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仙下凡》 第1章 是一个钱仙的编号 一朵朵白云在天宫里飞来飞去，就跟玩过山车似的，晃得财神爷头晕。这都没法管账了。他只好抬起头来，冲那些飞来飞去的白云吼道：“像什么话，都赶紧给我滚下来，现在是上班时间，再这么玩下去，我可要扣工钱了。” 这一声吼很管用，特别是要扣工钱。白云像棉花一样，一朵接一朵地降落到了财神爷宽大的办公桌前。 一个个小仙女从云里钻了出来，美若天仙用来形容她们，就像你说一头肥猪像猪一样肥一样，等于没说。她们就是仙女，那种美没法形容，总之，不管你用什么挑剔的眼光、不管用什么角度，更不管是看化妆前还是看化妆后，她们都美得天衣无缝，美得来连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 天上嘛，不是美仙，就是怪仙。全都向财神爷行了礼，道声万福。然后，就两边站好，等财神爷训话。 财神爷从一大堆图表后面抬出来头来，看到眼前20名小钱仙，事实上财神爷是个眼盲，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管他呢，他手里掌握着她们的代号。 “我知道你们想下界，天上除了蓝天白云也没啥好玩的。可是，还得再等等，最近人间事儿多，不停地有新生命降世，其中不乏大富大贵之人，我们这儿只分管财务这一块，其他事儿，无论好坏，都不归我们管，所以，你们要下界，还得等玉帝审批同意了后，你们到时再转动轮盘，转到哪个金主，你们就下去陪他走完一生。至于这个金主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一切全凭你们的运气。0833，你天天都想下界，到时候遇到个垃圾金主可别想跑回来哦。” 被称作0833的钱仙，赶紧上前一步答话道：“财神爷，你放心，不管抽到什么人，我都认了，反正是干工作，我们这批是第一次下界，没有选择，不过，我还是希望遇到一个英俊潇洒的帅公子，默默地陪他走完一生。” 财神爷循声找到0833，微笑着点点头，说：“嗯，天上有天上的规矩，人间有人间的定数，不管你抽得到还是抽不到帅公子，我都希望你遵守天条，不要擅自去改变你金主的命运，否则，命运部那帮兄弟又会去玉帝那儿打我们的小报告，而且，每个人的人生之路，是跟他的福报相关连的，福报部那帮兄弟手里都有账本，你如果超出了职权范围，他们随时会参你一本，到时候，不光要立即中止你们的工作，还会根据你所犯的罪行，进行六道轮回的惩罚。到时候，别怪我没法帮你了。” 0833笑道：“请财神爷放心，我下去后不会给我们财务部丢脸的，只是还没下去过，这些天，想想就很激动，常常睡不着觉，就想驾着白云，飞来飞去。她们也跟我一样。” “可以理解，你们是刚刚修炼出来的神仙，位列仙班的时间不过一年半载，凡间的事，你们好奇很正常，就像凡间的人好奇我们天宫一样，他们总喜欢没事抬头看天，梦想有一天，能飞到天上来做神仙呢。”财神爷善解人意地说。 作为天宫主管财务的大仙，他的手里每年都会分来无数娇滴滴的小钱仙，看得他眼花缭乱，好在，她们经过培训后，很快就会派到凡间去工作了。凡间的人寿命大多不过几十年，这些小仙女下去后，几十天后又飞回来了。毕竟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嘛。财神爷很快又能见到他们，然后根据他们在凡间的表现，又重新安排她们去新的金主那儿做事。如此周而复始，钱仙没什么变化，而人间却换了无数茬的人了。当然，有些钱仙表现不佳的，就会被开除出去，重新打入凡间，或变人，或变兽，甚至变成植物之类。 0833位列仙班不过两年，算是新兵蛋子，这是她在天宫财务学校毕业后，正式准备下凡去工作。她以前是一条鱼，躲在深山老林的的深潭里，修炼了二千多年，才终于修炼成功。她虽然来自凡间，但并没有来自人间。事实上，她对世间人事，知道得并不多。甚至，她修炼的二千多年里，她几乎就没有见过人。 现在好了，她要以钱仙的身份下界，陪一个个不知是什么样的金主走完一生又一生了。 这天一早，财务部通知20位钱仙集中开会，并开始转动转盘。 0833自是兴奋得一宿没睡。显然她已经提前得到消息了。她虽然来自凡间，但仍旧对凡间的烟火气充满向往。 大家都早早地来了。按照这一批次的编号，20位小钱仙的编号是从0818开始，0833显然是排到后面去了。她并不喜欢这个代号，看上去像人间的电话区号似的，她想拥有自己的名字。以前自己是一条鳞光闪闪的草鱼，藏在深潭里，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天敌。整整生活了2000年，自己的体重也从几克长到了100多千克，但不管多大，都叫草鱼。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太土了。她也不喜欢吃草，凭什么叫草鱼？ 现在好了，好不容易修炼上天了，没人叫她草鱼了，可是，又给她叫上代号了。她现在已经有了玉帝赐给的仙体，不再是鱼身。她经常照镜子，想从自己的形象中找出半点像鱼的地方来，可是半点儿都没有，嘴巴也非常漂亮，不像鱼嘴那样，有个大豁口，唇线也非常漂亮、精致、小巧，点上一点朱砂，就更加鲜艳迷人了。这就是她努力当神仙的好处，再也不用拖着鱼身，一辈子在深潭里转悠了。她也会腾云驾雾，还可以在天宫里自由飞翔。现在更好了，还可以到凡间去经历那些悲欢离合和恩怨情仇了。听下过界的天仙回来说，人世间实在太有意思了。很多人活得非常苦，也活得非常累，但苦累之后，更多的是甜蜜和温馨，更为关键的是，人世间天天都充满了生离死别，天天都有过山车般的痛苦与快乐。天天都有人一夜暴富或一夜破产，实在比看大戏还有意思。不是金主死了，她们在凡间的肉身随后也死了，她们真想一直在凡间历练下去。 第2章 下界之前讲天规 这么一说，小钱仙们更是对人间充满美好期待。除了0833是草鱼修炼成的，其余19位小钱仙，没有一个是人修炼出来的，一部分是人世间各种躲在深山老林的小动物，有狐狸、有野鸡、有孔雀、有山鹰、有蟒蛇、有乌龟、有兔子、有岩羊、有野猪、有河豚，此外，还有一些植物，也修炼成功了，比如，槐树、柏树、栾树，灵芝、雪莲、人参、天麻、当归、何首乌、肉苁蓉等。按照天庭的规矩，众生平等。只要你有慧根，只要你有佛缘仙缘，只要你能吃苦，能一心一意，那么假以时日，都有机会修炼成仙的。但神奇的是，作为地球上的万物之灵的人类，这些年修炼成功的却少之又少。估计人不如这些动植物单纯，他们在人世间面对的诱惑实在太多，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就算有人出家做了道士僧人做了修女神父，入这个教那个教，但大多只注重形式，没有注重内涵，更没有潜下心来好好修炼的恒心与毅力，故而，短短几十年内，一事无成却心比天高的人多了去，大多逃不脱六道轮回，位列仙班，不过一个美好的梦想罢了。 现在，她们过去束缚身份的有形和无形的东西都已消失不见，用财神爷的话说，她们已经挣脱了凡间那有形的枷锁，变成了自己心目中最向往的模样。更为关键的是，她们再过一万年百万年，也依然是现在这光彩照人的样子，永远不会变老。永远保持二十岁左右青春的模样。单凭这一点，她们在人世间吃上千万回的苦，又算得了什么？长生不老，而且永远青春靓丽，不正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吗？ 更为关键的是，她们还可以选择性别。比如你做一万年的仙女后，觉得这个角色有些无聊了，可向各自所在的部门提出申请，要求更换性别，部门主管签字同意后，报人事部批准，人事部基本上不会拒绝，很爽快地就同意你由仙女变成仙男。而且还要搞一个仪式。人事部会集中一批，想转换性别的仙人，然后集体唱赞美玉帝的诗歌，最后由玉帝大手一挥，大家就看着自己的身体由男变女，或由女变男。那服装也跟着变了。洁白长裙，精美头饰，一家伙就就成了青色长袍、长翅紫帽了。反之亦然。 神仙也是可以结婚的，夫妻之间，一般要同时互换性别。变化之前，你是夫，变化之后，你就是妻了。这样的神仙眷侣，角色换来换去，就更加公平，更加羡煞世人了。 当然，更多的神仙选择单身，他们更喜欢独来独往，尤其是一些可自由下界的大仙。去人世间旅一次游回来，就能精神好几百年。当然他们去一次，就相当于在人间过一世了。生命就是过客。说的就是他们也说的是你们。 财神爷已经在训话了。作为财务部的主管，他掌管着天上人间的一切财富。什么人会成为富人，什么人会成为穷人，或者什么人先穷后富，什么人先富后穷，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世间人追求财富，没有错，没有追求，才是最大的错，不然，人世间就不会纷纷扰扰为利谋了，那人世间还有什么烟火气呢？俗，往往是最好的生活。雅也离不开财富呀？你叫李白喝上几大碗井水，除了跑厕所，他还能吟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诗句吗？美酒也需要很多金银才能买到的。 “接玉帝旨意，你们这批20名钱仙将在今天转盘确定去向后，就正式下界，陪伴各自抽中的金主走完一生。下面，我宣布一下下界纪律，一是你们下界后，将会被束缚到普通的肉身里，哪怕你们知道自己是钱仙，也不能乱施展法力和神力，金主的命运已经事先安排好，只是他们不知道，当然你们也不会知道，如果都知道了，这人世间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就像你看一场世界级的足球比赛，一进场就告诉你会是什么结果，会在第几分钟进球，你说，你还看得下去吗？就像凡人的寿命，轮回部都有安排和记载，谁能像马识途那样活110岁以上，谁又只能活20多岁，也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如果过早泄露了谜底，那人还活个什么劲？所以人世间最幸福的事，就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样，每个人才有奔头，才有向往，如果让他们什么都知道了，自己的人生一眼看到头了，不就成了叫他们混吃等死吗？那样的人世间，还怎么发展，还要我们这些神仙来管理什么？” 财神爷抛出几个反问之后，看到有些骚动的20个小钱仙后，他已经感觉到她们的不满了。不能施展法力，下界还有什么好玩的？ 估计这是小钱仙们骚动的理由。 财神爷早就见怪不惊了，数万年不都这么过来的？！ 财神爷微微一笑，撸撸自己颔下那把漂亮的一尺长短的黑胡子，继续说：“虽然不能轻易施展法力，但是你们能享受到普通世人都能享受到的一切美好与幸福，包括甜蜜的爱情，包括劳累一天之后，吃到美食的酸爽，包括死里逃生后的庆幸，包括挣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后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这些，都是普通世人最大的快乐。这种快乐，只有人世间才有，是一种吹尽狂沙始到金的快乐。天上反而没有，因为我们天天都在过神仙日子，没有大喜大悲，没有大起大落，更没有为生计发愁的日子，时间一长，我们就无法体验到强烈反差带来的幸福了。这就是你们下界后，最需要体验和享受的。好了，可以闭上你们窃窃私语的樱桃小嘴了，下面，我宣布第二条纪律，你们陪伴的每个金主，都有他们自己的命运轨迹，不管人生过程发生什么事，都是给他们安排好的剧情，哪怕要让他们暴死，你们也不能出手相救，更不能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否则，将追究你们的天条责任。” 第3章 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小宫女 “这一条，大家务必牢记，不能因为到时入戏太深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曾经出现过，钱仙舍命救金主，违反天条后，被重新打下凡尘，变为人人讨厌的老鼠，而且一万年内不能重新修炼再返天庭的。当然，还有违反天条更严重的，则连下凡当老鼠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被天雷轰炸，化成粉末，永远从天上人间消失，连灵魂都没有了。那个时候，谁也救不了她，包括玉帝。天宫是法治的天宫，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自由市场。玉帝也是按天条行使职权。他的权力也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因此，请大家下界后好自为之。同样，你们下界后的命运也是严格保密的，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是打死都不敢说的。你们就好好去体验吧。当然，你们如果实在忍受不了人世间的痛苦，也可以在梦中向我提出，我会根据情况，并报上级批准后，让你们在凡间的肉身提前死亡。当然，这种情况还一直没有发生过，毕竟，人世间充满太多的魔力和魅力，很多钱仙下去过一次，回来后，还想经常下去，甚至都不想回天庭了。那样也不行，也是违反天条的，除非她愿意被天宫开除，愿意失去神仙的编制和身份，那又是另外一个话题了。好了，啰啰嗦嗦给大家说了这么多，是考虑到大家都是新人，是第一次下界。以后多下几次，就不用本人在这儿婆婆妈妈了。搞得我口水都说干了。下面，请大家依次上来转动我身边的转盘吧。当你的转针停下的时候，你们的去向就确定了。你们将去什么家庭，将扮演什么角色，都已固定。不管好坏，都不能改变了。而且，命运部的人会把你们送过去的，这期间，你们就暂时失去意识。等你们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到了凡间，进入各自角色的肉身，开始和你们的金主共同走完人生之路，而且，你们的金主死亡三五天后，你们的肉身也将死亡，或者你们先走一步，要不了多久，你们的金主也会离开人世，然后，你们又重新回到天宫，等待下一次下界的安排，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20个钱仙合唱般答道。 “能不能遵守下界纪律？”财神爷又大声问。 “能！能！能！”20个钱仙争先恐后地回答。 “那就好，请大家按照编号，从低到高，上台来转动转盘吧。”财神爷说完，便站到了转盘附近。事实上转盘上除了一串数字，什么都没有，估计那就是一串密码，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全都隐藏在这些神秘的数字里。 最先上去的自然是0818，她有些紧张地转动了转盘，力气使得比较小，转盘只转了一圈半就停了下来。指针指向0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财神爷似乎也不知道。只是向她微笑着点点头，说：“祝你好运，你可以下去了。” 0818便呼地一下飞了起来，接着便被命运部的神仙施了法，她像一道光一样，嗖地飞向下界，至少这道光落到什么人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终于轮到0833。她显然已经看出经验来了，反正也不知道各种不同的数字代表着什么，她还是用力转动了转盘，这次指针居然转了十多圈才停了下来，，这一串数字，肯定是转盘上的一组新数字，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而且前面十多个钱仙转的数字，没有一个是同样的，财神爷又解释了：“每个人去的地方都不一样，你转出来的号码，后面就不会再有了，所以，不会存在两个钱仙同时出现在一个金主身边的可能。你们下界后，将互不认识，即使在街上碰到了也不知道谁是谁。甚至不排除，你们当中有人会在凡间成为你死我活的对手。那个时候，你们也不要计较，既然人生如演戏，就要演得真一些，这样才有意思嘛。回到天宫后，你们依然是好姐妹，好朋友。就像出了戏的演员，戏里是死对头，戏外是好朋友，晚上还住一个房间聊天呢。人生如戏，人生亦如逆旅。你们只是去走一遭，大可不必挂怀。好了，0833，也祝你好运。数后天，我在天宫等你满意归来。” 0833向财神爷道了一个万福，便脚尖轻点，立即飞了起来，飞到10米左右高时，突然，一股神秘力量向她扑来，她立即头下脚上，迅速变成一道光，向人世间飞去。 她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命运部那帮人，暗劲使得真大，我们这是下界，又不是违反了天条去投胎，犯得着一上来就玩命吗？ 可是不等0833再多想，她瞬间便失去意识了。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一个高大房间的小床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也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在疑惑时，这个她借用的肉身，过去七八年经历的一切，已经像复印机一样，迅速“拷贝”到她的意识里。 她出生在城外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两岁时父母失去抚养她的能力，后被一个远房亲戚收养到5岁，就被卖到宫里，陪伴一个8岁的小王爷玩耍，做了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且都已经两年多了。 过去的所有经历，她几秒钟就对上号了。她赶紧起床，去照了照镜子，看到镜子中自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虽然在宫里衣食不愁，但她的长相不能和在天宫里相提并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她显然对自己的长相不是很满意。只要是女孩子都爱美的，何况她是“美若天仙”的神仙，爱美更是爱到骨子里去了。好在，她还小，还有机会，还可以往美的方向努力。 她已经知道她侍候了两年的小王爷是一个什么人了。这是一个小胖墩，虽然只有8岁，比她大那么半岁多，但个子已经比她高出小半个头了，到底是锦衣玉食，吃得实在太好了，营养不过剩才怪，她一个小宫女每天就吃一点剩饭剩菜，虽然不饿肚子，但营养上肯定没法和小王爷比。小王爷叫阿瑞，在皇上众多儿子中，他排第二，但其地位并不比排第一的长子低，因为第一个是黄妃生的，而他是皇后生的。一个嫡出，一个庶出，自然还是有区别的。何况黄妃地位一直比较低，最开始才是一个答应，比宫女稍高一点的级别，生下第一个皇子后，才被升为妃子，享受正三品待遇。但皇后生小王爷阿瑞后，皇上可开心了，才三岁就封了他的王爵，官号就叫瑞王，比第一个出生的树王，还早几天封王位。树王小名叫小树，因为不是嫡出，皇上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很低贱的名字。听上去，只比小草草王稍好一些。毕竟，树是平常之物，哪儿有水土，哪儿都能长小树。小树比小瑞大一岁。小瑞这名字显然就比小树好，充满祥瑞。当然也是皇上精心想出来的。暗含了他对小瑞的喜爱。 第4章 一来就卷入立储之争 宫里传言，皇上现在还没有册立太子，估计是想把这个位子交给小瑞。虽然朝中有大臣反对，说什么废长立幼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更有甚者，会威胁到皇朝的安全，还举前朝的一些事例作说明。皇上都听着，既不立长也不立幼，理由是皇子们年纪都比较小，等他们弱冠之后，再议吧。这样算来，还得等十多年。黄妃好不容易母凭子贵，自己运气好，让皇上只临幸一次，就有了皇子，而皇后都被皇上临幸了两年多，才有了皇子。关键是，自己还抢先一步生了出来，这就是天意，也是她离太后最近的一次机会，她岂能错过，毕竟历朝历代都推崇立长不立幼，管他嫡出庶出，谁先下地谁就是长。皇帝也得服从这个规矩。当然，黄妃不光自己的身份地位低，娘家也没有什么能人，父亲还是借自己和外孙的光，才做到五品知州，两个哥哥勉强混了个七品八品，一个七品县令，一个是八品县尉，相当于县公安局长，官儿虽不大，但打着国丈国舅的招牌，也还能在官场说得上话，但并没有什么实权，对争太子位来说，有些无足轻重。而皇后就不同了，父亲是三公之首，四朝元老，官居一品，还封了公爵。三个哥哥一个是二品兵部尚书，一个是三品吏部侍郎，还有一个是御林军指挥使，正二品骠骑将军，掌管着30万拱卫京师的精兵。他们想要争太子之位，放眼整个朝中，还真没有人敢明着反对。何况，皇上也非常信任这皇后一家，他当年的皇位，也是皇后的老爹卫国公李西蒙给争过来的。 在如此强悍的家族势力面前，黄妃也有些力不从心，但她又不想放弃。所以，就尽可能利用皇长子的身份，多去朝中拉拢支持自己的大臣，反正，还有十多年时间，变数多多，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确定。 0833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小瑞王的身边，做了贴身玩伴和宫女。当然，她已经不叫0833了，而是叫小花，小王爷喜欢喊她小花子或花子。经常把她玩哭，还往她的脸上抹泥，弄得真跟个叫花子一样。然后，小王爷又像大哥哥一样把她哄笑。 0833显然并不喜欢这皇宫里的生活，更不想第一次下凡就卷入宫斗。但转盘是自己瞎转的，不喜欢也没有法子改变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斗就斗，谁怕谁呀。说不定还有很多乐趣呢。再说了，无论输赢，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如白驹过隙，倏忽一下，就都灰飞烟灭了。不斗一斗，就白来人世一趟了。 小花还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身后那个小宫女已经起床站到她的身后了，她竟然毫无察觉。 “我都看你小半天了，不睡觉，看镜子做什么，还能把自己看得漂亮起来吗？”一个比奶声奶气强不了多少的声音，却充满着世故和成熟。看来，当小宫女这两年，这个叫小草的女娃还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我肚子不舒服，有些睡不着，就到镜子前看看，哪能就把自己看美呢？这长相是爹妈给的，一时半会儿是变不了的啰。”小花叹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肚子说。 “我长成这样了，我也没叹气的。我们就是小宫女，长得好看又怎么的，还能让王爷今后对上眼吗？别做梦了，能在宫多里混几年，搞一些钱财，等哪天王爷开恩，把我们放出宫去，我们也好找户殷实人家嫁了，过上小日子，为夫家多生几个娃，多续上一点香火，也就很美了。”小草真是人小鬼大，也不知这些想法是谁告诉她的，听口气，像是一个在宫多年的老宫女一样，沧桑味儿挡不住呀。 小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小草，的确，她的长相真的不敢恭维，比小花这个样儿难看多了，面饼脸，五官不突出，好像面点师傅打盹时下的手一样，啥都小，眼睛像两颗小蚕豆，嘴巴小得让人担心她塞不进去筷子，鼻子更是小得只有两个孔眼儿，还微微朝着天，真的很难看。难怪瑞王爷，见了她就想打她两拳再踢上两脚。每次瑞王爷出恭时，就叫她在一旁侍候着草纸，成心让她好受。好在，大家都是孩子，虽然身份差距巨大，但孩子的天性还是有的，就是喜欢玩闹，并不往心里去，也不结什么仇。 小花做的活儿就轻松多了，大多数时间就是陪瑞王爷藏猫猫，或者给他擦鼻涕。有时也牵着瑞王爷的手过独木桥，钻御花园里的假山。除了十七八个小宫女，还有十多个小太监，整天都陪在瑞王爷的身边，与他一起慢慢长大。 童年都是无忧无虑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尽管小花让钱仙0833附了体，但7岁的小花和过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当然这也是上天的规定——你可以去凡间生活，但不能改变凡间的一切规律。 不同的是，钱仙在谁的身边，谁这一生就能大富大贵，不然的话，钱仙下凡就失去价值了。 卫国公李西蒙也就是瑞王爷的外公，自是高度重视瑞王爷的教育，除了给瑞王爷遍访天下名师外，还叫三个儿子一有空就亲自给外侄“上课”，教他各种帝王之道，除了四书五经等必读书，还包括兵法、韬略、御民、御官、话术、自卫术等，这些课程一般人是学不到，也不敢公开学，除非你有谋逆的野心。 树王爷虽然没有牛皮的外公和舅舅，但他的母亲黄妃也不傻，也在民间秘密寻访高人，最好是有张良诸葛亮之才，司马懿刘伯温之智的人物，不光可以做树王的老师，今后还能辅佐树王登基上位的那种。 可是这样的人不是想有就能有，就算天下有，你也不见得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你也不一定相信他就是张诸葛司马刘那样的人才，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是也。一个天才送到你面前，你能发现他是天才吗？就像韩信，你不敢用他，不给他平台，那么凭啥证明他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兵仙？可是，要用他做大将军，放到几千后的现在，有哪几个军事集团敢这么大胆？直接将一个新兵蛋子，提拔为掌管三军的总司令？何况，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大忽悠”多了去，赵括马谡便是前车之鉴。可是萧何敢推，刘邦敢用。于是才有了名垂青史的韩大将军。从这个角度上去看，萧何刘邦的大智大勇远在韩信之上。他们实际上是把身家性命押到韩信是真天才的赌注上。如果韩信是第二个赵括，刘邦那几万人的家底，还不三两下就输个精光，拿什么跟项羽争天下？ 第5章 花子好学懿家挑徒 在当时那种条件下，没有几个人敢一上来就输光家底的，项羽只能摆一次鸿门宴，也只能妇人之仁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刘邦集团覆灭是早晚的事。 可是刘萧二人赌赢了。 黄妃希望自己是第二个刘邦，不同的是，她不想当皇帝，她只想做一个笑傲天下的皇太后，而是让自己的儿子孙子十代百代地把皇帝当下去。 一个女人儿子孙子都是皇帝，还有什么不值得骄傲的吗？ 但是能辅佐一国之君的人才真是可遇不可求。 朝中公认有些韬略和才华的大臣几乎都被皇后家族的人网罗到麾下了。即使有几个不想依附的，也不敢倒向黄妃，而是保持不偏不倚的中立状态。显然，他们是真正的聪明人，不想卷入立储之争，这样今后不管谁赢了，他们都有活路，就像0833也不想卷入宫廷之争一样。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不想卷入，可是你已经出现在权力争斗的旋涡里了，而且这旋涡的力量越来越大，凡是靠近它身边的，不管人才还是人渣，都会被卷得跟着他们一起旋转起来。猪原本不会飞，但站在强劲的风口面前，猪想不飞都不行。别说猪了，就是大象也能被卷得飞起来，就问你服不服。 0833不过几天时间，就感觉到了这个权力旋涡的威力，因为，瑞王爷喜欢和她一起玩，还经常叫她守在他的身边，他睡在床上，他就睡到床下，瑞王爷有时候说梦话，高喊“站倒，你给本王往哪儿跑”，她受了惊，就会赶紧从床下爬起来，去安慰小王爷，说什么：“王爷乖，这儿是皇宫，安全着哩，没人敢欺负王爷。”那瑞王爷似乎还真能听到她的安慰，又呼呼地睡过去了。当然，整个过程，瑞王爷都闭着眼睛，仍旧处于半梦半醒之中。但瑞王爷的潜意识里，还是感觉到了危险。哪怕他这边的势力非常强大，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小的花子，都能感觉到呢。 瑞王爷在规定的时间，被花子叫醒，然后，在一群宫女和太监的侍候下洗漱更衣用早膳，然后去太学馆，听老师们深入浅出的讲经释典。他除了背书，还要不断地提着毛笔写字。花子轮值的时候，会守到学馆的外面，她并没有上过人间的课堂，如果按人间的标准，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盲。可是，她是小钱仙呢，她才不想做文盲。就算做草鱼，她也想做一条有智慧和有学问的鱼。 于是，在外面守着也无聊，每次给瑞王爷讲课的时候，她就用心听，叫瑞王爷写什么字的时候，她就踮着脚尖往板壁上看，然后一笔一画地用手指头在虚空写着。结果，几年下来，花子不光能认很多字写很多字，还懂了不少知识。有时候，太学馆没人的时候，她也正好不当值，就会悄悄溜进去，看里面堆积如山的书籍，然后，还用瑞王爷的写字本，悄悄地写下自己在虚空中练了无数遍的字。不同的是，她很有心眼，看过的书，她从哪儿拿的，就会还到哪儿，一点不弄脏，也不卷边折角，然后写的字，她会悄悄把纸张带走，不会留下任何不是瑞王爷的东西。好在瑞王爷写字的纸张多了去，每次她用几张拿几张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随着年龄的增长，瑞王爷越长越好看，肚子里的学问也越来越多。令人称奇的是，花子也越长越好看，肚子里的学问并不比瑞王爷少。每次花子照镜子的时候，都会发现自己的变化。她也非常开心，看看四周无人，她就会双手合十，对着镜子祷告：“请各路大神帮忙，让我的长相越来越好看，让我的知识储备也越来越多吧。”看上去，她的祷告是起了作用的。当然，她的出发点是好不容易来人世一趟，怎么也得有一个好看的容貌和聪明的头脑吧，这样活下去才会充满自信和乐趣的。不然丑死了笨死了，活下去还不如早点死了。 他们在一起成长。成长的过程本身就充满乐趣。 黄妃那边也没有让她自己失望，此人完全具备吕稚和武曌的才华和胆识。虽然，她没有觊觎权力的野心，但想做太后本身就是最大的野心。 她不惜重金，终于在民间找到了一个高人，此人姓何，名懿家，单看这名字，黄妃就暗暗开心，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把懿字来作名字的。司马懿敢，所以，他是司马懿，何懿家敢，所以，他是何懿家。此人年方三十，尚未婚配，找到他时，他正隐居在蜀地高峰山，一边开馆授徒，一边博览群书。他教的学生中，居然屡屡考中进士。 不过几年时间，他在蜀地的名声，就越传越响。但他有个毛病，不是你想读书，就能读的，不管给多少钱都不行。凡是投到他名下的，都得经过他的考核，只有他认为孺子可教也，他才会正式把你招到馆里去。而这样的学生不会太多，所以，他的学馆里，要么半年没有一个学生，要么几年只教一个学生。偶尔会有三四个，那几乎都是非常罕见的现象了。不过，他选中的学生，还得能负担高昂的学费。所以，一般穷人的孩子除非特别让他看重的，可以免费读书，他还提供衣食外，别的，可就没有机会拜到他的名下了。 何懿家说：“我只教导聪明的孩子，一般的孩子就去读一般的学馆和私塾吧。” 可是无数达官显贵，不甘心何老师不收自己的孩子，便抬着重金去，要求旁听也行。何懿家也喜欢钱财。再说了，这些达官显贵，他一个布衣教授，也得罪不起，只好妥协了，但约法三章：“一、不是他亲自挑中的学生，不管是谁，他终生不会承认他是自己的学生。但允许这样的学生在外面交流时，称在他这儿旁听过课。二、非正招录取的学生，在校期间的安全一律由学生家长负责。三、旁听生是否考中举人进士一律是他自己的事，与本人无关，考起了，本人不会邀功，考不起本人也不会担责。”达官显贵，要的就是能让孩子听到何懿家的讲解，至于别的要求，自是满口答应。 第6章 很多官员的孩子只能旁听 于是，何懿家教授的课堂上，就出现了奇怪的风景，教室里往往只有一两个认真听讲的学生，而教室外面则密密麻麻挤满了旁听的学生，无论天晴下雨，他们都不能进教室一步。而离教室稍远的地方，则挤满了这些旁听学生的佣人书童丫环保镖等。 这些娇贵的少爷大多自带书桌和课本，不光要听，还要练，里面何教授布置的任何功课，他们全都要记下来，下课后，还得加班加点去完成。虽然，他们不用交作业，也没有人评点，但他们全都做得一丝不苟。 这样的学校，这样的老师，放眼天下，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哪怕外面挤满了二品三品大员的儿子孙子，哪怕这些二品三品大员有时候换了便装也悄悄前来听课，顺便看看自己的娃学得如何，这何教授依然视若无物，该怎么教还怎么教。下课后，如果二品三品大员要拜会他，也仍旧按礼节来，该施礼就施礼，该看茶就看茶，但要让这些高官子孙成为正式学生，依然门儿都没有，不管你送出多少金银，都没用，他不做官，那些金银，除了他自己的生活开销，其他也都开销到学生身上。至少这么多旁听生，不可能每天都上山下山来回跑，很多还住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州衙府衙，也没法天天跑。自然就会在山上住下，除了不能进课堂，这些学生在山上依然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有地方住宿，有地方吃饭，还有操场供他们玩耍。而且，旁听生还经常讨好那不多的几名正式生。经常向他们讨教，整个学馆的学习氛围，居然比很多大书院都好。神奇的是，除了正式录取的学生，每考必中外，那些旁听生中，十个有九个也能考中举人进士，而且在录取名单中排名也不低。 这样的后果，就是旁听生越来越多，整个高峰山也越来越热闹。除了蜀地的学生，不少外省的学生也慕名而来。 直到有一天，一身布衣打扮的树王爷也悄悄来到了高峰山上。他能成为正式学生吗？ 陪同树王爷上山的，还有黄妃，也就是树王爷的妈。她也把自己打扮成了平民，身边还带了几个同样是平民打扮的宫廷保镖，只不过这些人，并不直接跟在母子的身后，而是前前后后，假装不认识地走着。事实上，你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更看不出他们的身份来。 何懿家先生上完两节课后，走出了教室。教室里只有三个学生，教室外面则有一千多人。按理说，这一千多人是围不拢的，毕竟教室并不大，就是坐满，也不过十来人。面积不过十五平方米，外面怎么可能围得下一千人呢？ 何懿家没有管过这事，事实上，这也不是他的事。那么多达官显贵，可有的是办法，他们把小小的教室周围全都作了改建——以教室为圆心，四周一圈接一圈搭起了长条桌和长条凳，让谁在外面站几个时辰，而且天天如此，那就是钢筋铁骨他也受不了。而且教室除了屋顶，和必要的几根柱子，其他阻挡外面视线，阻挡何老师声音传播的墙壁、围墙之类，都已被拆除。如果你还无法理解，那就想象成人们围着一个大号笼子，看里面猛兽的情景吧。当然，还可以把这儿理解成看马戏。马戏大师就是何懿家先生。人们开头是平面围，后来，来的人多，围远了，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就有聪明的家长，直接带来一堆木匠，把围座向空中发展，便有了全球都罕见的立体教室，最上面坐的学生比坐在地面上的学生，有时候甚至高出一丈之外。反正，有梯子相连，大家的位置都相对固定，除非有的来得早的学生，学成之后，考中举人进士，就不再来听课了，他们留下的空位，自然迅速有人补了上去。 何懿家先生依然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知识分子独特的个性和气节。你们在教室外面怎么玩，他不管，但教室里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他就是高峰山的土皇帝。 事实上，是人都能看出来，他在默许。毕竟，来这儿旁听的学生，都不是白听的，出的财物甚至一个比一个多。有些家长，甚至叫一百多人每人挑一担一百多斤重的大米上山来的。这样，山上不管学生来多少，都永远不缺吃穿。原来的道观房子又少又小，哪里住得下这么多个学生及其跟随呢？这也难不倒万能的家长，他们有的是钱和权，随时能派能工巧匠上来，稍稍平整一点的土地上，很快就能立起精致的小楼房，上下三四层，每个达官显贵的儿子都能住上豪华的房间，连安保人员的设施都能齐全。 何懿家也不管，他也管不了。这高峰山又不是他的，他也不过寄人篱下而已。你们想怎么修是你们的事，他只管教书育人，只管按自己的个性去生活。 直到他要回自己的寝室时，被黄妃和树王爷给堵住了路。之前，堵他路的几乎天天都有，而且最多时，有好几十起。似乎都是排着队来的，张家堵完，李家来，李家刚走周家来，有时候从厕所出来也会被堵。当然上厕所前也有人堵。他只能指指茅厕，然后说：“人有三急，本夫子不是神，也得方便完了，你们再来堵吧。”堵路的人便站到一旁，微笑着，点头致意，然后说：“何先生请自便，你在我们心目中比大神还神，比大仙还仙。”何懿家摇了摇头，挽着长袍就冲进了厕所，迟了怕是下面要先开闸了。 黄妃和树王一起向何先生施礼。他们的七八个保镖远远地站着，不看这边，而是警惕地看着四周。 何先生今天不尿急，也礼貌地回了礼。 黄妃说：“久仰先生大名，今天得见果然气宇非凡，仙风道骨，民妇携犬子小树不远千里前来求教，希望先生测试一下犬子，能够把他收为正式学生。” 第7章 考题竟是治理天下 显然，黄妃来之前还是做了很多功课的，她已经认定何懿家有安邦定国之大才，远不是一个知名的教书匠就能囿住他的。当然，她贵为后宫“二把手”，将来极有可能和儿子一起问鼎天下掌管天下的大人物，是可以直接采取“强制手段”的，但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更知道刘备“三顾茅庐”的故事，何况这些有大才的人，往往都极具个性，不是视钱财如粪土，就是视权贵如无物，你要给他玩硬的，他就给你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你总不能把他杀掉吧？天下虽大，奇才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现在上天好不容易送来一个，怎么能不好好待之呢。 这也是贵为皇妃和皇长子的母子二人要一身布衣打扮的原因了。虽然，他们包装得比较朴素，但那种在宫廷里养尊处优说一不二形成的气质，还是在举手投足间有意无意地显露出来了，这就叫霸气侧漏。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那种。 何懿家才高百斗，胸怀天下，岂能看不出来，或感受不到？！ 不过，他什么讨好套近乎的表示都没有，仍旧按规矩来——虽然他并不能看出他们的具体身份，但已经能感觉到这母子的地位和身份，远在本省那些二品三品大员之上。看破不点破，点破就不好在高峰山混了。 “本书馆的规矩，想必你们也听说了，逢进必考，只有本人认为合格了，才能收这孩子为正式学生，否则，不管你们是谁都只能说声不对起了，要么另拜高明，要么就到教室外面高架子上去挤一挤，看看能不能挤出一个空位来。”何懿家说完还抱了抱拳。 黄妃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充满自信的，毕竟他都13岁了，从两岁开始他就在太学馆里刻苦攻读，京城的名师以及饱学大臣也不少，都先后给树王授过课，所以，树王虽然年纪不大，但不敢说才高八斗，六斗七斗还是有的。只是不知这个怪老师会出什么样的考题。实在太刁钻古怪的话，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儿子能够答得上来。 黄妃还是回了一个万福，然后问道：“犬子还算不上愚钝，先生要测试犬子四书五经还是吟诗作对？只管出题就是，应该都难不住他。” 何懿家撸撸颔下一尺多长的黑胡子，他才不过三十多岁，之所以留这么长的胡子，是想显得成熟一些，毕竟民间一直在流行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话。再说了，他清瘦的外表，飘逸的玄色长袍，再配上这一把大胡子，就显得更加仙风道骨，宛若世外高人了。 他在思考，既然传统的题难不住你，那我为什么要自讨没趣呢？何况，他胸怀姜尚张良之志，一直以教书为名，在等待名主，好成就一番事业和英明。就像姜尚在河边用直钩钓鱼一样。莫非，他等待的明主就在眼前？ 先拿考题试他一试。 何懿家沉吟一阵，就有了主意。他说：“我的测试都是随机的，虽然能通过的人非常少，但没有录取也不要灰心，坐在教室外面也有很多学子成了才的。” 树王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两娘母都在眼巴巴地等着这个怪老师出题。 怪老师终于开口了，没有石破天惊，没有晴天霹雳，何懿家看着母子后面的虚空说：“天下之大，万物共生，如何才能代代相传，国泰民安呢？”这居然是一道“治理天下”的题。看上去很简单，实际上非常难，普通人家的孩子，包括那些达官显贵的孩子，显然不会学这个，甚至连做梦都不敢梦到这个，除非他是刘邦项羽转世——想把天下翻个底朝天，自己上来做皇帝。在这太平盛世，有这样想法的人，都是大逆不道，甚至会惹来诛灭九族的大祸。甚至何懿家出这题也是冒着上述风险的，你这不是教唆别人谋反吗？天下百姓的日子都过得还不错，从那上千的旁听生就看得出来，乱世谁还有心情读书求取功名呀？ 但何懿家就是何懿家，他敢问。这个问题全天下也只有三个人能答敢答。一个是当今皇帝，另外两个则是离皇储位子最近的两个皇子王爷。何懿家已经作出判断，只要这13岁英气勃勃的小子敢回答，他就一定是那两个皇子中的一个。具体是谁他还不能确定，只是皇宫里就两个正在争储的王爷，一个是庶出皇长子树王，另一个是嫡出皇二子瑞王。秀才不出门便知下事，何况何懿家的才华至少能顶一万个秀才。刚才这妇人介绍时，好像说了犬子小树的话，看来，眼前的人已经可以确定了，定是树王无疑。 在等待回答的时候，何懿家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树王，虽然一身布衣，但英武之气早就弥漫到几尺之外，何况自己这个秤砣，往哪个王爷那儿放，哪个王爷就能胜出。何懿家还是非常自信的，有大智慧的家伙，往往都很自信。 他就没有想过，那瑞王岂是甘居人下之人，一旦他的秤砣不起作用了，他不光不能成姜尚张良，还有可能成刘伯温牛金星，死无葬身之地，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诅咒。 树王很惊讶，黄妃更是很震惊。这怪老师果真神人也，这不是一下就识破他们的身份了吗？ 不问四书五经，不问吟诗作对，居然问治理天下，不就是专门为树王量身定做的考题吗？既然都识破了，那就好办了，就看这怪才给不给面子。 这样的考题自然难不倒树王了，他在学堂，有一半时间学的就是这个。于是，树王引经据典，张口就来： “天下虽有万物，但人为第一，帝王之家要想万代永传，如何治理载舟之水是关键，纵观天下经典，除了骗人的鬼话，唯有驭民五术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不管朝代怎么更替，不管掌权人如何施政，本质都离不开这五术，谁背弃了这五术，谁的江山就会易主。所以不管什么人做帝王，都必须要牢记法家的驭民六术，谁坚持执行得好，谁就能长治久安，反之，二世即亡。至于驭民五术源自尚奸——即选拔重用奸恶之人。《商君书》有曰：以善民治奸民，国削至乱；以奸民治善民，国治至强。尚奸必出恶政，商鞅之恶政包括驭民五术：弱民、贫民、疲民、辱民、愚民。 第8章 只要是人就有优缺点 “一、弱民： 《商君书》有曰：民强国弱，民弱国强。治国之道，首在弱民。又曰：政做民之所恶，民弱；政做民之所乐，民强。弱民是不让人民拥有兵器。秦统一天下后，收天下之兵于咸阳，铸十二金人。以弱天下之民。 二、贫民： 广义的弱民。法家不仅要削弱人民的武力。还要弱化人民的财富，即贫民。就是让人民在贫困线上挣扎，使人民‘家无积粟’。商鞅认为，‘家有余食，则逸于岁’。 三、疲民： 还要让人民疲惫不堪——疲民。商鞅要求，百姓在耕地时，眼睛不能乱看，耳朵不能乱听，嘴巴不能乱说。也就是‘莫谈国事’的升级版。 这不禁让人想起驴拉磨时，主人为了让驴专心拉磨，会把驴的眼睛蒙上。法家比驴的主人想得更加周全，不但要蒙上眼睛，还要塞上耳朵，堵住嘴巴。在法家眼里，人不如马户。 四、愚民： 愚民就是实行文化专制，让百姓愚昧无知。商鞅谓之：民愚则易治。韩非谓之：太上禁其心，其次禁其言，再其次禁其行。 法家认为，刑罚和阴谋诡计只是扞卫君权，奴役臣民的低级手段。愚民才是高级手段，让人民成为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任由君主驱使。 五、辱民： 据秦简载，老百姓家养的牛瘦了几斤，就是犯罪、就要受刑——人不如牛。法家为何如此辱民？商鞅回答：民辱，则尊官。 以上五术尚需在美丽的古惑下进下，不能太过赤祼祼，要给草民以麻醉、以梦幻、以希望，然后再暗中实施五术。这就是我的治理天之之道，不知是否引用得对，请何先生示下。” 何懿家一听，竟然抚须大笑，显然，这树王已经掌握了治理天下的精髓，尤其是后面那几句心得体会，已经体现出了超越一切的雄才大略。这样的帝王不辅佐，还能辅佐谁？ 何懿家笑过之后，不再作点评，只是点头说道：“一会儿，你就坐到教室里去，而且坐第一排。” 黄妃和树王自是大喜过望。黄妃当即从身上背的包裹里拿出十两黄金来，递给何懿家时，黄妃说：“谢谢先生厚爱，这点小钱不成敬意，今后还少不了多多感谢。” 何懿家也不客气，尽管他早就不差钱财了。但这个必须得收，不收就是瞧不起未来的皇帝和太后了。 黄妃心里已经谋划好了，先让儿子跟着先生学上两年，等其15岁时，就要回宫大婚，不过，这之前，还可以普通平民的身份，化名参加科举考试，不定能中个前三名，那就更为王储之争加分了，然后，回宫时就可请何先生随行，让他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至于何先生是否愿意跟随的问题，那根本不是问题，只要诚意够了，他不跟也得跟，除非他真要做陶渊明，那也得等树王登基后，他就可以挂印而去了。只要是人都有缺点，何懿家的缺点还很明显。黄妃早就成竹在胸。 现在树王被顺利录取，看到外面黑压压一片旁听生，黄妃和树王还是感到了开心，甚至感到了皇帝的大门已经为他们母子二人徐徐打开。 正式录取的学生，住的地方还是很讲究的，一是离老师最近，甚至可以说是住在同一层楼，随便吼一嗓子唱两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要请教谈心都会非常方便。而且，每个学生都是单间待遇，比起那些挤成虾米的旁听生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而且，学校食堂虽然很大，但按何懿家的吩咐，正招生什么都得优先，而且吃饭不用排队，随到随吃，有专门的窗口，专门的餐桌，每顿饭都是五个菜一个汤，山上不差钱，食堂的厨师都是顶级的，何懿家除了对嫡传弟子非常挑剔，对美食的要求也非常高。每周吃什么，要由厨师长提前两天报上来，他会亲自提起毛笔进行修改，山珍海味算不上什么稀奇，只是海味因为高峰山离海实在太远，要吃上鲜货并不容易，所以，很少出现在何懿家的食谱里，但山珍可就容易多了，除了虫草、藏红花、天山雪莲、长白山人参这些山珍外，何先生更喜欢吃一些野味，那时候，野生动物漫山遍野都是，也没有保护动物的说法，靠此为生的猎人也漫山遍野都是。任何东西多了都不值钱。熊掌、虎鞭、鹿茸、穿山甲、象腿、猴脑、中华鲟，可以说应有尽有。只要何先生把这些玩意儿一写到自己的私人菜谱上，厨师长把消息再一放出去，各地“供货商”便望风而来，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还保证新鲜。（这是古代，请今天的读者爱护环境，保护野生动植物，乱吃乱捕者涉嫌违法犯罪，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就是何懿家众多缺点中最大的一个。 不贪名不贪利，却贪吃。 这其实是一个悖论。没有名，没有利，你拿什么去吃。这些东西虽然在当时数量很多，但没有一定经济实力还是吃不起的。毕竟普通人家，一年能吃上几回猪肉就已经算过得很不错的了。总比那些顿顿喝粥还没有多的，要强吧。黄妃和随行人员也放下架子，去食堂吃了客餐，感觉旁听生吃的东西虽不能和嫡传生相提并论，但也不差，虽然没有何懿家食谱里那些高档的东西。但每顿都有三个菜一个汤，每月鸡鸭鱼肉还是换着花样来。只是无法享受何懿家与他嫡传弟子开小灶的待遇。 黄妃坚持陪读了一个月，宫里也不能长时间离开，不然，本来对她就不怎么在意的皇上，会更加畅快地翻皇后以及其他嫔妃的牌子。 这一个月时间里，她也去旁听了几节课，感觉何懿家果然有一套，不光学富五车，还能够解答学生提出的所有问题，更为关键的是，他能因材施教，针对每个嫡传弟子的特点，进行一对一辅导和讲解，难怪他对嫡传弟子要求高，如果为了钱，把这些旁听生来多少都收多少，他这样教的话，一百个何懿家也要累死了。更为神奇的是，外面那些旁听的学生，都会对号入座，看看自己的学习方法，更适宜跟哪一个嫡传弟子借鉴。 第9章 四个弟子因材施教 现在教室里只有四个嫡传弟子，除了小树外，还有三个，分别是14岁的文霸天，其父是蜀北首富文如山，家有良田万顷，牲畜万头；13岁的武踏平，其父是峨眉派掌门人武胜天，武功盖世，整个峨眉山都是他们家的，富甲一方；12岁的潘天印，其父是嘉州知州潘太阳，当年的状元，文才盖世。 何懿家针对这个四弟子的特点，一一耳提面命，除了其他必修课，他还重点培养文霸天的“文法”，武踏平的“武功”，潘天印的“谋划”，至于小树则重点给他讲解“御人术”和“平衡术”，同时也要文武兼备。坐在金銮殿能迅速决断国事，遇有战争，能升中军帐，谋划战略战术，帝王之道就是大事掌握，小事放手。顺天应人，长治久安。 说出来不过几句话，但要做到却并不容易。天下事儿多了，什么是正确的处事之道？哪个大臣的建议是对的？哪个是忠哪个是奸？未来发展如何谋划？自己的决策如何做到对多错少？既要御民，又要用民，既要防民，也要奴民，这中间的平衡该怎么把握？ 这些就是何懿家要单独给小树辅导的内容了。很多都是书本上没有的，前人更是想都没有想过，可是何懿家却能创造性地提出来，并有自己独到的破解之法，别说树王了，就是当今皇上来了，也会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学了七八个月，四个嫡传弟子的学问，就已经呈几何级数增长。而旁听生中有钱有势又聪明的学生，会主动跟嫡传弟子交朋友，把自己不懂的地方拿来请教，这些嫡传弟子活学活用，也能给自己喜欢的朋友讲解一番，让他们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同时，课余时间，四个嫡传弟子之间，还会就自己关心的问题，提出来让大家一起分析和讨论，以寻求最正确的解决方案。这样的学习氛围，不出人才那就有鬼了。 却说，黄妃和树王离开宫廷这段时间，瑞王派系的人自然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作为瑞王派系的领头羊卫国公李西蒙，当即在府里召开了秘密会议，他的三个儿子兵部尚书李白符、吏部侍郎李白金、御林军指挥使李白太都围坐在他的身边。 李西蒙还派人把外孙瑞王也请了过来，此时的瑞王已经12岁了，懵懵懂懂之中，他迷上了贴身宫女花子，勤奋好学的花子，正按自己期望的模样生长着，自是越来越美丽动人，关键是还智力超群。瑞王自是越来越迷恋她，到哪儿都离不开的样子，这不，又把花子带到了外公的府第。 大家在开家庭重要会议，花子则在一边小心侍候着瑞王的茶水和点心。顺便也了解一下瑞王的家事。她虽然知道自己是天上下凡的钱仙，但仅限于此了，她现在完全就是凡人一个，无法预测未来，既不知道瑞王今后能不能当上皇帝，拥有天下财富，又不知道瑞王能活多久，今后自己能成瑞王的皇后吗？这些她都无法知道，事实上，她连花子这个生命能活多久，今后命运如何，是否也能富可敌国呢？都无从掌握。这样的钱仙，宛如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了。可是，财神爷已经交代过了，下了凡之后，她就是普通人，普通人最大的乐趣和价值，反而就是对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无知，如果普通人都长生不老了，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儿了，那还活个什么劲？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因为有死亡，凡人活着的时光才会更加宝贵，因为对前途未知，凡人才会对未来充满向往与期待。 钱仙0833在宫里都住4年时间了，正在逐渐适应自己的凡人身份。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不能离开自己的金主，她的离开就会标志着金主玩完。这一点她倒是能预知并能确定的。不过，这不算神迹，就像每个凡人都知道自己要死一样。没啥好稀奇的。除了神仙，没有凡人不会死。难怪凡人都对天上的神仙充满美好的想象，都想通过自己的修炼达到上天堂、做神仙的目的。其实神仙也不是那那么好当的，尤其是真正长生不老后，老是在天上呆着也会无聊到极点，难怪，神仙也会经常下派到凡间来，体验一下生老病死，如果凡间的人都升仙了，没有凡间了，神仙之间的乐趣，估计只有自相残杀了。 就像凡间都是权贵了，没有普通的穷苦老百姓供他们奴役了，那么权贵之间就得拼个你死我活，胜者继续做权贵，败者就得子子孙孙当奴才当韭菜了。 不平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平等，不公平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公平。 花子悟到这些后，就不再管自己今后的前途命运了，反正走完这一遭，完成了自己的出差任务后，她又得回到天庭，继续过自己长生不老的神仙日子。 家庭重要会议在互相行礼中正式开始了。李西蒙坐在客厅的上首位置，左边分别是长子李白符，次子李白金，右边是瑞王和三子李白太，五人的身后都站着自己的心腹丫环，随时端个茶递个水，精心地侍候着主子的一切需求。 五个丫环不需要回避，她们早就把自己的命运和主子的命运绑在了一起，年纪大多十七八岁，虽然是贴身丫环，但都是跟主子陪吃陪卧陪玩的，包括花子。地位相当于通房丫头，只要主子高兴了，她们也有生育权，而且一旦生了儿子，她们的地位都会往上升，或做小妾，或做太太，当然，要升为夫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能够得到自家主子的垂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像这样的富贵人家，美女如云，每个公子老爷身边都不下百人，更不要说瑞王了，他的王宫里，年轻漂亮和他年龄相仿的宫女都上千人了。花子能够胜出，花子相信这就是天意。她离不开瑞王，同样瑞王天生也离不开她，否则，一个不爱钱仙的王爷，他还是王爷吗？亡爷还差不多。 第10章 李白太准备直接端脑袋 老三李白太虽然也只是二品，但却是直接带兵的实权派，拱卫京师的30万御林军，可以说是天下兵马中最精锐装备也最精良的部队，他是那儿最高的指挥官，还是骠骑将军，按照当朝法律，他只听命一人，那就是当今皇帝，其余的官员，不管多高职级，也不管你是太后皇后还是大将军王爷丞相等，都无权调动李白太手中的兵马。 可惜法律法规是死的，人是活的，李白太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用说，都知道是他老爹李西蒙的功劳。真到关键时刻，你看李西蒙调得动这30万兵马不？名义是皇帝的御林军，实际上是李西蒙或者李氏家族的私家军队。 这一点估计除了皇帝，满朝文武无人不知。可是没人敢说，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除非他想被灭九族了。事实上，皇帝也能感知一二，只是他也不敢轻易去捅这个马蜂窝，除非他也想驾崩了。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人家就能给你怎么整没。没有谁敢冒这个风险。 李家权倾天下，皇帝又不瞎能看不到吗？ 黄妃和树王也看得非常清楚。 0833小钱仙刚一附身到宫女小花花子的身上，不过几天时间，也看得清清楚楚了，不然她也不会仰天长叹——人世间除了斗来斗去，难道就不能有点别的？ 花子又去给瑞王续上茶水，瑞王一直听着，说不上话，毕竟年龄还太小，便只能用表情配合，同时，还不停地喝水。毕竟，这是事关他前途命运的重要的家庭会议，回宫后，他还要负责向母后传达会议精神。 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当不上太子，树王和他的毒黄妃娘是不可能容他活在世上的，同样，李氏家族也得玩完。 大家都知道事态重要。虽然，他们有九成胜算，但不到太子位到手的最后一刻，他们都不敢掉以轻心。 李白太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干系，他也喝了一口绿茶，满嘴清香，说话也不担心有口臭，然后再清了清嗓子，准备来几句符合他个性的话了。他今天穿一身青袍，头上也是绾了一个结，插了一个绿色翡翠钗子，看上去不像统领30万御林军的武将，倒像一个干瘦的秀才。事实上，在家里他是最小的一个，虽然大权在手，但家庭地位他始终高不起来，毕竟长幼有序，不管他在军中多么牛皮，在家里他就是小迷弟一个，所以，他的面部表情自是极其谦恭和和颜悦色的。与他治军时，满脸威严杀气腾腾的表情和作法判若两人。严格地说，他也是一个标准的双面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下级面前他是凶神恶煞的黑白无常，在上级面前他就变成唯唯诺诺摇尾乞怜的小京巴了。 在这个家里，他谁也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按理说都是他的上级，吏部管着他的升迁，兵部管着他的兵员和后勤供给，卫国公李丞相更是有直接裁撤他职务的大权，虽然制度是这么设计的，但那都是表象，事实上，谁他娘有枪有人，谁就说了算，不然，那么多军阀，为啥叫军阀而不叫财阀或门阀？只有有军队归自己调配和指挥才能独霸一方，才能称为军阀呀。成了大军阀，别的什么阀，都是菜阀？想怎么吃都行，管你钱万三还是钱三万，管你胡雪岩还是胡冰岩，管你资本家还是大财团，不都是自家的银库吗？叫你拿多少，你就得拿多少，少一分都不行，就是拿你全家的小命，你又能怎么着，有本事你飞天呀。 可惜凡鸟它就是凡鸟，飞上枝头它也变不成凤凰，即使你曾经是天上的神仙，一旦下了凡尘，就会被肉身束缚，在大祸面前，也同样“无可奈何望望天，叹叹气把头摇”，哪有那么容易得道升天的？ 仍是那句话，看破不点破。 都知道枪杆子在谁手里谁就牛皮烘烘，可都不说出来。而且这个握枪杆子的家伙，还非常谦卑，也很会说话，看样子，他也遗传了不少李西蒙能说会道的基因，只是比他的二哥李白金稍逊风骚。 李白太把姿态拿够了，便眉开眼笑地说：“就不去讨论那个民间的迂夫子了，父亲大人和各位兄长没有看出来吗？黄氏和烂树这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想去民间网罗人才，好跟我们斗一斗，他们压根就不是我们李家的对手，理论上，只要父亲大人和皇后妹妹点点头，我明天就派人去蜀地高峰山，分分钟就能让黄氏和烂树从人间蒸发，皇上和满朝文武还不一定能找到是什么人干的。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皇长子，还争什么皇位呢？那皇冠能戴到虚空上去吗？” 这笑面虎不张嘴则已，一张嘴就震惊四座，到底是掌管30万御林军的家伙，除了打打杀杀，也不会玩别的了。 而且地位仅次于皇后李西月的黄妃黄露露树王小树，在李家父子的嘴里，已经变成黄氏和烂树了。 李西蒙却对小儿子的回答非常满意，他又撸撸花白胡子，那胡子已经让他手上的油汗给撸得白晃晃如擦了润滑油一般闪亮了。他微笑着说：“你小子一张嘴我就知道有干货，你这方法肯定是备选方案中最重要的一条，为父我已考虑过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在名正言顺能解决问题的情况下，那人间蒸发的事儿，还不见得能用上。毕竟，皇上虽然秤砣在我们这边，但他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怕背上‘废长立幼’的坏名声，所以，有言在先，等烂树长到弱冠之年，也就是20岁时再正式册立。现在烂树13岁，黄氏黄露露29岁，他们都还可以活蹦乱跳7年时光，等到我们的瑞儿正式册封为太子后，他们母子就有好日子过了。现在我们只是加派人手，继续盯着黄氏和烂树的一举一动，顺便也盯盯那个贪吃贪财的迂夫子，看看这群小丑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我们没事品品茶看看戏，何乐而不为呢？” 第11章 何小家这个佣人不简单 老爷子李西蒙这话，就算是给这个家庭会议下了结论作了定性，算是一锤定音了。 最后终于轮到自己的金主瑞王爷表个态了，花子在旁边腿都站麻了，这小宫女真不好当，如果这方赢了，她还能穿着漂亮的衣服继续站着，如果这方玩输了，她连站着倒茶的机会都没有了。 瑞王已经12岁，年龄虽不大，学的东西可不少，再有三年，他也要大婚了。他自是从座位上站起来，抱拳一一向外公和三个舅舅施礼，李西蒙回了一句：“吾孙不必拘礼，请坐下说话。” 瑞王又规矩地坐下，他今天穿一身浅黄色长袍，头上扎着黄色发绳，剑眉凤眼，英气逼人，他说：“听完外公和舅舅们的高见，晚辈深受教诲，回去后一定把你们意见向母后转达，晚辈也会加倍努力，在京中众多名师和长辈们的调教下，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战胜黄氏和烂树，一定能成为天下最有威望和成就的圣君！” 好家伙，到底是李家血统，说话的口气比脚气都大。李西蒙早就伸出大拇指大赞不已。 三个舅舅也频频点头。 花子也跟着微笑，脸上满是爱意地看着振振有词的瑞王，如看自家夫君。这个时候，她已经忘掉站酥麻了的腿脚。 家庭重要会议结束后，瑞王坐上36抬大轿，花子和小草两名宫女也跟着上了瑞王的大轿，仍旧随时侍候着瑞王，前后上千名御林军保镖则护送着瑞王回宫。 看这仪仗和排场，不明底细的人，还以为是皇上要回宫了。不过准皇上也算皇上。人家早晚都要“彼当取而代之”。 却说这边在密谋，那边树王在高峰山上也没有闲着，他和先生何懿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二人已经有过多次秘密会谈或者说讲授了。 那天晚饭后，旁听生们或下山回家，或在山间宿舍诵读，或在山顶散步，总之，一副悠闲自在的风景。何懿家则将小树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实际上，何懿家住的是小套间，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书房，还有单独的洗漱间和卫生间。两个卧室除了他自己住一个，另外一个便是他的贴身佣人何小家居住。何小家只有20岁，却已经跟何懿家七八年了。他原本是一个孤儿，四处乞讨流浪，有一天昏倒在高峰山脚下，让何懿家看到了，觉得他可怜，便带到了山上，让他洗了澡，吃了美食，然后还量身定做，为他搞了几身干净漂亮的衣裳。有这么好的去处，何小家自然不走了，他原本没有什么正式的名字，在外面，别人要么叫他“叫花子”，要么叫他“讨口子”，要么叫他“帮球臭”，有时候，更简单，只有一个字“滚”。何懿家是胸怀锦绣的名士，自然不会这么叫，便根据自己的名字给他取了一个正式的名字，何小家，这就很正规了，有名有姓。后来，何小家也喜欢读书，没事的时候，也坐到教室里去旁听——这是他的特权，他是唯一没有被录取，而可以坐到教室里听课的人，比那个孔乙己牛皮多了。事实上，不是何懿家不录取他，而是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刚开始也没有想过要读书，只是经常在教室的后排坐着，等主人吩咐他做点啥的时候，他就会赶紧站起来去执行，包括给主人和学生们倒茶水，包括擦黑板，打扫室内卫生，包括维持课堂秩序，而且他还有特权，就是可以随时“收拾”课堂内外所有的学生，不管你正式的还是旁听的，不管你老爹是李刚王刚还是高力士魏忠贤，哦，不好意思，这个例子举得有些问题，后面这两个家伙是着名的太监，没有生育能力，除非是他们收的义子。总之，在何小家的眼里，谁上课的时候，玩小动作了，和旁边的同学说小话了，或者在室内外走来走去，不用何懿家吩咐，他就会主动去维持秩序，有不听他的，他甚至可以把他们直接“罚站”，严重的，可以驱离，让他们少听一节课。当然，大家都知道他的厉害后，看到他就等于看到先生的影子了，没有不怕的。 他在教室里呆得久了，原本文盲一个，听来听去，觉得何先生讲得太好了，想不听都不行。结果，他的学问也跟着水涨船高，何况他天资聪颖，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再加上，众多学生都讨好他，认为他就是何懿家的代言人。他“业余时间”，想写几个字，做几道题，自然会有富家学生给他送上一切学习用品。于是，没多久，他的琴棋书画，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并不比室内外最优秀的学生差。何况，他还经常单独跟自己的主子在一起交流，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讨教，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随着他的知识储备越来越多，他甚至有了想法，自己说不定也能考取一个功名，如若做了进士，今后还能在朝为官，不用一辈子给先生当佣人了。当然，没有谁愿意一辈子寄人篱下。何况是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毕竟他现在已经20岁，早就到了婚配的年龄，再加上在山上这几年，他跟着主子锦衣玉食，整个人不光长得玉树临风，还高大威猛，五官端正，牙齿洁白而整齐，称得上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与何懿家再怎么吃都长不肥壮比起来，他越来越像主子了。何懿家可以不结婚，他可没有这种心思，他对美丽的姑娘充满了无穷的想象。他渴望有自己的功名有自己的府邸，甚至也有自己的丫环和佣人。当然，这一切的取得，他都必须好好读书，暗暗用功，争取明年科举考试的时候，自己也能悄悄报名，然后再去悄悄应考，不到自己高中的时候，不向主子透露半个字。 神奇的是，何懿家居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对他有再造之恩的佣人，居然会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更不知道，这小子六七年下来，学问已经大有长进。毕竟，何小家读书求学的事，一直都瞒着主人，从来不再他的面前提起跟自己读书学习有关的事，更不会当着他的面练习琴棋书画。而是经常等主人睡下来后，他跑到后山别的旁听生的寝室里去，利用他们的学心用具和他们一起练习。这样，何懿家自然不知道，他的身边已经调教出了一个一等一的学问高手。 第12章 口出狂言得我者得天下 关键是，自从小树上山后，何小家和小树关系就越来越铁了，毕竟，小树要私下见何懿家，必须得先经过何小家的同意，然后由他通报。如果你得罪了何小家，他就会明确告诉你，何先生现在没空。事实上，何先生正闲着。 小树年龄比何小家小，很多不懂的地方，他直接向何小家请教。当然也不会白请教。他有的是银两。经常会给何小家打赏，十两不多，百两不少。何小家自然缺钱，虽然暂不知道小树来头，但看到先生对他都是另眼相看，便也跟着先生学，知道这名字很普通的小树，绝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钱能通神，什么时候都是真理。何况，钱本身就属于钱仙。尤其是大富大贵之人，身边没有钱仙围绕，他怎么可能大富大贵呢？ 主佣两人这下都跟小树交好了。小树也乐得一个轻松自在，随时跟先生交流不再有任何障碍。 直到有一天，二人又在卧室里密谈治国之道时，小树觉得时机成熟，便想请教他的终极问题：怎样才能坐上皇储的位子。这可是一件超级大事，换了一般人，一听到这个话题，就会浑身筛糠，因为，这个事儿比谋反还更加敏感，还更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何况，储位之争的风险，稍稍关心天下大事的人，都异常清楚。皇冠的天平早就倒向小瑞那边，小树宛如生长在沙漠，几年之后，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还有什么资格梦想九五之尊呢？ 可是何懿家不是一般人，就像张良不帮项羽，诸葛亮不帮曹操一样。他们为什么不帮强者，因为强者的身边能人如云，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就像韩信说的，项羽太厉害了，根本用不着他韩信，连一个范增他都容不下，岂有你张良什么事。同理，曹操身边上将千员，谋士数百，哪里容得下你诸葛亮来当军师呢？只有帮弱者，自己才能一家独大，才能减少牵绊，才能“说了算”。真正的高手，都不喜欢扎堆，就像真正的天才都很孤独一样，一如那个抱着一大瓶水，提着几个馒头的韦神。 何懿家也很孤独，他连伴侣都不找，事实上，他不是对美女不感兴趣，而是兴趣并不比何小家差，只是，他非常清楚自己更想要什么。如果今后自己位列三公，权倾朝野，你说府里还会缺少美人吗？他需要的是一支美女天团，人数最好上百，他们都是国内一流的美女，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浑身充满艺术细胞的绝色女子，不光长得好看，还要多才多艺，不光能给自己生一大堆后代，还能在自己闲暇时，给自己抚琴唱曲，吟诗跳舞，还能和自己投壶对诗，骑马打猎，这样的女子，才是他所追求和喜爱的，而他现在只是一个教书匠，要娶也只能娶一个普通的山野之女，不定粗俗不堪，眼里只有金银和脂粉。 与其与这样的女子长期生活在一起，还不如单着，“钗于奁内待时飞”。现在小树送上门来，而不是小瑞，正符合他的预期。这么多年，利用书院独特的招生方法“炒作”自己，终于把自己的名声炒出去了，也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贵人。现在是师生，今后就是君臣，可是自己和小树有没有“今后”呢？ 小树现在就在问这个问题。 何懿家自从见到小树后， 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弱冠之年不远，事实上，等两个儿子大婚后，身体并不好的皇上也许等不到两个儿子都到二十岁左右。他必须得提前做出决策了，也许就是这两年。虽然，这个决策出来后，他不一定马上宣布，但死之前，他一定得有所明确的。不然，天下定会大乱，他的儿子之间将会迎来血腥屠杀。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作为皇帝，最大的幸福就是自己终于当上皇帝了，最大的痛苦就是得死，得在死之前，把皇位传下去。而且，还不能模棱两可，最为关键的是，还得越早越好，不然，就容易发生改变历史走向的变故。前车之鉴并不远，想那英明神武的秦始皇嬴政，横扫六国如卷席，一直梦想自己能长生不老，一直梦想自己的皇位能传万世，结果在活着的时候，没有明确今后是把皇位传给长子扶苏还是二子胡亥，天下人都不知道，结果，他前脚一死，赵高就钻了空子，假传圣旨，废长立幼，胡亥一上位，天下就大乱了。这不能怪指鹿为马的赵高，就像今天不能怪指鼠为鸭的校方一样。你上面的制度建设没有搞好，怎么怪下面弄出怪事来呢？如果嬴政老哥，在长子扶苏15岁的时候，就诏告天下，自己百年之后，皇位继承人即是公子扶苏，如有其他人敢僭越，则天下共诛之。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把规矩立起来，制度树起来，后面哪会有矫诏的事呢？当然，更没有小混混刘邦什么事了。 当今皇上并不傻，他岂能容忍自己成为嬴政的跟屁虫，在别人摔倒的地方自己再摔一次？所以，他一定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把储君明确下来，即使不诏告天下，也至少要让“五品以上”的官员知晓。 从这个角度看，留给树王、黄妃当然也可以包括教书匠何懿家先生的时间并不是六七年，也许只有几个月了。毕竟，小树已经13岁，小瑞小一岁，也12岁了，都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古人寿命短，大多四五十岁就要离开人世，所以十二三岁真的是最佳结婚年龄，等到他们四十二三岁的时候，最大的儿子都快30岁了，又可以继承皇位，做出一番事业来了。 现在小树屏退左右，深深施礼后，小声问起这事的胜算有几何时，何懿家沉吟良久，终于把自己思谋已久的想法抛了出来。 他说：“天下人都认为你的胜算只有一成，但我不这么认为，得我者得天下。”何懿家说出这话时，连小树都感到他太狂了。毕竟这世上最容易做的事就是吹牛。小树还想给太平洋加一个铝合金盖子呢？不就是吹一句的事吗？但小树受名师教育多年，自然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人家吹自有人家吹的道理，不吹，就不是何懿家这个狂生了。比当年那个楚狂生还要狂他都敢“凤歌笑孔丘”。毕竟“大梦谁先觉，平身我自知。”诸葛亮先生也很狂，多次让刘关张吃“闭门羹”。玩的就是态度，玩的就是清高。毕竟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来毛遂自荐，我不把架子端够姿态摆足，你今后还不知会怎么小瞧我呢？ 第13章 当上太子的天机不可泄露 “请先生示下。”小树到底是王爷，竟然一下给何懿家跪下了。一介王爷、当今圣上的皇长子，居然给一个布衣下跪，换了别的人早就受宠若惊，吓得赶紧将王爷扶起了。 可何懿家受之坦然，甚至还觉得早就应该下跪磕头了。他抚着自己并没有胡子的下颔，那地方光洁如玉，虽然有些尖嘴猴腮，但长而弯，抚起来，似乎充满曲折和滋味。 何懿家并没有详细解释，也没有打算叫树王站起来。树王自己跪拜完后，也不用等何懿家喊免礼，他便自己站了起来，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何懿家说：“天机不可泄露，很多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只要相信我，等你父皇百年之后，你登大宝那天，好好封赏一下为师，为师就心满意足了。” 大雁还没有打下来，就在研究是红烧还是清炖了。这臭教书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小树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是这么说的：“请先生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学生保证先生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三公六卿你为首，天下财富先生可享半。”反正空头支票开起来就一句话的事。画饼谁不会，不仅是老板的专利，更是皇帝的专利。 何懿家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当即拿起旁边书案上的毛笔，往端砚里蘸了蘸墨汁，然后就在旁边早就铺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然后递给小树说：“君无戏言，王爷亦如是，为师已经把你刚才说的话，记了下来，请未来的皇上过目，签字，今后就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的圣旨了。”这一招够绝。 何懿家到底不是普通人。空口无凭，立字为据。他已经很超前了。 小树一怔，随即微微一笑，赶紧提起毛笔，签下自己的大名和今天的日期。然后，还伸出右手拇指，抬头四顾，何懿家赶紧从书架上拿来印泥。树王用拇指戳了，按到他的名字上。然后用草纸擦手上红色的印泥时，他说：“请先生放心，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别说我贵为君王，就是普通老百姓，也要诚信为人，方能长久。” 看到墨迹未干的“圣旨”，何懿家自是大喜。这既是自己未来的前途和命运，又是自己努力三十多年的成果之一。学成文武艺不就是为了卖给帝王家吗？现在居然卖了一个最满意的价钱。他睡着了也会笑醒了，虽然这个价钱在天上飞着，看得到摸不着，但都能看到了，离摸着还会远吗？就是一块云，他也会变成雨掉下人间来的。何况树王可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树梦”呀。 等墨迹稍干，何懿家赶紧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折叠好，放进贴胸的衣兜里，他早就准备好，专门给自己的贴身内衣缝了一个口袋，就是为了存放这个价值连城的东西的。 做完这一切后，何懿家又坐到椅子上，先是品了一口竹叶青绿茶，然后不急不慢地说：“战胜小瑞那帮人，原本很难，但在我眼里如瓮中捉鳖，自是手到擒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网罗人才，你听到过一句流行语吗？”何懿家突然问小树。 小树道：“什么流行语？” 何懿家说：“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 小树大惊，说：“我们现在才多少年，二十一世纪，是千年以后的事吧，先生怎么知道的？” 何懿家却笑了笑，说：“王爷不必惊讶，我就来自那个世纪。” 小树想不惊讶都不行，他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先生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先生怎么会从千年之外来到我朝呢？莫非先生想拿玄学教我？” 何懿家道：“这是一件不足挂齿很平常的事儿，二十一世纪的网络上处处都是穿越，我也赶赶时髦小穿一下，助你登上皇位，然后自己弄个一品高官做做，享受一下荣华富贵，也不算过分吧？” 小树如听天书，道：“啥是穿越？啥是网络？什么东西是二十一世纪？” 何懿家笑道：“说了你也不懂，我来自未来，也就是说实际年龄比你小一两千岁，那个时代科技非常发达，人们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甚至，可以飞到月球上去玩，至于诛杀仇人也非常简单，可以谈笑间，将万里之外的目标人群数分钟内炸成肉渣，比如，现在我在这高峰山，却可以将几千公里之外你的异母弟弟瑞王那一帮人，一瞬间就给灭了。” “你这是做白日梦吧？”与其说小树相信了，不如说他只相信梦。 何懿家并不打算三言两语就让一个封建时代的人相信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就算一百年前的人，你说给他听，他打死也不会相信，只能把这个玩意儿理解为“神话”或者梦想。其实古人并不傻，他们都知道天上的“神仙”可以飞来飞去。实际上那些“神仙”都是外星人或未来人，由于太空微重力或零重力，所以飞来飞去，再平常不过。古人早就有嫦娥奔月的故事流传，神州大地的人2030年前也要奔月。那个时候，何懿家又得提前穿回去，好与同胞们一起欣赏和见证震惊全球的壮举。虽说鬼子几十年前就登过月，但至今都争议不断，很多人都表示怀疑，包括鬼子内部，那几个登月镜头，摄影棚里拍摄的罢了。毕竟兵不厌诈，与真正登月比起来，玩一玩电影镜头，自是最方便快捷和省钱的，还能把对手吓个半死，何乐而不为呢？反正现在他们上不去了，几十吨的图纸也丢了，鬼才相信呢？就像现在小树打死也不会相信何懿家先生说的话一样。尽管，他曾经对何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会非常用心领会，如果是真知灼见，他还会记到纸上，甚至反复朗诵，并把他背下来。 现在何懿家先生在给他说梦了，他只有疑惑地听着，不会记下来，更不会背诵。 哪个人不做梦？没有梦想的人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所以何先生越解释，他越相信何先生做的梦非常魔幻，可以与《山海经》《淮南子》相提并论了。 第14章 已为你网罗到了汉初三杰 何懿家只能笑了，然后根据需要又恢复了正经的脸色，说：“好了，为师昨天晚上做的梦，很有意思，现在已经给你说完了。只是心里想的是，早点和你飞到京师，和你的异母弟弟那一帮人大斗一场，然后在他们的惨败中，我们微笑着登上金銮殿，开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天下万户侯！” “嗯，先生的梦自是与众不同，充满了对美好明天的期待与信心，只是我们为啥要粪土天下侯呢？”小树人小鬼大，对啥都充满怀疑与好奇。这才是对的，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怀疑一切，学习一切，期待一切，奋斗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掌握并变现的。 “很简单呀，只有我们封的王侯将相，才是我们能掌握的，也就是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按梦中未来的说法，叫换届。我们自会利用新皇登基的机会，要么大赦天下，要么大封有功之臣，总之，天下要掌握在我们的亲信和心腹的手中，而现在，光靠我一个人，纵使有张诸葛司马刘的才华，但没有韩萧之类能人猛将的协助和辅佐，那皇位也是镜中月水中花呀？所以，为师早就为你网罗了今后助你登大宝的顶尖人才，他们就是现在和你坐在教室里的三个同学，自然你早就认识，并私交甚好。分别是14岁的文霸天，其父是蜀北首富文如山，家有良田万顷，牲畜万头，此人智识超群心细如发类似于萧何；13岁的武踏平，其父是峨眉派掌门人武胜天，武功盖世，整个峨眉山都是他们家的，富甲一方，此人熟读兵法极善用兵，类似于兵仙韩信；12岁的潘天印，其父是嘉州知州潘太阳，当年的状元，文章盖世，此人精于谋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类似于张良，而为师类似于掌控一切的鬼谷子也。”何懿家真能瞎掰，鬼谷子什么时候跟萧何韩信张良扯上关系了？但何懿家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才，他到了古代想怎么瞎掰都行。谁叫他是现代人呢？ 小树全都信了，因为，他自己都发现这三个同学，年纪虽然和自己差不多，却是才华特征明显，智力超群，自己再精明聪颖，没有这些能人猛士的辅佐，要想扳倒瑞小子那一帮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也是他这次出宫求学的目的之一。除了拜师学艺，还要在民间广罗人才，为我所用。其实，不光二十一世纪，任何时候，人才都是最宝贵的资源。一个“汉初三杰”的金三角组合，就要顶百万精兵了。正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炮灰任何时候，都能聚上一大群，但是能带领炮灰打胜仗的“韩大将军”却是可遇不可求的。放眼天下，有几个人敢一上来，就让主子封他为大将军的？和平时期可能会多一点，反正混起日子享受特权待遇耍耍威风就行，有才无才看不出来，真有战事，别说让这些混混官油子挂帅出征了，他们即使没有临阵吓尿，肯定也是瞎指挥一气，让万千炮灰炸了一层又来一层，实在顶不住了，才灰溜溜被撤职，只好回家抱孙子了。 战场上没有威风可耍，也没有自欺欺人，毕竟敌人不会配合你，只会要你的老命。几场战争一下来，是骡子是马，早就遛出来了。那个时候，皇上看着满朝夸夸其谈的文武，竟然派不出一个真正能统帅大军的人才出来，你说悲哀不悲哀？痛苦不痛苦？凄凉不凄凉，简直就是凄凄惨惨切切！换了你当皇帝，看着一大群只知享受高官厚禄待遇的家伙，却无一人敢上阵横刀立马，估计你在金銮殿自缢的心都有。养兵千日，用于一时，这“一时”就是“战时”，只有这个时候，人才与庸才，英雄与狗熊，才能立马显现出来，其他则是空了吹罗。 何懿家当然知道顶尖人才的重要性，小树即使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看到先生已经提前为自己网罗到了人才，他对战胜瑞小子那帮人又增加了几分信心。 虽然这三个同学家庭都非常富有，但与小树比起来，他们只能算小巫见大巫。小树的外公黄浩桐，虽然，官儿不大，只是一个四品知州，但身处富庶的江南，利用职务之便，大搞权钱交易，手中的大小乌纱帽，都已按出价高者得，全卖出去了，眼下已经偷偷搞到了上亿两雪花银。有了这么大一笔钱，不光小树和母亲黄妃在宫内外大量使钱笼络和收买支持者，黄浩桐在和女儿黄妃以及两个儿子七品知县黄小桐、八品押司黄小栾的共同密谋下，建立起了一支上万人的私人武装“敢死队”，当然，这个人数是严格保密的。对外，不过驻州一支维持治安的小部队，人数相当于现代军队两个营，兵力不过一千余人。黄浩桐利用女儿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兼职，成了这支不起眼的驻州部队的指挥使，两个儿子也在里面暗暗任职，各自掌管五千精兵。朝廷每年只拨一千人的军费。多出来的九千人，则全靠黄浩桐的私家金库来养着了。 这年头手里没有一点自家完全能掌控的兵力，凭什么去和李皇后家族争皇位？要知道李家那三小子李白太可是直接掌管着30万御林军的指挥使，而且他的大哥李白符还是兵部尚书，也有调兵遣将的兵权，更不说老家伙卫国公李西蒙兼领丞相职，手下也是一呼百应。黄家官虽小，但人不傻，早就知道枪杆子里出皇权的真理了。 比官不行，比大刀长矛，可就是另外一种让规则改变让乾坤倒转的比法了。尤其是黄家帐下，真能网罗到“汉初三杰”那样的人才，那就是十个李西蒙李白太也不是对手了。 所以，小树心里跟个明镜一样，门儿清，他在先生的明确授意下，更是大把大把地在三个同学身上使钱，每次下山赶集，吃喝游玩，所有花销自是小树全包，这些只是作为未来的王者实施的一点小手段，毕竟小恩小惠，没有几人能拒绝，笼络人心，也离不开小恩小惠，毕竟平时不把关系搞好，关键时刻，人家凭啥听你的，愿意给你打工卖命呢？ 虽然，两人在房间里东拉西扯密谈了半天，何懿家吹牛也吹了小半天，但并没有说出什么战胜李家的实用手段，但很多东西，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何况是小树那样的聪明人，答案就在先生那半真半假半梦半醒中透露得差不多了，那坐在教室里坐在自己四周的“汉初三杰”不就是其中一个答案或者方略吗？ 第15章 想当一个有文凭的皇帝 外公还在继续扩军，继续把那些对外驻军三五百的兵营，变成三五千的大部队。 当然，这事的保密措施非常严格，如果有风声泄露出去，那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尤其是不能让李家的人探听到。私自招兵买马，连猪都知道，是想谋反，是想争夺皇位，就是太子这么做也会掉脑袋，更别说王爷，或者王爷他外公了。毕竟，当今皇上还活得好好的，不管你太子年纪多大，想登上大位的心情有多么迫切，皇帝不死，你就连门儿都没有。除非你做出那大逆不道的事来，儿子杀老子，不就是谋反吗？老子一旦知道，自是会毫不手软，别说杀太子了，连太子他妈都不会放过。汉武帝当年就是这么干的。太子并没有养兵，只因莫须有的“巫蛊”案，太子刘据和皇后卫子夫都死于非命了。所以说，在皇权这架天平面前，任何亲情都会失去重量。 黄妃和小树都知道个中厉害，他们都在提着脑袋争皇位。因为不争也是死，争赢了说不定还能活。胡亥争赢了，扶苏马上就得死。其他威胁到胡亥皇位的弟兄也得通通杀掉，尽管，这些数十个弟兄中，很多人从来没有参与过争斗，可谁叫他们是秦始皇的儿子呢，你们不死还能死谁？就因为胡亥和赵高手软了，没有斩草除根，将扶苏的儿子子婴也一起杀掉，结果赵高就死在了子婴的手里。冤冤相报就是这么酸爽，不服还不行。 小树上位了，不用说，李氏一家将鸡犬不留；同样，小瑞上位了，黄氏一家也将寸草不生；当年李世民就是这么干的。李建成一家老小被连锅端，连其追随者也不会轻易放过，不然，李世民这千古一帝也坐不安稳。 皇位之争就是这么残忍，哪怕亲如父母兄弟，没有你好我好，没有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只能是坐跷跷板，你上天堂了，他就得下地狱，反之，你下地狱了，他才能上天堂。 这也是黄家敢私自养兵的理由。与束手就擒承认失败等于自取灭亡比起来，养兵那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就像自私的“咬卵犟”方孝孺那样，你龟儿棣傻子就是诛我十族又能怎么的？死就死，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了都要青史留名，死了都要笑傲苍生。只是看到全族老小排着队在自己面前被砍掉脑袋的时候，“咬卵犟”想反悔已经没有机会了。任何能够名垂青史的大事，都是用鲜血和人头写出来的。没有谁能够随随便便成功。 坚定的目标已经写在了小树那坚毅的帅气逼人的脸上。现在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有了当朝鬼谷子，当朝的萧何张良韩信，再加上私家秘养的数万兵马，还会怕皇位传不到自己的手上吗？ 小树即使睡着了，嘴角也露出了甜蜜的微笑。此时要是来一首《军港之夜》的配音，那味道，那意境，不摆了。 他继续求学，继续和自己未来的左臂右膀搞好关系。明年就要开科取士，他们四个嫡传弟子，都已经报名，准备参加。当然，小树不能用真名和真相参加。不然殿试的时候，皇帝老爹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尽管，这个老爹不太待见自己，一年也难得见他一回，除非参加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他作为长子，总是排是在众皇子的第一位，自是离皇帝老爹要近一些，但这个老爹总会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他身后的老二小瑞，只有一点点余光偶尔会洒到小树的身上，当然，与其说老爹洒了一点余光给他，不如说，他个子稍高，经常会挡住后面的老二，老爹不得不给他一点余光罢了。这一点小树完全能看出来。没办法，自己是后娘养的，没法跟李氏家族那小子相提并论。 他当然希望老爹跟自己“不熟”，这样殿试的时候，他化了妆变了样貌后，老爹认不出他来，就不会故意打压自己，说不定自己还真能中个甲榜前几名，甚至点为状元都有可能。到时候，做皇帝之前，做一个进士、大学士也不错。有最高文凭的皇帝，历史上几乎没有。小树想做第一人。进士及第的皇帝，听听，牛不牛？比起亭长皇帝和和尚皇帝，更显得有文化有学识。 三个同学虽然跟小树很熟，关系也越来越铁，但何懿家没说小树的身份，小树自己也没有暴露，三人只知他来自京师，家财亿万，出手大方，为人真诚就够了。毕竟，现在大家都还没有成年，都还没有毕业，等到都考取功名后，关键时刻，自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眼下，就是互相帮助和鼓励，共同用功学好份内功课应付科举考试的同时，加强各自的爱好与特长的培养和锻炼，为今后雄霸一方作准备。 何懿家先生也是支持小树去考取功名的，这样做至少有几个好处，一是，为何懿家的大名进一步增光添彩，他正式收下的弟子，还没有一个没有考取过功名的；二是，有利于隐藏小树的身份，虽然王爷生下来就高人一等，不用考试都是掌管一方的霸主，但公平考取功名，不就更证明这样的王爷更牛皮吗？就像不想当将军的皇帝不是好木匠一样。小树在世人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何氏门中的学生，他没有理由不参加科考，没有理由不高中，这就够了；三是小树参加科考，如果他老爹在殿试的时候没有认出来，又能说明两点，小树的化装术非常高明，这一点在今后说不定能起到保命的作用，当然，这化装术，也是何懿家结合现代人的科技传授给他的，另外一点，说明这个老爹眼里还真没有这个皇长子，就算化装术再高明，那声音总还能听出几分耳熟吧？如果都听不出来，说明父子俩平时很少交流，事实上，小树说了，他活了十三年，跟老爹说的话，加起来，可能没有超过十三句。当然见的面可能也不会超过13回。何况皇帝除了皇长子皇二子，往下还有一百多个子女，男的30多个，女的80多个，他若能分得清认得完这么多王子公主，就已经很了不起。好在，除了老大老二，别的王子，因为没有什么希望和机会，也自知不是李家的对手，所以，连争储的想法都不敢有，就更别提去跃跃欲试了。而且，有聪明的王子，已经在两位大哥二哥面前玩起了不偏不倚的中立战术，谁都不得罪，谁也不敢走得太近，万一将来站错了队，自己那一方输了，自己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都想置身事外，都想自己快快长大，好早日进入封地，做一个只知吃喝玩乐不问朝政的甩手王爷。 第16章 现代换脸术还真牛 远离权力旋涡，有时候真的能保命。 所以何懿家相信皇帝不一定能认出小树，小树自己也认同何先生的判断。不然，他也不敢改名换姓化装上殿了，万一被认出来了，轻者说是小孩子玩心重，想试试自己的学业水平，重者，则居心不良，犯了欺君之罪，关键看皇帝老爹的心情，和一旁陪考的卫国公李西蒙的态度了。 当然，何懿家和小树都坚信，那老眼昏花的卫国公、丞相李西蒙更不容易认出他来。他们见面的次数更少，都是一些数千人参加的大型祭拜场面，站的位置都比较远，王子们又都穿得差不多，都有统一的规定的着装，除非太子明确了，太子的着装会区别于普通王子，在用色上，以明黄为主，更接近皇帝服装的颜色。哪怕黄妃姓黄，因为不是皇后，她的服装里没有任何黄色元素，在那个朝代，黄色着装只能三个人有和穿，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太子，别的人（除非皇上赐你皇马褂），不管是高官还是庶民，不管是太子的同父同母嫡亲弟妹还是同父异母的庶弟妹，别说穿了，就是府里有，那也是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的，一旦发现是私自缝制的，满门抄斩算是轻的，动不动就要灭你九族，就问你怕不怕？现代人显然不能理解，不就是穿个衣裳吗？至于分得这么清吗？老子只要不打光董董，想穿啥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在钢刀面前，何懿家都不敢跟着性子走，你个现代人穿越过去试试，你要身着黄袍在古代的大街上走一走，玩玩牵手门，活过三分钟，太阳肯定就是从西边出来的。 这样的规定只有一个作用，树立权威，展现舍我其谁的霸气。而皇帝治理天下，要治理好，一靠才智，要平稳安定，最重要的反而是靠权威，当然，这里的权威也可以理解为高压，只要你敢乱说乱动，上面就要中断你的前途和命运，轻者罢官开除，重者判刑处死，你说说看，有几个敢拿自己的前途命运甚至小命去对抗权威的？只要这权威一出来，对天下万物空气似的长久笼罩着，哪怕金銮殿上坐着一头头戴皇冠的猪，它也能舒舒服服地当上一辈子皇帝而不用担心有人敢把它赶进猪圈。明朝那些几十年不上朝的皇帝，那些一心想当木匠当将军的皇帝，不都过得好好的善始善终了吗？ 可见权威任何时候都是治理天下的法宝之一。 小树没有权威，因为小树只是皇长子，还不是当朝太子，也没地方树威。威来自大权，来自生杀予夺，来自“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小树在向自己雄霸天下的那一天努力。而参加科举考试是他在权力的征程上小试牛刀的第一步。 写起来慢，过起来快，时间如白驹过隙，说着说着，很多人就老了，就要入土为安了。 而小树也逐渐长成半大小子了，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七五，放现在，一个13岁的孩子，大概在读初一，这也是相当高的身材了，而且，他还长得非常壮实，体重足有160斤，而且这两个数据还随着年龄一直在增长。春节一过，大家又要添一岁了，14岁的小树摩拳擦掌，和自己的同窗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参加科举考试。 三个同窗自然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小树却在何懿家先生的亲自指导下，改名成黄小木了，树即是木，木即是树，树在林里为树，砍回家后就是木，木埋土里发了芽，又变成了树。就像船即是舟，舟就是船，赵本山脱了马甲取了帽子，他还是赵本山。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话也就是这个话。 黄小木就用这个名字报了名，很快乡试发榜，四人全中，没多久会试又发榜，四人还是前几名，这回终于要轮到殿试了。面圣前，小树此时已经叫小木了，不敢回宫，更不敢住到家里，而是跟天下众多学子一样，住到京城各大旅馆和客栈里。当然，黄小木有的是钱，他们五人已经组成五人帮，入住的自然是京城最好的客栈，房价一晚上二百两银子，有标间和独门独户的小院供选择。五人帮自然以先生何懿家为帮首，他负责组团和带队。三个弟子中文霸天、武踏平一个套间，潘天印和何懿家一个套间，这四人共住一个小院，而黄小木是有钱人，自己要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他和他的十多个随从跟班住在一起，这些人以佣人书僮身份跟着树王从京城到高峰山，又从高峰山来到了京城。他们仍旧保持着普通下人的打扮，看不出保镖的样子来，当然，小树身边也是少不了美女，专门来照顾他衣食住行的。其中一个叫小兰的宫女，年方12岁，也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与瑞王身边的0833小花有一拼。树王白天不管学习多累，只要回寝室一看到小兰，就会浑身舒坦，感觉又满血复活，有使不完的劲儿了。 他甚至有了把小兰娶来做王妃的决定，只是现在争储在即，还不到谈情说爱的时候。 当然，黄小木单独住也是何懿家安排的，便于他化装入宫。 次日便是入宫参加殿试的日子，文霸天武踏平和潘天印先坐上轿子，朝皇宫赶去，已经化好装，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黄小木，坐上了自己的八抬大轿，相当于豪华轿车，那三位同窗坐的不过是二抬小轿。何懿家就留守在客栈里，他再牛皮，也不能进宫的。虽然，考取功名，对他来说，不过手到擒来。但与培养一个学生成为皇帝比起来，什么功名都是粪土。 此时在轿子里晃晃悠悠的黄小木树王，已经变成了一个留着一尺多长胡须，穿着老气的黑色长袍的中年人模样了，脸色黑中透黄，与过去白净稚气的脸自是判若两人，别说旁人了，就是树王自己在铜镜前，都认不出自己了。真不知这何先生是从哪儿弄来的材料，哪儿弄来的易容术，居然，让14岁的小树，变成41岁的老树了。 何懿家换脸术，采用全新ai术，天下一绝，想换什么脸，分分钟搞定，你想不想学，赶紧报名，学费只需要499两银子，对，你没有看错，只要499，包教包会，你还在犹豫什么？联系方式高峰山道观，电话打不通，电报没听说过。自己徒步去联系吧。 广告完毕，继续书归正传。 第17章 三个同窗都没认出来 八抬大轿晃晃悠悠，很快就抬到了树王比较熟悉的皇宫北门口，就不能再坐轿了，得下来接受卫兵的搜身后，开始步行。 黄小木自然不会带什么违禁品，很快就进了大门，远远看到三个同窗在前面东张西望地走着，他就有些好笑，这地方他熟，可三个同窗从来没有来过，自然充满好奇。毕竟，皇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他快走两步，很快追上了三个同窗，然后不说话，就在他们身后走着，没有意外，三个同窗，都注意到了他，却一个都没认出他来，还当真以为是一个中年人好不容易考到了进宫殿试的机会，看他的眼光里都充满了同情。不容易呀，很多人考到六十多岁，还是一个秀才，连举人都中不了，更别说进京参加殿试了。这么看，这个中年人虽然胡子一大把，但还没有白发苍苍，出来做个官也不算太晚。清朝的于成龙左宗棠都是四十好几岁才出来做官，还都做出了大名堂。 黄小木端着脸，忍住笑，迈着昨天晚上练了很久的，跟着何先生学习的中年人的步态，踱着四方步，不疾不徐地跟在三位同窗的身后向内宫走去。 连朝夕相处两年多的同窗都能骗过，骗过老爹和李西蒙那个老贼，看来并不难了。 对了，能参加殿试的人并不多，与现在动不动就是千万级别的高校毕业生不同，那时，殿试的考生都是优中选优，一般数百人左右，有时候更少。殿试开创者是女皇武则天，参加殿试的有上万人。这是女皇为自己掌管天下大量选拔人才，所以，人数比较多。那时的殿试还是淘汰制，让已经通过会试的考生，如果没有通过殿试，还会被淘汰出局，让一部分会试高手，屡屡考不中殿试，而心生怨恨，后来，一些朝代就不淘汰了。毕竟，能够通过会试的人，都已经是千百人里挑一，好不容易挤上来了，你却说人家什么都不是，十年寒窗，岂不白熬了？ 而小树和文霸天、武踏平、潘天印参加的殿试，还在坚持淘汰制。只有中了一甲前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才能由皇帝当场封官职，则进士及第；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显然，这四个家伙是冲着一甲前四名来的。而他们内部，则都认为自己有七八成胜算拿到前两名。当然武踏平除外，他更喜欢做武将，如果参加武举考试，则武状元非他莫属。但他已经很牛了，爱武之人参加文科考试，照样通过了三试，会试的成绩还非常靠前，一般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显然达不到这样文武双全的水准。 今天参加殿试的人，据小树了解，有三百人之多。如果都通过的话除了前三名，其余人，都会优先安排官职，但不是当场。很多轮为候补，只有前面的官员下来了，位置腾出来了，你才有机会去补缺。而那时的官员是非常少的，一个县有品级的官员不过个位数，一个州府也不过数十人，属于典型的小衙门，这样做的好处是，减轻了国家的负担，更减轻了老百姓供养的人数。不像何懿家穿越前某些国家，遍地都是官儿，一天到晚除了开会，就是扰民，待遇还不差。让老百姓苦不堪言。 三百名考生都到齐后，大家在监考官的安排下，在指定的位置坐好，然后现场答题，仍旧是写策论之类的命题作文。题目就是对当前的大政方针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这也是有套路的，自然一上来就是先是把当今皇上好好歌颂一番，然后再把一些一二品大元表扬一下，接着就你感兴趣的一些政策可以委婉地提出“完善”之法，诸如进一步发展生产力，进一步精兵强国，进一步免除老百姓的苛捐杂税，进一步加强吏治，反对贪污浪费等，当然也可以老生常谈，说什么以德治国，以法治国，把权力关进监督的笼子，要给百姓监督官员的权力等。能通过会试的家伙，写这些都是手到擒来，不知这么多年写了多少遍了，为了胜出，往往还会提出一些新奇的观点，就像现代社会有人提出自行车比汽车污染严重，建议取消退休工资以减轻财政负担等石破天惊的“策论”一样，那个时候的学生也懂“吸引眼球”，毕竟要让皇帝眼前一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既要把他吹捧得很舒服，又要提出一点自己的真知灼见，甚至还真能帮皇上解决眼前最棘手的问题。比如，立储问题。比如富国强兵问题。前面这个问题就不用说了。比较敏感，考题中没有提的话，你最好不要说，要说也要说得非常之委婉非常之隐诲，否则，别说中前三名了，有可能当场落榜不说，搞得不好还要进监狱。因此，雷区最好不要碰。哪怕你是小树小瑞，都不敢公开提，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有些事则相反，只能喊口号，就是不能实施。 那么只能针对有一定可操作性，还可以公开议论的事展开建言献策了。 要不了多久，千字左右的策论完成，殿上官员先行传阅，先看字迹是否工整，有无错别字，然后再看语言是否流畅，是否引经据典来作为自己的论据，最后就看观点是否新颖，有无可操作性。这每一个标准，都要求极严，尤其是卷面整洁，没有差错，更没有涂得满纸都是“黑疤疤”的，只要有一两个黑疤疤或错别字，那么就不看下面的环节，直接给“叭死”掉了。最后剩下的找不到什么大毛病的试卷，才会传递到皇上手中，皇上仔细看完之后，会选中三个他最喜欢的，然后提起朱笔开始钦点，有时候直接在卷纸上写一二三，有时候更明确地标明哪张试卷取为状元哪张取为榜眼，哪张取为探花。而且这些试卷，写有名字籍贯的地方，都是被遮盖起来的，参加阅卷的官员，都不知谁是谁，哪怕他是自己的门生，也不好作假通过，除非能认出门生和关系户的字迹。但试卷都要求用楷体书写，而且以颜体为主，所以，每个考生写的字便都差不多，也无从判断。包括皇帝，他手中的试卷也依然如此，看不到是什么考生写的，这样就增加了取士的公平性。而且，所有的试卷，皇上还会进行抽查，看看是否有遗漏，或者有人作假。当然，皇上一看，密封部分如何，二看有没有混进殿试的考生，满纸胡言乱语的，三则防止一些写得特别好的，没有送来御览。当然，如果发现问题，皇上会当场追责，严重的，可能会砍头。 第18章 树王爷一下中了状元 等到皇上圈出前三名后，李西蒙作为总监考，会把这三份试卷拿过来，当场拆封，看看前三名花落谁家。然而令人震惊的事又发生了，居然全都是蜀中学子，他们分别是第一名状元巴蜀遂州人士黄小木，第二名榜眼巴蜀果州人士文霸天，第三名探花巴蜀嘉州人士潘天印，更让李西蒙惊讶的是，这是连续三科出现这种现象了，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老师，何懿家。 看来这个乡野匹夫，在教书育人上，还真有一套，连续三科，把全国殿试前三名都收入自己囊中，放眼天下史实，估计再难找出第二个了。关键是，这三科每三年才进行一次。这下，何懿家的学馆生意会更加爆红了，前去报名求学的学生应该过万了吧。 李西蒙想不关注何懿家都不行了。 随后，三名新科进士，一一出列接受皇上的现场召见和问答。 终于要以民间学子的身份见到自己的父皇了，小树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看到自己颔下的长胡子，小树又放心了。同样有些奇怪的还有他的三个同窗，没想到来自蜀中的状元他们都不认识，而且竟然会不是出自何先生的门下，这怎么可能呢？显然，小树易容更名换籍贯的事，何懿家都是瞒着他们的，他们听到状元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不认识的人士时，有些吃惊也很正常，这就像煮熟的鸭子，真的飞了一样。原本是他们手到擒来的前三名，怎么最关键最牛皮的第一名状元，落到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手里了呢？ 他们在这儿疑惑，皇帝在宝座上面也有些疑惑，这个家伙看上去像中年人，一张嘴却有些幼稚，而且口音还有点耳熟，尽管小树尽量说蜀地方言，但仍旧不时冒出北地口音。他已经很努力想把自己变成正宗的巴蜀人了。好在，皇上父亲原本对他的印象就比较差劲，弄不清也很正常。再说了，有大才华的家伙，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屈原投江，李白捞月，东坡参加会试敢瞎编典故。顾城杀妻，海子卧轨，你看看，从来就没有断过。 所以这个新科状元怪异一些很正常。皇上不再疑神疑鬼，而是突然抛出一个最棘手的问题，想难难这个新科状元，虽然，不管他怎么回答，都不影响状元的名分，但会影响他接下来的官职：“状元公，寡人问你一个问题，你对长幼有序怎么看？” 小树心里咯噔一声，老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看上去问的是一个普通问题，可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皇上这是为立储的事烦心呢。自己当然不能放过这个能够直抒胸臆的机会，哪怕得罪了父皇和李西蒙都无所谓。 他稍稍理了理思路，便振振有辞地答道：“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如天道，天道不可违，《孟子·滕文公上》曰：‘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荀子·君子篇》：‘故尚贤使能，则主尊下安；贵贱有等，则令行而不流；亲疏有分，则施行而不悖；长幼有叙，则事业捷成而有所休。 ’因此，学生坚持天道，力挺有叙。若违之，则天道不爽，祸国殃民，遗患无穷矣。” 小树这几句，引经据典，有理有据有节，说得皇上频频点头，李西蒙则直冒冷汗。 皇帝不再就此问题进一步展开，便满意地封赏小树道：“你的回答非常好，朕心甚慰，授你为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小树赶紧跪下磕头谢恩。 随后文霸天潘天印也走上前，接受皇帝的召见和面试。二人的回答也让皇帝很满意，便分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三人领旨谢恩出了朝堂。然后一前一后出宫。 等到三人坐轿回到豪华客栈时。何懿家已经在门口等着听消息了。这个时候，天都快黑了。三人还没有吃中午饭的，更别说晚饭了，好在何懿家也知道，这殿试要考一整天，大家都很忙，哪有时间吃中午饭，而且皇宫里也不会给学子管午饭，一般都是自带干粮。考完后，除了当场确认的前三名，其余的就得等放皇榜得知名次了。因此，武踏平，还不知自己是否考过。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中不了前三名，一甲前十名还是没有问题的。 三人下了轿，都喜笑颜开地扑向自己的老师，紧随其后的小树当然也不例外，别人认不出他来，一手给他打扮的何老师会认不出吗？他也跟着蹦蹦跳跳地扑了上去，一下就恢复了小孩子的天性，毕竟他才14岁，虽然贴了胡子，中了状元，但他儿童的天性还没有完全消失。现在看到三个同门师兄弟都兴高采烈地扑向自己的老师，他岂能落后？ 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真能中状元，看来何老师真是高人，前三名又让他包揽了，如果自己不参加科考，那状元非文霸天莫属。他堂堂王爷，皇长子，现在居然弄了一个从六品的官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熬到李西蒙那样的地位呢？如果不是王爷身份，估计到死，他也上不了李西蒙那样的高位，毕竟，正一品的官儿，就那么几个，属于金字塔塔尖的人，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官员，不管多么优秀，如果没有背景靠山，如果不是有大功于皇上，哪怕你才高百斗，想位列三公，官居正一品，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是因为投胎投得好，小树一生下来，就比一品大员还有地位，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实权，但一品大员见到他，没有不抱拳施礼的。包括李西蒙，虽然，他没把他放在眼里，但该有的礼数他一个都不少。小树有争到皇储和皇位的可能，而一品大员再牛皮，都轻易不敢觊觎皇位，否则，就是谋反，就是遗臭千古的奸臣叛逆。足智多谋如诸葛亮，不管阿斗扶得起扶不起，他也不敢取而代之。凶残如赵高，秦二世胡亥他都敢废敢杀，还为后人创造了一个指鹿为马（比指鼠为鸭这个新成语早了二千多年，后看到新闻，已经纠正过来了，官方承认鼠头不再是鸭头，但这个指鼠为鸭的成语估计还是会流传后世，影响社会千百年）的成语，但他也不敢坐到龙椅上享受百官朝拜，而是去立公子扶苏的儿子子婴，最终被子婴诛杀。当然还有很多牛人想取而代之，但大多失败。 第19章 先生倒头拜弟子 李西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敢坐到龙椅上，但他的外孙小瑞能坐上去，就和他坐没有多少区别了，至少，在外孙掌权的这些年，他李氏家族，依然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左右天下，而那棵烂树上来了，就是另外一回事，李氏家族定会片甲不留，坟堆遍野。 又扯远了。何懿家先生正在一一拥抱弟子呢，这不是穿越过去的是什么，古代哪有拥抱男人这个礼节的？ 何懿家没有问名次，而是抱完三个正常弟子后，把期待的眼光盯着小树了。三个同窗也站到了一旁，好奇地看着老师的眼神，他们脸上的欢乐还没有消去，所以，看老师和胡子哥的眼光里仍旧充满笑意。 胡子哥居然也给师傅跪下磕头了，边磕边说：“感谢先生教导有方，弟子被钦点为新科状元，官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今后不再是没有一官半职的普通人了。” 何懿家赶紧上前两步将他扶起，笑着用蜀地方言说：“你龟儿还装？赶紧起来吧，你从来就不是普通人的。这次你高中第一名，让为师既意外，也不意外，毕竟，我的心目中，不是你就是文霸天，潘天印也有机会，反正肥水不会流入外人田，这回前三名又都在我的手里了吧？为师已经习惯了。” 小树站起来后笑道：“正如师傅所料，前三名又被你包揽了。” 三个同窗还在旁边大眼瞪小眼，看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老师还有无数的挂名弟子？实施函授，不用到书院来搞全日制？这人的年纪应该比先生还大吧？怎么搞反了的？ 小树也看到了，赶紧把自己脸上的胡子一扯，对三人笑道：“你们再仔细看，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小树呀。” 三人这才大笑着围到小树身边，何懿家随便给他们解释了两句：“小树身份特殊，故为师让他化装前往殿试，没想，你们都没有看出破绽来，看来为师的化装术，也可以单设一门课程了。” “有什么特殊的？改头换脸去殿试，一旦泄露出去，可有欺君之嫌，先生此举危矣。”榜眼文霸天已经是七品朝廷命官，说起话来，口气都不一样了，毕竟从今后以后，他就不再是学生，而是吃俸禄的官员了。 何懿家没有马上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把大手一挥，对四个弟子说：“门口不适宜谈大事，大家都跟我进去再说吧。各人带来的跟班，都把门口给我守好了，一切闲杂人等不经允许不能入内。” 小树的跟班最多，自然最先响应，很快就把豪华客栈的大小门都给看管起来。毕竟能住进来的人非常少，他们师徒四人就相当于包场了。 五人一起走过数重门，进了最隐蔽的内室。这下大家都毕业了，今后将各走东西，再不揭开谜底，就会惹麻烦了。 等四个弟子都坐好了，何懿家突然从主座上站了起来，然后一下跪到了小树的面前，参拜道：“布衣何懿家拜见树王爷，请王爷恕布衣怠慢之罪。” 小树大惊，他没想到，先生还会来这一手，知道他王爷身份，都两三年了，怎么现在才想起参拜呢？他赶紧起身将先生扶起，说：“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王爷，可永远也是你的学生。不必行此大礼。” 何懿家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长幼有叙，君臣有礼，规矩是不能乱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是因为书院这座桥梁，我一界布衣，是永远也无缘见到龙子龙孙的。你们三个还在迷糊啥，赶紧过来拜见。” 三人这下才终明白过来，小树为啥要化装了，不然，皇帝老爹岂能认他不出？于是都过来一一跪拜磕头。 小树自是一一扶起，大家又客套几句，然后，都等着何懿家先生的吩咐。 何懿家知道，五人帮马上就要正式成立了，别看现在不起眼，今后数十年之内，整个国家都是五人帮的天下和舞台。 何懿家很自信，他的自信来自于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他知道历史的未来走向。他更知道自己的才能。他不知道的是，历史总是由无数偶然组成。历史从来都不按规矩出牌。而且，历史还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他所看到的历史，也许除了名字是真的，其他都是“编”的，谁他娘赢了，谁都可以按自己的需要篡改历史美化历史，美化自己以及自己建立的政权，丑化自己的对手和敌人。这个才是真相，才是真正的“真相”。就算你生活在那个朝代，就算你眼睛看到的，他也不见得是历史的真实，更不可能就是历史。所以，我们才需要无数的专家，让他们来研究历史分析历史，从土层里考古和挖掘历史。然后作出新的解释。知道专家的专字为啥老百姓要给加石头了吧，只有这样的砖家，才是真正的专家，才是接地气的专家，才是把论文写到田野上古墓上的砖家。 何懿家早就谋划好了，他开始直接命令似的吩咐：“从今往后，你们三个同学，文霸天、武踏平、潘天印与为师一起，齐心协力，共同辅佐树王爷早日登大宝，早日雄霸天下，一旦我们五人取得成功了，我就先代树王给大家许下承诺，今后，我们五人都将官居正一品，封王封公，而且世袭罔替，千年不变，如果没有意外，文霸天是树王的文臣，类似于汉初的萧何，武霸天是树王的武将，类似于韩信，但绝不会像韩信那样不得善终死于非命，而潘天印和我则是树王的军师谋士，类似于张良，当然，我们定会超过汉初三杰，而是我朝的四杰。因为我们的树王是当今的新科状元，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十个刘邦绑一块儿，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才是我们取得成功最大的底气。接下来，就请大家紧密团结在树王的周围，高举五人帮天下第一帮的伟大旗帜，把树王登基称霸天下的事业全面推向三十五世纪！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除了何懿家，四个弟子包括树王，都跟着喊了起来。 第20章 任何时候都要有质疑精神 “这就好，只是目前，我们的竞争对手死瑞王还非常强大，他们到底有多强大呢？我作一个不算恰当的比方，他们像一座泰山，而我们几人加一块儿顶多算万斤巨石。但是从古到今，以弱胜强的故事层出不穷，正义的天平从来不嫌弃弱者。我们现在是五人，今后会逐渐发展成五百人、五千人、五万人，甚至全天下的人，都是我们阵营的人，都是我们的拥趸和支持者。为了这一天，也为了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我们五人帮今天就正式成立了，我就毛遂自荐，做第一任帮主，谁叫我是你们的老师，谁叫我比你们虚长十多岁，还见多识广呢？”何懿家自吹起来，也照样天下无敌，就是整个地球他都能像豌豆一样吹得滴溜溜转。可是，在这个特殊场景下，没有人觉得他在吹牛，四个弟子早就对他的才华和胆识心悦诚服。何况现在迷人的锦绣的前程就在伸手可及的不远处，他们可不想在官场上从七品八品慢慢熬起，不知啥时候才能熬成阿香婆呢。如果有短时间内位极人臣的捷径可走，只有白痴才会去走弯路，虽然弯路并可怕，走下去同样能到达终点，但你在人世间的寿命是有限的，连作家张爱玲都说了，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快乐也不那么痛快。同样，这做大官也要趁年轻呀，年轻的时候，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年龄大了才大权在握，好东西吃不动，绝代美女也抱不动了。所以，三五年后，“革命”一成功，大家都能坐着火箭往上升，这样的好事，何懿家想想都能从睡梦中笑醒，甚至能笑出一尺多长的哈喇子来。三个弟子何尝不这样渴望着。而树王更是做梦都想击败瑞王帮，成为九五之尊的天子、皇帝。 树王自然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他说：“先生是帮主的不二人选，我们都愿意听命于先生，静等先生的一切命令和调遣，并坚决支持和遵守先生的一切战略决定。” 紧接着文霸天、武踏平、潘天印都表达了相同的意思。何小家也化了装悄悄参加殿试，暂时还没有取得名次，他只能在旁边看着，还没有资格加入五人帮，当然，如果他加入进去了，就不会叫五人帮而是六人帮了。遗憾的是，他未能考中前三名。但前十名，他还是有信心的。只等放皇榜那天见分晓了。 被弟子们热烈拥护，何懿家自然很受用，他接着说：“目前，我们还不能公开活动，我们直到树王登基那天前，都不能公开我们这个五人帮组织，大家今后做了官儿，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要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秘密扩充人马，组建各自的小团队，当然，宗旨只有一个，全力支持树王击败对手，取得最终胜利，谁愿意拥护和支持，谁愿意为此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谁就可以加入到我们五人帮。