想算了,就当是他等会回来给个惊喜吧。 接下来我和刘信坐在房车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期间给我哥打个电话,始终没人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足足过了大约四个小时,才看到我哥背着那女子从山里晃晃悠悠走出来,离得老远就能看到两人脸颊熏黑,衣衫褴褛,头发都烧的卷起来了。 他从山里出来,让那些救援人员看见了,一个个极为震惊,急忙过来帮忙,旁边的记者也纷纷围了过来,准备记录下这惊人的一刻。 我哥挤开纷杂的人群往房车这边走了过来,他先把那女子放到车上,随后一等上了车,车边立马就围了一群人。 “走,不用管这些人。”我哥在车里脱下破烂的衣服洗脸,车子被人群围着没法开走,我不耐烦的连按了几下喇叭,那些记者最后才不情愿的给让开路。 开着车驶离此地,我哥在车里洗洗脸,换换衣服,收拾了半天,看起来才像个人样。 那狐狸精被他放在沙发上始终昏迷不醒,我百般惆怅的看了一眼,心里是五味陈杂。 这可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想想她先前在森林里失控的样子,半个山都给烧了,等醒过来,万一看见我们,再控制不住自己,天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问我哥准备怎么办,我哥道:“先找个空旷的地方把她叫醒,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对应。” 我点头同意,并把抓住周医生的事告诉了他。 我哥听后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语气反而带着埋怨,愤然道:“你把他放了?为什么不直接把他给杀了?那家伙可是屠夫的人,放了岂不是让他回头对付我们?” “不一定。”我开着车摇头否认道:“他看样子也是迫于无奈才跟着屠夫的,本身实力非常弱,都是帮忙跑腿了,说不定还能把他给劝服倒戈呢。” “你做梦呢?”我哥打了我一下,生气道:“还倒戈,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故意这样骗人让你放松警惕呢?” “不至于吧?”我闻言惊讶的看着他。 “你啊,整天跟个傻子一样。”他语气无奈,靠着座椅闭上眼,也不再说什么了。 我心有不悦,小声嘟囔了两句,开着车往郊外走,很快找到一片荒地,把车了停下来。 我哥把那狐狸精抱下来放到地上,不得不说,这狐狸精长得确实美丽,面容细腻精致,大有倾国倾城之姿,放到任何时候,都是绝世的美人。 把她放下后,为了防止醒过来逃走,刘信绕着地撒了一圈的盐,说是这种东西能挡住异灵,等做好准备完事后,我哥开始想办法叫醒她。 他本意是想抬手直接扇一巴掌过去,结果手抬起来,看到那狐狸精的脸时,又犹豫了,有点下不去手,觉得这种粗鲁的实在行为不大合适,想了想,最后回到车上弄了瓶水过来,对着她的脸泼了上去。 我在旁边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我哥,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这人啊,到什么时候都脱不开对美丽皮囊的喜爱。 水一泼,狐狸精昏迷之中受到刺激陡然醒了过来,睁开碧绿色的眼睛,面带惊吓,看到是我们几人,牙一咬,慌忙挣扎着爬起来想要逃走。 结果转身刚跑一步,就被什么东西给撞了回来,仿佛空气中隔了道墙似的,她摔在地上,眼中带着疑惑和惊恐,低眉看到地上的盐圈,顿时面露恐色。 “别费劲想着跑了,这是赏金猎人专用的盐圈,你跑不掉的。”我哥笑容可掬的转到她面前,道:“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说不定就放你走了。” 这狐狸精咬着牙,绣眉蹙起,眼中带着恨意盯着我哥,始终不说话,看起来十分的防备。 “先从最基本的开始,你叫什么名字?”我哥坐在地上开始了审问,这行为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放在以前他抓住人那都是直接就打,打到最后屈理成招就完事了,从不问人家叫什么。 你看看现在,换个美人过来,态度立马不一样了。 他虽然问了,可那狐狸女人并不回答,扭开凶狠的目光,盯着一边咬牙道:“放我走!” “放你走?”我哥闻言笑了笑:“可以啊,只要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从这语气我能出来,她这会非常的警惕并且愤怒,若不是有盐圈挡着,估计我哥已经出事了。 “就几个简单的问题,比如刚才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说也行,那我别想着走了。”我哥往后仰了仰身子,故作叹息道:“可惜了,多好看的一个姑娘,刚从棺材里跑出来,现在又要被困在这里喽。” 他说这话是故意的,明知道这女人被关在棺材里,定然受了不少苦。 果不其然,说完这话,她脸色顿时变了,咬紧牙关,身子都在发抖:“名字不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可我就想知道你叫什么。”我哥脸上笑呵呵的,开始耍无赖了。 她闻言眼睛里带着愤怒和疑惑盯着我哥,气的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最后仿佛很不甘心一样,道:“时蓁蓁。” “蓁蓁?这名字好啊,秀气。”我哥从地上站起来,接着道:“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说正事吧,你为什么会被关在棺材里?” 一提这事,她脸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情绪,低下了头:“我被他们抓住了。” “谁抓的你?” 本以为会听到回答,结果她却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个回答未免让人感到有些意外,但仔细看,又不像是在说谎。 “谁抓的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哥瞪眼看着她,表情复杂:“你真是笨到家了。” 她闻言眉头陡然皱起,像是听到不舒服的东西,也抬头瞪着我哥,又说了一遍,而且这次语气很重:“不知道!” “不知道算了,我来告诉你。”我哥无奈道:“抓你的人叫屠夫,鬼客组织的四者之一,你好好想一下,是不是他有什么过结,不然他为什么抓你?” 这叫时蓁蓁的狐狸看着我哥,脸上似乎更疑惑了:“屠夫?鬼客?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不知道鬼客?” 她摇了摇头。 “真是怪了,你身为狐狸精,竟然不知道鬼客是谁,难道你不是除鬼界范围内的?话说你是怎么被抓到的?” 问到这,她表情难看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抬头看着我哥,眼神里带着哀伤和倔强,咬了咬嘴唇,道:“我要是告诉你,你放我走吗?” “看心情,但你要是不说,肯定不会放。” 第三百二十二章:狗血 你说那个人,叫屠夫对吗?” “对。”我哥点头。 她目光看着我哥,带着悲愤,带着哀伤,很长时间没有把话说出来,而是顿了一下,像是要喘口气才能说一样,声音颤抖道:“那个屠夫,他杀光了我的家人。” 我们仨人闻言身子陡然一震,愣在原地,一时间很安静,没人说话。 “我们狐族千年来一直躲在山里,到如今剩下的数量本就不多,为了繁衍后世,从没有打扰过人类,也没伤害过他们,千年来安好无恙,可直到那个人的到来!”她说着说着,突然牙咬的咯吱发响,表情极为愤怒,像是回想起了某个场景:“他过来找到我们,说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人,已经找了狐族很多年,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而已,没想到真的存在!” “他说的那些话,到现在我听起来,才知道全是假的!可族长一直以来都想和人类结交朋友,所以就把他留了下来,然而谁想到,他趁我们不备,在食物里下了药,所有人都被迷晕了,然后他。。。” 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样,雪白的脸上,因过度愤怒而发红,眼睛里含着泪。 “他。。。他把所有人都迷晕后。。一个不剩。。。全杀了。。。” 最后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语气听起来很虚弱,明显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口。 我们默默听着,谁也没说话,不知道能说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杀我,而是把我带走了,等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关在了棺材里。”她努力克制住自己起伏的情绪,恨得咬牙切齿:“我一定会找到他把他杀了!无论要花多长时间!” 她咬牙流着泪,狠狠的说出这句话,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恨劲,连我都感受到了。 我哥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份同情,低下头轻声道:“那你现在一定非常恨人类吧?” “是!”她回答的毫不犹豫,干净利落。 “你看看,那我还真是不能把你放了。”我哥喝了口水,表情很平静。 “什么?”她闻言蓦地抬头瞪圆了眼珠子,表情惊愕愤怒:“你刚才明明说过的!” “我是说了,但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是不想放了你,而是不敢,你这么恨人类,万一把你放了,到处害人怎么办?你要理解。”我哥笑了笑,回头问刘信,道:“信儿啊,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她困住不让逃走并且还能带走的?” 刘信想了想,忽然道:“还真有,师父教过我一招,可以先找一根绳子,然后上面洒上狗血,据说就有镇妖的作用。” “绳子是好找,可狗血上哪弄?”我哥闻言犯愁起来。 “或许可以去毒王李大鸡那里买?他那不是说什么都有吗?”刘信给出了个主意。 我哥闻言脸色骤然一喜:“好办法!就这么定了!图穷,你去买狗血,我在这看着她,快去快回!” 我闻言拿着车钥匙转身上了车,身后传来她愤怒的叫声:“你言而无信!人类没一个好东西!总有一天我要杀光你们!” 我哥根本没搭理她,而是朝我走过来,爬到车窗边,小声对我道:“图穷,你听我说,屠夫之前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才抓住这只狐狸,现在却被我们放了出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动手。” “所以我不能放她走,一旦放她走,很可能她就会再被屠夫盯上,到时候恐怕凶多吉少,我之前已经观察过了,她身上有一团火,连自己都没办法控制,就是这团火烧了森林。” “那团绿色的火?” “对。”我哥点点头,可表情看起来还有些疑惑,就听他道:“不过那团火很怪,对人类似乎没什么作用,好像只能伤害鬼魂或者异灵。” 我想起森林里刘甜受伤时候的场景,似乎确实是这样,火也扑不灭,却也烧不到我,真是奇怪。 不过比起这件事,我倒想起另一件事来,问我哥:“哥,你是要带着她走?” “怎么了?”我哥抬头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在想,她这么恨人类,你却是想保护她,不像你的风格。” 他听我这么说,回头看了看时蓁蓁,她正怒眼望着这边,眼神恨不得想把我哥生吃了。 “我不是想保护她,只是同情她。”我哥点了个根烟,道:“总觉得她身上的影子和我们两个很像,没有理由,没有缘故,突然变故就这么来了,失去了家人,那滋味不好受。” “这倒也是,不管怎么说,你和我至少还有彼此,而且咱们是人类,走到哪都无所谓,可她一个狐妖,没了同族,可就什么都没了。”我看着她,也为她感到无奈:“世事无常,屠夫总会付出代价的。” “行了,你先去吧,早去早回。”我哥拍了两下车门,示意我出发。 我开着车前往毒王李大鸡的地方去买狗血,路途虽然有点远,但我车速开的快,等到了地方,也没和他多絮叨,直接买了瓶狗血,临走时他塞给我一盒自己的名片。 我握着一打的名片愣了,问他干什么? 他嘿然道:“我看你们整天四处跑动,想拜托个事,要是以后碰上有想买东西的人,就把这名片给他一张,让人来我这里,算是你帮我介绍客户了,但是不白介绍,等你下次来买东西,我给你打五折!怎么样?” “行,怎么说你也是前辈,我帮你宣传宣传。”我答应了他,然后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快黑了,肥仔窝在沙发上,突然对我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 “什么事?”我被它一说,脑海里赶紧去想是不是忘了什么,可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你忘恩负义!”它突然骂了我一句。 我闻言顿时来气:“嘿!你个死肥猫,长本事了是吧?” 它根本不怕我,一边舔着爪子一边道:“我说你啊,真不回医院看看了?” “医院?”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脑海里好像已经触到了什么东西。 “人家说不定可真在那等着呢。”它把话说到这,我彻底明白了,整个人心里一阵说不清的感受,既有心安理得,却又感到忐忑不安,十分复杂。 “等就等呗,我要是真去了,她非要跟着我走怎么办?” “你就让她跟着呗。”肥仔道:“蛇骨婆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跟着你也算多个战斗力不好吗?你要是嫌麻烦,也可以给她找个像陈卿一样附身的地方。” 我听着他的话,差点被说动,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道:“我说肥仔,这是我的上辈子和她纠缠不清的事,你怎么比我还上心呢?” “我是不愿意看着你以后被人骂呀!” “谁骂我啊?”我不屑道,可心里总觉得它说的有理。 先不管什么前世情缘人鬼情未了之类的,单说一点,蛇骨婆的实力。 她的真实实力,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但有一点是很重要的,她直接能对人出手,这就是很多鬼做不到的一点。 而且她还有个能力——魅惑! 我之前就中过招,脑子里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这些能力用处很大。 我开着车,前后琢磨着肥仔说的话,觉得确实可行,总体来说利大于弊,再说了弊端无非是她把我当成自己的夫君了,不过那都无所谓,反正我心里清楚怎么回事就行。 想透之后,我当即一踩刹车,小路上调了个头,往医院的方向驶去,身后沙发上传来肥仔止不住的笑声。 第三百二十三章:晕车 回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盘算着等会见了人该怎么说。 直接走掉,心里是有那么点过意不去,但真正让我调头回去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肥仔说的有道理,蛇骨婆不是普通人,实力恐怕远比想象中的要强。 想把占为己用,在等到真面对屠夫时,也算一员大将,这才是真正的目地。 回到医院时,站在院子里,我忽然一件事来。 戒指里好像还藏着一群鬼魂,之前答应要把他们从太平间里救出来,差点给忘了。 想了想,就找了没人的角落,用手轻触戒指,大量的黑烟冒出来聚集在半天,好似一朵乌云飘到了面前。 “行了,我把你们带出来了,各位赶紧走吧,该投胎的投胎,该轮回的轮回,别再当孤魂野鬼了。” 说完我急着有事,欲转身离开,结果扭头一撇发现,半空的黑烟仍不肯散去。 “怎么着?还都不愿意走了一个个的赶紧走啊!还想回太平间不成?” 我这么一说,这团黑烟似乎受到惊吓陡然散开了,随后围着我转了一圈,很快开始四散飞去,各奔东西。 我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发现到这边的情况,整理一下着装,转身来到外科医院的大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了不少次,前台的护士都认识我了,看见我进来直皱眉头。 我好意的笑了笑,假装自己是回来看病人的,等趁其不注意时一溜烟窜进了太平间里。 来到地下室,推开太平间的门,里面冷气窜出。 抬眼间,就看到在昏暗阴冷的屋子正中央,站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双手下垂,由于冷气的原因,身上好似结了一层薄冰,闪烁着片片冷光,满地的蛇遍布整个房间,场面看起来十分诡异。 随着推门的声音响起来,那人猛然抬起了头,满地的蛇开始四处乱窜。 她透过头发间的缝隙,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看的人浑身发毛。 “还真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我看到她还站在那里,心头颤了一下,暗自吃惊:“真是够痴情的,从坟前等到太平间,你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我故意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壮胆,道了句:“我来了。” 她看到是我,急忙抬脚欲要走过来,我见状身子顿了一下,忙伸手拦住道:“你先别急,先听我说两句!” 她闻言脚步停了下来,歪头看着我。 “你想要跟着我走,不是不可以,但你这个样子实在太招摇过市了,我不能就这么把你带在身边,因为外面始终是人类的世界,明白吗?”我给她解释着,她听了之后,脸色好像突然很失落一样,低下了头:“夫君。。。你不想让我跟在你身边吗?” “不是。”我摆摆手道:“你可以跟着,但是待换一种方式。”说着话,我从包里找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本书,指着道:“看到这本书了吗?这可是古今奇书,因为你是古人,所以我也特意想了一下,找到这本好书,你就附身在这本书里,我带着书走,行不行?” 她没有看书,而是目光一直看着我,眼神中似有失落,似有开心,停了片刻,才点点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我闻言一喜,忙把书递过去,她接过去,并没有看,而是直接准备附身进去。 我在旁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冒昧的问一句,你不看一下这是什么书吗?” 她摇了摇头,道:“只有一件事,你不能把我丢了。” “放心,我不会。”我信誓旦旦的保证。 她最后身子一闪,像是变成了一缕烟气似乎,钻到了书里。 书本“砰”一声掉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走过去捡起那本书,翻开看了一下,和普通的书并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摸起来有些凉。 “好书,好书!”我实在兴奋的不能自已笑了起来,合好书本,来回摸着封面上的三个字——《金瓶每》! 忍不住赞叹:“真是一本好书啊!” “你就先徜徉在书的海洋里,闲暇之际也能琢磨琢磨里面的内容。”我坏笑两声,把书收了起来。 旁边肥仔一脸无奈:“图穷,你真越来越不是个人了。” 我没搭理它,转身开心的离开太平间,开着车往郊外过去。 一路上放着音乐吹着口哨来到了地方。 我哥和刘信还在那里等着,见我来了,眉头皱着:“怎么这么慢?” “耽误了点事,嘿嘿。”我笑了笑,忙帮狗血掏出来递过去,我哥手里攥着麻绳,刘信在一边将狗血均匀的涂抹在绳子上,两人弄好后,便将那名叫时蓁蓁的狐狸给绑了起来。 “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我哥绑住她道。 她闻言咬着牙,顿时细眉蹙起,怒目瞪着我哥:“你敢!” “哟,脾气还不小。”我哥笑了笑,他特意给绳子留出一米长左右的剩余,然后自己拽着那剩余多出的部分,拉着她走,道:“走吧,先上车。” 把她拉到车上坐下,车门一关,她开始有些慌了,使劲挣扎,但那绳子上涂了狗血,是专门针用来对付异灵的,任凭她使多大力气,都没有用。 众人都上了车,我哥驾驶着离开此地,前往了市区。 路上收到刘快口的电话,问道:“二弟三弟,情况如何?狐狸精抓到了吗?” “抓到了,就在车上呢。”我哥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时蓁蓁正依靠着窗户,看着窗外,脸色十分难看,从上了车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么利索?!”电话里刘快口十分惊讶,笑道:“二弟三弟果然靠谱啊,你们现在在哪呢?我等会过去找你们,看看这狐狸精究竟长什么样!” “正在回市区的路上。”我哥随口说着。 我在旁边闻言却忽然感到刘快口有些不对劲,他这家伙整天对我们是避而远之,恨不得一辈子别见,所以每次过来,都是我们事先打电话叫过来的,基本上从来没见他主动找过我们,这想过来看狐狸,恐怕还是头一次。 但总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可什么地方不对劲,又不好说。 “行,等会我就过去。”他说着,挂了电话,我哥在旁边见我表情有些反常,疑惑道:“怎么了?” “不知道,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回头看了看时蓁蓁,她还是那个样子,看车窗外,没有动静,脸色难看。 我哥也回头看了她一眼,正巧她目光动了一下,和我哥对视上,两人四目相对,一瞬间她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眼神凌厉:“你看什么?!” 我哥被吼的懵了一下,随后翻了翻白眼,一句话没说,把头扭了回来。 刘信被这场景逗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在旁边也觉得好笑,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我哥说话。 车子沿着漫无边际的道路一直行驶,郊外的人很少,走了将近半个小时,都看不到太多人,只有偶尔擦肩而过的车辆。 此刻夕阳近黄昏,远处山脉连绵,映衬着金光万丈,有股古老空旷的神往感。 车子跑着跑着,我回头一瞥,忽然发现,时蓁蓁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起来,甚至有些苍白,脑门上直冒冷汗。 我见状觉得不对劲,忙让我哥停下来,他回头看见脸色也是一惊,一脚踩下刹车看着时蓁蓁,面色疑惑:“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感觉不舒服!”她咬着牙,脸色十分难看,连发音都在颤抖,刚说完这话,整个人突然“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我哥看到她吐在车上,整个人顿时懵了,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我见状也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感到哭笑不得,她这是。。。晕车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午夜人群 时蓁蓁被我哥拉下车,蹲到路边硬是吐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整个人脸色苍白,身子发抖。 晕车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这一点有体会的人都知道。 我哥递过去一瓶水,无奈笑道:“原来狐狸也会晕车啊?” 她一把夺过水,瞪了我哥一眼,伸手去拧瓶盖,可能由于晕车后整个人身子发抖虚弱使不上劲来,拧了半天,硬是没把瓶盖拧盖。 气的她把瓶子一摔,蹲在地上埋着头,看不见表情。 我哥无可奈何的走过去把水捡起来,可就在这时,她像是瞄准了机会似的,趁我哥转身之际,以为他手里没有拿稳绳子,便突然化作一条狐狸,猛地起身往一边跑。 可刚跑两步,整个人身子陡然一震,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回去,慌忙间扭头一看,就见我哥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他一手拿着水,一手举着绳子,绳子拴在他的手腕上。 时蓁蓁显然是气坏了,眼珠子瞪得浑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跑什么呀?”我哥一边拽着绳子把她拉回来,一边帮忙把水拧开递过去道:“赶紧喝点水,咱们还待继续走呢。” “我不坐这个。”她没好气的接过水,看着房车眼神恶毒道。 “你不坐这个也行,那把你拴在车外面,跟着车跑,全当溜狐狸了。” “你。。。!”她闻言脸色气的发红,愤然把水摔在地上,起身怒道:“把我放了!” “不放。”我哥见水砸了,又给她拿了一瓶。 “把我放了!”她又重复了一边,伸手把递过来的水打开。 我哥看着又被打掉的水,眉头皱了起来,抬头盯着她道:“我说了不放。” “把我放了,我以后会报答你,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狐族的帮忙。”她见我哥不吃硬的,开始换一种说法了。 我哥闻言笑了,道:“是吗?那你想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吗?” 她脸顿时一红,立马道:“当然不是!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先把我放了!” “行了,你就老实点吧。”我哥少有的如此耐心,把她拽到车上,道:“把你放了,我能保证你活不过三天,就算活过了,还是会被屠夫抓走,跟着我们,总比被关进棺材里强吧?” “时蓁蓁姑娘,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害你的。”刘信在一旁很认真道:“现在屠夫肯定在想尽办法抓你,跟着我们,还是比较安全的。” 她挑着眉头看了一眼刘信,满脸的不屑:“这里是你说的算吗?” 刘信顿时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啊?” “刘信,你不用和她说。”我哥坐上驾驶座道:“说了也没用,她才不会信我们。” 说着话,他启动房车,道:“等会车上路,她就老实了。” 可不是嘛,晕车的人上了车,那就等于罪人被抓进了监狱,想逃都没法逃。 果然,车一开,她立马焉了,靠着窗户,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前往市区的路上,为了让时蓁蓁感觉好受点,我哥开得慢,大概到了夜间,才到市区边缘,此时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 空气有些冷,打开车窗,风吹过来,湿气很重,我哥点了根烟,还没抽两口,时蓁蓁呛得咳嗽起来。 他无奈叹口气下了车,依靠着车门抽烟。 刘信坐在车里玩手机,忽然间惊讶道:“明天是清明节。” 我闻言愣了一下,低头看一下时间,此刻正是夜里十一点半左右,街道上一片清冷,人影稀疏,只有凉风在吹。 过了没一会,我哥从外面把头谈进来,皱眉道:“外面下雨了。” 我把手伸出去,感受到了细微的雨丝滴在掌心,非常冰冷,我们眼下是接到消息,在路边等刘快口,他发消息过来说,一会功夫就到这里了。 我正感受着雨水的清凉,抬头间隔着车窗忽然看见,从马路对边走出一人。 那人在路灯下,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由于离得远,看不清长什么样子,这人来到路口处,左右四下看了看,似乎在瞄什么。 过了一会,他蹲下身来,从那塑料袋子里掏出一堆的纸钱来,放到地上,用手挡着打火机,把纸钱给点着了。 “烧纸?”刘信在车里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道:“这么早就过来?” 这种烧纸的行为其实在中国有很多,尤其是在城市里,到了清明或者鬼节的时候,夜间都会看到有很多人蹲在路口烧纸,你要是从旁边路过时,灰烬纷飞间,还能听到那些人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也不知道在和谁说,或许他们只是在悼念亡者罢了。 有时候一条路走过,几个路口全是烧纸的,一团一团的火在夜里,看起来十分诡异。 随着这个人出来蹲在路口烧纸,过了没一会,又来了一个人,蹲在他对面。 我看了一下时间,心里着实有些疑惑,虽说明天就是清明节,距离第二天还有十分钟左右,可逢到午夜来烧纸,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正想着,忽然就看见从另一条街上,黑压压走出一群人来。 这一群人突然出现,大半夜里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就见所有人手里都提着塑料袋子,沿着路口往后排,齐刷刷蹲下来开始烧纸。 一时间整个路口火团四起,灰烬纷飞,被风一吹,朝我们这边刮了过来。 天上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雨太小了,对地上的火基本上不起作用,纸钱烧的很快,这么多人一块烧,那成堆的灰烬被风一吹,带着明火开始四处乱飞,有不少落到了我们的车边。 我哥把烟抽完,疑惑道:“大半夜怎么这么多人烧纸?” “难道是这地方的习俗?”我正想着,忽然见我哥脸色变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目光一直盯着车里的某个地方。 我见状感到不对劲,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一直在盯着的地方,是车上那副挂起来的母亲的画像。 “哥,怎么了?”我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很奇怪,又看了看画像,有些不解,便在面前摆了摆手。 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着画像,语气颤抖起来:“弟啊,我是不是眼花了,母亲的画。。。好像动了?” “什么?!”我闻言“腾”一下从椅子上惊坐而起,甚至忘了是自己坐在副驾驶上,一头撞到车顶,疼的瞬间倒吸冷气,忙揉着脑袋呲牙咧嘴的去看那副画像。 不知道是出于错觉,还是真如我哥说的那样,我看着车上的画像,觉得它似乎发生很大了变化,看起来好像。。。更加真实了? 非常奇怪,画像上的线条和笔画并没有改变,但却让人觉得跃然于纸上,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确实有些奇怪。”我和我出神的看着画像,刘信低头玩着手机,谁也没注意到四周的情况。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了敲车门,“咚咚咚”几声响将我拉回眼前,急忙扭头去看,整个人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就见那群原本蹲在十字路口烧纸的人,不知何时竟然全都围到了车前,这些人面无表情看着车里,所有人都举起手,拿着一个打火机,对着我们同时打着,几十根火苗诡异的燃烧起来。 外面下着小雨,火苗刚点着就被风吹灭了,很快,他们又再次将其点燃,一次接着一次,被吹灭,再点燃。 所有人表情呆滞,嘴巴微张,眼睛瞪圆死死的盯着我们,极为诡异。 “怎么回事?”我哥看到这一幕也蒙了,眉头紧皱,有些不安。 忽然间,人群开始纷纷掏出纸钱来,用打火机点燃,火苗窜起之时,透过车窗将纸钱朝我们撒了进来。 纷飞的纸钱钻进车里,落得到处都是,方向盘,座椅,车玻璃,桌子上,椅子上,遍布各地,“轰轰”的燃烧着。 我哥见情况不对,忙喊了一声:“快关车窗!” 刘信此刻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闻言急忙趴到前面去关窗户,整个人刚过去,外面的人忽然面无表情将手伸了进来,一把抓住刘信的衣服开始往外拉! 第三百二十五章:争夺 刘信被车外的人抓到衣服,脸色一变,急忙拼命挣扎,人群忽然之间发生异样,一个个蜂拥而来,用身体开始一遍一遍撞/击车身。 我们站在车里,就听到外面车身被撞的“砰砰砰”发响,整辆车都剧烈抖了起来。 我急忙扶住桌子,以免自己摔倒,时蓁蓁因晕车身体处于虚弱状态,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过去,此刻被巨大的动静猛然惊醒,眸中绿光反射,表情警惕看着我们,她以为又是我们找到了什么新法子准备折磨她,可看一眼忽然觉得不对,这动静显然不是搞出来的! 我哥见刘信被人抓住,急忙两步跨过去,对着那伸/进来的手就是一脚,对方被踢中,似乎受疼立马松开了。 “快关窗!”把刘信拽回来,我哥吼了一声,刘信趴在前座上,此刻时惊魂未定,闻声急忙去按下关窗的按钮,车窗开始逐渐升起,到达一半的时候,忽然那只手再次伸了进来! “快躲开!”我哥急忙拽了刘信一把往回拉,与此同时,那只手拼命往里伸,似乎想要竭尽全力抓住车里的人。 车窗并没有停下,在那只手往里伸过来的同时,笔直上升,直接将那人的手臂给卡在了里面,巨大的夹力作用下,被车窗夹住的胳膊开始出血,猩红的血珠沿着玻璃往下淌了出来,极为醒目。 车身在外面那些人的撞/击下摇摇晃晃,车子里此刻乱作一团,物品东倒西歪,纷飞的灰烬,漂浮在半空,散发着呛人的气味。 时蓁蓁面色警惕的站起身来,扶住沙发想要站稳身体,就在这个时候,后车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随着门拉开的瞬间,下着雨的凉风猛地刮拉了进来,凉意四起,漫天飞舞着燃烧的纸钱,成群的人站在后门前,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很快,他们开始动手往车上爬! “别让他们上来!”我哥急得大叫,此刻我离后车门最近,见一人爬上来,没有多想,不等看清是谁,上去就是一脚,直到这脚快要踢到人脸上的时候,这人忽然抬起头来,待看清此人面目后,我急欲收脚,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率先爬上来的竟然是一个老头,看起来六十七岁的弱不禁风的样子,被我一脚正踢中面门,连叫也没叫,身子直接摔了出去砸在地上。 当下我心头一惊,暗叫坏了!这老头这么大年纪,被我踢着一脚,恐怕是要了命,这大街上杀了人,不比除鬼界,我们可就是真正的杀人犯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那被我踢中面门的老头,不仅没有倒下,甚至一声惨叫都没有,歪着身子又爬了起来,最奇怪的是,他鼻子一直在流血,自己却像感觉不到一样,面无表情朝车门走了过来。 人群蜂拥而来,全都挣着往车上爬,我应接不暇,碰见年纪大的人又不敢真下脚去题,只能用手一个个给推下去,可效果甚微,这些人数量太多,混乱中有人拉着我的胳膊,一不留神的功夫,就有人爬上了车。 “哥!他们上来了!”我见拦不住了,急的大叫。 说来也奇怪,这爬上来的人一个个好像机器一样,打他不知道疼,也不会叫,上来之后,全都机械般朝时蓁蓁走了过去。 我见到这一幕,顿时感到奇怪:“难道这些人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时蓁蓁?” 她见人群全都朝自己过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身上绑着抹过狗血的绳子无法挣脱,咬牙皱眉,急忙往车里面退。 我哥此刻站在最里面,时蓁蓁只顾着后退,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当场一下子撞了上去,原本车身就晃的厉害,让人站不稳脚,我哥又被猝不及防撞了一下,身子猛然向下倒去。 慌忙间,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把正好搂住时蓁蓁的腰。 她惊呼一声,脸色大变,没等再有任何动作,我哥当下手臂一使劲,借力搂着她的腰站稳了身子,这才没倒下去。 “哟,腰板挺结实啊!”我哥站稳后松开了她,笑了笑,她脸色嗔怒,咬牙想要骂我哥,这时爬上车的人群拥挤而来。 我哥不像我这么小心翼翼,他可不管来的人是什么老太太和老头子,上去就是一脚踢面前这人身上,对方被踢中身子往后退,撞到了后面的人。 车身摇晃时,开始有人砸车窗,我哥见状气的当场暴走:“我看谁敢砸老子的车!” 他话喊出去,这些人都像是没听见一样,有人不知道从哪找到一块石头,对着车窗砸了过来。 “砰”一声响,车窗应声而碎,玻璃碎片纷飞,散落满车。 砸开玻璃那人,手伸进开,想要从里面打开车门。 我哥急忙走过去阻拦,与此同时,冲上来的人群抓到了时蓁蓁,拽着开始她往外走。 刘信刚缓过神来,见状脸色又是一惊,忙拽住绳子的另一端想要把她拉回来。 我见人群已经拦不住了,索性不管了,拥挤到车里面,对着抓住时蓁蓁的人就是一拳,这人被我打开,随后紧接着又一个人冲上来。 奇怪的是,这些人也不攻击我们,任凭我们怎么打,都不还手,目标只有时蓁蓁。 “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来抓你?”我在面前拼命拦住挤过来的人,回头皱眉看着时蓁蓁。 她脸色有些反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急道:“你把我放了!快!” “什么?”我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不理解怎么回事。 “他们来抓我了。。。”她看起来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两步,盯着车里的人群,表情惶恐。 “他们?”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看着她的表情,很快理解了什么意思:“你是说。。。屠夫?!” 她没有说话,咬着牙,表情十分凝重严肃。 “这些人是屠夫派过来的?”我心里开始有些发慌了,看着面前的人群,他们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头发斑白,满脸皱纹,要是放在平常,恐怕行动都不太方便,现在一个个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打着都不知道疼。 “难道屠夫的手下都是人类?”我想起周医生来,他似乎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和鬼怪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是他们?”我扭头去看时蓁蓁,她脸色难看,恶狠狠道:“他们身上有股令人恶心的味道。。。我到死都不会忘了!” 人群还再往车上挤,四周空间本来就小,又进来这么多人,甚至转个身都难。 情况危急,我实在顾不得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房车估计都被毁了,急忙轻触戒指,把老易等人叫了出来。 一瞬间黑烟滚滚,盘旋在车里,我急道:“老易!从外面把他们都给拽出去!” 黑烟里的鬼魂听到了我的声音,开始飘出车外,夜雨之下,它们化作一个个人影,黑压压的一片,夹杂着小雨朝房车冲过来,对着围在房车周边的人拳打脚踢,这些老头老太太自然顶不住鬼魂的殴打,一个接着一个倒地。 有了老易他们的帮忙,局势瞬间轻松了很多,先是清理掉车周边的人,然后再将挤进车内部的人挨个给扔出去,直到最后车里干干净净,外面躺着一群人,这才停了下来。 我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扭头发现时蓁蓁正表情说不清是惊慌还是惊讶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感到有些奇怪:“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被人一直盯着,下意识摸了摸脸。 她摇了摇,接着道:“你。。。能控制鬼?”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瞥向了车外站着的老易等人,表情疑惑到了极点。 第三百二十六章:冒充 时蓁蓁看着老易等人,表情十分疑惑不解,她能感受出来这些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鬼。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才比较好,脑子里正想着,就听我哥在后面道:“这不是召唤,是结伴而行。” 他见那群人被扔在了外面,急忙快步走过来,把车门给关上,随后坐到驾驶座上道:“咱们先离开这地方再说。” 我点头表示同意,屠夫既然能派人找到这地方,让人围攻而来,很可能现在就在暗中盯着我们。 “可屠夫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车子在行驶的路上,刘信抱着怀里的娃娃,脸色有些担忧,疑惑道:“我们一路上没有停,刚到这地方,就被屠夫的人给围住了,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我点点头,脑海里忽然想到刚才那些人的样子,顿感疑惑无比:“更奇怪的是,那些人的样子不太对劲,有点像是被附身了一样。” “不是附身。”很久没有说话的青娘,突然道:“那些人不痛不痒,但还有肉身,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 她说着话故意停了下来,好像在吊人胃口一样。 “什么原因?”我看着她问,她盘在车窗前的位置,看着我们,嘴里吐着蛇信子。 时蓁蓁身为狐狸,自然能听懂动物的对话,可刘信就不行了,见青娘盘在车座前方,我在旁边一直说着话,表情里充满了好奇和羡慕。 “他们的灵魂没了。”青年直言道:“附身的状态你们都见过,不是这个样子,这种像是行尸走肉的一样,不知道疼,也不知道痒,没有感情,只有目的,很明显就是没有了灵魂。” “没有灵魂?”我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逐渐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就是一具空壳?那他们的灵魂去哪了?” “还能去哪?”她这句话反问我的一瞬间没能回过神来,就听我哥道:“青娘的意思是,这些人的灵魂应该都在屠夫手上,所以屠夫才能控制住他们,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屠夫怎么会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 “我们从郊外回来,除了我们几个之外不可能有别的人知道,更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刚好停在了哪个路口,这显然是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我哥表情有些凝重,他这话说的很对,我们行动地点转换的非常快,屠夫要想知道我们在哪,除非是在我们身上装了定位器。 我哥说完这话,突然回头眼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另一种含义——他在怀疑! 可他在怀疑什么? 我脑海里的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他,他在怀疑我们之中有人告密? 那一瞬间,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原因是因为车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我和我哥,刘信和时蓁蓁,没有别的人,如果说有人告密,那可能是谁? 不可能是刘信,难道是时蓁蓁? 我小心的看了她一眼,结果发现她也正在看我,而且眼神有些怪异,我心头咯噔一声,急忙扭开视线,隐隐约约中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看我干什么?”她突然眼神凌厉的质问我,被我们绑起来,却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 “没事。”我故作镇定摇了摇头,但脑海里紧跟着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时蓁蓁实际上是和屠夫一伙的?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在骗我们?说什么自己族人被灭,也知识编的故事? 会不会一直是她在暗中和屠夫通信?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越想越感到可怕,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狐狸,心里愈发芥蒂。 我哥没有把话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刘信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皱着眉头还十分疑惑道:“这么说确实有些奇怪,屠夫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哪的呢?难不成他在我车上装了定位器?” 他问完这话,结果根本没人搭理他。 车子在路上飞速的行驶着,这时,我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掏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里有些迟疑,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 刚一接通,对面传来无比熟悉的叫声:“哎哟三弟啊!是我啊,你大哥!” “。。。刘哥?” 电话那头是刘快口。 “这不是你的号码啊?” “哎呦别提了,我昨天出去给老白买东西,结果转一圈回来,发现手机竟然丢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可把我急疯了!没办法,只能今天给老白借点钱,又重新买了一个!” 我闻言愣了一下:“丢了?” “是啊,无缘无故就丢了,你说倒霉不倒霉?我上面有多少客户呢,还有。。。” 他接下来说的什么,我都没听清,脑子里晕乎乎的,感到有些不对劲,急忙打断他,疑惑道:“刘哥,你刚才说手机昨天就丢了?昨天什么时候丢的?” “昨天上午丢的,怎么了?” “可你昨天下午。。。不是还和我们打电话吗?” “啊?我没有啊!”刘快口直接否认道:“我昨天下午连手机都没有,怎么可能给你们打电话?” 我哥听到手机里外放的声音,回头看了过来,脸色不安,我和他的目光对视到一起,心里快速跳了起来。 电话里刘快口还在一直问个不停:“不是,三弟啊,到底怎么回事?我可真没给你们打电话啊。” 我心狂跳起来,握紧电话,手心发汗。 明明是他约我们在路口见面的,可现在他又说,没给我们打电话? “。。。你真是刘快口吗?”我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电话,突然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懵了,过了半饷愤然道:“当然是我啊!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们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二弟三弟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哥没说话,停了片刻,把手机还给我,对着话筒道:“说一件事,能证明你就是刘快口。” “我。。。我。。。就是我啊,这怎么证明?!”电话那头语气显然急了起来:“要不咱们开视频?” 说着话,他把电话挂了,随后打过来视频,我接通就见一张大脸出现在屏幕里,刘快口好像抹着泪似的哭丧道:“哎哟二弟三弟啊,你们是不是不想认我做大哥了啊!你们这是要抛弃我啊!” 我见视频里真是他,才苦笑着无奈把事情给解释了一边,他听后表情僵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冒充我?” “何止是冒充你。”我哥道:“他把我们骗到十字路口,想要动手抢走这狐狸,差点没把我们房车给砸了!” 刘快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句,他只听到有人冒充自己,异常愤怒:“爷走江湖靠的是什么?就是这张嘴,人称刘快口,以为是白来的?现在连老子都敢给冒充了,这不是要断了我财路吗?奶奶的,到底是谁干的?我非把他们祖坟给刨了不行!” “还能是谁?”我哥笑了一声:“想要抢走狐狸的只有屠夫,你要是真能有办法,就去把他祖坟刨了吧,我倒挺乐意看。” 一说屠夫,刘快口立马就焉了,唉声叹气道:“可我就不明白了,他是怎么做到和我声音一模一样的?” “这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你的手机在他手里。”我哥抓住了重点,道:“他现在拿着你的手机,可以为所欲为,懂吗?包括你的联系人,你的论坛,还有很多内容,万一你手机上存在几百万,他很可能就可以转走。。。” 我哥越往后说,视频里刘快口的脸色愈发难看,最后都僵硬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异象 不行,咱们待赶紧把我的手机拿回来。” “咱们?”我哥抓住刘快口话里的字眼,笑了起来:“你手机丢了,关我们什么事?” “哎哟二弟啊,这个时候就别见外了!”刘快口急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个时候咱们要同一条心,才能彻底打败屠夫!”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若真碰上屠夫了,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削他呗!”电话里刘快口语气激烈起来:“我这人向来谨慎,手机不可能就这么丢的,现在想想真是奇怪,肯定是用了什么办法从我这顺走了。” 他说着话,电话那头传来白有为的声音:“老刘啊,你这借的三千块钱我可先给你记上了,到时候赶紧还了,我也急着用呢。” “刘哥,现在的问题是钱,而是屠夫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哥分析道:“凭他的能力,对付我们两个是不是绰绰有余?可是呢,他始终没有出面,一直躲在暗处,现在又通过冒充你,来骗我们,目的是什么?而且从这件事来看,他显然是做足了调查,知道你和我们的关系,我觉得你最近最好还是小心点。” 这话把刘快口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会过来找我?!” “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属于被动状态,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所以你最还是小心点,尽量和老白待在一起,别自己单独行动以免出什么问题。” 他们说着话,我忽然感到胸口有些发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里燃烧过纸钱导致氧气不足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一时间竟然有些呼吸不上来。 我把手机递给我哥,自己做到了沙发上,喝了一口水。 时蓁蓁坐在对面,此刻目光冰冷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刘信在低头摆动手机,不知道又在发什么东西。 我坐下来,身上时不时感到有股凉意掠过,非常奇怪的感觉,却又无比真实。 “真是奇怪。。。车窗没开,哪来的风呢?”我有些冷,特意看了看车窗,全部都关上了,不应该会有风出现。 身体越来越凉,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身子开始发软,呼吸愈发困难,双腿莫名的打颤起来,很快,我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剧烈跳动着 “那种感觉。。。又来了!” 停了十几秒钟,我整个人开始感到极为虚弱,甚至眼前有些发昏,比之前两次还要严重,这一次身体的温度在急速下降,像是要死了一样。 我急忙抓住被子上的热水去喝,由于手臂发不出力,导致杯子掉在地上,滚到了时蓁蓁的脚边。 她察觉到异样,扭头看向了我,我抬头和她目光对上,眼前一片模糊,脖子像是被人勒住了一样。 “水。。。给我。。。”我双腿失去知觉,一瞬间跌倒在地上,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开,去看我哥。 与此同时,我目光斜视着,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虚弱间看到车上挂着的母亲画像,似乎在笑。 笑得十分温柔,像是在对我说话一样。 有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吹过,将画像从上面吹下来,落在我的面前。 耳朵里传来嗡鸣声,像是时蓁蓁的声音,她似乎在叫我哥,语气不善却又听起来有些着急:“喂!那个姓图的,你弟他怎么回事?” “图穷!” 很快,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虽然看不清,但脑子里能分辨出,这是两个人的脚步,应该是刘信和我哥。 这种感觉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身体从头到脚全都麻木了,我挣扎着想要看清落在自己面前母亲的画像,她好像真的在笑。 “妈。。。”我嘴里试着发出声音,心脏疼痛,窒息感越来越强,拼命伸手想要去摸画像,眼前却愈发昏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手碰到那幅画时,突然,从画里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我,紧接着,我耳边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穷儿。” 那一瞬间,听到这个温柔无比的声音,我眼泪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自己流了出来,心里一点也不难受,眼泪却一直流,流着流着眼前陡然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昏迷还是死了,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全是绿油油的麦苗地,一望无际。 在面前不远处,有一座孤坟,坟前半蹲着一个人,好像在铲土。 离得太远,看不清这人是谁。 我试着叫了一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只能走过去了,麦苗上的露水粘在脚上,十分冰凉,触感极为真实。 “不是梦吗?”我心里在想,脚下没有停,一直往前走,想看清那个人是谁。 明明不远的距离,我却走了很久才到他背后。 我想要问他是谁,可是张开嘴,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但接下来,我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声音很熟悉,可我却想不起来是谁。 “你过来看我了?”他背对着我,手里拿着铲子,一下接着一下铲起地上的土,盖在坟头上。 “你是谁?”我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发不出声音,心里十分着急,想要知道答案:“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怎么不说话啊?”他还是背对着我,始终没有回头,铲子上的土一下接着一下,我甚至能闻到泥土的味道。 “不说话算了,你就是不说,其实我也知道,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他自顾自的说着,语气里还带着笑意,听的人莫名其妙。 “你哥他怎么样了?” “我哥?”我心里十分疑惑:“你到底是谁?好像对我们很了解一样,还有你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如此熟悉,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 “你哥的脾气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恐怕还没放手吧?”他突然停了下来,把手里的铲子插在土里,背对着我叹了口气。 “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地方,待了很多年了,有时候还真觉得孤单,想找个人说说话都难。”他踢了踢坟边的土,语气仿佛自嘲一样:“可是呢,我也不后悔,一想到你们都能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他的话愈发让我感到摸不着头脑,更让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我转身往另一边走去,想要看清他的脸。 可奇怪的是,当我转到另一边时,看到的还是只有他的后背。 “其实你不应该来这种地方,你应该好好活着。” “图穷,有句话你要记住,人这一辈子无论贫富贵贱,都要争一口气,穷不怕,苦也不怕,立天地间,心要像月一样白,不做害人的事,也不违背自己的道义,有能力了九去照顾天下的人,没能力就去照顾身边的人,不苟延残喘的活着,时时刻刻让自己” “纵使一生为布衣,仍系天下万人心。” 他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阵激荡,脑海里恍惚间,想起了什么。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大概只有五岁,还是七岁?具体的日子记不得了,应该是夏天,最为清晰的是地点和人物。 我还记得那是门前的梧桐树下,我和我哥坐在地上。 有一个人搬着凳子,坐在我们的对面,他手里摇着芭蕉扇,蝉鸣夏虫之际,对我们说出了这句话:“纵使一生为布衣,仍系天下万人心。” 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可他却让我和我哥无论如何要把这句话都刻在脑子里,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这个人是我父亲。 第三百二十八章:病重危急 思绪在飞荡,我看这个人的背影,脑海里那种熟悉感逐渐清晰起来。 “爸。。。”我努力张开嘴巴,想要发出声音,伸手要去触摸他。 像是在梦里一样,费了很大的力气,手臂才抬起来。 艰难的过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抓住了他的肩膀。 很奇怪,不象是在做梦,因为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的触感,非常真实,仿佛是现实一样。 他渐渐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他的脸。 目光所处之时,一瞬间,心头万千语言,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说不清楚他是不是年轻了,气色很好,眼神里还带着光,皱纹几乎没有,眉宇之间,竟有有一股浩气感。 他确实时是我父亲,可一瞬间又觉得不是。 他看着我笑了,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儿子啊,你能来看老爹,爹真的很开心,咱父子都有多少年没见了?俗话说,当爹的没有不想儿子的,在我印象中,你还是个小屁孩呢,可没想到再见到,都已经这么大了。” 他又指了指面前的坟头道:“这坟啊,是我的,我知道你有疑惑,先不要问,先听我说。” “图穷,路还很长很长,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他拉着我坐在麦地里,语重心长:“你走到这里,意味着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坚持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要离开了。第二件事,是随着我的离开,你的极限恐怕也要到了,但你和我不一样,你必须扛下去才行!” “这里不是你应该停下脚步的地方。”他抓着住我的手,握的很紧:“我相信你母亲和你哥哥,会把你照顾的很好,记住我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放弃,好男儿志在千里,你永远不能低头。” “母亲?哥哥?”我听到这些话像是做梦一样,他说着说着,忽然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停下了话语,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长叹一声:“看来我的时间到了。。。这时候总让我想起你爷爷,当年我就是这么送他走的。。。时间真快,眨眼间被送走的就是我了。” “他们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将匍匐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尽管前方雾茫茫,却没有人回头,因为他们是始终坚信,头顶炙热的太阳总有一天会驱散开浓雾,手里的斧刃总能劈开面前的荆棘,脚下漫长的足迹,是自己不屈的灵魂。” “你走吧,快回去吧。”他突然推了我一把,刹那间,我整个人像是掉进深渊一样,离他越来越远。 视线在拉长,他遥遥的望着我,轻轻挥起手,像是小时候送我去学校目送我走进教学楼前,他站在校门口挥手告别的时候。 可这一别,再也无法相见了。 那一刻我泪如泉涌,心里有太多无奈的话想和他说,这一路的坎坷和艰辛,我想告诉他,让他知道我们始终没放弃寻找。 走过千山万水,我始终没有放弃。 可嘴巴张开,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跟我回去。。。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 视线越来越远,最终变得模糊起来,四周逐渐被黑暗笼罩,很快,我听到了我哥的声音:“图穷?图穷?” 面前一道微弱的光亮起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哥着急的面孔。 “哥。。。我见到爸了。。。可他不跟着我回来。。。说自己要走。。。他就在我面前,我却发不出声音,他一直跟我说话,说自己一个人很孤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哥。。。我们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他了,可我却不能把他带回来。。。我好害怕。。。他说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就是我。。。”我心口发疼,整个人有股窒息感,拼命伸手抱住他,眼泪控制不住在流。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声音沙哑哽咽:“没事,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去任何地方,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整个人虚弱之际,连抱着他都感觉吃力,很快身体被掏空了力气,整个人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瞬间,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身上插着许多针管。 四周的窗帘洁白,窗外有风吹过,很清爽的感觉。 我吃力的扭头看了看四周,感到呼吸有些微弱,扭头间,我看到了刘信,刘快口,刘甜,让人惊讶的是,在他们旁边还有张果果,吴天,陈协,无脸男,所有人都在。 在病房的另一侧,是肥仔,青娘,熊一二,还有无它和蜘蛛小黑,旁边放着背包,东西都被拿了出来,高跟鞋,西装男的画像,毛笔和拐杖,八音盒,蛇蛊婆附身的古书。 他们坐在一边,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似的。 见我看过来,一个个笑了起来,显得有些勉强。 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了,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心头陡然一颤,一种虚脱敢涌上来。 自己的手干枯的不像是人,像是块木头,没有血色没有肉脂,仿佛只剩下皮包骨。 我忙去看另一只手,两只手臂如出一辙。 我哥抓住我,摇了摇头,眼睛红着道:“图穷,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把你治好。”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笑起来的时候,感觉脸上也不太对劲。 打起的点滴是葡萄糖,补充营养的。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起初我哥似乎不让,但我非要摸,看到他脸色十分凝重,我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手放到脸上,像是在摸树皮一样。 干,枯,硬。 “我是不是变了?”我看这屋子里所有人,他们都不说话,看着我。 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有镜子吗,我想看看自己。” “图哥。。。”刘信眼眶红着。 “有镜子吗?”我又问了一边,没人搭理我。 我心里开始烦躁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镜子!” 一声喊出去,我感觉胸腔像是要炸了一样,整个人疼的卷曲起身体。 我哥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心里更痛苦,只能把镜子拿了过来。 我伸着头,侧眼看去,镜子是一个陌生的脸,或者说,不像是人脸。 如同手臂似的,干枯的扁了下去,仿佛饿了很多年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我张了张嘴巴,像是木头会说话了。 没有人回答我。 我自顾自的问着:“我昏迷了多久,饿成这样?” “七天。”我哥坐在我旁边,声音变得很小。 “七天?”我愣住了:“我已经昏迷七天了?” 感觉像是只睡了一个觉而已,梦里见到了父亲,没想到醒过来时,已经过了七天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 “你们为什么都来了?” 我看着陈协和吴天好奇的问。 “是你哥发消息告诉我们的。” “告诉你们什么?”我紧追问了一句,他们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张果果哭的眼圈发红,走到我身边,擦着泪道:“良木哥哥说,你。。。病重了。” “病重吗?”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好笑:“我倒觉得不像是病重,像是要死了。” “图穷,你不会有事。”我哥抓住我的手,真奇怪,我的触感还是那么真实。 这是第三次虚弱,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这一次,明显比前两次要严重的多。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扛过去。 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就这么要死了吗? 我抬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回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难道就因为陈卿当初吸走了那一部分的阳气? 可总觉得不像。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母亲 图穷哥哥,我以后不说你坏了,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果果拉着我的手,眼睛里带着泪花,看的人心生怜悯。 我笑着没有说话,费力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真的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样。 陈协走过来,看着我,表情复杂,我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都没说,只是最后抓住我的手,十分认真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想办法帮你,你要挺住。” 这些人围着我,从他们的目光里,我能够受到自己生命似乎在悄然的离世。 脑海里恍惚间回想起一件事情来,好像是在自己晕倒的时候,从母亲的画像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可没等看清,就昏迷了过去。 那只手是谁的? “哥。。。母亲的画。。。”我扭头看着他,连说句话都感到像是用光了力气,极为虚弱。 我说完这话,他脸色变了一下,突然嘴角轻轻笑了,抓住我的手,道:“图穷,有一个很好的消息,你听了一定会很开心。” 我好奇的看着他,见他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事?” “你等一会就知道了。”他笑着笑着,突然像是被呛住了似的,剧烈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但心里隐隐约约间,有种呼之欲出喜悦的感觉。 看到这么多人在面前,一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坐在一起,陪着我聊天,有说有笑,呼吸间我感到到嗓子有些发疼,但忍住没有说出来。 很快,我听到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朝这边走了过来,大概在门前停了有两秒钟左右,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一个人手里提着袋子走了进来。 我看着她,整个人怔住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水果,留着长头发,进屋时,所有人给她让开了路。 她看到我,抿着嘴笑了笑,晃了一下手里的水果,朝床边走了过来。 “我记得你爱吃桃子,专门出去买了一些,让你哥去洗洗,等会多吃两个。”她摸着我的头笑着,把水果递给我哥,我哥立马接过袋子跑去洗水果了。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她坐在床边摸着我的脑袋,语气极尽温柔。 我笑着点了点头,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嘴巴张了又张,用尽全部力气,抓住她的手笑了起来:“妈…” 她笑着回应我。 在我面前坐着的这个人,她笑起来十分温柔,虽然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却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穷儿,你受苦了。”她抓住我的手,浑身痛苦仿佛瞬间消失了一样。 “没事妈,我没事。”我笑着,支撑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没一会,我哥匆匆忙忙的洗好桃子拿了过我接在手里,吃了几口,有种甜甜的感觉。 我看着母亲,心里十分清楚,这是我哥在十字所得交易成功了,他当初选择兔子,希望能将被困在画里的母亲救出来。 那胖子告诉他,用不了多长时间,愿望就会实现,但同样的,你所付出的代价,也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而现在母亲已经救出来了,我哥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可能由于身体变差的原因,没一会的功夫,我便感到十分疲惫,甚至有些发困。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病房里所有人都已经走了,只有我哥和母亲,他们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窗外冰冷的月光洒进来,让人感到十分寒冷。 病房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可能是为了通风透气的原因,窗户还开着,夜风吹进来,有些凉。 我想要起床去关窗户,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忽然间,看到在病房的窗帘后面,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紧接着,屋子里突然有股奇怪的香味不知从何而起飘了过来,有点像是女人身上的气味。 “谁?”我喉咙沙哑的喊了一声,盯着窗帘后面的那人,心脏跳动起来,自己眼下十分虚弱,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恐怕根本应付不来。 急忙去喊我哥和母亲:“妈!哥!” 可奇怪的是,不管我叫多大声,他们都睡的很沉,好像听不到我的声音一样, 一瞬间,我紧张起来,内心十分不安:“你到底是谁?!” 窗帘后面的那个人突然动了一下,我本以为它要冲过来,可诡异的是,那黑色的身影突然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紧接着从两个又变成了四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分裂着,好像分身一样,很快,整个病房四周的窗帘里站满了人影。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四周漆黑陌生的人影,心脏狂跳起来,它们站在母亲和我哥面前,姿态各异,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它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我能清晰感受到,黑暗中诡异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让我们离开…让我们离开…” “谁?!谁在说话!”我惊坐而起,浑身冰冷。 “让我们离开…让我们离开…”声音越来越多,好像有无数人在说话一样,它们围住我,站在床边,一直重复着这句。 “让我们离开…求求你…让我们离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四周昏暗无比,阴风阵阵,病房里的窗帘被风吹起来,一瞬间,我眼睛向下,看到那后面漆黑的人影都没有脚,它们好像是飘在半空的。 “都是…鬼?” 我惊讶的看着这些黑影,心里震惊到了极点。 “放我们走吧…求求你了…”它们站在周围,一直重复着几句话,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谁抓了你们?”我听出话语里的异样,感觉有些不对劲。 “放我们走吧…求求你了…我们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它们的话越来越怪,声音愈发刺耳,震的人脑袋嗡嗡作响。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捂着耳朵,感到有些疼,这时,猛然一阵风吹起窗帘,我看清了这些人的面貌。 他们脸上全是血,双眼被挖走,手里全都捧着一颗心脏,像是教徒一样,朝我靠拢过来。 “别过来!”我往床后退,背部撞在墙壁上,一阵刺骨的穿痛:“都别过来!” “放我们走吧…放我们走吧…你已经困住我们这么多年了…你也要跨了…我们对你已经没用了…就让我们走吧…” “走!都走!”我捂着耳朵,感到痛苦无比。 它们听到声音,突然像是解放了一样,全都化成一阵黑烟,“忽”的一下飞出了窗外,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我坐在床上,浑身虚脱,整个人惊魂未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都是什么人…?” 我疑惑的窗外,风还在吹,刮到脸颊上,极为冰凉。 “穷儿?” 忽然,背后有一个声音响起,我惊吓之际,猛然扭头,看到母亲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疲倦的看着我:“怎么了?” “妈…我刚才看到一群人现在这…”我指了指窗边,她听到这话,坐直了身子,像是清醒过来,目光看向窗边:“人?你看到了谁?”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脑袋有些沉重:“就是一群人…黑影子…说些奇怪的话…” “它们说什么了?”母亲好像很关心一样,紧追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好像一直在说让我放他们走…说什么困了它们这么多年已经没用了…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我看着母亲,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听完这话,脸色突然变了:“你放他们走了?” 第三百三十章:往事 我有些木讷的点点头,见母亲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怎么了吗?他们是什么人…?” “没事,你应该是做噩梦了。”她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起身道:“我去个洗手间,你赶快再睡会吧。” 我点点头没有多问,她起身离开了病房,可能由于开关门的声音,把我哥吵醒了。 他见我睁着眼,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醒了?” “嗯,哥,现在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吗?” “妈就在面前,我们找了这么久,我总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 他给我倒了杯水,笑了笑,递过来道:“当然是真的,不过眼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 “咱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没有在意他的话,急着问了一句。 “你昏迷的时候。” “这么说,已经回来七天了?” “对。”他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这是我担心的主要问题,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哥和十字所做了交易,眼下母亲已经从画里被救了出来,按照交易的规则,他应该也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暂时没有。”我哥喝着水,像是在安慰我,道:“你不用担心我,反而是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沉默不语,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身体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一天比一天差。 而且让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现在事情比较多,由于咱妈的事,她没有说太多。” “什么意思?” “你昏迷期间,我问了她一些事情,八年前家里到底怎么回事,她告诉我她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这里面有事。”他道:“她当年的样子你应该还记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这事我当然记得,母亲当年因父亲去世,加上坟被人抛了,导致精神不正常,成了疯子。 那段时间家里一直阴沉沉的,日子难过的像是腐烂的苹果,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她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我哥点了根烟,打开窗户,长吸一口,吐出来道:“她精神状态很好,比我想的还要好,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她看起来好像年轻了,对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会看到我们一样。” 他这么一说,我倒突然感觉有这么回事,母亲的状态,确实让人感觉有些奇怪,好像很自然一样,对我们的情况也不多问,自己的话也不多说。 我哥又吸了一口烟,吐在窗外,云雾缭绕,道:“我比较担心她的情况,在画里待了这么多年,出来以后,好像对眼前的一切很熟悉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影响。” “也许她是在努力让自己适应吧。”我们聊着天,门被推开了,是母亲回来了。 她一进屋看到我们两个,笑了起来。 我哥偷着把烟头弹出去,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道:“天快亮了,我去出去买点早点。” 他转身准备离开,母亲却突然拉住他,道:“你先别走。” 她拉着我哥的手,坐到我的床边,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低眉看到我们手上的戒指,笑了一声:“你们还带着,真好,这戒指用的石头当年还是你们爷爷托人找的,穷儿生下来身子就弱,听先生说,又缝百日关,所以特意用这东西来保护你的。” 百日关的事情 我曾听父亲以前和我说过,但具体细节,自己并不记得,毕竟那个时候太小了。 据说我当时差点被闷死在那天夜里,幸好爷爷及时发现,才把我救下来,但是听闻我爷爷的发现也是经由那神奇石头的提醒。 听说在我快要被闷死的时候,那块石头突然给爷爷拖了一个梦,让他赶紧救我,我爷爷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我出了问题。 我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自己还小,没当回事,也觉得不是真的。 但在如今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母亲道:“有很多事情…我们从来没有告诉你们,因为当时觉得你们还小,想着等你们大了再把事情说出来,可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 我听着她这些话,隐隐约约中觉得,这里面似乎还隐藏着许多事情,她没有全部说出来,也许是有所顾忌。 但我还是决定把真相问出来。 “妈…当年在我身上的百日关…是不是并不是偶然出现的?” 关于百日关这件事,其实我想了很多,以及手上的戒指。 我出生下来,经历了百日关,然后和我哥因祸得福获得两个护身的戒指,可奇怪的是,这两个戒指…能让我们看到鬼! 当年把石头给爷爷的那个老先生,他难道不知道这石头会有这种作用吗? 如果他知道,那就意味着,他是故意把石头给我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看见鬼。 如果他不知道…那就更奇怪了,因为他把石头带在身上,自己应该也能看见鬼才对。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不知道通过石头的作用,可以看到鬼的存在。 那也就是说,他是故意把石头交给我们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母亲听到我的问题,先是沉默了一会,她和我印象中的样子,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是。”她点了点头,眉头微皱,道:“这件事还是后来发现的,在你平安度过百日关后,你爷爷似乎调查了这件事情,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父亲,但是没有让我知道。” “这是为什么?”我哥闻言,脸色疑惑。 母亲摇了摇头,忽然轻叹一声:“可能是怕我接受不了吧。但后来你父亲还是无意间说露过一些消息,我也是从这些消息里得知,你身上经历的百日关,也许不是偶然。” “你爷爷是个很特殊的人,他一生经历过很多事情,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东西,听人说,他年轻的时候,帮人驱鬼除妖,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闻言,和我哥对视了一眼,心头均咯噔一声。 “我和你父亲刚结婚的那段日子,你爷爷经常外出,做事很神秘,总是在夜里风尘仆仆的回来,天刚亮就离开,那时候我和你父亲,都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他也不让过问。” “后来有一次,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老头,那老头长的很奇怪,头发和胡子特别长,我记得很清,那是下着大雪一晚,老头穿着一身白衣服,两人进了屋子,背着麻袋,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在屋子里待了将近三天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像是死过人一样,有股臭味,你爷爷脸色很难看,和那个人一起离开了,过来将近一个月才回来,等回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了。” “我听你父亲说,你爷爷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难以解决,而你身上的百日关,就和这件事有关。” 我闻言心脏跳了起来,当年家里发生变故,八年后我和我哥通过一步一步的调查,才查出了背后是膏盲鬼在作怪。 如果说我爷爷当初经历的事情,和我身上的百日关有联系,那会不会和后来的变故,以及膏盲鬼他们也有关联?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或许知道爷爷是做什么的了。 “后来你爷爷去世的时候,把事情告诉了你父亲,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远非眼睛所见。” “我记得很清,他临死前,让你父亲无论如何都要去找一个叫缘老的人,说只有他有办法救你的命。” “救我的命?” 我疑惑的看着她,母亲却突然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解释道:“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已经过去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独行 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当初的百日关吗?” 我抬起自己枯如草木的手,整个人心情十分沉重,如果是因为百日关的缘故,似乎总觉得自己没得救了。 母亲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头,道:“不是,百日关只有在还是婴儿的时候才能遇到,你现在的情况很特殊,我会和你哥想办法查出来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修养吧。” 我们说着话间,天很快亮了,清晨的风和阳光打进来,格外的舒畅。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母亲和我哥开始四处调查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两人经常一出去就是一天,夜里才回来。 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度日如年。 有时候是刘快口过来陪我说说话,有时候也会带着白有为过来,三个人打会斗地主。 刘信被自己的师傅叫了回去,他不能留下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而陈协还在调查缘老死去的真正原因,同样不能长留,吴天跟着陈协回去的时候,果果选择留下来陪我,这倒把吴天难受了半天,他实在是舍不得果果。 我如今也懒得再说他什么,既然他真的喜欢果果,那就让他去喜欢吧。 我连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事,又怎么去管别人的爱恨情仇呢? 有时候闲得无聊,我会问果果:“你觉得吴天这小子怎么样?” 她倒很认真的思考一番:“还行,就是有时候有点不靠谱。” “喜欢他吗?”我笑着问了一句。 她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感伤:“不喜欢。。。图穷哥哥,到底什么是喜欢上一个人呢?我总是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欢别人。” 她这问题倒把我问住了,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呢? 光是喜欢也有两个含义,也许只是好感,也许是真的喜欢。 我恍惚间想起自己当初遇到陈卿的时候,那段日子我们两个是图书馆里待到最晚的人,时间久了,就慢慢认识了,最后在了一起。 很俗套的故事,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起起伏伏,就这么相遇了,就这么在一起了。 但我心里很清楚,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我遇到生命里的那个人了。 我仔细想了想告诉果果:“喜欢一个人,是内心的欢喜,身体的陪伴,你会想陪着这个人去看细水长流,看世事云淡风轻,想要把一生的故事说给她听,恨不得把身边的一切都同她分享。” 我说着,见果果虽然听得很认真,表情却显得很茫然,忍不住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听不明白?” “不太明白…”她木讷的摇摇头。 “简单来说,当你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就是喜欢他。” “哦,明白了。”她仿佛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一脸纯真的模样,笑道:“看你的样子,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她赶紧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发红,我心说你这小姑娘,心都放在脸上了,想藏都藏不住,摆明了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可惜吴天了。”我故意调侃似的说了一句:“她要是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恐怕会难受死吧。” “切,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难不难受我才不在乎!”果果一提起他,似乎很不屑一样,脸撇到了一边。 我见状觉得有趣,反正也是闲着,就问她:“来和哥说说,你看上谁了?让哥帮你审核审核!”“不告诉你!”她坏笑两声,不管我怎么问,就是不说。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说来也奇怪,我病成这样在医院里躺着,竟然没有遭到任何意外。 除鬼界没人找到我,屠夫那边也没再派人过来,我哥时不时回来一趟,带着时蓁蓁。 出乎我的意料,两人的关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变得很好起来。 母亲为了调查我的病情,和我哥一起回到了老家从最初的地方开始查起,听说他们去找了二舅,可二舅一直不见人影,像是失踪了一样,找了几次都没找到。 有关二舅的事情,在我心头一直是块病,原因很简单。 当初从思苦的手机里发现的那些照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当做没看见。(详见210章) 从那次以后,我到现在都没见到过二舅,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 似乎虽然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越来越和我们当初所看到的不是同一个模样。 我躺在病床上,并没有感到特别痛苦,虽然有的时候夜里身体会突然发病,像是被扔进了焚烧炉里一样,活活疼的睡不着,但更多时候,但更多时候我却很享受。 因为身体的虚弱,导致我经常会做梦。但我并不讨厌这一点,因为在梦里,我时常能看到陈卿。 她眉目依旧如当年,我们并肩走着,穿过大街小巷,烟柳画桥间,自己仿佛从来没有走过。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足足半年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是老化的机器一样,彻底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偶然的一个契机间,我透过一面镜子,看到了镜子里苍老的自己,头发苍白,脸色疲倦,身体瘦的好像老树皮。 我差点没认出自己,仅仅过了半年,怎么自己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头呢? 我哥和母亲还在日以夜继的调查,他们让我不要担心,说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我心里非常清楚,想要查出真相哪有这么容易,怕是比登天还难。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很多时候,我看着他们坐在床边,都想把告别的话说出来,省的他们走了,我突然哪一天就死了,没有机会。 可当话到了嘴边,又怕他们听了难过,始终说不出口。 母亲告诉我,父亲确实死了,已经死了很多年。 我曾梦到父亲,也许那就是个告别。 半年之后,又是半年。 整整过了一年的时间,我习惯了。 他们好像也习惯了,大雪纷飞的年关,很多人来看我,似乎我成了病人的事情,也已经被大家接受了。 有孩子路过病房的时候,我听到他稚嫩的童声在说:“妈妈,那个老爷爷看起来好可怜。” 老爷爷吗?明明自己才二十七八岁,到底是我自己老了,还是别人觉得我老了? 一年过后的某一天,我哥突然说,他找到救我的办法了,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放弃了。 他匆匆忙忙收拾行李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去了哪,他也没说,只留下一句话,说一定会把我救回来。 之后连着几个月,我都没看到他。 紧接着是母亲,她也突然像是消失不见了一样,说是要去找我哥,一周之后,也没了人影。 我自己在病房等了很久,除了果果,还有偶尔来看她的吴天之外,大家都很忙,没有人顾得上我。 我躺着有时候在想,自己可能真要死了,我哥和母亲去了哪?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电话手机,都打不通。 像是蒸发了一样。 我担心会不会出现了危险,因为我哥母亲似乎是分开行动的,这让我感到十分不安。 我想了很久,回想起梦里父亲曾说过的话,他说,图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你要比我更能坚持下去,路还很长,不要轻言放弃。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父亲说的提,我只要还活着,就不应该放弃。 于是我决定去找他们,去找我哥和母亲,觉得自己还不能放弃,至少不是现在。 我趁没人在的时候,下了床,拔掉胳膊上的针管,对果果说:“你哥我快要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她哭的泪如梨花,止不住的点头。 “我想去找家人,你不要拦我行吗?” 她拼命点头说:“我陪你去!” 我说:“不用,我自己去,你留下来,当我还在这里,别告诉任何人。” 就这样,我走了,出了医院,看到院子里停着房车,一年了,车身上面落满了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似乎很久都没人开过了。 我有备用的钥匙,直接打开车门,收拾一下背包,把高跟鞋,画像,毛笔,拐杖都带好,艰难的坐了上去。 肥仔蹲在沙发上,回头对我说:“图穷啊,你放心走,要是死路上了,爷把你带回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回家 我开着房车,漫无边际的行驶着,第一站要去的地方是老家。 母亲和我哥在最初的调查过程中,曾一同回去过,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车子开的并不快,用了两天的时候才回到家里。 整个村子的模样并没有变化太大,我熟悉的走过一条条小路来到自己的家门前。 眼下中午正头,正是饭点的时间,我看到邻居对门的李大爷端着碗从自己院子里走出来,正吃的津津有味。 我走过去准备打招呼,他抬头看见我,眼神变得十分陌生,吃着面条问了一句:“你找谁啊?” 我一时间怔在原地,忘了回答。 那句“李大爷好,我是小穷啊”也活生生给憋了回来。 我差点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这家有人回来过吗?”我指了指自己的家,装作是远房的亲戚问道:“以前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走了很多年,现在想回来看看,怎么看起来好像没人的样子?” “你说老图家啊,唉,别提了。”他端着碗,连连叹气,好像提起这件事很难受一样:“他们家的人都死了,还剩一个儿子图穷,之前倒回来过一次,但现在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已经是个荒废的地方了。” 我闻言一阵揪心,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世事无常啊,多少年来,他们家一直是怪事不断,我给你说啊。”他说着,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一副很警惕的样子道:“你不知道,他们家的人是走的走,死的死,明明已经是个荒废的屋子了,可结果经常在半夜,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呢!