今后，不管我们帮派人数有多少，名称永远不改变，对树王的忠心与拥护永远不改变，谁今后改变了，有二心了，那不管是谁，都要人人得而诛之。因此，我们五人帮内部，将迅速组建一支督战队除奸队，如果今后有谁叛变了，或者被瑞王帮收买了，那么不光他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全家甚至九族都会遭到灭顶之灾。这个除奸队的队长就由武踏平兼任，队员你可在天下秘密物色，今后谁有问题，无论是树王还是我，都可以给除奸队下命令，将叛逆之人就地诛灭。眼下，我们五人帮还要成立通信队，负责五人之间秘密消息的传递，队长由潘天印兼任，还要成立武装队，统管兵马，总指挥由武踏平兼任，成立总参谋部，总参谋长由文霸天兼任，负责今后的武装行动，必要时就要从刀枪里取政权了。不能任由瑞王帮的人宰割。树王的外公舅舅母亲等人，自然也是五人帮的重要成员，听说，他们手里已经秘密训练了上万精兵，就由树王通知他们，今后，这些人马都要由树王直接节制和管辖，没有兵权的王爷绝对不是好王爷，更不会是好编修。同时，我也鼓励大家，家里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都秘密拉起自己的队伍，建立自己的心腹阵容，迅速在五六年之内，在民间兵力上，超过瑞王帮，超过李西蒙，超过李白太手下的30万御林军，并在必要时，完全将胆敢反抗的瑞王帮全部击败甚至歼灭。之所以，在要五六年之内，把实力做到瑞王帮之上，是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按照树王老爹的旨意，他在树王弱冠之年，也就是他20岁，死瑞王19岁时，公布皇储人选，事实上，不用等那天公布，我们现在就能知道结果，朝廷已经被瑞王帮李西蒙控制，瑞王被立为皇储太子，没有任何意外和悬念。那个时候，就是我们从地下转入地上的时候，我们绝不做傻子扶苏，绝不做手握三十万戍边精兵却甘愿受人屠戮的蒙恬。大家想一下，一个假传的圣旨就能要了公子扶苏和蒙恬大将军的命，这样的傻事这样的愚忠的历史，还能让他们重演吗？说到这儿，我就给大家再上一课，虽然大家都有些饿了，不过，我先叫人送些点心饮品上来，边吃边讲。大家看如何？” 4个弟子自然又是举双手赞成。 很快数样点心饮品传了上来，大家围在餐桌边，边吃边听何先生讲解。 何懿家胡乱吃了一些，又喝了不少汤汁，刚才说了那么长一通话，已经让他口干舌燥嘴里快冒烟了，现在正好补充一点能量，他说话不时会崩出现代语言和专有名词，也不管这些弟子能不能听懂了，管他呢，自己已经说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他看到大家都补充得差不多了，便赶紧说：“我们要忠于王爷，忠于皇上，但不能愚忠，不能做扶苏蒙恬那样的傻子。大家想想看，秦始皇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在培养扶苏今后做自己的接班人了，还派他跟着蒙恬大将军学习军事，为今后掌管兵权作准备，怎么会突然传来圣旨，要将他赐死呢？他死了之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老二胡亥呀，虽然他不敢怀疑老爹的圣旨有假，但叫他死肯定是假的。连死都不怕，你还怕质疑吗？所以，我们今后要敢于质疑权威，敢于挑战权威，敢于质疑一切，尤其是与之前表态和行为一百八十度转弯的一些事情，我们更要质疑甚至反击，这就是我们今天这节你们都毕业了之后、再给你们传授的质疑精神课，我们要前进要发展，就要敢于打破常规，敢于将权威拉下马，然后树立自己的权威。” 第21章 课外课上谈古论今 “我们接着分析和假设，据相关史料记载，当然，这也是可以质疑的记载，蒙恬当时还是表示怀疑的，觉得皇帝一向英明神武，怎么会突然来一道圣旨，说公子你意图谋反，并要你当场自杀呢？这不很奇怪吗？就算皇帝要我们死，我们也要当面与他对质才去死也不迟，现在只凭一纸圣旨，鬼知道是真是假，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着，连一句申辩都没有，怎么就立马自杀了呢？这不是冤大头是什么？可是，老实善良又屈于始皇权威的公子扶苏不敢质疑，更没有哪个老师教过他质疑精神，他当即拒绝蒙恬的怀疑和建议，还说父皇一言九鼎，我如果与他当面对质，就是违抗圣旨，到时候，可能连自裁的机会都没有，会不知死得有多惨呢，还是自己了断方便轻松些。” 树王听得入了神，尽管这段历史，他早就知道，但让老师从质疑的角度来分析，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可见质疑精神多么重要，如果扶苏的老师像何懿家老师一样，早点传授质疑精神给他，那么整个历史就会完全改变，就没有后面项羽刘邦什么事了，也没有什么汉朝和汉族的说法了。 何懿家看到弟子们都听得很认真，便继续满意地说：“毕竟扶劳是大公子，他要奉旨自裁，蒙恬根本拦不住。何况还有传旨太监在一旁盯着催着，扶苏一刀结果自己，不过几秒钟时间，蠢货要死，是谁都拉不住的。我之所以说这个，就是今后不排除瑞王帮的人也会假传圣旨，要我们的树王当场自裁，毕竟，历史一直都在转圈，一直都在惊人地重演，而人类在历史中最大的教训，就是从来不吸取教训，最大的悲哀就是从来不能避免悲哀。” “老师说得太好了，尤其是后面这两句，简直就是论语，就是格言！”树王率先鼓起掌来。另外三个弟子也跟着鼓掌，文霸天更是转身从书桌上抓起毛笔，把后面这两句话记录了下来。他边写还边说：“老师这两句话，定会成为经典，传之万世永放光芒。” 何懿家满意地点点头，心里说，老子只不过化用哲学家黑格尔那句“人类从历史中吸取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的话罢了，不算原创，后面的悲哀句，倒还勉强算原创。不过，他不便解释，他的很多教育理念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要教这些一两千年前的学生，还不轻轻松松，手到擒来。 何懿家嘴上却说：“顺口胡诌，哪来那么多经典，不用记了，接着听我讲。今后，假传圣旨，我们要质疑，就是真传圣旨，我们更要质疑，毕竟皇帝老儿，一直对我们的树王不待见，不排除他受人蛊惑，真要把我们的树王赐死。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去争皇位。这个时候，我们就不是要有质疑精神，而是要有反抗精神，用你们熟悉的词儿来说，就是谋反，记住，儿子任何时候都可以反老子，尤其是他想要你命的时候。妈的，天下不都是反出来的吗？整个史书上，谋反的事儿还少了吗？造反派头子安禄山史思明不都是被自己的亲儿子给反死了的吗？不管对错，他们敢反，这就值得我们学习，反是死，不反也是死，那为什么不反？何况反还不一定死呢。” 何懿家说得轻松，四个弟子却一脸凝重了。反瑞王帮可以，反皇帝，他们可就有些怕了。到底是封建人士，忠君报国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啥都可以反，就是不能反皇帝，这他娘不就是第二个扶苏吗？ 好在树王很快就释然了，他们反瑞王实际上就是在反皇帝反自己的老爹了。他赶紧表态：“老师说得好，我爹已经是瑞王帮的主要成员，反瑞王不反他，我们的争储事业还怎么能有进展呢？我绝不做第二个扶苏，我一定要打破规律，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树王这么一说，三个弟子也跟着释然，也纷纷表态：“树王兄说得对，老师更是高瞻远瞩，我们现在目标明确，凡是阻挡我们实现战略目标的，不管他是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是文霸天的声音。 “对，谁挡住我们王爷上位，老子就剁了他，管他妈是谁！”这是武踏平的声音。 “这样战略方向就明确了，不用前怕狼后怕虎，我们实现自己的目标将更加坚定不移。”这是潘天印的声音。 何懿家满意地点了点头，顺便撸了撸自己的长胡子。他接着说扶苏的事。 “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我是扶苏的老师，扶苏有了质疑和反抗精神，在蒙恬的劝说下，他抓住疑点，拒绝当场自裁，然后，押上传旨的太监，带领军队回京，要当面跟自己的父亲对质，为啥要让他死，大家想想看，估计那传旨的太监，当场都会吓得来说实话了，毕竟，他们也没有见到活着的秦始皇，一切都是赵高在那儿狐假虎威。那么，他们当场就可以怀疑，秦始皇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记住只有死人才容易被人利用，尤其是已经死了的权威、君王。如果秦始皇还活着的话，怎么会在回京途中突然发神经乱下圣旨要自己儿子的命呢？他还想长生不老，到处求仙拜神，怎么会让自己年轻的儿子早早离开人世呢？会有这么愚蠢的秦始皇吗？这样愚蠢的秦始皇，怎么可能完成横扫六国，统一天下的大业呢？于是，公子扶苏和蒙恬大将军带着20万人马往京师赶，当然，还要留10万人马继续戍边。到了途中得知，秦始皇的队伍还在回咸阳的半路上，他们就可以派人过去，把这支队伍围起来，相信，秦始皇肯定出问题了，不然的话，谁他娘在半路上乱整的？有啥事儿，回宫再说不行吗？把这个明确了之后，赵高和胡亥定会吓得浑身发抖，还以为鲍鱼已经掩盖不了秦始皇尸体散发的臭气，李斯和鄣邯已经得到了消息，赶紧回到正统的一方来，并把真实情况透露给扶苏和蒙恬。结果就不用说了，只要扶苏不死，敌对方就会很快土崩瓦解。当扶苏看到自己父亲的尸体都发臭了后，他自会感谢蒙恬，那个指鹿为马的成语，就不会诞生了。他会第一时间，把赵高拿下，然后杀他一个鸡犬不留。而想当皇帝的胡亥也不能留，管他兄弟不兄弟，既然他没有念手足之情，你也不要手软，在皇位和生死面前，其他一切关系和原则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扶苏做了皇帝，天下还会有人揭竿而起吗？还会有人打着扶苏的招牌反扶苏吗？没有了吧。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课程，大家都听清楚了吗？有谁可以概括一下，我这节课外课的主题思想是什么？” 第22章 叫弟子们学跳机械舞 新科状元树王自是当仁不让，他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向何懿家行了一个抱拳礼说：“师父，帮主，还是我来总结一下吧。你苦口婆心讲了这么多，宗旨就是三句话：敢于质疑一切反抗一切，敢于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敢于为了实现我们的战略目标，而不惜一切代价！我概括得对吗？”树王说完四周看了看。 三个同窗自是鼓掌微笑，有的嘴里还塞着东西，不然，定会喊出“好”来。何懿家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把古人扶苏蒙恬拉出来，为师就是在表达这个主题，好了，接下来，就是狠抓落实了，要把纸上的蓝图，变成活生生的现实，要把我刚才说出来的话，变成亮闪闪的皇冠。”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树王爷你准备好结实的脖子了吗？”文霸天还不忘开玩笑。 何懿家也跟着笑了，这个文霸天，又把他经常讲的一句话，直接引用过来了。“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可是出自未来的大戏剧家莎士比亚的作品《亨利四世》中的名言。没想到文霸天直接用到树王身上了，还非常贴切。看来经典的语言不管出自哪个朝代，都是可以通用于任何时代的。 树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笑着说：“结实着呢，无论脑袋还是脖子，戴上二三十斤重的皇冠都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我们还准备戴一品大员的官帽，穿四爪蟒袍，封侯封爵，与树王爷同享荣华富贵哩。”武踏平咽下一口洒琪玛说。 大家自是纷纷附和。 何懿家也抽空喝了一小碗红豆汤，吃了两个白里透红的珍珠丸子，这下也不饿了。 何小家虽然没有加入，可在旁边也暗暗激动不已，只是自己的地位目前还太低了一些。他只能微笑着，不停地吃东西，用以平抑自己激动的心。 大家不再说话。 看看吃得差不多了。 何懿家才像突然想起似的说：“等会儿，这些点心，我们还得少吃一点儿，我差点忘了，我订的一千两银子的大餐了，现在吃饱了，一会儿哪还有肚子去装那千银大餐呢，小家，赶紧把这些点心汤汁撤下去，半个时辰后，把大餐传上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是跳舞！消食！” 何小家一听，赶紧不吃了，另外三个也赶紧收手。纷纷帮小家撤点心小吃。 只是，何懿家叫大家跳舞消食，这倒挺新鲜的。 树王今天也很兴奋，正不知用什么方式表示庆贺来得更爽快一点，见师傅说出跳舞二字，他一下就释然了，赶紧站了起来，把身上的长袍一脱，说：“好呀，还是师父想得周到，我们赶紧跳舞吧，跳什么舞蹈呢，宫廷舞、乐伎舞还是民间节庆舞？” 何懿家道：“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跳机械舞，小家，你出门后，通知我事先已经请来的乐队，叫他们在客厅里准备好，按我新写的曲子演奏，尤其是打鼓点的，可要把节奏给我敲准敲狠了。走，这儿场地小了些，为师施展不开，我们去那大客厅里跳，你们也跟师傅学着点，这机械舞可好玩着哩。” 四个弟子自然非常兴奋，从来没有听说过机械舞，他们今天可要好好开开眼界了。 转过几个弯，再走过两个长长的回廊，一行人就来到了会客厅，里面果然有一支乐队，全都操着家伙什，有琵琶、二胡、编钟、萧、笛、瑟、琴、埙、笙、鼓、锣、唢呐等，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何懿家写的曲子，当然原件只有一个，其余的都是抄件，何懿家对音乐也有研究，尤其是对打击乐有偏爱，等以后有机会，他还打算亲自做个架子鼓，这样敲起来了，现代味儿才浓郁，跳起舞来，节奏感才更强，不过，这是古代，能把这么多民族乐器集中在一堆，已经很不容易了。那编钟和锣鼓只能勉强用来敲打节奏了，虽然听上去怪怪的，但总比啥伴奏都没有强吧。 这个乐队还是很有档次的，经常被京师里的达官显贵请去家里搞庆典演奏，什么升官了，中进士了，过大寿了，娶媳妇嫁女了，或者逢年过节需要热闹了，都会把他们请去。有时候一热闹就是好几天，好吃好喝管着，曲子天天都不同样，有时候，想听唱曲，他们还有专业的歌手，当然都是以美女为主，把那些历朝历代的大诗人大词人的作品编成歌曲，用自己独特的嗓音唱出来，也让很多达官显达听得乐此不疲，甚至成了这些歌伎的粉丝。当然，他们的生意太好了之后，一支乐队显然不够支使，就成立了数十支小分队，相当于开了数十家小公司，随时去请都不会让客户跑空。 现在出现在何懿家临时居住的豪华酒店大客厅的乐队就是京城有名的“十三乐坊”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分队，里面的成员个个都是资深音乐人，具有极深的音乐素养和全面的演奏技能。这是因为何懿家舍得花银子，钱出得多，自然就能请到最好的乐队。 事实上，这一帮子还真是牛人，放到二十一世纪，那就是国家级的演奏团队，前面往往得冠以“中”字头。他们才拿到何懿家写的新曲子不过几刻钟，就已经能够得心应手地演奏出来了。在树王、文霸天、武踏平、潘天印四个弟子听来，自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节奏也非常欢快，与过去常听的慢吞吞的节奏比起来，可谓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尤其是师父何懿家闻声起舞后，那木偶似的怪异舞蹈，也让四个弟子大开眼界，当然，乐队的成员们也看得目瞪口呆，一个大活人，能跳得跟木偶一样，实在称得上神奇。四个弟子只能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跟着师父何懿家，一步一动，跳起机械舞来。 第23章 价值千两银子的大餐 四个弟子都是冰雪聪明的人中龙凤，学四书五经天文地理文治武功尚且难不住他们，学这些“眼前活”更是手到擒来，不过几分钟，全都踩得准鼓点，做的动作也越来越干脆简洁，绝不拖泥带水，毛手毛脚。而且，跳到最后，居然动作和师爷何懿家越来越同步。 事实上，机械舞基本动作就那么几个，跳上几分钟后，就会不断循环，然后便是一些即兴发挥的动作，总之，怎么爽快怎么来，要的就是一种感觉。 半个时辰后，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热汗长流，何懿家终于跳累了，也跳饿了，这玩意儿可真是消食利器。 大家坐下休息。然后何懿家叫乐队继续演奏他们最拿手的曲子。他们来到外间的大餐厅，叫厨房赶紧上菜。他们要好好吃喝一顿庆祝弟子们高中。 不一会儿，上百道菜品和点心小吃就陆续上齐了。这次宴席的名称叫“烧尾宴”，品种有饭、粥、点心、脯、酱、菜肴、羹汤等等。菜肴采用米、面粉、牛奶、酥油、蜂蜜、蔬菜、鱼、虾、蟹、鸡、鸭、鹅、牛、羊、鹿、熊、兔、鹤等原料制作，取名华丽，制法不同，风味多样。 如面点有“单笼金乳酥”“曼陀样夹饼”“巨胜奴”（酥蜜寒具）“贵妃红”（加味红酥）“婆罗门轻高面”（笼蒸）“生进二十四气馄饨”（花形、馅料各异）“见风消”（油浴饼）“水晶龙凤糕”“汉宫棋”“天花”“素蒸音声部”“生进鸭花汤饼”等等，菜肴则有“白龙”（治鳜肉）“乳酿鱼”“葱醋鸡”（入笼）“吴兴连带”“八仙盘”（剔鹅作八副）“仙人脔”（乳沦鸡）“箸头春”（炙活鹑子）“五生盘”“遍地锦装鳖”（羊脂、鸭卵脂副）“汤浴绣丸”（肉糜治，隐卵花）等等。 此外就是平时在蜀地高峰山不一定能吃全的“山珍海味”菜系了。说起“山珍海味”，大家都把它当成一个普通成语，只知道是一些难得一见的美食和好吃的东西，但具体山珍海味是指什么，相信知道的人就不多了，有必要给大家在这儿普及一下。 山珍海味可以分为上八珍，中八珍和下八珍。 上八珍有：狸唇、驼峰、猴头、熊掌、燕窝、凫脯、鹿筋、黄唇蛟。 中八珍有：鱼翅、银耳、鲥鱼、广肚、果子狸、哈什蚂、鱼唇、裙边。 下八珍有：海参、龙须菜、大口蘑、川竹笋、赤磷鱼、干贝、蛎黄、乌鱼蛋。 说完这上中下八珍，相信都吃过的没有几个人了。尤其是现代社会的人。里面很多食材要么受重点保护，要么已经灭绝了。 下面具体说说几个让大家只能干流口水的菜。 熊掌。孟子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煮好的熊蟠，酥烂滑润，自有其耐人寻味处。扒熊掌是古代食谱上的名菜。 驼峰。以骆驼的肉峰作原料，可以蒸食或烤食。杜甫《丽人行》有诗云：“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就是以驼峰和银鳞这两道菜作例子来描述唐玄宗和杨贵妃饮食生活的精美。 鹿尾，古人视为珍食。明清两代北京宴饮，最重鹿尾。《红楼婪》写庄头乌进孝向贾府交年租年礼，所开单子的第一宗是大鹿（全鹿）三十只。鹿尾、鹿舌、鹿筋、鹿肉、鹿血、鹿鞭既是美食，又是大补剂品。 燕窝。金丝燕在闽粤海滨县崖上筑起的巢叫燕窝，这是金丝燕吞食鱼虾、海藻经胃液消化后吐出的粘液筑成的，供人食用，营养丰富。 鱼翅、海参。鱼翅是加工干制后的鲨鱼鳍，海参是海里一种棘皮动物。古代隆重的喜庆筵席以鱼翅、海参作为主菜，称为翅子席（鱼翅席）和海参席。（眼下鬼子向太平洋排了核污水，吃海鲜可得冒着生命危险了。） 鲥鱼。春夏之交，一年一次的鲥鱼上市。鲥鱼生活在海洋中，春季到长江、钱塘江产卵，大的三尺有余，是我国鱼中美味。 此外，还有鱿鱼，鱼肚，飞龙鸟，鱼骨，鱼皮也属其广义范畴。 我国古时着名的的山珍海味，尚有鱼肚、鱼唇、干贝、对虾、野鸡崽子、凫脯、哈士蟆（黑龙江林蛙）、猴头蘑、银耳等。至于宫廷食谱的“龙肝凤髓”之类，不过是极言帝王饮食的名贵珍异罢了。“龙肝”是用白马的肝脏代替的，凤髓是锦鸡骨髓充当的。此外，还有四鞭汤，即虎鞭狮鞭象鞭鹿鞭等，也是难得的大补食材， 树王贵为王爷，也很少吃到这样的大餐，其余三个弟子虽然家境都不赖，每顿饭也是锦衣玉食，但这样的奢侈吃法仍是第一次。毕竟一千两银子的大餐，还不包括酒水和点心小吃，放现在可能超百万都不止。要知道树王所处的朝代，普通人家一两银子就能开一两个月的生活，够全家四五口吃饱饭过好几十天了。一个七品县令的月薪也不过二三两银子，外加五石大米，三石玉米。也能养活一家数十口包括佣人丫环等。 这是何懿家最大的爱好，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喜欢吃山珍海味，前面已经说过。要想经常都吃到这么奢侈的菜品，除了做王侯将相权倾朝野富可敌国外，没有其他办法了。当教书先生挣钱再多显然也是吃不全的。即使有钱也没地方买，很多食材没有大权是买不到的，因为只有国外才有，还得通过外交手段才能搞到，比如狮鞭之类。中国虽然以狮子为图腾，达官显宦的府邸门口常常摆放着一对巨大的石狮子，节庆也喜欢舞龙耍狮，但狮子这玩意儿很早就在神州大地上灭绝了，当然，还有一种说法，中国从来就没有出产过狮子，即使古代有，也大多是国外作为珍奇礼品赠送。再往远里追溯，估计上古时期有过狮子，如今也成化石，少说也是数万年前的事了。 第24章 小梅默认树王是相公 所以，任何时候想吃狮鞭都得依靠国外，亚洲狮已经基本灭绝，如今只有非洲还是狮子的天下。那地方也不能随便捕杀，得花重金，然后限量打猎。自然那狮鞭就更加金贵。何况动物保护日趋严格，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贪吃更没有杀害。何懿家什么都懂，所以他又回到古代，别的不感兴趣，狮鞭可是经常要吃的。高峰山显然不容易吃到这四鞭，只有这繁华的、万国来朝的京师才是他大享口福的地方。 这边交代了很多背景材料，那边早就吃得满嘴流油。 何懿家一看到自己喜欢的美食，便浑身颤抖，话再多也被美食给填没了。 弟子们自然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啧啧称赞，还时不时举起手中杯，向师父敬酒。何懿家也不客气，有敬必喝，嘴巴里始终没空，只能在鼻腔里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只恨自己牙齿长得太少，不然，还可以嚼得更快更多一些。 人生一世，除了高官厚禄，不就图个吃喝玩乐吗？何况何懿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来到这个古代社会的时候，他刚刚去现代社会做了一个市长，着实风光了几十年，死后回到天上，然后向天庭人事部的人招呼一声，报个名，备个案，又赶紧附身到这古代社会，又来体验权贵的生活了。但他不能对弟子们说他是天上神仙文曲星下凡尘，而是玩起了现代人的穿越。在人世间过惯了大富大贵的生活，叫他去下界做穷人，他打死都不愿意。好在，他在天庭的地位和影响力都太高了，想去什么朝代，想成为什么人，他完全可以自由选择。不像小钱仙0833她们，只能实施摇奖买彩票式的选择。 这么说吧，凡是在青史上留名的大小人物，几乎都是天上下来的。地位高的，做的是帝王将相，地位低的，则是诗人作家文豪画家音乐家之类，即使一些大富豪，也有不少是天上的小仙下的界。当然也包括一些十恶不赦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坏蛋，他们也是天上派下来，故意跟人类作对，同时也是为了人类的历史更加丰富多彩的，而且，没有大反派的推动，人类也没有办法前进，改朝换代也是因为恶人当道、民不聊生才产生的。如果历朝历代掌权者都是好人，那哪里还有什么历史，人世间哪里还有什么悲欢离合？就像你看抗战神剧，不打打杀杀，不争来斗去，你还看什么？ 何懿家虽然知道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可是他还是要守规矩的，那就是可以玩可以闹，但不能轻易动用神力去改变历史的进程。他只能把凡人做到极致，但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仍旧是未知的。因为设计进程的家伙都不准下凡，除非下凡变成非人类的东西。比如动物植物之类，他们又不愿意。只好留在天上看凡间的热闹了。 一个多时辰后，一桌子菜基本被师徒五人扫去一小半，当然何小家也添陪列席，既是为了照顾主子方便，也是自己想吃点美味珍馐。而树王的贴身宫女小梅，也生得花容月貌、冰雪聪明，年纪十二三岁，树王去蜀地高峰山求学时，并没有带她去。现在回到京师了，她便女扮男装，做了树王的小书童，由于她几乎不说话，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她原本是女儿身。 现在她就站在树王身后，不时给树王搞点私人服务，倒倒酒水，递个毛巾，甚至摆得远一些的菜，树王够不着的，她也帮着夹到一个精美的瓷器里，然后端到树王的面前。当然，树王喜欢吃什么，她自是全知道，树王有时候，只是把目光看向某一个菜，她就能心领神会。这样有眼色的小宫女，树王自是非常喜欢，越是私密的场所，越喜欢她来侍候。当然，小梅从6岁进宫，已经侍候树王六七年了，也是同树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能玩到一起的，两人在侍候与被侍候中一起成长，如今树王取得了很牛皮的状元功名，有了皇上老爹御口亲封的从六品官职，过些天就要去吏部报到，然后到翰林院上班。开始享受京官的待遇和福利了。 而小梅侍候来侍候去，已经在心中默默地把树王当成自家相公了。毕竟，除了自家相公，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因为，她们一直同吃同睡，同起居，同作息，树王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下人就是小梅，有时候，他喊她梅子，有时候喊她梅宝宝，梅丫头，梅乖乖，总之，换着花样给小梅取爱称。虽然，她们一个是高不可攀的主子，一个身份低贱的小宫女，但在两颗童心里，他们是最好的玩伴，最亲密的朋友，甚至有了兄妹之情。直到二人身体渐渐长大后，感情又进了一层，已经有了爱情的感觉。反正，树王去蜀地那段时间，不想爹不想娘，天天都在想梅乖乖，但为了锦绣前程，他只能把对梅乖乖的思念化作求学的动力。现在好了，功名到手，老师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愿意辅佐自己取得储位甚至大位，轻易不会再离开京师了。而且，再过一两年，树王到了15岁，就可以大婚了。虽然，他没有选择爱人的权力，但正宫娘娘给不了小梅，今后给她一个贵妃娘娘，应该没有问题，尤其是自己登了大宝，掌了实权后，没有谁能阻止他对小梅的喜爱了。 现在看到小梅精心地侍候着自己，树王品着美食，更是品着小梅对他的爱。 树王吃饱喝足后，看到师父何懿家以及其他三个兄弟都吃饱了，便对一直饿着肚子侍候的小梅说：“梅宝，你累小半天了，也坐下吃一些吧。饿成皮包骨了，可没有办法侍候我了。” 小梅自然知道宫中等级森严的规矩，像她这种地位的小宫女，如果和树王同桌吃饭了，那就触犯刑律几乎是要丢命的。所以，打死她也不敢跟主子同桌吃饭。 第25章 小家打赏很大方 树王当然也知道这些规矩，但现在没有在宫里，他的身份，除了师父和同窗们知道，别的人都不知道，所以，他才叫小梅随便坐下来吃东西。何况小梅现在已经不是宫女小梅而是他的书童梅宝了。 看到小梅不敢动，树王又说：“这儿没有外人，也不是大内，你就坐下随便吃吧，我们到旁边去坐了。不用你侍候，你吃饱了再过来。” 虽然五人的战斗力比较强，但菜品实在太丰富，他们顶多吃了四分之一，上好的菜剩下的还多着哩。 小梅虽然已经习惯了，主子吃着，她看着，主子玩着，她馋着的生活，但现在面对在宫里都很少看到的美食，她不动心才怪呢，何况“食色，性也”是孔老夫子说的，尤其是她早就肚子饿了，空肠子不时发出叫声，提醒她该品尝美食了。见树王已经下了旨，再拒绝就不近人情了，毕竟这儿不是皇宫，没有那么多宫廷规矩。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等树王离开后，她就坐到树王的位子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其他几个同窗的贴身书童也听从主子的吩咐，学着小梅的样子坐下就不客气地吃喝起来。 何懿家打着饱嗝，叼着牙签，醉醺醺地说：“这就对了嘛，我们要搞光盘行动的，不管我们有多少钱财都不能浪费食物，要牢牢记住杜甫大诗人的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们可以锦衣玉食，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暴殄天物。让孩子们多吃一点，实在吃不完的，还可以叫十三乐坊的音乐家们也坐下来吃。还吃不完的话，可以打包带回去，总之，不能浪费，任何时候都不能浪费粮食！” 何懿家说完，走几步，便歪到旁边茶室的一把太师椅上，早有客栈的专业茶艺师过来，为他们侍候茶水表演茶艺了。 十三乐坊的领队听到何懿家的吩咐后，早就饿了，尤其是看到一大桌子美食的时候，他们赶紧演奏完进行了一多半的曲子，很明显，后面几个音都没有把音色气息拿够。大家肚子里馋虫都快爬到各自演奏的乐器上了。领队大手一挥，结束了集体演奏，然后转身向何懿家等人行了一个抱拳礼，完了后回头对乐队的人说：“感谢何老爷的赐宴，我们马上就餐。” 话音一落，地上响起一阵丢下乐器时和地板碰撞后发出的嗡嗡当当叮叮咚咚轰轰梆梆声，大家显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一顿饭一吃，他们至少可吹一辈子了——“想当年，老子在京城最豪华的客栈吃了一顿上千两银子的大餐……那狮鞭虎鞭，那熊掌燕窝，那龙肝凤胆，妈的，看一眼嗅个味儿死了都值，何况还要打包口往死里吃，吃不完的还能打包带回家让老婆孩子吃得那叫一个屙天吐地……” 反正听的人除了咽口水，两眼失神，进入太虚世界，梦想自己也能吃上这样的美食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了，谁叫人家有一技之长，进了乐坊工作呢？不知他们十三乐坊还招人不？太他妈羡煞旁人了。 这边加上乐坊的十三个音乐家和一个领队，共十四人，一下就把巨大的餐桌围满了，大家都跟抢到金元宝一样，拼命往嘴里塞着美食，跟何懿家一样，只恨自己嘴巴太小，牙齿太少。 管你娘的音乐家还是别的什么家，在本能面前，都原形毕露，斯文尽失了。 好在那几个有身份的人，注意力早不在餐桌上了，任你几爷子些狗抢食，他们品着茶，看着美女们的茶艺表演，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闲话。当然，事关机密甚至要掉脑袋的话，自是半个字也没人提起。 不过数刻钟，何懿家竟然打起了呼噜，已经在酒意下甜甜地进入梦乡了。 树王等人也非常疲倦，为了准备殿试，他们可没少紧张和熬夜，现在都跟何懿家一样，眼皮打架，很快睡了过去。 宫女小梅开头还吃得有些矜持，看到乐坊的人呼啦按过来了，有如从监狱里放出来一般，她也不客气了，三两下就把肚子塞饱了。 到底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在美食面前，啥都不顾了，何况，她也没有必要装淑女闺秀，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小小书童一枚，地位还不如乐坊的歌伎和奏师呢，讲究个屁，抢到自己碗里、吃到自己肚子里，才是你的。 当然，小梅不知道的是，有了天下第一吃王何懿家在这京师，这样的超级豪华大餐，她经常都能看到并吃到了。 这一回，才终于是风卷残云，大家吃饱喝足，还把剩下的不管是啥，都抢着打包，塞到袖子里，桌子上数十个盘子，都跟被狗舔过一样干净。已经不是简单的光盘、而是洗盘行动了。 小梅这一帮人这时才进到茶室，看到主子们都睡下了。便各自找来毯子给主子盖上，防止他们着凉。然后何小家没敢多喝酒，也不敢跟主子一样，四仰八叉睡到太师椅上，主子何懿家的钱财都是他在掌管，他不光是佣人，还兼着何先生的管家财务出纳之类的工作。问过主子和十三乐坊谈好的价钱，他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扔到乐坊领队的手里说一声：“多出的四十两是打赏给那两个女唱将的，唱得真他妈好听，下次再叫到你们时，你们可得跑快点，演唱也更要卖力些。”何小家看到主子们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这儿就他地位最高了，他俨然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了，大大方方地打赏四十两银子，比他的工钱一月五两都高出了八倍，他要的就是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反正这钱不是他的，他主子平时也是这么作派的，如果不是主子睡熟了，说不定赏得更多呢。 有钱人家的家奴都是这么尿性，你不服不行。 其他家奴佣人，看到何小家的作派，知道这小子在何先生的家里地位非常高，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跟主子姓还不算，居然名字也非常接近，小家，完全就是老子给儿子取的名字嘛。这些贴身侍候的家伙虽然人小却鬼大，个个猴精，知道自家主子在小家的主子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而且对小家也是尊敬有加，俨然平起平坐，他们自然也不敢放肆，纷纷对何小家的大方打赏表示赞许，不是点头微笑，就是竖起大拇指。 第26章 再传弟子结大网 而十三乐坊的领队，更是高兴坏了，干脆带着全体乐坊的人跪下谢赏了。 此时的何小家没有穿佣人装保姆装之类一眼就能看出下等人身份的衣袍，毕竟，他今天也化了装悄悄去参加殿试了，主子何懿家还真把他当自己义子看的，除了把自己侍候好，并不要求这样那样，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尤其是穿着打扮上，甚至何懿家把自己不喜欢的衣服或喜欢的衣服都赏给何小家穿，还在何小家的要求下，传了他的易容术，只要不在外面仗势欺人胡作非为，他都懒得过问。 好在这何小家也是人中龙凤，违法乱纪的事，从来不做，在外面还低调着呢。尽管，他的身边天天都有人缠着他讨好他，给他大把的金银珠宝，让他在何先生面前求情说好话，让他们见一面，或把自己子孙收为正式学生，他能帮的帮，帮不了的，他还要求退礼。送礼的人哪个要他退。他退不回去，也不能让人家把那金银拿来打了水漂。尤其是他的学问日益增长后，何懿家那一套他几乎全盘掌握，所以，就悄悄收起了再传弟子，晚上等主子睡下了，不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就来到自己的弟子中间，给他们开小灶，你别说，几年来，他的再传弟子中，很多人也高中进士，成了各方面的人才。当然这一切都在保密条件下进行的。 主子何懿家啥都好，就是收弟子上严格得有些变态了。钱多又不咬手，你不收，我就帮你收了。封疆大吏你敢得罪，我可不敢，他们的金银珠宝，你不要，我要。 这个口子一开，五六年来，何小家已经私下积存了上千万两银子，都在几家商号里存着，后来数量实在太多，他干脆也投资实业，搞了一些小额贷商号，还开了数十家学馆、当铺、绸缎庄，知道今后主子要在京师混，他还秘密叫自己的再传弟子，在京师繁华地段给他不惜重金买了五十个商铺，他再倒手租出去，每年能收到数十万两的租金。 从这系列操作来看，这何小家不光是读书教书的天才，还是具有极强经济头脑的企业家。 所有这些实业，他都委托给自己的再传弟子中最聪明的人帮着打理，这些家伙中很多都考取了功名，有的还升到了四品五品的官儿，而且，他们大多出生豪门，不是书香门第，就是官宦世家，要关系有关系，要背景有背景，全都唯他马首是瞻。这也是何小家的厉害之处，他收再传弟子，只有两个标准，谁家官大收谁，谁家出的学费多，他收谁，其他，没了。 不知不觉间，何小家的周围以他为首的小帮派已经形成，人数居然比五人帮还高出一百倍。最近这一年更是直逼千人大关。 几乎全国各地都有何小家的再传弟子，不是做着知县就是做着知府，要么就是在京中各大衙门当差。这些弟子，穿上官服是朝廷命官，穿上便服就是各个商号的大掌柜。他们听命于何小家，需要花大钱的时候，何小家也会大力资助。这样很快就形成了强大的关系网，大有盖过主子何懿家的趋势。好在何小家创立这个网，并不是想闹独立，而是仍旧以主子马首是瞻，关键时刻助主子实现宏伟的目标。 所以，今天赏这点小钱，于他几乎就不算事。但他还得藏着。绝不高调，绝不张狂，更不会显摆。至少在这个屋子里，那茶室里睡得呼噜震天的五个人还是他的领导，他的主子。 知道人情世故，知道韬光养晦，这才是做大事的人才呀。 挥挥手打发走了十三乐坊。看到主子们一时半会儿还不容易醒来，怕他们在这儿躺下去要出事，何小家去门外一挥手，叫来了树王的贴身侍卫，几个彪形大汉，虽然穿着普通家丁的服装，但大内侍卫的气场还是很大的，那种杀气娇贵气，穿啥都遮不住。 “估计主子们都喝醉了，弟兄们辛苦一下，两两一组，把四个主子都扶到里间客房 的卧室里去休息吧，这外面毕竟没有床上躺着舒服。” 8个侍卫便自动组合，自然先去架抬他们的顶头上司树王，然后去抬何先生，接着是文霸天、武踏平、潘天印。侍卫抬着谁的主子，谁的贴身丫环或书童则跟着在旁边小心侍候。 等把主子们都安顿好，不当值的，便寻僻静处，坐下打盹。 小梅自然横在树王的脚边，看树王这么摇动都没有醒，她不觉也瞌睡起来，就势扑到床尾，不一儿就进入了梦乡。 没有树王的命令，她是不敢和树王睡一头的。 在宫里她当值的时候，一般睡在树王的床下，相当于睡地铺，但树王一般会叫她上床睡，他们好说说趣事儿，有时候说到好笑处，两人还蒙着被子咯咯咯地笑，有时候，树王还和她玩“嘎肌肌”的游戏，把双手胡乱伸进她的胳肢窝去挠她，让她常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时候，她也伸出自己的玉手去挠树王，直到两人玩闹累了，再深沉地睡去。 现在树王越长越大，男女授受不亲，她轻易不敢离树王太近了，怕被宫里管事的看见，或者黄妃娘娘突然出现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树王再护她，也不能保全她，毕竟宫里有规矩，严禁宫女勾搭未成年的王爷或太子，一经发现轻则赶出宫去为尼，重则乱棍打死。毕竟皇家为了保证血统，也为了保护王爷或太子的身体，未满15岁前，是不能和宫女之类的下人有那苟且之事。只有到了15岁，由皇上皇后在天下寻找权贵家族的千金小姐，用16抬大轿抬进宫来，举行隆重的婚礼，然后册封为王妃或太子妃，之后，王爷才可以选取一些侍妾，随时分担新婚妃子的侍寝工作，毕竟女人嘛，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身上不方便，无法侍候王爷，而王爷身边，尤其是夜里怎么能少了美女的陪伴呢。这个时候侍妾就有活儿干了。 第27章 小梅做梦小家高中 24小时陪在王爷身边，随时听候王爷的差遣。何况树王从小有抱着枕头睡觉的习惯。后来，大一些了，他就喜欢抱着小梅睡觉，再后来，对那大人的事，有些懵懵懂懂了，就不敢乱抱宫女，又悄悄抱回了枕头，有时候，也抱着厚厚一摞书睡觉。 小梅知道自己的地位低下，做树王妃那是不可能的，满朝文武自然都看好瑞王，把自家女儿或侄女或孙女，都精心养着，特别是长相年龄身高学识等条件最靠近的显贵家族，更是早就摩拳擦掌，只等王爷们到了大婚年龄的时候，赶紧把自家的千金小姐推荐上去，供皇上皇后挑选。而在皇上皇后那里，未来的王妃必须出自名门世家，不是高官显贵，就是名满天下，总之，就是把天下的美女都选完了，也仍旧没有可能选到小梅小花这样的宫女，哪怕他们之间儿女情深厚，哪怕小宫女才貌盖世无双，倾国倾城，因为地位问题，那高高在上的目光，哪怕一点儿余光都不会瞟到这些小宫女的身上。 所以，小梅心中有一万句喊得出水来的相公，有一万个七算八算的心眼，有一万个不甘不服不通，都等于零。她就是侍候王爷的奴婢，永远不可能成为让人侍候的主子，哪怕贵为钱仙的0833小花，也是如此。 小梅倒是很快做了一个梦，梦见树王大婚的时候，娶的真的是自己，自己那天穿着凤冠霞帔，头上插满金银珠宝，被一大群宫女前呼后拥着送进洞房。然后树王爷也穿着一身红，红光满面地用秤杆揭开她的红盖头，然后甜甜地喊她一声“梅乖乖”，就赶紧去吹灭了所有的红蜡烛和宫灯……她被树王搂进怀里的时候，她觉得她是人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每次她笑着醒来的时候，舔舔干裂的嘴唇，看到睡得香甜的树王搂着枕头的样子，就叹叹气摇摇头，漂亮的丹凤眼里，很快滚出一串串珍珠般的泪滴子来，心爱的人近在咫尺，也非常喜爱你，可就是不能娶你，就是不能名正言顺地叫你一声爱妃，这恐怕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了——精心地侍候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到头来他却把别人叫妻子。 现在睡在床尾的小梅，嘴角又露出了甜蜜的微笑，不一会儿一点玉线一样的口水缓缓地流了出来——她又在做梦嫁树王了。 这些日子，自然是师徒五人最放松和开心的日子，整天待在全京城最奢华的客栈里，吃着山珍海味，玩着吟诗作对，静静地等着放皇榜的那天，毕竟武踏平是名落孙山，还是中了一甲或二甲前几名，都得放了皇榜才知。 同样已经知道自己名次的状元榜眼探花，也需要在皇榜上得到再次确认，而且，他们也只是小范围内知道，现在皇榜一出，天下人才知道，这样他们就能骑马游街，享受万人喝彩的荣耀，虽然小树贵为王爷，但这种身着状元服在前后宫廷侍卫保护喝道的情况下游街三日的待遇和享受，他也非常向望，尤其是前三名都可以享受三天这样的待遇，更是比得到啥宝贝都让人着迷。 新科状元金榜题名后跨马游街起源于宋朝。宋朝在沿袭唐朝科举制度的基础上，正式建立了殿试制度，即皇帝在殿堂之上主持最高一级的考试，决定录取的名单和名次。《宋史·蔡齐传》记载，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宋真宗出了一道殿试题《置器赋》，让参加殿试的士子们论何为国之器。宋真宗阅卷时，蔡齐的答卷文笔优美，论述严谨，吸引了真宗皇帝，他尤其对文中的“安天下于覆盂，其工可大”的语句大为赞赏，对身边的宰相寇准说：“得人矣，有安天下之意，此宰相器也。”说完，真宗宣名列前三、四名者上殿。他见蔡齐身材伟岸，相貌堂堂，对答从容不迫，举止端重优雅，甚是喜爱，当即钦点为状元。宋真宗实在是太兴奋了，赏赐蔡齐御马一匹，供其乘用，并诏令禁军首领派7名皇宫侍卫，专门为蔡齐在汴京跨马游街清道传呼，以表示对蔡齐的恩宠。蔡齐意气风发，头插双翅，身着锦袍，由大内高手开道护卫，跨马游行于汴京御街之上。沿途百姓纷纷涌上街头观看，尤其是一些大家闺秀听说这名新科状元才貌双全，也跑出来远远观望。科举状元“跨马游街”，蔡齐是获此殊荣第一人，为后世效仿。 这个故事何懿家知道，他手下的所有弟子自然也知道，事实上全天下的学子不光都知道，还把此举当成了自己毕生求学的梦想。树王不例外，武踏平潘天印更是想到这一茬儿就睡不着觉，如果他们此刻是在深山老林，他们定会高兴得大喊大叫。 放皇榜的那天，几乎所有学子都早早围到了东门外，这儿是当朝固定的贴皇榜的地方。除了学子，看热闹的人更多，当然，其中也不乏跟学子沾亲带故的人。如果自家亲友在皇榜上有名儿了，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中前几名不容易，可是哪怕皇榜上的最后一名，也是高中了的，今后就是给皇帝打工的高级公务员了，百姓对他们的称呼不是大人就是老爷，假以时日，他们就能成长为一方的父母官，甚至封疆大吏，你想一想，可不是要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十年寒窗所吃的苦与此时的荣耀比起来，只能算个毛毛雨，就是苦学二十年也是值得的，不然，范进中个小举人也不会喜极而疯。 很快地皇榜贴出来了。没有意外，状元黄小木，榜眼文霸天，探花潘天印，令人意外的是，紧随其后的第四名居然是何小家，大家都把目光从皇榜上硬生生移下来，盯着何小家看，今天的何小家穿着一身崭新的灰色锦缎长袍，头发也精心梳理过，挽了一个高髻，还插着一根银钗子，当大家都看到他时，他笑了笑，说：“看我干啥，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罢了。” 第28章 请教书匠来吃万银大餐 何懿家说：“你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跟小树王一样，易了容出去，半天才回来，不就是去考试了吗？没想到居然并不比我手把手教的嫡传弟子差，还拿了一甲第四名，那武踏平呢？” 看到主子这么一说，何小家不装了，点头微笑，向主子抱了抱拳。他仍不算何懿家的正式弟子，所以也不敢喊师父，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情同父子，远比弟子和师父更亲。 大家又把目光投到皇榜上去，没怎么费力，找到了以武功见长的武踏平，文才也不差，居然中了一甲第8名。武踏平其实早就找到自己的名字了，正笑而不语。何小家考到他的前面，他一点儿都不意外，不排除这家伙还藏着掖着，其才华远在树王之上，他要想当个状元也许并不难，只是他太聪明了，连前三名都敢让。武踏平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名师出高徒，何况，这个高徒还是从小在名师身边长大。 这下好了，一行六人带着数十个跟班浩浩荡荡去了吏部，前三名换了进士服，头戴翅帽，身绑大红花，骑上高头大马，准备游街了。当然，此时树王已经恢复了他的黄小木的面目，看上去像个四十多岁的小老头。他自然骑马走在最前面，他身后有人打着红底黄字的大氅旗，上书四个大字：“新科状元”。其后依次坐着“新科榜眼”“新科探花”，在前后锦衣卫的开道下，开始游街三日，接爱万人膜拜。何懿家带着何小家武踏平以及他们身边的佣人丫环书童侍卫等人在游街的队伍后面紧紧地跟着，既是看热闹，也是暗中对树王提供保护，同时，他们也感受一下，这节日狂欢一样的气氛。 满京师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改头换面上街来看新科三贵的风采，显然，他们对新科状元是个糟老头子有点失望，好在榜眼探花，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让她们大饱眼福，惊叹不已。 三天游街结束，树王虽然隐藏得很好，但还是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其中关注他最厉害的便是卫国公李西蒙，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科状元，李西蒙原本不在意，每次科考总会有前三甲，而且很快就能找出其家庭背景资料，但这个新科状元黄小木的背景资料，就跟没有差不多，说是不到一岁就父母双亡，然后被多人收养，又被多人弃养，然后就是居无定所四处流浪，总之，你到哪儿去查，都找不到有认识或了解他的人，这不让人奇怪吗？ 除了这个人是从天而降的，似乎没有更妥帖的解释。李西蒙只好叫老三、御林军指挥使李白太继续秘密调查，不信就查不出这人的真实情况来。 李白太继续派人去蜀地秘密调查，而李西蒙又暗中命令老二、吏部侍郎李白金在朝中查一下，谁可能跟新科状元有交接。 按理说，一个小小的新科状元，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无论什么来头，都不可能对瑞王上位有什么威胁，可是如果他是一个神秘的、让李家无法掌握的人物呢？那就不能小看了。现在朝中站队现象已经非常明显，瑞王这边差不多笼络了三分之二以上的要员，还有三人之一，处于中间状态，既不反对也不站队，说难听点就是墙头草，等哪边有利就往哪边倒。这一部分人，李西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骑墙我也骑墙，关键时刻，你要敢往那边倒，我的撒手锏可不是吃素的。 只是李西蒙这边的人虽然大多位高权重，但也有一个弱点，就是少壮派太少，储位之争旷日持久，老家伙太多，短时间内有大优势，但战线一拉长，老家伙些死的死退的退，最终掌权的还是少壮派，这些家伙才是跟瑞王共进退的人。所以，从这个角度分析，卫国公李西蒙还是颇有战略眼光的，年轻人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天下是我们的，归根结底却是他们的，我们不过替人做嫁衣裳而已。所以，他最近开始有意拉拢和培养年龄比瑞王大不了几岁的人，而新科前三名进士，除了神秘的状元弄不清真实年龄和来历外，另外两个可都是蜀地那怪胎何懿家的学生，虽然黄妃已经在这个怪胎身上下了赌注，但挖墙脚的事，任何时候都是很必要也很厉害的事。只要墙不倒，就要像黄老师那样“挖呀挖”，挖出金山银山还不算，还要挖出天下江山来。打倒对手最好的方法，就是收买对手下了重注的人物，做到你中有我，百战不殆。萨达姆为什么失败？因为他身边无数实权派，都已经被人收买，枪一响没人为他卖命了，百万雄师顿作鸟兽散，焉能不败？ 古今道理相通，历史的圈圈一样圆。 几千年前的孙子兵法，用得好了，几千年后照样能打胜仗。 李西蒙自然开始派出自己的人马大量搜罗少壮派。同时，知道蜀中怪胎何懿家好一口山珍海味，趁他还在京师，决定会他一会，请他到家里来赴宴，你不是爱吃千银大餐吗？老夫再翻五倍，请你吃五千银大餐，甚至万银大餐，不管，你今后是否投到我的麾下，先把你烂树的根子给松一松，让你们内部互相猜疑，说不定还能来一个窝里斗，到时，瑞王上位就更加顺利和容易了。 想好了，就要实施。而且作为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卫国公，当今皇上的岳丈，皇后的亲爹，他请谁吃饭，那都是对方无尚的光荣。 没人敢不来，除非他不是人。 这一点卫国公李西蒙从来没有怀疑过，哪怕他摆鸿门宴，你就是刘邦也得给老子来吃喝一顿，再说丢不丢脑袋的事。 除了邀请新科前三名和他们的老师何懿家外，李西蒙这边为了展示实力，还把自己的三个儿子加瑞王，加当朝六部尚书，加6名掌管兵权的上将军，作为陪客。 第29章 树王帮敢不敢去赴宴 除了他的三个儿子，这六部尚书加六个上将军，基本上就明确告诉树王帮，朝廷内外的兵权政权，早就在我李西蒙的控制之下，别说小小的乡野夫子和庶出的树王，就是当今皇上也得好好掂量掂量，看谁敢动我李西蒙的利益和要求，除非他九族都活厌烦了。 赴宴请帖送到何懿家手里的时候，四个弟子加何小家，自是全部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树王，殿试的时候，隔得远远的，再加上考生众多，他化装易容，还容易蒙过去，这回要在酒桌子上见真章了，那就麻烦了，难保不会穿帮。更加可怕的是，李西蒙这条毒狐狸，会不会真的给他们摆鸿门宴？自从项羽摆了鸿门宴后，由于妇人之仁始终没有下决心除掉刘帮，造成放虎归山和养虎遗患，后来者再摆鸿门宴时，没有一个心慈手软的，因为都不想做愚蠢的项羽，都想做成功者。包括隔了两千多年的少帅张学良，只比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多了一个学字，为了坐稳东北王的王位，不惜杀掉两个叔辈实权人物杨宇霆、常荫槐。尽管，他杀之前也很犹豫，也有些下不了手，但他抛了三次硬币，都叫他动手。不杀掉这两个，东北集团内部的派系矛盾就无法解决，他小六子就无法真正掌控整个集团，时间一长，不排除自己会成为傀儡木偶，甚至死于非命。所以把二人约来后，立即击毙于老虎厅沙发上。当断不断其后自乱，要成为一方王者，一方霸主，杀人甚至比吃饭都重要。除非你不想爬到高位，除非你想被人控制，否则，那就杀吧，杀得越多越伟大。杀得越多，越有可能是千古一帝。李世民也是这么干的，在太子已经明确，接班人毫无争议的情况下，以李世民为首的功臣集团，为求自保，在玄武门发动兵变，李世民亲手射死了太子李建成，事后李渊立李世民为太子，两个月后禅让皇位，是为唐太宗，年号贞观，开启了23年的“贞观之治”。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李世民不果断出手，那么李建成一旦上位，君临天下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李世民的功臣集团除了被诛灭，还能有第二条路吗？所以，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不早点下手，等到对方下手时，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杀人是为了不被人杀。而不被人杀的人，往往会把一切潜在的对手，都事先杀掉，只有坟墓里的人才不会对自己形成任何威胁。所以，朱元璋当了皇帝后，动不动就几万几万地杀。他的儿子朱棣也不例外，拿方孝孺的“十族”为自己上位树立权威，一次性杀个几千人几万人，当然，最早拿亲兄弟开刀的胡亥，除了杀哥哥扶苏外，登基后，几乎把有可能威胁到他皇权的所有兄弟，都杀光了。不过，这些人杀那点人只能算毛毛雨，与后来，地球上动不动弄死臣民数百万数千万的皇帝比起来，他们只能是小乌见大乌尘埃见珠峰。 知道太多历史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会产生两个结果，一是怕，二是做。 怕好解释，怕自己重蹈历史的覆辙，成为历史上又一个“某某事变”，二是做，正好与怕相反，既然已经成为潜在的对手，那就是刀出鞘，箭上弓，鹿死谁手，就看谁先下手了，先下手则为强，后下手则遭殃，事实上，后边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都成死人了，还下什么手，抢别人烧给孤魂野鬼的纸钱？只要不是猪，道理谁都懂，可是，真个要实施时，或者成功实施后，那心理压力还是相当大的。李世民杀了哥哥弟弟后，晚上经常睡不着觉，总看到浑身是血的李建成来找自己索命，后来，秦叔宝尉迟恭只好持兵器守到他的卧室外面，时间一长，李世民考虑到这么一天天守下去，二位大将太辛苦，便找人把他们二人的形貌画到了纸上，张贴到门上，不知怎么就传到民间，二人一下成了守护万家灯火的门神了，并代代相传，直到千年以后的如今。当然，西游记里，说李世民没有保住龙王被魏征诛杀，找他麻烦，故而派秦叔宝尉迟恭来守门，不过小说家言。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杀人不过两个字，真杀了，没有几个没有心理压力。哪怕这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昏君暴君。毕竟，他杀的都不是普通人，不是自己的亲爹亲妈，就是亲兄弟，要么就是打江山时情同手足的好哥们好战友。亦如刘帮杀韩信，朱元璋杀刘伯温李善长一样。虽说，刘伯温间接死在胡惟庸之手，但没有老朱默许，他敢谋害吗？就像没有老刘默许，吕雉敢对韩大将军下手？ 说了这么多，饱读诗书的树王集团五人帮，敢不敢去赴宴？去赴宴的后果会是什么？正因为读了太多的史书，让他们五人骑虎难下。 好在帮主是何懿家，决策权在他的手里，去危险，不去，可能更危险，得罪李西蒙，不给他面子，不就说明五人帮集团心里有鬼的同时，实力还不济吗？与其被诛，不如认输，或许还能保住几条命。这是树王的想法。他不想在宴席上被人认出来，然后咔嚓一刀。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新科进士，有必要卷进权力的旋涡吗？这是文霸天潘天印的想法。 不就是吃一顿饭吗？他李西蒙还能把我的屌给啃了？怕个球呀。这是武霸天的想法。论打打杀杀，文武双全的武霸天，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一个怕字。 何懿家看到请帖后，手抚长须，微微一笑，然后瞟了一下眼前的四个年轻弟子，说：“这是一件将载入史册的大事，瑞王帮和树王帮的两个帮主要第一次见面，或者说第一次交锋了，我们岂能示弱，岂能不敢去？为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过去的事情知晓三千年，未来的事情也能算到两千年后，区区一个李西蒙，他就是把满朝文武都带来，又能怎么的？他还敢对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下手吗？” 第30章 你敢请我敢来 何懿家接着说：“你们也太高看他了，先不说，皇上有言在先，立储的事，等二位王爷弱冠之后再行公布，现在就算要争斗，那也只能暗中下死手，公开吃吃喝喝，反而没有任何危险，毕竟，我们不是刘邦，他李西蒙也不是项羽，何小家，你马上多找人手，把这请贴，用大红纸多抄写几份，除贴到这家客栈的大门外，还可以去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都贴一贴，让全京师的人都知道，三天以后，当朝丞相卫国公要请我们新科前三名吃饭，你可在请帖后面加一句，感谢卫国公对青年人才的重视，我们受宠若惊，将欣然赴宴。今后将紧密团结在卫国公的周围，全心全意为朝廷服务，为皇上分忧，造福天下苍生。” 四个弟子一听，全懂了，到底是师父，这胆识，这韬略，让他们佩服不已，自叹不如呀。 于是，大家纷纷帮助何小家抄写大红请帖，然后派人到京师繁华地段去张贴。 这下满城都知道李西蒙要请新科前三名吃饭了，也知道李西蒙爱才若渴，要为皇上培养栋梁之才。 李西蒙的爪牙自然也看到了这公开的请帖，李西蒙得知后也惊讶不已，这世上还有把请客吃饭的请帖当成公告四处张贴的道理？这蜀中迂夫子何懿家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第一感觉是奇怪，但稍稍一分析，李西蒙就明白了，这个迂夫子果然不能小瞧，这一招高呀。他李西蒙就是想办鸿门宴，也得考虑皇上的感受不？你能把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给做了，不是直接反皇上了吗？他李西蒙再权倾朝野，也不敢反皇上自己取而代之呀，让自己的外孙当皇帝，和自己上位，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别看现在自己身边确实有很多权臣，那可都是把希望寄托在瑞王上位上的，如果是李西蒙搞谋反，那这些人比树王黄妃还跳得高，反他更厉害。 毕竟正统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推翻的。何况当朝皇上并不傻，他的眼睛既盯着天下，也盯着李西蒙一族，如果出格了，后果仍旧不堪设想。 李西蒙再牛皮，也自知文不如萧何武不如韩信，这二人尚且或自污或被诛，他拿什么去反，他根本就没有反骨，也没有那个反胆。孙子上位，就是他李家烧高香了，只要子孙们不是太蠢，李氏家族享受几百年的富贵，还是完全有希望的，除非这个朝廷都保不住了，那又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李西蒙只是想会会何懿家，了解一下对手，当然这个时候，李西蒙并不知道树王就是黄小木，也不会相信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皇长子会去弄个从六品的小官儿来当，上下五千年，就没有出过这样的怪事。除了那个太会玩的皇帝朱厚照，自己给自己封个大将军然后带兵出去打仗外，还没有哪个高高在上的家伙，给自己弄个小官来当的。朱厚照也给自己封的是大将军，统管三军没有任何问题，可不是普通的小官儿，何况他并没有丢掉皇帝的身份，哪怕他说自己是一个小卒子，也穿上小卒子的衣服，也没有人真敢拿他当小卒子，除非这个人不想活了。 所以，李西蒙虽然掌握不了“查无此人”的新科状元的底细和资料，但仍旧打死也不会相信，这就是跟自己孙子争江山的树王。他只是想会会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的教书先生何懿家，虽然，知道他已经被黄妃和树王拉到了麾下，有可能会成为瑞王继承大统最强有力的绊脚石，但也不排除将绊脚石策反成垫脚石的可能。毕竟，事在人为嘛。 李西蒙想了这么多，便对手下摇了摇头，说：“他们想贴多少就贴嘛，不需要干涉，老夫还真的爱惜青年才俊，这样广告出去也好，老夫爱才的美名会传遍天下，不定会有更多的青年才俊，拜投到老夫的名下哩。” 随后，李西蒙还亲自了下了相府厨房，认真查看了万银大餐珍稀食材准备的情况。厨房总管拿着纸笔，认真地记着李西蒙的指示。发现什么缺漏和不周的地方，马上弥补。 李西蒙富可敌国，府中地下仓库里堆的金银珠宝，并不比国库里少，甚至还要多。所以，吃一顿大餐，花个万儿八千两银子，那就是九牛一毛，无伤大雅。 这边精心准备，那边的五人帮也开始研究赴宴细节。 首先要确定赴宴的人数，除了五人帮，一甲第四名的何小家肯定要参加。此外，随从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树王情况特殊，他除了贴身宫女小梅必带外，还精心挑选了四名武功最高的贴身侍卫，想带兵器进相府，那是不可能的，关键时刻，只能赤手空拳甚至为树王用血肉之躯挡刀子了，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有备无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小命是自己的，来不得半点假如和侥幸。 然后，其他三个弟子则每人只带一名随从。参加赴宴的人数就这么定下了，一个教师爷，四个正式弟子，一个教师爷和他的跟班，外加树王五个随从，另外三个弟子三个随从，总共十四人。 人数确定之后，何懿家叫人写了回帖，说了受宠若惊万分感谢之类的话，然后表明一定参加这“千载难逢”的盛宴，并报上参加人数。以便于李西蒙确定席位。当然，能够坐到席位上的也就五个人，连何小家都没有资格，谁叫他隐藏得太深，公开身份仍是教书先生何懿家的佣人和跟班呢。 回帖送走后，怎样继续隐藏树王身份的问题，便显得有些紧迫了。 参加宴会的只能是新科状元黄小木，绝对没有树王。而对方参加宴会的人员，除了李西蒙一家四口，然后就是两个“六”，六部尚书，六个上将军，那边能够坐到席位上的人数是十六个，是何懿家五人帮的三倍还多一个。从人数来看，那边明显占优，不过，这才刚开始，何懿家也是第一次进入京城，他的势力网，也才刚刚建立，压根不是李西蒙的对手。李西蒙眼里真正的对手是黄妃是传统的“传长不传幼”，如果瑞王是皇长子，那什么事都没有了，可能还没有学会走路，就已经被立为太子了。别的皇子连想都不要想。可是现在的问题就在这儿，最有显赫权势的家族，只因出生时晚了一步，就变得不自信起来。毕竟，普天之下，坚持传统的呼声还是很高的，李西蒙能控制朝堂，可无法控制天下悠悠之口。到时候，真要闹起来，局面也不太好收拾。一些隐藏得极深的反对派，就会跳出来利用民间，甚至打着什么清君侧的旗帜闹事，那就麻烦了。历史上废长立幼导致的王朝覆灭的事儿还少吗？秦二世就是前车之鉴。虽然，也有“立嫡长”之说，但本朝没有区分，因为先祖发了话，都是他的子孙谁先生出来就有立储优先权。他倒是平等博爱了，麻烦事却留给后人了。不分嫡庶，只分年龄，不弄出血雨腥风来才怪！ 第31章 相府中的美女与术士 这也是李西蒙最头疼的地方，虽然，旗下网罗了不少权臣，但毕竟朝中还有不少骑墙派，也不排除一些暂时站到自己这边来的重臣，关键时刻反戈一击，那就会更加致命了。 人心难测，这个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和人性，在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受到威胁时，很多你认为不可能的事，都会变成可能。无数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会无所不用其极，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千万人头落地，哪怕到处都是尸山血海，也无法阻挡他们争权夺利的脚步。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瑞王真正当上了皇帝，真正大权在握，那个时候才能为所欲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以谋反或别的“莫须有”的罪名诛除异己，让朝堂上下，再也听不到反对之声，看不到敢说半个不字的人。 可是，那一天还得等好几年。李西蒙真担心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毕竟他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身体一天比一天衰老。加上自己还有18房妻妾，最年轻的几个，都跟自己孙女差不多大小，十四五岁，一个个都生得如花似玉，看着就让人浑身酥软，是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感觉。但唐朝着名道士吕岩，也就是吕洞宾说得真好：“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叫君骨髓枯。”吕洞宾可是道教全真派北五祖之一，全真道祖师，钟、吕内丹派、三教合流思想代表人物。后人奉为仙，位列八仙之一。现在的李西蒙就因为酒色过度，身体衰老得非常快。他都感觉到自己很难等到外孙瑞王登基的那一天，他也曾想过戒掉酒色，可是一闻到美酒的香味，他就拿不开手，一看到娇滴滴的小妾他就挪不开步，想不吃不碰，真比杀了他还难。问题是，对于富可敌国权倾朝野的他来说，这美酒美色，几乎就是唾手可得，要多少有多少，不用花一分钱，都有人天天往你府上送，只是送金钱美酒可以，送美女，他就得好好掂量一下了，实在吃不消，除非倾国倾城的，他真不敢留下了。他原本只有一正妻两侍妾，后来，手下人遍访民间美女，打着送给皇上的招牌，却将最出色的悄悄给他送到府上来了。虽然，他大多都退了回去，但总有那么一两个，让他看一眼，就再也走不动路了，于是，陆陆续续收到身边，妻妾一下就有18个之多了，这还不包括没有给名分的上百名贴身侍候的丫环婢女，妻妾太多在朝中的名声就不太好，只能让一些稍逊风骚的美女屈居为下人了。好在，除了名份没有，其他利益一样不少。府内美女如云，后院却从不起火，都是大夫人管理有方。他每天晚上，也跟皇上学，从托盘里翻绿牌子，翻到哪两个美女，就由哪两个侍寝。时日一长都习惯了，晚上不翻翻牌子，没有两个小鲜肉陪伴在身边，他这老腊肉都无法睡觉了。 可是，身体很诚实，不管你心里咋想的，吃不消就是吃不消，加速衰老就跟汽车加足马力一样，光一个惯性就挡不住了。尽管，李西蒙也想追求长生不老，最不济死后也能位列仙班，府上除了养了很多美女外，还养了十多名名医，还有十多名会法术仙术的和尚道士。 据说有的道士，能够空杯变酒，有的道士，能够空盆唤蛇，还有的道士会一种“遁术”，能把别人藏在金库的银钱给“遁”到自己的盆子里，更厉害的时候，还可以“遁人”，既可以遁别人，也可以把自己给遁没了。而且，他们还多次当着相府上下的人表演，不管李西蒙怎么设置难度，他们的表演都从来没有失败过。别说古代的李西蒙了，就是当代的马阿里老板看了“空盆变蛇”之后，也深信不疑。只不过，当代的江湖术士，大多玩的是魔术加骗术，会法术的越来越少，几近失传了。 那些相府养的术士中，还不乏有点真本事的人。 就拿那个会“遁术”的道士来说，他自称茅山道士第十代传人，不光会把别人的钱财遁到自己的手里，还会穿墙术飞升术，而且都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从来没有失手过，最绝的一回就是，李西蒙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块籽玉，在层层卫兵的保护下，把那茅山道士关到二百步以外的密闭房间里，除了加十斤重的大锁锁住门外，外面还派了重兵防守。结果，他一作法，李西蒙摊开手心，籽玉没有了，变成一块小瓦片。然后此人的密室被打开，他的手里就拿着李西蒙的那块刻着精美花纹的籽玉。李西蒙及其全家不服都不行，自己家里藏龙卧虎，不是更有利于瑞王登基上位吗？天下还有什么东西是“遁”不到的？ 至于遁人，涉及到生死问题，这茅山道士就轻易不表演了，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的主子想把仇家从层层保护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出来，然后大家一拥而上，将其剁成肉饼，然后拿去喂狗了。可是那边的关键人物失踪了，天下很可能就要大乱了，后果自然会不堪设想。那么遁人术就起到了帮凶的作用，违反了祖师爷的训示，不能将法术用于人间争斗，更不能造成天下大乱。一旦违规，施法者将受到祖师的处罚，无论你道行有多深，法力有多厉害，都会在某个瞬间全身爆炸而死，地上只会留下一地残渣和血水。 曾经就有不信邪的道士，自以会学到了可以控制天下的法术，竟然打起了取代皇帝的主意。他不光用遁术，把皇帝太子等重要人物，先后遁出皇宫，还喝令徒子徒孙将皇帝太子等人杀害，然后他使用易容术，装扮成皇帝的样子，还从自己的年轻弟子中找人易容成太子，以及朝中有实权的人物，本以为这样就能轻松得到江山，可是还没有等他走进皇宫，此人就在午门外爆炸而死，还把他身后伪装成各色人等的弟子，给糊了满脸的血。 第32章 宾主落座各自介绍 这些弟子吓坏了，害怕祖师爷怪罪到自己的头上，连血渣都不管埋了，全都夺路而逃，再也不敢用法术去做坏事了。 祖师爷教导大家学法术，是用来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的，不是叫你们胡作非为为虎作伥的。 扯得远了些，赴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相府门口戒备森严，岗哨林立，何懿家和他的五人帮成员加跟班们自然按照礼仪，将自己装扮一新。已经中了进士的四个弟子加何小家都按规定穿上了六七品官服。树王黄小木，自然精心把自己化装成了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样子，胡子也精心粘好，连略显苍老的声音，已经过反复训练，让他的几个同窗都无法听出“幼稚”来。而且蜀中方言也模仿得非常好，不管何懿家问他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当然，他经过伪装的身世，仍旧坚持过去那一套，父母双亡，居无定所，四处流浪，后来，才拜到何懿家的门下等等。 这边精心应对着宴席中可能发生的一切，包括鸿门宴再演。万一李西蒙破釜沉舟，不顾一切要取他们五人帮的性命，这种极端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权势大到极点后，人会更加丧心病狂，更加肆无忌惮，所以，不排除对他们五人及其跟班痛下杀手的可能，而且更不能排除，李西蒙掌管的瑞王帮已经在暗中查到了黄小木的底细，已经知道他是树王，到时候杀掉他们五人帮，若是皇上追究起来，他就说，新科状元犯了欺君之罪，明明只有十三四岁，却要把自己打扮成四十多岁的样子，明明是京城人士，却要把自己包装成蜀中流浪儿，然后混进京中意图谋害皇上，现在已经将其诛杀，如皇上不信，还可亲自检查其尸首，看看他到底是四十多岁还是十多岁。 如果是这样，那就非常恐怖了。何懿家把黄小木化装成中年人就等于给李西蒙送人头了。李西蒙假装不知道他杀的是树王，而是一个民间蒙混进宫图谋不轨的一个刺客，这样的结果，就连皇帝都不好追究了，毕竟，不管什么理由，树王贵为皇长子，居然敢假扮民间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来参加殿试，见了老爹不认，还中了头名状元，就已经犯下了欺君大罪，即使不杀，也会贬为庶民，甚至流放三千公里到那蛮荒之地老死终生不再有翻身机会。 何懿家想到这一层后，就有些紧张了。不得不动用自己的仙术，好在他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拥有很多特权，只要不做得太露过骨，一般也没有人敢追究他。 好在把未来一年天下发生的大事，从自己的眼前看电影一样过了一遍后，没有发现树王有杀身之祸，自己的五人帮仍旧会活得好好的，他就放心了。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凡人想跟神仙斗，那是没有任何取胜可能的。 进了相府的大门后，除了贴身跟班，其余人都被留到偏房用膳。 李西蒙还是做到了礼贤下士，亲自带着三个儿子加六部尚书，六名上将军迎到了花厅外。何懿家虽然一身平民装扮，但可都是上等绸缎，从帽子到鞋子，没有上千两银子，这一身行头是置办不下来的。他早就是巨富了，穿一身上好的行头压根不算事。虽然，他只是一个教书匠，但已经成了全国超一流的名师，每年收到的学费，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何况，他还故意不认钱只认人，否则的话，早就富可敌国了。 看到了十多个高官迎出来，何懿家等人自是受宠若惊，除了树王经常见这种大场面外，何懿家和他的其他弟子，可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朝中的栋梁大员，要放平时，见到一个都比登天难，今天一家伙见到了16个，都是一二品大员，朝廷以及天下兵马，全都在这十三个人的掌控之中，这十三个人要是一齐跺跺脚，天下定会迎来8级以上的地震，这十三个家伙要是抱成团，天下就不知道是谁的了。至少轮不到树王了。 好在这些家伙全都是貌合神离的双面人，表面上你好我好，紧密团结在李西蒙的周围，实际上，各人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有好处的时候，都来分羹了，有坏处的时候，都要往别人身上推。尤其擅长落井下石和墙倒众人推。 按照规定，小官见到大官，那是要行跪拜礼的，树王现在不过从六品，另外几个家伙更小，正七品，何懿家虽然穿绸缎仍旧是布衣，自然都一一跪拜到地上。 何懿家还带头喊号：“草民何懿家拜见卫国公拜见各位大人将军！” 弟子们也跟着喊，李西蒙自是在虚空一挥手，做出一个搀扶的动作，说：“各位新科进士和何先生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人家都跪下磕完头了，你才说这话，是不是等于没说。当然，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废话，五人帮面子上还是不能得罪瑞王帮的，毕竟，现在人家的实力就摆在那儿，他们的小命也被人家捏在手心里。就是没有理由，都可以把他们几个砍了，皇帝也还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除非，他知道死者中有树王，那还会有点震惊，但也不敢明着处罚李西蒙，他也得掂量自己的皇位和小命了。这李西蒙就是曹操诸葛亮一样的强人，他不怕都不行呀。 进了花厅，分宾主落座，然后大家各自介绍参加宴会的来宾。那边李西蒙先介绍自己，然后一一介绍六部尚书和六位上将军都是谁谁谁，最后再介绍他的三个“犬子”，这边何懿家先介绍自己，然后又一一介绍他的四个门生和一个义子。何小家已经中了进士，不能再说他是自己的佣人或家丁了，反正名字都跟自己差不多，自己也一直把他当儿子培养的，所以，这次在介绍时，就干脆挑明了，直接称何小家为义子。何小家自是非常开心，这下他的地位就和那四个五人帮成员不相上下了。 第33章 万银大餐不是为了炫耀 除了树王含着金钥匙下地没法比，何小家还要比其他三个人略微高那么一点点。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再传弟子帮的帮主，手下有上千名有头有脸的弟子，实力并不比五人帮低，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强。尽管他没有加入五人帮，但成了帮主的义子，他的再传弟子帮，实际上也是五人帮的一个分支了。当然，这个再传弟子帮并没有公开，事实上这个名字，都是何小家刚刚想起，也学着师傅的口气，在心里临时想到并取的。除了他，还没有人知道呢。 拉帮结伙，任何时候都是对抗对手的好方法，毕竟人多力量大，一根筷子易折断，十双筷子抱成团，不是谁想折就能折断的了。 团结是力量，党羽和山头也是力量。清末四川总督赵尔丰能被人轻松砍下66岁的脑袋，是因为他的身边没有党羽，没有兵团了，所以，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要砍他的脑袋并不难。如果倒退几年，你能砍到他的脑袋吗？你连他的官邸都进不去吧。他要早死几年就是第二个民族英雄左宗棠，同样左宗棠要活到清末宣统时代，以他的马户脾气，可能就是第二个赵尔丰赵屠夫了。 一个大人物，如果没有众多党羽保护在他的周围，那么他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子没有任何区别，谁都可以欺负他。 何懿家懂这个，何小家也懂这个，李西蒙更是个中老手，不然，他也不会出此宴请少壮派的手段，既是拉拢也是分化。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互相介绍过后，李西蒙又聊了一些场面话，夸奖新科进士如何优秀等等，那眼光，自然死死地盯着黄小木看，黄小木成竹在胸，准备充分，也不怕他们用什么目光看，哪怕鹰犬之眼，他也能应对自如，处变不惊，这种胆识，连何懿家都暗叹不已。天生的帝王命，一般人在这种咄咄逼人的情景下，早就吓得尿裤子了。树王想的是，要当太子要继承大统，连这么一个小坎都过不去，以后还怎么君临天下，还怎么指斥方遒，还怎么生杀予夺？ 没有一点胆识，没有一点舍我其谁的心思，那这太子之位还争来做什么？ 由于树王应答如流，落落大方，显得成熟而有学养，不光李西蒙的三个儿子加六部尚书和六个上将军，没有看出什么破绽，连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李西蒙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尽管，他的家庭情况，问来问去，和他们查到的一样，跟没有问差不多，但这种神秘感，更让李西蒙想多跟黄小木接触一下。 大家还要继续聊点啥的时候，有下人来报，酒宴也备好，请丞相大人等贵宾入席。 李西蒙便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说：“好，大家跟我来，我们去餐厅边吃边聊。” 一进豪华气派宽大的餐厅，那环立周围侍候就餐的丫环仆妇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之多。很多菜上还有盖子，只等宾主起手巾入席后，这些侍候就餐的丫环仆妇才会为大家打开，以免跑了热气，失了鲜香。 餐桌非常大，呈长方形，至少有二十多个平方，感觉是加大号版的八仙桌，只是这八仙桌大得可以在上面骑马玩杂技了，不然，摆不了188个菜，何懿家虽然是饕餮专家，吃美食无数，但这万银大餐，仍旧是第一次吃，树王亦如此，更别说实力低的何小家、文霸天、潘天印、武踏平几个了。虽然这饭吃得有些刀光剑影，或者唇枪舌剑，但在人类最基本的本能面前，哪怕前面就是有火坑，可这一顿超豪华美食的享受，还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大家按宾主落了座，作为地主加主办方，李西蒙自是开席前要说几句场面话，他说：“今天请到新科进士和他们的老师，让老夫的寒舍蓬荜生辉，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是老朋友了，你们能来老夫非常高兴，虽然有一些不利于我们之间友谊的传言，但人红事非多，树大招狂风，我们的体量就在这儿摆着，地位就这么高着，想让百姓闭口不谈不议，那是不可能的，正所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们今天能坐到一起，便是合作与友谊的象征，便是天下太平的最好明证。我几乎把朝廷内外的实力派要员都请来作陪了，可见我们的诚意。下面请大家举起杯，为我们的友谊与梦想，先干第一杯。” 李西蒙说完，便举杯站了起来，他的杯子里，天下最好的酒“一点青”，已经满杯了，一斤要二百两银子。他这一杯至少有二两，如果一口吞下去，四十两银子就进肚子了。大家都纷纷站了起来，每人都是满杯，二十余人四斤多酒，一口全下肚，李西蒙还亮了杯底，近千两银子在痛快的干杯声中，没了。难怪叫万银大餐，这酒水估计就得占一半银两。 然后大家落座，身后的佣人丫环，开始重新为他们满上杯中酒。李西蒙开始举起象牙筷，叫大家吃菜，自然，他吃什么菜，大家就跟着吃什么菜，然后，旁边专门报菜名的佣人会报上一个菜名，甚至还会简单介绍一下食材来自哪里，烹饪方法如何。 桌子太大，大家只能先吃面前放的菜，品尝过后，侍餐的佣人会把远处的菜调换过来，这样，你的面前永远都是新鲜的菜。这么多菜，事实上，每一样尝一遍，都能把你吃撑。何况，还有上百种来自全国各地的名小吃和名点心，也是尝一点点味道即可，不管多好吃，多喜欢，都没打算让你尝第二次。因为，你如果只吃某道菜，其他菜你可能连尝的兴趣都没有了，三两下就把肚子吃饱了。而相府一顿重要的饭可吃一两个时辰，有些菜，还会陆陆续续上，并不是摆到桌子上固定的那么多。 其间，除了互相敬酒，说一些场面话，还会穿插其他节目，比如有相府豢养的乐师歌伎轮番献技，还有杂耍法术表演，还有猜酒令，总之，花样百出，不光吃的东西闻所未闻，还有各色美女看得人眼花缭乱。不愧为当朝第一权臣家庭。这一顿饭的实际花销，可能十万两都不止，万银大餐不是炫耀，而是谦虚甚至是为了隐藏实力。 第34章 替身出场大家如照镜子 这样豪奢的家庭，你要说李西蒙为官清正廉洁，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毕竟朝廷上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乌纱帽都是从李西蒙手里分发出去的，包括今后在场人职务的升迁，没有他的同意也是搞不成的。虽然，皇帝会圈阅，但李西蒙推荐什么人上什么位，还是他说了算，皇帝只是过一下目而已，怎么安排，皇帝除了同意，他根本不敢提出个人意见，更不敢安插自己信得过的人。 所以，但见席中酒，杯杯敬贵人。而今天酒桌上的人，几乎个个都是牛人贵人，只是眼下，还得以李西蒙为首，毕竟谁官儿最大，谁就代表着正确与“尾巴大”。何懿家只管吃喝，别的也不是很感兴趣。场面上的应酬，他也不是很想搭理，别人敬他酒，他就喝，他除了敬李西蒙一杯算是答谢外，其他人管你官大官小，他卵都不卵。反正，老子又不找你们要兵要权，老子只想做个自由的神仙，今后就是树王真的上了位，他也不会当官，只要保证天天能吃到山珍海味就行，别的，都可以不要。 这一顿饭自是吃得非常开心，尤其是五个年轻人，当然，树王冒充的是中年人，就他还比较有分寸，喝假酒，踩假水，很多酒，他都假装喝，然后，一低头，都吐到手巾里了。管你多少钱一杯。他身后的宫女小梅早就暗中配合和保护着他，不时给他换上干手巾，然后，隔一阵子去一趟厕所，把那酒水从手巾里拧出来，把手巾拧干后，又拿回来给树王用。这样做并不是说树王不能喝酒，而是他担心喝多了，自己会露出马脚，那就会乐极生悲。虽然何先生没有给他交代什么，但这正是何先生对他的信任，都中状元了，一点小小的伎俩还是不用人提醒的。所以，他看到师父和几个同窗都吃喝得很开心，他却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两个多时辰里，他应对得当，不管怎么吃喝就是不失仪不失态，更没有穿帮。 李西蒙醉眼迷蒙中，也的确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破绽。大家吃好喝好后，终于要告辞了。 出了相府回到客栈，大家在各自佣人丫环的侍候下，简单梳洗后倒头便睡。 直到第二天，太阳都晒到钩子了，大家才先后醒来。 何懿家在佣人的侍候下，梳洗完毕，用过早点，然后通知四个弟子加义子何小家，来自己房间开会交流。 很快大家都赶过来了。 何懿家用自己锐利的眼神看了大家一眼，微笑着说：“昨天大家都饱了口福，觉睡得还好吧？” 四个弟子和一个义子又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手回答：“回师傅的话，我们吃好喝好睡得也很好。”五人事先并没有沟通过，所以回答得虽然不算整齐，但也算异口同声。大意都表达得差不多，看得出，他们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胜利的微笑。 何懿家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们重新坐下，说：“不必拘礼，我们在京城过的第一关，应该说已经取得了通关券，算是有惊无险，但后面还有无数关，而且一关更比一关难，搞得不好，我们这六颗人头随时会掉到地上，像球一样滴溜溜乱转，连捡都没人敢捡。因此，大家不要有任何侥幸的心思。那李西蒙老贼，昨天没有发难，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而是他心中的疑惑还没有解除，尤其是树王的身份，在他那里依然是谜一样的存在，在没有拿到你的准确身份前，他还会让我们多蹦跶几天。”何懿家说到树王时，就把目光像钉子一样，移到树王的身上。不同的是，他的目光，虽然很尖锐，但还是充满柔情和善意。此时的树王仍旧是中年人打扮。毕竟是住在京城最豪华的酒店里，他是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的。 树王又站了起来，不管什么身份，现在在何懿家的面前，他就是学生，就是把未来的一切甚至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师傅身上的学生。 “请师傅多多赐教，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有惊无险地把一关又一关甩到身后？”树王说。 何懿家收回钉子目光，而是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没有看到李跛子之类的人物，随后，他又缓缓把目光从外面移回来，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只要我们想做的事，我们就一定要做成，如果有谁阻挡我们，我们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要掉脑壳的，当然，我相信掉的一定是李西蒙那一伙的脑壳。”何懿家这话显然是在给弟子们打气。他接着说：“双方已经先‘礼’过一回了，接下来就要上‘兵’了。而兵者，诡道矣。眼下，我们有了品级和官职的，等吏部的任职文书拿下来后，无论是做京官，还是外放，都赶紧派替身去上任，我们树王帮的六个核心人物最好不要分开了，小心被各个击破，梁山好汉招安后，就是这么逐渐分化并一个个被阴消掉的，我们不能重蹈覆辙，要始终团结一致向前看，试看天下谁能敌？” 何懿家说了半天，还是宏观上的居多，实用的，就那一句“用替身赴任”，这个倒是有些出乎四个弟子和一个义子的预料了。 何懿家显然早就成竹在胸，别看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很多工作，已经提前好几年就在做了。 他看到大家狐疑的目光后，又随口说了一句：“别大眼瞪小眼了，我早就给你们物色好了替身，不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去哪里找那么合适的人选来？” 说完，他向门外拍了拍手，顿时让人感到恐怖的场面出现了。最先进来的是四十多岁的树王，然后是文霸天、武踏平、潘天印，接着进来的是何小家，每个人都站到他要代替的对象旁边，有如照镜子一般，让坐着的五人都惊得站了起来，嘴巴半天合不上，同样那五个替身也跟他们学，也做出惊讶状，就更像照镜子了。穿着打扮像，那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第一步，神态、声音、表情、习惯动作都完全一样，那就不是简单的替身，而是近乎克隆人了。 第35章 最大的支持者是谁 五个真身和五个替身还没有惊讶完，更惊讶的还在后面，手撸短须的何懿家笑盈盈地最后走了进来。他说：“都别在那儿干瞪眼了，全向为师这儿看过来。刚才跟你们交流说话的，一直是为师的替身，现在出现在你们眼前的才是真身呢？” 这下，四个弟子和一个义子惊得都快掉下巴了。 搞半年，刚才跟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人，竟然是假师傅？这也假得太乱真了，他们何等睿智的人，竟然一点儿破绽都没有发现。 真何懿家继续说：“这六个人也是为师的弟子，当初招他们都是秘密进行的，他们一直在暗中学习和模仿我们，他们也是才华横溢，不光长得像，还有很多细节都像得估计你们的爹妈都看不出来。” 树王自是大惊之后大喜，开心地向真何懿家施礼说道：“师傅呀，你还真厉害，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这下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大干一场了。” 假何懿家这个时候已经站到真何懿家的身后，不再模仿，而是以弟子的身份，恭恭敬敬地站着。 “为师敢收下你这个烫手山芋，没有两把刷子咋行，不等于给李西蒙那龟孙送人头吗？为师公开的弟子并不多，天下都知道为师收正式弟子的要求十分苛刻，但为师私下收的弟子和再传弟子，少说也有上万人，他们已经发展成何家军了，远比你舅舅外公他们的人马多，而且更厉害，你说，有了这些隐蔽战线的人马的支持，我们面对貌似强大的李西蒙集团，还会势单力薄，还会没有胜算吗？” “当然有胜算。”何小家以义子的身份站了出来，“我这边也组建了上万人的队伍，很多都是我以个人名义收下的，实际上也是师傅默许的。这样加起来，我们手里，差不多有三万以一当百的勇士了。无论是大规模交手，还是玩阴谋诡计，只要义父和树王一声令下，就是蜀中名胜峨眉山我们也能在一夜之间把它挖走，试问，天下还有谁能阻止我们的树王上位？” “哈哈，实在太好了。”树王终于失控，感觉太子之位已经到手一般，他手舞脚蹈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何懿家赶紧制止他，说：“孩儿不必高兴得太早，虽然我们的优势已经越来越大，但我们的力量都在暗处，而卫国公李西蒙老儿可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他的力量都在明处，而且非常强大，别的不说，光是那30万精锐的御林军，真要和我们明枪明刀的地干，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不过，我们还有一个最大的支持者。”说到这儿，何懿家又卖起了关子。 树王虽然没有跳了，但脸上仍旧喜形于色。尽管，李西蒙老儿和瑞王的实力依然非常强大。但对何懿家先生指出的最大支持者，树王想都不想，就说：“先生是说我的母亲吧？虽然母亲为了我，什么都愿意付出，但她终归是一个妇道人家，无兵无权，在宫中名义上是二号人物，但皇后李西月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每次哪怕当着我们晚辈的面，都跟使唤奴才一样，吆五喝六的，可母亲都是敢怒不敢言，叫干啥就干啥。而很多活儿，只有最低等的粗使宫女才会去干。她不应该是最大的支持者，她原本就是我们这个阵营中最普通的一个。” 何懿家等树王说完，却摇了摇头，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另外四个，事实上，是8个，站住一堆后，他已经不太分得清谁是真弟子，谁是真弟子中的真替身了。只好把目光分开来，几乎每个都照顾到了。 显然，他在期待有人能够看出来他指的是谁，三个弟子若有所思，但都很快自己摇了摇头，没敢说，或者是因为真不知道，或者是因为不确定，只有何小家微笑着站了出来，他说：“义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说的是当今一号，树王的亲爹吧？” 何懿家满意地笑了，到底是自己身边跟得最久的义子，果然见识不凡。他说：“既然你猜到了，那就给大家一个理由吧？看看说得是不是和为父想的一样。” 何小家赶紧向大家的真身和替身都拱了拱手，反正都是义父的弟子，也算和自己平辈了。他说：“其实，这个最大的支持者，并不是明着支持的，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们树王帮。因为没有谁喜欢朝中的强敌越来越强，强到连自己都坐不稳的时候，他就得另寻生路了，而树王上位，便是当今陛下唯一的生路。”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除了何懿家外都有些吃惊，亦如他们刚才“照镜子”一样。 树王自然表示反对，他当然有资格反对，他说：“在座的师兄弟和师傅，我认为最了解父皇的，只有我一个吧，他虽然有些忌惮西蒙帮，但他的皇位也是李西蒙给争取来的，他没有理由不支持瑞王上位，之所以把册立太子推到我们成年以后，并不是在乎我这庶出的树王，而是想看看朝中的反应，或者是他还不想过早确立接班人，以防自己提前让位。你说他暗中支持我，这个的确有些牵强，师傅以为呢？” 何懿家又点了点头，让欲言又止的何小家不再说下去了。他说：“徒儿说得也有道理，但何小家也的确说到了要害。但还不够充分，我就再给大家分析几句吧。纵观历朝历代，功高盖主的权臣，没有几个有好下场，除非他直接跳出来和皇上对着干，否则，都会被皇帝诛灭。现在皇上已经看到了我们帮派的力量，而且他不能一直容忍西蒙勾结瑞王把持朝政和兵权，作为皇帝，事实上他已经被西蒙帮架空了，这一点已经有很多人看出来了。包括皇帝自己。如果他再同意瑞王上位，后果是什么，大家肯定很清楚，不光是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难逃灭顶之灾，恐怕皇上哪天也会莫名其妙就给薨了，等瑞王一登基，朝中更是李家的天下了，不定哪天甚至于李家的人像当年曹丕一样直接上位，这种可能也是不能排除的。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平衡术，也是做皇帝的基本技能，也是生存之道。这一点，树王早就学得烂熟，但具体运用起来，可就没有书本上说的那容易了。如果朝中已经出现了不平衡，君权旁落，相权高企，而且这个相权，还没有哪方势力能够压制，那么皇帝就危险了。树王能懂的东西，其父亲焉能不懂？所以，你的父亲暗中支持我们，在何小家那儿是猜测，在我这儿已经是有铁证了。” 第36章 一连甩出几把王炸 说完，何懿家四周看了看，这儿的安保工作，他也是上了心的，所有的人，已经被他秘密换成自己的弟子和再传弟子了。而原来酒店的人，无论扫地的还是跑堂的，都领了巨额赏金出去度假了。不然，他也不敢今天在这儿一连打出好几把王炸。 他的钱总算用到了该用的地方。 确认都是自己的亲信弟子后，何懿家从身上拿出他的铁证——皇上的密诏，让众弟子们一一传阅，当然第一个接过去的是树王，他今天已经一惊再惊，都快惊回姥姥家去了。 “不错，这是父皇的手迹。”树王小声说。 何懿家说：“昨天夜里，你父皇托你母妃送过来的，别的人他都信不过。你母妃化装成宫女，以送御酒点心感谢我这个名师的名义，悄悄送来后，不敢惊动你们，又悄悄回宫了。” “密诏上只有七个字：‘大树底下好乘凉！’然后，没有任何落款。关键点不是这语言的隐晦，而是这话是写在练字格里面的，就像皇上练习书法时，随手扔掉的废纸一样，即使中途出现什么状况，哪怕这七个字落入西蒙帮之手后，他们也不太容易找到皇上任何支持我们的证据。毕竟这是一句俗语，我年轻的时候练书法，也经常写这句话，因为他点横撇捺折钩都齐备，这几个字练好，别的字都好写了。可关键是，我们这儿正好有一棵树，只不过，他还是一棵正在茁壮成长的小树，但我们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我们所有的人，都可以在这棵大树底下乘凉，包括你的父亲母亲。” 树王不再质疑，原来父皇也是暗中支持自己的，这下好了，至少西蒙帮的人要做坏事的时候，有人可以扯肘了。 平衡，哪怕是儿女之间，也要讲究平衡，不然斗来斗去，死的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呀。 树王更加理解父亲，更加理解帝王之术，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大家传阅完密诏，更加信心满怀了。至少在暗斗时，大家更能放开手脚，而西蒙老儿公开调动大军围攻他们的事，多半不会发生了，皇上虽然控制不住他们，但他们也不敢公开违抗皇上的旨意。毕竟，瑞王的亲爹只有一个。 “这下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可以开到这儿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分开行事，所有替身弟子将接替你们的真身去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你们的真身则继续伪装，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必要时，我们还可以返回蜀地，但有一条纪律我要宣布，从今以后，我们所有的真身和替身之间，没有本夫子的命令，永远不能见面。除非有一个倒下了。今天之后，在京中的一切公开活动，都由替身出面，你们替身之间，可以加强联系，如果遇到实在化解不了的困难和问题，可以通过树王的母亲黄妃传递消息给我。我来给你们解决。总之，一切行动听指挥，该出手时，就要出手，在与西蒙帮周旋时，尽量隐藏和保存自己，尽量运用斗争艺术，亏，吃在明处，利，争在暗处。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弟子一起回答。 可是，树王回答完之后，又一次站了出来，说：“师傅，我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马上就要满15岁了，按照父皇的旨意，我和瑞王都满15岁后，就要一起大婚了。我比瑞王大不了多少，到时，父皇会为我们兄弟俩指婚，然后安排盛大的婚礼，这事儿，难道也让我的替身代替吗？当然，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是，这事关皇家血统和声望，还请师傅定夺？” 树王身后的宫女小梅一听到这个消息，惊怕得满脸绯红，生怕有人要抢走她的树王一样。这种惊怕比刚刚出现假树王还让她吃惊和恐惧。 真树王就一个，她不能做她的正妻还能有谁呢？ 何懿家瞟了一眼面若桃花的小梅，不对，应该更像红梅花儿开一样迷人的小梅。她那点小心思，何懿家一看就懂了。刚才只顾扔王炸了，把这茬儿给忘了，结婚这事，用替身去，亘古未有吧。再说了，小梅真被选进去，也不会跟替身入洞房的，尽管替身真得连她估计也分不清，尤其是吹了蜡烛以后，鬼才知道什么叫真什么叫假呢？ 何懿家哈哈一笑，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只顾跟西蒙帮的人斗，忘了你小子都要到大婚之年了，是该结婚了，师傅要不是为了教你们这些龟儿子，估计很早也结婚了，说不定娃娃现在都在抱娃娃了，你们的师傅都当爷爷了呢？看来，这事还得你的真身上，只是得告诉你母亲一身，我看小梅姑娘非常不错，人漂亮，学识也很好，就说是何懿家的义女，配你这个王爷不会失身份吧？” 冰雪聪明的小梅赶紧跪到地上向何懿家行跪拜大礼，然后红着脸说道：“拜见义父，孩儿的一切全凭义父作主了。” 何小家眨眼之间就多了个漂亮的妹妹，关键是，这个妹妹马上就是王妃，今后还会成为皇后，自己啥贡献没做，就成国舅爷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树王自是大喜过望，也跟着跪到地上：“师傅在上受徒儿第一拜，一拜师傅作主将小梅妹妹许给我做王妃，”说完，又进行了第二拜，然后又接着说，“这第二拜，就是我提前拜岳父大人了，我原本要以死抗争，如果父皇不把小梅许给我，我就出家当和尚的，现在看来，岳父大人虑事周全，已经想到前面去了，只是父皇不同意，怎么办？” 何懿家道：“都赶紧起来吧，哪来那么多拜。你今夜以真实身份回宫，先向你的母妃说明是为师的主意，然后让她转告你的父皇，你的父母对为师可是非常看重的，自然不会违了为师的一片好意。至于称呼，等你们正式大婚以后，再叫为师为岳父大人吧。为了你的安全，我特派身怀绝世神功的武踏平做你的贴身侍卫，有什么事儿，你们两个也好商量着办。” 一旁的武踏平赶紧站出来向师傅和树王行礼。 第37章 结婚这事不好用替身 何懿家对武踏平说：“师傅很看好你，今后再历练历练，等树王登基后，你就能胜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了。当然，前提是，你要保护好树王的安全，等他大婚后，我再派替身树王和替身的你进宫，当然小梅姑娘永远跟在树王真身旁边，这个消息，可以转告你的母亲，此外就严禁再扩散了。” 小梅和树王再次道谢。 何懿家说：“这家酒店的人已经被我秘密换完了，所以，这儿非常安全，大家继续在这儿交流休息，等天黑后，再分头行动。好了，为师说了半天早饿了，传厨子赶紧把山珍海味给我们端上来，为师就好这一口呀。”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随后小梅像一只小鸟，更像一枝艳丽的梅花，很快向厨房开去了。虽然她马上就是王妃了，但她还是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就是一个宫女，虽然是钱仙0832下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这个身份和代号。就像0833小花只知道自己是钱仙下凡，却不知道，别的钱仙附身成什么人一样。 不知是运气还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在天庭最好的两姐妹，现在居然一起附身到了帝王家，成了你死我活争夺皇位的竞争对手了，要是她们知道自己的好姐妹成了自己的死对头后，这戏还怎么能演下去呢？ 人生这部大戏呀，导演是谁呢？ 天很快就黑了，吃饱喝足的何懿家，还在呼呼大睡，树王已经开始恢复自己树王本来的样子，不再粘胡子拿腔拿调冒充中年人了。他要带着小梅回皇宫做几天真正的树王了，即将到来的大婚的喜悦，还是让他期盼不已。 尽管小梅能否成为他的妻子依然充满变数。但他和小梅都充满了战胜所有挑战的信心。 二人都恢复了日常在宫里的打扮。树王一身王爷服，显得英气逼人。而小梅穿着浅红色的宫装，虽然没有凤冠霞帔等贵重包装，但眉宇间那种富贵之气，真不是包装能包出来的，到底是钱仙下凡，她都没有富贵之气，难道你这个穷得冒酸水的家伙会有？ 二人相视一笑，树王眼里满是柔情蜜意，而小梅浅笑之后，却是一阵娇羞，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和以往的对视完全不一样了。以往是奴才看自己的主子，如今却是未婚妻看自己的未婚夫了，尤其是想到数天以后就要大婚，就要洞房花烛，小梅不害羞才怪呢。 她已经没有怀疑，除了自己，还有谁敢或者说，还有谁更有资格成为树王手中红绳的另一半的牵扯人。 都没有怀疑过。 虽然何懿家已经成了黄妃和当今陛下暗中托付的人，但那只是暗中，明面上，李西蒙家族依然掌管着朝中大权，鬼才相信，他们会老老实实地看着何懿家力保而成的婚姻。 事实上，这大婚比树梅二人想象的还要复杂，甚至达到了入洞房如入战场一样的地步。 当然这是后话，至少在这家京城最豪华的酒店里，二人已经心心相印，只差把“王爷”“梅子”的称呼换成“夫君”与“夫人”或“王妃”了。 二人已经来到了何懿家的房间外，原本是想等师傅醒来。 可何小家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 何小家说：“师傅已经吩咐过了，你们不别等他醒来，就趁天黑带上保镖师弟武踏平赶紧回宫吧。他还等着你们通知他进宫喝喜酒呢。” 树王和梅子又相视一笑，树王向师傅的房间施了一个礼，又向何小家抱了拳，梅子则福了一福，又福了一福，然后对树王说：“那我们就不打扰师傅的美梦了，就此和师兄告辞，请多保重。” 何小家也向二人还了抱拳礼，说：“放心去吧，到时候别忘了在大红请帖上也加上愚兄的大名，吃宫廷玉叶酒，我可不管几十两银子一杯，我保证喝上三百杯，反正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妹妹的喜酒，喝了也白喝。”何小家无论说话的口气和幽默程度都越来越像何懿家了，到底是一个锅里抡勺的，想不同化都难。 三人都笑了，用幽默化解离愁，到底还是小家高明。 已经等在外面的武踏平也进来行了礼，然后一身保镖的打扮，腰挂家传青龙宝剑，身着黑色对襟衣，头戴黑色无翅帽，还真像达官显贵身边的随从，尽管他们之前还是同门师兄弟，可现在要进宫了，树王到底还是王爷，别说武踏平了，就是师傅何懿家进了宫，也得完全按照宫中规矩来，该施礼就施礼，该下跪就得下跪，毕竟王爷是见官高一级的存在，虽然眼下并无实权，但身份地位就在那儿摆着，藐视王爷，就等于藐视皇上，这个罪名，可没有谁敢明着犯。 三人辞了行，出了酒店，便雇上一辆马车，向宫城驶去。 等到了紧闭宫门的午门外面，自有守门的御林军士兵前来问询。 “什么人敢到皇宫来撒野，不想活了吗？”士兵持刀喝问，城楼之上还有无数把门的士兵，下面的士兵不能通过，上面的士兵就不会打开宫门，任你是长着鸟儿的翅膀，也别想从这宫门上面飞进去。 树王都好久没有耍过王爷的威风了，便赶紧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来到那御林军士兵的面前，虽然个子没有那兵高，但那气场可是咄咄逼人。他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骂道：“妈的，你真是瞎了狗眼，看看本王是谁，还不赶紧打开宫门，误了我跟父皇约定的时间，小心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树王说完，还瞟了一眼宫楼上那一群看热闹的士兵。打了士兵的手还隐隐作痛。妈的，都好久没有亲自打过人了，这翻书提笔的手长得更加细皮嫩肉，打人的事，还得交给武踏平去干，只是考虑到武踏平第一次进宫，不便露面，不然，跳下车来的人，怎么着也轮不到树王本人。可这次回宫是一件大事，也瞒不了什么人。与其让他们打着自己的旗号，不如自己亲自出来，更有威慑力，不然，私自带人进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38章 皇宫的威严来自杀气 果然，那些守门的虽然知道瑞王今后十有八九会成为皇位继承人，但这皇长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得罪的。便赶紧开门行礼，那挨了打的士兵，还老老实实地在一旁跪下了，低着头说道：“奴才不知是王爷夜里回宫，多有得罪，请王爷恕罪。”显然，灯火通明的午门上下，守门的家伙再愚蠢，还是见过树王爷多次的，知道没有正式分出胜负，诏告天下前，树王还是有机会上位的，那怕这机会微乎其微，但也比没有强，何况，就算树王今后做不了太子，可只要没有丢命，他这王爷的身份，仍是小兵们难望其项背的。 树王重新回到马车上，然后“哒哒哒”地进了午门。 小梅还细心地拿过树王那只打了人的手，又是吹气，又是按摩，还不忘小声问一句：“还在疼吗？”看来，她比大家想像的还要心细如发，到底是钱仙，到底是从小跟在树王身边一起长大的贴心人，关心起人来，已经达到无敌的境界了。 “已经不痛了，我刚才是不是很凶？”树王嗅着小梅身上的脂粉香气问。 “当然很凶了，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那种凶，如果你手里有刀，我真怀疑，你会向那士兵的头上砍去。”小梅有些夸张地说。免不了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之嫌。 “那倒不会，我连杀只鸡都不敢哩，哪敢随便杀人呢？只是你懂的，这皇宫之中，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样子，不对他们凶一点，他们不会对你产生敬畏，说不定还会查我们的车，那武踏平就不能随便进宫了，按宫中规矩，没有父皇的旨意，外臣和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宫的，尤其是夜晚。一旦查到，那可真会砍头的。”树王说。 小梅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受到了传染，武踏平小武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武插话说：“我的乖乖，这皇宫中的规矩也太多了吧，我们还带着马车夫呢，难道他的脑袋也要砍？” “当然，好在今天是特殊情况，我们进门后就不能再坐着马车往里面走了，你们身上谁有碎银，给车夫一些，就赶紧打发他出午门而去吧，等那群士兵反应过来，万一把他拿了，会给我们惹出麻烦来的。”树王经小武一提醒，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小武他可保万无一失，但车夫都带进皇宫了，他严重违旨，真要追究起来，他肯定保不住小小一个车夫的。 小武赶紧去怀里掏银子，还是师傅想得周到，临睡前把他叫进卧室，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说皇宫里用得着，可以经常赏赐下人，他们好迅速和你打成一片，以便于今后开展地下工作。敢情何懿家是把小武当卧底来使用的，算得上是宫廷版的余则成了。 小武很快掏出二两碎银，叫马车夫停了车，他扶着树王和小梅先下了车，然后把钱塞到车夫的手里，小声吩咐说：“你赶紧掉头，趁宫门还没有来得及关，赶紧跑出去吧，离开得越远越好，可不能让那守门的士兵回过神来。不然，你这马车就会变成运尸车了。” 马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正好奇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就进了皇宫，正打算看看灯火辉煌的皇城呢，一听到有生命危险，就吓得啥也不敢看了，把银钱往怀里一揣，本想习惯性地“驾”一声，就掉头出宫门的，可一看到四周岗哨林立，刀出鞘，枪亮刺，生怕自己的声音大了，让他们一生气给捅你来个透心凉，那就没有办法回家了，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他挣钱回去买米下锅呢。 那一声“驾”硬生生给逼了回去，只剩下一点蚊子叫的声音。好在这匹老马也跟了他十多年，主人随便一点动作，它就知道他的用意，赶紧也跟着掉头，趁宫门半关之际跑了出去，迟了，老马也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一样。 看到马车平安出了午门，三人才放心地转过身来，继续一步一步地向皇宫里面走去。 武踏平自然也是第一次进皇宫，他与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树王和小梅不同，他虽然也出身富贵之家，但与在老百姓心中无比神圣的大内皇宫比起来，再富贵的家庭也是有几分胆怯的。何况，进了皇宫就是离皇上越来越近，古人常说伴君如伴虎，武踏平一身武功，学问也很深，但以前看到或听到这句话，他往往一笑了之，有时甚至还在心中反问，皇帝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睡，怎么能跟山中猛兽老虎相提并论呢？现在还没见着皇帝呢，这宫中戒备森严，刀枪林立的气氛，就让他感觉到如进森林了，那老虎说不定就躲在刀丛之后，随时都会扑出来伤人一样。 看来，皇上或者皇宫的威严，就是来自这些随时准备砍人护驾的御林军身上。 一个退休老头独自一人在大街上走，没有谁会害怕他，如果他是在任的大将军大老爷呢？一出门前呼后拥，盔甲鲜明、持刀亮剑的警卫成百上千，你说有几个老百姓看了不害怕、不赶紧肃静回避的？ 不是高官长着三头六臂有多威严，而是权力的排场和任性让人恐惧呀。在层层加码的高压统治下，权力只会让普通老百姓越来越害怕，从而有多远就想躲多远，至少武踏平在刀枪剑戟中穿行时，就有了这种想逃避的感觉。 而树王和小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阵势，还互相含情脉脉地走着，都不正眼睢一下那些守卫着皇宫安全的御林军士兵。可小武做不到无视，他虽然也带着刀，也是武士打扮，但到底自己只有一个人，气场上面就小了不少。真要打斗起来，他砍翻三五十个宫中侍卫没有任何问题，可听说皇宫里的侍卫和太监数量惊人，少说也有一两万，他武功盖世，又能一次性砍多少呢？当年苦练“万人敌”的项羽，临死之前，也不过砍了三五百汉兵，可与围在他身边的数万汉军比起来，砍这几个人就跟在人海里踩死几只蚂蚁一样，没有任何作用，他被淹没被吞噬不过早一分钟迟一分钟的事。 第39章 终于见到了树王的母妃 所以，在这个特殊的地方，能不动刀动枪是最好的选择。一拳难敌四手，何况，这皇宫里还是数万只手。当然，有树王在身边，小武的保护只是象征性的，除非他想搞出点动静来，否则，他的武功还真没有施展的地方。 继续往皇宫深处走，反正小武也不识路，树王和小梅往哪道门里钻，他就跟在身后钻就行了。仍旧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家伙就这么站着累不累呀。也许不累，毕竟，要不了多久就会轮岗，再说了，他们只是做做样子，还真没有谁能够随便闯进宫来，毕竟外敌在宫中能够成功刺杀皇上的事，上下数千年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除非窝里斗激烈了，皇族内部玩点兄弟相残或毒食品之类的戏码，那就保不住了，毕竟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即使那样，天下臣民得到的消息，也不过某某皇帝突然暴病驾崩了，如此而已，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又有新皇帝登基行使大权了。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胡思乱想。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小武又想到这句话了，现在他保护的人，不就是自己未来荣华富贵的保证人吗？ 好在东转西转，足足一个多时辰，三人终于转到了目的地，树王亲生母亲黄露露黄妃的寝宫了。 自有太监进去通报。小武又好奇地东看西看，没有人带路，他想出皇宫都费劲，这里面也太大了。不过，想想能住数万人，小了根本装不下。何况，还要办国家大事，接见群臣搞朝会大典之类，被称为紫禁城一点都不夸张，就是一个有数万常住人口的城中之城罢了。说皇宫反而小气了，就是一个巨大的皇城。 很快太监出来说话了，这是小武第一次听宫中的太监说话，公鸭嗓子真他妈难听：“黄妃娘娘有旨，宣树王一干人晋见。” 前面两个都进去了，轮到小武时，那太监却伸手了，对小武用嘶声瓦气的声音说：“请侍卫将身上的武器交出来，才能进入内室。” 小武看了看树王，发现二人已经进去了，只好把携带的青龙剑取了下来，这宫中的规矩真他妈多。难不成啥都要防？哪怕儿子见亲妈？ 只能入乡随俗，入宫听命了。 进了内室，黄妃黄露露已经端坐厅堂上首，树王和小梅正在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小武也跟着学，反正知道皇宫规矩多，他是来打酱油的，别人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只当自己是个木头人好了。 现在还没有他的舞台，他只能先当木头人了。 行完礼之后，那打扮得珠光宝气的黄妃才象征性地客套道：“孩儿不必多礼，快到母亲身边来，让为娘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黄妃总算说出了人话，两娘母整那么多礼节干啥，一点都不接地气，还是当普通老百姓好，武踏平一回家，没大没小，就是小霸王，往这个屋里钻，往那个怀里拱，都是他说了算，想干吗就干吗，爹妈从来不会生气，还都众星捧月般围绕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生怕把他侍候不周，他屁股一拍又打着“我去先生那儿读书了”的旗号跑出门去，几个月都不回来了。 树王已经坐到了母亲的身边，到底是刚满15岁的孩子，放现在估计初中都还没毕业，而那时的他可就是即将大婚的王爷，还是内卷在权力中心的主角，不是登上权力的顶峰，就是被权力这台机器搅得粉身碎骨，没有别的选择，死或者活，这不是哲学问题，而是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没有谁不想活，尤其是与太子一步之遥的人。树王想做秦王，亦如瑞王不想当李建成一样。 问过日常安好之后，黄妃脸色一正，笑意顿时消失，变得又威严起来，她说：“吾儿，你的师傅何先生可有什么吩咐？” 树王道：“先不问何先生有什么吩咐，母亲，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岳父大人的高足武踏平师兄吧。” 直到这个时候黄妃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一个魁梧的汉子，一身黑衣的打扮在灯火暗处并不显眼，一看就不是宫里的人，太监不会这么穿，锦衣卫着黄白袍子，又轻易不能进到后宫，自然是外来的人了。 武踏平赶紧上前，又老老实实地再行了一次跪拜礼，这次黄妃站起身将小武扶了起来，说：“既是吾儿的师兄，那就不是普通的下人了，你不必多礼，这儿没有外人，今后吾儿的身家皇位，可都要你们尽心地保卫和辅佐了。一旁赐座。” 早有宫女为武踏平端来黄黑锦凳。小梅仍旧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等待着黄妃正式把目光移向自己，移向自己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武踏平也不客气，当真落了座，走半天早就累了，能有小凳子歇一歇，也是一件享受。要是再来一杯竹叶青，那他马上就有平常心了。 黄妃娘娘到底是宫中高人，只瞟一眼便知道武踏平累了也渴了，便赶紧吩咐上贡茶，虽然不是竹叶青，但仙枝竹尖也不错，同样的一室清香，轻轻一品，满嘴生津。 树王也渴了，很快饮完一杯。宫女又重新上来续水。 武踏平这才接过话茬说：“请娘娘放心，师傅已经吩咐在下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师兄树王爷的安全，从今往后，我这条小命就是为树王和黄妃娘娘而生的，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尽管吩咐，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武踏平也不会有半点迟疑。”武踏平的表态自然让树王和黄妃都非常满意。 黄妃说：“这儿没有看得见的刀山火海，可那看不见的刀山火海却又无处不在，眼下随着孩子们的长大，摊牌的日期日益临近，虽有何先生为我们作主坐阵，但对手实在太强大了，我们不得不作好最坏的打算。” 树王道：“母亲放心吧，我们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了，对手不会那么容易取胜的。” 武踏平也附和：“师傅说过了，他这个秤砣放到哪边，胜利的天平就会倾向哪边，请娘娘放心，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武踏平几乎要挥出一个强有力的手势了，可考虑到这儿是后宫不是他的家里，轮不到他有出格的动作，便又硬生生地把要挥出去的拳头给收了回来。 第40章 谁说宫女不能做王妃 树王道：“好了，信心来自于强大的实力，就像真理只出现在大炮的射程里一样，现在我先汇报师傅何懿家先生的安排了，别的先不说，这当务之急，就是我和瑞王同时举办婚礼的事，不知母亲有何见教？” 黄妃显然听到了话中话，反问道：“听吾儿的口气，想必你们也有了王妃的人选？如果没有，为母倒可以给你推荐一个。”黄妃说完还用眼角余光瞟了瞟低头站在一边的宫女小梅。这两个小人精那点花花肠子她还能感觉不到吗？她这是明知故问。 果然，树王到底是年轻人，生怕母亲乱点鸳鸯谱，那就要活活拆散一对好姻缘了。他赶紧说：“师傅已经知道孩儿的心意，他擅自作主将一直陪我长大的宫女小梅收为义女，并许配给孩儿为妻了。请母亲将此消息转告父皇恩准。” 这下小梅绷不住了，赶紧又跪到了地上。 只等黄妃一同意，她就要磕头谢恩了。 黄妃并不意外，但在深宫中多年，知道很多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她面有忧色，略为一沉吟说道：“小梅姑娘起来吧，不管怎么说，你是孩子师傅的义女，就不再是普通的宫女了，再未和吾儿拜堂前，你们就不必天天在一起了，先搬到我的宫里来等着吧，我这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自是完全听从何先生的安排，皇上那儿问题也不大，相信他也会给你们赐婚，可西蒙老儿是否会从中作梗，现在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要娶谁是瞒不住朝野上下的，很多达官显贵，提前一两年就托人进宫说媒来了，比起平民出身的小梅，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千金更有被挑中的机会呀。”黄妃说的是实情，王子大婚，从来都是政治婚姻，不是权臣依附皇家，就是皇家笼络权臣，娶平民女，嫁平民儿的事，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有没有不知道，但也很难有。 门当户对，任何时候都是真理。 打工仔只能娶打工仔，一品大员往往会跟一品大员结亲，如果错乱了，就会招来麻烦甚至凶险，亦如洗剪吹娶了富家女，最后富家女变成灰一样。 小梅和树王的脸色一下都变了。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身份问题，不然何懿家也不会直接收小梅作义女，但何懿家纵使学富五车才高百斗，可他没有功名没有官位，连拥有数万顷良田的土财主都算不上，顶多是一个桃李满天下的教书匠，算得上名师和名人，可有什么用？名气不能当饭吃，地位还得靠官位来支撑呀。有权你才是何老爷，无权你就是何孙子。话丑理不丑，放一万年，不管打着什么旗号的朝代，他也是这个颠扑不破的理儿。 树王说话都有些紧张了，他赶紧求黄妃：“母亲呀，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是非小梅不娶，没有她在我身边，我连活下去都做不到，就更别提什么江山社稷了。” “孩儿不可胡言，你这是王爷该说的话吗？”黄妃赶紧批评树王，“怎么能逼迫为娘，为娘要能作主还用这么忧愁吗？你父皇都不敢打包票的事，我们只能一步一步来，不是那死瑞还没满15岁吗？我们还有时间，何先生没有功名官位，但你父皇可以给呀，虽然官儿不可能一上来就很高，但六品七品还是很容易的，他西蒙就算想阻止，也没有那个胆量，毕竟何先生名满天下，现在又是你的师傅，教子有功，封个官儿名正言顺。今后就可以常在宫中行走，继续赐教于你。他的义女，许配给吾儿做王妃，不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吗？”姜还是老的辣，黄妃这么一说，又让小树和小梅转忧为喜了。 小树施礼道：“刚才一时心急，出言不当，让母亲生气了，孩儿不孝，请求母亲原谅，好在我们真有时间，等父皇同意之后，我们就按母亲说的一步步去实现。” “嗯，这才是为娘的乖儿子，今后可不要使小孩子脾气了，你不光是王爷，还是天下的未来之主，说话做事可要多动脑子，万不可感情用事。”黄妃又说了几句。见大家都有些疲倦了，又赶紧吩咐道：“都回房间去歇息吧，有饿了的可去传些点心来吃，今天我们说的话够多了，为娘也有些累了。” “好的，请母亲休息吧，我们退下了。”树王带头再次向母亲行了礼，然后退出房间。树王回到自己的寝室，他现在还是未成年的小王爷，所以并没有单独的宫室，长期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如果成年后没有被封为太子，那他就要离开皇宫前往封地，非诏不能入宫，想见母亲一面就会非常困难，甚至老死不相见。（7163字） 这一次就得他一个人回自己的卧室了，小梅按吩咐在大婚之前，不能再和小树见面了，这叫回避。尽管二人的感情亦如晴雯与宝玉，从小青梅竹马，同吃同睡，但并没有巫山云雨之情，有的是那纯洁无瑕的爱与尊重。何况小梅侍候小树，已经由最初的奴才侍候主子，变成了美女侍候丈夫。 千万别小看了这种转变。只有深爱上某个人了，才会怀有这种不计任何回报的感情，亦如天下最伟大的母亲，她们为孩子的付出，是不计任何回报的，亦没有人会为她们的付出发工资和奖金，但她们照样乐此不疲。如今出生率低，愿意当母亲的女人在不断减少，但这种伟大仍旧有着广阔的空间和传承。 小树一步三回头，小梅低着头，眼皮却上翻，显然想用这种方式再偷瞄几眼心上人，自从她下凡成为宫女以来，快十年了，她和树王早就形影不离，她每天一睁开眼，就看到英俊可爱的树王睡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嘴巴里还会胡乱地嘀咕几句呓语，虽然大多数时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偶尔还是会崩出几个清晰的字语来，诸如：“梅子乖乖，不要离开我。”“小梅小梅站倒，等等我。”“我要娶小梅做老婆，做王妃。”“小梅如果死了，我马上跟着死。”…… 第41章 有些爱情真比海深 虽然这些字不是一块儿出来的，但断断续续，每一次都让小梅听得泪流满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难怪老一代钱仙们自从下界后，每体验完一次人生，一回到仙界，便迫不及待地想再下来，这人世间，实在是太美妙了，尤其是这甜蜜的爱情，它已经超越了生死和轮回，让人不忍老去和离开。 小树每说完一次完整的梦话，表达完一次真挚的感情后，小梅就会轻轻地吻小树那棱角分明的嘴唇，好像要把那些飞到唇外的字眼一个个地吃进自己的肚子一样。只有这样，小梅的内心才会安定并充满甜蜜，仿佛亲的不是小树，而是爱神维纳斯，亲的不是香唇，而是梅花的蜂蜜。对了，人世间没有梅花蜂蜜，有梅花的时候，往往没有蜜蜂，这是人世间一大遗憾。但这个蜂蜜是小梅用爱酿成的，亦可以冠上梅花二字。 小梅也是梅花，她要开在一年四季。既能傲严寒，又能战酷暑。 现在心上人要一个人回到那曾经温暖的房间，要一个人睡到那曾经温馨的卧榻之上，身边不再有自己。他的梦中情话，还有谁会及时收听呢？尽管树王的身边除了自己外，还有十多个宫女在轮流侍候，但树王一直视她们如无物，都这么多年了，除了小梅的名字，他居然记不住别的宫女的大名小号，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们什么爱称。尽管其中也不乏长得清秀可人善解人意的宫女，但在树王眼里，就是一堆庸脂俗粉，怎么能与仙气飘飘的小梅相提并论。 唉，谁叫自己是钱仙0832呢？哪怕附在普通人身上，那仙气也是挡不住的诱惑，别说年届及笄的树王了，就是一些小太监老太监，见了小梅都会爱慕不已，虽然他们像某些扑街的网文作者——下面没有了，但爱情永远是不会残缺的。喜欢就是喜欢，即使没有下面，只要有心有爱，就能产生美好的情愫。 小梅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底气，也知道自己身凡心不凡，魅力四射，但却不知道自己这次下凡人间的命运走向。 她也期待着皇上能恩准，让她和树王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她愿意为树王生下一大堆孩子，然后选最优秀的儿子继承皇位，她愿意和树王一起双双活到80岁以上，然后，她先走一步，不想走到后面，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远去，那种痛苦，她无法承受，所以宁愿自己先走一步。 但这事她作不了主，好在，无论是谁先离去，另一个也会很快跟随，天人相隔不会太久。 这一点是上天给她们钱仙的恩惠。树王可以老去，但他们的爱情将彪炳千古，永载史册，亦如梁山伯与祝英台，亦如牛郎与织女七仙女与董永。她小梅和小树，也将成就一段爱情佳话，会感染无数的后来人。直到地老天荒。 树王一步三回头，终归房间不大，他的身影还是消失在了黄妃娘娘寝室的外头。 小梅没有动，却肩头微耸，心儿早就飞到了树王的身边，仿佛老僧入定，更像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关羽。 黄妃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知道爱情是多么美好的存在，尽管她得不到，皇帝都是博爱者。但更知道，这世上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有人要毁给你看。她不担心皇上会破坏这桩美好的姻缘，而是担心西蒙那老不死的东西，日益骄横，我们这边越是想什么，他就破坏得越起劲。 没什么应对的万全之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梅侍候黄妃休息之后，来到黄妃给她指定的一个小房间，在别的宫女的侍候下，她也累了，想先休息一阵子再说，毕竟爱情如蜜，更需要时间与灵魂去精心酝酿。 分开是为了更好地相聚，就像某些渣男，结婚是为了离婚一样。小梅从来不担心，树王娶了她后会变心，更不会担心自己也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其实，树王亦会慢慢变老，但她坚信无论她有多老，树王依然会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 睡不着，就胡思乱想。 树王亦如是。 好在，双方的物理距离并不远，都在一个寝宫里，如果没有房间和墙壁的阻隔，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三十米，但这点距离既是那么接近，又是那么遥远，仿佛楚河汉界，更像银河阻隔。想见一面，并不容易，母妃的话可不能轻易违反，否则，没有她的支持，能不能顺利娶到小梅还是未知数呢。 事实上三人的担心都是对的。 当黄妃将此事转告皇上后，皇上一听是何先生的义女，当即就满口答应了。还传旨给礼部，叫他们请方士测算好日子，然后早作准备，等瑞王一满15岁，就让兄弟俩一起办婚礼，然后再大赦天下，让天下臣民都能热闹七天，与万岁同喜。 这事一说给礼部，就等于说给李西蒙听了。 他当即将瑞王招到府中问话。 “乖孙子，你的哥哥烂树，已经先一步满舞勺之年了，按宫中规矩，你们满了15岁，就可以娶妻开府了。听你父皇的意思，那烂树竟然喜欢上了身边的下贱之人宫女，实在是荒唐，堂堂王子，就是朝中权贵都无儿无女了，也轮不到娶一个宫女做正妃娘娘的。这事，老夫第一个反对，太失皇家体面了。不知乖孙子可曾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只要出身高贵，你报上名号来，老夫一定为你们玉成。”李西蒙这话说得瑞王冷汗都出来了。 他跟自己的哥哥一样，早就被身边的0833小花把魂儿给勾去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小花也是普通的宫女，家庭出身贫农，离显赫至少十万八千里，这下麻烦了。外公太霸道，一上来就把他的回旋余地给封死了。 瑞王虽说是李西蒙帮的核心成员，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只是生在帝王家，又碰巧成了李西蒙的亲外孙，尽管他也不太喜欢外公的行事作风，但身在皇室，被权力的漩涡裹挟其中，早就身不由己。因为不争也得争，而且不争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下怎么办？瑞王一想到还站在身后的小花，不由得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知道小花的心里跟他一样难受。果然，只惊鸿一瞥，就发现低着头的小花，脸色已经非常苍白，好像有人突然放走她全身的血液一样。看来，她爱自己甚至比自己爱她还要深，还要烈。 第42章 不惜以死相逼求圆满 只能豁出去了，不能名正言顺娶到自己心爱的人，那江山要来做什么，那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西蒙已经意识到了异样。天，难道这小子也跟他哥哥一样，近水楼台先得月？ 如果真是这样，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她身后那个小宫女一夜之间，从人间蒸发，这样一刀下去，瑞王总不会去娶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李西蒙的脑海里，他就有些兴奋，嘴角竟然露出了阴险的微笑。 可是，瑞王却猛地跪下了，接着他身后的宫女也跪了下来，似乎已经洞察到了外公的心思，瑞王一上来就没打算给自己留活路。 “我的丞相外公，你还让不让外孙活了？哥哥树王爱上他身边的宫女小梅，我也爱上了身后的小花，我们已经对天发过誓，非她不娶，非我不嫁，如果外公想另外给我指婚，我们只能双双死在外公的面前，至于皇位，与我们真心相爱比起来，分文不值，请外公另外物色人选，去继承江山大统吧。” “混帐！这孩子气的话怎能说得出口，天下美女如云，你身后这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的，不过，侍候你久了些，你产生心理依赖罢了，等我多选一些天下美女进宫，你还不见一个爱一个，哪儿轮到娶一个下贱宫女的份上呢？”李西蒙是真生气了，急得在屋子里连连转，像一个臃肿的陀螺。 很明显，这小子已经鬼迷心窍，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如果不答应他们，看这小子年轻气盛的样子，还真能双双撞死在他的眼前。那可就完了。好不容易长到这个年纪，争皇位又到了节骨眼上，大婚之后，皇上就不好找借口拖着不公布谁为储君太子了。不能因为娶个女人而影响他李西蒙的全盘大局，他就是当代曹操，还没有什么事儿能难住他的。 连着转了十多圈，还在一直转下去。 瑞王不为所动，更加豁出去了，反正不答应就死路一条，他啥也不怕了。 毕竟死人没有什么好怕的，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权力吗？ 他当然不怕了，于是，他继续力争，或者说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了。 “请外公收回你的猜测，我不是那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今生非小花不娶，这不是说着玩的，也不是一时冲动，甚至跟美色也没有关系，我相信小花不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但她一定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我离开她就等于离开人世间了。如果外公还不答应，那一会儿为我们收尸时，请不要哭泣，并最后一次成全我们，将我们合棺葬一起吧，生不能成比翼鸟，死了也要长出连理枝。” “越说越混帐了，年纪轻轻的死什么死？外公都六七十岁了，还活得精精神神的，还想再活二三十年，给你们抱孙子呢？都赶紧起来吧，外公又不是王母娘娘，也是肉长的人心，既然你们爱得死去活来，那就成全你们吧。唉，年轻人的心思，真他妈搞不懂，老夫难道真的老了？”李西蒙的圈子没有白转，既然这小子拿死来威胁，他还真担心他们说到做到，李家世代的荣华富贵，都寄托在这小子的身上，他要真死了，那烂树一上台，李家还不鸡犬不留、寸草不生呀。罢罢罢，老夫打了一辈子的老鹰，难道还会怕老鹰啄瞎了自己的双眼吗？！ 既要答应他们，又要暗中使阴谋。李西蒙已经有了主意。 二人几乎从死亡的边缘回到了美丽的人间。赶紧喜极而泣，双双给李西蒙磕起头来。“谢谢外公成全，今后无论我在什么位置，外公的大恩大德，我和小花都将没齿难忘。” “好了，刚才都要寻死的人了，还说什么没齿难忘，人都死了，啥不能忘？你先回宫吧，这个宫女留下，我得先把她的老爹提拔起来，以后，你要娶的就不是什么下贱宫女，而是朝廷命官的千金小姐。”李西蒙说完这话，便死死地盯着正在站起身的小花看。尽管他还是弄不清，她为什么叫小花，怎么能叫小花，她是真的叫小花吗？她有什么魅力，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老夫把她留在府中，就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了。如果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以后就是自己的外孙媳妇，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当然，也不排除此女真的魅力超群，把自己也给吸引了的可能。李西蒙权倾朝野，把持朝政二十多年，家里金银珠宝堆积如山，早就富可敌国了，现在唯一的爱好就女色，恨不能向老天再借五百年，从而阅尽天下所有的美女。 二人又连连称谢后已经站了起来，李西蒙也不能放肆地盯着小花看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自己的小心思，就不便在这儿展露了。而做坏事是他最擅长的，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请认准“李西蒙牌”坏水，只需要沾一点，包你坏得汤流水滴祖坟冒烟——越坏越做大官，越坏越是尾巴大。 李西蒙已经把坏人做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放眼天下，还有谁？ 瑞王和小花互相用手绢擦了眼泪。然后再次向李西蒙行了礼，瑞王就破涕为笑地退出李西蒙的房间，准备出门回宫了。 李西蒙不等外孙走远，就高声问小花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有读书人，父亲是从事什么职业的？能做四品五品的官儿吗？”他根本不等小花回答，就一股脑儿抛出了这些问题，显然是问给瑞王听的。 瑞王离开的脚步并不快，甚至还有些故意放慢的意思，他的耳朵很好使，一如年轻气盛很好使一样。 听到外公真的要把小花的家人提拔重用起来，他的心里就更加乐开花了。 不娶宫女，娶千金小姐这下就名正言顺了吧，尽管这宫女和千金小姐本来就是一个人。 就像包装精美的支女，就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一样。人还是那个人，附加一点金碧辉煌的东西，这人就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尽管本质永远不会变，就像能量永远都要守恒一样。 第43章 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瑞王放心地起驾回宫了。 他开始耐心地等待迎娶自己的心上人了。 而李西蒙的一连串问题，小花都认真地一一作答了。 “我叫小花，家中尚有父母和哥哥，父亲32岁，哥哥16岁，都认得几个字，曾经上过几天私塾，现在在家以务农为主，偶尔上集市做点贩卖馒头的小生意。家道清贫，因了自己在宫中当差，常有月例接济，日子也还过得下去，哥哥最近正说了一门亲，只等我再拿十两银子回去，他就要举行婚礼了。” “嗯，你哥哥结婚的事暂缓，我既然答应你和瑞王吾孙了，就要言出必行，来人呀，通知吏部尚书，速到府中来一趟，叫他先了解一下，哪个衙门里还缺帮闲和幕僚的，我先给他们爷儿俩一个五品一个七品官儿，先登记造册，再按月发俸，一应仪仗排场，都按相应品级执行，等有了实缺后，就派他们正式上任。” 门外贴身家丁答应一声，就赶紧骑马去吏部下通知了。 赶情这李西蒙比曹操还牛皮，升个五品七品官儿，就是一句话的事，可见皇帝老儿在他的眼里，真是空气一般。 小花自是赶紧跪下磕头谢恩。自己的父兄做了官儿，从此以后就是富贵人家，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了。她当然高兴，更高兴的是，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和自己心爱的人儿白头偕老了。 老谋深算的李西蒙借搀扶小花起来的机会，再次用昏花的老眼近距离打量了一下小花，顺便感受一下零距离的芬芳。 “小花孩儿不必多礼，既然老夫已经答应了你们，你已经算是老夫的准孙媳了，今后你就是与皇帝平起平坐的大皇后了，老夫见了你们还得给你们行大礼的。你就快快起来吧。”李西蒙说着话，挽着小花的香肩，有如挽到一段沉香木，当真名不虚传，这小花身上，真是花香扑鼻，奇怪的是，刚才怎么没有闻到呢？ 这是一种好闻的女人味道，这是一种让男人非常沉迷而且难以自拔的味道。阅女人过三千的李西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了，可惜，这样的女人，就算在美女中也是百里难遇其一。 难怪瑞孙这么迷恋，老夫都有些控制不住下半身了。 李西蒙到底是老狐狸，他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却是一点都不表现出来。尽管他的四爪蟒袍能够遮住许多尴尬，但遮不住他的贪婪内心。 不是还有几个月吗？有的是机会。花儿都开到眼前了，有花堪折直须折，不待无花空折枝。李西蒙饱读诗书，自然啥都懂，懂得不能再懂了。 很快地，吏部尚书赶到相府，还带来了花名册和几个办事员。按照小花的意思，把他的父亲张大虎，兄长张二虎的名字出生日期家庭住址都一一填上去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李西蒙的吩咐，在学历一栏填上，视同进士出身，就算跟那些十年寒窗好不容易熬出来的真进士，平起平坐了。 当然，这一切准备妥当后，还有一道程序要走，那就是取得皇帝老儿的同意，并得到他的正式任命诏书。 这些并不难，只要李西蒙搞定了的事，就没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很快地，圣旨就下来了，不同的是，在升张大虎张二虎的官职和赐同进士出身后，皇帝也没有食言，为树王的师傅何懿家以及宫女小梅的父亲钱高也升了五品官，也同样赐同进士出身。只不过小梅没有哥哥，只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在家放牛的弟弟，名叫钱最爱（谁叫他们姓钱呢，不最爱钱，难道最爱粪？），以后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再也不用放牛打草，喂猪挖地了。 李西蒙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再从中作梗，反正都是为了两个皇子能够顺利大婚。等结完婚后，再看鹿死谁手吧。 他的坏水还在发酵中……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有好事来临的时候。 很快地瑞王也满15岁了。 宫中也开始张灯结彩，准备同时为两位皇子娶妃了。 尽管这段时间，两个皇子都和心上人隔开了，要见一面非常难，但结婚以后 就能天天在一起了，这暂时的分离虽然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西蒙一直没有闲着。 他真的迷上小花了。这个像茉莉花一样娇小迷人的宫女，已经让他欲罢不能，在他们大婚之前，不一亲芳泽，他就不是李西蒙了。 李西蒙的黑手越伸越长。 小花以隔离的名义入府前，侍候李西蒙饮食起居的贴身丫环只有两个，都是府中最漂亮迷人最冰雪聪明的女子，年纪十五六岁，李西蒙最喜欢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兢兢业业颤颤巍巍干活的样子，尤其是两个丫头给他洗脚洗澡的时候，也是他最享受的时候，看得一时兴起，自会随时老狼扑小羊般扑上去，把自己的极乐，建立在小羊瑟瑟发抖的痛苦上，本身就让人很享受。 当然，他也不会亏待这些侍候他的丫环，逢年过节那赏金赐银就跟傣族人过泼水节一样——没有谁会在乎水，只在乎能不能泼到人。同样，他也从来不在乎金银，只在乎这些金银能不能把美女砸得“咯咯”笑。没有金钱砸不倒的女人，就像没有人踩不到脚下的大山一样。 没有权势和金钱的加持，以他这半朽之身，哪能夜夜享受十五六岁小娇娘的服侍呢？而且这还只是开胃小菜，只有服侍他超级舒服了，这些小娇娘才能得到名分，正式成为他的第n个姨太太，太多了，他早就弄不清这是第几千几百个了。他的正餐，就是摸牌子，这是他的一个伟大的发明，皇帝是翻牌子，没意思，太监收了妃子的重金，总会把他关系户的牌子放到皇上习惯抓取的地方，就像超市里总是把最想卖给你的东西，放到你最容易看到和抓取的地方一样。 他发明的是摸奖游戏，就像如今买彩票中大奖一样，估计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早搞这个游戏的第一人。 第44章 把美人当彩票摸谁算谁 每次相府敬事房的婆子，长得膘肥体壮的那种，不然也扛不动两三百斤的麻袋，这麻袋里装的全是当天可以侍寝的美人的编号牌子，身上不方便的自动退出，年龄超过35岁的也自动退出。那牌子全是小木片精心雕琢而成，每娶一房新姨太太，她的编号小牌子就会丢进这个巨大的麻袋里，这小牌子重不过五钱，一斤就能称出20余个牌子，一麻袋二百多斤，你说是多少个牌子多少个美女？ 李西蒙老当益壮甚至宝刀不老，年轻时，他每晚会抽四到六个牌子，都能做到阳光明媚和雨露均沾，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麻袋重量的增加，他摸牌子的数量开始减少，很多时候只摸两个，有时候只摸一个，当然，冬天摸两三个的时候多，夏天则减少到一个人，原因很明了，冬天冷，这些年轻的胴体，就是一个活动火盆，温柔润滑，暧被窝舒服着哩。 由于他发明的是抽奖侍寝，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就吃不到好处和贿赂，因为这些牌子扛到他的书房后，他会叫她拼命乱摇，以防止她把她想推荐的人放到最上面，他容易摸取的地方。这样有如抓阄，谁当晚能够侍寝，全凭运气。当然，他为了多临幸一些新来的姨太太，还出台了一个规矩，一年之内，被抓取过两次的，第二年可退出休息半年，半年之后，再将牌子重新投进麻袋。 每次摸抓牌子都是众多姨太太们心跳的时候，也是李西蒙最开心的时候，他会让他最喜欢的100名姨太太站在大院子里，当然，这100人的牌子都会扔进麻袋，不能扔进麻袋的，就没有资格站到他的大院子里。 他会当着她们的面抓取，如果抓到她们中的一个，那人就会跟中了亿元大奖一样兴奋得跳起来。然后，就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沐浴更衣，只等天黑以后，就到李西蒙的卧室来侍寝。 这样做的好处是，人人都有机会，人人都有意外之喜，李西蒙则也有一种中奖的快乐，更为关键的是，李西蒙把美女们皱着眉头、强颜欢笑陪糟老子的游戏，变成了美女们争先恐后唯恐中不了奖的乐事。事实上，李西蒙还真跟奖金挂上了钩，谁他娘中奖了，第二天一早离开时，就能得到一千两银子的赏金，也可以叫侍寝费，还能自由怀上李西蒙的“相种”，虽然比龙种低了那么一级，但这个相种，并不比龙种差，说不定，今后还真能转化成龙的种子。 这样的好事，难怪这些美女们会趋之若鹜，一旦中奖便欣喜若狂了。 把美女玩出这么高的层次和境界，放眼天下，也就只有卫国公李西蒙李丞相了。 现在，他又有了新的想法，每次抽奖的时候，他就叫小花陪在身边，就跟炸金花打同花顺时，轻易不看底牌一样。他先是抽出一个小牌子，却捂着不看，还把有编号的一面朝向地面，他不看，也不让任何人能看到，然后再用老手捂着递给张小花，叫她像颁奖嘉宾那样，大声把编号念出来。 看到中奖的姨太太笑得花枝乱颤，小花的心里肯定五味杂陈不太好受吧。这瑞王的外公真是为老不尊，哪有当着未来孙媳妇的面玩这成人游戏的？可是，现在的小花八字还没有一撇，荣华富贵甚至身家性命都捏在这个糟老头子的手里，她不听他的，还能听谁的？好在这糟老头子再坏，也还没有坏到明目张胆地给小花编号刻木头牌子，然后扔进麻袋去乱摸的地步。 小花才是真正的强颜欢笑，这糟老头子让她来当颁奖嘉宾，用意再明显不过，想吃她的小豆腐，想拉她下水呀。 有这种心思的人，他会真的为了瑞王和她好吗？冰雪聪明的小花不由得有些怀疑。 这一次当着小花的面，已经六十多岁的李西蒙竟然一家伙抽了六个，这是近十年来破天荒的一次，现在可是夏天，暖被窝用不着，搓背用不了这么多，那他的用意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小花，别看你的外公六十多岁了，那方面依然是少年，一次品尝五六个秀色依然不在话下。 男人不管多老，都想炫耀自己的生殖能力，哪怕这头老牛早就拉不动破车了。伪装者，任何时候都是聪明者。 六个中奖的姨太太抱成一团，又蹦又跳，差点把花裙子给踩到地上了，身上头上的很多佩饰，不乏贵重之物，早已掉了一地，她们都没有时间去捡一捡。 李西蒙宣布今天的抓牌游戏结束，没有中奖的姨太太们只好灰头土脸，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已的房间，然后又是找人测八字，又是烧香拜佛，又是请和尚道士念经作法，期待明天晚上能够迎来中奖的好运气。 1000两银子，其购买力相当于现在一百多万元，没有谁不动心呀，何况当时普通老百姓人均一年的生活费，也不过一二两银子，能够侍候糟老头子一夜，挣下上千年的生活费，换了你可能摇裤儿都要跳落。 高声念完编号的小花总算完成任务，在阵阵尖叫声中，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荒淫无耻的场合。 人间虽然美好，但也有太多的垃圾了。尤其是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渣，人前道貌岸然，人后猪狗不如。可是，你还不能得罪他，甚至连心里的厌恶都不能表现出来，长期这么活下去，不抑郁才怪！这也算是人间的一种苦吧。 没有苦哪来的甜？没有负能量哪来的正能量？没有坏人，好人凭什么是好人？没有贪官污吏，那包公海瑞凭什么扬名青史？ 这么一想，小花又像花儿一样，嫣然一笑，顿时四周的花儿都失去了颜色。 她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捧起一本不知从哪儿得到的小说，《我在明朝当孙子》，作者金刀河，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地摊作家，写得真有趣，让她看得不时咯儿咯儿地笑。只有看书才能化解一切生活中的烦恼，尤其是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金刀河的书，反而非常解压。有时候小说书看完了，他就背诵苏东坡的词，学着男人的样子，迈着四方步，在屋里一边踱来踱去，一边摇头晃脑地吟哦。 第45章 李西蒙的黑手伸出来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说实话，一背这首词，小花就不由得抬头望天，虽然有房顶阻隔，她依然能看到自己在天上的日子，当钱仙时多么无忧无虑，多么轻松快乐，好了，现在到了人间，除了甜蜜的爱情，还要忍受糟老头子的骚扰，真是爱恨两难，天上人间。 我的瑞王爷，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可曾知道你的心上人正在相府度日如年呀？！ 瑞王其实也在度日如年，离开小花的日子，他食不甘味，寝难安眠，不是大婚的日子日益临近支撑着他，他说不定日思夜想想花花，都要想疯了。 李西蒙的黑手还在延伸，通过六个牌子证明了自己的宝刀不老。而且，这六个美女的年龄并不比小花大多少，这也是一种暗示。天下之大，就没有我李西蒙拿不下的山头，攻不下的美女！ 虽然身边美女如马云，不对，没有马，只有云。李西蒙还是会经常叫人来传小花过去侍候他洗脸洗脚，当然，他不敢叫小花侍候自己出恭和沐浴。这点底线他暂时还要守，除非小花主动提出要求。 小花不能拒绝，就算晚辈侍候长辈，她只能这么想，何况，消息已经传回来了，父兄已经穿上了官服，有了自己的府第，出门也是鸣锣开道，前呼后拥，开始享受她给他们带去的福利待遇了。这建在空中的楼阁，如果这边自己稍有不慎得罪了糟老头子，那么，父兄的好日子也就跟着到头了。那乌纱帽戴上去很难，要取下来却很容易。 那就小心周旋吧，好在自己名花有主，糟老头子再坏，也不敢霸王硬上弓吧。 叫侍候就侍候，尽管，每次小花一进李西蒙的房间，其他闲杂人等就知趣地退下，可李西蒙仍旧有贼心无贼胆，只有靠一些小动作来聊表安慰，比如给他穿衣的时候，他会假装无意识地拿胳膊肘子碰碰小花的身体，小花也假装不知道，只要他不碰那些敏感部位，她就不敢翻脸，事实上，就算碰了敏感部位，她也不敢撕下脸皮，因为撕脸容易补脸难，破罐摔破容易，破镜重圆难。就像去非洲破相容易，去韩国整形难一样。 但红线不能碰，碰了，小花就不是小花，而是残花败柳了。 可李西蒙哪怕搂着多名姨太太，满脑子想的仍旧是小花，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突破小花的红线。 经过多次试探，眼看婚期将至，小花就要永远离开自己了，李西蒙只能启用自己的终极手段，来自东洋的“一刻断魂香”，这东西非常神奇，管你人也好，狗也好，只要点上这香不过三五分钟，就会让你意乱神迷，然后便啥也不管不顾，只想腾云驾雾，听凭男人大肆妄为了。 这个机会想有什么时候都有。在大婚前三天的夜里。 李西蒙破例没有叫胖婆子扛麻袋来房间了。他今天谁也不抓取，只为小花而来。 宝贝一样藏在密室里的“一刻断魂香”被拿了出来，看上去像普通熏香一样，他亲自点燃，没多久，整个卧室都弥漫着这股特别上脑的香味。 然后通知人传小花来给他洗脚。 小花自是有令必行，叫来就来。 不过，一进门，她就闻到了这香气的不同寻常。 以往，李西蒙的房间里，也跟宫里一样，会有上好檀香点燃，那香味闻着让人安然平静舒服。 可今天这个味道不光好闻，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 小花只闻了不过数秒便心神大乱，她心中暗叫不好，今天搞不得好要在这儿翻车了。如果李某人得了手，那置瑞王于何处，新婚之夜没有落红，瑞王还会像现在这样珍惜自己吗？失命事小，失节事大。 小花想赶紧离开，这是最佳的选择，可是，她已经挪不开步子了，浑身燥热难当，她只想脱衣服，而不是其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花虽然有天条规定，不能在凡间使用仙术，但这都什么时候了，一旦不能自救，自己的凡间使命就要到头了，先不管什么天条地条了，问题的关键是，她这凡人之身，还能有仙术吗？ 李西蒙已经在脱自己的衣服，正满脸淫笑地把一张臭烘烘的嘴巴向小花伸了过来…… “嘛哩唉听哞呱哄 嘛哩唉听哞呱哄 嘛哩唉听哞呱哄 唏吸西曦喷嘻嘻 唏吸西曦喷嘻嘻 唏吸西曦喷嘻嘻” 小花开始在心中默念仙咒，但愿还能管用，但愿还能管用…… 果然管用了，她的身体一下飞了起来，让已经扑上来的李西蒙一把抓了个空气。 然后，她一挥手，就把李西蒙定在了屋中，最后再来一个乾坤大挪移，就让李西蒙失去意识并逐渐进入她为他准备的太虚梦境中，最后再用仙力把李西蒙抓起来送进被窝，一切做完，都跟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仙力护体，“一刻断魂香”不再对她有作用。小花重新落到地面，如一片花瓣轻轻飘了下来。她稍事收拾房间，然后轻轻悄悄地退出，还不忘关上门。 当然，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向李西蒙的床上吹了一口仙气。这样，李西蒙就会做梦娶媳妇，梦中去巫山神女峰前周游一圈了。在梦中，他想要谁就能有谁，也包括小花。别的小花就不想管那么多了。 全身而退后，小花收了身上的仙力，念了悔过咒，便不再要人侍候，早早睡下了。 她不知道这次使用仙力的事，天上是否有人探知。总之，她用仙力只是为了自救，没有干什么坏事，即使上面要追究，也问题不大吧。 一切都交给时间，交给上天的安排。 天还没有大亮，小花又醒了过来。心里有事，始终睡不踏实。 她又有些口渴了，便想起来找水喝，没想，她刚一披衣起来，守在门外的、李西蒙给他派来的粗使丫头小米就醒了。跟着走了进来，把屋里的几根蜡烛都点亮了，然后轻言细语地说：“小花姐，你有什么吩咐，招呼我们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起来呢？” 第46章 想赠千银给小米 小花说：“我也是侍候人的，大家都是姐妹，不必这么客气，我有些口渴了，想找点热水来喝。” 小米道：“那更不用小花姐亲自动手了，我马上就给你拿热茶来，再说了，我怎么能跟小花姐相提并论，不管你过去是干啥的，未来你就是王妃了，我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你就好好歇着吧。” 说完，小米便提着一个小巧的灯笼出了小花的卧室。 不一会儿，她就端着热茶进来了。还顺便弄了一些可人的点心，有洒琪玛、米花糖、蛋烘糕、桃片糕好几种。 小花正好也饿了，饮了茶，那各色点心也一样尝了一点。然后还不忘跟小米说说话。 “你来相府多久了？” “有半年了。” “是托人介绍进来的吗？” “不是，家里穷，把我卖进来的。” “哦，你的身价是多少？” “只值8两银子。” “哇，那么少？卖了多少年？” “十年，十年后，我就可以自由了。” “你今年多大？” “十六了。” “等十年后，你都成老姑娘了，想找婆家就不那么容易的。” “是有这个担心，可在家没有饭吃，能不能活到十年后都是未知数呢。” “你家怎么那么穷？” “父亲帮地主家砍柴，从山上摔下来，地主只象征性出了一点钱，就把父亲扔家里不管了。那点钱只能保住父亲暂时不死却终生瘫痪了，母亲又是残疾人，没有双脚，干啥子活儿都非常费劲，挣不下吃的穿的，只好把我卖进相府，每月再挣些利钱给他们拿回去维持生活和治疗。” “唉，真惨！你每年有多少利钱？” “相府管家说了，如果我表现好，每月有一两银子，年终，还有一点赏赐，若表现差了，可能一分一厘都没有。” “唉，这也太欺负人了。我真想帮帮你，可我也是宫女一个，身上并没有什么银钱，不过……”小花突然灵光一现，怎么放着一件大好事，自己却给忘了？小花接着说，“你之前许配过人家吗？” “没有，家里太穷了，没有谁愿意沾惹。”小米一边侍候小花吃点心，一边低着头说。 “进相府后，丞相大人有没有重视你？比如说，他是否曾经盯着你看过。”说这话的时候，小花就盯着小米看，感觉这小姑娘年纪比自己大了一些，但长得并不比自己差多少，只是穿着打扮有些土气，难入西蒙那个老鬼的法眼。 “丞相身边美女如云，哪有时间看小的，再说了，也轮不到小的去给他端茶递水。” “不能这样说，至少眼下，在天亮之前，有一桩富贵，你是唾手可得。” “小花姐在开什么玩笑？我连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能否挣到都是未知数，哪敢奢求富贵二字呢。” “我可是认真的，也真心想帮你。这样吧，你靠我近些，趁相爷还在睡梦中，趁守门人都没有清醒，你马上去相爷的卧房，然后直接钻他的被窝，你放心相爷啥也做不了。然后，等天亮后，门口有脚步声时，你再穿好衣服出去，自有管账的会把一千两银子给你抬到这儿来。” “小花姐，你坏！你可以去相爷那儿走来走去，没人敢说你，我可没有那个胆量，谁不知道相爷最喜欢抓牌子，我连刻牌子的机会都没有，哪有侍寝的机会呢？要是相爷醒了，一看身边躺的是我，不把我砍了才怪。” “我是真心帮你，岂有坏心眼，而且这是最好的机会，一千两银子，你怕是活一百岁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吧？有了这笔钱，你父亲说不定能治好，你母亲的生活也能大大改善，而你却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你出了门依然是黄花大闺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是一头猪也能听懂是什么意思。小米不是猪，她只是出身贫寒，同样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尽管她也渴望甜蜜的爱情，可在这个等级森严，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穷人是不能奢谈爱情的，他们只配讲余华的《活着》，只配称自己是托尔斯泰的《穷人》，尽管那个时代，他们还不知道这两个名家，但看官中有几个知道就已经够了。活着是压倒一切的大事。任何时候都是真理。只有你能活下去了，才有资格去讲爱情，去讲传宗接代，去讲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 虽然小米的脸，已经红得像红米了，毕竟这是让她第一次钻进男人的被窝，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他毕竟是男人。在这个封建时代，良家女子钻了谁的被窝，那肯定就跟这个男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进一步说，这个男人，就是她生命中的男人了。 尽管这个男人，已经老得可以做小米的爷爷了，可是这样爷爷级的男人，也不是随便什么女子都能攀附得上的。一旦真能得到他的认可，别说一千两银子，就是一万两十万两也不过早晚的事。 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了。 这可是李西蒙的口头禅。 只有像他这样富可敌国的人，才有资格说这几句，就像马首富说他对钱不感兴趣一样。 任何东西多了，都会让人提不起兴趣。 只有稀少的、让人得不到的东西，才是人们趋之若鹜，迫切追求的。 “赶紧去吧，趁天还没有亮。不过一两个时辰，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谢我呢。”小花再次催促。 小米不再犹豫，没有谁不喜欢钱，除了那些装13的。 她本来还想打扮打扮的，小花制止了，说：“不要折腾了，赶紧去吧，相爷处于甜蜜的梦乡中，他才不知道身边睡的是花还是草呢。” 小米只好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洗得发白的旧裙，也不知是哪个小姐太太穿过的，更不知她是从哪个垃圾箱里给翻出来的，虽然旧了一点，样式还挺时尚，洗得也很干净。 她仍旧红着脸，临出门时，还不忘怀着复杂的表情，深深地看了一眼小花，好像她不是去取得一桩富贵，而是要去玩命一样。 什么时候，伴相也如伴虎了？ 第47章 决定帮人帮到底 相府虽然很大，但小花住的房间离李西蒙的卧室并不远。这明显是为了方便李西蒙随时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把黑手伸向小花。现在自然也方便小米利用这个距离去狠狠地赚一笔了。 小米提着一个写有“相府”的气死风灯，前脚一出门，小花后脚就有些后悔了，怕小米第一次做这种事，弄出乱子来。于是，她决定再次违反天条，口中念念有词，施起了隐身仙术，像一股微风一样，轻轻悄悄地跟在小米的身后，和她一起向李西蒙的卧室走去。 李西蒙卧室门口有两个守门的家丁，年龄都很大了，正歪在门边睡得跟两头死猪一样，一看就是打小跟在李西蒙的身边当贴身保镖，年纪大了，李西蒙使唤惯了他们，也轻易不换。尽管他们已经老得估计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但在相府内，安保滴水不漏，轮到他们舍身护相国的时机几乎没有。事实上，在李西蒙卧室一百米内，至少有精锐的大内高手，上百名在轮流值夜。小花的卧室同样也在这个保护范围内。也就是说，他们在这一百米距离内可以自由进出，不会受到骚扰和盘问，但你再往外面走上几米试试，保不齐，就被乱刀砍死了，毕竟半夜三更在院内乱走的，非奸即盗，除非得了相爷的手令，那又另当别论了。 很快二人，当然，普通凡人的眼里，事实上真的只有一人，已经一前一后走进了李西蒙的卧室。 果然，李西蒙睡得正香，口里不时呼出快乐的粗气。好像他仍在做梦当新郎一样。事实上，他不用做梦，就能轻而易举实现夜夜当新郎的梦想。 小米一看相爷身边果真一个人都没有，那宽大的红木大床上雕龙刻凤，估计当今皇上睡的床，也没有他的这么名贵和做工考究。 很奇怪，相爷夜夜都离不开美女娇娃的，今天怎么放空了呢？而且，这样秘密的事，小花姐是怎么知道的？ 小米很好奇，越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越容易产生好奇。就像黔驴戏虎一样。 她自然无法得知答案，至少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既来之则安之，如果往相爷身边一躺，出门时就真能得到一笔巨款，她到时会拿出至少一百两作酬金感谢小花的引荐之恩，如果一分没有得到，反而挨了一顿毒打甚至被赶出相府去，那她也会找小花哭闹，甚至撕皮，那个时候，就顾不得你是什么未来的王妃了。 全家老小都指望小米活命呢。 把灯笼先吹灭了，然后轻轻地放到相爷的茶几上。 小米只是脱了绣着贴梗海棠花的鞋子，然后脱掉有一股葱花味的外套，就当真揭开了李西蒙的被子，“味溜”一身，像一条紧张的鱼，钻进了李西蒙的被窝，看得出，她还有些瑟瑟发抖。那盖在身上的锦被，仍旧颤抖着，好像被窝里在地震一样。 小花像空气一样漂浮在二人近在咫尺的上空，一切都看得真真儿的。 她没有离去，倒不是有什么窥私癖，而是想一直保护着小米，希望自己第一次借花献佛，能够圆满成功。 她就那么在大床上飘来飘去。看着小米的窘态，有几次她差点笑出声来。 好在天很快就亮了。 相府养的几只雄壮的公鸡已经开始准时打鸣报晓。那些值夜偷懒的家伙，听到声音后，都醒了过来，有的赶紧打完长长的哈欠，开始装模作样地继续值起勤来。 李西蒙门口守门的那两个老家丁，自然也不例外，不再瞌睡，都整理好着装，站了起来，互相还不忘拍拍肩，帮对方整理一下帽子、袍子。这样，万一相爷有啥吩咐，他们好第一时间，精精神神地跑进去搞好服务。 至于昨天晚上，是谁陪的相爷，他们已经搞不清楚了，感觉先是小花进去，然后没多久小花就走了，小花毕竟是相爷未来的外孙媳妇，不可能陪夜侍寝，即使不可能变成可能了，他们也装着不知道，打死都不敢说。这也是李西蒙长期使用他们的主要原因，这些老家伙，都很规矩，不该说的就是把刀架到脖子上他们也不会说，同样，不该打听的也打死都不会打听。 但小花的确是从他们身边走出去的，听声音，好像是侍候相爷洗了脚，然后服侍相爷睡下了，至于后来，好像又有美女进去，二人已经非常疲倦了，眼睛都睁不开，管谁进去呢，反正相府美女多，他们大部分认不清谁是谁，何况，相爷还经常派人去民间搜罗美女，各地官员为了讨好他，也经常把当地最漂亮的女子送进府来。所以，这儿有新人进进出出，再正常不过。虽然，她们都是相爷从麻袋里抓取出来的，但新人被抓到的机会还是相当多。 他们不需要都认识，只要不是刺客，其他都好说，当然，被抓取到的美人，在进相爷卧室一百米范围内，就已经被大内高手们从头到脚检查过一遍了。不可能会带进去什么不利的东西，所以，他们也落得清闲，在门口睡一觉，有时候还能听点莺歌燕舞的调笑声，这就够饱耳福的了，这样的美差，他们还轻易不换年轻人来呢。何况，相爷不光大方地赏赐侍寝的美人，还经常给他们打赏，他们当差这么多年来，早就富得流油了，有的还悄悄在相府外面置了私宅，有的甚至还秘密地养了几个小。 有什么的样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人，大家都是男人嘛，没有谁不好那一口的，只是条件能否达到罢了。 那负责登记和打赏的府内财务总管，已经带着几个手下，踱了过来，今天是什么美人离去，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按李西蒙的吩咐，抬一千两赏银给侍寝美人就行了，如果怠慢了美人，下次她一吹枕头风，他们几个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小米哪敢真睡，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再看到黎明已经爬到了窗口，她就打算起床了。 第48章 暗中相助小米发财 李西蒙这时却翻了身，虽然仍在睡梦中，但嘴角仍浮着满意的微笑，竟然把一只布满青筋的手和胳膊压到小米的身上，小米推了两下，感觉推不动，她也不敢真用大力，怕把李西蒙弄醒了，把假陪变成真陪，她就不划算了。 小花还在屋内飘来飘去，没有现出真身。看到小米的窘境后，也觉得时机成熟了，便飘到二人的上面，吹了一口仙气过去。 李西蒙虽在睡梦中，仍旧听话地又翻了一个身，由面对着小米，变成屁股对着她了，自然，那搂过无数香花艳草的黑手，也跟着拿开了。 小米终于得了解放，但她还在犹豫是否要起床，还在犹豫起床后马上就出门吗？而且，出了门后，就真的会有人抬一千两银子给自己送到小花姐的房间吗？她侍候小花，自然也住在小花的房间里。 但现在不管怎么怀疑都是骑虎难下，既然都这样了，姑且把小花姐的话当真的，尽管，她的年龄比小花还大，但她还是只能称小花姐，本来，她最先叫的是小姐，可相府里的小姐，都是相爷的亲生女儿，小花显然不是，叫夫人更不对，叫王妃又早了点，最后只好叫小花姐以示尊重。好在小花本来就是宫女出身，也不计较小米叫她什么，私下里，她有时也叫小米姐的，就像很多哥们之间互相称兄一样。 又等了一阵，天更加明亮了。鸡已经不再报晓。整个相府已经忙碌起来。小米不敢再躺了，赶紧翻身起来，然后简单收拾一下，穿好衣服鞋子，理理有些混乱的头发，就准备出门试试了。 守门的两个家伙，见门打开了，都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今天又是什么人中奖了。 可他们一见是小米，都有些吃惊，这个粗使丫头，在府里地位最低了，怎么？她也有牌子了？要么就是相爷临时起意，瞄上她了，“特招”她来侍寝？管不了那么多了，整个府里，甚至整个国家，只要是相爷相中的人，管她什么地位，相爷叫谁侍寝还不一句话的事？ 小米对他们友好地笑笑，然后看到他们还在朝门里张望，就知道这是李西蒙经常抓两三个甚至四五个牌子形成的习惯，便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两位大叔就别往里面看了，昨儿夜里相爷只招了我一个。”毕竟是假冒的，小米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还是非常紧张，所以，声音有些发抖也很正常，毕竟不是谁生下来就能撒谎做坏事。 二名老家丁，便陪着笑，能够得到相爷独宠，那这个粗使丫头就不是常人了，今后地位就会远在他们之上，尤其是万一她怀上了“相种”，生出新的少爷小姐来，那地位就更高了，他们就得跪着跟她说话了。 小米离门没走两步，财务总管就带着人过来了，他拿出花名册，叫小米签上自己的名字，并写上侍寝日期，然后一挥手，就叫手下抬着早就准备好的一箱银子，跟着小米的屁股走了。事实上他们准备了很多箱，因为始终弄不清相爷招来侍寝的人数。又不能问得太多，李西蒙除了抓牌子时会公开抓，有时候也私下在牌子以外，临时招一些他特别喜欢的人去“临床实习”，这也是他的乐趣之一，抓牌子的跟他玩真刀真枪，临时招来的，则在旁边观摩学习，好为下次他亲自调教时作经验准备。 达官显贵都有各种见不得人的癖好，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亦如唐乌龟宋鼻涕元糊涂邋遢清，亦如祥颖案，亦如小萝莉岛。总之，人一有钱有势后，就会越来越变态。古今如是。 看到小米成功赚到了一千银子，本来想跟着回去的小花，又突然灵机一动，何不把好事做得更绝，这李西蒙老龟孙的银钱来得容易，我也来个赚得容易如何？ 小花都为自己的突发奇想再次笑出声来。既然都来了，岂能白跑一趟？ 她再次作法，让李西蒙很快从梦乡中醒了过来。然后她现了真身，拿着梳子，假装刚刚下床的样子。 李西蒙睁开眼看到小花后，更相信昨天夜里和自己缠绵悱恻的小花是真实的，而不是梦境，事实上，是小花施法进入了他的梦境，让他在太虚幻境中，以为真的得到了小花的一切，其实，他不过做了一个逼真的梦而已。 一想到小花已经成了自己的女人，今后外孙那一关不好过。李西蒙还是有些紧张，当然，他不是害怕瑞王会对他怎么样，而是觉得自己行事越来越卑鄙无耻。怎么连孙媳妇都敢糟蹋呢？堂堂相国、一言九鼎的卫国公，当今天下事实上的最高领导者，怎么能做这样的邋遢事呢？万一传出去了多不好听，尽管，他早就拿定注意，到时候，来一招移花接木，把自己用过的残花败柳小花暗中配给小树，而把小梅抬到小瑞的府里去，这样，就不会背上玩弄外孙媳妇的污名了。 至于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他就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人的年龄越大，离黄土越近，就越自私，就越爆躁，当然也越昏庸无能，至少在李西蒙的哲学辞典里就是这么写的。 “是小花吗？”李西蒙明知故问，“你怎么大清早的，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他已经想吃干抹尽后不认黄了。 小花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赶紧顺着他的话说：“我刚刚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梳洗，想早点侍候相爷洗漱，好早点去办理公事。” “哦，这就好，你回去吧，我这儿传别人来侍候，不用麻烦你了。”李西蒙感觉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哪怕金镶玉都已经不香。至少半年之内，这朵花儿在他的夜生活中香不起来了。男人都这样，吃不到的东西才是最香的，吃到了，就会说：“那玩意儿，就那么一回事。” 小花假装才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就出了门。本来已经准备走了的账房总管吃惊不小，这是怎么回事？小米不是说了，她昨夜是独宠嘛，咋还多了一个呢？小米这丫头不老实，居然敢开这样的玩笑。 第49章 钱仙要赚钱实在太容易 两个守门的老家丁，嘴里加起来估计只有三颗牙，看到小花从他们身边香香地走过，嘴巴都张得跟个耗子洞似的，半天合不上嘴了，相爷的口胃真是越来越清奇，真是啥子菜都敢吃！ 香风过去，账房总管和他的手下们好一阵脚忙手乱，追上小花让她签了字和日期，小花本来不想签的，但为了多给小米赚一千两银子，签就签吧，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很快地两千两银子就都摆到小米的面前了。 小米已经哭得泪牛满面了，她都不敢相信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但她又开始怀疑这白花花的银钱是假的了，再验证过银子也是真的后，她才相信小花姐对她是真心帮助，所以，就泪牛满面，难以自抑了。 小花一边把她搂在怀里，一边给她用自己香香的手绢擦眼泪和鼻涕，那小手绢上绣着一对鸳鸯鸟和几根淡绿柳枝，非常漂亮的图案，是瑞王爷请名家刺绣，然后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好了，别哭了，应该笑不是？你现在已经是两千两银子的富翁，已经可以在京城买下一套漂亮的四合院，再置上几十亩田地，过上你的小地主婆的生活了。” 小米这么一听，当真又不哭了，还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一下，说：“我听小花姐的，你对我太好了，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只是我还跟相府签了十年的卖身契，这些钱只能先送回家里，去改善父母的生活了。” “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我非常喜欢你，等哪天方便的时候，我就向相爷求情，让他把你赏赐给我，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亲随，这样，你不就自由了吗？”小花已经在想小米未来的事了。 小米立即从小花的怀里挣脱出来，退后两步，就在地毯上猛地跪下磕起头来，还“咚咚”有声，可见她使出了多大的力气，也可见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动和感激。边磕头小米还边说道：“谢谢小花姐的大恩大德，小米就是当牛做马也无法回报小花姐了。”还是那句“当牛做马”，可见她也说不出啥新词儿来了。难道牛和马的日子会很苦？那刀郎笔下的马户和又鸟呢？怎么没有人主动去当？ 小花赶紧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说：“我们两姐妹何必行此大礼，以后，你想待我身边就待，不想了，就去当你的地主婆，在家相夫教子，过上一世幸福的生活。”小花说得真诚，小米听得更加感动。 谁叫小米运气好，侍候上了钱仙，她想不得到富贵都难。 二人又客气一阵，便都心安理得地各忙各的了。小花已经饿了，小米便赶紧去厨房给她传饭。 小米已经知道小花喜欢吃啥了，所以都按她的胃口点菜，厨房的人一听是小花姑娘要餐，那可积极了，所有的大厨师，都戴上高帽子亲自上阵，把自己最好的手艺拿出来，侍候好小花，就等于侍候好了未来的皇后。 很快地，六菜一汤做好了，分别是小花喜欢吃的川菜系列：泡椒兔、水煮花鲢、跷脚牛肉、钵钵鸡、麻婆豆腐，外加一个夫妻肺片，汤是川人最喜欢吃的酸菜粉丝汤。都是一些非常家常的菜，小花不太喜欢吃山珍海味之类珍稀的名贵食材，觉得那样不接地气，她是钱仙，在天上什么人间珍品得不到？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有把玩过？钱仙掌管着人世间的一切财富，她本身不就是最富有的吗？ 除了几个主菜，还有不少点心，如苏稽米花糖、桃片糕、丝丝糕、蛋烘糕、花生糖之类。 小米在小花的要求下，便和主子同桌进食。小花说：“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就不必拘礼了，我们无论今后多么富贵，切记都不要浪费，要珍惜粮食，珍惜福报，要学会光盘净碗， 这样我们才能积累福报，生生世世都会有机会成为吃穿不尽的富贵之人。”小花还不忘自己的钱仙身份，利用一起吃饭的机会，度化起小米来。 小米自然点头如鸡啄米，不管小花说啥，她都一句回：“小花姐说得真好，我全听你的。” 二人吃饱喝足，小花收拾完餐桌，把没有吃完的饭菜，又装进食盒，带回厨房由厨子们安排了。 然后，小花看了看院子里阳光明媚，就说：“我今天想去海棠花下晒晒太阳，嗅嗅花香，顺便看看当朝名士前科状元金刀河先生的小说书了。” “嗯，我也喜欢读金先生的作品，尤其是他的诗歌写得可真好。”小花是进相府之前，临时请人教了一些字词，为的是能够有一个好差事。现在看来，还真的用上了。 “哦，金刀河先生还会写诗，出了诗集吗？” “据说出了两本，一本名叫《金刀河诗钞》，一本名叫《金刀河生活杂俎》，都是大学士东坡先生题写的书名，六一居士撰写的推荐序文，易安居士编写的腰封推荐，可见金先生的诗歌也很得这些名流的欣赏，我的老师给我讲过几首，可惜，我一首都记不起来，全还给老师了。”小米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绍说。她是老金的铁粉。 “嗯，难得你有这份诗心闲情，我反而更喜欢看才子佳人的小说，感觉那就是一段段美好的享受，这样吧，我们都去院子里，如果你想看什么书，这儿没有的话，可以我的名义去相府的图书馆里取阅。”相府不光有图书馆，还藏书三十多万册，放眼天下，已经是最大的私人图书馆了。看到没，要当一个权势熏天的坏人，也得多读书呀。不然，你连当坏人的资格都没有。 “好的，小花姐可列一个书单来，我一会儿就去图书馆取阅，正好我有什么不认识的字儿，理解不了意思的地方，也可向小花姐求教。” 没多久，小米就从图书馆抱了十多本书回来，二人在开得红艳艳的贴梗海棠花下品着竹叶青茶，看着各自喜欢的书，阳光从花间漏下，仿佛在她们的身上贴了碎金。 第50章 皇上也要借婚礼敛财 二人读得最多的自然是金刀河的作品，小米每有不懂的地方，就向小花请教，小花也落得当一回私塾老师。 却说已经清醒过来的李西蒙，越想夜里的事，心里越惶恐。阅女无数，可把未来的皇后加外孙媳妇给圈阅了，心里还是不会那么坦然，尽管在亦真亦幻欲仙欲死中，他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外孙的面子还是要给，正好，礼部的文书送过来了，他拆开一看，说的正是二位王爷大婚的事，方士已经测算好时间，农历三月初八，离现在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让小花一直待在相府，以前没有问题，昨夜之后就感觉有问题了。让她早点嫁出去，显然成了李西蒙最迫切的事。 于是，他在礼部送来的报告上签下“同意”二字，并写下“转呈皇上批示”。礼部的人拿了批示，便赶紧屁颠而去。 宫里其实一直在准备，尤其是瑞王五月初八就要满15岁了，本来想等他满了15岁后再大婚的，可方士认为今年最好的日子就是三月初八，五月初八之后，就没有宜嫁娶的好日子了，在这种大事面前，朝廷只能听方士的。民间的男子，事实上结婚更早，有的家庭儿子才七八岁就让她娶上十七八岁甚至更大的女子为妻了。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家里不光多了一个劳力，还可以顺便帮自己照顾儿子。这样看来，娶的不是媳妇，而是给儿子找了一个小妈呀。每天大妻子会把小丈夫照顾得无微不至，包括半夜三更把丈夫抱在怀里，然后抓着他的双腿提到尿桶上去屙尿，防止他尿床。 宫里倒不会让孩子这么小结婚，但特殊情况下也会例外，就像让两三岁的孩子当皇帝一样。老皇帝突然走了，又没有多的可供选择的孩子，只好把还在吃奶的太子扶到皇位上去，傀儡终归比空气要强，至少大臣们还有个山呼和跪拜的东西。 等礼部的人走远了，李西蒙也叫家丁传令，阖府上下，也开始准备，要风风光光地把小花抬进宫去。至于小花的家人，父亲张大虎、哥哥张二虎已经提前做官的做官，该赏赐的赏赐。家里已经今非昔比，从此走上了攀龙附凤的星光大道。 婚期很快就近了。这段时间，李西蒙不再传小花进自己的房间做任何下人做的事，当然也包括那吓人的事。 由于小花施了仙术，在李西蒙的脑海里植入了并没有发生过的事，或者说把李西蒙的梦境给伪装成了现实，让李西蒙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真真切切地翻阅过小花了。凡是翻阅过的东西，再值钱也就那么一回事了，他又开始夜夜抓新人的牌子，只要不见小花了，便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而且神奇的是，小花也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搞一哭二闹三上吊，更没有以此来要挟李西蒙，玩什么挟书要价。李西蒙本来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后来一想，自己老油条一根，而小花还是未出阁的娘娘，名节对她来说，比生命都重要，她怎么会声张，又怎么敢声张呢？她还想不想结婚嫁人了？王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嫁到的，不然，白马王子，也不会成为无数民间女子的梦中情人了。何况，李西蒙除了给小花的父兄官职，还给了她母亲五品诰命夫人的头衔，赏赐的财物折合成白银，超过了十万两。足够张家啥也不干，都能过上好几代富贵生活了。 重赏之下，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婚礼很快就到了，按照事先的策划。 集体婚礼同时在皇后的寝宫慈宁宫举行，为了让二位新人，能够过上相对独立的新婚生活，皇上还专门辟了一处巨大的宫殿给二位皇子作婚房，不能都结婚了还跟父母住在一起。而且这处宫殿，还是未来的太子宫，等二人都到了20岁弱冠之年的时候，谁做了太子，谁就继续留在此宫中，没有当上的，就带着老婆孩子离京去封地。 也就是说，兄弟俩至少有五年时间，会生活在一起。当然，这处太子宫也很大，二人各占一半，除非刻意，实际上各自的媳妇，都会刻意回避小叔子，没有特殊的情况，是禁止见面的。 而李西蒙早就秘密吩咐了小花和小梅身边的丫环，等二位新人拜完堂后，故意把小花送到树王的洞房，把小梅送到瑞王的洞房。 反正两个新人长得都非常娇美，身材不光一级捧，还胖瘦适中，高矮相当，顶着红盖头时，除了她们自己，没有谁能一眼分出谁是谁，包括二位新郎。 在京城的所有官员，除了少部分在重要部门值班的，当然，官员可以值班，但其家属中有品级和地位的也都携带重礼入宫来参加婚礼了。 皇帝一家伙给两个儿子完婚，顺便又搜刮一下臣工，这样的好事，本来就应该成双的。臣工们也不傻，自然是按双份准备的，什么珍稀名贵，什么价值连城，只要能搞到的，都提前搞到了，只为进宫后献上礼单时，自己不光有面子，还有里子，今后也能有利于仕途。 当然礼金的贵重往往与官职的大小相连，一般来说官儿越大，捞钱的机会就越多，搜刮到的民脂民膏也就越丰富。甚至还有涉外的一品大员，送上半麻袋南非钻石，那亮晶晶的东西，说是在国际市场上，一颗就能顶千两黄金。 皇帝笑得合不拢嘴。没有谁不喜欢大财大物，没有谁不喜欢贵重的东西，皇帝也不例外，只有自己的私囊大饱，自己才能在国事上施展得开拳脚，虽然理论上整个国库都是皇家的，但那毕竟是公款，皇家开销每年都有预算，超出了，就得接受群臣的监管了，把国库搬空了，也不利于江山社稷的长治久安。如果自己有价值数亿两白银的私房钱了，那就爽歪歪了，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受预算的控制，更不受李西蒙的掣肘。毕竟家大业大，皇帝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别的不说，光赏赐给自己办事得力的人，一年下来，也需要一笔巨大的费用。因此，皇帝是乐得给自己的子女办大婚的，那个时候利用婚礼大捞一把已经是约定俗成，并一直延续至公元2524年。 第51章 故意把二位新娘送错洞房 唱礼的都快累死了，幸好每唱十单就换人。那红纸写就的礼单普遍比较长，除了送礼人的官职身份要唱出来，还要把礼物的名称数量，都要唱出来，尤其是当今朝堂之上实权派第一人李西蒙，尽管已经把皇权架空了，但面子上的文章仍旧做得很足，他的礼单，在长长的烫金红纸上用毛笔足足写了七千多字的蝇头小楷，据说写礼单的师爷，累得差点吐血，何况还要把相爷的三个儿子的官职和随的礼都一一写上，不弄出几米长的礼单，那就不是李西蒙了。 纸上得来，都那么复杂，可见李家这一次可谓大出血，送的金银财物，不光珍稀，如果换成银两来统计的话，大概超过了五亿两。光抬礼物的御林军就出动了四百多人。每二人抬一箱，你说得有多少金银财宝。 送这么多东西，你以为李西蒙傻吧？ 他可是老奸巨滑，知道这些东西转一圈之后，早晚还得回来，毕竟这皇位和天下江山都是由他家控股的，金银珠宝，钻石翡翠，不过暂时寄放在皇宫里而已，相当于你的巨额资金存到了银行，是你的，便永远都是你的，除非银行监守自盗，或你没命了，那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这边还在唱礼，那边时辰一到就开始搞婚礼了。 还是那几招，并不新鲜。 吹吹打打中，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两对新人便对着宫殿大门跪拜。 司仪又喊：“二拜高堂！” 两对新人便对着端坐大殿之上的皇帝皇后和黄妃跪拜。这次是一个亲爹坐中间，两个亲妈坐两边，左为尊，皇后自然居左，每一拜实际上是三拜九叩，这一点与民间的婚礼略有不同，毕竟他们是王子，拜的又是皇上和母后母妃。 这个时候牵着红绳的两对新人，就已经被掉包了。瑞王以为自己牵的是小花，树王同样认为自己牵的肯定也是自己的心上人小梅。哪知，这二位新娘送出来举行仪式的时候，就让两边搀扶的丫环婆子，给故意弄错了。 最后，最关键的就是夫妻对拜了，不是夫妻你还对拜个鸟。 反正红盖头笼罩着，两位新娘除了能看到自己脚尖下那小片地方，对面的新郎到底是谁她们并不清楚，事实上，也没有怀疑过，毕竟，这样的大事，没有人敢玩阴谋诡计，除非他不想活了。 但他们忘了，当代曹操李西蒙没有啥不敢玩的。整个天下都是他说了算，他还会怕谁呢？ 欺君又如何？惹毛了老子还可以废君，甚至诛君，当然不是朱军。耍嘴皮子可不能和耍人相比。 夫妻对拜完了之后，便是送入洞房。 仪式一结束，鼓乐声又猛烈响起，整个皇宫，自是披红挂绿，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等两对新人一离开，数千人参与的超级坝坝宴就开始上菜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上这隆重的御宴的，整整100道菜，寓意百分之百满意，反正这回花的就是列入预算的国库钱。这100道菜，几乎网罗尽了天下所有的山珍海味，是很多人一辈子也吃不全的存在。 当然，这样丰盛的宴席才对得起皇家的身份，也对得起很多第一次进宫参加婚礼的大臣及其家属，他们送出了重金，就等着盼着吃这顿饕餮大餐呢。 这一吃，自是从下午五点吃到了深夜十一二点。那菜就从来没有断过，一直吃，一直都在上。毕竟100道菜，每道菜就算间隔三分钟，就得300分钟，也得花5个小时了。何况开头上得急一些，后面就上得缓点，还要讲话敬酒之类。负责传菜侍餐的宫女太监都上万人了，整个大殿里外，早就黑压压坐了上千桌，估计整个京城比较有档次的餐馆的桌子板凳都搬到这儿来了。 吃好喝好任何时候都是主题。 后半场两位新郎还出来参加敬酒仪式，这么多桌，光象征性地走一圈，就把二位新郎给累得够呛。 而新娘还在各自的洞房里关着，虽然也送去了美食，但反而没有外面这么周全了。 未来的太子宫离慈宁宫并不远，直线距离不过五百余米，现在这个距离，已经让酒宴的餐桌和食客的声音以及饭菜的香气给填满了。 二位新人趁新郎不在，都分别揭下了盖头，她们的洞房一个在宫殿的东头，一个在西头，瑞王要的是东边，树王便只能选西边，直线距离至少80米，来个床震啥的，不用担心能听到，何况中间隔着的可不止韩父写的三重门，而是三十多重门。金刀河描述的时候，是笼统的，实际上，她们是分头行动，要给镜头的话，只能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二位新娘并不知道自己被故意送错了洞房，反正这地方她们都是第一次来，无从判断对错，也就没有往这方面去琢磨，倒是有些紧张和激动，毕竟，天一黑透，心上人应酬完毕，就要回洞房来和他们进行那神秘的事业了，她们既盼着，也羞着和紧张着。现在需要积蓄能量，开始吃点喝点，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喝足后，又洗了澡净了身，然后换了轻便的红色居家服，相当于古代宫廷版的睡衣了，那珠光宝气的凤冠霞帔服装已经脱下挂进了衣橱，由于佩戴的首饰太多，而且全是货真价实的金银珠宝，所以，这套婚礼行头，足有三十多斤重。一直穿着，就是精壮汉子也会累得够呛。 王妃不好当，正如那句外国剧作家莎士比亚说的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地位越高，风险就越大，官职越大责任也越大呀。 好了，所有过往皆为序章。 关键时刻深夜临近了。 李西蒙虽然喝了不少顶级茅台酒，那时候有没有茅台不知道，但金刀河想让他有，他就肯定有。 但他并没有喝醉，事实上这种大贪官，都是千杯不醉，不然也做不了大贪官。 他还在暗中听动静，想知道两个猴急的小子进错港后，该怎么收场，闹将起来，可就有好戏看了，不光把皇家的脸丢尽了，还可以掩盖李西蒙先下手摘蜜桃的罪恶。要是再来个寻死寻活，最好两个皇子都跟着死了，那这万里江山，连弯儿都用绕，直接就可以过继到李家的头上了。 第52章 盖头一揭心很慌 彼可取而代之，不光是项羽的梦想，也是李西蒙和他的三个儿子的梦想。 在皇位和皇权面前，永远没有大公无私，反而只有绝对自私。 这是李西蒙深埋心中的秘密。他就不用自己直接上位了，他要向自己的偶像曹操学习，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绝不背那篡位夺权的罪名，至于三个犬子，谁是曹丕，谁是曹植曹冲，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死人原本也管不了什么。 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做坏事的时候，吃得东倒西歪的大臣及其家属们，已经一一离宫，各自坐上自家的轿子回府了。 两个新郎再悠着点，可桌数太多，哪怕每次象怔性地“抿”一点，沾点唇，他们也能饮用不少白酒，何况敬到各自亲友那一桌时，就不能踩假水了，尤其是树王敬到师兄弟和师傅何懿家的那一桌时，在师傅的命令下，他是连喝了三大杯茅台酒，每杯足有二两，这次何懿家是以亲家的身份跟小梅的父母坐到了同一桌。树王敬完师傅师兄，还要敬敬岳父岳母，然后再敬自己十余岁的小舅子钱最爱，都不能玩花活，全都是老老实实喝了个杯儿净，然后还亮了杯底的。 瑞王也面临这个情况。尤其是敬到李西蒙那一桌，全是朝中一品重臣，每人都让他喝了一满杯，他也不敢踩假水，哪个也得罪不起，都老老实实干杯亮了杯底。今后自己坐了江山，还得倚仗这帮重臣管事呢。何况，这也是李西蒙事先授了意的，就是想把瑞王灌醉，好让他们在入洞房的时候，更加容易犯错误，铸下没有任何悔改余地的大错。 李西蒙甚至在心里想，等你小子心急吃完热豆腐，才发现龙种播错了地儿，那个时候，你还能把同样被树王播错了种子的小花换回来吗？ 李西蒙一想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就乐开了花。 他真想今夜就留宿皇宫，甚至就悄悄潜到太子宫去听房，看看这对新人还能演出什么精彩的戏份来。 但这种兴奋不能真的延续下去，他作为万众瞩目的当代曹操、功高盖主的权臣，一举一动关注的人都很多，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唱唱就得了，哪能真留下呢？ 只能把这看大戏的大好事交给自己的耳目去探听了，第二天再听转述吧。自己这次委派的耳目，以前在江湖上当过说书艺人，希望他明天不要忘了老本行，能够痛痛快快、惟妙惟肖地描述昨夜的故事，再现昨夜的星辰。 二位新郎在太监和宫女的搀扶下，偏偏倒倒地回到各自的洞房。大戏真的要上演了。 仍旧老规矩，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先说树王吧，毕竟长兄为大，管他嫡庶。 树王在太监的侍候下喝了醒酒参汤，醉醺醺的也干不成大事。然后去红木大澡盆里泡了玫瑰花浴。把全身上下都泡得干干净净，也闻不到多少酒气了，他才裹着绸缎睡衣进了洞房。 这个时候小花还以为是瑞王进来了，正端坐在床头，头上仍旧顶着遮住全脸的红盖头，等着新郎用秤杆来揭开。 这是传统习俗，表示称心如意。 揭开盖头之后，在宫女的侍候下，二人再喝一杯合欢（衾）酒，又叫交杯酒。走完这最后一道程序，守在洞房的所有宫女太监就得退出去再关好洞房的门。然后，他们也不能离得太远，就在外面守着，随时听宣侍候。当然，他们也可以合法听房，通过洞房内的动静来判断，新郎“凶不凶”，新娘叫的声音“脆不脆”。 可是这揭盖头相当于揭谜底，纵算树王醒了一点酒，眼睛仍旧有些发花，揭了盖头的小花正羞答答的低着头，亦如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但树王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弟弟的妻子小花，而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小梅。 他第一感觉就是二位新娘进错洞房了，或者是自己走错洞房了，整个人一下怔愣起来，然后再定睛细看，真不是自己的新娘，这还了得？谁他娘这么粗心，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送错人呢，查出来后，一定要把他们的脑袋砍掉。 树王回过神来后，本能地尖叫了一声。小花听着声音不对，也猛地抬起头，然后也尖叫着从床边跳了起来，好像她的屁股下突然钻进去了一只老鼠。 守在门外本想听好事的宫女太监们也吓住了，尤其是不知情的那几个。都赶紧推开洞房的门走了进来。 不知情的还以为房间里有了刺客。 可看到二位新人大眼瞪小眼时，她们也懵住了。小花怎么会出现在树王的洞房里，小梅去哪儿了？ 树王和小花回过神来后，小花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李西蒙使的掉包计，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太坏了，他想把他做下的假坏事，栽赃给小树王爷了。趁他们现在啥也没有做，也许还来得及换回来。当然，前提是瑞王那边能及时发现，不然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就麻烦了。 “别愣着了，”小花没有喝酒，头脑清醒着哩，“树王爷赶紧跟我去东厢，你的心上人应该就在我的心上人那儿。我们赶紧去换回来，别的，明天再说。” 树王一拍脑袋，二人都顾不上换下睡衣了，赶紧和一群不知情或已知情装着不知情的宫女太监往东边洞房跑。 这边还在跑着，却说瑞王那边，情况就有些尴尬了。 瑞王的确喝得更多一些，虽然太监和太医也用了醒酒之法，但收效甚微。 瑞王一直处于深度醉酒状态，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想在洞房行使男人的权力也不可能。此时的他属于完全丧失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了。 他没法亲自用秤杆揭开新娘的盖头，别人又不能代劳，只好让新娘继续在床边坐着，然后就扶瑞王先上去睡下了。 然后洞房内所有无关人员都退下，说不定后半夜瑞王清醒过来后，好事还能继续上演。 盖头没有揭开，小梅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和瑞王下面小半个身子，当然，她不知道他是瑞王，还以为是自己的心上人树王。还在心里埋怨，也不看看是什么日子，有必要喝那么多吗？这下好了，新婚之夜就要让本姑娘独坐床头了。 第53章 瑞王醒来很吃惊 当然，小梅没有枯坐多久，事实上只有几分钟，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就从外面了传了进来。接着洞房的大门被推开。 树王和小花已经心急火燎地带着一帮人撞了进来，当然冲在前面的是树王的贴身侍卫武踏平，他虽然没有带刀，穿得也很喜气，不再是一生黑，而一是身浅红的袍子，头上还戴了一朵娇艳的海棠花。那个时候男女都流行戴花，不信你看西门庆。 一看到瑞王已经躺下了，而小梅还在床边顶着盖头傻坐着，小花凭女人的直觉，知道二人还没有做什么要命的事，树王稍稍迷糊了一下，以为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不然，小瑞不会“满足”地睡下去。可看到小梅还穿得严严实实的，还在顶着盖头，而没有上床与小瑞一起休息，说明，这小子喝得更多，茅台酒虽好，可你也不能贪杯呀。幸好你贪杯了，不然，还真不知会弄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 树王第一个冲到了小梅的身边，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跟他抢第一了，小武早就站到了他的旁边，高度警惕地看看四周，防止有不速之客，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冲出来。 “小梅，你还好吧？”树王本想伸手揭盖头的，可又担心还会有什么错乱，万一李西蒙那老鬼玩得更凶险，坐在这儿的压根就不是小梅呢？ 此时的树王有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连身后的小花，都紧张得心儿都要飞出胸口了，好在自己的心上人醉得人事不省，连衣服都没有脱，说明，他还是她的，她也同样在等着变成他的。 小梅正狐疑谁这么胆大，敢乱闯王爷的洞房，正要发火时，一听到来人发出了树王的声音，冰雪聪明的她，立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顾不得什么风俗习惯了，赶紧伸出一双玉手把自己头上的红盖头给揭开了。 “树王，你不是在床上躺着吗？怎么下来了？”小梅问出这个问题后，就把自己给吓住了，因为一边问，她就站起身再转过身，看到床上仍旧躺着一个人，不过不是树王，而是瑞王，她顿时羞窘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梅又赶紧抛出了第二个问题，这么重大的事，不会有人弄错，除非故意想弄错。 树王说：“还好，老贼阴谋没有得逞，我们都是好好的，啥坏事儿也没有发生。坐在这张床上的，应该是小花妹妹，而小梅妹妹，你可以跟我走了。” 小梅表示赞同，小花却站出来了，她说：“我们暂不要离开吧，毕竟瑞王爷还没有醒来，如果你们二位走了，瑞王醒来后，看到是我，倒不会说什么，可难保他身边的人，会添油加醋地乱说一气。为了今后的长治久安，我们几个当事人，最好都在这儿守着，直到瑞王醒来，然后再向他说明情况，知道我们被人做了手脚，但一切都能挽回，没有铸成大错。只有取得瑞王的理解和支持，他们西蒙帮才不敢进一步使坏。” 小花说得很有道理，树王和小梅都频频点头。 其他闲杂人等都纷纷退了出去。 包括西蒙的耳目，包括武踏平，不过，大多没有去休息，而是守在门外，有累了的，找来凳子坐，有慵懒疲倦的，直接就坐到了门外厚厚的织有牡丹图案的羊毛地毯上。 虽然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但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现在是小花坐到了瑞王的身边，仍旧像一个宫女一样贴心地侍候着瑞王。防止瑞王因为反胃和呕吐把气管给堵塞了。 小树和小梅也折腾累了，别人婚床他们是不能再坐的，便在旁边的锦凳上坐了下来。耐心地等着瑞王醒酒。 好在宫里敲响三更时，瑞王从嘴里发出了声音：“我要喝水，嗓子干得要冒烟了。”这话说得居然很连贯。说明，他的脑子依然好使。口齿也很清晰。 小花赶紧去倒了一杯热水来，还自己先尝了尝，感觉温度适中后，就在树王的帮助下，将瑞王扶坐起来，然后很快给瑞王喂下了大半杯水。喝完水的瑞王更加清醒起来。在小花充满深情的“瑞王瑞王”的呼喊声中，瑞王慢慢地睁开了迷离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当然他最先看到的是小花那艳若桃花的粉脸，然后就看到了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树王那张充满紧张和不安的脸。 他一下意识到了什么，这可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呢？异母同胞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洞房里呢？ 瑞王脑袋一摇，再把眼睛一揉，更加清醒了，啥子事都可以竞争上岗，可这入洞房的事，还得自己亲自来，哪能容得下别人在这儿“帮忙”呢？ “小树……哥哥，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洞房？”瑞王也不玩什么虚头巴脑的事，清醒后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树王等的就是解释机会，他说：“你总算清醒了，我们可是守了好几个时辰，要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洞房，最好等明天天亮后，你去宫外问你的外公吧？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问，你的外公故意让我们错配，是拿我们的小命在玩耍，现在幸好我和小花及时发现了，才赶到你的洞房中来，又万幸你喝高了，小梅的盖头你都没有揭，当然，你如果没有喝高，也会跟我一样，揭开盖头一看不是自己要娶的人，也会疯了一样跑到我的洞房去。好了，现在啥事都没有发生，你的小花是你的，就像我的小梅永远都是我的一样，没有谁能够把她从我的身边夺走。” 心眼多的瑞王自然什么都听明白了，又仔细看了一下已经围到床边来的小梅一眼，说：“我明白了，有人从中作梗，当然，不一定跟我外公有关，今天这样的大场面，我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而身边不少下人同样也是第一次，难免不会忙中出错，加上两位妹妹美得又非常相近，又顶着盖头，送错了洞房也情有可原，哪能都跟我外公扯上关系呢。” 到底是西蒙帮的人，胳膊肘永远不会往外拐。 第54章 各就各位爱如花开 树王不再和瑞王争辩，他们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也是政治上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现在弄错女人还能挽回，失去太子之位，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小梅显然也明白个中曲折，也赶紧接过话来，帮二位王爷缓解紧张和尴尬地说：“瑞王说得也有道理，不管什么原因，错误已经发生，好在我们及时发现，现在已经各就各位，没有什么大事了，你们就早点休息吧，我和树王也回自己的洞房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回门，还要去双方父母亲友那儿磕头请安哩。” 树王点了点头说：“小梅说得对，夜已经深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休息了。有什么话，你们夫妻二人再慢慢交流吧。”树王说完看了一眼小花。的确，这小花长得和小梅就像同胞姐妹一样，不光身材接近，连容貌也非常相似，让身边的丫环婆子送错也不是没有可能。 事实上，两位王爷一直都是分开养的，本身他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更何况，要见他们身边的宫女，就更不容易了。 瑞王心里好受多了，不能一出事就往外公头上扣屎盆子吧，虽然外公行事霸道了一些，但还不至于拿自己亲外孙的爱情和身家性命开玩笑。 瑞王也点头说：“我相信小花，也相信哥哥和嫂嫂，既然啥事也没有发生，我们就当婚礼晚几个时辰举行好了，我提议今晚这事，哪儿说哪儿丢，还要约束手下，不能将今晚发生的一切传出去，违者斩首。我们当一切都是正常进行的，今后继续过各自的日子。” 瑞王也是聪明人，不管政治上二人如何暗中争斗，在场面上，该叫哥哥嫂嫂，还必须得叫，而且还要尽量叫得亲热。 “好，兄弟说得好，我马上出门后就吩咐自己的手下，毕竟今后大家都住在这未来的太子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哥哥有什么言语不周行为失当的地方，还请弟弟和弟妹批评指正。”你要客气，我比你还客气，树王脑瓜子也是转得很快的。 兄弟二人又客气一番，然后就分开了。 这次小梅已经不回避啥了，紧紧地挽着树王的胳膊，那意思很明显，没有什么力量能让我们再分开了。 他们要回自己的洞房，还有人生大事等着去完成呢。 等到洞房门又重新关上后，小花也不端着了，赶紧去吹灭了数根红烛，然后，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儿脱了，便迅速钻进了瑞王的怀里。 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门外听房的家伙，全都精神起来，支棱着天线一样的耳朵，捕捉着房内任何细节和声音，哪怕蚊子的叫声，他们也不能收听漏了。 小树和小梅回到自己的洞房后，树王自然对着身边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吩咐道：“今晚啥事也没有发生，不许你们任何人在外面嚼舌头，更不许添油加醋，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团结，违者将被砍掉脑袋，到时候可别怪本王和王妃翻脸无情。” 一众太监宫女赶紧跪下，异口同声地表了态：“绝不外传，更不乱说，请王爷和王妃娘娘放心！” 树王不放心也没用，他相信第二天相府里的李西蒙便啥都知道了，整个京城甚至普天之下，树瑞二王的婚礼错配事件，就会逐渐演绎成传奇事件了。管他呢，防民之口难于防川，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吧。 树王一挥手，如挥万壑松：“时辰已经不早了，大家都跪安吧。除了值夜的，别的人都各自回房休息，非本王亲口传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洞房。”树王知道民间有听房的陋习。 他可不想自己和心上人在进行爱情作业时，还得小心翼翼，防止外面的耳朵听出什么花样来。 众人纷纷退下。 等洞房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后。 真正属于二位新人的爱情时空才正式上演了。 这一夜，连洞房里的蚂蚁，也爬出了幸福的轨迹，几只蚊子更是在帐子里飞出了波浪线…… 第二天日上三竿，两对新人才先后醒来，换上各自的正装，便结伴而行，开始按风俗先拜男方的父母公婆，然后再分别去拜访女方的亲友。 皇帝和皇后看到两对新人玉树临风、亭亭玉立，显然已经成了正式夫妻，虽然听到风声，二位新娘被人掉了包，但现在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与美好。就算掉了包，还能掉回来，没出什么差错，这就是他们的本事。 二位新娘的身后，还有宫女托着一块洁白的毛巾，上面自然开着红中带黑的梅花。这也是传统习俗。表示二位新娘都是原装产品，都在昨天夜里盛开出了贞节的红花。 如果没有这两朵梅花，后面的故事就没有办法演绎下去了。 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皇上皇后和黄妃都一一给了赏赐。然后，二对新人各自离宫，前呼后拥去拜访女方的亲友了。 小花的父兄不光做了京官，皇上还在京城给他们赏赐了一套四合院，有三个天井的大宅子。李西蒙也赏赐了不少财物，当然，这也是看在外孙瑞王的份上。 今天四合院自然装扮一新，早就张灯结彩，鼓乐声声了。一对新人回门，就相当于在娘家再举行一次婚礼。一些没有资格进宫的女方亲友，早就从各地赶了过来，等着喝回门喜酒了。 二位新人自然又跟着高兴了一场。当天夜里还会在娘家留宿，第二天再返回自己的婆家。 完了之后，还要去拜访李西蒙外公一家，送礼回礼，把所有的程序和习俗都要走一遍，这婚姻大事才算圆满落幕。 小树和小梅也是按规矩来，不同的是，小梅的父亲没有在京城做官，而是外放到蜀地峨眉县做了一个六品县令，这属于高品低配，一般县令七品官就可以胜任了。作为一县之主，掌管着全县的财权物权和人事变动权，也算一个油水足足的肥差了，就像如今的县委书记，别看只是一个正处级，可权力大着哩，相当于一方小诸侯了。既然外放了，他们在京城就没有得到封赏的房子，现在还住在豪华的酒店里，费用自然是朝廷出。 第55章 两对新人出宫回门 树王和小梅要去之前，那豪华酒店就已经准备一新，仍旧是按照规矩来的，披红红挂绿绿，张灯结彩，欢迎二位新人回门。这一天一夜酒店不再对外迎客，算是让小梅父母包了场。 树王虽然地位比瑞王低，但再低他也是王。酒店房间虽多，但让一大群宫女太监和御林军给住满了，何况小梅娘家的亲友也来了上百人，包下整个酒店，一点都没有浪费的地方。 吃好喝好，还欣赏了酒店准备的歌舞表演，树王和小梅又过了一次新婚之夜。甜蜜的爱情就更加甜蜜了。 次日，二人又专门去拜访了师傅何懿家一行。他们还是住在京城最豪华的酒店，天上人间大酒店。据说该酒店最大的股东就是李西蒙的三儿子御林军指挥使李白太，他每年从这家酒店分到的红利就高达上千万两银子。 谁叫他是手握重兵的指挥使呢？京城凡是有能赚大钱的产业，都摆脱不了西蒙帮的控制。如果有谁不听招呼，管你娘的什么来头，都得给老子关门滚蛋，敢说一个不字，还能把小命给玩丢了。放眼天下，西蒙帮就是最大的码头，你不拜他还能拜谁？ 好在，大头被西蒙帮赚走了，酒店（或其他产业）实际投资人还能分到一杯油水十足的肥羹。 住在这种地方按理说不安全，但到了京城，哪儿都不安全，在这个权力旋涡的中心，每天都在上演争权夺利的故事。自然，那明枪暗箭便无处不在。 何懿家有自己的办法，多花银子，反正他的钱来得容易，实在没有了，还可以找树王和义子何小家要，这两个家伙都是人中龙凤，搞钱比搞水都容易。把酒店所有的人都临时换成自己的人，便啥事儿都没有了。除非自己的人，是敌方精心安插过来的人。那就不好防了，余则成在哪儿都不好防。 何懿家已经官至五品了，尽管以他的才华和声望，弄个三品二品甚至一品都没有问题，但他从来没有参加过科举考试，事实上，他本人是非常藐视科举的，因为，那群龟孙子考官，加起来，还没有他一人的才学高呢？凭什么要他去考试，听凭他们的品评？ 才华高到极致，便是孤独了，就像武功高到极致，就只能求败了。一种舍我其谁的孤独，让何懿家并不喜欢做官，他不想受那官服和官场潜规则的约束，不是这次为了让自己的义女好出嫁，他才不想穿这破玩艺儿官袍进宫喝喜酒呢。虽然这官袍他没穿几次，仍是崭新的。但在他眼里，官员永远是鸟官，官袍永远都是破玩意儿。这次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委托替身穿上官服，到酒店门口去迎接树王和义女树王妃了。 而树王的师兄弟们，有功名品级的，都按规矩穿上了官服，跟在替身师傅的后前，去迎接树王和树王妃，树王早就派人传话来，让他们不必行跪拜大礼，互相抱拳作揖即可。 树王的排场和瑞王是一样的，身边随行人员宫女太监100名，保护安全的锦衣卫1200人，这些人一般不进酒店，负责封锁酒店周围的路口和门道。让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文霸天潘天印还从来没有见过以树王身份出现的小树，看到这么多随从人员，都吃惊不小，到底是皇长子，这排场真是让人难望其项背呀。 自然，跟在树王身边的带刀侍卫武踏平也不会让树王忘记，经过请示父皇，进士出身的武踏平又有了武职，正六品带刀侍卫，除了见皇帝皇后和黄妃他不能携带兵器外，其他场合，则随意。进士当带刀侍卫，能文能武，放眼古今，能有几人？ 见过礼，替身何懿家带头，将一行人迎到了酒店最豪华的小院子套房，据说，包住一晚三万两银子。开始第三次狂欢。 当然，树王没认出师傅何懿家是替身，还以为师傅亲自来迎接自己了呢。 穿着五品官服的何懿家还更加潇洒好看了。这便是制服的魅力。何懿家的官衔是御前行走，兼树王师傅，现在也可以称师父了，这样的官职，更利于何懿家掌管西蒙帮的动态变化，也更利于他和树王之间名正言顺的协同合作抱成团。 狂欢因为钱权的加持而更加欢乐。（5310） 等到进了小院，真何懿家才出来了，他没有穿官服，还是和平时一样穿着黑色锦缎长袍，头上也没有戴帽子，把一头青丝很随意地绾到头顶，再插上一根金钗给固定住，非常休闲和放松的打扮。 树王和小梅自是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到底是放荡不羁的何先生，随时都敢用替身来代替自己。 替身亮完相后，很快穿着官服躲到内室去了，他牢牢记住了，替身和真身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太久，以免弄出什么麻烦来。 何懿家并不需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用替身接树王和树王妃小梅，他想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他现在已经满脸堆笑地对义女和小树说：“为师兼义父恭喜你们喜结连理，有情人终成眷属，接下来，我们就痛痛快快地喝上三百杯，不喝醉不准出这小院的大门。” “师傅一下令，我们哪敢违，那美酒我已经准备好了，十大缸，赶紧抬进来。”树王向师傅行了作揖礼，便转身朝门外喊。 很快十缸上好的茅台美酒被抬了进来。那时没有科技与狠活，也没有酒院士烟院士。茅台酒是真正的纯粮酿制。 还没开盖便也香气四溢。 “如果不够，我这儿还有味道更纯正的高庙白酒，名气没有茅台大，反而品质更佳。一般人我可不会告诉他。万一喝的人多了，他也给你来个酒精勾兑，就没啥意思了，食品安全，任何时候都是要命的事呀。”树王既推销起了自己已经秘密入了干股的洪雅高庙白酒，又不失时机地调侃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显出政治上的成熟和机警了。他不光笼络了不少人才在自己的身边，还开始跟西蒙帮抢资源，有意识地争夺天下的财权，没有钱怎么去团结人？没有人拿什么去争江山坐江山，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树王已经发现，没有富足的钱财，他这个王爷也是寸步难行的，指望宫里那执行了几百年的定数俸禄和待遇，他估计喝稀饭都成问题，还怎么能养活身边人呢？包括师傅何懿家，别的不说，这十缸上好的茅台酒，十缸上好的高庙酒，都需要数千两银子才能搞定的。 有美酒在此，何懿家想不贪杯都不行了。废话少说，直奔主题，好酒有了，好菜自然也早就作足了准备，反正钱花完了，找徒儿兼义婿要就是了。 第56章 吃好喝好拜完回宫 今天上了一百六十六个大菜，六十六个小菜和点心。菜名就不一一列在后面了，郭达会不高兴的。总之一句话，天上飞的除了风筝，地上游的除了舟船，山上长的除了树子，只要能吃的，珍稀的，罕见的，此时此刻都出现在了何懿家亲自拟定菜单后的餐桌上。小梅有时候真怀疑这何懿家也是天上什么吃喝大仙下的凡，当然，也不排除是赤脚大仙，他就是因为太贪吃，连买鞋的钱，都拿去换美酒和美食了。反正这何懿家也绝不是常人，不是天上神仙下凡尘，就一定是有巨大福报的又一个金主，不知他的身边是否也隐藏着钱仙？ 当然，小梅忘了自己就是何懿家的义女，自己不是经常出现在他的身边吗？ 钱仙也有可能托生成男子，所以，小梅看不出谁是钱仙，更不知道他们的编号是08几几，说不定真是自己在天宫的好姐妹呢，现在都被肉身罩着，看不出也很正常。 酒菜一上齐，大家便没大没小，大呼小叫地吃喝起来。 只有这个时候，树王才是最快乐的。小梅也跟着快乐。 在这儿吃喝，没有那么多礼仪和规矩，吃喝到高潮的时候，小树竟然搂着何懿家唱起“纤夫的爱”来了。唱完之后，又搂着师傅的脖子，当然也是他老丈人的脖子，开始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小院里才终于消停下来，除了小梅和周边侍候的下人，几个男主角，全都喝到桌子下面去喊“干干干”，或者口里还在念叨：“老子没有醉，再拿一缸来，老子还要再喝两百杯……”越是充满权斗风险，越是要千金买醉。 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等桌子底下逐渐没有任何动静后，小梅才吩咐下人们将主角们一一扶起，送到各自的房间洗刷安睡。 她也吃好喝好，守到树王的身边，闻着他的体香和酒气，然后再枕着他那结实的胳膊睡了下去，能够睡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哪怕他已经醉成酒鬼了，小梅也觉得充满了幸福。 这边很热闹。 小瑞和小花那边却有些怪怪的了。 二位新人拜见过当朝丞相、卫国公、外公、李西蒙，三个舅舅，正二品兵部尚书李白符，三品吏部侍郎李白金，正二品骠骑将军御林军指挥使李白太，然后这四人又按规矩一一回了礼，在家庭内，小瑞和小花是晚辈，可在朝堂之上，这二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妃，李氏父子又得按宫中规矩进行参拜。 反正跪来跪去就跟演戏一样，把礼一演完，厨房里的香气就已经弥漫到客厅来了。 李西蒙自是怀着鬼胎，明明让小瑞跟小梅配对的，怎么又调回去了？他虽然得到了耳目的及时汇报，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居然还能暂停，还能纠错，然后在啥也没有发生的情况下给掉换回来，要换了李西蒙真做不到，早就迫不及待掀开盖头就去吹灭灯，然后猴急地来一招饿狼扑羊，等成就好事之后，再去研究谁是谁吧。 不管，就算换回去了，小花的破身子也不容易怪到李西蒙头上来了，小瑞即使要怀疑，也只会怀疑到小树的身上，毕竟他醉得很深，醒来后，都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了，这期间，难保小树不对小花动手动脚，发生点啥都再正常不过。 毕竟这种事，是不会有人给小树解释的。而且越解释越糟糕。 至于那块带给皇上皇后过目的梅花白布，小花肯定早有准备了。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呀。”李西蒙在心里感叹。 小花肯定不是寻常女子，但凭她陪了自己一夜，却不动声色来看，也是一个颇有心机的聪明人。鱼和熊掌，她都想兼得。哈哈，这样的女子，老夫也喜欢，等过些日子，再找个机会，再跟小花把那旧梦重温一把。 在李西蒙老色鬼的心里，由于小花施了仙术，修改了他的梦境和现实，也修改了李西蒙的记忆，让他一直坚信是自己攻破了小花的纯贞，得到了天下最香的女人。 而小花因为暗施仙术，已经得到天庭执法部的人在她睡着以后，来梦中警告一次了，不是因为她想救自己，情有可原，说不定就会把她抓回天上去了。 天上纪检部门的工作人员真是无处不在呀，这么私密的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小花很后怕，看来下次轻易不敢违反天条了，这人世间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这甜蜜的爱情美酒她才品尝了几杯，还远没有够的时候。她才不想被抓回天庭呢。 酒席很快上来了，小瑞和小花在外公和舅舅面前一直得守规矩不敢失去礼仪，自然这饭吃得也就拘束无趣了。 好在终于吃完了。两位新人进了客房后，才终于放松下来。 一夜缠绵之后，二人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不是在自家的洞房里。所以动作都非常轻柔，就跟没有动静一样。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又跪来拜去，然后又和数千名大小外婆一一见了面，当然这几千名外婆，都是几百人一组，让小瑞小花集体跪拜，然后才节约了时间的，否则，猴年马月才能拜见完。 那一大麻袋任李西蒙摸取的牌子，可直真不是虚传的。 总算离开这个脂粉气太隆的地方了。 二位新人回到皇宫里的太子宫不久，小树和小梅也回来了。 不同的是，这次回来的小树和小梅，已经不是真身而是替身了。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小梅的替身，何懿家也准备好了。都不知他是从什么地方物色并培养出来的，虽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要找到一个无论外貌还是声音神态都一模一样的人，可并不容易，没想到何懿家却为弟子们找了很多个，这的确不是常人了。 那边用替身去应付宫廷内部的内卷。这边何懿家开始积极谋划，准备在争天下的道路上奋起直追，好早点把西蒙帮的人拉下马。 第57章 军事会议凌晨召开 而李西蒙也不会闲着，两个皇子已经大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当然，没有意外，往往最容易出意外，要不了多久，皇子又会生出皇子来了。 而皇帝承诺的弱冠之前公布谁是太子人选的事，也越来越迫切了。 整个朝堂上下，看上去和平时没有多少区别，仍旧各就各位，按部就班，可暗潮已经汹涌澎湃。 瑞树两方已经快到刺刀见红的时候。 尤其是皇帝始终犹豫摇摆，没有作出最后的决定。 鹿死谁手，就等一锤定音了。 皇帝其实也很紧张，虽然他还活着，身体也很健康，但储位之争，从来就不是皇子之间的事，而是关系到整个天下的安危，包括他自己的安全。 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后，李渊不是被迫让位吗？他不让位，慰迟敬德的宝剑说不定也能砍下去。那就不是皇位不保，而是性命不保了，反正连亲哥哥亲弟弟都敢杀，杀一个亲爹又能怎么样，毕竟杀一个也是杀呀。 皇帝老儿不想做李渊，也不想这么拖下去，久拖更容易生变。可是叫他立瑞王，他真的不甘心，不是不喜欢瑞王，而是恨他身后庞大的西蒙帮势力，等瑞王一当上太子，他这皇帝肯定比现在还惨，即使能保住位子，也跟个傀儡差不多。虽然他现在的权力也并不大，但说话李西蒙还会听一听，要安插自己的人，也并不算太难。毕竟，李西蒙不是太子，可等太子确定为小瑞后，李西蒙的借口就多了，会不时让太子监国，美其名曰历练历练，那样自己就会逐渐变成提线木偶，不等殡天，就失去皇权和价值了。哪怕名义上的价值，也会逐渐消失。 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呀。 满朝文武都是人尖子，最擅长见风使舵，见老皇帝不行了，就会全部围到新皇帝身边。李隆基下课后，不是连个太监都喊不动了吗？每天坐在城头上，想找人说个话都难，自己亲手提拔的大臣，远远见了他都绕道走，不管他怎么呼喊，对方都跟耳聋了一样——从来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兮兮。 古今如是，一切皆然。 所以，皇帝是真不想把自己的砝码压到小瑞那边，可不压又不行，西蒙帮的威逼越来越紧。 看不见，可无形的压力已经山一样压到皇帝身上，让他常常在梦中惊醒。 这个时候，他只有在心中呼唤何懿家，呼唤小树——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下手呀。 何懿家真的要下手了。亦如同样不想等的李西蒙，他们都想到了“万径人踪灭”，只有把关键的人一灭了，啥子竞争内卷都消失了。 亦如当年李自成张献忠被干掉后，1644年，明末农民起义的熊熊烈火，就逐渐熄灭了。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是任何时候都能用上的真理。尤其是双方进入你死我活白热化斗争的时候。 何懿家也想到了先除掉李西蒙的妙计，而李西蒙还没有把何懿家放到眼里，他压根就没有把何懿家当成自己的对手，显然，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何懿家。 李西蒙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树王这棵他认为的烂树。先把这棵烂树连根拔起，别的就都好办了。死人是当不了太子和皇帝的，亦如李建成变成死人以后。 要除掉烂树应该很容易。宫里很多宫女太监都已经被李西蒙和瑞王收买，要动点手脚，来个永远破不了的“红丸案”并不难。事成之后，就说烂树贪图王妃美色，要天天当一夜八次郎，不幸透支而亡，也能说得过去。 而李西蒙能想到的，何懿家也想到了。 而何懿家能想到的，李西蒙就不一定能想到了。 何懿家之所以在蜜月期间，就派替身假扮夫妻入宫冒充树王和小梅，就是等着这一手，虽然，这次要牺牲一下替身了。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有让替身死了，李西蒙才会大意，才会中计，才会满盘皆输。 对于何懿家来说，这是一步险棋，但富贵险中求。除非你是富二代，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否则，那财富权力，都是要拿命去拼的。 那边李西蒙紧锣密鼓。这边何懿家已经把自己的人马拉到了京郊荒凉的破庙中。而替身们已经各就各位，开始代表真身在朝中和衙门里行走，行使自己假冒的职权。神奇的是，没有任何人看出破绽。 所有的骨干都来了，以何懿家为首的五人帮已经扩充成了七人帮，当然包括何懿家的义子何小家和义女钱小梅，黄妃黄露露则继续留在宫中充当内应和耳目，随时注意太子宫中瑞王的动静。 第一次军事行动会议，在凌晨三点举行，这是何懿家故意安排的时间，这个时候，既是最安静的时候，也是最安全的时候，尽管这样，何懿家仍旧调动了上千人马秘密埋伏在破庙的周围，而这些人马，全是农民打扮，只是身上都藏着家伙。别说保护七人帮的安全了，就是派他们去攻打相府甚至太子宫，也能讨到大便宜。但何懿家不会那么傻，除非有绝佳的机会，他更喜欢暗斗，不喜欢明火执仗，那样显不出他的斗争艺术和水平。 他喜欢阴谋不喜欢阳谋，阳谋会载入史册，落下万世骂名，他不会那么傻。 看到大家在几根蜡烛下，都闪亮着眸子，何懿家也很兴奋。他说：“我就不点名了，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如果我没有算错，这几天宫内会有很大的动静，搞得不好，替身小树会突然而死。如果替身小树死了，那么我们留在朝中的所有替身都会非常危险，他们肯定会被抓起来，除了替身小树，我不能容忍这些替身弟子再死一个。所以，我们一定要救他们。但又必须得让替身小树去死，必须得让我们所有的替身去冒险，不然，西蒙老鬼不会掉以轻心，他不觉得大事也成，我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第58章 敌我双方剑拔弩张 何懿家的声音突然变小，几乎达到了耳语的地步，好在七人帮已经紧密地围绕在何懿家的周围，仔细聆听何先生的耳提面命。 虽然外面重兵防守，但事关所有树王帮人的生死，何懿家还是小心又再小心，除了七人帮，他谁也不敢完全相信。 当然这七人帮就是树王帮，也可叫懿家帮，就像一个衙门口可以挂很多牌子，但干活的就那么几个人一样。 不管叫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一直活下去，直到活到舞台的中央。 一阵窃窃私语后，七人帮频频点头，除了何懿家自己。 最后，何懿家再小声问：“大家还有没有不同意见？如果没有，那就开始准备实施此作战计划了。” 七人帮的成员自然纷纷表示完全赞同，请师父（义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何懿家当即一挥手：“好，大家回去睡觉，天亮后，我们又换一个有酒有肉的地方，继续执行作战计划。” 这边的作战计划自公布之日起开始实施，那边李西蒙老儿也开了一次秘密会议，巧合的是，几乎与何懿家开会的时间一样，都是半夜三更，看来月黑风高夜，正是作奸犯科时。天下的坏人做坏事，或者好人做坏事的时候，都喜欢选择这见不得人的时间。当然，无所谓好人坏人，李世民杀哥哥弟弟，应该算坏人了吧，可人家开创了贞观盛世，武则天为了争地位连自己的亲生孩子孙子都敢杀，可人家成为历史上最成功的唯一的女皇帝。 所以，好与坏是相对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江山一到手，枯骨便有了正义和意义。 西蒙帮的骨干成员都来了。除了李西蒙父子四人，当然包括瑞王和皇后李西月，小花虽然是瑞王的最爱，但事关生死成败，李西蒙就不敢让小花进来搅局了。 他们这边六个人，比何懿家的七人帮少了一个，但力量仍然是最强大的。因为朝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大臣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外放官员都在李西蒙及其爪牙的逼迫下，作出了书面承诺：“永远追随卫国公，永远拥护瑞王爷！”然后，都一一签字画押，即使今后有什么变故，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李西蒙这招很毒，强行把天下臣民绑到了自己的战车上。 现在大家虽然耽误了瞌睡，但仍旧精神抖擞，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见到天日，分出胜负了。何况，他们一直稳操胜券，就等最后时刻一刀两断，成为笑傲天下的成功者了。 看到大家都坐下后，李西蒙虽然年近古稀，但依然精神矍铄，尤其是今天晚上，天天摸牌子几乎从不中断的他，居然破天荒地没有让强壮的婆子扛麻袋到卧室外面的小院了，他竟然独自躺下休息了几个时辰，直到被叫醒，然后就匆匆赶到相府密室，开始这次重要的军事会议。尽管他幻想过无数次干掉树王，但真要实施的话，还是要考虑到皇上的面子和天下的民心。怎样做到万无一失，怎样做到天下人都知道是我干的，却拿我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半个不字。这就有些难度了，毕竟你敢做，还不让人家敢说吗？ 天下悠悠之口，如洪水猛兽，你能都管过来，让他们闭上臭嘴吗？ 李西蒙再牛皮，他也不敢更不会作出的这样的保证，不过，他只要控制住天下九成以上的官员之口，就可以了，毕竟，官字两张嘴，死人都能说活，不让他们说话是不可能的，只要说出来的话有利于自己西蒙帮就行了，不然，他也不会耗费人力物力去让天下九成九的官员签字画押了。 虽然，他也知道，很多签了字的官员并不是真心拥戴他和瑞王，但形势上做到就够了，人心隔肚皮，谁又控制得住人心呢？有时候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呢，不然也不会出现朝令夕改，也不会出现前面答应后面反悔之类的现象。 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大权还在我李西蒙李某人的手里，天下还就他家说了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曹操这话说得好，反对我的，我就把他从肉体上消灭，从声誉上搞臭。看看谁还敢拿小命和自己的政治前途来开玩笑。 大家都在看着李西蒙，女儿李西月虽然贵为皇后，但今天秘密出宫后，已经是一身素衣打扮，完全是家里的普通一员。 李西月打量完女儿，又看了一眼三个儿子，几乎天天都能见到，所以，他的目光在三个儿子的身上没有过多停留，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了男主角瑞王的的脸上，这小子也是一身素衣打扮，灰白长袍，无翅便帽，全身上下跟他母亲一样，没有任何额外的装饰，连什么首饰都不用佩戴了。这毕竟是家庭聚会，尤其是半夜三更的，很多都直接从床上爬起来，随便裹一件外套就过来了。 外形上越不重视，内在反而越重视。 李西蒙知道这的确是自己一家人的事，却又是天下的大事，至少影响着未来上百年的历史进程和朝代走向。 他虽然也穿得随便，但对这次家庭会议也是高度重视，实际上他提前好几天就在谋划了。不能有半点闪失，树王帮的人数虽然不多，在朝也没有形成党羽，但他们在民间的小动作不断，包括黄露露那臭女人的娘家 也在暗中招兵买马，别以为李西蒙不知道，只是他手握京师30万御林军的指挥调动权，还和天下各大掌握兵权的将军刺史们有着广泛而深远的联系，其中不少人，同样也是站到西蒙帮这边的。所以，他不怕这些乌合之众，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无论明争和暗斗，他都拥有绝对的优势。只要把他们的贼王烂树斩于马下，剩下的虾兵蟹将，传令下去抓捕就是了。没多久，天下就能重新恢复正常。 “这儿非常安全，我在自己的相府里还是充分自信的，所以，大家就不要东看西看了，除了我们几个，密室外面三百米内连只老鼠都钻不过来，我们可以畅所欲言，只为了完成最终的继统大业。”李西蒙终于收回心思，开始今天家庭会议的议程。 第59章 再来一个红丸案如何? 子孙们便不再东瞧西瞧。三个儿子都有自己的府邸，平时没有召唤，轻易不会回到相府来，除非一些节点和特殊的日子。他们才会拖家带口地回家来给父母拜寿，或过传统佳节。但在处理朝廷事务的工作中，他们却能经常在一起开会和见面。 “我们没有时间跟烂树玩下去了，也不能一直容忍我那个傻女婿这么脚踩两只船，跳起难看的摇摆舞来。”他口中的傻女婿自然是指当今皇上，尽管他的女婿也非常多，但能被他经常挂在口里教训的傻女婿，只此一人，没有分号。 “我们要直接出手，先把烂树砍了，再把树根也刨个干干净净，那天下才真正归到我们的手上了。”铺垫已经够多了，李西月都有些不耐烦了，老爹年龄越大废话也越多，说半天就是抓不住重点，直接说怎么下手就得了，哪来那么多虚玩意呢。 李西月只在心里这么想，到底是身经百战的皇后，在皇宫的内卷内斗中，她从来都是胜利者，现在她虽然反感老爹半夜三更把大家召集起来说一抹多废话，但脸上始终挂着平静的表情，没有半点不耐烦和轻视老爹的意思，毕竟，她的前途和地位，儿子小瑞的前途和地位，包括整个家族的未来，都在老爸那布满青筋的老手里捏着哩。 扯了半天拦天网，李西蒙终于要说出他的妙计了，还真是红丸案的翻版。他抠抠索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然后倒出一粒红丸在手心，还用右手的食中二指捏给大家看，这是一颗比豌豆稍大的非常圆的红丸，一股淡淡的药香瞬间弥漫到了整个密室。 “这是壮阳丸，服用之后，夜夜都能御十名美女以上，年轻人服用之后，不出五个时辰就会精尽而死。我专门找精通此方的御医配制了五丸，可让烂树好好享用并疯狂一回了。完了后，为了保密，我还让该御医给自己开了绝命方，服用后，他很快就暴病身亡。世间，再无人能配此红丸了。”李西蒙不说正题则已，一说出来就让人们知道什么叫坏到骨髓。 “真有那么神奇吗？”最先质疑的自然是李西月，在座的除了李西蒙，就她的地位最高了。 “放心，我已经随机让人试用过一丸，仅仅一丸，此身强力壮年方十八的小子，后半夜就患了‘马上风’，猝猝了。不然，这药瓶里会是六颗红丸，如果没有效，那个御医也是不敢死的，他毕竟还有老婆孩子。为了加快进程，我们会鼓励烂树尽量早点服用，然后把他身边的小宫女，全部换成京城经验丰富最有名气的烟花楼的绝色美女，包管能够让他加速咽气。”李西蒙对女儿李西月说，尽管李西月原名不叫李西月，而是叫李白月，都跟他的三个哥哥一样，是白字辈，但，傻女婿是唐朝李太白的粉丝，总觉得叫李白月就容易想起李白诗歌中写了无数次的月亮，所以，就擅自作主给她改成李西月了，妈的，这傻女婿真傻，这么一改倒不会跟李白扯上关系了，可又跟老子同辈了，老子怀疑这傻女婿是成心的。傻女婿改了之后就诏告天下，李西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由这傻女婿胡来，好在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把女儿改得和自己老爹同字辈，他也认了。 “很好，那找谁去具体操作呢？”还是李西月在问，到底是这个家庭会议上唯一的女人，心细如发。 李西蒙早有准备，他淡淡地说：“小瑞。”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除了李西蒙自己。他们原本以为李西蒙已经在树王身边物色好了人选，这投毒的事，怎么能让西蒙帮的男主角去做呢？ “父亲还有心思开玩笑，小瑞何等珍贵的身份，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呢？也不怕污了他的手。”只有李西月敢责备老爹了。 “老夫已经仔细分析过了，并不是没有代替瑞王的人选，但据老夫安插在烂树身边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这烂树深居简出，每日除了和他婆娘小梅卿卿我我外，就是读书写字，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的东西，也非常考究，至少要三个以上的下人品尝，没有任何问题以后，他才再吃，更绝的是，为他尝菜的人从不固定，包括给他弄饭的厨子，都要随时被他抽去尝菜，如果有人想下毒，那就有机会先毒死自己。此外，他身强力壮，老婆又只有一个，别的宫女不管长得多美，他看都不多看一眼，所以，让他主动服用壮阳红丸的可能性也非常小。”李西蒙这话有些自相矛盾了。既然投毒这么难，那他弄这醒目的红丸来做什么？ 这次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李西蒙的长子正二品兵部尚书李白符，他问完后又说：“别的身边人都做不到的事，一直对着干的瑞王怎么就成了最佳人选了呢？” 李西蒙手抚银须笑了笑，说：“烂树防身边人有办法，但他防瑞王就没有办法了。我已经想好了，不是马上要到瑞王生日了吗？