而且声音也特别大!” “恩?”我闻言愣了一下:“有人说话?说的什么?” “听不清,只能听出来有人在说话。” “最近才开始的?” “不是,都好几年了,我给你说…肯定是这老图家死去的灵魂还在,不舍得离开…” 我被他说的心里感到十分复杂,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家里也没人,我劝你还是别进去了。”李大爷继续吃着面条,道:“里面也没人了,你进去干嘛呢?万一有什么东西…”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李大爷人一向很好,我倒不担心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告别了他,没有多说什么,沿着路来到房子后墙,这地方是小时候我和我哥经常从家里翻出来的地方,草丛里还放着两块小时候垫脚用的砖头,到现在都还有。 和肥仔融合后,我踩着砖头费力的爬了上去,从墙头上慢慢捎下去,没一会的功夫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翻个墙都满头大汗。 “真是怀念健步如飞的日子。”我扶着墙壁,从后面走到院子里。 院落里杂草丛生,草丛都有半条腿那么高了,一眼望去,荒芜一片,一切都破破烂烂的。 “真是惨不忍睹。”我望着院子的景象,感到一阵凄凉。 拨开草丛,走进堂屋门前,掏出钥匙准备打开,低头一看,发现门锁是开着的。 锁已经锈了,挂在门的一侧,我仔细凑近看了一眼,上面有明显的手印。 “有人来过了,是之前我哥和母亲吗?”心里带着疑惑,收起钥匙,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闻起来有些刺鼻,所有的摆设和物件同之前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增了许多蜘蛛网和灰尘。 我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想看看有没有我哥和母亲留下的什么线索,房间的布局我很清楚,毕竟在这里住过了很多年,闭着眼都不会撞墙。 我走进主屋,这是母亲和父亲的屋子。 墙壁上挂着两人年轻时候的合照,笑得很开心,照片发黄,边角褶皱而起,结了不少蜘蛛网。 我看着照片,心里十分怀念以前的日子,伸手把照片摘下来,看了良久,最后才放下,就在这时,忽然摸到相框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硌手。 我好奇的翻过来一看,惊讶的发现,在相册背后,夹着一张小照片。 “这是什么?”我看见这张照片,顿时心生疑惑,忙摘下来翻过面去看,就见这照片上是一个男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知道是谁,从没有见过,个子瘦高,脸色沧桑,身上披着破旧的黑色大衣,坐在一块石头上,目光深邃的看着镜头。 从照片的表情里,看不出这人是忧伤还是快乐。 背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非常空旷,有点像是荒野的样子,十分凄凉。 “这人是谁?”我看着他的脸,脑海里努力回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这人是谁,从小到大,应该没见过。 “可这照片为什么会在母亲和父亲的合照后面?”我百思不得其解,这照片的样子应该也有些年头了,边角泛黄,保护膜都已经干了。 我想了半天没答案,便先将照片收起来,准备回去调查调查。 紧接着又在屋子里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一切就好像从来没人到过的样子,又脏又乱,又黑又暗。 我找了半天,实在没有更多的发现后感到有些累了,便搬了条椅子坐在庭院里休息,阳光落下来,让人感觉暖暖的。 伸手想抽根烟,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算了,现在的身体,说不定抽根烟就可能一命呜呼了。 人之将死,其心也散。 我不知道我哥和母亲的突然失踪,是不是和我有关,但我已经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只想把他们找回来,哪怕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晒着阳光,我感觉有些困,迷迷糊糊间不小心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声音忽大忽小,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切,却又很清晰。 “谁在叫我?” 我努力想让自己睁开眼,却察觉到有些吃力,眼睛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样。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但很熟悉,我应该在哪里听过,是谁呢? 我努力去思考,就听着那声音离得越来越近:“小穷!小穷!” “谁?”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看清,可眼前始终一片黑暗,忽然间,肩膀好像被人拍了一下,整个人骤然惊醒过来! 从椅子上惊坐而起,眼前一片朦胧,整个人脑袋嗡嗡作响,此刻天已近黄昏,远方火烧云弥漫,布天盖地般席卷而来,颇为壮观。 我有那么一瞬间没缓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肩膀,那里好像真的有个手印似的,衣服褶皱着,很明显。 “真的有人吗?”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盯着肩膀褶皱的衣服发呆,恍惚间,脑海里想起那个声音来。 “那好像是…爷爷的声音?”我看着院子,整个人茫然四顾:“爷爷…难道还留在这里?” 火烧云的天,突然从远处飘过来一朵巨大的乌云,凉风席卷而来,夹杂着雨丝。 我站在庭院里,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离开家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大雨,我开着房车驶进雨幕中缓缓离开了村落。 看到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决定先从他入手去调查,先查查这个人是谁。 “找谁帮忙呢?”我心里有些犹豫,自己从医院里跑出来的事情,应该没多少人知道,除非果果把事情说了出去。 “不能找太近的人帮忙,省的再惹出事端。”我心里把人选挑了一遍,来来回回思考几番,最后还真让我想到一个人,心里一喜,忙掏出手机,给他打过去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就听对面传来标准的推销口音:“你好,李大鸡杂货铺,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老称呼 李老前辈,是我,上次在您那里买过狗血的。” “哦!是你啊小伙子,嘿嘿,上次那狗血好用吗?这次想卖点什么?” “好用,不过我这次不准备买东西。” “不买东西?那你是。。。” “我想买点消息。”我看着手里的照片,脑海里思绪万千,道:“我想向您打听个人,看您知不知道。” “谁啊?” 我把照片发给了他,过了半天,电话里没动静了。 “李老?您还在吗?”我等了半晌,见一直没人说话,心里疑惑起来。 “我在。”他语气有些许的变化,好像沉重了起来,道:“你发的照片我看到了,你找个这个人干嘛?” “你认识吗?” “我是认识。”他在那头听起来好像有些犹豫似的,道:“只不过现在时间长了,他应该已经死了,你找也找不到了。” “死了?”我心里咯噔一声,忙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人叫魏书安,和我差不多是同辈份的人,当初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但当时觉得这人城府有点深,就没有深交,他这家伙行事特立独行,很少有人来往,朋友也就一两个,后来听传闻说他得了怪病,现在都几十年过去了,估计早就死了。” “怪病?什么病?”我听到这一点时,心头陡然一颤。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是除鬼界的,你要是真想知道,可以在圈子里多打听打听,应该能了解不少消息。” “那你知道他都是和什么人认识吗?” “让我想想,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就听他突然道:“哦!想起来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云南的一个偏远镇子里,当时跟着他的,还有一位叫卞温的赊刀人,两人似乎是在处理什么事情,你倒是可以去找找看。” “卞温。。。?”我一时间感到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当年和我哥第一次见到赊刀人的时候,就是遇见的他。 后来在给缘老过寿的时候,他也在场。 更何况我哥手里的测鬼刀,就是从他那里拿过来的。 “竟然是他。。。”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和他会有关联。 “怎么?你认识他?”李大鸡听到我自言自语的声音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认识是认识,但也只是见过面,没有过深交,我哥还拿走人家的东西,到现在都没还。” “不打不相识嘛,你去找找吧,反正我是只能帮你到这。” 等说完后,我挂断了电话,心里着实郁闷,但又没办法,看来想要了解这件事,必须要找到卞温才行。 可眼下该怎么找呢? 我现在身份特殊,不方便多出头露面,想要联络人,待有条能牵引的线才行。 我想了半天,最后还真想起一个人来。 忙在手机通讯录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对着电话号码犹豫了一分钟,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 最后想了想,觉得还是发条短信过去比较保险。 把短信简单编辑一下:我是图穷,能请你帮个忙嘛? 再三确认语气无误后,按下了发送键,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随后开着房车离开老家,前往去市区的路上,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手机响了,我忙把车停在路边去看,是一条短信。 “什么忙?”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我心里泛起一阵喜悦,忙回复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过了一会,短信又过来了,点开一看,我心头陡然揪起来,就见上面写着:“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找谁?干什么?还有,我为什么要帮你?” 望着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字,我仿佛能看到她在我面前说话的样子。 正犹豫着该如何回复时,忽然间,电话打过来了! 我望着手机屏幕上路文良的名字,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清新的声音:“喂?” “喂。” “你要找谁?” “我找。。。”我正要说出来,忽然又觉得不对劲,立马只住了嘴,脑海里闪过一丝怀疑,之前屠夫伪装成刘快口骗我们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说话很直接,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想太多。 这回我多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出来,而是顿了一下,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有些许愤怒的声音:“姓图的,你有毛病吗?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杀了你们,你可真有闲心,我和你通话,是承担着风险的,你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她把我一顿数落,整个人顿时一阵尴尬,急道:“别。。。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 “现在确认了吗?” “确认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请你帮我找卞温。” “找他干什么?”电话那头路文良语气听起来非常的疑惑:“你现在这种身份还敢到处乱跑找人,不怕自己惹祸上身?” “还能惹什么祸呢。”我自嘲的笑了笑:“该惹的都已经惹完了,我现在只想把事情解决了。” “你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有气无力的。” 不亏是女人,她们总是对细节把握的很准确。 “我最近生了场病,但没什么事。”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正常的小伙子一样,道:“你能帮我找到卞温吗?” “自然是可以的,他是赊刀人,我是采花人,两者不分家,打个电话就过来了,但你找他干什么呢?” “我想问他点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最后才道:“行,我会帮你问问他,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我顿时愣在原地,那句刚准备道出口的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握着手机,坐在广角的十字口路边,心里有些茫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风骤然吹过,吹的灰尘满面。 我感觉有些饿了,四顾看去,见路口摆着一辆摊车,上面写着“白吉馍”三个字。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顶着太阳正在和面,我步履蹒跚的走过去,来到跟前,看了看价格,道:“老板,帮我拿两个。” 他没抬头看我,手上忙活着,直接“好嘞”一句回应,开始给我准备。 在小摊车的后面,还有一张很小的桌子。 我坐在桌子边,头上顶着太阳,感觉皮肤滚烫。 等他把白吉馍给我拿过来时,看到我,笑了笑,搭话道:“大爷,自己一个人啊?去哪了这是?” 我听到这个称呼,心头陡然颤动着,接过白吉馍,但始终没吃。 “自己一个人转转。”我笑了笑,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心里怅然若失。 “哟,那是您的车啊?”他可能也是比较清闲,和我聊了起来,指着路边的房车,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没有回应。 “这车看着真不错,挺大的,里面应该很宽敞吗?我之前见过,年轻人都喜欢这种,开着到处旅游,一群人坐在里面,挺热闹的。”他笑着道:“可惜我年轻那会,都没这种东西,我们那时候要是说出去玩,几个人都是开着大篷车到处转。” 他说的绘声绘色,我忍不住点头附和,但嘴上吃着白吉馍,从头到尾没有搭话。 过了一会,又有人来买东西了,他便不再和我交流。 我坐在那,吃着白吉馍,远远看见,有一个人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那人带着鸭舌帽,挡住了脸,在路的对边,正过马路。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我却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是在朝我走过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好结局 我警惕的放下手里的白吉馍,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就走。 “大爷,要走了?这馍不吃了吗?”那卖东西的男子见我起身离开,桌子上扔着白吉馍,着急的在追问。 我没有回答他,径直朝房车的方向走过去,抬眼透过车前的玻璃,看到身后那人正速度加快朝我走过来。 “这人是谁?”我心脏微动,感到有些不妙,斧头还在腰间,但眼下没敢轻举妄动。 急忙上了车,把车门关上,启动油门准备走,结果一抬头,就见这人已经来到了车前,拦住了去路。 我透过车窗望着他,整个人手心里冒汗,忙去拿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背包,先把画像给掏了出来。 这时,他站在车前,鸭舌帽挡住脸,忽然伸了一下手。 我以为他要攻击,吓得身子一抖,背部贴着座椅,浑身冷汗,可紧接着忽然发现,在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忙仔细去看,惊讶发现是一叠照片! “什么东西?”我盯着照片,很快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整个人惊得张开嘴巴,半天没能合拢。 在他手里的第一张照片上,拍的是我躺在病房里的样子。 整个人瘦如枯木,身上插满了管子,看起来极为恐怖。 “这。。。”没等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忽然抽走了这张照片,然后将第二张放了上来。 第二张照片上是我和我哥,还有时蓁蓁以及刘信,一同站房车旁的场景。 然后是第三张,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那竟然是我们进入十字交易所时的景象。 第四张,是我们在精神病院的照片。 第五张,是我们在李大鸡门前站着买东西的时候。 第六张,是在缘老家和陈协对话的时候。 一张接着一张,他不停的往下翻动着照片,我看着一幕幕场景,整个人脊背发凉,浑身冷汗不断,甚至忘了呼吸。 “这。。。这怎么可能。。。” 每一张照片,拍摄下来的,都是我们去过的地方和做过的事情。 难道一直以来,都有个人在跟着我们? 我整个人骤然感到毛骨悚然,汗毛倒立,看着面前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你到底是谁?!” 我发出一声吼叫,打开车门跳下去想要抓住他,可刚下车,他突然转身飞快跑走。 我整个人体力不支,身体不便,根本追不上去,跑了几步,便感觉心脏发疼,没办法再追下去。 “站住!”我蹲在地上,捂着胸口怒吼一声。 他听到声音突然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过来,帽子下似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照射过来。 “你到底是谁?!”我奋力想要站起来,道路上的汽车飞驰而过,险些撞到我。 他站在路口尽头,戴着帽子,侧身嘴角似乎在笑,看不清眼睛和表情。 “回答我!”我感到筋疲力尽,说句话都累的气喘吁吁。 他始终没说话,手指头放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我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冷汗涔涔,看着他心头发颤。 很快,他将衣领子往下拽了拽,赫然在锁骨的地方,露出一个黑色的刺字。 看到那个黑色的刺字,我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打了一棍,脑袋嗡嗡作响。 随后他放下衣领,转身跑走了。 我坐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如坠深渊。 那个字很清晰的,黑色的,一个“屋”。 “黑屋。。。”我恍若失神的坐在地上,两侧车辆飞驰而过,刮起一阵阵风。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嘴里念个不停:“黑屋。。。怎么会是是他们。。。暗杀者。。。” 正恍然若失之际,背后突然有汽笛声响起,顿时惊醒过来,急忙起身跑到路边,再抬头去看时,那戴着鸭舌帽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样,四处骚动。 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暗杀者竟然一直在盯着我们,而且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一直跟着我的?为什么连我生病的时候的照片都有? 我走回车里,觉得这地方实在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急忙开着车离开这里,行驶半个小时左右,路上身体开始发疼起来,被迫停下车,接连吃了几颗止疼片才有所好转。 透过后视镜,我看着自己苍老的脸,心里沉甸甸的,像被堵了块石头。 “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我待加快速度了。” 我必须要在自己的生命耗尽之前,找到我哥和母亲才行。 来到市里,我住进酒店,天色已经黑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匆匆睡下,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把把画像和古书掏了出来,摆在屋子的桌上,有西装男和蛇骨婆守夜,自己应该也能睡个好觉。 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整个人惊醒过来,急忙掏出一看,发现是路文良打过来的。 现在正是半夜时分,我却不感到困。 “喂?”我接通了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她平静的声音:“我和他联系过了,他同意了,说会去找你的。” “他来找我?”我闻言愣了一下。 “难不成你还想去找他?”她笑着反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我都行,既然他已经说了,那我就等着吧” 说完我道了一句谢谢,准备把电话挂断,她突然道:“图穷,我们之间有过交情,所以我才出手帮你,你明白吗?” 我听到这话,原本准备按下挂断的手指,停在了半空,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 “眼下局势混乱,缘老死后,除鬼界群龙无首,谁都想占据鳌头。” “我知道。”我从床上坐起来,犹豫身体虚弱的原因,心里感到有些发慌。 “那你呢?”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我有些懵了。 “我?我怎么了?” “别装傻,难道你不想当鳌头吗?”她语音气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反问,很是直接果断。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心里着实有些沉闷:“我不想当。” “呵呵,是吗?”她莫名其妙笑了一声,紧接着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缘老是不是你杀的?” 我身子骤然抖了一下,忙深呼一口气,感到手心冒汗,沉默了半天,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信。”她想也没想的回答,倒把我愣住了。 就听她继续道:“但我相信没用,别人相信也没用,因为现在所有人都拿你当玉玺,谁得到你,就等于得到了除鬼界顶头的名号。” “我知道。”我平静的回答着她,可心里想不明白,她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帮你,是因为我确实相信你。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没有意愿做下一个缘老,那反过来,你就待帮我一把。” “什么意思?”我逐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就听她道:“你不想做鳌头,可我们采花人一派却想。”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应该不好。”她笑了笑,道:“人生在世,不会一帆风顺,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可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我甚至可以给你暗中提供帮助,但等你的事情结束后,你要帮我们成为下一个术士。” 那一瞬间,我感到脑袋里一片空白,握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派人打听过,听说你的情况不太好。”电话里继续传来她的声音:“你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完很多事情,说实话挺难,但我可以帮你,等你做完自己的事情后,你再过来找我,我们可以达到双赢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让我,最后把命送给你?” “不是送给我。而是送给所有人,我只不过是站在最前排罢了。”她在电话里解释着:“你想想自己的处境,再看看如今的除鬼界,如果不趁早结束这个局面,定然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包括你身边的人,他们都会一个接着一个离你而去。” “不如等你做完自己的事情后,再结束这一切,让除鬼界恢复如初,所有的一切因你而起,再由你结束,这样对所有人都是好结局,” 第三百三十五章:农守仁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看着酒店外的街道,凌晨的街道十分冷清,人烟稀少,路灯昏黄,看的人心里空荡荡的。 屋子里漆黑一片,空气有些冰凉。 可我手心里,却全部是汗。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路文良刚才说过的话,所有的一切皆因我而起。。。是不是最后也要由我去结束? 有句老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的意思很明显,等我找到我哥和母亲后,就把命送给她。 她会告知整个除鬼界,并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我,那个时候,她们采花人也就成为了除鬼界新一代的领路人。 而在找我哥和母亲的过程中,她也会帮助我,直到我最后找到他们。 看起来一切都很好,我能找到家人,她能实现自己的目的,除鬼界也能恢复如初。、 用她的话来说,反正我自己也活不长了,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烂命,去成全所有人呢? 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始终都没有答案,她说让我考虑考虑,会一直等我的消息。 天不知不觉亮了,我披上衣服离开酒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坐进房车,回头看着车内,空荡荡的。 只有肥仔还在,但他也因为我的身体缘故,变得很虚弱。 驯兽者本就是这样,一旦自己的身体不行,那和其有联系的生灵们,也将变得极为虚弱。 它趴在沙发上,经常一动不动,像是步入年迈即将入土的老猫一样。 我听陈协说过,肥仔生前的九条命已经用完了。 这是最后剩下的灵体状态,如果灵体就这么消失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我想我应该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想办法把它送走,最好能让它投胎轮回,无论变成什么,都一定比我过得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着房车,四处乱走,去了很多之前和我哥一同去过的地方,但在那里,都没有看到他和母亲的影子。 直到将近四天后,卞温找到了我。 我正在路边的餐馆里,吃着老家独有的烩面,面是宽面,一手一手和出来的,汤是用羊肉熬制的浓汤,上面飘着指甲盖大小的羊肉,里面放着几片羊肉,桌子上还有醋和辣椒,搅拌在一起,味道极美。 正吃的津津有味时,一个人在对面坐下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差点一口饭噎住自己! 就见一个穿着背心和裤衩,脚上踩着人字拖,留着板寸的男人,大大咧咧坐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他手里拿着瓶可乐,放到桌子上,用地道的河南话,朝老板喊了一声:“老板,来碗老式的羊肉烩面,多放点香菜。” “中!”老板也热情的回应着。 他喝了可乐,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道:“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很惊悚一样。” “是有点惊悚。”我咽下嘴里的面条,喝口水缓了缓,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还是不敢相信,道:“你怎么会穿成。。。这副模样?” 印象中的赊刀人,他们带着斗笠,一身黑衣,腰间的红巾下,暗藏多把利器,捉鬼拿人,行侠仗义不在话下。 可眼下这赊刀人,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便装嘛。”他笑道:“总不能天天穿成那个样子,多惹人注意。” “你是河南人?”我听出他的口音,感觉十分亲切。 “你不也是嘛?”他笑了起来。 我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忙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不可能会认出我吧? “我没认出你来,是因为看见它了。”他指了指窝在旁边凳子上昏昏欲睡的肥仔,道:“我记得你有一只猫,看见它觉得应该是你,不过老实说,你变成这副样子,我差点没敢认,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发生了什么,其实回想一下就知道发生了很多,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见我沉默不语,也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老板端着碗面上来了,放到桌子上,他闻了闻,一脸的满意,随后开始往里面添调料,一边道:“我听路姑娘说了,你要找我是吗?” “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说着话,我把那张陌生的照片从兜里掏了出来,递过去道:“我听说,这个人曾和你一起共过事。” 他接过照片扫了一眼,眉头立马紧皱起来,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我疑惑道:“这个人啊,我是认识,可你找他干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他,一时间犹豫着没开口。 他看出了我在隐瞒,道:“你要是想让我帮你,就把事情说明白,这样我才好知道该怎么做,什么都不说,我就是想帮都帮不了你。” 我听他这么说,咬了咬牙便把如何发现照片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听后,眉头皱起,脸色有些凝重:“我明白了,这么说,照片在是你家发现的,被放在相框背后,显然不是随意的。” “所以我想查查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认真道:“他现在是我找到我哥和母亲的唯一线索,你一定要帮帮我。”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照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帮你是能帮,但是这个人,估计已经死了,你想找他可不好找。” 我心头颤了一下,道:“那他叫什么名字?” “农守仁。”他吃了口面,道:“以前我和他确实有过交集,不过那时候才二十出头,我们俩是受人之托,前去去找一只异灵,后来交集就不怎么多了。” “哦,那他是怎么死的?” “得了病。”他说着,忽然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转而又道:“听人说是种怪病,没过多久便死了,死的时候都没人知道,还是后来有人找他的时候,在家里才发现他已经死了,身体都已经烂了。” “关键是,农守仁为人性子孤僻,和人很少来往,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你要是想找他,去他家里看看吧。” “他家?在哪?” 他打开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然后递给我看,道:“他住得地方,地址比较偏僻,定位不到,我把地址给你,你只能自己去找。” 我看着手机忙把地址记下来,期间眉头皱起,惊讶于这地方竟然在西藏的南迦巴瓦山附近:“真是够远的。” “你要担心的不是远,而是自己的身体,未必能把你带到西藏。”他把面很快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巴,道:“劝你最好找个同行的人,不然很容易出事,小心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却很实在,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经不起去西藏的折腾,那边海拔高,氧气稀薄,身体正常的人,有时候都不一定能适应,现在我这种即将埋入黄土之人,更难说了。 他付完钱离开后,我坐在面馆里,一阵惆怅,不知道该怎么办。 找个人同行?可是能找谁呢? 路文良?肯定不行,她虽然和我有过交集,但这个女人心机颇深,她巴不得我现在赶紧死,好让自己能借用我去夺得除鬼界的地位。 采花人不行,赊刀人呢? 要不去请求卞温?也不太行,他若有意帮我,刚才自然就已经说了,都已经无偿帮我提供信息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他帮忙。 纤手者?可纤手者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术士的话,就更难说了,眼下陈协正在调查缘老一死的事情,吴天肯定也离不开,而且我也不能找他们帮忙,他们肯定也不会让我去。 想来想去,我不知道该找谁,亲近的人不能找,远的人又行不通。 我看着昏睡的肥仔,摸了摸它的脑袋,笑了起来:“看来这段路,注定是我一个人走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长夜漫漫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哥当初没出现,至少现在我身边还剩下陈卿,能没事聊聊天,说说话,不至于这么孤单。 可他到底还是出现了,然后母亲也回来了,我却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除了果果,没有告诉任何人,开着房车前往了西藏。 路途遥远,要花很多天才能到。 我沿着高速不断前进,路上遇到雨天,也遇到晴天,两侧有绿油油的麦田,也有无边无际的原野。 接连走了几天,终于到达了西藏。 我按照卞温给的地址,一路艰难险阻,坎坷不平,来到了南迦巴瓦山下的一个村子里。 西藏地势高空气稀薄,人站在这里,很容易晕,而且我身体本就虚弱,走上不一会,就感觉头晕目眩,只能被迫停下来坐在路边休息。 前往不远处,就是索松村了。 这个村子极美,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站的老远,就能看见村里盛开的樱花,漫山遍野,花后方是远处的山脉,山顶上面白雪覆盖,山与山之间形成峡谷。 溪流沿着峡谷间顺势而下,正是大自然巧夺天工般的美景。 这里的人都穿着民族服装,让人有种奇特的感觉。 村子中大多数是低矮的木房,有的院落里还拴着马匹,这倒不稀奇,在这么美丽的村里骑马,反倒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沿着村子往前走不久,便是悬崖峭壁,整个村落挨着山崖建立,方圆几里种满了花树,景象迷人。 我没有开车,而是把车停在外面,徒步走进来的。 这里的游客也不少,当地人对这种景象应该是司空见惯了,我一个像是老头的年轻人走在里面,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穿过游客人群,我往村落深处走,偶尔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在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中,是藏不住的热情。 我拿着照片,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村子虽然不大,但少说有百户人家,要想从其中找到农守仁,恐怕也不容易。 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当地人。 正巧,从对面走过来一个男子,穿着民族服装,牵着马,我急忙走过去问:“你好,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说着,我把照片举起来,他看到后,说了一堆我听不懂话。 “你认识吗?他在这里吗?” 他看着我,用手比划着,可问题,我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您不会说汉语?” 他又呜啦啦说了一堆,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两人看着对方,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时,身后大批游客走了过来,为首的导游见我和这人说话,语言不通,对我道:“你第一次来吧?这里当地人很少外出的,和外界接触也不多,很多人甚至都不说汉语,你要是想问事情,可以去客栈找月灵姑娘问问,她会说汉语。” 他给我指了条路,我谢过后,沿着路往前走,两侧花瓣纷飞,极为美丽,没一会的功夫,肩上铺满了花瓣。 我绕过一条路,又走了一会,在路旁看到了一个奇怪字体的客栈,旁边还挂着另外一个牌子,用汉字写着:花筑客栈。 “应该是这里了吧。”我站在客栈前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人很多,有当地人,也有外来的游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走进去,我找到一张桌子坐下来,观察了一下四周,客栈装修的很典雅,能看出来店主是考虑到了中原人和本地的因素,特意布置的。 我坐了半天,正准备去前台问问月灵姑娘是谁时,忽然,有一个姑娘拿着一个单子过来了,似乎是客栈里的服务生,对我道:“您好,您想要点什么?” 她递过来单子,我大致看了一眼,并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就单要了杯酥油茶。 过了一会,她把茶端上来,转身离开时,我叫住她道:“姑娘,请问这里有个叫月灵的姑娘嘛?” 她听到这话,回头看着我,点头笑道:“我就是。” 这期间我一直低着头,听到她的回答,才抬头去看,发现这姑娘长很好看,大眼睛,高鼻梁,乌黑的头发,一种藏族人独有的美。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听说这里只有你汉语说的比较好,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说着,我把照片掏出来,递给他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她好奇的过来,看着照片上的人,半天摇摇头,道:“没见过,看长相似乎是藏族的,但应该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她的汉语说的确实很好,和正常人几乎没有差别。 “是吗。”我有些失望的点点头,转而道:“他叫农守仁,以前应该是这里的。” “以前的人?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在这里才待了十年,以前的人,都不怎么知道。” “这样啊。”我怅然若失,把照片收起来,感觉像是线索断开了一样,准备谢谢她时,她突然道:“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老板娘,她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也许她知道什么。” 我闻言心里一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把照片递给她道:“那麻烦你了。” “不客气。”她拿着照片去找老板娘了,我坐在桌子前,焦灼的等待,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回来了。 “怎么样?”我迫切的问。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了。”她把照片还过来,道:“他在这里不叫农守仁,叫甲央,确实是我们这个村子的人,不过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他以前活着的时候,住在村边的崖头上,一直时自己一个人,死后房子已经空了很多年了。” 我闻言心头一颤,忙道:“你能把他家具体地址给我吗?” “我带你去。”她很热情道:“离客栈并不远。” 我闻言大喜过望,急忙感谢她,她摇了摇头,又道:“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因为那里已经空了很多年了,你就是去了也找不到人,而且那个地方挺恐怖的。” “恐怖?”我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此话怎讲?” “嗯。。。说不清楚,反正我晚上回去,自已一个人是不敢从那地方路过的,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之后,我跟着她离开客栈,沿着路往前走,前往农守仁的家。 路上我问他,农守仁是怎么死的? 她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但倒是听人说过,而且还挺诡异。 据说农守仁得了怪病,整个人一夜之间衰老了很多,从二十多岁的样子,瞬间变成了老头,满头白发,瘦如枯柴,临死前,不知为何,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一直唱歌。 从白天唱到天黑,一直唱,嗓子都哑了也不停,到了夜晚,村子里一直回荡着他的歌声,有人说甚至说他是活活累死的。 我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忙问:“他唱的什么歌?” “刚才问老板娘,她说他唱的是一首很古老的歌,歌词很复杂,并不是藏族的,有点像是中原人的内容,有几句她记得,兔死狗烹,人死鬼哭,长夜漫太古。” “兔走犬烹,人死鬼哭,长夜漫太古。。。”我闻言念叨了一遍,隐隐约约觉得这歌词,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沿着路走了半天,我感觉疲惫,让她停下来,稍等我一下,坐在路边休息片刻。 她坐在我旁边,托着下巴,看着我笑道:“你明明是个年轻人,可身体却像个老人家一样,形容缓慢,很容易疲倦。” 我闻言心脏骤然一颤,猛然扭头看着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嘴巴张开半天才道:“你刚才。。。说我是什么?” 第三百三十七章:道符 说你是个年轻人啊,怎么了?”她见我反应这么剧烈,脸上显得有些疑惑。 我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去看自己的脸,没有变化,还是那副枯木,眼神无光,像是要死了一样。 样子没有变化,可她为什么说我是个年轻人? “你。。。能看到我的样子?” “你可真会说笑,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不过。。。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她看着我的脸,很认真的在观察,道:“眼睛浑浊,没有光彩,嗯。。。表情也是,一直僵硬着,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我闻言震惊得看着她,差点忘了呼吸,忙抓住她的手,激动道:“你真的能看到!可。。。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能看到我是什么样子?” 她被我抓住手,吓得脸色一惊,急忙挣脱,起身走到一边,语气紧张道:“我。。。我不是说了吗,我又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到,很奇怪吗?”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就好比你原本长的很帅气,可结果出意外毁容了,本来很难过,但走在街上,还是有人一眼认出来你就是那个长得很帅的人一样。 那个时候你在意的就不会是自己毁容这件事,而是原来自己长这么帅!毁容了别都记得! 我心里有些激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情不自禁,连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真实得样子,可她却能看到,为什么? 她明显被我吓到了,脸色有些不安,似乎有想要离开之意,我察觉到不对,急忙放下镜子道歉,用借口解释说自己最近生病了,由于压力比较大,有时候控制不住,行为可能会冒犯到他人,还请原谅。 这姑娘也当真好说话,听我这么说后,露出明白的表情,立马就不生气了,反而有些同情我,想了想,安慰道:“这样啊。。。没事,不要担心,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西藏,突然被她一句安慰,搞得我整个人心里暖暖的,笑着点头谢过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跟着她继续走,来到了村子尽头的悬崖处,她站在原地,指着一个地方道:“喏,那个地方,就是甲央的家。”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在距离悬崖边有二十米左右地势稍高的地方,有一座古老的屋子。 说它古老,也确实如此,一眼看去,外层的木头都腐朽了,屋顶有的地方瓦片已经碎开,烂了一个洞,窗边结着蜘蛛网,院落里杂草丛生。 虽然是在白天,但遥遥看去,那屋子确实黑乎乎的,给人一种阴森森不安的感觉。 往前走,等靠近房子,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月灵姑娘站在旁边,眼神有些害怕的看着屋子,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我不想为难她,毕竟一个姑娘家,便道:“月灵姑娘,谢谢你帮忙了,接下来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她闻言看向我,没有立即回应,转而顿了一下,道:“其实。。。我想进去看看。” “嗯?”我闻言愣了一下,反问她:“你不害怕吗?” “不是还有你吗?”她笑了起来:“有人一起,就不怎么害怕了。” 我本想劝她留下来,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可还没等开口,她就已经迈步前去,走到门前,伸手去推开门。 “咚咚!”推了两下,结果整扇门纹丝不动。 “门好像从里面反锁上了。”她说着又使劲推了两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走过去,轻推一下就知道,里面似乎挂着一把锁。 “为什么要把门从里面反锁上?难道当初里面的人不准备出来了?”我心里感到疑惑,农守仁当初自己住在这里,把门锁上的很可能只有他。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不成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不想被人看见? 我脑海里甚至能想到一副画面,一个即将步入黄土的人,脸色沧桑,满头白发,用颤微的手将门从里面反锁上,落下一堆尘土。 屋子里昏暗无比,也没有灯,黑漆漆的,他转身步履蹒跚摸索着回到床上躺下,呼吸感到又仓促又痛苦,就这么在漆黑的环境下,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看来要找别的地方进入了。” 门推不开,应该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进去,不然为什么还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呢? 我边想着,边沿着房子转,屋子的院墙不高,大概两三米左右,换作是平常,我的身手翻过去是轻而易举,但现在不行了,身体达不到这么灵敏,就算是和肥仔融合也翻不过这道墙了。 “你能翻过去吗?”我指了指墙,问月灵。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人的墙头,面露难色:“这。。。可能有点难。” “不难,我帮你托着。”我走到墙边,半弯下腰,两只手叠在一起向上托着,道:“你踩着我的手上去,从里面把门打开。” “你让我自己进去?”她听到我让她先进去,脸色当即害怕起来:“你为什么不翻过去?” “如你所见,我身体出了点问题,恐怕翻不过去,你不用担心,拿着这个。”我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本古书来,上面印着三个令人害臊而又醒目的字。 “啊?这个?”她接过书愣住了:“这。。。有什么用?” “用处很大,至少能保你平安。” 这古书里可有位蛇骨婆在里面,寻常的鬼怪,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书,觉得我肯定是在骗她,一本书怎么能保护人? 我现在也解释不清,只能催着她快点,道:“放心吧,我不会骗人,它肯定能保护你。”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她拿着书,眉头皱着有些不情愿的走过来,踩着我的手。 我咬牙用尽全力,使劲向上一举,她整个人便轻盈的跳了起来扒住墙头,随后稍微一使劲,翻了进去。 我整个人累的心脏怦怦乱跳,缓慢的走回门前,等待着她开门。 可过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动静。 我喘过气来,感到等待的时间似乎有些过于漫长了,眉头皱起,走到门前叫了一声:“月灵姑娘?” 里面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直觉告诉我,事情有些不对。 “月灵姑娘?”我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这下心头不安起来:“难道出事了?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脑海里有些紧张,忙用手使劲拍了几下门,这时,里面才传来她的声音:“你别急,我在找石头砸开锁。” 听到她的声音,我悬着的心才跟着放下来,简单回应了一声,便继续等待着。 过了一分钟,门后传来砸锁的声音。 很快,锁被砸开,门打开了。 她怀里抱着书,手里拿着石头,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看你害怕的样子,我没事,只是这锁不好开,找了半天的石头才找到。” 我被她说透,感到有些尴尬,可转而又在想,她怎么知道我害怕了?我脸上难道表现出来了? 脑海里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她道:“我刚才跳起来看了一眼,感觉这地方有些奇怪,你看那地方。” 她说着话,伸手指向了某个地方。 我被拉回思绪,顺着方向看去,顿时心头咯噔一声。 就见院落内进入屋子的木门上,竟然贴满了道符! 一张紧挨着一张,密密麻麻的,看起来极为诡异。 我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叫不好,看这阵势,屋子后面,恐怕是关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第三百三十八章:老鼠 为什么贴了这么多奇怪的纸?”她看着被道符贴满的木门,显得比我还疑惑。 我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加疑惑了,心想:“难道她连道符都不认识?” 道符就算日常接触不到,但总归在电视或者电影上能看到不少,大部分的人就算没有真用过,也应该能认出来才对。 “月灵姑娘,你是哪里的人?”我问了一句,她注意力正集中在门上,听到我这话,猛然回过神来,愣了一下:“啊?哪里认?哦。。。我就是西藏人啊。” “那你的汉语是跟谁学的,说的这么好?” 问到这个问题,她脸色稍变了一下,似乎有些伤心,道:“我以前跟爸妈去过内地,待过几年。” 原来是这样。 我闻言点点头,见她脸色不对,一阵失落,虽然不知因何而起,但也没再追问下去。 我指着道符,对她道:“这东西叫道符,平常很少用,大多数是用来驱邪避魔的,现在木屋上都贴满了道符,很明显这里面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贴符的人应该是不想让它跑出来。” “啊?”她见我这么说,脸色乍然一变,道:“那它现在。。。岂不是没用了?” “嗯?”我闻言疑惑的看着她,不解其意:“怎么会没用了?” “我刚才跳进来找石头的时候。。。在屋子侧面看到烂开了一个洞。” 我闻言心头顿时咯噔一声,脑子“嗡嗡”一阵作响,像是被人打了一棍,脸色大变,忙道:“什么洞?在哪?” “就在屋子侧面。。。”她给我指了指。 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绕到房屋侧面去看,果见在侧屋旁的墙壁上,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洞口大小约有半人高两人宽,我大致丈量了一下,至少能钻过去一头熊,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太清,但透过外面的光,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数张桌椅板凳。 “怎么会破开一个洞?”我看着洞口心脏跳动起来,感到十分不安。 月灵在旁边显得有些害怕,道:“那门上的这些符是不是就没用了?”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脑海里在想别的事情,双眼盯着昏暗的屋子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也在盯着自己。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我想了想道,说完话,不等她回应,便猫腰钻进了洞里。 身后传来她有些着急担忧的声音:“你小心点!” 我钻进屋子里,空气中有一股怪异的味道,十分刺鼻,根本不像是空了很久的屋子里能散发出来的。 地面上到处扔着脏乱的东西,落满了灰尘,屋子中央有一张方桌,上面有一根倒着的蜡烛,还有一双碗筷,都被灰尘给覆盖上了。 桌子旁有一张床,上面没有被子,只有一张褥子,还有一只枕头,床头另有一个衣柜,里面空荡荡的,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东西也没有了。 屋子很小,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大约只有十几平米左右,我站在屋内,转一圈就看完了。 “空气中飘得到底是什么气味?”我捂住鼻子问肥仔。 它趴在我的肩头,也被这气味冲得直皱眉,道:“不知道,闻着不臭,就是刺得慌。” 我到处翻了一下,挪了挪凳子,看了看衣柜,将褥子和枕头掀开,什么也没发现。 “看来是白跑一趟了。”肥仔语气有些难受道:“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我有些受不了这个味道。” 猫的嗅觉比人类敏锐,我都觉得难闻,它肯定更痛苦。 我点点头准备离开,心里十分疑惑,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那门上得道符是用来防什么的?是谁贴的? 为什么墙壁上会破开一个洞? 如果说,这屋子里真关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外面贴上道符,那它应该是出不来的,更别说在墙上打个洞了。 显然那破开的洞,是别人做的。 为什么要把这里面的东西放出来呢? 我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没事没事,他不会管我们的!” “他身上带的有猫!” “啊!快跑!” 我听到这奇怪的声音愣住了,扭头看去,就见角落里一堆小老鼠,正叽叽喳喳得乱窜。 “老鼠?”我看到他们,心里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走过去。 “他过来了!发现我们了!” “那只猫也过来了!” “快走快走!你爷爷就是被猫给吃了!”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乐了,蹲下身道:“几位朋友,先别急着走,我问你们点事。” “快走快走!”这群老鼠叽叽喳喳四处钻,我见没人搭理自己,又道:“几位,别走啊,我问点事。” “爸爸,那只猫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儿子,我们父子可能要就此别过了!” 我见它们逃窜的速度很快,说话间也没人搭理我,就让肥仔过去抓住一个再说。 肥仔虽然受我的影响,速度和力量都下降了不少,但抓一只老鼠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它从肩膀上跳下去,纵身一个飞扑,用手掌按住了一只老鼠的尾巴,狰狞笑道:“小样,还想跑?至今还没有那只老鼠能从爷的手下溜走,被爷抓住,是你的福分。” “儿子!”那老鼠它爹急得回头大叫。 我蹲下身,用脚拦住它,道:“你别着急,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就是问点事。” 它这会才注意到我说的话,立起身子抬头看着我,极为震惊:“诶?!你为什么能。。。” “我是驯兽者,能和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动物对话,你不用感到奇怪。”我让肥仔放了小老鼠,道:“我只是想问你们点事情,这屋子里以前住的有人吗?” “有。。。”它好像还是有点害怕我,说话都不太利索。 “你不用怕。”我用最平易近人的语气对它道:“和我说说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个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个人在这里没住多长时间就死了,尸体放在这一直没人管,都腐烂了,后来来了一群奇怪的人,他们进到屋子里,也不管尸体,开始到处贴一些黄色的纸,贴完就走了。” “你说是这种纸吗?”我疑惑的把不久前捡起来的道符拿出来给它看,这老鼠见状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种。” 我点点头,心里大致有个谱,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怪事就发生了。”它道:“那些人走后没几天,这个人就活了!” “活了?”我闻言脑袋里一片茫然,一瞬间没能理解什么意思:“怎么个活法?” “就是。。。死而复生!”老鼠似乎比我还费解,组织了半天的语言,道:“他已经死了一段时间,身体都腐烂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自己又活过来了!” 我和肥仔对视一眼,感到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然后呢?” “他复活后就坐在那床边,也不动,脸上也没有表情,浑身都生虫了,看起来像是死人,但他又好像有意识一样。” “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一次,他似乎是饿了,把我们的朋友吃了。。。” “。。。之后呢?”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有人从外面把墙壁砸开了,把他给带走了。” 我闻言心头咯噔一声,忙问:“那砸开墙壁的人,长什么样子?” “记不清了。。。个子挺高,戴着面具,在手臂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 它一说到戴着面具,我脑海里便不由自主想到了鬼客,忙把手机掏出来,翻找到鬼脸面具给它看,道:“是这样的面具吗?” 它凑近屏幕看了一会,随后连连点头,肯定道:“就是这样的,但。。。颜色不一样,那人戴的面具是红色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跟定你了 红色面具?”我闻言更加疑惑了,鬼客组织里,还有戴红面具的人吗? 好像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你确定没看错?”我又问了它一遍,对这个答案表示怀疑。 它十分肯定道:“绝对没错的,我那天就在墙壁后面躲着,离他很近,看的非常清楚,不会有错的。” “那就怪了。”我看着手机上的面具,脑海里想象它是一副红色的样子,感到十分茫然和疑惑,从没见过有红色面具的人,难道鬼客组织里,除了四者之外,还有别的人? 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问老鼠:“那你知道,住在这里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病死的。”老鼠想也没想,直接道:“他年纪好像很大了,头发全都白了,哦,和你看起来差不多。” 它话题突然转了一下,我闻言心头一颤,不自觉得摸了摸自己满头白发,心里顿感一阵怅然若失。 不过从这些老鼠嘴里确实找到不少有用得信息,首先能肯定的一点,是农守仁确实死在了这里,根据门上贴这么多道符和破开的墙壁来看,他死后应该确实发生过什么事。 这些小老鼠也没必要骗我,整个除鬼界里能和动物对话的,只有我和我哥,所以,我这算是第一手资料。 谢过它们后,我和肥仔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忽然听到小老鼠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句:“现在的人类都怎么了?为什么都能和动物说话了?” 我不经意间听到他这话,脑海中顿时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眉头皱起,急忙停下了脚步,回头疑惑看着它:“你刚才说什么?” 它被我吓了一跳,有些结巴道:“我说。。。你们怎么都能和动物说话了?” “难道除了我,你还和别人说过?” “前段时间不久。。。也来了一个人,他也能和动物说话,问了和你差不多的问题。” 我闻言心脏加快跳动了起来,忙问他:“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他长得挺高,也很瘦,脸色看着很疲惫,一看就是没少熬夜的人。。。问的问题和你差不多,不过走的时候,他留了一句话,说要是他弟弟过来了,就让他回去吧,别再找下去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很搞笑?我就是一只老鼠,怎么会知道他弟弟是谁。。。” 它说着说着,忽然像是逐渐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着我,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甚至听不见了。 “你该不会。。。就是他弟弟吧?!”它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不对不对!不可能,你看着都是一个老头子了!那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 我没有回应它的惊讶和困惑,追问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小老鼠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没有说。”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来的?” “对啊,就他自己。” “明白了。”我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开始往外面走去,脑海里一团乱麻。 我哥已经来过了这里。。。可他怎么会料到我也会来这里?还专门留了话,为什么要劝我回去?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从老鼠的话中能得知,他没有和母亲一起行动,那母亲呢?又去了哪? 她们为什么不和我说,也联系不上,到底在干什么? 我隐隐约约中,感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好像自己陷入了巨大的谜团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脑子里乱糟糟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甚至都没听到月灵再叫我,最后还是她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我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里面什么样子?找到你想要找的东西了吗?”她看着我好奇的问。 我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自己也说不清楚,找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找到了。”她见我回答不上来,立马就猜透了我的心思,紧而问我:“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眼下线索断了,虽然确定我哥来过这里,可问题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我就是找,也不知道从何找起。 眼下唯一的突破口,只有那副红色面具上。 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有太多杂念干扰自己,首先第一点,我哥来到这里,说明他也在找那个农守仁,在目标上,我们应该是一样的。其次,他和老鼠对话后,肯定也得知了红色面具的存在,那么他很可能也会把突破口放在红色面具上。 第三,他不让我继续追下去,说明他知道我在找他们,故意留下信息,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继续找下去可能会有危险,他害怕连累到我。 二,悲观来看,很可能他觉得自己回不来了,所以也不想让我再找下去。 不管是哪一个可能,都不会是好结果。 他现在一定要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所以才会留下信息,不让我跟过去。 “但是哥啊,你要是了解自己的弟弟就知道,我肯定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你和母亲为止。” 我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准备再回头,眼下先从调查红色面具开始。 和月灵一起往回走的路上,我准备告别,她却突然提出一个奇怪的请求,道:“你是不是要回内地?能把我一起带走吗?” 我十分不解的看着她,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已经待了很多年了,我不想再待下去了,因为这里发生过。。。”她说着,咬了咬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始终没有说出来,而是道:“你能带着我一起走吗?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什么?” “我会做饭洗衣服,你也是自己一个人,总要吃饭换衣服吧?我可以帮你打理房子。。。” “我没有房子。”我笑了笑,她闻言愣了一下,脸色疑惑:“没有房子?那你住哪了?” “我有辆房车,我睡在车上。” “那我可以帮你整理房车啊!” 我无可奈何的看着她,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就跟着我?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时间和闲心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照顾,你把我带走就行。”她语气很坚决,好像赖上我了一样。 我实在是懒得搭理她,这姑娘看起来多少岁?二十四五的样子,比我应该小两岁,但心可比我大的多了,敢直接跟着陌生人走?我还是头一回见。 我不想和她说太多,斩钉截铁说了句:“不行!” 随后转身就走,等走了半天来到房车处,回头一看,她偷偷跟着我呢。 见我发现她,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恳求道:“你就带我走吧,好不好?我真能帮你?” “你是有点特殊,这点我承认。” 她能看见我苍老面孔下的样子,这一点着实令我惊讶,但仔细去想,这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但不代表你就能帮到我明白吗?你要是跟着我走,很可能就没命了。我缺钱就把你卖了。” “你不会这样做的。”她很认真的看着我,道:“你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感觉。” 我翻了翻白眼,拉开车门,坐上车道:“不行,你赶紧回去吧。” 她不依不饶,跟着坐到了副驾驶上。 “下去!” 我瞪了她一眼,她也不搭理我,全当没听见,看见车内四处打量,道:“哇,你这里装饰的不错啊,还有座椅和桌子呢,还有张小床!” “麻烦你下去!”我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感觉耐心快要到极限了。 她突然从座椅上爬到后面沙发上,躺在上面,道:“这沙发躺着真舒服,走吧,你把我带到内地就行。” 第三百四十章:鬼咒 我开着车,一路驶往内陆,月灵算是缠上我了,怎么都赶不走。 到达云南地界的时候,我让她下车,别再跟着我了,她不愿意,说什么这个地方她不熟,让我把她带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我问她中国这么大,你熟悉什么地方? 她摇头说不知道,先走走看吧,说不定就找到熟悉的地方了。 我没有闲工夫和她计较这些东西,爱去哪去哪,反正出了事,我也不负责,毕竟眼下自己还有要紧的事情办。 我给卞温打去电话,想他询问有关红色面具的事情。 他听了之后,沉吟片刻,道:“红色面具我没加过,但我听说过。” “还真有?”我闻言有些惊讶:“是鬼客组织里的吗?” “不清楚,听人说起过,你想要找他?” 我点点头,道:“我哥知道我在追查他,所以这红色面具的人,很可能是个突破口。” “我倒觉得你肯定找不到这个人。” 我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你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他像是嘲笑我似的,语气有些轻蔑。 我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脑子费力的去理解这句话,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能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什么意思?” 他无奈的笑了笑,道:“唉,你这脑子比着你哥,可差得远了。” “你想啊,你哥既然知道你在找他,那他肯定也知道你会从红面具下手去调查,而他走在你前面,那结果呢?肯定是他先比你更早找到红面具,所以你是不可能找到的,除非他最后想让你找到。” 他这么一说,我心头顿时咯噔一声,恍然大悟,猛拍大腿,咬牙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而且我估计,凭你哥的本事,他现在很可能已经找到红面具了,而你才刚知道红面具,行程落后了一大截,根本没戏。” 我心里一阵失落,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 我哥既然知道我在追查他,那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现在的问题是,我该怎么办? 他似乎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了,隔着电话道:“不过你也不用太失落,我有个办法能帮到你。” “什么办法?”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红面具已经没指望了,不如你接着调查农守仁。” “可他的线索已经连不上了,我打听过,说是被红面具给带走了。” “线索能不能连上先不管,你知道农守仁身上那种病是什么吗?” 他这话让我心里不由得一紧,沉默着没有回答,等待着他继续说话。 就听电话里他继续道:“我这天刚好闲着没事,自己也是出于好奇,就向当年的老朋友打听了一下农守仁,关于这个人的消息,没能打听出什么,但是,他身上的这个病,可是大有来头。” 我闻言立马来了精神:“怎么个有来头法?” “听说过鬼咒吗?” 我摇摇头:“没有。” “一种诅咒,科学点的说法,就是种怪病,但这种病很罕见,罕见到甚至不是谁都能得这种病。”他语气有点瘆人,道:“听说过泰/国的降头术吗?” “这个我知道,就是利用鬼魂往人的身上降下诅咒的巫术,可降头术不是一种邪术吗?和它有什么关系?” “直接的关系并没有,但鬼咒和降头术很相似,都是一种诅咒形式的巫术。” 我听到这有些明白了,急道:“你的意思是说,农守仁是被人给下了鬼咒?” “对,但究竟是不是人下的,还很难说。”他给我解释道:“如你所知道的,降头术要想成功,就要有专门的巫师进行仪式才行,鬼咒也一样,必须要有人执行才有可能,而且代价极大,一般人是不会进行这种诅咒的。” “一旦鬼咒被下到人身上,这人过不了多久,身体就会开始急速衰老,紧接着是体内器官的衰竭,在很近的一段时间里就会死去,用什么办法都没用。” 他说到这,话语停了下来,似乎有所顾虑一样,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我握着电话,心头感到无比的沉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 过了半天,电话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有些无奈,道:“图穷,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你的情况。。。和农守仁身上的鬼咒,很像。” “嗯,我知道。”我点点头回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起伏变化,显得自然一些。 “鬼咒。。。是一种特殊的诅咒,和降头术的区别在于,前者的实施者是人,利用鬼魂下到人的身上去达到某种目的,但鬼咒完全相反,实施者不是人,是鬼,它们先是抓到一个活人的灵魂,然后牺牲自己,将怨念植入到体内,当怨念和灵魂交缠在一起就会变成鬼咒。” “而进行自我牺牲的鬼,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没办法再进行转世,甚至连鬼都做不了。”他平静的和我讲述着其中的缘由,我听后内心没有太多的起伏,反而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明白了,所以这鬼咒对于鬼来说,就等同于想和这个人同归于尽了。”我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道:“再说的简单点,中了鬼咒,说白了就是死定了,对吗?” “是。” “没事,我会再想想办法,谢谢你卞温。” “谢什么?”他笑了两声,随后沉默了一下,突然道:“我听说你和路文良做了交易是吗?” “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了。”卞温苦笑两声,道:“这小姑娘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她想借你的手让采花人成为除鬼界的顶头人,想法是不错,可问题是,她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又用那种像是在考验人的语气问了一遍,我脑海里有些乱,但还是尽力去思考,想了半天,道:“忽略了别人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步?” “不是。”他立马否决,道:“她忽略的一点,是你哥。” “我哥?” “对。”他轻笑道:“她想等你死后,把你的尸体带过去,来一个昭告天下,宣布是她抓到了你,可问题是,你若是真死了,你哥会轻易的让她把你的尸体带走?我觉得可未必!到时候可免不了是一场血斗,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 我闻言心头一颤,他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回事,我虽然同意了和路文良进行交易,她给我提供帮我,我帮她达成目的。 可如果最后我哥出来截胡,恐怕这交易就做不成了。 “图穷,世事无常,虽然眼下情况不容乐观,但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路还很长,别太早放弃。”他用着像是长辈劝晚辈的语气安慰我,道:“我像你这个大的时候,也经历过很多无奈和痛苦的事情,但人生便是如此,你要坦然一些,认真的活着,苦尽甘来嘛!”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感到暖暖的,最后挂了电话,发呆似的看着窗外,人来人往间,仿佛一片海。 傍晚时分,月灵拉着我去吃饭,我背着包,跟着她进入了一家快餐店,自己没什么胃口吃,就坐在旁边看着她。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有几个人也进了餐馆,坐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要了几个菜,还有一瓶酒。 我本来没在意这些人是谁,直到听到其中有人说了一句:“我说哥几个,你们找到姓图的那兄弟俩了嘛?咱们时间可不多了,不能再磨蹭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让我穿个试试 我听到这句话,整个人身子立马一僵,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除鬼界的人? 忙下意识从包里抽斧头,可还没来得及动,就听肥仔道:“你别慌,他们认不出来是你。” “哦,也是。”我愣了一下,缓缓把手收了回来,忘了自己已经是一副老头的模样了。 月灵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饭,注意力全在吃的上面,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自然也不关心。 我喝着水,偷偷的听着这几个人的对话,想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你说的倒是轻巧,中国这么大,找两个人哪有这么容易!”其中一个三十多岁,有些发胖的男子,喝了口酒道:“整个除鬼界里的六大会都在找,这都多长时间了,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不光是咱们左支的木会在找,剩下的金水火土和阴阳五个会,也在找,他们也没发现什么!” 这里要简单说明一下,六大会的分类,是按照金木水火土和阴阳六种属性来划分的。 之前也说过,六大会有个三分支,分别是左中右,那么按照实力排行,最弱的是左支。 左支包括金会和木会。 中支包括水会和土会。 而实力最强的右支包括火会和阴阳会。 金木水火土和阴阳,构成了除鬼界的六大会。 那胖子说完话,旁边一个瘦子接话道:“你还别说,据说上次金会的会长郝新路,都带着人杀到缘老术士隐居的山舍里去了。” “这事我听说了,传言说那姓图的两人确实在那,有人怀疑是陈协那几个术士,在暗中和他们勾结。” “这我倒不知道,但有确切的消息说,那天晚上过后,金会的会长郝新路胳膊废了一只!” “是真的,听说那条胳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当场直接成了废人,啧啧,本来这金会就和我们木会一样,处在最弱的左支,这下好了,他们连会长现在都成了残废,想要逆袭上位,估计是不可能喽!”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道:“不过我倒是听到了另外一些小道消息,据说那姓图的好像病了,成了废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假的吧,要是真病了,估计早就被人给拿下了,还至于找到现在都找不到?” “倒也是,不过他们要是真病死了,你说,这算谁的?这除鬼界里的夺权,岂不是白夺了?” “要是人真病死了,那就抢尸体啊,谁先抢到尸体,谁说了算!” “啧啧,这两个人,现在可真是颗夜明珠啊,多少人想着要呢。” “其实也怪可怜的,出了这样的事,这两人就是死估计都死不安稳。” “命不好,能怪谁呢。” 听着他们的话,我不动声色,又倒了杯茶,茶水浑浊,味道很浓。 就在这时,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掏出来一看,发现是陌生的号码。 这个节骨眼给我打电话的人,很难说是敌是友,我犹豫着要不要接。 心里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接通了。 电话贴在耳边,我没有说话,等待着对面的人先说话。 半天,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图穷,是我。” 我一听这声音,整个人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愣在了原地。 “二舅?” 我从小和二舅生活了很多年,对他的声音简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是我,你现在在哪?” “我在湖北,二舅,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怎么电话也打不通,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语气有些着急,道:“图穷,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我顿时有股不好的预兆。 “你哥快要死了,你待赶快去救他。” “什么?”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没反应过什么意思。 “两天前,我收到过他的消息,他告诉我,自己要去一个地方,如果两天后如果没有联系我,就说明他已经死了,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崩溃道:“这。。。这不可能!他去什么地方了?!” “我不知道,他没说。”二舅语气有些着急:“你们两个一直以来不是都在一起行动吗?为什么现在他突然自己走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以后再和你解释,二舅,你能想办法找到我哥去了什么地方吗?” “我。。。我不知道啊!”他急道:“他也没说什么,而且。。。哦对了!他给我打过电话,是不是可以追踪电话的来源?” 我闻言忙道:“你把号码发给我,我找人去查。” “好。”他同意后,我正准备要挂,突然又听他道:“小外甥,我要和你一起去找你哥!” “你去干什么?” “我必须要去啊!那可是我亲外甥!我在世上就你们两个亲人了,我能不去吗?!”他激动道:“你先别说这么多了,先去查一查能不能找到他在哪吧!” 说完,二舅就把电话挂了,我握着手机,有些无可奈何。 没一会的功夫,他就把手机号发了过来,我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哥为了躲开我,还特意把手机号换了。 “我吃好了!”月灵吃完后,见我愁眉苦脸,疑惑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我二舅的。”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把号码记下来,准备给路文良打过去,既然我们彼此间是做交易,那就要利用到极致才行。 她想要我的命,那在我死之前,待先物尽其用。 电话拨通后,传来路文良清澈动听,却带着嘲讽的声音:“图大爷,你可终于来电话了,是孤独寂寞,终于想我了吗?” 我没有搭理她的冷嘲热讽,而是直接道:“你帮我查个手机号,看看最近的通话地址都出现在哪。” 她闻言“嘁”了一声,讽刺道:“真是把我当成佣人来用了,但是谁让咱命贱贪图您的身子呢,你说是不是?” “你到底查不查?” “查!我哪敢不查,把号码发过来吧。” 我挂断电话后,把号码给她发了过去,没一会,她回过来一条消息:“图大爷啊,你可不要忘了人家的好,时常记得联系我哦!” 恰好这条消息,被起身的月灵看到,她见状愣了一下,语气有些支吾道:“这是。。。你情人?” 我嘴角抽搐两下,干笑两声,连连摇头道:“我可不敢找一个盼着我快死要我命的情人!” “不是你情人?那你没有老婆或者女朋友吗?”她不知道为何,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自己的情况实在是特殊啊! 想了想,打开背包一条缝隙,给她看了一眼高跟鞋,道:“有女朋友,它就是我女朋友。” “啊!好漂亮的鞋子!”她看到高跟鞋,突然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立马凑了过来,脸差点和我贴在一起。 我紧张的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就见她看着背包里的鞋子,眼神直冒光:“这鞋子好漂亮啊!是谁的?” “我的。” “你穿高跟鞋?”她顿时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不是。。。我收藏的。” “你一个男人,收藏。。。高跟鞋?”这会她眼神更奇怪了,好像在看变态一样。 我见越解释越乱,最后没好气道:“跟你说不清,反正这鞋子是我的,它就是我女朋友。” “能让我穿个试试吗?”她突然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吓得我差点喝的水呛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这鞋子好漂亮,能让我穿个试试吗?” 关于更新 实在不好意思。最近两个月可能事情会比较多,所以更新可能会变慢,但保证绝不是弃书太监,一定会用心写完这本书的! 《秋坟听异事》关于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秋坟听异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三百四十二章:何家坝 这可不是普通的鞋子。。。”我试图解释,她却打断我道:“我知道,你女朋友嘛!” “不是,这鞋子。。。不是给人穿的。” 她闻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质疑似的,道:“你就算是不想让我穿,也编一个靠谱的谎话吧!鞋子怎么会不是给人穿的呢?难不成还是给鬼穿的?” 我脑门直冒汗,心说你还真说对了,这还真就是给鬼穿的。。。但问题是,和她解释没用啊! 解释不通,我只能把鞋子夺过来,严肃道:“反正这个你不能穿,看看就行了。” 把鞋子放回包里,我心里忽感一阵落寞,自从上次陈卿受过伤到现在,高跟鞋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好了没有。如果有她在,我会安心很多。 “你越不让我穿,我就越好奇。”她歪头看着我,道:“这鞋子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你这会要是闲的慌,就去把车里收拾收拾。”我不耐烦的挥手,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她不悦的撇了撇嘴巴,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从餐馆里离开,我们回到房车,我感到有些疲惫,靠着椅子睡了一会。 睡梦中,突然被手机铃声震醒,脑袋有些昏沉,掏出来一看,发现是路文良打过来的,急忙接通,直接问:“喂?查到了吗?” “唉。”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莫名的轻叹,很快就听她道:“图穷。你可真是个没情趣的人。” “到底查到没有?”我实在不想多说废话,当下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很关键。 “查到了,我为了你可真是废了不少的功夫,还没有哪个男人能让我这么费心费力呢。” “最近的通话是在什么地方?” “在一个村子里,何家坝村,听过吗?” 我闻言愣了一下,沉默着没有回答,表示不知道。 她道:“你不说话,那应该就是不知道了,何家坝村,是一个沿着长江河流很奇特的村落。” “奇特?”我还是第一次听人用这两个字来描述村落的,不禁有些好奇:“怎么个奇特法?” “当地人从来不工作,但却都很有钱,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这个村子位于长江的下游地区,每年2月到4月份期间,长江的水量变得很少,很多从上游冲积下来的石头会堆积在这里,当地的人就是用这种石头发家致富的。” “用石头?”我有些不解:“石头怎么赚钱?”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石头。”她道:“那些石头,都是从长江上游西/藏雪山上冲下来的石头,当地人称其为长江石,从山上冲下来,一路往下,经过很长时间的水蚀,变光滑/圆润,只要经过轻微的修饰,就会变成很漂亮的石头,很多收藏家们都愿意买,当地人就是靠这种东西赚钱的。” 我闻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但同时又觉得十分疑惑,我哥为什么会去这个村子呢? “这是你哥最后一通电话的记录,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进行过通话了。”路文良道:“你想要找他,恐怕待自己亲自去一趟何家坝了。” 我闻言点点头,随后挂了电话,用手机在在地图上查看了一下何家坝的位置,在四川附近,稍微临近下游地区,严格来说,算不上下游。 我又在网上搜了一下有关这个村子的信息,这地方又被人们称为奇石村,当地的人都靠从上游冲下来的石头发家致富,好的石头能卖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一颗。 但是您若以为这是个好赚钱的活,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这种石头并不是随便一颗都可以,需要捡石头的人有很强的眼力劲。 当地人干这种工作久了,时间长了,早就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等到捡石头的石头,一眼就能从众多石堆中找出值得培养有价值的石头。 这不是个容易的活,往高了讲,这是个“手艺活! “我哥为什么会去这个地方呢?”我看着手机上的地图,整个人脑海里一团乱麻:“先是回了老家,又是去了西/藏,现在又是何家坝,他到底在找什么?” “又要走了吗?”车上,月灵收拾着桌子,表情认真的问我。 “走。”我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道:“你就在这地方下车吧,别跟着我了。” “这地方?可是我对这里不熟啊!” “多待几天就熟了,桌子不用收拾了,下去吧。” 我想让她走,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无情,而是我在想另外一件事。 我哥向二舅打过电话,说他要去一个地方,很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说明他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连他都可能回不来了,那我更难说了,所以我不想带着她,和我一起走,说不定死的更快。 我一边催着他,一边和二舅打了电话,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电话里,二舅说会和我在四川碰面,让我先过去。 我挂了电话,准备行动,回头见她还不下车,心里有些不耐烦道:“你到底下不下?” “可我下车了不知道能去哪。”她倒是很诚恳,眼神巴巴的看着我,好像很可怜一样。 “天下之大,哪不能去?”我被她呆萌的样子逗乐了,道:“你要是真不知道去哪,就先找个包吃包住的活吧,又有钱还有工作!先存点钱再说!” “可我…”她正面露难色要说什么,我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二舅打来的。 接通疑惑道:“怎么了二舅?” “小穷啊,关于你说的那地方,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咱们可带做好准备过去,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被他说的心里咯噔一下,道:“二舅,你别乱说,这能有什么事?说不定我哥只是眼馋人家卖石头能赚钱,所以也想过去赚一笔罢了。” 我们正说着话,月灵突然在一边道:“二舅!能带着我也过去吗?我不想自己就在这儿!” 她一说话,电话里二舅就听见了,语气惊讶起来:“怎么还有姑娘的声音?!” “…是我一个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把电话急忙挂了,道:“行了二舅,咱们就先这么说定了,等到地方再联系。” “别别别,你先别急着挂!”二舅在电话里听起来好像很激动似的,拦住道:“我说…这姑娘是你女朋友?” “不是,只是…”我本想说只是普通朋友,可扭头见她正竖着耳朵在偷听,觉得这么说未免有些绝情,会让彼此心里难堪,犹豫了一下,道:“是在茜藏认识的一姑娘。” “你还去茜藏了?”他有些惊讶的问。 “嗯,去找我哥了。” “哦。”他回应了一声,紧接着双方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他又道:“这姑娘人怎么样?” “人?”我被他问的愣了,回头看着月灵,对着电话试图描绘道:“要说相貌的话,应该是不错。” “性子呢?” “性子也还行,你问这干什么?”我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虽然你二舅我不该说这种话,但陈卿已经走了几年了…你真没想过再找个女朋友?” 我闻言怔住了,抬头看着月灵,正巧她也在看我,目光相对之际,我恍惚间有种熟悉的感觉,急忙低下头,对着电话道:“没想过。” “我说你们哥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多大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不是?你们这么做,不怕老图家的香火断了啊!”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是的说不出滋味。脑海里回想起当初的样子,一阵刺痛。 “二舅,有些事能过去,但有些事,一辈子也过不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老头 我开着车前往四川下的何家坝,月灵坐在后面,高兴的唱起了歌。 我本意是不想带着她的,多一个人碍事。 可二舅非让带着,说什么图穷,你要有男人的担当,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要负责任! 我心说我干什么了就要负责任?说的我好像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似的! 他还说把人家一个姑娘扔在那多危险啊! 我心想二舅你倒是摸摸良心,跟着我们难道不是更危险?其实他的想法我清楚,说直白点,就是想给我找个对象,好让我早点成家,一方面是能摆脱过去的阴影,另一方面是男人一旦成家,就不会在外面继续乱跑了! 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但问题是,自己做不到,至少眼下还做不到这一点。 开着车前往何家坝,到了四川地界,我们在攀枝花碰面了。 由于身上的鬼咒导致自己模样大变,站在二舅面前半天,他都没能认出我来,直到最后经过一番解释,他才肯接受眼前的事实,抱着我整个人痛哭流涕,说什么彻底完了,你恐怕要和二舅一样,这辈子都待孤身一人了! 我心说我这都快死了,哪还有心情管是不是单身,松开二舅,劝他也不要担心,说不定我哥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等我们找到他们,应该就没事了。 一边劝着,一边开着车前往何家坝。 何家坝是一座历史非常古老的村落了,如今位于米易县,追其根源来说,这个村子有不少传说故事。 据说在当地村落的居民家中灶台上,都放着一种被成为“雷削子”的石头,传说这石头是当年天上的雷公发怒时,从天上给随手摔下来的物件。还有传闻言,如果妇女生孩子难产时,把“雷削子”烧红泡水喝下,可以起到催生的作用。 在这地方,沿着长江流域有许多古代遗迹出土的夹砂陶片和磨制石器,当地的人或者前去考察旅行的人,在田埂上或者坝地中漫步时,都有可能捡到这种东西,当地人司空见惯,但外来的人,都把其当成宝贝。 我们一路前行,用了几个小时才来到这地方。 由于何家坝比较出名,所以沿途进村的公路修建的也比较完善,我们把车开到村口后停了下来,然后徒步进了村子。 一进村子,就看到有不少背着书包的旅行客,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各种文件,像是在记录和考察,来来往往许多人,村民对外来的人也是见怪不怪了,所以我们三个进来,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沿着小路走,听到有人在说:“走走走,去江边捡石头,这个季节从上游冲下来的石头特别多,说不定就能捞到宝!” 一群背包客熙熙攘攘的往村子江边走,脸上带着笑,我们刚过来也觉得好奇,就悄悄跟在后面,想看看能让人们流连忘返的石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 这群背包客似乎是有备而来,一路沿着村路来到江边,纷纷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然后往江岸边走去。 下游的江水水势平缓了很多,没有过激的水流,也没有过于危险的地方。 我们站在岸边看,就见这群人脱下鞋子,弯着腰往江里走,这些人踩着河边,在水里不停摸索。 没一会的功夫,就有人惊呼出声,手里抱着一个圆滚滚的石头,可能是被水蚀的时间长了,整颗石头光滑如镜,看起来明晃晃的,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明光,十分刺眼。 “我捡到宝贝了!我捡到宝贝了!”那怀里抱着无比圆滑还在滴水的石头的小伙子,兴奋的叫了起来,整个人十分激动。 路边很多人闻声看过来,有人表现出羡慕,有人表现出惊奇,我站在人群里正看的出神,觉得那时候有几分相似之时,忽然二舅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指了指某个方向,小声道:“注意到那个人了吗?好像有些不一样。” 我闻言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在江边围观的人群后方,站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目光正紧盯着那怀里抱着石头的背包客,眼神十分复杂,带着几分轻蔑和嘲笑,甚至有些看不起的样子。 他站在人群后面,眼神里的内容和周围人群显得格格不入,若是注意不到还没什么,倘若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老头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老头身上有东西可以打听。 二舅和我使了个眼色,随后我们三人绕过人群来到后方,看着那老头的样子。 他站在人群里盯了一会,脸色似乎有些不悦转身走了。 “跟上他。”二舅见他走急忙跟过去,眼下人群众多,我们跟在他后面和游客差不多很难被发现,所以也不担心。 这老头也着实奇怪,走了一会又掉头饶了回来,我本以为他是准备回到江边,可他折路走回一半,突然又拐上了另一条十分隐蔽的小路。 小路被林子埋住,从外面很难看出来,若是平常的游客,恐怕根本不会发现这里能走。 老头站在树林口,鬼鬼祟祟的往四周看了看,好像害怕被人跟踪似的,看了半天,见没什么注意,便一猫腰钻了进去。 我们躲在一边,见他神神秘秘的,心里感到不对劲。 “这老东西在做什么打算?”二舅看到这一幕,眉头皱起,道:“跟过去看看。” 二舅对这种事情很敏感,他站在林子口等了几秒钟,确定那老头可能走开一段距离了,然后才钻进去。 我和月灵跟在后面,互不言语等进了林子,顿感一阵阴凉。 整片树林茂盛无比,郁郁葱葱,纵然是在大白天,头顶浓密的枝叶也将阳光都给挡在了外面。 行走在其中,时不时不知从何处有风吹来,风有些湿气,好似里面夹杂着水雾一样,吹在人的脸上,让人感到湿漉漉的。 我们沿着小路往前,走了没一会,遥遥就望见那老头的背影出现在林子里。 他这会和先前那副模样完全不一样,像变了个人似的,嘴里吹着哨子,步伐慢悠悠的,好似非常惬意。 我们跟着他走了一会,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老头顺着水声的方向悠闲自得的过去,等到了江边,他突然脱下鞋子,猫着腰往河里跳。 我们几个看的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就躲在草丛里窥探。 “他在干什么?”月灵躲在我身后,伸着脑袋看。 我见她恨不得把半个身子探出去,忙伸手把她脑袋给扒了回来,气道:“你脑袋伸这么长干什么?” 可能是我用的力气太大了,她脸色有些生气,揉着脑袋道:“我想干什么干什么!”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我被她气笑了,道:“咱们都带死!” “…死?”我这么一说,她脸色顿时一阵害怕,看着我,又扭头看了看二舅,表情惊愕:“…真的吗?” 二舅气愤的拍了我一下,道:“你别胡说,看把人家吓得,就算被发现了,这老头还能一个人把我们三个都杀了不成?” 我们说着话,那老头在河里猫腰找了半天,忽然像是发现什么似的,惊呼一声:“找到了!” 我被声音吸引目光转过去,就看到这老头站在树林的江里,手里捧着一块大石头。 这石头颜色漆黑,表面却十分光滑,说像是镜子却又不像,冒着光却又不反光。 和先前那些背包客所捡的石头,说是有些相似之处,却又不全相似,这块石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甚至感到有些熟悉,不明之间,忙扭头去看,结果突然发现二舅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他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那老头怀里的黑色石头,表情十分奇怪!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凝重,我刚想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忽然二舅猛然起身,瞪大眼睛朝老头冲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黑色石头 “二舅!”我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忙压低喉咙叫了一声。 结果他好像没听见似的,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速度朝那人走了过去! 直到快要靠近那老头时,对方看到有人过来了,脸色一惊,抱着石头就要跑,二舅直接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这人后衣领,使劲一拽,给拉倒在河里。 “你。。。你想干什么?!再动手我就报警了!”他坐在河里死死抱住那块石头,整个人表情惊恐无比,看着二舅口不择言。 二舅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把石头给我,就让你走。” 老头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煞白,努力强装镇静道:“你要这石头干什么?这。。。这就是块普通的石头,河里面到处都是,你自己去捡啊!” “不给是吧?”二舅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见他不给,上去对着脸就是一拳。 这老头年纪估计都已经五六十了,哪能经得住这一拳?整个人被打中脸后,顿时惨叫一声,直接一头栽进河里,怀里的石头跟着掉了下来。 我见情况不对,担心二舅别惹出事端再把人给打死,那就麻烦了,急忙冲出去,想要劝二舅别动手,可刚一出去,忽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老头被二舅打了一拳后,捂着脸回过头的瞬间,我就看到他脑袋直接陷下去了一部分,如同在脸上开了个洞! 面颊上的皮也跟着脱落好似块布一样挂在半空,被水一侵,如同肥皂一样,竟然升起了泡沫! “这。。。怎么回事?”我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心脏骤然跳了起来,急忙停下脚步。 二舅似乎并没注意到老头的变化,见石头掉在脚步,弯腰去捡,就在他捡石头的同时,那老头脑袋猛然扭过来,赫然一副极其恐怖的模样,伸手朝二舅抓了过去! “小心!”情况危急,我还没来得及发声,月灵已经惊恐的叫了起来,二舅听到声音猛然抬头,正好和扑过来的老头打个正着! 两人顿时摔倒在河里,扭打在一起! “大外甥!快救我啊!”二舅看到这老头的样子,整个人惊慌的叫了起来。 我顾不得太多,急忙朝岸边奔走过去要救二舅,可整个人身体一发力,就感到十分疼痛,浑身上下像是被针扎一样,速度根本快不了! 情急之下,我忙从背包里把画像掏出来递给月灵,急道:“快!把这画拿过去!” 她接过画像,脸色疑惑无比,显然是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这时候拿副画有什么用? 可眼下我也来不及解释,急道:“先去救二舅,快点!” 她见我不像是开玩笑,点头抱着画跑了过去。 二舅和那恐怖的老头扭打在河里,整个人被它掐住脖子淹在水里,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月灵抱着画冲到那老头身后,二话没说,拎着画直接朝其脑袋拍了过去! 我在后面直接看懵了,张嘴惊呼:“不是那样用的。。。” 可已经来不及了,她来到江边,奋力举起画像,当场“啪”的一声狠狠拍在了老头的脑袋上。 老头整个人怪叫一声摔在河里,再看画像,直接从中间断成了两半! “卧槽。。。”我捂着嘴不敢相信,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样子,随着画像断开后,从里面开始冒出大量滚滚的黑烟,如同什么东西被点着了似的,烟气充斥四周。 老头摔在河里,很快爬了起来,看到滚滚的黑烟,整张诡异的脸,愈发恐怖起来。 月灵看到老头的样子,吓得身子发抖,想要跑回来,可一扭头又看见半空中从画里飘出的黑烟,整个人直接吓得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二舅挣扎着从河里爬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茫然还没能回过神来,而与此同时,半空中升起的黑烟中缓缓爬出一只手。 “救。。。救命。。。”月灵坐在地上,看着飘在半空中的黑烟中逐渐爬出来一个人,吓得不知所措。 我拼命忍着痛往河边走,急道:“西装男!西装男!抓老头!” 黑烟中的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速度骤然加快,扑向了老头! 那老头显然不正常,整张脸上的皮都已经快要掉在了地上,好似橡皮泥似的五官扭曲的挤在一起,看的人头皮发麻,极为恐怖! 它抬头看到扑来的黑烟,似乎感到不妙,转身要跑,可西装男的手齐长无比,不等他跑,直接伸过去,好似老虎钳一样扣住其脖子,狠狠给砸在了地上,脑袋连着身体,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它被按在水里,疯狂挣扎着想要逃走,可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二舅把水里的黑色石头捡了起来,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吓得一手抱着石头,一手拽着月灵往我的方向跑,边跑嘴里边叫:“大外甥!快跑!快跑!” 我急忙拦住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解释一番,表示那黑烟是自己人,不会伤害我们。 二舅半信半疑,瞪着我道:“大外甥,你是傻了吗?胡说什么呢?赶紧跑吧!” 我一时半会和他解释不清,只得急道:“二舅,相信我!” 他眼睛瞪得浑圆看着我,满脸不可思议,可见我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见他一直抱着石头不舍得松手,实在是感到疑惑,要是不因为他冲动,也不至于这样,连画像都给毁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干嘛过去揍人家还抢石头?我们过来又不是为了赚钱!” 他听我这么说,急得跳脚解释道:“大外甥!你误会了!二舅可不是为了钱啊!这石头不是普通石头!” 我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他,实在是不解,按理说二舅这不是这种冲动得人,难不成这石头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他。 二舅缓了口气,急道:“这石头和你还有你哥,小时候那块石头长得一样!” “小时候的石头?你说的是。。。”他突然这么说,我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但很快救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了。 “你是说这个?!”我惊讶的举起手,指着上面的戒指,整个人震惊无比! “对啊!就是这块石头!” 我闻言怔在原地,差点忘了呼吸。 手上的戒指,是当年爷爷为了保我命,求一个老先生给送的,本来是随身携带在身上的,结果后面被我哥给打磨成了戒指送给女朋友,所幸的是又被我爹给要了回来。 这两个戒指,用的是两块石头,一块叫赤月一块叫青石,石头具体长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就算见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已经记不得了。 但让如今我有深刻感受的救是这戒指绝非常物,打造这两个戒指的石头,更非常物。 “二舅。。。你以前见过那两块石头?”我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问。 “何止是见过,我还摸过呢!”二舅急道:“那时候你百日关,你母亲让我过去照顾过你,你爷爷当时拿着两块石头,旁边还跟着一个老道士,我记得非常清楚,那石头和这块长得一模一样!” “你会不会是记错了?”我还是不能相信,道:“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长得一样的石头也很多,会不会是你已经忘记了?” “忘个屁!我就是死也不会忘!”他激动道:“这石头当时外人都拿不起来,只有你和你哥能拿,如此奇特的石头,怎么可能会记错?” 第三百四十五章:大裂谷 我看着黑色石头,心里五味陈杂,各种情绪翻腾着,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如果这石头真如二舅所说,和我们手上的戒指是同一种东西,那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多了,甚至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脑海里此刻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去问,这时,被西装男按住的老头,忽然身体“噗”的一声化成了一阵黑烟,开始疯狂逃窜。 我见状心头一惊:“鬼?!” “鬼?什么鬼?”月灵听到我的话,脸色顿时大变,追问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有空再给你解释!先带二舅离开这!”我心里有些发怵,这地方怎么会有鬼? “走!”二舅反应比月灵还要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明显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起身拽着月灵就跑。 两人往树林外跑,江流的另一边,是两团浓烈的烟雾纠缠在一起,好似两团乌云相互碰撞一样,时不时发出一阵惊人的惨叫声。 “抓住他!”我跌跌撞撞冲到江边对着西装男大喊,从眼下的局势来看,明显是我们占了上风,那老头被西装男按在地上,挣扎不停,如同被猫抓住的耗子,在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 “放开我!”忽然之间,那老头表情狰狞,整张脸如同被捏扁的橡皮泥一样,发出凄厉的叫声,他拼命挣扎着,开始想要反击。 而反观西装男不禁没有松手,反而愈发用力,用手死死的掐住对方的脖颈。 老头挣扎的越是痛苦,它看起来好像就越高兴,狰狞之下,突然伸出手,朝老头的身体里插了进去。 一双手如同透明的空气,轻而易举的穿进对方的体内,开始四处疯狂搅动。 “啊!!”那老头在折磨之下,发出凄厉的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再抬头去看西装男,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仿佛吃了蜜一样舒心。 “这家伙还他娘是个sm爱好者?!”我站在对面看着这一幕,惊得半天合不上嘴巴,急道:“你把它带过来,别折磨死了!” 听到我的声音,西装男显得好像有些不乐意,似乎是我打扰了它娱乐的游戏,停了片刻后,才依依不舍的把手从老头身体里掏出来,然后拽着脖子飘过江面,扔到了我面前。 老头摔下来的时候,整张脸砸在地上,使原本就扭曲怪异的面孔,变得更加恐怖。 我从包里找出斧头,半蹲下身子,用斧刃按住它脑袋,道:“你先别说话,有疑惑也别吭声,我问你点事,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就放了你,要是敢耍一点花样,就把你交给它,保证你生不如死。” 我特意指了指站在旁边跃跃欲试满脸狞笑的西装男,老头吓得连连点头,话都不敢说了。 “你是个鬼,对吗?”我直截了当的问:“为什么会有人的身体?附身?” 他忙点点头,小声害怕道:“我没有害人。。。我附身也都是死人的身体。” “死人?”我疑惑的看了一眼这老头的身体,仔细去看,发现确实不像活人,除了脸之外,身体各处硬邦邦的,最关键的是,它没有温度,整个人如同冰块似的,说是活人,恐怕也说不过去。 “你找石头干什么?难道鬼也缺钱吗?”我继续追问,这里的石头都是当地人用来卖钱的,这些鬼找这些石头,可就说不过去了,毕竟鬼又花不了人间的钱,就是能花,也没用啊,它们不需要吃穿,不需要行乐,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问他这话,结果等了半天,它什么都没说话,看起来好像有所顾虑似的。 “不肯说?”我见他不张嘴,手上的斧头稍微用了点力气,锋利的斧刃,立马在它脑袋上压出一条血痕。 先前说过,这斧头是从炼狱里带出来的,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孤魂冤鬼的怨气,不是普通的东西,尤其是用来对付鬼怪,要比很多武器都好用的多。 它疼的呲牙咧嘴,连忙摆手道:“我说我说!快停下来了!好疼!” 我闻言松了劲,等着它说下去。 它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我找这石头,只是受人之托来找的。。。那人告诉我,如果我能帮他找到这石头,他就能帮我投胎转世。。。” “那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戴着面具,看不见脸。。。” “你是不是在骗我?”我眉头皱起来,立马按住斧头,道:“据我了解,人死之后,正常情况下应该都可以投胎,你为什么不能?” 它顿时疼的咧嘴,急忙解释道:“没骗你!我不一样。。。我生前杀了人。。。死后直接变成鬼,就没办法投胎了。。。” 我闻言恍然大悟,干笑两声道:“杀人犯?” “被逼的。。。不是我本意。。。” “那你也是杀了人,罪孽一样重。”我想了想,道:“你在这地方多久了?” “没多久,一个月左右。” 我闻言大致算了一下,一个月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就问他:“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高个子,身边带着动物,手上缠着蛇的,应该是自己,没有别人,你是鬼,应该也能感觉出来,他身上带着阴气的,见过吗?” 我这么一说,他愣住了,眼神瞪圆那一刻,急忙摆手道:“没见过没见过。” 我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在说谎,二话没说,拉开它一条胳膊,举起斧头佯装要砍。 它吓得急忙挣扎,道:“别别别,我真没见过!” “你到底说不说?”我一斧头砍下去,故意砍空了,吓得它身子发抖,急道:“我说我说!我见过!” “他这里干什么了?又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事?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它战战兢兢,被我吓了几次,不敢再说谎了,急道:“我就在江边见过他一次。。。也是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什么意思?”我闻言有些不解,按理说我哥的行动不应该是以低调为主吗,在人群里怎么会很显眼? 就听这老头不安道:“先不说鬼。。。他手臂上有条蛇,在人群里就已经够显眼了,光有条蛇就算了,而且他手里经常握着一把刀,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森的,身上的阴气很重,隔老远我都能感受到。” “我当时过来找石头,挤在人群里想看看人家都是怎么找的,可结果一眼就看到他了。”老头回忆道:“他当时站在江边的最前面,手里举着条蛇,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没人敢靠近他,然后他自己下到江里去捡石头,手里还握着刀,你说正常人肯定不敢过去。” “可你是鬼,你怕什么?”我还是有些不解,人怕刀子就算了,鬼又不怕刀子。 “不是啊!我一开始当然不怕,可后来谁直到,他竟然盯上我了!他知道我是鬼!一眼就看穿了!”这老头说起我哥,脸色就变了,道:“我跑都跑不掉,他拿着一根钢笔,里面。。。里面竟然藏着一只厉鬼!差点我就灰飞烟灭了!” “可他找你干什么?” “他问了我几个问题。”老头道:“他先问了我关于石头的事,可当时我也是刚过来,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他又了我一些关于大裂谷的事情。” “大裂谷?”我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长江下游地区安徽的大裂谷。”它道:“那地方是个旅游景区,我当时心想你上网不就能搜了嘛,干嘛非要问我,可结果他问我,大裂谷里,有没有鬼?” 我闻言心头一颤,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忙道:“然后呢?” 第三百四十六章:他死了 。“我说我不知道。。。然后他把我揍了一顿就走了,说如果有人问起他,就当没见过,不然让我生不如死!”老头战战兢兢的把话说完,明显吓得不轻。 我听到他的话之后,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我哥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来找石头的?难道他知道关于我们手上戒指石头的来历? 想了想,我问它:“也就是说,那人已经走了是吗?走几天了?” “大概。。。三四天左右。” “跟他一起的还有别人吗?有一个女人吗?” “没有。。。”老头摇了摇头,表情不像是在撒谎,转而它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不过他好像是要去见一个什么人,我无意间听到他自言自语。。。说什么时间来不及了,待赶紧过去找那个人,要不然就救不活他了。” 我听到这话,心里不由的一沉:“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间来不及了?找谁?救谁?” 老头木讷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整个人脑袋里一团乱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但能明显的感受到,这其中有一条线,在时刻拉着我,往某个方向前去。 我放开老头,带着西装男离开,老头见没自己的事了,转身就跑,一溜烟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西装男跟在我旁边,情绪好像有些低落,他的藏身之处毁了,也没能折磨到手的猎物,对他来说,有些得不偿失。 我安慰了他两句,随后让他住进了戒指里,简单来说,算是和老易等人合租了,并答应他,有机会一定找一个好的画像让他单独住进去。 从个人豪华住所降到和众鬼合宿住在戒指里,这落差确实有点大,换成是我,我也受不了,但现在情况特殊,也实在没办法,只能先凑合着了。 从树林里出来,抬头就看见二舅和月灵正一脸焦急的等待着,见我出来了,两人急忙过来问有没有事? 我摆摆手说没事,对二舅道:“我哥可能去了大裂谷。” “大裂谷?”二舅愣了一下,但很快,好像想到了什么,道:“你说的是皖西安徽的那个?” 我点点头没说话。 二舅却吸了口气,道:“他怎么会跑那种地方去?” “那地方怎么了?”我见二舅表情不太对,忙追问了一句。 他眉头皱起,表情有些凝重,道:“现在开放的旅游区倒没什么,但大裂谷往深处去,有一条很长的峡谷,几千年来,里面死过很多人和动物,阴气很重,而且常年被浓雾笼罩,根本没有人烟,各种毒蛇虫怪都在里面,是真正的野蛮之地。” 我闻言心头一沉,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他。。。为什么要去这么恐怖的地方?”月灵站在我身边,满脸的疑惑。 我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另一件事,道:“还有,他行动非常明显,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踪迹,甚至有点巴不得别人看见他似的。” 二舅闻言苦笑一声,道:“你不明白嘛,你哥是故意的!”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理解什么意思。 “他是为了保护你。”二舅突然叹息道:“他这么大张旗鼓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引到他这里,他成了众矢之的,就没人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了。” 我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感到十分压抑。 “所以。。。他是故意暴露自己,想让所有人都来找他,好让别人忘了还有我这个人是吗?”我内心像是被压了块石头,感到呼吸困难,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不了:“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这么倔,什么事情总是擅作主张,从来不问我有没有同意。” 二舅发出一声叹气,很是无奈:“谁让他是你哥呢,当初你爷爷死的时候,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他临终嘱咐过你哥,说让你哥好好照顾你,不然做鬼都要找你哥算账,你哥答应了,然后到现在一直这么多年,他都很尽力的在照顾你,连我也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 “我不要他照顾,等我找到他,会和他说清楚。”我心里无比难受,说话又没有底气,把话放下转身就走。 二舅无奈的叹息摇头,抱着石头跟过来,也不说话了。 我们回到房车,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没人说话,我打开手机搜了下大裂谷的地图,确认下行程后,准备过去。 这一路都在追我哥,去了很多个地方,可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见着,他反而倒像是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似的,明明自己是走在最前面的,却知道后面的我的一举一动。 这总让人有种挫败感。 我静下心来,把所有事情捋了一下,觉得有几处奇怪的地方,想了想,对二舅道:“我哥应该不是自己一个人行动,他很可能带着时蓁蓁一起的。” “时蓁蓁是谁?”二舅闻言一脸的茫然。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二舅还不知道这个人,忙道:“一个狐狸精。” “啊?”二舅显得更茫然了:“狐狸精?”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急道:“这是真的狐狸精,不是那种狐狸精。” “什么这种那种,你到底在说什么?”二舅越听越懵,小眼睛里塞满了大大的疑惑。 “给你也说不清,反正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我哥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他如果自己行动,那时蓁蓁去了哪?难道我哥真把她放了? 感觉也不太可能,毕竟屠夫也在找时蓁蓁,我哥如果真把她放了,那她铁定逃不掉屠夫的手掌,到时候估计是生不如死,我哥出于道义也应该不会这么做。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们开着车前往大裂谷的路上,收到了刘快口的来电。 期间我盯了半天的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接听,犹豫到最后,没有接,电话自己挂断了。? 过了大约一分钟左右,他发来了一条消息:接电话,急事! 我看到这条消息,心头咯噔一声,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还没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时,他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急促的铃声催的人坐立不安,我握着手机,心里愈发忐忑,最终把电话接通了。 “喂?三弟啊,是你吗?” 他语气听起来很着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怎么了?” “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呢?” 他突然这么问,我顿时愣住了,没明白什么意思,看了看身边的二舅和月灵,想了想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听我说,我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你听了千万别害怕!” 害怕?我被他这两个字给整懵了:“害怕什么?” “你听我说。”他咽了口唾液,语气很不安,道:“二弟他…你哥他…死了。” 我听到这句话,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竟然心里没有任何感触,甚至波动都没有,反而很平静,因为我不相信。 “不可能。”我对着电话平静道:“这种事你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是真的!”他语气非常着急,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关键的问题是,他也不可能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些担心了,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逐渐呼吸困难。 二舅在旁边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瞬间脸色“唰”的一下,一阵发白。 “” 第三百四十七章:大哥和你一起去 刘快口突然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我哥死了,这无论如何也没法让人相信。 二舅在旁边听见声音,脸色煞白,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我大外甥到底怎么了?” “你是谁啊?”刘快口听到陌生的声音,语气立马变得警惕起来。 “我是他舅!”他情绪十分激动,几乎是对这电话在吼:“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刘快口闻言,变得支支吾吾,道:“你把电话给图穷,我只和他说。” “你…!”二舅气的脸色发青,握紧电话,我看着恨不得给我捏碎了。 “没事二舅,我来说吧。”我把电话拿过来,问刘快口到底怎么回事,他语气不安道:“图穷啊,我真的不是唬你,你哥可能真出事了。” “他出没出事,你怎么会知道?” “我…”他语气愣了一下,让我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刘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问完这话,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很久没有声音,我等了半天,心里是忐忑不安,很快,就听他说了一个字:“是。” 我最怕听见这个答案,让人心里堵的慌。 我没有说话,等着他把事情告诉我。 他似乎也很焦灼,停了半天才道:“刘哥我确实是有事情瞒着你,这是我的不对,可是你怪也不能怪我,因为是你哥不让我告诉你的。” “是吗?” 又一次,我哥故意躲着我。 “你住院的那段时间,你哥和你母亲去调查能救你的办法,后来他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东西。”说到这,他顿了顿,好像有些紧张似的,道:“你…知道鬼咒吗?” “知道。”我轻描淡写道。 他闻言反而比我还坐不住了,惊讶道:“你知道?!” “我知道啊。”我又重复了一边:“我不仅知道鬼咒,还知道它就在我身上。” 说完这话,我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喘了口凉气,急道:“那…那你…” “你先不用管我,继续说刚才的事。”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呛得嗓子疼。 就听他继续道:“他们发现鬼咒后,期间找我说过这件事,然后你哥和你母亲他们决定去找能解开鬼咒的办法,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没见过他们。” “但后来,你哥突然有一次找到我,说他要去大裂谷,我当时听完就傻了!你知道大裂谷是什么地方吗?”他不安道:“对普通人来说就是游玩的地方,可对除鬼界的人来说,那可就是地狱啊!” 我心头猛然一颤,捏着烟的手有些发抖。 “那里面聚集着很多在世间游荡的亡灵和鬼魂,活生生的一个鬼窝,你哥非要去那里,说那里有解开鬼咒的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也不告诉我,然后他拿了一部多功能手机,告诉我说,自己会进大裂谷三天,如果三天后手机打不通或者没电了,那他肯定就已经死了,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去找他。” 我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烟气熏的人眼睛难受,呼吸困难。 “我不去找他,我只是想去大裂谷逛逛。”把烟掐灭,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刘快口不会骗我,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唯一让我不明白的一点,是我哥来何家坝,为什么会通知二舅? 也许他是害怕自己死了,没机会再告别了? 我想不明白,但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都要去大裂谷找到他,哪怕是尸体,我也要背回来。 电话里刘快口道:“三弟啊,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也不会听我的,我也拦不住你,但是,你的身体,真的经受不住那么多折腾了。” “我知道。”我准备挂了电话,不想再多说这些,却听他突然道:“所以啊,大哥这次豁出去了,决定帮你一把,要陪你一起去!” “嗯?”我闻言眉头立马皱起来,感到有些迷惑:“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他认真道:“我是害怕你出事啊,我二弟都已经…三弟不能再…” “我哥没死!”我翻了翻眼,无奈道:“刘哥,你的好意我领了,但你就别跟着瞎折腾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哥也不会,我会把他带回来,然后结束这一切。” “结束这一切?你怎么结束?”他突然质问我:“你找回你哥,然后呢?你准备干什么?如果没有解开身上的鬼咒,你还是会死,那你哥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做了,世上的一切都不会因为你们有所改变,鬼怪还在,鬼客组织也在,死去的人不会回来,没有变化的。” 我懂他的意思,心里隐隐作痛,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你就放心吧,刘哥我也不傻,我又不会自己去,我准备带两个人过去。” 我闻言隐约感到不妙,道:“你要带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咱们在安徽碰面。” 说完不等我反驳,他就把电话挂了,我握着手机,连连叹气。 二舅却道:“必须要把这小子给带上,要不然怎么找你哥?他是找到你哥的关键!” 我心想二舅你是不了解刘快口这个人,这家伙心很大,爱财如命,是个典型的生意人,没有好处的事他不会愿意做的,这次指不定又再打什么鬼主意。 我已经懒得去想太多了,月灵坐在后面一直没说话,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一直在看我。 “怎么了?”我有些迷茫的问她,她摇了摇头,轻笑道:“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跟着你很有意思,生活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和之前在西藏截然不同。” “丰富多彩?”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生活能用到这个词来形容,每天围在自己的身边不是死亡就是鬼怪,想想忍不住也笑了:“是挺丰富多彩的,其实有意思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惜我时间不多了,不然能带你看看更多的地方。” 说到这,我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体内应该有一个金丹,一个能让我和动物对话的东西。 当初就是我哥把这东西带过来,连哄带骗让我吃了下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当时说这东西是山里的老师父临死前给他的。 驯兽者的能力可以传给下一个人,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前仆后继而来。 我在想,等这一切结束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想办法把这东西交给别人了,总不能让它断在了我和我哥的手里。 我想了想,自己心里默默做好了打算,自己就是个病秧子,走到哪把人害到哪,身边的人因为自己没少受牵连,等一切尘埃落定,就结束了这一切。 开着车,我前往了安徽,用了一夜的时间赶到地方,在车里睡了一觉,醒过来浑身发疼,像是火烧一样。 喝了很多水才缓过来,等到下午,刘快口带着人过来了。 我看到他身边带过来的两个人,整个人眼睛差点掉出来,嘴巴张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带了这两个人过来? 跟在刘快口左边的是始终追着果果不放愿意做万年舔狗的吴天,跟在他右边的就更有意思了,竟然是白有为! 吴天跟过来我尚且能理解,毕竟他多少有些能打,可刘快口和白有为这两个人说好听点叫辅助,说不好听的那叫后勤人员!连替补都算不上! 关键是他俩还兴致勃勃的,都戴着墨镜,穿着很潮流的衣服,有点像是沙滩衬衫,背着包,包里还插着一朵小红旗在随风飘扬,活像夕阳红旅游团! 第三百四十八章:寻找大裂谷 “哟!三弟啊!”刘快口一看见我就发出极其夸张的声音:“你知不知道,大哥有多担心你!你也不打一声招呼就自己跑了,可把我吓死了!” 说着话,跑过来要拥抱我,我急忙侧身躲开,他顿时捶胸顿足,抱头痛哭:“三弟!你…你竟然如此冷落大哥!” 我心说你就是个戏精,也懒得搭理他,扭头去看吴天和白有为,想不透他俩为什么跟着过来? 刚想开口问,白有为就道:“图兄弟,你不用担心,我是跟着老刘来的,他自己来,我放心不下。” 我闻言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心说老白你倒还挺重义气,可万一死了怎么办呢?你可是有儿有女的人。 再转而看向吴天,他立马紧张起来,道:“我不一样!我是为果果来的!她特别担心你,我为了让她放心,所以才跟着过来的!” 我闻言嘴角抽了抽,合着你们俩赴汤蹈火都是因为别人,没一个是为了我过来的?! “三弟啊,咱这也没有外人,我就给你说实话吧。”刘快口抓着我喘口气似的道:“那大裂谷可真不是寻常之地,里面冤魂无数,咱们几个人要是真想进去,就要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很可能会转一圈后,不仅找不到你哥,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我闻言点点头,关于这一点自己还是很清楚的,我心里有准备,是死是生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可现在刘快口带着人过来了,我心里压力就大了,不仅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有些沉重。 但人都已经到这了,也不能再强行赶走,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心里安慰着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 老白似乎是看出我的顾虑了,道:“图兄弟,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手里掌握的信息很多,对大裂谷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真到了里面,说不能还真有能用到我的地方。” 我笑着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这几个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多谢各位了。”我抱拳道:“等事情结束了,我一定会把这份人情还回去。” “客气什么呀!”刘快口上来搂着我的肩膀笑了起来,我们一行人说说笑笑朝大裂谷的方向前去。 那个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在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东西,只是隐约中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也许是因为面前都是熟悉的面孔,所以没有想太多,便安然前行了。 皖西大裂谷位于六安市界内,是一个集峡谷地貌和洞穴景观与一体的地方,如今这地方被当地旅游商开发,已经成了著名的旅游景点。 整条峡谷长约有一千多米,地势十分险峻,可如果按照旅游路线来走的话,就没那么困难了,毕竟开发商在设计旅游规划的时候,还是要考虑游客安全的,不可能造的太危险。 所以我们要找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是人群熙攘的旅游区。 大裂谷是虽然开发了不少地方,但还有一些地方,是未被开发之地,甚至是人迹罕至。 我们来到大裂谷的时候,天色正早,在旅游区门口观望了一会,四周山脉连绵,森林郁郁葱葱,高峰入云,十分壮观。 游玩的人群熙熙攘攘往山里去,我们驻足观察了半天,在找进山里的路。 整个景点后面全是山,仿佛望不到头一样,一座连着一座,跟着游客进去,最后肯定是没有路能往深处去的。 一群人正一筹莫展之际,老白从兜里掏出手机来,道:“大家都先别急,我问问别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从哪走。” 他手机里全是联络人,毕竟是干这一行的,走到一边,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拨通,我们站在一边等着,期间我想了想,对月灵道:“等会找到路,里面太危险,你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我们。” 说着,我犹豫片刻,最后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她,道:“你拿着我的手机,呆在房车里,时刻保持手机充满电,我每天会给你打个电话,持续三天。” “那如果三天后,你还没回来,也没打电话呢?”她突然抬头问我。 我心头颤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路边的房车,样子没有变化,我却有些难过,缓口气道:“如果三天后,我还没回来,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房车就归你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你的了,你好好照顾它。” 说完这话,她抓着我的手机,眼眶立马就红了,却又很认真的咬牙点着头。 反而把我愣住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要说什么,就听老白在一边举着电话道:“各位,我知道往哪走了,找到路了!” 我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月灵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转而对二舅道:“二舅,你留下吧,别跟着我们进去了。” 二舅闻言立马瞪眼想要反驳,我急忙打断他道:“你先听我说,我让你留下来,是经过考虑的,需要一个认识我哥的人盯着,说不定在我们进去之后,我哥可能会出来,而月灵又不认识我哥,你留下来反倒最合适,外面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和我们联系。” “你个臭小子,你是想把二舅给扔了啊!”他顿时气急败坏道:“你进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以后我还怎么向你们图家人交待!” “二舅你放心,不管用多长时间,我和我哥,最后一定会有一个人回来的。” “时不我待,咱们赶快走吧?”老白联络好人之后,开始叫众人出发。 我把事情都安排妥当,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二舅和月灵虽然不愿意,但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剩下我们四个人,每人背一个包,开始往深山里去。 “我刚才问了一个朋友,他说自己以前来过这边。”老白道:“如果咱们从景区进去,是走不到我们要找的大裂谷的,但沿着景区这条公路往前走个三公里左右,在一座山峰,底部有一块裂开的大石头,那地方能进去。” 我闻言点点头:“既然找到了地方,那就走吧。” 随后我们开始沿着公路往前走,三公里的路走着显得有些漫长,我背着包,身体原本就差,里面又装着很多东西,没一会的功夫,就感觉有些累了,脑门全是汗。 吴天见状要过来帮我拿着包,我挥了挥手,说还能撑一会。 此刻艳阳高照,十分燥热,尤其是山林附近,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我们沿着大路走了大概三四十分钟左右,道路两旁的树林愈加茂盛起来,将头顶的太阳遮盖住,周围的人烟开始变得稀少,道路狭窄,奇怪的是,两侧竟然还是乌鸦飞过,是不是发出让人心慌的叫声。 走了一会,众人都有些累了,老白走在最前面领路,他突然停下来,指了指前面一片茂盛的树林,道:“咱们现在舍弃马路,下到树林里,看到那处山峰了吗,如果信息没错,咱要找到的地方,就在那座山峰下面。”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片茂密的树林后方,有一座耸立入云的山峰,上面郁郁葱葱,覆盖着植被,十分壮观,从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估计,应该不是特别的远。 “走吧。”老白给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开始翻过公路两侧的栅栏,跳进了树林里。 随后我们三个也跟着跳了起来,一进到树林里,感觉立马变了。 可能是枝叶太茂盛了,将阳光都遮挡了起来,四周变得十分阴凉,甚至还有些黑暗。 我们沿着树林往前走,不知为何,越靠近山峰,我的心跳就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沉,耳边甚至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一个非常强悍的心跳声,在随着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动着。 第三百四十九章:狭道 我们沿着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约往树林深处走,树木越茂盛,之间的空隙也越来越小,原本能并排通行的路,现在只能通过一个人。 我走在最后面,回头去看,幽深的森林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已经看不到马路了,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方向,四周静悄悄的,明明有四个活人走在其中,却让人感觉死气沉沉的。 又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我们在终于看到了在林子尽头一座山峰挡住了去路。 “应该就是那地方了。”老白走在最前面,累得满头大汗,用纸擦了擦脑门,指着前面道:“咱们先过去看看,话说你们有没有感觉这林子有些奇怪,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是有这种感觉。”吴天十分认同,皱眉道:“我们术士修炼过心性,能感知到具有生命力的东西,从感觉进入到林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不舒服,好像身边除了你们之外,不管走到哪,都还有别人在旁边跟着一样。”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刘快口也突然道:“就好像身边这些树,都有鼻子有眼是活人一样!” 几个人越说越瘆得慌,真有鬼倒也不怕,但怕的是那些比鬼还古怪的东西。 “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地方不能多待。”刘快口催着往前走,我被他们说的心里也有些不安,往前走着,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忽然看到在身后的树皮上,贴着一张活人脸,正面无表情麻木的看着我们,表情十分诡异!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顿时汗毛倒立,如同炸锅了似的,脊背发凉,忙停下来回头去看,结果诡异发现,树上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走在我前面的吴天见我停了下来,回头疑惑的问。 我盯着那棵树看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心里十分疑惑,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揉着脑袋,心想该不会是身体到了无法承受鬼咒的阶段,都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吧? 众人往前走着,很快就来到了树林尽头,抬头看去,一座山峰入云,好似擎天之柱,在山峰的底部,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这石头乍一看去好像是被山峰给踩在脚下似的,身躯不堪重负,上面全是裂痕。 最大的一道裂痕,用手去丈量对比之下发现,一个成年人甚至可以毫不费力的钻进去,也不知道这些裂痕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有意思。”白有为看到这石头,像是看见宝贝似的,眼睛里直冒光,道:“这石头巧夺天工,说是偶然,可恰好开了一条人能钻进去的缝隙,说是故意,可是谁又能有这个本事,把这么大的石头开一条缝呢?” “你别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咱们来这可不是为了实地考察。”刘快口拍了他一下,透过石头缝望着峡谷里面,砸吧砸吧嘴,突然语气惊吓道:“唉哟,恐怕接下来的不好走了!” “怎么了?”吴天闻言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仿佛如临大敌似的。 “里面是一线天,路很窄,咱们挤进去,可能会有危险,要是从上面落下块石头,可能连躲都没地方躲。”刘快口连连叹气,说完话皱着眉头回首看着我,道:“二当家的,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个什么情况,就趴到石头缝上往里看,只见石头后面是一条极其狭窄的山路。 这山路被左右两侧山峰夹在中间,形成一线天的形式,道路非常狭窄,我心里对比了一下,按照我的身材勉强还能过去,可换成白有为偏胖点的,估计就有些吃力了。 再往上看,两侧山峰入云,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一条线,确实如同刘快口所说,这要是从山峰上面掉下来一块石头,不需要多大,拳头那么大小,估计也能把人当场砸死。 我观察了一边,心里做个打算,道:“开弓没有回头箭,都有到这了,也不能说回去,我先进去,走在前面,你们很在后面,老白,你要慢点,尽量吸着你的肚子走,不然我估计过不去。” 白有为闻言连连点头,道:“行,我没问题!” 说着话,我弯腰往石头缝里钻,这石头缝从外面看感觉挺大,可真钻进去,又让人感觉很小,我挤着身子进来,后面跟着刘快口吴天,还有白有为。 真进到一线天里面,才能确切的感受到那种压迫感,整个人被挤在两座山峰中,仿佛随时会被夹死一样,抬头望去,天地一条线,山峰顶端望不到尽头,仿佛两座巨人。 我们就在巨人的脚趾头缝里,拼命往里面一点一点挪动。 我走在最前面,侧身往前挪了半天,没一会就感觉有些疲惫,身子始终处于绷紧的状态。 “你们都慢点。”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一条狭窄的道路也不知道究竟通往哪里,老白刚进来就急的叫了起来:“唉哟卧槽!这里面怎么这么窄?” “都给你说了嘛!知道你那大肚子现在麻烦了吗?”刘快口比较瘦,可以说是我们这几个人里最瘦的一个了,他走在里面比我们都轻松,回头看见白有为作难的样子,开始调侃起来。 “你个黄鼠狼别得意,后面有你受的!”因为刘快口太瘦了,个子又高,下巴又尖,两个眼睛狭长,看起来真跟个黄鼠狼似的,所以白有为就这么叫他。 两人走着不停拌着嘴,有人说话,倒也让这里显得有些生机。 往前也不知道走了究竟多久,我整个人脑门全是汗,抬头望去,道路不见尽头,后面众人也都累了,一个个叫苦不迭,在这里面空间太小,也没法弯腰蹲下来休息,只能硬生生挺直着身子,累的整个人腰板非常疼。 白有为在后面叫苦声最大,一直说腰疼,刘快口闻言都这会了也不忘了调侃他:“老白,你是不是肾不行了?这男人要是没了肾,腰不中用,那可就完了!” “你他娘胡说什么呢!”老白气的骂他,可能实在是累了,又不想和他拌嘴,只得喊一嗓子问我:“二当家的,前面路还有多远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也感到体力快到了极限,胳膊和腿都在发抖,整个人非常疲惫,可要问还有多远,我也不知道。 抬头去看,前面一条路弯弯曲曲的,仍旧看不到尽头。 我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忍不住想问,哥,你当时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挪进去的吗? 刘快口说我哥死了,可我不信,但现在真实的走在这里面,我才明白,这里面有多难行,光是进去的道路我们都走的这么艰难,天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应该快了吧,再走走看,大家加油!”我努力给众人打气,这个时候,最不能放弃的就是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和道路非常难熬,我们一步一步挪移,夹缝中前行,没有人说话,全凭自己的意志力在坚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头晕目眩,就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感到前方有一阵凉风吹过来,风中夹杂着奇怪的腥味,异常刺鼻。 我努力抬头向前去看,忽然就撇见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拐口,似乎是狭道出去的地方,但诡异的是在拐口处,站着一个奇怪的小女孩。 她正歪头打量着我,表情非常奇怪,见我抬头看见她,立马转身跑开了。 我没看清她是谁,但匆匆一撇之际,还是勉强看出个大概,整个人心头顿时咯噔一声,那…好像不是人? 此时身后的刘快口见我停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急的推了我一下道:“怎么不走了?赶紧走啊!” 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道:“刚才…好像有个人偶跑过去了。” 第三百五十章:鼠群 “人偶?”身后众人听到我这话,一个个脸色疑惑无比,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 “三弟,你胡说什么呢?”刘快口在后面吓得扒了我一下,脸色有些惊慌:“你别乱说,这地方哪有什么人偶?” 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脑袋有些不清醒,揉了揉眼看着前方,心里有些犹豫。 “可能是我看错了,走吧。”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咬牙拼着力气往外钻,前面不远处的拐角确实是狭道的出口,但奇怪的是,并不是从狭道里出去了,而是进了另一条狭道。 “这是什么情况?”刘快口从后面探头,见前面又一条狭道,眉头立马皱起来:“这狭道怎么这么矮?这还怎么过去?” 确实如此,在我们面前的又一条狭道和第一条完全不同,如果用人来形容的话,第一条狭道是个瘦长的高个子,那第二条就是低矮的大胖子。 我从第一条狭道钻出来,观察了一边四周,除了两侧山峰外,再没有什么地方,出路只有眼下这一条。 “只能钻过去了。”吴天在旁边比划了一下,皱眉道:“咱们站着肯定是过不去了,估计待爬过去。” 白有为一听这话顿时叫苦不迭,他已经快要被这狭道给折磨崩溃了,道:“这他娘没完没了了!你们钻过去没什么,可这不是为难我吗?” 他挺着啤酒肚一脸痛苦,可眼下除了往回的退路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只能往前。 我给他们打打气,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开始弯下腰往低矮的过道里爬。 一进这狭道,顿时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四周土壤拥挤在身上,转个身都难,压迫感十足,让人喘不过气来。 “卧槽,这爬着也太难受了!”白有为在最后面,刚一挤进来,就苦着脸叫了起来:“这他娘怎么爬?” “你就别嚷嚷了!把那点劲留着往前爬不行吗?”刘快口气喘吁吁的骂了两句,我们四个人在低矮的狭道里爬行,行走的十分艰难。 往前爬了大约几分钟,我感到累的不行,就停了下来,刚想喘口气说话,突然手上摸到了一团毛发! 那一瞬间,我神经一紧,下意识手往回缩,突见一只庞大的老鼠从袖子边钻了过去! “狭道里有老鼠,小心别被咬了!”我提醒着众人,试图去听那老鼠说话的声音,可奇怪的是,那老鼠被我抓了一下,不仅没有叫,反而跑两步之后,停下来回头看着我! 拥挤黑暗的狭道中,老鼠往前爬了一会,在距离我大概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转过身子,用狭长细小的眼睛盯着我,场面十分诡异! “这老鼠不怕人?”我见状心头颤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安,就在自己紧张时,忽然面前这只大老鼠脑袋一转,朝我们调头爬了回来! “它怎么过来了?!”我没忍住惊呼出声,身后众人闻言都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过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老鼠!老鼠!老鼠过来了!”我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忙双手按地想要往后推,可问题是刘快口就在我后面趴着,两人离得很近,我一退,直接一屁股撞到他头上了。 他哎呀一声,整个人气急败坏:“三弟!这狭道本来就窄,你他娘乱动什么呢?” “有老鼠来了!” “一只老鼠你至于吗?” “不是!这老鼠不对劲!有问题!快后退!” 黑暗中,我清楚的看到自己面前这只大老鼠,两颗眼珠子血淋淋的红! 嘴巴上全是猩红的血沫,看见我们,好像看见了美味食物似的,疯狂跑了过来! “老鼠怎么不对劲了?你他娘别退了!我头都要被挤炸了!” 我拼命往后退,刘快口脑袋顶在我屁股上,他也想退,但问题是在他后面还有吴天,只有吴天退了,他才能退。 可吴天后面又是白有为,老白一路上为了能爬过去狭道,一直都是吸着肚子走的。 这会情况突发,他一紧张松了气,整个肚皮立马鼓起来,瞬间卡在了狭道上动弹不得! “快退啊!快退啊!”老鼠越来越近,我整个人急的脑门冒汗,使劲往后退。 刘快口此刻进退两难,被我用屁股压着脑袋叫苦不迭,而最后面的老白也急的脸色煞白,他拼命扭着身子想要退出去,可越是着急,就越控制不住呼吸,大啤酒肚卡在狭道里,根本动不了! 气的他直哭着捶肚子骂自己:“白有为!让你他娘不争气!吃这么大肚子!” 一时间整个狭道里情况复杂万分,我见退不动,眼看那老鼠就要过来了,急忙把手伸向腰间,想要拔斧头! 可谁知道空间实在太小,硬是拽了半天没能把斧头掏出来! 与此同时,老鼠来到跟前,猛地朝我脸上扑了过来,我吓得脊背发凉,整个人顿时惊呼一声,下意识本能的伸手就是一抓,不偏不倚,正好一把捏住它的肚子! 这大黑色老鼠在我手里疯狂挣扎着,张着嘴想要咬我的手,毛茸茸的感觉极其恶心! 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紧牙关,心想豁出去了,捏住它的肚子,用尽全力使劲一挤,整个人胳膊上青筋暴/动,顿时“噗”的一声,从老鼠嘴里吐出来一堆酸臭的东西,身子直接被我捏炸了! 内脏喷的到处都是,腥臭味极其浓烈,熏的人想要呕吐! “这什么味啊!”吴天在后面捂住鼻子,几乎快要吐了。 我吸了口气,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急忙扔了老鼠,整个人心脏狂跳,脑门全是汗,忘了动弹! “别愣着了!赶紧走啊!”刘快口在后面使劲推着我屁/股,语气痛苦之极。 我扒着面前的土壤往前爬,身子擦着老鼠的内脏,那种感觉无法言语! 身后众人爬过来的时候,一个个差点没把我骂死! “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说这地方连根草都没有,不可能有活物啊,更别提这么大的老鼠了,它们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刘快口此刻疑惑无比,拍了一下我的屁/股,问道:“三弟,你不是能和动物说话吗?刚才怎么不先问问?” 我被他这下屁/股打的有些心烦,道:“我刚才都已经说了,这老鼠不对劲,而且它根本没说话,两个眼睛血红,嘴边还有血沫,似乎是把我们当成食物了!” “食物?这老鼠吃人/肉?”吴天闻言脸色一阵煞白。 倒是白有为很淡定道:“老鼠吃人没什么稀罕的,我以前就听说过,它们在饥饿的时候会选择吃掉一切能吃的东西,有一个古代的故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说当时发生了饥荒,有个村子饿死了很多人,后来朝廷派人带着救济粮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尸横遍野了,村子里的人都快死完了,但奇怪的是,遍地爬行的老鼠却都胖乎乎的。” “后来官府一查才发现,在饿死的人尸体上,有很多牙齿啃过的痕迹,然后才知道这些老鼠能这么胖,全是因为吃的都是人的肉!” “真的假的?”吴天听了脸色有些难看:“那刚才那只老鼠,难不成也吃人?” “不是没有可能。” 白有为几句话唬的吴天脸色一阵难看,他虽是术士,但到底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毛孩,听到白有为的话语,自然会有些害怕。 我安慰他说不用担心,这老鼠就算真吃人/肉,可你一个大活人,还能斗不过它吗? 再说了,到现在也就看见这一只老鼠,估计也就这一只,咱们这么多人,让它放开吃,又能吃多少?想要掉我们,怎么说也待几百只吧? 我说着话间,突然就听到从漆黑的狭道前方处,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声音! 第三百五十一章:火灭鼠群 “什么声音?”刘快口在我身后趴着听到奇怪的动静,脸色疑惑无比。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吴天不安。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紧接着,那声音越来越大,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感到强烈的不安,忙用兜里的手机去照明,打开灯光的一瞬间,整个人顿时头皮发麻! 就见在我们所趴着的狭道前方,一群黑压压的老鼠蜂拥而来,好似潮水一般,密密麻麻,直接将整个狭道给堵上了! 用灯光一照,血红的眼睛好像流着血似的盯着我们,发疯一样冲过来! “退…退!快他妈后退!”我举着手机,整个人嗓子眼像是被堵上了一样,想喊出声,可还没张口,身后的刘快口看见灯光下,狭道里黑漆漆一片的老鼠蜂拥而来,直接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他这“嗷”的一嗓子像是杀猪似的,着实起到了作用,身后吴天和白有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拼命往后退! 我在队伍最前面,使劲用屁股顶着刘快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钻过地洞的人应该深有体会,这种洞穴的通道是好进不好出,往后退极其麻烦,刘快口被我用脚踢到了脸,捂着鼻子骂了起来:“别踢了别踢了!我鼻子好像出血了!” “再不退我就要被咬死了!”我望着冲过来的老鼠,整个人头皮发麻! 眼见往后退是不可能了,我一紧张,手机掉在了地上,灯光朝下被盖住,整个狭道里瞬间漆黑一片。 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令人头皮发麻老鼠疯狂乱钻的声音,刘快口吓得哇哇大叫,拼命抓着我的脚大吼:“灯呢?快开灯!” 我心急如焚,脑门全是汗,手忙脚乱的在地上乱摸想要捡起手机,可就在这时,手里突然抓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一瞬间,我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等有任何反应,下一秒钟,成群结队的老鼠密密麻麻涌了过来! 它们扑到我的面前,开始疯狂往衣服里和身下钻,黑暗中我感到手臂上,脑袋上,背上,袖口甚至还有衣领里都爬满了老鼠! 我整个人恐惧万分,疯狂拍打着身上,想要将这些老鼠打下去,与此同时,它们从我身上爬过去钻到了后面,很快黑暗中传来刘快口惊恐的惨叫声! “快走快走!我被咬了!” “我实在退不动了!都往前爬!”白有为惨叫着,整个狭道里乱作一团。 我刚要说话,突然有老鼠跳到我的脸上,差点钻进嘴里,吓得我反手一巴掌拍下去,整个人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差点吐出来! 眼下退不能退,只能想办法往前,夹在狭道里行动变得十分艰难,我咬牙低下头往前爬,这时,手掌中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忙摸了一下,粘哒哒的全是血,应该是被老鼠咬了! “再不出去恐怕就要死在这了!”我心感不妙,这些老鼠极其不正常,它们都不说话,也不发出叫声,一个个好像变异了似的,只想要吃人! “快往前走!快!”身后是刘快口凄惨的叫声,眼下情况危机,我顾不上太多,只能咬牙硬着头皮往前爬,可这狭道里老鼠实在是太多了,手掌伸出去,根本没有能按的地方。 我只能扒着狭道两侧的土壤艰难往前爬行,所幸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就是狭道的出口,众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拼命往外钻,成群的老鼠在身上爬来爬去,开始撕咬我们的衣服。 “快出去快出去!”我第一个来到狭道出口,刘快口在后面急的大喊,推着我的屁股往外走,我整个人跌跌撞撞爬出来摔在地上,浑身上下爬满了老鼠,急的乱跳将其甩下去! 随着我从狭道里爬出来,紧跟着刘快口和吴天也速度飞快的爬了出来,只剩下白有为在里面艰难的前行着,被老鼠咬的惨叫不止:“救我!救我!刘兄快救我!” 刘快口在狭道外站着,脸色也是十二分的难看,眼下老鼠还在成群结队的往狭道里钻,我们三个出来了,洞里就只有白有为一个人,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出事! 刘快口急中生智,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对我伸手道:“三弟!有火吗?” 我闻言心头颤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感到有些不妙:“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救他!”他着急的说着话,从我兜里翻出打火机,对着衣服烧了起来。 没一会的功夫衣服就被点着,刘快口用手掂着衣角,对着狭道里喊了一嗓子:“老白!捂着鼻子忍一会!我这就来救你!” “啊?你说啥?!”洞里白有为还没听清怎么回事,刘快口就举着烧起来的衣服塞进了狭道里。 顷刻间,成群的老鼠被火点燃,霎时如同火球一般乱窜,一只连着一只被点着,大量的老鼠开始往外跑! 刘快口见这东西有效,忙用脚踩住燃烧的衣服,滚滚黑烟开始往狭道里钻,如同失火了似的。 很快,狭道里的老鼠受不了烟熏,一个给发疯了一样,纷纷往外钻,宛如潮水一般,密密麻麻,满地黑漆漆一片,看的人头皮发麻! “竟然这么多老鼠?!这他娘都是从哪来的?”刘快口看着满地的老鼠,整个人表情是惊恐万分。 等了一会,见老鼠跑的差不多了,他忙把衣服拿开,探头一看,就见白有为趴在狭道口,整个人被烟熏的满脸发黑,头发也被烧卷了起来,散发着刺鼻的焦味,模样极其狼狈! “哎呀我的老白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快出来快出来!太可怜了!”刘快口扔掉手里的衣服,装作脸色十分着急的样子。 白有为黑着脸爬出来,表情漠然,扭头看着刘快口,语气冰冷:“刚才是不是你往洞里塞的火?” “我是为了救你啊!你先别说话,看看满地的老鼠,我要是再慢一步,你就被老鼠给吃了知道吗?”刘快口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没有心情去管太多,见众人都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 身上的衣服都被咬的破破烂烂的,有不少地方也被咬伤了,伤口处往外渗着血丝。 “被老鼠咬了会不会得病?”吴天清理着伤口突然来了一句,说实话这我还真没想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听白有为在一边附和道:“会,和被狗咬了差不多的性质,只要能在72小时内注射疫苗就没事。” “72小时。。。也就是三天之内?” “对,所以咱们最好动作快点,赶在三天内出去。” 我闻言点点头,心里无形间增加不少压力,三天之内我们能出去吗?很难说,但如果三天之内还没出去,那估计也出不去了。 哥,你到底在哪?我已经找你很久了,沿着你的足迹,把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你到底要去哪里?到底在找什么?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白有为惊呼一声:“诶?!那边好像有块墓碑!” 众人闻声均抬头看去,这一抬头,我才看清面前的景象。 就见在我们的正前方是宽敞的峡谷底部,两侧是高耸的绝壁,周围岩石形态十分奇特,像是从地面钻出来的一样拔地而起,形状宛如人一般,伸着手跪在地上,双手捧天,宛如在朝贡。 而除此之外,整个峡谷底部的道路十分曲折,像是肠子一样弯曲着,头顶的一线天中是炙热的太阳照射进来,但尽管如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站在峡谷底部的太阳下,不禁感受不到炎热,反而让人感到十分阴冷。 我们四个人站在底部的尽头处,如同蚂蚁一样渺小,不远处时不时有风声传来,穿过峡谷间,如同呜咽的哭声。 第三百五十二章:墓碑 眼下还有不少老鼠从洞穴里爬出来,我们没敢多做停留,准备往前走,在正前方岩石处,大概一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块墓碑。 白有为发现后,率先走了过去,他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考古学家,快步跑到跟前,蹲下身看了起来。 我们还没走过去,就听他突然叫了起来:“快来快来!这墓碑上还有名字呢!叫农守仁!你们有人认识吗?” 我正往前走着,听到这话,整个人身子骤然一颤,忙加速跑了过去来到墓碑前,皱眉去看,果见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字虽然很丑,但依然能清晰的辨认出中间最大的字体:农守仁! “他的墓怎么会在这儿?”我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整个人都蒙了,农守仁不是死在了西藏吗?后来被戴着红面具的人给带走了,可墓碑怎么会在这? “怎么了?你认识?”刘快口见我反应不正常,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正要把之前的事情和他们说一遍,这时,吴天在墓碑后面站着,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惊讶道:“你们快看!墓碑后面也有字!” 众人闻言忙绕到后面去看,就见墓碑后面落满了灰尘,但也能看出来上面确实刻满了字体,我用手将灰尘擦去,对着墓碑上的字,仔细看了起来。 这上面写着很奇怪的东西,像是一个人的遗书。 原文大抵如此:时间到了,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前进了,在此留下最后一段话。这一切都是假象,望后来者看到能够引以警觉,不要再继续走下去了,大裂谷并不是尽头,而是一切的开始。我应该把这些秘密告诉他们,可我知道自己恐怕没办法活着离开了。在裂谷的尽头,是一面镜子,一面能看到过去和未来的镜子,每个人都能进去,但谁也出不来。 那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每个人都可以在里面找到自己最想要的,但那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如今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知道他们进去后都回不来了,我也不想再等下去。 我做了一个决定,把镜子藏起来,藏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我做到了。 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这件事导致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时间不多了,一旦我死后,镜子就会暴露,一切又会重新开始,我必须回到这里把它藏起来。 没有人能找到它,我已经藏好了。 就算你们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不是谁都可能承受得了真相。 这就是墓碑后面全部的内容,而在底部还有个日期写着一九九九年。 “95年?那到现在,不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吗?”刘快口看后十分惊讶:“比我入这行的时间还长!”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吴天今年才18岁,95年的时候,确实还没出生。 那个时候,我倒是出生了,可问题是,我也没几岁,事情都还不记得呢,更别提这墓碑上说的东西了。 眼下有可能了解这说的是什么的,只有白有为了。 我们都看向他,他盯着墓碑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个半天,表情变得有些凝重,道:“这个时间跨度确实有点大,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这个镜子……我好像有点印象。” “是什么东西?” 他一副欲言又止像是说不清似的,皱眉道:“时间太久了……你让我好好想想,那个时候我也才刚入这行。” 他说完这话,自己坐到一边的石头上去思考起来,从包里还拿出一个本子在翻找着什么。 我没有去打扰他,而是盯着墓碑看,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这上面的字真的是农守仁刻下的吗? 看上面的痕迹,可以看出来,刻的很吃力。 但让人疑惑的是,他刻墓碑的时候,应该还没有死,但在西/藏他已经死在,也就是说,这是他死在西/藏之前刻下的? 可为什么,他会带着墓碑来这里呢? 他说的镜子是什么? 话语里的他们又是谁? 看起来事情好像很急,有人在找镜子一样,什么叫能看见过去和未来?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我努力理解着墓碑上的内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反而感觉越来越糊涂和茫然,什么叫一切都是假象? 我去问吴天和刘快口,知不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两人均摇头,刘快口道:“我没听说过什么镜子,这镜子会不会是一种隐喻?是指某种东西?” “能看到过去和未来。。。听起来有些玄幻。”吴天也是满脸的茫然:“对上面的内容完全没有头绪。” “三弟,你说二弟他过来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了这墓碑上的东西?”刘快口对我道:“那他会不会转身离开这里,没有进去?”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可能吗?我哥那种性格的人,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不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可能离开的。” “难道他就是在找那个什么镜子?”刘快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道:“这上面不是说,能在里面找到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吗?会不会他也在找镜子?” 他这话倒提醒了我,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我们看到了墓碑,那我哥肯定也看到了,如果他没有折身返回去,那进到这峡谷还能干什么呢?难道他真的在找这个这个莫名其妙的镜子? 我正想着,一边的白有为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忙起身道:“我想起来了!这个镜子,好像是一个故事。” “故事?” “是一个类似传说之类的东西,但并不是真的存在。”白有为举着笔记本道:“我刚入这行的时候,有个老师傅带过我,应该是听他提起过,‘镜子’应该是这个东西的名字罢了,反正他们都是这样叫的,说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人可以通过它,回到过去,或者去到未来,改变曾做过的一切。” 他这句话说,我整个人就蒙了,刘快口和吴天比我还茫然,几个人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相信:“回到过去和未来,改变做过的事情,这可能吗?” “所以说是传说嘛!”白有为继续道:“这个叫镜子的东西,有很多人都在寻找,但谁也没找到过,在除鬼界里也一直是作为一个故事来听的,毕竟这样的东西,像是做梦一样。” “但是看这墓碑上的内容,怎么好像这个东西真存在似的?”白有为说着说着,目光逐渐转移到墓碑上,脸色凝重起来:“该不会真有这么一个东西吧?而且恰好就在这个叫农守仁的手里?” “假设它真存在,那你哥找它是想用来干什么?回到过去?。。。还是去到未来,他想改变什么。。。?”吴天看着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刘快口不安道:“可这墓碑上说,人们要在里面找自己想要的东西,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听着他们的对话,整个人像是呆鹅一样愣在那里,一是我不相信真有这种东西,二是,我想不明白,我哥找这种东西干什么。 就在我们都围在墓碑前讨论东西时,忽然从旁边有一个人抓住了我的手,声音很轻对我道:“大哥哥,你终于来了。” 我听到声音,脑子顿时莫名其妙变得一片空白,下意识扭头去看,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模样奇怪的小姑娘,她像是个玩偶一样,正抬头用两颗诡异的眼睛看着我,嘴巴裂开到耳根,仿佛在笑一样。 “快往里面走,你要找到的东西,就在最里面,它在等你。”这小姑娘抓着我的手,力量越来越大,我开始感到有些疼了,正要说话,这时,耳边忽然炸雷一般响起一个声音:“图穷!!你他娘站着都能睡着?”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把我惊醒,猛然抬头看到刘快口在我面前晃着手:“怎么回事?发什么愣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白色浓雾 我回过神来,再低头去看,身边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块冰冷的墓碑。 “你怎么了?”白有为见我样子奇怪,走过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清醒,道:“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走吧,咱们别在这耽误太长时间了。” 前面峡谷不知道还有多远,我们的时间有限,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墓碑上的内容,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收拾好心情开始出发,顺着裂谷往前,两侧宏伟壮丽的山峰给人一种压迫感,风时不时掠过带着呜咽如同婴儿的啼哭,峡谷底部阴冷无比,虽有阳光,但很多地方都照射不到,依旧是一片黑暗。 我们行走的缓慢,拐过一个弯道后,地面上的岩石变得越来越多,这些岩石模样奇怪,一个个都像是人似的站着,有的抬头看着天,有的望着地,有的蹲着在观察什么,乍一看去,还真像是峡谷底部挤满了人群。 我们穿行在岩石缝隙中,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也没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和先前所预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我开始注意到,在两侧的绝壁上,出现了很多大大小小不规则的洞口,这些洞口很小,每一个大概只有拳头那么大,一开始只有几个,但到后面越来越多,绝壁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如同蜂窝似的千苍百孔。 “怎么会有这么多洞口?”刘快口边走边看着四处的洞口,还伸手摸了摸,探着眼睛往里面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该不会是先前那些老鼠打的洞吧?”吴天猜测着,我去观察,脑海中对比了一下,感觉不像,那些老鼠可不止拳头那么大,这些洞口对它们来说太小了,根本钻不进去。 我往前走着,随着绝壁上的洞口越来越多,也好奇起来,停下来观察了一会,爬到一个洞口往里面看,黑漆漆的确实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面应该是山体内部。”我猜测着,从包里找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后往洞口里照过去,然后再趴到上面去看,想看看山体里什么样子。 当眼睛凑到洞口的瞬间,我瞳孔骤缩,看到里面同样趴着一颗眼珠子,正和自己面对面盯着对方! “里面有人!”我吓得一惊,张嘴就喊,声音刚落下,里面那颗眼珠子似乎受到了惊吓,忽然“嗖”一下躲进了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哪有人?!”刘快口正准备学我的样子用手电筒打着往里面看,听我这么一喊,吓得脖子一缩,忙往后退,惊恐的看着我:“你别吓人啊!” “真有人!”我连后退几步,紧张道:“我看的很清楚,就在洞口后面!” 我这么一说,几个人见我不像是在开玩笑,一个个也都蒙了,吴天看着洞口后退道:“这里面藏着人?。。。该不会现在正在看着我们吧?可这怎么可能。。。。” “好像。。。真有人!”白有为也像是看见什么似的,脸色大变,身子从洞口处闪开躲到我背后。 刘快口见情况不对劲,也跟着躲了过来,我回头看着两人有些无奈:“都躲我后面干什么?” “废话!现在这里面能打的只有你,不躲你后面躲哪?” 他说的理直气壮,我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从看出来我最能打的,论体力的话,我恐怕是现在这四人里面最不能打的了。 眼下我也懒得计较太多,注意力很快回到面前的石壁上,这上面的洞眼千苍百孔密密麻麻,好似蚂蚁洞穴一般,看得人心不安,更何况是在洞口后面可能还站着一个人。青青 “咱们别在这逗留了,赶快走。”我盯着漆黑的如同拳头般大小的洞口,整个人感到十分不安,忙拉扯着众人离开。 往前走了大概有十几米远,我回头撇了一眼,心头陡然一颤,看到在洞口处趴着一只血红的眼睛,正盯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吴天在旁边见我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也要回头看,我忙拉住他,装作镇定道:“没什么事,走吧。” 我之所以不让他回头看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吓到他,而是因为那只眼睛…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拉着吴天往前走,一行人很快走出了这片区域,往前曲折的峡谷处,开始出现层层淡薄的雾气。 “这里也没有河流,哪来的雾气?”白有为见四周雾气缭绕的,立马警惕的停下了脚步。 我也驻步停下来观望四周,呼吸间忽然感到有些沉重,隐约觉得不对劲:“这雾气里…好像有颗粒物。” “这是什么东西?”吴天用手在白茫茫的雾气中挥舞了几下,只见手掌间立马粘上了一些白色的东西,乍一看去像是灰尘,但明显又不是灰尘。 “有点像是蒲公英。”白有为看着自己手掌上的白色东西,捉摸不定道:“可仔细看又不是,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说实话也不在乎,但问题是这东西漂浮在空气中,呼吸间钻进我们肺里,不知道有没有伤害。 我用衣服捂住口鼻道:“还是防着点吧,用东西捂住鼻子,以防万一。” 众人学着我的样子,简单的做好防护后,我们开始继续前进,随着不断前行,峡谷间的道路逐渐变宽,但随之而来空气中漂浮着的白色细微颗粒也越来越浓,仿佛我们在朝一个未知的深处不断深入,像是掉进了海里一样。 “这都走了半天了,怎么也没见什么东西。”我走在最前面,听到身后传来刘快口的声音:“这大裂谷到底有多深,该不会一直走不到头吧?” “也许就是个无底洞。”白有为冷不丁来了一句,把众人听的一身冷汗。 越往深处走,四周的生机感越来越少,原本还时不时有鸟从峡谷上方飞过,发出两声啼叫,可现在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仿佛我们已经和人类社会彻底脱节了一样。 不断走下去,视线变得越来越差,能见度越来越低,我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空气中的颗粒物未免太密集了,像是这些东西就生长在空气中一样,十分的诡异。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走,正准备和众人商量一下该怎么办时,可结果一回头,发现身后白茫茫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一下子,我心就慌了。 “吴天?刘哥!老白!你们在哪?”我用衣服捂着鼻子急得叫了一声,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看不见,全是白茫茫一片,空气中飘动着密集的颗粒悬浮在身体四周,像是一个个细小的虫子一样,让人心生害怕。 随着我们的不断深入,四周已经变得空旷开阔起来,眼前的视线有限,根本分辨不出自己所在何地,也分辨不出东西南北,我整个人站在原地,当场傻眼了,看着四周,茫然无措。 “不应该啊,刚才明明还在我身后跟着呢,不可能说没就没了。”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走散了,也不会走太远,要不我往回走走,说不定能碰见?” 我正想着,心里打定主意准备往后走时,忽然听到从背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朝我逐渐靠近。 声音很轻,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这个脚步声,一定不是他们几个人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你来了 我为什么能这么确定这脚步声不是他们的,是因为这脚步声太轻了,轻的像是没穿鞋子一样,可是又恰到好处能让人听到。 我们几个人为了长途跋涉,穿的都是类似作战鞋那种硬底鞋,走在路上啪嗒啪嗒的响,声音很沉重且清晰,但突然出现在我背后的声音,却不是这个样子。 像是有人在从背后偷偷摸摸靠近我。 那一瞬间,我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斧头,猛然转身,刹那间,茫茫的白雾里我看到一个女孩。 她光着脚,头发凌乱,衣服破烂,脸上却带着很灿烂的笑,看着我忽然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我茫然无措,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女孩长相奇怪,双眼很大,嘴巴很小,看起来像是个木偶娃娃一样,表情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不是现实世界里的东西。 她说完话后,突然转身跑了。 “等等!”我急忙追上去,可眼前白雾茫茫能见度很低,她像是藏进了雾里转而消失不见了。 我往前奔跑着,没一会的功夫,整个人身体开始撑不住,只能被迫停下来,抬眼望去,四周依然是茫茫一片,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声音,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刘哥!吴天!老白!”我拼命扯着嗓子喊,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到底怎么回事?” 眼下找不到任何人,我只能问肥仔,它因为我的原因,身体也变得很虚弱,像是一直病怏怏的老猫,看起来闷闷不乐,躲在我的脑海里,道:“不知道。。。这地方让人不舒服,好像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它这句话倒说到我心里了,确实是这种感觉,明明从进来到现在也没看到什么恐怖的存在,但行走在其中,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似的。 整个世界没有声音,没有人语,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仿佛只有无边无际白茫茫的一片。 “我们是不是被困住了?那刚才的女孩又是谁?是幻觉吗?”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想法,呼吸间,感到十分不真实。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谣,声音很轻,带着回音环绕而来。 “谁在唱歌?”声音突然而来,我立马警惕起来。 竖着耳朵去听,这个声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但肯定是个孩子,因为声线很细。 “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小女孩?”肥仔也很疑惑,它对这里和我一样都是一无所知。 我不可置否的摇摇头,想了想,决定顺着声音去找。 有意思的是,声音来源处离我并不远,前后加起来一共走了大概只有五分钟左右,就看到白茫茫的雾气中,放着一块大石头,而在石头上坐着一个光着背的小男孩,他背对着我,手里拿着根棍子,正晃着腿唱着歌。 我看到这小男孩愣了一下,不由得放慢脚步,心里有些打鼓,这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 整个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来到距离这小男孩大概还有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心里正酝酿着准备开口时,他突然停止了唱歌。 整个歌声额然而止,像是卡带了似的。 紧接着,他抬了抬头,背对着我突然道:“你终于来了啊。” 我听到他的话,心头咯噔一声,突然觉得这孩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你走了好长时间,我也等了很长时间,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仿佛背后长了只眼睛能看到我疑惑无比的表情一样,继续道:“不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和当初还一样吗?” “你是谁?”我警惕的问他,手里握紧斧头,不知为何,整个人浑身都在冒汗,感觉十分不安。 “你不认识我了?”他侧过脸,笑了笑。文婷阁 是一个孩子,年龄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那张侧脸,却让我感到无比熟悉,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可怎么这会就是想不起来呢? “我好像见过你。”我看着他,努力让自己去想起他是谁。 “你当然见过我,在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我愣了一下,二十年前的自己,只有七八岁而已,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孩子? 正想着,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看着面前的孩子,整个人骤然出了一身冷汗,手里的斧头“啪”一声掉在地上。 我想起来了。。。这个孩子的脸,好像是我小时候的样子。。。 这时,他突然从从石头上站起来,转过了身子,和我对视,那一刻,我看清了他整张脸。 不会错,这个孩子,就是我自己! 准确的说,是我八岁时候的样子! “你看起来好像很吃惊。”他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表情很平静。 “你。。。”我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就是你。”他说完,突然觉得好像不对,又摇了摇头,道:“哦,应该说,你是我,而我不是你。” 我被他这话搞迷糊了,没能理解什么意思。 他完全没有理会我疑惑不解的样子,继续道:“所以过了二十年,你是已经活够了,现在要把我换回去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孩子,虽然看起来是个孩子的模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活了很久一样。 “你不要装傻了,你那充傻装愣的模样也许能骗过天下所有人,但你骗不过我,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离开这了。” 不知为何,我心里此刻感到强烈的不安,整个人心脏狂跳起来,十分害怕。 我转身要走,突然他却道:“现在离开,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我心头颤了一下,回头道:“我是来找我哥的。” “可他已经死了,你不是知道吗?就算再找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你闭嘴!”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感到天旋地转:“我哥不可能死!我一定会找到他,把他带回去!” “他为什么死,你不知道吗?”他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我心里像是被堵上了一块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到十分难受。 “他是个天真的人,什么都不懂,却还来到了这里。”他话里带着嘲笑,道:“说是帮自己的弟弟找到活下去的办法,可难道我不是他的弟弟吗?