也不用大办，别人都不请，就在他们的太子宫，兄弟俩住在一个屋檐下，请他赴生日宴，一点都不违和吧，而且，他兄弟俩坐一起，同样叫人当着面尝菜，也包括这当成开胃点心的红丸，尝菜的人可以服用解药，也可以跟着死，而且为了万无一失，还必须要让让瑞王提前服下那死御医开的解药，以防紧急情况下出乱子，烂树再小心再多疑，他也不会更不敢怀疑瑞王的好意吧，都同吃同喝了，你的命是命，瑞王的命就不金贵了？显然比他这个庶子强一万倍。” “这么一说，我服老爹了。”兵部尚书李白符不服老爹都不行。 其余的人终于也点下认同的头。瑞王开头还挺紧张的，听完外公的话，他也频频点头，并接着大舅的话说：“外公想得真周到，让人不服不行，那这个美差我就接下来了，只要我没有生命危险，那死的就一定是烂树。”他也跟外公学，把小树叫烂树了。 第60章 千古一帝的秘诀是什么 “嗯，这才是我孙儿作为未来帝王该有的样子。这些年，没少教你帝王之道，而排在第一条的，就是该出手时要出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普通老百姓可以讲仁义礼智信，但帝王不行，凡是怀疑有人要威胁到你的江山社稷，你不用需要等怀疑变成现实，就要果断出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哪怕外公挡住你了，你也不要手软，这样才是一个可以长久当下去的帝王，否则，妇人之仁会害了你，亦如当年鸿门宴上的项羽，始终不能下手杀刘邦，结果如何呢？反被刘邦所杀，到手的江山姓了刘，这就是典型的心慈手软做不了帝王，即使把你强行推上去，你也坐不了多久，早晚会被人干掉。这次拿你的哥哥烂树开刀，是为了给未来的皇冠开彩头献祭，希望你在实施杀人计划的时候牢牢记住项羽，记住外公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事实上，你外公今天说的不是普通的话，而是一条条人命组成的字眼呀！”李西蒙到底是在权力的旋涡里摸爬滚打二三十年的人，知道你一心慈手软，就等于请人给自己捅刀子，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席话自然又说得儿女孙子们频频点头，他们已经有了活生生的榜样，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儿女们的行事风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绝，完全得到了李西蒙的真传。亦如唐僧在西天取到了真经一样。 瑞王点完头后，还及时表了态，说：“请外公和各位长辈放心，谁叫我生在帝王家？杀人不过家常便饭罢了。只要是该杀的家伙，我绝不会让他多活一天。” “嗯，这才是我的好孙儿，你看看史书上，越是残暴的皇帝，杀人越多的皇帝，越是千古一帝，越是为后人留下了丰功伟绩，越是让人们直呼尾巴大，比如秦始皇，比如唐太宗、武则天、李隆基，比如朱元璋、朱棣等等，他们杀得越多，越有权威，杀得越多，老百姓越害怕，那江山便坐得跟铁桶一般，这些人无一在中途被人夺了皇位，便是最有力的证明，如果你一天到晚见了谁都你好我好，见了谁都称兄道弟，见了谁都嘻嘻哈哈，一副弥勒佛转世的样子，那就好了，这皇位还不知会落到什么人的手里呢。那朱建文不就是这么被玩死的吗？居然怕背上杀叔的骂名，让朱棣长驱直入杀到皇城来了，最后，他没了，骂他蠢蛋的人至少亿万，而且还会世世代代骂下去，手软了得到的后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好自为之吧，天都快亮了，我还要睡一会儿，今天这个家庭会议，如果大家没有意见，就散了吧，具体怎么实施，我就不教聪明的孙儿了，你就随机应变吧，我只要塔山不要伤亡数字，到时候我就等着听烂树上天的好消息就行了。”李西蒙一说话就是长篇大论，恨不得把他几十年官场斗争的经验都一股脑儿传给子孙们，事实上，他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不要说他那三四十岁的子女，就是瑞王也听了好几次了，很多话他甚至都能背下来。 李西蒙把红丸药瓶交到瑞王的手里，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一瓶黑丸，说：“这是解药，行事之前就服下，以防万一。”说完也一并塞到瑞王的手里。然后就在李西月和李白金等人的搀扶下，出了密室，回了房间，又在贴身丫环的侍候下，安安心心地睡觉了，只要把烂树这个心病一除，树王帮的人就会被一锅端，以后瑞王得了天下，就等于是他李家的天下，至少一百年内，他的孙子后代都能享受到荣华富贵，这就够了，富不过三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代人只能管一代人的事，他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等以后瑞王登了基，他也老得走不动了，更抓不动牌子，玩不成摸奖游戏了，唉，上天不公平，凭啥让他们这样绝顶聪明的人，也跟平头百姓一样，只活短短几十年呢？为啥这个关乎生死的大事上不能也给一个特权，让我们比普通人多活几十上百年呢？ 李西蒙的愿望，其实现在已经实现了一部分，帝王将相，达官显贵们在权力和医药的加持下，可以把老化的器官，给换成年轻的，就能轻松活到百岁左右了，随着人类科技的进步，帝王将相和达官显贵们，还可以继续把寿命延长下去，百岁轻轻松松，一百五十岁，也指日可待。 可惜，李西蒙活不到公元2100年了。 他很快进入梦乡，不一会儿就响起呼噜声，睡梦中，他还露出了布满皱纹的微笑。 李西月和儿子小瑞并没有在相府继续待下去，趁天还没有大亮，二人轻车简从，秘密回了宫，事实上，他们出入宫是非常自由的，尤其是打着探望卫国公李丞相的招牌。 皇帝是不敢过问并阻拦的，而整个皇宫，除了皇上，还有谁敢对李西月和瑞王说三道四呢？ 在回宫的马车上，李西月还不忘搂着已经大婚的瑞王，亦如小时候搂着襁褓中的小瑞吃奶一样。她还轻轻地在小瑞的耳边说：“你外公是宏观把控，具体怎么做，你先想一想，有什么疑问，母亲永远都在你的身边，随时可以帮你解决。” 瑞王仰着脸，看着自己年轻美丽的母亲，事实上马车内比较昏暗，京城还处在黑夜之中，好在外面还有路灯，虽然灯都放在灯笼里，与现在的电灯led灯不能相提并论，算不上明亮，但也比没有强。至少两辆马车交汇时，不会轻易发生碰撞。 大街上的行人非常稀少，偶有巡逻队从街边走过。对这辆普通的马车，也不怎么在意。何况赶车的人，一看就是宫中的太监，他们也不会轻易去过问。皇城里经常有人出来办差，一般都不会扰民。 “请母亲放心，我的脑瓜子一直都没有闲着，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这是孩儿大婚以来，首次以成人的身份，做的第一件大事，我信心满怀志在必得，就请母亲放心吧，万一有什么问题，整个皇宫都在我们舅舅和外公的掌控之中，暗的不行，还可以明火执仗嘛，总之，我那可怜的树哥，无论如何活不过我的生日了。我就提前祝他，下次投胎，可得长点心思了，别哪儿有钱有权就往哪儿钻，这帝王之家是他这烂树能到此一游的地方吗？” 第61章 祝儿子早日成为暴君 “嗯，我的乖儿子已经尽得你外公的真传了，为娘的后半生有依靠了。希望你今后越干越好，早日坐上皇位，早日成为天下万人敬仰和害怕的暴君！”李西月的祝福有些奇怪。 连小瑞都听出来了，说：“母亲真有意思，有这样祝福孩儿的吗？其实，祝福的时候，是可以说假话违心话的。” “这么快就忘了吗？母亲可不想在亲儿子面前说假话场面话，还真不希望儿子成为什么爱民如子的仁君圣君，那跟死君蠢君没啥区别，只不过，你坐到位子上后，还是要装一装演一演的，还要把天下的文人都利用起来，让他们为你歌功颂德，树碑立传，哪怕你骨子里坏得汤流水滴、寸草不生，也要把自己包装成大圣君的模样，记住了，臣民永远是我们压榨和欺骗的对象，你夺了他的妻儿田粮，还要让他跪下来磕头谢恩，哪怕私下里也不敢说你半个不字，那么，你这皇帝就算当得非常成功了。”李西月显然在继承和发扬老爹西蒙哲学思想的基础上，有了升华和提炼，看来李家已经深谙帝王之道和为官学问了。 这样的江山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没有谁不会放心，除了让老百姓多吃数年的苦以外，也没有什么大的坏处，小屁民的死活，在帝王将相的账簿上，原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只要皇权的大船还能在水上浮起来，死一半又如何？鼓励他们放开肚皮生就是了，何愁没有割不完的韭菜芹菜，你看万里江山，有多少良田，那韭菜芹菜，早就长得郁郁葱葱，葳蕤茂盛着哩。 母子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马车就进要宫了，守门的自然要上来问一问，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可一看到瑞王，他们马上跪下了，然后打开宫门放行。这样的小事，压根用不着李西月露面了。 在皇宫，瑞王的威严远在树王之上。何况这些兵丁都是李白太的手下，李白太为了讨好瑞王，还经常带瑞王去视察自己的部队，偶尔还要搞搞阅兵和观礼，显然已经提前把瑞王当太子看了。李白太甚至还悄悄把自己的几个心腹大将叫过来，让他们和瑞王见了面，并下了命令，如遇特殊情况，瑞王的手令就是他的命令，整个京城的御林军，都可归瑞王调遣。事实上，这就是李白太在给瑞王试用兵权了，当然，他这么做也得到了老爹李西蒙的首肯。要当皇帝，没有在军中扎下根基是不行的。从古到今，帝王对兵权都是高度重视，控制不住军队的帝王，往往会变成任人宰割和品尝的帝王蟹。 而控制军队的第一步，当然是要控制住掌管着自己身家性命的锦衣卫和御林军，不管名称怎么变，守卫皇城和京城的部队，都是帝王第一个要控制的，至少里面掌管千人以上的头目，都会逐渐安插成自己的心腹，只有把京师的军队控制好了，才能控制得住在京的文武百官。然后再把一些重要的城市和州府安插上自己信得过的封疆大吏，让他们也掌握部分兵权，地方上也就能够稳住了。 用现在通俗的话说，掌管天下所有的司令、军长、师长，让他们忠心耿耿，唯帝王马首是瞻，那么天下的军队都能控制。然后再把各个省的一二把手节度使总督巡府之类，全部换成听自己招呼的人，就可以把全国都控制得巴巴适适了。 最后再设置对内的情报部门和监察机关，时时刻刻盯着这些掌管兵权、人事权、财权和物权的要员们的一举一动，凡有妄言和二心的，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就可以直接请去东厂西厂大理寺诏狱之类的地方喝茶，然后再正式逮捕，甚至抄家砍头诛九族了。 如此高压统治之下，天下不让子孙坐上二三百年，都对不起历史周期律了。 瑞王这些年找来众多名师抱着教，还是很有用的，他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治乱兴衰，他看得门儿清。可惜，这不光是历史周期律，还是上天的有意安排，不管多牛皮的人，不管每天都有亿万臣民在下面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牛人们到点就得走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有几个活到六十岁的？秦始皇活了49岁，李世民活了50岁，赵匡胤活了49岁，唯独汉武帝刘彻活了70岁，他之所以活得最长寿，是因为晚年连老婆孩子——一个皇后一个太子，都被他干掉了，上天感其残忍，便又多给了几年寿命，你看看狠人，连天老爷都要讨好。这就是为什么要一朝天子一朝臣了，不换自己的心腹，你娃娃连觉都睡不着，还想当皇帝，当死人还差不多。幸好有死亡，不然，遇到长生不老的暴君，老百姓哭天喊地都没用，只有换了新皇帝，天下才有新希望，才能迎来新的解放。不然我们现在都还在始皇帝的统治之下，哪来后面那么多改朝换代“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呢？ 这些历史故事，熟读兵书史书的瑞王如数家珍，全都了如指掌。学了就要用，不然就是白学。 瑞王把知识变成行动，把思想变成效益，把行动指南，变成刀尖上的鲜血，这回我们就不东拉西扯，等着要看真章看大戏了，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吧。 鹿死谁手，我们拭目以待。 瑞王的生日是农历五月初八，天气比较热的时候。这是他的十五岁生日，之前，大婚的时候，他还没有满十五岁，但也差不了多久，方士看中的婚期，轻易不能更改，也不能等瑞王真的满了十五岁才能进行，毕竟举行大婚的事，比过生日的事，要重要得多，你出生下地就会有生日，但，你不一定有婚礼和婚期。现在上亿的男女光棍，很多都没有举行过属于自己的婚礼，也没有自己的婚期，不是他们不想，而是约定俗成，没有一个人举行婚礼的，至少要两个人，古代是一男一女才能结婚举行婚礼，现代开放开明了，两个须眉男子，两个娇弱女子，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公开举行婚礼了。 而生日可过可不过，一般在古代，只给家族中年龄最长、辈分最大的人过生日，不像现在，小屁孩年年都过生日，年年都吃大餐收礼物礼金，七老八十的爷爷奶奶反而没人给他们过生日。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第62章 白删删不是白叫的 树王从不把自己的生日当一回事，顶多和母亲一起加几个菜，吃一碗长寿面，就把生日过了，毕竟你的生日，就是你母亲的受难日，当然，也算得上你父亲的享受日，总之，每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那感受也跟着不一样了。 瑞王其实也很少公开过生日，毕竟自己上面的长辈多着哩，怎么着也轮不到给他龟儿公开过大寿，但私底下，还是可以小范围热闹一把。 这便是瑞王请树王赴鸿门宴的理由。 这次，他不用差人了，自己亲自去西边的院子请。 “瑞王求见！”当太监向假树王通报时，替身树王立即就有些紧张了，他已经得到消息，敌我双方都加强了活动，让他“小心谨慎，随机应变”。这是何懿家和真树王联名传来的最高8字指示。 替身小梅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他们虽然都是替身，可人心是不能代替的，他们已经由假夫妻替换成真夫妻了，也就是说，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遵从自己内心的呼唤，二人也深深相爱了，相爱了，完成起任务来就更加简单了，夜里再也不用一个人睡大床，一个人睡床下的地毯了。男替生不愧也是何先生的高足，近在咫尺的美人，只需要他从地毯上爬起身来，就啥子都是他的了，可是他不光没动，还连这种下流的想法都没有。不愧饱读圣贤书的人。 女替身本来还严防死守，悄悄把一把雪亮的剪刀藏到枕头下，自己也穿得严严实实睡觉，裤腰带还绾了死结，可是除了上厕所不方便以外，那男子就跟柳下惠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女替身逐渐就放松了，先是枕头下不再放剪刀，后来，也要脱了外衣睡，再后来，脱得只剩一件红肚兜和一条月白绸短裤了，那雪白如玉的大腿，也因为天热，不时露到被子外面。可男替身什么也看不见，或者是压根就不看。他仍旧穿得很严实，长袍长裤，再热都不脱，哪怕发梦脚蹬掉铺盖，你也别想看到他的二两肉。 女替身几次偷瞄，没有看到什么稀奇的风景，反倒看得自己有些热血沸腾了，这男替身不光长得帅，还饱读诗书，为人仗义大方，彬彬有礼。时间一长，她发现自己居然爱上男替身了。 她原本是一个风尘女子，打小就被卖到天上人间勾栏，天天勤学苦练琴棋书画，长大成人后，模样儿也越来越周正了。好在她的嗓子更好，便坚持卖艺不卖身，为客人们抚琴唱曲。没想这样的生意更好了，无数达官显贵为了讨好她，梦想得到她，往往在她身上花的钱比那些啥都卖的窑姐儿多数十倍。这就是典型的越是吃不到的东西，越金贵的道理。 天上人间勾栏的老板也乐得这样，越高贵，越不乱卖，那身价反而越高，没多久，她就成了天上人间的头牌，一年少说也要为勾栏老板带来上亿两银子的利润，她本人也拿到了千万年薪，成了京城数得着的顶流艺伎，哦，忘了介绍她的真名了，虽然替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打死都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名实姓，但江湖文痞金刀河这个包打听却可以。因为，他经常出入天上人间勾栏，靠给勾栏老板写吹捧诗文，得到了免费白嫖的机会。这名顶流艺伎为文痞金刀河唱过无数曲子，其中就有金刀河喜欢的《今夜无眠》《难忘今宵》《浅吟低唱》《浮名换酒》等艺伎原创的经典曲目。哦，赶紧说名字吧，看官老爷都等得不耐烦了。 对，金刀河马上说，这位美女姓白，名曰删删，一个非常好听好记的名字，白删删，勾栏老板姓许，许仙的许，名叫许加银，是京城内外数一数二的人物，黑白两道通吃，京城各大钱庄的老板都是天上人间的座上宾，当然他们也是手持贵宾卡的白嫖一族。每次许老板都会热情招待他们，这样许老板才能把各大钱庄当成自家取款机，要贷多少银两都没有问题。一两万亿白银算个什么东西？他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只要天老爷肯放贷，他也能贷到地上来当球踢。 但许老板是聪明人，钱再多也不能跟权贵斗，否则管你天上人间，还是地狱人间，都得通通给抄掉，搞得不好老板还得戴上金手表，在高墙里睡大通铺了。 这也是何懿家去玩过几次后，看上了白删删，感觉他长得跟自己的义女小梅如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样，于是，便有了赎她出去做替身的想法。 许老板本来打死都不卖的，可一听说是树王帮的灵魂人物何懿家要赎买，他就不能不放人了，树王的后面是黄妃，黄妃的后面是皇帝，他能够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这点情商还是有的，不然早就被抄家灭门了。何况何懿家很大方，直接开出了一千万两黄金，更为关键的是，还是短期赎买行为，一旦完成秘密任务，白删删还可以继续回到天上人间做头牌艺伎，很多手握重金的老流氓都等着听她弹琴唱曲翩翩起舞呢。 何懿家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他不大方谁大方。树王准备资金，这么大一笔钱，他也一时拿不出来，好在有自己母妃和外公外加舅子何小家的资助，总算把这笔巨额赎金在指定的时间送进了天上人间。 于是，才有了皇宫中代替小梅的白删删，居然爱上了树王的替身何懿家先生的弟子江小黑。江小黑年纪和树王一样，也是十五岁出头，白删删则要大五岁，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在天上人间做艺伎则有十余个年头了。 虽然诱惑多多，但自己本身已是豪门，所以白删删并不打算把自己的人生之舟停泊到富豪之家，反倒想在民间物色一个不贪图她美色的男子。这个想法，只是想想，没想到，一当替身，上天就把这样的极品男人送到她的床下了。 她不爱他还能爱谁？尽管，这样的爱未能持续太久，但只要爱了就是爱了，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呢。 第63章 替身替成真夫妻 白删删决定勾引江小黑。 这可是她的专业，学成以来并未真正实施过。因为没有遇到让她实施的对象。 现在，她开始出手了，毕竟女追男，隔一张纸。 每天一起床，江小白，不对，江小白是江小黑他哥。江小黑就跟屋里只有一个自己一样，穿上衣服就出了门，从来不看也不管白删删，他把她们的替身身份搞得非常清楚，就是在生活中演戏，除了不上去瞎折腾，别的，都可以演。 他单独把早膳传到书房，吃完之后，继续读四书五经，有时候也看点文痞金刀河写的诗词歌赋和市井小说，调剂一下紧绷的神经。 白删删可不能容忍他无视自己的美貌和存在了，便经常以端汤递水的名义出入江小黑的书房，江小黑也不能公开得罪，看到了，总会说一句：“爱妃不必这么辛苦，有什么要送的，吩咐太监宫女就行了。”这台词说得贼溜，他的书房外面少说也站了七八个太监宫女，他不能不处处说台词。 “王爷这么辛苦用功，为妻不亲自送来，怎么对得起王爷你的努力呢？再说了，那些太监宫女大多是新来的，一个个笨手笨脚，我还不放心使唤他们呢。”白删删总是有理由，说话的口气也娇滴滴的，换了一般人早就听得骨头发酥了。不愧京城第一金嗓子，要能听她唱一曲，包你魂儿魄儿都能被唱走，等一曲终了小半天才能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 可是，这里是皇宫，看似平静，却处处凶险的皇宫，江小黑严守师傅的教导，不要打听你的替身搭档的任何消息，包括名字年龄来历等。 他只盼望树王能够早日胜出，那个时候他就恢复自己本来的面目和身份，不用再模仿别人生活了。 可是，白删删已经认定他了，决定抛出自己的撒手锏，唱歌跳舞，在她的撒手锏下，还没有不迷恋如痴的男人。 “那你放在这儿吧。”江小黑没有抬头，眼睛仍旧看着书，既不看白删删也不看她送来的是什么。白删删当然也得防身边人下毒，所以，每样东西送进来之前，先让几个宫女太监尝了，没事以后，临了自己再品品味，然后才往小黑身边送。所以，小黑是绝对信任自己的搭档，如果连她都不信，那他还能信谁呢？毕竟，他们同病相怜，都是替身，躲在深宫中，就是为了转移视线，偷换目标，成为西蒙帮重点盯梢和打击的关键所在。 这便是他们当替身的全盘要义。江小黑完全懂，他的小命随时都会在西蒙帮的猛烈攻击下突然消失，所以，他不是没有儿女之情，他也有七情六欲，但在树王帮没有取得最终胜利前，他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祸害了这么一个美丽的无辜女子。他可以死，也认为自己多半活不到胜利那天，但妃子的替身不一定死也不能死。至少在他这儿，他希望眼前这个美女能够一直活下去，像花蝴蝶一样永远飞舞在人间。 今天给小黑送来的是莲子坚果羹，选上好的莲子粉和巴达木腰果葡萄干蔓越莓等精心搭配，将新鲜出炉的开水倒下，一边搅，一边冲化，完了后，还要继续不停地搅拌，才能让莲粉成晶莹又均匀的糊状，不然，会搅成砣，吃起来口感就会打折扣了。白删删在天上人间坐台时，最喜欢吃这道点心小吃了。她经常自己给自己冲调，这样才能吃到她想吃到的味道，而换了身边佣人的手，就会大打打扣了。 “趁热喝了吧，补身补脑，读书也是很累的。凉了就会失去很多风味了。”白删删并没有离开，而是用莺啼般悠扬婉转的声音说。听上去像京剧里旦角的念白一样，柔软。 江小黑不好拒绝，便端起碗来用调羹，一勺又一勺，轻轻地喝着，不时嚼嚼腰果巴达木之类的坚果，非常香甜。之前并没有吃过，或者吃过宫女调制的，他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妙处。 看他吃得跟舔过一样干净。白删删开心地笑了，然后在捡碗的时候，白删删说：“看王爷的确有些累了，我就边舞边唱，给王爷解解闷儿吧。放心，我的动静会很小的。”白删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说完，她居然端着雪白的玉碗当道具，边唱边跳起来： “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因惊路远人还远，纵得心同寝未同。 情脉脉，意忡忡，碧云归去认无踪。只应会向前生里，爱把鸳鸯两处笼。” 她唱的是柳永的词，名叫《鹧鸪天·吹破残烟入夜风》，说的就是男欢女爱你侬我侬的事。属于艳词之类了。暗示得不谓不明显，尤其是上下厥的最后半句，“心同寝未同”“鸳鸯两处笼”不就是为他们写的吗？ 二人有夫妻之名，却无无妻之实，别人是未婚享受已婚的待遇，他们却整反了，已婚享受未婚甚至路人的待遇。 江小黑不傻，不光听出弦外之音，还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了。 她居然会唱歌跳舞？而且还唱得如此绝美，跳得如此勾魂？ 江小黑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或者说是仔细欣赏白删删，看到后来，不光眼直了，连口水都流出来了，仔细一嗅，还有莲子羹的香气。 正如白删删所料，只要她把法宝施展出来，就没有拿不下的男人，哪怕他是下面没有了的公公，上面也会春心荡漾，不然也不会有要求对食的宦官了。 从此以后，江小黑的眼睛就轻易不会离开白删删了，别说看她跳舞唱歌，就是说话走路，他也觉得非常好看迷人。 夜里再进卧室的时候，江小黑再抱被子往床下地毯上铺时，就不像以前那么利索了，似乎他手里抱的不再是被子，而是千金重的石头一样。像抱不起，又像放不下，总之，眼角余光，不住地往白删删的床上溜，白删删装了几次矜持，看到江小黑在地毯上再也睡不踏实后。终于在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删删说话了，当然，声音还是那么婉转莺啼，怕隔墙有耳，更像喃喃细语，如丝如缕：“王爷睡不着，就挨过来陪贱妾聊聊天吧。” 江小黑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呼地一下，有如火山爆发，立时拔地而起，然后一下钻进了白删删的被窝……假夫妻终于成真夫妻了。 第64章 虚情假意暗藏杀机 可惜，这样幸福的夫妻生活没过多久，瑞王的脚步声就向书房响来。 假树王不可能拒绝真瑞王的求见。 赶紧叫白删删回避，假树王整理一下着装，就出门去迎接真瑞王了。 真瑞王显然是来执行外公李西蒙的密令。 二人虽然在一个屋檐下，其实都是各过各，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一方面是有意回避，另一方面，这太子宫也很大，几进几出，房间上百，各占东西，不是刻意遇到，想见面并不容易。 “哎呀，今天是什么东风把弟弟给吹到西边来了。”瑞王住的是东边。树王一边说，一边抢先抱拳施礼。 “没有风，是哥哥的魅力吸引着小弟前来问安了，哥哥近来可好？听说你整日读书，学问定是精进不少。”瑞王也赶紧抱拳，继续和哥哥树王寒暄。 “反正在宫里呆着也没啥事，就胡乱看一些闲书，谈不上学问。不能和见多识广事务繁忙的弟弟相提并论，屋里请，张公公请看茶。”树王一边把瑞王往客厅里让，一边吩咐跪在门外的张公公去看茶。 张公公赶紧起身，等二人分左右坐下后，两杯仙芝竹尖绿茶就端了过来。两个茶杯也很有特色，碧玉杯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药师佛，上刻“东方佛都”四个篆字，暗示着杯子的主人有遁入空门，参禅礼佛的意思。 二人等张公公退出，并知趣地关上门后，瑞王才说：“我那是瞎忙，各行各业都去看一看，既要向书本学习，也要向社会学习，反正我学不到啥玩意，只当去游逛了。”显然，瑞王去军营阅操，去户部调阅账本的事，树王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也好，我这是为了当太子甚至今后当皇帝做准备。瑞王心里不无得意和炫耀。对一个将死之人，多多美言几句，或者再多多炫耀一下，没有什么不好。死人是没有什么力量的。 “卫国公对弟弟非常看重，这是要给弟弟加担子呀，毕竟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只有现在多锻炼，今后做起大事来才能游刃有余呀。”树王继续用“话术”引诱出瑞王更多原本不一定会说的话。他的口气已经在暗示，他要认输了，今后的天下都是瑞王的，他仍旧只是一个小王爷，指点江山的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了。 瑞王也不管他是谦虚还是故意，反正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压根就不用提防，虽然，这个将死之人是自己的亲哥哥，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将他送去见阎王，但这又怎么样，一山不容二虎，一座太子宫，怎么能住两个太子呢？哪本史书上记载过，一个朝代同时让两个太子都活得很滋润？ “唉，哥哥就不要多心了，小弟也是身不由己，本来对军队和朝廷的事，也不上心，我只想每天和自己的一群美女们吃喝玩乐，听曲看舞，哪想去管那些破事呢，可是不管又不行，谁叫朝野上下，都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说实话，我真不想跟哥哥竞争，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哥哥都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小弟哪是哥哥的对手呀。”瑞王这是正话反说，明明很强，却偏偏要示弱。 树王赶紧又站了起来，说：“弟弟，这个玩笑千万不要乱开，等父皇哪天一公布太子人选，愚兄就赶紧把太子宫腾出来，带着自己的人去封地，只是希望封地不要离京师太远，不然，愚兄想见父皇母后和弟弟一面都会非常困难。” “兄弟之间不是外人，就不要这样说了，虽然我这边的实力貌似强大，其实我本人并不想做什么太子，你别说，等我的生日一过完，我就要收拾包袱准备走人了，这太子宫的真正主人，应该是我的树王哥哥呀。”在互相假来假去言不由衷的谈话中，瑞王终于露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树王赶紧一拍脑袋，说：“瞧我这榆木脑瓜，居然把弟弟15岁生日的事给忘掉了，只知是五月，却记不起具体是哪一天了，我一定会向弟弟随一份重礼，以示祝福！” “哥哥这是贵人多忘事，小弟今天专为此事而来，如果我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五天以后，就是五月初八，正是小弟来到人间的日子。按宫中规矩不能大操大办，更不能惊动朝臣外戚，可是，人生能有几个15年？四个五个还是七个八个？我们不声张，就在这太子宫里小聚一下，也没有别的人，就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兄弟俩，不请你还能请谁？此外，连父皇母后都不用通知了，我叫厨房的人多加几个硬菜，再喝上几坛好酒，兄弟俩带上各自的王妃，可以好好地痛快地聊一聊了。”瑞王这就算是正式请客了，虽然理由非常充分。但树王一听，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是他又不能拒绝，这还真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又是同父异母亲兄弟，不管今后谁上位，对方都可能会消失，要想再见面就只能去墓地了。 “哎呀，难得弟弟还能想到哥哥，这样也好，我们兄弟俩自从大婚后，都过去数十天了，竟然没有好好地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是我这个兄长太过迂腐了，竟然怠慢了弟弟，实在是罪过。到时，我会在中午午膳时间过来，定会和弟弟痛饮三百杯，共同庆祝这美好而又吉祥的日子。”树王答应得倒是非常爽快。 瑞王也从不担心他不会来。反正兄弟俩早晚都要拼一把，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不玩个你死我活，就不叫兄弟争储了。 “这实在是太好了。小弟定会精心准备，人虽少，可菜品的质量不能低，数量也不能少，我们吃上三五时辰，定可把一肚子的话都说给哥哥听，今后，万一哥哥掌管了天下，不管外人怎么挑唆，我也希望哥哥能够和我共戴蓝天，同踩大地，继续把我们的兄弟情谊延续下去。”瑞王说完这几句话，再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茶，自然没有茶水进嘴并咽下肚，然后就站了起来，准备告辞了。树王桌上摆着点心、水果，瑞王是假装都不敢尝了，细节决定成败，万一在这些地方失手，后果不堪设想。他想毒死树王，难保树王帮的人没有这个心思。 树王也赶紧站了起来，继续说着违心的话：“弟弟怎么抢了哥哥的言辞？我倒是希望那一天到来之后，弟弟能够给哥哥留下一条活路呢。哈哈，却让弟弟抢先说出来了。实在是惭愧。” 第65章 生日宴就是鸿门宴 瑞王已经在往门外走了，不过，还不忘回头向哥哥抱了抱拳，说：“我俩兄弟就不在这儿客气了，有啥真心话都留到我的生日宴上再畅所欲言吧，到时候我说不定还会准备两纸契约，上面写上，无论今后谁继承了大统，都要善待对方，反之，离开太子宫的人，也要承诺，今后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王爷，绝不会对上位者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来。这样，我们兄弟俩是不是都可以放心了？”瑞王想用这一招，让树王更加乖乖地束手待毙。 树王却假装不知的样子，夸赞道：“弟弟想得太周到了，只要有那契约在手，哥哥就可高枕无忧，开开心心地在封地当一辈子寓公，不会给弟弟添一分钱的麻烦了。”二人已经离开了西厅。 瑞王只是笑笑，不再说话，然后在树王的拱手恭送中，在一帮随从的跟随下，很快回到了东边。 兄弟二人皮笑肉不笑地完成了第一次交锋，相信不会是唯一。 二人的谈话内容，自然最先让两位王妃打听到了。不同的是，瑞王的是真王妃小花，假树王的却是假王妃，白删删。 事实上白删删一直躲在树王会客厅的后面，兄弟二人东拉西扯，却句句暗藏杀机的话，她听了个八九成，等树王远去后，他们夫妻二人就开始合计和分析。 “瑞王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者不善呀。”白删删抓着江小黑的手说。 “是的，善者他也不敢来。接下来我们只有五天时间了，该怎么应对，才能全身而退呢？”江小黑在白删删面前，只要没有外人，他就不用端着树王的架子了，那样真的很累。尤其是刚才跟瑞王说话的时候，江小黑感到了身心的疲惫。没有人看出他们是假冒的，是替身。可是他们瞒天瞒地，却瞒不了自己呀。不是自己的事，却要让自己拿命去应对，换了谁也会身心俱疲，甚至寝食难安的。 “这事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虽然有风险，但瑞王也不一定真敢找这个借口向夫君发难，夫君就不必挂怀了，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我们一定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白删删只能先拿话来安慰江小黑了，毕竟她大他5岁，虽然出身风月场中，卖艺不卖身，但仍旧阅人无数。而江小黑除了在锦缎里表现神勇外，在生活中并没有什么主见和主意，毕竟他也才不过15岁出头，人生经历和社会阅历都比较单薄，不是长得太像树王，还真轮不到他来做这要命的大事。 白删删甚至怀疑树王帮的人，已经决定将江小黑和她当成诱饵和炮灰了。江小黑不能死，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他了，而且已经把自己的终生都托付于他，这幸福而又平静的生活还没过几天呢，哪能就你死我活、灰飞烟灭呢？她不甘心。 虽然，他们二人无力对抗瑞王，但也不能束手待毙，他们也要作好抗争的准备，就算到时不能全身而退，也力争能够以假换真，跟真瑞王来个同归于尽，那样，也不枉生死一场。 树王刚才在硬撑，现在都快虚脱了，幸好白删删有先见之明，不光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还紧紧地拉住他的右手。二人几乎就要拥抱在一起了。 树王有些悲观地说：“谢谢爱妻的安慰，但我们在这儿的确势单力薄，整个皇宫的侍卫都是瑞王帮的人，我们如果不听招呼，他们就是明着砍我们的脑袋，我们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呀。” “这个我也是知道的，好在，还有五天时间，我们可以把这个紧急情况传递给你的师傅和真正的主角树王和小梅，也许他们会有办法救我们。”白删删终于说出了她的想法。虽然，这个最后的希望，她早就不抱信心了，但不能自己给自己断了希望。 近在咫尺的黄妃虽然也有可能会帮他们，但黄妃是宫中唯一知道他们二人真实身份的人，为了她那宝贝儿子活着上位，她肯定有办法也不会救他们二人，毕竟只有假的死了，真的才会更安全。这个道理，宫斗多年的黄妃岂不能懂？只有消灭敌人才能保全自己。只有让敌人出其不意，才能露出更多的马脚，树王帮才有机会，一击而胜。 “那我们就按事先约定，把求救消息传出宫去吧。”江小黑已经倒在白删删那柔软的怀里，说完这句话，他无力再支撑自己的身体了。 白删删只好搂抱着树王，然后把他驼送到最近的一间卧室里躺下休息。 百无一用是书生呀！ 白删删看着脸色苍白的江小黑，心里不由得感叹。 命运真会捉弄人，好不容易让自己得到了真爱，却又要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而自己的江湖人脉和数亿资财，却在这深宫中派不上用场。到底是权力的中心，自己那点实力，在这儿就跟杯水车薪一样，不光派不上用场，就是派上来了，也不过螳臂挡车。 等江小黑终于睡过去后，白删删才出门，找宫中树王帮安插的暗线传递消息去了。 很快地，消息就传到了何懿家的耳朵里。当然，真树王和真树王妃小梅也都听到了消息。 不用分析，他们都知道西蒙帮要出手取树王的性命，争储斗争进入白热化了。按何懿家的本意，他说：“我们还是会救一救的，但难度不小，毕竟，宫中都是西蒙帮的天下，就是这些家伙明目张胆，不用避讳啥，我们也没有胜算，何况他们还玩阴的，我们更不好施救了。”何懿家的话中显然有放弃的意思，事实上，他的计划里，原本就是要让江小黑和白删删献出生命的，只有二人死了，胜利的天平才会完全倒向他们，如果他们都不死，那还能死谁呢？总不能叫树王帮的主角小树去死吧，那还玩个屁的争权游戏？大家都早点分些钱财散伙吧。 树王听明白师傅兼岳父的意思了，也赶紧说：“的确，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们要救，但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等二位替身真的为我们捐躯了，我今后君临天下的时候，定会好好封赏二位，并让他们的子子孙孙永享荣华富贵。”这话在小梅的耳里听来，就跟在空中画饼差不多。二位替身马上就要死了，就算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可也来不及留下后代，就算有后代了，瑞王帮的人还不会斩草除根吗？所以，让二位替身的子子孙孙享荣华富贵，就跟开空头支票的胡说一样。 第66章 两位钱仙不约而同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谁比树王更希望他的替身去替自己死的了。小梅表示理解，她虽然也不忍心，这生死大事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但让替身去死，总比让自己当寡妇要强吧，何况树王都活不成了，她这个王妃还有机会独活下去吗？所以，江白二人的死，也是为了她的安全呀。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是钱仙，既然是天上的神仙下了凡尘，事关生死，她也不能不袖手旁观了，连神仙都救不了的人，还有谁能救呢？神仙永远都不应该见死不救，何况两个人还是为了自己去送死的，她更不能袖手旁观了。只是怎么去救呢？如果非要自己出手，要不要告诉树王和义父他们？ 在听着二人的谈话时，小梅的心思早就波涛一样澎湃起来。看来，他们是不会真让人进宫去施救的，如果自己要出手相救，不光他们不会相信她有那个能力，就是相信了，也会阻止她的。 所以，她谁都不告诉了，就打算自己暗中相救。能不能成功不知道，至少，她要竭尽全力，哪怕违反了天条，她也不能做一个见死不救的钱仙。她将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尽管，她已经来到了凡间，她的真实身份，就是宫女变身王妃，就是一个有生老病死的凡人，但上天没有把她们的记忆和仙术收回，就是没有打算把她们在人间的生活逼上绝路。只有凡人在命运的险恶来临时，才会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可她们不完全是凡人，她们还有仙术，虽然小梅从来没有在凡间用过，但掌握的仙咒她都非常清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千般变化，万般手段，都能咒出而来。 小梅不知道小花也是钱仙，更不知道她是自己天庭最好的小姐妹0833。同样，她也不知道，小花为了救自己不让李西蒙糟蹋，已经施用过一次仙术了，后来，为了帮身边丫环小米挣到那二千两银子，她又施用过一次仙术。 奇怪的是，小梅无论用什么方法，念什么仙咒，都无法判断出身边的人，谁是天上派下来的同事？想来，天上为了增加他们体验民间生活的真实性，防止钱仙之间抱成团，已经彻底把她们相识相交的可能给屏蔽了。所以，他们在人间除了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对身边的人，无论亲疏，都只能看出是凡人，有如黑夜钻山洞，没有任何光亮，只能摸黑前行了。 小梅主意也定，等大家一商量完“假救”的事散会后，她和树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吃过晚饭后，树王帮的人为了安全，又秘密转移了村庄。折腾了好一阵子，二人才住进了自己的专属帐篷。这么多人，不是每换一个地方都有房子住的。京郊的老百姓中，大部分也非常贫穷。二人没有房子住时，住帐篷也不错。总比那些追随者，顶星戴月席地而卧要强。 利用夜暗，小梅开始施仙术，把自己的肉身留在树王身边后，她的仙身化成一只小麻雀，准备飞进皇宫去看看动静了。 这边的小梅拿定救人主意，那边瑞王要以过生日为借口，让树王服用催命红丸的事，小花已从瑞王口中得知了，心地善良的她，也不想看着亲兄弟自相残杀，而她这个钱仙却不出手相救，甚至无动于衷，她要真有这种心性，也无法从一条草鱼修炼成钱仙了。坏人坏心得不到天助，也无法修炼成仙成佛。（5248字） 而且，小花也知道，不管瑞王如何爱自己，但与争夺皇位比起来，瑞王对挡路者绝不会手下留情，毕竟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瑞王和树王只能有一个胜利者。当然，小花也希望瑞王是胜出的人，但不希望以杀人放火那样残忍决绝的方式。 可是，世间事，很多成大事者都十分信奉——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她不能阻止别人下毒手，但她可以利用仙术玩乾坤大挪移，就像李西蒙故意给他们乱点鸳鸯谱一样。 经过一夜设想，小花有了两个方案，一是换药，把假药拿去换掉瑞王藏在保密柜里的真药红丸，那样，不管树王在生日宴上吃多少红丸，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那样做，只能让树王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只要树王不死，不光自己容易暴露，还会给树王带来更加猛烈的杀生之祸，甚至图穷匕见，直接明刀明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样自己还怎么出手相救呢？所以，这个换药方案，小花本来想得好好的，可眯一会儿醒来，就多想了一层，然后就自己给自己否定了。 那么唯一的救人之法，就是假死，然后让树王从坟墓里再逃生，改名换姓，易容换装，永远消失到民间，亦如当年的建文帝传说在贵州四川出家当和尚一样。只要你彻底退出了权力的旋涡，不再对当今掌权人构成威胁，那么即使他发现了你的行踪，也不见得会一直追究下去。毕竟，人生短短几十年，一旦失去先天优势，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天不假年，你就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又能怎么样，平均在世上折腾的时间不过四五十年，汉武帝稍久，也不过届古稀之年。这还要除掉你的幼儿期少年期，至少得二三十岁以后，你才能掌权，并逐渐把权力和天下苍生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就是说你把权力游戏玩得游刃有余的时候，你已经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可以指鹿为马、指鼠为鸭的时候，也是你的人生即将落幕的时候。 上天就是这么公平，你可以残暴，可以想杀谁杀谁，但再残暴再没有人性的皇帝，都能被天老爷诛杀，只有尸体才是平等的，才不会对别的活人造成威胁。就像樊哙差点被杀，上天看不下去了，只好让刘邦先走一步，这样，就没有人敢再杀功臣樊哙了。 小花也不是没有想过，利用这一招，暗中请阎王爷提前数年将李西蒙的老命拿掉，这样，只要西蒙一死，树王就安全了，树王安全了，反过来，瑞王不也安全了吗？没有人斗来斗去，双方都能确保安全，就像没有战场上的打打杀杀，那敌我双方数十万的年轻人，就会活得好好的，不用去那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敌人杀得死去活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然后，不过数年，敌我双方又握手言和，你好我好了。而死去的年轻人，却再也回不到妻儿的面前尽责，回到父母的身边尽孝了。 第67章 提前为自己穿寿衣 可是，小花利用仙术，掐指一算，李西蒙至少还要折腾一段时间，命硬着呢，不到点，没人敢去催命。阎王爷也得按上天命运部的文件办事，某个人物什么时候该死，什么时候不能死，那都写得清清楚楚。小花还专门看过那个文件，上面盖着鲜红的大印，印上刻的是小篆，内容是：“三界之主天廷命运部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的神仙并不多，大概只有五十人，但工作效率非常高，天下所有苍生的生老病死，都归他们造册登记，普通人的生死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不要说三界中有影响的人物了。更是精确到了分秒，提前一秒或推后一秒死亡，都会受到追责。黑白无常拿完人命后，还会叫该人的灵魂，在自己的索命簿上签字画押，并写下精确的时间，天上的时间，比地上的原子钟还要精确一亿倍，理论上讲，天上的时间，永远不会弄错，而且这个时间概念，对天廷并无实用价值，它是专门为凡物设置的，凡物没有时间管控，你怎么知道，谁该走了，谁该生了呢？除非玉帝特批，没有谁能够多活一秒，而这么多年来，玉帝从来没有用过特权，为一些权贵延长过寿命，早就说过了，三界之主的天宫是法治的天宫，各个机关部门的神仙都是廉洁奉公的神仙，西游记都是瞎编的，神仙要什么利市，给什么贿赂，他们拿来做什么，天上早就实行按需分配了，不用买房买车，没有子女，不会生病，更没有推不翻的三座大山，天天都过的神仙日子，他们贪污受贿来做什么？移民到美丽监到地狱吗？ 李西蒙没到点，没人敢拿他的命。而树王才刚过十五岁难道到点了吗？ 小花又施展仙术，悄悄去阎王殿查看生死簿，奇怪的是，这树王和瑞王的生死簿，都在阎王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单独存放着，没有和普通人的放在一起，而且，不管小花怎么施展仙术，就是无法进到那神秘的保险柜里，这是怎么搞的？为啥要给他们玩特例，难道他们不是普通的人？事实上，也真不一定是普通人，普通人，还没有那个命运生到帝王家，除非你修了三生三世，还栽了十里桃花，种下功德无数，才能生到这貌似残忍，实则一下地就享受着普通人纵使活千百年都享受不到的极致荣华，顶级富贵，哪怕活的时间短一些，也是一年消耗的财富和资源是别人几世也消受不起的。 那神秘的保险柜施放了护身法术，只要有别的法力试图打开，或钻进去，都会被这股强大的法力推挡开，哪怕你变成一只蚂蚁，一缕微风，都会被这股神秘的法力阻挡到数米之外，你连靠近的机会都不会有，哪就能看到生死簿呢？包括小花自己的，也包括小梅和义父何懿家的，总之，凡是卷到这权力旋涡的人，小花都查不到他们的死亡时间，既然查不到，她就不管了，说不定树王不该死，就是因为自己要救他呢。 这么一想，小花就坦然了，她开始设想并着手实施让树王假死脱身的计划。 这一点自然和小梅想到一块儿去了。 小梅想的是，既然让自己嫁给树王，树王这一生就应该有荣华富贵，不会轻易夭折的，可是一想到树王一生下来不就在享受荣华富贵吗？谁说只有当了皇帝才能享受？而天下之大，皇帝之少，普通人就不能享受荣华富贵了吗？许皮带马外星等人，不是皇帝，可并不比皇帝享受得差呀？小梅已经看到人类这个正在转圈的物种，数万年间来回折腾的并不新鲜的变化。 树王已经享受了十多年，凭什么就不能夭折呢？天上只说，她跟在谁身边，谁就有荣华富贵，可没说，谁就一定长寿，谁就一定能在权力的争斗中胜出呀!死亡的事，她也同样无法阻止或改变，就像人类那“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的转圈历史一样，没有谁能够改变，这是人性使然，除非人类哪天没有了，这个规律自然也就消失了一样。 既然看不到谜底，自己就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出手相救吧，当然能不能救成功，两位钱仙就算联手，也不见得能打包票。命运和生死的事，上天既然已经安排好，她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鹿死谁手，赵高估计也不知道。他只会玩指鹿为马。就像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居然会死在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傀儡皇帝子婴的手里一样。 两人都设计好了自已认为的万全之策，又反复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可能出现的问题，然后再思谋一下应对之法，几天时间就过去了。 瑞王小范围的鸿门宴，或者说生日宴，便如期举行了。 早早的，树王的心里便唱着龚网红的神曲《忐忑》，在宫人侍候下，开始着正装，梳头净面，佩戴紫金王冠、着三层王爷朝服就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同样小梅也要穿王妃的正装，也是精心梳洗，佩戴各种象征身份和地位的头饰和首饰。 他们甚至都有了一种提前穿寿衣的想法，说实话，他们除了拜见皇上和皇后以及参加朝廷各种大典仪式的时候才穿得周武郑王以外，平时，都喜欢穿休闲的长袍长裙，又轻巧又方便，而一穿上这些正式服装后，转转头、动动身都比较困难。光那些金银珠宝的装饰品，就足足有二十多斤，还不说这层层刺绣的蟒袍王爷服了，比朝中一品大员的官服都要高出很多档次，毕竟是见官高几级的王爷服，同样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本来，可以不这么正式的，又不是去见皇上，但树王总觉得此去凶多吉少，既然是真王爷的替身，可死的时候，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真王爷。当然，就要好好享受一下真王爷的待遇，锦衣玉食，不过标配罢了。死了都要享受一把，这便是假树王江小黑的真实想法。这样的王爷服装和饰品，没有数万两银子是置办不齐的。穿上他赴鸿门宴，虽然不利于逃跑，可这皇宫之中，全是瑞王帮的耳目和帮凶，他能逃到哪儿去呢？ 第68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既然是笼中之鸟，死的时候富丽堂皇一些，也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如果死亡已经像一把伞一样撑了过来，无从避免，那就坦然地走到伞下吧。 穿好之后，东边已经传来鼓乐之声，太子宫的歌女乐手，已经开始提前暖场制造欢乐的气氛了。 演奏的都是当下比较流行的喜庆曲子，诸如《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儿个我真高兴》《大明宫辞》《天下太平》《月亮代表我的心》以及由金刀河先生作词宫廷首席作曲家林汐大学士作曲的《一生何求，那就不求》等欢快好听的音乐。 以前听这些音乐的时候，假树王江小黑的脸上会浮现出激动的笑容，毕竟又有大戏可看了，现在他却成了戏中命运凶险的主角，这些音乐，便听不出喜庆了，至少对他来说，更像是催命索魂的音乐，可是，他还得一步一步地向那些音乐走去，亦如走进演奏哀乐的现场。 瑞王今天也是穿得非常正式，毕竟要当一把小寿星了，还要完成自己的心愿了，他当然高兴，也乐得穿金戴银，显得自己更加志得意满，气宇轩昂。 两个王妃因了精心的包装和打扮，就显得更加光彩照人、雍容华贵。 在数名宫女太监的陪伴下。四个男女主角，终于坐到一起，开始了你好我好，却暗里捅刀子的游戏了。 “哎呀，哥哥，来就来嘛，还抬这么多礼物来做啥。”瑞王一边拱手出门来迎接树王，一边满脸堆笑地说道。 树王准备的礼物都是宫中父皇母妃的赏赐，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珠宝外加绫罗绸缎罢了，叫十名太监，两人一组，抬了五大箱跟在后面。将死之人，这些黄白之物，归谁不归谁，已经没多少意义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吧，反正也不是自己的。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王弟笑纳。”树王也勉强笑了笑，虽然看上去是笑，实际上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瑞王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把眼光全都盯到小梅嫂嫂的脸上去了。 “真他妈漂亮，大婚那天晚上，我怎么就喝多了呢？先把小梅给拿下了多好，省得现在一想起这事来，就心里痒痒的难受。”瑞王已经得到小花的身体后，就开始馋他没有得到的小梅的身体了，何况小梅的美更加惊艳，更加让人过目难忘，更加让人想入非非。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假如他真娶了小梅，而如今看到小花跟在瑞王身后，他也会产生同样的想法，会认为小花更比小梅漂亮迷人。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这话任何时候都是真理。 把烂树除掉之后，这漂亮的梅花儿，就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了，我的被窝非常大，完全放得下两枝花。瑞王看着小梅的脸，非常放肆地想象着。在他的眼里和心里，已经把树王当成死人或者空气了。 小梅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哪有这么直视嫂嫂的小叔子，实在太猖狂和放肆了，可白删删清楚，她们是替身，更清楚，这太子宫的所有侍卫都是瑞王的人，除了他们的贴身侍卫假武踏平是自己的人外，别的都可能一到关键时刻，就会视他们的生命如草芥，恨不能一拥而上抢头功。 说到武踏平，本来，真身的树王离宫后，他就应该离开的，毕竟他的任务是保护真正的树王的安全，但由于他已经在宫中出现过多次，突然消失了也容易引起瑞王帮的人怀疑，于是，何懿家就派他的替身进来，把他的真身给换了出去。让武踏平看上去，永远守在树王身边一样，这样增加了瑞王帮上当的筹码。此武踏平只是外表像真武踏平，动作神态也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武功却稀松平常，估计，真要混战起来，他活不过十秒钟。谁他也保护不了，不过拿把假青龙剑，充充门面罢了。 白删删版小梅不敢怒怼回去，只好低下头躲避瑞王那放肆的目光。 好在这样的时间不会太久，毕竟周围的人也太多了。瑞王就已经把他们二人让进了大厅。这东边的设施场地都比西的要大气要气派得多，谁叫权力的天平全都倾到东边来了呢？ 东宫太子东宫太子，明白瑞王为何要住东边了吧？显然，他已经以太子和主子自居，而树王不过在这儿作几天客罢了，最终，这儿的一切都是他瑞王说了算。 分宾主落了座，酒席很快就上来了，瑞王虽然太子宫以外的人，一个都没有请，但现场并不冷清，宫女太监，外加侍卫，以及李西蒙安排进来的假冒宫女的京师三十名顶流窑姐儿，全都围绕在四周了，大厅很大，却也给围得水泄不通，少说也有二三百人，美其名曰，侍候主子吃喝过生日，实际上，已经把江小黑白删删和假武踏平给围得铁桶也似。 那红药丸你不吃，就让你吃绳子和刀子，这些瑞王都也作为预案安排好了，总之，他的生日，就一定是树王的祭日。 杀人而且是杀自己的亲哥哥，对瑞王来说，居然没有半点紧张，反而充分兴奋感，尤其是哥哥一死，他身后那如花似玉的嫂嫂，他可舍不得让她死。他得在哥哥的尸体旁边痛痛快快地得到嫂子，这也是得到权力的众多好处之一，那就是像外公李西蒙那样玩尽天下的美女。瑞王甚至都想好了，等自己登基后，还可以把外公抓牌子的游戏发扬光大，可以让众多的美女妃子们穿得少少的，挂着编号牌子在长长的台子上来来回回地走猫步，自己则拿着大圈，从台下往台上扔，套到谁就让谁夜里侍寝，这个可比翻牌子或摸牌子好玩多了。 瑞王这个想法，无意中把模特表演和套圈游戏提前了上千年。从这一点看，他还没有长多大，就已经算是骨灰级的玩家了。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按瑞王的吩咐，要上150个硬菜，寓意既是为他过15岁的生日，也暗含着他想活150岁的野心。这150个菜，就不一一列名单了，厨师手里都拿着，比卫生纸都长，足有一米多，凡是你能想到的，都有，你不能想到的也有。 第69章 最后的凶猛晚餐 食材里包括各种飞禽走兽，虾蟹鲍鱿等等，如四山珍：人参、虫草、雪莲、藏红花，用来作汤菜；如四猛兽：虎、狮、豹、狼，不光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骨头汤，还有它们的四鞭，说是吃了大补，让男人夜夜雄风，金枪不倒；之后，是四猛禽：鹃头蜂鹰、兀鹫、白兀鹫和凤头鹰雕，这些东西一般人见不到，更别说吃了，但皇宫里想要的东西，就是把天打穿地挖断也要弄到，中国弄不到，还有外国嘛；之后，就是四海味：鲍鱼、海参、鱼翅及鱼肚（花胶），海边的渔民，每有所获就赶紧趁新鲜送进宫去，还不能弄死，死了，渔民就别想活。此外，还有个古八珍：龙肝、凤髓、豹胎、鲤尾、鸮炙、猩唇、熊掌、酥酪蝉；草八珍：猴头、银耳、竹荪、驴窝菌、羊肚菌、花菇、黄花菜、云香信。 现代的人们，又将山珍海味的原料分为上、中、下八珍。 上八珍为：狸唇、燕窝、驼峰、熊掌、鹿筋、猴头、豹胎、哈土蟆； 中八珍：鱼翅、果子狸、大乌参、广肚、鳖裙、鱼唇、鲥鱼； 下八珍：川竹荪、银耳、冬菇、猴头菇、干贝、鱼骨、鱼肠、乌鱼蛋。 当然这是现代人的分法，在古代，食材远比现在丰富数十倍。因为很多珍稀的物种，那时还没有被人类吃绝。 总之，150个菜，菜菜不相同，既体现了瑞王的奢华和实力，也暗含了要让树王饱餐一顿，再御女无数后，痛痛快快地告别人间。 最后的晚餐，终归不能太寒酸。 何况瑞王除了偏爱权力和美女，也是对口腹之欲非常偏爱，本来他每天的生活费，不过一百两银子，但他却能花掉千两以上。宫里的规定是死的，他有的是弄钱的门道，最不济，外公那儿比国库里还富有，要多少有多少，想拉几车，不过一句话的事。他不奢侈谁敢奢侈，他不嚣张谁敢嚣张？我外公是李西蒙，妈的，比我老爹是皇帝，还更加威慑人心！在这儿，李刚只能是个球了，有多远滚多远，哪儿闹心去哪儿一沉一浮地洗澡去。 菜是边吃边上，虽然天气热，菜冷得慢，但四周为他们打扇子的人都有十来个，几乎全方位都处在凉风中，怎么吃都不会出汗，这是最早的人肉空调，全智能性的。风大风小，一个眼神就能调节。 江小黑哪儿见过这么丰盛名贵的宴席，虽然师傅何懿家已经够牛了，但与这顿饭比起来，师傅平时吃的，顶多算个围棋业余初段选手，与专业九段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就像象棋学3-3和神2-3没法比一样。 宁死也要做个饱鬼，从这一点看，瑞王还是有一点人性的。这顿饭少说也要管五万两银子，一生能吃上一次，死了都能瞑目了。 餐桌非常大，坐二三十人同时用餐都没有问题。但今天能上桌的只有四个人，四人都穿着正装朝服，吃东西肯定不方便，但又不能脱衣服，好在可以脱下王冠，不然，低头喝个汤都会非常不方便，不是珍珠掉汤里了，就是金坠子在汤里荡秋千，会非常难受和尴尬。好在王冠一取，就不用承其重了。他们吃饭很有讲究，不会像普通抖耸饿虾的小百姓没有见过好吃的一样——多远都不怕，伸长手臂不行，还可以站起来再往前扑，只要菜在桌子上，就没有他们吃不到嘴里的，至于破衣烂衫整上油污了，这个没有关系，反正长期不洗，还能经常回味一下，那饭菜的香气。 一个人吃饭至少六七个人侍候，打扇的，倒酒倒茶点烟的，还不算。专门给他们夹菜的，每人都有六个。毕竟餐桌太大，菜品又太多，他们一般两个碗，一个碗里是新夹的菜，各种菜品都会来一点，他们正吃着，另外一个碗则在侍餐人的手里传递着，每人都去自己面前的餐盘里夹上一些主子没有吃过的菜，然后，等主子旧碗里的菜快吃完了，新碗里的菜，又传递过去了。如此周而复始。当然，主子敬酒喝酒时，他们都会停下，等主子又开始吃饭的时候，他们又继续，这些餐饮礼仪，入宫前都会教，如果做不好，做错了，甚至手忙脚乱把汤汁甚至饭菜弄到主子的衣衫或身体某个部位上，那轻则，被拖出去打一顿，重则就要“斩讫报来”，侍餐人的脑袋就会像菜一样装进大托盘里，端上来让主子过目了。 这样的事，李西蒙府上经常发生，瑞王都亲自见过一次，而且他还是当事人，相府一个新来的丫头，也许年纪小，也许饿了一天有些馋了，看到一桌子山珍海味，主子吃着，她夹着，却不能往自己的口里送，心里就有些难以把持，结果，给瑞王传菜的手就有些发抖了，最后竟然将一碗血燕人参 汤的汤汁，给洒到了瑞王的头上，那时候瑞王还十岁不到，李西蒙见状大怒，立即喝令门前卫士将该丫环拖下去砍了。不管小丫环如何惨叫求饶都没用。 不过几分钟，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丫环，估计只有十二三岁，便身首分离，小小的脑袋瓜子还大睁着惊恐的眼睛，却已经坐在托盘里了。 瑞王当时还是吓了一跳，这杀人居然这么简单，周围那么多人，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而且，还继续跟外公李西蒙一起把酒言欢，谈笑风生。瑞王的骨子里到底里还是遗传了李西蒙的基因，他虽然短暂地害怕和恐惧过，也认为如果自己及时求情，这小丫头的脑袋就不会搬家，但自己可是王爷呢，杀几个下人，还不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如果不打打杀杀，凭什么证明自己是王爷，凭什么比这些下人高人一等？原来，权威就是这么杀出来的，难怪外公一个眼神，就能吓得相府的下人们屁滚尿流，根子在这儿哩。 第70章 怎样才是好帝王 瑞王从此以后，就刻意跟外公学了。当然，外公也会不时指点，要让他知道如何当好帝王，那就只有四个字，杀伐决断，尤其是第一个字，非常重要。特别是在对待手下臣民时，稀里马哈的，怎么搞治理？天下那么多人和事，你一点威慑都没有，谁会把你的话当话，谁会心甘情愿地当你的差钩子（公差）跟屁虫？所以，当杀就要杀，绝不能有妇人之仁，当赏就要赏，不能像项羽那个傻子一样，把官印都摸出水来了，仍舍不得封赏出去。天下这么大，你就是有十万个脑袋，一百万双手，你一个人都能大包大揽、事必躬亲、面面俱到吗？不能，那就要放手放权，安排自己的心腹去做，那么什么是心腹呢？外公告诉他，那就是啥都听你的，叫他去死，他都不敢留一口气，叫他做任何事，无论好事坏事，他都能帮你圆满完成，这就是心腹。而心腹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呢？外公又自问自答。心腹其实就是刀棒加钱权调教出来的。忠诚担当不要命，就赏高官厚禄，阳奉阴违当面唱高调表忠心背后捅刀子给你拆台的双面人，你就得将他千刀万剐，临了还要再斩草除根诛他个九族十族，这样，潜在的双面人，就不敢在你的面前玩心思了。就像当年的朱棣老兄，拿不听他招呼的方孝孺的十族开刀，痛痛快快地砍了上千人头后，他的皇位就坐稳了。 外公的教导瑞王永远都记在心上，今天要杀人了，而且还是自己亲自下手，他兴奋呀，这标志着，他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十五岁的青钩子娃儿了。他也可以想杀就杀想剐就剐了。外公的名言：连人都不敢杀你当什么帝王，当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大夫去吧。权威都是杀出来的。 所以，在叫瑞王哥哥吃下红丸前，瑞王非常希望练练手，预热一下，看看哪个不听话的宫人，把汤汁给弄洒了，或者把筷子给弄到地上去了，他就会像外公一样大喝一声来人，然后就可以看着血淋淋的人头下酒了。 坏人也是可以陪养的。 好的家庭家风，能让坏人变好人；坏的家庭和家风，能让好人变坏人。 这个道理，你放大一千倍一万倍，它还是颠扑不破的道理。 菜过三巡，酒过三盅，四周的宴乐，在瑞王的一个眼神下，都停了下来。 瑞王从主人席位上站了起来，他得说几句场面话了：“今天，本王不才，虚长15有年，按宫中规矩，还轮不到给自己做寿，但我们自己在家吃喝一顿，没人敢说半句闲话吧，不让皇宫中大操大办，我自己在家里总可以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而且哥哥和我同住，请他过来，一起热闹一下，也不违法吧。所以，大家都听着了，这儿就是我们兄弟俩的天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吃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今天就不许收兵。来哥哥嫂嫂，我敬你们，先干了这第一杯。” 瑞王说完提劲的话后，就赶紧把手中的飞天茅台酒伸向了坐在左手边的树王，他的右手边是他的老婆小花。而小梅则坐在他的正对面，这样，他无论低头还是抬头都能看见小梅的一颦一笑。 假树王也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就在死之前放肆地痛痛快快地吃喝一次，也不枉跟何懿家师生一场，更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酒中茅台，女中貂蝉。不吃白不吃，不玩白不玩。 “干！”树王痛快地喝掉了玉杯中足有二两的飞天茅台酒，据说光窖藏时间就长达三百年。一满杯下肚，顿时热血沸腾。 当然开席前的程序还是按规矩来，每一样菜品和酒水，都由树王和瑞王随机指人来品尝。 没有任何问题后，二人才敢胡吃海喝。 瑞王并不想在饭菜里面下手脚，当场喷血而亡，不是他想看到的画面。那样人死了事小，浪费了这一桌好菜，就太可惜了。虽然他贵为瑞王，这样豪横的大餐，他也不常吃，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食材非常难得，很多还要国外上贡才有。今天能凑齐这一桌，可把宫内总管御膳的太监给忙坏了，很多珍稀食材，用到他这儿后，别的宫就不再有，包括他的老爹想吃，也弄不出来了。 所以，瑞王坚持不在饭菜里下毒，而是要把毒下在“明处”。这样，才对得起他的生日了。 两个王妃都很冷静，白删删虽然是伪装的冷静，但她这王妃也是假的，知道自己有危险，但不是首当其冲，更不是瑞王必除的对象，她已经从瑞王那色迷迷的眼光里读懂了自己的命运和价值。等江小黑一死，她就是瑞王的人了。她不会死，这个很重要，江小黑虽然让她动了心，她也不忍心看着他死去，但与自己的安危比起来，就让爱情见鬼去吧，让丈夫见鬼去吧。你前脚一死，后脚就有无数男人排着队看着自己的一颦一笑流口水哩，眼前的瑞王不就是这样吗？ 两个王妃互相敬了一下，然后再向各自男人的兄弟举了举杯，因为隔得远，都是象征性地碰了碰，不可能靠得太近。 树王喝完之后，还痛快地亮了杯底，然后自己也要正式说几句祝福的话了：“今天和贱内能够得到王弟的邀请，成为他15岁生日的唯一见证人，我感到万分荣幸，虽然愚兄虚长数月，但无论哪个方面，都不如王弟，今后还要向王弟多多学习，等王弟登基那天，我将带头为王弟三拜九叩山呼万岁，然后一心一意做王弟的臣民，共同守护王弟的万里江山。”树王说这话不光等于认输，还暗含着求饶的意思。 瑞王岂能听不出来，虽然，他胜券在握，但官样文章还得做一做。最为神奇的是，他知道树王知道自己今天吃的是断头饭，但他却要装着他不知道树王知道他今天吃的断头饭，反正知道不知道和知道就知道，都是一回事，死人的事，总是经常发生的，又不差今天再多一个，关键看死的是什么人，凡夫俗子纵然死千千万万，只要他瑞王活着就有好戏；凡夫俗子纵然死万万千千，只要他树王活着，瑞王就失败了。道理就这么简单，不管猪站不站到风口上，它都会明白这个道理。 第71章 玩的就是心跳 “哎呀，哥哥，你这么快就喝醉了，这酒话也不能乱说呀，父皇未诏告天下前，哥哥被立为储君太子的呼声是最高的。小弟哪敢僭越呢？倒是小弟希望，今后哥哥做皇帝后，给小弟一块好封地，让小弟一辈子都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别的就无所求了，同样，小弟也将唯哥哥马首是瞻，哥哥叫小弟朝东，小弟绝不向西，只要哥哥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就尽管哈吩咐，只要小弟有的，能做到的，小弟都绝不会说半个不字。”瑞王说起假话来，又净得李西蒙的真传。连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的言辞感动了，说得真好呀。他在心中夸自己道。 没想假树王江小黑当了真似的，竟然敢顺竿爬：“王弟呀，哥的酒量还是挺大，这飞天茅台不喝上三五斤是找不到醉意的，愚兄刚才说的可是真心话，别说这大厅里的人，就是放眼天下，拥有和支持王弟做太子的，何止百分之百，就是鬼神有知，他们也会举双手赞成，只是希望王弟到时候能手下留情，给哥哥一条生路，让哥哥嫂嫂哪怕当平民百姓也是极好的。”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求饶了。 瑞王哈哈一笑，小子，你也有今天，晚了。 他在心里说。 不过，他有登台演戏的梦想，就像马富翁敢拍《功守道》一样。他想把这次戏演足，反正有的是时间，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 “哥哥真会开玩笑，不过，为了让我们双方都能放心，在谜底没有揭开前，我已经准备好了两份合约书，就是互相承诺，谁当了太子后，都要给对方留活路，绝不做那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傻事。”说完，瑞王一甩头，守在他身后的专门为他执掌文书的太监，赶紧去内室拿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合约书了。 那太监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小太监，按事先的安排，合约书拿出来后，双方看了，如果没有意见，就要签上各自的大名，按上手印，再用上私章，最后再各持一份，作为双方的护身符。 这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的举动，瑞王为什么要玩呢？目的就是他想演戏，也想看戏，更希望这份擦臀草纸都不如的合约一签，树王这虾子，能够爽快地吞下红丸，然后看他大战群妓，再喷血而死，这样精彩的情节，瑞王可不想错过，以后天下再也没有树王了，再也没有亲哥哥了，他想看都没得看了。父皇又不多给他生几个亲哥哥，让他好多玩死几个，这皇位争起来，才更有意思呢。 假树王和假小梅也就是江小黑和白删删，做梦都没有想到瑞王会玩这一手？包括小花，和已经变成小麻雀混进太子宫来观动静的钱仙真小梅，她正在大厅的横梁上瞪着圆溜溜的绿豆眼睛，看着眼前这奇怪的一切。 瑞王的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呢？ 这是三人一鸟同时在心里嘀咕的问题。 尤其是两个命悬一线的当事人，等不到师傅何懿家派人救援的消息，甚至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作好了赴死的准备，感觉只有牺牲自己才能成全真树王，师傅他们见死不救，估计也是这样考虑的，从古到今，皇权的争夺，都不是请客吃饭，都会有人，甚至很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现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直强势的瑞王帮，居然要跟树王签互保平安的护身符合约，这本应该是弱势一方树王提出来才符合常理的呀，怎么搞掉个了呢？ 假树王江小黑和假小梅白删删尽管心里嘀咕不断，但高兴的成分越来越多，毕竟，这东西一签，自己的小命又多了一份保障。 树王已经拿到了合约，写得真好，可见瑞王帮的人除了吃喝嫖赌外加阴险狠毒外，还是有不少能人的。 “树王瑞王互相承诺人身财产安全约定书”。这是这份合约的名称了。 “今有同父异母亲兄弟树王和瑞王，年龄相近，才华趋同，玉树临风，笑傲群雄。”在约定书中都不忘自我吹捧一番，着实罕见。 “二位人杰大婚之后，开始独立生活，渐渐也能独挡一面，但天下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长期无储，谁是储君太子，不到最后一刻无从知道，但太子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不管兄弟二人多么优秀，多么友好，多么大公无私，都不可能同时君临天下，总得有人退出或者说竞争失败。为了避免历史上无数次上演的，一人上位，就得有无数人陪葬灭亡的惨剧，特拟此安全约定承诺书。”吹捧之中，还有几句真话。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做兄弟，万年修得掌皇权。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成为亲兄弟，亲兄弟怎么能自相残杀呢？那宽广的太平洋，这万里锦绣的江山，容得下瑞王和树王和平共处，共生共荣，共享太平盛世和发展红利，何况亲兄弟，只有今生没有来世，这一世好不容易生活在一起，下一世还不知谁是谁呢？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呢？”前面那两句比较熟悉，后面那两句“千年万年”应该是瑞王帮的人原创的了，居然让博览群书的树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段写得非常感人，反复强调兄弟情谊，能够成为兄弟多么不容易，怎么能够变成你死我活的对手呢？皇权固然诱人，可没有皇权，不照样能幸福地生活下去吗？上下一万年，持有过皇权的有几人？他们活得都幸福安康吗？不见得比一般老百姓活得快乐长寿吧？ “因此，瑞王和树王经过协商，在此一致决定，无论今后谁做了太子，未来谁当了皇上，都要善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不能做出任何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来，更不能自相残杀，让天下百姓和未来的后人们看笑话。特此承诺，如有违反，即使上位的人，也会天打五雷轰，不得善终。”这已经算是最大的毒誓了，比周星星的，让最丑的女人强暴一百次还惨一万倍。毕竟，除了生死，别的都是擦伤。 第72章 装模作样签约定 “承诺人：瑞王小瑞，树王小树。时间，大周天安十五年五月初八日。”这写有名字的地方，后面留下了比较长的空白，显然，要兄弟二人拿起毛笔，重新在这些名字的后面亲自签上自己的大名和封号，然后再按上手印，用上私印。互相承诺人身安全的合约书就算签完了。 假树王江小黑一字一句看得非常仔细，不光频频点头，还面露赞许和心安的神色，终于看完之后，他把这一份约定书叫站在身后的武踏平传给坐得比较远的自己的妻子，这个“妻子”自然是真的，假小梅白删删也看看，虽然她不签字，但自己安全了，她更不会有危险。 白删删接了过来，也认真地看。她倒不担心自己的生死，自从收到瑞王那饥饿的眼光信号后。但她也真心不想让假树王就这么快死在自己的眼前。能够活着出宫，能够长期和江小黑在一起，白删删还是有所期待的，尽管，许老板也追求过自己，想把自己纳为他的第十八房小妾，但白删删拒绝了，玩玩可以，嫁进去作小，就算了。她本身就是豪门，不用再嫁进豪门，过那争风吃醋的日子。而嫁给穷小子江小黑，她能确保管控得做他，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家庭中的绝对权威和地位。而嫁给瑞王或许家银，就说不清楚谁喝得住谁了。 树王又继续看另外一份合约，自然是一模一样，就跟复印的一样，不光是内容，那好认的蝇头小楷字体，无论一笔一画还是疏密相间，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 瑞王极有耐心，始终笑眯眯地看着树王看合约书时的表情变化。他心里明白，自己手下高人如云，玩点文字游戏，不过三脚猫般的雕虫小技罢了。没把你小子感动得哭，算我输。 树王招了招手，站在瑞王身后侍候笔墨的小太监便赶紧走了过去。树王这是要签字画押了。 瑞王满意地道：“哥哥还有啥要补充的没有？弟弟才疏学浅，临时想起这事很重要，便匆匆写了几句，难免有想得不周到的地方，哥哥签字之前一定要慎重。不能让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瑞王后面这半句，既是调侃也是戏谑。其狼子野心不说昭然若揭，至少已经包藏不住了。 树王已经有些激动得找不着北了，虽然听着瑞王的话，有些怪怪的感觉，但一想到这份合约书，已经说得非常全面，尤其是安全承诺这几个关键词，已经让树王感动得要哭了。事实上，他的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他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该控制一下，这么多人看着呢，哪像一个才高八斗胸怀天下的树王呢？可与生死比起来，面子是个球，身份算个鸟。 “写得太好了，真是我的好弟弟，哥哥为有你这样的好弟弟而骄傲，我没有啥好补充的，更不能画蛇添足班门弄斧，我马上就签字画押用印了。”说完这几句发自内心的话，假树王江小黑，便拿起小管狼毫毛笔，开始小心翼翼地蘸上墨汁，签下自己的名号：树王小树。然后早有太监拿来红色的印泥，树王先是按上右手食指的指印，然后，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私印来，也规规矩矩地盖上红印，上面那五个篆字排成一个圆圈非常醒目和鲜红地显现出来：大周树王印。 签过这张约定书之后，早有太监传递给瑞王，瑞王也装模作样地签字按手印用私章。他的私章上也是五个篆字排成圈：大周瑞王印。 可别小看这个王印，虽然二人并无实职，但有了这个印，就可以在天下调动不少资源。没有哪个封疆大吏，敢无视这个王印的公文，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未来皇上的情况下。 假树王江小黑，用的可是真树王的印。人可以假冒，命却只有一条。王印再不真，都没法开展假冒工作了。 这一份签完，假小梅白删删已经看完她手中的那一份，也非常满意，尽管单从字面上，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但狐狸终归有尾巴，早晚都会露出来。白删删把自己看的这份又传了回去，假树王江小黑又规规矩矩激动得热泪盈眶地签字按手印盖私章。然后瑞王也从新签印了一遍。 完了之后，身后的太监并没有将二人签好的合约马上拿给二位王爷，而是用身边的摇扇给合约扇扇风，好让字和印都能迅速干燥起来，否则，他们稍不留神就会弄花了，这合约书就不完美了。 这当儿，面对泪牛（流）满面的树王，瑞王真想高歌一曲：“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先让你哭一哭，算是提前为自己哭丧吧。 瑞王趁合约尚在风干的时候，又赶紧举起手中晶莹剔透的玉杯，对树王和嫂嫂说：“好了，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你看哥哥都喜极而泣了，我们再干一杯，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早点为我生下几个如花似玉的侄儿侄女来。”瑞王说完，先干为敬，一口吞下一满杯的茅台酒，然后还亮了亮杯底。假树王江小黑，立即响应，也仰脖子吞下了二两茅台酒，然后也亮了杯底，还不忘带着哭腔回应两句：“谢谢弟弟的祝福，哥哥今天是真的高兴，也祝弟弟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朝，岁岁有祥瑞，更祝你和弟妹早生贵子，为我们大周的天下再添龙子龙孙！”假树王江小黑的口才还是不错的。他的祝福也是发自内心，今天能够活着离开这儿，不是顶着树王的头衔，他都真想跪下向瑞王谢不杀之恩了。 假小梅和真小花，只是象征性地举起杯，向二位王爷笑一笑，然后轻启樱桃小口抿了一下，算是喝过了。女人一般不喝酒，能喝酒的，多半不是好女人，或者不是一般的女人。 两个王对她们没有要求，她们原本就是桌子上另外一道不能用筷子品尝的大菜。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百品不厌的菜。 酒喝完一杯，客套话也说了一大段。那约定书，已经吹干，分别发到了树王和瑞王的手里。瑞王只瞟了一眼就叫身边一主管内勤的宫女收去内室存放了。 第73章 先杀太监练练手 树王却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怀里，身后本来已经想伸手接过来保管的假武踏平，只好假装脸上有虫，把伸出去的手顺势一抬往脸上摸去了。 揣着这份护身符吃饭，更不方便了。假武踏平在心里说。 四周的鼓乐声又再次响起。 假树王江小黑用手绢擦擦有些红肿的眼睛，感觉这满桌的美味更加好吃了，他又信心满满地大吃起来，有几次他都吃完碗里的了，负责夹菜的宫女太监们，还没有来得及夹满传菜碗，看他吃得猴急，又赶紧给他传了过来。 正当一片祥和美好的时候，一个瑞王府十七八岁的小太监，估计是第一次侍候这么隆重的宴席，加上树王吃得太快，他想抢点时间，让树王放下空碗，自己传最后一棒的这个菜碗能够及时补上去，结果，手上有油，那碗端到树王前时，一下从他的手中滑落，不偏不倚，一碗山珍海味正好砸到了树王的怀里，这下好了，那份合约不是要泡汤了，而是要泡油了。 树王大惊，瑞王更是大怒，他立即想起外公李西蒙对这事的处理方法，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了，他正好效仿一下，顺便给自己的生日送上一个大礼。 “来人呀，将这白痴拖到门外去，斩讫报来。”瑞王对门外吼道。 声音一落，自有负责瑞王安全的贴身卫士挎着腰刀穿着盔甲迅速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像提溜鸡子似的，抓起小太监就向门外走去，只留下小太监一连串的高喊求饶声：“瑞王饶命！瑞王饶命！！瑞王饶命！！！瑞王饶命呀……” 变生突然，整屋皆惊。 假树王江小黑也很生气，还在武踏平和几个宫女的帮助下用抹布擦身上的油污，只当瑞王是在给自己出气，要惩罚一下犯错的小太监，没想到，在阵阵求饶声中，屋子里已经发生了变化，等他勉强把王袍擦干，再抬起头来看大厅时，整个大厅已经被仙人施法定住了一般，四周所有的宫人，都已经面如死灰，有胆小的已经吓得尻股颤抖，气都不敢喘了一样。 因为，刚才那个传菜的小太监的大约六斤多重的脑袋已经坐到托盘里，依然满脸惊恐地瞪着眼，看着大家，那嘴巴仍旧大张，没有来得及合上，似乎仍旧在呼喊着饶命，只是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瑞王一见这场面，非常满意，一挥手说：“这奴才该死，你们都看到了吧，再不精心侍候树王爷，他就是下场。把这臭脑袋端下去，把此奴才的尸体拿去剁了喂我养的藏獒犬吧。好了，一点小意外，让哥哥嫂嫂受惊了，来，我们再干一杯压压惊。”说完话，瑞王又微笑着站起来，向哥哥嫂嫂举起了玉杯。 他越表现得没事人一样，越让假树王和假小梅心惊肉跳。 那合约已经被油污整脏，虽然内容还能辨认，但时间一长肯定要花，要模糊。假树王江小黑不敢再揣在怀里，只好递给身后的假武踏平保管。 瑞王这是什么意思？一点小事怎么说杀人就杀人呢？而且还是在他15岁生日宴上。 这在整个太子宫里还是第一次。所以侍候瑞王和树王的宫女和太监都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恐怖的事。也才终于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尽管瑞王树王都不是君，但在这未来的太子宫里，他们的小命都在王爷的手里捏着，要砍脑袋不过一句话，几十秒钟的事，实在太可怕了。 树王甚至听到了一些小太监小宫女牙齿磕得咯咯响的声音。 事实上，他的两条大腿，也不由自主地颤栗不止，自己虽没有杀人，可这小太监却因自己而死，更为关键的是，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今天居然在现场看到人头了。这比自己还小几个月的瑞王，真是人面兽心呀，怎么视人命如儿戏呢？他刚才跟我签的约定书，难道也是儿戏？ 树王虽然端着酒杯，也响应地站了起来，但没有刚才那种喜极而泣，热泪盈眶，甚至想跪下谢恩的感觉了。他只是勉强笑笑，比哭还难看的笑，既可以说是皮笑肉不笑，也可以说是肉笑皮不笑。总之，是一种怪怪的表情，这种表情里却充满了惊疑和恐惧。 瑞王要的就看好戏或者说是看猴戏，见树王这副表情了，他就觉得这小太监杀得太值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亲哥哥斗更是乐上加乐，快乐如山简称乐山呀！ “干……干！”树王不由自主地有些结巴地说，底气已经快跑光了。 瑞王爽朗一笑，还不忘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自己想品尝的嫂子，看到她花容失色的样子，更加楚楚动人，他不由得浑身燥热起来。 真小梅变成的麻省在梁上待着也被刚才砍头这一幕惊吓得差点从梁上掉下来，幸好她及时扇了翅膀，两只爪子也赶紧用力抓得紧了些，才没有暴露自己的目标。瑞王这又签合约，又是杀人的，到底想做什么？她不懂，但再不懂用意，潜意识里也能感觉到，这死瑞王果然是心狠手辣的笑面虎，小小年纪居然就尽得李西蒙的真传，看来，树王今天凶多吉少了。 树王赶紧吞下二两茅台酒，再次亮了杯底，用以掩饰自己紧张和惶恐的内心。 瑞王哈哈一笑说：“哥哥真是爽快人，我也得赶紧喝完了酒好亮亮杯底了。”说完，瑞王仰脖吞下了一整杯茅台酒，为了喝得干净，他还用力吸了一下，这样亮杯底时，才不会有酒液滴出一滴来。 同样紧张而又害怕的两个王妃又再次象征性地举起杯，浅笑着抿了一抿。 “好了，不能光喝酒，哥哥要多吃菜，不然这酒喝多了，会伤胃的。”说完，瑞王又示意树王身边的太监宫女们继续给瑞王传碗夹菜。 四周的宫廷乐队又开始奏乐，但声音明显受到惊吓，没有刚才那么整齐和响亮了。 树王点点头说：“王弟不必客气，哥哥在你这儿，和在自己那边没有区别，随便着哩，你看我都吃了好几碗菜了，你才吃了一碗的。你也要多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树王的酒劲已经上来了，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他的胆气又稍稍回升了一些，又开始跟瑞王客套起来了。 第74章 两粒红丸吞下肚 瑞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略微噜了噜嘴，站在他侧面的一个小太监，心领神会，按事先的安排，赶紧去内室端出了金碗罩着的四颗红丸，两颗二王享用，两颗由树王随机指定室内的任何人来品尝。 只要不指定小梅小花，别的都可以。 瑞王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已经在餐前服下解药了，对付一颗红丸没有任何问题。 看到红丸上了桌，瑞王又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地说：“哥哥呀，兄弟这儿还有一道非常珍稀的菜，由宫内数十名御医，耗时经年，用数十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吃了之后神清气爽，精力百倍，包管你吃了还想吃，为了安全，你还是随机指定两个在场的人品尝，不过，这药材只补男不补女，建议还是给男人试用。完了后，我们兄弟俩再一人一颗，吃了之后，今天晚上就能收到奇效。到时候，我还等着哥哥登门道谢呢。” 树王已经有些迷糊了，他已经喝下了至少一斤多茅台酒，62度，纯粮酿造，好喝不上头，虽然他的酒量很好，但这个场合一惊一乍的，他已经有些醉了。尚不至于钻桌子，但大脑的反应已经越来越迟钝。 终于到了关键时刻了，真小梅和小花都暗暗惊心。那药丸肯定有问题。尽管瑞王也要吃，莫非是御女神丹？听瑞王的口气，男人都好这一口，命悬一线的假树王江小黑也不例外。 树王也没有多想，都吃喝这么多东西进肚子了，树王要动手脚，他也没有挣脱的余地。 便看似胡乱地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瑞王身边的两个年长的幕僚，他们都有一尺长短的胡子，明显不是太监，肯定是瑞王身边非常倚重的张诸葛司马刘一类的智囊，说：“就让他们二位尝尝吧。”这也是树王的精明之处，如果有毒，就先毒死你的心腹爱将。让你失去左臂右膀。 没想到树王能想到的，瑞王早就想到了，他的心腹智囊，今天一个都没有到现场，而这两个老者，还是他找人去大街上精心挑选来做替死鬼的。这两人有没有真才实学瑞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单凭他们为了几两银子就毫不犹豫地进宫来看，也是没什么智慧的该死之人。好在两个家伙高档衣服一换，外表看上去既儒雅又一副睿智知兵的样子，非常像传说中的军师类人物。 树王指他们试药，正中瑞王下怀。 二粒红丸也是随机挑选，然后迅速被用金筷夹递到二位假心腹的面前，二人事先收了钱，又得到暗中指示，配合瑞王演演戏，红丸他们要吃，瑞王和树王也要吃，是价值万金的高级补品，他们如果被点中，那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一辈子都难得品尝一回呢。而且吃了之后，瑞王还有多名美女赏赐。 二人一见自己真被挑中了，高兴极了，等红丸一伸到嘴前，便大张着嘴，生怕掉到地上去了，赶紧往嘴里一咽，然后，囫囵着一口吞了下去，虽然没有咀嚼，那满嘴的香气，已经夺鼻而出，整个人都立即精神起来。 过了一刻多钟后，二人脸放红光，眼亮如火，精神百倍，喜笑颜开，那两只眼睛已经不往桌子中间看了，而是盯着身边的绝色美人们喷起火来。 瑞王哈哈大笑：“果然是仙丹，我也得赶紧享用了。” 说完，宫女便马上夹了一粒递给瑞王，瑞王也跟刚才那两个替死鬼一样，毫不犹豫，一口吞下，好像担心吞迟了，会被人夺去一样。 所有人都看得真切，那药丸并没有固定位置，四颗一模一样，从金碗里端出来时，还在里面滴溜溜乱转呢。 瑞王随便吃了一颗，假树王也只能随便吃那最后一颗了。 他不再怀疑什么，事实上精明如钱仙的小花小梅，也没有看出任何破绽，所以，都没有也找不到理由出言阻止树王享用了。 但二位钱仙的直觉告诉她们，这红丸不能因为瑞王和他的跟班也服了就没有问题，她们得果断出手了。 当假树王江小黑嘴巴一张，那粒鲜艳如草莓如大樱桃的红丸就将进入他的口腔时，二位钱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都想到了一个热词：隔离。小梅化身的麻雀赶紧也张嘴，对着假树王江小黑的嘴巴吹了一口仙气，很大的一口仙气，隔老远都能传到假树王江小黑的嘴巴周围，然后迅速结成一张看不见的隔离绸，那种密不透风，也不透水透气的隔离，可比你的n95强一百倍。然后，几乎与此同时，小花也想到了这一招，她的仙气也跟着到了树王小树的嘴巴周围，迅速形成看不见的隔离布，将那即将入口的红丸也地紧紧包裹了起来，而且还是两层。不同的是，小花是利用手绢假装擦嘴的时候，偷偷吹出的仙气。当然，直到此时，她仍旧不知道这是假树王，身边的小梅也是假王妃，总之，她无法也来不及阻止瑞王杀小太监，但这次她一定要阻止瑞王再次残害亲兄弟。 在两口仙气的保驾护航下，那粒红丸稳稳地进了假树王江小黑的口腔，然后再坐滑梯一般，向江小黑的胃中滑去。 她们到底是天宫最好的小姐妹，心地善良，仙术也同等高明，连想到的办法，都惊人一致，可是由于各自附体的肉身不同，她们无法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不然，定会联手阻止血雨腥风。哪怕违反天条，也在所不惜。 这粒红丸进了肠胃后，自然无法被假树王江小黑的肠胃消化，它只能缓缓地在江小黑的肚子里旅游，从大肠到小肠然后再向出口滑去，只是药丸有些大，游起来并不顺畅，假树王江小黑有些堵得慌，便让人端来茶水，痛痛快快地喂牛般饮了一大杯。 都吃下了，都没有任何不适。 但钱仙小花和小梅都知道，这是瑞王使的坏，不能一点反响都不给树王，于是又各自加了一口仙气，让树王面带桃花，春情迷漫起来。 第75章 树王当真喷血而亡 瑞王这才放心地大笑起来。又叫树王喝酒吃菜，然后二人又连着干了三玉杯。树王终于不胜酒力，身子一软“梭”到了桌子下面。 瑞王一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叫停了奏乐，他自己其实已也偏偏倒倒，虽然没有钻桌子，但早就醉意浓浓了。 他趁自己还没有倒下之前，赶紧吩咐：“今天晚上，我要和亲哥哥抵足而眠，你们各回各家，都散了吧。” 说完话，自有宫人上去搀扶树王，然后搀扶着瑞王在前， 树王跟上，向瑞王的客房走去。 此时天早就黑了下来。 两个王爷在客房那宽大的卧室里躺下后，两个替死鬼也在另外两间客房里躺下了，瑞王没有食言，一家给了他们四名美女。 这两个家伙，一点酒都没有喝，饭也没有吃，但在那粒药丸的作用下，早就精光四射，欲火焚身了。等房门一关，美女一上床，便开始以一敌四，玩起车轮大战来。 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疯狂，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呀。 而两个真假王爷睡不了多久，瑞王的酒就解了，这也得归功于那解药，不光能化解红丸的毒性，还能迅速驱赶酒精。 瑞王哪会真跟树王这个将死之人抵足而眠，他不过想零距离观光罢了。 他起身让出床位，然后让人抬了一把躺椅，坐到阴暗的地方，静等树王毒性发作之后，做出那神勇无比又看点十足的表现来。等候在门外，化装成宫女的二十多名京城名妓，收到酬谢重金后，早就跃跃欲试，想在未来的皇上面前挣挣表现了，说不定今后也能混个昭仪甚至嫔妃的地位。 已经变成花蚊子的小梅就盯在蚊帐的外面，她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假树王江小黑。而小花也不放心，干脆让自己的肉身睡下后，她变成一只小飞蛾，钻进树王床前挂着的宫灯里，这样居高临下，屋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们知道瑞王想看什么，虽然很怕羞，但为了救人救到底，她们只能豁出去了，好在二人都已经作他人妇了，那男女之事，就那么几板斧，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为了把假戏演得更真，为了不让瑞王生疑，二人见时机成熟了，又不约而同，向床上躺着的树王（江小黑）吹了一口仙气，树王（江小黑）很快醒了过来，然后喊口渴，早就侍候在身边的众多名妓自是纷纷动了起来，等树王喝过水后，世纪大戏就正式上演了。瑞王看得两只眼球都快掉出来了，真是神药呀，比自己亲自操刀上阵，还要过瘾千百倍。 一个美女上去，不过几分钟就叫声连连，然后求饶撤退，接着是下一个，二十多个美女花样百出，奇招迭起，看得瑞王眼花缭乱，在心中连呼过瘾，不过两三个时辰，屋里美女就开始轮第二遍了。 两个神仙开头还瞄几眼，后面就把头扭向一边，还想法把耳朵眼给堵上了，既不看也不听，等时机成熟后，就再制造一个喷血而亡的假象，让瑞王今天的生日圆满收工。 第二轮又轮遍后，看看天都快亮了。两位小仙女又一次不约而同，向树王（江小黑）吹了一口仙气，别看树王（江小黑）表现神勇，其实，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中，人在做什么，他并不真清楚。御女的战场，看上去宛若幻象，搞得不好他也是旁观者。 然后，在瑞王的兴头上，树王（江小黑）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喷出了一口巨大的血箭，血量至少上千毫升，把枕头和蚊帐都湿了一大遍，包括他身下的美女，也弄得满头满脸是血。 屋里的人事先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吓得都尖叫一声，抓起各自的衣裙，夺门而逃。 那在床上的美女，好不容易把已经断了气的树王（江小黑）推下身子，也赶紧起床，胡乱套上一件衣裙，跟着逃出门去。 瑞王微笑着摇了摇头，妈的，还想再看你战一轮的，这么快就精尽人亡了，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每年数十万两的伙食费难道都喂狗了吗？ 心里这么想，人却踱到床边，用手一探树王的鼻息，反复确认死透了后，他才对着门外一拍手，他的执笔师爷又进来了，手中准备好了一张纸，显然也是事先写好了的。 树王拿过毛笔来，就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对师爷说：“你速差人给父皇送去，让父皇和整个天下都知道，我的哥哥树王酒色过度，暴病身亡了。” 师爷得令出门，就差人送报丧单去了。 那丧单上早已写好：“父皇在上，儿臣罪该万死，私下举办小型生日宴本也不对，可哥哥树王因为住在一个屋檐下，非要给小弟贺寿，来就来吧，还不顾新婚嫂嫂的感受，带了众多的美女前来，在我的小型生日宴上，胡吃海喝，还拿出他不知找什么人配的催情红丸来，叫儿臣也跟着服用，儿臣假装吃了，转身就给吐了出来，他却倒好，就在儿臣的客房里和他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二十多名绝色美女玩那苟且之事，结果，纵欲过度，精尽喷血而亡，特派人来报丧。请父皇治儿臣照顾不周之罪。”落款是瑞王的签名和日期时辰。 这报丧单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树王，还说树王之死是咎由自取。瑞王没有责任，却要求父皇治罪。 等皇帝看到这个消息后，当即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他还没有起床的。随后，就叫人通知黄妃，黄妃事先就得到了消息，知道今晚树王的替身凶多吉少，没想到噩耗这么快就传过来了。她知道自己的真儿子金蝉脱壳，啥事没有，但假戏要真做，观众才不会起疑，于是，也跟着在宫里大哭大闹，呼天抢地，跟亲儿子真死了一样伤心，然后整个皇宫也跟着如丧考妣，办起丧事来。 天大亮后，整个京城，都听到这个消息了，但都是小道消息，官府还出了辟谣通告，贴到各大城门和繁华地段，无非是说，让百姓不信谣不传谣，更不要妄谈朝中之事，具体情况如何，要静等官府正式文告云云。 第76章 母子紧紧抱一起 虽然死的是没有封地和实权的皇子，但又没有死皇上皇后或太后太妃，丧事的规格自是低了不少，然后在李西蒙的建议下，为了平息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丧事一切从简，各地媒介不得宣传宣染。官府的公文和邸报也不得提及此事。 三天以后，树王的尸体就被抬出皇宫，安葬在离城二十里的皇家陵园。 等忙完这一切后，皇帝秘密诏来黄妃，见面后屏退众人劈头就怒问：“你们是怎么搞的？连树儿的性命都保不下来，还怎么跟西蒙帮斗，那个被你吹上天的当代诸葛亮何懿家呢？都消失到哪儿去了，怎么眼睁睁看着树儿离去，却无能为力呢？没有树儿，朕这皇位也很难长久坐下去了，等小瑞这小子当了太子后，朕也得择个时机退位，让他们西蒙帮的人玩去，老子当太上皇，乐得一个清静，可你和你的家族呢？西蒙帮的人会让你们一直蹦跶下去吗？” 皇帝说完，又大放悲声，哭泣起来。 黄妃黄露露虽然知道真相，可不能让皇上知道，至少现在不行，不然，这戏就演不真。她便啥也不说，只管哭就是了，皇上哭得伤心，她则更伤心，几乎到了寻死觅活的地步，好在身边的数十名宫女都防着这一手，早把她保护得跟坐在铁桶里似的安全。 皇帝认为大势已去，等七七四十九天以后，他就没有任何理由不昭告天下，瑞王被正式册立为太子了。 之后数天，皇宫里依然笼罩着悲凉的气息。除了未来的太子宫。瑞王把树王玩死后，自然要去外公李西蒙和母亲李西月那儿邀功讨赏了。 慈宁宫离得最近，自然要先去，皇后李西月在公开场合，对树王的死，也勉强挤出了几滴狐狸的眼泪。 当着众多宫女和太监的面，她也拿腔拿调大放悲声地说：“唉，我那可怜的孩子，虽然不是为母所生，可他仍然是你的亲哥哥，才刚满十五岁，虽然大婚了，可他还是一个孩子，做事不成熟，贪玩任性也就罢了，怎么能去听江湖骗子的，服用什么催情金丹，年纪轻轻把小命整丢了，真的好可惜，为娘听到消息后，连着好几天吃不好睡不下，都瘦了好几斤了。”李西月实际上胖了三斤，暗暗高兴着，亲儿子太子之位到手，没人敢再争了，那饭量不知不觉就大增。 但眼泪却是真的流。感动得周围的宫人们都跪下求情道：“皇后娘娘节哀，树王泉下有知，也会对娘娘的大恩大爱感激涕零。” 皇后李西月就假惺惺地擦擦泪，算是听了劝，然后一挥袍袖，说：“大家都起来吧，然后各自退下，本宫有些体己私房话要对瑞王儿说。”众宫人赶紧起来，退着出了皇后的卧室，走在最后的那位宫女，还不忘关上卧室门。 屋里只剩下娘儿俩了。 李西月赶紧让瑞王靠了过去，她一把就将儿子搂到怀里，说：“我的乖儿子，你真能干，今后肯定比你外公强，来，让娘亲亲。” 瑞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母亲才三十多岁，正是蜜桃最成熟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美女的气息，让瑞王又爱又怕，毕竟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可不敢有什么坏主意，尽管他的潜意识里，坏主意跟泉水一样不停地往外冒，毕竟自己已经是结了婚的女人，有啥坏水，只有回宫去冒给小花或别的美女了。 “母后，轻点，我可是结了婚的大人了。”瑞王假装说道。实际上他都想上手反抱母后了。 “嗯，我对儿子的爱，除了抱得紧点，还能做啥？”李西月根本不听，抱得更紧了。 瑞王并不挣脱，却道：“我为了办成这件大事，最近花了不少银钱，母后还可以通过银钱来表达你的母爱。” “你这臭小子，太子位一到手，就嫌弃娘了，以后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还会缺钱花吗？”李西月有些嗔怪道。 “孩儿没有这个意思，不管孩儿今后混得怎么样，母亲永远都是我的至爱，儿子要供养母亲到万万年之后。”瑞王说起甜言蜜语来，那也是无敌的存在。 李西月很受用，说：“这才是我的乖儿子，你说吧，这宫里有啥你喜欢的东西，尽管搬就是，那金银嘛，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十万两过去，娘的私房钱，全都要被你搬空了。” “哈哈，看娘说的，娘的就是儿的，儿的也是娘的，天下的一切，既是娘的也是儿的。没有你和我的区别，更没有远近亲疏，儿子永远和娘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看到金银到了手，瑞王的嘴巴更比蜜甜了。 娘儿俩又温存了一番，便分开了。瑞王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直接带上随从出宫去了相府。他要赶在第一时间，再次聆听外公李西蒙的指点和教诲。当然也顺便邀功弄钱。太子位到手后，他就要着手布局天下，随时准备监国甚至继位，这些都需要花不少钱。（4433+6678=字） 相府早就接到了通报，全家老小，只要有点身份和地位的，都按规矩迎接出了府门。 此时的瑞王已经不是过去的瑞王，而是准太子了。 李西蒙当然知道宫中的规矩，不管瑞王是不是自己的外孙，现在他都是准皇储，准太子，礼节和规格就不能再按过去迎接普通王爷那一套了。 所以，李西蒙和在家的儿子女子儿媳女婿，只要有官位和品级的，都统一着官服，戴官帽，齐刷刷地站到了相府门外面的院子里。 这样的规格是第一次用来迎接瑞王，之前，只有迎接当今皇上的时候，才出现过。 瑞王知道后，自然赶紧传令，所有的跪拜大礼都免了。他今天就是普通的走亲戚，没有必要整得太隆重了。 可李西蒙不这么想，这个大排场也是他要求的，现在瑞王已经没有任何政治对手，他这个朝中重臣，就要带头视瑞王为太子和储君，为满朝文武做出榜样。所以，他这回亲自着官袍出迎自己之前还呼来喝去的外孙，是有政治信号和目的的。潜台词还有逼宫的意思，民间呼声很高的瑞王胜出了，荒淫无道的树王把自己玩死了，太子之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公布？ 相信皇帝能够看得懂这个排场后面的潜台词和用意了。 这事不能明逼，得暗中来。 第77章 杀人之后睡得可好 皇帝找不到任何理由再拖下去了，真要等到瑞王20岁，他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吗？皇帝要掂量一下了。 这便是李西蒙玩这个大场面的多重用意。 瑞王的车驾终于到了，四周早就准备好的鼓乐，都响了起来，全是瑞王喜欢的曲子，诸如《步步高》《沁园春·权》《君临天下》《今天是个美日子》《让我一次当个够》等等。 瑞王踏着一个太监的屁股跳下马车，然后先是接受相府的人的叩拜，说好免了跪拜大礼的，但李西蒙坚持要跪。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连叫“免礼”，然后就伸手把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等长辈一一扶起。 李西蒙跪的是太子，更是提前给未来的皇帝下了跪。 街坊四邻的人自然都看在了眼里。 然后，大家闪开，把瑞王让进了相府大门，等大门关上后，瑞王才按规矩一一向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等一一下跪回礼。这个就是晚辈给长辈下跪了。而之前，则是相权给君权下跪。 客套几番，说一些家长里短的场面话，然后，李西蒙站了起来，说一声：“瑞王爷，请跟我来。” 所有陪客的舅子老表都跟着散了去，这叫懂得起。李西蒙这么说，就表明要去密室谈机密大事了。 除了三个手握大权的儿子，别的人都是躲得越远越好。 进了密室。 就没有那么多客套话和礼仪了。 瑞王先向外公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怎么玩死了树王的。说的时候，自是唾沫横飞，绘声绘色。他不去当砖家叫兽都有些可惜了。 等他说完之后，口早就干了，赶紧牛饮下一大杯仙芝竹尖茶水。身后宫女又赶紧给他满上。 李西蒙和他的三个儿子都听得眉开眼笑，李西蒙等瑞王喝完茶水抬起头来后，点评说：“尽得老夫真传，做得太好了，尤其是你那招安全承诺书，真是绝了，让那烂树到死都没有明白，他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弄死了他？这一点可就属于创造性发挥了，连老夫都自叹不如。不过，你小子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有没有害怕过？”李西蒙显然更关心瑞王的真实状态，也非常想了解，砍下年轻太监的脑袋时瑞王的心路历程。 瑞王的嘴巴里又有了飞不完的口水。茶好口水就多，你可认准了，仙芝竹尖，喝了都说好。（没办法，收了十万元广告费，随时得植入广告，妈的，资本害死人。） 瑞王舔了舔粉红的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毕竟是第一次下这样的命令，第一次用实际行动向外公致敬，不紧张是假的，尤其是看到那小太监血淋淋的人头端上来时，我还是吓了一跳的，毕竟刚刚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年轻人，估计也只有十六七岁，比我大不了多少，侍候我也有六七年了，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狗养几年也有感情嘛，但为了皇权，为了树威，只能拿人头来装饰自己的皇冠了。虽然害怕了一下，但时间并不久，毕竟有酒精顶着，有权力的吸引，然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树王身上，很快就不怕了，因为最该死的家伙，还在活着哩。杀个小太监只能算开胃小菜，杀亲哥哥才是大菜硬菜哩。” “嗯，不错，这才是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如果你天生杀人不眨眼，天生嗜血如命，那就不是我李西蒙的好外孙了，坏人也要一步步来嘛，哪能一步就登了天呢？看到你哥哥烂树喷血而死后，你有什么感想，又怕不怕呢？”李西蒙年轻时候肯定在街头小报上做过记者，问得可真专业。 “请外公放心，虽然他是我的亲哥哥，可我居然一点都不怕了，毕竟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大权在握活得更好。否则，死的就是我们了。因此，他死后，我反而吃得香睡得着，几天就长重十二斤，身高也多了两寸。”瑞王越说越开心，感觉杀人的事，原本就是这么好玩有趣。 连三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舅舅，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权力总是能让人疯狂，更能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迅速失去人性。 “太好了，我这下真正放心了，你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老夫不服都不行。老夫第一次杀了一个女人后，可是吓了三天三夜都睡不着的，可你只吓了几分钟，而杀了亲哥哥后，你连几分钟的惊吓都没有了，还能吃能睡，这不就是天生的帝王吗？我敢肯定，你今后的功业，会超过唐太宗李世民，他当年在玄武门射杀了亲哥哥李建成后，长达数年做噩梦，闭上眼睛，就看到血淋淋的李建成站在他的床前，叫他拿命来，逼得尉迟恭和秦叔宝天天持刀守在他的卧室门前，最后，守成老百姓家过年贴的门神了。这样唐太宗才终于能够渐渐地进入梦乡，睡个好觉了，单从这一点看，你就比唐太宗李世民强十倍百倍了。希望瑞王吾孙上台后，定能开创出比贞观盛世还要久远的大周盛世来。” 瑞王赶紧起身向外公抱拳行礼，说：“谢谢外公吉言，外孙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一定要把我们大周朝的江山国祚，永远延续下去。”他这是表决心了。 随后，瑞王的大舅二品兵部尚书李白符，也夸赞道：“父亲大人说得非常对，小瑞外侄是天生的帝王之才，这种雄才大略，老舅比你虚长几十岁，都自叹不如呀。” 瑞王又赶紧向李白符抱拳称谢，说：“也谢谢大舅舅夸奖，小侄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杀人的事好学，动动嘴皮就行了，可治理国家，管理人心，可就不那么好学了，还得靠长辈们今后多多赐教！” 李白符也抱拳还了礼，说：“杀人诛心的确不难，其实治理国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毕竟治大国如烹小鲜，半部《论语》尚且能治天下，何况你的脑子里装下的知识远超千百本《论语》之类的书了。很多时候，无为而治，也比瞎折腾强。” 瑞王频频点头。 二舅、三品吏部侍郎李白金赶紧顺着哥哥的话说：“的确，治国方法千万种，无为而治，顺应民心，是最轻松最有效的一种。无事少折腾，你也轻松，老百姓也轻松呀。”到底是管官的官，李白金对轻松二字很看重。 第78章 再向二舅问治官 瑞王又向二舅李白金施了礼，李白金赶紧回了礼。在座的，就他品级最低，但整个吏部实际上是他说了算。皇帝指派的吏部尚书何语天，才五十出头，基本上是耍大爷，早就被他这个侍郎把大权给驾空了。不是给皇帝一个面子，何语天连耍大爷都不一定能当下去。接下来，李白金就要升从二品了。 瑞王知道三个舅舅个个都是人精，并不比外公差多少，他也借机向二舅请教管官的学问来：“二舅呀，你在吏部经年，拥有非常丰富的用官治官之经验，可否向小侄透露一二？” 李白金也乐得分享，便说：“任何一个行当都是有其运行准则的。就拿我们吏部来说，天下官员多了去，其中四品以上大员，就有上万人，我们除了大量安插自己的人，也要适当从民间选一些有口碑和有呼声的人上台，这可是学问了，民可欺，但不能明欺，要好好骗，用一些他们公认的好人做官，便是一个骗招，以示我们用人机制是公平公正的。而且，一个国家的运转，不能全靠奴才和佣才，也不能全靠酷吏，也需要包公、海瑞、于成龙这样的公正清廉之士来撑门面嘛。个中深意，你可要细品了。”说完这话，李白金便老奸巨猾地笑了笑。 “侄儿似乎有些懂了，多谢二舅指点迷津。”瑞王谢完二舅，又把目光投向了三舅，显然，他也想问问治军之道：“现在，侄儿要向三舅请教了，这一国是否强盛，兵威可是基础。不知三舅，在这方面有什么要赐教侄儿的？” “你能认识到兵威是基础，说明你真的很聪明。一个国家之所以能够长期不倒，光富裕还不行，还得有强大的军队，而且这支强大的军队，作为帝王你还能控制得住，那么，你这个国君就基本合格了。而控制军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现在朝野上下双面人都非常多，这是历朝历代的通病，尤其是你做了太子皇帝后，你就会更加清楚了，越是最坏的双面人，他越会逢迎你，讨好你，越会做你喜欢他做的事希望他做的事，这样的人往往能得到你们的信任，并不断升官发财，但这样的人往往最擅长背后捅刀子，你不得不防。尤其是一些双面人，能力的确非常强，经常能够帮你解决棘手的问题，就是派出去作战，也能屡立战功，但一个国家出大事的时候，往往也是出在这种人的身上。你用的时候，或者你今后身边出现这种人的时候，可要记得三舅今天的提醒。不要被他们的表象所迷惑。毕竟知人知面难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就说这么多了，你还年轻，事非经过不知难，我们现在不管说啥经验，都没有你在实践中得来的更加真切难忘。至于如何控制军队，你毕竟也是正常人，没有千手千足，既不是蜈蚣也不是千手观音，你不可能什么人都去掌握，都去管控，那样累死你，你也管不住。毕竟，全国正规军加御林军加乡勇民团，有三百多万人，你别说管了，就是各省府州的军政一把手，你光认识完，都比较难了，怎么管？其实也很简单，你管头不管尾，管大不管小，管权加管命，谁违反灭谁就行了。你外公现在就是这么做的，你看我们三个舅舅，分别代表什么？” 瑞王又听明白了，还看了看三个舅舅和外公一眼说：“外公管全面，大舅管兵，二舅管官，三舅你直接控制军权，天下谁敢在你们面前说半个不字？哈哈，外公真英明。我们西蒙帮基本上把天下都控制完了。树王焉能不败？” 李白太也跟着笑了，说：“哈哈，外侄真是聪明过人，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今后，我们老了，不行了，我们的儿子孙子，还可以继续担任着这些要职，帮你把这万里江山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瑞王道：“天下的官员，全是外公和二舅任命，天下的将军总兵守备全是大舅控制，而天下最精锐的三十万大军又全是三舅控制，谁想打出翻天印，都等于拿鸡蛋往金刚石上碰呀。” 李西蒙总结似的说道：“外孙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大部分兵权、人事权和财权，你其实都可以直接控制的，尤其是到了你年龄偏大的后期，三品以上的官员，你都要亲自过问，尤其是一些赋税大省，你可得指派自己的心腹去做封疆大吏，一些兵马众多的边防省份，你也必须得派自己的心腹担任主帅，而这些心腹，除了不太傻，并不需要他们的能力有多强，最关键的，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绝对的忠于你。如果用到了双面人，那能力越强，越是反噬你的利剑呀。那么怎样才能找到忠心的人呢？这就要瑞王吾孙，从现在开始物色并培养了。毕竟我们父子四人再强再牛，都有老的一天，都有控制不到的地方。天下文官武官，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我们家任命和提拔的，而你的老爹也不傻，他也努力地安插了自己的人，但只占百分之十还要弱，还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岗位，并没有实权。所以，你父亲贵为皇帝，却奈何不了我们，原因就在这里，我们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瑞儿你能够成功上位，今后，等你父亲百年之后，你一登基亲政，我们就要把这人权兵权财权，都交到你的手上。把三个大权控制住了，这天下你才能为所欲为，想干啥就干啥，凡是不听你招呼，阳奉阴违、弄虚作假的，你随时可以拿下，甚至直接杀掉，这些就要看你的临场发挥了。好了，到了用膳时间，我们都出去吃饭吧，说了半天，大家都饿了。” 瑞王赶紧去打开密室的门，然后礼貌地站在旁边让外公和三个舅舅先出门，自己随后再跟上。 这一顿饭吃好喝好后，李西蒙自然不会忘了赏赐，又拉了百万余两黄金白银，给送到太子宫里去。 可惜，李西蒙他们高兴得早了一些，册封太子的诏书一天不下，他们就有被翻盘的一天。 第79章 一夜之间飞峨眉 却说，假树王江小黑被两位钱仙作法，假死后，很快就躺进了楠木棺材，请来和尚道士作法事三天后，便吹吹打打送到皇陵，这期间，江小黑都一直以死人的姿态，老老实实地待在棺材里。 实际上，他被施了定身法，不能动更不能说话，像个植物人一样，每有要瞻仰他遗容的时候，小花小梅都会用守在他身边的仙身作法，让他看上去和死人一样，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和活力。 终于要送去埋葬了。 树王虽然没有封地也没有后代，但结了婚，有了爵位，就得按王爷的规格享受十亩的墓地，皇帝至少一百亩。他的墓地修得很大，也有地宫，那棺材，根本就不是埋进去的，而是放到地宫的中心，一个砖家砌的大台子上，不对，没有家。 两位钱仙中的小梅，自是最焦急，等江小黑安葬好后，趁月黑风高夜，她便立即施用法术，将洞口掘开，然后把假死的“尸体”背了出来，然后在棺椁里放上别的坟墓里移来的男尸，年纪和假树王江小黑差不多的年轻小伙子。这样做，防止万一哪一天，西蒙帮的人起了疑心，要来验尸呢。 等到把假树王江小黑的假死身移出陵墓的地宫时，来迟了一步的小花，仙身一飘进洞，就发现那棺椁中睡的是真尸体，大吃一惊，仔细一看，又发现不是树王，显然，有人先她一步盗走了假尸，天呀会是谁呢？难道西蒙帮的人发现了，阻止她来施救？ 那样可就麻烦了。 然而，她施尽千里眼顺风耳的仙术，仍旧没有找到树王的假死真身，她彻底崩溃了，化成山风一会儿就飞了上千里，然后又在山沟里呼啸来呼啸去，用风作泪，悲痛欲绝。 而小梅盗得江小黑假尸后连夜将他送到离京城一千多公里的蜀地峨眉县，作法让他恢复正常生命体征后，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的获救过程，并告诉他：“你要想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就不能再叫江小黑，也不要说自己是何懿家的弟子，树王的替身，总之，过去发生的一切，你都不要说出去，否则，谁也救不了你。”