为什么不救我呢?” “你们之前所有的人生,都活在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现在,你们来到了两面世界的交叉点。”他从石头上跳下来,突然抓住我的手,道:“镜子,是关键,是一切的起源,你过来,难道不是为了镜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来,但脑海里还是很清醒,他看到我的样子,眉头皱了皱,道:“如果没有镜子在指引,你们不可能来到这个地方,更不会走进白雾之中看到我。” 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理解不了他的话,但很快,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弟!三弟!醒醒!醒醒!” 骤然之间,天旋地转,面前的小孩表情变得扭曲起来,他死死的抓着我,诡异的笑着:“你是逃不掉的,你还有你哥,还有你父亲和母亲,世世代代,都要死在这里!我不会让你们离开!” 我还没能明白他的话,突然之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掉进深渊一样,紧跟着身子一沉,猛然睁开眼睛,久看到刘快口正撅着嘴凑过来,旁边的老白着急的在喊:“你快点啊!人工呼吸都不会吗?!” 第三百五十五章:陌生人 刘快口撅着满嘴黄牙凑过来,我整个人惊坐而起,猛然推开他:“干什么?!” “哟!醒了!我就说有用吧!”白有为在一旁激动的拍手,刘快口见我醒过来,一把抱住我激动道:“哎呀三弟啊!你可吓死我了!” 我脑袋昏沉无比,不知道怎么回事,抬头看了看四周,面前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刚才都去哪了?我怎么晕过去了?”我揉着脑袋站起来,感觉手上有些不熟悉,还没来得及低头看,就听吴天在一旁道:“我们哪也没去啊,刚才走着走着,你突然就晕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叫了半天你才醒过来。” “我突然晕了?”我闻言愣了:“不是我们走散了吗?”“我一直抓着你呢,怎么可能走散!”刘快口道:“你走着走着突然晕了,可把我吓了一跳,晕了之后还一直胡乱说话。” 我心头咯噔一声,脑海里想起刚才那个小男孩,脊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忙问:“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一定会把欠刘哥的钱还给他的,无论以后贫富贵贱。。。” “刘快口你还要脸吗?”白有为在旁边黑着脸打了他一下,然后对我道:“你刚刚晕倒后,像是在自己和自己对话一样,说什么你逃不掉的,是镜子指引你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东西了?”吴天在一旁皱眉担心的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想了想,不安道:“我好像看见自己了。。。不过是小时候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然后他和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告诉我说,我哥死了。。。再找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他们听到这句话,顿时都愣住了,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一时间有些沉寂。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陡然触目一惊,在手腕处,隐约可见一道瘦小的手掌印。。。 “怎么了?”白有为见我盯着手腕看,问了一句。 我忙摇摇头表示没事,放下手臂,看了看四周,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世界上就没有走不出去的路,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我们走的不够彻底。”刘快口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似的,站直身子道:“大家不要放弃,继续往前走,我相信,前方不远处,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说着呢,突然间肥仔像是发现什么似的,语气凌厉起来:“前面好像有东西过来了!” 我闻言心头一颤,忙扭头去看,忽然从前方弄弄白雾中,走出一人来。 这人穿着和我们差不多的衣服,身上还背着包,头发又长又乱散在两侧,明显是个男性,胡子邋遢,衣服破旧。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正低头边走边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朝我们这边靠近过来。 我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用了将近十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止是我,包括其余三人见状也都愣住了,在这里除了我们,竟然还有别人? 这人看起来大概三四十的样子,正全神贯注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走着走着,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骤然停下了脚步。 他一下停下来,我们立马也跟着紧张起来,谁也没有说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周围一片寂静,他停下来,翻着手里的东西,好像还没有发现我们,看了一会,又开始往前走。 他没发现我们,可我们看见他了,这眼看着再往前走就要撞上了,刘快口当即故意使劲咳嗽了一声,这人听到声音立马停了下来! 抬头满脸惊愕的看着我们,我们以同样的目光看着他,一时间场面仿佛静止了一样。 很快,他脸色开始变幻莫测,等反应过来转身就跑!零零书屋 “站住!”他一跑,刘快口立马扯着嗓子追了上去,可能是太紧张了,这人一转身,手里的东西不小心甩了下来! 他脸色大变,急忙蹲下身回头去捡,我在后面看见,二话没说,直接抬腿一个箭步跨过去,不偏不倚,正踩在他的手背上! “嗷!”他疼怪吼一声抬眼瞪着我,骂了一句:“他妈的!” 随后见情况来不及了,只能撇下东西跑了。 “别让他跑了!快追上去!”白有为在后面指挥着,吴天和刘快口追了过去,我害怕出意外,捡起地上的东西也来不及看,急忙跟着追过去。 白雾中不停往前跑,隐约能看见漆黑的人影晃动,我也不知道跑在自己前面的是谁,只凭着一股劲追上去。 跑了大概没一会,就听见前面传来惨叫声,随后是一阵激烈的打骂声,等我赶到跟前的时候,三人已经靠着石壁扭打成了一团! 刘快口少有的彪悍,直接一把按住这人脑袋压在地上,吼叫起来:“别动啊我告诉你!老实点!老子是…” 他还没说完,这人在地上挣扎着,突然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扔了出来,我离得有些远没能看清楚是什么,却听吴天突然大叫一声:“小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刘快口惨叫起来,四周空气骤然变得冰冷,寒气逼人! 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我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鬼?!” 猛然抬头看去,就见浓浓的白雾里多出一个漆黑怪异的人影,它身子扭曲着,藏在白雾中,只有模糊的影子,看不见具体模样,透过影子能大概看去,它四肢如同被绑在一起似的,紧紧贴着皮肤,笔直的站在那里。 “刘哥!”白雾里传来吴天的叫声,紧接着一团拳头大的火升起来,我分辨的出,那是吴天手里的符文,他开始动手了! 我急忙往前走,脚步伸出去的时候,踩到地面上一滩血迹,整个人心里陡然一颤,身子顿了一下,觉得不安。 可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有一只手猛地推了我一把,我整个人猝不及防身子向前摔去,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瞬间,透过浓浓的白雾,我看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在地上,正和我对视着,满脸腐烂的息肉,流着血的眼珠子,在看到我后,立马咧着嘴笑起来,嘴巴里伸出令人恶心的舌头,朝我的方向舔:“肉…肉!” “卧槽!”我吓得神经反射猛然退开,捡起掉在地上的斧子朝伸过来的舌头直接劈了过去! “噗嗤”一声! 斧子砍在舌头上,一团黑色的液体喷出来,这怪物惨叫一声,飞速躲在了白雾中。 我急忙爬起来握着斧头回头去看推我的人,可后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正当我疑惑之际,就看见白有为满头大汗从白雾中跑了起来,看见我后脸色着急的问:“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老刘的惨叫了?” 看到他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老白,你刚才在我后面,看见什么人了吗?” “没有啊!这地方哪来的人?!”他一脸的疑惑茫然:“到底怎么了?” 我指了指白雾里的黑影子让他自己看,心里十分不解,刚才明明有人推了我一下,就算不是人,也该有个动静吧? 白雾里,吴天似乎和那怪物打了起来,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见状爬起来开始跑,我留下白有为,急道:“你在这里帮他们,我去追!” “你小心点!”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顾不上回应,朝着那逃窜的影子追过去,白雾中两个漆黑的影子一前一后狂奔着,我体力不支,追了一会就感到有些累了,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这时,前面那人突然“唉哟”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似的摔在了地上! 我急忙憋着一口气追过去,他回头见我追过来已经来不及跑了,慌不择路连滚带爬钻进了旁边一个洞口里! 第三百五十六章:天命在右 “站住!”我伸手去抓他,结果抓了个空,他已经爬进了洞穴里。 我在外面顿时着急起来,脑海里肥仔开始劝我:“别进去别进去!里面肯定不安全!” 我点着头觉得它说的对,里面肯定有危险,但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进去,因为待抓住这个人问问他是谁才行,能来这种地方的肯定都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脑海里打定主意后,我弯着腰开始往里面爬,肥仔有些害怕不停劝我不要进去,我一边答应着它一边不停深入,这洞穴的入口很窄,但爬过前端一部分开始变得豁然开朗。 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只有几道光束从外面射进来,但很难将整个区域全部照亮。 我掏出手机照明,灯光打开的瞬间,心头陡然一颤,瞳孔骤缩,就看见在自己面前所对着的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幅人形骷髅架! “有人死在这了?”这是我看到骷髅架的第一反应,但很快又觉得不对劲:“死了为什么会被挂起来?” 这骷髅架身上还挂着零散的衣服,不难看出来这人是活生生被风干成骷髅的,应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这里死人倒也不奇怪,只是让人好奇的是,它怎么会被挂在这洞穴里? 我想了片刻,得不出答案,眼下也没有太多时间计较这个,急忙打着灯光往里面走,刚走两步,就听见从洞穴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刚才那人还在往里面跑! 我急忙举着手机跟进去,整个洞穴四通八达,里面各种羊肠小道,看起来像是人挖的又像是天然形成的,我听着脚步声往里面追,边追边喊:“你别跑了!在这种地方,你跑不掉的!” 一开始没有回应,可过了两秒,他突然回了我一句:“我不跑了,那你也别追了!” “行!我不追了!”我嘴上说着,脚底下反而加快速度:“你告诉我你的位置,我过去找你,你别跑了!” “你他娘是把别人当傻子吗?”他突然怒着吼了一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追过来,我可真不客气了,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什么人啊?”我一边搭着话,故意想要拖延他,一边顺着声音开始静悄悄的摸索过去,可接下来,他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我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就听他冷笑道:“看你们几个人能来这种地方,应该也不是普通人,除鬼界的吗?那你知道屠夫吗?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密令人员之一!(详见316章)” “密令?”我听到这个词后先是愣了几秒,但很快反应过来,之前在交易所找周医生的时候,确实打听出来说屠夫手下有三个密令人员,其中之一的就是周医生,他负责管理十字所,而剩下的两个我们也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你只是接着这个名头吓我呢?”我不为所动,继续顺着声音深入。 他讥笑道:“吓你?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们密令有三人,一负责管理十字所,二负责探鬼域,三负责寻异灵,这你知道吗?”“哦,负责十字所的那个我已经知道了,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第二个,负责探鬼域的。” “鬼域?探什么鬼域?” 他正要开口,突然愣了,转而愤怒起来:“我他娘给你解释什么!我告诉你,你再靠近,我可真不客气了!” 我听着声音,似乎就在自己附近,便没有说话,而是悄悄的跟过去,往前走了一段,果然看见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那。 我把手机灯关了,握紧斧头摸索过去,他似乎还不知道我过来了,对着四周依旧在大喊:“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刚才外面那只异灵你应该也已经看见了,我这人是个文化人,不爱动手,你别逼我!” 我听到这话顿时没忍住,站在他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他整个人吓得“嗷”的怪叫一声,扭头和我面对面装上,骂了一句:“妈的!”,随即拔腿就跑! 我当然不能再给他机会,一把揪住他衣服使劲往后扯,拎着斧头背面准备砸他的腿,可这时,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冷了下来,速度非常快,张嘴之间已经变成了寒气。 有鬼!而且不是普通的鬼! 我心头一颤,正要说话,他拼命挣扎着吼了出来:“你干什么?!在这种地方还敢放厉鬼出来?!不要命了?!” 我闻言脑子嗡的一声懵了:“我?我没有啊!不是你放的吗?” 他听到我这话也懵了,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下意识都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空气的温度还在飞快下降,寒气甚至已经透过衣服刺入骨中了。 事情明显有些不对劲,我忙问他:“你知道这洞穴是哪里吗?” “不知道啊。。。”他被我抓住,木讷的摇摇头。 我顿时懵了,张大嘴巴满脸惊讶:“你不知道你还敢往里面跑?” “那他娘还不是因为你在后面一直追着?” “那你不会停下来别跑了?” “你这话不是放屁嘛!” 我们俩争吵着,四周像是忽然多了什么东西,空气中响起粗重的呼吸声萦绕在四周,像是有人就站在我们身边。 紧接着,我听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朝我们走了过来,说是走,又不像,因为我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我却很清晰的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在逐渐朝我们靠近。 难道有什么东西爬过来了? 我正抓着他紧张之际,突然脚腕被一只手抓了一下,整个人惊跳起来,大叫一声:“快跑!” 他比我还快,二话不说拔腿就跑,黑暗中我急忙打开手机照明,在洞穴的羊肠小道中拥挤前进,用灯光回头照了一眼,顿时脊背冒汗,就见身后狭长的洞穴过道里,一个浑身赤裸的人趴在地上,脑袋倒着长在头上,拧了一圈盯着我们,四肢如同蜈蚣一样展开,朝我们疯狂爬了过来! “后面有东西!”我看见后,整个人心脏狂跳起来,揪住前面这人的衣服一把将其拉到我身后,急道:“你太慢了!我跑前面!” “你他娘。。。”他气的乱骂,回头看见追过来的东西,脸色大惊,急道:“快想办法啊!它追上来了!” 那说不清是鬼还是异灵的东西速度很快,在洞穴里仿佛得天独厚一样,利用着地形朝我们飞快而来! 我想把背包里的东西掏出来,可这会根本来不及,别说掏东西了,就是拼命跑着,都躲不掉! “前面有转角!快拐过去!咱们分开行动!” 我举着灯光往前看,在我们这条过道的尽头处有左右两个拐角,顿时急中生智道:“这怪物只有一个,不可能分开追我们!” “那他娘要是追我怎么办?!”他在后面吓得大叫,我急道:“你不是手里有异灵吗?放出来啊!” “我就刚才那一个!在白雾里已经放出去了!” 我闻言整个人脸色铁青,气的咬着牙说不出话来,一路狂奔到拐角,我立马大喊:“你往左我往右!分开走!” “你去左我去右!我天命在右边!”这老家伙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毛病,在后面扯着我的衣服硬是把我拉到了左边,然后自己直接拐进了右边。 我气的骂娘,但又不敢停下来,忙转身进了左边的通道,举着手机回头一看,就见那怪物疯狂追了上来,在拐角处顿了一秒,朝右边去了。。。 【《秋坟听异事》】之第三百五十六章:天命在右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披衣煮冷酒】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秋坟听异事》】之第三百五十六章:天命在右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秋坟听异事》之第三百五十六章:天命在右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披衣煮冷酒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秋坟听异事》之第三百五十六章:天命在右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站住!”我伸手去抓他,结果抓了个空,他已经爬进了洞穴里。 我在外面顿时着急起来,脑海里肥仔开始劝我:“别进去别进去!里面肯定不安全!” 我点着头觉得它说的对,里面肯定有危险,但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进去,因为待抓住这个人问问他是谁才行,能来这种地方的肯定都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脑海里打定主意后,我弯着腰开始往里面爬,肥仔有些害怕不停劝我不要进去,我一边答应着它一边不停深入,这洞穴的入口很窄,但爬过前端一部分开始变得豁然开朗。 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只有几道光束从外面射进来,但很难将整个区域全部照亮。 我掏出手机照明,灯光打开的瞬间,心头陡然一颤,瞳孔骤缩,就看见在自己面前所对着的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幅人形骷髅架! “有人死在这了?”这是我看到骷髅架的第一反应,但很快又觉得不对劲:“死了为什么会被挂起来?” 这骷髅架身上还挂着零散的衣服,不难看出来这人是活生生被风干成骷髅的,应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这里死人倒也不奇怪,只是让人好奇的是,它怎么会被挂在这洞穴里? 我想了片刻,得不出答案,眼下也没有太多时间计较这个,急忙打着灯光往里面走,刚走两步,就听见从洞穴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刚才那人还在往里面跑! 我急忙举着手机跟进去,整个洞穴四通八达,里面各种羊肠小道,看起来像是人挖的又像是天然形成的,我听着脚步声往里面追,边追边喊:“你别跑了!在这种地方,你跑不掉的!” 一开始没有回应,可过了两秒,他突然回了我一句:“我不跑了,那你也别追了!” “行!我不追了!”我嘴上说着,脚底下反而加快速度:“你告诉我你的位置,我过去找你,你别跑了!” “你他娘是把别人当傻子吗?”他突然怒着吼了一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追过来,我可真不客气了,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什么人啊?”我一边搭着话,故意想要拖延他,一边顺着声音开始静悄悄的摸索过去,可接下来,他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我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就听他冷笑道:“看你们几个人能来这种地方,应该也不是普通人,除鬼界的吗?那你知道屠夫吗?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密令人员之一!(详见316章)” 第三百五十七章:蟒蛇 怪物拐进右边没几秒钟,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叫声:“怎么朝我追过来了?!我今天明明已经算过了,自己应该是事事顺啊!快来救我!” 我闻言立马被他逗乐了,整个人哭笑不得,但从声音来判断确实有危险,急忙转身准备追回去,可就在这时,从我过道的正前方处,黑暗中缓缓长出了一堆头发! 我看到这景象愣在了原地,身后仍旧响着那人的叫声:“快来救我!我真的要死了!我他娘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找什么破镜子!” 我听到他这话,心头一颤,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关键信息,但眼下情况不对劲,顾不上去回应,就见面前的通道中,莫名其妙像是长草一样,长出来一堆头发! 而且诡异的是,这些头发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开始朝我逐渐爬了过来! “后退!快后退!”脑海中响起肥仔惊慌的声音:“厉鬼!是厉鬼!” 我转身就跑,可脚步刚动,那头发突然如同长绳一样窜出来,一把缠到了我的脚腕,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向后摔去! 匆忙间背包掉在地上,我拼命抓了几下结果没抓住,危机之下,眼看自己要被拖进头发里了,急忙去触摸戒指,叫道:“快出来!” 很快,从戒指里冒出一股黑烟,朝身后的头发飞了过去! 我看的出来从里面跑出来的是西装男,它速度很快,似乎没有经过碰到考虑,黑烟中的长手直接一把抓住了那缠在我脚上的头发,当即用力一扯就将头发拽断了! 我得以逃脱,急忙爬着去捡背包,黑暗中手忙脚乱说巧不巧,八音盒不小心掉了出来砸在了地上,突然开始唱起了歌! 黑暗中本来什么也看不见,一只厉鬼在我们面前压迫感已经足以让人窒息,突然八音盒又放起了恐怖的音乐,场面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 西装男扯断一段头发后,那黑暗中的厉鬼突然奇怪的笑了一声,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听得人毛骨悚然! 很快,头发爬在过道的四周,像是一张网似的,朝我疯狂靠近过来! 我想要站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头发就要过来了,这时,西装男突然飞过来,一把挡在了我面前,大量的头发如同利剑一样瞬间从它体内穿过去! 它整个身子飞起来瞬间被钉在了过道上,脑袋歪在一边,目光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刚想说什么,可还没发出声音,刺进身体的头发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在它体内疯狂搅动。 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它的两只胳膊给扯断,黑色液体四溅,它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样被人宰割。 随着胳膊断开,紧接着是双腿,对方仿佛在玩弄玩具一样,并不着急直接将其杀死,而是想要一步一步将它肢解! 我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怔住了,心里痛苦万分,喉咙里像是卡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事情全都发生在一瞬间。 当西装男被扯断四肢后,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具身体和脑袋了,头发缠绕到它的脖颈处,似乎下一个要被扯掉的就是脑袋了。 生死存亡最后一刻,它脑袋突然动了动,歪着头看向了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极度沙哑的声音:“快跑…” 话刚说完,它整颗脑袋像是皮球一样“砰”的一声炸开在我面前,黑色的液体溅在身上,我脑袋里顿时嗡嗡乱响,一片空白。 看着面前疯狂的一幕,大量的头发从地下冒出来像是成群的蚂蚁发现食物了一样,缠到西装男的身体上开始撕扯,肢体的碎片飞在过道中,我整个人神情恍惚,只记得抱着头捡起背包不停的往后跑,身后不断传来身体被撕碎的声音。 “快跑!快跑!别回头!”肥仔在我脑海里拼命催促着,我没敢回头,脚下拼了命狂奔,一口气跑回拐角处,冲进了右边的拐角。一起 身后的头发似乎追了过来,我能很清楚的听到过道里跟在身后悉悉碎碎的声音,像是有虫子趴在耳朵里不停飞来飞去一样,十分刺耳。 前方不远处传来那人的惨叫声:“快救我!我。。。我能帮你们!快救我!” 我拼命往前跑着,边跑边从背包里翻找东西,很快,将古书拿了出来,书皮封面有一股冰凉的感觉让人汗毛倒立,掏出书的一瞬间,从里面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我,她似乎比我还着急想要跑出来。 我一手举着手机照明,一手拿着古书,就看见前方不远处过道里拥挤着两个漆黑的影子,赫然是那个陌生人和怪物,他被怪物抓到了脚踝摔在地上,正拼命的挣扎。 我见情况紧急,顾不得太多,直接将手里的古书朝那怪物扔了过去,急得大喊一声:“孙南儿!” 孙南儿是蛇骨婆的名字,在前一世的记忆中,她确实叫这个名字。 随着话音喊出,古书掉在地上落在那扭曲着身体的怪物脚边,赫然从书页中伸出一只手,如同铁钎一样扣住了怪物的脚踝! 紧接着下一秒,厮杀开始了。 蛇骨婆从古书中赫然出现,空气中冰冷的气息让人寒蝉,她浑身上下缠满了蛇,顷刻之间如同水涌一般朝那怪物钻了过去! 仅仅用了一秒钟,整个过道里便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蛇,疯狂趴在怪物身上撕咬、拉扯,怪物发出惨叫声,在过道里扭曲挣扎。 那自称是屠夫密令的大叔这会吓得抱着头大哭,边哭边往深处爬:“放过我放过我!都放过我!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别往深处去,快回来!”我见他还往深处爬,急得大叫,这洞穴深不可测,里面的东西更是令人发指,我们从进来到现在,也不过只有几十米的深度,就遇见了一只罕见的厉鬼,直接损失了西装男! 再往深处走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听到我的叫声,吓得立马停了下来,想往回爬,可是又不敢,那怪物和蛇骨婆挡在路中间,就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回来! 一时间场面僵持不下,我们两个各自站在战场的两端望着对方,谁也过不去,只能干着急。 蛇骨婆和怪物厮杀起来,场面十分混乱,过道空间本来就不大,那怪物被成群的蛇折磨的似乎到了极点开始出现了暴走状态,它用僵硬的身子撞击两侧的过道,企图将身上的蛇群给活活压死! 每撞击一下,过道便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两侧土壤开始往下撒落,大有坍塌之势。 蛇骨婆见蛇群斗不过它,便开始自己动手,缠在她身上的两条青蛇和赤蛇游走在手臂上,蛇头落到指尖处,突然钻进了她体内! 紧接着下一刻,蛇骨婆身子一软,好似滩水一样融化了,持续了两秒钟左右,忽然一只巨大无比的蟒蛇从落在地面的衣服中钻了出来! 顷刻而出的瞬间,我整个人都懵了,当场傻楞在了原地,这是我一辈子中见过最大的蟒蛇! 它拥挤在过道中,直接将整个过道给堵得死死的,甚至有要撑塌的样子,那怪物挣扎着看到如此巨大的蟒蛇,似乎也意识到了危急,想要往前逃走。 可已经变幻成如此形态的蛇骨婆,哪还能给它机会逃走?身子一弓,直接一口咬了下去,那怪物的身子瞬间从中间被撕成了两半,鲜血喷溅一地,当场没了动静。 “我的妈呀!”那家伙吓得大叫,跌坐在地上,别说是他,连我也没见过蛇骨婆竟然还能变成这么大一条蟒蛇,肌肤紧贴着自己,那感觉别提多可怕了! 就在面前的怪物被解决时,忽然我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惊的我整个人脖子一凉,忙举着手机回头看,瞳孔骤缩,但见面前一团漆黑的头发,不知何时已悄无声音的贴在了我衣服上。 第三百五十八章:陌生短信 这些漆黑的头发好似藤蔓一样在不知不觉间就爬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回头看见吓得一惊,反射性伸手抓了一把就往后退,奇怪的是这些头发穿过指间,如同流水一样冰凉丝滑,根本抓不住。 “这么滑?用的什么洗发水?”我心里不安的往后退,结果一下子撞到了蟒蛇的身上,还不小心踩了一下。 它陡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金色的瞳孔在漆黑的洞穴里反射着摄人心魂的光芒。 “对不起对不起!”我满头大汗急忙挪动身子想要离开。 可这时,它突然扭动着庞大的身子在过道中快速转了一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它就将我整个人给围在了里面,用巨大的躯体将我揽进去,好似筑起了一道围墙。 我看到它这样子愣住了,脑海飞快转动着,逐渐意识到什么:“你…在保护我?” 它巨大的脑袋贴在我头顶上,嘴巴里吐着信子,没有任何回应,而是目光始终盯着那游走而来的头发。 漆黑的过道环境中,空气极度冰冷,蛇骨婆和对面的厉鬼对峙着,双方一时僵持不下,气氛十分紧张。 这时,在过道后面的那人待不下去了,急道:“能走了吗?我…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你想走就走啊,我又没拦着你。”我回头看着他一眼,他闻言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急道:“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一块进来的,那肯定待一块出去啊!我不能把你自己扔在这是不!” 我笑了一声,没有搭理他,这会他就想出去,恐怕都出不去。 前方大量的头发涌过来,好似铁丝一般纠缠在一起,在遇到蟒蛇时顿了一下,但很快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冲了过来。 我被蟒蛇用身体护着,仿佛竖起来一道屏障,自然不害怕,头发涌过来时,双方瞬间纠缠在一起,我举着手机往前看,透过大量的头发看到在过道深处,有一张诡异的女人脸正朝这边看着。 “头发是从她身上过来的?”我看到那张人脸愣了一下,忙举着手机想要看个清楚,可还没等看清,她身子立马缩进了黑暗之中。 “怕光?”我举着手机,见状忽然意识到什么,大量的头发被我用手机照射后,像是收到了惊吓一样,开始往后缩,它们一方面想要进攻蟒蛇,另一方面却又害怕光源,堵在过道中一时间进退两难。 蛇骨婆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用身体护着我没有贸然主动出击,大量的头发堵住了过道,虽然不敢过来,但看起来好像也没打算放我们离开。 双方僵持了一下,身后传来声音:“能走了吗?。。。怎么都没动静了?” “这怪物好像怕光,你身上有灯吗?”举着手机,我向后问了一句,那人忙道:“有有有,给你给你。” 说着话,他扔过来一只手电筒,我急忙接住打开,随后举着手电筒往前照,与从同时关闭了手机,想用灯光把这些头发给逼退。 可就在手机关上的瞬间,这些头发突然像是发疯一样涌了过来,瞬间如同铁针一般刺在了蛇骨婆身上,一瞬间场面混乱起来,不少发丝从我身边掠过去,将衣服给划开。 “你不是说它怕光吗?!这怎么回事?!”身后那人好像也受到了伤害,发出凄厉的叫声。 我见情况不对劲,忙握着手电筒四处去照,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不管我用手电筒怎么照,这些头发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疯狂往前涌,一瞬间将我和蛇骨婆包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光怎么不管用了?”我心急如焚,拼命晃着手电筒,结果根本没什么用,头发疯狂缠过来,整个过道之中密密麻麻,十分恐怖。 就在情况万分危急之间,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被蛇骨婆护住身体,急忙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条奇怪的短信! 上面赫然写着一段话:它不怕光,而是怕辐射,用手机靠近它。 看到这段话我顿时懵了,脑海里一片混乱,第一反应就是,这条短信是谁发的?第六书吧 忙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从来没见过。 “快想想办法啊!我快要没命了!” 身后传来那人危急的声音,眼下情况紧急,顾不得去考虑太多,我急忙按照短信上所说的方法把手机举过去,本来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结果没想到,怪事还真发生了! 就在以手机为中心围成的一个大概有一米左右的圆圈中,仿佛被火烧了起来,四周的头发瞬间如潮水般褪去,飞快撤离,密密麻麻堵在了国道中,不敢再靠近过来。 “还真有用?”我举着手机,整个人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身后那人得救后,吓得急忙朝我这边靠近过来,见我一直举着手拿着什么东西,顿时疑惑道:“你那拿的是什么宝贝,这么厉害?” 我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上古时代的宝贝,能退妖魔鬼怪,想要吗?” “想!”他嘿笑一声两眼直放光,急忙凑过来,我二话没说把手机递给他,拽起他胳膊,认真道:“拿好了,就这么一直举着,要是敢放下来,我们就都待死。” “啊?”他闻言顿时吓得不轻,急忙小心翼翼的举在手里也不敢乱动,轻轻摸了摸,忽然觉得不对,皱眉道:“这东西摸起来怎么像个手机似的?” 我没搭理他,而是把注意力放到眼前,整个过道被大量的头发堵住了回路,看这样子它是没办法放我们离开,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太可能了。 若和其硬碰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我想了想,回头看了看过道深处,心里有些不安,又看了看一直举着手机不敢的这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轻。”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看向我:“你呢?” “图穷。”我没有想太多,直接脱口而出,谁知他听后整个人身子陡然一颤,手机直接“啪”一声掉了下来! 一瞬间头发倾巢而来,我脸色大变,急忙弯腰把手机捡起来紧紧握住,大量的头发冲到跟前又退了回去,两人均吓出一身冷汗。 “你。。。你就是图穷?”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好像很不可思议一样,嘴巴长的老大,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你认识我?”我撇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机递给他,道:“哦,你认识到也不奇怪,毕竟你是屠夫的人,听着,不想死,就把手机抓好。” “手机?。。。这还真是个手机!”他抓在手机,一脸发懵。 “回去的路走不通了,只能往里面走找别的出口了。”我看着那些头发,整个人心里一阵发麻,又看了看漆黑的深处,更是感到不安,就问他:“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三天。” “三天?!”我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已经这么久了?那你在这里怎么度过的?吃什么喝什么?带了多少东西?” 他闻言表情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好像我说错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我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表情奇怪,心里更加疑惑。 他顿了顿,道:“你。。。是刚过来?” “是。” 他闻言恍然大悟似的,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什么意思?”我见他像是在隐瞒什么,表情里明显藏着东西。 “我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待了多少天,是凭自己的感觉计算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这里,时间似乎是不流动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时间停止地带 我听到他这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时间不流动?什么意思?” “你还没发现是吗?”他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道:“看下手机,你的也一样,有没有发现,时间已经不走了?” 我闻言脑海嗡的一声,急忙去查看,结果诡异的发现,在手机上的时间,果真还停留在我们到大裂谷跟前和二舅以及月灵商讨计划的时候,自从进了大裂谷之后,时间仿佛再也没动过了。 “时间停在了进来的那一刻,进来之后,就再也没动过了。” 他举着自己的手机给我看,道:“我之所以说是三天,是因为看到你手机上的日期了,我是在你进来的日期三天前进来的。” “这不可能。”我摇摇头,觉得不可信,道:“也许是因为手机的问题,或者这里有什么东西破坏了手机的功能。” “不是手机的问题。”他反驳我,道:“你刚才不是问了我一个问题吗,你问我吃什么,喝什么,记得吗?” 我看着他,心脏跳起来,隐约觉得不对劲。 他突然叹口气,道:“事情就在这,这三天,我什么也没吃,也没喝,说句实话,要不是看到你手机上的日期,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进来三天了,可奇怪的是,这三天我连一点水也没喝,一口东西也没吃,但没感觉饿,也没有感觉困。。。” 他越说我越觉得脊背发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这。。。这不可能啊!” “这里的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而外面的时间依然在走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眉头紧皱,一字一句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感到脑子有种强烈的刺痛感,猛然间,我想到了什么,急忙打开手机道:“不对!我刚刚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明这里面是可以和外界联系的!短信上应该标注的也有日期,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打开手机,点开短信箱,找到那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急忙查看了一下发送日期,整个人顿时怔住了! 短信发送的日期是在7月14号,而我们进来的那天,是7月13号。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进来一天了? 我握着手机,整个人都懵了,他在旁边看到手机上的内容,也愣了一下:“你身上装的有摄像头?” 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要不然给你发短信的人,怎么知道你这会正对付那头发呢?而且还知道它怕什么?” 我看着短信脑海里是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正如他所说,给我发短信的人,怎么知道我在哪?正在干什么? 难不成我身上真装了摄像头? 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吓得我急忙对着自己的身上上下翻找,也没发现什么类似摄像头的东西。 最关键的问题是,给我发短信这人,是谁呢? “这地方真是邪门了。”他看着四周,满脸愁容,道:“当初就不该答应屠夫过来帮他找什么破镜子,妈的,谁知道来这里鬼地方?”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子,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扭头看着他,道:“你不是屠夫的密令三人之一吗?怎么,帮自己的主子,还这么多抱怨?” “什么密令!都是假的!”他破口道:“妈的说白了不就是打工的吗?这家伙手里捏着我的命脉,要不然我他娘早翻脸了!”小小书屋 “命脉?什么命脉?”我好奇的问。 “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他倒不屑的说,但从他刚才那话里,我能听出来,这屠夫的密令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手下,想了想,就问他:“照你这样说,你来这里也是无奈之举,那你找到在什么镜子?” “我怎么知道!”他没好气道:“收到命令就待来,不来就是死,他让我来找什么镜子,我哪知道这里有什么镜子,话说,你真的是图穷?” 他话锋一转,我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他见状立马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他道:“从来只听人说起过你,但从来没见过,现在见了,发现好像和听说的不太一样。” “是吗?你听到的是什么样?” “你真想知道?”他奇怪的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犹豫了一下,道:“是有点好奇。” “道听途说的你们,打开了炼狱门,祸害了除鬼界,谋杀缘老,害死自己家人,无恶不作,十恶不赦,闹得整个世界不得安宁,连四大门派都因为你们团团费心。”他笑着道:“我已经你们会长着一张穷凶极恶的脸,可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老头,不过看起来也不像。。。你应该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闻言笑了,没有接话,他继续道:“而且听说你们不是两个人吗?还有个人是你哥,在哪呢?” 他提到这个话题,我心里骤然一阵失落,低着头没说话,用了半天才平复心情,告诉他:“我哥啊,他就在这里。” “这里?哪里?”他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和他解释,道:“这都不是关键的是,眼下关键的问题在于,咱们怎么离开这洞穴?另外还有一点,如果这里的时间真是停止的,那我们如果出不去,是不是也死不了?” 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脑海里冒出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脊背骤然一阵发凉。 在刚才来的路上,墙壁上有些洞口,我们好像从那些洞口里看到有人,如果说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那里面的人会不会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困在这里,走不出去而又死不掉的人呢? 想到这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忙摇了摇头,让这些不安的情绪甩出去,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从这洞口离开。 蛇骨婆回到了古书中,我们举着手机,那些头发就不敢靠近,眼下洞穴里只有我和他一起,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过道很深,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我们不断能深入,越深处,仿佛越黑暗,漆黑的头发始终跟在后面不依不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何轻见状回头骂了一句:“粘屁虫!” 往深处走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走着走着,在我们面前,开始出现了一个圆弧形的空间,最奇怪的是,里面竟然还有建筑物。 在弧形空间的中央放着一座石台,石台的周围,有许多奇怪的雕像,这雕像模样十分怪异,不人不鬼,长着人的身体,动物的脑袋。 我大致数了一下,这些雕像足足有十二座,数量很多,围在整个弧形空间里,仿佛周围站着十二个人正紧盯着自己一样,让人感到不安。 “诶?这些雕像,好像是十二生肖啊!”何轻像是发生了什么,指着周围的雕像,道:“你看,鼠头,牛头,虎头。。。一直往下,到最后一个猪头,这是十二生肖啊!” 他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当真如此! 这十二座雕像,全部是人身兽头,而这些兽头,竟然刚好是十二生肖! 这就有点奇怪了。我眉头皱起来:“这么说,这地方是人为建造的?那为什么要在这里放十二生肖呢?” “十二生肖是中国古代用来纪年的东西,照这么看,这地方应该是古时候就有了。”何轻在一边推测道:“从鼠到猪,刚好是一个轮回,难不成这十二生肖,和轮回有什么关系?”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自己对这种东西向来一知半解。 第三百六十章:另一个世界 举着灯光四处查看,这弧形的空间中,除了十二生肖的雕像外,还有一面奇怪的墙壁,在墙壁上刻着什么奇怪的画像。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我指着壁画把何轻叫过来,他凑在灯光下去看,皱眉道:“这东西我知道,应该是古代的壁画,上面刻画的是一些纪事之类的。” “能看懂画的是什么?” “你举好灯光我看看。”他说着话往壁画前凑了过去,我帮忙打着灯光,他看了半天,将整幅壁画从头到脚彻底看了一遍,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看完之后一言不发。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忙问他:“怎么了?看出点什么了吗?” 他很慢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道:“是看出了点东西,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你让我好好想想,等会和你说。” 说完这话,他自己蹲到一边,开始用手指头像是算卦一样,胡乱掐算起来。 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就只能自己盯着壁画去看,这上面了很多小人,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我也看不懂,但是在壁画的中央,有一颗巨大的太阳,照耀着四周的小人。 这我倒看出来了,但不明白有什么作用,就忍不住指着问他:“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大一颗太阳?” 他回头瞥了一眼,摇头道:“那不是太阳,是镜子的镜面。” “镜面?”我闻言愣住了,抬头看着壁画中央巨大的“太阳”,脑海里一阵茫然,如果说这些镜面,那周围这些小人,为什么都围着镜面?是在做什么? 而在壁画的下方,像是一条海一样的东西与上面的内容隔开了,在海的底部是用红色颜料涂抹的,并且站着有许多身体发红的小人,手里好像都拿着刀叉,问题是这就更模糊了,看不懂什么意思。 我实在不明白这画的是什么,只能等他想明白了再问,可过了大半天,他还是没一点动静,我等的是在不耐烦了,急道:“你到底想明白了没有?” 他回头看着壁画,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眉头紧皱,过了片刻突然起身,来到壁画前神色凝重,道:“明白是明白,但有些不相信。” “什么意思?” 他语气好像有些不安,道:“我们。。。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什么?” 他这话让我更加茫然了,整个人如坠云雾,一点头绪没有。 “我在来之前,听屠夫说过,要找一面很重要的镜子,他说这面镜子能颠倒是非,扭转乾坤,当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现在看到这壁画上的内容,我好像有点理解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先别急,慢慢听我说。”他让我静下来,指着壁画道:“你仔细看,这壁画中央的镜面,也就是你说的太阳,在它四周,站着许多小人对吗?你看这些人的动作,他们在干什么?” 我闻言凑过去仔细看,皱眉道:“他们在。。。往前走?” “对,不过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往镜子里走。”他道:“做个假设,这些人就是在往镜子里走,那镜子的后面是什么?” 他把灯光拽过去,往后看,在壁画的后面部分,场面变得十分诡异起来。 后面的内容和前面几乎一样,但不同的,画面是倒着的。 什么意思呢? 就是这些小人,全都是头朝地行走的,仿佛地面在天上,人在下面一样,和镜面前的呈现反转。 “镜面后和镜面前刚好一反?”我看着壁画,满脑的疑惑。 “对,这代表什么意思?”他道:“穿过镜子,这个世界,就反了对吗?” 我闻言有些不太理解:“世界反了是什么意思?”天籁 他着急道:“什么意思先别管,你接着看,还有很多细节,镜面前这些人的样子和镜面后的样子,是不是也不一样?” 经他提醒,我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人物上,仔细去看,会发现确实有些不一样。 “有不一样,比如说这个,镜面前的这个个是不是长着胡子的?可到了镜面后相对应的位置,就没有胡子了。” “还有呢?” “还有这个,镜面前看起来很高,到镜面后,就变得很矮了。” “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我有些不理解他说的话:“能发现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镜面前和镜面后是同一个人,那这个人之前长得高,进去后却变矮了,之前长着胡子,进去后却不长了,这是怎么了?” 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逐渐意识到什么,脊背开始发凉,眼睛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进到镜子里后,逆生长了?!” 他看着我没说话,但目光显然很坚定。 “这不可能,这岂不是等于时光倒转了吗?” “这不是时光倒转,而是另一个世界。” “到底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把话直接说明白?”我已经彻底理解不了这壁画到底想要说什么了。 “意思很简单,这些人并不是逆生长,也不是时光倒转,镜子前和镜子后,是两个世界,是世界的对立面,说直白点,这个世界有个你,可能已经三十岁了,但另一个世界也有个你,他可能只有十几岁,镜子就是通过另一个世界的门,你懂了吗?” 他这么说,我顿时豁然开朗明白了什么意思,但紧接着,脑海里开始出现更多疑惑,我忽然想起了先前幻觉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儿时的模样。。。难道,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始终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壁画,疑惑起来,道:“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壁画底部,这些红色的海洋和小人又是什么?它们好像是和上面的镜子隔开的,镜子似乎对它没有影响。” “当然没有影响,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海洋。” “那这是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盯着壁画上红色的部分,眼睛眯起来,道:“这是地狱。” 我闻言整个人心头剧烈一颤,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如果我没有会错意的话,那这副壁画想要表达的东西应该很简单,镜子是通往两个世界的门,但不管哪个世界,拥有的却都是同一个地狱,而两个世界不可能共存,也就是说,如果两个世界的我们聚集在同一个世界,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咬离开去地狱,否则就会出事。” “也就是说,如果另一个世界的你跑到了这里,和你同存在一个世界里,那你们两个之间,就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他说这些话,我脑海里愈发感到不安,不知为何,不断的回荡着先前那个孩子摸样的自己的话语,他好像一直再说:“你终于来了,这次该换我了。。。”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我心里十分不安,如果真如同壁画所说,真有那么一个镜子,也有另一个世界,那我哥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他想找到镜子?他要去另一个世界? 可他去另一个世界,有什么用呢?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不明白,总觉得世界好像一下子变了,从何时开始除鬼界不在重要,厉鬼恶灵也不再重要,所有人好像都在寻找一面镜子,一面可以颠倒乾坤的镜子。 “怪不得屠夫想要这面镜子。”何轻冷笑了起来:“他需要这个东西来救自己一命。” 我看着他,脑海里一团乱麻,思绪无比混乱,根本你思考不了。 耳边是他奇怪的声音:“图穷,你应该知道吧,你们先前放走的那只狐狸对屠夫来说,可是无比的重要,那是一根救命稻草,放走了她,等于间接杀了屠夫。” 第三百六十一章:光怪陆离 举着灯光四处查看,这弧形的空间中,除了十二生肖的雕像外,还有一面奇怪的墙壁,在墙壁上刻着什么奇怪的画像。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我指着壁画把何轻叫过来,他凑在灯光下去看,皱眉道:“这东西我知道,应该是古代的壁画,上面刻画的是一些纪事之类的。” “能看懂画的是什么?” “你举好灯光我看看。”他说着话往壁画前凑了过去,我帮忙打着灯光,他看了半天,将整幅壁画从头到脚彻底看了一遍,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看完之后一言不发。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忙问他:“怎么了?看出 “无他,仅仅希望道友能在后土娘娘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便可!!不知道友可否应允?”盘王微微一拱手道。 光是凭借这一次硬撼,就让他的宝体肉身九死一生,仙肌神骨寸寸崩裂,宽广如瀚海的经脉根根萎靡,白晶色的神血不断的蒸腾,好不凄惨。 “王耀,你帮了李叔这么大的忙,这一千只八翅凶蜂所有的信用点李叔就与老钱他们一样,现在就转给你吧。”说着,李万风就亮起了自己手上的身份手环。 当然朱温不同于鳌拜,他的势力遍布京城。现在就算抓了朱温,他手下一样会反。只有将朱温势力慢慢剪除,换成自己心腹的时候,自己才可以铤而走险。 到眼下,似乎事情出现了偏差……结界可能没法儿开启、龙王可能真的要降临北山。 乔治·本明也被场上的战局所吸引,一脸紧张的看着底下的对峙,似乎也感受到狍辉的高昂战意,心中微微安定。 身形在远处浮现出来,望着黑熊整只脚掌深入那片区域的极深程度。 “嗖!”一声,一道纤尘不染的身影出现在林晨东面前,看着林晨东手里这一滴散发淡淡金光的仙血。 宋氏本想道“夜晚写字伤眼睛”,可难得见两个猴儿愿意学,便忍住了没开口。 “你和我?”唐承风有些诧异,不过随即看刘筱舟有些害羞,也不再多问。 楚源很放心的到了二楼等着,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明白那个龙行天不会杀了沈平。 门派会根据挑战结果排名所有弟子的实力,这不仅是与同门切磋的机会,更多是有这个需求的门派弟子扬名的机会。 顾景之当场哑语,刚刚来的路上,铃铛别说是响了,就连动也不动,可就在刚刚,居然响的震耳欲聋。 宽大的白色衣袍被风吹得唰唰作响,衣服贴在元齐的身上,勾勒出他有料的曲线。 车上,一个个身材高大的人走下来,眼神不断在云皓他们这边扫视着。 这一次的倒数有用了,果然有一个男人立即刷了一个穿云箭过来。 好在这个名头也够响,前面听清的大多不再言语,后面的依然人头攒动不知发生了什么。 热脸贴冷屁股,林寿宇知道自己区区太仆并无实权,不受王崇焕待见也是合理的。 李安在后面左看右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曾想这矛头忽然又引到了自己身上。 可能是距离稍微有点远,相隔十来米,尽管我很努力,但仍然听不清楚她嘴巴里说的什么。 上京城原本有九道城门,因为皇上的驾崩,国丧期间其余八门皆闭,只留安定门可以通行。 他反应了一会儿,等清醒将一些之后,直接跳到了桌上,然后趴在上面,将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王明知道了这时候黄石毅是采纳了自己的意见,他不敢相信现在对于黄石毅来说,这样的意见黄石毅都敢采纳,所以现场让王明感觉到非常可怕。 第三百六十二章:血 我望着面前被我一拳打得流鼻血的何轻,整个人脑海里嗡嗡作响,环视左右,十二座雕像依旧在这,没有任何异常。 “你刚才。。。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他捂住鼻子着急去止血,气的直骂娘,我感到有些不对劲,脑海里十分疑惑:“难道还是幻觉?幻觉中还有幻觉?那现在是真的吗?” 我看着面前的景象,一时间感到神情有些恍惚,分不清是真是假。 何轻用纸塞住鼻子,瞪着我道:“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一个人对着雕像自言自语说什么呢?我还没拦你呢,上来就给了我一拳,招你惹你了!” “我好像是中幻觉了。”我看着面前的雕像,脑海里忽然想起刚才短信上的提示,难道这雕像有问题? “幻觉?你别给我赖账!我看你就是想趁机赚我便宜!别废话,让我打回来!”他说着走过来,我抬眼注意到在他身后的石台底部,好像有一条缝隙,整个人心头一动,忙道:“你别动,石台好像开了!” “开了?”他闻言一愣,忙回头看,可结果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在他回头的瞬间,不知道是我眼花看错了还是又出现了幻觉,那条缝隙突然之间消失了。 “哪呢?哪开了?”他趴到石台下面左右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缝隙,抬头一脸发懵的看着我:“你逗我呢?” “刚才真的有条缝隙!就在底部!我没有骗你!”我忙走过蹲下身去摸索,可这石台下面光秃秃只有石面,别的什么也没有,更别提缝隙了。 “奇了怪了,我刚才明明看到了。”我弯着腰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整个人一头雾水,何轻这会被我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半天起身才道:“我他娘碰见你就是个孽障,到底还能不能出去!” 他一起身,我立马注意到在石台的底部缓缓出现一道裂痕,并不是十分的清晰,看绝对没有看错。 “裂痕出来了!”我见状急忙大喊一声,他闻言不耐烦的看过来,刚要蹲下身,我急道:“你先别动!” “又怎么了?!我给你说爷可是有脾气的,你别觉得耍我好玩啊!小心真急眼了!” “你别叫,这缝隙好像跟你有关系,站着别动。”我趴下来观察着这条缝隙,惊讶的发现,随着何轻的行动,这条缝隙会变得若隐若现,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和我有关系?到底怎么回事?”他被我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站在原地干着急,我让他保持别动,随后伸手去摸那条缝隙,触感很真实,确实存在。 “这条缝隙时有时无,不知道为什么,但又真实存在,好像你一蹲下来就没有了,你扎个马步试试。”我回头看着他,他闻言顿时懵了,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扎马步?在这种地方?你在耍我?” “没给你开玩笑,你还想不想出去了?”我见他磨磨唧唧不情愿,起身按住他肩膀往下压,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能不能利落点?” “行行行,我扎我扎!”他被我按着扛不住,半蹲着身子扎了个马步,我趁机再往石台下面去看,心头一喜,此时的缝隙十分清晰,而且裂口要比刚才还大。 “你再往下蹲一点试试。”我和他说一声,他蹲着身子往下去了点,刚一动,裂缝就开始变小了。 “别动了,再升回去。” “我他娘成升降机了?”他骂骂咧咧的扎好马步,我见裂缝已经变得十分清晰了,激动道:“我还真没猜错,这缝隙已经很大了,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石台下面应该是有空间的,你就先保持这个姿势,我想办法把石台撬开。” “你可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 我忙从包里找能撬开石台的工具,找了半天,只找到了那根从画师手里夺过来的伸缩拐杖,掏出来试了试硬度,觉得应该可以。 何轻见我手里拿着东西,仔细看了一眼,顿时惊叫起来:“诶!这不是那什么吗。。。那个画师的死亡拐杖!怎么会在你这?”16k中文 “我杀了画师,当然就归我了。”我看着他笑了笑,随后走到石台前,把拐杖插进缝隙中,准备开撬。 他见状急道:“你拿死亡拐杖撬石头?这可是非常厉害的鬼具!” “我知道啊。”我见他一副心疼的模样,晃了晃拐杖道:“可问题是这玩意好像也没什么用啊,等级再高都是白搭,还不如撬石头来的实在。” 说着,我双手握紧拐杖开始往下使劲,拐杖插在缝隙里,撬在石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声音十分刺耳。 我撬了半天,石台没有任何动静,自己反倒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回头一看,何轻正满脸心疼的盯着拐杖,痛苦道:“你要是不想要了给我行吗?这也太糟蹋宝贝了!” “宝贝就是这么用的!”我无奈的翻了他一眼:“赶快想想办法怎么撬开这石台吧!要不然咱俩可就真出不去了!” 他盯着石台下面,皱眉道:“我在这也看不见裂缝什么样,会不会根本不是撬开的,而是有别的办法?” 我闻言坐在石台上脑海飞快转动着,有别的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也不是什么机关,难道会和雕像有关? 想到这,我目光瞥向周围的雕像,心里顿时一沉,连忙低下头,心想不能看不能看,这些雕像很邪门,再看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你别老是坐着让我蹲着啊!腿都麻了!”何轻气的直叫:“实在没办法,就看看给你发短信那人有没有再说什么,这人不是对你的举动了如指掌吗?你给他回复一个,问问不就行了!” 我听他这么说,犹豫着掏出手机,心里有些不情愿,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打开去看,发现并没有新接受的短信,我按照何轻说的方法,犹豫之下,给这人发过去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但也经过自己再三斟酌:你说出口在石台,但石台怎么打开? 发过去后,我就把手机关上了,因为我并没有指望这人会给我回复。 首先一点,不管这人是谁他知道我在哪,也知道我在干什么,这就很奇怪,难不成这人有千里眼在注视我不成? 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脑海里此刻一团浆糊,出又出不去,谜团是一层套着一层,却丝毫没有要解开的迹象,整个人急得抓耳挠腮。 我看着何轻,心里有些沉重:“这次可能真出不去了。” “你别这样,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呢?老子可不想死在这!”他听我这么说,立马站直了身子,可能由于马步扎得时间太长了,站直身子时没稳住整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上,背部向后撞到了雕像。 这一撞不要紧,那雕像向前一斜,直接倒了下来! “小心!”我见状心头一跳,急忙把他拽开,与此同时,沉重的雕像倒下来,“砰”一下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石台上,灰尘四起,震的人耳朵生疼。 “哎呦我的妈啊!差点没命了!”何轻吓得脸色苍白,抱着我直哆嗦:“多谢相救啊!” 我没有在意他说什么,连忙将其推开,注意力集中在石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 这会空气中灰尘四起,看不太清楚,等了一会待尘埃稍定,我急忙走过去,才看清石台上的东西,整个人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心脏开始加快速度。 何轻在后面站着抬眼瞅见,脸色霎时一变当即惊呼出声:“怎么这么多血?!” 第三百六十三章:裂痕 原本漆黑的石台上,被倒下来的雕像砸了一下,突然上面全是血,这一下我们两个都愣住了,望着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看到这一幕的第一反应是,这血是谁的? 是石台的? 还是雕像的? 可是不管是谁的,未免都有些诡异,因为它们又不是活物,怎么会有血? 何轻这会脸色煞白,眼神茫然无措:“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石台上的血,正不停的往下滴着,倒下来的雕像脑袋抵在石台边缘,乍一看去,就好像一个人脑袋磕在了石台上,然后鲜血横流的场景。 我不怕鬼,也不怕怪,但对这些未知摸不着头脑的东西,着实有些发怵。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我心头一颤,忙掏出来看,惊讶的发现,那人当真回过来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十分简单,简单到只有两个字:石台。 “石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都他娘这会了说话能不能别买关子了?”何轻在一边见状,整个人气的跳脚,我看了一眼这条短信的时间,距离上一条短信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我们被困在这里,到现在都还没出去,虽说这个地方可能没有时间观念,但我们自己知道,时间仍在流逝着,包括外面的刘快口等人,他们肯定也在找我。 “这家伙靠不住,现在该怎么办?”何轻这会已经崩溃了,对着倒下来的雕像一顿乱踹:“出口!出口!我问你出口在哪?!” 他连着踢了几下,雕像从石台上滑下去砸在地上,我无意间瞥了一眼,本来觉得没什么,可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雕像里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谁?!”我看到那双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何轻被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要回头,结果顺着我的目光去看时,就见在那雕像的眼睛处,不知何时,长了一颗人的眼珠子,正滴溜溜的转着在观察我们两人! “卧槽!活了!”何轻以为是雕像复活了,吓得急忙往后跑,他一跑不要紧,撞到了别的雕像,顿时发出一声惊呼:“都活了!全都活了!雕像复活了!” 我闻言急忙举着手机去看四周,整个人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愈发沉重,就见这空间里的十二座雕像,在一瞬间,全都睁开了眼睛,最诡异的是,那些眼睛,全是人的眼珠子! “你别乱动!”我一把揪住何轻把他按住,眼下情况不明,最好保持冷静,他被我按住,吓得抱着头不敢出声,可就在这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面前的雕像中,忽然有一颗眼珠子从雕像的眼眶处自己跳了出来,“啪嗒”一声滚在了地上,紧跟着,四周十二座雕像全是发生了变化! 在它们眼眶处一颗接着一颗的眼珠子往外跳,仿佛下雨一样劈里啪啦砸在地上,朝我们聚集过来。 何轻正趴在地上,一颗眼珠子滚到他手掌心里,吓得他“哇”的大叫一声,急忙爬起来往回跑,刚一回去,那堵在过道中的头发就涌了过来,吓得只能又跑回来,抱着头痛哭:“完了完了!这一定是幻觉!这是幻觉!” “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我看着不断往自己脚上跳的眼珠,整个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液,心里直打寒蝉,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雕像,狠狠朝石台摔了过去! 随着“砰”一声巨响,雕像从头部被摔的四分五裂,石台表面也被砸出一条巨大的裂痕。伍九文学 “能砸开?”我见状愣了,随即反应过来,急忙扯着嗓子喊:“何轻!快搬雕像砸!” 他这会吓得脸色苍白,听到我的声音后连连摆头:“我不去我不去!眼珠子都是从雕像里蹦出来的!要去你去!” 我气的跺脚,见他不动弹,只能自己踩着满地的眼珠子艰难往前走,这些雕像立在原地,眼眶处不断有眼球滚出来,从里面开始流出鲜血,仿佛在哭一样。 整个过程大概过了有五分钟左右,已经满地的眼球了,一脚下去,全是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 我忍着恶心不敢低头看,走到一座雕像前,连忙双手合十拜了又拜:“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无奈之举,借您的金躯一用!” 说完,我使出全力拖着雕像来到石台前,想也没想直接砸了上去。 又是一声巨响,雕像头部碎裂,鲜血从里面流出来,这石台被连续两次重击终于不堪重负“砰”一声断开,赫然露出一个向下的洞口! 我见状心头一喜,顾不上喘息,忙道:“姓何的!这下面真有出口!快过来!” 他这会浑身爬满了眼珠子,整个人吓得七魂丢了三魂,听到我这么说,顾不上别的,连滚带爬来到了石台处,二话没说就往里面跳。 就在他跳进去的同时,我看到在洞口的边缘处,忽然看到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我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忙探着头去看,发现在洞口边缘的处有一条长方形的石块,整体大概有人的胳膊那么长,表面十分光滑,像是一面镜子似的。 在何轻跳下去的瞬间,影子倒射进去,闪了一下。我看着这石条,脑袋忽然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难道刚才那缝隙,是这石条反射出的光芒?并不是真的存在?何轻扎马步刚好反射进了这里面,所以看起来像是产生了一条缝隙?” “那这么说,我们找了半天的出口岂不是白费工夫?早知道直接拿雕像砸了!”我想明白后整个人顿时懊恼不已,回头看了一眼,洞穴之内眼球越来越多,那堵在洞口的头发此刻也跃跃欲试,想要冲过来。 我始终举着手机没敢松,见何轻跳下去后没什么意外,自己也急忙跟着翻身跳了下去。 身子从洞口处往下坠落,大概有两三米左右脚掌落到地上,震得我双腿生疼,待缓过来急忙一抬头,就看见漆黑的洞口前方是一条爬行的通道,大概二十米左右便是出口,外面的光芒照射进来,十分刺眼。 何轻跳下来之后,直接朝洞口外爬了过去,我见状看出来这家伙是想逃走,连忙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往前爬,边爬边喊:“姓何的!停下来!” “停下来?停下来干什么?被你抓着吗?”他疯狂往前爬,头也不回的骂:“妈的!老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来这种鬼地方!谁也别想拦住我!老子自己的命自己说了算!” “先你停下来!听我说!”我爬行的速度根本追不上他,眼看着他就要爬出去了,急道:“这地方诡异多端,你自己根本找不到出路,咱们必须联手才行,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放屁!你他娘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他冷笑着不肯停下来,拼命往前爬喘气道:“你自己害了多少人心里没数吗?跟我在这装好人!要不是因为你还有你哥,你们那一家人,哪会有今天这么多屁事?你以为一个保证就有用吗?死的人就能活过来吗?图穷,你醒醒吧!” 他这一番话像是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不由得手上没了力气,连爬行都觉得困难,有些话憋在嘴里,说不出口。 抬头望去,他已经爬到了洞口,马上就要出去了,整个人兴奋的发出笑声:“等老子钻出去,立马就把洞口封上,你就跟里面的怪物一块自生自灭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生死无常 他很快钻了出去,随后爬在洞口边缘,探着脑袋往里看,盯着我怪笑起来:“图穷,你他娘还真是好骗,你真以为我会怕里面的那些怪物吗?我只是为了利用你找到出口罢了!” “你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等着死呢?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改变这个世界吧?”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异常刺耳:“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到了今天,你就和你的那份执念一起埋在地下吧!” 说完,他忽然起身,像是去找什么东西去了,我艰难的趴在洞道中想要出去,可过了几秒钟,他的脑袋出现在洞口,狞笑道:“别挣扎了,你可能是有点影响力,但是也到此结束了,不要把自己妄想的太伟大,这个世界不是为你而生的。” 说着,洞内忽然暗了下来,我急忙抬头就看到在洞口处,他正拼命挪动一块巨大的石头,想要把整个洞穴堵起来。 “何轻!你听我说,你杀了我没用,我能帮你。”我拼命往外爬,可这时身体的严重透支,让我说句话都感到困难,整个人趴在洞穴中,实在是爬不动了。 “帮我?你怎么帮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他把石头堵到一半,露出脑袋怪笑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之前说过,自己的命脉在屠夫手里,我可以帮你夺回来。” 他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而且声音非常大,听起来异常癫狂。 笑了足足十几秒钟才停下来,看着我语气怪异道:“图穷,你真是差点把我笑死,屠夫屠夫,嘴里念叨着屠夫,话说回来,你真的知道屠夫是谁吗?” “什么意思?”他这话莫名其妙让我心里咯噔一声,感到异常不安。 见我表情茫然,他却笑了:“什么意思,你也没机会知道了,等下辈子吧。” 说完,他把石头堵上了,我看着洞穴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消失,直到最后彻底陷入黑暗,整个四周骤然一片死寂,所有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喂!你回来!放我出去!”我趴在洞穴中,拼命扯着嗓子喊,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声,黑暗中,我心脏快速跳动起来,急忙打开手机照明,想给自己一丝安慰,狭窄的洞道无比压抑,让人感到窒息。 我听到洞穴下方传来头发细细簌簌的声音,仿佛还在跟着我,除此之外还有啪嗒啪嗒眼球不断跳动的的声音,像是在下雨一样从下面传上来。 我被困在洞道中,听着这些恐怖的声音,眼前所见唯有土壤,身体的虚弱让我彻底濒临崩溃,心里终于撑不住,想要放弃。 时间似乎在流动,但又似乎没有流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没有感到饿,也没有感到口渴,正如他所说,大裂谷是一个空间异常特殊的地带,生命在这里停止了,但我们所熟知的东西仍在流动。 我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心里愈发绝望,手机的电量只剩下最后百分之十,我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本想着打电话给二舅他们,或者发短信给刘快口,但短信编辑好之后,我却放弃了。 关掉手机,四周彻底陷入黑暗。 我安安静静的躺在洞道中,强迫自己去幻想这是一张床,一张有些生硬的床,那跳动的眼球所发出的声音是雨声,头发的声音是风声,尽管并没有风吹过来,但我还是让自己这么想。 我幻想自己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和陈卿在一起,有了家庭,我们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像是做梦一样,看到了父亲和母亲,爷爷和奶奶,还有我哥,我看到从未看到过的画面,如此祥和。 终于在这一刻,我体会到,死亡比活着更是一种解脱。 我想要的生活也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于某个地方吧。 躺在黑暗中,心跳静了下来,很奇怪,我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想太多,反而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知道自己的路可能就到这了,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此刻只希望,刘快口他们能平安的离开这里。 现在进来的时间,恐怕已经不止三天了,二舅一定十分着急,可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希望他可以原谅。美食 “就这样吧。”我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再挣扎,也不再往前爬。 可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我没有去管,而是把手机扔在一旁,很快,就听到大量头发涌过来的声音。 紧接着,黑暗中手机又连续震动了几下,因为没有手机举起来阻挡得缘故,紧追不舍的头发终于得以再次靠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手机在连续震动了几次后,开始震动个没完,我实在是没办法,拿起来准备关机,可一抬手就看到,上面来了很多条短息。 最上方一条,是吴天发的,只有一句话:你在哪?我们找到他了!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心脏陡然颤动,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回温一样,一下子来了精神,急忙举起手机,于此同时,大量的头发已经到了我脚边,似乎在下一秒就准备攻过来,又默默退了回去。 我急忙翻看短信,发现吴天发了很多条,从第一条说找到我哥之后,接下来的一直问我在哪里,语气仿佛很着急。 我整个人来了精神,急忙编辑回复,可就在短信刚编辑到一半的时候,手机突然“嘟”一声没电关机了! “草!”我气的骂了一声,黑暗中急忙按着开机键想要打开,可不管怎么按,最后只显示电量不足的图标。 “妈的!”我低声怒吼一句,这时,就听到黑暗中突然传来大量细细簌簌的声音,那一瞬间,整个人脊背骤然一阵冷汗,开始感到害怕。 忙拼命转身往外爬,黑暗中视觉起不到作用,耳朵就会变得异常灵敏,我拼命往堵上的地方爬,很清晰的听到身后追来的头发,正贴着洞道涌过来,密密麻麻,仿佛纠缠在一起的绳子。 我一口气用尽所有力气爬到洞口,使劲顶了两下石头,发现根本顶不开,似乎已经没了退路。 黑暗中,急忙翻开背包,把里面能拿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西装男已经死了,眼下只剩下古书和高跟鞋,还有拐杖和画笔,八音盒,另外还有手上的戒指。 但洞道里空间太小,戒指根本顶不上作用,而陈卿自从上次受伤后,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这会能不能用上。 此刻情况危急,我已经顾不上太多,既然眼下他们找到了我哥,那我就必须活下去见他最后一面。 黑暗中,我将所有东西拿出来,与此同时,我感到头发已经到了我脚边,似乎是死是生就在下一秒。 我什么也没想,全当临死前最后一战,先是轻触碰戒指,将老易放了出来,其次把古书扔了过去,蛇骨婆凌空而现。 紧跟着将高跟鞋放在面前,八音盒放在其次,自己手中左手握紧拐杖右手拎着斧头,画笔叼在嘴里。 很快,黑暗中剧烈的碰撞开始了,我接着肥仔的猫眼只能勉强看出个大概,成群黑色的人影和头发纠缠在一起,狭窄的洞道中液体四溅,灰尘纷飞。 我看不清谁是谁,也看不出眼下的情况到底如何,耳边全是剧烈的撞击和惨叫,从戒指里放出的老易等人冲在最前面,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斗不过这些头发,最多起到拖延的作用。 仿佛地狱一般,恐怖、扭曲的画面,耳边只有惨叫声,厮杀声,鬼魂的痛苦声,大量的头发从底部游走过来,很快和挡在前面的蛇骨婆展开了厮杀,尽管如此,仍有不少头发偷偷溜进来,扎进我的腿中,痛苦之际。 鲜血和黑色液体混合在一起,散发着怪异的气味。 我整个人是坐在洞道中的,挥舞着斧头将一缕一缕头发劈断,耳畔杀伐声不绝,刺激着我每一根神经。 章节上传错误 第三百六十章和三百六十一章上传重复了,现已更正。 《秋坟听异事》章节上传错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秋坟听异事》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 第三百六十五章:找到他了 它们似乎也做好和最后一战的准备,不断从戒指中飞出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前冲,惨叫过后还是惨叫。 我不知道老易怎么样了,场面混乱,原本视线就有限,眼下更是分不清谁是谁,只感受到不断有黑色的液体喷在脸上和身上,散发着臭味。 就算我拼尽全力的去挥砍,仍不断会被头发刺中身体,一会是腿部一会是手臂,鲜血流出来,浑身都在疼。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活着出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始终憋着最后一口气,无论多少根头发刺穿身体,都咬牙坚持着,没有叫出声来,背部死死顶着身后堵起来的石头,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最后,我看到戒指中再也没有黑色烟雾飞出来,反而是红色游走的血丝,是戒指的守护者。 “连你们都出来了。。。”我无力的喘着气,心里清楚第一道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这些血丝跑出来,说明戒指已经到了极限。 用手摸了一下,兜里用来装无它的瓶子也被头发打碎。 无它慌不择路的飞在洞穴中,想要和我说什么,飞快从扇动翅膀想要躲开,结果根本躲不开,被大量的头发瞬间穿透身体,断成两半死在我眼前。 “让我出去,我能帮你挡一会,你快想办法怎么出去!” “你呆着别动!”脑海里肥仔想要跑出来,我摇了摇头,它如果现在出来,只有死路一条。 “出不去了!只能硬抗,如果抗不过去,就只能死了!” 这头发至少是厉鬼级别,甚至有过而无不及,在这种地方待着,战斗力只会更高。 它攻击十分强悍,没有丝毫停顿和留情,出手就死。 我一愣神之际,一束头发如同利剑一般刺过来,直向脑门! 说时迟那时快,我急忙侧头去躲开,口中的画笔脱落,“铛”一声被头发刺穿钉在了土壤之中! 我忙用斧头砍断头发,同时抬头去看,借着猫眼隐约看到,在漆黑的下方缓缓爬出一个人。 说是人,不如说是鬼,她爬在地上头发散落一地,脸上全是血,双手烂开扒着土壤,嘴巴裂开笑着,双眼血红盯着我,正缓慢的往前爬。 大量的头发像是被她操控一样,不断刺过来,挡在整个洞道中的鬼魂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直到最后,我看到老易蹲在一侧,抱着自己的脑袋,目光盯着我摇了摇头,嘴型动了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一刻我还没能明白什么意思,可紧接着,他就跟随大量的鬼魂冲了过去,头发纠缠飞舞着,很快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有成群的鬼魂挡着,这厉鬼的行动速度是慢了不少,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等她清理干净周围的东西,下一步就是我了。 于鬼而言,只有活人才值得期待。 蛇骨婆顶在后面,大量的蛇群朝头发涌去,双方混战纠缠在一起,时不时有惨叫声。 我用力顶着石头,想要撞开,可这石头像是卡死了一样始终没有任何动静,蛇骨婆就算厉害,但也敌不过一只厉鬼的全力进攻,眼下能抵住她的只有陈卿,可眼下高跟鞋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急得抓住鞋子叫了起来:“陈卿!陈卿!” 没有回应,像是一只普通的鞋子,没有任何变化。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脑海中肥仔听起来很着急,想要跑出来。姐姐文学网 我心头一股无名业火,忍不住吼了起来:“那能怎么办?!你跑出来也是死,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你们都死在我面前吗?!” 我从未感到的无助感在此刻倾巢而来,整个人几乎快要崩溃,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拼命用肩膀去撞石头,想要逃出去,咬着牙叫着:“开啊!你倒是开啊!” “图穷!你冷静下来!”肥仔急道,我却根本听不进去,这时,耳边传来蛇骨婆的惨叫声,我扭头看去,她被头发刺穿身体按在地上拼命挣扎着。 大量的头发涌过来,将她包裹进去,像是卷起来的木乃伊一样,只留出一个脑袋。 她歪着头,脖子如同断了一样倒挂着,目光盯着我嘴里全是血,突然朝出了手,发出极其微弱痛苦的声音:“长天。。。长天。。。” 我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眼中仿佛带着温柔,即便很痛苦,却仍旧笑了起来:“长天。。。你带我走好不好。。。” “南儿?”我嘴巴里发出好像不是自己的声音一样,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伸手想去抓住她,忽然“噗嗤”一声响,泪水朦胧模糊中,手指触碰到她的瞬间,在我面前被撕成了两半。 “不要!”我哭着跪在地上想要爬过去,忽然体内有股力量在和自己作对,是肥仔,它在拦着我。 “别过去!想快办法逃出去啊!” 我听不进去任何的声音,看着蛇骨婆在我面前被撕开,鲜血横溅,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心疼涌上来,整个人几乎窒息,跪在地上浑身发软,用不上力气。 破开蛇骨婆后,头发如同水流一般滑了过来,她缓慢的趴着来到我身边,脑袋几乎贴在我脸上,浑身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 我没有感到害怕,更多的是痛苦,冰冷的头发缠上双手和双腿,很快又绕到了脖子上,我知道最后一刻来临了,低头望着高跟鞋,仍旧没有动静,看来没有机会了。 我手臂被缠着,左手还握着拐杖,这怪物凑过来,张开嘴朝我怪笑着,嘴巴几乎贴在了我鼻子上,发出“咯咯”诡异的声音。 “你很开心是吗?”我死死的盯着她,喉咙里难受无比,她似乎在笑,却始终不说话。 “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我咬紧牙,趁她盯着我放松警惕的瞬间,左手拐杖猛地朝她喉咙里刺了进去。 随即“噗嗤”一声,拐杖扎进喉咙里,她发出凄惨的叫声,头发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纷飞而起,直接扎进了肩膀里,巨大的力量将我摔在了石头。 脑袋装在地上,鲜血横流,脑袋嗡嗡作响,几乎要昏过去。 她朝我疯狂爬过来,用头发穿透我的手掌和脚踝,随后大量的发丝将我的身体包裹起来,如同蛇骨婆一般。 “你想要撕碎我?”我笑着,嘴巴里全是血:“来啊!来啊!!” 声音怒吼着,忽然之间,背后一阵“轰隆”声,紧接着有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整个周围瞬间一片明亮。 随后我就听到一阵惨叫声,自己紧跟着被摔在地上,眯眼之间,看到大量的头发如同潮水般往黑暗中惊慌褪去。 紧接着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卧槽!那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头发?!” “他在这!受伤了,快拉出来!” 我脑袋昏昏沉沉,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但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拖着拉出了洞穴,耳边有肥仔激动的声音:“图穷!是刘快口!我们得救了!” 我呼吸困难,十分虚弱,浑身麻木睁不开眼睛,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肥仔激动的叫着:“快救他!他受伤了!” “肥仔。。。”我看到它的影子在我面前晃动,模糊间有人影来回走动着,但看不清是谁,很快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三弟!三弟!是我!刘快口!” “我哥。。。我哥他在哪。。。我要见他。。”我抓着他,拼命说出最后一句话,随后整个人眼前一黑,当初没了知觉昏死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尽头 昏迷中,我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七八岁左右的样子,脸上却带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笑容。 他就站在我面前,四周一片雾茫茫,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就快找到了。”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很清楚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找到什么?” “真相。” “什么真相?” “发生在你身上的真相。”他笑了两声,声音特别干:“你应该直到,没有我,你活不下去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哥哥,一直守在你身旁。” “你没有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很复杂,看不懂想要说什么。 “我以为我有。”他说完这话,我脑海里一阵混乱,想要再问他什么,却突然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是蔚蓝的天,紧接着,是吴天的声音。 “他醒了!” “哎哟我的妈啊!你可算醒了!”很快刘快口的脸出现在面前,紧接着是白有为,他们脸上都挂着担心,我努力试着使出力气,发现浑身疼痛无比。 “你别乱动,受伤太严重了,手脚都被穿透,筋骨受到了伤害,需要休养。”吴天关心的说,我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目光扭向四周,寻找一个身影。 “我哥呢?你不是说,找到他了吗?他在哪?我有话要和他说。” 我拼命的左右环视,想要找到那个一直寻找的身影,终于,耳边的另一侧,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想和我说什么?” 声音传过来,我猛然回到,看到自己身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他侧对着我,头发很长很乱,胡子邋遢,但那张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哥。。。” 他听到叫自己,扭头看着我,眼神看起来有些疲倦和浑浊。 “你真的追到这里了,我以为你找不到地方呢。”他看着我,上下打量着:“但你比我还要狼狈。” “为什么。。。”我努力说出想要说的话:“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只是比你走的快罢了。”他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来,递给我道:“你先把水喝了,这地方虽然没有时间观念,但生命其实是在流逝的,只不过流逝的很慢,要比想象中的慢,这水不是普通的水,对你伤口有很大的作用。” 刘快口接过来,急忙打开喂我喝水,我费力的推开,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没有作任何一步的退让:“就算你没躲着我,那你在找什么东西?为什么来这里?”御书屋 这次他没有回答我,甚至没有看我,起身自己走到一边去了,我急得想要起身,结果刚一动弹,立马疼的倒吸冷气。 刘快口急忙按住我,忧心道:“哎哟三弟啊,你就先别问了,二弟他到时候肯定会告诉你的是不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先活着命才最重要不是吗?来来来,听话,把水喝了。” “我不喝!除非他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来这里?母亲去了哪?红面具又是谁?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镜子又是什么?”我质问他,可他像是满不在乎一样,回头瞥了一眼,道:“你喝还是不喝,都不管我的事,我只是照例行事而已。” “照例行事?你什么意思?”我听到这句话,心头咯噔一声,感到十分不安:“你在行什么事?什么照例?” 可不管我怎么问,他始终都不再说话了,而是起身观察四周,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就算找到出口,也未必所有人都能离开,我希望你们都能配合点,不要影响我的事情。” “哎哟二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跨越千山万水,上刀山下火海就是为了找你,怎么叫影响你的事情呢?你看看为了你,三弟差点死在洞穴里,你。。。” “我让你们来找我了吗?”他看了刘快口一眼,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了。 刘快口瞪大眼珠子,气的说不出话来,白有为急忙过来和场,道:“都消消气,别那么激动,咱们找到图兄弟了就是好事,先看看他有什么想法,等咱们离开这里了,再说别的事情也不迟是不是?” 说完他看向我哥,道:“怎么样图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和大家说说呗?” “刚才已经说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别影响我就行。”说完他从被背包里像是翻出一份地图似的,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四周,指着一个方向道:“我们现在在裂谷深处,前面是尸山和血河,要想出去,必须要顺着血河走。” “但是我提前告诉你们,这里有很多孤魂怨鬼在游走,如果你们自己不小心出事了,和我无关,所以自己注意点。” 说完他就开始往前走,刘快口见状,急道:“现在就走啊!图穷怎么办?