然后，就把他交给任知县的父亲钱高，江小黑立即改头换面，既不冒充树王，也不做自己，而是隐姓埋名，做了县衙的师爷，化名钱无。 这样安顿好后，小梅又连夜飞回京郊。 等到江小黑，此时也叫钱无的师爷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当然，他不是为自己死而复生吃惊，吃惊的是，树王妃是怎么能够救出自己的？她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如何做到让自己假死，如何又能骗得过瑞王和李西蒙的爪牙的？ 更为关键的是，这峨眉县离京城一千八百公里，就是骑快马，也要走十天半个月，可她说，是今天夜里才把她从坟里挖出来，然后就送到了峨眉县，然后，她还要连夜赶回去？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或者说是现世版的《山海经》和《搜神记》了，这两本书钱无都看过，没想到，神呀鬼呀怪呀的事，居然发生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他只知道自己几天前还在皇宫，还在以树王的身份参加瑞王的生日宴，然后吃了很多山珍海味，喝了很多美酒，最后吃了一颗红丸，记忆就此中断，好像那之后的经历被人为掐掉了一般。 除了神力魔力，人力显然做不到这些。一个弱女子背着他这一百多斤肉身，一夜之间，奔波上千公里，除了闪电一样地飞来飞去，还有什么是凡人能做到的呢？ 钱无打死都不敢把他的想法告诉县太爷，也就是小梅的亲生父亲，显然，这老爷子也没有怀疑过什么，还以为女儿本来就在路上跑了数月，匆匆送来人后，又要匆匆地赶回去了，没有想到这些事儿，居然是一夜之间就能搞定的。 钱无怀疑小梅不是正常的人类了。可不是人类，又是什么呢？钱无不敢往下想。 反正自己能够活着来到这儿，然后还有一份工作，每月还有工资可拿，他已经非常知足了，只是遗憾的是，小梅未能把自己的妻子白删删给救出来，不然二人在这秀甲天下的峨眉山双宿双飞，别提多美了。 小梅施用仙术，腾云驾雾，速度要多快有多快，一千八百多公里，她不过一两炷香的时间就飞了一个来回。 由于速度太快，难怪小花啥子手段都用完了，仍旧探不到树王的下落。还在山沟里不停地呼呀呼地哭泣着呢。 可惜，她二人被施了强烈的隔离仙术，不到肉身死亡，都永远无法碰面，即使碰面了，也跟陌生凡人一样。 小梅做好这一切，才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肉身里，这些天她的肉身木呆呆的，像行尸走肉。树王还以为她生病了，不停地请郎中来调治。然后让她多卧床休息。 直到小梅的仙身重新回到肉身里，她才假装大病已好的样子，又欢蹦乱跳地跟树王互动和生活了。 这边“不让一个人因自己而死”，那边瑞王从相府回宫，看到满载金银的车队，他就乐开了花，然后就想起了一直被他看管在太子宫的嫂嫂，小梅，当然，他还是只知道这是真的嫂嫂。 而假冒小梅的白删删本来就出身风尘，虽然喜欢上了假树王江小黑，也和他有了夫妻之名和实，但现在假树王江小黑也死，她又出不了宫，反正她要嫁的是荣华富贵，谁是王爷，她就是谁的老婆。何况这个胜出的王爷最有可能成为皇上。尽管，她知道死的那个是假树王，真树王活得好好的，正在城外蓄积力量，等待反扑的时机，但她入宫这段时间，已经看出来了瑞王这边的势力非常强大，她后悔自己进宫来当替身了，万一哪一天事情败露了，瑞王知道她是假冒树王妃的人，那她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所以，瑞王想吃她的热豆腐并不难。 只是作为女人，尤其是阅男无数的京城头牌歌伎，她非常清楚男人那点德性，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香。所以，她要把自己的一切卖出去，但又不能卖得太迫切和太没有艺术含量。 第80章 吃不到的东西最香 卖也要卖得高雅，就像那些卖字画的文人一样。明明穷疯了，却要玩一把清高。我不是要收你的钱，而是要一点润笔罢了。只有笔润了才能画下一幅嘛。 你今天润了没有？这是那些文人见面后打的招呼，已经比你今天吃了没有？高雅文明多了。 白删删除了接待达官贵人，也接待一些知名的文人，不过，这些家伙，大多数都是达官显贵带来的，等他们玩好了，才能弄到他们的字画。 上次白删删接待了一个叫柳永的，喝得烂醉后，就不停地吟诗词给她听，把白删删都给听烦了，让她滚蛋了，没多久又来个叫唐银的，也是满嘴银诗，两眼却不离白删删的三角地带，恨不能伸出钩子来，想把白删删身上的薄纱给钩到地上去。 白删删看不惯他的穷酸相，唱了几曲后，就借口上厕所走人了，再也不想见到这些穷酸文人了，诗歌能当饭吃能当钱花吗？ 不能，但王爷却可以当饭吃，还能当天下最名贵的饭。 瑞王把母后和外公赏赐的金银搬到太子宫的西院，那里曾经是树王的地盘，现在已经改成瑞王的金库了，派了重兵把守。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 几间屋子里堆满了数百个大箱子，每个箱子能放上万两黄金白银，以及珠宝银票。房间四周也加固了，不再有门窗，能封死的地方，都用砖头加砖家给封上了。这些钱他暂时还不会用到，等正式当了太子开始监国甚至登基后，再来拆墙启用不迟。 现在他倒迫切想用一用嫂嫂了。 安顿好金银后，他也累了，看到跟个木雕似的小花王妃后，还以为她病了，传了太医开了药方，然后他就去小梅的房间找小梅。他更加喜欢那风情万种、一举手一皱眉都迷死人的嫂嫂小梅了。 小花王妃仙魂离身后，还没有回来，正在痛苦万分地在山沟里转圈。一转圈就是好几天，实在没辙了，她才悻悻地回来了。 假小梅被关在屋子里，相当于被软禁了，要啥有啥，就是不能出宫门。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负责看管小梅的太监赶紧去内室向树王妃通报。当然，太监和瑞王都不知道她是京城头牌歌伎白删删，他现在还没有心情去天上人间之类的风月场所，勾栏瓦舍玩野味。他的家味就已经很丰盛了，就像外公一样，只赚这些娱乐场所的红利，却从来不去打野食一样，他喜欢独霸，不喜欢共享。 瑞王也学到这一点。等他登基后，还要大肆扩建皇宫里妃嫔的编制，三千人太少了，这都是他娘哪朝传下来的规矩，为啥后宫里只能有佳丽三千呢？三万不行吗？别的皇帝吃不完这么多，我瑞大爷可没有问题，胃口好着哩。 三万人的佳丽，如果真进来了，那这皇宫还小了不少，装不下的。还可以修别院、修行宫之类的避暑山庄嘛。总之，天下之大，为皇帝藏数万佳丽又有何难。 “王爷驾到！”老太监一进到内室，一甩拂尘，就用公鸭嗓子高喊道。 白删删正在弹琴，瑞王离宫的时候，她吩咐宫人去给她买来了凤尾琴，没事的时候，就弹一弹解解闷儿。顺便也练练自己吃饭和发财的手艺。 听到太监的传呼后，她并没有起身，只是琴声略微停了一停，然后又接着弹，她弹的是当朝大学士、着名文痞金刀河先生作曲的《乾坤流云》古筝曲，在当时非常流行，是高端商会宴请时的必奏乐曲。 这是故意拿姿态，丈夫死了，还没有烧完头七，怎么就能对另外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呢？ 瑞王并没有意外，要是嫂嫂一下迎了出来，他还不一定敢接受的。 瑞王凑到小梅的面前，在这里，我们姑且以瑞王的角度称白删删为小梅，毕竟，白删删假冒的就是小梅，假冒的就是树王妃。 他先向小梅施礼，说：“嫂嫂在上，哥哥虽死于纵欲，但嫂嫂是良家妇女，不管今后时代怎么变化，嫂嫂永远是我尊敬的人。请嫂嫂接受小弟一拜。”说完，瑞王就皮笑肉不笑地向小梅施了一个礼，那腰也弯得超过了九十度。 这看上去有如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白删删不好再端着了，只得停了琴声，站起来，向瑞王屈屈身双手往右腰下放一放，算是回了礼道了万福。然后说道：“在这儿待着有些无聊，便弄了琴来弹一弹，未曾听到瑞王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嫂嫂不必客气，皇宫很大，嫂嫂在太子宫待得无聊了，可以去其它宫室走一走，还可以去御花园玩玩嘛。”瑞王已经明确把这儿称为太子宫了。虽然皇帝还没有下诏书，既没有封他为太子，也没有把这儿正式赐名挂匾为太子宫。但瑞王已经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十拿十稳，先称个太子宫又何妨？显然，在西蒙帮的加持下，他已经不太把自己的父皇放在眼里了。 “没有瑞王的旨意，那些宫人哪敢放我出去随便走走，今天倒好，既然瑞王回宫了，也答应放我出去看看，我倒真想去御花园走一走看一看，听说那儿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很多，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白删删才不管瑞王把这儿称什么宫了，反正真树王没有死，不到最后一刻，谁是太子还不一定，尽管你们西蒙帮实力强大，但树王帮在暗处用功，也不见得这么快就认输的。 “那就好，正好本王今天有空，我就陪嫂嫂去那御花园走走，说不定还能看到难忘的风景。”瑞王说完这话，那色迷迷的眼睛就已经往小梅的下三路盯去了。 显然，他想看的最美风景就在小梅的身上。 小梅假装没有看到，便稍事收拾，披上出门要穿的外袍，一件月白色的薄绸长裙，天气较热，也不能穿得太多，虽然身边一直有人打扇，再简单整理了一下云鬓，就跟在瑞王的身后出了房间，在众多随从的陪伴下，向御花园走去。 第81章 带着嫂嫂逛花园 一路上，只有瑞王在滔滔不绝地说着闲话，反正没有一句是真的。 假小梅白删删只是偶尔“嗯哼”一声，算是回应。 好在瑞王只是想表达，有人当听众就可以了，这个听众是否只当耳旁风不往心里去，他也不用管。 他说的无非就是未来本王要如何如何，俨然已经把这皇宫和天下当成是他一个人的了。既没有把他父皇母后放在眼里，也没有把他的外公舅舅当一回事，更不怕身边人把他的狂妄，给传了出去。 尤其是他说到怎么处理树王帮的人时，假小梅真删删可就用心听了。 瑞王唾沫横飞地说：“哥哥不幸死了，不管怎么说，我和他是签了互保平安协议书的，但，那些追随哥哥的人，我可没有和他们签过任何协议，等我正式监国以后，就会下一道圣旨，通通把他们抓起来，先送进监狱往死里打，然后再审出更多的同党来，再一网打尽，鸡犬不留。这样天下就再也没有人敢跟我瑞王爷作对了。” 这可就关系到白删删的生命安全了，还有什么比冒充树王妃，更像是树王同党的？为了能够活下去，尤其是为了有一天自己可能被暴露后，还能够活下去，白删删不再嗯哼，而是态度一变，用一些有点讨好的口气说：“我也是树王帮的人呀，甚至，我本来就是树王的人，难道叔叔今后一上台，就会连奴家也抓起来，再往死里打，之后，就杀掉吗？” 瑞王终于等到嫂嫂小梅的回应了，看来还是威胁管用。没有人不怕死，尤其是活得好好的、长得美美的年轻女人。 小梅不过十七八岁，真把她这颗美人头砍下来，的确太可惜了，自己怎么着也得让她侍候自己二三十年吧。 瑞王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这么说：“嫂嫂虽是树王的人，但与树王的同党是两回事，你出身寒微，不过是树王身边侍候他起居的人，纵算把树王帮的人都砍光了，也不会威胁到你的半点安全，自从哥哥远去后，嫂嫂你也是受害者，被哥哥辜负了的人，从今天开始，你不再跟哥哥有任何关系，你已经是我瑞王身边最倚重的人了，地位仅次于小花。”说这话时，瑞王还一下把声音提高了不少，还转头对身后的人看了看。很明显，他这就相当于宣出旨意了。 身后一众太监宫女，都赶紧跪下回复：“奴才都听到了旨意，恭喜小梅娘娘！”一个个反应都够快的。 自从看到瑞王在生日宴上把跟随他多年的小太监砍了脑袋后，这些下人，一个个都机灵起来，生怕哪儿出了错，让这个越来越难琢磨的小魔王抓住后，小题大作，把小命给玩丢了，那就惨得叫妈都没有用了。 瑞王非常满意，小梅也比较满意。这就算瑞王的承诺，并不比那纸文书差。而且她也相信，瑞王要杀她，不会等到现在，等树王吞下红丸后，她就不会活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可她现在却一直活得好好的，还不是因为这恶魔馋自己的身子。只要自己年轻漂亮，再活个十年八年没问题，以后有机会再展露一下自己的歌舞才华，活一辈子，甚至他死了自己都会好好的，再生上一堆娃，说不定其中就有未来的皇帝，那样自己还能弄个太后当当。到那时，惹毛了，老娘还要把你这恶魔弄来挫骨扬灰。当然，这也是假小梅真删删的想法，而且是一瞬间她就想了这么多，然后脸上挤出一丝笑来，对左边的瑞王福了福，用好听的金嗓子说道：“那小女子就谢谢瑞王的承诺和不杀之恩了。”然后也转身，对身后的宫女太监说：“你们都起来吧，地上灰尘多，把衣服跪脏了，可就难看了。” 太监宫女们便都眉开眼笑地谢恩站了起来。过去小梅是树王的妃子，虽然地位也很高，但不能算他们的主子，现在瑞王一句话，她就是他们的新主子了，而且地位仅次于王妃，他们可不敢得罪，而且，看得出，瑞王对这个没有得到的树王用过的女人，还是非常看重的。 二手货也不见得不是好货，有些时候，只要遇对人了，比一手货更抢手，更牛皮。 这些都是部分下人的心理想法，但仍旧只是想想，不敢说半个不字，更不敢表现出来。这叫你管天管地，却管不到人家的心理在想什么。更不能管人家在心理想骂谁骂谁。 又继续朝前走。 一重重宫殿，一队队宫人，凡是看到树王来了的，无法远远回避的都早早在路旁跪下，五体投地地说道：“恭迎瑞王爷！” 瑞王高兴了叫声“起来吧”，不高兴了，则视他们如空气。 这些宫人都是聪明人，不聪明的，差不多都被赶出宫去，或砍掉脑袋了。 自从树王死后，这皇宫除了皇上皇后就是瑞王最大了，何况连宫里的一草一木都知道，这瑞王才是皇宫未来的主人，才是他们今后要精心侍候的最大的主子。所以没人敢有丝毫的怠慢，这就像炒股一样，炒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是预期。 瑞王已经初步品尝到拥有生杀大权的滋味了。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受。尽管，他还是过去的瑞王，可他又不是过去的瑞王了，他已经长大，他已经大婚，可以自由地玩女人，自由地砍别人的脑袋，自由地得到钱财并挥霍钱财，而且做这一切，不管对错，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也没人敢追究。这便是至高无上权力带来的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内心的无限满足。 他已经开始享受这种权力带来的满足了。 现在高傲的小梅嫂嫂不是已经低下那曼妙的身子了吗？你可以装高冷，但你的小命可在我的手里，能拿小命来装高冷吗？不能，除非你真的不想活了。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御花园，早有守门的太监在门口跪下了，恭迎瑞王入园参观。 第82章 御花园里成好事 这御花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进去的，除了皇帝皇后和皇上五品以上的嫔妃以外，别的下人宫女太监，只能陪同上述人员游玩的时候，才能进去，如果私下进去了，那是要被砍头的，这样做不光是地位等级的要求，还有安全方面的考量，不然，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万一里面混着刺客呢？你这边正悠哉游哉地观览，他突然从假山怪石的后面杀出，那可就防不胜防了。 皇宫里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花草树木，唯独这儿除外，那也有安全方面的考量，既是防止刺客利用这些植物隐藏自己的行踪，又可防止宫里失火，这些花草树草木会成抱薪救火的新火源，四处串火，那就得不偿失了。 进了园后，瑞王就不再让身边人跟自己太近了，他已经有了新想法，这些天，都忙着诛灭哥哥树王去了，加上那小花跟他新婚都好久了，新鲜感早没了，最近又木呆呆的，让他提不起兴趣，积存了数天的公粮，就打算在这御花园里，全部都交给小梅了。 他也想玩点野趣了。 这一点倒是白删删没有想到的。她已经被御花园的假山怪石、奇花异草、亭台楼阁、珍禽异兽给吸引住目光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御花园，之前，假树王江小黑怕暴露，整天和她待在深宫里，哪儿也不敢去，现在好了，她终于像出了笼的金丝雀，如果给她一双翅膀，她真会自由自在地飞起来。 她开心地欣赏着，已经变成权力奴隶的瑞王，更加放肆地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和一颦一笑，有时候还故意拖到后面，死死地盯着小梅的身材和曲线，尤其是那薄裙里面的玉臀，圆润丰满，稍稍一走动，就能在里面微微转动，没看几眼，就把瑞王的口水给转出来了，正好，小梅钻进了假山，然后看到一个巨大的山洞，她又钻了进去，瑞王便迅速绕到山洞的出口，等小梅钻出来时，他猛地反钻了进去，然后自然而然地，他就把小梅嫂嫂给搂到怀里了，假小梅真删删知道这瑞王爷想干啥了，假装挣脱了几下，哪里能挣脱，瑞王已经上手上脚了。 白删删道：“王爷，你坏，我可是你嫂嫂。不得无礼！” 这声音听上去很生气，可那娇滴滴的味儿怎么都掩饰不住，这叫欲拒还迎，她不敢真拒绝，也担心瑞王这小子说翻脸就翻脸，虽说不敢要她的小命，但真得罪他了，自己今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不端一端架子，吼上两句，她又太随便了。毕竟这还是守节期间。丈夫没死多久呢，虽然本朝没有法律规定，夫死妻必须要终生守节，但有不少贞节烈妇，还是会为自家男人终生守节的。但法律明文规定，丈夫死后三年内，妻子不能改嫁，更不能和别的异性有任何来往，一经发现将和奸夫一起装猪笼沉塘淹死。 可这些规矩和法律条文对瑞王来说草纸都不如。他早就凌驾于一切法律之上，没有谁能阻止他为所欲为了。 瑞王当然清楚他的地位，他一边动手动脚，一边笑道：“我刚才不是已经宣布了吗？你现在早就不是我的嫂嫂，而是我的第二个妃子了，本王爷对自己的爱妃搂搂抱抱甚至颠鸾倒凤一番，不是天经地义吗？哈哈，我的梅妃乖乖可别挣扎了，全都依了本王吧，今后等本王登了基，你就是正一品的皇贵妃了，自有全天下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你再早点给本王生下儿子，说不定本王就先立他为太子了。” 这空头支票还是挺诱人的。 与白删删可谓不谋而合。她还想当太后呢。 那就依了他吧。谁叫自己是他掌心里的蚂蚁，他稍一用力，自己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身手分家小命难保。伴君如伴虎呀，尤其是这个青勾子娃娃，刚刚尝到大权在握的滋味，连他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风尘女子白删删算个屁呀。 瑞王见自己的梅妃不再反抗，就更加得寸进尺，然后找到发力点，就猛烈地做起功课来。 不知过了多久，瑞王如愿以偿，非常满意地出了假山洞，在阳光下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没多久，白删删也出来了。也跟着整理自己的着装。虽然他们并不怕让宫人看见，但还是要多少讲究一点，毕竟假树王江小黑尸骨未寒。 二人又继续看了一会儿风景，当然这次的心绪完全变变了。白删删看哪儿都没有刚才那么美了。 而瑞王看哪儿都是真的在看哪儿了。他不再盯着梅妃白删删看了。已经得到的东西，得先放一放，吃饱喝足后，没有谁还愿意盯着盘子。尽管盘子里还有丰厚的剩菜，那是下一顿饥饿以后的事了。 又游玩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有父皇身边的太监跑进来传旨：“瑞王爷听旨！” 瑞王赶紧和白删删跪下了。 “皇上有旨，宣瑞王爷和王妃娘娘速进乾清宫有要事相商，不得延误，钦此！” 瑞王赶紧回话：“孩儿领旨，马上就去。” 太监前脚走，瑞王后脚就站了起来，然后还不忘把自己新封的梅妃扶了起来，说：“爱妃，一会儿出了园你就先回去，然后，我差人去通知小花过来跟我一起去乾清宫，父皇这个时候，宣我进他的宫殿，多半是册封我为太子，然后准备让我监国处理一些国家大事了。” 假小梅真删删赶紧向瑞王道了万福，然后用悠扬婉转的金嗓子说：“臣妾恭喜王爷了，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这马屁拍得真是及时，要换了别的朝代，这肯定是大逆不道的，搞得不好太子当不成，还要丢脑袋。毕竟皇帝还活得好好的，宫里哪敢有第二个万岁呢，这不是想造反夺权吗？ 可是不光瑞王知道皇权也被自己的外公的相权架空，就是宫里扫地的太监也知道这个道理。皇命出不了紫禁城，即使出去了也跟一张草纸一样，屁用不顶。 第83章 皇帝准备册封太子 在这个非常现实的地方，谁他娘的有实权，谁就是真皇帝。 瑞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仅不害怕，还高兴地把梅妃搂在怀里抱了一抱说：“真是我的小心肝，说话太让人舒服得不要不要的，我的贵妃娘娘，早点回去洗干净了，晚上朕要再和你大战五百回合的。”瑞王已经顺坡下驴，称自己为朕了。这可是皇帝的专用称呼，他先提前过过瘾瘾。 然后二人分开，并排着向御花园外走去。 之后，早有太监抬来了两乘步辇，这儿离乾清宫和太子宫都稍远，他们要让主子坐着步辇回宫的回宫，拜见皇上的拜见皇上。 当然，更有太监先行一步去通知小花娘娘去乾清宫了。 却说当今天子，瑞王的父亲，自从在李西蒙的扶持下，当上皇帝后，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他一直在努力，想要把大权抓到自己的手里，可是不管他怎么使劲都没有用，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那种大权旁落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什么地方都不笨，也知道无数的历史故事，还能吟诗作文，也有满腹的雄才大略，可就是找不到用武之地。傀儡不好当，提线木偶更他妈难，可不当也得当，否则，连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至少在宫里，他还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现在好了，他唯一扳回一局的希望，让树王上位打击一下西蒙帮的实力，这个梦想随着树王暴死，彻底落空了，他得到的各路反馈回来的消息都在明确告诉他，瑞王虽然还没有得到自己的册封，已经被很多权臣当成太子了。尤其是那李西蒙居然亲自带头，给瑞王举行了参拜太子的礼仪，这不明摆着在逼宫嘛。密询自己暗中支持的何懿家等人，却没有半点回应，那该死的黄妃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哭得死去活来，没有办法，自己扛不住压力了，再不昭告天下，把瑞王立为太子，自己这个傀儡都会当不久了，好在儿子做了太子，还不能把自己怎么的，无非继续被架空罢了，只要自己不死，他们再猖狂，也不会逼自己退位吧，自己可不是李隆基，身边也没有杨玉环。可是，一想到当太上皇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他还是有些胆寒了，他不想当太上皇，更不想刚满五十岁就退休，下了课的皇帝连个退休回乡的官员都不如，在宫中可不受待见哩，也许连个扫地的太监都喊不动了，跟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差不多，只有孤灯相伴，痛苦终老了。 他这次宣瑞王和瑞王妃前来，就是想当着他们的面写下封太子的诏书。 这瑞王最近在宫中的所作所为，他早就得知了，压根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自己知道了还得装作不知道，毕竟，宫里的太监宫女锦衣卫等等，几乎全是西蒙帮的人，自己还能怎么的，上去咬两口瑞王那臭小子吗？牛皮烘烘的黄妃，明明知道自己的亲儿子被瑞王药死，可都只有哭泣的命，连半个找瑞王的撕皮的心思都没有。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能继续窝囊下去了。 现在各方的压力越来越大，案头催逼立瑞王为太子的奏折也越来越多，他都懒得看了，明的上，都打着为江山社稷着想，暗地里那点心思，还有谁看不出来？ 奇怪的是，满朝文武和各地六品以上的官员都上了劝立太子的奏折，唯独当朝丞相卫国公和他的三个儿子，半个字儿都不提，偶有折子来，都是谈一些公事。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假装高风亮节，举贤要避亲？还是啥也不说，坐看本皇的表现？或者箭上弦刀出鞘，等着跟自己摊牌？ 孤家寡人的皇帝，感觉自己被囚禁在深宫中了，老婆孩子都靠不住，还能靠别人吗？那何懿家终归只是一个教书先生，纵使才高百斗，没有兵权人事权，说话都跟放屁一样，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自己把宝押在他们身上，本身就是愚蠢的，现在倒好，听说树王死了，这帮人说不定早就逃光了，现在都不知在哪片深山老林出家当和尚去了。他们要保命，寡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小命的珍贵？罢了，罢了，先昭告天下，立瑞王为太子，然后，过一段时间，就体面地让太子监国，反正自己也没啥权力，就等这小子去虎口夺食，看看他监国后，能不能从李西蒙那老不死的手里争到权力回来。 虽然瑞王是西蒙帮的重要成员，但他毕竟才刚满十五岁，属于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除了依样画葫芦，学他外公杀几个人，玩点阴谋诡计外，他还会什么？以为这江山好治理，以为亿万百姓都是任人宰割的绵羊？尤其是西蒙父子老谋深算，会轻易把大权交给他？别做梦了，这只是西蒙父子篡位夺权的一个借口罢了。说不定，到时候，会以太子年纪尚小，李西蒙亲自辅佐，然后，再从自己的儿子中选择合适的人选，逐渐接替自己的相位，并成功把国家大权集中到他的儿子手里，那个时候曹丕或者司马炎是不是就该出现了？这样的故事已经不稀奇。都是打着各种旗号，慢慢蜕变的。 毕竟在宫里生活了五十年，没见过猪跑还吃过猪肉，虽然从来没有掌过一天真权，要动一个五品官的乌纱帽，都得看李西蒙的意思。眼下自己还能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坐在金銮殿上而没有下来，说明自己还是有过人之处，那就是当傀儡，就老老实实地当。尽管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可不当还能怎么着？死人好当，你咋不去当呢？ 自己都保不住，哪管后人能不能保住，毕竟这天下的江山，永远都不是一家一姓的，皇帝轮流坐，明年到他家，我只能管好自己，争取能够得个善终就行了。 于是，皇帝痛定思痛，决定顺势而为，不做那风口浪尖的傻白甜。 他已经叫秉笔太监写好册立诏书。只等瑞王和王妃来了后，把这诏书给他们看看，然后就在明天早朝的时候，宣示了。 他这个想法即将变现的时候，黄妃就已经探知了，赶紧把这个消息给传出宫去。显然，她想让何先生用行动来阻止册封。 第84章 准备最后的决战 何懿家一直在忙着，准备最后的决战。 知道假树王成功身亡后，西蒙帮的人果然中计，不光瑞王越来越猖狂骄横，连老奸臣滑的李西蒙也志得意满，甚至对相府以及他本人的安全保护都放松下来。 何懿家终于等来了直接端锅的机会。想当太子，下世去吧！ 他把自己众多身怀绝技的弟子和再传弟子，以及他们招来的兵马，一一化装成老百姓，混进了京城，然后分批安插到相府的周围。 这次端锅行动的现场总指挥由真的武踏平担任，不过，他也不是原本的样子，而是经过化装易容后，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还带了五个同样装成乞丐的高手，天天跪在相府的门前讨赏，他们中有的装成跛子，有的装成瞎子，有的装成没有手的无臂人，总之，你们怎么看，都不会怀疑这群缺胳膊少腿的人，会是身怀绝技的树王帮的刺客。而且，他已经在相府附近蹲了很长时间，那个时候假树王还没有死。如果等假树王死了，他们才出现在相府前，就会引起西蒙帮的人起疑。 现在相府门前的守卫减少了，李西蒙和他的三个儿子出出进进时，带在身边的侍卫也由过去五六百人，减少到一百余人了。有时候走得急，还会轻装简从，只带十余个锦衣卫跟随，按理说，这锦衣卫只能出现在皇宫和皇城，轻易不会为大臣提供安全保护，可锦衣卫御林军已经快变成李西蒙家的私人武装了，他叫保护谁还不一句话的事，30万御林军，他动动嘴皮子就能调动，连兵符都不用了。 李西蒙在等皇帝的诏书，同时，他已经将御林军中的精锐派出去了，只等太子一上位，就赶紧去抓捕黄妃的父亲和兄弟，他们弄了几万人的私人武装，李西蒙是早就探知的，只是时机不成熟，一直没有动手。而且，对方都上万人了，自己派的人少了，不起作用，人多了，又怕打草惊蛇，所以，等太子一上位，然后再让他一监国，最后以谋反罪将树王帮的主要幕后主使者黄妃黄露露及其党羽父兄一网打尽，至于那个教书匠何懿家和他做了官的一众弟子，都是一些屑小之辈，全在李西蒙的监视和掌管之中，等把大头剿灭之后，再把这些牛皮吹上天、却屁用不顶的六品七品官员通通拿下，再砍头灭族不迟。 当然李西蒙一直盯着的是各就各位的何懿家的替身和几个主要弟子的替身，他们的真身，他压根就不知道，自然无从谈起。 大队人马正在秘密派出，虽然有地方军队协助，但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把主力都派了出去。身边留下的护卫也跟着减少。 这个消息传到何懿家的耳里后，他已经向武踏平下了行动的命令。 尤其是相府周围，树王帮伪装成三教九流的人员，越来越多，很快达到五千余人的时候，何懿家已经胜券在握了，尤其是李西蒙的三儿子、御林军指挥使李白太亲自带着御林军的主力前去围剿黄露露的父亲黄树舟和哥哥黄大舟时，京城和相府都空虚下来了。除了相府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五千多人外，皇宫外围也秘密派驻了上万人的兵马。当然，这些就由义子何小家负责现场指挥了，而且这些人马，也几乎全是何小家暗中招训的，为了安全，何小家还把一处军营给置换过来，把里面的兵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马，这一点做得非常绝。而且这个军营，驻扎着一万多人，属于李白太的嫡系御林军，他前脚把这些人调走，只留下一二百人的留守部队。然后后脚就让何小家钻了空子，把这一二百人包围，再杀得连渣都不剩，最后，他的一万多人就住了进去，再打开军营的仓库，拿出备用的新军装，一一换上，是头儿的就换上头儿的服装，何小家也给自己搞了一套将军服来穿起。 这个军营离皇宫非常近，就驻在五里路外的大街上，离相府也不太远。骑快马的话，几分钟就能派兵过来。 现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军营走了的部队，好像又回来了。但却仍旧保持跟走了一样，除了少部分守大门的，其余的人都小心地潜伏着，等待总攻的时机。 李西蒙这天一早收到塘报，说三儿子李白太带领的部队以演习为名，已经迅速将黄妃父兄黄树舟和黄大舟的非法部队给包围起来了。 当时黄树舟和黄大舟正在他们的秘密基地，慰问全体士兵，同样，他们也是打着地方正规部队的招牌，只不过朝廷规定的编制人数是1200人的小标营，被他们暗暗扩编成了人，原来的营区也跟着增加了20倍，不然，也住不下这么多人。放现在，这么多人马，已经相当于两个师的兵力了。 爷儿俩分别兼任这支部队的正副指挥使，由于黄树舟还是个府官，公务比较多，大多数时间都在府衙里办公事，只有节假日才会到这儿来看望部队，指挥操练，平时间则是黄大舟天天和这些部队住在一起，不断地加强军事训练，还不时搞军事比武，从里面选出各方面的人才出来当百夫长千夫长。当然，这些扩招的士兵并不知道他们要跟西蒙帮作对，还以为这是国家招的正规军，因为穿的军装，和其他正规部队的军装是一样的，兵有兵服，官有官服，也有品级的区分。而且，比别的军队还有一个优点，这儿虽然也讲人情讲关系，但只要你肯吃苦，肯往死里训练，成绩出彩的话，很容易得到提拔，而不像别的省府的部队，没有强大的关系，不拼爹，不送银子，想当百夫长、千夫长，门儿都没有，就连当个五夫长十夫长，都得跟上面的头儿搞好关系，逢年过节，自已都舍不得吃喝的好酒好烟，得给头儿们送去，自己都舍不得花的每月的月例，也要积累起来给上面送去，这样，这个小小的五夫长十夫长，才能继续当下去。 第85章 养兵千日用于一时 当然，由于黄氏父子不光会招兵，还会弄钱，在府里大搞私营经济和官办经济，生意做得很好，其中，最赚钱的，几千年不变的，还是上下两张嘴的生意，所以，整个府城、即其管辖的十多个县城里，几乎最豪华最牛皮的餐饮娱乐城，夜总会，戏院勾栏瓦舍、旅游景点等生意好来钱快的产业，都被黄氏父子控股了，除了税收，这样全府产生的各种热钱快钱，全都源源不断地流进他们的钱庄，当然，他们也操控着全府的所有钱庄。这个地方虽然地盘不大，却是江浙一带有名的富裕之乡，棒打野鸡，水瓢舀鱼，随便挖个坑不是煤就是矿，便是它物产丰富的真实写照。 当地的富商大贾也非常多。再加上父子二人思维超前，全府一百多万人，都能安居乐业，除了土地矿产资源大部分被父子二人占去外，普通老百姓，只要家里有精壮汉子的，都被他招到部队里当兵吃粮，每月普通士兵有2两银子的月俸，五夫长是3两，十夫长是4两，百夫长是正式的军官了，每月则有10两银子，而千夫长直接授偏将的军衔，月工资也长到了120两以上。人共设了25个标营25个千夫长，25个副职副将，用于协助千夫长指挥和管理，副职的工资也很高，每月在100两以上。这样的收入放眼全国，无论官兵都是最高的，已经比很多同职级的地方官，高出好几倍了。 这也是黄树舟和黄大舟为啥能够轻松扩军的原因。老百姓家有青壮年当兵的，2两银子的月俸足够养活一家人了，何况，军队里还对所有士兵实行免费吃穿住，也就是说，他们每月赚的是净钱，在军队里啥都包了，不再额外花钱，而普通老百姓，吃得差一点，二三两银子可以维持一年的生存。何况，他们每月都有二两，有表现好的，军事素质过硬的，还会被提拔为五夫长十夫长，收入大增，有更牛的，直接跳过五夫长十夫长的职务直接升到了百夫长的地位，那工资就更高了，不光花不完，还可以跟上级经常下馆子去勾栏瓦舍等场所吃喝玩乐，联络感情，为进一步稳住地位甚至不断升迁作准备。当然，对那些上了位后表现一般，或者犯了错误的，黄氏父子也设了免职机制，做到了军官能上能下，昨天是千夫长百夫长，今天有可能又是只拿2两银子的普通一兵了。这样做的好处是，整个军营比起朝廷的正规军，无论是士兵还是风气，无论是训练水平还是吃苦耐劳的精神，都比正规军的官兵，强上好几倍。 反正钱多好办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白花花的银子和官位的加持下，黄氏兵团，几乎可以以一当十了。这是二人暗暗高兴的地方，不然一个月光养这人吃喝拉撒和工资，就要花数十万两银子，还要养马匹辎重，还要有各种学习和训练的经费。朝廷每年只拨1200人的军费，少得可怜，万两银子都不到，还经常缺斤少两被克扣，而且按朝廷的工资标准，士兵的月例只有五钱银子，比黄氏父子制定的标准少了四分之三。那时候一两银子可以买五百斤大米，100斤猪肉，一钱银子则可买五十斤大米，五斤猪肉。一两银子可兑换2000个铜钱，按这个来推算，四个铜钱可买一斤大米，20个铜钱可买一斤猪肉，其购买力，比我们今天的1000元人民币都要高。所以，不要小看这二两三两银子的士兵工资了。把这些军队养起来，是要给黄氏父子卖命的，收入高一点待遇好一点，再正常不过。此外，这儿退伍的士兵和军官，不管年龄大小还都统一安排工作，分别成为黄氏产业的打工仔，转头又加入了不穿军装的地方保安部队，仍旧在为黄氏父子卖命。直到他们活到55岁，失去利用价值后，才会彻底退休。当然，会有一点安家费，没有退休工资。他们在职时拿的高薪事实上就包含了退休金，只要不乱整，不去乱吃乱喝乱嫖乱赌，不去乱投资乱开店乱入股，这些月俸都能存下不少，足够他们过上舒服的晚年生活了。 这样做的好处，就不用说了，无数外府甚至外省的人，都想方设法把自家的孩子送到这个地方来当兵，有的为此还不惜花上上百两银子去开后门走关系。 黄氏父子便借机挑选身体条件和学历都比较高的孩子进自家军队，反正钱不够了，还可以找黄妃黄露露要，何懿家的弟子们也可以帮衬一点。本来，黄树舟和黄大舟看到兵源和财源都很充足，打算再扩招一两万人的，还没来得及实施，西蒙帮的人，就已经悄悄围上来了，而且全是御林军里的精锐。 事实上，这次30万御林军除了拱卫皇宫的不足一万人，其余的都几乎来了。而且是兵分十路，呈十面埋伏之势，把黄氏父子管辖的府地，给包围起来了，就算他们得到消息想转移，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会遇到四万人以上的部队，这里面除了每路近三万人的御林军，还有其他地方部队的一万多人协助，总兵力达到四十万，对外号称八十万。而黄氏父子再牛皮，他们只有人，就算以一当十，也不过25万人，想要顶住十面埋伏，难度自然不小。 更为关键的是，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他的女儿黄露露和外孙树王居然没有向他们传递半点消息，甚至于还在暗中隐瞒，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父子二人发现大军已经快到府界时，才明白是冲着自己来的，并不是官方塘报中说的，正常的部队换防加演习。 二人自是大惊。连夜聚到军营中的作战室，爷儿俩和一众心腹将领，开起了紧急应对的军事会议，当然，会议开始前，黄树舟立即把自己精心培养和训练的侦察部队，近千人，给分成十路派了出去，想要摸清西蒙军队的意图和战斗力，必要时可骚扰一下，以打乱和迟滞他们进攻的步伐。 等千夫长以上的军官智囊都到齐了后，一身披挂的黄氏父子，看到同样穿戴整齐的手下将军智囊们，都满脸严肃，同时也是杀气腾腾。养兵千日，就要用于此时了。 第86章 召集众将想对策 黄氏父子等大家参拜后，又回了礼，这铠甲在身，就不搞什么跪拜大礼了，大家互相抱抱拳，然后按照事先排好的位置站在了作战室里。都站着说话，包括黄氏父子。 “上面没有通知我们，让我们即使得到军队在调动的消息，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想，现在看来，这里面似乎有什么惊天的 阴谋？不是我们树王帮的军师何懿家先生在下一盘大棋，就是他们想让我们当替死鬼，大家都说说看，我们该如何应对？”黄树舟今年已经五十三岁，留着一尺长短的花白胡子，平时很少穿盔甲，都是穿着他的五品文官服，现在一身盔甲一穿，腰中宝剑一挂，就跟过去那个瘦筋筋的老头子判若两人了。文能治府，武能治军，也算得一方人杰，只是这官职和品级，由于受到西蒙帮的打压，多年了都升迁不上去，好在这种状态也有好处，他长期不挪窝，就可以长期经营这鱼米之乡富庶之地。不然，也不会在这儿养这么一支勇猛的军队。 黄大舟作为二把手，事实上是全面主持军队工作的一把手。他的品级更低，只有七品，相当于市公安局的局长，他还有个弟弟叫黄小舟，年龄比较小，不到二十岁，虽然也有品级，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在府里负责缉捕工作，相当于公安局的副局长，平时很少到军营里来，这儿也没有他的工作。倒是哥哥黄大舟长期住军营，他在府衙里，却是全职的公安局主事人了。抓个盗贼，缉捕人犯等刑案方面的工作，都是他亲自部署和处置，一个府的事多，一百多万人，天天不搞点大小案子出来，都不叫人多了。所以，他分身乏术，忙着给老爹四处抓人灭火。老爹黄树舟这次紧急前往七里路外的城外军营，就根本没打算带他，而是命令他，守好府衙，料理好日常事务，甚至于让他处理起知府的差事来。 在处理衙门事务上，黄小舟的业务水平也是非常高的，加上他的背景和来头，虽然是年轻小子，毛都没有长齐，但说话照样一言九鼎，没有哪个下属和办案对象，敢违抗。不管你是哪一方神圣，不管你家的关系在京城多牛皮，至少落到黄小舟的手里，就得听黄小舟的，否则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好在黄小舟无论办事还是办案，都比较能够坚持秉公执法，除非有富户豪绅大出血了，送的金银实在多得让人无法抗拒，他也会来个葫芦僧断葫芦案，得到一笔大钱后，他很快交给老爹，老爹则很快转到长子黄大舟的军营，每月发工资，需要的数目总是惊人的，还一天都不能拖欠，说好了农历每月初一上午发，那就雷打不动，下午都要出问题。粮草银两一充足，错判几个案子算个屁。 黄大舟看了看满屋子三十多条军中主力骨干，不紧不慢地说：“大家长期跟我吃住生活在一起，都比较了解我的脾气了，我是说一不二的人，也不喜欢弯弯绕，这次大军压境，说实话是出乎我的预料，尤其是得知真实人数在四十万以上时，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虽然，我们天天都在练兵备战，但练是一回事，真刀真枪拼杀又是另一回事，大家都知道，我们训练虽然尽量模拟实战，尽量还原战场，但各标营，为了不出事故，不伤和气，哪敢真刀真枪拼呢？所以练得再好看，那都具有表演性质，不敢说是花拳绣腿，但与一上战场就刀刀见红，剑剑刺肉比起来，平时间的训练再勇猛，也无法跟实战相比，所以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也不是训练出来的。但是，我仍旧相信，等到我们的士兵和在场的将军们上了战场后，开头也许会紧张胆怯，但几次拼杀下来，满脸血污尸横遍野的时候，大家就会迅速成长，成为真正的虎狼之师，大家有没有信心？” 黄树舟先抑后扬，再突然提高声音，这一套说辞和鼓劲法，他经常用，有经验的千夫长们已经提前吸足气，等黄大舟那一嗓子喊出来，他们也立即用洪亮的声音回道：“有！有！有！”连黄树舟也受了感染，第一个“有”没有跟上，第二个“有”跟上了，但音量和气势都不够，第三个“有”就喊得气吞山河，浑身也跟着热血沸腾了。 黄大舟非常满意，他看到作战室外面的香樟树上本来有一个高足有二十多丈的喜鹊窝，里面的喜鹊听到这突然的回应声后，都受惊地飞了出来，一路“喳喳喳”地怪叫着远去了，好像它们也在回应一样。 “不管上面是怎么想的，”他终于要回到老爹的问题上来了，“我们这场恶战是少不了的。也许，我的姐姐和何军师有他们的战略安排，我们这边打得越久，越猛烈，越利于他们跟西蒙帮的人在京师斗。所以，当务之急，是我们要研究是分兵迎敌，还是集中所有兵力于一路，好撕开敌军的包围圈，请大家畅所欲言。” 最先站出来的是黄大舟重金聘请的军师，正好他也复姓诸葛，单名一个明字，自称是诸葛亮的第十九代孙，绰号便是“小诸葛”，实际上他的名字和诸葛亮差不多，不明哪来的亮呢？不亮哪来的明呢？怎么问和理解都对。 他先站了出来，他没有穿铠甲，也没有带刀，仍旧一身青衣长袍，手里也摇着一把羽毛扇，军师又不会上前线去砍人，穿那些笨重的玩意儿做啥？ 他说：“恶战是少不了，但也要巧打，我们就这点人，分兵十路的话，拿2500人去对战敌军四万多人，还容易被包饺子，无异于送人头，但我们把人集中起来，去对付敌方一路的四万多人，我们在兵力数量上少得并不多，而且我们兵强马壮，又吃饱喝足以逸待劳，以一当十，完全击溃甚至消灭敌方的一路，并不是难事。当务之急，就是要吃掉哪一路了。” 第87章 小诸葛很自信 “至于黄妃娘娘和何懿家先生的考量嘛，我们在京城的直接线报已经传回来消息了，何懿家先生就是故意不给我们传递消息，好让我们蒙在鼓里，从而吸引西蒙帮的主力，我没有提前告诉二位主子，也是为了配合他，现在看来西蒙帮已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相府空虚京城空虚，太子宫那点人，还不够何先生的兵马踩上几脚。所以，我们不是再消极防守，而是在积极进攻，我们也不是身陷重围，而是在给西蒙帮准备灭顶之灾。” 到底是小诸葛军师诸葛明，这话说得更加过瘾解气，也更加让在场的将军们信心十足。 黄大舟也笑道：“诸葛先生的才智并不在何懿家先生之下，我就是说嘛，你分管情报搜集和侦察，即使何先生故意不向我们泄露消息，不可能西蒙帮这么大的动静，你一点儿都不知道的，你在京城中安插的上百细作，且不白拿俸禄了？哈哈，原来，你是配合何先生演戏，把我们都蒙在鼓里了。妙极，实在是妙极！”黄大舟说完对着诸葛明竖起了大拇指。黄树舟也跟着竖。 在场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诸葛明不好意思地向大家行了一个罗圈礼，说：“谢谢大家，我们故意在这儿按兵不动，让京师来的西蒙帮主力，在路上就走了一个多月，他们即使听到京师有啥大动作，已经近水无法解远渴了，而我们则在这儿，我们熟悉的地盘上反过来，对他们进行各个击破。要消灭这三四十万的疲惫之师，甚至俘虏过来为我所用，至少有九成可能。” 诸葛明说完，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府山川图，事实上也是他的军事部署和作战地图。可见他早有准备了。 地图随即被挂到墙上，十路敌军的来向，一两天后将到什么位置，全都提前标好了。 诸葛明又说：“我现在连御林军指挥使、西蒙帮核心成员李白太在哪一路也侦察得清清楚楚。我的想法是，擒贼先擒王，专门打李白太这一路。尽管这一路是御林军中最精锐的部队，而且没有掺杂得有地方部队，全是李白太亲自训练和指挥的，其战斗力，理论上并不比我们差。要吃掉这四万多人，并不容易，但在何先生的配合下，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他了，他要隐瞒我们，我却没有必要隐瞒他们了。只要京城大动作的消息传到李白太的耳朵里，他的军心就会大乱，而我们的主力部队突然在这个地方设下层层埋伏，相信李白太插翅难逃了。” 诸葛明已经在地图上事先标好了一个大圆圈，这地方在场的将军们都非常熟悉，他们经常派部队过去搞攻防演练，相当于部队的演习场，就是因为地形，最适宜搞埋伏，而且离他们所在的军营，直线距离不过十多里，相当于到了眼皮子底下。 大家一看，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立头功了。 这地方，好像天然的葬师之场，四周高中间低，一条十多公里长的官道穿山而过，是十路大军中，最容易到达府城和军营的地方。在地图上看起来，像一条大口袋上插了一支箭，尤其是对付这些远道而来的御林军，足足可把四万多人全部放进口袋里，然后再把箭头箭尾一堵，火攻水攻石头攻，随意，他们想突围，想攻到山上来，几乎不可能。箭头箭尾非常狭窄，进去容易出来难，两边的山虽然只有二三百米高，但非常陡峭，不借助绳子和石梯，根本爬不上来。 等大家都看清楚了后，诸葛明说：“来这儿开会之前，我已经派第一标的人马去这地方铲掉所有的上山石梯了。第一标和管带也是同意了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请示二位主子，请二位恕罪。不过，你们之前有言在先，在紧急情况下，军师可以直接调派兵马执行军事任务，无需请示和得到回复。” 黄大舟和树黄树舟都频频点头，黄树舟说：“我儿当年出千两黄金的年薪聘请你，我说实话，是反对的，觉得出价太高了，怕你是夸夸其谈的赵括马谡之流，没想到，今天你一出手，就让我等心服口服。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我们哪会怪罪你呢。按你的谋划实施即可，有需要我们父子二人的地方也尽管吩咐，毕竟老夫是文官，半部兵书也没有看过，吾儿虽说看过兵书，但以他之才，做个将军尚可，做个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大军师，他就力所不能逮了。请军师继续下面的部署。我等洗耳恭听。” 这番发自内心的说辞，自然诸葛明很受用，整个军中对他拿千两黄金的年薪都有意见和说辞，他全都知道，一直憋着，现在终于到了展示他指挥千军万马取敌军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才华和谋略的时候了。 你以为我这小诸葛是白叫的，兵仙韩信也是我的祖师爷呢。 高薪往往对应着高能力，如果你没有高能力，最好不要去奢望拿高薪了。 小诸葛道了一声“多谢主公抬爱”之后，便转身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清茶，准备继续发挥自己运筹帷幄的本事。当然，他也知道这屋子里三十多人，都不是吃素的，吃素的，也带不下上千人的队伍，不可能全是赞扬之声，不过，他已经作好了应对各种诘问的准备。 喝好茶后，他不再口干，说起话来更加铿锵有力口齿清楚。 他又指着地图说：“我们的侦察部队都派出去了，十路敌军的消息还会源源不断地传来，毕竟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尤其是敌方知道我方在变化的时候，他们也会随时调整部署，而我们了解到他的新部署后，再作出针对性的部署，理论上讲只有把对方完全控制住甚至消灭的时候，这种不断的变化才会结束。但眼下，我们还是按照最初的设想，作好准备，现在敌方齐头并进，已经进入我们的府界，而且看得出，虽然他们分兵十路，但互相之间联系紧密，不排除，一路有事，别的路都会迅速包抄过来，对我们形成反包围的可能。这也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风险。” 第88章 袁二虎表示质疑 光说正能量光说大话空话提劲儿，偶尔为之可以，天天如此，处处如此，就要出大问题了，这正能量就会变成最大的负能量。小诸葛诸葛明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既要说胜利就在前方，也要看到胜利里面的严重问题。毕竟，御林军是一国之精锐，远非地方杂牌部队所能比，要把他们各个击破，甚至彻底消灭，绝非耍嘴皮子当键盘侠那么容易。 事实上，小诸葛话音一落，第十五标营的总管副将袁二虎就跳出来说话了：“军师，说得真好，的确也考虑全面，但那李白太可是当年的武状元，虽然不排除有他老爹的暗箱操作，不光勇猛过人，还足智多谋，我们能想到的，不排除他早就想到了。他这次分兵前来，一是已经弄清了我们兵力的虚实，二是他的总兵力差不多是我们的二十倍，显然，是志在必得，人数众多，也是得知我们训练刻苦装备精良，所以，才不惜兴师动众，千里派禁军前来，而不是直接让江南行省的地方官用地方军来围剿我们，就是担心不能一剿而成，反而越剿越多，那就跟拿油来灭火一样，这是他们西蒙帮不想看到的，三是，他的军中还有十多个饱读兵书的谋士，也是跟诸葛先生一样，拿着高薪等着派上用场的。”这话显然有讽刺诸葛明的意思了。但也的确是实情，说真话，任何时候听上去都像负能量，都是反对之声。所以，很多当权者，都不喜欢听真话，甚至要将说真话的人赶尽杀绝，因此才有了阿谀逢迎和难得糊涂，才有了真话难得，有如唐僧去西天求取的真经。 诸葛明听了自然也不会好受，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好在主子有言在先，这事关生死的事，不能搞什么全票通过一致认为了，必须得有反对有质疑，才能把问题整明白，把险情分析透，也才能选择性地拿出最好的应对办法。 虽然心里不爽，但肚量还是不差的，诸葛明还对第十五标营的总管副将袁二虎抱了抱拳说：“将军说得好，请继续说下去。两军交战，岂能凭想当然行事。所以，需要大家出谋划策，集思广益，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诸葛明柔中带刚，又把袁二虎给批回去了，有说他想当然的成分。 袁二虎听出来了，也客气地向军师回了抱拳礼，说：“我刚才说对方的谋士也不是白拿高薪的，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具体体现。现在敌我双方的兵力几乎已经透明化了，很明显敌强我弱，敌方假传圣旨，打着演习的旗号，突然向我们围来，也是有充分的理由，说我们私自招兵买马，意图谋反，本来是派系斗争，已经被他们上升到造反夺权斗争的高度和严重度上去。我们这儿成了不义之师，他们却是奉旨讨逆的正义之师了，除了他们谋士众多我们这边只有诸葛军师一人这第一个弱点，这兵力悬疏是我们的第二个弱点；他们可举全国之力围剿我们，我们却只有一府之资源，三五十天还能坚持，时间一长，我们的资源和兵源都会非常馈乏，这是第三个弱点；他们既可分兵又可随时合兵，只等确定我们的主力出现在哪一路，他们就会用十倍以上的兵力源源不断地围剿过来，这是第四个弱点；现在我们虽然有指望京师取胜扰乱敌大军的可能，但李白太不会放下我们不管再回京师，而是要把这边摆平，他没有后顾之忧后再回京师跟何先生和树王他们决战。纵算李西蒙老儿和他的相府以及准太子瑞王都被何先生他们诛灭，可是我们大家都听到传言了，李白太已经有了等瑞王上位后，他再取而代之的想法，这个想法，甚至还得到了他父亲李西蒙和两个哥哥李白符李白金的支持，我们远在千里之外，能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当代曹操可以装到死，当代曹丕，可就不一定会装到底了，废掉幼主，他上位的事，很可能也是他们的策划之一。现在让我们的人把相府和皇宫给端了，也许正是李白太求之不得的好事呢，反正他现在手握大军，谁反对打谁，当朝又有几个不想要脑袋的正义之士呢？也许城头大王旗一换，投靠新主的人如过江之鲫吧。”看到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第十五标营的总管副将袁二虎感觉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便赶紧结束。“好了，我个人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请主公军师和各位同僚们批评指正。” 大家自然不敢轻易再发言了，因为袁二虎说得头头是道，还把一二三都列出来了，找不到任何破绽似的。 便都把眼光转向军师诸葛明，诸葛明摸了摸自己的一把半尺长短的黑胡子，他已经四十岁了，再不建功立业，就没多少享受的时间了。他早就成竹在胸，仍旧笑眯眯地说道：“看不出袁将军除了会带兵，也是满腹韬略呀。”他这是明夸暗贬，一般说带兵打仗，但袁二虎的确没有打过仗，说他会打仗肯定早了一点，说他满腹韬略，可他为啥不毛遂自荐来当挣高薪的谋士军师呢？显然，有讽刺他夸夸其谈的意思，道理人人都会说，但能不能说对，说到根子上，能不能付诸实施，实施的时候，会出现什么问题，那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来指手划脚，妄议军师了。 看到不再有人反驳，当事人袁二虎出了一把风头后，已经闭上嘴了，诸葛明才继续说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很多时候看到的，都是敌方想让我们看到的，或者掩藏不住的，比如军队的人数，只要他们到了我们的府界，便都不是秘密了，不管他这一路上如何伪装，如何晓行夜宿，或者夜行晓宿，或者增锅增灶，或者减锅减灶，都没有用。我们也不管他们如何精锐和聪明，我们必须要坚定自己的打法，不管他们上不上当，这一点是要明确的，三十六计可不是说着玩的，这里面真真假假，计里套计，全靠当事人去临场发挥了，你以为他要这样时，他偏要那样；你以为他要那样时，他偏要这样，这就叫兵无常法，水无常形，也可叫兵不厌诈。具体来说，这十路大军，为啥我们要拿最难打的中军主帅下手，其实也是用到了这招，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因为这一路最强，搞得不好，我们是飞蛾扑火。所以，敌人并不怕我们去进攻他的中军，而且，中军这一路两边，相距不过十里，就是另外两支同样兵强马壮的大军，只需要几刻钟，正如袁将军刚才所说，随时可以对我们实施反包围。所以，我们既要打中军，也要用疑兵，对十路敌军都形成袭扰，而且要半夜三更下手，让对方弄不清我们的主力和主攻方向在哪一路。” 第89章 有人质疑很正常 说了半天，又说得有些口干了，诸葛明又喝了一大杯清茶，他身边的参军，又赶紧给他满上。他接着说：“每路疑兵都选在有山有树的地方，可多带一些鞭炮，这一点，我已经提前给全府的鞭炮作坊下了通知，叫他们大量提供产量，所有的鞭炮，府衙包销，价格比春节期间卖给百姓的还要再高那么一点点。到时候除了我们的侦察部队，每个方向还可以征集上千名老百姓，只要不是哑巴，能吆喝‘活捉李白太’能放响一挂挂鞭炮就行，他们并不和敌人真刀真枪干，没有那个必要，只需要等敌人安营扎寨，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远远地闹腾起来就可以，如果敌人派游骑过来侦察，前方百十人的侦察部队就可以把他们给灭了，有些官职的还可以抓几个活口回来，他们弄不清虚实，也不会贸然出动主力来追，所以只管骚扰，不会有失。今天侦察营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吩咐过管事的了，这两天夜里，就可以实施。然后我们的主力部队明天晚上，就可以作好战斗准备，然后趁夜色，秘密潜伏到敌中军必经之路上，也就是地图中标好的包围圈，各标营协同作战，同时，要派小股部队盯着敌中军两翼的部队，防止他们合围过来。我们的主力要想大功告成，必须牢记一个‘快’字诀，等敌人全部进包围圈，主帅一声令下后，凡是不原交出兵器投降的，立即射杀，力争半个时辰内解决战斗，这样，就不管敌方哪路前来，我们都能腾出手来，再跟他们斗一斗。” 黄大舟在这个时候还是非常满意诸葛明的作战计划，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敌方四万大军，我方除了疑兵和小股警戒部队，能够投入包围战的只有两万余人，怎么能在半个小时内将敌军四万多人全部剿灭呢？” “不难，我们发起总攻后，负责扎口袋的部队，除了准备大量的滚木礌石，还要在两边的进出口，暗藏火油和产生大量毒烟的柴禾，只等中间打响两边便迅速将柴火码到进出口，形成数米高的烟火墙，敌人别说冲出去了，就是隔着半里路，都能感到热浪袭人，哪敢往火堆里冲呢？然后我们所有人只管居高临下先用滚木礌石往人堆里砸，然后，单个的用箭射，直到站着的少趴下的多时，我们再拉着绳子叨着刀剑吊下山岩去，只管砍瓜切菜，对那些还没死透的，只管补刀。我看半个时辰足够鸣锣收兵了。打扫战场的事，交给随后派来的上万的支前老百姓就可以了，他们负责收捡兵器马匹，负责清点俘虏和伤兵，当然，如果李白太也在这四万人中，不管死活，我们都要找到他。只要他的中军一灭，其他各路敌军得到消息后也会不战而退。”诸葛明信心满满地说。 黄大舟听他说得绘声绘色的，仿佛已经来到战场了一样，就不再反驳，也满意地点头说道：“很好，这么一布置，估计半个时辰真没有问题。” 黄树舟也点头，然后也提出自己的担心，说道：“真正进了包围圈，他们想出去的确有些难，但如何让他们顺利进包围圈呢？也就是说，我们的人连夜在那儿埋伏好准备好，可敌人发现情况不对后，假装用一小部分人进圈套，或者一个人都不进圈套，他们绕道或等别的部队趁我们后方空虚时猛往里面攻，我们的主力都在包圈外等着，想抽调回去救府城，肯定不行，结果，府城和现在这个军营没有了，部队还有可能被敌人在外围形成死包围，没有后方支持，没有后勤粮草的补给，我们这二万多人马，光靠野战时带的那两天的口粮，不等敌人进攻，我们就得饿死了。这个也不得不防。” 诸葛明也点头，说：“知府大人说得也非常正确，这也是我谋划了很久的关键点。让敌人上当，并不容易，我们还得冒一些险，毕竟兵法用得再好，能不能成还得看天意，就像我的祖宗诸葛亮当年使空城计一样。如果司马懿多个心眼，不一定非要让大军进城去中埋伏，但他可以派一两千人的精兵小部队进城去看看呀，这样我的老祖宗不就翻车了吗？所以，任何计谋的成功，都要冒巨大的风险，没有万无一失的事，除非他是神仙，也就是说，我们在这儿不管庙算得多么精准，都不敢打包票，一定要赢，也一定能赢。毕竟这用兵大事，关乎着生死存亡，不是看小说演戏曲，可以弄出抵抗某某的神剧来。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这就是为啥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谋士能拿高薪的原因，动脑比动手的压力大，想得也多呀。远没有战场上打打杀杀来得那么过瘾和直观。我这儿谋划错了，出现意外了，我还有脸面见到诸位吗？领兵容易，领将难呀。刘邦贵为皇帝，也不过只能带十万兵，我的隔数代师傅兵仙韩信韩大将军，却是多多益善。每个人的才华点都不一样，能当大将军的却当不了皇帝，能当皇帝的，却不一定能当大将军，大家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人尽其才就对了。别的，都交给天意吧，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大家没有别的意见，我就直接分派任务了。” 黄树舟和黄大舟立即带头施礼，黄大舟说：“请军师不必客气，你说得非常好，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出现问题不是还有我们吗？与你共同承担，而且，我们还没有再次翻盘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赢了，树王上位，我们去京城做高官，败了，我们在场的所有将军怕是一个都活不成了。赶紧下达作战任务吧。”黄树舟也附议。 诸葛明已经想好了排兵布阵之法，当即往几案后面一坐，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二位主子，他们虽然是主子，但在这用兵打仗的时候，他们就只能靠边坐了。而且，军师不光有指挥权，对在场的所有偏将副将以上将军，除主公二人外，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尤其是对违抗命令、贪生怕死的将军，更是定斩不饶。只有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些将军才会听你的，不然，谁会把你一个文弱书生放在眼里。 第90章 诸葛明调兵遣将 权力才是让人害怕的最厉害的武器。 “众将听令！”诸葛明从桌子上插在楠竹打制的大圆筒里拿起众多令箭中的一支，高声说道，“全营都有，今夜三更人马均吃饱喝足，五更秘密向设伏阵地前进。其中，第一标营全体官兵携带各种燃料和火油，待敌全部进入包围圈，并向出口冲来之前，负责用火海扎紧出口，要求，不能从出口放走一个活口，违令者总管副将提头来见。” 第一标营总管副将张一山赶紧上去接过令箭，拱手高声道：“末将遵命！”然后转身出了作战室。 “第二标营全体官兵同样携带燃料火油，埋伏在进口附近，不得暴露，待敌全部进入包围圈后，立即用火海封锁进口，不得让一个敌人活着逃出，违令者定斩不饶！” 第二标营总管副将张艺谋赶紧出班接下令箭，同样抱拳施礼，高声回答：“末将遵命！” “第三标营听令，你部负责外围警戒，严防敌左右两路向我包围圈靠近，只要能顶住半个时辰就算大功一件，若让敌三股合流，定斩不饶！” 第三标营总管副将冯小刚赶紧出班领下令箭，同样抱拳高声喊道：“末将遵命！” “余下的第四标营到第二十四标营，则各分一半，埋伏到两边山岗上，准备好各种进攻性武器，包括滚木礌石，炸药火油，火箭强弩等，越多越好，看到进口处烟火起后，表明敌也全部进入口袋，可以在第一时间猛攻，先打乱敌阵脚，并大量杀伤，然后听到擂鼓声后，全体垂绳衔刀下到沟里砍瓜均菜，务必全歼山沟之敌，若有从自己防守的地段放跑敌人者，定斩副将以下官兵！” 第四标营总管副将陈凯歌、第五标营总管副将王全安、第六标营总管副将李嘉成、第七标营总管副将刘德华、第八标营总管副将张学友、第九标营总管副将郭富城、第十标营总管副将黎明、第十一标营总管副将周星驰、第十二标营总管副将霍建华、第十三标营总管副将秦汉、第十四标营总管副将成龙、第十五标营总管副将刘凯威、第十六标营总管副将李力持、第十七标营总管副将洪金宝、第十八标营总管副将梁小龙、第十九标营总管副将元彪、第二十标营总管副将甑子丹、第二十一标营总管副将黄日华、第二十二标营总管副将李连杰、第二十三标营总管副将张丰毅、第二十四标营总管副将赵本山，均一一出班，领下令箭，然后起声高喊：“末将等听令！” “第二十五标营听令！”等到在场的25个标营的副将大部分都点完后，只剩下最后一个标营，即第二十五标的总管副将孙红雷，还在孤零零地站着，看到所有标营都领到了重任，而自己还被晾到一边，他的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凭啥我的编号靠后，就成了什么都落后了？我又不是后娘养的，惹毛了，老子不干了。捞不着肥肉，你总得给我两块骨头吧。 “你部继续留守营区，担任总预备队，哪方吃紧时，随时听候调遣，并严防敌小股部队前来偷袭营区，若有违令，定斩不饶！”诸葛明发出手中最后一支令箭，那硕大的楠竹圆筒里，便一支令箭都不剩了。 第二十五标营的总管副将孙红雷领了令箭，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行礼并高声喊道：“末将遵令！”然后转身，向作战室大门外走去！ 他那一米九五的身高，形成一块巨大的阴影，出了门后一拐弯，作战室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两个主公看到作战任务已经下达，便都站了起来。黄树舟说：“军师呀，你的任务安排得很好，可是要求是不是严了点？稍有完成不好的，都要把副将的脑袋砍了，我们现在人手紧，副将更是千里挑一，都砍光了，谁来带兵打仗呢？” 诸葛明道：“知府大人，不是我要求高，而是你想一想，我们如果连包围圈里的敌人都吃不掉，还让他们像放羊一样到处跑，我们还有活着的机会吗？到时候，砍下这些副将和我们脑袋的，恐怕都轮不到我们自己了。” 黄大舟点了点头，对父亲和军师说：“不错，军师这是破釜沉舟，我们输不起，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一旦让李白太的中军脱了围，我们就再也没有在这作战室发号施令的机会了。所以，他这死命令，是下了跟不下一样。成功了大家一起活，失败了，大家一起死，没有第二选择，因此，我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嗯，你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看得透彻，只是军师呀，副将们都有任务了，我爷儿俩也不能闲着呀，你虽然没有令箭了，可也得给我们分配一点任务吧，如果我们完不成，你也定斩不饶，如何？”黄树舟不无调侃地说。 “哈哈，知府大人真幽默，不愧是这支军队的创始人，大敌当前，你都能这么淡定，小诸葛自愧不如呀。这些人虽然派出去了，但统一指挥，还是少不了二位主公，我的建议是，知府大人年事也高，不适宜到一线去指挥，就留在府衙和小舟主子一起组织百姓上城，把仓库里的号衣兵器都找出来，给他们武装起来，至少也得有两三万人上城墙吧。虽然李白太的部队不一定能攻到城下，但你们在城墙上摆出兵强马壮、人数众多的架势，至少对敌的细作也是有威慑力的，既可作疑兵，关键时刻，也许还真能守一阵子城池。大人以为如何？”诸葛明调兵遣将时满脸威严杀气，但他再牛皮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聘用自己的老板面前，他可不敢耍威风，所以，就用了征询的口气。 “这个很好，也是老夫最擅长的，这就马上回城去组织民夫。”说完，黄树舟便向作战室外走去。 第91章 十面埋伏攻黄氏 “那我呢？总不能也留守在这大营里吧？”看到父亲都有了作战任务，黄大舟也赶紧向军师问道。 “主公当然不能留在这儿，前线虽然兵力都派出去了，却没有一个总指挥，那是不行的，我就和主公亲自前往，负责全盘协调，你的亲兵警卫营，也要带上，关键时刻这500人也能派上大用场，同样你的黄字大旗，也要多准备几面，待发起总攻后，这些大旗都要在我们的山头周围迎风飘扬，既要让敌人看见，也要让我们的将士知晓，主公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一直在和我们一起同生共死地战斗。”诸葛明显然知道这一仗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他已经是豁出去了，不光要求手下的副将提头来见，如果输了，他的脑袋也得掉。 “很好，不过，我有一个建议，马上叫人去给诸葛先生也弄三面大旗来，和我的大旗插在一起，而且尽量让敌我双方都能看见，同时也想借借你祖宗的威力，吓唬一下当朝司马昭。当然，我不是怀疑先生的用兵能力，而是我们的人马虽然训练有素，但并没有经过战阵的检验，所以，知道诸葛明先生的不多，但知道你祖宗威明的人不少，等这一仗大获全胜后，相信军师的威名，也能够直接吓破敌胆了。”黄大舟说的还真是实话，没有半点揶揄的意思。 这一点诸葛明当然清楚，毕竟威名是杀出来的，不是自己或别人吹出来的，那个时候，虽然没有炒作一词，但总有一些人喜欢自吹，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很牛皮，是一个天才一样。 “主公说得很好，我也想通过此战来证明一下自己，同时也是证明主公的英明和远见，你就是当代刘邦呀。” 诸葛明吹捧起人来，真是滴水不漏，既把自己比喻成兵仙韩信了，又把黄大舟吹捧成刘邦了。 黄大舟自然浑身舒坦，没有谁不喜欢听奉承话，正所谓，金穿银穿马屁不穿是也。 “军师过奖了，你是韩信和诸葛亮转世，我可做不了刘邦，要说我们这个时代有刘邦，那也只能是我的外甥树王了。”都这个时候了，黄大舟还想着树王，还想着不能乱了规矩，毕竟不管天下怎么大乱，不管树王帮的各路英雄多么牛皮，当代刘邦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树王，尽管京城传出消息，说树王也被瑞王暗害，但黄氏父子坚决不相信，顶多认为这是一个圈套罢了。不然，怎么会没有何懿家和自己的姐姐黄露露被捕的消息呢？ 听黄大舟这么一说，诸葛明自知吹捧过头，忘了真正的大主子是树王，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树王能上位吗？他赶紧向黄大舟赔小心，作揖说：“请主公恕罪，刚才一时口无遮拦，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虽然我没有见过树王，也没有得到他的重金礼聘，但主公父子三人费这么多心血，冒这么大的风险，不都是为了帮树王争天下吗？当代刘邦只能是他，再也不能是别的什么人了。请主公宽心！”说完，诸葛明甚至想跪下了。 “没事，快快请起！”黄树舟赶紧伸手将诸葛明拉住，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树王虽然是我们的终极主子，但他从来没有出现在我们这儿，你对他没有印象也很正常。这要怪我，对他的情况介绍得不多，让你们这些新加盟树王帮的人，对他不够了解。他的才智远在刘邦之上，加上身边有绝世高人何懿家先生辅佐，还有众多学富五车的同门师兄弟，所以，如果我们这次能够活着成功，定能亲眼见到树王的风采。” 黄树舟说得真诚，也顺便夸赞了一下树王和何懿家，其实，他这个大舅舅也从来没有见过何懿家，连树王都是过满月的时候见过。之后，为了避嫌，为了防止西蒙帮的暗算，爷儿三人，轻易不敢进京进宫，就像树王和自己的姐姐黄妃也轻易不敢到江南来见他们一样。 不把死敌扳倒，他们骨肉同胞之间想天天在一起几乎不可能。 “嗯，我也有耳闻，知道他们的才华和实力远在我们之上，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见到他们，并和他们一起共享太平盛世！”诸葛明说完，便拉着黄大舟的手，一起出了作战室。 门口，自然全站着黄大舟的警卫营亲兵。 别看现在军师诸葛明很牛皮，真要得罪了黄大舟，黄大舟只需要挤挤眼，或者动动嘴皮子，这些精锐中的精锐、如狼似虎的亲兵，就会猛扑上来，将他撕成肉片。 自己小命的生死大权，自然永远都掌握在自己的主子手中。 “好了，军师已经非常辛苦了，你早点休息吧，五更以后，我们阵地上见。”黄大舟向诸葛明拱拱手。 “在下遵命，恭送主公！”诸葛明也赶紧拱手弯腰目送黄大舟带着亲兵营回到他的主帅办公区。 诸葛明就住在作战室附近，他的身边只有四五个仆人和两个参军兼文书。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物。别说上阵提刀砍杀了，就是骑上马跑一圈都费劲。 明面上，他有指挥大权，实际上还是一个高级打工仔。 这边各营分头进行战前准备，暂不表，再来看看李白太的军中情况吧。（3754） 却说李白太奉父亲丞相李西蒙和哥哥兵部尚书李白符的命令，打着皇帝的招牌，以演习为名，将30万御林军中的29万，都调出了皇城，只留下一部分老弱病残在军营和皇宫，站岗放哨，然后大军分三路秘密向江南黄氏父子的老巢开进。 一个多月后，大军抵达黄氏父子把控的府界，这地方是一块肥得流油的好地方，黄氏父子，仗着宫中有女人撑腰，把这地方经营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居然还暗中招兵买马，想以武力来对抗西蒙帮，这不是找死吗？ 为了不打草惊蛇，西蒙帮并没有在树王死后，就立即对盘踞在京城的树王帮追随者进行通缉和抓捕，这些散兵游勇，要消灭并不难，包括黄妃和那个自以为是的乡野村夫何懿家及其弟子，而心腹大患，便是黄氏父子经营的这块土地，和他们秘密驯养的私人军队，听说已经快三万人了，再不大张旗鼓地剿灭，说不定还真能掀起大风大浪来。 现在兵马已经进了黄氏父子掌控的地界。 第92章 武状元是草包吗? 李白太已经传令三军：“进入匪巢后，就自动进入战争状态，命令各部按原定作战计划行动，随时作好应战准备。” 可是，大军呈战斗队形，连续往匪巢府城及其兵营推进三天后，预料中的遭遇战并没有打响。 而十路大军的大包围圈已经形成。想到自己人多势众，出现这种情况既怪也不怪。李白太不由有些骄横起来。这个当年的武状元，不是靠着父兄的裙带关系，他是爬不到这个高位的。而树太子的文状元，却是真正靠实力考上的。如果他今后做了皇帝，估计将成为古今第一个中过状元的皇帝。 在十路大军的进军路线上，李白太给自己选了一条最宽敞最直接的大道，可以很轻松地就杀进黄氏父子的兵营，灭完这些乌合之众后，府城指日可下，黄氏父子三人插翅难逃，到时候，砍下这三颗脑袋，再砍下数万叛军的首级，就可以满载而归，献首阙下了。 尽管身边有谋士反对，其中跳得最凶的，便是李白太亲封的第一谋士黄渤，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理由是：“这条大道因为是官道，既宽敞又平直，但靠近敌军营前，有一段夹山路，长达十多公里，是天然的设伏场所，路两边山虽不高，但非常险峻，单靠人力无法攀爬，一旦被围，再把前后进出口一封，里面的大军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请统帅万万不可让自己和中军精锐去冒险。” 李白太只是笑了笑，然后又把目光转向自己封的第二谋士吴京，吴京只说了两个字：“附议。”就退回班列了。 李白太有些失望，难道就没有支持自己想法和主张的谋士？ 他把目光看向自己封的第三谋士徐峥。徐峥可不是一般人，他先没有表明自己是反对还是支持，而是倒打一耙，问道：“统帅想走最好走的路，没有什么大错，没有谁喜欢走没有人走过的路，除非他是鲁迅，不过，恕在下愚钝，请统帅阐明一下你选择的理由。” 李白太对徐峥非常感兴趣，总算有一个说话讲策略的家伙了。只是他没有先阐述，而是反问徐峥：“鲁迅是谁？” 徐峥道：“一个文学家，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的时代，不久前，考古学家从墓里挖出了他的不少着作，我看了一些，非常不错。”李白太对文学不感兴趣，对文学家说过什么话，更不感兴趣。对考古更是门外汉，反正挖出来的东西，都他娘跟三星堆一样玄乎，至于现在挖未来的祖坟，他也觉得很正常。时空原本就是人为的概念，是虚幻的，无所谓过去与将来。他现在活着，还想活得更好，才是压倒一切的关键，其他都是空了再吹吧。 “嗯，我不管那些个鲁迅了，我先说说我的理由吧。”李白太还是读过孙子兵法的，虽然从来没有实战过，但在一众谋士和将领面前，他不掉掉书袋，拉拉书单，就显得自己太没有水平了。尽管，他的真实学历，只是一个私塾毕业的小学生。但这个不重要，他是皇上钦点的武状元，这可是硬牌子学历，哪怕他的文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他也不怕。 “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白太刚一说出第一句话，在场的所有谋士和将领都笑了，这黄腔开得可真好。 但没有人指出，也不敢指出，笑完之后，徐峥就夸道：“统帅真高明，记忆力真好！” 李白太并不傻，他知道这话不是孔子说的，而是孙子说的。《孙子·谋攻篇》中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意思是说，在军事纷争中，既了解敌人，又了解自己，百战都不会有危险；不了解敌人而只了解自己，胜败的可能性各半；既不了解敌人，又不了解自己，那每战都会有危险。 他之所以要张冠李戴，就是想看看手下将士，有没有人敢指出来。就像赵高当年指鹿为马一样，你不要以为赵高不知道马和鹿的区别。他是想用这个方法检验谁是自己的“跟屁虫”，谁在跟自己唱反调。结果自是不言自明。 今天他故意这样说，结果，数百名谋士将校，都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他错了，只有徐峥明夸暗讽提示了几句。这家伙，显然不跟自己一条心，就算老子说错了，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再说了，出处虽然弄错，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你有必要阴阳怪气吗？如果老子解释几句后，你在大事上再不顺着我帮着我，那本帅可就不客气了。 李白太对手下们的表现基本满意，这才是统帅的权威，哪怕错了，你们也得听着，敢说半个不字，让老子下不了台，那老子就摘他的人头。两军交战在即，正找不到人头祭旗呢。 他对徐峥轻哼一声，听不出是赞成还是反对，只能表明他已经听到你的话了。他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打仗第一打实力，第二打情报，第三打英勇。现在我王师三样都具备，而反观叛军，地盘只比针尖大，人数只够我们塞牙缝，而英勇，包管叛军的人看到我们大军的旗帜后，就会望风而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四周立即响起掌声，除了少数几个谋士，几乎所有将军们都微笑着鼓了掌，表示非常赞同统帅的观点。 徐峥也鼓了掌，刚才由于个性因素，向来口无遮拦的他，正为自己暗讽统帅而后悔，现在赶紧搬一局回来，他接过话茬说：“李帅说得真好，一下就抓到了问题的本质，我们王师已经胜券在握，那黄氏父子已经成了案板上的肉，不管我们怎么个打法，他们都插翅难逃。请李帅再说下去。” 李白太对徐峥的话终于满意起来了，说：“至于第一谋士黄渤先生和第二谋士吴京先生表示反对，我也可以理解，事实上，我这次还有一个战略安排，那就是以自己为诱饵，吸引叛军主力来攻，然后我军另外九路大军以我为中心圆点，在外围对叛军实施反包围，到时候，我再来一个中心开花，包管叛军一个都跑不了。”这话听着有些耳熟，当年张灵甫也是这么想的。可见不管间隔多久，君子所见总是略同。 第93章 李白太也能从善如流 第一谋士黄渤都被李白太点了名，只好又站了出来，他不喜欢喜欢溜须拍马的徐峥，完全就是一个顺风倒的墙头草，主子说啥他就圆啥。他说：“统帅敢于拿自己冒险，精神可佳，但这是战场，来不得任何侥幸，如果主帅坚持要进包围圈，我也无话可说，但仍要尽到提醒的责任，战争总会有人牺牲，尤其是在能够取得胜利的前提下，适当的牺牲是有必要的，但主帅你就不必亲自随军前去了。我有这么一个建议，请统帅让中军先走一步，然后你拖后五公里，带着我等轻装简从，不打旗帜，不坐车轿，冒充成殿后的游骑队伍，如果前方打起来了，统帅立即指挥全军向你靠近，对敌实施反包围，纵算中军全部拼光了，只要能让黄氏父子全军覆没，我们就立了旷世奇功！” “嗯，这个建议很好，本帅同意了。”李白太还是很看重第一谋士黄渤的，他每月工资比第二谋士吴京高出一百两银子，绝不是没有原因的。 吴京知道李白太愿意将中军拿去冒险，也只能站出来作进一步的补充，但他也不敢再反对了，他在此基础上发挥说：“黄先生的提议很好，只有主帅安全了，全军才有取胜的希望，另外，在下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火速抽调地方杂牌部队，让他们换上主帅最精锐的四万御林军的服装器械甚至马匹，然后让换了装的杂牌军进包围圈送死，而主帅的四万精兵可作总预备队，看到哪儿漏风了，就往哪儿扑，包管黄氏父子美梦落空，全军覆没。” “哈哈哈！吴先生，我这抛了半天的砖，总算把你这块玉给引出来了。准了，马上传令下去，立即换行头，换人马，若有违误者，斩！”李白太到底是打打杀杀出身，只要听到好意见，马上就能采纳并执行。可见其执行力和统帅能力，并不像黄氏父子及其军师诸葛明想的那么差。 总算也采纳了自己的意见，第二谋士吴京也满意地退回了班列。 然后李白太就把目光投向吴京身后的第四谋士王宝强。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正在那儿闭目养神，估计昨天晚上陪他的容夫人打麻将又熬通宵了。对面一定坐着哲娃子。 “宝强先生，你都听见我们的言辞了吧，可有何见教？”李白太主动问了起来。 站在王宝强后面的第五谋士陈思诚赶紧用右手扯了扯王宝强的青衫，王宝强才如梦方醒，他张嘴就来，台词可见背得很熟：“大梦谁先觉，平身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他显然也把自己当成诸葛亮了。没办法，罗贯中兄只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智多星，名额有限，想抢的人实在太多。实在抢不到自封也是一条出路。 “嗯，先生辛苦，本帅打搅你的美梦了。说说吧，梦到啥了？”李白太就喜欢这个看上去憨憨的家伙。可是李白太并不会被他的外表欺骗，这实际上是一个大智若愚的家伙，计较多谋略高，本来想点他为第一谋士的，他却坚决给拒绝了，理由是，他真的不聪明，也当不了第一，就排到后面去，减少大家的嫉妒吧。枪打出头鸟，他想排第四，不上不下，那就依了他吧。 王宝强并不管主帅的调笑和讽刺，仍旧一本正经地将装憨进行到底。他说：“李帅呀，前面有那么多高人了，我就见缝插针地眯一会儿，没有东倒西歪、影响队列的庄严与整齐吧？” 李白太笑道：“没有，你睡着了都站得很稳，可见道行很深呀。” “小的只是小寐，昨天晚上容夫人又输了2500两黄金给哲公子了，我陪坐一晚抱膀子，累呀。至于刚才主帅和前面几位先生的话，我隐隐约约都听清楚了，自是举双手赞成，只是，我也有点个人不成熟的想法。那就是反包围的口袋能不能真扎紧的问题，敌人如果要突围，会从哪个方向突的问题，离巢还是归巢，大家接着讨论吧，我再眯一会儿。”说完，王宝强当真眯上了眼睛，还小声地打起了呼噜。 这个该死的宝强，仗着主子喜欢他，才敢在这么严肃的军事会议上装疯卖傻，胆子可真不小，难道他真以为天下无贼了吗？这个想法是一号谋士黄渤的真实想法，但他只想不说，谁也不能得罪，尽管他看不起宝强，就像宝强也看不起他一样。谋士相轻，古今亦然。 “嗯，你这宝宝，只知道睡，只会抛出问题，却又不说出解决方案，那就让你身后的五号谋士陈思诚先生出来解答吧。”李白太并不喜欢把军事会议开成批斗会议，那样没有什么意思，他一直端着架子也会很累，只有宝强出场了，才能让他高兴一阵子。 陈思诚被点了将，只好出班向李白太行了抱拳礼，说道：“王宝强先生的问题中其实已经暗含了答案，叛军首领黄大舟打不赢肯定会跑，那么往哪儿跑呢？外面出不来，只有往里面跑，回到府城与他的父亲黄树舟和弟弟黄小舟在一起，利用坚固城墙和城里的老百姓一起守城，说不定还能坚持个三五天，如果我们事先派一支万人左右的御林军精锐，在他们回城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好，等他们的残兵败将逃来时，再一起杀出，那个时候城内无兵，自顾尚且不暇，自是无法接应，只要我们的伏兵阻挡住了叛军的败退，主攻的数十万大军再掩杀过去，那么十个黄大舟，十个诸葛明都会变成粉末了。” “妙极，这个任务就交给我换下来的中军抽调二万人马去执行，不得有误！”中军指挥将军黄小明、副将王祖蓝赶紧出班抱拳，齐声道：“末将遵命！” “二位将军，下去后，就马上实施，等今夜大战打响后，希望你们已经埋伏到了府城之下。”李白太又嘱咐了几句自己的心腹爱将。 黄小明和王祖蓝之所以是李白太的心爱将领，是因为二人连自己老婆孩子都可以随时献给李白太，供他差使和品评，这个已经好得比同穿一条裤子还要好了。 第94章 大家都有必胜信心 二人又起身施礼，说：“请李帅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若让黄氏父子跑了，我等将提头来见。” 说完后，二人在李白太的点头注目中，迅速退出。然后回营去实施作战安排了。 接下来，众多谋士按照排序都一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大多顺着说，不再有人提出新的问题和看法了。 随后，李白太便一一按照计划，令十路大军今夜不要安营扎寨了，而是连夜攻击前进，力争天亮后，能够会师到叛军府城之下。 这十路大军除了杂牌部队接替李白太的中军外，其余的指挥将军都是李白太的心腹爱将，他们分别是第一路指挥将军李天霞，第二路指挥将军杜聿明，第三路指挥将军白崇熹，第四路指挥将军李宗仁，第五路指挥将军薛岳，第六路指挥将军卫立煌，第七路指挥将军何应钦，第八路指挥将军杨森，第九路指挥将军王陵基，第十路，也就是地方杂牌军指挥将军是张灵甫。这次显然，又要让张将军去做一回替死鬼了。 各路将领领到令牌后，便分头开始准备和行动，虽然四十万人打二万多人，就跟老鹰去捉小鸡一样，但一个敌士兵首级奖励二两银子，敌百夫长校官级一个首级则值二十两银子，敌千夫长副将级则是一个首级值一百两银子，至于弄到敌三个叛军首领的脑袋，则按年龄大小，黄树舟值一千两黄金，黄大舟值五百两黄金，黄小舟值三百两黄金，那个狗头军师诸葛明，不管是真诸葛还是假诸葛，砍翻了也值二百两黄金。一两黄金可兑换一百两银子，可见这四颗脑袋有多值钱了。 悬赏令下达后，士兵们自然跃跃欲试，个个摩拳擦掌，各种兵器磨了又磨，只等今天夜里冲进敌阵后，大刀阔斧猛冲猛砍，能够多弄点首级回来，说不定里面就能跟中大奖一样，有这几颗值钱的脑袋哩。 双方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到底鹿死谁手，就看谁算得更准，攻得更猛了。 这边西蒙帮打着皇帝的旗号调兵遣将，那边黄氏父子在自吹得很凶的诸葛明的谋划下，也进入了大战前最后的准备，当然，黄树舟还是想方设法把自己面临的处境通过飞鸽传书加密码通信的方式传给了京城的女儿黄妃黄露露，虽然诸葛明信心满满但他只是个临时工，成了，他光宗耀祖，败了，他估计跑得比兔子都快。说不定换个名字，比如复姓司马，是司马懿的第九代孙，又成了李白太的谋士。反正，谁也拦不住他，除非儿子在战败的时候，一刀先将他砍了。 黄树舟到底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虽然背着国丈的名，但让李西蒙那个真国丈一直压得抬不起头来。他知道，想从西蒙帮的大军围巢中全身而退，难度非常大。他也做好了不成功则成仁的准备。 所以，一回城后，就立即让自己的小儿子化装成小乞丐，和五名家丁一起组成一个乞丐团，连夜往京城逃去，既可以找他的姐姐黄露露，也可以找他的外甥树王帮忙，总之，要为黄家留下一条根来。 大儿子没法脱身，自己老了也逃不动，显然，黄小舟是最佳人选。而且逃跑的方向他也是精心思考过的，正所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逃到京城西蒙帮的眼皮底下，既有帮手，又非常出乎他们的预料，活下来的胜算也多，顺便还能把自己目前面对的困境向树王和他的军师何懿家先生说明，说不定他们会有挽救之法。 想好之后，黄树舟连夜把在城墙上忙碌的黄小舟叫到府衙的密室来，看到这小子一副很精神的样子，黄树舟反而心里不是滋味，到底还是年轻了一点，大祸临头都不知道，还以为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游戏呢？西蒙帮一出手，除了老弱病残，就是三十万御林军倾巢而来，志在必得，一旦前方失算，这几个虚张声势的老百姓连屁都不顶一个，城门分分钟被攻破，到时候，他们杀良冒功，估计是要屠城了。城里有先知先觉的老百姓已经在封城令下达前，拖家携口逃到离城数十公里的乡下，或者到周边府县的深山老林里去躲避兵灾了。没有谁愿意为了几个政治人物的输赢，白白牺牲一家老小的性命。有的还比较富裕，带不走的东西都不拿了，哪怕被官兵抢光杀光，也总比在家等死强。等这边两派争完了，他们只要人在，又回来重新建设自己的家园。 “儿啊，赶紧把你的锦袍脱了，我这儿给你们准备了六套乞丐装，虽然臭一点破一点，可你都不能嫌弃，那破碗和打狗棍，我也给你弄的是原版，都是从真正的乞丐身上和手中弄来的，专门找人缝都不一定能缝出来的正宗乞丐装，只是脸上要动点手脚，弄得脏黑一点，头发也要多抓点草木灰上去，越脏乱越好，趁现在府城还没有被大军围起来，我们要作好最坏的打算，你们趁夜赶紧往京城方向逃吧，我把我身边跟了我多年的五名家丁都给你，他们对我和你都是忠心耿耿，现在他们已经穿好乞丐装在后院等着你了，路上的盘缠我也给你们准备了一点，但为了不暴露，你们轻易不要用现金投宿吃饭买东买西，以免让西蒙帮的人看出破绽。别愣着了，赶紧过来换衣服。” 黄小舟本来已经把一些没有打算逃走的老人妇女和儿童编成了多个战斗队，还给他们指定了队长，自己这个城防将军还等着老爹亲口下令给封做呢，这下倒好，居然叫他化装成乞丐逃命，而且还不管老爹和哥哥的死活，他还是英勇无畏的黄小舟吗？ “父亲大人，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叫我穿那臭烘烘的乞丐装，屁股一拍往京城跑，你们怎么办？要逃命，我也得带上你和哥哥呀。”黄小舟显然不想跑，也没有想过要跑。 第95章 黄树舟准备赴死 “幼子无知，老朽要能和你哥哥一起跑，还用通知你吗？我们的目标太大，认识的人又多，在西蒙帮的眼里，我们就是叛军首领，往哪儿跑？再说了，你的赏格也开出来了，足值五百两黄金，而你哥哥的赏格是800两黄金，老朽这埋了半截黄土的破身子更是值一千两黄金，你说，我们这些行走的银行、活着的钱庄，能够跑得出府界吗？你不化装成乞丐还能活得过金先生的二十万字？赶紧穿上吧，连夜跑，路上只要听到马蹄声脚步声，都要赶紧潜伏下来，千万不要暴露，更不要被李白太的细作给抓了去，那老爹一番苦心就白费了。你目标小，年龄小，认识你的人也不多，逃到京城后，向你姐姐和树王说明情况，然后让他们把你保护起来，如果爹爹和你的哥哥大获全胜了，我们一定有全家人聚在一起的那一天。赶紧走吧，我的儿呀！”说到这儿，黄树舟竟然哭了起来。 黄小舟才知道了事情的凶险，四十万大军，别说打了，就是走过去，也能把地上的草和蚂蚁踩死，他们四处缺人，拿什么跟他们斗呢？只能逃一个是一个了，何况父亲大人已经拿定了主意，再不逃会让他更加伤心。 黄小舟只好噙着泪点头同意了，然后在父亲的帮助下，脱下自己的锦袍换上了臭烘烘的乞丐装，然后开始用锅烟和墨汁弄脏自己的脸和头发，一通紧锣密鼓打扮下来，黄小舟往铜镜前一站，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是谁了。 然后，向父亲跪下磕了三个头，黄小舟来到后院，和五个乞丐打扮的家丁一起，辞别父亲，悄悄出了府衙，然后，秘密出了北门，向京城方向走去。（8947+1920=字） 送走小儿子，黄树舟心里虽然也有一些难受，但总算有机会给黄家留下一条根了。虽然，这一路上千里赴京城，风险肯定比较大，但西蒙帮的人再精明，恐怕也不会对乞丐也严防死守吧。只要黄小舟处处小心，应该能够活着到达京城，与他的姐姐见面。黄小舟虽然年轻了一些，但他身边的五个家丁，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生活经验和斗争经验都比较丰富。而且都会武功，是自己做官以来的贴身护卫，多次为自己挡刀杀敌，让自己一次次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等儿子和五个家丁都走了后，府衙里便显得有些空了。当初走上武装反抗西蒙帮的路子之后，黄树舟便早早把一妻一妾送到了偏远山区，然后对外宣称，妻因病离世，妾不学好，被他休了。这样也许能保全她们的性命。不管怎么说，跟西蒙帮斗，实际上和谋反差不多，西蒙帮代表的就是朝廷，就是正统，你要起兵反他，就要考虑到万一失败后，自己死是小事，全家老小、沾亲带故都跟着遭殃，被诛灭九族，就很惨了，尤其是一些远房亲戚，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甚至都不怎么认识了，但自己这边一出事一失败，他们啥好处没有得到，却要跟着赔上性命，实在不地道。所以，反西蒙帮以来，黄氏父子都有意疏远了所有的亲戚朋友，除非有投了军的，否则，他们都严格执行陌生人标准。不来往，不吃喝，更不送礼，总之，除了他们自己，外人无法找出证明他们是亲戚的证据，这样至少能够给他们一点安全系数，更为关键的是，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保密。黄树舟一直对保密工作高度重视，对内严防西蒙帮的细作，对外，严密封锁自己军队的一切消息。 所以，等西蒙帮发现时，他已经拥有了比较强大的兵力，只是西蒙帮没有耐心，想早早除掉树王，更想早点除掉他黄氏父子，不然的话，黄树舟还可以继续招兵买马，把自己的军队再扩充到十万人左右，那个时候，朝廷或西蒙帮想包围并吃掉他们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剩下几个衙役全都派了出去，继续代替黄小舟组织城里的百姓上城守夜。城里的百姓原本有七八万人，听说战争要来了，朝廷的大军要来围剿，担心城破后鸡犬不留，所以，有背景的家庭富裕的，都提前得到消息，不等封城，就举家搬走了。留下一些老弱病残，万把人左右，夜暗下，尚能对敌军形成迷惑，让他们弄不清虚实，只看到城墙上，防守兵力比较多，就行了，就有效果了，真要偷袭，这些人一起呐喊起来，也是有一点声势的。但这纯粹就是缓兵之计，真要打起来，一群老弱病残，屁用不顶。徒增伤亡罢了。 府里已经基本上搬空，能派上用场的，都用于这次军事斗争了。黄树舟把自己能做的事，都做完了，不能做的，只能听天由命。 他便叫人关上衙门的大门，自己坐到卧室里，手里拿着一把大刀，一旦有敌兵攻进城来了，他已经作好了两手准备，绝不让自己的活口落到西蒙帮李白太的手里，甚至首级也不会给他们，让这些烂兵拿去邀功请赏。他已经吩咐留守的两个老衙役，一旦匪兵破了城，他们就点火，自己在被火烧死之前。会挥刀自刎，然后让大火把自己和府衙一起烧成灰。 两个老衙役多次跪着劝阻，甚至说：“老爷，你赶紧逃吧，我们可以穿上你的官服冒充你，让他们冲进来后，以为是老爷遇难了。”黄树舟断然拒绝，儿子黄小舟都劝不动的，你们两个差人怎么能劝得动呢。 反过来，他也为两个衙役着想，说：“倒是你们与这次兵灾关系不大，等把府衙点着后，你们就赶紧化装成乞丐，也跟着逃出门去吧，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等风波平息过后，你们还可以重新出来，再去找一份差事。” 两个衙役虽然年长，但还有一段时间才到退休年龄，一个四十岁，一个五十岁，离开府衙这个好差事，要让他们重新再上岗，找到能养家糊口的好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们也不打算活着逃走了，那样的希望非常渺茫。再说了，主子对他们一直很好，主子高官厚禄享着，尚且慷慨赴死，他们两条贱命，有啥舍不得的。亦如王承恩当年陪崇祯上吊一样。那个50岁的老衙役说：“请老爷放心，大火点着后，我们不会逃走，而是一起投进火海，与老爷一起升天，生前是老爷手下的衙役，死了也要做老爷身边的小鬼，继续听老爷的号令，为老爷充当马前卒。” 第96章 要想活只有拼 看来，两位衙役都已抱着为主子尽忠的心了，黄树舟也不再苦劝，戴着枷劝犯人，也没啥好劝的，反正都要死了，就多一个陪伴也不会孤单。 “万一我们赢了，说不定大家都能好好地再活上三五十年呢！”黄树舟最后微笑着对两个衙役说。 “那自然最好，我们就都不用死了，继续为老爷鸣锣开道，打旗举幡。”年龄稍小的那个说。毕竟他才四十岁，家里老婆孩子都没有转移，虽然他最早得到了要打仗的消息，但并没有让家人逃走。他只希望，就算城破了，自己必须死，但家人能够保全，实在不能保全，黄泉路上，他们一家七口，也能团圆了。他的心情黄树舟完全理解，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边使出浑身解数，也就这点力量了，和等死也差不多。 那边等到五更天的时候，黄大舟和军师诸葛明带领着全营官兵，按事先分工，吃饱喝足后，秘密出动，来到了预设战场。 很多官兵由于吃得太饱，稍稍一跑快了就肚子痛。他们只好慢下来，好在探马来报，敌军虽然已经连夜向他们进发，并摆出了战斗队形，但行军速度也快不了多少，今天晚上不光没有月亮，连星星都比较少，双方又不敢明火执仗，都想把自己藏在夜色中，期望敌在明处，自己却躲在暗处。这样打起来了，才多几分胜算。 黄大舟也比以往多吃了半斤牛肉，毕竟是一场恶仗，而且对他们来说，今天半夜三更的这顿饭，有可能是他们人生当中最后一顿饭了。大家都想多吃点，就是死了也想做个饱鬼。作为主子的黄树舟当然能够理解，所以，有士兵因为吃得太饱，实在跑不动跟不上的，他不仅不责罚，还叫这些士兵小校们的上级也不要责怪，只要能够提前到达预设阵地，等敌进入包围圈后，能够生龙活虎地杀出去就够了。 这个时候，诸葛明掌握到的信息，仍旧是敌中军主力向自己的包围圈开来。而且李白太还真在这支部队中。 直到黄氏兵团所有的人进入战斗位后，探马又来报：“敌中军，队形散乱，口音全是本地方言，没有半句京片子。”黄大舟和诸葛明都大吃一惊，敌人搞李代桃僵了。但在夜色的排斥下，二人什么表情别的随从都看不到。诸葛明吃惊的同时，还是暂时保持了镇静，他对探马道：“继续再探，每隔半刻钟，就回来向我和主公报告敌人的最新情况，行军位置。” 探马又赶紧跑了。 黄大舟赶紧把诸葛明拉到一山凹处，小声问他道：“军师，这下麻烦了，擒贼先擒王这一招要落空了。敌方只派来了替死鬼，他们的精锐，显然在我们的四周，直等我们这边围剿杂牌部队时，他们突然包我们的饺子。我们该如何应对？” 诸葛明敢称自己是诸葛亮的后代，还是有一点胆识和谋略的。他反而微微一笑，在黑夜中露出有些惨白的牙齿，说：“这是打仗，情况瞬息万变，敌人又不是千里来送人头的，他们能够想到变化，我们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敌变我也变。我们两万多精锐人马打包围圈里的杂牌，纯粹就是杀鸡用牛刀，所以，我临时决定，抽调一万五千人的主力出来，迅速探清敌李白太的踪迹所在，然后继续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设埋伏，再搞他们一个突然袭击。”诸葛明说。 “嗯，只能这样了，只是除了这个地方，其他九路的进攻路线上，几乎没有像样的设伏之地。我们又该去哪里伏击他们呢？”黄大舟不无担心地问。 “这正是兵法上讲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奇者正也，正者奇也，敌我双方都知道这是一个天然的设伏圣地，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会小心提防，然而，在最不容易设伏的地方设仗，既能出乎敌的预料，又有突然性，加上夜暗，敌人不知道我方兵力的虚实，突然在敌人预料不到的地方杀出，定会让他们阵脚大乱，我们仍旧有活捉李白太的机会。现在各路负责袭扰敌军的我方侦察部队，都已经开始行动了，四处都在喊活捉李白太，也会让他如惊弓之鸟。”诸葛明虽然说了很多兵法常识，但并没有说出在哪儿设伏，显然，他还不知道李白太到底会出现在哪一路进攻的大军里，他置换下来的精锐御林军，又会派到哪个进攻方向呢？诸葛明也弄不清了，直到探马又匆匆来报：“敌中军离我包围圈还有十里，在其后面又发现一支松散的小股部队，人数约有四五千人，没有任何旗帜，像是那支杂牌部队里掉队出来的人马，也没有看到任何将领，很多骑高头大马的都不过是穿着五夫长十夫长的衣服，只有两三个百夫长，别的，没有发现有更高级别的军官了。” “很好，再探。”诸葛明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等探马走后，诸葛明对黄大舟耳语道：“主公，最好的战机来了，我们的主力就去打这几千人的散兵游勇。” “这几千人连前面的杂牌军的战力都不如，探马不是说了吗？多半是前面要进包围圈的部队里，那些走不动的老弱病残，和一些感知危险的小头目故意拖后想逃命的，拿我们的精锐去打这些路都走动的家伙，不是自寻死路吗？敌人抛出的诱饵罢了。”黄大舟显然也有他的看法。 诸葛明却道：“主公，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听到很多百夫长甚至五夫长十夫长都骑着高头大马时，我的想法就变了，就算御林军金贵，钱多装备好，但也还轮不到五夫长和十夫长都配上马匹，他们又不是骑兵部队，再说了，杂牌军的装备更差，估计他们的副将及其亲兵副手才会有马骑，怎么可能让五夫长十夫长和百夫长都骑上马呢？我们这边除了侦察部队，主公的亲兵卫队，只有副将以上官员和他身边的参军警卫人员才配有马匹，便于在战场上机动指挥。其他掌管五人十人百人的小头目，都是要冲杀在一线的，不能单独配马匹，他跑起来了，没有士兵跟随，他拿什么去攻城掠地？所以，我的判断正好相反，这有可能就是李白太玩的安全自保之计。那几千人虽然没有穿将军服的，估计那个围在中间的百夫长就是李白太。一会儿等探马回来，我再问几句情况，就要请主公下定移师的命令了。” 第97章 敌变我变大打歼灭战 黄大舟仍旧有些将信将疑：“就算军师你分析得有些道理，但凭什么说，那一定就是李白太的总指挥部，而不是其他部队的指挥部呢？我们都没有见过李白太，要是弄错了目标，我们剩下的只能是全军覆没了。” “主公不要着急，虽然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判断出这是李白太的总指挥部，但是证据会越来越多的，除非他们不往前走了，但李白太是藏不住的，不管他穿什么衣服，哪怕他化装成普通的士兵，那种统帅的尊严也是刻在他身边人心里的，没有谁敢小看他，所以，一会儿探马回来之后，我们再朝这个方向问问。”诸葛明话音刚落，又有探马回来了，老远就喊着：“报！” 然后冲到山坡上来，就滚鞍下马，说：“主公、军师，情况有变，那掉队的杂牌部队，竟然停在半路上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不时有敌人的探马在向他们的阵中进出，天黑路远，又不能太靠近，看不清这些游骑探马在向谁汇报，他们说话的声音也非常小，但听出了一点京师儿化音，应该是队伍里夹杂着御林军。” “很好，你立大功一件，战后定会重赏，继续仔细侦察，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包括他们说话走路骑马等动作和姿态。”诸葛明吩咐探马道。 黄大舟的脸上也终于露出喜色，果然是一条大鱼。说不定还真是李白太的指挥部。 诸葛明回头对黄大舟说：“主公，看来我们的判断有九成是正确的了，他们越想掩盖什么，就越容易暴露什么。立即下命令吧，抽调一万千人的主力，不骑马，不带干粮，只带刀箭，沿途不发出任何声音，且不走官道和大路，尽量走人迹罕至的地方，绕开敌前面即将进包围圈的杂牌部队，然后李白太不想走，我们就多走几步，力争把他们像铁桶一样围起来，这次不管他们是不是诱饵，我们都要在最短的时候里，将他们全部吞下。” 黄大舟说：“好，我马上下命令，趁天还没开亮，赶紧行动，晚了，怕这条大鱼发现情况有变后跑了。” 说完话，黄大舟立即高呼：“传令兵何在？”很快十多个传令兵从外围跑了进来。 “分头通知第5标营到第14标营，共十个标营的总管副将速到总指挥部开会，听候任务安排。” 十个传令兵行完礼后，就赶紧向各自联系的标营指挥部摸去。不一会儿这十个副将都赶来了。他们待的地方也不算太远。 军师诸葛明迅速给他们指派了新的任务，十个副将非常兴奋，当即扔掉马匹辎重，带着各自的部队，轻装简从，迅速向离得并不远的敌总指挥部摸去。 没多久，探马又来报，敌杂牌部队已开始进包围圈，人数顶多只有两万，没有号称的四万人马。 诸葛明点点头，等探马走后，他笑着对黄大舟说：“他们减半送死，我们这边收割人头的减得更多，哈哈，强对强，弱弱对，弱对强，强对弱，田忌赛马的游戏，我们比他们更会玩。看来，我们也得跟着主力部队走了，这边打起来后，敌四十万大军的主力会全部扑过来，我们只留一两个标营断后即可，所有兵马全部向李白太的总指挥部靠拢，今后能不能脱身，能不能打胜就全靠李白太了。” “我们的府城不保了吗？父亲大人和弟弟还在城里的。”黄大舟不无担心地说。 “只要能保的，都要保，我们如果成功俘虏李白太，一切都好办，就是死的，也能增加几分胜算，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主力不能回城，而是要往京城方向突围，这样做，知府大人和小主子反而会更加安全，如果我们大军撤回城里，无异于画地为牢，虽然有城池提供保护，但让敌军几十万大军围上来，我们能坚持几天？不过多喘几口气尔。我们往京师跑，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如果路遇阻拦，我们手里有李白太做挡箭牌，只要他是活的，不想死，我们就能一路畅通无阻，到时候，如果黄妃娘娘和树王他们在京城动手后灭了李西蒙那老儿，那我们就会迎来彻底的胜利了。知府大人和小主反而能够安全地活下去，敌人不会对一座空城感兴趣，他们是想剿灭我们的二万多人马，我们离知府大人和小主越远，他们反而越安全。”很显然，诸葛明把宝押在活捉李白太的身上。 黄大舟喜中带忧地问道：“军师这么自信，我也非常高兴，但我们这次临时调整作战计划，就一定能够抓到李白太吗？” “没有选择，更没有假设，我们除了抓到李白太，没有其他活路了，与其往死路上说，我们不如乐观点，那李白太就是我们手里的菜，他插翅难逃，我们不抓他，他会自己捆好自己送上门来的。”诸葛明还不忘开开玩笑，看上去还真有点乐观。 “嗯，也是，我们没有选择，除了抓住李白太，其他路都是死路。”黄大舟理解军师诸葛明的自信了。 “嗯，没有选择有时候反而更加简单了，我们就可以直奔主题，而不是犹犹豫豫，刚才主公下令调兵的时候，干脆利落，说明主公也知道我们这次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如何才能翻盘了。”诸葛明本来还想再夸几句黄大舟英明从而也抬高一下自己，就见进口处燃起冲天大火，伏击战正式开打了。 山上沟内，顿时喊杀声震天，当然，沟内更多是哭爹叫娘的惨叫之声。 没多久，出口处也燃起了冲天大火，把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黄大舟和诸葛明带着指挥部的数百人也加入到了往沟里扔石头和射箭的战斗，特别是黄大舟身边的亲兵部队，更是箭无虚发，很快就将沟中的黑影子射倒了一大片。有的亲兵还很聪明，为了看清沟内的情况，还点燃了柴草往沟里扔，即使烧不着人，也能给他们指明目标。别的士兵看到了也跟着学，尤其是敌人倒下一大片后，站着跑来跑去的人更少了，为了箭无虚发，石不乱抛，他们也跟着点燃引火材料，整个沟里顿时越来越明亮，有些引火材料甚至火油，直接扔浇到了敌人的尸体上面，反而越烧越大，活着的敌兵既要躲避箭矢，还要躲石头，更要防止烟火，那个狼狈相，让黄大舟和诸葛明看了，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98章 死到临头还在大笑 很快地沟里能站着反击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即使往两边的山岗上放箭，但亮处看暗处，啥也看不到，只能胡乱朝两边射，大多射中两边的泥土或空气，有的甚至射到了岩石上，反掉下去，把他们再惊一跳，还以为是上面射下来的箭矢……不过半个时辰，沟里的反抗就几乎没有了。 黄大舟传令，只留下负责扎口袋出口的一支标营断后，其余部队立即撤出战斗，不用下到沟里去砍杀和打扫战场了，因为敌人大军已经迅速压迫了过来。他们都能听到地震一般的马蹄声了。 命令下达后，黄大舟和诸葛明在亲兵营的保护下，迅速骑上马向沟外冲去，到了沟口时，他们下到官道上，这样跑起来更快了。 既是撤走，也是逃命，迟了，真会被李白太的大军包饺子。 却说15个标营，一万五千名精锐士兵，既做到行动迅速，又做到隐蔽接敌，待天蒙蒙亮的时候，正在准备行动的敌五千人的小股部队，已经被他们包围。 此时李白太真在军中，不过，他穿的不是将军服，而是一个百夫长的装扮，身边还有几个百夫长，外加数十个十夫长五夫长装扮的人，全都是他指挥部的幕僚和下属，包括十多个谋士和参军，现在听到前方包围圈的战斗打响了，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地。大家都兴奋起来，敌军的主力果然在这个方向，刚才各路进攻部队派来的人报告，都说他们受到了人数众多的袭扰，四周鞭炮声、呐喊声不断，等他们大队人马冲上去，却又一个人都没有。偶尔有一两个掉队的，都是一些跑不动的农民，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大多是临时抓来充数的，只管放炮呐喊，说什么“活捉李白太，打倒西蒙帮”。现在很明确了，前面打得热火朝天的才是黄氏真正的主力部队，所以，李白太就赶紧下了死命令，要求各部不要坛坛罐罐，只管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向敌包围圈靠拢，然后对敌形成反包围，不能让他们走掉一个。两万多人的诱饵就能让敌全军覆没，值了。 随后有探马又来报，说：“四周发现有大军行动的征兆。” 李白太哈哈一笑说，离我不过五里地的左右两路大军，行动还真他妈快，都摸到我身边来了，好，等着包黄氏父子的人肉馅饺子了。” 探马离去后，第一谋士黄渤又跳出来：“统帅还是小心些，现在已经打成运动战了，敌人发现包围圈中是老弱病残的杂牌部队后，说不定会向我们围来。” 第四谋士王宝强，也不用打瞌睡了，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也赶紧附议说：“的确有这种可能，请主帅迅速上马向敌包围圈冲去，那儿应该全是我们的人了。”王宝强已经顾不上和黄渤有什么不待见的了。主帅无能，骄兵必败，他们可不想跟着陪葬，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都等着他回去享天伦之乐呢。 李白太听到四周的喊杀声越来越响，反而哈哈大笑说：“我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全部围过来了，黄氏父子即将变成肉酱，我们还跑什么跑，坐等部下献首级就是了。” 所有谋士面面相觑，他们都已经预感到情况有点不妙了，如果是自己的部队，他们应该向敌人的包围圈冲去，现在两地相距十多里地，喊杀声怎么在周边越来越响，自己的人会向自己的主帅包围过来吗？ 可是，不知是昨天没睡好，还是临出征之前，李白太吃错了药，他居然在这要命的时候，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他父亲自以为是曹操，难道他也想做那个赤壁大败的曹操，不是关羽手下留情，十个脑袋都保不住的曹操？而且那个家伙，人越拼越少，每涉一次险，都会哈哈大笑，说诸葛孔明不会用兵，要在此处再设一队伏兵，自己必死无疑，然后就是话音刚落一声炮响，伏兵齐出了。这样的蠢蛋，居然还是手握重兵的权臣。几十万人马死在他的手上，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真该死！ 谋士们都想到了曹操，可再着急都没有办法，没有李白太的命令，他们哪儿都不敢跑。否则，就是违反命令，后果自然非常严重，严重到哪儿都不容易跑了，会当场弃尸草莽。 所以，只能用焦急万分的口气劝谏，但你还没说两句呢，又让李白太那爽朗的笑声给打断了，这该死的白痴，活了大半辈子，把全部的大笑都集中到今夜来了，大家马上要被砍成肉酱了，他却仍在狂笑，不是失心疯，就是真他妈疯了。 四周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而且已经能听清，冲到最前面的在喊“活捉李白太，赏金一万两”。 这下李白太耳朵还算好使，他再也笑不出来了，自己的部下就是借他们十个胆，也没人敢直呼他的名讳，更不敢说活捉他的话，这不就是黄氏叛军围上来了吗？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他们怎么会放弃到口的肥肉，却往他这儿围过来的？看来自己轻敌了，黄氏父子还真不是吃素的。 说时迟，那时快，当李白太回过神来，根本就不敢等了，当即跳上马，催促自己身边的亲兵营道：“赶紧为本帅保驾护航，我们马上向主力部队靠拢。” 说完话，他猛地一挥鞭子，他的汗血宝马，便像离弦之箭，向黄氏父子预设的包围圈冲去。其余反应稍慢的，已经被他拉下一两箭之地了。 可是，他李白太能想到的，黄大舟和诸葛明早就想到了，通往包围圈的官道上，早就有5个标营的精锐在等着他们前去送死了。 李白太马快，刚一冲到三里路外，就看到前面黑压压一片，而且还在这黑压压的一片阴影中闪烁着万点繁星——那是刀枪剑戟反射出来的天光。 等他赶紧勒马时，已经晚了，早有黄氏兵马发现了他，迅速围了过来，不过几分钟，就将他身后的所有护卫砍成肉泥了，他的汗血宝马，在如林的刀剑攻击下，也全身被捅得如蜂窝煤般，四处漏风喷血，没坚持多久，就轰然倒下，然后把李白太这个“百夫长”掀下马来了。 第99章 群龙无首军心大乱 李白太知道这回再也没有机会装13、充大尾巴狼了，他的小命休矣，看到刀剑都向自己逼过来的时候，他可不想变成肉泥，赶紧喊道：“别杀我，我是李白太！兄弟们手下留情！” 别的将帅俘虏前，都尽量隐藏身份，他倒好，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统帅一样，不光怕死，还他娘的，喜欢想当然。 没有经过战阵的统帅，往往就是饭桶。喊杀声一来，很快就 找不着北了。 黄氏兵团的士兵一听是李白太，活捉赏万金，虽然死了也值钱，但肯定没有活的这么多。 于是都收了刀枪，迅速扑了上去，很快将李白太五花大绑，弄得比粽子还惨，然后，数人簇拥着他，将他押到了主帅黄大舟和军师诸葛明的面前。 此时天已经开亮了，甚至越来越亮，二人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近在咫尺的李白太了。黄大舟本想问几句话的。没想到诸葛明只瞟了一眼，就喝令左右道：“速将此人斩首，他根本不是李白太！” 四周的人都大惊，包括那些绑来的士兵，都还等着分那一万两黄金呢？怎么会是假的呢？ 不过，有聪明的士兵也在想，李白太再不济也是武状元也是御林军指挥使，正二品的骠骑将军，怎么会自报家门，而且胆小如鼠呢？ 就在行刑士兵迅速上去准备动手的时候，李白太吓得屎尿都要出来了，赶紧扑倒在地大叫道：“诸葛先生饶命呀，我是如假包换的真正的李白太，不信你再抓几个我身边的人来对质，看看他们会怎么说？” 诸葛明这是故意吓唬他的，一方面再确认一下，另一方面也想看看李白太的狼狈相。 “哈哈，李白太呀李白太，老夫早就认出你来了，你就是化成灰老夫也认识，当年的武状元本来是我哥哥诸葛峰的，他各方面都比你强，但你为了得到这个名头，便和你的父亲勾结起来，让皇帝点你为武状元，哥哥却啥也没有得到。回去后，便一病不起，没多久，便辞别人世，我当时是他身边的陪同人员，亲眼看到你的现场表演，别说武状元，你就是给我哥哥提鞋都不配。但谁叫你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好爹呢？在这个拼爹的时代，你小子一肚子草包，满脑子浆糊的人，居然窃居高位，除担任御林军指挥使，还敢统帅四十万大军前来围巢我们，你这颗人头，早晚都要给你砍下来，当然，如果你愿意听我们招呼的话，说不定还能让你多活几年。” 李白太没想到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还有人记着，而且还是亲历者和受害者的家属，区区一个武状元，李白太想要什么时候都能要到手，可怎么就落到诸葛明这死书生的手里了呢？好在他已经认出自己来了，说明自己不用再申辩自己是真是假，那就暂时死不了，只要还能活下去，就有逃生的那一天，就有重享荣华富贵的机会。 他当即说道：“只要黄大帅和军师不杀我，叫我做什么都行，我绝不说半个不字。” 黄大舟没想到诸葛明跟这李白太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当即笑道：“军师刚才只是吓唬这小子呢，哈哈，我也跟着吓了一跳，以为真抓错了人，既然军师认识这小子，那就好办了。我们突围有希望了。” 诸葛明也笑道：“立即传令下去，让所有参战官兵，一边砍杀一边高喊：‘李白太也投降，不想死的，赶紧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早有传令兵，立即骑上快马分头去传令了。 这一阵子，天已经大亮，被围在中间的李白太的精锐御林军，已经被黄大舟的二万大军砍得所剩无几了，可怜那些才华横溢、智谋超群的谋士，黄渤、吴京、王宝强、陈思诚等，由于跟错了人，根本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尤其是得知李白太被抓也投降的消息后，更是无所顾忌，将那些连刀剑都拿不起来的谋士，三两下砍个精光，然后再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背到各自的背上，到时候，一个人头就是数两银子，如果砍到大官了，那奖赏还会翻倍。 看在钱的面子上，更是看在胜利的面子上，黄氏兵团越战越勇，被围在中间的御林军战斗力本来还挺强，一听主帅李白太被俘投降后，知道逃不出去了，就赶紧扔掉武器，双手高举跪地乞降了。 战场上的喊杀声很快小了下去。 除三千多人被砍掉脑袋外，还有一千多人做了俘虏。他们很快也被押到李白太的周围。而李白太的主力在包围圈处扑了个空，只遇到零星的抵抗，黄氏兵团的主力撤走后，负责断后的和参加警戒与掩护的部队，都不恋战，保存兵力要紧，迅速向主帅黄大舟靠拢，敌大兵团也迅速向他们围追过来。可是一听到李白太被俘投降后，他们顿时军心大乱，一下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毕竟是同胞相残，在黄氏军队中，有不少御林军人的哥哥或弟弟或什么叔表亲戚在那儿当兵，而御林军中也有一部分黄氏兵团的亲人。 现在主帅被俘，很多人就不打算再卖命做炮灰了。之前，有帅令不可违，现在好了，三军群龙无首，啥子帅令都发不出来，他们啥也不怕了。 黄大舟和诸葛明还准备着再打一场且战且退的恶仗，没想到四周潮水一样的敌军，突然声势大大地弱了下去。 二人自是知道李白太被俘投降的消息喊出去后，敌军心也大乱，他们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也不用打扫战场了，带着俘虏带着李白太这个人质，迅速向京城方向狂奔而去。 当然，黄大舟还没有忘记父亲和弟弟，他并不知道弟弟已经化装成乞丐逃走了，立即叫人潜回府城，向父亲黄树舟汇报战况，并让他们继续留守，等待他们在京师取得更大胜利的消息。 李白太本来有部队埋伏在府城之下，准备打黄氏兵团逃回城的落水狗的，一听到主帅被俘投降，都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保存自己的实力要紧，李白太没法活了，可他们还不想死，京官当得好好的，谁要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卖命呀。反正打来杀去，都是为你们争权夺利罢了。不管今后谁当主子，谁给他们官做，给他们好处，他们就听谁的，至于是谁上位，谁下台，并不重要，哪怕一条狗上去了，也一样。 第100章 兵败如山倒 主骨一去，军心一散，各路兵马的小算盘便打得噼啪响，而且来自京城的御林军损失并不大，除了李白太身边的五千精兵全军覆没外。所以，各路的将军们，都赶紧带着自己的人马往京城跑，怕黄氏兵团突然又从他们想不到的地方杀出，那样想全身而退就不容易了。 于是，一个奇观出现了，无论胜军还是败军，都在朝一个方向跑。由于，黄氏兵团，事先就谋划好了，抓到李白太后，就立即向京城进发，所以抢得了先机，成了第一个冲向京城的部队，而其余的二十多万御林军则分成多股，像驴拉屎似的，东一砣西一股，目标都是回京，而一些没有被消灭完的地方杂牌部队，也赶紧收拾残部，各回各家，各找各马了。 