他这伤走不了路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道:“能走,放心吧,这点伤他还死不了。” “你!。。。你他娘气死我了!吴天!过来背着你图哥!”刘快口气的咬牙,让吴天背着我,我推开他,等着我哥,心头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咬牙道:“不用背,我自己走。” 说完,我忍着疼站起来,手掌和脚踝因一用力开始往外流血,绑在外面纱布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 “你这样没法走!我背着你吧!”吴天要帮我,我知道他好心,但现在我心里有鼓气,盯着我哥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身影,咬紧牙关道:“不用,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他才知道着急。” 我哥自己走在前面,众人跟在后面,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异常沉闷,谁也没想到找到我哥后,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场景。 眼下拐杖和画笔没了,蛇骨婆也没了,无它和老易也死了,戒指里只剩下了守护者,而西装男早在之前也被那怪物给撕碎,我心里算了一下,身边只还剩下肥仔和一双高跟鞋还有斧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脑海里不断响起蛇骨婆和老易死之前的样子,心里一阵绞痛,有话憋着说不出来,鼻子发酸想要流泪,抬头去看,我哥只顾着自己往前走,他像是对周围的环境十分了解一样,沿着一条小路走了大概几分钟左右,前面开始出现哗啦啦的流水声。 “这里有河?”白有为听到水声,表现出十足的好奇心来,急忙往前跑过去,我哥突然一把拽住他,道:“前面不是河,是血河,不要靠近。” “血河不是河吗?”白有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他也不解释,只是道:“我已经告诉你了,要是还往前走,出事了你自己负责。” 白有为翻了翻白眼,走回我身边,道:“图兄弟,我说句实话,我虽然对你们的事情不清楚,但印象你哥之前好像不是这脾气吧?怎么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有病,你不用搭理他。”我气的咬牙切齿,浑身钻心的疼,终于,我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们道:“前面就是血河了,我不管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最好都不要乱来。” 说着,他又开始往前走,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停下来大喊着问他:“那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他终于听到了我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眼神很沉静,声音不大道:“为了去尽头,结束这一切。” 第三百六十七章:血河 我不知道是我病了还是他病了,仿佛我们两个像是突然来自两个世界的人一样,他的样子变得让我感到无比陌生,语气和动作,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什么尽头?”我追问他,他却不回答我,而是道:“总有一天,会有人告诉你,什么是尽头,在此之前,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活下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再回应了,背对着我们,不断往前走。 我步履蹒跚的追上去,一步接着一步往前走,脚踝像是要断开了一样,鲜血染红了鞋子。 疼痛刺激着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但我知道自己这次绝不能停下来,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我知道如果停下来,就会和之前一样,再也找不到他。 我要追上他,不管去哪,我都要跟过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走的速度很快,我根本追不上,身后是刘快口担心的声音,走着走着,我忽然感到空气中有水滴打在自己脸上,触感十分冰凉。 一瞬间我愣住了,忙伸手摸了一下脸,心头陡然一颤,发现全是血。 “我脸上流血了?”我急忙停下来后,回头问刘快口,他看着我愣了,刚想说什么,我忽然看到在他的脸上,也全部都是血珠,每一颗有雨点那么大,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张脸,好像长满了麻子一样。 “你的脸。。。怎么回事?”他看着我眼神很震惊,但透过我的眼睛,他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结果蹭了一手的血,顿时也懵了。 紧接着,身后传来白有为不安的声音:“不是脸出血!而是空气中有血!像水一样飘动着!” “空气中的血?”我闻言懵了,看着面前空气,隐隐约约中确实看到一丝丝红色的水汽在流动。 “好像还真是,可空气中怎么会有血?从哪飘过来的?” “难道和图兄弟说的血河有关?”白有为反应比较快,立马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这血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刘快口一脸的茫然,其实别说是他,我也挺迷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众人目光此刻都看向了颇有见识所闻的白有为。 他皱眉道:“我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大裂谷中确实有关于血河和尸山的传说,但到底是真是假还不清楚,据传说是这裂谷的深处有一条南北纵横的河流,通往哪里没人知道,但骇人听闻的是这条河的颜色是红色的,就好像血一样,常年流动不息,其源头是在山顶的洞穴中,可那洞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源源不断的红色血水流出来,谁也不知道。” “第二个传闻就是尸山。”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讲故事似的道:“说是除了血河以外,裂谷中还有一座非常恐怖的山峰,这座山峰全是用一具具尸体给堆起来的,离远了看和普通的山峰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倘若靠近去看,就会发现白骨森森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竟有百米之高,极为恐怖!古名为尸山。” “真的假的?”吴天闻言脸色有些难看,道;“百米之高?那待多少具尸体,这地方常年都没有人来,哪可能会有这么多尸体堆成山?肯定是假的。” “我也没说尸体必须是人的啊。”白有为像是故意吓唬众人似的,语气阴森道:“那些尸体,未都是人,还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这还没往前走呢都快被你吓死了。”刘快口赶忙打断他,道:“你都说了是传说,未必是真的,还是赶紧追上我二弟吧,省的再出什么幺蛾子。”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抬头看了一眼,我哥还在视线内,心里稍有放松,但对这个血河和尸山的传说又颇有芥蒂,摸着脸上时不时出现的血珠,这传说很可能是真的。 往前继续走,说是峡谷,两侧山峰却离得越来越远,反而四周多了一些植被,我哥走在最前面,也不说话,也不回头,看那有力的步伐似乎也没打算等我们。ok吧 众人跟在后面,我最后实在脚踝疼的走不动了,才让吴天背起我,沿着小路继续走,越往前,空气中的血珠似乎愈发浓烈,呼吸间多了一股子腥味,停下来盯着空气看,已经能很清晰的看到漂浮着的微小血珠。 “好像越往里面走,血珠就越多。”白有为用衣服擦着脸,看着一片血迹,眉头皱了起来。 “这玩意有毒吗?”刘快口捂了半天的鼻子,都不敢大口喘气了。 “应该没有吧。”吴天背着我,说话有些吃力,道:“要不然我们早就出事了,而且你看图哥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的多快,说明应该没什么事。” 他说着话,众人抬头去看,我哥自己一个人一直在埋着头往前走,他确实没做任何防备,说明这血珠应该没什么危害。 “他好像对这里挺熟悉的。”白有为仿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似的,道:“知道路在哪,也知道关于血河的事情,一直往前走,似乎一切都已经摸清楚了。”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陡然冒出一个疑问,忙问他:“你们是在哪找到我哥的?” “哟,这个说起来可巧了,我们本来是在找你。”提起这事,刘快口插嘴道:“可找了半天,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反而越走越深,结果走着走着,就碰见他了。” “他自己出现的?!” 我闻言有些不敢相信。 “对啊!”刘快口和我一样看起来不敢相信似的:“当时我以为是碰巧遇上了,可现在想想,好像是他知道我们在哪,专门过来找我们一样。” “遇见他之后呢?” “之后就开始找你啊,问题是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哪,只知道你进了洞里,可谁也不敢下去。”他描绘着当时的情景,道:“然后你哥就说,这地方能发消息,让我给你发条短信说找到他了,我们就按照做了,然后没一会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寻过去就发现你被堵在了洞穴里,话说先前那人呢?怎么没和你一块?” 提起何轻,我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心头一股子血气直往上翻,咬牙切齿道:“别让我逮住那孙子,不然让他知道花为什么是红的,这家伙自称是屠夫的密令之一,结果胆小如鼠,贪生怕死,就是他把我堵在里面的,等我再遇见了,非给他点颜色看看!” “屠夫的密令?”白有为听到这话,脸色变了一下,我见他表情有些不对劲,就点点头问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听到屠夫的人也在这感到意外罢了,他有说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 “说是来找镜子,可那镜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找到了吗?”白有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关注着别的事情,我皱了皱眉摇头道:“不知道,但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没找到。” 说完这话,他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我也没多想,众人往前走着走着,最前面的我哥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前方,目光有些沉重。 “怎么停下来了?”他一停下来,我们也不敢再往前走,一个个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就见我哥回头,脸色平静道:“血河到了,你们只管走,不要生事。” 说完话,我好奇的探着脖子往前看,此刻空气中的血珠已经十分浓烈,在前方土坡的下方,隐隐约约可见有一条红色的水流,正缓缓的流动着。 第三百六十八章:浮尸 “是血河!”白有为看到之后,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他第一个跑了过去,紧接着是好奇无比的我们,都跟了过去,翻过土坡去看,顿时震惊了! 就见面前丛林中,是一条五米宽有余的河流,整个河流里没有一滴水,流动的全是鲜红色的血液,它们平静的漂流着,没有起伏,没有水花,好像一条死水一般,静的有些吓人。 鲜红的颜色十分刺眼,和周围的绿树形成鲜明的对比,沿河两岸的土壤都被血液侵泡的发红,看起来好像肉一样让人胆寒,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异常刺鼻。 我站在土坡边,捂着鼻子眉头皱起来,怎么也想象不到,一条河流中全是鲜血在流动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却又带着一种强烈的冲击震撼。 我们一时间都愣住了,全都站在土坡边看着河流,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时间仿佛彻底停止了一样。 过了很久,刘快口才发出惊愕的声音:“这。。。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这种河流的存在?血流成河这个成语原来他娘的是真的!” 吴天急忙掏出手机去拍照,不出意外是要发动态。 我哥站在一侧,面无表情的看着河流,仿佛他已经见过了很多遍一样,习以为常。 静止的画面中,我注意到了有些奇怪的事情,所有人的状态里,只有白有为表现得有些过火。 他站在旁边,盯着血河,双眼直冒光,就像是发现了宝物一样,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走过去拍了他一下,道:“老白?” 他好像被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着我,那眼中得火热仍然没有全部下去。 “你看起来好像很激动?怎么,对这条血河有什么想法吗?” 他好像语无伦次似的,半天才说清楚话,道:“这个地方。。。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可没想到真的存在!血河如果存在,那就意味着尸山也可能存在,我可能要打破除鬼界中的传说了!” 他此刻看起来像是一个狂热的知识分子,连忙掏出手机去拍,随后开始打字,也不知道在记录什么。 我见他这样,也不再多想,而是走向我哥,有问题要问他。 可刚来到他身边,他余光看见了,像是故意躲避一样,转身往一边走开了。 “躲着我?”我见状心里来气,干脆直接跟了过去,他瞥见我来了,又开始往前走,我气的加快步伐忍着疼追上去。 行走在岸边,我注意力都在我哥身上,没在意周围的环境,刚走了两步,忽然之间,从那一片死寂的血河中伸出一只血淋淋的人手,“啪”的一下扣在了我的脚踝上!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的脑袋直接嗡一声炸了,怎么也没想到河里竟然会伸出一只手来,当即抽出腰间的斧头就要砍,这时我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道:“你最好别动,这是活在河里的血尸,被它抓住后,只要你别动手,很快就会放了你。” 我闻言看着脚踝上的血手,整个人脑门直冒冷汗,举着的斧头半天没敢放下,心里打鼓,忍着没敢乱动。 过了大概二十秒左右,这血手突然松开了,如同一条鱼似的,“嗖”一下钻进了河里,很快没了动静。 见我没事了,我哥道:“你最后回去和他们说一下,省的他们出事。” 说完,他就往前走开了。 我没办法,只能带着气回去,把河里血尸的事情和众人说了一遍,刘快口闻言当即踮着脚远离了河边,没敢再靠近。 吴天和白有为倒不以为然,反正只要自己别乱动就不会有什么事,哪还有什么好怕的? 沿着河边往前走,没一会的功夫就出现了我脑海中幻想的场景,时不时会有一只手从血河中伸出来抓住你的脚踝,虽说只要自己别乱动就没什么事,但老这么一惊一乍谁也受不了。 我哥走在最前面,也多亏这河里的血手,导致他也走不快,被抓住后只能停下来,这样就让我们有机会追上他。 一行人沿着血河艰难的前行,谁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有我哥知道,可是问他,他又不说。 就这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心里估摸着,岸边很不好走,湿漉漉的都是被血染红的泥土,抬头看去,整条河绵延不绝仿佛看不到尽头一样。16读书 “咱们这是要走到什么时候啊?二弟你倒是给个话啊!”刘快口在后面看起来灰头土脸,累的气喘吁吁。 尽管如此,我哥还是没有回应,仍旧不停的往前走,一行人就这么硬着头皮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突然,我哥停了下来。 他一停下来,吴天背着我就跟在后面,立马也停了下来,将我放到地上,累的满脸是汗。 “怎么了?” 我哥这会停下来,肯定是有什么情况。 他回头看了看我们,随后目光凝重的看向了血河的河面,紧接着抬手指向某个地方,也不说话。 我见他表情有些沉重,心里不由得跟着咯噔一声,忙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离我们大概有六七米的河面处,浮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正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缓缓漂过来。 “什么东西啊那是?”刘快口顺着方向看过去,眼睛眯起来瞅了半天没看清到底是什么。 “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图兄弟应该知道吧,给透露一声?”连白有为也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众人只能看向我哥,希望他给个答案。 我哥沉默了一下,道:“是尸体。” “尸体?” 我闻言心头咯噔一声,忙扭头看过去,有些不敢相信,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来:“尸体怎么会这么黑?看着跟一块石头似的。” “发黑是因为被血泡的时间太长了,表面浮出水面的皮层上的血液都被晒干,所以看起来是这个样子。”我哥解释道:“血河里的东西很多,浮尸算是一种,你们最好不要招惹,只管走就行。” 我哥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始继续往前,我们跟在后面,也不敢乱来。 走着走着,大概有几分钟过去了,我回头瞥了一眼,顿时愣了,就见水面上的浮尸还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等一下,它是不是一直在跟着我们?”我忙叫住众人,心里有些忐忑,我哥在前面闻声停下来回头去看,众人脸色皆是一阵茫然。 “好像还真是,咱们走了这么半天,按理说应该已经看不到它了,怎么还在咱们跟前?”刘快口看到那跟过来的浮尸脸色有些难看,往后退了几步躲我身后,道:“该不会是看上谁了吧?” “看上你了吧刘哥。”吴天闻言笑道:“你这么年纪了还自己一个人,人家可怜你,想和你在一块。” “臭小子别胡说!小心我揍你!” 我听着他俩说话,目光看向我哥,他正紧盯着那浮尸,脸色不太好,明显是有事情。 我走过去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没有回应,脸色凝重,等了一会,从岸边捡了块石头递给来道:“扔过去,砸一下试试。” 我接过石头正要砸,忽然感到不对劲,忙扭头看着他满脸疑惑:“你为什么不自己砸?” “随便,你不砸给我。”他伸手过来接石头,我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心说这家伙怎么越来越烦人了? 握着石头翻了翻白眼,要是真给他了就显得我这人太斤斤计较了,为了一块石头何必呢? “不用,你歇着吧,我来。”我掂量两下石头,站在岸边故意让他看着,随后扬手对准浮尸砸了过去。 “咚”一声响,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发出如同闷葫芦一般的声音,这倒让我有些惊讶。 “怎么会是这种声音?” 心里正疑惑着,忽然听到刘快口在一旁惊叫起来:“诶!它怎么游过来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好久不见 听到刘快口的声音,我整个人脑袋“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急忙抬头去看,就见那原本平静如死水的血河,突然激起一股子水花。 浮在河面上的尸体骤然一个翻腾,速度飞快朝岸边游了过来, 我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忙扭头看向我哥,他站在一边嘴角冷笑了一下,扭头淡淡道:“过来找你的。” 看到他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 “你连我都坑?”我气的咬牙切齿,想骂他已经来不及了,那浮尸游动的速度非常快,像是游艇似的,笔直往岸边冲过来。 刘快口吓得不轻,我还没说话,他第一个转身就跑:“对不住了各位!家里有事!先走一步!” 紧跟着是白有为,两人狼狈为奸,躲进旁边林子里。 吴天见状也要走,我忙一把拉住他,瞪眼道:“你是术士你跑什么?” “我。。。我。。。”他还一脸茫然没反应过来,硬是被我骂了两句才恍然醒悟,一拍大腿激动道:“对啊!我是名术士我跑什么!图哥别怕,我保护你!” 说着,他径自走到岸边,从怀里掏出纸符来,口中念念有词,反正我也听不懂是什么,但很快就看见纸符那“忽”的一下烧了起来,跟变魔术似的。 我注意到我哥在一边的脸色,他看到燃烧的纸符后,脸色似乎有些惊讶和好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我心里就生起疑惑,怎么看起来他好像没见过这东西似的? 但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去思考别的事情,吴天捏好纸符后,那复活的浮尸已经越来越近,几乎快到岸边了,紧接着,就见他一跺脚,口中喝道:“小东西,看爷烧了你!着!” 话音落下,手中的纸符如同燃烧的利箭一般飞出去,“砰”一声打在了浮尸身上,激起周围的血水一阵翻腾。 出手很快,气势很足! 我见状正欲拍手叫好,突然间盯着血气,那浮尸从河里爬了上来,随着它逐渐站直身子,我们两个人的笑容以缓慢的速度凝固在了脸上。 这浮尸漂在水里的时候看不出来,可等上了岸站直身子再看,个头足足两三米高,身材十分魁梧巨大,如同巨人一般,我整个人站直了身子充其量刚到腰间,矮了甚至不止一截,抬头只能看到人家厚重的下巴! “这他妈。。。生前一定是打篮球的吧?”吴天还没我高,跟它更没法比,就跟蚂蚁看大象似的,嘴巴长了半天,随后第一反应就是跑! 他转身的同时,我也跟着转身,可问题是我脚上有伤动作慢,刚一扭头,就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了胳膊,随后整个人根本不受控制飞了出去,砸进了血河之中! 掉进河里的瞬间,耳边陡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声音一层叠着一层,汹涌而来,就好像有无数的人在耳边惨叫一声,震得耳膜生疼! 我伸手痛苦的想要捂住耳朵,可没有手又没办法往岸上游,只能咬紧牙关顶着压力,大脑神经像是随时都会崩溃一样。 整个血河不知为何在此刻开始沸腾起来,水花四溅打在我脸上,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差点吐出来。 我拼命在血液中挣扎,双腿乱蹬之间,在河底的深处,忽然有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救我!哥!快救我!”我感受到从河底部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它们拽着我的脚不松,不断往下拉,我挣扎了一会,整个人就没了力气,一口气没憋住直接被拽进了河底! 血液之中不同于河水,沉入的瞬间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闭着眼胡乱挣扎,血液中周围有无数只手在我身上乱抓游走,它们开始撕扯我的衣服,用指甲划破我的皮肤,疼痛感从全身上下每个毛孔传了过来! 我被人抓住了四肢,无法行动,几乎是任其宰割,心里仍在拼命叫着我哥的名字,希望他能过来救我! 可等了很久,像是过了一个实际一样漫长,仍旧没有任何人前来。 痛苦中,我感觉自己到了极限,为了找他,这一趟路,我已经吃了不少苦,眼下肚子里的这口气马上就憋不住了。 就在我打算放弃时,忽然之间,不知为何,抓在我身上的无数只怪手一下子全部散开了,如同触电一般,紧接着我整个人漂浮起来,不断上升,随后直接突破了河面飞起来,摔回了岸边上。一起 “图哥!图哥!” 我趴在地上不停咳嗽,大口喘着气,听到吴天着急的声音,疼痛间抬头去看,没有瞥见吴天,但看到那巨大的浮尸还站在岸边。 这家伙模样丑陋无比,浑身上下长满了奇怪的血手,每只手和婴儿的大小差不多,密密麻麻,从腿上到胸膛,到处都是,看起来极为恐怖。 “真是个怪物!”我趁这家伙不注意,忙挣扎着爬起来,此刻心里十分疑惑,是谁把我救上来的? 扭头看到我哥还站在远处,身上干干净净的,应该不是他,刘快口白有为,还有吴天似乎都躲进了林子里,那会是谁救的我? 我正乱想着,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忽然背后有双手环腰抱住了我,触感十分冰凉。 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脖子处一阵丝滑的凉意,我看到有头发顺着脸颊,散落在面前。 “这是。。。” 惊愕中,我低头看到腰间那惨白的双手,有红色的袖口,在我脚后跟处,有一双脚,穿着红色的高跟鞋。 “你。。。” “嘘!”她在我背后,发出懒散的一声,似乎想让我保持安静。 紧接着,她的脸颊贴了过来,我感到寒意刺骨,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就这么抱着我,停了大概有十几秒钟,面前巨大的浮尸怪物似乎察觉到什么,慢慢转过身来。 它胸膛前的数只血手在我面前疯狂乱抓,上面血液甩过来,在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全都凝固在了空中。 仿佛在我面前,多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一样,将那些飞过来的血液都挡在了外面。 我哥在一边看着我,脸色变得十分奇怪。 我来不及多想,巨大的浮尸冲了过来,那些怪手疯狂乱抓,十分骇人,我惊吓之际想要后退,可脚后跟刚抬起来,她在身后突然推了我一下,整个人不退反进。 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意思十分明显,让我别退! “怎么了?”我没有回头,而是盯着面前的浮尸,唯恐它突然攻击,内心十分紧张的问陈卿。 她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整个人身子向前倾斜微趴在我背部,随后用手轻轻抓住了我的手背,缓缓举起来。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那种冰凉的触感瞬间袭遍全身,整个人张嘴呼吸之间全是寒气。 浮尸冲了过来,庞大的身躯好似卡车一般,抬脚之间地面仿佛都在颤抖,我神经紧绷,不断问陈卿:“它过来了!还不走吗?” 可她没有丝毫动作,就这么轻轻抓着我的,伸直之后,对着那冲过来的浮尸。 整个过程持续了五秒左右,那浮尸已经冲到了跟前,我此刻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想要逃走,陈卿又不让。 就在进退不得左右为难之际,忽然从她的掌心中流出一股鲜红的血丝,如同蛇一样缠绕在我的手掌之上,凉意渗入,稍一停顿,骤然化成一支血锥从掌心飞了出去。 紧跟着“噗嗤”一声直接扎穿了浮尸的肩膀,砍掉一只小手。 那婴儿般的手掌掉在地上,开始疯狂的扭动着,像是逐渐缩水的木头一样,持续了大概几秒钟,变成一副枯死的手臂。 第三百七十章:偷袭 陈卿的出现可以说在一瞬间扭转了整个局面,使我从一个担惊受怕的小白鼠摇身一变成了无所畏惧的大灰狼。 浮尸冲过来的瞬间,血锥刺出,当场扎穿其肩膀,我愣了一下,随后稍动手掌,又一支血锥从掌心飞出去,“铛”一声扎进浮尸体内,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我每动一下,掌心里就会窜出血锥,如同发射的子弹一样,虽然我知道这是陈卿的功劳,并不是自己有了特异功能什么的,但依然玩的不亦乐乎! “有点意思啊!”我双手交叉,左右开弓,疯狂推动着手掌,大量的血锥射出去,如同机关枪似的。 那浮尸被刺中后本是恼怒无比,结果抬眼看到我疯狂的举动,转身开始往血河里跑。 “跑?你他娘还想跑!”我见状顿时来了兴致,急忙举着两手往前追,疯狂挥舞着手臂,像是赶鸭子上架似的追在那浮尸的身后,它跑进血河里,看起来慌慌张张的,头向下一扎,整个人很快沉了下去。 我急忙连续挥出几道血锥打在水面上激起水大量的水花,好似炸雷一般,却也没能击中让它给溜走了。 “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给你来个后方开花!让你下半生横着走!”我骂着,低头去看,手上的血丝开始逐渐消散,扭头之间,陈卿站在旁边,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没事了?”我看着她,心里有种久违的喜悦感,她点点头没说话,而是指了指身后的血河。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什么意思,整个人恍然大悟。 陈卿的实力很强,自从上次受过伤后需要吞噬大量的血液才能恢复,可我又找不到这么多血,所以她才一直都没能恢复过来。 而在这里不同,这条血河就是天然的治疗剂,我刚才掉进血河中,误打误撞反倒将她给治好了。 陈卿看着我,眼中带着感激,这很少见,眼下她可能以为我是为了救她,才专门找到的这地方。 我也不好意思解释,只能带着憨傻的笑容回应。 浮尸跑走后,躲在林子里的众人才战战兢兢的出来,一个个脸色发白,吓得不轻,好像丢了魂一样。 白有为看到陈卿,脸色奇怪的变了一下,随后问我:“这就是你身边的厉鬼?” 我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忽然就见吴天脸色大变,好像看见了什么令人恐怖的东西似的,指着众人背后的河面,嘴巴长了半天惊慌道:“后面。。。后面!来了来了!” “看你那怂样!什么来。。卧槽!”刘快口回头瞥了一眼,话都没说完,吓得两腿一软,拔腿就跑。 我还没回头,就听见身后河面传来一阵沸腾声,“咕噜咕噜”的层层而起,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是浮尸!大量的浮尸!”白有为惊呼出声,脸色瞬间煞白,他转身要跑,我也要走,可还没抬脚,他就推了我一下,道:“图兄弟!你可别跑啊!咱们就指望你了!” 我被他推的一个踉跄,身子向后差点摔倒,那一瞬间,忽然感到无比的瞬间,好像之前被推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 还没等细想,身后传来大量浮尸上岸的声音,我哥脸色凝重盯着河面,手里握着测鬼刀,犹豫了几秒钟,转身开始朝河流下游跑。 他一走,人群立马分开了,一波是朝林子的,另一波朝河流下的,分往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我见人马分开了,心里忐忑不安,急道:“都别乱跑!小心跑散了!” 可话音刚落下,背后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惊吓之际忙回头看,大量的浮尸从河底爬上岸,浑身血淋淋的极为恐怖,其中一只怪手抓住了我,开始往自己身上拉。 与此同时,这具浮尸的脑袋突然列成了两半,中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嘴巴,对着我的脑袋咬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见情况不对,心里早有准备,拎着斧头直接劈了上去。 “铛”一声响,斧头砍进浮尸裂开的嘴巴里,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它怪叫一声松开我,声音吸引周围的同伙朝我涌了过来!奇书网 “陈卿!交给你了!”我握着斧头瘸着腿转身往下游跑,心里只想追上我哥,这次不能再让他跑了! 陈卿没有回应我,她的目光盯着不断从河里爬出来的浮尸,脸上甚至还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意。 其实我也不担心,毕竟这地方有源源不断的血水,站在河边,陈卿就等于开挂无敌的状态,区区一些浮尸,简直如同蝼蚁! 我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哥的背影,他沿着血河不断往前跑,我紧跟在后面,一路行走的十分艰难,地面湿滑不说,脚踝处的伤口一用力就变得十分疼痛,虽然都是小伤口,但就像肉中刺一样让人痛苦不堪。 追了一会,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就变得越来越大,就在我万分着急时,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声:“图兄弟!莫着急!我帮你追!” 我闻声愣了,忙扭头回看,发现白有为追了上来! 他速度跑的很快,没一会的功夫就和我肩并肩,我整个人茫然道:“你怎么过来了?他们两个呢?” 他喘气道:“他俩在林子里躲着呢,有你的厉鬼在那,不会出事的,放心吧,你身上有伤不方便行动,我帮你追!” “那你跑快点,抓住我哥,别让他再走了!”我见状感激的看他一眼,顾不上多说什么,他点点头追了上去。 我在后面跑的最慢,两人跑得快,这河流又是弯弯曲曲的,七拐八转的没一会功夫,两人在于眼前就没了人影。 我绕过几个圈,只看到河边的脚印,但已经看不到人影子了。 “老白?!哥!”我着急的扯着嗓子喊,声音萦绕峡谷中,带着回音,极为空旷,惊动鸟群乱飞,却没有人回应。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看不到陈卿了,估计自己跑了很远。 心里有些着急,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看着河岸边的脚印追了上去。 追着追着,发现这些脚印逐渐分成了两条路线,一条跑向了树林,一条还再沿着血河往前。 看到这,我整个人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还分成两条路了?哪条才是我哥呢?” 我站在分界口,整个人十分着急,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光看脚印也没法分辨是谁,但眼下的问题是,为什么会分出两条路呢?他俩是谁拐进了树林里? 如果我哥进了树林,那老白为什么还往前跑? 如果往前跑的是我哥,那白有为又为什么进树林? 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忽然从树林里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凄厉,好像是白有为的! “老白?!”我听到声音心头一颤,顾不得太多,急忙沿着树林的脚步追,一头钻进林子里,鸟群叽叽喳喳乱飞,整个地方灌丛茂盛,行走艰难,没一会就看不到脚印了。 我只能顺着那叫声传来的方向找过去:“老白?老白你在呢?你怎么了?” 声音空灵的回荡在林子中,回音听起来就好像人在和自己对话一样。 惨叫声陆陆续续传来,听起来离得并不远。 我不断循着声音过去,呼叫着白有为的名字,走了一会,突然间,惨叫声愕然而至,像是被人卡住喉咙一样,消失不见了! “老白?!你在哪?” 没有了声音,就像迷路了一样,我站在林子里有些着急,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就在前面的坑里看到了一件外套,上面全是血液。 “这是老白的外套?”我急忙跳进小坑里把衣服捡起来,看着四周茫然无措:“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把衣服脱了?” 正想着,忽然就从背后传来“喂”的一声,我吓得一惊赶忙扭头看,刚一转过去,与此同时,迎面而来一个漆黑的影子,好像是根棍子,“砰”一声打在头上,整个人顿时轰然倒地,当场没了知觉。 第三百七十一章:人皮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用藤曼绑在了树上,面前仍旧是鲜红的血河。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看不太清,印象中好像被人打了一棍,脸颊还有热流,应该是脑袋流血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挣扎着想要挣破束缚,可挣扎了半天,没有一点作用,脑海里一团浆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惨叫声。。。”我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但记忆断断续续的,连不到一起。 “哥!”我费力的喊了一声,发现喉咙哑了,嘴巴里有发苦的味道,十分奇怪。 “刘哥!吴天!老白!陈卿!”我挨个把名字叫了一遍,结果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回应。 “你们在哪?”我忍着喉咙发疼,扯着嗓子叫,可叫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回应,反而是血河的河面上,突然冒了一个水泡。 我一开始没在意,可等了一分钟左右,那水泡逐渐变得多了起来,“咕噜咕噜”翻腾着朝我这边游了过来! “什么东西?”我看到水泡,脑海里浮现出浮尸的模样,急忙拼命挣扎想要逃走,眨眼间水泡离得越来越近,明显水下面有东西过来了! “哥!刘快口!吴天!救我!”我急得大叫,这藤曼绑的很紧,后面好像被打上了死结,根本挣扎不开。 很快,河面上冒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半个脑袋露出水面漂浮着,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浮尸,可等仔细看清后,我整个人心头陡然一颤,差点没叫出来,那漂着的竟然是一张人皮! 露在水面上的根本不是什么脑袋,而是人的脸皮鼓了起来! “卧槽。。。”我看着那一张人皮,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拼命挣扎,这血河里当真是什么东西都有! 那人皮漂浮到岸边,原本是一坨堆叠起来的,可到了岸上,立马像是活了一样,如同立起来的纸张似的,晃晃悠悠站直了身子,空洞的眼睛盯着我,十分诡异,看的人脊背一阵发凉! 我们对着盯着几秒钟,突然,它走了过来。 我心头一惊,急忙挣扎大喊:“别过来!你别过来!” 它走动的姿势十分诡异,像是被风吹着走似的,缓慢而且摇摆不定,如果是个人的话,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乱摇乱晃。 虽然行走速度缓慢,可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它很快就到了跟前。 我整个人脑门汗涔涔,心想这次是彻底完蛋了,还不如之前死在洞穴里,怎么说好歹也比现在强,现在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人皮停在我面前,顿了几秒钟,突然脑袋朝我靠了过来,凑到我的脸面,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钻进鼻子里,熏得人几乎呕吐! 我憋着气不敢呼吸,它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打量我似的,扭曲的面颊看起来十分给诡异,嘴角歪着说不出是不是在笑。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它把头缩了回去,随后站直身子,然后缓慢的转了过去。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忽然,它整张人皮如同网似的骤然张开,停顿一秒钟后,猛地朝我包裹而来! 一瞬间,我连躲也没法躲,整个人直接像是卷进被子里似的裹了进去,随后脸上也被贴上了人皮,紧接着人皮越勒越紧,好像胶带一样使劲往肉里钻。 我开始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东西挤压一样,脑袋嗡嗡作响,几乎要炸了一样,痛苦至极!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下一秒钟,胸腔和腿部也开始传来极度的痛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撕开我的皮肤钻了进去一样,简直生不如死! “完了完了!我他娘这次死定了!” 就在我感到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个黑影晃过去,没等看清是谁,紧接着卷在身上的人皮“嗖”一下就被扒了下来,一瞬间,浑身如负释重,连喘几口气定眼去看,就见我哥用手指头扣着那人皮的眼珠子部分,像是提灯笼似的提在手中,表情十分复杂的看着我,张了张嘴,语气像是在质问道:“你不是能照顾自己吗?”点点书库 “那也要看什么情况!”我当即反驳一声,道:“快帮我松开!” 他站在那像是看好戏一样看了一会,道:“不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着话,晃了晃手里的人皮,眼神带着笑的问我。 “我他娘不知道,你能不能先帮我松开?!”我一看见他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恨得牙痒痒。 他像是没听见似的,道:“你应该知道的,这东西叫画皮,是人还活着的时候从身上活生生扒下来的,等人活活疼死之后,皮囊留着,魂魄就会寄存在上面,成为行走的鬼魂,这是一种专门用来制造恶鬼的方法。” “是吗?你懂的还真多。”我呵呵干笑两声,眯起眼道:“那你看能不能先帮我松开一下呢?” 他看了我一眼,正要说什么,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图兄弟!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 我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扭头去看,就见远处一个人影正跌跌撞撞奋力跑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我怎么找也找不到的白有为! 他两眼瞪圆,咬着牙额头青筋爆出,像是看见杀父仇人似的,怒吼着冲过来,嘴里嚷嚷道:“放开他!” 我哥眉头紧皱,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很快,他冲到跟前,二话不说帮我解藤曼,一边瞪着我哥怒道:“你这是什么哥哥?有你这么当哥的吗,把自己亲兄弟绑起来任人宰割!手里拿着画皮,你是想害死他吗?!” 我闻言脸色一变,不敢相信的看向我哥:“。。。是你把我打晕绑起来的?”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目光好像在躲闪似的,顿了一下道:“不是我。” “你看着我说。”我不依不饶,解开绳子后,走到他面前,紧盯着那双眼睛,他闻言和我对视着,字正腔圆道:“我说了,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白有为愤然道:“我追你追了这么久,跑着跑着就不见你影子了,你跑哪去了?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感觉不对劲,图兄弟,你觉得这人,根本不像你哥吗?” 白有为的话像是炸药的引子钻进我耳朵里,很快,我开始怀疑起来。 其实不用他说,面前这人,你说他不是我哥,可他确实是,可要说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好像苹果被咬了一口,缺了点的东西一样,横看竖看都不完整。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哥是不会把我打晕,再绑起来喂画皮的! “你不要听他解释,这画皮可以贴在人的身上,将原来的人皮给退掉,然后控制其身体,说不定你哥就被这画皮控制了!”白有为激动道,我哥闻言脸色骤变,愤然:“你不要胡说!” “图兄弟,你比我更了解你哥,说实话,你觉得这是他吗?”白有为的话字字敲击着我的大脑,好像个锤子似的。 我怔怔的看着我哥,他眼神看起来有意无意的躲闪,好像害怕什么似的。 这个样子,我在以前确实从来没见过,印象中的我哥,似乎从来不怕什么东西。 但此时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做错事躲避的孩子,眼神不敢和我直视,故意在躲,但看起来又没有恶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直觉给我的判断是,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我看向白有为,他正愤怒的盯着我哥,他的愤怒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那一瞬间,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忙道:“老白,能拜托你个事吗?” 他闻言奇怪的看向我,道:“你说。” 我想了想,道:“你能从背后,推我一下吗?” 第三百七十二章:是谁 “推你一下?”他听到我这话愣了几秒,好像没明白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就站在这,你用力推一下就行。”说着话,我走到面前背对着他。 我哥脸色看起来十分疑惑,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我也没有解释,站好之后让白有为动手。 他却突然犹豫起来:“图兄弟,你这是为何?为什么要我推你一把?我怎么不理解你要做什么?” “你不用管,推就行了。”我催促着,可他却不愿意了,开始用各种理由搪塞,我回头疑惑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敢推吧?” 这一句话把他说的愣住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我道:“之前在迷雾中的时候,我被人推了一把,不知道是谁,差点把命都丢了,然后在血河的时候,你推了我一下,这个我很清楚,因为那个感觉和迷雾中的一模一样。” “你怀疑是我?”白有为脸色变得很难看,道:“图兄弟,天地良心啊!我白有为虽说不是什么如雷贯耳的人物,但也绝不会是做这种背后害人之事的小人!” 他字字说的铿锵有力,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这胆倒让我愣住了,一下子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不成真错怪他了? “我有什么理由害你?还甘愿来这种地方受尽折磨!”他激动道:“也许是我白某人多情了,误把自己看成了有身份的人,实在不该趟这趟浑水!” 他越说我越不好意思,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是我有问题,你别往心里去。” 我正说着话,连忙道歉,忽然我哥在旁边拉了我一下,他脸色凝重的盯着白有为,道:“既然话到这了,那说到底,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他张嘴就答,可突然又顿住了,看了我一眼,道:“是为了帮一个朋友找某个不靠谱的人。” 我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两人针锋相对,我急忙劝场,正要说话就听我哥道:“图穷,你想听真话吗?是他把你绑起来的。” “一开始他确实在追我,可追到一半的时候,我回头的已经找不到他了,我担心他出什么意外,就往回走着看看,然后在林子里,看到你被他打晕绑了起来,最初,我以为他被画皮附身了,可后来发现并没有。” 我哥描述着当时的场景,语气异常冰冷,道:“他把你打晕后,故意拖到了靠近岸边的地方,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是想让你死。” “你少血口喷人!”白有为闻言脸色愤然,咬牙切齿,我哥却云淡风轻道:“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看他手掌就知道了,敢不敢把你的手掌伸出来?” “手掌?我手掌怎么了?!”他伸出双手,手面朝上气愤道:“我让你看,有什么不对吗?” “你好好看看,会发现什么的。”我哥拍了我一下,随后他转身走了。 留下我们两个人,我一时间有些发愣,不知道该不该看,看了,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可不看,万一真是我哥说的那样呢? 犹豫之际,我偷瞄了一眼,他手面很干净,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不知道我哥说的什么意思。 “图兄弟,你要相信我啊,这人绝对不是你哥!”白有为伸着手解释,我一边点着头一边盯着他的手去看,忽然,在手指甲的缝隙中,我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一瞬间,整个人心头陡然一颤,脊背发凉,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还在拼命向我说着我哥的不正常,我点点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插科打诨道:“没事,咱们还是赶紧跟过去吧,别再丢了,这事以后再说。” 说完我转过身,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加快步伐追到了我哥身后。 他见我来了,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白有为,又看了看我,道:“发现了吗?” 我点点头,内心十分沉重:“发现了…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 “也许你从一开始就不该选择相信这些人。”我哥眼神冷漠的瞥了我一眼,我心头陡然一沉,抬头看着他,不安的问:“那你呢…我还可以相信吗?” 他没有说话,我脑海里乱成一团,回头看了一眼白有为,他和我挥了挥手,离我们大概有十米远。 我看着他的手,内心十分紧张不安。 “他手指甲里…有藤蔓的碎屑。”我不安道:“所以,真如你说的那样,是他把我打晕,然后绑了起来放在河边的是吗?” 我哥没说话,我内心是疑惑不解,思绪如麻:“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哥语气平淡道:“总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 这话听着让人感到寒心,却又很现实。 白有为在后面跟着,我们两个走在前面,心情十分沉重。 “这可怎么和刘快口说啊!”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刘快口和白有为的关系十分要好,我要是过去告诉他,白有为想害我,他定然不会相信,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我哥道:“不用说,除非你打算做什么。”说着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丝冰冷滑过,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什么,脊背冒出冷汗,脑海里浮现出可怕的想法:我把白有为杀了会怎么样? 现在没人跟着我们,我要是把白有为杀了,除了我哥和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只要找个借口塘塞过去,在这种地方,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而他们也不会怀疑是我杀了白有为。 这样,我也为自己撇清了关系,除掉了隐患。 我脑海飞快运转着,将整个过程很快罗列计划出来,心中甚至为自己的计划而暗自得意,可忽然之间,脑海里有什么闪现出来,自己陡然打了一个激灵,茫然的看着眼前,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在想什么? 怎么会冒出这种可怕的想法? 急忙摇摇头,将不好的想法甩出去,我哥在前面眼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 白有为很快跟了上来,他走在我一侧,眼神提防着我哥,看起来十分警惕。 但我知道,他这是故意装出来,让我看到的。 他想让我怀疑我哥,从而激化矛盾反目成仇,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我故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吓得一惊,扭头看着我,装作很平静道:“怎么了?” “你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故意把话题引过去,他听了之后,目光看向我哥,小声道:“我是替你担心,这个人,肯定不是你哥,相信我。”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能感觉出来。”他道:“他身上有种陌生的气息,而且你想一下,你哥来这里多长时间了?最多不过一个星期左右,可他却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样,对这里了如指掌,另外就是他说话的语气,和我第一次见到你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眼中没有你,知道吗?” 他说的这些,其实我都知道,但还是不能断定,他不是我哥。 手上戴着戒指,还有测鬼刀,兜里有钢笔,身上背着包,这就是我哥。 也许他现在这样子,只是暂时的。 我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白有为,因为他此刻看起来像是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我要趁他还没发现事情已经败露之际,想办法让他自己漏出马脚。 “哥,你顺着河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我抬头我哥:“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他停下来,看着望不到头的河流,语气淡然道:“在尽头,还有一段路,我没让你陪着我走,你可以回去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最后一件事 那你为什么还给二舅留下消息?你留下消息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们把你找回来?”我控制不住情绪激动的叫了起来,他闻声回头看着我,像是在思考什么,顿了片刻,突然道:“那信息不是我留下来的。” “什么?”我闻言顿时懵了,表情疑惑的看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没有给你们留任何信息。”他表情看起来也很疑惑,不像是在说谎。 “可是。。。不对啊!”我想起来二舅来之前告诉我的消息,他说我哥给他留了一条短信,说是去了大裂谷,如果三天后还没有任何消息,那他很可能就是死在里面了。 可现在他却说,留下这条信息的不是他,那会是谁? 我脑海里一团乱麻,想不明白,他突然道:“你亲眼看到那条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 “你刚才说我留下来的消息。”他看着眼神平静,这句话问的我心头一颤,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大脑努力去回想之前的场景,好像确实没有亲眼看到这条留下的消息,只是听二舅说起,可问题是,这和是不是亲眼看到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想说,二舅骗了我?”我问出这个连自己都觉得害怕的问题,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动了动嘴巴,道:“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没给任何人留下消息,也没告诉任何人,我来了这里,所以看到你能找到这里的时候,我很吃惊,我以为是你自己一路摸索过来的,现在看来,是有人把你引过来的。” 我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顿时怔在了原地,几乎不敢相信,大脑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有人把我引过来的?这人是谁?为什么? 我看着我哥,满脑子的疑惑:“可是你确实在这里啊!” “所以把你引过来的人,他掌握了很多信息,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我在做什么,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和方位,然后把我们都带到这里,可自己却始终不露面,这个人,手段很深,他一定在计划着什么。” 经我哥一分析,我整个人头更大了,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圈套里,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恍惚间,我想起给自己发短信的那个陌生人,难道是这个人? 可来到这里,是通过二舅的指引,难道二舅也是被人骗了?然后告诉了我? 可为什么这件事要把二舅牵扯进来? 背后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让我们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我努力思考着所有的一切,从最初收到二舅的消息,得知我哥来了大裂谷,然后到自己进了裂谷后一切的遭遇,农守仁的墓碑,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始终出现不断的镜子,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围绕一个点旋转,但到底是什么,我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关键点,只要能找到关键点,我就能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我越想越累,身体开始出现鬼咒的症状,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当场躺在了地上。 我一倒地,我哥立马回头来,白有为在一旁也愣了,急忙过来扶我:“图兄弟!你怎么了?” 身体的虚弱说来就来,毫无预兆,我躺在地上浑身颤抖,呼吸困难,脑门全是虚汗。 我哥摸了一下我的脉搏,脸色顿时大变:“脉搏很弱!怎么回事?” 我听到这句话,心头陡然一颤,猛地抓住他的手,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你。。。难道不知道我病了吗? 很快,整个人只剩下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他们两人看起来都很着急,却又都各自心怀鬼胎。 我难过的闭上眼睛,好让自己得到空隙去呼吸,心中痛苦无比,因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两个人竟然都有问题! 随着我躺下闭上眼,很快,开始有人行动了。 白有为叫了几声,我没有答应,闭着眼睛装作自己昏迷了过去,紧跟着,我听到他笑了起来,笑声很轻,而且只有一声,但我还是听见了。 “你笑什么?”这是我哥的声音,他在问对方。 白有为又笑了一声,随后将我放在地上,冷漠道:“你说我笑什么,人已经晕过去了,他身上有鬼咒,不知道还能活多长时间,说不定从此就醒不过来了,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爱我吧 他是在说我哥,我听到后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我装什么了?”我哥回应着,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 “你瞒得过别人,但瞒不过我。”白有为讥笑一声,道:“你不是图良木,你到底是谁?” 紧接着,气氛突然一片死寂,没人说话了。 我闭着眼,等待着听下文,可等了半天,都没人说话。 就在我以为两人都走了的时候,忽然,我哥开口了:“你不用猜测我的身份,我就是图良木,没有别人,你又是谁?” “那照你这么说,那我也是白有为,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我哥语气陡然冰冷道:“你身上。。。没有活人的气味。” 说完这话,我心头咯噔一声,什么叫没有活人的气味?我怎么没感觉到? “你身上那股味道隐藏的很深,一般人察觉不出来。”我哥道:“加上也没人怀疑你,所以才能如此行动,但是同样,你瞒不过我,你不是活人,到底是谁?” “我是活人,只不过。。。活的时间有点长罢了。”白有为发出一声怪笑,紧接着道:“我猜得没错,你当真不是图良木,凭他们的实力,应该还看不出来我的身份,你一眼就能看破,说明你不是他们。” 这次我哥没说话,我心里在打鼓,你为什么不解释,难道你默认自己不是图良木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脑袋里胡思乱想,心乱如麻。 很快,就又听见我哥道:“你到底是谁,我根本不关心,也不在乎,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图穷必须活着。” “那我要是非要他死呢?”白有为笑着,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大可以试试,你们两个谁先死。”我哥语气冷冰冰道。 “这家伙,杀了我朋友,夺走了我很重要的东西,到现在都没找回来,原本就差最后一年的期限,要不是我早就恢复了,可现在落得个躲躲藏藏的样子,全拜他所赐,还指望我能留他一条命?”白有为冷笑着,我知道这些话是对我说的。 脑海里有什么闪过去,这些话让我骤然想起一个人来,浑身手脚冰凉,忘了呼吸。 屠夫? “话又说回来,我倒想问你,你到底是谁?把他哥弄哪去了?我还有话想问问他。” 白有为的话像是锤子一样,一下接着一下敲打着我的神经,让人难以置信听到的事情。 “我说过了,我就是他。”我哥语气还是那个样子,似乎他对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太多的感悟,只是有一点,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刚才说了,图穷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现在不能?那什么时候能?”耳边是白有为的怪笑声。 我怎么也想不到,也不敢想象,他竟然会是一直想要杀了我们的屠夫! 从当初游乐园开始到现在,屠夫始终没有露过面,我们和他之间的交集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并没有正面交锋过,所以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屠夫到底长什么样子。 而白有为,是从我们认识刘快口的那一天起,就经常听他说道的一个人。 一个在暗中经常帮助他,博学多识神秘的人物,第一次见到白有为的时候, 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那个以吃人为乐的屠夫! 那一直以来,刘快口知道这件事吗? 我越往下想,整个人越害怕,脊背发凉,耳边传来我哥的声音:“等我到了尽头,完成最后一件事,他才可以死。” 第三百七十四章:没打算离开 “尽头尽头,你一直在说尽头,可这条河哪有什么尽头,整个裂谷中没有时间的流逝,你就是走到星移斗转,也没有尽头。” 白有为笑着,道:“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不然,我保证他活不过十分钟!” 说完这话,我哥没有回应,四周又是一片寂静,这次停的时间很长,我甚至以为他们走了。 直到半天后,我哥才说话:“我要找的东西,和你们所有人都无关,是我自己的事。” “那和他也没关吗?”白有为用脚踢了踢我道:“图良木,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据我了解,自从图穷病了之后,你就消失了,就像精心安排的一样,然后出现在这毫无人烟的大裂谷中,不去想办法救你弟弟,却一直要找什么尽头?这些事情说起来,你自己都不觉得奇怪吗?” 白有为说的这段话,正是我一直想说的,我屏住呼吸,想听我哥的回答。 很快,他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他能不能活下来,要靠自己,不是靠我。” “那你弟弟死了,你还有什么?你们图家兄弟俩,不是想来非常重感情的吗?”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我哥的回答听起来冷冰冰的,让人心生寒意。 白有为闻言却笑了,笑得很大声:“真是世态炎凉转瞬间啊,时过境迁,连你们也变了?那个曾杀了我的兄弟画师,搅的整个除鬼界天翻地覆不得安静的图家人呢?” “我们没必要说这么多,我只是告诉你,他现在不能死,你不能动他。” “我要非动呢?”“有本事你就试试。” 两人的语气在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即便是闭着眼我也能感受到空气里飘动的火药味。 很快,没等反应过来突然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整个人喉咙顿时一疼,无法呼吸。 可还没停两秒钟,就听到“砰”的一声,掐住我的那只手骤然松开了,在一侧传来白有为的怪笑声:“好!今天你和我只有一个人能继续走下去!” 说完,周边传来打斗声,我悄悄睁开眼,就看到白有为和我哥扭打在一起,两人靠近河边,离我有一段距离。 我哥手里握着测鬼刀,直取白有为的颈部,他躲闪的速度很快,那表情和动作同平常胖乎乎的模样看起来,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两人打斗的厉害,我却没有心情观看,河面上浮出大量的画皮被动静吸引过来,此刻我脑海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他们的对话,忽然觉得一股无力感,就像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在顷刻间崩坍了一样。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哥会说出让我死的话。 我也没想过,自己会亲耳听到。 从一开始,我放下了一切,失去了陈卿,陪着他淌入这趟浑水,最后却落得自己一身病要死的结局。 我到底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一刻,我内心的动摇,让我开始重新去审视自己所面对的一切,以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待身边所有的事物,人们常说,光明的对立面就是黑暗,也许此刻的我,看到了光明的另一面。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能感觉出来,也许,我应该为自己做点什么。 看着两人的厮杀,躺在血河边,在那一刻,我心里打定了注意,要让故事走向另一个结局,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局。 我缓了口气,身体莫名的一阵轻松,动了动手指,发现能使上力气了。 趁他们打斗不注意时,我偷偷爬了起来,转身往林子深出,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凭借着来时的记忆,我一步一步艰难的摸回原来的地方,在河边捡回高跟鞋,扭头时,看到了仍旧躲在林子里的刘快口和吴天。 他们看到我,急忙挥手:“三弟三弟!快来,这边!” 我默默的看着他们,没有回应,脸上也没有表情,心里在想,你们会不会也是假的?都拥有着另一个身份,用来瞒着我,为了自己的目的。 “三弟!这边!别走了!” 身后是刘快口和吴天着急的声音,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很快,脑海中肥仔疑惑的问:“你要去哪?” “离开这儿。”塔 “那他们呢?” “不知道。”我拨开面前的灌丛,一步一步往前走,脑海里是肥仔的叹息声,它在提醒我,图穷,你没多少时间了。 我已经尽力了,做了我该做的,尽管结局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也无所谓。 他们在这里,事情肯定会败露,白有为一定藏不住身份,我哥也藏不住,只需要时间,也许刘快口和吴天都会死,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怀里抱着高跟鞋,穿过一片又一片林子,回头时已经看不到任何人。 整个四周寂静无比,走的累了,就坐下来休息,血河在林子外,上面时不时会有浮尸和画皮飘过,不过幸运的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太大的动静,吸引不了它们。 等休息好了,我继续往前走,这片林子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我想起之前他们所说的,关于血河,源头是从一个山洞里流出来的,这个山洞还没人进去过。 我在想要不要顺着血河找到源头,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 眼下手机也没电了,不能向外界寻求帮助,只能靠自己摸索。 于是我沿着血河逆流而上,路很漫长,漫长到我以为自己走了一辈子。 时间在这里确实是停止的,这里没有黑夜,永远都是白天,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最后,我来到两座山峰前。 这两座山峰离得很近,几乎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只有一道极其狭窄的缝隙,血河从这条狭窄的缝隙里不断流出来,也不知道后面通往哪里。 我趴在缝隙上看了一眼,后面的光线有些暗淡,应该是个山洞。 “源头应该就在这里。”我观察着急德,丈量了一下山峰间的缝隙,同时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觉得钻过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我弯下腰从缝隙里往里钻,果然,大小刚好,很顺畅就进来了。 缝隙后确实是一个山洞,由两座山峰的底部连在一起形成的,非常潮湿,光线有些暗,但还不到一抹黑的地步。 地上血河的来源延伸至洞穴深处,我和肥仔融合后开启猫眼,在山洞中缓慢前行。 四周寂静无比,掉根针都能听见,没有任何声音,静的像死了一样。 山洞很长,而且空间很广,我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心里估算着,还没有看到源头。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喊我的名字。 “图穷,图穷!” 声音突如其来,我急忙扭头去看,看到一个孩子,跟在我身边。 “又是你?”我看着那孩子,或者说是七八岁时候的自己,他看着我,一脸天真的笑。 “怎么就只有你自己?”他开口问我。 我没有回答,沿着血河继续往前走。 “你这是要去哪?”他努力很紧我,保持能抬头看见我的脸的距离。 “去找源头,那里可能有出去的地方。”我简单的回答着,他突然笑了,说:“真有意思,你们两个,一个找源头,一个找尽头,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我没有说话,仍不停的往前走,见他一直跟着我,有些不耐烦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不分彼此。” 我闻言无奈的笑了:“你只是幻觉而已,是我怕自己无聊,幻想出来一个能聊天的人罢了。” “你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他耸了耸肩,样子看起来像个大人:“不过你能帮我个忙吗?” “不能。” “别这样。”他走到了我前面,脸上带着纯真的笑,道:“等你找到出口,能把我也带出去吗?” 我沉默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能把话说出来。 他却像是把我看透了一样,脸色微微变化,很吃惊的看着我:“你…好像没打算再出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红门 “我时间不多了。”我坐在石头上,感觉很累,呼吸都很困难。 “我看得出来。”他也坐在我旁边,道:“是鬼咒,它是罪魁祸首,哦,你知道自己身上的鬼咒是怎么来的嘛?” 这句话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鬼咒从哪来的?我不知道,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见我一脸迷茫,走过来道:“出去吧,出去你就能找到答案。” “我为什么还要找这个答案?” “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就像我一样,多亏啊!”他笑着说出这句话,我却心头一疼,不知道为什么,抬头看着他,忽然感觉无比真实,犹豫了一下问他:“你从哪来的?” “我没告诉你吗?另一个世界。”他笑了笑,我看着他,逐渐意识到这似乎不是假象。 我脑海里想起那副壁画,疑惑的看着他:“通过镜子来的?” “对,等了很久才有这么一个机会,也多亏了你,但现在,我待从这里出去,到外面的世界,才算真的来了。”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开始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猛然抬头看着他,他单纯的笑着:“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当然要来这里。” “想要的东西?”我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笑了:“每个人都这么和我说,都说自己有想要的东西,他想要这个,你想要那个,你们想要什么和我无关,别来影响我的事情。” “你必须要带我出去,没有我,你出不去的。”他拦在我面前,歪着脑袋道:“我可以给你指路,但你要带我出去。” “笑话,你要是知道出去的路,为什么不自己出,还要我带你干什么?” “我自己出不去。” “为什么?” “嗯。。。以后再告诉你,但现在,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出口。” 我看着他,哭笑不得,明明长得和我一样的脸,说起话来,却完全不像我。 我想了想,道:“行吧,我答应你,你说吧,出口在哪?” “出口就是入口。”他道:“河流的源头,就是河流的尽头,寻找尽头,其实就是在找源头,反过来也一样。” “所以呢?这和出口有什么关系?”我不理解他这话什么意思,就听他继续道:“你顺着河流走往上走,不久就会看到一个分岔口,不要往左,走进右边,一直走,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停下来,就能走出去。” 我闻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血河的深处,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心里稍有介事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在这里待很久了。”他笑道:“在等你来把我带出去。” “你知道我会来?”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在这里我们不分彼此,我知道你的所有想法和经历。” “是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始继续沿着血河往前走,走了两步,问他:“那我找到出口后,怎么把你带出去?” “不用担心,你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你出去了,我也就出去了。” “哦哦。”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开始沿着河流不断向前,就这么一直走,洞穴中没有声音,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终于看到前面有亮光传来,待靠近后,我看到了一个分岔口。 正如他所说,两条道路通往不同的方向,一条往左,一条往右。 我站在分岔口处,脑海里想起他说的话:“不要往左,往右走。” “为什么不能往左呢?”我目光瞥向左边的道路,这是一条很宽的道路,令人惊讶的是,里面竟然长着花草,仿佛外面是一片花鸟天地,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再看向右边,死气沉沉的,什么也没有,一眼望去,仍旧看不到尽头,仿佛永远没有出路一样。 我站在分岔口处犹豫了,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那孩子的话能信吗?如果右边不是出口,反而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呢? “大不了就是一死,又能怎么样呢?”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走上了右边的道路。 道路又湿又潮,走起来很困难,随着不断深入,路也变得越来越窄,很快,我听到了周围传来我哥的叫声。 那一瞬间,我想要停下脚步,可脑海里忽然想起那孩子的话,他说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停下脚步,只管往前走。 脚步悬空犹豫半天,最后落在地上,继续向前。 走着走着,又听到了母亲和父亲的叫声,我甚至在黑暗中看到爷爷的脸,仿佛有人始终在我面前游走一样,周围的空气充斥着奇怪的味道,我捂住耳朵,让所有的东西离开自己的大脑。 走着走着,我看到河边站着一个人,他正不断挥手,似乎想要我过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那人竟然缘老! 脚步依然没有停,继续往前走,缘老在身后呼叫我的名字,听起来非常真实。 “假的,都是假的。”我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像走马观花一样看到了许多人站在河边,都在朝我打招呼,面带着微笑。 恍惚间有种自己走到了忘川的感觉,一路往前,终于在最后,我看到一团耀眼的白光。 “到了吗?” 白光十分刺眼。好像灯泡一样,在尽头处闪耀着。 我用手遮挡着,加快脚步走过去,来到跟前,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紧接着眼前豁然一亮,耳边传来乌鸦的叫声。 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了,不适应亮光,出来后,过了半天视线才恢复过来,抬眼去看,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在我面前,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有足球场那么大,而在整个地面上,铺满了尸体。 各种各样的尸体,堆积成山,密密麻麻,望不到头,人和动物的混合在一起,全是鲜血。 “这是。。。尸山?”我看到这副景象整个人都怔住了,脑海里想起先前听到的有关尸山的故事。 无数具尸体堆在一起,叠成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在整片空地上,没有一处落脚之地。 天空是灰暗色的,飞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鸦,盘旋在一起,发出让人不安的叫声,它们时不时落下来,吭食着腐烂的尸体来充饥/ 而透过万重尸山,我看到在空地的中央处,有一道十分醒目的红色木门。 非常诡异,只有一道木门竖立着,而周围除了尸体,什么也没有,没有高墙,没有屋子,更没有人。 “这里不是出口?怎么会有一道门?”我看着那道门,整个人怔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事。 想要过去,必须要踩着尸体才可以。 我没有想太多,脚掌踩着一具具尸体,朝红门走了过去。 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 脚踩上尸体上面,非常沉重,耳边仿佛有惨叫声一样。 很快,我来到了红门前,看着这扇门,心里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不要打开它,这不是出口。”突然,从门的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急忙后退两步,就看到从门的另一侧,走出一人来。 我看着他,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 “这里就是血河的尽头,我在找这个地方。”他看了我一眼,只有他自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 我看着“我哥”,或者说另一个人,笑了起来:“你找到了,然后呢?” “必须要毁了它才行。” “这是出口,不是你要找的尽头。”我往前一步,道:“我要离开这里。” “你离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他道:“你知道镜子吗?能连通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就是这里,这扇门。” 第三百七十六章:等待 “在这扇门的背后,确实是出口,但是是去往另一个世界的出口。”他坐在尸体上,看着我冷漠道:“一旦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闻言眉头皱起来,对他的话表示不相信。 心里犹豫间,道:“你不是我哥,对吗?” “我是,只不过。。。是另一个。”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愣了很久没能明白什么意思,直到看着红色的木门,才反应过来,脑海里嗡嗡作响,感到不可思议。 “你。。。是来自门后的那个人?”我忽然明白了,之前在壁画上看到的内容,镜子是连接两个世界的结点,而在两个世界中,会有两个一样的人存在。 那也就是说,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他确实是我哥,只不过是来自门后面另一个世界的我哥? 想到这,我头皮一阵发麻,感到有些天方夜谭,甚至不可思议,可他的表情没有否则,只是默默的看着我,俨然是在说,确实如此。 “这。。。你。。。那我哥呢?这个世界的,他去哪了?” “他去我在的地方了,我们交换了。”他默默道。 “这不可能!他为什么会和你交换?!”我几乎快要崩溃了,忽然,听到他说:“为了救你。” 一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扎进心里,我瘫坐在了地上,眼睛盯着地面,感到浑身无力:“救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吗?”他看着我,发出一声叹息,有乌鸦落在脚边,啃食尸体,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你哥,哦,他叫图良木。”他挠了挠头,道:“为了救你,打开了这扇门,和我交换了灵魂,我进入他的身体,他进入我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去另一个世界?他说只有另一个世界,才有救你的东西,这个世界已经没了。” “所以他去了,如你所看到的,我们长的一样,却不是一个人。”他语气很平静,道:“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也有一个弟弟,七八岁,和你长的很像,他长大后,肯定和你一模一样,但是…他和你完全是两个人” “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生活了一段时间,惊讶的发现图良木的生活和我完全不同,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哦对了,你之前看到的消息,应该是他留给你们的,不是我,所以我并不知道。” “我之所以同意和他交换,也是因为我的弟弟,当然,和你哥不同的是,我不是来救他,而是杀了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冰冷的眼神,让我直打寒颤。 他突然笑了,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一开始我和你一样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一扇门,连通着两个世界,但当我真的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是真的。”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自己,但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他道:“我了解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你们的父母和身边的人…应该都死了吧?留下来的只有你们两个。” “而在另一个世界…没有人死,所有人都活着,母亲,父亲,爷爷奶奶都还在,但是,只有他,也就是我弟弟,必须要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难过,但我看的出来,这不是玩笑,我知道后面还有话,在等着他说。 “原因很简单,他和你差不多,生了病,但你的病有可能治好,可他的不行。” “在我的观测下发现,你们两个人病极为相似,你随着长大,身体很快衰老是因为中了鬼咒,而他是随着长大,不会变老,但会变成…鬼,即便现在不杀了他,等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切就来不及了。” 我听到这,心头陡然一颤,嘴巴动了动,没能发出声来。 “所以你看,我们两个世界,各有悲喜,你们没有家人,至少还有彼此,我有家人,却不得不杀了自己的弟弟…” 我听着这些故事,觉得像是拍电影一样,始终不敢相信。 他看出来我的困惑,道:“你不相信也无所谓,但事实就是这样,这扇门,你打开后,会去到另一个世界,就回不来了,在这里等着,也许你哥还会回来。” “这个空间里没有时间流逝,所以你不会再变老,至少在这里,身体不会发生变化,死不了,可以一直等。但我等不了,我必须要结束这一切。” 说着,他站起身子,道:“只要你别出去,他也出不去,都困在这个空间里,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他像是在和我说话,又像是在和另外一个人说话。 说完就走了,我站在门前,一个人茫然无措,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看着面前的红门,彻底陷入了茫然无知。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这里没有时间流逝,你可以一直等,等到他出来为止。” “可我哥去的世界,有时间流逝啊…”我坐在门前,发出一声叹息,如果我一直等下去,很多年以后,他死了,我却还活在这里,那该怎么办? 人们常说,时间不等人,这一次,却是我们在等时间。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但总觉得有些不对,我叫住转身离去的他,道:“我可以等下去,但你能帮我个忙吗?” 他停下来,回头看着我,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你可以把那陪我进来的那些人,送出去吗?” “把他们送走?”他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皱眉刚想说什么,我打断道:“我知道,他们出去后,会有时间的流逝…可我不能让他们和我一起等。”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静静站在那里,乌鸦落在肩头上,似乎都没有察觉。 “哦对了,把这个交给他们。”我掏出兜里的手机递过去,道:“带他们安全的离开,我会告诉你,你弟弟在哪。” “当真?”这次,他很认真的问。 我点点头,没有犹豫:“当真。” 他走过来,拿起手机,我抓住他的手,认真道:“把他们全部安全带出去后再说,就说。。。我死了,然后让他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二舅,别再等下去了,如果他们能有母亲的消息,也告诉她。” “还有吗?”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只是等着接下来的事情而已。 “还有,告诉吴天。。。让他好好对果果,不然我不会放过他,另外还有件事,让刘快口把我死的事情,告诉采花人路文良,说我不欠她了。。。” “你说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但我会尽力把名字转达过去,还有吗?” 我脑海里竭尽全力的思考着,把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道:“就这样吧,没了。” “也许只有我死了,所有的一切才会安静下来。”我拖过来两具尸体,叠到坐起来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坐下。 肥仔从身体里分离,蹲在我旁边,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我就这么坐着,他拿好东西后,转身离开了,道:“等把他们送走后,我再来找你。” “不用了。”我摆摆手,道:“你弟弟,就在顺着血河走的洞穴里,一直往前,你会看到他的。” 他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我坐在尸山中,眼前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伸个懒腰躺了下来,躺在尸体的中间,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和它们是同一类,不会显得太突兀。 “肥仔,我们恐怕要开始漫长的等待了,你可能会感到无聊,但不要紧,有我陪着你。”我摸着它的脑袋,它发出两声呼噜。 幸好,身边还有肥仔和高跟鞋,幸好,我知道我哥还活着,我还可以等下去。 就这么想着,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三百七十七章:重来 我睡了很长的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度以为自己不会醒过来了。 梦中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也做了很多事,非常有意思。 最后感到累了就停了下来,又回到了这里,再次睡去。 甜梦中,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感到有人推了推我,耳边有很熟悉的声音:“图穷,图穷。” 声音很轻,像风铃一样干净,我慢慢睁开了眼,眼前有些模糊。 扭头看到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坐在我身边,他背着包,手里正拿着一个面包在吃,见我醒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起床,咱们该回家了。” 我努力想要看清面前这人的样子,他的眼角多了几道皱纹,包括脸上,嘴角,整体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但眼神里依旧是那个模样,好像没有变过。 我有些吃力的站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扶着我,笑了笑,道:“怎么了?” “感觉有点晕,可能睡得太久了吧。”我揉着太阳穴,让自己尽可能恢复过来,他站在我面前,摸着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怎么样?还能认出我来吗?”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当然认得出来。” 低头想看下时间,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没有时间。 “你在这等了多久?”他把手里的面包递给我一般,我放在嘴里咬了两下,味道十分陌生。 “我也不知道,没有时间,反正也死不了,就这么一直等呗。”我伸了伸发酸的胳膊,浑身动作非常迟钝,像是破损的机器一样,嘴里咬着面包,问他:“那你去了多久?” “足够久了。”他道:“不过也值得了,因为我找到救你的办法。” “我知道你会找到的。哦对了之前有个人。。。和你长的一样。”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心里忽然有些暗淡,把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我哥听后,点了点头,道:“他已经回去了。” “那他弟弟呢?我是说。。。另一个我?” 我哥看着我,沉默了一会,笑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你也不用操心这个,咱么也该回去了,话说回来,你这么做,那刘哥他们岂不是都以为你死了?回去见到了,还不待吓死?” 我跟着笑了笑,但心里还总是会想起之前那个小男孩,也是他是另一个吧,冥冥之中总让人感到有什么东西联系着。 我哥没告诉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于心不忍,但我心里实际上很清楚,他也许已经死了。 另一个世界的我哥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但他还是父母和家人,而我们这个世界,我哥找到了救我的办法,不过,除了彼此,我们也没有别人了。 “两个世界,两个结局,刚好一反,真像是用镜子折射出来的。”我无奈的摇头,道:“有机会,真想看看他们的生活经历,到底是什么样子,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我哥嘴巴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我看到在眼里,但没有问他。 两个世界的交集,两个不同的故事,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过着另一种生活,当我哥哥要来杀我的时候,我会怎么做呢? 而我哥,又是什么心情呢?他们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但这些,我都已经无从得知了。 我哥说他知道出去的路,让我跟着他走,穿越在茫茫的尸山之中,我们并肩而行,走着走着,我就问他:“你说找到救我的办法了,是什么办法?”飞涨中文 他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自信道:“在这里面。” 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他背包鼓鼓的,里面好像装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我伸手摸了一下,硬邦邦的,是个像石头的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还差最后一步。”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股子神秘劲,我也配合他不再追问,跟在他身旁一直往前走,这个时候的感觉无比真实,让我觉得自己像是活着。 路上我哥问了很多事情,例如房车在哪,二舅怎么样了,包括我身边剩余的东西,他都问了,我也一一回答了,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心里有些难受,因为这一趟下来,身边就只剩下陈卿和肥仔了。 “哥,当初我病的时候,你是和母亲一起离开的,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我问他这件事,他听了之后,脸色有些惊讶,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那个从画里跑出来的,不是我们母亲。”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倒把我给愣住了,茫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倒也不能这么说,嗯。。。她和另一个我一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当初母亲死后,画师发现了她的存在,就把她封印到了画里,而后来我们通过十字所交易又把她放了出来,最初,她并没有告诉我们真相,是害怕我们接受不了,当你病了之后,我们一起寻找解药的时候,才把事情告诉我,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 “她来这里也是为了找另一个你的,现在已经回去了。”我哥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和我说了一遍,我听了之后无奈的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没有埋怨的意思,也没有难过,只是觉得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一直在找母亲和父亲,以为他们还活着,实际上心里很清楚,他们早就不再了。 只不过当时的想法,并不能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而现在反倒释怀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哥道:“等做完最后一件事,把你的病治好之后,我们就退出除鬼界,不再蹚这趟浑水,我找个媳妇,你也找一个,总待给图家留个后不是?”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忙问他:“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时蓁蓁呢?她当初不是跟着你一块走的吗?” “她啊,留下了。”我哥提起她,眼神忽然有些伤神,道:“在另一个世界里,狐族并没有被屠夫灭掉,她当初随着我一起过去,找到了自己的部落,就留在了那里,虽然说走的时候让我叫上她,但看她那么开心,我犹豫了很久,所以最后就没告诉她,自己走了。” “你还挺舍得啊。”我笑着道,我哥打了我一下,顿道:“不过你还别说,我还真挺喜欢这姑娘的,虽然是只狐狸,但心地很善良,也挺可怜。” “怎么,还真处出感情了?”我道:“那她要是知道你已经走了,而且没告诉她,会是什么心情?” “和我无关了。”我哥无奈的耸耸肩,道:“人都已经走了,还能说什么呢?我在另一个世界待了八年,这八年,确实是她在陪着我。” “八年?!”我听到这个时间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懵了。 “不敢相信自己等了这么久是吗?”我哥看了我一眼,突然指着前面道:“看到前面的通道了吗?从里面走出去,就到外面了,你八年没出去过,世界恐怕早已天翻地覆了,做好准备了吗?” 我看着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的通道,整个人怔在原地忘了呼吸。 洞道尽头有白光晃动,应该是连接外面的世界。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在这里竟然待了八年,这地方没有时间的流逝,而且永远是白天,人在这里并不会感到饥饿和疲惫,一切就像静止了一样。 我只是觉得自己睡了一觉,然后睁开眼,仿佛时间没过多久一样,然而现实世界中,已经过了整整八年! “这下所有人肯定都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我哥看着出去的通道笑了笑道:“甚至没人会记得我们了。” “这样也好,省的像以前一样,整天被人追着跑,在除鬼界的历史中,咱们也不过是个过客。”我长叹一声,道:“走吧,全当洗头换面,重新活一次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八年 我们从大裂谷里出来后,对这个世界感到彻底的陌生。 首先是生活,仅仅八年的时间,人们的生活方式像是变了个样子似的。 从物质到精神的跨越,包括流行事物也不是我们之前的东西了。 我和我哥就像两个从山里跑出来的原始人,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从裂谷里出来没多久,就开始感觉饿了,但奈何兜里又没有一分钱,这个时候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一个人。 我哥掏出他的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准备拨打过去,我拦住他道:“还是算了吧,刚出来就跟人家要钱,会把刘哥吓死的,咱们要不先去二舅家看看,当初房车就交给二舅了,应该都在那里。” 说到这,我脑海里想起之前非要跟着我的月灵姑娘来,也不知道这八年过去了,她现在去了哪,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我哥犹豫了会,可能觉得我说得对,于是放下手机,我们用兜里仅有的一部分钱,打车去了河南,返回找二舅。 路上司机师傅老是透过后视镜看我哥满脸的大胡子,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神情。 我哥最后被看的直发毛,道:“师傅,我取向正常啊。” “你误会了大哥!”这师傅年龄大概有三十多,看起来比我哥小了点,听到我哥的话,连忙解释道:“我是看你那胡子呢,留着么多,费不少时间吧?我之前也一直想留大胡子,可是打理不好,你是怎么打理的?能不能教教我?” 我哥闻言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了想认真道:“八年不刮就行了。” “八年?!”这师傅闻言也懵了:“那不待最后长的跟藏獒一样?” “你骂谁呢?”我哥闻言脸色一黑,司机师傅连忙道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尴尬的想转移话题,目光瞥向我愣了一下,转而对我哥道:“大哥,这是你爹吗?” “这是我弟。。。” “啊?”司机师傅听到这话,脸色更懵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哥,小小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兄弟…你不会聊天就别聊天了,好好开车行吗?” 我哥还是这脾气,说话很直,司机师傅当场哑口无言,满脸尴尬的不吭声了。 我在旁边忍不住笑,因为鬼咒的原因,我整个人看起来苍老无比,头发花白,乍一看去,确实像是个老人,司机师傅认错倒也不奇怪。 从安徽到河南,两个临近的省份,离得不远,一天的时间就到了。 到地方的时候,司机师傅说都是出来挣钱的,看在我们俩很不容易的份上,还给我们便宜了一点钱。 他把我们当成打工返乡的人员了,同情我们,我哥却很豪橫的说不用,一分不用少,该多少是多少。 结果从兜里掏出钱来才发现怎么都凑不够,我们俩折腾半天,最后非常尴尬,司机师傅给打了个优惠下车了。 “如今这世道没有钱啊是寸步难行。”我哥一边感慨着一边背着包往家里去,八年过去了,村子发生了变化,但变化不大,还是老样子,道路,树林,每户人家,大体相当,不一样的只是房子的变化。 很多人拆了老房子,盖了新房,一层比一层高,就光透过这房子,就能看出来家主盖楼时的心情有多喜悦。 而我们家,仍旧留在村子的犄角旮旯里,没有楼房,也没有装修,老院墙上面爬满了青苔,红色的砖墙破破烂烂的,这屋子自从当年我们走了之后,就没人来收拾过。 之前还有邻居的大爷时不时进来帮我们打理一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听说那王大爷已经去世了。 从当初离开家,等我哥等了八年,他突然出现后带着我走了两年。 然后再度消失,我躺在大裂谷的尸山中又等了八年,这么前算后算下来,都快将近二十年的光阴了。 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想起来不禁感慨,自己当初二十岁的模样,如今都三十五有余了。 我们走到家门前,隔壁家的大爷去世后,这房子是他孩子结婚重新修建的,有三层那么高,把我家彻底给挡住了,从正面看,啥也看不到。180 门锁着,找了半天找到了钥匙,一推开门,就看到了院落中间的房车,上面落满灰尘,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我哥看到房车后,脸色痛苦的走过去,用手抚摸着它,语气难过:“宝贝…你受苦了…” 我肉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要说他,忽然堂屋的门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门前,手里拿着拐杖,抬头问了声:“谁啊?” 我们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的扭头看过去,目光和老人对接的瞬间,全都怔住了。 天有些阴沉,乌云飘着,凉风嗖嗖而来,庭院里落叶纷飞,四处而起。 落叶洋洋洒洒间,我听到他苍老的声音:“小穷?…富贵?…” 他看到我们,手里的拐杖掉在地上,整个人怔住了,半天没有动弹,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二舅…?”我认得这个声音,从听到的第一声就能认出来,即便他面容已然苍老,但乡音未改。 “真是二舅?”我哥看到他,激动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二舅,说不清是哭是笑:“二舅…真的是你。” “你们…你们…我是不是要死了?”二舅看着我们,整个人手足无措,表情惊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八年前,我就让人对外宣布,我和我哥死在了大裂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所有肯定也都以为我们死了。 可八年后,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二舅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快要死了,才会看到我们。 “二舅,你别怕,真是我们,我们没死,又回来了。”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触感温暖真实。 “可…他们说…” “我知道。”我点点头,看着二舅苍老的模样,整个人百感交集,心里有很多话无法言语。 “二舅,事情有点复杂,三言两句说不清楚,但反正我们没死,你怎么住在这里了?” 二舅看着我们,眼角老泪纵横,道:“我以为你们死了…就把车开了回来,发现这世上就剩我一个人,连个亲人也没有,住哪都无所谓了,就住在了这…” 二舅越说哭的越厉害,我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有些难受,人活在世上,身边没有亲人,只有自己,那确实是非常孤独的一件事。 这些年折腾的实在太厉害了,我哥回来了,我就不打算再折腾了,陪着二舅安享晚年,也算好事,至于身上的鬼咒,我已经懒得管了。 “走吧,咱们进屋子说,外面天凉。”我们扶着二舅进了屋子。 如今已是深秋,风意骤凉,庭院里落叶纷纷。 晚上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弄了点菜,弄了点酒,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看着黄叶纷飞,聊了整整一宿未眠。 门庭清冷,杂草丛生,夜里起身去厕所,抬头是皎洁的月光,洒在庭院里,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父亲和母亲还有爷爷的身影,他们在月光下站着,看着我们的模样。 我笑着转身走开,屋子里是我哥和二舅欢快的话语声,怅然如梦一般不真实,却又如此真实。 有那么一刻,我多希望这里的时间也是静止的,那样我们就能一直陪伴着彼此。 然而事与愿违,一切都有终点。 酒醒的第二天,凌晨六点,天昏昏暗暗的还没全亮,二舅还在睡觉,我迷迷瞪瞪被我哥叫醒,问怎么了? 屋子里昏暗,就看见他在床边扒拉半天,之后神神秘秘的打开背包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吃力坐起来仔细一看,吓得差点当场背过去! 就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一颗人脑袋来递给我,语气用力道:“图穷,这就是救你的东西,咱们办完这最后一件事,以后就留下来陪二舅行不行?” 第三百七十九章:江已 说是人头,其实有点片面,准确的来说是一颗骷髅头,而且看起来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一样,上面还残留着许多土壤。 “这是…”我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骷髅头,昏暗摇曳的灯光下,我哥的表情显得有些惊悚。 “这是颗人头。” “我看出来了…”我坐直身子,有些不明白:“这玩意和救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我哥笃定道:“你身上的鬼咒就是它下的。” “它?” “准确来说,是这人生前的时候,你先听我仔细给你说一遍。”他像是讲故事似的,道:“这事比我们想的还要远,还要复杂。” “这人叫江己,我在还没去往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为了救你,从鬼咒开始进行的调查,用了一段时间,确实很难,但最后还真查到了这个人。” “于是我去找这个人,想从他身上下手,可找的时候遇到很奇怪的事情,关于这个人的存在,根本没人知道,仿佛他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一样,没人知道他。我怎么都找不到,是死是生都不知道。” “直到后来,我从一只鬼那里得知,这个人早就死了,而且死后变成了鬼,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我没有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世界,所以才会去裂谷里找镜子,当我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时候,用了很长时间找,结果发现这个江已早就死了。” “但幸运的是,他的尸骨还在,于是我挖了他的坟,把头骨拿了回来。” 我光是听我哥说就能感受到里面过程的曲折,可还是有点不明白,就问他:“那它和我身上的鬼咒有什么关系呢?” 我哥看着我,认真道:“这个和我们爷爷有关。” “爷爷?!”我听到这懵了:“和他老人家怎么会有关系?” “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但找到江已之后我才知道,他是爷爷非常要好的一位朋友,两人年轻的时候,是结拜兄弟。”我哥道:“你应该知道两个世界是反面,但还是存在相同的关系,如果在另一个世界,这人是爷爷的兄弟,那在这个世界,他至少也和爷爷认识,所以要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你下鬼咒,我们待从爷爷开始调查。” 我听他说完,整个人头都大了:“可是…爷爷已经去世了啊!” “我知道。”他皱眉道:“我们从一开始就疏忽了最关键的信息,那就是我们家里的人,可能都和除鬼界有关,现在调查的话,只能去找找爷爷当年留下来的东西。” “可如果我们家真的和除鬼界有关系,那怎么所有人都不认识呢?不应该啊,总应该有一两个人认识才对。” “这也是我最疑惑的点。”我哥道:“如果他们真是除鬼界的人,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呢,而且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发现,也从没人提起过呢?”” “有两种可能。”我想了想,道:“第一,除非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有可能,可是为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呢?第二,也许真的没人知道,这个倒不太可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如果爷爷真的在除鬼界中待过,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那么,去掉这两种之外,还有第另外一种可能,也就是第三种可能。” 我看了我哥一眼,他见我吊胃口,催促着赶紧说,我犹豫一下,道:“第三种可能,也许知道的人,都死了。” 他听我这么说脸色一变,道:“什么意思?都被爷爷杀死了?” “不是,我没这么说。”我挥手反驳道:“我说的意思是,爷爷是上一代的人,就算他真的才除鬼界里出现过,当年和他一起的人,现在都多大了?很可能已经去世了,然后这些事情也没人在意,他们也不和别人说,那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很可能就没人知道了。” “可他们为什么不和别人说呢?”我哥追着问,我心里也很茫然,努力思考半天,还是没有结果,摇头道:“那你觉得爷爷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要是你,你会不会说?” 我哥看着手里全是土的骷髅头,啧了一声,皱眉道:“我大概明白了,爷爷没说,也许是因为有什么事不能说,没告诉我们,那很可能也没有告诉父亲。” “不一定。”我道:“也可能告诉了父亲,但父亲没告诉我们,眼下要想找到这个江已,恐怕没那么容易。” “当年爷爷死的时候,留下来许多遗物,我记得父亲当初都给放起来了,说不定现在还能找到。”我哥从床上下来,拽着我的手道:“走,去找找。” “动作轻点,别怕二舅吵醒了。”我跟着他下了床,他怀里还抱着骷髅头,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我急忙拉住我哥,道:“你还抱着它干嘛?把它放这就行。” 我哥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子:“太着急给忘了,走走走。” 他把骷髅头放桌子上,我们俩关上灯,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黑暗中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打开堂屋门,夜里庭院显得一片死寂冷清,一股凉意吹过来,我哥走在最前面,刚出门他愣了一下,抬头道:“下雨了。” 我走出去,感到有雨丝落在身上凉飕飕的,忍不住抖了抖肩膀,秋季多雨不奇怪,走在院子里,能听到雨水落在树叶上清脆的声音。 我们这老宅子有东西北三个屋子,我和我哥一直都住在东屋,如今二舅住在西屋,爷爷以前住的在北屋,自从他们去世后,屋子一直空着,也没人住,我们回来也是住在东屋,基本不往那边去。 眼下我和我哥走到北屋前,门上挂着锁,这锁已经旧的不成样子了,将其摘掉后推门进去,屋子里顿时有股子灰尘和发霉的气味,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凭借儿时的记忆,伸手去摸灯泡的开关,沿着墙壁往里走,找到后按了两下,结果没有任何动静。 “灯坏了?”黑暗中,我们俩都愣了一下,急忙掏手机去照明,窗外的雨似乎下大了,雨滴打在窗台上,啪嗒啪嗒的响,听起来好像有人在敲窗户一样。 举着手机去看,屋子里全是白布,所有的家具都用白布盖着,这是当年爷爷死后,母亲和父亲把这屋子空了出来,里面还留着当初的样子,物件全用白布盖起来也是省的落灰。 “这屋子都这么多年没人来过了,白布上都落满了灰。”我哥举着手机去看,整个屋子非常老旧,房梁处挂满了蜘蛛网,墙皮脱落发黄,看起来像是荒废了一样。 “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我举着手机,走到桌子边,将白布掀起来,灰尘四散,捂着口鼻打开抽屉去看,里面还扔着各种以前的老物件,都是我爷爷的。 有老式的邮票,两角的纸币,红色的袖章,以前用的粮票等等,各种老物件应有尽有,据我的印象,爷爷年轻的时候应该当过医生,村子里开的小诊所,是中医。 小的时候我倒有印象,那时候拿药经常用小铁称来计量,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做医生了,可能是嫌弃挣钱少。 我翻找着东西,半天也没看到值钱有用的东西,我哥在另一边翻找,他把鞋柜,老电视机下面的东西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 “这什么也没有啊!”灯光下,他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满脸疑惑,道:“这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除了一些老物件外,也没什么啊!” 黑暗中我们俩站屋子里,面面相觑,就在这时,我忽然闻到一股子非常强烈的药味,有点像是中药。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闻错了,但仔细去闻才发现空气中确实多了股奇怪的味。 我哥也问道了,满脸疑惑的看着四周:“哪来的怪味?” 第三百八十章:房梁笔记 爷爷的屋子很多年没人来了,里面有怪味可能是因为空气不流通造成的,倒也不奇怪,但这种草药味就有些不对劲了,空气再怎么不流通,也不至于会有这种味道。 我举着手机去看四周,寻找气味的来源,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有水滴在了头上,瞬间凉意袭来,我愣了一下,举着手机抬头去看,就见房梁上有一块瓦砖开了,外面的雨水正啪嗒啪嗒顺着瓦转落下来。 我顺着房梁看,很快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在房梁漏水滴下来的地方,挂着一袋草药! 那滴下来的雨水不偏不倚,正好都打在那待药草上,被水一侵泡,散发出浓烈的草药味。 “为什么会在房梁上挂一袋草药?”我看到这场景十分疑惑,忙拉着我哥看,他抬头见状,也是茫然,犹豫了一下道:“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就把旁边的凳子放到桌子上,叠在一起,然后踩上去往房梁爬,我在下面帮他扶着,以免摔下来。 他爬到房梁上,伸手去抓那袋草药,抓住后使劲拽了两下,结果这一拽不要紧,房梁忽然喀嚓一声裂开了! 这一下吓的我们俩脸色骤变,我急道:“快下来快下来!房子要塌了!” 我哥吓得腿一抖差点摔下来,急忙往下爬,两人贪生怕死往后撤,这时,我哥站在椅子上,突然停了下来,急道:“等等!等等!那里面好像有东西!你把灯光打过去我看看!” “什么东西啊?”我站在下面什么也看不见,举着手机打过来,就听我哥在上面道:“好像是一个铁盒子,我看能不能掏出来。” “你小心点,这房梁质量不太好。” 他往前慢慢爬着,来到草药挂着的房梁处,那地方裂开一个口子,从下面看不见,只能从上面看。 我哥到地方后,伸手进去掏了半天,还真从里面掏出一个铁盒子,随后扔过来:“接住了!” 我急忙接住盒子,放下手机准备打开,我哥在上面顿时急道:“你别走啊!帮我照着啊,不然怎么下去!” “快点快点!”我不耐烦的一边举着手机等他下来,一边观察这铁盒子。 盒子从外面看去,就是普通的盒子,没什么奇怪的,但问题上面没有锁,也没有挂扣,不知道从哪打开。 我哥下来后,从我手里夺过铁盒,道:“这什么玩意?”“应该是一个机关盒。” “机关盒?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他举着晃了两下,里面传来“铛铛”两声,不知道是什么。 “把盒子藏在房梁里,还挂上草药,爷爷这是掩耳盗铃生怕别人不知道吗?难不成里面装的是爷爷瞒着奶奶的私房钱?” “你别胡说。”我把盒子拿过来,道:“应该有能打开的办法。” 这种盒子看起来很精致,至少从外观看起来很特殊,表面反射着光芒,我用手机照了一下,还没发现什么,我哥突然道:“等等,这上面刻的好像有字,你把盒子斜着看。” 我听他的,把盒子斜着放,用手机去照,就看到在盒子的表层,有轻微的划痕,似乎是字体。 “写的什么啊?” “好像是爷爷的名字,图占兴。” “没了?”我哥在旁边伸手要抓,我推了一下道:“你先别动,我看看,下面好像还有字。” 我仔细寻找着角度,很快就在爷爷的名字下面,看到了一行很小的字。 “这还有。”我把盒子放到能看到字体的角度,盯了半天,皱眉道:“上面,唯图家人可开,外人不得打开。” 我哥闻言笑了,道:“爷爷怎么还玩这种文字游戏,那别人找到了,谁还管这个,直接打开不就完事了,行了,你别打开了,赶紧看看里面有什么。”求魔txt 不等我说话,我哥把盒子夺过去,用力掰了半天也没打开,最后一气之下,用测鬼刀给划开了。 就见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类似项链的挂件,上面拴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小石头。 然后在本子下面,还有个一块金色的牌子,我哥看到后愣了一下,把牌子拿出来,在手里掂了掂,又用牙咬了两下,随后震惊的看着我道:“金的!爷爷还真藏了私房钱!” “肯定不是。”我一口否决,把牌子抢过来,放在手里两面看了一下,发现一面刻着图字,另一面刻着鬼字,牌子沉甸甸的,还真是金子。 “就是真的,纯金的。”我哥像看见宝贝似的,抢过去爱不释手:“我的天啊,爷爷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把尽快藏家里房梁上,难怪咱家穷呢!给孙子都起个名字叫穷字!” 我白眼看了他半天,气的没说话,再去看铁盒子的东西,小本子外边用的羊皮,很有年代感。 我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又将盒子再三看了几遍,没发现更多的东西后才扔下,翻开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字。 再看这个像是项链的东西,底部挂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黑色,但里面有些发红,说是石头可摸着又不像,冰凉凉,好像冰块一样。 我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递给我哥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哥瞥了一眼,道:“石头呗还能是什么,哪有金子值钱,这块金子都够咱俩还债后再卖个房车的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把注意都放在钱上,你没看这块牌子上刻着字的吗,左边一个图,右边一个鬼,说明这不是普通的牌子。” “对啊!肯定不普通啊!我给你说,这图字就说明是咱老图家的东西,鬼字说明就算咱成了鬼,那也是咱家的东西!” “。。。不是这个意思吧。。。”我无奈的看着他,把项链拿了回来,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就塞进了兜里。 然后去翻看小本子,本子不大,但却挺厚实,我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翻,在封页上写着爷爷的名字——图占兴。 从第一页开始,好像写日记似的记录,但没有时间,也没有说地点,直接开头第一句就是,我孙子平安生下来了,我给他起名叫富贵,希望他能富贵一生。 富贵是我哥的名字,这篇记录应该是从我哥出生开始记起的,我大概算了一下时间,都快四十年了。 我爷爷在我哥十几岁的时候去世了,那往后退算,四十年前,我爷爷差不多是六十多岁了。 我爹二三十岁,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我脑海里算清这个时间后,继续往下看,在记录后面紧接着写道: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都没有孙子出生的事情让我开心,我们住在这个摘宅子里,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安定了下来,希望以后的也能顺利下去。 因为纸张篇幅不大,这一页就这么多内容,我急忙往下看,在后面一页,内容依旧是这样,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看的很快,一直往后翻,打开到了十几页的时候,内容突然开始变化了。 上面写着:事情果然还是来了,我们没能躲掉,它们连这个地方都找过来了。现在富贵受了难,时间不多了,我要想办法去救他,只不过这一去,我很可能回不来了。 到这里没了,额然而止,甚至都没写满一页,尤其是最后一行字的时候,字体明显因为着急而变得潦草起来。 “为什么这一页写的这么匆忙?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吗?”我心里猜测着,再翻到下一页,发现内容和上面的衔接并不一样。 上面写着:我没想到来的是它,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说什么都不能让我的孙子受到伤害。 再往下一篇,跨幅就更大了,直接是我出生的时候了。 但内容变得却有些诡异起来。 上面写着:“也是一个男孩,我给他起名叫穷,我以为可以借兄长的气来换他平安,但没想到事情再次重蹈覆辙了,那个算卦的先生,他想害死我们一家,他是什么人?我的时间不长了,已经等不及了,我希望孩子们能健康长大,能有一天发现这些事情,结束这一切,穷儿,富贵,是爷爷的错,没能带给你们平安的生活,希望你们将来看到这个笔记的时候,能原谅我。” 第三百八十一章:雨夜怪事 我看着日记上的内容,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滋味,好像隔着一张纸看到了爷爷的样子,和蔼,亲切的那种感觉。 “哥,爷爷的日记上应该有线索,但是太长了,待慢慢看。”我把日记本塞好,然后拉着我哥回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好像爆珠一样,我哥对那块金牌爱不释手,装到自己兜里,两人冒着大雨飞快跑回自己房间。 为了不惊醒二舅,我们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进到屋子,打开灯,我哥急忙掏出金牌在灯下面看了起来。 我也懒得搭理他,坐到桌子边去看那日记本。 刚坐下来,忽然感觉面前好像少了什么,我看着空荡的桌子,愣了几秒钟,紧接着反应过来,心头陡然一颤,忙抓住我哥急问:“哥,骷髅头呢?” “骷髅头不就在桌子上放着的吗?你别打扰我。”他说着话,撇了一眼空荡的桌子,顿时怔住了。 “头呢?”他看着我懵了,我看着他也懵了:“我刚才明明就放桌子上了,怎么没了?!” 我伸出手势让他小声点,别把二舅惊醒了,可心里却疑惑无比,脑海里飞快转动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骷髅头总不会自己跑吧?难道家里进人了?” 正想着,忽然从衣柜里传来一声叹息,吓的我们俩均是一颤,我哥二话没说蹦到床上捡起刀和钢笔,目光凌冽的看着柜子。 我心脏跳起来,那叹息声响起之后,紧跟着柜子里传来“咚咚”两声,异常清晰,就好像有人在敲门一样,伴随着呼吸声,不紧不慢的传出来。 我哥在床上给我做了个手势在问:“里面有人?!” 我摇摇头心说我怎么知道? “你去打开看看。” “你怎么不去?”我愣在原地皱眉看着他,就在这时,柜子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隙。 突如其来的变动,吓得我本能往后退,如此同时,忽然从柜子里掉出来一个东西,不偏不倚正落在我脚边。 我惊吓之余低头仔细一看,顿时懵了:“鞋子?” 从柜子里掉出来一只鞋子,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鞋子,是一双颜色艳丽十分古老的绣花鞋。 这鞋子在我们家是绝对没有的,从来没人穿过,更不可能会出现在我和我哥的衣柜里。 我们俩看到这鞋子都懵了,两人对视一眼,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时,透过那打开的柜子缝隙,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柜子里站着一双模样怪异的脚,像是女人的脚,非常小。 我哥也看见了,脸色有些变化,我和他打手势问该怎么办,我哥站在床上,低头沉思一会,回应道:“交给我。” 说着,他突然从床上蹦下来,整个人如同恶狼扑食似的,“砰”的一声装柜子上,直接把柜门给封上了! 如此同时,在柜门合上的一瞬间,从里面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整个柜子剧烈抖动起来,我哥拼命堵着柜门急道:“快过来帮忙!别让它出来!” 我闻言回过神来,急忙过去要帮他,可刚一走,从我背后的桌子抽屉里,突然伸出一只怪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往后拉! 我整个人懵了,回头看着怪手拼命挣扎,我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大喊让我过去帮忙! 我扭头之际,就看到从床底下爬出一个漆黑的影子,悄无声息朝我哥爬了过去! “哥!你后面!”我看到黑色影子心头大惊,急忙扯着嗓子喊,我哥正尽力堵着柜子,回头一看从床底下爬出来个东西,激动得两腿乱蹬,转身就跑。 他一跑不要紧,柜子没人顶着“砰”的一声开了,我抬眼看去,整个人倒吸冷气,就见柜子竟然里面站着一个老太婆! 她弯着腰弓着背,穿着旧时代的破衣服,脚上一双绣花鞋,头发凌乱,眼睛诡异盯着我,手指甲奇长。520 “跑!快跑!”我哥急得去拉开房门,抽屉里的怪手抓着我不松,似乎想要把我也拉进去。 我拼命挣扎着,急得去抓床头的高跟鞋,我哥在门口拉门,结果拉了半天,整扇门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怎么拉不开啊!”他急得暴跳如雷,伸脚去踹。 与此同时,床底下的影子也爬了出来,它像是一个慢慢站直身子的人,十分巨大,脑袋几乎顶到了天花板。 我能感受到四周空气里的寒冷,十分刺骨,情急之下,顾不得太多,我急忙抽起床上的斧头对着那怪手就劈。 怪事发生了! 斧头好像砍在了空气中一样,直接从这手臂间穿透了过去砸在了桌子上,将桌子劈开一条裂痕,再反观那手臂,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旧抓着我不松。 我看到这一幕愣住了:“不是实体?” 脑海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房间的门“砰”一声开了,我哥站在门后面,当场被门砸个正着,鼻血横流,连忙捂着鼻子往后退。 就见二舅穿着宽松的睡衣满眼惺忪的看着我们,表情十分疑惑:“你们干什么呢?” “二舅?快走!”我哥见状捂着鼻子大叫往外走,我忽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再抬头去看,房间里干干净净,什么东西也没有,柜子关着,抽屉也关着,桌子上还放着骷髅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二舅眼神奇怪的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我哥回头也发现了不对劲,脸色十分茫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二舅,嘴巴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我反应最快,忙道:“我们俩。。。喝完酒睡不着,切磋切磋,对吧哥?” “是。。。切磋切磋,主要是见到二舅比较开心。”我哥一边编着瞎话一边走进屋来,打开柜子看看,又趴着看了看床底下,见什么也没有,整个人茫然之际,抬头看着我。 我心说你看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俩也老大不小了,别跟个小孩似的,赶紧睡吧。”二舅被我吵醒,看着实在困得不行,说完转身要走,忽然像看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当即转过脑袋,脸色大惊:“这什么东西啊?!” 他两眼瞪圆的盯着桌子上的骷髅头,脸色陡然一阵煞白,手指头直哆嗦。 我见状急忙抱起骷髅头猛地塞被子里,嘿然道:“这是玩具,从城市里带回来的装饰品,二舅您快去睡吧,我们这就睡了,把被子盖好,下雨了天冷别着凉。” 我边说着边把二舅推屋里去睡觉,给我哥打个眼色,他立马会意,急忙把里面的东西收拾了。 好不容易把二舅送走睡觉,我回到屋里,就见我哥躺在床上,还在盯着那块金牌看,见我进来了,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感觉不像是幻觉,十分真实,但问题是,怎么二舅一推开门就什么事都没了,会不会是咱们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哥看了我一眼,道:“要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以前都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发生什么事,怎么现在才住一晚上就都跑出来了?我看,这八成和这些东西有关。” 我哥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爷爷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道:“和爷爷的有关?” 一个笔记本,一个项链,一个金牌,别的也没东西了,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我们俩百思不得其解,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把高跟鞋和钢笔一直放在床头边,以免再发生什么情况。 是夜我哥睡着了,睡得像猪一样死。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毫无困意,最后实在没办法,为了不打扰我哥,就点了根蜡烛,拿着爷爷的日记,来到堂屋坐着,听着外面的雨声,犹豫间,翻开了日记。 第三百八十二章:古村重逢 爷爷的日记很长,里面记载了很多东西,从这些日记里可以看出,爷爷当年在除鬼界中应该颇有名气,这里面没有提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们这些事情。 也没有提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又为什么加入除鬼界,但却写了很多他的所见所闻。 像是似的,我看了整整一夜未眠,很久都没看完,在天快亮的时候,我感到了困意,放下日记本又随手翻了两页,正准备起身去睡觉时,忽然目光一瞥,在上面看到了要找的那个人名字——江已。 我急忙用手压住那一页,翻开来看,这是在日记的后半部分。 但内容读起来却好像比日记前的都要早,很长的篇幅,像是一个故事。 我用了半天的时间才看完,天已经大亮了,看完后整个人合上笔记,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整个内容可以非常简单的说,爷爷有三个结拜兄弟,算上他有四个人,日记里没提这四个人具体是谁,但唯独提了江已的名字。 说他们四人当年在除鬼界中非常有名,人称江湖四杰。 后来这个江已不知道从那得到的消息,说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镜子,可以让人去另一个世界,完成不可能的事情。 他那时候像是着了魔一样去寻找镜子,爷爷担心他出事,就和剩余的两人商量。 可剩下的两人,觉得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所以不愿意去。 一时间四个人分成了两派,爷爷为了保护江已,只能陪着他去找镜子。 日记中提到,爷爷最初也不相信有这种东西存在,但直到后来,找了整整三年还真的找到了镜子。 关于镜子的内容,爷爷没有描述更多,他只简略的提了一笔,说是个危险的东西,具体到底怎么危险,并没有细说。 找到镜子后,爷爷觉得这东西太危险,不想让江已把他带走,更不能让世人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可江已不同意,他像是疯了一样非要带走镜子,因此和爷爷产生了争执。 爷爷很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事情有些不对劲,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镜子跑了,而江已却认为是爷爷私吞了镜子。 于是在回来之后,他把镜子真实存在的消息公之于众,整个除鬼界全都知道镜子在爷爷那里,于是在一夜之间,除鬼界像是疯了一样。 人们如同争夺财宝一样,开始到处找爷爷。 日记里没写爷爷把镜子放在了哪里,只写了一句话,说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之后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我不得已杀了他,因为它们在后面盯着我们,清鬼计划的启动,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不这么做,所有人都会死,我希望江已可以原谅我,可以明白这一切,他被人控制了,我只能这么做。” 到的时候,日记的内容就发生转变了,后面没说更多细节,只是大致提了一下关于江已死后其家人的事情,上面还留了一个地址,是江已的老宅子。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看完之后,脑海里逐渐勾勒出一副画面,这后面的日记笔记潦草,每一篇看起来都写的十分匆忙,透过上面的内容,我仿佛能看到当年的岁月,爷爷孤身一人躲藏着除鬼界的追杀,就像我和我哥一样。 漆黑的夜下,烛火摇曳,他坐下来书写着日记和故事,字迹潦草,却干净利落,把一切记下来,而窗外鬼魅飘动,人心混乱,屋里却是一方净土。 我合上日记后,心里感慨万千,拿着日记去把我哥叫醒,指着上面的地址道:“这个地方,是江已的老宅子,在爷爷的日记上有提到,我们也许可以去这里看看。” 我哥睡眼惺忪坐起来,点点头没精神道:“行,那你安排下吧,我再睡会。” “还睡什么?赶紧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出发!”我强行拉着我哥起来,简单的收拾着东西,二舅见我们的样子愣了,道:“你们要走啊?” 我回头看着二舅苍老的模样,心头一沉,竟有些于心不忍,道:“二舅,我们出去办个事,很快就会回来了。” 从家里离开,开着房车走,行驶的速度很快,这些天在家里住着,心竟有些懒散,真想就这么安安稳稳住下来,可转一想还有很多事情没办,不能就这么停下来。 我哥开着车,青娘和肥仔与从前一样窝在沙发上,我把高跟鞋和钢笔放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开始前往爷爷日记上的地方。 八年的时间过去,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死了,大胆的开着车,也不会有人来阻拦我们,我眼下心里有两个事想要解决,一个是自己身上的鬼咒,另一个,就是关于爷爷在除鬼界里当年到底干过什么。 他日记里写的“清鬼计划”又是什么? 从内容上,他们当年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我心里较真的是,当年和爷爷一起的另外三个人,也都已经去世了吗? 光靠想,自然没有答案,待找出来才行。 期间我登陆了异论坛,发现里面的样子变化很大,当初在大裂谷的时候,我让人把自己死了的消息告诉过路文良,本以为采花人如今会成为除鬼界的顶头者,可结果发现不是这样。 应该发生了别的事情,采花人没有成为顶头者,相反较为活跃的是陈协,里面很多内容都在说他,说他找到了当年真正杀害缘老的凶手。 我看到这些内容,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八年过去了,陈协还在调查这事,如果真如标题所说,他找到了凶手,也倒是了了心愿。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就问我哥,他想了想道:“打呗,不过别吓着他们了。” 我笑着,找到陈协的电话,然后拨通了过去,很久之后才有人接通。 电话接通后我还没说话,电话里传来他警惕的声音:“你是谁?”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自从我“死后”这个手机号应该注销了,现在突然打过去电话,他肯定会起疑心。 我想了想,道:“你猜。” 他听到我的声音后,半天没动静,最后才道:“你到底是谁?”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笑着,电话里传来声音:“你。。。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就是我,图穷。” 此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故人再遇一般,陈协在电话里怎么都不敢相信,最后没办法,我说我会去村落里找他。 挂了电话后,我和我哥开着车前往咸阳下的村落,当年术士的百年老房子,一路上都很顺畅,到了地方,没人跟踪,也没人追杀,仿佛我们真的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一样。 我和我哥背着包,沿着山路往上,这条路很熟悉,当年受到缘老的照顾,上山下山都是从这里走,就连蛇骨婆也是在这里遇见的。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路没有什么变化,我们用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山腰处,拨开眼前浓密的树林,看到了一座古宅,安安静静的坐落在山中,四周枝叶繁茂,清静典雅。 抬头老远就看到山路尽头的宅子处,站着一个人,穿着素衣,目光远眺而来,我眼神还算可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看起来变化挺大,但还是那张脸,戴着副眼镜。 我和我哥加快步伐走上去,离他越来越近,他表情看起来十分复杂,不知道是哭是笑,望着我们,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句话也没说。 第三百八十三章:来日方长 “原来是这样,平白无故消失了八年,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死了,原来你们是藏起来了。” 夜雨山林木屋里,我和我哥,还有陈协,三人席地而坐,倒了杯山野香茶,听着外面的雨声,将之前的事情一一诉说。 我把这八年在大裂谷的事情告诉了他,陈协听后,放下茶杯道:“你们八年不在,除鬼界已经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师傅的死,但越是深/入就越发现,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手,在牵着我走,故意让我来回打转,却始终找不到真相。” “我听说你已经知道杀害缘老的人了?”我疑惑的问他,陈协点点头,眉头微皱,八年了,他看起来有些变化,一双眼睛里藏的很深,好像有很多东西一样。 “当初我通过鬼囊去调查师傅死亡的真相,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查明白,杀死师傅的人,你们应该有所耳闻,红面具。” “红面具?”我和我哥听到这个词,心头不由得一颤。 “红面具我知道,之前在寻找我哥的时候,每次碰到有关农守仁的线索,就都和这个红面具有关,之前听说,他好像是鬼客组织里的,但鬼客四人中,没有听说有叫红面具的啊。” “确实,鬼客四人是画师,魔术师,饲养者和屠夫,没有红面具。”陈协点点头,道:“所以这也是让我疑惑的点,这个红面具隐藏的极深,关于他的信息只知道这个名字,还有就是一副红色的面具,别的什么也没有,根本查不出来。” “三年前我查出红面具后,一直在找他,到现在找了三年,一点线索也没有,仿佛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我听着陈协的话,很能体会到他的感觉,有些人明明在你的故事和记忆里,但当你真正去寻找的时候却又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仿佛你的记忆是虚构的一样,那种感觉十分无力,让人抓狂。 “但我在更深一步调查后,发现另外一件事,和除鬼界有关的。”陈协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在我每次快要找到答案的时候,总会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出现阻拦,机会也好,时机也罢,总算是得而复失,慢慢的我发现,并不是我的运气不好,而是在背后,好像有人在控制一切,不想让我发现真相。” “什么意思?”我见他特指除鬼界,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了我一眼,语气有些迟缓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除鬼界的背后,有一双手,在操控着所有的一切。” 我哥闻言脸色惊讶,放下手里的杯子,道:“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说整个除鬼界,被别人操控着?” 陈协看着我们,眼神十分认真点了点头。 “不可能,除鬼界的范围这么广,人员这么多,怎么可能直接被操控,这根本不可能。” “我以前也觉得不可能,但我看到你们两个还能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陈协语气平静道:“我要想办法找出红面具,眼下所知道的线索只有他属于鬼客组织,要想查明白他是谁,必须要从鬼客下手才行。” 听他这么说,我想一个人来,记忆变得很远,道:“也许我知道你可以去问谁。” “谁?” “屠夫。” “屠夫?”我哥和陈协闻言都愣了一下,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我这话感到十分茫然。 我脑海的记忆随着回到八年前,在大裂谷的时候所知道的真相。九九中文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这事告诉他们,于是便把当年在大裂谷的事情说了出去,两人听了之后极为震惊,尤其是我哥,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相信:“你说老白。。。他。。他是屠夫?那刘哥知道这事吗?” 我摇了摇头:“我当时没告诉他,现在过去八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他之前生病的时候,我们还过去看他,那时候还有说有笑的,当初时蓁蓁被带走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着说想看看这狐狸长什么样子,现在看来,这都是演的啊!这家伙也太能藏了吧!” 我哥对听到的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惊愕,半天没能回过神来,相反之下,陈协倒还好接受,因为他和白有为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其中的事情。 “你确定能问他?”陈协还是觉得有些不可能,直接去问屠夫,这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 “放在以前,肯定不可能,但现在不一样了。”我道:“只要你找到他,说不能还是能问出点什么来,不过你也要小心,这人城府很深,不好交流。” “他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们到现在还没和刘快口联系过,也许可以帮你问问,说到这我想起来了,吴天和果果人呢?怎么就你自己在这?” 从进来到现在,好像都没看到这木屋里还有别人,包括当年那两个自称暗杀者的人,也不见了踪影,根据这个情况来看,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陈协听到我这个问题,眉头皱起来,道:“事情有些复杂,当时你们两个死了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路文良迫切的想要占住一席之地,对外宣扬是她杀了你们,可整个除鬼界没人相信,因为她拿不出你们的尸体来。” “于是在这种争端的情况,局势变得很混乱,所有人都四方为敌,为了争夺除鬼界的首位,那段时间,在采花人不被承认的时候,人们把矛头指向了还是首位的术士,也就是我,很多人来攻击我们,为了安全,我让吴天带着果果离开了。” “整个过程斗争持续了三四年左右,突然就销声匿迹了,所有人也不斗争了,到最后也没有争出谁是首位来,但私底下,除鬼界已经是内忧外患,如今人们的精力都不在对付鬼怪上,整个除鬼界迫切需要一个人来领路。” “你为什么不上?”我听他说完,感到有些疑惑:“术士一派在很久以前,不就是首位吗?你说第一,是合情合理啊。” “没用的,现在这个局面,不会有人听我的。”陈协苦笑一声,喝两口清茶,道:“要想稳住除鬼界,就要做出让他们都信服的事情,我虽然在调查师傅的死,但到现在都找不到凶手,在没有结果之前,一切都是徒劳。” “我明白了。”我哥突然道:“现在的除鬼界就是一盘散沙,要是想把他们黏在一起,就需要往里面倒点水才行。” “对。”陈协认同的点头,道:“但现在我担心的不是谁是首位的问题,而是在除鬼界的背后,很可能存在另外一只手,在暗中控制一切。” 他已经反复几次强调背后的势力了,我想了想,道:“假设真如你所说,背后还有人,那你觉得会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控制整个除鬼界?”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我,过了半天摇头道:“我不知道,不敢说,我们需要证据,我明天回去找你说的那个人,问问他关于红面具的事情,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从爷爷的日记上找到了他当年的兄弟,图穷身上的鬼咒和这人有很大的关系,眼下时间紧急,我们必须要把这件事解决了才行。”我哥拍了拍包裹,那里面装着骷髅头。 陈协闻言点点头,举杯面带笑意道:“那就等我们各自完成各自的事情后,再回来相聚,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在,谁也不能缺。” 我和我哥闻言,跟着举起杯子,道:“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第三百八十四章:病殃村落 离开木屋,我们前往在爷爷日记上留着的江己老宅子,这地方很偏僻,在陕北地区,我们过去的时候,利用导航根本找不到这村子,只能到了县城后,只能沿着路打听。 这村子名叫洼村,具体位置爷爷标注的也很笼统,说是在山神注视着的地方。 我们俩按照这种说话打听半天,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对于洼村,周边的人也没人知道,好像根本不存在似得。 找到最后我们两个都累了,坐在沿山的公路边休息,我哥直抱怨爷爷留的信息不准确,海自己亲孙子累的半死。 我抱着日记本在仔细思考上面的话:“什么叫在山神的注视下?山神指的是什么?” “山神指的就是山里的神,可这山里哪有什么神啊,我倒是有个肾你要不要?”我和坐在那吃东西,我抬头去看四周,爷爷不会是一时兴起才写下这句话的,定是另有所指。 可究竟是什么呢? 我想着,准备爬到高处去看看,让我哥待着不要乱走,我去看看就回来。 沿着土坡我往上爬,随着高度的提升,视线也变的开阔起来,周围全是山林,一座连着一座,每次我来到这种地方,心里有就有些发怵,有种对自然的莫名恐惧。 “山神山神,你在哪呢?”我站在陡坡上四处观看,脑海飞快思考着,关于爷爷日记上的内容:山神的注视下。 从“注视”两个字来看,山神值得应该是人,至少能看,但这荒山野岭肯定不是指真的人,应该是代指。 “什么东西和山神有关呢,那肯定是山了。”我想着,开始去看四周的山脉,山神肯定和山有关吧,这些山脉有高有底,四处起伏不平,很看直接看出什么端倪。 看着看着我忽然看到有一座山峰,似乎和别的不太一样。 那座山峰有些低,被夹杂众多高峰之中非常不起眼,但是和别的山峰不同的是,它的形状十分奇怪,像个人。 我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在山峰前侧有块突出的大石头,后侧也有块石头,两个石头连着山峰一块看,特别像一个人弯着腰伸着头在注视着什么的样子。 “哥,哥,我好像发现什么了。”我激动道,一边往陡坡上去,一边看着那奇形怪状的山峰,结果这时,脚下一滑,整个人身子倾斜摔了下去。 我哥在下面急忙拉住我,半天才稳住身子,他道:“怎么回事啊,看见光屁股美女洗澡了这么激动?” 我爬起来拍拍衣服,摇头道:“不是,我知道爷爷说的山神什么意思了,站在高处看,那边有座山峰,像个人形,爷爷说山神注视的地方,也许指的就是石头面向的地方。” “有理,这个解释很符合爷爷那种性格,走,咱们看看去。” 于是我和我哥沿着山峰的方向走,那人性的峰头所注视的地方,离我们应该不远,穿过一片片林子,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看到了一座隐藏在山林里的村庄。 “这村子可真够偏僻的啊,卫星定位也找不到,这里的人平常都不出去的吗?” 我哥一边抱怨着,一边往里面走。 这村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偏僻破财,路的两侧房屋十分古老,看起来仿佛荒废了一样。 我们沿着路往前走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一个人影,这个村子估计百户不到,非常的安静。 “怎么连个人也没有,这村子还有人住吗?”我哥往前走着,来到一户房屋前,他趴在窗户上伸着头往里面看了看,皱眉道:“里面全是灰,估计这地方已经没人了,咱们怎么才能知道哪家是要找的地方?”人人读 我正要说话,忽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呼叫:“你们找谁啊?” 声音沙哑,从背后传来,我和我哥猛然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大概六十岁左右样子的老头,站在土坡上,眼神奇怪的看着我们。 我看到这老头愣了一下,没想到村子里还有人,犹豫着问道:“老人家,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老头没有回应我,停了一会,又问道:“你们找谁啊?” “你知不知道这里以前有个叫江已的人?”我看着他问,老头听到我的话,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他早就去世了,你们找他干什么?” “哦是这样的老人家,我爷爷和他年轻的时候是非常好的朋友,爷爷死的时候交待过我们,要来找他完成一些事情,您知道他以前住哪吗?” “你爷爷是谁?”老头的态度冷冰冰的,我哥闻言直接道:“图占光。” 结果谁想老头听到爷爷的名字,表情变了一下,随后从山坡上下来,走到跟前,疑惑的看着我们:“你们是图家的人?” “你认识我们?”我和我哥面面相觑,老头却摇头道:“我不认识你们,但听说过,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 说完,他转身走,我和我哥疑惑的跟在后面。 “老人家,这村子的人都去哪了?” “都去世了。”老头简短的四个字,却让我心头一颤,就听他道:“这村子病了,在这里的生活的人没几个活的久的,你们要找的江已,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我以前见过他,但那时候年纪不大,和他儿子是小时候一块长大的。” “这么说您认识他们家的人?” “认识,那时候经常听他讲故事,我见过一个男的,也姓图,但我不知道叫什么,他们都叫他图先生,我想那应该就是你们爷爷。” 我哥又问:“那你刚才说这村子病了是怎么回事?” 老头沉默了一下道:“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人们都这么说,慢慢就成真的了,我也分不清,大概是二三十年前,江已死了之后,村子里忽然来了个陌生女人。” “这个女人很奇怪,她哪也不去,就整天坐在江已家的门前,什么也不干,白天能做一天,可一到夜里,就消失不见了。” “一开始人们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都很好奇,她整天吃什么?喝什么?也没见吃饭,为什么老是坐在江已家?” “后来村子里有几个胆大的青年,几个人商量好后,等到了晚上,就想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去了哪里,当时一共有三个人,可到了第二天,回来的却只有一个人,剩下的两个人都神秘失踪了,活着回来的那个也疯了。” “疯了?”我闻言愣住了,老头点点脑袋道:“是的,疯了,从回来以后,嘴里一直在说什么跳舞跳舞,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过了两个月,这个疯子也死了,但那个女人,依旧每天坐在江已的门前,到了晚上就会消失。” “从那以后,村子里的人都开始害怕这个女人了,随着日子过去,那三个出事的人就像是给村子下了诅咒一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两个人神秘失踪,一个人发疯,嘴里重复着跳舞,没人知道到底怎么了。” “因为村子偏,和外界联系也不多,村民们也不知道能求助谁,慢慢的,人们就都搬出去了,剩下的只有我这样舍不得离开的人。” “你不是和江已的孩子一起长大的吗?他也搬出去了?” “他早就搬出去来了,江已死后没一年他就走了,走了之后那个女人才来。” “那女人现在该不会还在这里吧?”我哥突然问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问题,老头闻言后,停下了脚步,回头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们。 第三百八十五章:奇怪现象 我看到老头这种眼神,心里就不由的咯噔一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他等了一会,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道:“你们不是要去江已家吗?等到了就知道了。” “你可别坑我们啊老人家。”我哥面色难看道:“见过那女人的不是疯了就是失踪了,我们俩可不能落这个下场,我光找人已经找半辈子了。” 老头无声的笑了,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看我活了这么多年,不还是很正常吗?如果村子里的传闻是真的,那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变成那个样子。” “还有条件?”我哥吃惊道。 “谁知道呢。”老头似有似无的回答,带着我们往前走,换过村子里小山路我才发现,在这里生活的不止他一个人,稀稀松松的偶尔有人路过,但总体来说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年纪较大的老人。 我们走过几户人家,在道路的尽头处,看到一个破旧的木房屋,老头停下来,指着道:“那地方就是了,里面有个院落,我小时候经常在里面玩,还能偶尔看到江已,对了,院子里还有口井可能被杂草挡住了,你们走路的时候要小心点。” “你不往前去了?”我见老头似乎就打算把我们送到这里,不准备继续往前走了,好奇的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苍老的眼睛里夹杂着犹豫:“我们村子里的人不能靠近那一片,要去你们就自己去吧,我只能送到这。” 说完,他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我,眼神凝重道:“你们最好也就站门口看看,别进里面。” “里面有什么东西吗?”我哥问他,结果老头挥了挥手,好像懒得回答了一样,转身就这么走了。 我们俩看着那破旧的房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木屋确实很破,破的甚至有点吓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木头表层都有些发黑,上面全是裂痕,屋子四处到处都是窟窿,年久未修,散发着阴森森古老的感觉。 我们来到屋子跟前,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就看到门口处,有一个非常小的木凳子,来到跟前才发现。 我看了一眼就发现这凳子和木屋似乎有些不一样,因为它的表层很新,就说明经常有人坐在这里,上面没有灰尘。 有人经常坐在江已家的门口。 猛然间,我脑海里想起老头口中陌生的女人。 我哥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轻轻推了一下,木门就开了,大白天院落里看的很清晰,里面杂草丛生,在角落处还有一颗枯死的树,树下隐约可见一口破井。 整个院落十分荒芜,让人倍感凄凉。 我环视一圈四周,并没有看到那老头口中奇怪的女人,相反,这屋子虽破,却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总觉得这里十分平静。 我哥走进去,拨开草丛,来到房屋前,屋子的木门用锁给锁起来了,但这锁实际上并没什么用,因为旁边的墙壁已经坍塌了,我绕到一侧去看,屋子里宛如废墟,还能看到炕床以及厨房的锅灶,但都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们俩看了一圈,开始觉得这趟有点亏了,几乎等于白来,没想到这房子都已经荒成这样了,就算当初真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也不可能找到了。 “这一趟估计白跑了。”我哥站在院落里,看着荒芜的四周直皱眉叹气,我心里则另有想法,犹豫一下道:“也许我们应该去找那个女人。” 我哥看了我一眼,道:“可那老头不是说,和这女人打过交道的不是疯了就是失踪了吗?” “怎么,你怕了?”我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哥,他一听立马瞪眼:“我怕了?!你说我怕?!” “不怕就走呗。”我用激将法拉着我哥走出院落,此刻天已经近黄昏了,按照山里的情况来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黑了。我爱电子书 这女人既然没有在江已家门前坐着,那很可能就在另一个地方,我们两个折身回去再次找到那老头问,把想去见那个女人的想法告诉了他。 老头听了以后连连摆手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们不能去找她,那女人怪的很,都没人知道她究竟活了多久了,村里的人说她是妖怪变得。” “那为什么非要停在江已家呢?”我对他之前的描述感到非常疑惑,老头道:“也许是因为江已生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反正你们不要去找她,万一出事了,在这山里没人能救你们。” 老头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该怎么去找那女人,提起那女人,他脸色就不太好看,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我看在眼里,就试探着问他:“老先生,你是不是接触过那个女人?” 结果这一问,还是问对了。 老头脸色躲闪着想要走,我哥一把拉住他,道:“你放心老先生,看我脑门上是不是写的有字?知道这两个字叫什么吗?叫专业!我们就是专门来对付这些魑魅魍魉的!你是不知道,我们两个…” 我见我哥说个没完,忙打断他对老头道:“老先生,我们也不用你跟着,你就告诉我们该怎么找到她就行。” 我和我哥是软磨硬泡,用了半天,最后老头才发出一声长叹,把事情得原委告诉了我们。 原来当年江已死后,没过多久,这个女人就来了,当时村子里的人也都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每天到了晚上,这女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而等到白天却又回来了。 后来村子里有几个胆大的青年,私底下商量着,偷偷跟过去了,倒要看看这女人晚上到底去了哪。 那时候,老先生胆子小,几个青年邀请他,但他不敢去,就拒绝了。 可后来他还是去了,但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而是偷偷跟着这几个人去的。 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老先生又过去了呢? 说起缘由来是十分奇葩,甚至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是因为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 这是老先生的原话,可不是我们瞎编,他说那女人虽然奇怪,但每天白天坐在江已家门口的时候,路过的人都能看到,那叫一个好看啊! 村子里就没有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坐在门前每到了夕阳洒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就好像个仙女一样。 这模样简直是老先生年轻的时候的梦中情人啊! 他的想法和那几个胆大的青年是不一样的,他之所以跟过去那是因为耐不住燥热的心,老先生想看这女人到了晚上,到底去哪了,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为什么会一直在这待着呢?多可惜啊! 他对这女人有怜悯之心,出发点和那些人就不一样。 当时跟过去的时候,正是午夜时分,天上星河密布,说来也怪,本来山里该是黑漆漆的,结果那天的月亮却格外的明亮,好像灯泡似得,照的大地一片白茫茫。 几个青年开着玩笑话走在前面,手里还拿着铁锹锄头等工具,说是用来防身的,万一真发生了什么手里还有个家伙。 午夜时分,山林里有各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耳边呼吸,还有动物的叫声,风声穿过林间,树叶相互摩擦,沙沙作响,好像有很多人在行走一样。 他跟在后面离得较远,透过明亮的月光只能隐约看到有几个人影。 这几个青年走着走着,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变得着急起来,很快,几个人加快步伐,跑向了田野里。 第三百八十六章:月光女人 明亮的月光下,三四个人影晃动,老头当时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他看到前面的人跑了,也着急忙慌得跟过去。 午夜时分的田野极为空旷诡异,一座座孤坟耸立着,仿佛一颗颗人的脑袋。 他朝着人影奔走过去,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很快,他借着月光,就看到前面那些人停了下来,他们站在一片空旷的田野中间,一个个也没了动静,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是不是发现那个女人了?”老头离得远,看不太清,心里这么想着,就跟着往前靠。 随着越往前,他感到空气越寒冷,低头一看,脚边的麦苗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真是奇怪,现在正是三伏天,怎么会结冰呢?”他察觉到了异常,没敢再靠近更多,走到一个良好的位置后,抬头去看,整个人顿时怔住了。 他就看到在空旷诡异的田野中央,离自己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个长发女人,这如水一般明亮的月光洒在她肩上和发上,她在翩翩起舞,挥舞着衣袖,好像仙子一样。 前面那几个青年包括他都看呆了,直到现在他还说,那是自己见过最美的景色。 凄冷的月光下,女人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人一样,只是不停的跳着自己的舞蹈,她步伐轻盈,仿佛能飞起来似的,长发飘动着,夹杂着一股香气,周围的空气中仿佛带着音乐一样,看的人如痴如醉。 他认出来这就是那个白天坐在江已家门前的女人了,可是大半夜的,她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会来田地里跳舞? 正胡思乱想着,女人的舞步停了下来,她站在田野中央一动不动。 纵然是隔着一百米的距离,老头当时也能感应到,这女人好像在看向这边,但不知道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另外几个人。 然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人好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步一步走过来,老头看到很清楚,那女人来到几个青年面前,他们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到底怎么回事?”他躲在树后面,脑门冒汗,这时,他就看到那女人伸出手从青年的手里拿走了锄头,而那青年仍旧没有动静,往那一站,好像假人一样。 “他们为什么都不动?”他满脑子的疑惑,眼睛始终紧盯着那女人,很快,在月光下,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 那个女人,将手中的锄头高高举起后对着面前的青年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锄头扎进脑壳里,离得远听不见声音,就仿佛无声电影似的,但他还是借着月光看到血液飞出来的景象,那一瞬间仿佛自己的脑壳被砸开了一样,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一个青年倒在了地上,另外两个人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静。 “跑。。。快跑。。”老头想要扯着嗓子喊,可是声音到了嘴边,他又喊不出声来,吓得浑身在抖,随后就看到那女人再次挥起锄头,砸向了另外一个人。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拼命往村子里跑,整个人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在漆黑的树林里慌不择路,撞得脑袋头破血流都没敢停下来,回到家里后,大门死死锁上,血都没擦直接钻进被子里,蒙上了头闭上眼睛,浑身都在打颤。 到了第二天,直接吓得发烧了,躺在床上没有力气,家里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他他也不说,只能先看病再说, 在家休养三天,烧才退下去,也就是在三天后,老头烧退之后,那几个青年中的一个人自己回来了。 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彻底疯了。 嘴里只会说两个字,跳舞,跳舞。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老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了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了?那女人为什么不把所有人杀了? 为什么回来的这个人却疯了? 他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始终没敢和外人说起,那几个失踪的人,他知道都死了,但如果说出去,别人也会以为他疯了。 他不敢说,村子里的人怎么也找不到那几个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失踪了。 而每天在村子里,他仍然能看到那个女人坐在江已家的门前,自己一个人,低着脑袋,神情忧伤,嘴里还时不时的哼着怪异的歌曲。 但每次看到,他没有再感到过这个女人有这么美丽,而是浑身汗毛倒立,两腿发软,从那以后,他都不敢靠近江已家一百米。 我和我哥听完老头的故事,身上也是起了一层鸡皮疙蛋,脑海中画面十足,甚至能想象到换做自己,午夜时分在田野中看到这一幕,这辈子恐怕都有阴影。 幸运的是我和我哥见识足够多,对这种鬼怪之事也没少接触,很快,我就抓到了故事里一个关键点,问老头:“老先生,你刚才说,当时你跟着他们到了田野的时候,明明是三伏天,可地上的麦苗却都结冰了是吗?” 老头点点头没有说话,但脸色十分难看,看来回忆当年的事情对他来说,仍旧是一种折磨。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我看向我哥,他点点头,那意思十分明显,只有鬼出现的时候,空气才会变冷,那女人很可能是只鬼,但到底是什么鬼,还不知道,我们待见了她才有可能了解。 “所以到了晚上,她就会去田野里是吗?”我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马上天就要彻底黑了。 “你们不要去啊,我没有在骗你们。”老头不安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我说的,但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女的。。。她不是人。。” “我知道。”我哥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想也没想,倒把老头给整懵了,抬头眼神茫然的看着我哥,好像没反应过来我哥会这么说。 “老先生,你其实不用担心我们,因为我们是专业的,除了打鬼,别的啥都不会,你看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也别废话太多,你告诉我们那块田野的具体位置就行,我们自己过去,当然,你要是想一起也行,去见你的梦中情人。” 老头被我哥一番话说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连连摆手:“见不得见不得…还是你们自己去吧。” 随后这老头就把位置告诉了我们,我们两人二话不说,直奔往田野。 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了,待在山里抬头看,漫天星辰,十分美丽,月亮也显得十分明亮,这就是以前村子里人常说的月亮夜,到了晚上不需要灯,也能看的很清晰。 我们俩踩着月光徐徐而行,待穿过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后就是那老头说的田野了,麦田连在一起,一望无际,在月光下四周是万般静赖,宛如荒野一般。 我看了一下时间,此刻夜里十点多,按照那老头说的,他之前是在午夜时分来的这地方,如果我们按照和他一样的时间,那还带等两个小时左右。 想了想,我和我哥就找个坟头直接依坐在旁边,抬头看着星河。 四周特别安静,偶尔有虫鸣声,我突然躺下的瞬间,有种恍然回到小时候的感觉,那时候经常我和我哥在麦跺上躺着看星空。 此刻我哥依旧躺在我身旁,我扭头看着他,感到一股暖意,闭上眼享受着夜风,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忽然感到有人推了我两下,猛然惊醒,就看到我哥正脸色凝重的盯着一个方向,手指放在嘴上做个“嘘”声,然后向前指了指。 我顺着坟头向前看过去,整个人顿时脑袋嗡的一声直接懵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缘由 月光地下,田野中间,一个女人正挥舞着轻盈的四肢翩翩起舞。 正如那老头先前所说的一样,洁白的月光洒在她发梢眉间,看起来宛如仙子一样,就好像夜晚出现的精灵,十分美丽。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穿的很少,身上的衣服都破开了,月光洒在肌肤上,如玉一般无暇。 “还真是个大美人。”我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我见状顿时一脸嫌弃:“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说完又擦了擦自己的嘴边。 我哥直瞪眼:“你还说我?” “我这是刚才睡着流的口水。” “接着装,看你那色眯眯的样子,老盯着人家胸看什么?” “我哪看了?!”我气的直冒火,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我哥急忙捂住我的嘴巴,缩头躲在了坟后面,怒眼看着我:“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我…”我想要解释,可这时,忽然听到田野里传来一阵女人哭声。 声音哀婉凄惨,萦绕而来,听的人直挠心,我微微抬头去看,就见那正女人蹲在地上捂着脸哭。 “她怎么哭了?”我哥听到声音,脸色十分疑惑。 我摇摇头说这我哪知道啊,要不你过去问问? 他白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月光下的女人哭着哭着,忽然又跳起舞来,舞姿十分怪异,根本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动作,但又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吸引着你。 舞蹈不停在跳,她看起来很享受,我和我哥在坟头后面躲着,蹲了一会感觉腿有些麻了,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简单商量一下,我哥决定主动出击。 他从地上捡块石头直接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那女人的头部,“砰”一声响,女人被砸中后,没有发出惨叫,身子却明显不稳了,脚步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 她猛然回头看过来,就看到坟头上一前一后的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手里握着刀,一个人手里拎着斧头,月光洒下来,场景十分诡异。 她看到我们后愣了一下,随后突然转身就跑。 我和我哥顿时懵了,手里拿着武器都准备好战斗了,可怎么也没想到她看到我们后第一反应竟然是跑! “追上去!”我哥见她跑了,拔腿就追,我紧跟其后。 那女人狂奔在麦田中,四周非常空旷,又没有什么掩体,所以整个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看起来十分醒目。 她跑着,我哥在后面追着喊:“你跑啊!你就是跑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那女人没有回头,拼命往前跑,我在后面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害怕似得? 正想着,忽然她似乎被绊了一下摔在地上,整个人惊慌失措往前爬。 我哥立马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拦到她面前,刚要说话,这女人吓得往后腿,嘴里不停在叫:“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会再害人了…” 我赶到跟前有点茫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哥叫我眼神奇怪,急忙解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女人吓得瑟瑟发抖,看见我们两个就好像看见鬼似得,屈膝抱着腿不敢吭声。 我们俩一前一后把她围住,手里拎着斧头看起来好像穷凶极恶的坏人一样。 我想了想,试图问她:“你很怕我们两个吗?” 这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对视一秒不到,又急忙低下头,点了点脑袋,没敢吭声。 我见这情况实在是有点奇怪,就问她:“你认识我们?” 她又害怕的点了点头。 这下我们俩都不淡定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五号 她总手指着我们,顿了一下害怕道:“你…是图穷,你是…图良木…” 我闻言一阵惊愕,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认识我们! “你怎么会认识我们?”我哥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吓得这女人身子一颤,忙道:“所有人…都认识你们…不过我们都以为你们死了…但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你们?你说的是谁?” “鬼…”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确实很害怕。 我听到这话,顿时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连鬼都怕我们?” 她没有说话,只是害怕的点了点头。 “你也是鬼?”我哥问她,她又点点头。 “怪不得半夜敢在坟边跳舞呢,挺有雅致啊。”我哥无奈的笑了,道:“那你们为什么怕我们啊,不是都以为我们已经死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她好像很惊讶一样,看着我们,又慌张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因为…你们是…鬼客的首领。” 她这话一出,我顿时蒙了,目光茫然的看着她,又和我哥对视一眼,脑袋嗡嗡作响。 “你在说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鬼客新的首领…”她害怕的看着我们:“鬼客四者已经死了两个,剩下的两人已经宣布向你们效忠了…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屠夫死了?”我听到这,心里咯噔一声。 她摇摇头害怕道:“我不知道…听别人说他死了…” 我和我哥听到这话,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从哪听到我们是鬼客首领的消息?”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鬼客四人死了两个,如果是画师和屠夫,那剩下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向我们投降呢?这不符合常理。 而且那两个人,其中有一位是思苦,这个我倒是知道,但一位到现在都没见过,怎么会突然投降?事情未免有些怪异。 我隐约觉得,好像又有什么事情找上我们了。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消息?”我问她,这女人不安道:“两个月前。” “那不就是我们刚回来不久吗?”我心头一颤,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我哥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凝重的看着我。 将时间往后退,从大裂谷回来的时候,知道我们还活着的人很少,但这个消息却是在两个月前散播出去的,这就说明散播这个消息的人,知道我们还活着。 这就很值得深思了,因为到现在为止,知道我们还活着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二舅,一个是陈协,甚至连刘快口都不知道我们还活着。 我哥显然也想到这一点,目光看了看这女人,又看了看,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而问她:“那你是谁?听村子里的人说,你在江已家门前坐了很多年了,江已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这女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害怕的问了一句:“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我无奈的笑了,道:“杀不杀你,就看你配不配合了,先说说怎么回事,吧为什么一直在江已家门口坐着?江已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不认识他。”她不安道:“我是只游鬼…会专门找常年没有人居住的空房子或者人已经死了的地方居住下来…” “那你半夜来这跳舞干嘛?”我哥忍不住问了,她不安道:“我生前就爱跳舞…是名舞蹈者…” “那你白天怎么不跳?还非要在田地里跳?” “晚上有月光…会让我觉得自己是站在舞台上…” “…”我嘴角抽了两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情况似乎和我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村子里那些青年,总是你杀得吧?” 提到这个,她顿时变得很恐慌起来,好像害怕我们会杀了自己一样,着急解释道:“那不怪我…是他们,非要跟过来的,我能看到他们内心肮脏的想法…所以才杀了她们…” 第三百八十八章:江湖相逢 这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关于江已的事情,我们了解大概后,感到一筹莫展。 我哥道:“这江已家的房子,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想从里面找有用的线索肯定是不可能了。” “我们可以去找江已的家人。”我想起什么,道:“那老头不是说他小时候和江已的儿子是一起长大的吗?也许他还活着,能知道些什么。” 我哥闻言点点头,无奈道:“眼下只能这样了。” 我看了看女人,想了想道:“你是鬼客组织的人吗?”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个游魂…” “既然你说我们是鬼客的首领,那你就跟着我们吧,以后不用再到处找家了。” 听到这话,她怔怔看着我,眼里的神情一时间复杂万千,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 “还不快谢谢图大首领。”我哥在一边开玩笑,这女人还真连连道谢起来,我把她扶起来,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摇摇头说自己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只知道是只游鬼。 我心想那干脆就叫游鬼吧,心里打钉注意后,和我哥开始回到村子里。 一进村子,就看见站在路口等着的老头,他见我们回来了,眼神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等看到跟在我们身后的女人时,直接眼睛瞪圆,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哥走过去还开玩笑说:“看,这是是不你女神?不过你也不要痴心妄想,你是不可能有戏的,因为她不是。。。” 我哥正要说“不是人”,我忙撞了他一下,接话道:“因为她不是本地人,老先生,你之前说自己和江已的儿子是一起长大的,你知道他儿子现在在哪吗?” 这老头还陷在惊恐之中,眼神一直盯着我们身后的女人看,仿佛没听见我说什么一样。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这女人在村子已经成了怪物一般的存在,现在被我们两个直接带回来了,换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老先生?”我又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我眼神晃了一下,道:“哦哦,你说江乐啊,他早就搬走了,我有他的地址,在家里记着呢,这就给你回去找。” 老头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眼神还始终盯着那女人。 而那女人站在我们身后,根本没看她,我见老头一直盯过来,回头看着女人乐道:“你时不时给人家老先生下什么药了,怎么迷成这样?” 她听到我这么说,才抬眸看了一眼老头,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不认识他。” 然后就没下文了。 老头回家找到那江已的儿子江乐的地址后,用纸写下来给了我们,我和我哥看了一眼,地址在北/京。 我一看是京城之地,心里有点乐了:“刚好能过去看看刘哥。” “有件事我要给你们说一下。”我们转身要走,老头叫住道:“江乐他的性子比较怪,从不见外人,你们要是找到他,就说是我给你们的地址。” “不见外人?为什么?”我好奇的问,老头说:“我也不清楚…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总说自己这一辈子都处在危险中,谁也不见,连我也不见,我们两个已经将近二十年没见过面了,给你们的这个地址,还是很久以前还联系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你们只能过去碰碰运气了。”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感到十分疑惑,和我哥对视一眼,没有再多问什么,等离开了村子,回到房车附近,游鬼跟着我们,她坐在车后,也不怎么说话,眼神里都是好奇,四处观看。 她这样子,让我想起先前每一个来到过车上的鬼了,忍不住心里一阵怅然若失,老易,西装男,蛇骨婆,包括无它,回头看时,全都没了。 “走了。”我哥开着车,前往地址,我有些犯困,就闭上眼睛睡了,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地方了。 整整跑了一天,此刻晚上八点左右,街头车水马龙,人流熙攘。 “有点饿了,去吃海底捞吧。”我哥用手机搜地图,“行啊。”我伸着懒腰回了一句,扭头看了看在后面的游鬼,她还坐在那,面无表情。 鬼都是这个样子,没有太多情绪和表情,大多时候,心里的活动很单一,毕竟不像人一样有那么多的心思。 我们到了海底捞门口,把车停好,然后进去找到地方坐下,点好菜之后,开始翻找着手机通讯录,给刘快口打过去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对方的声音颤颤巍巍,似乎很小心:“你谁啊?” “刘哥,是我,来吃火锅。”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声音好像情绪变化很大:“你。。。到底是谁?” “真是我,地址发给你,我和我哥一起呢,快过来吧,菜都点好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发过去地址,然后开始往锅里下肉,我和我哥又点了几瓶啤酒,吃着等着,很快,刘快口过来了。 我扭头看见他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在身后还跟着一个大高个的小伙子,小伙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把黑伞。 两人看见我们,脸色变化多端,看不出来是要哭还是要笑,尤其是刘快口,步伐飞快走过来,差点把服务生撞倒,一把保住我和我哥,对着脸乱捏,声音颤巍巍道:“真的是你们吗?真是那两个大傻子?你们他娘的竟然还活着!”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们行吗?” “赶紧坐下来吃火锅,多久没一块吃过饭了。”我拉着刘快口坐下,扭头看到了旁边的男子,要不是有小姑娘跟着,这八年没见,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图哥。”他走过来抱住我,眼角带着泪。 “刘信,变化挺大啊,个子都长了。”我拉了个凳子让他坐下,他放下背包看着我:“都快十年了,能不变吗?” 我看到刘甜在旁边站着,就让服务员再拉一个凳子。 服务员愣了一下,转而问我:“先生,还有人要来是吗?” “已经来了。”我看着刘甜笑了笑,她也看着我笑了:“大哥哥,好久不见了。” 在外人眼里,我就是在对着空气傻笑,倒把一边服务员吓得不轻,忙把凳子拉过来,也不敢靠近了。 “来,喝酒。”我哥把酒倒上,几个人一碰杯子,直接干了。 刘快口喝完一杯,满脸疑惑愤然道:“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说啊,我和刘信现在还懵着呢,八年了,当初从大裂谷出来,你让人告诉我说你俩死了,我一开始不相信,可一天天过去,人不见人,鬼不见鬼,我就真以为你们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有点复杂,一言两语很难说清楚,先吃着,我慢慢给你讲。” 于是接下来,我把这八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和他们说了一番,从我在大裂谷里发现尸山,找到红色木门的时候开始,一直等到结束,像是做了个梦一样。 两人听完之后,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相信:“你。。。为了见你哥,就在里面等了整整八年?” 我点点头。 “而你,在另一个世界,为了救你弟弟,找了足足八年?” 我哥也点点头。 “乖乖,你俩这故事不去拍爱情剧都可惜了。”刘快口喝着酒,竖起大拇指。 “别胡说。” 我看着他笑,八年没见,刘快口老了不少,应该已经五十岁左右了,记得当初刚见他的时候,只有四十岁出头而已。 第三百八十九章:夜雨十年灯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啊。” 喝到后面,我们都有点多了,我问刘快口现在是不是赚大钱没有,他晕晕道:“没有你们两个臭小子祸害我,业务扩展了,钱是挣了点,但是这些年我想你们啊,一想起来咱们在一块的时候,多潇洒,当年一起抓鬼救人,一起走南闯北,江湖一场啊!” 他这一番,把我也给弄得鼻子有点发酸,不知不觉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说实话一辈子活得比谁都认真,但最后还是落了个要死的命。 “二弟,我就问你,说实话,二弟这病,到底还有救吗?”刘快口喝着酒问我哥,我哥认真的点头,当即道:“有!” 说着,从包里把骷髅头掏了出来,“砰”一下放到餐桌上,旁边一桌吃饭的人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脸色瞬间吓得煞白。 我急忙拉住我哥,把东西塞回去,小声道:“你干什么啊,这是公共场所,咱还吃着火锅呢!” 我哥喝的也有点多,反应过来了,对着旁边桌子的人嘿嘿傻笑,拱手道:“不好意思啊,我这是个人癖好,都是拍电影用的道具,对不住啊对不住。” “那是什么啊?”刘信是我们四个里边还比较清醒的,他看见骷髅头,满脸好奇。 “这东西,就是救图穷的宝贝。”我哥晕乎乎道:“图穷身上的鬼咒,是一个叫江已的人死后变成鬼给降下的,但这个世界的江已,已经死了,所以我去找另一个世界的江已,可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江已也死了,但我发现,这个人和我爷爷认识,所以我把他的坟挖了之后,尸骨带了回来,只要能找到和这个世界的江已有关的东西,就能救图穷。” “等等,我有点晕,让我捋一下。”刘快口举着酒杯道:“你的意思是说,鬼咒,是这个世界的江已下的,但要解开鬼咒,只能找另一个世界的江已?” “对,因为这个世界的江已变成鬼恐怕已经不在了,连尸骨都没留下,所以只能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 “哦,那你爷爷又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们在调查的事情。”我道:“我们在老家找到的爷爷特意藏起来的笔记,里面记载了他确实和江已认识,而且是结义兄弟,当时结义的有四个人,但是,江已痴迷于寻找镜子,只有我爷爷愿意陪他去,等后来找到镜子后,他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刘信听到这,十分疑惑。 “不知道,笔记里没写。” “那他死后怎么会变成鬼,又给图穷下了鬼咒呢?”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如果知道这点,那真相就解开了。 “所以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找和江已有关的东西?”刘快口问。 “我们按照爷爷笔记的地方,去找了江已曾经住过的屋子,但那地方已经荒废了,什么也没有,通过当地人的帮助,他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去找江已的儿子,江乐,而江乐就是京城内。” “所以你们才来到了这地方是吗?我明白了。”