由于有李白太这个值钱的人质，黄氏兵团并不担心沿途有军队前来阻击，反而利用李白太要钱钱粮，一路上的日子还过得不错，虽然身后二十多万大军在跟随，但根本不是追兵，尤其是这些家伙探知黄氏兵团在前面赶路后，还故意和他们拉开一到两天的路程。 毕竟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攻，你得考虑李白太的安全，如果因为你的进攻把李白太弄死了，那黄氏兵团就是全军覆没了，回到京城后，李西蒙和李白符李白金父子也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搞得不好，还会成为背锅侠，脑袋说不定会搬家。这一点他们还是拎得清的。所以，若即若离，似追似逃，分寸都把握得不错。 黄大舟和诸葛明自然梦寐以求的，就是这种状态和效果。 路上，依然好酒好菜地招待着李白太，除了夜里对他实施重兵看护防止他跑了外，大白天有时候，只是简单的捆住他的双手，在万军之中，也不用担心他会跑掉，而至于被俘虏的御林军官兵，有不老实的，一路走一路就给砍掉了。当然，这也是军师下的命令。他不想给自己的大军留下任何安全隐患。黄大舟自然也是非常赞同诸葛明的做法。 这一路，晓行夜宿，至少要走一个多两个月。 先不表黄氏父子了。 却说京城这边，几乎是和黄氏兵团同时动的手。李西蒙和李白符李白金自顾不暇，都没有时间管李白太的情况了。 何懿家看到最好的机会来了后，当即拿出皇帝的密旨，直接号召天下的军民起来反抗西蒙帮，圣旨上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李氏西蒙父子，欺君犯上，架空皇权，目无朝廷，眼无国法，把朝廷的军队当成自家的军队，擅自调兵围剿反对他的黄氏父子，现寡人不顾自身安危，号召天下忠君爱国的臣民，有谁斩获或生擒李氏西蒙父子者，赏万金，封万户候，世袭亡替。钦此！” 当李西蒙得到密旨的内容后，他已经出不了相府了。 外面早就里三层外三层，把相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在宫中的内线果断将险情汇报给瑞王和皇后，这二人还在深宫中做着掌大权的美梦，没想到懦弱窝囊的皇帝，还会玩这一手，居然和何懿家等乱臣贼子勾结在一起，要对他们进行反攻倒算了。 瑞王显然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举起屠刀，直奔乾清宫，找自己的父皇算账。 等到他把身边的几百卫士组织起来的时候，早有太监来报：“驻扎在皇城附近的留守御林军已经奉旨要进皇城了，守门的不敢阻拦，已经打开午门了。”瑞王大惊，赶紧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是站在哪一边的？难道我和外公的命令他们都不听了吗？” 太监道：“他们人数众多，号称上万人，为首的几人，口中只称奉圣旨，没有提丞相，更没有提已经去江南的指挥使李白太的名号。” 瑞王似乎发现问题了，知道再问太监也问不出啥来了。便挥手让他退下，然后跟自己的母亲李西月紧急商量。 “娘呀，我们是不是中了什么圈套？怎么情况陡然反转了呢？那上万的御林军，怎么会突然奉旨进宫，他们显然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外公和三个舅舅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李西月已经花容失色，受惊不小，一直稳操胜券的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是那该死的窝囊废皇帝，怎么会有圣旨传出宫呢？而且敢直接跟他们西蒙帮叫板。她呓语般喃喃地说：“莫非我们真的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了，你的三舅带着主力御林军离开京师后，他们就猖狂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树王都死球了，他们闹的是哪一门子的事？皇帝就你们两个儿子，难道不传你，还能传给他何懿家？就算他们在京城闹赢了，可你三舅大军回京，还会饶了他们吗？这不是找死吗？” 李西月已经乱了方寸，用以问代答的方式，又把皮球踢给瑞王了。 “看来，这些日子，树王死后，我们以为大功告成，所以，有点掉以轻心了。不管进来的御林军是敌是友，我们都必须得把皇帝控制起来，不然，我们娘儿俩会死无葬身之地。”瑞王到底是男人，虽然年龄比较小，但已经娶了妻，杀了人，还霸占了嫂嫂，经历的事多，也就成熟得比较快了，尤其是这要命的时候，看到母亲六神无主后，他只能自己拿主意了，先把父皇绑架了再说，既然这些御林军打着皇帝的招牌，也许皇帝在他们的手里，他们才能够得到安全。 “那还等什么？赶紧带上你的马去乾清宫呀，迟了，怕是那些御林军就要杀进来了。”李西月感觉到这是娘儿俩化险为夷的机会，就赶紧催促道。 瑞王立即转身回到大院，吩咐早就摩拳擦掌刀出鞘弓上弦的500名卫士们道：“赶紧跟我去乾清宫，将父皇保护起来。” 这个命令下得还是很有水平的，瑞王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玩点小机警。他可不能直接叫手下的卫士去绑架自己的父亲，怕惹出新麻烦，毕竟在传统的忠君思想教育下，在这皇宫里，皇帝永远都是最大的存在，叫卫士们去保护皇帝天经地仪，但叫他们去绑架甚至追杀皇帝，那就要出问题了。至少在目前敌友难分的情况下，瑞王小心一些是对的，尽管，这五百人里大部分都是他的心腹。 第101章 爸爸去哪儿了 卫士们得令后，在瑞王的带领下，赶紧向乾清宫跑去。 但是当他们冲进乾清宫时，除了守门的几个老太监，里面早就空空如也，皇帝不知所踪！ 这下完了，瑞王在心里惊呼。 “爸爸去哪儿了？”瑞王跟一群卫兵像疯子一样，把乾清宫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连皇帝的卫生间也找了，可是皇帝却影子都没有一个，气急败坏的瑞王只好抓着一个长期服侍父皇的老太监的衣领问话。 那老太监看到满脸杀气的瑞王后，吓得牙巴骨发抖，“咯咯咯”地说：“王爷饶命，咯咯……老奴一早起来，咯咯……就没有看到皇上，咯咯……也不知他去哪儿了？咯咯……老奴也不敢打听。咯咯咯咯……” “去你妈的老东西，成心气本王。”瑞王把跟他爷爷一般大的老太监往地上一推，然后嗖地拔出龙吟剑，只一剑就将老太监的脑袋砍了下来，像一颗花白色的球，在地上滴溜溜乱滚。 瑞王这一剑把周围跪着的太监吓得屁滚尿流，纷纷磕头山响，嘴里不停地叫着“饶命”，瑞王懒得理他们，对所有人吼道：“都给本王赶紧找人，有知情不报者，这老太监就是下场！” 整个皇宫有四五万间房子，大小宫殿数百，别说瑞王才五百人，就是五千人，没有几个时辰都别想把所有的房间都搜一遍，何况要跟他玩捉迷藏躲猫猫游戏的是这皇宫里的主人，他要藏到什么地方，你一般人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吗？ 瑞王越着急，越像没头的苍蝇，就像可怜的中国男足，“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御林军的大军已经向深宫冲进来了。他只好把这仅有的500人分成10个小组，呈扇形向四周的宫殿搜去。他自己则独自一人向御花园跑去。 直觉告诉他，父皇有可能躲在御花园，可是御花园占地二百亩，非常庞大，关键是，里面的亭台楼阁、水榭花园都是仿苏州园林来设计修建的，光假山湖塘都有数十处，每一处要藏几个人都不是难事，尤其是他跑到上次跟嫂子大战八百回合的地方时，那熟悉的场景，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假山里面还有假山洞，四周的路径也跟迷宫一样，移步换景，条条相连，不是老太监带路，他会经常走不出花园。这下好了，守御花园大小门的太监听说有兵变，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保命了，他刚才随意冲进来，东钻西钻，父皇人影没有看到不说，还把自己给整迷路了，幸好来到他比较熟悉的地方，他只好又钻进假山的山洞，这是一个足有三丈长的山洞，遇到下雨的时候，还可以在山洞里躲雨，里面也是曲里拐弯的，还放有靠椅、躺椅、吊床之类的设施，皇帝皇子和后妃们玩累了，还可以在里面歇息。当然，也可以做那苟且之事，不过，这个待遇一般只有皇帝才能玩，整个后宫都是他的女人，他兴趣来了，随时想做啥，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随从们只要做好回避和守护就行了。 瑞王突发奇想，既然老爹可以躲起来，自己现在不也可以躲起来吗？等那些御林军进来后，看看情况再说。毕竟整个皇宫，真资格的男人就两个，一个是当今皇帝，另一个是未来的皇帝。就看你们这些使枪弄棒的御林军是不是懂得起了。 老子哪儿都不去了，就在这洞中待着吧。 瑞王这么一想之后，就赶紧在洞中深处，选了一舒适的靠椅坐了下来，天气热的时候，这藤编的靠椅上是光的，不用铺锦缎豹皮之类，而天气冷的时候，管理御花园的太监，就会在这些皇上太子和后妃可能来到的地方做好保暖设施，让他们不管在什么地方玩鸳鸯戏水，都不会着凉。 现在正是夏天，瑞王一通乱跑后，早就累得满头大汗了。身边却连一个随从都没有，要是此时有一杯峨眉竹叶青茶，或者来几个井研的橘子，那就太爽了。可是偌大的御花园，居然除了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安静得实在太可怕了，骄阳下，连鸟儿虫儿都躲到阴凉处，闭口噤声了。 他胡乱朝洞外吼了几声：“来人呀，来人呀，都他妈死绝了吗？本王口渴了，要喝茶水吃水果。”这要在以外，早就会围上来一大圈人了，他要啥有啥，可今天，他虽然有预判，但没想到是真的，他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一个人围上来了。他的两个妃子，都在太子宫里待着，他下了死命令的，没有他的旨意，谁也不许走出太子宫半步，尽管皇帝还没有正式昭告天下，他是太子，他住的宫殿也没有挂牌成为太子宫，但他早就以太子自居，连手下的人，都在私下里称他为太子了。 现在好了，皇帝找不着了，太子也成了孤家寡人，这两个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瑞王搞不懂了。 喊不到人来侍候自己后，他也冷静下来，在歇凉的同时，好好思考起来，自己这一方到底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为啥三舅的御林军不听三舅的，更不听外公的了。对呀，外公现在在干啥呢？大舅二舅又在干啥呢？难道是他们指使的，想将我父子二人一锅端，然后让李家坐天下，天呀，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权臣做到最后，都会取而代之的，老子不敢上来，儿子孙子，都不会手软。李西蒙自称当代曹操，难道三个舅舅中有人是曹丕、司马炎？ 这么一想，瑞王大骇，搞得不好自己也是西蒙帮的一颗棋子，利用自己来扳倒树王，然后再以清君侧的名义派御林军进宫，到时自己全家老小死在乱兵手中，李家便顺势接管了天下。这个算盘打得不错呀，李西蒙你这个老鬼，为了皇位，你连你的亲女儿亲外孙都不顾了。真是猪狗不如，害得本王那么信任你们，本王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瑞王这么一想，几乎就要捶胸顿足骂出声来。 第102章 瑞王悲痛欲绝 但都这个时候了，不管想啥骂啥，都没有意义了，都知道堡垒最容易从里面攻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呀。古筝叛变了，难道钢琴就不会叛变吗？西蒙想让自己的儿子孙子当皇帝，难道母亲李西月一点风声和蛛丝马迹都听不到看不到吗？ 天呀，莫非母亲也和他们也是一伙的，毕竟，她也姓李。 瑞王一下想到了武则天，为了扳倒皇后连自己襁褓中的亲生女儿都敢杀，然后嫁祸给去探视的皇后，后来，她大权在握，连亲孙子失了仪，她都能下令杖毙，最毒妇人心呀！ 搞得不好，全天下都知道李西蒙的野心，也都在帮着李西蒙老鬼，唯独我瑞瓜儿还蒙在鼓里。唉，天要亡我小瑞呀！ 瑞王越想越怕，想到后来，他竟然大放悲声，哭得假山的山洞里嗡嗡有声，回响激烈，好像随时会坍塌下来一样。 却说在他的身后石壁后面，皇帝不光能听到瑞王的哭声，还能透过小孔看到外面的一切动静。 他现在藏身的这个地方是几代皇帝秘传下来的，而且只传即将登基的皇帝，不传任何外人。目的就是发生宫廷政变的时候，皇帝能有个躲避的地方。 现在皇帝提前躲到了这里。这儿非常安全，不知道秘密的人，就是打死也不会想到这假山的山体里面还建有密室。当年修建这个密室的人，都被老祖宗杀得渣都不剩了。所以这个密室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除了皇帝自己，他是打死也不敢告诉第三人的，毕竟这密室轻易用不上，用上了，就是救自己命的地方，如此重要的要害之地，没有哪个傻瓜皇帝会在外面打胡乱说的。除非他不想活了，或者猝死了，这个秘密才会泄露，或者永远和他一起消失。 皇帝静静地坐着，欣赏着瑞王这小子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表演。 他自从得知树王的真身还活得好好的时候，就决定推翻西蒙帮了。他相信树王帮在何懿家先生的带领下，一定能够取得胜利，所以，他把自己的所有宝，包括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到这边来了。 现在好了，何先生的假御林军即将杀到御花园来了，西蒙帮完了，瑞王这小臭小子也完了。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的家伙，跟好人学好人，跟着西蒙学成坏人了。居然敢谋杀哥哥绑架亲爹，实在太猖狂了，等老子勤王的兵马进了御花园后，有你小子好看，你现在还有机会哭，以后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瑞王和他身后的皇帝都没有等得太久。 何懿家先生带着树王和自己的所有真身弟子，已经把李西蒙和他的两个儿子李白符李白金都抓着了。他们没有反抗。 也无力反抗，墙倒众人推，天下苦李久矣。连他身边的家兵家将，都扔掉武器投降了，毕竟跟着李西蒙混是谋反，跟着树王和何先生这边的人混就代表着正义和皇权。 何懿家亲自下令：“凡是过去被蒙骗被威胁加入西蒙帮，替他办事的人，只要及时反正，通通既往不究。” 所以，李西蒙的相府和李白符的尚书府李白金的侍郎府都很快打开了门，然后就把这三个贼首给绑出来献给何懿家和树王了。 随后树王和何先生带着这三个首犯，骑快马赶到了皇宫，那个时候，进攻皇宫的部队，几乎兵不血刃，瑞王的兵力太过单薄，当他本来就人少的五百卫兵，看到大军来到后，都赶紧跪下投降，随后交出了手中的兵器。有急于立功的卫兵说：“看到瑞王一个人往御花园跑了。”何懿家便亲自带着三个俘虏往御花园而来，至于太子宫，同样也被包围，然后李西月和瑞王的两个王妃小花和假小梅真白删删，也被士兵们绑了出来。 树王看到了，便让士兵们立即为小花和白删删松绑，然后说：“她们两个是无辜的，不用绑了。”而身为皇后的李西月看到老爹和两个哥哥已经被绑到皇宫来了，知道大势已去，本想撞墙自杀的，被白删删和小花拉住了，小花说：“娘娘，不可这样。”白删删更直接：“婆婆，你不能死。”虽然，她还没有得到李西月的承认，也没有封爵，但都跟瑞王有了那层关系，她也是事实上的李西月的儿媳了。 被拉住了，李西月死不成了，随后就被外面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她们三人都绑了。 现在倒好，树王这个死鬼怎么又活了？ 被带出宫来后，李西月看到树王时也跟他的父兄第一眼看到树王时一样惊讶，这个死人他们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下到了地宫里，怎么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哪儿出问题了，还是他们遇到鬼了？ 没人给他们解释。 失去政权和兵权的三人，连三条狗都不如了。他们也从何懿家的口中得到了消息：“你们的宝贝儿子，手握重兵的御林军指挥使李白太，已经成了黄氏兵团的俘虏，不日将押解进京和你们同台受审，你们都死了心吧，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何懿家是接到飞鸽传书才知道这个好消息的。他没想到黄氏父子如此厉害，竟然以弱胜强，擒贼擒王，将李白太这个西蒙帮的关键人物抓了活口，可见这西蒙帮是外强中干，跟他玩真刀真枪之后，他们就全都怂了。 何懿家很满意，现在只有去御花园抓这最后一个家伙了，不管死活，瑞王是完定了的。 只是皇帝躲到哪儿去了呢？问了很多太监，还反复解释，我们是勤王的部队，不是来造反的，才终于有守御花园的太监露了口风：“皇上也躲到御花园了。” “这下好了，把御花园围起来就是，不信这一万多人还找不到两个活人了。”何懿家对自己的义婿树王说。 树王点点头吩咐武踏平道：“师兄，要仔细找，但不能伤害到父皇了，至于瑞王，只要找到他前还是活的，你们也不要难为他。” 真武踏平现在已经相当于树王的警卫团长了，今后树王上位后，他多半能当李白太当过的职务，御林军指挥使。那三十万御林军都要听从他树王的指挥了。 第103章 终于有了皇帝的感觉 武踏平道：“遵命，我马上带兵去御花园。” 等武踏平带着大队人马去了御花园后，何懿家才和树王带着三个俘虏慢慢地向御花园踱去，胜利的笑容已经浮现在他们的脸上了。 武踏平指挥大军先把御花园的所有进出口都封锁了，然后大手一挥：“分头搜，找到皇上的有重赏，找到瑞王的同样有重赏。注意不要把御花园里的设施搞坏了，今后树王爷登基后，还要继续游览。”从这个命令可以看出武踏平的细心。 士兵们知道武将军现在跟树王称兄道弟，师出同门，今后树王上位后，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他们跟着他混，自然也会风生水起，前途如蜜。 于是都小心翼翼地进了御花园，然后不怎么费劲，就听到了花园中心传来的哭声。最后，大家都循声向哭喊处的假山围了过去。 武踏平也很好奇，还会有谁在这个地方哭呢？不是太监，难道是皇帝？等他们进到假山的山洞里，哭声没了，瑞王举着双手乖乖地出来了。 “你们是来杀本王的，还是来杀父皇的，或者我们爷儿俩你们都要杀？”武踏平看到精神都有些失常的瑞王后，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们是奉旨讨伐西蒙帮，前来捉拿你这个西蒙帮核心成员，至于皇上，我们也在寻找，当然是忠心耿耿来保护他的。” 面对一个15岁的孩子，剥去他头上的光环，剪除他的党羽后，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武踏平只管平安地把他送到师父何懿家和树王的手中，至于他们要怎么处置他，就已经不是他武踏平要管的事了。 很快地士兵们一拥而上将瑞王腰中的龙吟剑给缴了，然后再把他给绑了，当然，不是怕他跑掉或者反抗，而是怕他自行了断。当然，如果瑞王有那个决心，早就一刀把自己的脖子砍了。可是，他还没有纠结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连死与活的事，他都来不及考虑。整个人就悲痛欲绝了，下意识地举双手投降了。 一直躲在假山山体里面的皇帝终于等来了勤王的兵马，知道是树儿和他的先生来了，就赶紧从秘道绕到另外一个假山的后面，然后出洞，盖上长满青草的石板，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武踏平等人的身后。 这个时候，他虽然轻装简从，没有穿什么皇帝的行头，但一身黄缎子还是非常干净的，头上的玉簪子仍旧亮闪闪的，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到狼狈的瑞王身上后，他选了附近一座比较高的石拱桥站上去，然后打开折扇哈哈一笑说：“尔等不用找了，寡人在此。” 众人这才转过身来，一看是皇帝，武踏平赶紧下跪，带头山呼万岁。 众多士兵也都跟着跪下了，不管远近，也不管自己看得见看不见。总之，他们大多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皇帝。现在都紧张而又好奇地跪下了，前面有花草树木作掩护的士兵，不顾失仪，还悄悄抬起头来张望，想一睹当今圣上的风采。 等大家山呼一毕，皇帝终于找到了君临天下的感觉，他大手一挥：“各位爱将忠兵平身，我们起驾回宫吧。” 至于瑞王本来不想跪的，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身份不同了，已经成了阶下囚，还不知父皇他们会怎么处置自己，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跪下了，只是嘴唇轻张，并没有发出喊万岁的声音。 一群人跟在皇帝的后面，向御花园走去，那些躲起来的太监宫女们，听说皇帝主动出来了，还能继续当皇帝，这些御林军进宫来是保护皇帝的，也都放心大胆地出来了，不用为自己的小命担心。 等到一行人绕来绕去出了御花园的大门，已经提前得到消息的何懿家和树王，赶紧带头跪下接驾，并山呼万岁。 皇帝自登基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尤其是看到外面大兵云集，刀枪如林，可全都给自己跪下以后，他终于找到当真皇帝而不是当真傀儡的感觉了。 “何先生，小树吾儿，你们辛苦了，都起来吧，寡人躲在深宫，可是想死你们了。”皇帝说完，便赶紧前去搀扶何懿家和小树，然后，看到黄妃也跪在后面，他也知道黄妃是立了大功的，又赶紧过去将黄妃扶了起来，然后又高声叫道：“大家都起来吧，等审过西蒙帮的人后，寡人定会对有功将士大加封赏。” 众人纷纷高叫：“谢皇上！”然后一一起身。 皇帝回到亁清宫，稍事休息，用过午膳，便传旨在京六品以上官员参加朝会。 那些心中有鬼的，跟西蒙帮关系不清不楚的，都吓得不知所措，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好在皇帝及时又来了一道圣旨：“被西蒙帮势力裹挟的，尚未参与谋反行动的，均不再追究。” 这就相当于免死圣旨了。满朝文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确迫于李西蒙父子的淫威，公开在朝廷内外，表达了对西蒙帮的支持与拥护。西蒙父子把持朝政三十余年，这些官员为了升迁，为了能够在朝中有立足之地，自然不能不向西蒙父子低头，其中几乎所有人，逢年过节，寿辰婚嫁，只要西蒙父子下了请帖，都不敢不去，有的还不惜倾家荡产送出重礼。还有一些，则是不请都要去，每一个节点，还生害怕去迟了，送的礼太轻了。 好在李西蒙对多次送重礼的人，都非常看重，一有什么肥缺就会优先考虑自己的主要关系户，他们即使在位子上没有什么政绩，还大势捞钱，李西蒙收到弹劾的奏章后，都置之不理，顶多又转给被弹劾的官员，叫他自行灭火，不要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结果，这些看到实名弹劾奏章的官员，很快按图索骥，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的，立即命衙役以污告之名抓捕，无权无势、没有任何来头的平民百姓如果要上告，则夸省也要抓捕，然后操纵司法，快抓快判，让敢跟自己作对的人，轻则送进监狱，判个十年八年，重则立即斩首。 第104章 皇帝终于是皇帝 很多告来告去，把自己告进去的官员和士绅，再也不敢告了，知道他们是西蒙帮的成员，告了都没用，整个朝野都被他们控制了，弹劾他们等于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这种害过人的西蒙帮成员，心里就有些像龚琳娜的《忐忑》 了。还关着的树王帮成员，都命人赶紧放了，已经杀了的，没有办法挽救，怕皇上追究，就赶紧挂印而去，有多远逃多远了。 好在，皇帝并没有立即派兵捉拿。 最终结果，当天赶来参加朝会的人，至少少了一半。 皇帝和何懿家自然非常清楚。何懿家还对坐在休息室等着上朝的皇帝小声说：“跟着西蒙帮干过坏事的官员，不仅不敢来了，估计这个时候已经跑出京城很远了。” 皇帝也小声说：“这下正好，他们腾出的位置，我就可以全部封赏给先生的弟子以及那些反西蒙帮有功的重臣。你下来之后，列出要封赏的名单来，等吏部报了缺后，我再一一封赏。” 何懿家赶紧施礼：“微臣遵旨。” 规定的时辰到了之后，不再有官员赶进宫来。 主事太监进来禀报：“启奏皇上，今日应到365名，实到165名，另有200名大臣，据锦衣卫报告，已经人去楼空，官印丢还。” “很好，留下的都是好的，跑了就先让他们跑两天吧，然后再画景图形，全国通缉，不能让他们把逃亡日子过成游山玩水。”皇帝立即指示道。 主事太监道：“遵旨！” 随后皇帝站了起来，对身边的何懿家和树王说：“好了，我们马上上朝，先将西蒙帮核心成员审一审，看看这几个家伙的狗嘴里能不能吐出什么象牙来。此外，那个李白太已经押解进京了吗？” “回父皇，押解李白太的儿臣大舅黄大舟接到‘宫中已经安定、速将李白太押解进京进行会审’的圣旨时，已经离京城不远了，接旨后，大舅立即脱离大部队，亲自换乘快马，只带少量亲随，现已进宫，不一会儿将献俘阙上。”树王立即将他掌握的押解李白太进京的情况向父皇作了汇报。 宫中取得巨大胜利，黄大舟收到消息后，就加快了行军速度，好在等到西蒙帮父子二人和瑞王落网后，他们已经离京城不远了。 所以能够及时带着关键的人犯赶到朝堂之上来。 在何懿家和树王黄妃等人的簇拥下，皇帝又重新坐到了金銮殿。树王和何懿家一左一右，站到朝堂的两边，并没有站到群臣的中间，有两方面原因，先说何懿家，他现在的品级并不高，不过五品御前行走兼王爷师父，要排班的话，肯定排到最后去了。而他今天自然不能排到最后去，他也不屑于与这群墙头草为伍，里面只有少数几人，没有依附西蒙帮，但一直受到打压，虽然品级不低，但并没有什么实权，属于在夹缝中生存，日子过得也非常辛苦。而树王更不愿意站到这个只剩下165人的队伍里去。这里面很多人，当初都恨不得他死，好让瑞王上位后，他们好继续跪舔。现在树王已经大获全胜，乐于站到前边面对这些瑟瑟发抖的大臣，想看看他们一会儿该怎么表演。 皇帝虽然过去也经常上朝，但不过一个活木偶罢了。一般李西蒙在下边说东说西，然后，他同意了，请皇帝做个中介，或者做做传声筒，西蒙同意他就同意，西蒙点点头，他就跟着点点头，不能有自己的个人意见，更没有真正行使过皇帝的职权，倒是李西蒙有时候冷哼一声，就会吓得皇帝心一阵狂跳，甚至还会在龙椅上一哆嗦。毕竟，真正的掌权者，是站在台下的李西蒙，他随时一句话，皇帝就会觉得自己的小命悬在空中，更别说掌权了。事实上，他登基以来，就从来没有掌过权，刚开始还能小心翼翼地提点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后来随着西蒙帮对天下的严控，他连意见和建议都不敢再提了。 这样窝囊的日子，终于一去不返了。 等君臣山呼万岁，三拜九叩后，皇帝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登基以来首个长篇大论：“各位臣工，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朕自登基以来，30余年了，今天终于可以在这儿说上几句自己想说的话了，当初，李西蒙自持拥戴有功，加上朕少不更事，又非常信任他，没想到，他利用了朕的善良，把军、政财、人、工等大权全都抓到了自己的手中，纷纷在重要岗位上安插自己的轻信，逐渐让朕的圣旨出不了皇宫紫禁城，朕很快被他驾空成孤家寡人了，天下兵马被他们父子控制，天下官员的升迁任免，也全是他们父子关起门来说了算，甚至他的相府成了第二皇宫，众多官员进京，都是先拜他，再象征性地来拜见寡人，其中不少人，就站在这儿，你们自然更清楚。很多时候，他打着朕的旗号，颁布各种诏书和政令，可是朕却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被他软禁在皇宫了。原本以为，等他老了，会归政于朕，没有想到他借储位之争，暗害朕的爱子，假扶逆子瑞王上位，实际上，他们是想让李白太去江南围攻朕的忠臣黄氏父子，以为取得胜利后，可顺利回朝，然后他再把天下的兵权交到李白太的手里，封李白太为大将军，兼御林军指挥使，封李白符为丞相，封李白金为吏部尚书，而他则进入幕后操纵，逐渐扶李白太上位，并取瑞王而代之。可惜，他的美梦落空了，朕虽不才，但一直在想着能够夺回自己的皇权，好在老天为我送来了何懿家先生，博学多才，智谋超群，利用真假树王，成功骗过西蒙帮，并让树王的替身代树王而死，让西蒙帮得意忘形，露出破绽，然后再让黄氏父子招兵买马，闹出更大的动静来，以诱使西蒙帮将京城主力派去江南围剿，然后懿家先生组织的勤王部队，乘虚而入，最终控制住了整个京师，并将李西蒙李白符李白金，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皇后李西月，逆子小瑞都一一抓获，李白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骄横愚蠢，四十万大军居然败在黄氏父子两三万人的义军手里，他本人也做了俘虏，大家看一看，今后万里江山要是落到这样的草包手里，国家还能长治久安下去吗？幸好，何先生和小树吾儿联手，力挽狂澜，将西蒙帮扳倒并一网打尽。朕和树儿，才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现在，速将西蒙帮核心成员李西蒙、李西月、李白符、李白金、李白太、逆子小瑞，通通押上殿来，听候审判！” 第105章 六个主犯被提审 皇帝话音一落，自有殿前太监传话，很快地，西蒙帮主犯6人被押到了大殿上。 看到一身囚犯装，满脸惨相的西蒙帮成员，皇帝哈哈大笑，声震大殿，嗡嗡有声，皇帝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这该死的西蒙帮核心成员，今天终于变成自己的阶下囚了。 “李西蒙、李西月、李白符、李白金、李白太、逆子小瑞，你们也有今天，都赶紧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们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脸，现在是不是还是那样猖狂呢？哈哈，猖狂不起来了吧？有什么话都赶紧说出来吧，以后没有机会再说话了。”六个主犯都不情愿地抬起头来，从古到今，成王败寇，西蒙帮输得很惨，尤其是在稳操胜券的时候，一下就兵败如山倒了。也不能全怪何懿家的真假树王计用得好，而要怪李白太这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四十万精锐大军，居然打不过区区两三万人，而且，他身边花重金养了那么多谋士，他居然不听劝阻，偏要自以为是地过统帅瘾，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最后竟然主动投降当俘虏，迅速给西蒙帮带来了灭顶之灾，等李西蒙得知李白太惨败被俘的消息后，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相府就被树王帮的人给包围了，整个京城竟然到处都是树王的兵马，他想再调城外的部队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相令再也出不了相府，相反，皇命已经传遍天下，他成乱臣贼子了。 虽然输得很惨，但西蒙帮六个成员，除了李白太输在愚蠢上，没有一个服的。包括瑞王，他始终搞不懂，那个神气活现的树王不是亲自吞下红丸，然后在他的偷窥下喷血而亡，尸体他们反复检查过的，停了三天才下的葬，怎么现在又活蹦乱跳站到朝堂之上了？到底是有鬼，还是有什么高人？居然让树王死里能逃生？或者，有两个树王，他们弄死的，不过是假的？瑞王这个时候，终于有一些开窍了，可惜，已经晚了。 李西蒙作为西蒙帮的首恶，他只能说两句了：“罪臣虽然自知难逃一死，但还是要说两句，虽然驾空皇权不对，但罪臣绝没有取代皇帝和瑞王，让李姓上位的野心，那是有人在栽赃，皇上请想一想，30多年了，如果罪臣想取代皇帝，还用得着等这么久，真到罪臣七老八十，路都快走不动了才下手吗？此其一，其二，罪臣很多事都是替皇上代办，并不是想跟皇上争权，而是罪臣不想让皇帝过度操劳，天下事太多，如果都让皇上你批奏章拿决策，皇上还能这么健康长寿吗？早就累得不成人形了吧。罪臣实际上也没有这个能力，全靠众多大臣和三个犬子辅佐，不然，也早就累死了。其三，请皇上看在罪臣鞍前马后为你分担操劳三十多年的份上，赐罪臣全家一个全尸吧。” 李西蒙死到临头，还在为自己狡辩。 皇帝早就听不下去了，说：“你那一套，朕都领教30多年了，如果有一天朕落到你的手里，还不知道是怎么没的，你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动手，并不是你想替朕分忧，而是在等你的儿子们成长起来，你自称当代曹操，你不就是完全在模仿曹操的套路吗？曹操生前的确没有篡位夺权，但他的儿子曹丕呢？啥都不用说了，一切狡辩都没有用，朕宣布，立即立树王为太子，即日起与朕共理朝政，树王妃小梅为太子妃，黄妃册封为皇后，擢升何懿家先生为正一品丞相，封护国公，世袭罔替。至于这六个犯下滔天大罪的主犯，皇后李西月腰斩，瑞王自尽，西蒙父子四人凌迟，抄家灭其九族，西蒙帮作恶成员，全国通缉，一经拿获就地处斩。其余官员，罪行轻者，写一份检讨书上来，暂时任原职，听候处分，但朕不会妄杀无辜，你们跪安吧，钦此！” 皇帝憋了很多年了，今天终于痛快地下了一道圣旨，他也要大开杀戒了。 殿前卫士已经全部换成了何懿家和树王的部队，自然立即进殿准备将西蒙帮的六个成员带下去行刑，没想到，树王突然大喝一声：“且慢！” 然后树王立即转身跪到已经站起来的皇帝面前，说：“感谢父皇将儿臣立为太子，将小梅立为太子妃，但儿臣与瑞王签有协议，今后不管谁上位，都要保全对方的性命，所以肯求父皇开恩，饶瑞王不死，饶瑞王妃小花和儿臣替身妃子白删删不死，可贬瑞王为庶民，即日起离京，儿臣已为他们安排好去处，赐他们五十亩地，让他们自耕自食做一辈子农民吧。” 何懿家对树王此举并没有反对，反而为他的善心感动。 皇帝见何先生眼里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又看到年仅15岁的瑞王，早就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成一团，脸上没有半点骄横之色了，唉，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不是他的外公和舅舅们挑唆，他也不会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简直为所欲为了，既然他的哥哥为他求情，那就姑且同意了吧，不过，他也不想同意得太爽快，于是，又重新坐到龙椅上说：“难得树儿一片仁慈之心，那一纸协议，我也听说了，不过是逆子小瑞骗你上钩的诱饵罢了，如果今天是他上位做了太子，就算你还活着，他也不会让你再走出此大殿了。既然你不计前嫌，大人大量，朕也不是残忍之人，更知道虎毒尚且不食子的道理，只是逆子小瑞中西蒙帮的毒太深，洗脑严重，你要饶他和他的大小老婆活命并不难，但你能保证今后逆子缓过劲来后，不对你再次发难吗？” “儿臣已经想好了，将他们长期封锁在庄园里，世世代代不许离开庄园一步，儿臣将长期派一个小分队，对他们进行昼夜监视，若有违规的地方，定斩不饶。”树王为了能够让瑞王和他的小花、白删删活命，可谓煞费苦心了。 皇帝一听，道：“这样也行，那就饶他一条狗命吧，立即让他们滚出京城。逆子还不快谢谢你哥哥的不杀之恩。” 瑞王一听到树王在给自己求情，开头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来，看到自己真的不用死了，还能带着两个老婆去庄园里生活一辈子，他简直有如从地狱里一下飞到了天堂，当即不用全身发抖了，而是赶紧向着树王的方向重新跪下，不停地磕头，说：“谢谢哥哥不杀之恩！谢谢哥哥不杀之恩！！谢谢哥哥不杀之恩！！！”重要的事情他也知道重复三遍。 然后他又挪一挪屁股，又把头对着皇帝，也边磕头边说：“谢谢父皇的不杀之恩！谢谢父皇的不杀之恩！！谢谢父皇的不杀之恩！！！谢谢父皇的不杀之恩！！！！”这次他重复了四遍，比对哥哥树太子多了一遍，这也是他情急之中体现出来的聪明之处，父皇显然要比太子大，所以，多谢一遍是应该的。（5062字） 第106章 千刀万剐很恐怖 “行了，别跟个复读机似的，赶紧起来带上老婆滚蛋吧。”树太子再次下令，然后看到瑞王连滚带爬地出了金銮殿。皇帝却对站在西帮成员身边的卫士道：“把这五个首恶分子拖出午门，明日午时三刻，除李西月腰斩外，其余四人凌迟处死，让朝中百官和京城百姓都来围观，朕要看看西蒙父子能不能挨上三千刀！退朝！” 西蒙父子再也顶不住了，尤其是那“三千刀”从皇帝的嘴里喊出来后。李白太最先高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这回比复读机还恐怖，好像复读机被卡住了一般，翻来覆去重复着这四个字，可谓短平快中的典范，喊别的太长了，既不响亮，又不容易说清楚。接着李白符李白金李西月都跟着安装上了复读机：“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呀……” 当然李西月身份特殊，看到皇帝连儿子都饶了，她这个老婆虽然不用凌迟，但腰斩肯定也不好受，据说，上半身看着一米开外的下半身，上半身能动下半身不能动，半天都死不了，同样惨不忍睹呀。她不想死得这么惨，所以，再跟着三个哥哥和弟弟复读了几遍后，她终于喊出点新花样来了：“皇上，看在臣妾服侍你多年的份上，就赐臣妾一个全尸吧！？就赐臣妾一个全尸吧！？就赐臣妾一个全尸吧！？就赐臣妾一个全尸吧！？”显然，她又跟自己这后半句话铆上了，不断地重复着，可惜，皇帝已经退到后面去了，即使能听到也无动于衷，而树王和何懿家等人还在微笑着，看着他们的惨状，指望这两个家伙给他们求情，无异于做梦了，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只有李西蒙已经活得差不多了，虽然也紧张和害怕，但并不求饶，他知道求了也没有用，止增笑话耳。那么多供他摸奖的老婆，他也玩够了，只是听说都要被处死，他就有些心疼了，好几千人呢，全都是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好不容易才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都砍了，实在太可惜了，不过，自己的老命都要被削成肉片了，哪里还能救她们呢？这样也好，到了地府，他说不定还能摸她们的牌子，继续做她们的丈夫。李西蒙死了都要享受美女。 复读机自然不会持续太久，就渐渐远去了，殿前武士把他们父子五人像抓小鸡子似的，一个个驾了出去，然后在天黑前，绑到午门外面，之后，全城都响起了锣鼓声，卫士们挨家挨户通知百姓围观，准备明天午时三刻，就对西蒙帮李西蒙父子行千刀万剐之刑，老百姓弄不清啥叫凌迟，说千刀万剐，他们就懂了，而且剐的还是几天前权倾朝野名震天下的原卫国公丞相李西蒙父子，更绝的是，还可以看到难得一见的皇后被腰斩的惨相，那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呀，平时间，小屁民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老早就被他们的护卫赶开了，现在倒好，不光可以围观，还可以准备好工具，上去分他们的血和肉，拿回家去做药引子，听说吃了他们的肉，能治很多慢性命，比如“三高”，比如心梗脑梗之类。反正，这个传言一直都有，但杀大贪官的事，却很少能等到，尤其是杀皇后。 于是，次日一早，京城凡是能走路的，手头的活儿丢得开的，都早早围到了午门外广场前，黑压压一大片，少说也有十多万人。 西蒙父子被绑在午门前的行刑桩上一整夜，又渴又饿，还喂了一整夜的蚊虫，没有任何人给他们一口水，四周负责看守的武士，一个时辰换一班岗，无人理睬他们的哭喊。 直到后半夜，他们也哭闹累了，嗓子干得冒烟也喊不出啥来了，不光近在咫尺的卫士听不到，那远在深宫的皇帝树王更听不到。他们知道喊了也是白喊，就艰难地熬过一夜吧，明天就好了，变成肉片后，就会被老百姓拿回去分而食之了。显然，四处敲锣打鼓的声音，和卫兵们的通知呼喊声，他们也听到了，老百姓不光可以围观，还同意他们等行刑完毕后，上来抢夺他们身上切割出去的血肉。 人生的最后一夜，天上居然还有几颗漂亮的星星，正见怪不惊地眨着眼睛。他们非常留恋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但绝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自己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作永久的分别。 自古以来，权力斗争就是充满生死风险的，总有人会失败，总有人会像他们一样，成为别人碗里的血旺肉片汤。 等时辰一到，皇帝派来负责监督行刑的官员，看到朝中官员都来齐了，他们有专门的位置站着，一色的官服穿着，与衣衫不整的老百姓比起来，他们可谓鹤立鸡群了。 老百姓是来看热闹分人肉片的，有的还拿着刀子和碗，而这些各怀心事的官员，则是来陪杀场的。他们也知道，自己混得不好，或者什么时候又站错了队，不定哪天也会成为在那柱子上绑着等待千刀万剐的人。 所以，行刑开始后，西蒙父子每一声惨叫，都像针尖刺到他们的心上一样，有很多胆小的官员，吓得都不敢看了，只是把头对着西蒙父子，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眼睛可以不看，耳朵却不能堵上了，那尖利的惨叫声不住地往他们的耳朵眼里钻，往薄薄的耳膜上撞，想到平时自己手上磕破一点皮，都会痛得难受，现在好了，一刀又刀地从身上剐肉，而且经验丰富的刽子手，会比厨师片鸡片鱼还专业还仔细还认真，他们能把人肉片得薄如蝉翼，而且上面有规矩，谁片的肉片数多，谁让罪犯最后一个咽气，谁就能得到重赏，一般一片肉一钱银子，最厉害的能片四千多片，你说他要挣多少银子？四十多两，而砍一个头才挣一两银子的补贴呢。所以，刽子手们都盼望着能执行凌迟的任务，这样来一单生意，都比他们一年的工资还要高一两倍了。但凌迟的人总是太少，十年八年难得碰到几个，但片人的手艺又不能丢，所以，他们平时都去京城各大餐厅兼职，专做那片鸡片鸭片鱼的活儿，能把一斤鸡胸肉片出上千片来，你说这样练出来的手艺，会差到哪儿去？片人三千刀，只能算及格，要四千多刀以上才算优秀，而多年前的顶级高手，曾经创造过六千多刀的纪录，这个纪录已经四十多年没有刽子手去打破了。 那时候，他们内部流行一句话：“哥片的不是人肉，而是钞票是白银是艺术。” 第107章 刽子手是怎样炼成的 不过，片人还是有相当难度的，主要原因还是片人和片鸡片鱼不一样，这些鱼禽不会惨叫，也不会挣扎。而人的惨叫声太他妈响亮了，就跟在耳边炸雷似的，尤其是开头那几十刀，耳朵里塞上棉花也没有用。关键是你每片一刀，他们的肌肉还猛烈地颤抖收缩，你本来想片得薄一点，结果让他们一抖一缩，不是片空了，就是片多了，本来一片肉不过几钱重，刀一滑，几两肉就给片下来了，身上的肉越少，就越不好下刀，那片数就更少，还不能拖得太久，人犯流血过多，也会很快死亡，所以，他们的刀法讲究的就是又快又准，比片死鸡死鱼难多了。 好在有鸡鱼练着总比啥都不练要强。 现场围观的百姓气氛热烈，尖叫喊好声不断，刽子手们也非常兴奋，都想在数万双眼睛下，拿出自己最好的手艺。 好在一个多时辰后，胜负都分出来了，长得脑满肠肥的李白符李白金片出来的肉片最多，其次是练过几天的李白太，他的肌肉要多一些，据说，他每天要做五十个俯卧撑。瘦肉不好片，肥肉不容易成片，都有难度，而李西蒙已经老得如朽木，再加上天天沉迷于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体重不过八十余斤，片不到一千刀，就无处可片，而这老朽，又及时断了气。私下抓阄抓到他的刽子手，非常失望，看到自己的肉片数最少，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的，相好的姘头还等着他这一单生意到手后，给她买一个又大又沉的金镯子呢，看来，买不起重的了。相好的是另一个刽子手的老婆，他们已经偷偷好上半年了，现在拿不出贵重的金镯子，相好的姘头，说不定就不跟她好了。 那姘头的老公虽然也是刽子手，但入行时间短，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他在指教徒弟的工作中，把徒弟的老婆指教到床上去了。 刽子手在京城也算是非常好的职业了，属于国家正式公务员，有五险一金，还每杀一个有额外的补助和奖励，收入高，又不担心会失业，很多官员看到他们都绕道走，不敢得罪，也不敢套近乎，他们在刑部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因为不管多牛皮的人，一旦落到他们手上，就会吓得浑身发抖，如果得罪了他，他就会拿把故意不磨的钝刀子出来，斩首的话，都要多砍你几刀，才能砍断脖子，想想就吓死个人了。 所以，一些犯了死罪的囚犯家属得知是某个刽子手行刑后，还会给执刀的刽子手送钱财，让他下手的时候，干净利落点，手起刀落人头滚，好让被行刑的人少一些痛苦。 那徒弟虽然也喜欢杀人，但平时吼得凶，第一次叫他去砍人头，他半天举不起刀，双手像变成面条了一样，师傅只好亲自上阵，示范给他看，然后叫他下来，没事去抓一点流浪的猫狗来练习，先把猫头狗头砍下来，再来砍人头。 这样徒弟才勉强完成了几单任务，半年下来，他砍够十个人头后，总算出师了，但要执行凌迟任务，他还得再砍五百个脑袋才有入选的资格。 这半年时间，他已经把徒弟那如花似玉的老婆给勾到手了，当然，他砍头二十多年，手下砍下来的人头，都能堆满一个足球场了。尤其是出了大案子后，一次要砍数万颗人头，他们行刑部上百刽子手全体出动，连请病假请年休的都被喊来了，连着砍了两三天，才把这三万多颗人头砍下来，真他妈太累了，中途还要不停地换刀，一般每砍十颗人头就要换一把已经磨好的刀，不然，就做不到手起刀落一刀两断，补刀的话，案犯家属会忌讳，他们也嫌辛苦，明明一刀能解决的事，为啥要两刀三刀甚至四五刀呢，你以为二十多斤重的鬼头大刀，举起一次不会很累，累着呢。所以刽子手有一个行规，能够一刀解决的事，绝不来二刀，除非收了钱了，比如，有的囚犯的对手方，不希望自己的政敌死得痛快，也会送银子给行刑的刽子手，让他们多砍一刀，每多砍一刀，至少多收二十两银子。以此类推，但最多不能超过5刀，多了，上面就要起疑，或者换人来接着砍了。当然，有时候负责监督的家伙也收了银子，还会提前告诉刽子手，哪些砍一刀，哪些多砍两刀的。 总之，这老刽子手吃了原告吃被告，两头赚钱，早就存下了不少家底，当然满门抄斩，诛九族的活儿，都没有家属了，他们也挣不到钱，就会讲究短平快，怎么轻松怎么来。 现在在金钱的诱惑下，本就贪财的徒弟媳妇自然就睡到了他的怀里。 只是今天手气背，没能抓到那肉多的李白符和李白金，不然，他也能片到四千刀以上，足足地挣下四十多两银子。 终于，最后一个死囚咽了气，负责监督的人现场清点了各位刽子手片下的人肉片，然后一一记数，并让刽子手们一一在自己确认无误的数据下签字，到时候，刑部就按这个发奖赏。一般一年发一次。春节前五天发，可以过一个肥年，相当于现在的年终奖了。 完了之后，陪杀场的官员退场，负责周围警戒和维持秩序的数千御林军再跟着监督行刑的官员撤走，当然刽子手也跟着他们一起撤出去，剩下的肉片和尸体骨架，就交给周围眼巴巴等着的老百姓，他们自会一拥而上，将死囚分抢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次，百姓们抢得最凶的是李西月的两截身子，由于是腰斩，别的部位都是完好的，就有百姓拿着锋利的刀子上去把李西月的上两点给取走，有的取走下面那一点，至于他们拿回去是煲汤还是凉拌亦或浸泡药水后收藏自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曾经有一个私塾先生，多年前抢到一个年轻女死囚的“百户宝”，他便用药水将那东西做了防腐处理，然后上课的时候，装到用陶瓷缸做成的茶杯里，他还带到讲台上去，讲课讲累了的时候，他就打开瓷缸，看上几眼那小巧娇嫩的百户宝，然后整个人就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只是有一次他上厕所解大手的时候，台下的学生有好奇先生为啥打开茶杯却从不喝水的，趁先生离开，就打开瓷缸看了，一见是女人撒尿的玩意儿，就觉得太恐怖了，便给扔到门外喂了狗，但又怕先生怪罪，便箩来一只麻雀盖到瓷缸里，等先生出恭回来。 第108章 大封懿家帮功臣 先生回来后并没有马上查看，而是继续讲课，讲不了几句，就习惯性地打开瓷缸看时，那麻雀嗖地一下飞走了，先生居然大叫：“奇了怪了，这麻批怎么会飞呢？难道长翅膀了？”先生还追到窗外，可惜他的“麻批”已经飞得不见影儿了，做那坏事的学生也跟着幸灾乐祸地喊：“先生的麻批飞了！哈哈，先生的麻批飞了，哈哈，先生的麻批飞了！”全班的同学也跟着喊，好像在进行童声大合唱一样。 当然这是题外话，总之，李西月没有白死，她永远活在百姓的口中和心中，当然，也不排除会活到什么人的杯子里。 西蒙帮彻底覆灭。 树王被正式立为太子，开始不时代替父亲监国，处理国家大小事务，吏部的人也很快整出了实缺名单。 一道圣旨就下来了，何懿家的众多弟子们都得到了高官厚禄。 何小家被擢升为正二品吏部尚书，文霸天被擢升为正二品礼部尚书，武踏平被擢升为正二品御林军指挥使兼天下兵马副元帅，兵马大元帅由太子兼任，潘天印被擢升为正二品工部尚书，黄大舟被擢升为正二品兵部尚书，黄树舟被擢升为正一品太尉兼户部尚书，化装成乞丐成功逃进皇城的黄小舟被擢升为从二品刑部侍郎，负责缉盗刑审并分管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而太子妃小梅的父亲钱高和代替树王冒了巨大生命风险的江小黑，在小梅的力荐下，也得到了重用。钱高被擢升为正二品刑部尚书，江小黑被擢升为正二品京城府尹，全京城的事务都是他说了算。就连尚未成年的树王小舅子钱最爱也有了官职，从三品太子府总管，天天跟着自己的姐姐和姐夫混吃混喝，还能学到不少本事儿。虽然，他挂着总管的名，实际上他连自己都管不好。好在，姐姐很快给他找来老师，自然是何先生，让他在太子府里好好受教了。 这样下来，朝中六部以及其他重要岗位都完全换成树王帮的成员了。接下来，何懿家和树王还对地方的大员进行了调整，凡是李西蒙手里提拔起来的人，有问题的抓，没问题的致仕，不过几个月，都换成树王的人。不用说，一切都在为新朝做准备了。看到什么都安顿好了，何懿家大功告成，不想继续当丞相，上书力辞。不管太子和皇上怎么拘留，他都去意也决，他在辞呈上说：“臣本乡野村夫，做惯了闲云野鹤，不想受这官位的约束，现辞去丞相之职，推荐国丈黄树舟兼任。臣将返回蜀地高峰山，继续做教书匠。” 几番来回后，太子见义父去意已决，也不好强行挽留，只好准其辞职，但保留护国公的爵位，享受丞相的一切俸禄和待遇。并赐黄金三万两，今后如果钱不够花了，随时可向国库支取，然后再赐宫中手艺最好的御厨十名，专门给何先生做各种天下美食，锦衣卫十名，负责先生的安全，美女十名，负责照顾先生的生活。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何懿家就好那一口美食，现在全齐了，于是，他带着三十名手下，驾着马车，不过数天时间就回到高峰山。 这下好了，一品私塾先生回来了，那生源更是到了恐怖的地步。没几天就把高峰山给住满了，仍旧是老规矩，正规学生人数非常少，其余的，管你是谁，只要入不了何先生的法眼，都得做旁听生，当然，钱最爱也被带到了高峰山，他在未考取功名前，那太子府的总管，他只能挂个名了，待遇嘛，仍旧享受着。等两年后，他学成回京，再到太子宫去履职不迟。 这边安顿好了，天上的神仙可没有闲着，尤其是执法部的仙人，信息灵通，触角深广，两位钱仙小花和小梅触犯天条的事，他们搜集齐证据后，一并都告了上去。很快天庭的处理结果下来了。 立即将二人的仙魂带回天宫，接受天条的处罚。 结果，二人的仙魂一走，整个人就一下变成植物人了。 先是小花，正在地里耕种，突然就大叫一声，然后一头栽倒，救回去后，请了很多名医来，都束手无策，就这么不死不活，让小瑞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而几乎同时，正在陪着太子说话的小梅，本来开开心心的，也突然大叫一声，就栽到椅子下面去了，然后太子小树请来宫中最好的太医，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小梅仍旧不死不活，成了植物人。 小树也是悲痛欲绝，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天天烧香拜佛，请求神灵保佑了。 却说二位钱仙回到天宫后，才发现彼此的肉身是小花小梅，储位争夺战中你死我活的对手，编号正是0832和0833，两人都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命运部这帮龟孙玩的是啥花招，居然让他们最要好的姐妹，在凡间各为其主，斗得死去活来。 当执法部的人罗列他们的罪状时，0833说：“我还真不知道，那坟墓里躺的是假树王，还以为自己去迟了一步，真树王被他们毁尸灭迹了，没想到是妹妹先下手一步，将假树王救出坟墓里了。还害得我在山沟里不停地飞来飞去，疯了一样四处寻找。直到看到真树王出现，我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0832笑道：“早知道妹妹是小花，妹妹也要出手相救，我就不用淘神费力了。唉，这下好了，救下一个人，两个钱仙都犯了罪，没啥好说的，依照天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钱仙0832知道天条不可违，既然都违了，只有认罚了。 这个时候财神爷听到消息后也赶到执法部来了。 他看过二位钱仙后说：“下界前，我反复给你们强调过纪律了，你看看你们，才下去几年，就搞出这么多事来，你们为啥要做那影响历史进程的事？不知道这是违反天条的吗？后果会很严重的。我来这儿之前，虽然已经向玉帝求过情了，但玉帝要怎么处置你们，我也没有底，你们要作好思想准备，有可能会开除你们的仙籍，你们好不容易才上来，花了几千年的时间修行，以后再被打下凡，不断地在六道里轮回，何时才能重返天廷呀。唉，年轻人，做事就是爱冲动，老夫爱莫能助，也替你们惋惜呀。” 财神爷几乎是在用哭腔说话，非常悲戚，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第109章 玉帝开恩减轻处罚 二位小钱仙也很悲痛，都赶紧给财神爷跪下，0833说：“我们虽然违反了天条，但我们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自己，请上面从轻发落，千万不要开除我们的仙籍，我们再也不敢违反天条了。” 显然，0833做好事的时候，知道要受处罚，但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她们宁愿死，也不愿被开除呀。 尽管她们留恋凡间生活，耳边不时传来自家爱人的声声呼唤，可她们不回去，肉身便无法醒来，既做不了下界的凡人，也做不了正常的钱仙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唉！”财神爷又叹叹气把头摇，无可奈何看看天，说，“我都给玉帝反映了，他是否同情你们，我也不得而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钱仙0832也跟着哭，她显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说：“我跟妹妹一样，如果要开除我们的仙籍，我们毋宁死。”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财神爷心一软，脚又猛跺，竟然跺出几朵祥云来，他只好踏着祥云，又往玉帝的办公室飞去。 终于财神爷以死相争，反复强调二位小钱仙施仙术是为了做善事，是为了救人，是弘扬了三界的正能量，如果玉帝要惩罚他们甚至于重罚，那就是反对正能量，提倡负能量了。 这帽子扣得很大，玉帝只好笑道：“爱卿呀，你胆子可不小哟，居然敢给寡人设套，非正即负，寡人没得选呀，这帽子寡人就不戴了，依你所请，保留她们的仙籍，但不管什么理由，违反了天条，就得受到处罚，这样吧，她们可在世间陪金主活到50岁左右才死的，就各减20年，30岁左右就离开人世，另外，她们的容貌也由十分艳丽减为五分丑陋。跪安吧！” 财神爷拼了老命总算为自己的属下保住了仙籍，至于其他处罚，自然要轻得多，虽然人世的寿命减了20年，但只减她们二位钱仙的，而金主的寿命长短跟她们没有关系，但容貌由十分艳丽减为五分丑陋，通俗点说，就是越长越丑，过上几年后，她们就会变成扔到大街上都没人多看一眼的黄脸婆，这个肯定会影响到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排除会失宠，最终在寿命终结前，会过上非常清苦孤独的生活。 财神爷知道这个惩罚也是相当重的，无论天上人间，无论凡间地狱，颜值永远都是一个人的第一生产力，对于地位显赫的女人来说，甚至是唯一的生产力。 圣旨传到二位钱仙的耳里时，她们既庆幸也有些悲戚，但保住仙籍了，这次下界失败，还有下次，如果没有仙籍，她们又将进入六道轮回，不知要修炼几千年还是几万年，才能重新回到天上呢。 二人向玉帝所在的宫殿远远地跪下，然后磕头谢恩。玉帝虽然隔得很远，仍旧能看到也能听到。手一挥，就让执法部的人为她们二位松绑，然后重新把仙魂送回凡间的肉身，继续走那未走完的人生之路。 当二人再次以凡人的身份醒来，花容月貌就已经变得非常憔悴，甚至有些难看了，看来玉帝的旨意已经在很快地兑现了。 树太子，对，不能再称他为树王了。一直守在小梅的床边，看到小梅一下醒了过来，他喜极而泣，抱着小梅哭一阵笑一阵，像疯了一样：“爱妃，你终于醒了，小树又有爱妃陪在身边了，真的太好了，梅梅，你想吃啥，饿了吗？要不要我亲自给你煮一碗长寿面条，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小梅渐渐回过神来，看到满脸泪痕的夫君太子小树，也跟着亦悲亦喜，说：“躺了这一个多月，几乎没有吃过啥东西，太子爷想做啥就给我做吧，只要是你做的饭，不管弄成啥样，臣妾都是最爱吃的。谢谢你这么久一直照顾着我。我虽然不能说也不能动，但耳朵里都听着哩。你对我的爱，日月可鉴，天地可证，我无以为报，只有一辈子尽心尽力为太子爷做好贤内助，为太子爷分担生活中所有的酸甜苦辣。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就别哭了好吗？”说完小梅就伸出玉手，用温柔的手背给小树擦了擦眼泪。 树太子没有动，任小梅动作，然后等小梅的手回撤时，他一把抓住，紧紧地握在怀里，说：“宝贝，我怕失去你，没有你，我这太子当着都没有劲儿，没有你，我的人生就失去了太阳，也没有月亮。所以，我要你永远陪伴着我，就算死亡要让我们分开，我也希望先走一步，死在宝贝你的怀里，然后紧紧抓着你的手，等我要松开的时候，希望你也能够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死在心爱的妻子的怀里，是我最后的也是最美的追求。” 树王说到动情处，又由笑变成哭了。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别说未来的话了，人的寿命是天注定的，说不定我死了20年，你都还好好地活着呢？就别说傻话了，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你的命运何等珍贵，我一个小妃子，出生苦寒，多一个少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呢？”小梅想起玉帝的旨意，想到自己的容颜每过一天就会衰减一点，想到自己将缩短20年的阳寿，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竟然，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树太子一见，知道都是自己哭哭啼啼给招来的，就赶紧破涕为笑，反劝起小梅来：“都是我的错，太阳和月亮惹的祸，亲爱的，你就别哭了，我们都还年轻着哩，现在谈死呀活的，早了些，我们应该高兴才对，要好好庆祝一下你的新生。” 说完这话，树太子真就不哭了，然后他一转身对门外喊道：“来人，速准备一桌宴席，我要为爱妃顺利醒来好好庆祝一下，为她的新生洗尘接风，然后再通知御膳房，准备好材料，我要亲自为爱妃小梅做一碗长寿面。” 门外早有太监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听候太子的吩咐。太子一说完，太监立即磕头说道：“奴才马上就去传旨。” 第110章 小梅终于正常了 等太监走后，树太子又说：“宝贝，你躺倒很久了，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身子很虚弱，也不能说太多的话，更不能时哭时笑，就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马上去御膳房给你先煮一碗长寿面。” 小梅幸福地点点头，小声说：“去吧，太子爷，臣妾早饿了，等着品尝你的厨艺呢。” 树太子立即摆驾去御膳房，准备亲手为爱妃小梅煮一碗长寿面。当然这不是一碗普通的长寿面，所用材料要算成本价的话，至少值一千多两银子。 首先要用御膳房的高汤做煮面的汤汁，然后还要用四山珍（长白山人参、天山雪莲、藏红花、藏虫草）做小菜，四猛兽（印度虎、非洲狮、美洲豹、蒙古狼）最娇嫩的里脊肉做成绍臊子，外加四猛禽（鹃头蜂鹰、兀鹫、白兀鹫和凤头鹰雕）胸脯上的肉做的伴菜，最后才是四种粮食（青稞、小麦、燕麦、亚麻子）做的面条，使用的也是四种油（菜油、橄榄油、核桃油、葵花子油）。所谓太子爷亲自做，不过是亲自在旁边看着罢了，然后不时指点一下，看看材料是否货真价实，看看是否是新斩杀的，这些食材，既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也有来自世界各地进贡的或购买的，禽兽类都在皇宫的动物园里精心伺养着，随时便于御膳房的厨师宰杀取用。如果哪样食材比较少了，赶不上供给了，就会提前通知采购部门，不惜重金去全球各地搜罗，那时交通不发达，但已经有大商船，在世界各地做贸易了。这些珍稀的飞禽猛兽，都能随船运回来。所以，太子爷永远不担心他想要的食材，御膳房会说没有。 很快地几个顶级厨师亲自动手，一碗极品长寿面就做出来了，然后由太监端着食盒，太子爷在后面跟着，迅速送到了太子宫。最后再由树太子给送到卧室里去。 小梅被宫女扶起，半坐在床上，开始享用这一碗内容既丰富又香喷喷的长寿面。 她先是尝了一块猛兽的里脊肉，已经分不清是哪个猛兽的，然后点点头，说：“味道真好，鲜嫩化渣，太子爷真是用心了，你也尝尝吧？”说完就夹了一块，想往太子爷的口里送，太子不敢拒绝，就赶紧弯腰低头，去迎接这一块爱的小肉。他在嘴里夸张地嚼了几下，说：“还真不错，爱妃就不要管我了，这是专门为你煮的长寿面，我可不能再品尝的，你就赶紧吃了吧。我在旁边等着，等你吃完了再休息一会儿，那正式的宴席就要开始了。” 小梅点点头，她也真饿了，就赶紧吃喝起来，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碗长寿面干进了肚子里，整个人也立即精神多了，真是那句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太子爷把碗端出门外，早有太监接过，送到御膳房去清洗了。 然后，太子爷又亲自传来热水，为小梅擦了嘴净了面，最后，再扶小梅重新躺回锦缎被窝里。 躺好后的小梅说：“夫君，你也累了，这些天，你吃不好睡不着，就挨到我的身边来，和我一起休息吧，我们也好面对面，看着对方，哪怕啥也不说，也是幸福的鸳鸯。” 树太子便听话地脱掉外套，赶紧钻进了小梅的被窝，然后搂着小梅，亲着她的脸蛋，盯着她那精亮的眸子，然后小声说：“宝贝，你再睡一会儿吧，我搂着你，就不怕你会飞了。” 小梅笑道，口气依然如兰，馨香扑鼻：“夫君说笑了，我又不是小鸟，没有翅膀，哪儿也飞不了，你就不必担心了。只是，以后时间长了，臣妾年老色衰，夫君也许不会再来搂着臣妾，甚至都不会和臣妾同床共枕了。”小梅心里的隐忧还是脱口而出了。 “我发誓，无论你是年老还是疾病，我都将不离不弃，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永远放着你，直到地老天荒……”树太子可没有想到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有一天会老得很难看，所以，情急之下，他就发起誓来，唉，男人这张嘴，啥时候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估计树太子好久没有交公粮了，看到小梅恢复正常，他又想那事了吧，精虫一上脑，什么话不敢说，什么誓不敢发呢？ 小梅隐隐感觉到了，便说：“夫君，别动不动发誓，前路是看不清的，我们不说未来了吧，只说现在，你是不是想要我？” 树太子点点头。 “那就来吧，只是轻巧一些。”小梅说完，便害羞地蒙上被子，甜蜜的爱情不光是说出来的，也是做出来的。 于是床上的龙凤帐子，开始有节奏地晃动起来。 直到树太子停止了动作，二人一起进入人间至乐，那各种奇怪的声响才逐渐停了下来。 等二人起床时，御膳房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二人稍事清洗，进餐厅坐好后，在宫人的侍候下便起手巾入席。 这次接风洗尘宴，只有夫妻二人，没有第三者。仍旧是一百多个菜，仍旧是吃排场吃气派，仍旧是先有人尝菜，然后六七个人负责夹菜，六七个人围在身边等候吩咐。 小梅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吃个饭，都有十多二十人在四周看着侍候着，让她都不敢放开吃了。后来，围观的次数多了，她渐渐就习惯了，这是宫中的规矩，也是礼仪，她不习惯也得习惯，而且，这些围在周围的人，可没有半点掉以轻心的意思，更没有人家吃着他们看着忙着，心里不爽的半点表情，毕竟前车之鉴不远，虽然太子爷宅心仁厚，太子妃也温婉文雅，可是就在这个宫室里，瑞王爷可是杀过侍餐出了问题的小太监的。宫中很多下人都是亲眼见到过的。现在瑞王倒了，可树太子还在，他们又得小心谨慎地侍候好树太子和太子妃，不然，就是大不敬，就是有二心，即使太子不怪罪，他们的主管太监，可不会手软。 所以，整个宴席，虽然吃饭的只有两个人，可依然显得很热闹，毕竟餐厅内外，有数十人围站着，那传菜的太监宫女，更是跟走马灯似的，这个出去那个来，忙得不亦乐乎。而守在餐厅前的锦衣武士，又有七八人，腰上都挎着大刀宝剑，既是维护太子爷夫妇的安全，也是对太监宫女们的一种威慑，毕竟，只要太子爷或太子妃不高兴了，或者他们侍餐出了错，太子爷或太子妃只要轻喝一声，侍餐宫人的脑袋就保不住了。这种潜在的可能，始终影响着他们的行动，让他们每个都小心翼翼，但还是有一个宫女害怕过头，传菜过来，即将进门时，看到这些带刀侍卫，她害怕得都忘掉脚下要上台阶了，竟然扑通一声摔倒了。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为太子端菜，没想到太子爷吃饭的地方，都有这么带刀武士，加上老宫女老太监们多次渲染，说什么侍候不好太子爷，那守在门口的武士随时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她们进宫来是为了讨生活的，不是来被砍头的，现在倒好，端个汤传个菜，搞成高危职业了，随时要丢脑袋，这多可怕呀，如此高压下，不出错才怪呢。 第111章 不再随便杀宫人 听到有人摔倒，正和小梅爱妃谈笑风生的树太子，有些扫兴，大喝一声：“怎么搞的？想不想活了？”早有武士上去，把小宫女一把抓起来，只等树太子一句：“拉出去，砍了。”小宫女的小脑袋就得搬家了。 小宫女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这才进宫不足一月，连一分工钱都没有挣到手，就这么给砍了，家里人还等着她拿工钱回去养活呢，来之前，她的父母甚至还多次暗示她，说她乖巧聪明，又长得漂亮，说不定会被太子看中，要是今后做了嫔妃，他们家的祖坟就冒青烟了——这下好了，祖坟没冒烟，她却要进祖坟去躺着了。 一想到这一茬，宫女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惊呼：“太子爷饶命！” 树太子一下愣住了，小梅也跟着愣住了，然后就想起当年李西蒙杀侍餐失误的丫环，又想起小瑞在这儿杀洒了汤汁的小太监，就都明白过来了，树太子可没有想过杀人，只是听到盘子摔地的破碎声后，心里一着急，突然就吼了一句，可没有想过跟那两个坏蛋学，让人因为这点小错，就把脑袋丢了，实在有点冤。于是夫妻二人都赶紧站了起来，来到门外，树太子说：“饶什么命，本太子说过要杀你吗？哪儿摔着了没有？要不要传太医？”树太子显然是在关心这个小宫女的身体状况。 小宫女一听，自己竟然死不了了，便赶紧挣脱卫士的手，又重新跪到地上磕头如鸡啄米，一迭连声地说道：“谢谢太子爷不杀之恩，奴婢没有摔着，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梅都看不下去了，摔一跤就吓成这样，长此下去，这宫里谁还敢放心大胆地侍候他们的饮食起居呢？于是，她当即微笑着走下台阶，将小宫女扶起，说：“不必这样紧张，人嘛，哪有不犯个小错的，我们太子爷天生仁慈善良，和那残暴的视人命如草芥的西蒙帮的人不一样，这样吧，我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一条纪律，今后所有太子宫的人，在工作中，只要不犯违反大周法律的大错，一律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各司其职，该干吗就干吗，不用吃个饭侍个餐，都如履薄冰，如临大敌。把我和太子爷当成什么人了，秦始皇转世，还是商纣王重生？你说呢，太子爷？” 树太子也为夫人的言辞表示赞赏，他说：“非常好，太子妃这个纪律我举双手表示赞成，本太子也非常反感某些人利用权势来鱼肉百姓，宫女的命也是命，太临公公们的命也是命，凭啥被当成草芥呢？除了分工不同，我们在人格上是一样的，大家今后在工作中就不必胆颤心惊了，都知道了吗？” 厅堂内外，所有的太监宫女侍卫，全都跑了出来，齐刷刷地跪了一大片，足有三百多号人，远的，没有听到的，还不算数。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谢谢太子和太子妃的恩典！奴才将更加尽心尽力地侍候好二位主子！” 小树和小梅相视一笑，小梅说：“行了，都起来吧，在这么闹腾下去，饭菜都要凉了。大家本来就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嘛，何必整得这么紧张呢？” 众人又赶紧谢恩，还有一位太监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情急之下为了表达自己的敬爱和感激之心，居然喊出了“太子万岁，太子妃娘娘千岁”的口号。 小梅赶紧阻止了他，说：“这位公公，不能因为纪律松了，你就马上乱喊吧，这宫中的万岁有只有一个，千岁也只有一个，可不要再乱喊了，传到皇上和皇后耳朵里，他老人家会不会怪罪下来，我们可就管不住了。” 那公公听太子妃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虽然太子已经监国，皇权正在向他的手上集中，但皇上还活着，虽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只要皇上没有驾崩，没有把权力完全移交出来，他也依然是皇上。 于是这公公又重新跪下，连连掌刮自己的嘴巴，“啪啪”有声地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竟然为了表达感激之情，胡言乱语，乱呼口号，下次再犯，请太子爷砍下我的人头。” “好了，知道错就好了，都起来吧，别动不动就砍呀杀的，你以为你的脑袋是韭菜，砍了还能长出来？下去吧，该干吗干吗。”太子爷说完这话，就拉着小梅的手重新回到餐桌前，继续享受美食。有凉了一些的菜，宫女们又赶紧撤了下去，重新加热，或再做一份端上来。 这边继续吃得热热闹闹。却说千里之外的铁门坎庄园，被软禁在里面的小瑞，看到小花老婆突然变成植物人后，开头他还是紧张得手忙脚乱，去民间请了郎中，花了不少钱抓药回来给小花服用，但效果几乎为零，这不死不活的女人，显然不能满足小瑞的生活需要，他就懒得理她了，只叫一个老妈子留在床边服侍，不时给她翻翻身接接屎尿，然后喂点流汁，让她一直半死不活地生活下去，哪天不行了，抬出去埋在庄稼地里，说不定还能肥几亩秧田。 这庄园本来有一个名字，叫地窝堡，是老地名了，瑞王被贬为庶民后流放到这儿，给了50亩土地，名字就被朝廷改了，叫铁门坎，暗示着小瑞将被一辈子囚禁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铁门坎进来容易出去很难，而且时间耐久，轻易不会破断。庄园外面还有一个小分队的驻军，日夜监视着庄园里的一举一动，小瑞就算想做点啥，都逃不过这一双双监视的眼睛。 何况他现在除了自己和两个老婆，就是四个年龄四五十岁的婆子跟着，照顾他们三个主子的饮食起居，当然聘请费用还得他们自己出。少一分都不行，这些婆子随时都有权离开。他们被驱逐出宫时，除了一身平民服装，身上是啥也不能带的，别说金银珠宝，凤冠霞帔了，就是想带一个铜钱都不行。 他们到了自己的庄园，就得加紧干活，不然，连粮食都没得吃。好在白删删也不用假冒树王妃了，直接挑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让小瑞知道，他折腾来折腾去，害死的树王也是替身，连这嫂子也是假的，不然的话，小树上位，怎么连来看一眼自己妻子的兴趣都没有——假的，有啥好看的。小瑞本来很生气，可是现在他就是一介平民，而且说不定哪天，小树改变主意，随便一点暗示，那住在外面的小部队，就会冲进庄园来，轻松取掉他们三人的小命。所以，他纵有万般不甘心，可已经无力回天了，尤其是听说外公和母亲惨死之后，连尸骨都被百姓分抢一空。他的心里就更难受了，可是难受又能怎么样，自己今非昔比，能够活下去，就已经非常艰难了。还得随时感谢那个上位者的不杀之恩。 第112章 都想和小白重温旧梦 每天一炷香，夫妻三人向着京城的方向三拜九叩，早晚一次，感谢父皇和哥哥的不杀之恩。小花成了植物人后，小瑞便和小白一起跪拜，担心哪一天把这规矩漏了，让监视的人添油加醋报上去，那连跪拜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小花成了植物人，小白还活蹦乱跳的，而且得知她是京城多才多艺的名伎后，小瑞不光在床上只搂着她了，在床下，更是不时请小白来一曲跳两段，每次都看得他如醉如痴，天下有此尤物，比得到万里江山还让人兴奋。尤其是看到铁门坎庄园条件艰苦，住的房子破旧漏风，吃的也是比猪狗强不了多少。白删删便修书一封，托人给京城天上人间勾栏老板许加银送去，没多久，许加印就给白删删送来了一万两银子。 这样，夫妻三人的居住条件和生活水平才提高了不少。 许加印还在回信中说：“得知白小姐还安好地活着，吾心甚慰。今先行送去一万两银子，请白小姐改善好生活，把自己的身体继续养好，那才艺也不要丢下，平时当多练练，等风头过去，你作为受害者，对太子爷有功的人，不定哪天你想离开那破庄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天上人间头牌的位置依然给你留着，你的歌舞房卧室仍旧每天有人清扫，铺盖被子隔一段时间就更换一次新的，随时等着你回来。”最后，许加银还在信末附上两首柳永的词，表达了他对白删删的思念爱慕之情，毕竟白删删的第一次就是献给许加银的，二人心知肚明，所以倍加珍惜。“鸳鸯绣被翻红浪”，许加银回忆起跟白删删的第一次来，心里依然春意弥漫，脸上暖意融融。 这两首词是： “其一，《凤栖梧·蜀锦地衣丝步障》：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其二《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许加银借柳永第一首词重温了和白删删在一起翻红浪的故事，暗含了重温旧梦的期望。借柳永的第二首词，表示他对白删删的思念之苦已经到了“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直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可见他对白删删玩的是真的，不过也是，换了谁，遇到这样的极品女人，没有几个能够放得下离得开的，许加银做不到，跟白删删假戏真做过了几天夫妻生活的江小黑更做不到。 先不说，小花做植物人这段时间，小瑞和白删删极尽浪漫和缠绵，没有第三只眼睛盯着，他们玩得乐不思蜀，忘乎所以。 却说已经做了高官的江小黑，在适应了新的工作岗位后，一到夜里，就特别想念白删删，想念她的一颦一笑，一舞一跳，还有那有如天籁之音的歌曲艺术，都让他痴迷难忘，尤其是在那鸳鸯锦被里更是风情万种，翻起红浪来，更是迷死人不偿命。什么时候才能和白删删重温旧梦呢？江小黑天天都想着，而且，自己作为有功之臣，不能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整天陪在废王的身边，受那流放荒凉之苦，不行，他一定得想办法把白删删弄回来。 作为正二品的京城府尹，江小黑的权力非常大，至少在他管辖的范围内，要啥有啥，而天上人间勾栏的幕后老板，西蒙帮倒了之后，许加银就把百分之六十的干股直接送到江小黑的名下了。江小黑是太子爷的救命恩人，又跟太子妃家人走得很近，靠上他就等于靠上未来的皇帝和皇后了。 江小黑自然也知道白删删是来自天上人间勾栏，他不好直接出面弄人，在笑纳了每年有上千万两银子分红的干股后，他便暗示许加银出面，于是就有了那封盼白删删回到天上人间的回信。 如果白删删能主动回来，那是最好的，自己还能背一个不贪财不贪色的好名声。如果实在回不来，他堂堂正二品京城府尹，还争不赢一个废王吗？他就要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力，玩一个跨省抓捕拿人的游戏了。 这事还得瞒着树太子和太子妃，也得瞒着太子妃的父亲钱高和钱最爱，当然还得瞒着远在蜀地高峰山的师父何懿家，毕竟当初他让他们二人假冒树王夫妻，却没有让他们假戏真做，成了真夫妻呀。所以，得瞒着，自己也不能一直单身下去，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有漂亮女儿或孙女的，都多次托媒人上门来提亲，像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本朝新贵，想攀龙附凤的多了去。其中还真有一些女子不光出身高贵，还长得美艳动人，配他做他的正夫人，没有任何问题。他也暗暗动心，只是白删删先入为主，让他这个愣头青，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而且还是世间罕见的极品女人的滋味。所以，他想把白删删先弄回来，继续藏到天上人间勾栏，等自己和白删删重温旧梦后，再另行娶一个正妻来掩人耳目，然后再继续和白删删暗渡陈仓。算盘打得很好，可白删删被小瑞死死地缠住，想脱身并不容易。而且，还有圣旨在那儿压着，小瑞和其妻子终生不能离开铁门坎庄园，虽然这圣旨有漏洞可钻，白删删只能算小瑞的小老婆，算不得正妻，而且白删删还是小瑞暗算了他“哥哥”后夺来的“嫂嫂”，没有明媒正娶，也没有办过喜宴，只是有了小妾之实，并无小妾之名，所以，要让她离开铁门坎并不难，而小花想要离开就会非常困难了，除非树太子登基后格外开恩，或者小瑞死了。 第113章 书信往来传相思 白删删收下万两银票，当然，不是一整张，而是一百张一百两面值的，这样便于他们拿去花销，请来工匠修造房屋，四进四出的大四合院，很快就立起来了。那个时候，小花已经清醒过来，看到小瑞整天到晚往白删删的房间里跑，把自己已经当成空气了，她的心里也非常生气，这是怎么搞的，没有我张小花，你个小瑞能活到今天吗？能有花不完的钱财吗？可是，生气也没有用，她现在哪儿也不能去，更不能和白删删争风吃醋，人家的专业就是勾引男人，自己除了长得好看点，哪儿也争不赢，再说了，她的美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而白删删似乎越来越漂亮。争不赢就不争了，反正自己还要减寿20年，不见得能活多久了。 她便每天和侍候她的老婆子，做做针线活，累了，就去庄园里走一走，有时候还帮请来种地的长工们一起挖地浇水。 这样平静的日子，小花也乐得过下去。百姓的生活原本就没有一帆风顺的，原本就是在艰难曲折中找到活着的意义。 她过得非常坦然，而白删删收到许加银的信后，心里却不坦然了，她过惯了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生活，不习惯这荒郊野外的农民日子，虽然大院子在她的资助下，修建起来了，瑞王对她也是真的好，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尝过她的风采和味道后不对她好的，她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她和瑞王没有名分，顶多算个小妾，短时间待在这山沟里，她还能忍受，要一辈子待在这儿，她肯定会疯掉。所以，她表面上逢迎着小瑞，心里已经在开始谋划逃离这儿的方法和方式了。 当然在逃离之前，为了得到许加银的接应，她又暗暗修书一封，仍旧引用柳永的词，表达了自己的逃离之意。 不过，此时的白删删还不知道，真正希望她回去的竟然是京城府尹江小黑。如果让她在这三个人中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江小黑，毕竟这是一个集权势地位和财富于一身的大角色，而许加银顶多算个红顶商人，权臣们需要用钱的时候，他只管跑得快点，送得重点，需要舍车保帅的时候，权臣们就会把他送进监狱甚至送上断头台。 但就拿许加印这个京城富商和被软禁的小瑞相比，白删删也宁愿选许加银，至少京城繁华奢靡的生活，她非常喜欢，而且跟着许加银，便永远都有花不完的钱，像这样一万两官银，她要在京城，一天之内花光都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随后叫许加银再拿几万两来花都没有问题。可是这儿不同了，花完就没有了。还得人家许加银千里迢迢寄过来，点都不方便。 而且，许加银也不见得能够长期给自己供钱，毕竟没有谁愿意啥便宜都捞不着，白帮别人养老婆。所以，她得尽快逃离这儿，越快越好，趁自己还依然年轻靓丽，依然才艺惊人。 很快地，许加银收到了白删删的回信。 写得非常委婉，估计是担心有人审查他们的私人通信，所以，开篇全是一通没有任何问题的家常话：“问许大官人好，感谢你的友情资助，让我们庄园的日子好过起来，四进四出的大院已经修好，又多请了几个长工和佣人种地做家务，要问这儿的时光如何打发，我们也过得非常幸福，小花夫人已经醒过来了，非常大度，从不跟小的争风吃醋，夫君小瑞也非常平易近人，安心做自己的庄主，不时干干农活，生活得虽然不富足，但也衣食无忧。希望有朝一日，许大官人，许大老板能够移驾到铁门坎庄园来看一看，我和夫君等，定会好好感谢许大老板，请你品尝这儿没有任何添加剂的绿色无污染食品，说不定比你的万银大餐还香甜可口呢，最后，再次向许大官人感恩致敬的同时，我也摘录一首柳永先生的词，敬献给许大官人。祝你万事如意，长命百岁！”信的最后，自然是柳永的一首词，名叫《甘草子·秋暮》内容是：“秋暮，乱洒衰荷，颗颗真珠雨。雨过月华生，冷彻鸳鸯浦。 池上凭阑愁无侣。奈此个、单栖情绪！却傍金笼共鹦鹉。念粉郎言语。” 表面上是随便引用，但喜爱柳永词的许加银，一看到之后，就表示白删删也有了急切回归之心，“池上凭阑愁无侣”，她不就盼着回到自己的身边吗？许加银这个“粉郎”不得不加紧策划，好派人前去接应，力争今年春节前，让白删删能回到京城，回到天上人间，先跟自己重温旧梦，再送给江大人再续前缘，一举多得的美事，花再多的银两都值，而许加银最不缺的就是钱，即使手里暂时拿不出大额金银，可那京城各大钱庄不等于都给他开的吗？只要他许大老板一句话，要多少有多少，要拉多少车就能拉多少车，无论现银不是银票，许加银视钱财为粪土，只有花出去的，才是自己的。他非常信奉这句话，其他的无论二万亿还二十万亿，不过一个数字而已。只有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真的，至于明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活在当下，任何时候，都是最重要的。 许加银的字典里，只有眼前的苟且，没有诗和远方，也不能有诗和远方，他这依附权贵过日子的生活，随时都会翻车呢。他懂，他完全懂。这次不是因为自己和白删删有那一层关系，江府尹一上台，说不定就会以自己和西蒙帮是同党的罪名，不光可以没收自己的所有产业，还能要了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所以，他也要感谢白删删，能够把白删删救回京，献给新贵江大人，是他最迫切想做的事，也是保全自己亿万家业和身家性命的大事。 毕竟自己真是西蒙帮的同党，每年数千万两银子输送给西蒙帮，便是最大的罪证。（5014+5519=） 现在好了，白删删也有了偷偷逃回来的心意，只是怎么逃回来，就需要自己帮她想办法，同时，也要多派人，多花钱。 第134章 喜欢过繁华生活 凡是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可这里的关键是，那个该死的小瑞，自是非常迷恋白删删，他怎么会放白删删离开呢？虽然小瑞已经败为庶民，但他毕竟是当今皇上的亲儿子，太子爷的亲弟弟，这层血缘关系在那儿摆着，只要脑袋不掉，就永远存在，不管什么理由，这一层关系是贬不掉的。 而只要他活着，白删删要逃出来就会非常难，就算成功逃出来了，那小子肯定会不甘心，定会闹将起来，毕竟王位没了，太子位也没了，现在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守不住，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常言道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他本来就是大象。 许加银刚开始试图用银子去搞定，先买通了驻军头子川普，这小子是蜀地四川人，说的普通话夹杂着浓重的四川口音，时间一长，别人都叫他川普，实际上他本名叫胡川，今年三十岁，是一个百夫长，却只管着一个20人的小队，算是高级低配，相当于一个连长，却只管着一个排的兵力。他是负责监督看管小瑞全家的最高军事长官。20人的小分队，加他21人，一天24小时轮流值班，有两人负责看守铁门坎庄园的大门，另外两人则在庄园内部值班，随时监视小瑞全家的动静，还有两人负责外围巡逻，属于机动兵力，随时可以支援那两个值班的家伙，万一有人想反抗或想逃跑，先得过了内部监视的两人关，然后再说从大门逃跑，如果不走大门，想翻墙那就非常困难，因为这些围墙，都是后筑的，完全是照搬监狱的围墙，每一堵都超过了一丈五尺高，也就是五米以上，想靠人力翻墙而逃几乎不可能，除非他们利用长梯子，或长绳子，而这两样东西，庄园内是不能让他存在的，如果小瑞要搞这些逃跑的东西，那他就犯了死罪，川普百夫长，就可以先斩后奏，先砍掉他的脑袋，再向皇上和太子说明原因。小瑞又不傻，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死掉，再说了，就算他能成功逃出去又能做什么？起兵谋反，不是死得更惨吗？在这儿虽然不能乱说乱动，可在庄园内，他还是非常自由的，有吃有喝，还有老妈子可以使唤，完了，还有两个天仙一样的女人陪着，她们还可以为自己生儿育女。这样舒服的日子不好好过，却要跑出去东躲西藏，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关键是，他纵算能逃出去，能确保把两个美妻都带出去吗？尤其是白删删，他可不想失去她，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除了死亡，没有任何力量能够让他们分开。 显然，看着越来越迷人的白删删，看着越来越让人反感的小花，小瑞已经越来越离不开白删删，而对小花是不是长期留守在自己的身边并不上心了。好在小花素质蛮高，并不和白删删争风吃醋，病好之后，总是和婆子们一起默默地做着家务。有时候，白删删都被打动了，还主动提出，让小瑞五六天之后，至少要陪小花一夜，不能让姐姐长期守空房。 小瑞一分钟都不想离开白删删，可是不听白删删的，白删删就不让他进她的卧室，没办法，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小花的卧室。小花每次看到他来了，都知道是妹妹白删删逼的，只好对他笑道：“夫君的嘴巴噘得都能拴一头叫驴了，我身体恢复之后，是没有以前好看了，但还不至于丑得让夫君陪一夜都跟急了眼一样吧？” 小瑞这时往往会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说：“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睡吧，粮是没有多的交给你了，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陪伴你的删删妹，多好的女人，怕你冷怕你孤独，就专门叫我来陪你。多一个人在旁边，睡起觉来是不是既暖和又踏实？” 小花道：“这是自然的，有你在身边，天再冷也不冷了，半夜也不会随便醒来，安全感也多了几分，不然，还找夫君做啥？一个人过一辈子得了。”小花说的是真话，抛开颠鸾倒凤不说，有个男人在身边暖暖手说说话，也是美事一桩。 “得，我又没有和你离婚，纵算夜里陪你的时间少，可白天，还不经常看到的，我至少还是你的丈夫嘛？”说完，小瑞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不是中了何懿家的奸计，现在这小花皇后都要当上了。哪儿会跟他一起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种地受苦呢，夏天这儿热死人，冬天这儿冻死人，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可是，就这样，还一天24小时都有人监视，连交个公粮，造个后代，都不能把动静搞大了，外面有人竖着耳朵听着哩。于是，他便把小花搂到怀里，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小花便抽泣起来，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长得越来越难看了，的确和妹妹没法比。你喜欢她就多在她的身边待吧，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睡了。” “行了，别越说越激动，干脆还是给你分点粮食吧，你病了以来，到现在快小半年了，我都没有分粮给你，肯定把你饥坏了，那今天就给你一点种子，说不定，你能早一步怀上我的娃，早一步生下来，有孩子陪着，你就会再寂寞了。” 说完，小瑞一翻身，就压到小花的身上。 宽大的木床随后发出“叽咕叽咕”的歌唱声。 没有逃跑的可能，小瑞已经安心做起了庄主寓公，可白删删不甘心。她想逃走，把小瑞支开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就耐心地等待约好的时间。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正是做大事的好时候，做大事的时候，不用说话，一切都在夜色中悄悄进行。 许加银已经用重金买通了百夫长川普，据说，川普看到五千两白银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一笔钱，就是他当一百年百夫长也挣不到的。现在好了，有了这一笔钱，他可以拿去上面买更大的官来当，关键是他还可以调到城市里去，那里还会有更多捞大钱的机会，而不是守着一个半死的人，过这无聊的生活。 第135章 白删删偷偷出门 川普当即就答应，可以让白删删很轻松地逃出铁门坎的大门，但有一点他不能控制，那就是如果小瑞发现了，坚决不放人，他也不敢用强，毕竟这事只能私下干，不能公开把别人的老婆拐跑，不然，这小子虽然啥也不行，可他还是跟当今天下第一人第二人有血亲关系，把这事捅上去了，他这个小小的百夫长，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他要求许加银派来的人：“只能把白删删偷出去，如果被失主发现了，不能用强，更不能伤害他的性命，毕竟我们既是监视这小子的居住，但也有保护他安全的意思，你想嘛，这荒郊野岭的，我们又有20人一天到晚在监视着他，他怎么会被盗贼给杀死呢？不是让人怀疑，我们是监守自盗吗？”百夫长这一点还是拎得门儿清的。这叫既要弄钱，又要撇清关系和责任，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许加银派去办事的人，是一个小团队，足有五人，赶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装饰豪华，内配锦被软床，就是专门给白删删准备的。而且那马车还配了两匹骏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逃离铁门坎庄园，如果能够成功逃出大门的话。 时机终于到了，那就是庄上打更匠打过四更以后，几乎整个庄园都睡下了，连养的鸡放养的狗和猫都在墙角打起了瞌睡的时候，白删删按约定的时间，起床了，除了一身自己穿在身上的服装，别的，她都没有瞧上眼，也没有啥值钱的，无非就是农村那点破家当。所以，她连个包袱都不用打，就蹑手蹑脚地，向房间外面摸去，而且，她也不敢点上灯火，怕一直很警醒的小瑞发现了她。 白删删的卧室在整个庄园最里面最安全的地方，她的卧室外面是专门照顾她的两个婆子的卧室，进出自己的卧室，都必须要经过这两个婆子的卧室，没有别的选择，然后离开这两个婆子的卧室，就是小花的卧室，这个可以绕开，白删删倒是不用担心。 当她轻手轻脚离开自己的卧室即将走出两个婆子的卧室时，听到一个婆子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然后还咕噜着说了几句含混不清的梦话。 白删删吓了一跳，以为被发现了，便赶紧停下了已经很轻的脚步。 直到床上又响起鼾声，不再有别的动静后，她又蹑手蹑脚地向婆子们卧室的木门摸去。这道门显然不像她的卧室门那样好出去了。她的卧室门并不上闩，有时候甚至是虚掩着的，目的只是方便自己或小瑞有个啥需求的时候，随时叫门外的婆子进来侍候。而婆子的门，不仅上了闩，还加了一根七八斤重的门杠，把一扇厚重的木门顶得严严实实，外面即使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特别是那些轮流值班、守夜，来监视他们的士兵，经常看到小花和白删删都要流口水的家伙，难免不半夜三更进来占便宜，所以门会顶得紧一些。毕竟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些丘八远离家乡，长期驻守在这近百里无人烟的地方，别说看到如花似玉的两个被贬的王妃了，有的看到庄园里的老母猪，都跟看貂蝉似的，事实上，有的丘八占不到两个美人的便宜，就已经退而求其次，打起了庄园里那些四五十岁婆子的主意了，他们往往把自己小半年领的兵饷，都悄悄给自己看中的婆子，一番讨价还价下来，还真有勾搭成奸的。 白删删运气不好，她逃跑的那晚，在她小心翼翼地挪开顶门棒子，再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拉开门闩，使劲抬着大木门，不让它发出任何声音，然后终于开了一条大缝，刚好能挤出她的身体，终于成功出了门的时候，守在她卧室门外的两个婆子中，一个姓王，被他们称为王干娘的婆子，才刚满四十岁，风韵犹存，奶大如盆，就被一个士兵给看中了，花了十多两银子讨好后，王干娘终于答应把自己的老身子，让那年轻的丘八啃一回。那丘八才20出头，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13是横着长的还是竖着长的。这回，终于可以好好研究一番了。 结果他们二人在院子一隐蔽处，激战正酣时，就看到院子里有一个人影，二人吓了一跳，以为有人发现他们了，就赶紧停了动作，那年轻士兵，到底经验不足，还吓得一激灵，一下就脱离了接触。直到那人走近了，他们才发现是白删删。四进四出的院子里多多少少还是点着几盏路灯，虽然不太明亮，但有一只猫啊狗的走过，还是能分清的。 看白删删那鬼鬼祟祟的动作，不是想去跟什么人偷情，就是想做别的坏事。 那丘八已经被惊吓得有些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正好有美人送上门，他还没有忘了自己是在上夜班的。于是，他让婆子先回去，下次再约。然后，就跟在白删删的后面，想看看她到底要做啥子。 结果，白删删出了第一重院子，就向第二个天井走去，然后是第三个，接着是最后一个，天，她想逃出大门去。 这个士兵并没有得到他们头儿百夫长川普的暗示，所以不知道是川普同意要放白删删逃走的，川普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人看，而是给当夜值班的另外一个五夫长打了招呼。那人收了五十两银子，自然非常高兴，不光满口答应，还在当天夜里跟自己勾搭上的婆子，在那婆子单独的卧室里干得热火朝天。那婆子是整个庄园负责炒菜煮饭的厨娘，一个人住在第三个天井设在厨房外面的房间里，这婆子虽然奶没有那兵看中的王干娘婆子的大，但更年轻一些，姿色也更好看一点，别的不说，那一身肉白得都要酥了。加上厨房里她经常能吃上零嘴，整个人长得就更加肥实，属于那种倒地上都要弹几弹的肥实，这五夫长就好一口又白又嫩的肥肉，那种吃到嘴里四处流油的肥肉，是他的最爱。这个厨娘现在就在他的身下，他已经在吃第三遍了。为了这一夜，他的五十两银子，至少六成，已经转移到了厨娘的小金库里。 第136章 白删删想脱身 两个人都觉得值了，厨娘不断地换着花样配合着，只要这五夫长想要多少次，她就让他吃多少次。 先不说，五夫长玩得多么热火朝天，却说，那小兵跟到白删删的身后，看她要朝大门处走去，就知道她想逃跑，如果在他值夜时手里丢了人，五夫长会怪罪他，百夫长更不会饶过他，所以，他再怎么着也不敢失职。便紧走两步，从身后一把就将白删删抱到了怀里。 白删删只管盯着眼前了，没想到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本想大叫两声的，可知道想逃跑的是自己，这一叫，全院的人都会听到了。她还怎么能跑出去呢，于是，她硬生生把都快喊喊出喉咙的尖叫声给咽了回去，只是鼻腔里“呜”了一声，非常轻的那种。 然后那士兵把她抱到没有灯光的暗处，小声问：“夫人想干啥？大门可不是那么好出去的。” 白删删扭头一看，就知道是那值夜的兵，她当然认识她，经常看着自己流口水的家伙，听说是个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当了兵后，就吃上皇粮了。别人都叫他李易疯。因为，只要兵们一提到女人，他就会有反应，说话也非常激动，常常面红耳赤，早上起来，还经常把短裤弄湿，时间一长，兵们就把他的原名李易风的风字，给加上了病字头，成了李易疯了，有时候，有些兵还更干脆，直接叫他疯子。他也答应，谁叫他在这小队兵中兵龄最短，地位最低呢。 白删删借用反射过来的微弱灯光，认出是谁后，赶紧讨好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风子兄弟。”白删删在心里并不打算喊出那个疯字，她要讨好他，至少在这离大门迟在咫尺的时候，但在李易风的耳朵里听来，都一样。 “是我又怎么样？你想逃出去，我就可以先砍了你。这可是上面的命令。”李易疯说完，还不忘拍拍他腰间的佩刀。他刚才做风流事的时候，都只脱半边裤子，而没有脱掉腰刀，就是考虑到自己还在值勤，不敢太大意，人在刀在，人亡刀亡，这是他们当兵的，一进军营，领到武器后，学到的第一条命令。 白删删非常失望，这许加银是怎么搞的，不是说已经打点好了这些丘八了吗？咋个遇到这个要跟自己玩命的疯子了？心里嘀咕，可没有用，许加银离得太远，他派来的人没出门的时候又联系不上。怪谁都没有用，现在她落在他的手里，又不能暴露，好不容易才逃到这儿来，她更不想放弃，接下来很多天，那死小瑞都会搂着自己睡大觉，要逃跑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她笑了笑，讨好地说：“风子兄弟，我出来得急，身上并没有带银钱，也不知你们的头儿是不是忘了交代你了，我们已经事先商量好了的，川普百夫长故意在今晚放我出去，你不信的话跟我出大门去看看，我的人在外面接应，他们身上肯定有很多银子，我叫他们拿一百两给你作零花钱如何？” “别拿长官来压我，从实力和地位的角度，老子不吃你这一套，至于银子，鬼才相信你的话，你他妈一出门，老子就失责了，不定头儿一刀就把我剁了。赶紧滚回你的卧室吧，惹毛了，老子把你带去见小瑞，看他会怎么收拾你。”这个李易风，还真有点疯，有钱都不赚，他想做什么？ 白删删就搞不懂了。但她不想回去，更不想让小瑞知道她要逃跑，那样的后果肯定会很严重，不排除爱她爱得要死的小瑞会把她捆起来，甚至打断她的腿，让她永远逃不出去。 没有办法，白删删突然想起这个疯子得名的原因，便赶紧实施美人计。 “风哥哥，说话别跟吃了火药一样，对美女要文明一些，你把我抱得这么紧，我又不是一条鱼，还怕我滑溜了吗？”白删删居然喊李易疯为疯哥哥，这喊法稀奇。李易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娇滴滴的称呼，很快骨头都开始有些发软了，自己还下意识地把铁箍一样的手松了松，一直搂着别人的小蛮腰，的确有点过分了。 “行行行，只要你不跑，我啥都听你的，乖乖回去睡觉吧，这大半夜的，既然小瑞去大老婆那儿了，干脆我去陪你睡吧，这样你就不孤独寂寞冷了。”李易疯这是顺便一说，虽然看不清白删删的脸，但她身上独特的香气，那曼妙的身姿，还有听着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和气息，都很快让刚才还没有来得及交公粮，就被惊弯了的李易疯，突然又被点燃了。 白删删发现自己还没有正式施展美人计呢，这疯子就把持不住了，于是，便进一步要求道：“行呀，只要你放我走，我马上就可以让你爽一把。” “真的吗？” “真的。” “在哪里？” “在这里。” “好呀，那就来吧。” “新婚之夜无床。你猜是一个什么字？”李易疯一边动作，一边说话。竟然还有心情猜谜语。 白删删噘着白磨盘，半躬着身子，扶着一根木柱子，喘着气说道：“这还用猜吗？这个字我们都在做了。” 这音乐一样的声音，让李易疯很快就进入疯狂状态，这样的极品女人，比他刚才玩的王干娘不知要好上几千几万倍哩，关键是，她还是免费的。否则，就是把李易疯卖了，那点钱，估计想去那天上人间勾栏见白删删一面都没有资格。 这么一想，他不疯狂不行，换了你，估计心梗脑梗都会整爆发。 反正院子很大，人很少，五夫长跟相好的厨娘玩去了，负责监视居住的，只有他疯子一个人了。 没想到，疯子和白删删干得正欢，不用等将来，现在都有人要给他拉清单了。 那个人就是王干娘。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跟在他们的身后，然后也好奇这半夜三更的，白删删想干什么，难道她也跟这些兵卒子有一腿？ 结果，就看到刚刚还在自己面前发了毒誓，一生只爱她一个，等退伍了就娶她做老婆的李易疯，现在不过刚从自己的身上脱开，马上就跟白删删联通了，还移动得比跟自己还激烈，那漫游费还一分都不收。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还一心一意对你呢，你却见异思迁，看到美女就挪不开步了。 第137章 王干娘不服 王干娘都忘了自己是四十岁的女人，而那李易疯才二十出头。她更忘了，自己结婚都二十多年了，去年才死了老公，因衣食无着，才把自己卖到这小瑞家做了佣人婆子。没想到还收获了爱情。关键是这还是一个年轻的身体，也舍得在自己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钱，那疯子每个月的兵饷，几乎全都花到她的身上了。她原本充满幸福感，以为自己的巨胸魅力依然无穷，可以再为自己吸引来一个如意粉面郎，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东西。 醋意大发的王干娘本想上前打搅二人的好事，又担心那办事都没有取刀的李易疯正在兴头上，惹毛了一刀就把她剁了，她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灵机一动，就赶紧先轻手轻脚地向小瑞和小花的卧室走去，离二人大战的地方稍远一些后，她就迅速奔跑起来。 她当然希望小瑞能够抓一个现场，让白删删难堪的同时，也让自己的负心汉，能够被揭穿，从而更加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小瑞今天又把公粮分了一部分给小花，他的余粮也不多了，他只能算一个小地主，粮仓里的粮食，即使有，他也更愿意交给白删删，只有跟白删删交粮的时候，他才有充满雄壮的快乐。 他正搂着小花睡得正香，门就被擂鼓一样敲响了。 “瑞老爷瑞老爷，赶紧起床，你的小老婆在偷汉子哩。赶紧去抓现场吧，迟了，人家说不定都收工了。”小瑞和小花都被吵醒了。小花心里在嘀咕，十天半个月才来陪自己一次，其余时间，小瑞都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白删删，她怎么还会有精力去偷野汉子呢？ 她在这边嘀咕，那边已经回过神来的小瑞，猛地从床上飞了起来，像安装了电磁弹射一样，顾不得穿衣服鞋子，就迅速打开卧室的门，然后就跟在王干娘的身后，向大门附近的院子冲去。 二人动静自然比较大，不说脚步声像擂鼓，至少也跟突然来了地震一样，跑得那叫一个六亲不认，生怕跑迟了会被活埋了一样。等二人像两砣黑石头一样冲到现场时，李易疯又到了关键时刻，正准备来一把快节奏，就把公粮交了的。 突然听到这猛烈的脚步声，就又吓得一激棱，妈的，到了半路的公粮，又硬生生给吓得缩了回去，随后，他又弯了。 不情愿地脱离了和白删删的深层次交流。 白删删也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小瑞冲过来之前，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根柏木做的顶门棍，心里就大吓，这一棒下去，她还怎么能回京城的天上人间呢？ 赶紧一边系裙子，一边就躲到同样在手忙脚乱穿裤子的李易疯的身后。 李易疯的裤子上挂着一把连刀鞘在一起重达八九斤的大刀，穿起来自然比较费力，前面系上了，后面还拖着一大截。实在收拾不巴适了，看到小瑞朝自己这边扑来，他便“噌”的一声，拔出了大刀，喝道：“你个犯罪分子，你还想造反吗？敢过来，老子就砍你一刀。” 小瑞在王干娘的带领下，本以为能够抓到两个赤条条的人儿，没想到，一道亮光一闪，那黑暗处，竟然还有人玩着刀。听声音知道是监管自己的大兵李疯子，他立即泄了气，自己真要挥棍子上去棒打鸳鸯，那肯定要吃那李疯子的刀子，现在自己早不是王爷，的确是被软禁了的犯人，每天都在这些大兵的盯梢下，活得很不自在，不是有白删删和小花调剂生活，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活下去。 他不敢冲过去了，一根顶门棍，肯定不是大刀的对手，关键是，他虽然捉奸有理，可这半夜三更的，人家把你砍了，随便安个罪名，说你“袭警”攻击看守士兵，意图逃跑，死了就白死了。 他的脑瓜子依然转得快，他还不想死，尤其是死在白删删的面前，他还没有把她玩够，即使有什么人跟她玩过了，他也依然喜欢她，还想再跟她玩上二三十年的，直到白删删人老色衰，饺子皮变得越来越陈旧，他也许才会放弃。 他只好扔掉棍子，不敢往前扑了，不敢惹李疯子，但他可以骂骂自己的小老婆，也好出一下心中的恶气。 王干娘是一个聪明人，把小瑞带到现场后，她已经躲到阴暗的、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继续看热闹。没想到小瑞这么怂，让负心汉大刀一挥，就给吓得奸也不敢捉了，还扔掉棍子在地上哭喊起来。 她可不想暴露自己，更不想让负心汉李易疯看到是自己带人来搅了他的好事，那粮食没交成，还不都是自己的。她要做坏人，但要做别人不知道的坏人，这才是最好的坏人。 小瑞已经开始哭喊，把整个铁门坎庄园所有有人的房间都喊亮了。 包括已经交了三次公粮正睡得非常香的五夫长，他赶紧把脑袋从厨娘的双臂间拱了出来，像一个核桃离开了桃树，开头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后来，一听声音，是从大门附近传出来的。 他猛地意识到，今夜是白删删逃跑的时候，他从头儿川普那里把放人的钱都收了。可是，他却忘了给同样跟他值夜的李易疯分一点或者打一个招呼，多半是这疯子，发现白删删要逃跑，搞出动静来了。 于是，他赶紧穿衣起床，怕百夫长川普在外面听到动静后，冲进来肯定会找他的麻烦，这么一点监守自盗的小事，都整得整个铁门坎庄园半夜三更鸡犬不宁的，他还能办什么大事？搞得不好，就会把他开除回家了。 他穿衣的时候，肥实的厨娘还半祼着身子坐了起来，也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离自己这儿比较远，她就放心了，不过，她傍上这五夫长，有了甜蜜的爱情生活后，她就谁也不怕了，小瑞再牛皮，可都是在五夫长他们的刀枪下讨生活。知道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你有大小老婆玩，老娘也不能天天守空房呀，老娘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她还细声细气对五夫长说：“我的小心肝，让他们闹去，我们再多睡一会儿，你不是说还要再交五次粮的吗？放马过来呀。” 第138章 五夫长失职 五夫长已经穿好了上衣，还不忘到那厨娘的软组织上去搂一把，上面便像装了弹簧一样，晃个不停。“你睡吧，我出去看看，毕竟，今天晚上是我带队值勤的，真出了什么大事，上面那川普傻儿追究起来，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话，五夫长已经穿好裤子下了床，然后披上盔甲，系好腰刀，就跟着开了厨娘卧室的门，出门后，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厨娘虽不甘心，暖被神器就这么走了。但她还是不得不放人，毕竟这是吃公家饭的，相当于给皇帝打工的人，她只有讨好，不能得罪，等五夫长前脚一走，瞌睡被打搅了的她，便顺势起来去旁边的溺器尿桶上方便了一阵，“哗哗”地撒了一泡尿，顺便把五夫长交的公粮给排了出去。老娘肥得流油，不需要这破公粮。 厨娘在老家是有老公的，她可没有想过要娘给五夫长，也知道比自己小十多岁的伍夫长只是在这儿当兵太无聊了，想和她玩玩排遣一下寂寞罢了，大家各取所需，倒也相安无事。 等伍夫长赶过去时，白删删自然没法逃走了。倒是李易疯离开了作案现场，而是守到了大门处。白删删已经被小瑞搂在怀里，大声地哭求着：“我的删删呀，我高贵的王妃，这儿的确委屈你了，只是求求你了，千万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你跟我回去吧，我发誓，今后和你一秒也不分开，每天都守在你的身边，直到天荒地老。” 白删删被缠得没办法，真要打她一顿，她还可以明目张胆地跑，可被小瑞玩这一套后，她跑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说：“行了，谁他娘的想跑了，我不过睡不着觉，出来在院子里赏赏月，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漂亮吗？” 小瑞还当真抬起来头来，从天井往上看，却啥也没有看到。 白删删也抬起了头，发现自己这个谎言太蹩足了。今天29，哪儿来的月亮。连星星都没有几颗，正是月黑风高夜自己精心挑选的逃跑时间。 没看到月亮不要紧，白删删马上又说：“好了，一个大男人，铁门坎庄园的主子瑞老爷，你这一哭闹把月亮都整得不好意思出来，躲到云层后面去了，好了，起来了，别让下人们看笑话，我们回去睡觉吧，天亮还早着哩。” 说完便又用力把跪在自己脚下的小瑞拉了起来。唉这个可怜的家伙，曾经是多么高高在上，现在居然面对偷人的老婆，反而要跪下求情了。 今天是走不成了，除非真要让小瑞死。 白删删只好拉着小瑞向内院走去。 躲在一旁的五夫长虽然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到自己手下的李疯子，竟然按着刀柄守到了大门口，就知道这逃跑的事让这小子搅黄了，只怪自己老想着厨娘那白花花的身体，而忘了给他分银打招呼了，不然，十个白删删也跑出去了。这下怎么办？只有主动去庄外兵营找百夫长川普承认失职，或者就怪白删删不小心，逃跑的时候让小瑞给发现了？这样，自己和李疯子就都没有责任了，毕竟，只要白删删还活着，就会不断有逃跑的机会。 这么一想，看到白删删和小瑞搂着回卧室去了。伍夫长从暗处闪了出来，来到还在回味什么的李易疯面前，说：“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闹得鸡飞狗跳，我还以为有强盗打进来了。” 李易疯向自己的头儿行了一个抱拳礼，说：“我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正在这院子里四处巡逻呢？就看到一个人影朝大门跑去，然后就看到后面有人追，原来是小瑞担心白删删要跑，在那儿哭着喊着挽留。我们只是监视他们，只要他们不跑，我们就不会失职，别人的家事，我们也管不了，两口子之间闹矛盾也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你说是不是，头儿？” 李易疯虽然有些疯癫，但并不傻，说起谎话来，连眼都不用眨巴。 “好，只要不让他们逃走，我们就啥事也没有。你在这儿盯着吧，闹这么大的动静来，肯定庄子外面的兵营里也听到了，我得赶紧出去给百夫长川普大人汇报一下，以免他老人家担心。”伍夫长说完，打开大门，向附近五百米左右的小兵营走去。那儿有几间“干打垒”的营房，一间是百夫长单独住，另外四间，每间住一个伍，就是住五个人。还有两间是粮草仓库，一间马房，一间厨房。散乱地围在一起，外面还筑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土墙，就是他们的小军营了，显然不能和铁门坎庄园那新修的气派的四进四出的四合院相比。当然，这也是小瑞在白删删面前硬不起来的原因，他身无分文，这修大宅门的钱，还是白删删搞来的。白删删说她有的是钱，在京城还认识很多富商巨贾。小瑞不敢得罪她，还把她当成自己能够靠得住的富婆了。 小军营守门的士兵看到是伍夫长回来了，就赶紧把门打开，那开门的士兵还问：“庄园里刚才闹得很欢，发生什么事了？” 伍夫长道：“也没啥事，两口子吵架，一个要跑，一个要留，就整得整个庄园鸡飞狗跳的，这荒山野岭的，屁大一点声音，都能传很远。百夫长没有被吵醒吧？” “还好，他睡得迟，也没见他房间里亮着灯，应该没有醒。”开门的士兵把伍夫长放进去后，又赶紧去关门，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开关一次门，就会放进去一阵寒风。 伍夫长见百夫长的房间真没有动静他就放心了，可是守在百夫长川普门外的京城来的几个人却很不高兴。 他们刚才赶着马车守在庄园大门外，结果，里面闹得惊天动地，白删删跑不出去了，他们就很失望，便赶着马车回到这儿，本想找川普拿话来说。但川普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搅，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守到川普的门外，好在他们有马车，里面很暖和，就都在马车上坐着或躺着，见伍夫长回来了，便都从马上跳下来，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第139章 白删删被盯死 伍夫长说：“自己已经尽到责任了，还叫手下都躲了起来，不用出现在白删删逃跑的路线上，结果，不知是不是小瑞那家伙事先收买了哪个婆子，让他不在白删删身边时，帮他监视白删删的一举一动，不然，白删删眼看都要逃出大门了，却被小瑞追了上来，那小子本来在小花的房间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白删删的身后呢？肯定有人通风报信。结果，白删删被小瑞抱着了，又是哭又是闹，还双腿跪在地上向白删删求情，让她不要离开他，还拿要死要活来威胁，白删删还怎么逃跑？只能跟小瑞回去，等下次机会了。小瑞那小子毕竟从小在西蒙奸贼的调教下长大，别看年纪不大，鬼主意多着呢。白删删想逃脱他的手掌心，可没有那么容易，我们也不能硬抢，毕竟圣旨只是叫我们监视小瑞，而不是害死小瑞，他毕竟还是当今皇上的亲儿子，当今太子的亲弟弟，就算再落难，也比我们这些当兵吃粮的小虾子强吧。除非，有圣旨来，让小瑞马上去死，或者直接允许白删删离开小瑞，别的，只能再等机会了。” 听伍夫长这么一说，京城来的五个人，只好叹叹气把头摇，无可奈何看着天，天上总算有了几颗星星，东方也泛起了鱼肚白，天都快亮了。偷跑不成，明抢又怕吃罪，那还能怎么办？只有等了。 许加银派来负责管事的头儿名叫许加官，算是许家的人了。事实上，还真是许加银的远房兄弟，他当即说：“我们大老远的从京城赶来，我大哥许老板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能把白删删完好无损地接回京城，我们就永远不要回去了。所以，不能等我们也得等，不然，都没地方去了，我们不差钱，就打算在你们这个小军营里长住了，明天，伍夫长兄弟给你们的厨房打声招呼，多安排一下我们一行五人的饭菜。尽量把伙食开得好点。”说完，许加官返回马车，从里面拿出一包银子来，足有二百多两。他递给伍夫长后接着说：“这算我们这段时间的伙食费，够吃几个月了吧？” 伍夫长满脸堆笑地接了过来，说：“京城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银子就跟水似的，永远都花不完，这笔钱，别说你们兄弟五人吃几个月，吃一年都有多的，事实上，在这穷乡僻壤，拿着银子也花不出去呀，想吃好的，还得靠自己想办法，我们都没地方买去，只有白天多派人手去打猎，说不定能弄到好吃的野味。” “行，有好吃的最好，没有就随便了，反正你们吃啥，我们吃啥，我等天亮后，就修书一封，用信鸽送回去，说明一下失败的原因，然后等上面的进一步指示。”许加官说完，又退回到马车上，继续和衣躺着半梦半醒。 伍夫长得了银子，满意地点点头，也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还睡着三个兵，今天没有轮着他们值勤。 他把银子全都锁进了自己的柜子，看样子他是想私吞了。 然后，又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出了军营，继续去铁门坎庄园“值勤”。 第二天吃过早饭，小瑞仍旧红肿着眼睛，守候着白删删，哪怕白删删去上厕所，他也在外面蹲着，白删删蹲多久，他就蹲多久，而他上厕所，白删删就不能陪着了，结果，小瑞有办法，就叫小花盯着，还玩起了连坐：“花，帮我看好删删宝宝，如果她丢了，我会杀了你，然后我再自裁。”小花看到自己的容颜一天比一天憔悴，知道天廷的惩罚，已经开始生效，不光是自己越长越丑完全失去和白删删平起平坐的能力，更为关键的是，她在人世的寿命还会减少20年，而且，可怕之处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原本应该活多久，80岁、70岁，还是四五十岁？假如她只活四十岁，减掉二十年的话，她都没有几年的活头了，因为她马上就要满20岁了。而小瑞流放到这儿来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 她依然爱着小瑞，这就是命，凡人的命总是这么执着和认死理，也不会变心，真正的爱，不会因为爱人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改变，只有嫁给金钱和地位的女人，才会在乎这外在的东西。