刘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刘快口在一旁道:“那好办啊,直接按照地址找过去不就完事了吗?走,我结账,咱们直接过去。” “别别别,今天喝的有点多,明天吧,等酒醒了再过去。”我拉住刘快口坐下,几个人又吃喝了半天才散场,刘快口带着我们去了他现在住的地方,一个大院子,有点类似四合院。 我们进去的时候,院子里还养了条黄狗,进来看见我们叫了几声。 “老黄,别叫,这是你二爹和三爹。” 那黄狗还当真听话,听到刘快口这么说,立马跑到我和我哥身边蹭腿,抬头看着我们。 “行啊刘哥,当真挣钱了,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住上四合院,你这是发了啊。”我扶着院子里的老树说两句话,“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不是,这是别人给的。” “给的?” “刘哥在异论坛帮一个富豪处理了一件事,那富豪直接送刘哥一个四合院。”刘信在旁边扶着我解释,我哥闻言顿时目瞪口呆:“真的假的?什么富豪这么有钱,办的什么事啊?能不能介绍给我?” “你办不了这事,而且这富豪已经死了。”刘快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手里拿着扇子,像模像样道:“不过说实话,我这也是捡了大便宜,这富豪有自己的大集团,手里有的是钱,但问题是只有一个儿子,这儿子不学好啊,吃喝嫖赌的,他就想通过别的法子,治治这儿子,所以临死前,找到了我,让我帮他一个忙,办成了,给我一笔钱,还有套房子。” “这富人家的孩子啊,就是不一样。”我坐在地上,摸着大黄狗,刘快口道:“你知道,他让我帮他儿子干什么吗?”591网 “干什么啊?”我问他。 “他让我给他儿子,介绍份工作,最好能吃苦的那样,但不能平庸,要比较特殊,而且能锻炼人。” “那你介绍了什么工作啊?”我进屋接了杯水喝着问他。 就听他在院里道:“送外卖啊。”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啥。。。?人家多少亿财产,你让他儿子送外卖?” “你先听我说,这不是普通的外卖,和异论坛相关的外卖,那能是一般人送的吗?” 我听到这明白了,笑道:“那这位少爷可有罪受了。” “已经送两年了,没事,跑的好着呢,再过两年,就能回去继承自家财产了。”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已经午夜了,困意上来,我却想起另外一件事,心里没忍住,就问:“刘哥,老白呢?”、 这句话问出去,四周突然都沉默了,但我们想的都不一样。 我和我哥想的是,白有为身为屠夫,这八年我们没见过,谁知道期间会发生什么? 但眼下看刘快口和刘信,至少能说明,他没有对两人出手。 可两人同时的沉默,又让人感到不安。 我没有多问,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过了一会,刘快口眼神平静道:“我也不知道,八年前就收拾包裹自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留下,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呐。” 他闭上眼,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没有多说什么,但我能感受到,那一份难过。 白有为是屠夫的事,眼下只有我和我哥知道,在刘快口眼里,他还是最好的朋友,然后不辞而别,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走了,对于留下的人来说,是痛苦的,但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告诉他真相,他真的就能接受吗? 不如就让离去的人活在回忆里,好过现实毁了他们在自己心里的模样。 我拉着我哥,跌跌撞撞回到屋里,躺下沉沉的睡去了。 半夜胃里难受醒了,可能是酒喝多了,想要呕吐,就自己一个人来到庭院里,扶着树哇哇吐了起来。 可吐了两下,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胸腔有些疼,低头就看见,吐在地上的东西好像隐隐发红。 我靠着树蹲下来,借着月光清楚的看到,那是一滩血。 我抹了一下嘴巴,全是血,鼻子里也在流血。 身子发疼,呼吸难受,像是要死了一样。 我没有叫醒任何人,忍着痛跌跌撞撞来到厨房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的用凉水冲走嘴里的血液,满嘴的血腥味。 半天才冲干净,从厨房里走出来,忽然看到一个人站在树下,月光洒下来,正歪头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看清她,扶着门框虚弱道:“甜甜。。。” “大哥哥,这是你吐的血吗?这血坏了,闻起来很臭,你好像快要死了。”她站在树边,指着地上的血道。 我微笑了一下,点着头艰难的坐在了椅子上,身上已经使不上力气了。 抬头看着明亮的月光,轻轻晃着摇椅,闭上眼睛微弱道:“别告诉他们。。。别告诉他们。。。” 第三百九十章:世界公园 第二天清晨时,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就坐在摇椅上睡着了。 他们都在屋里吃饭,我简单洗漱一下进了屋,坐下来吃点东西。 刘快口拿着油条道:“这地址我知道,但不好找,等会我和刘信陪你们一起去。” “刘信不用回你师父哪里了?”我喝着豆浆问,他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道:“图哥,都已经八年了,我三年前就出师了,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在村落里养老呢。” “是吗?”我略微有些惊讶,但一想也是,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 “干咱们这一行,要么生前成名,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还能落个安享晚年,要么,就青发化白骨,早死早超生。”刘快口道:“你像我,都五十了,准备再干两年多弄点钱就退休了,我给你们说,到时候你们都来我这四合院,天天好酒好肉招待着。” 我心想这还真不错,到时候能来这地方,挺适合养老。 “行,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咱们四个,一个不能少。” 我们说着笑着把饭吃完后,开始收拾东西前往江乐家的地址。 坐上房车,刘快口和刘信两天感慨半天:“这老房车也都十年左右了吧,陪着你俩可是没少折腾。” “酒越放越醇,车越开越稳。”我哥笑着,开车出发。 江乐这块地址,我们确实不太清楚,但刘快口知道,据他说这地方在京城都是老房区了,当初修建城市的时候,有很多地方要拆迁,可当地的住户有的不愿意,零零星星的也就没拆掉,但住的人也不多了,都是些上了岁数的人,咱们过去,能碰碰运气。 路上听他说着,用了大概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地方。 一下车,就看见各种破旧的房屋,老远一看就知道这些房子年代久远,十分古老破旧。 不过仍然有人住在这里,确实如刘快口所说,都是年纪较大的人,我们按照地址,穿行在小胡同里,寻找着81号。 一直走到胡同最深处,才看到一扇木门的上房,贴着一块生锈的标签,写着81号。 “应该就是这了。”我哥对了一下地址,确认无误后,走过去敲门。 “咚咚咚”刚巧了三下,还没别的反应,门却突然自己打开了一条缝隙。 “门是开着的?”我哥回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们,伸手推开门,里面是一个非常旧的小院子,院子中央正对门的是一进屋子,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地方,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啊。”刘快口跟在后面进来,一边观察着院子一边道:“而且这院子不行,没我那院子阔气。” “这地方没人住应该已经很久了。”刘信环视一圈道:“门上都落灰了。”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又白跑一趟,想起自己昨天夜里吐血的事情,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最后。 “这下上哪去找?连个人影都没有,也没线索了。” 我们几个站在院子里,十分迷茫,待了一会,没有任何收获,只能离开了。 转身要走时,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人声:“你们是谁?” 声音突如其来,也不知道从哪过来的,但听的真真切切,就在这个院子里。 不只是我,其他人也听见了,脸色均是一变,忙四下扭头看是谁在说话。 “别找了,我不在那地方。” 声音像是从角落里传出来的,我循着过去,很快,在一侧的墙体上看到一个狭小的洞口,里面有一个红点正在闪动。 “摄像头?” 众人听到我的声音,都跑了过来伸着头看,在墙体里确实装着一台很小的摄像头。 “这混蛋监视我们?”刘快口见状,张嘴要骂,从摄像头传来声音:“不是我监视你们,而是你们闯别人家里了。” “什么别人家,这房子都旧成什么样了,哪还有人住啊!你别隔着皮儿看不见穰儿,有本事出来说!”最新 “我说了我不在那里。”这声音不紧不慢,气的刘快口干着急:“你信不信我把摄像头给你拔了?” 他说着还真要动手,我忙拉住他,对摄像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监视这房子?” “你们又是什么人?闯进来干什么?” 双方互问,谁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想了一下,道:“这样僵持下去没有意义,要不这样吧,我们一替一个问题交换怎么样?” 对方没有回应,又等了一会,我道:“你不回话,我就当默认了,我们先问,这是江已的儿子,江乐住过的地方吗?” “不知道。”从里面回应一声,紧接着道:“该我问了,你们是什么人?” “诶!卧槽!他这算什么回答!”刘快口闻言愤然道:“你这等于放屁!不知道也能算回答?” 我拦住刘快口,让他先别激动,想了想,道:“我们在找江乐。” “你们找他做什么?” “有一些私事,不方便透露,你知道他在哪吗?” “什么私事?” “都说了是私事你还问?你耳聋是吗?”刘快口这会暴跳如雷,我哥在一边道:“我们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我们本是来找江已的,但江已已经死了,现在只能找他儿子江乐,缘由是因为我爷爷和江已是结义兄弟,至于别的事情,这个只有见了他本人,我们才能说。” 我哥一番话,对方沉默了半天,才道:“你们,不是那些人?” “什么那些人?”他这话把我给问懵了。 “你刚才说你爷爷,和江已是结义兄弟,证明一下。” 刘快口一听这话,急眼道:“这小王八蛋!怎么这么烦人!怎么证明啊?难不成把两个老头从坟里抛出来拉一块喝酒?” “你爷爷叫什么?” “图占光。”我想也没想直接道,对方好像愣住了:“图家的人?” 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摄像头里突然传来了声音:“下午三点,去世界公园的巴黎铁塔下,你们能在那里见到江已。” 说完这句,然后再也没了动静。 不管我们怎么问,都没人说话了。 气的刘快口一直破口大骂,直到从院子里走出去还在骂,我暗自把地址记下来,心想估计刚才摄像头里的那人应该就是江乐,但他为什么要在这地方安装一个摄像头呢? 先前村子里的老头提起过,说江乐性子很怪,当年自己父亲江已死了之后,他就离开了村子,而且再也不见外人,现在看来,好像真有点这么个情况,但是为什么呢?他在害怕什么? 值得让人注意的是,他刚才提了一句,你们不是那些人,指的又是谁? 疑惑点太多,一时间想不明白,我晃了晃脑袋,暂时不想这些,等离开院子之后,看了下时间,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几个小时。 用手机搜了一下世界公园,发现这是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 刘快口见状,皱眉道:“旅游景点?那进去不待掏钱啊,这门票钱算谁的?” 我们几个齐刷刷的看了他一眼,谁也没说话。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先声明,老子是绝对不会掏这钱的,这孙子太气人了,我怀疑他就是售卖门票的知道吗?” “约在景点,人多,说明他害怕出事。”刘信很聪明,道:“咱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之后我们前往世界公园,到了地方后,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进去的门票每人将近一百,全是刘快口付的,付钱的时候,他嘴里骂骂咧咧:“要是这孙子成不了事,这门票的钱都待给他要回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黑衣之人 世界公园是一座老公园了,到现在来说,至少有三十年的历史了,里面突出的建筑,就是世界各个著名景点的缩影,像什么金字塔,大本钟,包括巴黎铁塔,万里长城等等,不过都是缩小版,其中还有不少的园林艺术,客观性还是非常强的。 我们过去的时候,正值公园里有文艺演出,人非常多,熙熙攘攘的,游客挤在一起,演出打鼓声一片,十分热闹。 不过我们无心观赏,直奔向巴黎铁塔,找到那人说的位置后,就看到巴黎铁塔下面有很多游客在观赏拍照,人影重重,根本分辨不出我们要找的是谁。 我们走到巴黎铁塔下,在人群里四处环顾,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人。 刘快口蹲在地上,用手遮住太阳,道:“那孙子该不会骗我们吧?他人呢?” 我看着周围,全是游客,但隐隐约约中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老头,手里拿着根烟,问我:“年轻人,有火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道:“有。”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老头,抬眼去看,发现这老头样子有些奇怪。 他脖子上有道疤痕,很深,皱起的一块皮看起来有些吓人,应该是年轻的时候留下的。 戴着一副方框眼镜,头发斑白,叼着烟,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看这老头不像普通人,心里稍有介事,刚要开口问他,他突然凑过来:“年轻人,算卦吗?” 我脑袋嗡嗡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算卦?” “算姻缘,算命运,算学业。。。” “您看我还像上学的人吗?”我看着他苦笑两声,老头突然拧眉道:“上学不像,像上坟的人。”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厌恶,正想说点难听的话,结果这时,不知公园里有什么活动,人群突然沸腾起来,周围的音乐声也越来越大,顿时压得我没了脾气,转身往一边走开,寻找着那人。 心想这人该不会真在耍我们吧,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来?时间已经三点一刻了,按理说应该出现了。 刘快口和刘信的注意力此刻已经不在这件事上了,两人围着周围的建筑像是观光游览一样,四处乱转,挤进人群里,熙熙攘攘的,很快就不知道去哪了。 我担心会出事,人群这么多,很容易走散,就想让我哥把两人叫回来,结果发现我哥被一群养鸽子的给吸引了,跑到一边去了,我心里着急,就在这时,刚才那神经兮兮的老头突然抓住我,道:“你注意点,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快把你们的人叫回来,我们离开这里。” 说完这话,他突然跑开了,速度很快,跑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老头的样子,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一边我哥和人吵起来了,好像是有人撞到了他。 紧接着,听到从表演的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叫声,我心头一颤,忙抬头去看,就见公园里人群四散,音乐声十分嘈杂。 “出事了?” 一瞬间情况变得十分复杂,我疯狂的在人群里寻找刘快口和刘信,目光瞥见的瞬间,就看到在表演舞台的方向,刘快口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地上全是血,好像受伤了。 刘信护在他身前,脸色十分紧张,好像如临大敌一样。 “怎么回事?!”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只看到四处逃窜的人群:“谁伤了他?是谁?” 人群纷乱,我和刘信目光对视到一起的瞬间,他瞳孔骤然放大,伸手朝我指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紧接着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下意识脑袋往旁边一侧,与此同时,从背后伸出来一把刀,擦着脸颊划了过去,瞬间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谁?!”我来不及扭头,直接用胳膊肘向后一撞,“砰”一声响,紧跟着有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我忙转身,还不等看清是谁,这时,从另一边突然又冲过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戴着兜帽,看不见脸。乐书吧 他袖口向前伸着,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藏着刀,而且目标十分明确,摆明了是冲我过来的。 我见情况不对,顾不上面前倒地的人,急忙转身就跑,可刚一扭头,就看到我哥和一个黑衣人打了起来,对方袖间好似都藏着匕首,且刀刀致命,明显是想取我们性命! 人群受到了惊吓,四散而去,我跑不及,被人抓住后脑衣领往后揪了过去,身子一斜摔倒在地上。 不等站起来,面前一阵阴风疾驰而来,睁眼之际,就看到匕首朝自己面门刺了过来! 我心头大惊,下意识往一边翻开,那人刺了个空,随后一脚踢在了我胸前,顿时疼的像是被锤子砸了一样,呼吸艰难。 “图穷!”我哥见我躺在地上,急忙握着测鬼刀冲过来,打我的这人没来得及转身,,我哥冲到他背后,一刀朝上刺了过去,直接扎进了他后腰处。 “噗嗤”一声,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可奇怪的是,这人却只是身子一颤,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声,然后捂着受伤的地方飞快跑了。 我抬头就看到,在我哥的刀身上,有一抹绿色的液体。 “绿色的血?” 我心头疑惑,可眼下来不及思考太多,我哥把我扶起来,急忙往外跑,另一边刘信扶着受伤的刘快口朝外面赶过去,很快,我听到了公园外传来警车的声音。 “我们不能从正门出去。”刘信赶过来,脸色不安道:“要不然到时候谁都说不清。” “先往里面跑!” 我们彼此相互搀扶着,冲进公园深处,回头时,我看到身后追过来几个黑衣人。 “这他娘都是什么人啊!”刘快口腰间被刺伤了,这会痛苦不堪,速度根本快不了,回头看到追过来的黑衣人,满脑门都是汗。 刘信见速度不快,干脆把他背起来,边跑边喘气道:“这些人不对劲,个个身手不凡,好像都是练家子,而且出手直接就是想要我们的命!”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些神秘的黑衣人,全都戴着兜帽,也看不见脸,突如其来,更别提是什么身份了。 刘快口咬牙道:“这肯定是在院子和我们说话那人布下的陷阱,妈的,这家伙故意让我们来这里,早就埋伏好了。” 此刻情况紧急,顾不上交流太快,我们往前跑着,来到湖边,很快黑衣人就追了上来。 这些人出手迅速,根本没有任何废话,见我们停下来,直接握着匕首冲了上来,连句话也不说。 我们四个被堵在湖边,左右为难,为首的人冲过来,对着我哥的脖子就刺,幸好我哥反应快,躲过去后,转身一脚把这人踢湖里,与此同时,另外几个黑衣人也冲了过来,匕首在手腕间游走,刀刀致命。 我体力不支,打不过这人,连躲了几下,速度就降了下来,被一刀划中肩膀,当场割出一道血痕。 “拼了!”刘快口被挤在后面,疼的到了极限,已经控制不住了,突然怒吼着冲了过去:“妈的!老子可是有四合院的人!” 他一冲过去,话都没说完呢,直接被人一脚踢回来,砸在地上,差点滚进河里。 我哥左右抵挡着,眼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把手伸进了兜里,我知道,他肯定是抓住了钢笔,心里在犹豫着该怎么办。 如果在这种公共场合把厉鬼放出来,那造成的后果和现象,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甚至会超出我们的控制。 第三百九十二章:最后一批人 我们被堵在湖边,情况万分紧急,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从黑衣人身后窜出一人影来,速度很快,来势汹汹。 我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要给我算卦的奇怪老头,他此刻两腿迈步如飞,伸手矫健,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他飞快冲到黑衣人身后,先是飞起一脚将一人踢翻在河里,随后紧接着捏住另外一人的手,顺势拿捏直接就按在了地上! 一气呵成,两个人直接倒地,剩下的一个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我哥要追,老头拦住道:“都跟我走!快!” 说完,他速度飞快的跑离了湖边,眼下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容不得我们多想和多问,只能跟了过去。 跟在后面,我越跑越感到不可思议,这老头在前面跟一头豹子似得,脚下带风,速度很快,哪像个老头啊?简直是发情的驴啊! “轻功。”刘信皱眉道:“这老人家有功夫。” 他跑在前面,来到公园深处,从后方停车场后方带着我们饶了出去,门口还停着一辆面包车,他坐到车上摆手:“快上车!” 我们相互搀扶着爬到车上,这老头墨镜一带,踩着油门就走,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在不远后方的大门处,停着数辆警车。 我坐在车上,看着这老头,脑海里逐渐意识到什么,他开着车路线十分明确,从进到公园里和我交流,再到遇到黑衣人带着我们跑出来,这家伙把路线都已经规划了,他知道会发生意外!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透过后视镜盯着他,老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江乐。”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你就是江乐?” 他没有回应,而是道:“我现在送你们去医院,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你知道会发生袭击对吗?你是故意把我们拉到这里的。” “我说了,有什么事等会再谈。”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我看着他,语气不善,他却没当回事,道:“巧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我知道你们过来的目的,想解开鬼咒是吗?我可以很明确的说,找我也没用,我也没办法。” “什么意思?”我哥闻言,脸色一变:“为什么找你也没用,江已不是你父亲吗?” “江已确实是我父亲,他下的鬼咒,并不代表我就会解开。”他淡淡道:“而且再说了,就算我真能解开,我也不会帮你们的。” 他说着这话,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一丝恨意,心头有些不安。 “刚才那些黑衣人是谁?”刘信替刘快口捂着伤口问,江乐道:“他们,就是那些人。” “那些人?” “这件事情很复杂,两三句说不清楚,我们先去医院,之后再慢慢说。” 他开着车,把我们带到一家医院,刘快口腹部被捅了一刀,所幸的是这一刀捅斜了,并没有伤到肾脏,医生说并无大碍。 等安定下来后,病房里,我们几个人坐在椅子上,全都看着那自称是江乐的老头,他从兜里掏出根烟,问我:“有火吗?” 我递过去,他点着吸了一口,目光平静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但同样的,我也有很多疑惑,我需要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你的一位老朋友告诉我们的。”我道:“我们去了你之前住的村子,有个老头把你的地址给了我们,不过他说,你好像不见外人,这是为什么?你住的地方,都已经破成那样了,为什么还要安上摄像头?” “我早就不住在那了。”他抽着烟道:“那是对外界宣称自己还在那里,装摄像头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监视。” “你好像在躲什么。”刘信一语中地,道:“不见外人,又装上摄像头,和我们见面,也是提前规划了路线,你很害怕是吗?” 江乐似乎被说中了,手里的烟头颤了一下,抬头看着我们,目光凝重道:“我确实在躲,而且已经躲了一辈子了。”趣诵小书 “你在躲什么?” “躲黑暗中的那些人,他们一直在找我。”他弹了弹烟灰,道:“自从父亲死后,这一切就停不下来。” “你说的是刚才那些黑衣人?” 他点点头。 “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穿着黑衣服。” 我闻言愣了,不止是我,包括其他人,也都面楼疑惑:“你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那为什么还要躲着他们?” “因为我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淡淡道:“他们找了我一辈子,从父亲死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找到现在,但很幸运,我没有给他们抓住的机会。” “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江乐看了我一眼,吐出烟气,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听到这话,心头一颤,脑海嗡嗡作响:“你不知道他们找你要什么?” “不知道。”他摇晃着脑袋:“他们抓了我一辈子,但我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我只知道绝不能被他们抓住,不然我会生不如死。” 我们闻言面面相觑,感觉这事有点梦幻。 “那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刘信皱眉道:“我们是第一次见你,不应该会和你发生关联。” 我闻言点头认同:“这倒是,如果说那些黑衣人目的是江乐,那我们的出现,应该不至于立马就会引起注意,就算引起注意,绝对也没到直接就下杀手的地步,除非…” 说到这,我脑海里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众人见我停了下来,急忙催促赶紧说,我心里有些不安:“我的意思是说,在公园里,黑衣人的目地很明确,直接朝我们过来的,这说明,那些黑衣人本就知道我们的存在。” “有道理。” “不管他们知道些什么,但他们想杀了我们是真的。”江乐抽着烟道:“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一直躲躲藏藏,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是图家的人,我是不会出来的。” 我看着他,江乐的年纪至少有六十岁了,想起刚才在公园里的身手,不紧让人叹服。 “既然你知道我们来的目的,那为什么不愿意帮我们?”我哥盯着他,眉头紧皱:“我弟弟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为了这些,已经等了太久了。” “能有我久吗?我等你们等了四十年。”他眼神冷漠的看着我们,把烟头掐灭,吐出咽气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早就离开了。” “你在等我们?为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道:“我还是那句话,鬼咒,我没办法解开,关于父亲的东西,我身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你为什么在等我们?”我又问了一句,他终于张了张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他这话的意思包含了很多信息,我不知道具体在说什么,看着他没吭声。 “清鬼。”他咳嗽一声,道:“听说过吗?” 清鬼,在爷爷的日记上写的有,但不知道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 “这是一个大计划,直到现在还在进行,本来应该是你们承担这一切的,这样,我爹也不用死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们都是这个计划留下来的最后一批人。”他又点了根烟,目光好像很遥远一样,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也许你们不会相信,但它们都是真的,听完你们就明白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清鬼 接下来江乐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很长的故事,无论是故事的内容还是时间,跨度都很大。 退回很多年以前,那大概是在爷爷年轻的时候,这一点在日记上写的有,爷爷年轻的时候,曾有四个结义兄弟。 这四个兄弟是谁没说,我们只知道其中有一个是江已,另外两个爷爷并没有提起过。 但江乐告诉我们,另外两个我们认识,只不过当初因为清鬼计划,为了安全,就把他们除名了,这两个人,一个叫李大鸡,一个叫张新城。 说实话听到这两个人名字的时候,我们都十分惊讶,首先是李大鸡我们都知道,毒王,我在他那买过不少东西,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爷爷当年的结义兄弟。 另外一个张新城,江乐告诉我们,虽然我们没见过这人,但是,应该也知道,这个人是缘老的师父。 我听到这脑海里有东西闪过,想起在缘老还活着的时候曾讲起的故事,说我爷爷曾三番五次上山求他师父办事,那时候听的明白,但搞不懂这其中的关系,现在看来,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去找缘老的师父张新城。 我爷爷,江已,李大鸡和张新城,这四个人当年结义后,四处闯荡,走南闯北,可以说是江湖四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有一个神秘人出现,告诉江已一个消息,一个关于镜子真实存在的消息。 于是江已便像是着了魔一样,想要找到这面镜子,接下来的故事,就和爷爷日记上的如出一辙,四个人里,只有爷爷愿意陪着江已过去了,用了几年的时间,跋山涉水,最后的结果确实找到了镜子,但他们却产生了分歧。 爷爷觉得镜子太危险,不能带出去,可江已却非要带出去,两人分歧之下,产生了争端,在爷爷的日记上他写过,说自己当时感觉江已不对劲,为了安全,他拿着镜子跑了。 可从江乐嘴里,我们听到的确实爷爷为了私吞镜子,把它拿走了。 之后江已开始到处寻找爷爷,而爷爷藏起来,始终不露面,被迫的江已他把镜子真实存在的事情,公布在了除鬼界,也因此掀开了除鬼界的黑暗时代。 爷爷心知如今已经覆水难收,整个除鬼界混乱不堪,只能想办法结束这一切,所以他和另外的三个人,制定了清鬼计划。 这个计划的内容十分骇人,听起来甚至有些天方夜谭,爷爷和其他人决定的是,清除掉所有知道镜子存在的人。 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因为知道镜子存在的人,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一个个清除恐怕根本不现实。 但是他们还是照做了,因为他们认为,知道镜子真实存在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只是听说罢了,只要除掉真实知道镜子存在的人,就不会有事了。 所以,江已成了第一个人。 我听到此刻,心里隐隐作痛,爷爷和其他三个人,联手杀了江已,包括江已的家人,当时的江乐还很小,所以被放过了。 他告诉我,爷爷他们杀了很多人,在江已死后,他心里对爷爷的怨恨被人利用,从而化成了鬼咒,降到了爷爷的子孙身上。 也就是我。 至于为什么是我,这个江乐也不知道,但事情并非到此就结束了。 爷爷他们在杀了很多人之后发现,关于镜子的事情,仍然在不断传动,整个除鬼界并没有因此而安息,慢慢的,他们观察到,在除鬼界的背后,有一双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江乐告诉我们,我们如今所听到和看到的,都只是表面的故事,而隐藏在背后的,还有一双可怕的手。 这双手在当时控制了整个除鬼界,也就是那群黑衣人。他告诉我们,爷爷他们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这些黑衣人将自己的势力安插进入除鬼界,在里面扮演着普通的角色,在私底下,却在暗中操控和影响整个事情的走向。 发现这件事后,爷爷他们和这些黑衣人展开了斗争,因为在当时所谓的“清鬼”计划,就演变成了杀掉除鬼界中的暗鬼。 可是,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们,谁也想不到在除鬼界的背后会有一双手,一个神秘的组织在操控着一切,所以爷爷他们杀人,造成了千古骂名。 为了保护镜子,爷爷把镜子交给了一个完全无关的人,也就是我后来一直在寻找的农守仁。 他是这个事件中完全的局外人,也就是因为如此,爷爷才把镜子交给他,让他带着离开,而这一保管,就是一辈子,直到他死后。 当时爷爷他们和那些黑衣人在长期的斗争之下,达成了共识,一方面是爷爷妥协允许他们控制除鬼界,但是,不允许再找镜子。 对方也同意了,才换来长久的安宁,直到现在,爷爷他们那些人死去后,这些黑衣人再次蠢蠢欲动,想要把镜子找到。 而我们,就是剩下最后一批保护镜子的人。 但问题是在这里面,还有很多的疑点值得注意,例如第一个,我们是保护镜子的人,可我们之中根本没人知道镜子在哪。 江乐告诉我们,据他了解,农守仁当初确实把镜子带到了大裂谷里,但是,随着我们进去再离开后,镜子就消失了。 这也是为什么,黑衣人再次出手,对此事纠缠不休的原因。 我们听完这些事情后,终于对很多疑惑的地方有了了解,但随之而来的是另外的疑惑。 镜子在哪?那些黑衣人要镜子有什么用? 这些黑衣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控制除鬼界?难道现在的除鬼界背后,也被他们控制着? “父亲死后,我把他所有的东西经过整理后,才慢慢弄清了这一切,然后就把那些东西都烧了。”江乐道:“所以我帮不了你们,因为我身边已经不剩下任何东西了,而且,说起来,你爷爷,算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们江家和你们图家,算是世仇。” 我和我哥闻言没有说话,低着头,这一点无法否认。 刘快口却道:“你们这故事都对不上,我们听到的是你爹想要拿镜子,人家爷爷才杀了他,你听的却说是人家爷爷想独吞镜子,这两边的信息根本对不上。” “但不管是谁的错,我现在都已经放下了。”江乐抽烟道:“让我真正想要了解的,是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 “在父亲留下的东西里,有提到过,他当时知道镜子的消息,并不是凭空而来的,是一位神秘人告诉他的,你们难道不好奇,这个神秘人是谁吗?”江乐看着我们,目光如炬道:“这个人,他知道镜子的存在,但没有自己去找,而是告诉了别人,让别人去找,自己就这么消失了,为什么?而且他为什么要把镜子的消息分享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父亲只说是神秘人,却没说到底是谁。” “所以你觉得,一切的起因都是源于这个人是吗?”我哥看着他问,江乐点点头,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把镜子的消息告诉我父亲的,我相信这背后还有更复杂的事情,必须要找到那个神秘人,才有可能解开这一切,但眼下,我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甚至包括那个神秘人的任何身份,都没有了解。” “也许那个神秘人,和那些黑衣人有关呢?” “有可能,我也这么想过,但一直找不到证据。”他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刘信皱眉道:“可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可能他也已经死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短信人 刘信这话说的很快,当年那位神秘人不管是谁,到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如果还活着,至少都过百岁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可江乐却不这么认为,他道:“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这人很可能还活着,只不过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罢了。” 我对他的这种执着没办法过多言语,因为从他的眼神能看出一种倔劲,有些事情,他恐怕已经做了这一辈子了。 “不管那个神秘人是谁,也不管背后控制这一切的又是谁,那些黑衣人我也不在乎,我们过来的目的,只有解除鬼咒。”我哥似乎失去了耐心,道:“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坐在这听故事,你必须要找到和你父亲江已还有联系的东西。” “我已经说了,鬼咒我解不开,这个世界和我父亲还有联系的,可能就只有我了。”他说到这,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难道你们也要杀了我?在你们爷爷已经杀了我父亲的多年以后,他的孙子,也要做同样的事情吗?”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而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变冷,我知道凭我哥的脾气,再说下去,很可能就真出事了。 我脑海里想了想,道:“我们不会杀你的,如果真没有办法,那就只能这样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爷爷杀了你父亲,而鬼咒降在了我身上,算是用我的命,还你们一个交待。” “这不是交待,这是场悲哀。”江乐把烟头掐了,苍老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秋天掉落的叶子一样,枯黄无力。 “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为什么始终无动于衷,一直藏起来呢?你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刘信问他,江乐闻言沉默了一会,道:“我并没有无动于衷,刚才已经说了,我一直在找那个神秘人,只不过从始至终都找不到罢了。” 我们围着病床坐下,谁也没有多说话了,气氛变得很沉默,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情。 我哥走到床边看着窗外,眼神很远,我大概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 这八年的时间,全都浪费了,从始至终,我们找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希望,心里幻想着,以为快要到终点了,却殊不知终点的尽头什么也没有。 一片白茫茫大地而已。 实际上我心里早有准备,对于这个结局,幻想过很多次,自己某一天夜晚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自从昨天吐血之后,我身体疼痛的频率越来越高,时不时就会发作,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也许时间就快到了。 对于死亡,其实我都能坦然接受,有句话说的很对,死亡真正痛苦的,并不是死的人,而是还活着的人。 我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但话到嘴边,都显得十分无力,最后也只能坐着低下头,一声不语。 “要说的都说完了,事情就是这样,路已经到头了,我给你们的建议很简单,趁还活着,就别把生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了,好自为之吧。”江乐说完这些话,站起来,推开病房的门,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病房里还剩下我们四个人,望着彼此,默默无语,我哥并没有拦下离开的江乐,他一直面对着窗台,没有说话,看不见他什么表情。 直到最后,他突然转过身,从背包里把那颗骷髅头掏了出去,对着地面狠狠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骷髅头砸在地上,碎的满地都是,没人敢说话,气氛十分压抑。 就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掏出一看,发现是一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只有很短的一句话:留着骷髅头,它还有用。 我看到这句话顿时懵了,首先是因为这个号码,让我瞬间想起了八年前,在大裂谷里,不断给我发信息的那个神秘人,一直不知道是谁。 另外是因为,骷髅头已经没了。 我看着短信,心里犹豫几秒,很快打出一行字:“东西已经没了,被摔碎了,你到底是谁?八年前在大裂谷发消息,也是你吗?”一起 很快,短信给我回复了过来:“把骷髅头拼好,带着它来找我,我有办法,能救你一命,但要小心,那些黑衣人。” “你能救我?你到底是谁?那些黑衣人又是谁?” 短信回复过来:“你知道它们,黑屋的人。” “黑屋?”我愣了一下,很快脑海里反应过来,骤然脊背发凉:“他们是暗杀者?!”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想要活命,就带着东西来找我,你被黑屋的暗杀者攻击了,就说明他们对你下了杀心,切记行事安全。” 说完这些,不论我再怎么问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里有些不安,想了想,就把短信上的内容给众人看了一遍,并把至少在大裂谷的事情也说了出去,我哥听后,看着地上摔碎的骷髅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没说话。 “这人能相信吗?”刘信问我,我看着短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不能相信,可之前在大裂谷的时候给的消息又十分明确,要说能相信,这人神神秘秘的,过了八年还在盯着我,仔细一想未免有些恐怖。 “这是一条路,可以试试。”我哥蹲下身去捡头骨的碎片,回头道:“你们有谁会拼东西吗?” 众人尴尬的相视一笑,转过头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我过去帮忙把碎片捡起来,暂时先找个东西放进去,原本是等刘快口身体恢复了再去,但他道:“时间不多了,你们不用等我,去吧,等我伤好了自己去找你们。” 之后我们三个同行离开了医院,前往那人给的地址。 地址比较偏僻,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在一家商城的下面,有一家非常古老的文玩店。 我们来到跟前的时候,门是锁上的,外面都落了一层灰,我看了半天,都没找到有进去的路。 “图哥,你确定是这里吗?”刘信问我,我看了一眼那人发过来的地址,确实是这里没错,名字叫红面文玩店,可是门怎么锁上的? 我犹豫了一下,给那人发过去消息:“我们到了,你说的这里,门是锁上的,你在哪?” 片刻之后,那人回过来消息:“别急,你看看门上的锁,是可以打开的。” 我见状愣了一下,走到门前去检查那把锁,忽然发现,这把锁上有一个扣,只要从下面轻轻一拉就开了。 “能打开?”刘信面露惊讶:“那还挂着锁干什么?” 我一边把锁摘下来,一边探头往里面看,很快,整扇门打开了,里面黑漆漆一片,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腐朽的木头气味。 刘信在后面举着手机打开照明,屋子里空间不大,正对着门的有一张台桌,桌上放的有招财猫、蟾蜍等工艺品,两侧摆的是货架,上面摆放着许多物件,都用玻璃隔开了。 这应该是一间很久抖没人来过的老旧古玩店,我们几个进来之后,空间就显得有些狭小,在墙边找到灯的开关,按了两下,没有反应。 “应该就是常年没人使用已经坏了。”刘信帮我们照明着,我打量着四周,满脑子都是疑惑,为什么要我们来这种地方?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忙掏出来看,是那人发的消息:“进来之后,打开台桌的抽屉,里面有东西。” 我见状急忙来到台桌前,伸手去拉开上面的抽屉,随着抽屉被拉开,我看到一个东西,整个人脑袋骤然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黑屋无名 抽屉放着一副红色鬼脸面具,像是在笑一样和我对视着,那一刻,我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没能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我哥走了过来,看到抽屉里的面具,脸色也是骤然一变,眉头皱起看着我没说话。 “难道真是他?给我一直发短信的神秘人,就是我一直在找的红面具?” 我脑海里此刻有些混乱,把面具从抽屉里拿出来,前后翻着看了几遍,找不到别的线索。 “为什么这里会有红色面具?你到底是谁?”我掏出手机给那人发了一条短信,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他回复过来:“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心脏快速跳动起来:“你是鬼客的人?” 过了一会,他回复道:“是,鬼客剩余的两个人之一。” “你为什么要一直给我发短信?又为什么让我来这里?”一瞬间我脑海里疑惑丛生,对眼前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思路,他回复说:“事情已经快结束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整个过程,但还有一些细节,我可以替你补充。” “什么意思?”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拿上这副面具,你以后就是鬼客组织新的首领了。” “是你搞的鬼?”我看到这条消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散播我们成为鬼客首领的消息,就是你发出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在帮你们。”他回复道:“你知道了除鬼界背后操控一切的是黑屋,暗杀者组织,想要阻止他们,只靠你们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 “谁说我要阻止他们了?这件事和我没关。” “你必须阻止他们,这是结束一切唯一的办法,也是让你活下去的办法。”他回复的内容可谓字字诛心:“把江已的头骨拼好,在暗杀者那里还有机会解除鬼咒。” 我茫然的看着短信,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他又发过来一段很长的文字:“当年是你爷爷杀了江已,导致他降下鬼咒在你身上,到原本的事实并不是这样,告诉江已镜子存在的消息的那个神秘人,也就是江乐找了一辈子的人,我知道是谁。” “那个人没有名字,我们叫他无名,他当年是黑屋的一把手,控制着一切,暗中有一个计划,利用你爷爷四人想找到镜子,江已死后,本没有这么多怨念,却被无名用一种特殊的手段释放了怨念,才导致江已成了恶鬼,降下鬼咒,而这个鬼咒的源头,是在无名身上。”短信上写着:“所以,你们只有除掉无名,才有可能活下去。” “就算你们不打算管这件事,但除鬼界的背后,始终被黑屋控制着,所以这一切并不会结束。”他道:“我们把鬼客交给你们,是你们可以利用鬼客的名号,找到更多有能力的帮手,进而为对付无名做足准备。” 他说了这么说,我脑海里终于慢慢把一切思路给捋清了,眼下还有最后一个疑惑,我想了想,问他:“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是你杀了缘老对吗?” 过了很久,他回复过来消息:“是,我没办法。”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我不是在帮你们,是在帮自己,只能说我们的目的一样。”他回复道:“事情就是这样,黑屋一直在找镜子,而且他们很快就会拿到,如果让他们得到镜子,一切就都不存在了,甚至另一个世界也会遭殃,我想你应该明白此刻应该如何做。” 说完这些,我再怎么问,他都没有回消息,手里拿着红面具,心情十分沉重。 我哥坐下来抽烟,沉默半天道:“只要能解开你身上的鬼咒,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敢干。” “图哥,以前都是你照顾我,这次我帮你。”刘信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带着笑,刘甜站在旁边笑道:“大哥哥,还有我!” 我看着他们,再看看手里的红色面具,心脏有些加速,实际上我早就预料到后面会有事情等着我,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360文学网 “那就由我们开始,再由我们结束。”我戴上红色面具,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无数的鬼影从面前飘过,很多地方在眼前闪动着,像是一幕幕电影场景。 “这些场景。。。是那些鬼出现的地方吗?”我脑海里带着疑惑,看到了很多奇怪的幻影,好像做梦一样,有很多人看着我似的,感觉十分奇怪。 我把面具在摘下来,这种感觉立马就消失了,再戴上,感觉就又来了。 “他短信里的内容说的很明白,我们现在是鬼客的首领,要借助鬼客的名声去召集更多能效力的鬼,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人手。”我心里做着打算,刘信道:“图哥,你们去召集鬼,我可以去联络陈协他们。” “好,我们兵分两路行动。” 简单的安排之后,我们就分开了,之后一段时间里,我和我哥依靠红色面具,到处在寻找鬼怪的藏身之地,到了之后,把它们全都占为己有,人数从最初的几个人,慢慢发展到百人,甚至千人。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自然逃不过黑屋的眼睛,他们又开始在除鬼界败坏我们的名声,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始再次把矛头都指向我们。 刘快口为此出了一个点子,他建议我们在除鬼界发帖子,将背后黑屋控制一切的事情说出去,这样,我们或许还能得到除鬼界的帮助。 我哥一开始不同意,他对除鬼界没什么好感,但最后又觉得人手不够,只能这么做了。 我编辑了很久,将帖子发了出去,有关黑屋的事情全部说了出去。 效果正如所料,像是炸弹扔进了河里,激起一阵阵水花,整个除鬼界彻底乱了。 人们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供所有人生存的除鬼界,在背后竟然还有一双手操控,有些人接受了,站在我们这边,可有些人始终不相信,犹豫不决,怀疑我们想搞乱这一切,更有些人,选择了投靠黑屋。 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只能尽可能的争取人手,来做最后的准备。 陈协和吴天都给我发来了消息,表明自己的立场,包括赊刀人卞温和纤手者一方,都表明了想法。 只有采花人路文良和路文通,这两个姐妹花似乎不准备站在我们这一侧,但也没有跟随黑屋,她们保持了中立。 整个除鬼界的局势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割分成两派,一方是我们,一方是黑屋。 事情比想象中变化的还要快,而我的身体,也比想象中还要不堪,从一个月吐血一次,已经变成了一周一次,我感到生命迫在眉睫,必须要尽快结束这一切,把除鬼界恢复原样。 所有的准备,在两个月后,彻底落幕,整个除鬼界已经彻底无法扭转,如果我们赢了,一切能回到从前,如果我们输了,那这一切,谁也不知道会走向那里。 在某一个夜晚的时候,我收到了一通电话,接通之后,对面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他开口道:“图穷,我们见面谈谈吧。” “你谁啊?” “他们叫我无名。” 我心头颤了一下,没有说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你大张旗鼓的搞了两个月,把我的计划都毁了,不过不要紧,我们谈谈,我可以放开除鬼界,然后你帮我找到镜子。” “你想利用我?就像当年利用我爷爷一样?” 他闻言笑了一声:“啊,说起你爷爷,那真是老朋友了,他当初和你现在的做法一样,不过,结局你也应该知道了,他妥协了。” “不可能。”我否认道:“如果他妥协,那也是你在背后搞鬼。” “随你怎么说,但牺牲最大的,并不是你爷爷,你知道是谁吗?”他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样,停了一会才道:“而是你二舅。” 第三百九十六章:交锋 “二舅?和他有什么关系?”我突然有些无法理解了,电话里,无名叹笑一声:“看来你并不知道是吗?那就回去问你二舅吧,等把事情搞明白了,再来掺和这些事。” 我闻言没有说话,思考了一会,道:“我知道你还在寻找镜子,不过,我知道镜子在哪,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想骗他,可没想到他直接笑了一声:“不怎么样,我是不会再和你们图家做交易了,如果你真知道镜子在哪,直接告诉我,等我找到了,或许还能考虑考虑和你做交易。” 不等他说话,我就把电话挂了,后面的话不用听我也知道他会说什么。 刚挂了电话,他突然又打了过来,我接通后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又打过来了?” 他听起来好像有些气愤:“图穷!你敢挂我电话?” 刚说完这话,我“啪”一下又给他挂了,随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去吃饭了。 眼下整个除鬼界混乱不堪,我们作为发起人,身上担负着重大的责任,现在的目标很明确,黑屋在背后控制着除鬼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除鬼界解放出来。 第二件事,就是黑屋一直在寻找镜子,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好找到然后占为己有,不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但要解决这些事情的问题是,我们不了解黑屋。 他们到底有多大的组织,里面有多少人,实力如何,我们需要做哪些准备?说白,我们需要情报。 可问题是,如何获取情报又是个问题,总不能直接打电话问无名,你们有多少人,多强的战斗力,据点在哪吧? 我想了一下,觉得想要情报这件事必须从别的地方下手,例如,也许可以从除鬼界中和黑屋有关联的人身上获取。 情报是致胜的关键点。 我坐在椅子上,面前是饭桌,周围坐着很多人。 刘快口,刘信,刘甜,陈协,吴天,还有果果,以及我哥。 很久没有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吃饭了,八年没见,果果已经长大了,从当初十几岁的孩子变成了落落大方的姑娘,吴天这小子也不错,以后长的丑,现在随着长大反倒长帅了。 听陈协说,吴天宠果果宠的厉害,两人很处的来,这倒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饭桌前所有的人,面目和八年前比着都变了很多,但心里都还是那个样子,为各种事情执着着。 八年过去,陈协还在追查缘老事件的真像,吴天还是爱着果果,刘信还在带着永远长不大的刘甜不断地浪迹江湖,刘快口依旧沉迷在金钱之中。 而我和我哥,依然还在无休止的奔波,就好像昨天面对的和今天面对的,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在桌上多喝了几杯,出去上厕所的时候,院子里皎洁的月光下,我看到了陈卿。 她现在庭院里,背对着我,长发披肩,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穿着红色高跟鞋。 我壮着酒量,想过去和她说话。 突然,她转过身来,我看到在腹部有一片血迹。 身上好像有很多血痕在游走一样,大量的血丝缠绕着,在月光下十分醒目。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愣住了,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身后有人叫了我一声:“图穷,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回头看到是陈协,他走到我身边,端着酒,看着院子里的陈卿,表情有些凝重。 我喝的有点晕,但还是看出来他的表情不太对,似乎有什么事情一样。 “怎么了?”我问他。 陈协喝了口酒:“她身上的血丝,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疑惑的点头:“但是第一次见,你知道怎么回事?”爱薇 他沉默了一会,道:“师父以前还在世的提过,说过这种事,像她这种鬼身上在月夜下出现血丝,说明她有心结。” “心结?” “也许是生前的执念,也有可能是怨念,但不管是什么,说明在她内心有东西存在,始终放不下。” 我木讷的看着陈卿,心里迷茫万分,她的心结,我以为早在勾魂鬼死了以后就结束了,怎么到现在还会有? “很奇怪是吗?”陈协又喝了一口酒:“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现在这个阶段有心结,确实无法解释,但问题是,如果心结一旦解开,她也许就走了。” 我心头一颤:“为什么?” “我是说可能,大多数的鬼在完成自己的心结后,不都离开了吗?” 说完,他端着酒杯回屋了,我站在庭院里看着陈卿,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在院子里清醒了一会,等回去的时候,酒席散去,众人都已经去睡觉了。 回到屋里,我陡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困意都没有,脑袋十分清醒,像是刚睡醒一样。 肥仔趴在沙发上已经呼呼大睡了,我没叫醒任何人,坐在桌边,打开手机去看异论坛里的内容。 自从事情曝光之后,整个论坛已经没了往日的和平,好像我们才是挑起争端的人一样,论坛分成了两派。 一派站在我们这边的,在痛骂跟着黑屋的人,而跟着黑屋的人,在痛骂我们,六大会里的人,也是在瞬间普通惊林鸟一样,各自飞散,金木水火土之间,倒真相互斗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在给我留言,问什么时候才能跟黑屋的人决一死战,我并没有回复,看着这些慷慨激昂的询问,我内心在挣扎。 我挣扎的是,如果开战后,这些人都死了,该怎么办?如果我们输了,怎么办? 我翻看着消息,忽然在最下面,看到了一个id叫“有名”的。 他给我发了条消息:“看看你把这些人煽动的,图穷,你真了不起。” 我看着这个id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可能是无名。 想了想,给他回复过去一个:“你很闲是吗?还给我发消息。” 回复过去后,本来准备关了,结果突然,他很及时的回复了过来。 “该不会有人因为太害怕了睡不着觉,选择半夜逛论坛吧?” 我看到这句话,有些汗颜:“你是在说自己吗?” 他又回复过来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概知道。”我无奈的笑了。 这次过了半天,他才回复过来:“我只是个路人,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你企图想灭掉黑屋?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不要把自己当成英雄。” “我也只是个路人,不是英雄。”我回复过去:“只是恰好想做点不一样的事。” “你会后悔的。”他回复这句之后,就没了下文。 我觉得有些可笑,也没打算聊下去,但奇怪的是,自己始终没有困意,便躺在床上发呆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一个一个的人接二连三的出现,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直到最后天亮了,我都没有任何睡意。 停了一会,刚打开手机,突然发现这个id叫“有名”的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发了一条消息:“天一亮就开始了。” 我看着这条短信,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很快,我听到刘快口的叫声:“二弟三弟!快来快来,出事了!” 我匆匆忙忙跑过去,就见众人围在客厅,刘快口拿着手机,打开了免提,里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惊慌:“刘哥,我们是六大会的人…出事了,它们过来了!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死了,快来救救我们…” 第三百九十七章:混乱 黑屋的行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在天一亮,无名带着暗杀者开始了袭击。 他很聪明,知道打蛇打七寸,先是针对六大会出手,在几个小时间,把土会的人就灭了大半。 随着事情的出现,除鬼界彻底沸腾了,人群再也按捺不住,开始了厮杀。 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都有人在斗争,我在异论坛的账号,无时无刻都在收到新的消息,根本回复不过来。 除了六大会,无名还派人袭击了除鬼界别的分支,但凡有除鬼界的地方,他都像是蝗虫过境扫荡一样,将人全部清除。 陈协在笼络四大派去抵抗,术士,赊刀人,以及纤手者都在奔向而走,局势在一瞬间展开了。 而我的任务,就是找到黑屋隐藏的地点。 它们藏的很深,想要揪出来并不容易,但幸运的是,以前在木屋想要暗杀我的那两个暗杀者,在跟着陈协后,他向我们透露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消息。 黑屋所在的地方很偏僻,他告诉我们,就算我们过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地方。 话确实如他所说,我们按照他们透露的消息找过去,只找到一座废弃的工厂,整个工厂阴森森的,站在外面都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陪我前来的有我哥和刘信,我们三人站在工厂外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一是怕有陷阱,二是怕万一找错地方,又惹上别的东西了那就麻烦了。 最后刘信自告奋勇打头阵,他带着刘甜第一个进去。 工厂的大门紧锁着,但两侧的墙壁很矮,我们从墙头翻了过去进到工厂大院里,意外的发现,里面很干净。 整个工厂大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既没有杂草丛生,也没有丢下的仪器设备,看起来就好像经常有人打扫一样。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我们沿着工厂大门继续往里面走,一路上没什么问题,直到来到工厂内部的门口时,刘信正要伸手拉门,想要试试能不能打开。 突然,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了,紧接着一个人站在门后,他抬头看到我们几个愣了,我们看到他也懵了。 一时间几个人面面相觑,紧接着下一秒,那人脸色大变,骂了句:“卧槽!” 随后“砰”一声把门关上,转身就跑,我们在外面急忙卡开门,就见仓库里一个漆黑的人影,正疯狂往深处狂奔,嘴里大喊着:“来了!他们找过来了!” 我们站在门前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一连串奔走而来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黑压压一群人从仓库里怒吼着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怎么回事?”我哥见状,下意识把测鬼刀握在手里,就见刀身之上,一股浓烈的黑气环绕。 “鬼?”我看到黑气愣住了,再抬头看看冲过来的人群,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这些家伙…该不会都是鬼吧?还是…他们手里拿的东西?” 我注意到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一些东西,有被子,有鞋子,有包裹,甚至还有照片,各种各样的杂件。 “别让他们跑了,那个病怏怏的就是图穷!杀了他!” “把门关上!一个也不能走!” 人群沸沸腾腾冲过来,瞬间就把我们围在了里面,身后大门被关上,我感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 “图穷!我们正要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天让你有来无回!” 人群里,我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只能辨认出一个大致方向。 “想杀你爷爷我,有本事就来啊!”我从背包里掏出高跟鞋,我哥握紧钢笔,刘信和刘甜站在一边,严阵待发。 “动手!”一个声音响起,很快,周围的人群将手里的物件全扔在了地上,一瞬间,四周空气温度骤降,一个接着一个黑影的出现,鬼魂,异灵相继而出,爬着的,飞着的,站着的跑着的,一时间混乱无比。 这些怪物出现后,目标很明确,直奔我们而来。61 “谢雪!”我哥率先动手,拔开笔帽,大量的头发丝从钢笔尖钻出来,相互纠缠着,谢雪从里面爬了出来。 紧跟着,我把高跟鞋放到地上,一团血水涌动,好像炸锅了一样,陈卿面无表情的走出来。 刘甜,谢雪,陈卿。 三只厉鬼坐阵,面对成群的恶鬼冲过来,一触即发。 这些鬼怪似乎对三只厉鬼并没有任何的畏惧,一个个像是敢死队一样扑过来,陈卿竖起血墙,将大部分怪物挡在外面。 同时,谢雪舞动着头发绕过血墙,将企图爬过来的怪物,全部刺穿钉在地面。 刘甜应付着我们的背后,她具有操控死者的能力,随着发动,从地面伸出密密麻麻的怪手,将成群的怪物拉倒在地。 但尽管如此,对方数量太多,单凭她们三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不少怪物偷机冲到我们跟前,刘信和我哥挡在前面护着我。 我看到陈卿直接发动了血球,成群的怪物被挤压在血球之中,瞬间炸成一滩血水。 谢雪的头发像是游走的刀剑一样,在怪物之中疯狂窜动,大量的怪物被头发穿透化成飞灰。 人群里,有人在大喊:“杀光所有人!” 我握着斧头,想要寻着方找过去,突然面前一人握着刀冲过来,面目狰狞,刀起的瞬间,直取向脖子! 我下意识往后退开,随着对方刀尖刺过来的同时,自己猛一弯腰下蹲,对着他的腿部,用斧背狠狠砸了过去! “砰”一声响,那人被斧背砸中腿部,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我本以为解决了他,正要往前走,忽然坏事发生了! 就见他突然从地面爬起来,像是丝没受影响一样,再次冲过来。 他整个腿上全是血,那一斧子砸下去,我是使足了劲,不说骨折,之前会疼的站不起来,可他如同没事的人一样。 我大惊失色,往后退,拎着斧头去砍,面前这人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 我先是用斧头砍中他的肩膀,他既没有惨叫,也没有疼的变色,而是在我砍中他的同时,一刀捅了过来。 事情出乎意料,我躲闪不及,被一刀刺中了腹部,整个人身体骤然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疼痛无比! 我咬牙握着斧头,忍着痛,拼命砍在了这人的脖子上,血泊中,他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眼神瞪大看着我,直到最后流血而死。 我捂着肚子,疼得直不起腰,低头去看,衣服上全是血,疼得脑门全是汗,想要叫我哥,却看到成群的怪物蜂拥而来,血墙被撞破,我哥被围在里面,恶鬼扑面而来,很快他被按在了地上。 一只恶鬼的手插进我哥的肩膀,血液飞溅,耳边全是惨叫声。 谢雪听到我哥的声音,骤然转身,大量头发挥舞而来,将恶鬼击退,与此同时,成群的鬼怪扑向了谢雪,她被压在下面,被鬼怪围攻着撕碎。 “坚持住!”刘信见情况不对,从身上掏出许多奇怪的东西,似乎是用来除鬼的物件,我顾不上思考太多,拼命往空旷的地方退去,就在这时,背后一只鬼怪爬了过来,像是会弹跳的蜘蛛扑到我的背上,拼命乱咬乱抓。 我摔在地上,咬牙挣扎,急的大喊:“陈卿!” 话音刚落,一道血锥飞过来,击打在鬼怪的身上,像是弹弓一样打飞出去,碎成血沫。 我感到意识有些不太清醒,趴在地上实在走不动了,模糊中看到陈卿挡在了我面前,整个四周鬼怪横行,成群结队扑过来。 她再次竖起血墙挡在面前,成群的鬼怪像是子弹一样,“砰砰砰”,一只接着一只撞在血墙上,没持续太久,血墙就出现了裂痕。 对方的数量太多,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朦胧中,我看到我哥,刘信都被恶鬼扑倒在地,埋没在了混乱之中。 第三百九十八章:罗刹岛 我在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像是一个地下室,四周封闭,黑暗潮湿,头顶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我被绑了起来,躺在地上,浑身疼痛。 没看清四周,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待谢谢我,是我救了你一命。” 我听声音有些耳熟,扭头去看,看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就在我的正前方。 “你身上的伤口,都是我帮你处理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刀伤不算深,没有累及到内脏,你一直都这么幸运吗?”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被包扎了起来,忍着痛坐起来,盯着对方:“你是谁?” “听声音认不出来吗?” 我脑海里回忆着,听声音确实有些耳熟,很快,就想起这人是谁了。 “无名?” 他笑了:“你身上的鬼咒,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啊。” “这是什么地方?我哥他们人呢?”我确认是他后内心紧张起来。 “你先别急,他们很好,我们两个谈谈吧。”他靠近过来,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并没有多大的男人:“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看怎么样?这个交易,关系到你哥和你朋友的生死。” 我没有说话,眼神警惕的盯着他,腹部隐隐有些作痛。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他道:“毕竟我还救了你一命。” “你想谈什么?” “我们先把事情说明白,你看,你把除鬼界搞成这个样子,四分五裂,多让人心痛。” “那是因为你!”我咬牙怒吼。 “行行行,就算是我的错。”他摆手道:“咱们先不谈这个,你我都知道最后的目的,我想要镜子。” “所以你就害我们?” “不不不。”他笑道:“我就把话说明白,省的你不理解,我知道镜子在哪里,只不过,我拿不出来,你明白吗?”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解其意。 “不明白?”他叹了口气:“我就说不愿意和你们这种人交流,太费劲了。” 说完,他起身,走到一侧,在房间有一块小黑板。 他把黑板拉过来,拿起粉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然后在圈里开始用曲线来来回回描绘起来。 我一开始没看明白,越到后面越发现,这好像是一副地图。 画完之后,他扔了粉笔,指着上面道:“这地方,认得出来吗?” 我看着黑板上的图案,脑海里没有一点思域。 “这图我都不知道自己画了多少遍了。”他坐下来道:“日日夜夜的画,在手上画,在脑海里画,我梦寐以求想去的地方,可我就是去不得!” “这是哪?”我疑惑的问。 他道:“这就是我最后的目的地,我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你看这个地图的形状,是不是很像一面镜子?” 听了他的话,我看着地图,愈发觉得,这好像就是一面镜子。 他见我这样子,好像很满意,笑了起来:“我找了一辈子,确定镜子就在这里,但我去不了,你过去,帮我把镜子带出来。” 我闻言脑子嗡的一声看着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要是不去,你哥,你的那些朋友,都待死。”他拿出手机放在我面前,里面是一个视频,视频里,我哥和刘信都被用铁链绑在了一根巨大的柱子上,在两人的下方,是一个大火炉。 “火刑,古代残酷刑法之一,把人慢慢烧死,在死之前,要感受到巨大的痛苦。”无名笑了笑:“图穷,你自己衡量吧,我给你时间考虑,只要你能帮我把镜子带回来,我就放了他们,也不会再涉足除鬼界。”天天 “为什么是我?”我看着他,内心沉重无比。 “你可不要自恋,你并不是唯一的人选。”他平静道:“在一开始,我并不看好你,可没想到你命这么硬,在你之前的所有人都死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你也不要说我欺负你。”他接着道:“虽然你现在看起来老弱病残的,但我知道,你有巨大的潜力,对不对?” “哦对了,顺便说一下,你要是能帮我找到镜子,或许,我还能帮你解除鬼咒,怎么样,这么多条件,你好好考虑考虑吧。”他说完伸了伸懒腰:“我去喝杯奶茶,你先想想吧。” 说完,他打开房门走了,屋子里剩下我自己一个人,突然之间被黑暗包围,内心有些不安。 所幸的是还有肥仔陪着我,它听了无名的话,警惕道:“这混蛋肯定在骗人,图穷,你别答应他。” 我没有说话,心里在想这件事,看着黑板上的地图,心里很疑惑。 他说的这个地方,我并不知道是哪里,也没去过,如果手机里的视频是真的那我哥和刘信现在就在他们手上,很可能会出事。 我强迫自己拼命思考,尽可能给自己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他非要镜子?他要镜子用来做什么? 我在大裂谷里看到的镜子,和他想要的似乎不是一个,难道还有另外一面镜子? 心里犹豫不绝,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 想了很久,直到无名再次进来。 他见我一直坐在原地不动,叹了口气:“你想出来结果了吗?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就告诉你另外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我抬头看着他:“什么事?” “先决定帮我。” 我想了想,看着地图道:“你为什么说,自己不能去这里?” “个人问题,很多年前的事了,总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你到底决定好了吗?” 我内心有些沉重,点了点头:“我去,但你要保证,决不能伤害我哥和我的朋友,另外还有要求,你要把我的东西和我哥的东西都交给我,我需要保障。” ! “行,没问题,还有吗?” 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了,但转而又想到了别的事情:“等等,还有最后一件事。” “说。” “如果我回不来,告诉我哥,让他好好活着。” 我说完,他突然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啊,就总是被这些感情阻碍着,行了,你去吧,真死了我会告诉他的。” 之后,他让人给我松绑,把我的东西包括我哥的,都还了过来。 无名告诉我,要去的这个地方是在一座孤岛上,它有个名字叫:罗刹岛。 “那座岛在世界的边缘,从来没人涉足过,就算有人去过,也没有活着回来的,听人说,岛上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那肯定是个危险的地方。” “你的目的似乎找到镜子,只要把镜子带回来,别的都无所谓,明白吗?” 无名和我交待着东西,我收拾着装备,点头回应他。 “眼下整个除鬼界和黑屋到处在厮杀,每分每秒都可能有人死,想结束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你以最快的速度把镜子带回来。”他拍着我的肩膀,笑了笑:“图穷,我知道你是个能干大事的人,去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临走时,我想起一件事,问他:“你刚才说会告诉我一个不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随后拍了下脑袋:“你看我这记性,转头就把事情忘了。” 他顿了顿,道:“是红面具,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我心头咯噔一声:“你知道他是谁?” “当然,那面具还是我给的。”他道:“这个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千真万确,他是你二舅。” 第三百九十九章:怪影 我背着离开的时候,被无名让人用车送到了一座港口,然后当地一位渔夫带着我去了那做罗刹岛的地方。 这渔夫很奇怪,行走的时候两条船连在一起的,另一条船上并没有载人。我问他为什么要带着两条船出海,他说另外一条是给我用的。 “这里没人愿意来,要不是你们出了特别高的价钱,我也不会来这里的,等会到了岛屿周边,你自己划着这条船过去,能不能回来,也看你自己了。” 我闻言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整个海面很平静,静的甚至有些吓人。 一直往前走,渔夫告诉我:“你要记住方向,我们是在往西南走,你回来的时候,要往东北的方向才有可能找到陆地。” 海洋上一望无际,并没有什么显眼可供标识的参考物,我只能凭借自己的方向感来辨认。 在船上走了大概将近一天的时候,天快黑的时候,海上起了水层,月光照在海面上,四周又黑又静。 “快到了,前面就是。” 黑夜中,我十分清醒,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但一点都不困,我知道这是鬼咒的原因,越是清醒,代表着命越来越短了。 我听到他的话,坐起来看,隔着海雾,月光下,我看一座黑漆漆庞大的岛屿,仿佛巨人的脑袋一样在海洋上,恐怖且诡异。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渔夫停了下来,扔给我一支船桨,开始去弯腰解开另一条船的绳子:“剩下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 ” 我握着船桨坐到另一条船上,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还有信号,但信号很微弱,不过发条短信应该足够了。 我想了想,给刘快口和陈协发了条信息:“我到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发完以后,我把手机关机,扔在了海里,划着小船,前往了黑夜海洋上巨大的岛屿。 用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到达了岛屿边缘,把船停下来,回头去看,整个海洋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这样子让我想起了曾在炼狱的时候,世界只剩下了黑白两个颜色。 “图穷,你可以做到的。”我给自己打了个气,岛屿上有许多森林和岩石,我看了看周围,在想应该往哪走。 这时,从岛屿的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沉闷巨大,像是鲸鱼发出的一样,整个岛屿似乎都在发颤,让人有种原始的恐惧感。 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几秒便停止了,森林深处,鸟群受到惊吓四散而飞,整个岛屿再次安静下来。 我站在岛屿边缘,四周没有光亮,只有天空中的星辰,眼下第一件要思考的事情,就是我应该去哪里。 岛屿很大,要想在这里找到镜子,绝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我必须要找一个适合自己长期居住下来的地方。 我沿着海岸线走,脑海里回想起无名曾说过,有人来过这里,虽然都没能活着回去,但这里肯定会留下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也许能找到对我有用的信息。 海岸线周围十分潮湿,我走了一会,鞋子就透了,只能被迫往岛屿深处走,背包里准备的有手电筒,我打开之后,看着漆黑无比的森林,心里有些发怵,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钻进了森林深处。 林子里很闷,空气潮湿,到处传来奇怪的响动声,我不知道是什么,总觉得似乎有人时刻在身边跟着自己一样。 走着走着,我看到一条分岔路,急忙从林子里钻出来沿着道路前行,很快,在路的尽头有一片空地,我看到了一顶绿色的帐篷。有缘书吧 帐篷破破烂烂的,周围落满了树叶,看起来像是被人遗弃的。 我很幸运能发现这个,因为我自己并没有带帐篷过来,虽然我现在也不需要睡觉。 心里有些庆幸,急忙举着手电筒走过去,帐篷周围扔着许多腐烂的食物和衣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掀开帐篷,陡然看到一个人正面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十分恐怖。 我吓得一惊,忙稳住心神,才发现原来是一具干尸。 “是以前来这里的人吗?”我走进帐篷里,用电筒碰了一下干尸,硬邦邦的,像是木头一样。 “都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死的?”放下背包,我来回将干尸观察了一边,奇怪地发现,在这具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不是受伤死的?那为什么会死在帐篷里呢?”我心里有疑惑,这时,在干尸枯缩的后脑勺的脖颈处,我发现了一个十分不明显的黑色小孔。 这个小孔,像是被钉子扎穿了后脑勺一样留下的,洞口十分小,要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应该是致死的原因。”我看着圆孔,心里在猜测这是什么东西时,忽然这具干尸动了一下。 它像是触电一样,身子一颤,从椅子上斜着倒了下来。 我惊出一身汗,忙掏出斧头往后退两步,就见随着干尸倒下,在它后脑勺上的黑色小孔开始逐渐变大,里面鼓囊囊的,皮囊下蠕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一样。 我皱起眉头,不敢轻举妄动,很快,一个黑色长条形状的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这虫子浑身长满了腿,乍一看去像是蜈蚣,可仔细看就发现不是,因为这虫子的腿根处,长满了细小类似牙齿的东西。 随着它爬出来,身上的牙齿开始上下开合,将洞口周围的皮囊给吃光殆尽,它似乎根据光源发现了我的存在一样,突然掉头朝我飞快爬了过来,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直接爬到我的鞋子上,很快,我看到鞋子被咬牙了一条细小的口子。 我惊慌之下,急忙甩脚把虫子打下去,它在地上扭动着身子,像是疯了一样,又朝我爬了过来,发出十分奇怪的声音。 “呃!” 就像是蛤蟆突然叫了一声一样,声音很清晰,很难想象会是从这么小的虫子身体里发出来的。 我往后退几步,它又追了过来,情急之下,我举着斧头砸过去,一下子拦腰给砍成了两半,这虫子痛苦的挣扎着,很快没了动静。 “从来没见过这种虫子,长的好奇怪。” 砍死以后,我蹲下身查看,又看了看干尸后脑勺的洞口,心里冒出很多疑惑:“这人的死,会不会和这条虫子有关?” 将干尸从帐篷里拖出去,又简单的打扫一下,当做一个小型的营地,我心里在盘算着该如何完成这趟旅程。 整个岛屿很大,我必须在行走的过程中时候不断给自己做标记和绘制,这样才能以免迷路,也能让自己更清楚的知道要去哪里。 背包里装了很多东西,高跟鞋和我哥的钢笔都带在身上,这让我有了底气,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夜里了,自己也不困,但晚上行动太危险,自己刚来到这里,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我躺在收拾过的地铺上,闭上眼睛,没有丝毫困意,四周静悄悄的,连个风声也没有。 就这么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在帐篷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声音不大,但异常的清晰,好像有人围在帐篷外在悄悄的商量着什么,我警觉的坐起身来,急忙握住斧头,同时举起手电筒隔着帐篷去照,陡然间,我看到一个十分怪异的人影在外面一闪而过。 我心头咯噔一声,立马握着斧头拎着包从帐篷里冲出来,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但在帐篷的周边,有许多奇形怪状的脚印。 第四百章:超自然 我看着这些怪异的脚印,脑袋有些发懵,因为它看起来不像是人的,但又像是人的。 如果非要说,但不如说是人的手掌印,而不是脚掌印。 就好像有很多人围在帐篷边,朝地上按了很多手印一样,密密麻麻的。 我有些困惑,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难道这里还有人吗?其次,如果真有人,那这些人是谁?想干什么? 它们围在我的帐篷边,肯定就已经发现我了,但没有动手,反而跑走了,难道是想和我交朋友但是太害羞了? 我脑海里都是些奇怪的想法,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甩开这些东西后,我又回到了帐篷内躺了下去,一直到天亮,都再没有什么动静。 趁天刚亮,我就背上包开始往岛屿深处行动,整个岛上森林密布,岩石耸立,行走起来非常艰难。 这里的空气又湿又热,让人感觉皮肤发痒,我期间戴上无名给的耳机,很快,通讯接通,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时刻保持联系。” 我没有说话,手里一边拿着笔,一边拿着纸,每走一条路线都在地图上标记绘制下来,往前走了不多久,我进入一片地面非常潮湿的地带,耳机里传来无名的声音:“你小心点,岛屿上有片沼泽地,陷进去谁也救不了你。” 头顶上的树叶几乎把阳光全都挡在了外面,我停下来,举着手电筒去看,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黑乎乎的一片泥浆,往前看去,一片接着一片。 我站在沼泽处愣住了,没想到会有沼泽,先是在纸上标记下来,然后捡起一根木棍试探着往前走。 这些沼泽被树叶覆盖,用肉眼很难看出来,只能用工具一点一点的排除。 随着不断深入,在来到沼泽深处时,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沼泽湖泊,我停了下来,对着耳机里说:“这前面不能走了,有沼泽湖泊,必须要绕路才行。” 说完话,我突然注意到,在湖泊的表面,飘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人。 “什么湖泊?”耳机里传来他的疑惑声,我没有回应,眼睛死死盯着那团漂浮的东西,内心愈发紧张。 寂静的四周没有声音,我等了一会,见什么也没有发生,转身正要离开,忽然,沼泽湖泊中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速度飞快朝我游了过来! 我骂了一句。转身就往回跑,身后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回头一看,一团黑影子从沼泽里爬了出来,紧跟在后面! “怎么回事?”耳机里传来无名的声音,我顾不上回应,往前跑的太急,一只脚不小心“咚”的一声,踩进了沼泽之中,瞬间腿部感到一股强劲的吸力,整条腿开始往下陷。 “图穷?人呢?”耳机里不断传来无名的声音,我越是挣扎,一条腿陷进去的越快,回头看去,那黑乎乎的东西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我掉进沼泽了。”我给他说了一声,随后强制让自己镇静下来,先保持姿势不动,随后从背包里把高跟鞋掏出来放到面前。 很快,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冲了过来,随着地上冒出血水,陈卿飘在空中,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手掌一挥,大量的血锥噼里啪啦打了过去。 那东西被血锥击中后,身子翻到在地,挣扎着爬起来,发出像是怪物一样的嘶吼。 我保持着姿势不动,目光始终盯着那东西,仔细去看,发现根本找不到它的嘴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在我的视线中,它就是一团黑乎乎类似泥浆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被陈卿打中后,似乎产生了惧怕之心,没敢再冲过来,而是始终在我四周徘徊。 我借此机会,想把自己的一条腿从沼泽中拉出来,看了看四周,急忙抱住旁边的一棵树,用力往上爬,腿部有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着我,整个人拼了半天的劲才爬出来一点,累的满头大汗。蛋疼 耳机里传来无名的声音:“你怎么样了?” “还在沼泽里。” “不要乱动,否则越陷越深!” “你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我扭头看了一眼那泥浆似的怪物,疑惑的问他:“你知道这岛上的东西是什么吗?就在沼泽地里,浑身上下都是泥土。” “不知道。”他道:“之前去的人也见过,但有很多人就是死在这东西的手上了,罗刹岛上的怪东西和野生物很多,大多数我们连听都没听过,你要小心点。” 我没有回应,等自己稍微恢复一点力气后,急忙往外挣扎,陈卿在面前,那怪物不敢过来,但有意思的是,她看着我,好像也没打算帮忙。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条腿拽出来,怪物见我似乎得以逃脱,显得着急起来,发出奇怪的声音,不顾一切冲了过来! 陈卿手掌轻轻往前一推,一个巨大的血球凌空出现,直接将其吞噬进球内,紧接着,随着血球的不断缩小,那好似泥浆一般的怪物,被挤压在了里面,越来越小,最后“砰”的一声炸成一滩黑色的血水,没了动静。 我皱着眉头走过去,举着手电去看,发现在黑色的血水中,有一坨一坨的肉块。 “是活物。”我对着耳机道:“起初我还以为是鬼,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岛上生活在沼泽里的生物。” “你没必要研究这个,浪费时间!”无名催促起来:“现在每一分一秒都很珍贵,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看了下时间,在地图上做个标记后,继续往前。 身边有陈卿,还有谢雪,可以说是底气十足,我穿行在沼泽中,空气又湿又热,呼吸难受。 往前走了大约几百米,走出这片沼泽地后,来到一条河流旁。 面前的河流足足十米宽,水面平缓的流动着,看起来很清澈,有股山间清泉的味道。 遇到河流后,我先是做了个标记,随后道:“这有条河挡住了路,我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停了一会,耳机里传来声音:“我知道那条河,你按照我说的办法做,走到河边,往河底看,会找到过河的办法。” 我闻言愣了一下,带着疑惑好奇的走过去,来到河岸旁,低头向下一看,整个人心头陡然一颤,就见河里站着很多“人”,正抬头瞪眼看着河面。 “你看到什么了?”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 我愣了半天回过神来:“我看到河里有很多人,应该都是死了。” “是死人,”他道:“但这条河很奇怪,人死在里面,并不会向上漂浮,反而会下沉呈现站立的姿势,你看到的这群死人,有不少应该是我之前派过的人。” 我盯着河流下的死人,内心有些发怵:“他们为什么都是睁着眼的?” “因为死的不明不白。”他道:“所有人的死法都很奇怪,在过河的过程中,不小心掉进了河里,随后无论怎么游,都上不来,就好像在河里有人拽着他们一样。” 我闻言仔细的去观察河底,除了这些尸体之外,并不能看到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条河很清澈,河底看的一清二楚,我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也许有些东西,是你用肉眼看不到的。”无名的语气突然发生了变化:“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在罗刹岛上存在的最奇怪的东西,像是超自然般的存在,比鬼还罕见。” 第四百零一章:文明 我听他这么说,觉得有些危言耸听,但心里还是多了份警惕,想了想问他:“怎么过河?” “他们之前都是游过去的,但显然这个办法行不通,也许你可以试试别的想法,能不能用一种不碰河水的办法通过。” “这你可难倒我了,难不成我要飞过去?”我无奈的笑了:“这里也没有船,河面足足十米宽,想要不碰河水,又不能游,除非会飞。” 耳机里过了半天,传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犯难,道:“你说的我明白,但是,如果你碰河水,恐怕就会像河底的人一样。” 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观察,无名说这岛上有一股超自然力量,也许是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无论我怎么做,岂不是都躲不过? “比鬼还要难见,那会是什么东西?”我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陈卿,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陈卿也许可以把我装进血球里,然后带着飞过去?” 这个念头让我瞬间找到了希望,靠近陈卿,把想法告诉了她。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半天,点点头,没有说话,挥了下手,空气现出一个偌大的血球。 我有些兴奋的钻进去,平常都是看着别人被困在这血球里,自己难得主动一回,不免有些好奇。 等自己蹲在地面后,陈卿飘到对岸,回头望着,忽然间,血球动了一下,随后缓缓升空,像是升降机一样,带着我在半空中飘着,逐渐飞过河面。 我内心有些得意,刚想对着耳机说话,忽然球体飞到河面中央的时候,猛然震动了一下,随后停了下来。 我蹲在球里,看着陈卿,她在对岸,表情很凝重,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我感到球好像在慢慢的变小,并且越来越紧。 “陈卿!陈卿!”我用手去敲打球体内部,陈卿双手挥动着,想要把球拉过去,可空气之中好像有股力量在和她作对一样,将整个球体给定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紧接着,我低头一瞬间,看到河底站立的尸体,全都僵硬着向上漂了起来,大量的尸体脑袋浮出水面,瞪圆眼睛盯着我,极为恐怖! 我心脏跟着揪了起来,陈卿在对岸尽力想要把我拽过去,从她的表情上能明显看出来,情况很不对。 整个血球在剧烈抖动,发出嗡嗡的声音,震的耳膜生疼,我捂着耳朵低头去看下面漂浮的尸体,脑海里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突然整个血球“砰”一声炸了! 我整个人身子一沉,笔直向下坠去,不等有任何反应,砸进了水里,浑身冰凉,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拼命在水中挣扎,手臂挥动间摸到周边硬邦邦的尸体,它们似乎都围在了我身边,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挣扎半天,我从水中刚把脑袋探出来,就看到河面上翻起了水泡,咕噜咕噜的,好像烧开了水一样。 我见状心头一颤:“水里有东西!” 随即转身拼命往岸边游,说来奇怪,我一走,这周围的尸体开始自动在河中心给让开了一条路,等我过去后,它们又都靠拢在一起,挡在我背后,宛如一堵尸墙! 我边拼命往前游,边回头去看,那翻腾的水泡从后面追了过来,很快撞到了大量漂浮的尸体身上,似乎水下有巨大的冲击力一样,将尸体给撞开。 它们飘飘零零的在水中,被撞开后,四散各处,却很快又自动漂了回来,聚拢在一起,形成一道墙挡在水中间。 那河底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拦住后,再次发起撞击,将大量的尸体撞散,我看着这一幕,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些尸体…是在保护我?” 看它们的行动的轨迹,似乎是在同水里的东西作对,形成一道墙挡在我身后,是故意让我过去的。 “这什么保护我?它们想让我过去?”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河岸,急忙爬上去,到了岸上再回头去看,那水中翻腾的气泡突然停了下来,从水面上冒出一团团蒸汽,河底下传来一阵阵极其怪异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野兽的吼声,又像是机器沉重的撞击声,在河底下持续了片刻,没了动静。追文 我站在岸边,看着冒出的蒸汽,整个人一头雾水,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卿眼神紧紧盯着河面,似乎比我还茫然。 “这地方确实很怪。”我脑海里有些混乱,刚想离开,就在这时,从岛屿深处,再次传来昨日听到的那庞大而沉闷的声音! “嗡——!” 声音好像火车发动一样,嗡嗡作响,在岛屿之上萦绕,持续了几秒钟,紧跟着,整个岛屿的地面开始发颤。 我脚下不稳,急忙扶着树木,抬头去看,天空之上鸟群密布,它们围在岛屿中心的上空,在不断徘徊,密密麻麻,仿佛把天要遮住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我望着岛屿的最中心,内心升起一股原始的恐惧。 这时,耳机里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图穷…你…回事?” “我没事,耳机好像进水了,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我按了两下耳机,里面传来声音:“你过…岸…上了吗?” 我勉强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但眼下耳机因为进水,不太好使道:“我已经过河里,现在准备往更深处走,岛屿上好像有很奇怪的东西,发出巨大的声音,你知道是什么吗?” “那…上…恐怖…你别…超自然…诡异…无法理解…最好…” 耳机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试着理解了半天,最后也没能搞明白只能放弃了。 岛屿深处的声音,带着一股十分原始且古老的感觉,我内心感到不安,带着陈卿继续往前,过了河岸,对面有片小树林。 我钻进树林里往前,整片林子的树木枝叶繁茂,走着走着,我就注意到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在每个树木上的后方,挂着一张“人脸”。 并不是人皮,而是有人用什么东西在树木上刻出了一张人脸的轮廓,每棵树木都有,且刻在相同的位置,就好像这些树木长了一张脸一样。 我看着这些似笑非笑的人脸,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想要问无名这是什么,可耳机里只有刺耳的电流声。 “不用管,往前走吧。”我心里安慰自己,权当看不见树上的人脸,拨开丛林往前走,很快,我看到了一条弯曲的小路,路的尽头,有一片房子。 看到成群的房子的瞬间,我整个人愣住了,第一反应是幻象,这里不可能有房子。但很快大脑里又冒出另一个想法,之前在帐篷边的手掌印,会不会说明,这里确实有人? “是岛屿上的土著人吗?”我看着房子,内心有些不安,在这种地方碰见土著人,他们很可能会把我当成异族给杀了。 不管到底是什么,我准备绕开这片村子走,心里打定主意后,我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听来,从前面的房群里,传来“滴”的一声,声音非常明亮,我听到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汽车的喇叭?” 我望着房子,脑袋嗡嗡作响,那“滴”的一声,和汽车的喇叭听起来如出一辙。 随着声音响起,很快,我听到了更奇怪的声音。 “呜——咣当咣当——!” “火车…?” 我望着前方神秘的房群,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迷惑之中。 第四百零二章:居民 房屋深处,好似有座繁华都市一样,明亮的汽滴声,火车沉闷的呜咽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若不是周围的树林,我甚至以为自己在城市里。 声音持续了一会,便消失了。 我站在离房屋大概一二百米的距离,内心疑惑到了极点,一时间脚步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 这时,耳机里传来无名的声音:“图穷?图穷?能听到吗?” “听到了。” “半天没动静,我还以为你也死了。” “托您的福,还活着。” “到哪了?” “我问你个事,有些奇怪。”我看着面前的房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耳机里,他听起来很疑惑:“怎么了?” “这座岛上…有人生活吗?” 耳机里半天没有声音,他似乎也被我问愣住了:“据我们了解没有,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房子。”我道:“听到了汽车和火车的声音。” 他的语气更加疑惑了:“火车?汽车?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你也觉得我在胡说对吗?我自己都觉得不正常,这岛上怎么会有火车和汽车呢。”我说着开始朝房群走了过去。 耳机中,无名好像陷入了沉思,他没有说话,但显然在认真的听着我这边一举一动。 我没有走的太快,相反,比平常还要慢一些,带着十分警惕靠近房群,等快到跟前的时候,我看清了这些房屋的结构。 所有屋子用的都是木头建造而成,包括上面的屋顶,以及外面所有的装饰,但奇怪的是,这些木头看起来都很潮湿,上面一直在水珠在渗透出来。 我来到跟前,伸手摸了一下,上面像是沾满清晨的露水一样湿答答的。 “木头为什么会这么潮湿?一直有水,不就泡坏了吗?” 我围着房子绕了一圈,寻找能进去的地方,可连续转了两圈后惊讶的发现,这房子没有门! 再去看别的屋子,也是如此,周围所有的房子,都是一个完整的建筑体,四周没有开窗,也没有任何能进去的门! “封闭的?”我敲了敲房子外面,里面传来“咚咚”沉闷的声音。 “里面是空的,但为什么没有门呢?这些房子是谁建造的?用来干什么的?没有门,又怎么进去呢?进不去,那不就成摆设了吗?” 我脑海里都是疑惑,往前继续走,后面的房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越往后走,生物活动过的迹象越明显,到最后,我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壁画。 这些壁画的内容十分怪异,甚至可以用难以理解来形容,我在壁画上第一眼看到的内容,是一辆火车。 火车的上方,画着的好像一架飞机,飞机上还坐着人,这些人表情怪异,不哭不笑,好像木头一样。 在壁画的下方就更奇怪了,似乎是一片海洋,海洋的深处,画着有一个庞然大物。 是什么东西,通过壁画看不出来,但那东西的体积非常庞大,在其背部位置,是很多房屋和人。 我越看,脑海里愈发觉得茫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副壁画到底要表达什么?” 有飞机,火车,人类,房屋,最奇怪的是,房屋下面的庞然大物,仿佛一种神秘生物一样。言情 这座岛屿上的疑点太多了,光靠想,肯定想不出来。 我在壁画前待了很久,转身准备离开,回头之际,我不经意间看到房子后面躲着一个人,露着半个脑袋看着我,好像是个孩子。 那一瞬间,我心头咯噔一声,猛然回头去看,与此同时,那躲在房子的人影转身“嗖”一下没影了。 我急忙追上去,就看到一个身影十分瘦小,模样怪异的人蹲在地上像是青蛙一样跳动着往前跑! 最诡异的是他的四肢,长的一模一样,全是人的手掌,没有脚掌! 他见我追过来,似乎极为害怕,拼命往前跳,我紧跟其后,对着耳机道:“无名,这岛上有人,你会为什么不告诉我?还骗我说没有!” “有人?”他好像比我还疑惑:“不可能,那座岛屿几乎与世隔绝,环境恶劣,怎么可能会有人生存?” 我没有和他再多说什么,眼睛紧盯着前面的身影,那人绕过一座座房群,很快,一头钻进了林子里。 我追过去,在后面大喊:“停下!” 他听到我的声音,扭头看了过来,但速度并没有减,反而加快了,往林子深处奔去。 我赶不上他,距离越来越大,着急之下,想让陈卿动手把对方抓过来,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从林子一侧,传来奇怪的动静。 常年的生死积累,让我警惕心十足,急忙停下脚步扭头去看,就见从林子深处晃晃悠悠飘出一大片黄色的物体。 起初我没看清是什么,但停下来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只怪异的虫子,宛如蝗虫过境一般。 “怎么这么多虫子?”我有些摸不清状况,而前面那人在看到这些虫子后,脸色大变,看起来十分惊慌,拼命开始往前跑。 我见状心里有些不安,这家伙这么怕这些虫子,说明很可能具有危险性。 “图穷。。。我。。。动静。。怎么。。。听到吗?” 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我愣了一下:“耳机又坏了?” 低头一看手表,忽然发现不对,上面指针不走了,甚至开始倒着走起来。 “怎么回事?”我脑海一片发懵,眼下又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前面那人跑。 原本不跑还好,这一跑,后面的虫群好像发现了我一样,“嗡”的一声好似轰炸机一般冲了过来,整个树林里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我正往前跑着,脑子里陡然一阵剧痛,耳鸣声不断,感到天旋地转,起初我以为是鬼咒出现了吞噬,可后来察觉到这种感觉不像是鬼咒,整个人站立不住,差点摔在地上。 抬眼看去,就发现前面那人不知为何,双手环抱着脑袋,仅用两腿在跳着往前跑。 我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护住耳机,一瞬间,整个人骤然清醒过来,再回头看,密密麻麻的虫群飞扑而来,在这些虫群之间,有一张非常轻细的网,好像透明的塑料袋一样,在日光下,闪烁着盈盈光芒。 “这些虫子不对劲!”我捂紧耳朵加快速度,前面那人跑着跑着,忽然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等我紧追过去,就看到他跳进了一个洞穴里。 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我跟着跳了进去,洞穴是倾斜的,一脚踩进去没站稳,直接崴到了脚踝,整个人摔滚下去,混乱中,我双手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结果脑袋一下撞在石头上,当场昏死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我睁开眼看到的一个景象,就是一群模样奇怪的人围在身旁。 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脸上布满了疑惑,我看到他们的四肢,非常奇怪,像是青蛙一样蹲在地上,眼睛很大,颧骨很高,像是原始人一样。 看到我醒过来,这群怪异的人发出奇怪的声音往后退,似乎很惧怕我一样。 我揉着脑袋站起来,看了看四周,似乎还在山洞里,抬头看到洞口距离这里,大概有几米高,我见他们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想了想道:“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吗?” 半天没有人回应,我见他们的穿着很奇怪,心里在猜想,难道这些人是岛上的原住居民吗? 无名并没有告诉我这里会有人,就在这时,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你…是谁?” 第四百零三章:神女 这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就好像一个很久没说话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一样,语气很用力。 我顺着声音看去,在奇怪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穿着古怪服饰的女人。 那一瞬间,我以为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呢? 而且看她的面容,长相清秀,大眼睛里带着灵动,我看着她,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反而是她再次开口了:“你。。。是谁?” 我看着她,再看看奇怪的人群,有些想不透它们之间的关系。 想了想,就挣扎着坐起来对她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对吗?我是来岛上找一件东西的。” 她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最后突然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了两样东西。 我看到后,心头咯噔一声,大为吃惊,在她手里拿着的竟然是高跟鞋和钢笔! “你把东西还给我!” 我急忙伸手要去夺,围在周边的怪人被吓得四散而去,可随着我双脚一落地,整个人骤然感到两腿发软,“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呼吸困难,浑身疼痛。 那女子把东西放下,急忙将我扶起来,用生僻的中文话对我道:“你身上。。。有疾病。。很难治疗。” 我坐回床上,脸色苍白,抬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了:“用心感受出来的。” 随后她又道:“你的身体。。。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我有必须要找到的东西。”我坐下来,调整着呼吸,伸出手:“你把鞋子和钢笔还给我。” 她拿在手里,犹豫了一会,递过来道:“我能感受到,她们的执念。”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住了,抬头吃惊的看着她:“执念?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没有实体,只有游走的魂魄。”她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目光始终盯着我。 我愈发感到不对劲:“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她却摇摇头:“不知道,从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在这个地方了,岛上的生物,它们叫我神女。” “神女?”我有些吃惊,却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又问她,她依然摇摇头:“不知道,印象中很久很久了。” 聊天的过程中,我意外的发现,她说中文的程度越来越流利了,好像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就将中文水平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一样。 我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深呼吸一口,她看到我疲劳的样子,显得很疑惑:“你再走下去,生命就会消逝,你应该停下来。” “我没办法停下来。”我告诉她。 “为什么?”她疑惑的问我,像是个孩子一样:“你很执着,在找什么?” “一面镜子。”我看向她:“就在这座岛上,你知道在哪里吗?” “什么样的镜子?” “很特殊的镜子,如果真存在,那你应该知道。”我企图从她身上找到有关镜子的消息,她低着头想了一会,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也许会有,我可以带你去。”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我:“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但在你的身上,还有她们身上,我感受到特别强烈的执念,直觉告诉我,你们就是为此前来的。” 我没有说话,跟在她后面走出去,小屋外面围满了模样奇怪的人群,见我们出来,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他们是什么人?”我看着周围的人群,十分疑惑,她却告诉我:“和你不一样,他们并不是人,是岛上的灵气。”夭夭文学网 “灵气?”我被这话搞蒙了,半天没明白什么意思。 “和我一样。”她指了指自己:“也许你看到的我的样子,并不是真,只是你想看到的模样。” 听到这话,我反映了半天,急忙揉了揉眼,发现她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有些怀疑,但也没敢再多问。 跟着她走过小路,进入树林中,再往前,又穿过溪流和岩层,她似乎对这里的每颗花草都特别熟悉,一路上走走停停,时而停下来抚摸岩石,时而停下来观赏风景。 她看起来像是不染凡尘的仙女,给人一种不识人间烟火的味道。 走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逐渐生出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得背影,可仔细去想,却又想不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我问她。 她回头看着我:“你不是想去找镜子吗?我不知道你说是什么,但我觉得,那个地方,应该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对这里好像很了解,你是怎么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吃什么?又在哪里睡觉?一直以来,只有你一个人吗?”我心里有很多疑惑:“还有,那房子旁的壁画上的内容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飞机和火车?” “飞机?火车?”她茫然的看着我,突然想起什么了:“哦!你说那些东西啊!它们叫飞机火车是吗?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做梦梦到过,就画下来了。” “这么说,你从来没离开过这个地方?” 她认真的想了想:“没有。” “如果你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又怎么会梦到呢?”我十分不解:“梦都是潜意识里的重现,你会梦到,也许是因为,你以前见过这些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经常会梦到很多东西。”她边走边道:“我会在梦里和自己对话,但很奇怪,梦里的那个人,是另一个我,我会看到很多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其实,我也梦到过你。” “我?!”她这话,让我更加惊讶了。 “嗯。。。梦里我并没有看到你的脸,但我能感受到,那个人应该就是你。” “你梦到我什么了?”我皱眉问。 她道:“梦到你和很多人一起,但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你似乎受了伤,倒在了地上,身边有只黄色的猫,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你面前还站着另一个人,也看不到脸,但他似乎想要杀了你。” “然后呢?” “然后你就来到了这里。”她道:“我梦到自己遇见了你,像现在这样,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她这些话,让我心里产生了巨大的疑惑:“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如果你真的梦到,也许你可以选择不帮。” “不会的。”她摇了摇头:“我在梦里这么做,现在也会这么做。” “你好像不怕我。” “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有人陪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这神女说话,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直觉告诉我,她应该不是坏人。 我没有再多问,只是跟着她往前走,穿过丛林之后,我看到了一片湖海,很难想象,在岛屿之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湖存在。 首先这湖水的面积非常大,在其中心有一座小岛屿,岛屿上,种着一颗桃树。 且桃花已开,散落在湖面,但最奇怪的是湖水的颜色是粉色。 和大多数见过的湖水不一样,中心的岛屿一颗桃树,显得十分孤寂却又宁静。 她带我来到湖边,指着桃树中心,道:“你想要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个。” “桃树?”我望着远处,她点点头,笑了起来:“种在鲸鱼背上的桃树。” 第四百零四章:我就是镜子 起初,我并没有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种在鲸鱼背上的树。” 我以为是一句暗语,或者别的什么,但没想到这句话是真的。 她指给我看,开始前往湖边。 “我们待去湖心。” 我听到她这话,看了看四周,除了湖边有一群鸟之外,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 “没有船怎么过去?” “船?我们不需要那个。”她笑了笑,随后走向鸟群。 这些鸟的模样十分怪异,它们浑身红色,仿佛火焰一样,最关键的是,这些鸟似乎并不怕人,在看到我们两个过来的时候,不仅没有惊慌着逃走,反而一群拥簇而来。 看到神女,仿佛鱼见了水一样,围在其身边,发出动听的叫声,我被这景象给惊讶到了,吃惊的看着她:“这些鸟是你养的?” “不,是它们养的我。”神女蹲下身,似乎在抚摸着这些鸟儿,我对她越来越感到疑惑和不解。 “它们会带着我们过去。”神女说着话,指了指湖心的桃树。 “你说这些鸟?” “对啊。” 我哭笑不得:“鸟怎么带我们过河?难不成它用两个爪子,揪着我的头发飞过去?” 这话一出,旁边的鸟群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好像对我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意一样,可奇怪的是,我身为驯兽人,竟然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连我都听不懂的动物,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反观神女,她似乎听得明明白白,笑着去抚摸鸟群,嘴里说着话:“你们不要生气,他是在开玩笑。” 很快,她起身道:“其实这些鸟儿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自己给她们起了名字,我叫她们红湖鸟,因为她们浑身是红色,而且总喜欢在湖边待着。” 我对这个神女的身份,感到十足的怀疑,一个荒无人烟的岛上,突然出现一个姑娘,看起来年纪很小,来历不明,却又什么都知道,对岛上的一切了如指掌,不能不让人产生怀疑。 “那它们怎么带我们过去?” “很简单,你看。”她挥了下手,鸟群开始叽叽喳喳的叫着,朝湖面上蜂拥而去,它们扑到湖面,趴在了上面,随后另一只踩着前一只的身子往前继续趴过去,就这么一只叠着一只,密密麻麻,眨眼之间,数不清的鸟群竟在湖面上搭成了一座天桥! 桥身火红,宛如落日的光芒,映照的整个湖面一片泛红,像是起火了一样。 我被这景象惊呆了,站在原地,忘了动弹,一旁神女笑嘻嘻的往前跑过去,回头看着我,轻声叫着:“走吧!” 她步伐轻盈的踩到上面,就好像踩进了棉花糖里一样,软软的却又带着弹性。 我不由自主的跟过去,踩到鸟背上,仿佛悬空一样的感觉,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景象! 耳边是鸟群的叫声,两侧湖边泛起涟漪,火红的桥面上羽毛纷飞,望着桃树,宛如仙境一般。 一路向前,很快走到了湖中心的岛屿上,我停下来,看着面前的桃树,感到十分的梦幻。 神女站在旁边,看着我笑了起来:“你要找得东西,就在这里。” 我闻言抬头去看,内心十分茫然疑惑:“哪呢?” 除了大片大片的桃花,什么也没看到。 “你要认真看。”她还是笑着,没有过多的表情。 我半信半疑的凑过去看,树皮枯旧年老,上面布满裂痕,不知道已经多久了,透露着强烈的古老感。 前后左右,都看了几遍,我还是没看出有什么异常,也没看到镜子在哪里,扭头去看神女,她乐呵呵的看着我:“看到了吗?” “没有。”我皱眉摇头,她突然笑了起来:“哈哈,我是骗你的。” 我闻言一脸发懵的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是骗你的。”她道:“你真是个傻子,树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呢?” “东西在哪呢?”我没好气道。 她指了指自己:“呐,你要找的就是我。” “什么?”我茫然的看着她,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就是你要找的东西那个叫镜子的东西。”她这会看起来很认真,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我脑海里嗡嗡作响,对眼下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对,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开玩笑了,镜子到底在哪?” “我没开玩笑。”她认真道:“我就是镜子。” “哪有镜子说自己是镜子的?”我气愤道:“我没时间陪你浪费,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动粗了。” “你想干嘛?”她立马警惕的看着我,这一句话倒把我反问住了,脑海一瞬间有些短路,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我把你扔湖里信吗?!你会游泳吗?不会就等着死吧!” “你要把我扔河里啊?”她看起来好像很嗨害怕似的,转而又笑了起来。 我气的说不出话,耳机里传来无名的声音:“图穷?你在干什么?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我看了她一眼,对耳机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岛上还真有个女人。” “女人?”他的语气立马高了起来:“什么样的女人?” 我上下打量着她,皱眉道:“说女人有点不合适,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自称神女。” “神女?” “对,你知道吗?” 耳机里半天没了动静,面前的神女见我说话,凑过来满脸好奇:“你在跟谁说话?” “跟自己。”我随口回应了一句,她立马接话:“胡说!我看到你耳机里的东西了!那是什么?” 我见她一副好奇的样子,顺水推舟道:“想知道吗?” 她像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我想了想,把耳机摘下来,道:“要不这样吧,你告诉我镜子在哪?我就把这东西给你,怎么样?”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她还是一脸认真,我哭笑不得道:“行,就算我相信你,那我总不能把你带走吧?” 她听到我这话,表情变了:“你想把镜子带走?” “对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疑惑的看着她,发现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你不能把我带走。” 我没有说话,内心疑惑越来越多,因为脑海里听到了肥仔的话:“她没有心跳。” 那一瞬间,我开始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可能不是“人”。 “图穷,你问她,镜子在哪?”耳机里无名还在追问,我急道:“她说自己就是镜子。” “什么?” “情况好像不对劲,等会给…”我话还没说完,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电流声,刺啦刺啦的,十分刺痛,我急忙摘下来,就见上面冒着烟,好像坏了! “怎么突然坏了?”我茫然间抬头看到她沉重的表情,站在距离我二米左右的地方,眼神正警惕盯着我手里的耳机。 很快,我意识到什么,问她:“耳机…是你弄坏的?” 她没说话,看着我,半天后摇头道:“你不能带我走。” “我没说带你走。” “可你刚才说,要带走镜子。” 话题说到这,我没有往下接,手悄悄伸到背后,握着斧头,就在这时,忽然空气中仿佛有一股力量抓住了我,手掌开合之际,斧子飞出去,掉在了地上。 湖面上鸟群四散而去,天空之上密密麻麻,我站在下面,抬头看着,发现云朵不知何时变成了灰色。 斧子掉在地上,我弯腰想去捡,忽然间,斧子自己动了起来,像是花瓣一样漂浮在半空中,如同有人拿起来一样,逐渐停在了她的手边。 她握住斧头,眼神警惕的看着我,又重复了一边那句话:“你不能带我走。” 第四百零五章:危急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挤压着我们。 浑身有些酸疼,是空气的压迫感。 但这些压迫不知道从何而来,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猜测和面前的神女有关。 “你把斧子还给我,我不带你走。”我伸出手,忽然间,斧子飞过来,“砰”一声砸进我脚边的土壤里,激起尘土飞扬。 “你…为什么能操控这些东西?”我惊愕的看着她,地上的斧子抖动着似乎要从地上飞起来。 那一刻,我开始明白无名所说的超自然力量是什么。 湖边的水开始沸腾,像是蛇一样立了起来,在空气中浮动着,桃树的枝叶从弯曲缓缓变成笔直,仿佛利剑一样对准了我,眼前的一切在以肉眼可见变化着,却又让人难以理解! 我感到空气中有股危险在靠近,神女的表情警惕,似乎在防备什么。 情况紧急,我急道:“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 话音刚落,从湖边上卷起一股汹涌的浪花,笔直朝我打了过来! 浪花的速度很快,我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打个正着,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锤子砸到一样飞出去,撞到桃树摔在地面上。 “你先别动手…”我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劝说神女,可她根本不听我的话,手一挥,湖面的浪花再次澎湃而来! 所幸这次我有了防备,急忙侧身躲开,浪花擦着脑袋打在地面上,发出激烈的响声。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叫了一声,她闻言盯着我没有说话,当湖水再次卷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躲开,而是缓缓举起高跟鞋放到跟前,浪花飞腾而来,在距离我仅差半米的距离时,空气中骤然浮现出一道血墙,不偏不倚,刚好挡在中间。 与此同时,汹涌的浪花狠狠打在了血墙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隔着猩红的血墙与浪花,我们两个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但从她的眼神里,我却突然之间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 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不知从何钻进我的心里,逐渐占据了脑海,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浑身因为痛苦过度而不停颤抖。 像是一个濒临崩溃的病人,在一瞬间,看到地上的斧头,我脑海里冒出自杀的念头。 神女对陈卿的出现,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感到害怕,她见浪花被挡下来,手指一动,湖中心的岛屿,开始自己移动起来。 仅仅在片刻间,我看到面前的桃树花开花落,从凋零到绽放,再到凋零和绽放,仿佛被加速了一样,时间在飞快的流逝着。 “怎么回事?”我努力控制自己大脑里混乱的思绪,强迫移开眼睛,想要抗拒那股不安的念头。 可它像是在脑海里生根里一样,根本抵抗不住,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终于,我不受控制捡起地上的斧头,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脑海里传来肥仔的声音:“图穷!你要干什么?!” “肥仔…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咬牙挣扎,可两只手仿佛不属于自己,根本不听大脑的行动。 “你别乱来啊!”肥仔吓得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它飘在半空中,急的直冒烟。 “快救我!肥仔!快救我!” 我咬着牙发出痛苦的声音,肥仔急的乱跳,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救?怎么救?!” 斧刃已经抵在了脑门上,只要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劈开我的脑壳,那一瞬间,我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这种恐惧,是不受控制的,它从心里冒出来,明明自己不害怕,但恐惧感却在一瞬间袭遍全身。33 “肥仔!我可能…就要死了…我有话要交代给你…” 我能感受到,斧子逐渐隔开我皮肤的感觉,心里一瞬间冒出很多话想要交代,但又怕时间不多,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就在这时,肥仔突然跳到一侧,眼神慌张的看着我:“你别乱动!我有办法了!” “没用的…”我几乎已经认命了。 “就是有点疼,图穷,你忍着点!爷来了!” 我还没明白它想要干什么,陡然听到肥仔“喵”一声吼,整个身子仿佛子弹一样扑过来。 下一秒钟,直接撞在了我两腿/之间,“咚”一声响,一瞬间,我整个人像是被炮击中一样,一股电流感传来,浑身一阵酥/麻,很快,剧痛传来! 我两条腿瞬间由笔直的状态变成了内八字。 “肥仔…!你…!” 我痛苦的说不出话来,憋红了脸,捂着裆部坐在地上,手里的斧子掉在一边,脑门上有血迹流出来。 神女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疑惑一样,她似乎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我抓到机会,忍着痛往外爬。 陈卿漂浮在半空中,没有管我,而是注意力都集中在神女的身上,从她阴冷的表情中我逐渐意识到,她这是遇到对手了! 撤回血墙,她发起了攻击,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打起来,但回想刚才的场景,神女似乎对带走镜子这个说法非常敏/感。 “看来她和镜子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我心里想着,爬到了湖心岛的边缘,眼下鸟群飞散,没了来时的桥,想要回去只能靠游泳。 我憋着一口气,跳进了湖里,往岸边游,回头看了一眼,陈卿和神女已经打了起来,满地的血迹流到湖心,染红一片。 从我的视角来看,并不能看出她俩谁上谁下,陈卿的是鬼力,而神女应该是超自然力量,两者谁更胜一筹,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反正我也不担心,就趁现在赶紧游回岸边,肥仔在一边不断鄙视嘲笑我临阵逃脱,气的我追着打。 这时,我看到湖面上不知何时,漂浮出许多奇怪的气泡,好像湖水烧开了一样,咕噜咕噜的往外冒泡,紧跟着,蒸汽沸腾,宛如火山爆发前的景象。 我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急忙加快速度往岸边游,这时,从湖底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了一样。 “这地方…该不会是火山吧?”我内心愈发冒出可怕的想法,就在这时,整个湖面“砰”的一声好像炸了一样,湖水从底部大量喷出来,四周炸雷般声音四起! 我捂着头来不及跑,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湖底掀起来,半空中落下之际,我听到了仿佛来自深渊的吼声! 那声音和我初次登陆到岛上的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像是远古的巨兽,整个岛屿仿佛都在颤抖! 我摔在岸边,疼得吐出一口血,扭头看到湖中心的神女和陈卿,她表情凝重,不打算继续斗下去,转而向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神女脚掌踩在湖面上,轻如羽毛,向我疾跑而来。 “凌波微步?!”我看到这一幕愣住就,但很快,陈卿也跟着飘了过来,这副场面非常违和,就好像古代的武侠突然出现在了现代都市里一样,让人感到奇怪。 神女速度很快来到我面前,伸出手,抓住我,开始往森林里狂奔而去!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轻的仿佛空气一样,她一只手提着我,很快冲进了树林里。 身后陈卿紧追着,我听到她着急德声音:“放下他!” 第四百零六章:不能离开 “你放下我!”我被她抓着,拼命想要挣扎。 她看了我一眼,脸色似乎有些不安:“现在不行,太危险!”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跟着你好像才是最危险的吧?” “它醒了。”神女回头指了指沸腾的湖面,道:“这是在呼吸。”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内心隐约有些不安:“谁醒了?” 她看了我一眼:“这座岛,醒了。” 我被她拽着拉进了树林里,身后陈卿追过来,想要进攻,却又怕伤到我,只能咬牙在后面着急。 但幸运的是,这神女似乎没打算再继续动手,她把我带到林子里后,目光看向头顶。 我跟着看过去,很快注意到,四周的树木发生了极为奇怪的变化! 这些树木的树叶没有往下落,诡异的是,反而在往上升! 我们脚下的树叶正纷纷而起,飘到半空中,仿佛蝴蝶一样飞着,却始终不落地。 整个树林里场面极为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一时间有些迷茫,没能回过神来,半天后,听到神女道:“出事了,和之前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直觉和看到的景象告诉我,危险在一步一步的逼近。 “还记得之前我告诉你的,种在鲸鱼背上的树吗?” 神女脸色有些凝重的回头看着湖心的桃树,像是在对我说话,却也不像,但我记得这句话,就点了点头。 她眼眸深邃的看了我一眼:“这句话是真的,那棵树,就种在鲸鱼的背上。” 我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过去,摇摇欲坠的桃树上,花瓣飘在半空中,周围的湖边却静的出奇,原本周围湖岸的红鸟也都消失不见了,眼前的景象仿佛一张画,透过这张画,我逐渐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 “那片湖的下面。。。有一只鲸鱼是吗?”我看着她,内心遏制不住的震惊,可奇怪的是,她却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我,道:“湖下面没有鲸鱼,这座岛,就是一只鲸鱼。” 她说完这句话,有风吹过,夹杂着海水的味道,我愣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很久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陈卿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匆忙拦下她的进攻,回头望着湖边,再往更远的地方看,我才彻底明白。 我们脚下所踩着的岛屿,是一条鲸鱼的背部。 这很难令人相信,我之所以用了很快时间的接受,是因为我脚掌踩在土地上时,感受到了极为微弱的上下起伏感,那是有东西在呼吸,连同着正片大地。 “你说的它。。。就是这条鲸鱼?”我震惊得看着她,内心跌宕起伏。 神女此刻安静得坐了下来,双手托腮,望着湖面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像是在回忆什么:“它活了很多年,我也活了很多年,我们都很孤单,这个地方,本来不该有人类涉足的,但是近些年,却三番五次有人来这里,不过,这些人都没能回去,来到这里还能回去的,目前只有一个人,我记得很清,因为他对我很好。” 她此刻说话的语气,像是变了一个人。 “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我以为是他回来了,但看到你后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但确实,你身上有那个人的影子。”她陷入了回忆,我在一旁听的认真,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他的名字,有个图字。” 说到这,我心头陡然一颤,屏住了呼吸。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 “很多年以前了,快要半个世纪了。”她淡淡的笑了笑:“他当初走的时候,说他一定会回来,我就知道他在骗我。” 我没有说话,但脑海里,对她提到的这个人,逐渐清晰起来。 在我的世界和故事里,以及所有记忆中,一直有一个人,像是迷一样,只存在回忆和别人的讲述之中,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就是我奶奶。 小的时候,听说在我爷爷病死后没几个月,我奶奶也跟着走了,所以我对奶奶的印象很浅,可以说几乎没有。 我并没有见过她,脑海里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但在后来家里所有的照片中,我也没看到过奶奶的身影。 我甚至有段时间一直以为,父亲是爷爷的私生子,直到此刻,我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爷爷的日记里记载过,他年轻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人。 那大概是在四五十年前,也就是距今半个世纪左右。 而他所制订的“清鬼”计划和寻找镜子,同我现在所走的路线,不谋而合,那也就是说,当年爷爷应该也来这里找过镜子。然后遇到了神女。 两人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没办法肯定,毕竟名字里有图的未必就是我爷爷,只不过这个时间段和神女的出现,未免让人觉得太值得深思。 而且看神女现在这样子,显示没生过孩子。 我脑海里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在考虑我父亲到底是不是私生子,神女见我心不在焉,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我在想,你会不会是。。。算了算了,没什么,对了,当年那个人来岛上做什么?” “和你一样,找一面镜子。”她风轻云淡道:“他也找到了,但并没有带走。” 听到这,我疑惑道:“可你不是说自己就是镜子吗,那他为什么不带走你?” 她闻言抬头看着我,莞尔一笑:“那你会带我走吗?” 这句话把我问住了,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她笑了一声,接着道:“你带不走我,因为我一旦离开这座岛,很快就会死,他当年没有带我走,是因为他不想害死我,可我在活下去的岁月中,并没有再等到他出现。” “离开这座岛。。。就会死?” “我生于这里,也应该死于这里。”她看着我很认真:“所以我不会让你带我走,如果会死,我就埋在那棵树下面。” 我对她说的这些东西,实在是感到有些难以理解,甚至没有捋清之间的关系,但最关键的问题是,她似乎真的没打算离开。 “她真的是镜子吗?”这个疑问一直回旋在我脑海中:“镜子为什么会是一个人呢?”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座岛屿竟然是一条鲸鱼,那这条鱼恐怕都活上万年了,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许多没见过的生物,却还有些人类活动的迹象,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有灵性,却让人难以捉摸。” “可如果不把镜子带回去,无名是不会放过我哥和刘信他们的。” 我心里在挣扎,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确定,这个神女,到底是不是镜子。 我脑海里思考着办法,这时,忽然从岛屿的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震耳欲聋,整个地面都在抖。 起初我以为是鲸鱼在吼,但很快,发现神女的表情不对。 她看向远处,目光紧张:“有人来了!” 我顺着看过去,就见在岛屿的边缘,黑烟滚滚,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燃烧着火焰。 紧跟着,头顶上传来“嗡嗡”的声音,急忙抬头看去,就看到几架直升机散发着噪耳的声音飞驰而过。 在直升机的人影上,我看到了无名。 【《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六章:不能离开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披衣煮冷酒】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六章:不能离开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六章:不能离开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披衣煮冷酒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六章:不能离开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就不会遇见你,不遇见你,她就不会死,刘信也不会再走上这条路,也不存在红面具,缘老也不会被你杀死,所有人都将以各自的轨迹生活着。”我彻底陷入了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会用最后的办法,把你们带离这座岛,你有时间考虑,直到无名再次找到你。”她轻轻抱了我一下,道:“记住这一刻,你可能会回来。”说完,眼前再次一阵白光闪过,我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像是飞了起来,很快,我落到了地面上,看清了东西。“图穷!图穷!”我听到了我哥的声音,还有肥仔着急的叫声。努......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你放下我!”我被她抓着,拼命想要挣扎。 她看了我一眼,脸色似乎有些不安:“现在不行,太危险!”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跟着你好像才是最危险的吧?” “它醒了。”神女回头指了指沸腾的湖面,道:“这是在呼吸。”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内心隐约有些不安:“谁醒了?” 她看了我一眼:“这座岛,醒了。” 我被她拽着拉进了树林里,身后陈卿追过来,想要进攻,却又怕伤到我,只能咬牙在后面着急。 但幸运的是,这神女似乎没打算再继续动手,她把我带到林子里后,目光看向头顶。 我跟着看过去,很快注意到,四周的树木发生了极为奇怪的变化! 这些树木的树叶没有往下落,诡异的是,反而在往上升! 我们脚下的树叶正纷纷而起,飘到半空中,仿佛蝴蝶一样飞着,却始终不落地。 整个树林里场面极为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一时间有些迷茫,没能回过神来,半天后,听到神女道:“出事了,和之前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直觉和看到的景象告诉我,危险在一步一步的逼近。 “还记得之前我告诉你的,种在鲸鱼背上的树吗?” 神女脸色有些凝重的回头看着湖心的桃树,像是在对我说话,却也不像,但我记得这句话,就点了点头。 她眼眸深邃的看了我一眼:“这句话是真的,那棵树,就种在鲸鱼的背上。” 我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过去,摇摇欲坠的桃树上,花瓣飘在半空中,周围的湖边却静的出奇,原本周围湖岸的红鸟也都消失不见了,眼前的景象仿佛一张画,透过这张画,我逐渐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 “那片湖的下面。。。有一只鲸鱼是吗?”我看着她,内心遏制不住的震惊,可奇怪的是,她却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我,道:“湖下面没有鲸鱼,这座岛,就是一只鲸鱼。” 她说完这句话,有风吹过,夹杂着海水的味道,我愣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很久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陈卿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匆忙拦下她的进攻,回头望着湖边,再往更远的地方看,我才彻底明白。 我们脚下所踩着的岛屿,是一条鲸鱼的背部。 这很难令人相信,我之所以用了很快时间的接受,是因为我脚掌踩在土地上时,感受到了极为微弱的上 第四百零七章:起源 “他怎么来了?!”我看到无名,整个人心头陡然一颤,急忙朝黑烟的地方追了过去。 刚跑没几步,又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火海四处而起! “他们在轰炸这座岛屿!”肥仔在脑海里发出惊叫,我跟在神女后面往前狂奔,抬头间,看到她眼睛里满是泪水,哭着喊着:“不要伤害它!不要伤害它!” 我们从树林里跑出来,来到岸边,四周一片火海,岛上的生物四散而去,几座岩峰都被炸开,巨石滚在地面上砸出大坑。 几架直升机停在半空,上面许多人顺着绳索降落下来,我看到无名站在上面,正朝我笑眯眯的招手,旁边是被绑起来的我哥和刘信。 “图客长,好久不见啊。”无名让人把我哥带了下来,他自己也顺着滑了下来:“这当了鬼客组织新的首领,就不和我打招呼了,真是世态炎凉啊。”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们说好的,等我拿到镜子,会给你带回去。”我冷眼看着他,气的胸腔发疼。 “你还以为我真指望你把镜子带回来?那待等到什么时候去!”他讽刺的笑了一声:“你啊,也太单纯了,我只是用你探探路,看看镜子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只要你找到了,你就没用了。” “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就把我们放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别别别,还有最后一件事待办。”他笑了,我哥和刘信被按在地上,浑身是血,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看我把他们照顾的多好。”无名道:“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多有气色!” “无名,你出尔反尔!”我怒吼着冲上去,却被他旁边一人一脚踢在肚子上,整个人摔倒在地,疼的站不起来。 “图穷,你我都知道,你时间不多了,我答应你,不会杀了你哥和你的朋友,但前提是,这最后一件事,你要办好。”他蹲在我面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脸。 “你。。。想要我干什么?!”我咬着牙,吐出血来,浑身疼的呼吸不动。 “很简单。”他指了指旁边的神女:“这个姑娘,我知道她是谁,可能你并不知道,这件事啊,还待从五十年前说。” 接下来,无名给我讲了一个很漫长的故事,至于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如今已经无法考证了,但我听完后,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这所有的一切,都要从爷爷的日记上所记载的故事开始说起。 当年无名为了寻找镜子的存在,是他把消息散播给了爷爷等人。 而那个时候,爷爷刚好和江已等人结拜兄弟,他们得到镜子的消息后,便历尽艰难最终在大裂谷找到了镜子。 而无名为了拿到镜子,控制了江已。 爷爷他们为了保护镜子的安全,才不得已把江已杀死。 江已死后,无名在其身上种了一个怨念,这个怨念开始在爷爷身上生根发芽,也就是变成了现在附身在我体内的鬼咒。 爷爷把镜子交给了农守仁,他们也因此发现了另一个关于镜子的秘密,只不过这个秘密,爷爷并没有记在日记上。 他也没和任何人说起过,直到自己死后,无名为了找镜子,派膏盲鬼挖开了父亲的坟墓,附身到父亲身上后,使他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通过控制父亲,找到了爷爷死后的灵魂,而通过灵魂,他才得知了镜子的另一个秘密。 在当初爷爷把镜子交给农守仁后,他知道了镜子的另一个秘密,所有人都以为镜子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而镜子的两面性决定了它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回到过去的世界。 爷爷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选择自己去寻找这个面镜子。 用了很长的时间,他把目的地锁定在了这座岛上,然后遇见了神女。 他和神女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无名并不知道,但他通过爷爷的灵魂得知,爷爷当年从这座岛上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个婴儿,那个婴儿,也就是我父亲。 所以无名跟着爷爷很多年前的踪迹,追到了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里什么也找不到,无奈之下,只能把目光瞄向了爷爷当初从岛上抱走的婴儿,也就是父亲,可父亲当时已经死了,所以在几年后,他把目光瞄向了我们。 这一路上,从父亲的死,到坟被挖开,再到我和我哥追找踪迹,去到炼狱,经历的诸多事情,实际上,都是无名在背后操控。 除鬼界对我们的追杀,也是因为无名控制着这一切,而如今,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神女,带走镜子。 “我只有两个问题。”无名看着神女,笑了起来:“第一个,图占光当年带走的婴儿,从哪来的?第二个,你到底是不是镜子?” 神女眼中带泪,目光却异常坚决:“那个孩子,和我一样,是这座岛生出来的,但他不应该离开这里。” “为什么?” “离开这里,他会死。” 无名听到这话,眉头皱起来,忽然,他指向我,道:“他是那个婴儿的孩子,也就是你等的那个人的孙子,你知道吗?” 神女目光看向我,那一刻,神情极为复杂。 “我查了一辈子,都没查到,图占光老婆是谁,可没有老婆,他又哪来的儿子呢?搞了半天,原来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名笑了:“图穷,你们家都是野种啊。” “你。。。闭嘴!”我哥被人按着头,发出怒吼。 无名冷笑着,转而看向神女:“那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镜子?” 这次,她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盯着无名,一言不语。 “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只不过是确认一下。”说完,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图穷,我要你给我办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杀了她。” 他把刀,扔在了我面前的土壤里,随后用刀架住我哥的脖子,语气冰冷:“如果你不杀了她,那我就杀了你哥。” 我抬头恐惧的看着他:“为什么。。。?如果她是镜子,你不是要带她走吗?”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把故事都讲完了,你还装不明白?我要的是镜子,不是人!”无名道:“这神女并不是真的人你懂吗?她存在于这座岛上,是因为这座岛的灵气带给她的,化成了人形,实际上,她本体就是我要找到镜子,你只要把人杀了,镜子自然就出现了。” 我闻言抬头惊愕的看着神女,她看着我,眼中带泪,却始终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捡起刀问她。 她笑了笑:“因为我在梦里预见了,你会带我离开这里,我没办法阻挡着一切,但是,在这里,你不会死的。” 她说着话,突然朝我奔跑过来,用力抱住了我,身体扎进刀里,“噗嗤”一声,听的人心头一颤。 鲜血流了下来,染红白色的衣服,她脑袋趴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很轻很轻:“不要把我给别人。。。只是带我离开就行。。。” 很快,我感到眼前有一阵白光,大脑嗡嗡作响,无法思考,紧跟着,耳边传来混乱无比的惊恐声:“往后退!快往后退!” “她疯了!” “镜子在哪?!” “是图穷!在图穷的身体里!” “快走!岛好像在下沉!” “杀了图穷!” 我感到有东西刺进了我的身体里,像是一把刀,异常锋利。 【《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七章:起源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披衣煮冷酒】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七章:起源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七章:起源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披衣煮冷酒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七章:起源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走吧走吧,都是过客而已。”“你就没有不舍得我?”我把肥仔抱起来,它故意装作不在乎:“嗨!你自己多烦人不知道啊?爷巴不得你赶紧走!”它扭头,不让我看那副悲伤的样子。陈卿呢,她一言不发,但我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相遇了。我想了想,走过去抓住她的手,冰凉至极。“我们可能再也不会遇见了,就算遇见,你也不会再记得我,但你要始终相信,一定会有人保护你,也许很多年以后,你会想起我,也许不会,但我都会找到你,下一世,再到下一世。”我紧紧抱着她,眼泪忍不住流出来,......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他怎么来了?!”我看到无名,整个人心头陡然一颤,急忙朝黑烟的地方追了过去。 刚跑没几步,又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火海四处而起! “他们在轰炸这座岛屿!”肥仔在脑海里发出惊叫,我跟在神女后面往前狂奔,抬头间,看到她眼睛里满是泪水,哭着喊着:“不要伤害它!不要伤害它!” 我们从树林里跑出来,来到岸边,四周一片火海,岛上的生物四散而去,几座岩峰都被炸开,巨石滚在地面上砸出大坑。 几架直升机停在半空,上面许多人顺着绳索降落下来,我看到无名站在上面,正朝我笑眯眯的招手,旁边是被绑起来的我哥和刘信。 “图客长,好久不见啊。”无名让人把我哥带了下来,他自己也顺着滑了下来:“这当了鬼客组织新的首领,就不和我打招呼了,真是世态炎凉啊。”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们说好的,等我拿到镜子,会给你带回去。”我冷眼看着他,气的胸腔发疼。 “你还以为我真指望你把镜子带回来?那待等到什么时候去!”他讽刺的笑了一声:“你啊,也太单纯了,我只是用你探探路,看看镜子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只要你找到了,你就没用了。” “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就把我们放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别别别,还有最后一件事待办。”他笑了,我哥和刘信被按在地上,浑身是血,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看我把他们照顾的多好。”无名道:“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多有气色!” “无名,你出尔反尔!”我怒吼着冲上去,却被他旁边一人一脚踢在肚子上,整个人摔倒在地,疼的站不起来。 “图穷,你我都知道,你时间不多了,我答应你,不会杀了你哥和你的朋友,但前提是,这最后一件事,你要办好。”他蹲在我面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脸。 “你。。。想要我干什么?!”我咬着牙,吐出血来,浑身疼的呼吸不动。 “很简单。”他指了指旁边的神女:“这个姑娘,我知道她是谁,可能你并不知道,这件事啊,还待从五十年前说。” 接下来,无名给我讲了一个很漫长的故事,至于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如今已经无法考证了,但我听完后,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这所有的一切,都要从爷爷的日记上所记载的故事开始说起。 当年无名为了寻找镜子的存在,是他把消息散播给了爷爷等人。 而那个 第四百零八章:结束 我无法分辨太多,但耳朵边嗡嗡作响,眼前全是白光,看不到太多东西。 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我才逐渐看清,耳边有人叫了一声:“小兄弟,你挡住道了。” 有人推了我一把,四周人群熙熙攘攘,自己好像在一条街上。 推我的那人,声音有些熟悉,我没能反应过来,旁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那就是他。” 我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猛然扭头去看,看到了神女。 她站在我身边,望着刚才推我的那个背影,眼神深情。 我看着那人的侧脸,逐渐认了出来。 那是爷爷,年轻的时候。 “我。。。这是在哪?” “在镜子的另一面,过去的世界。”神女站在我旁边,但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好像看不见她一样。 “过去的世界?”我看着她,很快理解了这句话的涵义:“我们。。。回到了过去?” “对,这是一切的起源。”她看向爷爷,眼神暗淡道:“这一天,他会在这里和江已等人结拜,但不同的是,你出现了。” “阻止了他们,你爷爷就不会再去找镜子,也不会再又后来所有的一切。” 我闻言看着爷爷的背影,他很年轻,和我印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若不是亲眼看到,我定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我没想到这一幕竟然真的存在,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可如果爷爷没有找镜子,那他就不会去罗刹岛,也不会遇见你,更不会抱回父亲,那。。。也不会再有我们的存在,对吗?” 我看着神女,内心比想象得要平静。 她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你们会存在,但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什么方式?”我看着她,在等待一个答案。 “和我一样的方式。”她笑了,笑得很干净:“我和你说过,我也不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似乎印象中,就在这座岛上,我一直都好奇,自己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会是一面镜子?可以看到很多人的过去,了解他们的一切,却始终看不到自己得过去。”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她说到这停了下来,我已经从她的话中,听得十分明白了。 “你也曾如我一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不得已,变成了镜子。”我淡淡道:“你说如果我改变这一切,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也就是像你一样,变成一面镜子,永远待在岛上,离开,就以为着彻底消失,直到遇见下一个要改变过去的人出现,才能结束这一切是吗?” 她点了点头:“对。” 我无奈的笑了:“最后还是落个无可奈何的下场。” “你可以自己决定。”她道:“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过去改变了什么,无数个岁月里对我来说,如同一天,你只有遇到下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已经等了很久,而你就是我等的那个人,这也是为什么,你爷爷当年没有把我带走的原因。” “能让我想想吗?” “你每想一分钟,外面的那些人,都在忍受煎熬,当然,一切还是你自己决定,你可以选择改变,也可以面对现实,但你我都知道,不管无名有没有拿到镜子,你都会死,如今没有人能解开鬼咒了。” “如果我改变了这一切,那是不是意味着。。。没人会记得我?陈协,果果,吴天,刘信,刘快口,他们都不会再记得我,包括。。。陈卿。” 她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改变这一切,陈卿就不会遇见你,不遇见你,她就不会死,刘信也不会再走上这条路,也不存在红面具,缘老也不会被你杀死,所有人都将以各自的轨迹生活着。” 我彻底陷入了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会用最后的办法,把你们带离这座岛,你有时间考虑,直到无名再次找到你。”她轻轻抱了我一下,道:“记住这一刻,你可能会回来。” 说完,眼前再次一阵白光闪过,我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像是飞了起来,很快,我落到了地面上,看清了东西。 “图穷!图穷!” 我听到了我哥的声音,还有肥仔着急的叫声。 努力睁开眼,看到刘信和我哥,两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我们在一条陌生的公路上,来往之间,没有一个人。 天空十分湖南,我挣扎着爬起来,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 “快帮我们解开!”我哥催促着,我晃晃悠悠走过去,替两人解开绳子,刘信听起来十分郁闷:“怎么回事?我们刚才还在岛上,怎么突然来到了公路上,这是什么地方?” “是镜子把我们带过来的。”我摸到了怀里硬邦邦的东西,在衣服里,塞着一面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镜子。 “无名那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他!”我哥气的咬牙切齿,我脑海里,却始终在回荡着刚才的场景:“我想。。。我有办法结束这一切了。” 两人闻言,同时看向我。 我把镜子收好,皱了皱眉:“先去找刘哥和陈协他们,把人聚齐,我有办法对付无名。” 之后,我们沿着公路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了一辆货车,好说歹说,司机师傅才愿意拉着我们走,看我们浑身是血,怕我们是坏人,别到时候劫车了。 气的我哥差点骂人,好不容等到了市里,三个人都很饿,身上又没有一分钱,给路边卖包子的淘两个,人家不愿意给,最后看我们三实在可怜,给了几个。 像是流浪汉一样,沿着陌生的城市走,来来往往的人群匆忙的奔走着,谁也没人注意我们,我看到路边的商场在打折,情侣在游玩,有人带着孩子嘻嘻哈哈的笑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匆忙,却又充满了生机。 那一刻,我竟然有些留恋这个地方。 人们常说世人太俗气,却总在脱掉烟火气息之后,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们三个没人说话,沿着街道默默向前走,看着路过的公园、河流,有人不小心踩到我,反而骂了我一句。 不一会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人群变得更加匆忙,雨淋在身上,感觉十分真实。 走了很久,我哥突然开口问了我一句:“图穷,你真的有办法,结束这一切吗?” 我路过一家花店,停了下来,看着里面的栀子花,那是陈卿最喜欢的花。 “有。”我点点头。 “代价大吗?” “不会有人有事的,我保证。” 我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又走了很久很久,刘信突然问了我一句:“图哥,你说当时,我要是没遇见你,现在会是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也许,你很快就知道了。” 在天快黑的时候,刘快口开着车,带着陈协,吴天,还有果果出现了。 “走,刘哥请你们吃火锅!” “哟,你今天倒挺大方啊!又挣钱了?” “现在乱成这样子,你们还有闲心吃火锅?”陈协想要拦住众人,六快口急道:“俗话说的好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待吃饭啊!” 几个人有说有笑,来到了一家火锅店。 点了很多东西,要了一些啤酒,几个人吃着喝着,仿佛昨天还在担心世界末日,今天就想开了一样。 我,还有我哥,刘信,刘快口,陈协,吴天,果果,七个人,围坐在一个桌子旁。 我没想到,陪我走到最后的,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饭间,不自觉多喝了几杯,脑袋里,却在纠结,到底该如何开口。 吃到一半的时候,吴天问我:“图哥,你说有办法对付无名了,是什么办法?” 问题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该说实话,还是应该编一个谎话。 【《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八章:结束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披衣煮冷酒】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八章:结束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八章:结束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披衣煮冷酒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八章:结束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说着话间,一只肥猫跑了出来,蹲在了店门口,这猫也够奇怪的,不怕人,好像它也收到了这本书一样,等待着。过了一会,杂货铺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戴着黑帽子,穿着风衣的人走了出来,他大衣的领子遮住了脸,看不见什么样子,个子很高,看起来有些威严。他走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紧跟着,就听他道:“人都到齐了,进来吧。”随后推开门,他先走了进去,门外一群人表情疑惑,犹豫半天才跟着进来。屋子里有一张木桌子,上面落满灰尘,众人坐下,那穿黑大衣的男子,立马把门关上了,......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我无法分辨太多,但耳朵边嗡嗡作响,眼前全是白光,看不到太多东西。 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我才逐渐看清,耳边有人叫了一声:“小兄弟,你挡住道了。” 有人推了我一把,四周人群熙熙攘攘,自己好像在一条街上。 推我的那人,声音有些熟悉,我没能反应过来,旁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那就是他。” 我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猛然扭头去看,看到了神女。 她站在我身边,望着刚才推我的那个背影,眼神深情。 我看着那人的侧脸,逐渐认了出来。 那是爷爷,年轻的时候。 “我。。。这是在哪?” “在镜子的另一面,过去的世界。”神女站在我旁边,但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好像看不见她一样。 “过去的世界?”我看着她,很快理解了这句话的涵义:“我们。。。回到了过去?” “对,这是一切的起源。”她看向爷爷,眼神暗淡道:“这一天,他会在这里和江已等人结拜,但不同的是,你出现了。” “阻止了他们,你爷爷就不会再去找镜子,也不会再又后来所有的一切。” 我闻言看着爷爷的背影,他很年轻,和我印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若不是亲眼看到,我定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我没想到这一幕竟然真的存在,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可如果爷爷没有找镜子,那他就不会去罗刹岛,也不会遇见你,更不会抱回父亲,那。。。也不会再有我们的存在,对吗?” 我看着神女,内心比想象得要平静。 她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你们会存在,但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什么方式?”我看着她,在等待一个答案。 “和我一样的方式。”她笑了,笑得很干净:“我和你说过,我也不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似乎印象中,就在这座岛上,我一直都好奇,自己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会是一面镜子?可以看到很多人的过去,了解他们的一切,却始终看不到自己得过去。”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她说到这停了下来,我已经从她的话中,听得十分明白了。 “你也曾如我一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不得已,变成了镜子。”我淡淡道:“你说如果我改变这一切,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也就是像你一样,变成一面镜子,永远待在岛上,离开,就以为着彻底消失,直到遇见下一个要改变过去的人出现,才能结束这一切是吗? 第四百零九章:和衣睡去 我曾这样想过,把所有人灌醉,睡着之后,站起身,和我哥背着包,默默离开这里,不需要告别,因为他们不会再记得我们。 但我哥,他却不这样想,他想,既然结局都一样,不如漂亮一些,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所以在吴天问我是什么办法时,我毫无保留,把镜子的秘密,说了出去。 说完之后,气氛彻底陷入了沉默,再没人说话。 很久后,只有果果哽咽着声音站起来,咬牙道:“不行,我不同意!” “果果。。。” “我就是不同意!一定有别的办法,不就是无名吗?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对啊,图哥,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所有人目光都看着我和我哥,但劝说,在最后的关头,往往没有太大的作用。 “我仔细想了想,现在无名肯定发疯了一样找我们,不出两三天的时候,他就会知道我们在哪,就算我们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有结果,以后会有人把这些事翻出来,继续找镜子,能结束这一切的办法,就是从根源掐断,爷爷只要不结拜,无名也不会找到镜子,也不会有这一切。” “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没有死,只是在那座岛上生活着而已。”我哥淡淡的笑着,但他的笑看起来很勉强。 “可对我们来说,没人会记得,就等于死了。”刘信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哀伤。 一开始大家都不同意,可到最后,再也没人说话了。 旁边吃饭的客人见我们这么多人,却都低沉着脸,吓得也不敢多待了。 “我做好了准备,告别这一切,吃完这顿饭,一切就结束了。”我苦笑一声:“我这人不太会演讲,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遇见你们,我很幸运,人们常说,一个故事的结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也许下一段人生,会比现在更精彩,也许我们还会遇见,在未来的某年某月,某个地点。” “待到来年春,燕归时,故人相至。” 之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不停地在说,不停地说,说到了夜里十二点,火锅店打烊后,一群人站在十字路口,低着头,没有声音。 我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了,抱了抱果果,抱了抱刘信,还有陈协和刘快口,还有吴天,然后掏出了镜子。 月光下,镜子反射着光芒,像是许多画面在闪动一样,我和我哥把手掌放到了镜面上,有白光散发出来,我知道,结束了的时刻到了。 果果哭着大喊:“图穷哥!良木哥!总有一天我会想起你们,我一定会去找到你们!” 吴天拉着她,在白光中,我看着所有人的脸,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模糊不清。 大概过了很长时间,再次有光刺入眼中,我睁开眼之际,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小兄弟,你挡住道了。” 有人推了我一把,四周人群熙熙攘攘,又回到了这条街上。 肥仔和陈卿还在我身边,但我知道,这是最后一趟路了,从这个路口,到下个路口,就不会再见了。 “那个人就是爷爷啊,年轻的时候还挺帅。”我哥笑着,我跟着笑了,陈卿站在我身边,目光始终看着我,没有一句话,肥仔蹲在我的肩膀上,也没有说话。 这两个家伙,一只猫,一个鬼,却都在等在我先开口。 “你们准备沉默到什么时候?”我看向肥仔和陈卿,她看了我一眼,把目光扭向别处,肥仔倒大大咧咧道:“不就是分别嘛?爷这辈子不停的在分别,九条命都用完了,早就习惯了,走吧走吧,都是过客而已。” “你就没有不舍得我?”我把肥仔抱起来,它故意装作不在乎:“嗨!你自己多烦人不知道啊?爷巴不得你赶紧走!” 它扭头,不让我看那副悲伤的样子。 陈卿呢,她一言不发,但我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相遇了。 我想了想,走过去抓住她的手,冰凉至极。 “我们可能再也不会遇见了,就算遇见,你也不会再记得我,但你要始终相信,一定会有人保护你,也许很多年以后,你会想起我,也许不会,但我都会找到你,下一世,再到下一世。” 我紧紧抱着她,眼泪忍不住流出来,控制不住哭出声。 最后,我和我哥,追上了爷爷的身影。 我回头间,望着来时的路口,肥仔和陈卿,他们看起来离得很远,身影很小很小。 我从未感到如此的难过,眼泪忍不住流出来。 我哥抓着我,声音哽咽,用手压住我的脑袋:“别回头。。。往前走。” 一步接着一步,追到了爷爷的背后。 神女说,只要改变了这一天,那一切都会改变。 那一刻,我和我哥同时伸出手掌,打在了爷爷的后脑勺,他晕了过去,我们背着他,把他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放下的那一刻,我眼前有白光闪过去,紧跟着,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沙滩上,身边是我哥,身后是那座奇怪的岛。 在岛上,我看到了满天的红鸟,模样奇怪的人,感受到了鲸鱼的吼声。 透过水里的倒影,我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那是一幅非常年轻的样子,和之前衰老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鬼咒结束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哥在一旁醒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最后叹口气,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往岛屿深处走去。 我看着岛屿深处,知道这一切的终点,默默跟在我哥的背后。 越是往深处走,记忆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薄,原本我还记得陈卿和肥仔,但很快,我开始感到,这两个名字是如此的陌生。 再随着不断深入,我开始记不清这两个人到底是谁,肥仔是谁?陈卿又是谁? 不断往岛屿深处走,靠近湖心的桃花树。 我开始忘掉一个接着一个的名字,除鬼界,无名,缘老,陈协。。。这些人是谁,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些名字? 直到最后,走到湖心的桃树边,我看到桃花纷飞,落在宁静的湖边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火红的红鸟在湖面搭起了一座桥,我和我哥默默的走过去,没有说话,转身坐到了桃花树下,依靠着桃树,任由花瓣落在身上。 脑海里空空荡荡,想不起任何事情,但总觉,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情。 感觉有些疲惫,也有些困,记不得什么人了,但我很清楚的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是我哥。 “哥。。。我有些困了。”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连说话都感觉累。 他依靠着桃树,桃花落了一地,目光看着远处,笑了笑,笑的很干净:“那你睡会吧。” 我点点头,然后就这么坐着,闭上了眼,平静的和衣睡去。 (全书完) 【《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九章:和衣睡去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披衣煮冷酒】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九章:和衣睡去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九章:和衣睡去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披衣煮冷酒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秋坟听异事》之第四百零九章:和衣睡去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我曾这样想过,把所有人灌醉,睡着之后,站起身,和我哥背着包,默默离开这里,不需要告别,因为他们不会再记得我们。 但我哥,他却不这样想,他想,既然结局都一样,不如漂亮一些,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所以在吴天问我是什么办法时,我毫无保留,把镜子的秘密,说了出去。 说完之后,气氛彻底陷入了沉默,再没人说话。 很久后,只有果果哽咽着声音站起来,咬牙道:“不行,我不同意!” “果果。。。” “我就是不同意!一定有别的办法,不就是无名吗?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对啊,图哥,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所有人目光都看着我和我哥,但劝说,在最后的关头,往往没有太大的作用。 “我仔细想了想,现在无名肯定发疯了一样找我们,不出两三天的时候,他就会知道我们在哪,就算我们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有结果,以后会有人把这些事翻出来,继续找镜子,能结束这一切的办法,就是从根源掐断,爷爷只要不结拜,无名也不会找到镜子,也不会有这一切。” “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没有死,只是在那座岛上生活着而已。”我哥淡淡的笑着,但他的笑看起来很勉强。 “可对我们来说,没人会记得,就等于死了。”刘信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哀伤。 一开始大家都不同意,可到最后,再也没人说话了。 旁边吃饭的客人见我们这么多人,却都低沉着脸,吓得也不敢多待了。 “我做好了准备,告别这一切,吃完这顿饭,一切就结束了。”我苦笑一声:“我这人不太会演讲,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遇见你们,我很幸运,人们常说,一个故事的结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也许下一段人生,会比现在更精彩,也许我们还会遇见,在未来的某年某月,某个地点。” “待到来年春,燕归时,故人相至。” 之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不停地在说,不停地说,说到了夜里十二点,火锅店打烊后,一群人站在十字路口,低着头,没有声音。 我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了,抱了抱果果,抱了抱刘信,还有陈协和刘快口,还有吴天,然后掏出了镜子。 月光下,镜子反射着光芒,像是许多画面在闪动一样,我和我哥把手掌放到了镜面上,有白光散发出来,我知道,结束了的时刻到了。 果果哭着大喊:“图穷哥!良木哥!总有一天我会想起你们, 后记 “《秋坟听异事》,就是这里吗?” 路口一件杂货铺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手机,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像是一个成功人士,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秋坟听异事》。 他站在杂货铺前,表情有些茫然,对着书里夹着的纸条上的地址,再三确认是这里后,准备进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是这个地方吗?”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去,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满头白发,手里和他一样,同样拿着一本《秋坟听异事》。 “怎么,你也收到这本书了?” “哟,你也有啊!”老头看到中年男人手里的书,显得有些惊讶:“这破书你看了嘛?也不知道从哪寄过来的,写的乱七八糟的,我也没看完,但上面有一张纸条,让我来这个地方,说什么待到来年春,燕归时,故人相至,莫名其妙的。” “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的功夫,从后面又过来一男一女,一对年轻夫妻。 这两人看起来相对年轻,手里都各拿着一本《秋坟听异事》,两人来到杂货铺前,看到中年男人和老头,显得十分疑惑。 “哟,又来两个,都拿着书呢,怎么称呼啊。” “吴天,这是我妻子,果果,两位这是?”叫吴天的男子,看到中年男子和老头手里的书后,显然也摸不清怎么回事。 老头话多,嘴碎,道:“老夫姓刘,人称刘快口,你叫我一声刘叔就行。” “你也姓刘啊,巧了,我也是,单字一个信,刘信。”中年男人笑了。 “我看你穿这么笔挺的西装,你是干什么的啊?”叫刘快口的老头问刘信,他笑了笑,整理一下西装,道:“我啊,以前是主播,现在自己成立了一家媒体公司。” “哟,大老板啊!” “大老板谈不上,大爷,我看您这么健谈,您是做什么的啊?” “我呀,我干的事情不足外人道,说了你也不懂。” 几个人说着话,没一会,又过来一个人,手里拿着《秋坟听异事》,吴天看见这高个子戴着眼镜的男子,激动叫了一声:“师哥!你怎么也来了?” 被叫做师哥的男子,推了推眼镜,看到面前一群人手里都拿着一本书,表情有些疑惑:“吴天,你怎么会在这?” “真是奇怪,这里所有人好像收到了这一本书,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叫到这里的吗?” “是不是某个作者的发布会啊?” “不像啊,这就一间杂货铺,而且这杂货铺看着也不正规,你们看门口这牌子,还贴着介绍各种杂活工作,上面到处都是小广告。”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之间,从背后,传来“哒哒”高跟鞋的声音。 众人没在意,似乎都没听到这个声音。 高跟鞋走着走着,停在了最后面,随后问了一句,是一个很温柔甜美的声音:“请问。。。这里是。。。‘正儿八经杂货屋’吗?” 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紧张,众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回头去看,一个穿着连衣裙的长发女子,怀里抱着一本书,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一群人。 “是这儿,你也是收到书来这里的?”叫刘快口的大爷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啊姑娘?” “陈卿。”女子轻轻的点点头,表情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地方啊?” “谁知道啊,说什么去‘正儿八经杂货屋’,这名字一听就不正儿八经!” 说着话间,一只肥猫跑了出来,蹲在了店门口,这猫也够奇怪的,不怕人,好像它也收到了这本书一样,等待着。 过了一会,杂货铺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戴着黑帽子,穿着风衣的人走了出来,他大衣的领子遮住了脸,看不见什么样子,个子很高,看起来有些威严。 他走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紧跟着,就听他道:“人都到齐了,进来吧。” 随后推开门,他先走了进去,门外一群人表情疑惑,犹豫半天才跟着进来。 屋子里有一张木桌子,上面落满灰尘,众人坐下,那穿黑大衣的男子,立马把门关上了,瞬间,屋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为什么关门啊!” 刘快口问了一句,紧跟着,黑暗中,亮起一只蜡烛,那男子站在众人面前,举着昏暗的蜡烛,只能照到自己的帽子,语气很重道:“欢迎各位来到正儿八经杂货屋,现在,我依据《秋坟听异事》的作者无脸男的委托,把各位叫过来,是为了给各位划上句号。” “什么划上句号?” “这本书也许你们没看,它讲的是一对兄弟漫长旅途的故事,原本只是故事,但是这兄弟俩人在路上,很多年以前,遇到了一个叫无脸男的鬼魂,而这个鬼魂非常热爱写作,所以它拜托这兄弟两人,把其经历,写成了一本书,而你们都是其中的人物。”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听到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你们听不懂,并不要紧,无脸男在写这本书的时候,这兄弟两个人就已经离开了,等他写完后,找到我们正儿八经杂货铺,把最后的事情委托给了我们,既然接下了这个活,我们就要把事情做到,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首先,把这本书看一遍,其次,去罗刹岛,那里有两个人,一个人叫图良木,另一个叫图穷。” “哦对了,你们要带着一只猫,和开着这辆车过去,放心,路上会有人保护你们。” 黑衣男子手指了一下,众人扭头看去,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一辆白色的房车,车头上,握着刚才那只大肥猫。 “还有什么问题吗?”男子把话说话,言简意赅,但众人谁也没反应过来。 “那我还是不去呢?”吴天弱弱问了一句。 “你有本事就试试。”男子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我劝你们最好过去,说句实话,你们不记得他们,他们也不记得你们,所以这世上才会有我们这间正儿八经杂货铺存在的意义,等你们见到彼此,就明白了。” 这些人稀里糊涂来到这里,最后又稀里糊涂开着车,前往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幸运的是,他们之中,有人把这本书看完了。 是陈卿,她之所以紧张,就是为了来这里,去那座岛上,看看那个人。 路途遥远,开着车用了很多天,在这期间,他们没事就会翻开这本书,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他们总觉得,好像有一股力量驱使着自己在前进。 明明像是一个骗人的东西,他们心里却总带着莫名其妙的希望和等待。 最后,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看完了这本书,来到了罗刹岛,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岛。 几个人下了岛,抱着猫,往岛屿深处走出,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片湖海之地。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桃花纷飞,火红的鸟儿拥挤成群,他们透过纷飞的花瓣看到,在湖心处有一片岛屿,而岛屿上,站着两个人,正面带笑意,轻轻的朝他们挥手。 (完) 【《秋坟听异事》】之后记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披衣煮冷酒】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秋坟听异事》】之后记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秋坟听异事》之后记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披衣煮冷酒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秋坟听异事》之后记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秋坟听异事》,就是这里吗?” 路口一件杂货铺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手机,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像是一个成功人士,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秋坟听异事》。 他站在杂货铺前,表情有些茫然,对着书里夹着的纸条上的地址,再三确认是这里后,准备进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是这个地方吗?”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去,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满头白发,手里和他一样,同样拿着一本《秋坟听异事》。 “怎么,你也收到这本书了?” “哟,你也有啊!”老头看到中年男人手里的书,显得有些惊讶:“这破书你看了嘛?也不知道从哪寄过来的,写的乱七八糟的,我也没看完,但上面有一张纸条,让我来这个地方,说什么待到来年春,燕归时,故人相至,莫名其妙的。” “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的功夫,从后面又过来一男一女,一对年轻夫妻。 这两人看起来相对年轻,手里都各拿着一本《秋坟听异事》,两人来到杂货铺前,看到中年男人和老头,显得十分疑惑。 “哟,又来两个,都拿着书呢,怎么称呼啊。” “吴天,这是我妻子,果果,两位这是?”叫吴天的男子,看到中年男子和老头手里的书后,显然也摸不清怎么回事。 老头话多,嘴碎,道:“老夫姓刘,人称刘快口,你叫我一声刘叔就行。” “你也姓刘啊,巧了,我也是,单字一个信,刘信。”中年男人笑了。 “我看你穿这么笔挺的西装,你是干什么的啊?”叫刘快口的老头问刘信,他笑了笑,整理一下西装,道:“我啊,以前是主播,现在自己成立了一家媒体公司。” “哟,大老板啊!” “大老板谈不上,大爷,我看您这么健谈,您是做什么的啊?” “我呀,我干的事情不足外人道,说了你也不懂。” 几个人说着话,没一会,又过来一个人,手里拿着《秋坟听异事》,吴天看见这高个子戴着眼镜的男子,激动叫了一声:“师哥!你怎么也来了?” 被叫做师哥的男子,推了推眼镜,看到面前一群人手里都拿着一本书,表情有些疑惑:“吴天,你怎么会在这?” “真是奇怪,这里所有人好像收到了这一本书,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叫到这里的吗?” “是不是某个作者的发布会啊?” “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