只要小瑞还是她心中的小瑞，无论他是王爷，还是王八，无论他是权倾朝野，还是连个守门的都喊不动，她依然把他当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如结婚时说的那几句话，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衰老还是疾病，她都能做到不离不弃，这就是我，不一样的人间烟火。这就是钱仙，心怀大爱的钱仙。虽然，她现在没有钱了，但小瑞只是短暂的贫困，现在地里的庄稼长起来了，牛羊鸡猪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壮，关键是，白删删还经常弄很多钱给小瑞花。说明小瑞即使下台了，也依然享受着富贵。只是没有权，做不了权贵，但做一个有钱的庄主，也不失为人生一大惬事。 既然自家男人吩咐了，他不在的时候让自己盯着白删删，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男人的话就是命令，她只能老老实实地盯着白删删。 白删删被盯得非常难受，就对小花说：“姐姐呀，我们同是女人，干吗自己为难自己呢？我说了不会跑，肯定不会跑的，就算要跑，也得等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姐妹俩一起走出庄园，去那山坡上，梯田边看一看，看那花儿是怎么开的，鸟儿是怎么叫的，那解冻了的浮冰是怎么把自己变成水的？多么美好的世界呀，怎么能一直把自己封锁在庄园里呢？尤其是你，本来是皇后命的，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成了现在这个畏畏缩缩的黄脸婆，当年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尽失色的小花娘娘去哪儿了呢？还是这穷山恶水给害的。要么我们一起走吧，上面盯得最紧的是小瑞，不是我们这两个傻丫头，我们好不容易有了花容月貌，有了傲立于世的资本，怎么也得好好享受一把，也不枉到这人世走一回，这下好了，再不走，等我俩都人老珠黄了，即使上面放我们出去，你说，还有人会正眼看我们吗？去京城当佣人当老妈子，怕也没有人要了吧。” 第140章 小花已经认命 白删删说了很多，小花不为所动，除了笑一笑，等白删删说累了，停下来喝水换气的时候，她才说：“删删妹呀，我都嫉妒你的容颜呢，为啥这穷山恶水能改变我，却不能改变你呢？可见上天也是偏心的，并不会一碗水端平，至于你想逃走，我也不能真正阻止，但并不希望，你在我的手里丢掉。你就先待着吧，说不定今后会有转机呢，毕竟树太子仁慈，等他登基后，不定哪天回心转意，同意让小瑞恢复王爵，那荣华富贵，不又回来了吗？” “别做梦了！”白删删喝完水还吃了两个已经剥好的巴达木，口不干了，能量又满血复活，又接着说，“树太子没有杀我们的男人，并不是他真仁慈，而是摆出一种姿态给天下人看的，他想给自己树立一个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肚子里还能撑不管多大的船的公众形象，为自己今后登基上位做人设。你想一想，如果不是我和江小黑给他们两口子做替身，十个树王也被小瑞干掉了，这样的仇恨，他会忘掉吗？我的理解恰恰相反，听说皇上年老体弱，国事已经完全不管了，树太子事实上已经掌握了国家的大权，等我们的公公驾崩之后 ，树太子变成树皇上，皇位一旦坐稳，你看还能容忍小瑞多久，不定哪天一道圣旨下来，小瑞活不成，我们也得跟着陪葬，那个时候，姐姐还有机会哭喊和逃命吗？” “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再说了，未来的路是黑的，谁也看不到会发生什么事，至少眼下，我们三人的小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衣食不愁，还有专门的佣人照顾饮食起居，你连油壶倒了，都是叫王干娘扶。虽然没有以前在皇宫里那么多人前呼后拥，但能够在落难的时候，过上这样的日子，已经要感恩知足，谢谢上天的眷顾了。” 白删删不再跟小花说话了，感觉两人已经牛头不对马嘴，尿不到一个壶里了。 “行了，我们就不用互相劝了，我现在又不跑，你要盯着我就盯着吧，我想休息一会儿了。反正腿在我的身上，你们盯得再紧，她也是我的腿。”说完，白删删往自己的躺椅上一躺，她的贴身佣人王干娘，就赶紧上来给她盖上羊皮毯子。 小花只好闭上嘴，在一旁待坐着。 钱仙的风采已经荡然无存。 铜镜里的她虽然才二十出头，但看上去连四十岁的王干娘都不如了，受到甜蜜爱情滋润的王干娘，虽然没有和李易疯确定婚姻关系，但那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还是很快让她像发泡了的面，全身都圆润起来，那对气势胸胸，更加可以笑傲铁门坎庄园了，可惜这儿的男人非常少。除了小瑞那个只知往白删删身上爬的，从来不正眼瞧他们的男人，庄园内便不再有第二个可支配男人，好在有一个小队二十余条年轻的汉子，不时能够进到庄园来值夜，他们才有了打野食的机会。 王干娘也在一边守着。小花不想看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自信了，这么下去，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也对，早死早回天，这一次下凡体验，已经够她回味很多年了，做凡人真不容易，自己的命运往往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被人莫名其妙就带进沟里了。生老病死，凡人始终逃不掉这四个字的控制，不管好也吧，坏也吧，痛也罢笑也罢，时间一到点，就得悲痛欲绝地告别自己奋斗的一切，哪怕你天天唱着喊着让老天再借你五百年，都没有用，别说五百年了，五年五天，甚至五秒都不会借。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小花想到自己终归要死，而且不会等得太久，自己就要离开这越来越难看的肉身。她心里反而释然了，只有死亡才能把自己真正解脱出去。下次如果还要到凡间来，希望找一个从头到尾都对自己好的男人，而不是这个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 他们三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生活着。 白删删还在找逃跑的机会。 在京城里的许加银和江小黑可没有闲着，收到许加官的飞鸽传书后，许加银趁夜色来到了府衙后面江大人的府邸。 江小黑看过信后，摇了摇头说：“这个该死的小瑞，霸占我的老婆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放手，难道非要逼我跟他学？” 许加银躬着背道：“大人呀，你倒提醒我了，无毒不丈夫，白删删逃跑失败后，那死小瑞盯得更紧了，想偷跑已经不可能，除非踏着死瑞的尸体……” 到底是曾经不可一世的瑞王，说到这后半句时，许加银还是把声音降了下来，直到完全消失。当年，他老远听到瑞王来了，就赶紧跪得比太监都快，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这个小霸王学习机，让他一句拉出去砍了，自己的金脑袋就会为成分文不值球脑袋了。他满脑子的商业细胞，赚大钱的智商充溢着他的大脑，连头发胡子都是财富长出来的天线。他可不想死在这小屁孩的手里，没想到，有一天，他还可以大着胆子讨论着这小屁孩的生死，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韩信能倒，魏忠贤也可以倒，为啥死小瑞就不能倒？ 江小黑眼前一亮说：“只能这样了，我既要得到白删删夺回自己的老婆，也要报当年的红丸之仇。”显然，智商很高的江小黑已经有了主意，虽然他至今搞不懂自己明明死了，还被埋了，是怎么让太子妃娘娘小梅给救出来的，而且这个小梅身上有太多的疑点，让他始终找不到答案，而且，也不敢去问，尽管他跟小梅的父兄关系都非常好，自己完全像他的哥哥一样，可是地位在这儿摆着，不管自己在京城做着权势很大的一把手，可在树太子小梅娘娘那儿，自己就是一个为他们打工的下官罢了。何况这救命之恩，也不能容许他对梅娘娘怀疑这怀疑那，更不能在外面说三道四，不管自己地位提得多高，官衔有多大，对树太子梅娘娘的忠心，他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毕竟他们有今天，是他拿命换来的，他能有今天也是他们赐给他的。他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这层关系已经进入史册，永远都分不开了。 第141章 太子要来庄园视察 现在什么都有了，日子也越过越好，但不能让自己初恋的爱人回到身边来，自己这二品大官当起来，还有什么劲，传出去都丢人，让一个庶民长期霸占自己最爱的女人，自己居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说出去，都丢死个先人了。 尽管新官上任后，公务繁忙，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想白删删的时候，想白删删的时候，不说话，就盯着墙上白删删的画像流着泪。 他身边的下人，不知道墙上画的是谁，每次看到都会夸两句，“这小仙女画得真好，怕是除了天宫，在人世间是找不到这样美的人吧？”他不回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谁知道并理解他心中的相思之苦。 虽然给他介绍老婆的媒人已经踏破了他官邸的铁门坎，但他都不动心，一定要先把白删删接回来，再去考虑娶别的女人做正妻的事。 现在他们二人不约而同都想到让死小瑞，真的死掉，这样，既报了红丸之仇，又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得到白删删。不用担心那该死的烂瑞会找出事来。 但真要除掉小瑞，江小黑心中又没有底了，主要的担心还是弄不清皇上和太子的真实想法，尤其是树太子，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为啥要一直留着自己的仇人，或者，江小黑一想到这儿心中一震，以自己对他精心的模仿后更加印象深刻的了解来看，树太子不是不想让烂瑞死，而是不想背那个上位后杀兄弟之名，也许他在等有聪明的下属去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江小黑这么一想突然释然了，妈的，他骂自己，还一直当树王的替身，白长了这一副相像的脸蛋和体形，怎么就没有想到再利用一下呢，说不定正好迎合了主子的心意，今后自己爬得更高更受重用也是完全可能的。 于是，想好了之后，江小黑招手叫许加银挨自己更近一些，甚至都贴到许加银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我已经想好办法，既然我的白宝宝，不能偷着出来，我们就明着去把她接回来吧，至于那个烂瑞，我已经有办法让他永远闭嘴了。” 许加银眉开眼笑，也转头对着江小黑的耳朵小声说：“江大人早就该这样做了，你是堂堂二品大员，怎么能受这窝囊气呢？连一个小人物都对付不了，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那是，我不能再容忍了，现在京城的一切工作都已经走上正轨，今年的税收又创了新高，人丁也在增长，百姓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殷实，我是可以出去游游山玩玩水，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了，当然，这事得秘密进行，不能让上面知道。具体车驾陪同人员侍卫等，你就去安排吧，如此这般精心准备去吧。”江小黑还详细吩咐了许加银要做的具体事务。然后就让许加银下去准备了。 数天以后，千里之外的铁门坎庄园里，突然都紧张起来了。 无论是负责看守的川普的小分队，还是小瑞和小花以及白删删，都既惊讶又害怕，因为太子下了旨，他将于近日亲自前来拜访弟弟和弟媳，看看他们生活得怎么样。 整个铁门坎便都全员忙碌起来，打扫环境卫生，找黄沙铺路，一些路面不适宜车驾的，还得赶紧请人来整修。总之，等太子前来时，他看到的自然都是最希望他看到的。 白删删和小花也精心打扮起来，虽然没有王妃的华服可穿，但民间妇女所能搜罗到的最美的装扮，她们都用上了，小花虽然越长越难看，但这次精心包装后，她对着铜镜也笑了，只是有些遗憾，小梅妹妹不能同来。自从二人被抓回天廷接受惩罚，得知小梅是0832，自己最好的钱仙姐妹后，小花心里就觉得有些坦然了，输给自己的姐妹，没啥好冤的，只是在天上她是0833，是姐姐，天上的编号，是谁数字最大，谁就排在前面，833自然比832大。可到了凡间，小梅嫁给树太子，成了她的嫂嫂，她就变成小妹了。不过，谁大谁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天上还是人间，她们都待在了一起，知道对方在人间的真实身份后，她们依然是最好的姐妹。 太子的车驾终于要来了。这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早早就钻破云层，把自己的光和热撒到这春天的田野上，可见太子爷吉星高照，连阴了几天的太阳都出来讨好他了。 不知是祸还是福的小瑞小花加白删删，得到消息后都早早地跪迎到了庄前大门处，远了，他们就没有资格出去了。 这完全是按照迎接皇帝的规矩来的。虽然树太子名义上还没有做皇帝，但已经和皇帝差不多了，全天下，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终于，长长的、上千人的队伍转过山岗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自然走在最前面的都是那些盔甲银亮的御林军，足有七八百人，中间则是太子的车驾，奇怪的是许加银怎么也骑着一匹大黑马跟在太子爷的车驾旁边，他什么时候又攀上太子爷这棵大树了？白删删看不懂，小瑞更看不懂了。不过，白删很快就明白过来，许加银跑这么远，不是来做跟班的，肯定是来接自己回京的，说不定他已经花了很多钱把太子说动心了，这次就是专门来救他回京。 太子车驾的后面自然跟着数名宫娥彩女和贴身的侍卫加太监，总数又有二三百人。 而太子爷坐在绣着多条飞龙的黄缎子车厢里，不揭开车帘是看不到他的尊容的。 这个排场，稍稍有点常识的百姓都一眼能看出来，不是普通的高官出巡，而是皇帝级别的人物，才能有这样的阵势。 等大家到点后，御林军们迅速按分工，对庄园四周进行警戒，并清理闲杂人员，那时候没有短枪长炮，不用去清理那数百米之外的山岗上是否藏有刺客了。 做好外围警戒后，许加银才亲自揭开黄色车帘，树太子在许加银的搀扶下，踏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太监的肩膀，缓缓走下车来。 四周立即响起山呼声，在川普和小瑞的带领下，数十人齐声高呼：“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边呼一边三拜九叩。 一身黄缎子的树太子看了看地上跪着磕头山呼的人，然后就把目光停到了白删删的身上，她就跪在离自己不过三五米远的地方，处于领头位置，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那起起伏伏的曼妙身姿，依然让他想起了柳永的词句“翻红浪”，等他们跪拜完之后，树太子才大手一挥说道：“大家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然后，众人才敢起来，也不敢拍打裤子上的灰尘，就迅速闪到庄门的两旁，恭请太子进庄。 第142章 白删删负责介绍 太子进去之后，自有人在旁边解说，或者说是介绍，这个人竟然就是白删删，不知是事先通了消息还是巧合了，总之，一庄之主的小瑞反而不敢近前，只有亦步亦趋地跟在靠后的位置。 小瑞虽然远离皇宫好几年了，但对里面的行情依然非常熟悉，虽然他表面上诚惶诚恐，也不敢以主子身份向自己的太子哥哥介绍这铁门坎庄园近来的生活与发展情况，只敢叫白删删前去，但他对树太子的观察，仍旧是非常仔细的，树太子这一身包装行头，让他非常吃惊，因为粗略一看，是皇帝出巡了，仔细一看还是皇帝出巡了。没有找到半分是太子的地方。显然这是大忌。 不管什么理由，太子永远都是太子，只要一天没有接上班登上位，他就依然是太子，不能整得完全和皇帝一样。无论车驾、着装、礼仪等，太子和皇帝还是有非常严格的区分，如果连他这个差点当上太子的人都分不清了，只有一个原因，太子已经把自己当成皇帝了。从古到今，这么玩的太子，后果都很严重。毕竟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你这么玩，只有一个政治信号，那就是没把老爹放在眼里，或者想提前夺权。这样的结果，大家都看到过无数次了，一般都是皇帝老子赢。太子不是被诛，就是被废。除非你是李世民，或李隆基。 显然，树太子不是李世民也不是李隆基。至少在小瑞的眼睛里。 小瑞心中暗喜，只要暗暗参奏一把，说不定烂树一倒，自己还有重振旗鼓，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不过，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这样的机会，虽然一直都有，但估计轮不到他了。 老皇帝事实上已经暗退，虽然没有明确让位，但已经很少上朝，他也明确表示，树太子的一切均按皇帝的标准执行，无论车驾着装还是礼仪，以及各种待遇等。老皇帝除了没有死，还要继续背名以外，别的都能让，也乐意让。皇权虽然诱人，可你老了就是老了，啥子东西都可以陪葬，可你总不能把皇权也弄到棺材里和自己一起埋掉吧。与其没有那个精力去管理国家了——让儿子逼迫自己让位，不如主动退下来，还能得到儿子的尊重与孝敬。 老皇帝是一个聪明人，尽管他年轻的时候渴望皇权，好不容易在当代诸葛亮何懿家先生的帮助下，推翻了控制皇权的西蒙帮，自己还没当几天说话管用的皇帝呢，人就老了，身体也垮了，但他知道人不光会老，还会死，求仙拜佛都没有用，死才是上天给人最好的保护与公平，让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干朽之身，在朝堂上一直坐着，本身就是社会的退步，更是对天下苍生的戏弄与亵渎。既然上天不假年，也没打算让一个人一直尸位素餐下去，那及时下车及时退位，反而是明智之举，既能保护自己平安走过晚年，也能得到天下臣民的敬仰，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点小瑞显然不知道，也没有必要让他知道。他还以为这是烂树故意在他面前摆威风呢？好在山呼的时候，他还是带头呼的千岁千岁千千岁，而不是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点怕是树太子或树皇上此次来铁门坎庄园出巡唯一的区别吧。 白删删还在用悦耳的声音向树太子介绍：“本庄园五年前搬来时，四处一片荒凉，只有几间烂土房，我们连吃饱饭都成问题，后来在皇帝和太子您的英明领导下，再加上贱妇四处拉赞助，并最终得到天下首富许加银先生的大力支持……”跟在后面的许加银听到白删删的樱桃小嘴里吐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赶紧满意地向白删删点点头，事实上白删删根本就没有时间向后面看，她的眼里只有树太子，只有荣华富贵。 而且敏感的白删删事先并没有接到特殊的通知，估计是保密工作需要，她一靠近树太子，从树太子的眼神和微笑中，她一下就发现了要害，这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树太子”，他们有过夫妻之实的“树太子”，而不是那个她几乎都没有接触过的树太子。她心里就纳闷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呢？ 难道，真正的树太子原本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树太子？或者他们就是一个人？ 白删删的自信很快变成糊涂，毕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人都是会变的，无论容颜还是思想行为。 她不管了，既然都来了，自己就得老老实实介绍好铁门坎庄园的情况，并精心接待好太子，如果得罪了，这么多兵马可不是吃素的，要动他们吃饭的家伙，只需要太子冷哼一声就够了。 何况，许加银千里迢迢跑来，绝不会是来当跟班的，肯定有什么重大目的。 包括把她接回去，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到那个时候，太子一句话，小瑞就是寻死觅活都不管用，都得放人。 她期待着这一刻，这样就可以和许加银重温旧梦了。 “有了大笔资金后，铁门坎庄园的建设才开始蒸蒸日上，先是修了这富丽堂皇的四进四出的四合院，解决了我们的居住问题，冬天再也不怕冷了。然后，大量购买农资和畜禽，多聘请打工人，很快就让庄园的土地上长出了粮食和希望。我们不光自给有余，更多的东西，还可以运到百余公里外的集市上去销售。铁门坎庄园长此下去，只会越过越好，还可以为国家交上一些税粮和税银了。” 树太子非常满意，尤其是听着近在咫尺的白删删吐出的好听字眼，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树太子真想扑上去，一把将白删删拥入怀中，最好是一次亲个够。 介绍完情况后，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第二进院子，这里是铁门坎庄园最大的一个四合院，主要用于庄园的接待任务。各种设施也是最豪华的。树太子就在这儿落座，然后把小瑞叫到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说：“小弟的日子过得不错嘛，有这么漂亮的贤内助陪着你，每天吃喝玩乐，还不用操心家国大事，好生让人羡慕呀。”说完，树太子又在人群中找了一下小花，好在很快就找到了，他非常失望，小花都快长成白删删的妈妈了，又老又丑，他就像范伟一样纳闷了，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三口子，怎么容貌的变化这么大呢？小瑞长得更加健硕年轻，白删删也更加风采迷人，一种成熟少妇的风韵，让人都无法抗拒了，而当年惊艳天下的小花，竟然再向佣人婆子的身材容貌方向发展，这是怎么搞的，难道小花妹妹，受到白瑞二人的虐待了？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岂有此理！而是非常恶劣了。 第143章 嘻嘻哈哈谈吃喝 树太子都有些为小花打抱不平了。 小瑞又赶紧跪下回话：“托太子哥哥的福，我在这儿还能过下去，但不能与繁华的京师比，更不能与太子哥哥您的日子相提并论。” “哈哈，哈哈！”树太子突然大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既然你们这儿已经过得非常不错了，那午饭准备得如何了，本太子可要享用一下你们这儿的土特产了，想当年瑞弟可是特别喜欢吃美食的。不知今天可有什么好东西招待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哥哥了？” “这里荒郊野岭，拿着钱都没有东西可买，要说吃的，过去那些山珍海味，珍稀食材，这儿是肯定没有的，倒是鸡鸭鱼羊兔牛驴猪，满山满塘都是，一会儿请哥哥不嫌弃的话就多吃一点。”小瑞赶紧说。 “这就很好了，天天吃山珍海味也没啥意思，大多是舶来品，倒是我们国家自己出产的食材，才是最养人的。我长途奔波，早就饿了，如果弄好了，就传上来吧，我要准备开席了，也担心你这儿买不到好酒，我叫人送了十缸飞天茅台酒来，每缸一百斤，今天我们争取喝一缸，其余的，就算哥哥送你的见面礼吧，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和二位嫂嫂浅吟低唱喝上几杯。”说完这几句，树太子突然高吼一声，“把茅台酒抬上来。” 很快地，十缸飞天茅台酒抬了上来，虽然封得严严实实，但一抬动，那里面的酒水就在不停地晃动，一股香味自是怎么都盖不住，很快弥漫出来了，让整个大院都弥漫着酒香。 小瑞也赶紧吩咐小花：“去厨房里看看，弄好了就赶紧摆桌，为太子哥哥一行接风洗尘。” 小花便听话地，赶紧去了厨房。 不多一会儿，小花回来汇报：“餐厅里已经摆好桌了，请太子爷移驾过去就餐，其余随行人员，就在四个院子里用餐吧，这儿条件简陋，没有多的桌椅板凳，除了太子爷，别的人员，只能席地用餐了，请太子爷谅解。” “没事，只要有饭吃就好，蹲在地上吃，更有味道呢。”树太子还是那么善解人意，谦和仁义。尽管大权在握，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骄横霸道之处。 很快地，太子一行来到了旁边的餐厅，还是比较大的，一张比普通餐桌至少大四倍的桌子，摆在餐厅的正中，坐满的话，可坐二三十人不成问题，可现在不可能坐满，也没人敢上来坐满。 太子自然坐上首，陪在他身边的左手方的是天下首富许加银，右手方是小瑞，正前方又巧了，是白删删正对着她，本来小花也可以上桌的，但她拒绝了，理由是：“你们吃吧，我要在旁边给你们张罗，就不上桌陪客了。毕竟佣人们都是周围山沟里的乡民，懂规矩的少，怕怠慢了太子爷，所以，由她亲自为太子侍餐。” 树太子也不强求，只要低头抬头都能看到白删删，虽然隔得远了点儿，他的心里也非常舒坦了，至于吃什么，并不重要。 饭菜上齐后，仍旧是老规矩，由树太子随便指定小瑞身边的人尝菜尝汤。不过，这次不用树太子指了，小瑞主动站了起来说：“太子哥哥，还是由我和小花亲自为你尝菜吧，当然，白删删也可以先吃。”显然，小瑞已经发现小树看白删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这是很奇怪的，小树家里有一个比白删删还迷人的太子妃小梅，怎么会看上小白呢？他们之前并没有什么交接。假冒树太子的人倒是和白删删有交接。小瑞是知道这个梗的。 不过，小白这些年的确越长越有味道，自己天天搂着，看着，都快迷死在她的一颦一笑里了，何况这些连小白手儿都没摸过的大男人，有些想法很正常。何况这还是当今第一人，掌握天下众生的大太子。 树太子并不意外，因为这餐厅里除了几个婆子，连个年轻的丫环都没有，更没有宫女太监，而自己带来的人，他一个都没有叫他们进来，全都在餐厅外候着。 估计是小花怕招聘的年轻女子多了，让花心的小瑞乱搞，就会影响到她们三人之间的夫妻关系了。 看到树太子没有反对，小瑞小花和白删删在婆子们的协助下，开始每样菜都弄一点来尝尝。 上桌用餐的人虽然不多，但桌子太大，菜虽然品种不多，但同样非常丰富，整鸡整鸭的，一个菜就是一大盆，别说四人吃了，就是再来四十个人也不见得能吃完。 虽然没有乐队奏曲佐餐，也没有过去小瑞在宫里过生日时，围在四周的下人都上百，但这儿也有特色，那就是清静。 看到所有的菜都尝遍了，三人还是活蹦乱跳的，然后，树太子才叫自己的人进来倒酒，当然，他还让倒酒的宫女，当着大伙儿的面，痛痛快快地喝了几杯，也算是尝过酒了。 最后，树太子举起酒杯，说：“忙里偷闲，难得五年后我们兄弟二人又再次相聚在这远离京师的世外桃源。”他居然把这偏僻荒凉的铁门坎庄园称为世外桃源。不知是夸奖呢还是在讽刺。 树太子接着说：“我就不多说啥了，一切都在酒里，包括未来幸福的生活。”说完话，树太子又看了一眼白删删，然后先干为敬，一仰脖吞下了第一杯，紧接着陪餐的三人也跟着吞下一杯。 然后小瑞等酒重新满上后，也赶紧站了起来，举杯对着树太子说：“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事就让他们永远过去吧，我们一切都要向前看，小弟也在这儿敬太子哥哥一杯，恭祝太子哥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今后继续带领我们这些臣民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我也先干为敬了。”说完，小瑞一仰脖，也喝下了一大杯，都有五年没有喝过这美酒了，他可是要馋死了。很快地， 他就亮了杯底，仍旧是滴酒不剩，其喝酒的功夫依然在。 “哈哈，很好，本太子今天高兴，大家就都不要客气了，按我师父的四川方言说，都敞开肚皮随便整，不喝到桌子底下去，我们不许收兵。” “好咧！”小瑞还真的高兴起来了。 第144章 一道圣旨变生突然 许加银也非常高兴，也跟着向树太子敬酒，完了后，又向小瑞和白删删敬酒，白删删从小在天上人间勾栏长大，酒量也是惊人的，只是平时没有机会表现出来，今天看到自己的老情人来救自己了，自然也要好好表现一番。于是四个敬来敬去，那茅台酒也是一杯接一杯，很快就喝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了。 神奇的是，这么个喝法，虽然大家醉意弥漫，但还没有一个喝到桌子下面去。 树太子觉得差不多了，是时候送小瑞上路了，这断头酒也让他喝好了。今天晚上他就要得到白删删，而且就在这里。不能等到明天了，他根本等不下去。 按计划，他也没有想过，让小瑞能够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就像当初，小瑞在自己15岁的生日宴席上，也没有打算让他活着见第二天的太阳。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小瑞烂瑞死瑞，你也有今天呀。 树太子红光满面地看了一眼娇艳欲滴的白删删，又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小瑞，然后对着在一旁倒酒的小宫女噜了噜嘴。 那小宫女便放下酒具出了餐厅的门，然后没一会儿，一个公公带着两个金盔金甲的御前卫士，挂着刀就进来了。 那太监手里还拿着一卷圣旨，他一进来，就站到上首，然后一声断喝：“小瑞听旨！” 除了树太子和许天银，屋里所有小瑞的人，包括小瑞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玩的哪一出？那圣旨，怎么不早点宣读，这都喝得醉醺醺的了，接什么旨？玩什么花样？树太子到底想干啥？ 小瑞到底不是傻瓜，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的脑瓜子就电转一样，想到了很多问题，酒醉心明白，树太子突然到这荒山野岭来，肯定不是单纯来看看他跟他叙叙旧的，事实上，他们没有什么旧好叙，那么，目的何在呢？也许就在这圣旨里吧，也许是好事，说不定，不用监视他的居住，给他自由之身了。 心里想得多，动作并不慢。 小瑞立即带头离开餐桌，跪到了宣旨太监两米开外的脚下，接着，屋子里的人除树太子还在吃喝外，都对着圣旨跪下了。 树太子不跪很正常，他事实上已经是皇帝了，没有自己跪自己的道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庶民小瑞不安心待在山沟里，意图逃离，心怀不轨，鉴于其政治影响，就不押解赴京，即令就地处斩，由太子小树负责监斩，尸体厚葬，除白删删带回京师外，其余人等不再追责，继续留守庄园，钦此！” 太监一宣读完圣旨，身边的两个金甲武士，就迅速抽刀上前，将小瑞驾了出去，小瑞没有想到，这一出戏居然演的是要砍自己的脑袋。他不敢相信这是父亲下的圣旨，甚至也不敢相信这是太子哥哥会亲自来要他的命。 可是黄纸黑字，都念出来了，餐厅内外的人都听到了， 这是真的，他会死，而且死得突然，死得莫名其妙。 他猛地回过神来后，大呼道：“太子哥哥饶命，我冤枉，我不能死，我冤枉呀，我一心在山沟里改造，从来没有想过逃离，更没有二心，请父皇和太子明察，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是你们的亲人呀，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小瑞的声音，越响越远，显然，他已经被推出了铁门坎庄园，然后，在门外，大刀一闪，小瑞的脑袋就喷着热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他死得不安心。 然后，早有跟在身边的公公端来了装人头的托盘，把小瑞的脑袋放上去，还专门摆正，理了理他的长头发，把整个惊恐与不甘的脸都露了出来，嘴巴大张着，眼睛也大大地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然后，这个托盘就端到了树太子的面前，既然是监斩，肯定要亲自验看人头。 树太子哈哈一笑说：“五年前的仇，老子今天总算报了。去，把这人头拿去赏给庄园里的下人当球踢，尸体剁碎了喂狼或狗，这算是老子对他死瑞的厚葬。好了，没事了，没有吃饱的，接着过来陪我吃喝。” 许加银也跟着树太子眉开眼笑，然后又重新上桌对太子举起了酒杯。去除心腹大患，树太子高兴，许加银更高兴，这下，许加银就把江小黑江府尹绑到自己的战车上。他们已经是一条战壕的兄弟了。 面对这意外得不能再意外的突发情况，两个夫人以及庄里所有的佣人，都要吓得半死了，好在没有株连他们，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一点。但白删删惊慌之后，突然就全都明白了，这人根本不是树太子，而是当年树太子的替身，如今的京城府尹江小黑、自己当初做小梅娘娘替身时的丈夫，难怪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浓情蜜意，只是他们冒充太子、假传圣旨诛杀废王小瑞，到底是私下的行为，还是得到了真太子的授意呢？白删删不得而知，但看得出许加银是主要参与者，一直心怀鬼胎地微笑着，肯定他什么都知道，只要他知道内幕，那么，自己要不了多久，也会全都知道了。 白删删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小瑞的控制回到京城了，心里一下又兴奋起来。也跟着上了桌，端起酒，跟树太子，不对，是江小黑，和许加银又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小花可不同，早就哭成泪人儿了。 这可是她真正的名正言顺的丈夫，怎么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眨眼之间就成了刀下鬼，身首分离了呢？难道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她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很痛，她更加清醒了，一切都是真的，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她现在是真正的寡妇了。 天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天条里还有这一条暗藏着的处罚吗？还是小瑞命当如此？ 虽然贵为钱仙，但小花已经六神无主，完全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了，她猛然意识到变成凡人后，是多么的凄惨，尤其是遇到这种剧烈变故的时候，是多么无助和绝望呀！ 上天也太坏了，好歹要给钱仙一个面子嘛，这下叫她这个寡妇今后怎么活？老死在这山沟里，还无儿无女无丈夫？ 第145章 两个男人都要玩 身边跟着侍餐的婆子王干娘，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去劝小花：“夫人，老爷已经远去了，哭也没有用，皇帝要让他死，九头牛都把他拉不回来了，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呀。”本来是来劝人的，结果，王干娘竟然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居然跟小花一起哭了起来。 假树太子江小黑没有反感，听小花哭也是一种享受，就像自己当初被埋了，白删删肯定也哭得死去活来。 继续喝酒，时间会冲淡一切。 果然，短暂的震惊之后，铁门坎庄园的人都逐渐平静下来，该干吗干吗，这瑞老爷乃酒色之徒，一天到晚就盯着白删删，从来不管他们这些下人的死活，现在死了也对，少一个主子就少几分麻烦。 终于吃好喝好，天也黑透了。江小黑和许天银带来的人，都准备了帐篷，有身份的在庄园里找地方挤一挤，没有身份的，就睡在帐篷里，川普和李易疯等人连进院子的资格都没有，只负责外围警戒。看到小瑞被砍下人头后，他们也大吃一惊，但这是人家朝廷的事儿，杀谁不杀谁，都轮不到他们掺和。只不过，他们今后再留在这儿搞监视工作就失去了意义。下一步是归建回到原来所在的兵营，还是另有安排呢？ 川普不知道。 但他相信明天太子爷离开庄园时，会给他们一个安排的。 想到能够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凉之地，川普还是非常高兴的。只是苦了手下那几个跟庄园里的婆子大娘有关系的士兵了，他们屁股一拍就可以走人，那些婆子又得一边咒骂着他们，一边独守空房，再也不能老牛吃嫩草了。 是夜，无数充满荷尔蒙的故事正在不断地上演。 假太子江小黑洗过澡，然后把许加银叫过来，说：“今天大仇得报，老子可高兴了，晚上就不能睡素觉了，你懂的，赶紧去安排吧。”许加银当然懂，冒着被真太子诛九族的风险，兴师动众前来这荒山野岭杀人诛心，抢人家老婆，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吗？ “请爷放心，我马上去安排，保证把她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地给老爷送到床上来。” 江小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在宫女的侍候下，脱了个干净利索就上床等着重温旧梦了。 许加银转过两重院子，来到白删删住的地方，看到白删删一个人在发呆，就赶紧说：“宝贝，想死你的银哥哥了，你可是在等我？” 白删删说：“那是当然，还等着你给小女子指点迷津呢。” “好呀，”许加银一边说着，一边就动起了手脚，“我们边做边谈。这叫说话做事两不误。” 许加银抢在江小黑的前面再整一火，也算这掉脑袋的风险没有白冒。白删删骂他：“你个死鬼，还是那么猴急，就不能等到我回京师后再来玩。” “等不及了，回到京师反而没有这儿方便了。”许加银话里自然有话，他知道白删删还不知道，要弄他回去天天跟她在一起的是江小黑江大人，而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财主许加银。他现在还不想告诉她，趁这会儿功夫，先把自己的思念和烈火都喷给白删删再说，以后再偷再喷，可就得冒着被剁成肉泥的风险了。 白删删配合着，二人根本不用上床，一个以床为支撑，一个在后面站着，端着白盘子，很快就天上地下云里雾里，成就了好事。 许加银到底老了，心里始终还是有些心虚，所以，也没有打算更没有能力多端一会儿盘子，早点交粮早点收工，下一家还等着呢，迟了要怪罪下来，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咋这么快？”白删删问。 “太久了，激情难抑。”许加银一边穿裤子一边说。 “今晚不在我这儿过夜吗？”白删删准备上床。 “不敢了，你真正的男人还在小瑞的卧室里等着呢？我要过夜了，就活不到明天了。”许加银说的自然是真话。 “啥意思，你要把我献给江小黑？”白删删停止了上床，似乎全都明白了。 “不是献，人家江大人这次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前来再次假充太子、假传圣旨杀死废王，就是为了能够长久得到你，他对你可比我对你还真心，还用情呢，你就知足了吧，跟着江大人，可比跟我在天上人间当歌伎强千百倍。”许加银虽然说得轻松，可心里的醋意已经酸得他心口子疼了。这么极品的美女，人间难得见到几回的美女，自己还没有使用过几回呢，完全的九成新，却要长期跟别的男人了。而且还是自己亲自送过去。 他虽然富可敌国，但在强大的权力面前，他也只是一只蚂蚁，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也买不到很多东西。他什么都懂。正因为什么都懂，他知道与自己的生死比起来，白删删再迷人，他也得假装活蹦乱跳地给权贵送过去。就像他当初把人送给何懿家一样。 “唉，你们这些臭男人，用的时候，欲仙欲死，用完了，就把人家当商品给送出去了，好了，我懂你的用心，胳膊拧不过大腿，不管怎么说，江小黑也是做过我丈夫的人，老娘今晚就去陪他吧。”白删删释然了，江小黑这次私自冒充真太子，还敢假传圣旨杀掉废瑞王，的确胆识惊人，如果她不听他的，自己的小命还能保全吗？ 于是，在许加银亲自侍候下，白删删去了澡房，在泡着花瓣的热水桶里，把自己的全身又洗了一遍，许加银自然又大饱了眼福，手上也占到了不少便宜，然后就让白删删穿好衣服，给已经等得心急火燎的江小黑送到卧室里去了。 江小黑看到白删删终于香喷喷地来了，赶紧坐起身，说：“快点过来吧，咋疲这么久？我可要急死了。”然后对跟在身后的许加银说：“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赶紧退下，顺便把门关好。没有我的命令，擅自进门者，杀！” 许加银赶紧退出，说：“遵命，爷你慢慢享用。我马上就走。” 许加银当真退出了房间然后赶紧关上门。 卧室的四周和院子里，自然站了很多带刀侍卫。 第146章 杀吧杀吧不是罪 白删删又迅速宽衣钻进了江小黑的怀里，江小黑自是迫不及待，一上手就直奔主题，好一个酣畅淋漓。有柳永艳词二首，可勉强描绘这个场景： “佳娘捧板花钿簇。唱出新声群艳伏。金鹅扇掩调累累，文杏梁高尘簌簌。鸾吟凤啸清相续。管裂弦焦争可逐。何当夜召入连昌，飞上九天歌一曲。” “虫娘举措皆温润。每到婆娑偏恃俊。香檀敲缓玉纤迟，画鼓声催莲步紧。贪为顾盼夸风韵。往往曲终情未尽。坐中年少暗销魂，争问青鸾家远近。” 这边颠鸾倒凤，那边许加银独守空房，难受之至，虽然刚才已经泄了火，但火已点燃，哪是一次两次就能泄掉的，于是，他看到门外有个大胸器的婆子在走来走去，他便有了想法。他不知道她是王干娘，便将她叫进了自己的卧室，夜晚冷，有这一肥实之物，定会让被窝里温暖起来。 王干娘正在生闷气，瑞老爷被砍了头后，明天估计那支监视小分队就会跟着太子爷回去了，以后想再见到自己的小冤家李易风就比登天都难了，可是这最后一夜，李易风这个疯子居然不到院子里来，什么意思，吃干抹尽，就不认她的黄了？ 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都是太子爷的人在这儿守夜，小分队的人一个都没有。 其实，王干娘不知道，这是太子爷的命令，整个院子都是太子爷带来的兵，小分队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进来为太子爷站岗守夜。所以，她在里面着急，李易疯也在围墙外面着急，他又何尝不想跟王干娘再缠绵一夜，花了那么多钱，还没有痛痛快快地睡过一整夜呢，每次都是快餐，不到一刻钟就完事，怕小瑞那家伙看到，现在好了，小瑞变成死瑞都已经喂庄里养的狼狗了，他本来可以放心大胆地搂着王干娘痛快一夜的，现在倒好，连门都不让进了，他本来想翻墙进去的，又担心让里面的御林军当成刺客给剁成肉酱了。所以，他就不停地在围墙外徘徊着，正好也是他的工作。今晚他们整个小队都不能睡觉，就负责围墙外的安全了。 等不到李易风，王干娘看到天色不早了，就打算回自己的卧室，没想经过一个客房时，被里面一个太子爷的跟班喊住了，她以为他有什么需要，就赶紧进去了。 “大人，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王干娘进门后，还是很懂礼节的，知道这京城来的人，都很牛皮，谁也不能得罪，连瑞老爷被他们说杀就杀了，一个小小的佣人婆子，被他们砍了还不是连杀一只蚂蚁都不如呀。 许加银满脸坏笑地说：“我桌子上有二百两银子，你帮我转移到你的房间里去。” 王干娘还没回过神来，当真就看到许加银床前的小桌子上有一大包已经解开包袱的银子，在灯光下亮亮地反着光。王干娘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银钱可是好东西。 只是她没有搞懂，这个怪怪的跟班后面那句话是啥意思，所以，手摸着银子却没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许加银又淫笑了一声，说：“今天晚上，你就不走了，来给我暖被窝，明天一早，那些银子就都是你的了，你可以把它们搬到你的房间里去。” 王干娘明白了，这个老色鬼，京里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有钱还怕睡不到吗？竟然看上自己这个老婆子了，也对，价格真他妈高，不赚白不赚，反正老娘这破身子连疯子都不稀罕了，陪陪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大人物，也不枉白活了四十多年。 于是，王干娘顺口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然后，再转身去关上门，还不忘上了门闩。 之后，王干娘就把一身肥嘟嘟的白肉搬到了许加银的臂弯里。许加银吃惯了山珍海味美女娇娃，突然整一口土特产，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当即呼儿嘿哟地享用起来。 整个铁门坎大院，都在夜色中上演着各自的精彩。 只有小花，还在床上呜呜地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终于昏睡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整个大院里一个京城来的人都没有了。 江小黑一夜没睡，也根本不想睡，不断地把白删删当成楼梯了，重复着上去下来的快动作和慢动作，一般是上去快，下来慢。稍事休息，又左手右手重复着“滔粪”的慢动作。 等到天大亮后，怕夜长梦多，惹出大事来，也顾不上和白删删一起补瞌睡，反正车轿里啥都有，路上走着也能睡大觉。 于是，他便带着人不辞而别，只是临走时，叫人传话给小花，叫她好自为之，空了，他这个当大哥的，还会回来看看她。 等到一行人摆好车驾出了庄园来到那个小分队的营区时，川普已经带着手下20名弟兄，跪在路边等候送驾了，顺便也想听听太子爷对他们今后有什么安排。 江小黑这才注意到了这个小分队。也想起了他们的任务是监视废王小瑞的，这回小瑞死了，他们自然不能留在这儿，可是如何安置他们，把他们放回原部队？那不等于把太子到这儿来巡查并传圣旨把废王小瑞杀了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天下吗？ 江小黑想到自己为了白删删连死瑞都敢杀，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了，于是他探出头来，对许家银噜了噜嘴，许加银也想到了这一层，看到跪在地上的21个士兵，正不知该如何处置时，江大人就下命令了，于是他就对身后武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武士心领神会，腰刀一拔，带着身后上百名武士一拥而上，不等跪在地上的川普和他的士兵们回过神来，大刀片子就已经抡到他们的脖子上了。 三下五除二，川普和李易风等官兵，便身首分离血涌如泉。 江小黑看了之后，才当场宣布道：“这些士兵留着已经没有用了，就让他们继续到阴间去监视死小瑞吧。” 说完，大队人马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二十里开外的一个深山沟里，前后不再有任何人烟，江小黑才又向许加银下令，立即恢复我们商旅的打扮，把所有跟太子仪仗相关的东西，立即脱掉或撤下，然后烧掉。 第147章 人多嘴杂密难保 命令一下，很快一千多人的队伍，把外面的那一套通通脱了下来，连车马身上的黄缎子也跟着脱，不过几分钟，刚才一眼都能看出来的皇上出巡的队伍就变成一支东倒西歪，衣着灰暗的商队，那原本装在车厢里的一些货品都又重新驮到了马匹的外面，看上去还真是远道而来的贩卖货物的商队。 实际上他们已经恢复了来时的装扮，只不过来的时候，是离铁门坎庄园三四十里的地方，大家统一换上皇上出巡的装扮和仪仗。现在早早地就换回去了。 这荒凉之地，他们假冒太子实际上是假冒皇上的出巡，除了他们自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看到大家都恢复原样后，许加银非常满意。江小黑只是勉强笑了笑，外人的耳目倒是掩盖了，可这些聘请过来“演戏”的群众演员，一旦，他们回到京城后，这灭九族大罪的信息，人多嘴杂，难免不会泄露。 队伍又继续向前走，白删删一直坐在自己专属的马车厢内，除了出来方便，或出来吃点东西，一般她都不露脸，也不下车。所以，外面由皇帝仪仗换成商队行头，她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毕竟她早就知道江小黑又干回了老本行，专业假冒树太子的人，隔这么多年又扮一回，别说外人了，连她都不容易分辨。 又走了三十余里，转过这个大山沟，眼看就要到最近的一个集市了，大家也走饿了。江小黑吩咐大家停车休息，准备埋锅造饭。这次出行除了装人的车厢，还有很多装货的车厢，其中大部分装的是食品、锅具和烧柴，不管走多远，他们带的食材，都可供这千多人的队伍，饱餐上数月，何况，每过一处集镇或城池，他们还可以大肆采购和补充。采购经理人指数一直都非常高，早就超过百分之六十了。 一会儿骑马，一会儿坐车轿的江小黑对许加银说：“把好吃的都拿一些出来，让大家伙敞开肚皮吃饱吃好，没有的，进了城镇就大量补充，反正你许老板有的是钱。” 许加银立即吩咐一直守候在白删删车厢旁的远房兄弟许加官去指挥大家埋锅造饭，吃好喝好。这次行动开头许加官不知道，还真以为是太子来了，现在自然啥都知道了，太子和皇上都蒙在鼓里，江小黑江大人靠替太子当替身挡刀起家，现在做了京城府尹的高官，为了美人白删删又重新扮上了，但这次没有得到太子和皇帝的首肯，他是私自“演戏”，所以，一路上，江小黑虽然抱得美人归，但总是闷闷不乐的，肯定还是担心这些人回京城后会把消息泄露出去，到那时，太子就算欣赏他，视他为心腹，但为了面子和舆论，为了江山的稳固，说不定，还是会拿他开刀，就算不灭他的九族，估计满门抄斩是最轻的处罚。 许加官很快吩咐随队前来的炊事人员，赶紧找地方挖灶生火，迅速把执饭热菜给做出来。 于是，“商队”的人，或休息或忙碌，炊烟和饭菜的香气，很快就飘荡在了整个深山沟。 江小黑又坐到了车厢内，他的车厢仍旧是最大的，只不过包裹车厢的外套由黄色换成黑色后，里面更加温暖避光了。 他把许加银叫到了车厢里，小声地说：“这些人都是你从哪儿找来的？” 许加银似乎知道江小黑要说啥，也小声地笑道：“请江大人放心，他们大多是大街上的流浪汉，无家可归者，只要有钱，你再要三千五千人，我都可以迅速给你招来。此外，这支庞大的队伍中，我的心腹兄弟还有十余人，他们打小跟我混，守口如瓶，没有任何问题。” 江小黑满意地点点头，有些不解地说：“我的治下，有这么多流浪汉吗？” “这个跟江大人的英明神武没关系，他们大多都是全国各地流窜过来的，京师本地人当流浪汉的几乎没有。”许加银解释说。 “这么说，他们属于贾铃张小斐一类北漂的人物了？”江小黑说。 许加银点点头，尽管他不知道贾铃张小斐是什么人，也没有听说过，但江大人知道就行了。 江大人其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师父何懿家曾经提到过这两个名字。 师父何懿家非常人，他说他来自未来的世界，他是穿越到这大周朝来的，估计是弄错时间了，他原本是想穿到公元2200年，没想到穿得急了一点，只盯着2200年，忘了还有一个前字，结果就穿到我们这个朝代公元前2200年的大周朝了。师父很失望，可他一生只能穿两次，穿出来，再穿回去，如果他想离开，就只能穿回他的时代。可现在他舍不得我们，也舍不得要啥有啥的荣华富贵，便继续留下当正一品的护国公教书先生了。 何懿家说这些时，江小黑他们如听天书，根本不知先生在说啥，尤其是穿越二字，他们只有理解，从这山穿过山沟或越过山岭到那边，从这个山洞穿越到另外一个山洞，如此而已，别的，就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江小黑也不用向许加银解释，解释了他也听不懂。就像自己也懂不起一样。但现在师父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要拯救自己，还得依靠自己。 许加银搞不懂的东西，一般都懒得问，生也有涯而知无涯，不懂的东西越多，说明他懂的东西也越多，现在不是纠结北漂的问题，而是这些家伙是否有必要回京城的问题。 “都跑到京师来，是有些让人讨厌，不是睡大街就是睡小巷，还经常调戏妇女，夜间搞点盗抢，严重影响着京师的长治久安和幸福祥和，江大人不喜欢他们回去，这事，我也有过考虑，而且也带来了必要的准备。”许加银声音更小了，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瓶子，又接着说，“这里面是特殊的辣椒面，江大人和白小姐以及我们几个弟兄的小灶里不用放，就说我们不吃辣，而这些流浪汉大多来自西南一带，顿顿无辣不欢。接下来的事，自然好办多了。” 第148章 最后一顿牛羊肉 江小黑明白了，对这个天下第一首富办事的前瞻性和果断性都非常满意。不然，这小子也不会在京城混得如鱼得水，倒了几多靠山，他都屹立不倒，不是一般的富豪能做到的。 “那你就去办吧，要小心些，不能弄出乱子来，毕竟他们人多。当然，我们的人也要注意安全，不能误食了。”江小黑说完，便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许加银道：“请江大人放心，我的远房弟弟许加官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办事精明着哩。” 说完许加银把一大瓶辣椒面又重新放回自己的怀里，然后揭开黑帘子下了车。 看到大小灶都在炖牛羊肉，而且香味越来越浓烈。 许加银非常满意。 几口大锅里炖的自然是这一千余流浪汉和无家可归者的食物，而另外两个小灶，一个是专门为江小黑白删删和许加银单独开的小灶，另外一个灶稍大一点，又是专门为许加官和他的手下开的。而且这两个小灶负责生火做饭的，也全是许加官的手下。别的人，他们嫌脏。才不会让他们给自己做饭呢。 许加官这些手下，也是许加银精心培育多年的心腹。 杀废王小瑞的，是这里面的人，带头杀那21名守卒的也是这些人。他们虽然只有十名，加许加官才11个，但个个身怀绝技，不是少林弟子，就是峨眉武当的弟子，无论玩刀还是玩拳，他们一人弄死十个二十个精壮汉子都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平时既是许加银的打手，又是他的私人保镖，同时也是专门帮他黑白两道通吃的得力干将。许加银除了要把上面的官老爷照顾好，对于其他敢于和他竞争的人，或者想在他的身上敲诈钱财的人，从来都是不手软的。所以京城的黑帮虽多，可全都不敢招惹许加银，每有新老大上任，反而还要去拜许加银和许加官的码头，倒送他们保护费。 这都得益于许加银财大气粗，黑白两道通吃，当然，他对敢于挑战他权威和地位的京城商贾或黑帮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许加银把许加官叫到车后一隐蔽处，把怀里的辣椒面拿出来，如此这般一吩咐，许加官点头如鸡啄米，小声说：“哥，你放心，这事我最擅长了。包你和江大人满意。”许加官也把辣椒面放到自己黑袍子的怀里，然后就去那几口大锅前，问那烧火煮饭的炊事员道：“难得我哥哥想得周到，知道你们喜欢吃辣，这回眼看要进城镇了，他就把他单独享用的辣椒面给贡献了出来。一会儿牛羊肉出锅的时候，我给大家都撒到肉上，吃起来那才叫一个香辣爽口。” 炒事员自是满口答应，都好几天没见着辣了，一听到这个字，嘴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很快地，大小灶的肉都炖好了，事实上小灶的肉少，自是先出锅，然后用刀子简单切割了一下，就分别端给江小黑大人和白删删小姐外加许老板了，然后许加官拿着他的辣椒面，分别去后出锅的大灶边，给那香喷的牛羊肉加料去了。 一千多人，人均至少半斤牛羊肉，外加半斤米的干饭，很大一堆，辣椒面不过一斤有余，虽然少了一点，但保证做到每个流浪汉都能享受到那浓烈的辣味。 许加官亲自撒完回来，还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笑着说：“这玩意儿够劲，不是我们天生不吃辣，都想尝一尝味道了。” 那一千多流浪汉，看到自己分到的牛羊肉上都有了红红的辣椒面后，开始一口肉，一口饭地大干起来。这么来来回回地赶车赶路，上千公里，辛苦着哩。 很快地他们就把自己分到手的肉饭，都一扫而空，餐具比狗舔过的都干净，压根就不用洗了，事实上也没有多的水拿给他们洗餐具，他们吃完后，又把餐具放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里，以备下次再吃饭时，盛饭盛菜用。 许加官和许加银以及他们手下的十多个弟兄也在餐车上，吃饱喝足了。当然江小黑和白删删是一起在单独的餐车里吃的，他们作为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者，处处享受特权也是应该的，就这样，许加银还害怕照顾不周，惹他们生气呢。 吃饱喝足的白删删回车睡觉，江小黑回到自己的车后，可不敢睡了，不时轻轻揭开车厢窗子上遮着的黑布一角，偷瞄着窗外的动静。 许加银的辣椒面毒药，不是那种来得很猛的东西，而是先安眠再致死，属于很人道的杀人灭口良药，量小毒性大，杀人于无声，你可认准了许加银牌辣椒毒药，每瓶只要998，还包邮，不管你在哪个朝代哪个地方，一个月内准能收到。 果然，那上千的流浪汉吃饱喝足后，瞌睡很快就来了，然后都席地而卧，很快就倒了一大片，有的还扯起了抑扬顿挫的呼噜声，当然不过半个时辰这些呼噜声便只出不进，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 许加银这才满意地对许加官说：“带上兄弟们，看看还有没有没死透的，补上几刀。” 许加官便带着手下的打手去探鼻息摸气管，没有死透的，便呼呼砍上两刀。 这下一千多人的聘请费好几万两银子，许加银也不用给了。 完成灭口任务后，许加银才给江小黑汇报，事实上江小黑已经在车厢里都看到了，也非常满意。然后听完许加银的汇报后，他说：“我们不用处理他们的尸体了，只是把他们身上背的包裹都集中到一起，一把火烧掉，至于尸体，这儿的野狼成千上万，包管我们前脚一走，那些野狼就会成群结队地过来干饭了。收拾得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我们赶紧走路了吧。” 刚才一千多人的队伍一下变成了14人，等火堆快燃完的时候，十个保镖真是忙得要死，总算干完了活。好在许加银早就计划好了，他们这次只带了十辆马车，十个保镖一人赶一辆，正好能够全部带回京城去，那上面的货物依然丰富。（4063） 车队继续向最近的集镇走去。刚才热闹的队伍，连一个步行的人都没有了。 让人死亡，看来并不是一件多么复杂的事。哪怕一次死很多人。 第149章 权力让小黑真黑 白删删虽然一直没有下车，但她还是感觉到这种变化了，毕竟刚才的队伍里有上千人，而且，大多是步行，脚步声、小声说话议论声，还有人在哼唱地方小调或地方戏种，比如川剧、秦腔、豫剧等，总之，一路走来，车骄外都是热热闹闹的。现在好了，一顿饭的工夫，外面就安静下来了，除了马蹄声和车轱辘声，偶尔响起赶车人的鞭子声、吆喝声外，别的声音便很难听到了，倒是偶尔有远远近近的狼叫声传过来。大队人马的时候，这些狼都会躲得远远的，只有人少的时候，它们才会在周近盘旋，寻找饱餐的机会。 白删删预感到，已经有大事发生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她叫停了车驾，然后以下车方便为借口，事实上她也真想方便了。车厢里虽然舒服，但毕竟是一个小小的空间，不是旅店更不是宾馆，要方便还得钻出车厢来。 先方便要紧。 为了她的安全，许加银亲自持刀给她做守卫，也不让她走远了，反正这荒山野岭的，除了远处山岗上跑来跑去叫来叫去的狼外，不再有别的能行走的活物。 “就不用像上次那样走远了，就在车外方便吧，小心狼。”许加银对白删删说。 白删删眼里看到的，和她想象的几乎一样，外面的确连一个步行的跟随者都没有。她便假装才发现的样子，一边宽衣解带，一边问许老板：“怎么的？刚才那一千多人的步行队伍呢？咋都没有了？” 许老板笑了笑，假装把头偏向一边，眼角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白删删半寸。他说：“人多眼杂，他们已经和我们分开了，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许加银显然不想说真话，怕把白删删吓着了，而且，即使要说真话，也轮不到他来告诉白删删，而是由现在白删删的男人江小黑去吹枕头风，说说私房话。 白删删显然不信，方便完后站起来，一边穿好衣裙，一边背靠着车往来时的路上看了看，果真除了野狼，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真的吗？那么多人，走得也太快了，连个人影和人声都听不到。”白删删说。 “这儿山沟多，他们钻进别的山沟了，自然我们啥也看不到，赶紧上车吧，外面风大，冷！”许加银继续骗。 白删删见在许加银身上问不出啥来，只好不问了，反正夜里江小黑会叫自己去他的大马车里过夜，到时候再问不迟。 白删删上车坐好后，亲自为他赶车的许加官“驾”的一声，一挥鞭子，马车又“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两个多时辰后，天快黑了，最近的小集镇也终于到了。 简单采购了一些路上需要的东西，之所以说简单，一是因为车上储备的东西还有很多，又减少了消耗的人口，另一方面这些荒凉的偏远的小镇上，原本也没有多少物资，许加银就算抱着几万两黄金，他也买不到啥。只能胡乱选择一些急需的，这儿也有卖的东西来补上。好在越往京师走，城镇就越多，他们在野外吃饭睡车厢的事也就越来越少了。 当天夜里，找不到稍稍干净一些的旅店，江小黑和许加银加白删删都决定睡在车厢里，比旅馆干净多了。 许加银和许加官睡一个车厢，有抱团取暖的意思。而那十个保镖兼心腹，则轮流守夜，五人一组，每两个时辰轮一次，负责保护好两个车驾上的主子的安全。 白删删自然又和江小黑睡到了一起。 等江小黑又小玩了一把后，白删删开始发问：“那些人可不少呀，男男女女的，不少人还年轻着哩，怎么都没了呢？” 江小黑并不想隐瞒自己最爱的女人，说：“你就不用为他们操心了，他们应该都在狼的肚子里了，只有这样，我们今后才能安全地做一个长久夫妻。” 白删删虽然有预感，但听到江小黑轻描淡写地说出他们已经完了后，心里还是像发生了九级地震一样，非常慌恐，这还是自己爱过的那个江小黑吗？当初假冒树王在皇宫里的时候，可是胆小如鼠，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被小瑞玩得跟耍猴一样，大气都不敢出，现在怎么一做上二品大员，人就变了呢，不光敢冒充当今监国的太子，还敢二话没有，假传圣旨将废王小瑞一刀砍掉头，现在倒好，为了让他做的灭族之事不张扬出去，他居然把跟着自己车驾的一千多人的队伍全部都处死喂狼了。这还是过去那个江小黑吗？白删删心里当真惶恐不已，既是为那一千多条人命，也是担心自己上了这贼船后，命运已经被江小黑拿捏到手心里了，他连小瑞和一千多人都敢杀，还会在乎多一个少一个吗？当然，白删删还不知道在杀这一千多人前，江小黑还下令把那看守小瑞的21名官兵，趁人家跪拜的时候，通通砍了脑袋，其中就有川普、还有跟自己玩了一火“零距离”的绰号疯子的李易风，不知他们死了后，他们的相好心里会怎么想，以为他们跟着队伍走了，不辞而别，永远不回去了？如果白删删知道这些人更无辜地惨死后，心里会更加恐惧吧？好在十分恐惧再加十分，也仍旧是恐惧到了极点，并不能多出倍数来。 白删删心里想的，不能完全说出来，但不说两句，心里的恐惧更不会渐渐地散去，于是她批评说：“这可是一千多条人命呢，为了我们的平安，他们全都没了，你真下得去手呀，我以前那个胆小善良的小黑去哪儿了呢？” 白删删说着，还伸手过去搂了一下江小黑，好像她真的在寻找过去的江小黑一样。 江小黑回应着她，也伸出手臂来搂着她，说：“你的小黑哥还是过去那个小黑哥，只是官儿做大了，权力会让人变得更加强大与可怕，以后你也会适应并改变的。权力可以让我们为所欲为，一旦拥有后，我们就会害怕失去，所以，为了保持权力，长期拥有权力，我们就不能像过去一样胆小善良，那样，别说在这官场混了，就是做一个普通老百姓也会把日子越过越苦，人生之路越走越窄。当然，如果我没有做何懿家先生的弟子，没有考中进士，也没有因为长得和树太子相像而被选进皇宫，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我会一直胆小和善良下去，别说视上千人如草芥了，就是看到一只蟑螂，我也会尖叫着躲开。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第150章 杀人总是有理 江小黑是拿嘴巴对着白删删那小巧的耳朵说的，声音虽然比蚊子叫声大不了多少，但在白删删听来，跟夏天打雷的声音差不多。 人居然会因为权力而改变。这是她过去没有意识到的。 没有掌到大权的时候，人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一旦掌权，就会担心失去，从而会怀疑所有胆敢觊觎他权力的人，进而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清除异己，就像曹操那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权力原本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自私。 只有尝到权力滋味的人，才会无比贪恋权力。不到最后一刻咽气，事实上即使要咽气了，他也会紧紧地抓住权力不放。可惜这么巨大的好处，掌权者也无法带进棺材，更无法带到来世。两腿一伸，两手一松，啥印把子啥玉玺都得丢出来了。 白删删虽然没有做过一天官，但她做过头牌，做过假树王妃，后来在庄园里也是说话管用的二夫人，现在又成了江大人的地下夫人，身边永远都有人围着，永远都有人侍候，要说她没有尝过权力的滋味，那肯定是假话。如果让她有一天成为被人呼来喝去的宫女佣人，她就会明白她现在拥有的权力和地位，真是拿几多人头去换，也是值得的，关键是，这些人头都不是自己的。 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被权力异化了的江小黑，白删删似乎懂了，因为这假冒太子斩杀废王的事，一旦泄露出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关键是，江小黑做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她白删删，从这一点看，江小黑是真正爱白删删的男人，而不像别的男人，只是馋她的年轻貌美。等她人老珠黄的时候，江小黑还会像现在这样爱她吗？会不会也跟别的男人一样？ 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吧，至少现在离京城越来越近了，白删删又将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又将开启她这多彩的人生了。 于是，想通了的白删删，又把光身子往前挪了挪与江小黑的光身子搂得更紧了。 白删删说：“小黑哥，我理解你了，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我名声不好听，又做了死瑞多年的女人，不能做你的正夫人，就做你的一个小妾吧，而且还是秘密的那种，这样就不影响小黑哥你今后的前程，至于杀人的事，请以后少一些，而且我还担心，你的师父何懿家先生看到如今你变成这样，心里会作何感想？” 江小黑一边抚摸着白删删如玉似锦的肌肤一边说：“人入官场身不由己。师父他老人家啥不懂，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辞掉高官去做一个教书先生了。如果他还在丞相位子上坐着，你想一下，满朝文武几乎全是他的门生弟子，时间一长，树太子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老师已经威胁到他的皇权了呢？后果是什么，你应该能想到。何先生不想成为第二个李西蒙，所以，他回蜀地高峰山做老师是多么聪明和有远见的选择呀，这样满朝文武即使是他的弟子，但他不在朝中，而我们都是树太子的师兄弟，自然就是以树太子为首，紧密团结在他的周围了。树太子做了皇帝后，不用担心有山头党派起来跟他分权，他的屠刀才不会砍向我们。” 江小黑做高官不过几年，就已经深得官场精髓，看到白删删一对黑眼珠听得都冒出亮光来了，江小黑便越说越来劲，他进一步卖弄自己的权术学问，说：“别看树太子不愿公开杀亲弟弟小瑞，他只是为了向天下臣民博得一个仁义善良和宽宏大量的名声罢了，其实他没有一天不希望小瑞早点死，我们假冒他去出巡，并将小瑞杀掉，实际上是帮他完成心愿，到时候我留在铁门坎庄园的人，会很快上报朝廷，就说小瑞被土匪夜间偷袭，不幸身亡。树太子会假装痛哭，然后发诏厚葬。这样，我们就更加安全了。” 白删删很吃惊，这小黑果真是饱读四书五经的当朝大学士，看来那圣贤书没有白学，他是学到真章了。抛开那些假得连着经者自己都不信的仁义道德，其实，每个字缝里都写着两个字“吃人”，再仔细拨弄吃人两个字，还能看到“怎样不被吃”五个字。这才是大学士们要学习的能够长治久安的真经。 白删删问：“你居然会在铁门坎庄园安插自己的人，我怎么不知道呢？” “男人有很多事是不能告诉女人的。”江小黑抚着白删删高耸的胸器说，“如果没有自己的人在那儿掌控全局，我敢放心大胆地离开？小花和太子妃的私交很好，她们常有书信往来，虽然信件都要经过上上下下的检查，但传递消息往往和字面意思关系不大，就像圣贤书教的，和大家实际操作的，完全相反一样。小花要把小瑞的死因传递出去并不难。但我的人控制那里后，小花就不能自己亲自写信了。整个庄园就算我江小黑和许加银控股的一个小基地了，今后万一我们有啥需要，这铁门坎小庄园，说不定还能继续派上用场，只是要辛苦我那四个心腹了。穷乡僻壤、野狼成群的地方，让他们一呆经年，不是工钱高就能做到的，还是要有忠心才行呀。” 白删删被抚出情绪来了，便也对等抚弄起来，江小黑是文弱书生，胸肌一般，但养尊处优惯了，浑身上下也还清爽白嫩，抚之如抚七弦凤尾琴。 “嗯，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就不用打听了。心里事儿少，人才活得好！”白删删一副活出真谛样地说，“反正小花姐也很可怜，我把她的荣光都抢走后，她整个人也越来越憔悴，长相也没有过去好看了，岁月是把杀猪刀，没有男人爱的日子更是杀猪刀。我有时候也过意不去，经常催死瑞去陪陪小花，可死瑞就跟上杀场一样，去一次痛苦一次。没办法，小花姐也不怪我，只怪自已没有嫁给好男人。现在好了，死瑞没了，小花姐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呀，看上去她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还不知能熬多久。”白删删又开始担心起小花的安危来。 第151章 太子妃不是普通人 江小黑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许是白删删提到了死瑞，让他想到了死瑞当初也是这样抚琴般抚着白删删，心跳便有些加速，给刺激着了：“你放心管好自己吧，小花有太子妃罩着，不会有事的，而太子妃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是常人，其身上的疑点多得我这个饱学之识，也百思不解。又不敢问她，所以这些个疑点，搞得不好要陪伴我终生了。” 江小黑实在顶不住了，便一翻身又骑到白删删这匹小牲口的腰上。 很快地，江小黑又剧烈地抖动起来。把对死瑞的妒火发泄完后，他又下来，接着跟白删删说话。 白删删还是充满好奇，问道：“我也在纳闷呢？明明把你都埋进坟墓里了，你怎么又活着出来了呢？就算你当时没有死透，可那墓穴的出口已经封死，里面即使有点空气，也很快就要耗光，你自己是不可能靠自己的能力出得来的，而小梅娘娘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她一个人能把你从坟墓里挖出来？我打死都不会信，何况，你停尸三天的时候，西蒙帮的人派重兵防守，还找了很多太医以抢救为名，对你进行了全面检查，确认你死硬了后，他们才放心下葬的，现在不光真树太子活得好好的，你这个替身也活得好好的，不光你我搞不懂，朝野上下搞不懂的人更多吧？不过，他们外面的人，顶多猜测你不是你，还有可能事先安排了别的什么人之类，也就是说替身之人还有替身，总之，他们不懂还可以乱猜，我们不懂，就没法瞎猜了。” 江小黑的呼吸又正常了，不再拉风箱。白删删已经身经千战，轻易点不燃激情了。 江小黑说：“我这个当事人也只能瞎猜了，尤其是一夜之间梅太子妃把我送到千公里之外的蜀地峨眉，然后，她又连夜返回，不管有多少快马，在这黑得如锅底的深更半夜，她也跑不起来，何况还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很多地方连路都没有，不是栈道就是鸟道。她除了会腾云驾雾，没有别的解释了？” “梅太妃会腾云驾雾？你别开玩笑了。”白删删笑着说。 “我也觉得荒唐，但除此之外，你告诉我什么交通工具能够让人一夜之间在上千公里崇山峻岭之间跑一个来回的？除非她骑着会飞的凤凰蛟龙之类的神物，否则，真无法想象和解释。”江小黑还在仔细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但由于他被施了仙术，意识处于封闭状态，完全想不出来，是什么人把他救出坟墓，又是怎么背着他在天上飞行的？耳边似乎有呼呼的风声，但真是梅太妃而不另有他人背着他吗？他也表示怀疑，自己虽然瘦，但比较高，体重怎么着也有140余斤，别说高贵的太子妃了，就是眼前的白删删，自己把她压得久了些，她都会喘不过气来。自己也曾让她试着背了一下，结果双腿刚一离地，白删删便一下被压倒了，不是他有思想准备，保证两人都会摔倒在地上。 而梅太妃的身子骨比白删删还要娇嫩，体重也要轻一些，虽然都没有称量过，即使二人称量过，他也无从得知，但看外形还是能看出来的，谁胖一点瘦一点，应该能够一目了然。 白删删也琢磨，说：“的确，除了背着你飞行，没有别的更好的更快的交通工具了，即使有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快马，可在那蜀道上，不光跑不起来，很多地方连人走起来都要手脚并用非常困难，根本无法行马，稍不留神，还会摔进万丈深渊。”白删删显然也知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话不是白说的。事实上真是白（李白）说的。 “所以，”江小黑说，“我才会怀疑梅太妃不是普通人，非妖即怪。” “可别乱说了，”白删删伸出玉手去捂江小黑的嘴，“这种猜测千万别说出来，心里想想都是很恐怖的事，再说了，人家是为了救你才施的法术，而且，说不定人家不是什么妖呀怪的，万一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尘了呢？” “你山海经搜神记看多了吧，她要是仙女下凡，谁是董永谁是牛郎呢？是我吗？哈哈！”江小黑又开起玩笑来了。 “你想得美，吃着锅里看着碗里，你要做牛郎，织女也该是我才对。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小心你的主子把你千刀万剐。”白删删已经发现了一个现象，这男人的欲望是随着权力的增大而不断增大的，以前如柳下惠不贪财不贪色的江小黑，如今在权力的浸泡下，啥都开始贪起来了。连自己的救命恩人，太子妃的主意都敢打，坏话都敢说。虽然太子妃的美也是万里无一，和她白删删有一拼，但人家的地位太高了，自己完全和她不是一个层次的，没有可比性，如果得罪了人家，自己的小命也许别人轻哼一声就没了。 “不怕，救命恩人不会杀我，太子爷就算想杀我，我不是还有师父何懿家嘛，到时候我也辞官，跑到蜀地高峰山去，跟师父一起当教书先生，我做他的助教。有师父罩着，树太子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吧。好了，不吹牛聊天了，虽然我们是耳语，还是要小心让人听了去，那就麻烦了。我有些累了，已经交了三四次粮食，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了，我得好好睡一觉，多积存一点，下次再给你这个收租婆交个够。” 白删删只好说：“好，睡吧，小黑哥，我这片肥沃宽大的粮仓，随时为你敞开着，只要你有粮，来多少我收多少。”白删删说完，把枕头一放低，就迅速钻进了被窝。外面很冷，里面却温暖如春。 有钱有权的人，随便住到哪儿都是家。 五个保镖还在远远地站着把他们保护的车驾围在中间，但又不能靠得太近，不然就侵犯到主子们的隐私了。 只是在微弱的灯光下，那马车一晚上晃动了三四次，虽然声音小，但保镖们都知道江大人又在练双修功了。 别说他了，这么一个极品美女陪在身边，换了他们，这马车起码晃成天亮都不会停。 车震的乐趣只有车震的人知道，当然车也知道。 一夜无话，天很快就亮了，一行人打过尖后，继续向京师的方向赶去。 第152章 假传小瑞死于匪 却说江小黑留下的四个心腹，好像是故意安排好的，两男两女，年龄都不大，他们可以自由配对，只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主子交给他们的任务。 他们留下的身份就是代替朝廷协助这儿进行管理，尤其是一家之主被诛杀之后，两个“钦差”男人，便成了这儿的一家之主，两个“钦差”女人则成了两个男人的配偶，做了这儿的主妇。不管他们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反正江小黑的大队人马一离开，他们晚上就都住到一起了。 可怜的小花，继续被监管了起来。 至于以川普为首的21个兵丁，四个男女钦差，已经作出了解释，他们监视废王小瑞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再留在这儿，就跟着大部队回兵营，再也不会来这儿了。 那王干娘等中老年妇女，多多少少跟这些士兵乱配乱玩，得了不少好处的，都在心里又痛又骂，痛的是，玩出感情来了，说走就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骂的是，这些个负心汉，玩的时候，用发抖的声音说着山盟海誓，要如何相爱一辈子直到地老天荒，结果吃干抹尽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直到多年以后，她们才得知这些年轻的士兵、自己产生了感情的恋人，包括川普和李易风等，已经在大部队离开的当天做了刀下之鬼，尸体很快喂了狼，她们都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尽管，那个时候，她们已经是白发苍苍六七十岁的老太婆了，仍旧在当年小军营的遗址上悲痛地哭泣。有的还找来纸钱，把这既迟到又误解过的追思一张一张点燃。 她们不知道杀她们心上人的是江小黑，还以为真是当今圣上，所以，只管化着纸钱痛哭，却不敢埋怨凶手半句。 当然那是后话了。 在两男两女的管控下，小花和小梅两人间的书信往来，已经由四人代替了。没多久，大概江小黑白删删许加银许加官他们顺利回到京师半个月左右，时间节点自然按事先安排的进行。一封加急信就送到树太子的手中：“废王小瑞于腊月二十八日夜里，被山中土匪下山抢劫过年财物时杀死，看守铁门坎庄园的士兵前来营救时，也被数百土匪围攻，全都壮丽牺牲。好在废王妃小花躲得快，未被土匪伤害。特来函汇报。铁门坎庄园尚活着的家人执笔。” 农民能写出信来，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字迹歪歪扭扭，也没有个规矩，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树太子得知小瑞死了后，心中第一反应就是高兴，然后，看到一大群太监宫女还围绕在自己的身边，他马上又脸色一变，大哭起来了：“我的弟弟呀，哥哥还想着，过几年就把你安排到繁华之地，没想到等不到这天了，上天不公呀，哥哥我都舍不得伤害的亲弟弟，怎么就死在土匪之手了呢？速传旨意，按王礼厚葬小瑞，其余被害士兵和庄丁均好好抚恤。然后着管辖地总兵，即日进山剿匪，为王弟报仇。” 太监和宫女们听到太子大哭，都吓了一跳，听出是什么原因后，也跟着大哭起来，没办法，有很多没来多久的太监宫女，都没有见过废瑞王，见到主子哭了，他们也赶紧跟着哭。直到太子颁出旨意，有传旨的太监才哭着起身去传旨了。 当天晚上，太子妃小梅也接到以小花名义发来的信函，也说了和给太子信件内容差不多的事，小梅也痛苦地摇了摇头，她倒不是为小瑞的死活伤痛，而是担心自己天上的好姐妹0833的安全。自从她们二人受到天条的惩罚后，小梅的长相也越来越难看了，人也比正常人同龄人苍老得更快。20多岁，看上去比三十多岁的宫女都老。 为了不让树太子看到变老变丑的自己，所以，小梅能够不白天见太子，就尽量回避，即使要见也尽可能浓妆艳抹，想利用各种高档的化妆品来掩盖自己颜值的衰退。好在太子监国后，事务日益繁忙，不光白天很少来看小梅，就是夜里也很少来过夜了。 老皇帝身体已经非常糟糕，留在人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他居住的乾清宫早就腾了出来。树太子已经在里面办公和居住好几年了。权力既能让人提高性趣，也能让人失去性趣，关键看你的重心在哪儿了。树太子想做出一番成就来，想尽快消除西蒙帮对朝廷和天下造成的破坏和影响，所以，不知不觉地就跟明朝末年的崇祯皇帝一样，一天到晚都在忙着处理公事，夜里连个妃子都不召来侍寝了。心怀天下的男人，哪里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呢，何况人的精力有限，你把兴趣转移到高尚的追求上去了，那些下半身的事，就不会成为事了。 这样的好处，显然是属于小梅的，她一天到晚就躲在太子的东宫里，无聊的时候，会去御花园转转，赏赏花草看看鸟雀和别的动物，然后又回到太子宫，开始吃斋念佛，抄写经书，向上天诚挚地忏悔，以求获得谅解，说不定能减轻她们的罪行，让她和小花，即使丑一点，但也不要过快离开人世，她深深地爱着小树，无论他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他是皇帝还是平民，她要一直陪着他，直到自己死去。 至于小瑞的死，小梅还是有过怀疑的，认为是小树下的手脚，但天高地远，废王小瑞已经没有半点价值了，死在谁的手里不是死？只是苦了小花妹妹了，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往后的日子更加艰难了。唉，等太子登基，我做了皇后后，如果我们都还活着，定要让小树下旨把妹妹接到京城来，姐妹俩能经常见见面说说话，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圣旨一到，铁门坎庄园还是热闹了好几天，朝廷拨款对一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死人骨头进行了隆重的安葬，当地的最高指挥官节度使、兵马使、知府知州等大小官员都身着缟素，向那堆死人骨头行了大礼，对小瑞遗孀小花表示了亲切的慰问，然后请和尚来念经三日，就在附近辟了一块山地，把那堆骨头一安葬，再花点抚恤银子给家属，补偿了21个兵丁的丧葬费，这事就算完结，可以向朝廷复旨了。 第153章 江小黑大婚 那边事摆平之后，江小黑非常开心，又和白删删在天上人间最豪华的包间里切磋了一千多个回合。 江小黑才满意地收兵，对怀里的白删删说：“如何，太子爷根本不会深究，这个世上最盼望死瑞早点死的，一个是他，另外一个就是我了。至于你嘛，小妖精，你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白删删笑道：“我已经在笑了，我们女人的命是属于浮萍的，哪儿有依靠我们就在哪儿停泊，当初你被死瑞弄进棺材，我被他霸占，我哭得死去活来又能怎么的？如果追随你，守了节，名声倒是好听了，可你现在去哪儿找让你大战上千回合的活生生的白删删呢？只能搂着一堆白骨了。所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至少我现在是完全属于你的，你想怎么玩，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有一天，我年老色衰或不在人世了，你又搂着别的美女娇娃腾云驾雾，我也不会怪你，还会为你祝福的。” 白删删虽然笑了，但还是心里没有底，怕江小黑怪罪，说她对小瑞半点感情都没有，那也是假的，毕竟跟小瑞那几年，小瑞对他可是真真儿的好，可以说百依百顺，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四处去找长竹竿。唯一把她当老婆，当妻子来看的，也只有小瑞了，当然，如果小瑞没有被废除王位的话，估计会是另外一种场面，但生活不能假如，人生也不能假设。小瑞生前对她好是真的，这就够了，而许加银和江小黑虽然也喜欢她，不过，还是把她当成交粮玩乐的工具罢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娶自己做老婆，连个小妾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他们随叫随到的地下姘头罢了。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玩自己的时候会很用心，但要把自己光明正大地带到身边，他们就觉得没有面子了。毕竟重新回来的白删删依然是天上人间勾栏的头牌，她虽然被江小黑包养了，但她仍旧是自由身，可以为一些重要的客人出出台，唱唱曲弹弹琴，别的要求自然肯定要拒绝。身边来了两个小姑娘，都是江小黑安插过来既照顾她同时也是监视她的细作。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小姑娘的监视中，想红杏出墙，门都没有，除非她不想活了，或者有一天树太子突然微服跑到这儿来玩了。那她就不受约束了。 “哈哈，本大人可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何况那死瑞烂瑞早变成狼拉出来的屎了，过去的一切都滚他娘的蛋了。我们要朝前看，最近给我介绍配偶的朝中要员更多了，我也相中一个准备举行大婚了，你要不要和许加银一起去参加我的婚礼？”江小黑喜笑颜开地说。 “行呀，你这算是正式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了，那我先谢谢了，要随什么礼物给你呢？”白删删也笑道。 “啥都不随了，你身边的东西还不都是我和许老板赏赐的，你到时候来喝喜酒，晚上还可以来听我的洞房，我如果表现不好，你还可以趁我上厕所的时候，指点一番，如果我表现神勇，你还可以给我打分的。哈哈，好玩不？”江小黑越说越放肆起来。 白删删虽然心里有些怪怪的，但脸上的笑依然美丽，她继续迎合着说：“能够成为江大人的正妻，不知这位美女是哪儿来的呢？真是有福报呀。” “这个你就甭管了，是朝中一品大员的女儿，正宗的大家闺秀，我可是偷偷瞧过她的，虽然美色上和你没法比，但那种书卷气，那种高雅的气质，估计只有颜值巅峰时期的梅太子妃和小花才能与她相提并论，总之，你到时候偷听就是了。可不要发出声音来哦，人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守身如玉，害羞着哩。”显然，在多次品尝白删删后，江小黑还是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很看重自己的老婆是否守身如玉了。何况他还是掌管京城拥有大权的成功人士，多找几个大家闺秀做正房偏房才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而风尘女子、死瑞留下的寡妇白删删永远没有被转到地上的机会了。 白删删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她又有些怀念起小瑞来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相拥着睡了过去。 又过数十天，宫里突然传来老皇上驾崩的消息。全国自是哀悼七天，直到把老皇帝送到皇陵里，这事才算完结，老皇帝虽然一直活得窝囊，但总算善终了，比起那西蒙帮一族来说，已经强很多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等老皇帝一入土为安，树太子就正式登基成为新皇帝。江小黑原定的婚期，因这两件大事，只好无限期推迟，等到皇帝登基礼仪一完，大赦天下的时候，小梅也借机让新皇帝赦免了小花的戴罪之身，让她可以自由回京了。而江小黑也借机让皇帝赦免了白删删的罪过。这样，白删删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天上人间，而不是偷偷摸摸的接待江小黑和别的一些高官了。 又等了几个月，天下没有啥大事的时候，江小黑举行了隆重的婚礼，远在四川的师父何懿家也来了，天下六品以上的官员，能来的想来的不想来的，都来了，即使因工作原因走不开的，也派家属带了重礼，根据路程远近，坐上马车或轮船提前数天出门进京前来祝贺。 皇帝小树也来了，皇后小梅自然也少不了。这么隆重的婚礼自是天下少有。 婚礼进行前，自是要多一道礼节。那就是太监高吼一声：“皇上皇后驾到！”所有参加婚礼的和举行婚礼的官员显贵们，都赶紧跪下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挥挥手，高叫道：“平身！” 等皇帝小树落了座后，又赶紧传旨：“婚礼正常举行，朕携皇后前来为师兄江小黑祝福，希望他们今后夫唱妇随，相敬如宾，早生贵子！看礼！” 自有太监拿出皇帝的礼单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黄金一万两，白银五万两，珍珠十斛，玉如意一对，名家字画十幅，锦缎五百匹，蜀绣一百匹，另有小玩意若干。恭祝江大人新婚快乐！”太监念完之后，还不忘送上自己的祝福。 第154章 皇帝跪拜恩师 皇帝小树显然送的是重礼。既体现了他和江小黑的关系，也说明了他们之间的生死之交和他的知恩图报。 江小黑又赶紧跪下谢恩谢礼。 然后婚礼就在乐队的伴奏下，隆重开始了。 举行完传统的一拜二拜三拜后，新娘被送进洞房，酒席开始，皇帝和皇后，当然享受一个单间，两人吃一桌，四周全是太监宫女侍餐。然后其他桌的达官显贵们，第一杯酒纷纷敬到这个单间来。 一直等到新郎江小黑携带女方家人前来敬酒了，小树都没有等到师父前来。而其他已经做了高官的师兄弟们都已经组团过来向他敬了酒。等新郎敬完酒后，小树对小梅说：“皇后，我们不能在这儿坐着等师父来敬酒了，我们俩能有今天全靠师父兼义父的运筹帷幄，我们应该主动去向他敬酒了。” 二人出了包间，来到何懿家桌子前，双双给何懿家跪下了，把喝得二麻二麻的何懿家吓了一惊，赶紧跳了起来，说：“皇上皇后万万使不得，哪有你们给草民下跪的道理，赶紧起来吧。为师好久没有吃过这京城的大餐了，看到美酒美食就挪不开腿闭不上嘴，还说吃饱了再过来跟你们叙叙旧的，没想到你们先过来了，赶紧起来吧。” 皇帝和皇后磕完头，在师父兼义父的要求下，他们被太监搀扶了起来。 “义父大老远进京，也不先到宫里来走一走，是怕我们招待不周吧？”小树这个时候，在义父兼师父的面前，也不称什么朕了，他还不习惯，何况在师父兼义父的面前他也不敢端皇帝的架子，小梅的义父就等于是他的义父，而不是什么一个女婿半个儿的。 “哎呀，皇上和皇后是了解老朽的，一直不喜欢这官场的约束，要进皇宫那就更拘束了，哪有在江小黑这儿大吃大喝自在呢。”何懿家说的倒是实情，他不想做高官，不光是礼仪的原因，深层次的原因，江小黑前面已经分析过了。现在整个朝廷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官员，都直接间接出自他何懿家的门下，包括皇帝皇后两口子，他在这儿别说大吃大喝了，就是大吵大闹，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包括小树和小梅。但他知道伴君如伴虎，更知道见好就收，大权只能一人独享，不能分而占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更知道打江山易共富贵难。自己学张良，弄个教书先生做做，远离权力的旋涡，还能得个善终，不然的话就要死在这个遥远的朝代，而回不到自己的朝代了。 小树和小梅哈哈一笑，皇帝小树说：“哈哈，义父仍旧是性情中人，你这次好不容易来一回，就在京里多住上一段时间，一切费用和花销，由师兄小黑负责，他要招待不周，你随时进宫来找我。我和小梅给义父补上。” “行，先谢过皇上和皇后了，我也不差钱哈，那一品高官加护国公的厚禄，我一个山野草民根本就花不完的，我这次不打算待得太久，刚才开席前，已经和你的在京的师兄弟们聚在一起吹过牛日过白了，看到大家都高官厚禄，办事认真，成熟稳重，我就放心了，大周的江山交到你们的手上，天下百姓都有福了。” 何懿家顺便也点评了一下众多弟子。众多弟子看到皇帝过来了，早就围了过来。 然后大家又客套一番，皇帝和皇后再向义父敬了三杯酒，何懿家也还了他们三杯，这次见面就算结束了。 婚礼的当晚，白删删果然没有失言，她不光参加了婚礼，还坐得远远的，脸上画了浓妆，罩了面纱，跟许加银一桌，混在人堆里，也没有人能认出她来，或者过分注意到她，毕竟今天的主角不是新郎新娘就是皇上皇后，外加远道而来的当代张良诸葛亮之类的大谋略家大教育家何懿家先生，所以注意到她的人并不多，这也是她需要的。何况，除了少部分高官显贵，一般人想见到她的真容并不容易，就连皇帝小树也没有和白删删接触过呢。白删删甚至在心里想，你们二人长得太像了，也许心思也差不多吧，如果皇上接触到她了，说不定也会迷上她的姿色。甚至会成为她的一个客户呢，到时候，江小黑敢跟他来争我吗？ 不管那么多了，天黑透了，听房要紧，迟了，就会错过精彩的情节 。 江小黑的洞房设在府衙后面的豪华宿舍里。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四合院，占地面积15亩，有五个天井上百间房屋。属于公产，谁当府尹，谁就搬进去，离任后又搬出来。除了府尹一家老小可以住在这儿，衙门里专门为府尹服务的公务人员也长期住在里面，包括打更的、守夜的、负责安全保卫的、听令传令的、师爷、仆佣、奶妈、厨子、保健郎中、专职马车夫、轿夫，以及一些幕僚等，少说也有近百人，有的人还身兼数职，比如打更的还协助打扫庭院，抬轿赶车的，还协助值夜，端茶递水的有可能是保健郎中也有可能是贴身丫环，等等等等，都是围着府尹大人及其一家打转的。现在你应该知道为啥一个府尹却要分配上百间房了。 官儿越大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就越多，无论居家还是出个门，自然都是前呼后拥，随便发个指示下个命令，手下的人马上就会去传达去落实。古今亦然，永远不变。 所以，很多高官退下来后，会非常不适应，因为身边的人少了，说话不管用了，一出门很少前呼后拥了，所以退休高官不会自我调节的话，很容易抑郁，从而影响寿命。 白删删对府衙并不熟，好在她人聪明，她把自己的豪华服装一脱，再在府里摸了一套丫环的衣服来换上，眨眼间，她就成了府尹大人官邸里的一个小丫环了，虽然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丫环，但天黑灯暗，官邸里虽然人数众多，但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第155章 白删删撞洞房 白删删也懒得开口问人，事实上她也不敢问“这位安保同志，江大人的洞房怎么走？”真这样问了，她不是被抓起来，就是被赶出府去，一个天天侍候主子的丫环，居然会不知道主子住在什么地方，除了是奸细刺客还能是什么人？ 白删删凭经验和感觉，自由地穿行在这豪华的官邸里，一般大人物都住在官邸的中间或最后面，最后面居多，要到他那儿，自然会经过一重重房间和一处处岗哨侍卫，心怀不轨的人，想靠近他做那非法的事，并不容易。越是离他近，守卫越严，受到的盘查也越多。 好在白删删身上啥也不带，手里啥也不端，浑身清爽，不像要去做坏事的，所以，盯他的侍卫多，盘问她的少。 一路上，各进院子回廊里，都挂着红灯笼，贴着喜联，一看就是结婚的大院。 参加婚礼的来宾，离得近的，吃过晚饭后，都回去了，离得远的，也被安排到京城各大酒店宾馆旅舍，自然所有费用，都由府尹大人开销。能够住到府尹大人官邸的，只有少部分直系亲属，比如府尹的父母兄妹等。 终于靠近官邸的最里面，一个大房间的装饰自然与别的房间不同，不光门上贴着大喜联，挂着大喜灯，还所有的门窗上都贴着剪纸红双喜，门口更是站了很多丫环婆子，男的侍卫则站得稍远一些，那些丫环婆子显然被赶到了门外，正不时把脑袋贴到门窗上去，想听到里面的动静。 这儿肯定是洞房了。 白删删醋意满满地也想靠过去，可是她却被身边一个带刀侍卫给拦住了：“你是哪个院的？怎么没有见过你。” 白删删看了一眼这个长得像铁塔的黑汉子，说：“滚开，本姑娘也没有见过你。” 那侍卫没想到这小丫环人长得不错，脾气还挺冲，便怒道：“如果不说清楚，不仅不能放你过去，还要将你捆缚起来，扔进牢房，天亮后交衙门治罪。”侍卫再威胁白删删，同时他说的也是实情。作为江大人的贴身护卫之一，他相当于最后一关，对不熟悉的人，他自然会提高警惕，来回盘问，如果真对江大人有威胁，他甚至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也就是先杀了，再汇报，即使杀错了，为了大人的安全，也是不犯法的。毕竟宁愿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走一个，是江大人在警卫工作会议上多次强调的，“只要你们怀疑有问题，都可以动刀动枪，绝不让心怀不轨的人逃过你们的十指关。”然后就是强调那句话。 侍卫有了这个耳熟能详的指示，自然话一说完，就把右手放到了左腰的刀柄上，要是白删删是个男的，这么跟他说话，腰刀早就拔出来了。 白删删一见，听个房，还要这么玩命，不值，便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对那黑铁塔说：“侍卫哥哥，怎么的，开不起玩笑哦？我是江大人的好朋友，奉命前去他的洞房，如果你不信，你去洞房里通报一声，就说好友白删删前来道喜。” 那黑铁塔一听，虽然还是不认识，但这女子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说话、尤其是撒娇的时候，那声音能把你的骨头都给融化了。黑铁塔当即感到手软心慌，站都不易站稳了。 没有刺客长这样的，说不定还真是江大人的相好，不然也进不了这官邸的大门。现在叫他去洞房通报无异于找骂。江大人此刻正忙着跟新娘子进行深层次交流，说不定都到关键时刻，他哪敢进去打搅好事呢？但自己都不敢进去，这小丫环进去做什么？ 于是，他的口气也变得委婉起来，说：“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只是职责所在，现在洞房里丫环婆子都赶到洞房外面来了，放你过去，你也进不了门呀。再说了，你进去能干什么？” 白删删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是奉江大人的命令，专门去指导新娘子如何度过这洞房花烛夜的，民间称我为新婚指导师，说了你也不懂，看样子，你不光没结过婚，连女朋友都没有耍过吧？”白删删临时起意，想起这么一个怪怪的职业，就拿出来唬唬这个侍卫。 果然那高大如铁塔的侍卫当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显然他没有听到过这种职业，也不知道这是干吗的？既然江大人通知她去的，肯定有他的道理，府尹夫人是大家闺秀，新婚之夜怎么侍候丈夫肯定不懂，需要有人指导，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了，如果她心怀不轨，保证进门后也会被江大人给喝出来，那个时候再收拾她不迟。 于是铁塔侍卫道：“结婚的事，小的真不懂，既然是江大人叫你来的，我就带你过去吧，不过洞房里还有两道门，我只能把你带到最外间，里面的门，你自己看着办，我是打死都不敢推开的。如果江大人大喝一声，我可就不管那么多了，进来就会拿刀砍的，你可要好自为之，可不要诓我。我的腰刀可不是吃素的。” 白删删转了一个圈给铁塔看，说：“放心好了，有这么娇滴滴的刺客吗？我身上啥也没带，不信你就搜搜吧，我也不能为难你。” 那黑铁塔早就心慌意乱的了，便赶紧借机揩起油来，这身材真好，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该软的地方如软玉，该硬的地方如皮球，手感真好，摸来捏去都舍不得拿开手了，直到白删删轻哼一声说：“侍卫哥哥，手脚干净点，不该摸的地方还是少摸吧，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铁塔侍卫一听，脸都红了，也有些尴尬，他的确摸了不该摸的地方，这美娇娘身上的确啥也没有，除了从娘胎里带来的东西。 他只好把她带过去，赶开挤在门口的十多个婆子丫环说：“你们让开，江大人请来的新婚指导师，我要把她放进去。” 众婆子丫环，便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一身丫环打扮的漂亮女子，都不认识，可她怎么穿着跟她们差不多的衣裳？而且，什么是新婚指导师，她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面好几个婆子可都是结了婚的，有的还抱上孙子了。但也从来没有请过新婚指导师，也许是他们穷地位低出不起钱的原因吧，这样高端的职业，她们没有见过，也请不起，自然是正常的。 第156章 新婚指导师上岗 于是，都闪到门的两边，看侍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然后把“新婚指导师”放了进去。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侍卫又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一群丫环婆子又继续围在门口听房，也想听到这“新婚指导师”进去后，会不会弄出大动静来。 白删删总算进了门，尽管付出了让黑铁塔侍卫伸出咸猪手摸摸搞搞的代价，但总算来到自己“曾经的丈夫+如今的情夫”江小黑的卧室门口。 那最后一道门，她就不轻易推开了。这间屋子已经非常大了，从进第一道门到这第二道门，足足走了四十步。以往这间屋子里会住五六个轮流值夜班的丫环婆子，随时听从主子的呼唤，好进去按需侍候，现在都被赶了出去。 显然，江小黑不想让下人偷听，除了白删删。 白删删就把自己像画儿一样贴在门上，耳朵里已经能清晰地听到她再熟悉不过的江小黑的喘气声，还有清脆悦耳的新娘喊痛声，难怪江小黑要把婆子丫环赶到外面去，那儿离得远，啥也听不到，这儿可就听得跟现场直播一样了。 白删删已经忘了自己十三四岁，被许加银许老板解开皮带开瓜时，是不是也跟今天这新娘一样喊痛了。据说这新娘也只有十四五岁，比当年的自己大不了多少，而江小黑都快三十岁了。拥有非常丰富的实战经验，当然，都是白删删亲自手把手调教出来的，所以，她给自己安个头衔叫新婚指导师，还真不是虚吹的。 里面喊痛的声音，随着老手江小黑的动作加快而减少，倒是欢叫声多了起来，这小子都可以独挡一面了，不愧是本姑娘亲身调教出来的，比起那个死小瑞，可谓强得不止一星半点。死小瑞从来都是只管自己，哪管她白美人的感受，而江小黑刚开始也是只顾自己，后来，才懂得配合与协同，甚至到如今，他已经懂得让白删删先到极乐世界，回来之后，他再加快动作把自己送到九霄云外。 这样的好男人，自然让白删删十分感慨，现在江小黑身下的女主角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大家闺秀，她心里五味杂陈，既恨又爱，可又想一直听下去。 她在门外纠结着、矛盾着、感慨着，心跳也跟着越跳越快，恨不能冲进卧室去，把那女子给替换出来，让她上岗。 不知过了多久，白删删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新娘的叫声响亮了起来，然后又小了下去，接着响起江小黑那低沉的吼叫声，如雄狮护食，如公猫叫春。最后，终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感觉到是江小黑下了床，然后趿着鞋子向这道门走来，看样子，江小黑要出来方便了，也许他们里面的厕所，就在这外面的大房子里。 白删删没有躲，这外间屋子里虽然比较昏暗，但还是有一根故意没有吹灭的红烛。离得远一些，但还是能让里间出来的人，一眼看到外间站着的人。 江小黑拉开门就看到了白删删，他的脸上还有汗珠，白删删心痛地拿着手绢上去给他擦了擦。等江小黑微笑着关上里间卧室的门，两人往旁边的一道小门走去，江小黑打头，那儿估计是厕所了。 进了厕所的门后，江小黑才开始说话，显然，他还是不想让看上去满足后已经睡着了的新娘听到外间的任何动静，毕竟他不知道新娘是真睡还是假睡，新婚之夜，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大美人，我猜你会前来，没想到门一开就看到你了，我的表现如何，能打几分呢？”江小黑身上只胡乱披了一件长褂子，里面啥也没有，他说着话，就把白删删给搂到怀里了，有硬硬的东西顶着白删删，像手枪一样。 白删删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心又跟着狂跳起来，像那一首狂浪的歌一样。她开始给他打分，小声地满怀醋意地说：“去掉一个最高分十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十分，你的最后得分是十分，恭喜你！” “哈哈，感谢导师的满分鼓励！我还留着一半公粮准备孝敬导师呢。”江小黑说完，便猛地扯下白删删的裙子衬裤。厕所里便又响起二位师徒如拉风箱般的哮喘声。 白删删又开始指点自己的得意弟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停止了作业，又回到了人间。江小黑真的方便了，白删删也浑身舒坦。然后江小黑又回到了自己的主战场，不过，他也没让白删删离开，而是让她就睡到外间佣人们的床上。他希望自己随时出门来，都能看到白删删那曼妙的身影。 白删删躺下的时候，还不忘小声问江小黑道：“亲，我和里面的新娘相比，你更喜欢浏览哪一款呢？” 江小黑咧嘴一笑，说：“各领风骚，无论长相身材，你都是独一无二，她不能和你比。不然，我也不会留着公粮交给你这老古井了。” “讨厌，吃干抹尽，就开始骂厨子了。我是古井，你还交啥粮，以后都去交给你的新井吧。”说完话，白删删屁股一拧，就把脑袋对着墙壁，不看江小黑了。 江小黑把脸凑过来，把手用来搬了搬，才把白删删给搬了过来，说：“妈的，老子就喜欢你这古井，要有公粮，天天都想优先交给你呀。没办法，这就是命，谁叫本老爷口味重就好你这一口呢？唉，等过几年，正夫人生了孩子后，我就把你纳为二夫人，这样就不用偷偷摸摸搞得跟做贼一样了。” 白删删这才迎合着亲了一口已经送到嘴边的江小黑的大嘴，说：“这才是我的男人，也不枉我跟你白好了一场，还做过几天真夫妻，以后，我也给你多生几个漂亮的儿子。” “嗯，最好也多生几个女儿，让她们都跟你这妈妈一样，多才多艺，风情万种，倾国倾城。等以后我们老了， 就坐到躺椅上，欣赏女儿们的歌舞表演，还有迷死人的一颦一笑。 “我答应你，让你今后看到她们时，就像看到年轻时的我一样。”白删删说到动情之处，眼泪都滚了出来，在红烛和屋里红色的装饰下，那眼泪也是红红的，像滴下了几滴血。 她搂着江小黑的脖子，真想让江小黑就睡到自己的身边来，永远不要离开自己。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居然有了，估计还是里面那个新娘给刺激的，有人争抢的东西，价值一下就提高了。 第157章 新婚之夜有点忙 江小黑还是知道分寸，不能新婚之夜就让新娘独守空房，人家可是高干子女，自己就算解大手，这时间已经够长了，新婚之夜还出来打野食，就已经对不起人家了，还能不回去吗？ 好歹江小黑也是读了无数圣贤书，受朝廷教育多年，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挣脱开白删删的拥抱，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看到新娘仍旧保持着他走时的睡姿，他就放心了，赶紧又贴了上去。天大亮的时候，江小黑又醒了过来，看到新娘已经醒了，正瞪着一双凤眼看着他，他一下又来了情绪，便一个鹞子翻身，压到了新娘的光肚子上，又开始琢磨起如何掘新井来。 白删删已醒了，而且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她笑了笑，心里说：“府尹大人的身体真好，官儿越大，这粮食好像也越多呀。” 白删删对镜简单梳洗打扮了一下，看上去和昨天晚上来时没有啥区别了，她才不辞而别，不想再去打搅江小黑的交粮运动了。粮食会有的，自己的粮仓也从来不会空多久。 她拉开门，门口围的人少了很多，除了两三个值班的。也不知他们是否听到了江大人和自己大战时的动静，管他们呢，一群下人，哪能体验到人上人的乐趣呢？ 白删删离开后，昨天晚上值夜班的黑铁塔已经换成另外一个面目更加狰狞的侍卫了。没有谁能一直在这儿站通宵，不时换班才是长久之计。 白删删回到天上人间高档娱乐会所，那时还叫勾栏瓦舍，名字不同，意思都一样，仍旧是解决人类的终极需求，做的仍是上下两张嘴的生意。 许加银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 许加银满脸“银”笑地问：“感觉如何？你还顶得住吧？” “还行，就那么一回事，你们男人就是那么贱，好像粮食不管钱似的。”白删删轻描淡写地回应着。还甩开了许加银伸过来的胳膊。 “粮食多了，自然不管钱，这不，我的粮仓里都快堆不下来了，要不要匀一点给你？”许加银继续银笑，像跟屁虫一样跟在白删删那转来转去的肥磨盘后面。 白删删懒得理他，昨晚不是听就是干，折腾得够累了。她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补补瞌睡。 许加银一直跟着，有员工看到他们，就会马上停下来，向他们作揖问好。许老板理都不理，他的眼里只有白删删。 白删删上了楼，进了自己最豪华的套间后，许加银还想跟进来，白删删有些反感他了，说：“许老板，许大官人，我累了，想睡一觉，你就不要跟来了，有啥话，等我醒了再说吧。” 许大官人许加银继续银笑：“也没啥话，就是想交粮。” “行了，我现在已经是江大人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让江大人安插在这儿的眼线看到，你一天到晚往我房间跑，江大人会非常生气的，后果是啥你应该很清楚，再说了，这天上人间里美女如云，你找她们交去，你就是有十个大粮仓，也能被她们给你掏空。”说完话，也不管许加银有何感想，白删删就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许加银吃了个闭门羹，也不生气，知道这白删删现在是江大人的人，他还真不敢太放肆，其实他刚才找白删删交粮是假，他昨天晚上就已经找两个天上人间的绝色美女交过公粮了，现在粮食储备还没有跟得上来，他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调戏一下白删删，这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此外，他知道白删删明确成了江大人的女人后，轻易不会接客了，但他又不想浪费了这个天上人间的头牌，于是在许加官的建议下，他准备成立一个歌舞团，就让白删删来当团长，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很大”歌舞团，专门挑选和新招天下那两个地方前凸后翘都“很大”的美女来这儿为达官显贵们跳“骑马舞”“下蹲舞”，并演唱“让我一次爱个够”“大人大人看过来”“你的胡子我的乐子”等歌曲。 白删删肯定昨天夜里身心俱疲，现在累了，就让她好生休息吧。 “很大”歌舞团已经在筹备了，人数挑选到一百人后，直接让白删删当团长就是，到时候，包管白删删带着她的歌舞团一亮相，就能轰动天下，让无数达官显贵，趋之若鹜，即使白删删啥也不做，那金银珠宝，都会像水一样往天上人间流。尤其是京师各大财团、钱庄的老板、掌柜，这些现世的财神爷，看得骨头发酥后，许加银想要多少贷款就能弄到，不管江小黑胃口多大，他都永远有钱财满足他，至于还贷款的事，根本就不是事，因为许加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还。 许加银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许加官已经等在里面了。 “哥哥——”许加官屁颠而上，向许加银抱拳打招呼。还从怀里掏了一支烟来，想为许加银点上。那时的烟民就已经很多了。不过抽的都是自卷的炮筒烟，一支的分量和劲道顶现在二十支。 “工作期间，请叫我许老板！”许加银接过炮筒烟，等许加官划燃火柴好给他点上。 “是是是，许老板，我想给你汇报‘很大’歌舞团招聘的第一批美女已经在后院集合完毕，请许老板亲自面试，当然，在你老面试之前，我们已经严格按你的要求淘汰过好几轮了，这第一批二十个美女，不敢说万里挑一，至少也是千里挑一，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当然要很大，就有很大。”许加官一边汇报工作，一边就给许加银点燃了烟，然后，他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 许加银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五个烟圈，还一个套一个，像蓝色的五环，正缓缓地飞向天花板，然后与天花板一碰就消散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说：“行呀，你小子的办事能力我是非常欣赏的，我一会儿就去后院，发给你的工资，还够用吧？要不再给你调高两级？” 第158章 打工皇帝许加官 “够了，够了！根本花不完，包吃包住，出差费用还两倍报销，每月五百两银子，放眼天下，我就是打工皇帝了，还没有哪个打工仔的工资和待遇能比我高的，谢谢哥，谢谢许老板了。”许加官也是聪明人，每次出差，他花五十两银子，他会叫人家开成五百两银子的发票，不止报双倍，而是报十倍二十倍，捞到的油水自是比他工资还高出n倍。谁说的高薪养廉？再高也养不了，只会养更贪。许加官经常帮许加银办大事，一年少说也要搞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两银子，而且他还盘剥手下掌管的窑姐儿，每接一单他都要抽成，然后才入账上报。窑姐儿如果不听招呼，他随时可以让她们滚蛋，甚至永远从地球上消失。 没人敢惹他，只知道他是许加银的弟弟，亲不亲不知道，隔着好几辈也不用管，反正，他已经骑到了她们的头上，而且骑得稳稳的。许加银一般只对上，不对下，整个天上人间娱乐城的实际负责人就是许加官。 当然这些花花手段，许加银都知道，他却假装不知道，没办法，水至清无鱼，这许加官天生就是跑腿办事的，能力超强，已经完全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离了他，许加银很多事儿都办不了。所以，也乐得让他多吃多贪，只要把活儿干漂亮了，钱财的事，根本不算事。许加银清楚，凭他现在的实力，几乎天下所有的财富都可以在他的手里流来流去，许加官弄的那点儿小钱，连九牛一毛都不算。 烟抽好了，茶水也喝得差不多了，许加银这才起身跟在许加官的后面下楼去后院挑选美女。 美女们得知许老板亲自下来挑人了，都赶紧挺身收腹提臀，左眼斜视四十五度，看往许老板来的方向。她们本来就很大的胸器，这么一挺就显得更加硕大无朋了。 许加银一过去，这些美女好像事先排练过，都齐刷刷地向许家银道万福，并异口同声地喊道：“许老板好，许老板辛苦了！” 许老板在许加官的陪同下，满脸银笑地从这支很大的队伍前走过，稍稍走偏一些就要撞到高耸的“很大”了。 他非常满意，看完前面，他又转过身去看后面，这些美女佳丽都穿得非常轻薄，那丝绸长衫还比较透，里面的风景也是若隐若现，没有人敢用钢盔塑胶之类的衬垫来做假，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那个时候也没有韩国棒子会动刀整形一说。前面很大，后面也非常圆润肥实，真如磨扇一般，没有她们磨不出的豆浆来。许加银甚至还去几个超级圆润的磨扇上拍了拍，手感也非常舒适。他非常满意，夸赞跟在自己身后的许加官道： “你小子行呀，都是人间极品，从哪儿找来这么多的？” 许加官看到许加银满意了，他就放心了，赶紧邀功道：“天下之大，美女还是有的，只是要把网撒得开一些，全国各地都有我派出去的人马，眼下还在不惜重金四处搜罗，有符合要求的，就赶紧快马送进京。” 许加银道：“她们都愿意来我这儿工作吗？” “当然愿意，试用期每月50两银子，三月期满经考核合格的，每月薪水达到200两，每工作满一年还要再长工资一倍，这还不包括她们私下挣到的赏赐和馈赠，以及公司年终的分红奖，外加五险一金，含嫖客意外伤害险。符合条件的美女一听到这么好的待遇，哭着喊着想来呢。而且，这些美女不光长相好关键部位很大，还一个个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跳舞唱歌，样样精通，并不比白小姐差多少，而且她们都是00后，最大的才二十三四岁，比年近三十的白小姐年轻多了。”许加官把待遇一说，许加银明骂暗夸道：“你小子真大方，真是花老子的钱不知心疼，这待遇也太他妈好了，要是老子是大美女，也巴不得来这儿上班呢。就按你说的安排，这二十个美女都留下了，其中排头那两个今天晚上就送到我的卧室来，我要和他们单独交流一下今后的工作。” “好咧，全听许老板的。”许加官看了一眼排头那两个“盖面菜”，夸道：“许老板真是好眼力，这两个已经是这二十个美女中最出色的两个了。她们能够第一个当面聆听许老板的悉心指导，真不知祖坟上的青烟冒了多少年了。”许加官走到那两个美女的面前，对她们说：“都听到了吗？还不快快谢过许老板！” 两个被选中的美女赶紧跪下给许加银磕起头来，许加银也抢前两步一一将两个美人扶起，客气地说：“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行此大礼，在天上人间，今后，只要有我许加银和许加官的饭吃，就不会让你们饿着。”其余的美女一听到自己被选中了都很高兴，虽然没有被第一批挑去接受许老板的亲自指导，但相信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于是都纷纷向许大老板和许加官行礼致谢。 许加官抱拳还了礼，说：“好了，老板大哥已经答应留下你们了，工资就从今天开始计算，额外每人再奖励五十两车船费，你们毕竟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赶过来，也非常辛苦，除了两个幸运儿要去接受许老板指导外，别的美女就好好休息一下，等我们把一百人召齐了，就给你们安排直管领导，就是我刚才提到的白小姐，今后她就是我们‘很大’歌舞团的首任团长了。她也是一个大美人，脾气还不太好，你们可要听她的招呼，如果得罪她了，她要开除谁，就是找我们许大老板都没用。更不要说找我了。好了解散了吧，这天冷，你们赶紧把厚衣服弄来穿上。房间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每人一间，先住着，以后有机会和需要再调整。解散！” 许加官办事果然干练。 许加银非常高兴，看到这些大美女转着肥磨盘离开后，许加银咽了一大口唾沫，说：“妈的，老子也算阅美无数了，可看到她们连呼吸都不会了，那些手握重权和重金的糟老头子，有几个能顶得住这一波又一波糖衣肉弹攻击的？” 第159章 很大歌舞团成立 “当然顶不住了，哪怕当今皇上来了，也包管让他来了一回想二回，后宫三千粉黛在他的眼里都会变成粪土了。”许加官笑道。 “那样最好，能够跟当今的皇帝老子攀上交情，我们许家兄弟就更加可以高枕无忧，享受这一世的繁花了。下来之后，你就叫白删删加强对她们的培训，力争三四个月后能登台首演，我到时会邀请在京的四品以上的官员和各大钱庄的老板前来看他们的表演，包括江大人、文大人、武大人，以及黄树舟黄大舟黄小舟父子三人，当然皇帝不就敢邀请了，此外，还要邀请马老板云王老板建林李老板嘉诚等人。所以，你得抓紧了，到时候，这很大歌舞团一亮相，我希望不光能轰动京城，还能震动天下。”许加银想得更远，好东西不能自己一个人享用，也享用不完，还是要与更多的权贵一起分享，大家便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出了啥事也不用怕了，这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事大家一起享受，坏事则大家一起承担。 许加官点头哈腰道：“大哥是高人呀，这也是你在京师纵横数十年，谁他妈倒了，你都不倒的原因。” “嗯，学着点，短时富贵易，长久富贵难。”许加银说完，又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许加官赶紧恭送，等许加银上了楼后，他才向那些美女的房间走去，大哥挑走了两个盖面菜，他也要挑两个新人去自己的卧室，也要亲自调教一番。 却说白删删睡醒后，传来午饭吃了，再洗了一个澡，换上一身粉色新衣，整个人就精神起来， 许加官得知情况后，就专门登门过来，恭恭敬敬地称呼白删删为白团长，说：“白团长，空了请你去看看你的团员，你们好好熟悉一下，然后再商量着多编一些舞曲出来。” 白删删不喜欢这个狗腿子，满脸横肉，见人下菜，对上面是摇尾撒欢善解人意的哈巴狗，对下面则比豺狼饿狗都凶残霸道。“你刚才叫我啥？白团长，什么意思，我长成团了吗？” 白删删质问。 “不敢，这个团不是那个团，大哥叫我来告诉你，本来他先前就想亲自告诉你的，见你疲惫想休息，就没有说，现在你有新的职务了，就是我们天上人间新成立的‘很大’歌舞团，由你来担任团长，年薪嘛，一千万两银子，是你过去的十倍。怎么样？这个官儿的收入不错哦，从今以后，白团长就不是过去的百万富婆，而是千万富婆了，比朝中那些三公九卿一品大员的俸禄都要高出数百倍。 ” “这个职务倒挺新鲜，缩成团还能当团长，看在这一千万银子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们了，只是这很大是什么意思？是说歌舞团的规模很大吗？”白删删不懂的就喜欢问，是一个好学的风尘女子，不愧是京城第一交际花。 “很好，白团长，这个很大很有意思，既有你刚才提到的意思，还有你看到之后，就会明白的意思。”说完这话，许加官就瞟了一眼白删删那高耸的胸器，让她当很大的团长，真是名副其实，是天造地设的不二人选。 “哦，那就好，我明天就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大法。”看到许加官的狗眼乱瞟，白删删就明白了几分，这小子几次都想吃她挂在前胸后背的豆腐，都被她吓了回去，他也不敢用强，毕竟，她身后还排着他大哥和江大人等高官显贵，每一个都能要了他的小命。所以，他那饥饿的眼睛就只能饥饿地乱瞟了。 “好，等过几天，一百人马到齐后，就全交给你了，你们好好排练，三四个月后，大哥会把京城所有的权贵都请来搞狂欢，要看你们很大歌舞团的精彩表演。希望你不要让大家失望哦。”许加官说完又瞟了一眼半撅着身子梳头的白删删的玉臀曲线，然后咽了咽口水。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本团长都好久没有练过歌舞了，想自己温习一下，到时也好和大伙儿排练。”白删删说完，就盯着许加官，看到他赶紧退出后，她才咧嘴一笑，心里骂道：烂狗腿子，老娘就不让你多看，馋死你！ 不知不觉一个月时间过去，江小黑就算过完了蜜月期，应该主动到天上人间来找白删删了吧。 白删删一边教手下的人排练歌舞，一边眼巴巴地等着自家的男人，等着自己有一天被正式娶进府去做二房的好日子。 结果，这天夜里，江小黑还真来了，穿着平时穿的那一身蓝色长袍休闲便服，不过身边带的人，白删删不认识，不是他经常带的那个保镖。这次好像换了一个更加精壮的汉子，是那种一拳能打死一头牛般的精壮。 江小黑一进门，就让汉子守到门外，然后他亲自去关上了门，一副猴急的样子，白删删心想，新婚老婆还没有把你掏空，居然有余粮撒到这儿来了，这么久没有见面了，都不多交流两句，就要直奔主题，太不把我白删删当一回事了，好歹人家还是京城娱乐圈的第一大腕。 可是江小黑的动作来得太猛，根本不给白删删琢磨的机会，白删删也不敢拒绝，他想要就先给他吧，看他能折腾多久。 江小黑的动作和以往有严重的区别，白删删感觉到了，也很奇怪，难道是那新娘反过来改变了江小黑的风格和程序？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人家是大家闺秀，轻易不荡，可一荡起来，比她们这些风尘女子还厉害。 江小黑不管不顾地，很快就交了公粮，与以往先把白删删送上极乐世界完全不同，交了粮的江小黑也不说话，就搂着白删删呼呼大睡起来，好像他熬了很多天的夜，到这儿来是补瞌睡的。 白删删不解。 这臭男人娶了老婆就忘了旧爱，居然啥都不为自己着想了，自己为他守了一个月，别的男人碰都不让碰，火力全都压着呢，这下好了，他只顾自己，把刚来兴头却没有上极乐世界的白删删给晾到了一边。 第160章 你是我我也可以是你 白删删便有些生气，只好瞪着眼睛，等这臭小子早早醒来。结果后半夜，这臭小子倒是醒来了，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又骑到白团长的身上，又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哪管白删删是不是二百五，完事后，他又呼呼大睡，天亮前，他又重复了三次。行，你小子居然这么牛，不知是不是那新娘有毛病，或者是虐待他了，居然让他跑到这儿来找古井玩了，还这么玩命。 好在天终于亮了，江小黑一直不说话，然后在起床前再一次交了公粮，实际上已经没有几滴粮食可交了。 然后仍旧不怎么说话，临走的时候才冒了一句话：“真他妈过瘾，老子下次还来。” 这还是江小黑自家男人该说的话吗？白删删本想拉住他，但自己被折磨了一夜早就累得不行了，根本起不了床，见这人跟个新手嫖客一样，穿好衣服呼啦一下就出了门。他就有些怀疑这人不是江小黑了。 只有江小黑才敢白嫖，别的男人就是出十万两银子，也顶多听几段白删删弹琴唱曲，想让白删删白陪一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除了三个人，一个是江小黑，另一个就是许皮带许加银，这个虽然可以白嫖，但白删删也可以拒绝，只要她不同意，许皮带也是连门儿都没有。但另外还有一个人可以白玩她，白删删一想到这儿心里猛地一惊，莫非这个江小黑是皇上，天呀，还真是他，我怎么现在才意识到呢？难怪他的风格那么反常，难怪他很少说话，以前都是江小黑做他的替身，这回不知是他突然想通了，还是听到自己的艳名了，他也想做一回江小黑的替身，来品尝一下天上人间头牌的滋味了。 白删删这么一想，就完全确认了。难怪他带的保镖也换人了，那身便装颜色虽然接近，但样式有区别，而且还是崭新的，估计是临到这儿来时，才买来穿起的，他平时间穿的衣服肯定没有这种蓝色的，更为关键的是他临走时终于说出了两句话，就更不像是熟门熟路的江小黑说的，江小黑已经和白删删交了不下百次的公粮，他对她早就没有新鲜感了，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用找证据了，这个假冒江小黑的人就是当今皇上小树。 他们长得太像了，别说白删删了，就是皇后也不见得能分清吧，尤其是他们故意穿同样的衣衫，故意装扮成对方的神态时，估计只有神仙才能区分了。 皇帝偷偷去娱乐场所偷腥，历朝历代都有，并不新鲜，但民间不能说，当事小姐，更不能随便泄露，否则影响到皇上的声誉了，那可是灭族大罪。因为皇帝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会去那样的场所，乱说话者只能是造谣或诬告了，不灭你九族还能灭谁？白删删自然知道个中的厉害，没想到自己的梦想成了真，皇上真要跟江小黑争自己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知是福还是祸？白删删搞不懂，也不敢找人问，更不敢乱说，即使真的江小黑来了，她也半个字都不敢透露，她还没有活够呢，可不想给自己全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她本来还想找其他人或方法来解决被江小黑惹燃却没有熄灭的大火，现在这大火都被假江小黑给吓灭了。 她只好啥也不想了，赶紧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先休息一会儿再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白删删醒来时，床边已经坐着了一个人，那个假江小黑又回来了吗？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身上仍旧穿一件八成新的蓝袍子……（5288+6848=） 白删删下意识地一惊，刚顺口问出：“你怎么……”她本来要问的是“你怎么又来了？”但刚说出这三个字，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这笑容她太熟悉了，这次来的应该是真的江小黑，而不是皇上小树，如果加个“又”字，以江小黑的敏锐，他肯定会追问的，那后果就很麻烦了，一旦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来，自己和江小黑的小命都会有危险，不说出来，江小黑又要往死里追问，自己越是吞吞吐吐，越容易让他怀疑，以他的智商，自然很快会想到长得跟他如同双胞胎一样的皇帝。后果也很严重。 所以，不说，不乱说，隐瞒，往死里隐瞒，有时候真的能救自己的命，也能救“听客”的命。 于是那句话被白删删稍一停顿后，那个“又”字被强行在喉咙处用气息打掉了，变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把我忘掉了？” 后面那句也是强行增添的，目的自是为前面有些别扭的问题，增加一点注脚，同时，也可以吸引江小黑的注意力重心，让他感到自责，让他减轻对第一个问题的质疑，毕竟这天上人间也相当于江小黑江府尹的地盘，而白删删已经是他明确表过态的女人，虽然没有名分，但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没有人敢提出质疑，更不能说三道四。 果然，江小黑先是一愣，后面听到第二个问句时，他由愣转笑，解释说：“新婚期间嘛，夫人盯得紧，加上他们家是京城二百年以来的豪门望族，亲戚多，职务多，地位也很高，光跟他走亲戚，看舅子老表，七大姑八大姨，就浪费了我们不少时间，所以说，这一个月我们不是在拜访亲友的路上，就是正在拜访中。又累又麻烦，以后我都想在京师推广计划生育政策了，只生一个好，官府来养老。让后代们少点兄弟姐妹，少点内卷和竞争，全国现在有2.5亿人，实在太多了，少一半最好，这样年轻人好就业，农业生产和环境资源都会好起来，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们吃不饱饭了。”很显然，江小黑受到何懿家先生的影响太深了，这个21世纪过来的穿越者，竟然把21世纪的很多经历和智慧都带到了这个远古的时代。事实上，这是一个在史书上都找不到的时代，虽然也叫大周朝，但与姬氏文王武王建立的周朝不同，也与武则天短暂建立的大周朝也不同，反正何懿家在21世纪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也许他又穿错了，而且错得有些离谱，这个周朝，或许来自平行世界，或别的什么星球。比如火星。火星上曾经是有人类的，而且还传了数亿年，科技文明也高度发达，比今天的地球人至少发达一百万倍，后来，正因为太发达了，他们之间内斗，为了争夺日益稀少的资源，最后就把火星给毁了，变成如今看到的红色星球，上面已经寸草不生，无法让人类生活下去，后来，火星上的幸存者，便开展星际移民，大部分转移到了地球上，少部分利用虫洞和量子纠缠去了更遥远的类地行星上去繁衍和生息了。 又扯远了。 第161章 真真假假好烦人 反正江小黑可以随便说，白删删也在听，却大部分听不懂，或者听懂了，也跟听天方夜谭一样。仍旧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既紧张又兴奋。 皇上来玩过自己的事，总算给守住了，今后打死都不能露出半点口风。 等江小黑解释完了后，白删删把他往怀里一拉半开玩笑半调戏地说：“唉，江大人也有今天，娶个老婆真不容易呀，看把我们的小黑给摧残的，又黑了三分了，还吃得动这天上人间的美酒佳肴吗？” 江小黑顺势倒在白删删的身上，说：“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即使在新娘子身边待着，心里想的也是白娘子，你那琴弦都快结蜘蛛网了吧？我的耳朵早就洗得干干净净的，好使着哩，你马上给我弹唱一曲，让我再重温下你那美妙的歌声。” 说完，早就等不及的江小黑，立即脱掉自己的外衣，往凳子上一坐，便满面春风地欣赏起白删删的演奏来。 白删删总算迎来了熟悉的、驾轻就熟的欣赏者。 果然是万里挑一的白删删，这歌声琴声实在太迷人了，三日不听，浑身难受，半天不停失魂落魄，现在在她曼妙歌声和琴声的加持下，不光把江小黑很快送到天上的极乐世界，还让他久久沉迷其中，难以自拔，直到整个人被埋进幸福甜蜜的爱情天堂。 “还是那么厉害！似乎技艺更加精进了。”江小黑夸道。 白删删道：“想你的时候，就通过这古琴来抒发心中的惆怅，有时候不知不觉就弹奏两三个时辰，也不觉得苦和累，这琴艺能不长进吗？” “嗯，都是我的错，月亮惹的祸，看来，我应该经常到你这儿来，以免双方都在望着月亮，苦苦把对方来相加。”江小黑还真的抬头望了望天上，可惜只看到房顶，看不到月亮，事实上，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连星星也很少。 “那就经常过来呀，只是你的新婚老婆会不跟你急吗？万一来个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就有你忙的了。”白删删戏谑道。 “你别说，在大度方面她不能和你比，我稍稍说话声音大一点，她就动不动哭鼻子，还吵着闹着要回娘家。唉！还是跟你在一起幸福，既放松也没有压力。”江小黑发现自己跟白删删在一起反而更和谐更幸福。真应了那句话，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那以后就天天来呀，不过……”白删删一下又想起皇上小树，要是他们两个撞了车，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她又临机一动说，“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有了更多的事务，还兼着天上人间很大歌舞团的团长，手下有很多姐妹，要排练骑马舞甩臀舞飞胸舞之类的新舞蹈，忙得很，所有，你下次要来，可差人提前来报信，看看我的档期方便不，如果方便，我会回复你，让你什么时候来，如果不方便，你就忍一忍，既可以找你的新井，我还可以再给你介绍几个新来的姐妹嘛，她们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而且还都很大。” “行，你都当团长了，这职务有意思，我啥都听你的，只是你的新姐妹有啥是很大的？能大得过你的吗？”说着话，江小黑盯着镜子中美丽的白删删，怎么看都看不够。 白删删瞟了瞟他的眼睛，说：“都看了很多年了，还没有看烦呀。那些个美女呀，并不比我差，你到时候看了自然就会喜欢上的。”白删删知道自己被皇上盯上了，她就得把精力和时间用来给皇上了，而江小黑显然不能跟皇上平起平坐，谁官大谁优先，这是上古就传下来的规矩，她白删删也不能违反，否则就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她就有了重新给江小黑找个新井的想法，也减少他对自己的骚扰，更减少他和皇上撞车的可能。 “好呀，到时候看了再说，但不管这些新来的有多么漂亮，多么美丽逼人，在我的心目中，白删删小姐，不对，白删删团长才是我永远的最爱！” 二人说着说着，又来了情绪，江小黑又开始提出新的要求来…… 数天后，皇上小树又带着一两个贴身侍卫化装成江小黑的样子又来了。 白删删已经有经验了，假江小黑真皇上不爱跟她说话，她也少说，但即使要说，也假装这皇上就是真的江小黑，语言上仍旧以夸赞江小黑神勇为主，别的，就不敢多说了。 好在皇上来得快走得也快，把事情一办完，大多数时间不会再留下过夜，而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白删删很怕，可又担心皇上不会再来。双方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小树其实并不担心白删删识破他，自从尝到白删删的滋味后，看到越长越丑的小梅皇后，小树已经很久没有去慈宁宫过夜了。他实在下不了手了。 一看到那张苍老变形的脸，他都要吐出胆汁来了，哪里还能像耕耘天上人间这片深情的沃土那样令人忘乎所以酣畅淋漓呢？ 小梅也知道，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了，天廷这个处罚真的太重了，比杀掉她们还让人难受。这下好了，背着皇后的名，连想见到皇上一面都越来越难了，而且肚子也不争气，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有怀上，原本想母凭子贵，看来也没有指望了。莫非这也是天庭随机赠送的惩罚？ 好在，她后来通过皇后的权力把小花从铁门坎农庄调回到了京城，然后又悄悄调进宫里，做了她身边的女官。这样两姐妹，就可以天天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女红，日子倒也不寂寞。 不同的是小花是真寡妇，而小梅却守起了活寡。 二人谈到江小黑时，小花却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江小黑为了得到白删删，不光假冒皇上杀掉了自己的丈夫瑞王，还杀掉了看守他们的川普小队的21名官兵，另外，他们还在半路上，为了保密，杀掉了跟着他们来假冒皇上随员的上千名京城的‘京漂’者，其中很多是打工者，少部分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我本来想要阻止的，可是看到天庭的惩罚越来越严历，上次为了救一个江小黑，只一条人命，就已经把我们整成这样了，这次如果再施用仙术去救这么多人命，上天还不把我们给天打五雷轰变成齑粉呀。可是，看着他们死去，我的心里也很痛，我们当初救的江小黑，已经让我们大失所望，早晓得他是魔鬼，我们打死也不会去救他呀，看来，救人一命也不见是好事，如果救的是好人还可以，救到这种大恶棍，外表憨厚老实，一朝掌了大权却杀人如麻的魔鬼，我们今天受到天庭如此严历的惩罚，我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冤了，我们已经做了帮凶了。姐姐呀，我们就认命了吧，那仙术再也不能施展了，我们就老老实实在这深宫里待着吧，也许，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162章 假冒小黑也有麻烦 小梅听后也大惊，完全认同小花的观点，她说：“妹妹说得对，我们真不应该违反天条，落得你我姐妹二人下到这凡间来，好日子没有过两天呢，净过起这种痛苦的日子来了，唉，人世间真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为啥很多看上去老实善良的人，一旦掌握了权力，就蜕变成恶魔了呢？他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小花道：“这就是人性，没有得到时，他们什么都不在乎，没有啥东西是不能失去的，因为，他们啥也没有。可是一旦他们拥有金钱地位权力等，就开始穿鞋的怕光脚的了，他们品尝到金钱地位权力带给他们的好处与荣耀后，就害怕失去了，一旦有人威胁到他们得到的这些东西，他们就会利用金钱和权力把自己变成恶魔，敢于挑战人世间一切道德和底限，敢于毁灭一切阻挡他们享受金钱和权力的所有力量，包括那千百万人头，于他们不过是灭掉一堆蚂蚁罢了。” 二人变成寡妇怨妇后，越活越像哲学家或生活导师了，如果搞个直播，再带个货，粉丝肯定上亿，一天也能卖出数亿的大周朝特产出去了。 她们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能做，也不敢做了。 很快地，两人更加苍老了，不到三十八岁，看上去却像八十三岁一样。她们知道，她们很快就要告别这个给她们带来爱与痛的人世间了。 她们已经坦然地接受了现实，静静地，有时候也默默无言地，等待着这个死亡的节日到来。 皇上并不好色，只是皇后让他下不了手，但他又不愿意选很多美女进宫来，他的人设就是不贪女色，皇后不死，他是不会新立皇后的，而身体需求，他也无法在宫里排遣，便每隔十天半月，把自己悄悄装扮成江小黑的样子，从秘密通道溜出宫去，跟那白删删愉快地玩一玩，非常销魂，也非常解乏，可比茅台酒管用多了。关键是，这白删删冰雪聪明，难怪那么多男人见了她就挪不开腿，江小黑甚至为了他连自己都敢假冒。 说到这儿，皇上小树的耳目自是很灵通的，江小黑假冒他一离开京城，他就开始全盘掌握他的行踪了，直到他杀了自己想杀、但一直怕背名的弟弟小瑞后，他仍旧不动声色，然后江小黑越杀越多，还把跟着他出去的一千多无辜的生命都害死了，但小树仍旧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任小黑欺骗，直到看到那封江小黑安排的信件，把小瑞的死推给当地的土匪后，皇上小树仍旧继续配合着江小黑把戏演下去。 他不是没有想过收拾江小黑，然后独霸白删删，但是考虑到江小黑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而且当初也是为了代替自己死过一回的人，即使要动他，朝中那么多师兄弟会怎么想？师父兼义父岳父何懿家虽然没有在朝中，但他的影响力超级大，弟子也遍布整个朝廷，要动小黑，他肯定会阻挡，闹僵了，他这个皇帝的日子都不好过了。而且全天下都知道他们树王帮其实最早是五人帮是懿家帮，小黑已经被天下臣民当成他皇帝身边的红人，心腹了，关键是二人长得真的太像了，尤其是统一着装和留相同的胡子后，二人站一起，就跟照镜子一样，他杀江小黑，就等于在杀自己了。他不会蠢到自毁长城吧？再说了，江小黑靠的是假冒他出道，今后，自己有需要的时候，还可以让江小黑继续做自己的替身，去出席一些有潜在危险的活动。而自己也可以反过来假冒江小黑，去玩一些只有大臣可以玩的成人游戏。而作为皇帝，他的行动反而没有大臣自由，他轻易不能出深宫，一旦要出去，惊动的兵马臣民就太多了。如果把江小黑杀了，甚至灭其九族，他以后还能冒充谁，还有谁能替他分担施政的风险呢？ 考量来考量去，小树没有动小黑，继续假装啥也不知道，只要小黑今后老老实帝给自己当差，没有二心，更没有威胁到他的帝位，他便什么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一想到白删删，还不时被江小黑骑到胯下，小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什么时候，皇帝要和一个大臣共享一个女人了？这还是拥有绝对权威的皇帝吗？ 小树就这么矛盾着，心里有很多想法，却既不能找人倾诉，也不能发泄出来，用人头来消解。他便等待着，也许会有转机呢。 直到有一天，他处理完公务，又带着两名大内高手化装成的小跟班，然后又穿上江小黑常穿的便装，再次来到天上人间勾栏，这次他却不能顺利地进去了。 居然让人给拦了下来，说是要收一千两银子的门票钱，没有买门票，不许进去。 小树没有见过这个守门的，这个守门的，既没有见过小树，也没有见过江小黑，因为他是许加官才招聘过来的，就是要用新人来守门，老家伙些认识的熟人太多，容易不买门票就私自放进去了。 今天是白删删任团长的很大歌舞团，首次演出的日子，除了许加银名单上邀请来的贵宾外，其余人等要进去，得花一千两银子买门票，因为这次看歌舞还有一个卖点，如果哪位贵宾看中台上的某某了，晚上还可以直接叫这位舞蹈演员跟他一起过夜，所以，一千两银票还真不是单纯看一场歌舞的，还有很多特殊的服务呢。 门票价格如此之高，许加银是故意这么干的，目的就是提高门槛，不然什么人都能进去，那些美女不光不够分配，也显得这次首演太不值钱了。能出得起一千两门票钱的，放眼天下也没有多少人了。而且就算有一些能出得起的，他们也不见得会来，毕竟能挣到大钱的家伙，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完全懂性价比，完全懂钱要花到刀刃上，除非是那些钱来得太容易的主儿，才会花钱不知珍惜。 假江小黑就这么被拦下了。 第163章 换张脸继续玩 江小黑是假的，皇帝却是真的，他肯定受不了。但又不能发作，他现在毕竟是假冒江小黑来的，虽然江小黑也是高官显贵，前不久已经被提升为从一品高官了，但江小黑肯定被许加银直接邀请，说不定已经提前进去了。 皇帝再假冒他有点危险，两人有可能会同时出现在台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在皇帝很聪明，他早就准备了第二套方案，谁也不用冒充。包括他自己。门不让进，他就以拿钱为借口，重新回到停在门外的普通马车上，然后，换了衣裳，换了胡子，改了脸形，当年师傅何懿家交他的易容术，现在又用上了。当初去殿试的时候，何先生把他易容成中年人，自己的皇帝老爹都没有看出来，还把他钦点为状元。现在他在侍卫们的协助下，很快就把自己易容成了五十余岁的中老年人，别说侍卫了，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这下就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会跟江小黑撞车了，更不用担心有人认出他是皇上，这样，皇上也可以大胆从容地到这京城最豪华的娱乐场所来消遣休闲、寻欢作乐了。 下车之后，小树对身后一侍卫道：“身上带银票了吗？” 那侍卫把手往怀里一摸，道：“老爷要出门玩耍，哪能不带钱的，我胡乱带了几张银票，大约有一万八千两。” “嗯，够这次消费了，下次记得多带一些，不够的话，就找总管太监拿，我们朝廷中人，要带头拉动消费，不然这经济还怎么搞活还怎么增长，还怎么保证每年‘鸡的屁’有两位数的增速？” 那侍卫显然听不懂什么是经济，什么是鸡的屁，他只吃过鸡的屁股，却从来没有吃过“鸡的屁”？皇上是天下罕见的状元皇上，懂的东西实在太多，他们一个动不动就砍人的武夫，不知道也很正常。文人的破事，不归他们管，也管不着。 “是，老爷英明，你让鸡多放屁就多放屁，别说两位数，两百位数也没有问题呀。”侍卫还不忘拍皇帝的马屁，只是出了宫门，皇帝不穿龙袍了，他就不敢喊皇帝为陛下或皇上了，怕穿帮，更怕引起吃瓜看客的围观，尤其是让那些狗仔队偷听到消息了，往天下各大茶馆酒肆的论坛上一透露，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们可不敢大意。皇帝进娱乐会所，传出去后，以仁义善良不好女色着称的皇帝，还怎么继续治理江山呢？天下万民的口水都能给皇帝天天洗澡了。 “哈哈，哈哈……”小树大笑起来，师父何懿家讲的新词，除了他的弟子，估计没有几人能听懂。身边侍卫把它理解为鸡放的屁也算正常，总比理解为鸡吃屁好一些嘛。小树不需要给侍卫解释什么，然后就再次向天上人间勾栏走去。 这次三人花了三千两银子，才总算进到大厅了。 好家伙，里面早就坐满了，当然免费进来的贵宾比较多。很多朝中重臣都出现在大厅后面的包间里，全是老熟人呀，皇帝小树看他们眼熟，可这些家伙全都正襟危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尤其是看到不认识的小树后，更是不想在他的脸的上多停留一秒。小树显然是没有包间的，他只能胡乱挤在人群中，看到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京城里一些显贵，他也觉得有点意思。至少要从一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有包间，从一品以下即正二品（含）以下官员，只能挤大厅了。 东瞧瞧西看看，小树终于在自己正背对着的地方找到了江小黑，这小子果然先进来了，而且还选的是全场最好的包间，正对舞台正中，包间的两边站着两个绝色美女，一个显然是她的夫人，另一个应该是她夫人身边的丫环了吧？长得真他妈好看，这么漂亮的美女在身边了，这个狗日的江小黑，还敢睡老子的白删删，哪天老子再玩得疯一点，直接假冒你个狗日的回到你的后院，把你身边这两个美若天仙的小娇娘都给睡了，看你娃娃敢说半个不字不？这是小树突然想到的主意，既然你可以随时代替我，老子为啥就不能代替你，你想享受我的权力，我也想享受你的老婆……真他娘太刺激了。 皇帝小树把皇位坐稳后，就逐渐品尝到权力带来的好处了。把天下看中的女人玩光，把手中的官位卖光，把财政上的钱花光，哦，不对，那是“三光书记”，不是周朝皇帝小树，又他娘跑错片场了。 两个保镖侍卫紧紧地挨着小树坐着，随时盯着周围的情况，防止有人对皇帝造成伤害。 江小黑今天带家属进来，是真的来看演出的，没打算点白删删过夜，当然，他不点，相信在座的权贵，也没人敢点。他得留着。而且，也不能当着老婆的面点，后院肯定要起火。玩归玩，闹归闹，家里的红旗还是不能倒的。 他注意到进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带着两个跟班，应该是京城以外的什么地方的土豪，得到消息后，冲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提前进京来玩乐了。 这样的人江小黑见多了，给自己提鞋都不配，江小黑完全不把这些土老肥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移动的提款机罢了，假如自己有一天没有大钱用了，随时可以找个理由把他们放倒，还可对他们实施跨省抓捕，他们积累经年的亿万家财，几乎眨眼之间就变成他的了。这就是权力的任性与好处。不然，谁他娘喜欢当官呢。若干年后一个朝代，里面有一个名人，他是一个县的父母官，他说了一句真话：“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还有补充：“光靠每个月那几千块钱的工资，连老子抽烟都不够，不搞钱怎么行？”说出了历朝历代无数官员的心声，比起徐九经说的顺口溜“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来，更加真实可信，更加便于指导行动和端正思想。 第164章 很大首秀精彩异常 等到人都坐好了后，演出就正式开始了，先是各色美女穿着轻薄的纱衣，里面好像啥都没有穿，仔细一看，真他娘没穿。美女们在台上跟着音乐节拍，表演各种闺房舞蹈，看得很多年轻人鼻血都流得快止不住了。好在两个保镖不敢细看，得盯着周围的动静，不过就算这样，两个家伙也顶不住了，面红耳赤，心跳如鼓，不是皇帝坐在旁边，他们都想直接点号开房了。 每个美女轻薄透的纱衣上都有一个编号，如果哪位看中谁了，可把号码写下来，传递给旁边跑堂的，跑堂的传到后台， 等这个节目结束后，如果这个号点的人多，那就得等演出完后，去后台加钱三千两再摇号，交了钱的人才有资格参与摇号，摇中者今天晚上就可以与该号美女共度良宵了。落选的，则可以挑选一个没有人选的美女，如果都被选完了，还有天上人间上千的专职窑姐儿，档次不差，平时没有几百两银子，也是抬不动她们的玉蒲团的。 两个侍卫只能干瞪眼，只能心急火燎，却没有任何灭火的办法。他们不是到这儿来玩的，他们肩上担子重，正在出任务呢，皇帝要有半点闪失，他们的脑袋瓜子不光保不住，沾亲带故，怕是也活不成。所以，他们只能忍着，能够用公款到这儿来跟着皇帝开眼界，他们的祖坟就已经冒出大股青烟了，怎么的，还想更进一步呀。人可不能太贪心了哦。 两人只好转移目光，东看西看，然后看来看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台上的姑娘没有一个简单，很大歌舞团真是名不虚传，那大得诱人的地方，让他们都快被自己烧死了。 不敢看，又想看，看了又怕受不了，又假装不看，但结果眼睛绕来绕去，又绕到很大身上去了。 一曲歌舞未完，无数达官显贵都递出了点号条。妈的，生意太好了。 江小黑早就见识过了，所以，并不吃惊，再说了，在老婆面前，他这个饱读圣贤书的京城府尹，怎么能够展露没有见过世面的色狼形象出来呢？ 最后，连小树的外公黄树舟，这个当朝丞相，居然也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也许他故意躲了起来，等演出开始后，才出现在自己的包间里。所以小树刚进来扫视包间时，并没有看到他。现在他的包间里已经递出了条子，也不知他相中哪个很大妹子了。 小树也终于注意到了外公，没想到快七十岁的人了，居然还人老心不老，想品尝很大的嫩草来。 外公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他没有穿官服，这地方也没人敢穿官服，全都是休闲装，不是黑灰，就是绿蓝，有的还把便帽的帽檐压得很低，也好让人不容易认出来，他们彼此之间即使认识，也要假装不认识，毕竟不是在朝堂之上了，没有什么品级和官职的区别，也不用拜来拜去。在这儿他们只有一个统一的称呼，那就是嫖客。不管年龄老少，正常男人一生中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有了大钱后天天当嫖客，只是穿上官服后，他们都是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虽然都喜欢做自己爱做的事，可不喜欢让天下百姓议论他们爱做的事。 天下乌鸦永远黑。小树懂。 哪有资格看不起外公，他不也坐在嫖客群中吗？虽然化了妆，没有人能认出他来，但他无法欺骗自己，皇帝就是皇帝，出现在这样的风月场所，就是有伤风化，就是天下万民的不幸，就是双面人皇帝。 他仍然非常懂。 做一个人人夸史书赞的好皇帝太他妈难了，而摆烂躺平，却非常容易。 他想折中，既不想活得太累，也不想落下昏君蠢货的骂名。毕竟人生苦短，在那个特殊的朝代，男人平均寿命四十岁左右，女人平均寿命四十三岁左右。他现在都快三十岁了，还能享受几年皇帝的风光呢？ 尤其是体验到天上人间白删删的好处后，他再看奏折都静不下心来了，几天不来这儿，那些奏折上的字就会形，每个笔划看上去，都像白删删的胳膊和大腿。只有把白删删这玉雕一般的人儿把玩了，他才能平静地工作上几天，然后就又想来玩了，像吸毒般上瘾。现在小树哪个都不点，虽然他也对新对窝充满好奇，充满冲动，也想到此一游，但他那一票一直留着，只为点到白删删。虽然他来的次数多了，也知道白删删轻易不接客，更不会轻易陪陌生人过夜。而且全天下都知道，白删删是江小黑的人，是许加银的摇钱树，即使她挂着编号出来了，除了江小黑，谁敢点呢？我小树倒是可以点，但没有小树这个身份呢？他敢点，白删删也不敢陪呀，小树只能在这儿正襟危坐着。 但他今天就是专为让他上瘾的白删删而来，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反正钱能搞定的事，那都不叫事，钱都搞不定，他还有皇权嘛。 一波又一波，舞蹈一个比一个精彩，各种高难度的动作都做出来了，这么丰满的很大演员，居然身体这么柔软灵巧，比小树的宫廷歌舞团强得不是一星半点，而是要甩好几条街了。 小树非常羡慕，口水啥时候流出来的，他都不知道了。 更多的人疯狂了，不停地往台上扔银票，怕扔不动，还用几两重的现银裹着，也不怕砸到这些穿得很少的演员了。 台上的舞蹈很快就被金钱冲乱了。演员们都停了下来，迅速捡起银钱来。也没地方放，就抓在手里继续表演剩下的舞蹈动作。只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台下又起哄尖叫。那些扔钱的显贵们已经把自己心仪的美女的编号递了上去。只等欣赏完后，就去直捣黄龙，看看九寨沟了。 小树没有动，他还没有浅薄到往台上扔银票的地步，他的心里只有白删删，别的再好看，那也不能和白删删相提并论。如果说白删删是大菜、硬菜、主菜，那这些美女只能算饭前小吃，或者开胃点心。 终于在阵阵喝彩声中，压轴的舞蹈出来了，白团长亲自领舞，她居然也有编号，是001，她一上来就半蹲着身子，跟着音乐的节拍，那身子一上一下像骑在马上一般颠簸着，然后缓缓伸高再快速坐下去，如此好几回，老嫖客们都被这个动作刺激得哇哇叫，只恨自己今天出门银票和银子带得太少了，都快扔完了，只差把自己也扔到台上去。 第165章 白删删的舞蹈绝了 白删删的半蹲骑马舞表演了一刻多钟，台下的人喜欢看，她知道台下的人喜欢看，就故意延长了时间，可见其下盘功力何等深厚，像黄树舟这样的老家伙，包管让她骑不到三秒，就会得“马上风”而死。 在一波接一波的疯狂中，白删删才慢慢抬起上半身，终于站着为大家跳舞了，那胳膊腿修长而又洁白，在灯光下一收一缩都如同一道道闪电，震撼着老家伙们那即将停跳的心脏。 小树也终于坐不住了，他填写了白删删的号码，然后叫侍卫递给外面过道上跑堂的。 那跑堂的，一看是白删删的号码，愣了一下，填号码的人居然不是江大人，这是谁吃了豹子胆呢？连江大人的专属马子都敢当着江大人的面点，他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呢，还是不知道自己无知到不要命的地步了呢？跑堂的再怎么狐疑加质疑和猜疑，可没有规矩不让他把号码报过去，哪怕人家点的是，没有几个人敢点的白团长白删删。 按规矩每点一个号码，跑堂的都会唱号，刚才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台上的歌舞了，没有注意跑堂的在喊什么，反正只要不是白删删，台上的美女每个号码都没有落空，都有人点，有的甚至还有十多票。 但这回的唱票大家都听到了，因为，有人居然敢点一号白删删了，而且，还不是江大人点的，所以，大家都注意到了，包括当朝一品丞相皇帝的亲外公黄树舟，他也想一亲白删删的芳泽，但考虑到白删删是江小黑公开了的情人，他也不好去太岁头上动土，虽然自己位高权重，无论品级官职，还是跟皇帝的亲疏远近，都在江小黑之上，但江小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后的懿家帮太强大了，朝中很多工作能够顺利开展，他这个丞相都全靠懿家帮来支撑，得罪了江小黑就等于得罪了懿家帮，连皇帝都得掂量一下轻重了，尽管皇帝也是懿家帮的人。但做了皇帝后，他就哪个帮派都不属于了，他只属于独一根的皇家帮。不然，不会为了平衡朝中势力，让他这个七老八十的外公上来做丞相，暗含了跟懿家帮搞权力制衡的意思。不能什么重要的岗位都让懿家帮的人控制了，小树在位时还能控制住他们，一旦小树的儿子上来了呢？懿家帮的后人难保不会发展成西蒙帮。 小树懂，黄树舟更懂，他们都是树字辈呢。当初小树生下来后，他的名字还是从黄树舟的名字里分出去的。相当于黄树舟京城分舟，不对，是京城分树。 黄树舟点了一个也是极品的美女，多的也不点了，太大太多的东西，他那身体也消化不了，还得慢慢来，细水长流，只要能够多活几年，啥都能享受到了。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场子中间，看不出人堆里有什么显贵来，至少在品级上，这场子里的人最大是个正二品。至于钱财，再富的商人，能富得过皇亲国戚富得过一品大员，甚至能富得过许加银吗？ 江小黑听到有人点自己的女人，也非常好奇，是他娘的什么人，敢当着面点他的女人，不是吃了豹子胆就是不想活了，跑这儿来寻短见了。他的想法，显然和那跑堂的一样，也是全场所有知道底细的人共同的想法。 好在，只是有人点了，并不等于白删删就一定要陪他过夜，再说了，白删删既然都贴上编号了，自然就是让大家点的，虽然，这个可以公开点的人，眼下只有江小黑了，但万一远道而来的土老肥，也和江小黑他们的目光一样，看中不认识的白删删了呢？他点一点也很正常。不知者不为罪。 接下来，就看江小黑怎么收拾他了。 一个时辰的演出像狂风吹过般很快就结束了，很多人看得裤裆都湿透了，好像刚才睡着了尿了床一样。 都不好意思站起来了，只好等大家先走。然后再找灯光比较暗，人比较稀少的地方，偷偷溜出大门回家向老婆解释今天又加班开会了。这些偷跑的尿裤子的家伙，虽然品级高，但并没有捞到多少钱，好不容易进来了，可又担心出不起点花眠的银子，便只好自知之明地离开了，家里的老婆虽然没有台上的迷人，但好歹是免费的，就把那剩余的粮食都交给黄脸婆吧。 后台又热闹了起来，有摇到号的，领上自己心仪的美人上楼去开房了。 有失望的，只好去窑姐堆儿里，胡乱挑一个，也带走了。反正都是泄火，来都来了，就将就一下吧，下次争取能挑到自己心仪的很大的美女。 小树已经来到了后台，白删删果然没有第二个人敢点。 小树很放心，没有人和他竞争，省得他再花三千银子去摇号了。 但白删删不是一千两门票钱就能搞定的。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小树，但小树根本就没打算用钱去搞定白删删。 他相信自己还是能够白嫖。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前打着江小黑的招牌，现在江小黑还没有走，应该已经让他老婆先坐轿回去了。他这次带老婆来，就是让她学着点，下次不能只管叫而不知道扭。他老婆看到这场面羞得满脸绯红，几次都低着头啥也不看，后来，发现包间外面的人全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扔到台上，她也就大胆起来了，还纳上闷了：同样是女人，为啥做人的差距这么大呢，难怪臭男人们都喜欢往这儿跑，的确和我们良家妇女不一样，真叫自己学，还是要学一点，但打死也不会演给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看。 好不容易等演出结束了，江小黑就让她们先回去了，小丫环还没有出阁，更是一眼都不敢看，一直背过身去坐着，也不知她是真的害羞还是装的，等哪天江大人来了兴趣，把她这小花骨朵也一并折了，看看她还怎么装13。 没有了女人的拖累，江小黑才自由起来，但他最近黄事做得太多，身体非常虚弱了，虎鞭驴鞭吃了不少，肉苁蓉、淫羊藿枸杞之类更是当成日常的小菜来吃了。可都不顶用，即使心里想得慌，可一对阵就打软鞭，他发现自己之前用力过猛，现在透支后，不容易找补回来了，他怕白删删失望，就不敢找白删删了，但自己的东西就是存着不用，也轮不到外人来染指呀。 他也想看看这个该死的家伙是哪方神圣，死到临头，还敢梦想着能得到我的白删删。 第166章 团长的房间不好进 皇上小树对直熟门熟路地来到了白删删的豪华套间外，他的两个保镖跟班虽然脸色红得怪怪的，但工作依然认真负责，至少皇帝小树进了房间后，他们就老老实实地守在了门外，直到过来两个娇滴滴的女子，直到这两个娇滴滴的女子，看到他们烈火焚烧的样子，便胸有成竹地向他们二人招了招手，说：“帅哥，耍一会儿吧。”这两个女子是天上人间普通身份的窑姐儿，虽然长得也不差，但入不了“很大”歌舞团，她们的要害部位，已经不小了，但优中选优大中选大，她们只能落选。更为神奇的是，今天晚上由于“很大”歌舞团首秀，来的达官显贵超级多，不光歌舞团“很大”的美女被分抢一空，连她们这些普通窑姐儿都几乎全部接到订单出台了。 现在找来找去，每个房间里都是炮火连天，惨叫怪叫不断。她们二人却落单了。心里很不滋味，自己哪点比她们差了，为啥今天生意最火爆的时候，自己却要独守空房呢？心里不服，就在房间里待不住了，楼上楼下三四层，房间都是闭着的，直到来到白删删团长的房间外，终于逮着两个壮得像一头牛的男子了，于是，她们便主动招揽起生意来。 两个武士不勾引还好，一勾引就把最后的防线给勾破了。 嗅着两个窑姐儿身上的脂粉香，尤其是看到她们白嫩的小手伸过来抓住他们胳膊的时候，他们就完全忘了自己的职责，脚步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了似的，不由自主地跟着两个漂亮的窑姐儿去了她们各自的房间，也不远，下了一层楼就到了，然后关门，两人憋在体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皇帝玩得，我们凭啥玩不得？何况他们身上还直接掌管着数万两银票。 二人走后没多久，江小黑就带着自己的两个保镖来到了白删删的门外，也不排除那两个窑姐儿是他安排过来的，目的就是想把这两个家伙支开，他好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居然敢进自己的马子白删删的房间。 却说易了容的皇帝，其实已经忘了自己没有假冒江小黑了，对于白删删来说，他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对直走了进去，第一重门没人拦他，第二重门就冒出来两个小姑娘，在他前面一横就把路给拦住了，说话还是挺礼貌：“这位老爷，不能再往里面进了，请问你有预约吗？” 皇帝小树笑了笑，说：“没有。”居然有人敢挡寡人的驾，胆子真不小。他正准备朝门外高喊一声来人，突然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龙袍，已经不是宫里那个为所欲为的皇帝了，他便啥也不声张了，难怪人家叫自己老爷，自己这身包装就是一个普通的财主嘛。 “既然你没有预约，那是白团长单独约你来的吗？”一个头儿一样的小丫环又咄咄逼人地问。 “白团长从来没有约过我，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今天来是因为我点了她的001编号。没有人跟我竞争，我就不用摇号了，便直接来她的房间，这儿我以前来过，比较熟。”皇帝小树搞清自己扮演的是民间财主的角色后，说话就更加平易近人了。而且，还全说的是真话。 两个小丫环就搞不懂了，看这人应对从容，不卑不亢，而且身上有一股天然的霸气，手中那把黄扇子随便一摇便有扑鼻的香气，比她们身上的脂粉还香。关键是，他居然说他以前来过，以前除了江大人可以自由进出，两个小丫环看到江大人来了，便赶紧迎出去，除了行礼，半个脚丫儿都不敢伸出来拦路。可是今天，她们两眼都是一点五的，也从来没有撬过班，即使有一个要去方便，或临时有事要离开一会儿，另外一个也得守着，一天二十四小时，白团长只要在房间，她们二人中至少有一个，会老老实实地守着，半步也不能离开了，随时好听候白团长的差遣，当然，白团长没有当团长前，她们叫她白小姐，白小姐曾经作过夫人的事，她们并不知道，即使听说了，但没有把自己的相公带过来，她便永远都是小姐。可是，她们二人怎么一直没有见到过这个中年财主进过小姐的门呢？难道他在说谎？ 这么一想，二人相视一笑，把玉胸一挺，就作势要把皇帝小树往门外赶了，那个年龄稍大头儿模样的丫环说：“少给老娘吹牛，我们姐妹天天守在白团长的外面，从来没有见到过江大人以外的男人进过我们团长的门，你算哪根葱，居然想插到这地儿来了，还不快滚，小心我们尖叫一声，这天上人间的打手冲过来，会要了你的小命。” 妈的，变脸比放屁都快。小树终于不想忍了，居然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敢把自己往门外赶，这太不像话了。 皇帝小树把扇子“唰”地一收，就对里面的白删删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本老爷都到门口半天了，还不赶紧出来迎接。把本老爷惹毛了，一把火烧了这鸟上人间！” 小树皇帝真是人才，居然把京城最豪华最负盛名的娱乐场所天上人间称为鸟上人间，你别说还真是一针见血！没有这些达官显贵的鸟，这天上人间便连一根鸟毛都赚不到了。 白删删团长跳累了，正躺在美人躺上休息。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后，她觉得有些耳熟，像江小黑的声音，又不像，但就是耳熟，如果真是江小黑江大人，那两个小丫头哪敢跟他说话，甚至阻拦呢？显然，这人不是。可是不是江小黑，那声音怎么又非常熟悉呢？白删删正在狐疑时，又听到了外面耳熟的声音在高喊了，而且口气还超级大，竟然要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天上人间，不对，他喊的是鸟上人间。 这人是谁，口气居然比脚气都大？难道他跑到这儿来寻死了？ 白删删充满好奇地下了美人躺，然后也没怎么穿外套，披着一件只遮住身体一小部分的薄裙，就打开门，并从门后半探着上身和脑袋，想看看这个将死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这天上人间来撒野了，他不怕许加银和许加官，难道他连心狠手辣的江府尹都不怕吗？ 第167章 熟悉的眼神和声音 “你总算出来了，我的白美人，让这两条汪汪叫的小狗让开路吧，我可想死你了。”小树一看到白删删出来了，就开心地说。 两个小丫环听到此人称自己为狗，就准备跳将起来，打小树的耳光了。白删删却立即喝住了她们，命令说：“不得放肆！退下！” 两个小丫环面面相觑，哪怕气得脸红脖子粗，也不得不退到一边去了。 白删删虽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陌生中年人，但他看到这个陌生男人的眼神后，就跟被电击中了，这个眼神她非常熟悉，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能从里面放出银荡之光来，结合到那人话虽少、但句句都很霸道的声音来看，此人就是多次白玩自己的当今皇上无疑，难怪他敢说一把火烧掉这鸟上人间，你别说，他还真不是说着玩的，全天下估计也只有他可以把这儿点着当火盆来烤火了。 虽然白删删还不能确定，毕竟这人跟皇帝的真身相距太远，年龄也要差一二十岁，但小丫头要伸手打人，她也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得赶紧喝止，真要让两个小丫头打人成功了，那这天上人间肯定保不住了，两个小丫头还会被凌迟处死。她得救他们一命，也等于救自己一命。 于是便喝住了她们，先把这个中年男人让进自己的卧室再说。 “这位老爷，小女子虽然不认识你，但听你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也许我们曾经在哪儿有过交接吧？里面请。”白删删拉开门，把小树让了进去，然后又叫小丫头看茶。 小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白删删再拒绝让他进门，他还真会发飙，尽管他不知道守在门外的两个天下数一数二的保镖已经中了美人计，早就不在门口了，但他的龙威还真不是谁都敢惹的。没有保镖，他也敢放肆。谁叫他是天下之主呢？李刚的儿子都敢任性，他比李刚都要高到天上去了，岂能是善茬？ 拥有皇权多年的小树，已经不是过去的小树了，权力已经让他越来越任性，越来越霸道，这种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已经让他不能容忍任何逆鳞反对之声了。 还好，白删删是聪明人，不知她从什么地方看出自己不是普通人来了，居然让自己进了门，看来今天又要白嫖成功了。 二人分宾主落了座。 白删删等小丫环献过茶后，吩咐她道：“你出去吧，把门关好，然后在外间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小丫环不高兴地瞪了小树一眼，搞不懂是白团长错了，还是她们错了，不敢多停留，说声“是”，就退出了房间，然后听话地关好门。 能够和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坐到一起，小树也就不计较那小丫环的眼神了。以后再慢慢收拾她不迟。 “这位老爷，小女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也一直姓白，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白嫖的，除非他是那个……当今天下第一人……”白删删这话已经直奔主题了，她不想一直这样被玩下去——完事后，你倒屁股一拍走了人，却把她留在这儿担惊受怕，关键是让江小黑知道了，会怎么想？ “哈哈，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皇帝小树说。显然，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要靠暴露自己皇帝的身份来白嫖，那他岂不要遭天下人耻笑了？事实上，他还真是靠皇帝身份来白嫖的，不是这个梗在这儿，白删删会让他进门？！进地狱还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这是全天下最牛皮的风月场所，江小黑一手控股，每年要从这里弄到上亿两真金白银，可谓富得流油，他全都知道，江小黑毒杀了上千人的京漂，他也知道，但他就要把他养着，轻易不动他，因为，他也喜欢这儿，真要一把火把这儿烧了，他今后还能去哪儿玩？像日本鬼子一样自己玩自己吗？再说了，这天上人间的收益，他也不是得不到好外，每年过年，江小黑都会拉上十车的白银作为贺礼，给他送进宫去，这笔钱至少是天上人间一半的年终分红，作为私人馈赠，不用入国库，完全属于皇上的私房钱，一年至少五千万两白银，他想怎么花都行，不用找户部支取和入账，何乐而不为？这小子懂得起，不吃独食，他怎么舍得杀他呢？ 看到皇帝不肯说出真话，白删删就敢再问了，反过来，也证明这人真是皇帝了，只是这易容术也太厉害了，不是熟悉他的眼神和声音，自己今天真要犯下大错了。白删删笑道：“看来老爷是个例外，既然你喜欢我，小女子荣幸之至，那就破个例，老爷想怎么玩我都免费吧，你是想听曲，还是想看小女子跳舞？” 白删删确认此人是皇帝后，就更加谨慎了。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悦耳温柔。 小树不着急，他就喜欢听白删删单独给他唱几首艳曲，然后听出强烈的感觉来了后，再把白删删抱到那腾云驾雾的地方去。 白删删便坐到古筝前，开始边弹边唱。尽管她很疲劳，但再疲劳也不敢得罪眼前这个特殊的顾客。经常把自己打扮成这个那个的，什么时候，你做一回自己呀，我的皇上大爷！ 白删删用自己的神情表达了自己的心中的疑问，但她却低着头看着琴弦，随着纤纤玉手一拨弄，一阵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便迅速充盈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也激荡着小树那颗怦怦乱跳的心。 却说，二人正在里间弹琴唱歌。 而外间，江小黑已经悄悄摸上来了。 两个小丫环一见，自是大吃一惊，其中管事的丫环上前两步，先向江小黑行了跪拜礼，然后才站起来，小声说：“江老爷，请留步！” 江小黑自是没人敢阻拦，以往他要来，是从来不把两个小丫头放在眼里的，也不需要她们通报，他对直进去就是了。可今天，他没有直接撞，即使小丫头不拦，他也得放慢脚步了。 他很纳闷的是，这么久了，这屋子里居然没有大的动静，既没有叫天上人间的打手，也没有听到白删删义正辞严的拒绝声。当然白删删都不拒绝了，哪会高声呼叫什么打手呢？ 第168章 江小黑差点揍皇帝 也就是说，白删删居然让这个陌生的土财主顺顺当当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土财主下了血本，一次愿意付费几百万两甚至几千万两，真要出得起这么多钱，白删删看到钱的份上，把他放进去也有可能。毕竟白删删虽然像范冰冰说的自己本身也是豪门，但她依然还是喜欢钱的。 江小黑这么一想，就开始犹豫自己该不该进去了，虽然不管对方出再多的钱，白删删私自接客，就是严重违反他给她定下的规矩，让她留在天上人间，只是利用她的名气招客，但不是让她亲自去卖的，哪怕陪客人弹琴唱典跳舞都不行，她只能属于他江小黑，否则，他就对她不客气，严重时，甚至可以让她自缢、消失。 好在，一旁的小丫环，很懂事，及时向江小黑提供了信息，当然，他怕里面的人听到，还把江小黑拉到一边附耳小声说：“江老爷，不能全怪我们的白团长，她也是被逼无奈，这老头子她也不认识，但说话口气很冲，还说不让他进去，他就一把火烧了这鸟上人间！” 江小黑一听这话，火气“噌”的一下就到达了顶点，开头他还压制着，现在不用压制了，什么人这么狂，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既然有不要命的，他只好成全他了。于是，不顾小丫头的阻拦，他便猛地冲过去，一脚踹开了白删删的卧室门。 屋子里正在陶醉的两人，都被惊得差点跳起来，白删删看到怒火冲天的江小黑，也吓得两腿发软，赶紧从古筝后面跑出来，双脚一弯就给江小黑跪下了，当然，她在江小黑的身前跪下，暗中还有阻挡江小黑向易了容的皇帝冲去的意思，真要动起手来打伤了皇帝，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想到那大老爷愣怔过后，见是江小黑冲进来了，便勃然大怒，桌子上猛地拍一巴掌，对江小黑喝道：“我还以为进来了刺客，原来是你这个臭小黑，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江小黑本来想直接上手先把这个陌生中年人暴打一顿，再叫门外的保镖进来，直接将他剁成肉泥，没想到，这人居然比他还牛皮还火气大，玩别人的马子，还敢直接骂他是臭小黑，江小黑就要抬脚踢开挡路的白删删时，看到这中年男子那布满杀气的眼神时，他猛然一震，这眼神他太熟悉，每次上朝时，这眼神往他们这些大臣身上一扫，他们就会吓得一哆嗦。 天呀，难道是那个大霸主跑到这儿来玩了？江小黑一想到这儿，抬起的脚就赶紧收回，还差一颗米的距离，就踢到白删删的脑袋了。 他不敢动，而是尽量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得有些熟悉的中年人，不错，就是他，知道他跟老师何懿家学过易容术，没想到又用到这儿来了。江小黑也跟师父学过易容，不然也没法冒充小树。 这就有些尴尬了，两个同门师兄弟、同时一个是皇帝一个又是朝中重臣，居然在这儿，以这种方式见面了，但皇帝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哪怕皇帝自己都承认了，也不行。何况，人家只是骂自己，并没有说自己是皇帝，也许聪明的白删删早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更不敢不放他进门。 江小黑到底不是傻瓜，自己冒充了很久的树大人树皇帝，他自然最了解他，他要摘自己的脑袋，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他可不敢再玩粗的了，马上把脸色一变，但他也不能下跪，毕竟，自己的身后两个小丫环还看着呢，都以为他进来能给他们报仇的，可是这仇他怕是到死也报不了，还得担心自己的脑袋。现在跪拜也不对，不跪拜也不对，让白删删不陪他更不对，自己他妈就不该来，居然遇到这事儿了。赶紧撤退吧，把这大霸主惹毛了，自己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没了脑袋拿啥吃饭戴乌纱，拿啥享受白删删的“很大”歌舞团呢？ “哟，对不起，我走错门了，打搅二位弹琴听曲了，我马上退出，你们继续，这位大老爷千万不要生气，小黑眼神差，经常会走错门。”说完，也不等小树回应，就赶紧退出门去，还拿眼死死地瞪了两个大惊失色的小丫环一眼。 两个小丫环自然被这戏剧性的场面给搞得不知所措了，见江大人被这个陌生的中年人震住了，就赶紧退了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天啦，江大人刚刚冲进去，杀人的心都有了，怎么被那中年老头骂几句，就吓成这样了呢？那老头到底是谁？在京城跺跺脚，全城都要晃三晃的江大人居然也有让他害怕的人，这就奇怪了！ 江小黑退到外间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显然，他受到的惊吓不小，自己差点对皇帝动起手来了，真他妈有眼无珠，还是同门师兄弟，还是自己当替身的正主儿，自己居然没有认出来，难怪看到他朝白删删的房间走来时，前面虽然陌生那背影子却是非常熟悉的，和自己几乎一样，怎么自己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白删删是何等极品的女人，他喜欢，难道皇帝就不喜欢了？脱了龙袍蟒袍同样都是男人嘛。 江小黑既害怕也庆幸，幸好白删删及时跪到自己的脚下阻挡了自己，也幸好，自己迅速从眼神和那化成灰也能听出来的声音里，认出这是当今天下的第一人，第一霸主，第一不敢招惹的主儿。自己能有今天，全是他一句话的事，自己哪敢跟他叫板呀，别说白删删了，他就是想要自己新婚的老婆陪他弹琴唱曲过夜，自己还得满面笑容，双手奉上，半个屁都不敢放。 好在，大家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皇帝应该不会怪罪他，毕竟，他真不知道是皇帝来了，就像皇帝不知道，他江小黑敢踹门进去打搅他的好事一样。 我们都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吧，我不知道你是皇帝，你就是一个尊贵的客人，这就对了吧。 江小黑呆站着，既不敢离开，也不敢再进去。 第169章 借机讨个五品官 过了好半晌，里面的弹唱声消失了，床的“叽咕”声响渐渐激烈了起来。 江小黑百感交集，只好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那头儿模样的小丫头很有眼色，就赶紧抬了小凳子来让江小黑坐，江小黑坐下后，那小丫头还给他倒了一杯清茶来。 他也喝了一口，然后才像回过神来了似的，故意撒谎，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说：“不能再放任何人进去了，这位老爷是我的长辈，我从小在他家混饭吃长大，我不知道是他来了，不然的话，我打死也不敢闯进去。你们今后也不要阻拦他，他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所有的花销都记到我的头上。到时候有啥账单，都拿来找我签字报销，万万不能得罪他，否则，他真有可能烧掉我们这鸟上人间。”说到这儿，江小黑都想叫人来改名了，金牙玉口说的话那就是圣旨，叫鸟上人间，更是精妙独到。但一想到这里面的老大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的是皇帝，看到自己退出后，也不再追究，他也就稍稍安心了一些。 两个小丫头已经感觉到了来者不是一般的人，没想到是江小黑的长辈，便知趣地说道：“请江老爷放心，我们再也不会为难你的长辈了。” “嗯，你们在这儿守着吧，我到外面去透透气，心里难受得紧。”江小黑退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保镖，正支楞着耳朵踮着脚在听屋里的动静，便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这两个家伙一见，赶紧跪到地上，说：“请江老爷放心，我们啥也没听到。” 江小黑没好气地说：“不管听没听到，以后嘴巴都给我焊得严点。继续在这儿守着吧，里面的老爷有啥吩咐就赶紧来告诉我，我就在旁边的小房间里休息一阵。” 两个保镖赶紧说：“遵命！” 江小黑便去了旁边的小房间，进去后，往床上一倒，当真闭上眼睛休息起来。他现在的脑瓜子还嗡嗡的，好像里面塞进去了一千多只蜜蜂。今后将怎么跟皇帝相处？皇帝到底会不会怪罪自己？他找不到答案，所以，只能继续让脑袋瓜子嗡嗡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树皇帝满意地从白删删的玉体上下来。然后一边在白删删的侍候下穿衣，一边笑着说：“江小黑还真他妈聪明，知道惹不起我，就赶紧退出去了，不然的话，今天这儿就有好戏看了。” 白删删也笑道：“老爷肯定是我们小黑大人的什么人吧？他怎么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呢？” 小树皇帝开玩笑道：“哈哈，我是他亲爹呀，他还能怎么的，他的女人，他玩得亲爹就玩不得了，莫非亲爹在玩的时候，他还要站到旁边来指点，赶紧滚蛋才是对的，真要动起手来，他的脑袋瓜子肯定保不住了。好了，你今天把本老爷侍候得很巴适，你说吧，你想要啥，本老爷虽然是你们主子的亲爹，可也不能一直白嫖的，也应该给你一些赏赐，说吧，别客气，本老爷有的，你说了就一定给你。” 白删删敢要啥能要啥，钱财她已经堆积如山了，再说了，皇帝的钱财她也不敢要，那就要个官儿来当吧，不给自己，而是给自己的亲弟弟，最近已经满十六岁了，读书不行，仗着自己姐姐混得好，在老家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地方官又不敢得罪他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老爹可受不了了，就多次写信给她，让她把弟弟也接到京城去，跟着她混，说不定能学好。 她能让他到这天上人间来混吗？之前，老爹把自己卖出去时，可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感受，现在倒好，自己混出名堂来了，有钱有势了，他们就来认她这个亲女儿了，还把弟弟这个包袱塞给她，天天缠得烦了，现在既然这个大老爷要赏赐她，就干脆试试他的诚意吧，都白嫖这么多次了，给弟弟讨一个官儿来当当，不算过分吧。 于是，白删删开心地道：“大老爷说话当真？” “当然当真。”树皇帝说。 “正好我有一个弟弟一直在乡下，年龄已经十六岁了，读书成绩一般，可喜欢做事，大老爷能否赐他一个小官儿当当，让他也能自食其力，不用我这个姐姐每月给寄生活费了。”白删删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呀，就给他个五品官吧，已经不小了，然后让他到江小黑的衙门去任个闲职，没啥具体事务，就是耍着拿俸禄，你看行不？”树皇帝果然大方。 “哎呀，太好了，江大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呢？小女子就谢谢大老爷了。”白删删说完，就跳到地下去，给树皇帝磕起头来。小树本来想说平身的，可一看这儿不是宫里，他也没有说自己是皇帝，在这大妓院里说平身也会惹来麻烦，便大手一挥说：“起来吧，都是我的女人了，还客气个啥，虽然这五品官不算太大，但很多新科进士甚至头名状元，也只能弄个八品七品的小官儿，要熬很多年以后才有可能升到正五品呢。正五品要放到地方，就是一个府的一把手，知府老爷了，底下的县太爷都得听他的，管着好几百万人呢。” 白删删赶紧起来，说：“小女子知道，这是老爷对小女子的恩典，小女子代弟弟谢过大老爷了。”说完又跪下磕起头来。树皇帝没法，只好亲自光着御臀去床下把她扶了起来。刚才只穿了上衣，还没有来得及穿裤子。 白删删见了低头一笑，就赶紧在皇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继续给他穿裤子。 “过几天，我就叫人把任职文书给你们送来，江大人的权力也不小，但我是他亲爹，他办不到的事儿，我都能办到，你就放心吧。”树皇帝继续占江小黑的便宜，江小黑的女人用起来，真他妈爽，比那越来越丑的皇后不知要舒服几百倍了。 老子肯定以后还要来，看谁还敢来踢我的门。既然江小黑和白删删都认出他来了，那以后要来这儿玩就更加方便了。 第170章 小黑的脑袋在嗡嗡 树皇帝知道这两人都是聪明人，所以并不担心他们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去，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树皇帝终于穿好衣服，在白删删的协助下梳好了头，插好了金钗，然后就出了里门，两个小丫环也不傻，都赶紧跪到地上，齐声说：“恭送老爷！” 树皇帝也懒得理她们，更不想和她们一般见识。 继续向外面走，白删删也跟着送他出门。 然后还抢先一步为树皇帝开了外门。 树皇帝出了外门后，往两边一看，居然不是自己的保镖站在这儿，而是两个他不认识的人，便有些火起，喝道：“两个龟儿子跑哪儿去了？”他经常模仿师父兼义父准确地说是兼义岳父的口气，说四川方言，这“龟儿子”三字他觉得骂起人来最过瘾。 他这么一吼，两个守门的愣住了，在一旁“一直嗡嗡”的江小黑也吓得猛地往床下一跳，就赶紧夺门而出，而楼下那两个不知交了多少次公粮的侍卫，听到皇上都出来了，就赶紧从两个美女的玉身上跳下来，胡乱套上衣服就往楼上跑。 树皇帝一见这狼狈相，骂道：“龟儿子些，比老子还持久，出门在外要注意自己的吃相，别他妈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赶紧穿好衣服跟我回府，事儿还多着哩，下次不带你们来玩了，擅离职守，真有事时，等你龟儿子些来救驾，老子就是有十个脑袋都被人家砍得满屋滴溜溜乱转了。” 两个侍卫吓得赶紧跪到地上磕头求饶，说：“请老爷饶命，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已经出来了的江小黑自然明白了，也赶紧拱手说道：“大老爷，不能怪这两位兄弟，是我让两个美女来勾引他们的，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树皇帝一见，便顺水推舟，他很喜欢这两个贴身侍卫，对他忠心耿耿，他并不会真的要砍他们的脑袋，尽管，随皇帝出差期间，擅离职守，还敢去嫖娼，已经够砍十回脑袋了，但他这是微服私访，而且他想玩，这两个精壮汉子的精力比他还充沛，也是正想玩的年纪，扛不住勾引也很正常，现在看到江小黑都给二人求情了，便道：“看在江大人的面上，你们就起来吧，下次再犯定斩不饶。当然，我们回去后要牢牢记住，本老爷和你们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树皇帝这话显然不是只说给自己的两个贴身卫士听的了，而是说给身边的所有人。 两个侍卫自然先磕头后说道：“在下遵命，谢老爷不杀之恩。” 江小黑白删删等也跟着行礼，说：“我们也遵命。请大老爷慢走，我们就不远送了。” 树皇帝不能让他们远送，能让江小黑远送出门的人，肯定要引起关注和怀疑，万一让眼尖的狗仔队发现啥端倪了，那要不了多久，全天下都会飞满皇帝逛窑子的消息。 他可承受不起。他可是一直标榜着自己是仁义善良作风正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皇帝。不能让白言松崔永圆给白吹了。 他便挥着折扇向江白二人挥挥手，道：“不用江大人白小姐客气，老朽非常喜欢这个地方，你们这儿的服务很周到，下次路过京城时，说不定还会来这儿听白小姐弹琴唱曲。” 说完后，三人便下楼，经过炮火依然连天的一个个房间，向天上人间的大门走去。 终于送走了这个天下第一的白嫖人，江小黑与白删删都松了一口气。 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许加银，虽然仍旧搞不懂这个陌生的中年人到底是谁，但看到不可一世的江小黑江大人与白删删都对此人恭敬有加，而且这人走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明显是在掩饰什么，到这儿来就是来玩美女的，这是一种时尚，士大夫常常把公事搬到这儿来谈，一些富商巨贾也常常在这儿谈生意签合约，一些文艺名家更是经常到这儿来找灵感，坚持把自己最好的作品都写到美女们的肚皮上。凡是你能在历史上找到名字的，几乎都是勾栏瓦舍的常客。可是这个家伙却好像有点忌讳什么似的，明明白嫖了人家白删删，也没有给钱，却说什么只是来听听曲的，鬼大爷才相信他只是来听曲的。既要嫖又怕人家说，这和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是一个道理。很假很天真，很蠢很虚荣。 许加银倒不是为有人逃单而生气，而是为自己居然搞不懂这是何方神圣而着急。这人不像是京师的，也看不出做的是什么官，京师三品以上大员，许加银都比较熟，经常让他们免费白嫖，但这些家伙也不是真的白嫖，经常会和许加银进行利益交换，许加银要搞什么项目，贷多少款，拿一块什么地段的地，修个很大的楼堂会所，这些白嫖过的官员，自是一路绿灯，从来没有让许加银失望过。自古以来，官商勾结，都是把权力变现的最快途径。这人不是京官，也不是地方三品以上的父母官，那只能是富商了，这个许加银不认识的也很少，除非此人的财富进不了大周朝商人福布撕富豪榜的前一百名，许加银是长期霸占第一名的，也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大周首富，他的财富、福布撕上公布出来的是18.994万亿两白银，比第二名的富翁足足多出了十五万亿两白银，甚至后面99名富翁的财富加起来，才和他基本持平，至于最后一名那一亿多两白两的财富，连许加银的的尾数都比他高。许加银除了经营天上人间，还基本上垄断了全国各地的房地产市场，凡是政府想修个什么工程搞什么项目，都全部包给许加银旗下的建筑公司了。老百姓哪怕修个鸡窝猪圈，都得找许加银的分公司来修，如果自己私自修了大周城管就会无孔不入，闪电上门，将你的鸡窝或猪圈推倒拆毁，然后还要罚款，只有许加银的公司才有资格修建这地面上的一切建筑。这样的后果是，一个鸡窝或猪圈牛羊圈本来造价只有一二两银子，让许加银的公司来修之后，造价至少提高了十倍，一些重要路段和大城市周边，价格还会更高，有黄金地段的， 一个鸡窝都要卖几十万两银子，更不要说老百姓的住宅了。老百姓叫苦连天，可朝廷卵都不卵，官员们的利益都和许加银绑在了一起，他要打压许加银就等于打压自己的钱包，打压自己的性福，天上人间还想不想再去了？还想不想吃喝玩乐后，嘴巴一抹不用买单就能潇洒地离去？有时候甚至还要倒揣一堆银票。得罪许加银就等于得罪朝廷，怠慢许加银就等于怠慢人间的财神爷。这可是连朝廷里的猪都懂的道理。 第171章 这个牛人到底是谁? 许加银这个时候却不懂了，他实在想不出这个既不像大官也不像大富的人会是什么人，自己这个首富在江小黑和白删删的眼里都没啥地位，放眼天下，就是二富马老板马莹三富王老板王思春都来了，江小黑也不会理睬，更不可能免单，至于恭送，那更是门儿都没有。 许加银不再胡思乱想了，他只想亲自去问问江小黑或白删删，他们肯定知道答案。 除非是江小黑或白删删的亲爹来了，否则，就是假话。可江小黑和白删删的亲爹许加银都认识，都还办过他们的招待。这二人，一般不进京，都在地方上当作土财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轻易不会到这京城里来。路途远，跑起辛苦，而且只要有了钱，在哪儿都是过神仙日子，何必跑这京城来讨下贱呢？ 当许加银走到白删删的二楼时，发现门已经关了，江小黑的两个保镖又守到了门外，许加银就明白了，江小黑显然受到刺激了，想单独跟白删删交流一下。 他不能进去了，只好在旁边找一个房间，随便叫一个美女过去给他暖被窝，然后就等黑白二人完事。 江小黑本来一直是打软鞭的，可是看到当今皇上都热衷于白删删的胴体，而白删删一直是被他当成最爱的老婆的，现在这绿帽子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己戴得严严实实了，他还半个不字都不敢说，半口大气不能喘，没想到居然把他的软鞭给刺激成钢鞭了。于是他把白删删又放倒在了熟悉的地方，一边施展自己的钢鞭八十四式，一边感叹：“皇帝用过的东西就是他妈的香，这御巢怎么跟过去不一样了呢？” 白删删一边配合着，一边笑骂：“你个大坏蛋，变态佬，吃别人嚼过的馍还上瘾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把我娶回家去，那皇帝老儿总不敢跑你家去白嫖吧？” 江小黑喘着粗气说：“你太小看我们的大霸主了，这天下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这样也好，我们一起共享你，三角关系会更铁更坚固，你白删删白小姐白团长白夫人甚至地下的白贵妃，就更没人敢惹了，包括我江小黑，要得罪了你，下次那白嫖大爷来了，你吹上几口枕头风，我这乌纱帽还不一定能戴稳呢。” 嘴上说着话，动作却丝毫不乱，江小黑的功夫早就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尤其是有新的刺激后。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还提醒白删删说：“下次皇上用过之后，你就马上派人来通知我，我就喜欢吃皇上吃过的剩菜，真他妈香呀。” “越说越下贱了，江大人，看不出你的官儿越做越大，这态也变得越来越离谱了。”白删删讽刺着，享受着，很快就进入了极乐世界，江小黑依然比树皇帝更让白删删痛快。 二人终于完事，江小黑穿好衣服离开时，还没走出门口，一直隐蔽跟在他身后的许加银冒了出来，拦住江小黑小声问：“江大人留步，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讨教一二。” 江小黑不用回答，就知道是许加银，也知道他想问什么，便没有好气地说：“有些事儿，你是不能打听的，除非你这亿万家财和你的脑袋一起，都不打算要了。” 许加银是聪明人，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明白了，赶紧说：“都想要，还没有活够呢！那我就啥也不问了，也啥都没有听说过。” “这才是许大老板嘛，我走了，下次那个中年人再来，或者别的什么很狂的人要来，你只管让他白玩就是了，我们万万不可得罪他。你懂了吗？”说是不准打听，江小黑实际上还是露了口风，许加银更加懂了，赶紧说：“请江大人放心，我全懂。” 江小黑笑了笑，坐上自己的十二抬大轿，在等在门外的数百人的卫队簇拥下离开天上人间，向自己的衙门走去。 古代就是好，高贵显贵可以带着自己的卫队随便出入娱乐场所，还不丢人，也不违法，不像22世纪的法治社会，靠纳税人供养的官员打死都不敢去这些娱乐场所。 第二天早朝一完，树皇帝便让太监传话：“江大人留下，皇上要在御书房私自召见你。” 江小黑吓了一跳，难道树皇帝还是为昨天踹他门儿的事耿耿于怀了？ 这可怎么办？不会要自己的小命吧？白姗姗那么迷人，他还没有玩够呢，刚结婚的老婆还是九成新的，自己也弄了数万亿家财，都还没有享用爽呢，就都成别人的了吗？ 江小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御书房。 是死是活都不是他能作主的，这皇宫大内，进来容易出去难。尽管他曾经在这儿生活过一段时间，天天提心吊胆，搂着白删删也不觉得有多香了。 看到正在看书的皇上后，江小黑又按规矩重新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树皇帝才把书放下，严肃地说：“平身，赐座。” 早有太监搬来一把椅子。等江小黑坐下后。树皇帝一努嘴，侍候在御书房的十多名太监宫女，便全都退了下去，还不忘关上御书房的大门。 这是要怎么的，皇帝要亲自动手？ 江小黑更加害怕了，他的目光已经看到皇帝身后墙壁上挂的青龙剑了。那剑吹发可断削铁如泥，往江小黑脖子上一挥，估计江小黑自己连痛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能亲自砍到自己的脑袋像陀螺一样在这御书房的地板上打滚。地板很干净，不用担心有灰尘会飞起来迷了自己的双眼。 他甚至能够看到树皇帝的微笑。 江小黑这么一想，两腿颤栗如筛糠，就差要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皇帝已经起身，好在，他没有拿剑，手里只拿着那把熟悉的扇子。 树皇帝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嘻笑着来到江小黑的面前，说道：“你的胆子可不小呀！”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小黑知道自己死不了后，脑袋瓜子又迅速恢复了智商，他明白了，皇帝还是这个皇帝，而那个去天上人间的人，肯定不是眼前这个皇帝。 第172章 把柄早被皇上攥着 于是江小黑也肉笑皮不笑，比哭还难看地笑着说：“回皇上，微臣每天在衙门里兢兢业业地办公，并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何来胆大之说？” 树皇帝一愣，随即更加开心地大笑起来，说：“这不就是胆大吗？都敢质问寡人了！” 江小黑更加明白自己能保住脑袋了，赶紧往地上一跪，说：“微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质问皇上，微臣只是实话实说。” “嗯，你是我们大周朝的崔永元嘛，我知道，是个好官。不过，有些事情，你还是要办得更仔细一点，比如那一千多名男男女女的京漂，那21名突然横死的官兵，其中百夫长川普这个大名我还是听说过的。”树皇帝突然来这么一手，又把江小黑吓得魂飞魄散了。 天呀，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这皇帝老儿啥都知道了，人家没有收拾自己，是引而不发呀。 江小黑冷汗淋淋，磕头如鸡啄米，不停地边磕边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呀！！！！！！”幸好后面还有个“呀”，不然他已经快变成复读机了，重要的事说三十遍也不嫌多。江小黑这么认为。显然，他已经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了。 “别那么紧张，大家都好得跟兄弟一样了，我不会杀你的，你起来坐着吧，我们就是聊聊家常，不要整得跟要上杀场一样。你虽然犯了大错，可你也是为了我好嘛，我一直不能出面杀小瑞的，你帮我做到了，这多好，省了多少烦心事，而且，你还把白小姐带回了京师，这也是好事一桩嘛。她的歌舞弹唱乃天下一绝，不是你，我到哪儿去欣赏？我每年上亿两百银的私房钱，可都是你提供的，我怎么舍得杀你呢？而且，今后一些朕不方便出面的场合，你还可以继续穿上朕的龙袍，去主持一下嘛。把你一刀剁了倒是容易，可去哪儿找这么一个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好替身呢？我现在跟你说话，就跟在镜子里的自己说话一样。不是衣服发型帽子之类的区别，我们往哪儿一站，别人都分不清楚谁是谁的。真是舍不得你这个好兄弟呀，否则的话，一得到你未经允许假冒寡人的消息，寡人早就可以把你诛九族了，何必还装着没事人一样把你留到今天，还给你升为从一品呢？你就继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继续为寡人搞钱，当然，那很大歌舞团寡人也听说了，很有特色，寡人也很喜欢，只是你知道的，寡人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会出现在那样的场所呢？尽管，寡人的皇后，身体健康状态不太好，但她毕竟是寡人患难与共的皇后嘛，寡人怎么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呢？” 说半天，皇上还是没有承认他去过天上人间。这就对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江小黑明白了，如果有一天消息泄露了，那肯定是我江小黑搞的鬼，这么多把柄在皇上手里攥着，他随时可以让它们“案发”，然后把自己九族上下杀得连渣都不剩。 这才是皇上今天召见他的真正目的，让他老老实实地闭嘴，坚定地相信当今皇上是天下最仁义最善良最不贪女色钱财的好皇上。 而且，今后皇上易容之后，怎么玩，他都要暗中配合与支持，既要让皇帝玩得开心玩得痛快，又不能让他遇到阻拦甚至被人发现。 虽然两人明面上啥也没说，但已经相当于结下生死同盟了，江小黑的政治前途荣华富贵在树皇帝的手里攥着，而树皇帝的名声气节也在江小黑的手里攥着。二人不光长得相像，还玩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比铁哥们儿的关系还铁的利益同盟了。 “皇上是当代尧舜，微臣无比拥戴，皇上今后不管做什么微臣都举双手赞成，绝不给皇上惹麻烦添乱子，请皇上放心，微臣将尽量做好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只要微臣活着的每一天，就誓死效忠皇上每一秒。”江小黑并没有站起来，仍旧跪在地上，言语铿锵地表了决心。 “很好，回去吧，过些天，朕就让吏部下书，升你为正一品，出任三公之一的太傅，并继续兼任京城府尹，怎么样，朕待你不薄吧？谁叫我们是生死兄弟呢？”树皇帝还真把江小黑当成自己的兄弟了，要做坏事，只能依靠江小黑，这家伙人如其名，手段黑心更黑，叫小黑还谦虚了一点，本质就是大黑呀。寡人就喜欢用这样的人，而不像文霸天武踏平潘天印这几个大员，他们太他妈正了，全都是按法律办事，一点出格的事都不敢做，更不能迎合寡人的心意，就让他们去做个清正廉明的太平官吧。虽然这些树皇上的同门师兄弟，在树皇帝爬上大位前都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树皇帝越来越不喜欢他们了，一般没有公事，连见都不想见他们，因为，一见面他们就会提出很多意见，对皇帝的行为要求也非常高，这不准那不准的，好不容易当上皇帝了，都不享受一把，还当皇帝做什么？ 现在树皇帝越来越理解，很多帝王为啥喜欢用小人来做权臣了，这些小人很有眼色很会揣摩上意，也能很满足皇上的小心思，不用这样的小人，难道用常常让你下不了台的魏征海瑞吗？一想到那个瑞字，树皇帝的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好在小瑞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了。政治上也不再有任何对手，他可以更加放心大胆地玩乐了。 江小黑又一次磕头表忠心，还感动得热泪翻滚，只差抱着树皇帝哭了。 等江小黑出了宫后，树皇帝又有了新想法新玩法。 江小黑一离开御书房，就把眼泪一擦开心地笑了，“皇帝离不开我，这就是老子可以为所欲为的资本！”他在心里说。 出宫后，他又直奔天上人间，又非常痛快地和白删删大战了一千回合，然后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最后他强调：“皇上是千古一帝，难得的仁义善良之君，怎么会到这么一个乌烟瘴气的场所来呢？以后，那位怪公子来了，你只管接待他就是。可不能得罪和怠慢他，你明白了吗？” 白删删道：“我当然明白。” 然后白删删突然想起了他弟弟的事，便问道：“我弟弟白展堂是不是已经在你的手下做上官儿了？” 第173章 喝了酒就是不一样 江小黑说：“那还假得了，在我手下玩得欢呢，我这小舅子比我还会玩，我就给他一个闲位置，还单独给了他一个办公室，他啥也不会，每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人敢过问他，我也默许了，只要他不杀人放火，不要给我们惹麻烦，就随他吃空饷了。”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不过，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既然要当他的姐夫，就要好好管教一下他，也不能让他玩得太放肆了。等今后他长大了也能做一些正经事，毕竟，我们也不能保他一辈子。”白删删就这么一个弟弟，还是很喜欢的。 “好，夫人说得是，我会好好照顾我这个小舅子的，你就不用操心了，继续操练好你的歌舞团，那位大老爷经常会易了容进来玩的。他非常喜欢你和你的很大歌舞团。你的明白了？” 白删删又道：“我当然明白。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都问两遍了。” “重要的事问十遍也不要嫌多，越多越表示重要。好了，我走了，官儿越大，要做的大事也越多，我不能整天耗在你这儿，办公桌上的文件都快堆成小山了，都等着我签字呢。”说完话，江小黑就真的离开了。 白删删带着那两个贴身丫环，一直把江小黑恭送出了大门口。 又过了数天，江小黑被升为正一品太傅的圣旨就传遍天下了。江小黑非常满意，皇帝又安排他去江南巡查，算是及时炫官，同时，又去江南再捞一些好处回来。 在江小黑即将返京的一天夜里，江府的家人都已经睡下了，突然有人在后院叫门，那守后门的家丁，正睡眼惺忪地，不情愿地来到后门处，隔着门缝问：“谁呀，半夜三更的，有事明天来找江大人。”他凭借以往的经验，知道晚上来走后门的都是各级官员，想找江大人办事，或跑官要官，往往都带着重礼，白天不便来，只能晚上偷偷来了。 门外终于有人回应了，一张嘴就把守后门的家丁吓了一跳：“妈的，磨蹭啥呀，我就是江大人。” 家丁“妈呀”一声，就赶紧打开了后门，还真是江大人，没有穿官服，一身青色便装，身边只带了两个不认识的武士，江大人保镖多，好几百，守门的家丁认识不完也很正常，何况这半夜三更的，后门的路灯也比较暗，知道是江大人回来了就好，其他，家丁既不敢管也不敢问。 之前，江大人外出应酬后，也经常从后门回来，身边带的人马大多去了前院和衙门，只留两个贴身侍卫跟在身边，所以这次回来，按理家丁不会吃惊的，只是这次江大人下江南了，没听说这两天要回来的，所以出乎了他的预料，就有些吃惊了。 “老爷辛苦了，都以为你还要好几天才回京呢，没想到提前回来了。我马上去通知夫人。”家丁赶紧说。 江小黑道：“我喝得多了一些，走路都不稳了，你就不用单独通知夫人了，快扶我去她那儿休息吧。”江小黑没有让两个保镖扶，而是对他们说：“你们就留在后院吧，没啥大事就别让人来打搅我们。” 两个保镖答应一声便留下了。 守门的家丁在后院的花草树木间绕来绕去，总算把一身酒气的江大人扶到了夫人的卧室。 然后，夫人卧室的灯已经熄灭了。有江大人撑腰，家丁胆气也就大了不少，不然他是打死都不敢去打搅夫人睡觉的。 “咚咚咚！咚咚咚！”连着敲三下停一下，再敲了三下，夫人刚躺下，还没有睡着，就回应道：“什么人，半夜三更的？有要事明天再说。” 这声音也很好听，即使有些生气也难掩那声线的杀伤力。 家丁赶紧道：“夫人快快起床，老爷回来了。” 一听是自己丈夫突然回来了，江夫人便赶紧起了床，只是在穿衣和穿鞋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搞突然袭击，查房吗？江夫人想到这一层后，心里就更加不高兴了，我又不是潘金莲和藩巧玲，犯不着半夜三更回来查房，以往江小黑回来晚了，是很少打搅夫人的，而是直接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下，他每次回来都是把公粮交光了的，所以不打搅夫人也是保护自己，同时也避免夫人生疑。现在倒好，居然直接往夫人的卧室跑。不是查房是什么？ 守在外间的两个丫环也被敲门声惊醒，自是先一步起来，一个点灯，一个开了大门。 把江大人交到两个丫环手里后，守后门的家丁又回到后门，继续在后门旁边的小房子里值夜。 看到江大人喝得醉醺醺的，两个丫环赶紧去厨房弄来热水给江大人洗漱，夫人本来很生气的，看到丈夫喝醉了，也就原谅他了，江小黑平时是很少醉酒的，现在升到正一品后，请他喝酒吃饭的人都排到明年腊月间去了。没办法，官场就是这样，官越大权越大，找的人也就越多，都快把他家前后院的门坎踏平了。 领导夫人不好当，哪怕这夫人也是来自领导的家庭。 江夫人也在旁边侍候着江小黑，还不忘叮嘱几句：“这半夜三更喝多了，就在外面休息吧，还跑回来做啥，万一摔着了，可就没有万一了。” 江小黑身上的酒比体内的多，他说：“让夫人操心了，本来就在外面住酒店的，可这一去太久了一点，想你了，就有些归心似箭，便连夜赶回来了，打搅夫人睡觉，实在不好意思，我悔过，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行了，当着丫环的面说这些也不嫌害臊，天色不早了，我们就早点休息吧。”夫人说完看了一眼两个丫环，两个丫环便知趣地退出卧室还关上了门。 江小黑脸上露出复杂的微笑，看到丫环退出后，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这种感觉真他妈太刺激了，老子喜欢得不要不要的。这是他心里说的话，嘴上却变成：“好的，夫人，我们早点歇息吧，明天早上还要上早朝的。” 第174章 感觉哪儿不对劲 二人便先后上了床，等夫人宽衣睡下后，江小黑便一下吹灭了灯，然后三两下解除了自己的一切包装。 钻进夫人的被窝后，看夫人里面还穿着小衣，他只好亲自动手了，夫人也没有拒绝，只是小声嘀咕道：“这上千里的路程也没有把你累着，劲儿还真不小，就不知困倦吗？” “看到夫人这如花似玉的容貌，我是酒也醒了，精神头也十足了，这些天可把我快要憋疯了。”江小黑一边说着，一边就来一个鹞子翻身，世界仿佛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人之初性本善，世界从洪荒开始向未来无边无际地流去。 夫人配合着，感觉到了时光之火在天地之间熊熊，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经飞升起来，看来升官才是最好的壮羊药，更为神奇的是，这都好几个月时间了，以他江小黑的身份，天天晚上有美女暖被窝，还不是很平常的事，都不需要他暗示，下面的人就安排好了，怎么会跟从监狱里放出来一样兴奋呢？这耳边的喘气声，都比炼铁炉边的风箱还扯得猛烈了。 更猛烈的暴风雨随后就来了。久违了这种感觉的江夫人，一瞬间也进入了极乐世界，情不自禁地发出爱的声音。 江小黑真像换了个人似的，江夫人非常满意。 没过多久，稍事调整的江小黑又提刀上马，开始肆意冲杀，把个江夫人弄得更是云里雾里找不着北了。 如是五六次之多，江夫人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她越来越顶不住了，最后在睡梦中，都感觉到还有战马在奔腾。 等江夫人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江小黑早就没了踪影。精力真好，这么累了几乎通宵没有停过，他居然一早就去上早朝了。江夫人很是感叹，这回应该怀上丈夫的孩子了吧。 三天以后，江小黑“又”回来了。 这次他还是老规矩，没有去夫人的卧室歇宿，而是睡到了自己的卧室里，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起床，然后才到夫人的卧室跟夫人说话。 “老夫这次下江南，虽然非常荣耀，但也很辛苦，总算没有辱没皇上的使命，把他交代的事儿都给办好了。”江小黑说。 江夫人就纳闷了，上次不说江南的事，这次才想起来要说，搞得他好像才从江南回来一样。但那次江小黑喝了酒，有些糊涂，这次没喝酒清醒多了，这三天他没有回府，肯定在朝中给皇帝处理事务。夫人一般不关心朝政，你愿意说，她就听听，不愿意说，她也不问。从来不参与自己的意见，也不管自家男人不回家之后，在外面干什么。以江小黑现在的地位，他就是纳一百房姨太太也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他却一个都不找，这就很难得了。至于男人在外面应酬时，喝喝花酒，逛逛窑子，那都是工作需要，很正常的事，只要不把风尘女子往家里带，她都能接受。 直到夜里江小黑终于要和自己同房的时候，江夫人又感觉到不对劲了，几天前那个如狼似虎的江小黑没有了，而是一个慢慢吞吞有气无力的老农夫，感觉连犁都快扶不住了的那种，耕起地来，不光力量很弱，犁铧的硬度也差老鼻子远了，而且还走走停停，本来江夫人有些期待的，也只好放弃了，最后干脆闭上眼睛睡觉，把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交给老牛随便折腾了。 江夫人只能理解为，男人应酬多，发挥不稳定也很正常。就由他吧，反正有能力我就跟着爽一把，没有能力你自己玩吧，我在旁边等着。 直到十余天后，江小黑又喝得醉醺醺的从后门进来，然后又不断地背诵着古老的诗词“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夫人高兴极了，不停地叫着夸着：“老爷真是好功夫，小女子爱死你了。” 江小黑一听到表扬，就更加卖力了，本来已经使出十分力气了的，他又加了一脚地板油，把唐诗宋词喊得满屋四处飞。 二人再次同步飞到极乐世界，良久才回到人间来。 夫人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夸道：“看来，我下次要在房间里备一点酒了，你每回一喝了酒，就跟点燃了的鞭炮一样，力道猛烈如火山喷发，真让人回味无穷呀。” 江小黑也笑道：“不是我行也不是酒猛，是夫人魅力十足，让我总是身不由己，想不爆发都不行呀。”这就叫吹捧与互相吹捧，双方听着都很受用。然后说着说着，江小黑的火山又要喷发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夫人醒来时，江小黑又没人了。 她又笑了笑。自家男人越来越不好琢磨了，经常跟两个人似的，为啥有时候火力十足，有时候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呢？难道真是酒的原因吗？ 她想不通，就决定去试试，然后就叫丫环去把老爷最喜欢喝的酒，从餐厅里搬了一缸来。还准备了一些酒具，听说这玩意儿喝了能加力，从江小黑酒后的表现来看，也许是真的。 江夫人还自己尝了一点，一路辣到腹部，她实在受不了了，觉得这玩意儿也许真的很厉害，只是不适宜她这样的女人。 又过了几天江小黑又终于来到夫人的卧室，又打算今晚留宿在夫人这里了。 江夫人已经非常怀念那种前往极乐世界的感觉，也希望这次江小黑能够带着她一起飞，于是亲自为江小黑倒了一满杯酒，双手递上，面飞红霞地说：“老爷，看你这些天累得都有些憔悴了，就喝一杯酒提提神吧。” 江小黑还在纳闷呢？夫人这是咋的啦，怎么把酒搬到卧室里来了，她迷上喝酒了？是恨自己经常让她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独守空房吗？可是，自己外面的女人太多了，不光有白删删，还有很大歌舞团那百个大美女，他每个尝一圈下来，都要累得扶半天墙才能走路。哪有那么多粮食交给她呢？ “这个……夫人呀，你学会喝酒了吗？”江小黑一边宽衣一边问。 “没有，是专为老爷准备的。感觉老爷喝了酒后，精力更好，力量十足。”江夫人说最后半句时，脸更加红艳了，都烧得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第175章 树大爷玩到家里来了 江小黑心中猛地一震，感觉哪儿不对了。 但他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委婉地说：“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再说了，我虽然经常在外面应酬，但在家里很少喝酒，我的酒量也不大，也很少喝醉的。” “老爷当然不觉得了，你每次喝醉了的事，你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先喝这一杯感觉一下吧。”江夫人继续把端酒杯的手往江小黑颌下送了送。 看来不喝也得喝了，这酒里面肯定有故事。 江小黑只好接过来，一饮而下。 然后，夫人又迅速给他倒了第二杯来。 江小黑也不客气，又喝了。 然后夫人又倒了第三杯，江小黑却说：“不行了，夫人，我的酒量有限，再喝就醉得没法和夫人说话了。” “最后一杯了，你不喝得醉醺醺的，那种力量出不来。”江夫人仍旧满怀期待地说。 江小黑心中又一震，他现在已经醉了，那地方却一点力量都没有收到，反而因为头晕脑涨连抬头的力量都没有了。显然，他不是夫人口中的他，你也不是夫人口中的你。 他只好又喝下了，但知道自己做不到夫人期待的样子，今天晚上肯定要穿帮，穿帮事小，夫人怀疑起来，事就大了。 他决定金蝉脱壳，既然树大老爷都玩到他的家里来了，他也只能双手送上去了，只是要瞒着夫人。 于是，他喝下去后，就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说：“夫人，不好意思了，我很少喝寡酒，不吃菜光喝酒一下烧痛我的肚子了，请夫人先上床歇着，我马上去蹲蹲茅厕再洗个澡过来。” 说完，也不管夫人是如何想的，江小黑赶紧退出了夫人的卧室往后院厕所跑去，然后他叫来自己的心腹，持着可以自由进宫的腰牌，叫他火速去通知皇上，就说：“我家老爷去外面办差了，今晚不在家，请皇上喝点酒后去老地方玩一玩。那个好玩的玉石已经在等着他了。” 听着心腹逐渐跑远的脚步声，江小黑在厕所里蹲着，心中百感交集，皇上已经玩到自己的家里来，而且对自己的老婆已经下手多次了，很显然，他冒充我已经冒充上瘾了，唉，这回我得主动送货上门，把床位让给他了，谁叫他官比我大，力量也比我雄壮多了呢？没办法，为了乌纱帽，为了子子孙孙的荣华富贵，别说皇上喜欢自己的女人，他就是让我去给他暖被窝，我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呀！ 江小黑打算多蹲一会儿。尽管双腿逐渐发麻，蹲了半天，屁都没有蹲出一个。 但他却蹲出了很多想法。 那就是全心全意为皇上服务，以皇上的兴趣爱好为最高行为准则，以皇上开心为自己的开心，以皇上快乐为自己的快乐，以皇上伤心为自己伤心，总之一句话，他不光外表长得像皇上，连心肠也要与皇上高度一致。 甚至，他可以把自己理解为，如果皇上是总公司，他就是一个分公司，皇上是一个总店，他就是一个分店，皇上是天上人间的一个总号，他就是天上人间的一个分号，皇上是正装，他就是皇上的一个马甲，如果皇上有qq号，他就是皇上的一个小号，皇上是键盘侠，他就是皇上手指下的一个贱，不对，不是下贱的贱，而是键盘的键，想到师父的口里经常冒出的新名词，江小黑键盘侠一般笑了起来。 皇上要睡自己的女人，还喜欢偷偷来睡，这个没啥好喷的，请键盘侠换下一家，我蹲麻了，要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江小黑想到这儿，便提着裤子站了起来。除了撒了二两飘着酒精味的尿，理清了自己的思想，他在这厕所里不再有什么美好的成果产生。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江小黑怎么也睡不着，尽管他从江南回来后非常疲惫。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皇上再慢也应该代替自己和夫人进行零距离接触和深层次交流了，他还是决定不睡了，也悄悄去听听房吧，顺便偷个师，看看能不能从自己的师兄皇帝那儿学到一点征服女人的真功夫。 一想到这一茬，江小黑便兴奋起来。 赶紧翻身起床，为了保险，他还找来一身黑袍子，把自己穿得跟个黑人一样，头上还戴了黑帽子，本来他已经找到一顶绿帽子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换成黑色的了，最后还翻出一个黑口罩来，很大，也戴上了，这样半张脸都给遮住了。江小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潇洒过，像那不知来自哪个时代的武侠大师金庸笔下的夜行侠。他没有带刀剑之类的武器，他又不是去当刺客的，他只是想想偷偷去临床观摩一下，像一个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医生，你不临床实习，怎么能学到真本事呢。好在他的卧室他非常熟悉，有暗道和暗门，除了他的夫人，外人是不知道的，哪怕这外人是他们贴身的丫环和佣人，也不会知道，因为，这也是一个家庭的最高机密，涉及到关键时刻，他们能够躲避与逃生，是最后的活命机会，与皇帝在宫中有秘道和藏身处一样，那时候，稍稍有点身份和地位的人，在修建房屋时，都会搞秘道和秘室，就是为了防止内乱外乱，火灾强盗，不管发生什么危险，尤其是夜静更深的时候，他们都能第一时间从卧室的暗门里逃进地道，躲进非常坚固和安全的密室。密室里储存有可供夫妻二人食用一两个月的干粮和饮用水，也能长期居住下去，等机会再逃到更远的地方。 没想到，为了偷师学艺，密室和密道居然要派上这个用场了。 江小黑推算的时间非常准，皇上在他出现在夫人卧室的暗门里时，已经屁颠而来了。 江小黑在门后，听到了聪明的皇上在冒充自己方面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 只听皇上一进门后，看到床上等得有些心焦的江夫人说：“洗澡水凉了一些，我叫他们重新烧了一大缸，所以时间长了一点，让夫人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就把原本两人不同的时空给接上了，由本来两人，变成判若两人了。 第176章 临床实习自愧不如 江夫人的双手早就不安分了，一直在空中搓来搓去，似乎空气中有一根麻绳，正拉扯着她的梦想与期望，还好江小黑终于来了，她翻过身来，在淡淡的烛光下，用迷离的双眼看了江小黑一眼，颤抖着声音撒娇说：“死鬼，人家都火上房了，你还在疲啥呀，赶紧来，这屋子里都快着火了！” 树皇帝第一吹听到女人叫自己死鬼，那个兴奋劲呀，本来还想再演一把江小黑的，都不用扮演了，直接本色出镜，三两下把自己的包装解除，就猛地钻进被窝，然后也学着江夫人的声音和口气，说：“女鬼，老夫也快着火了，马上找你灭火矣。” 于是干柴烈火很快在房间里熊熊燃烧起来。 躲在床边暗门里的江小黑，光听声儿已经不过瘾了，干脆轻轻地推开没有任何声音的伪装成一堵墙的暗门，门缝正好对着舞台的中央，各种高难度的动作，都能欣赏到了，二人居然没有来得及熄灯，屋里烧了暖气，二人不再做伪装者，没有谁扮演明楼或暗楼，他江小黑终于大饱眼福，欣赏到皇上的说学逗唱、唱念做打等基功在阴阳转换的化学反应下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足足半个时辰，二位演员终于进入太虚世界梦幻空间，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爱的呼喊甚至高歌。这声音，江小黑从来没有发出过，跟白删删在一起也是如此。尤其是女主角发出的歌唱声，如马车进洞，如唢呐嘶鸣，如百鸟朝凤，如万马奔腾，各种音调都可以用来比喻，但各种音调都不贴切，江小黑听得如醉如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出了暗门，甚至就站到了二人身后的地方，甚至只差自己登台与大家一起表演了。 终于一切都消失了，各种奇怪的叫声唱声还有结实的红木舞台的吱呀声，以前江小黑不管怎么折腾，都没有让重达数千斤的大舞台发出过歌唱一般的吱呀声，现在他居然听到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谁说的，女人演什么都一样，男人演什么都不一样？真他妈太有生活了。难怪那么多女权人物，也喜欢和男演员一起演戏，某某女官员，四五十岁的人，一年演出二三百次，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帅哥搭档，便是证明，她们也喜欢尝试各式各样的角色呀！现在想来，真的很有道理，自己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如今居然发出了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歌唱声，从来没有见过的舞台动作，真是换人如换刀，换男如换虎呀！ 让一个女人变优秀，并不难，难的是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优秀的。 江小黑直到舞台上没有任何动静后，才一下回过神来，自己什么时候都站到二人的身边了？实在太危险了，要是让皇上发现了，还好说一点，让女主角看到了，她会么怎么想？一声尖叫，不就把守在门外的皇上的贴身侍卫给招进来了？这些家伙如狼似虎，一看到他这一身黑的包装，肯定把他当刺客，一阵乱刀之后，自己就变成肉块甚至肉泥了。 一想到这儿，江小黑浑身一阵激灵，本来是抱着虚心的态度来学习的，可人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还得轻手轻脚，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自己很快就要变成肉泥了。 他可不想死，他都跟皇帝穿一条裤子，不对，穿同一个老婆了，也不对，美女是不能当衣服穿的，她任何时候都不是衣服，就像兄弟任何时候都不是手足一样。哦，对，师父说了，他们那个时代流行共享，我现在就是和皇帝师兄共享一个舞台共享一方世界，这词儿文雅多了，高尚多了，一听就是读书人想出来的名词。 好，你共享我的女主角，我也共享你的权力，谁怕谁呀。 江小黑已经迅速退回到墙壁一样的暗门里，这门最大的好处就是门轴门框之类，大量使用桐油浸泡，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再上一次桐油，所以随便什么时候打开或关上，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更没有那种夸张的“吱呀”声，这样逃生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会给人留下夺门而逃或破窗而出的印象。 从密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卧室，想到皇帝稍事休息以后，肯定还会与女主角再次上演大戏，天不亮不是会收兵的，而自己现场观摩回来，已经戏瘾熊熊，学到的很多招式也想找人实践一下，在府里随便找个小丫头演对手戏，他是何等身分，不想跟这些地位低下的女人同时登台。 去天上人间找白删删，这么晚了，去找她不合适，新鲜感早就不强了。 突然，江小黑浑身又一震，他突然脑洞大开，找皇后演，痛痛快快地冒着生命危险去跟皇后演一场，也给皇上穿戴一回绿绝戏装，这他娘的太刺激了，江小黑既怕又爱。你经常冒充老子占领老子的舞台，老子怎么就不能依样画葫芦跟你学呢？ 既然要共享，那不能只让你共享我的，老子也要共享一下你的舞台嘛。这才叫公平。 想到这一茬后，江小黑再也睡不着了，他不再去穿一身黑，而是从衣柜里找出皇上经常冒充他时穿的那件蓝色长衫，穿上后，就立即从后院出了门，这种事，他不想让第三者知道，毕竟风险太大。 他上得街来，便直接要了一辆做夜生意的马车，直接往皇宫里跑去。 江小黑的府衙离皇宫并不远，不然，皇上也不会来得这么快，直线距离不过三四里路，马车在夜深人静的皇城大街上跑得比风都快。 不过几分钟，江小黑就来到皇城，他亮出腰牌，很自由地就进了皇宫。守门的士兵都认识皇帝，也知道皇帝这些年喜欢玩，更喜欢着便装悄悄溜出皇宫，现在这人有那特殊的腰牌，长得也跟皇帝一样，他们哪敢盘问，但皇帝也有规矩，只要他着便装了，就表示他不是皇帝了，他要自由地当一回老百姓，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了，不必行什么大礼，也不必干涉和过问，违者，砍脑袋。 这道奇怪的秘旨下到相关人员的手里后，皇帝出宫就更加自由了，半夜三更出出进进，自是成了家常便饭，但每回都得带几个大内高手在身边，这样光棍一条，顶门棍一根似的，独自跑回宫，还是比较少见，但皇帝有密旨在先，他们不敢过问，只能客气地开门让行。 第177章 假冒皇帝闯慈宁宫 江小黑自然知道那道密旨，他便合理利用。 进了宫之后，一路小跑，就直奔皇后小梅的寝宫慈宁宫。 路上值夜的侍卫们，都知道，这深更半夜敢在皇宫里乱跑的，除了皇帝没有第二人了。 尤其是皇帝从他们身边跑过时，他们都规规矩矩地立正，行注目礼。 直到皇帝跑到下一重门。 总算跑到皇后小梅的寝宫了。 两个值夜的太监一见皇帝来了。 都非常吃惊，因为自从皇后娘娘越长越丑后，皇帝整年整年都不到慈宁宫来了。所以这些天天守在慈宁宫的太监也就很少见到皇上。 二人正在发愣时，江小黑怕他们乱喊，就赶紧说：“不必通报了，寡人突然想到皇后这儿来过夜了，也没有带任何随从，你们不必声张，把门打开，寡人自己进去。” 两个太监已经吓得跪下了，又赶紧听话地站了起来，去为皇帝打开门。 然后，等皇帝进门后，他们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江小黑以皇帝的身份第一次进到皇后的寝宫，内心还是无比忐忑和激动的。里面还有很多值夜的宫女，有的昏昏欲睡，突然看到一身休闲装的皇帝进来了，全都吃惊地跪到了地上。 江小黑笑了笑，说：“寡人今天深夜来访，你们不必多礼了，去把皇后的卧室门给寡人打开吧，寡人今天晚上要好好跟皇后说说话。” 宫女们却面面相觑，一个头儿模样的宫女，赶紧跪行到江小黑的面前，小声说：“奴婢不知皇上深夜会突然前来，皇后娘娘也没想到，所以，她的身边已经有人了！” “什么？有人了？！”江小黑大惊，妈的，这皇宫里难道连石狮子都不干净了吗？那么母仪天下娴淑贞洁的皇后，居然也敢偷汉子？！ “是的。”宫女看到皇上发怒了，吓得一哆嗦，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皇上误会了。便赶紧解释说：“不过，请皇上息怒，娘娘身边没有男人，而是废瑞王的遗孀小花夫人。由于皇上您很少来，她们俩只好相依为伴，经常在宫里一起生活，皇上你不是默许了的吗？” 江小黑一听懂了，只知道死瑞的遗孀小花被皇后召进京城，没想竟然住进皇宫了，可见这对曾经的妯娌，曾经的死对头，现在居然好得情同姐妹都可以共枕而眠了。是同病相怜，还是惺惺相惜？ 江小黑又多了一个心思，当年的天下双绝，两个绝代美女，虽然如今年龄大了一些，但那风采依然让人难忘，能够一夜之间把这两个风华绝代的美人收入自己的名下，自己就是被千刀万剐也值了，这一生就没有白做人了。 当然，江小黑也至少有一年多时间没有见过这两位绝代美人了，并不知道二人不光加速变老变丑，还身染多种疾病，大去之期不远矣。当然这是二人为了救他，犯了天条受到的处罚，如果江小黑知道这些内幕，还会有将他的救命恩人收到名下进行亵渎的龌龊想法吗？ 江小黑想了一阵，看宫女还在地上颤抖着，等他下旨决断，便赶紧说道：“你们就在一旁老实待着吧，皇后娘娘和废王遗孀在一起，我正好省得两头跑了，就和她们一起说说话吧。没有寡人的旨意，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否则，寡人先把你们这些奴才的脑袋都砍光。” 十多个宫女，吓得连连称是。 然后，就有宫女去打开了最里面的一道门，江小黑自然从来没有去过皇后的卧室，事实上，他也不敢，现在好了，他胆子大了，皇帝要困自己的老婆，自己就跟他换换床，也麻着胆子来这神秘的皇后寝宫待一待过过夜了。 进了皇后的卧室，里面没有点灯，乌漆墨黑的，尤其是宫女见他进去后，就赶紧关上了门，把外面透进来的几丝灯光全都关掉了。 这样也好，皇后小梅和遗孀小花更不容易认出他是谁了。 江小黑怀着激动甚至有些乱跳的心，三两下把自己的包装解除，然后，就蹑手蹑脚做贼一样，事实上他本来就是在做贼，偷人家的老婆，不对，偷皇帝的老婆，放眼天下，有几个贼能做到？他江小黑的小心脏不乱跳才怪呢，真他妈刺激呀，都刺激得上不动床了。 江小黑努力平息了好几次，心仍旧跳得厉害，两条腿也比筛糠都抖得幅度大，而且频率也非常快，连撑到床边的双手，也跟着抖个不停，很快把龙床都摇动了。 这么大的动静，本来睡眠就不好的皇后小梅和遗孀小花，都被惊醒了。 她们事先就给守夜的宫人立下了规矩，睡觉的时候，禁止任何人来打搅，否则，严惩不饶。当然，皇后这个规矩没有包括皇帝，但也知道皇帝不会来，她们二人都不照镜子了，寝宫里的镜子全都被扔了出去，三十多岁的人，比七十多岁都老都丑，皇帝要来过夜，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见鬼了呢。 小梅看到一个黑中带白的人影了，好像啥也没有穿，就吓得一下就坐了起来，接着小花也受到惊吓，跟着坐了起来。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什么人？胆敢私闯皇后的卧室！” 小花是寄居，所以，没说是自己的卧室。 二人问完之后，一下就想到了刺客，难道是上天派来的？要提前结束她们的破败人生？不然，这人都站到床边了，她们却没有听到什么大的动静，难道外边那么多值夜班的人都被杀光了？小梅本来想大叫一声“来人”的，一想到这一茬，就闭口了。小花也几乎想到这个地方了。以为是她们的凡人生活要到此结束了，都吓得浑身颤栗起来。 江小黑也怕他们叫人，虽然自己事先打了招呼，小梅和小花乱叫，外面的人也不敢进来，知道是皇帝突然出现，让二位受到惊吓了，明白情况后，很快就会没有叫声了。 江小黑赶紧模仿皇帝的口气说：“爱妃呀，让你们受惊了，寡人今天深夜来陪你们了，不必恐慌。” 第178章 黑灯瞎火好办事 小梅和小花一听更是吃惊不小，都赶紧从床上下到地上，穿着睡衣就给江小黑磕起头来。江小黑也分不清谁是谁，就胡乱把两个影子扶了起来。在黑屋子里待久了，眼神反而明亮起来，居然能看到两个美人的身影了。 小花被皇上扶起来后，就准备退出了，皇帝要来陪娘娘，她一个遗孀可不敢来当灯泡。 可是她朝门外走时，江小黑发现了她的意图，也知道这个影子是小花了，便说道：“小花妹妹，不必离开了，这大半夜的，外面冷，大家就在一起说说话吧，寡人公事繁忙，都很少和你们两位交流了，因此，寡人深感内疚。” 小花听到皇帝都下旨了，她现在这个身份和地位，哪敢违旨呢，只好又回来，重新跪到地上说：“罪妇领旨谢恩”。小黑又赶紧将她扶起 小梅起来后，小声说道：“皇上今天真是稀客呀，要不要传人进来把灯点上，这黑咕隆咚的，都无法看着皇上说话了。” “不必了，爱妃，天时不早了，我们都在被窝里躺着交流吧。”江小黑说完后，就赶紧爬到龙床上去，这一回他的身体颤抖得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看来说话能够转移人的注意力。 有惊无险，光凭自己模仿得非常到位的皇帝的声音，就把两位绝代佳人给震住了，当皇帝就是好呀。 也幸好江小黑不让点灯，否则，他看到他心目中的女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敢留在这寝宫里过夜吗？你以为树皇帝傻呀——两个丑鬼他不躲得远点，难道还要天天来陪着？这也是他总往宫外跑的原因，也是他盯上了江小黑女人的原因，尤其是白删删跟过去相比，不仅没变丑，反而越变越迷人了，现在让她再去当皇后小梅的替身，已经完全替不上了。如果再把他们曾经非常相像的两个人放在一起，不管怎么穿着打扮一样，都完全是两个人，甚至是两代人了。这也是树皇帝喜欢白删删的原因，在她的身上，树皇帝找到了当年光彩照人的皇后的身影，甚至，在他的心里，他困的依然是过去的皇后小梅了。 小梅和小花也在暗暗庆幸，尤其是小梅，都一年多没有看到皇上的肉身了，刚才说点灯，就是一句客套话，真要让她点灯，皇帝肯定会吓跑了，现在好了，黑夜不光给了他们黑色的眼睛，还让他们用来寻找到了爱情。而且还是久违了的爱……之情。 看到皇上进了被窝，两个曾经的资深美女、小钱仙，也赶紧跟进。 一左一右，江小黑一家伙就左拥右抱，得到了天下最高贵的两个女人，虽然小花的地位没落了，但在江小黑的心中，她永远也是他的梦中女神。江小黑非常满足了，挨着两个美人，一会儿嗅嗅左边小花头发的香气，一会儿又嗅嗅右边小梅头发的香气，真是同样的香味，香型却一个比一个好闻。 小梅心里狂跳，当年温柔多情的小树又回来了吗？还是上天故意这么安排，好看他们悲惨的结局？ 不知道答案没有关系，此时此刻，她们只想永远活在当下了。小梅说：“皇上别嗅了，我们姐妹二人，不知皇上今天深夜要来访，所以并没有沐浴焚香，头发也脏死了，恐伤了皇上的龙体。” “爱妃哪里的话，你们身上有天然的香味呀，就是天天不洗，寡人也喜欢嗅。”说着话，江小黑便不安分起来，两个女人几乎同时颤抖了一下。 江小黑怕夜长梦多，就赶紧说：“寡人，想和你们进行深入交流了，都来吧，先梅爱妃，然后是小花妹妹，这人呀，好久不交流感情就会越来越生疏，常言说得好，亲戚之间要经常走动，这样才会越走越亲，何况我们不亲戚，而是亲人，是夫妻。” 皇帝的话任何时候都是圣旨，两个如今的丑女人，虽然拖着病体，早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但为了这难得的机会，都豁出去了。机会不是常常有的，虽然她们已经对未来不抱任何期望与想象了。 江小黑冒着生命危险，终于成功地冒充了一次皇帝，后果会是什么，他也不敢想，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就算他马上退出兹宁宫，都已犯下灭九族的大罪了。 江小黑的身体也不大如前，花天酒地，看上去很美，但对身体的伤害也比想象的都要严重，任何事情都要细水长流，都要悠着点，就像长城不是一天修成的，罗马也不是跑一天就能到达的。他知道得有些晚了，很多人都跟他一样，见到棺材才会流下悔恨的泪。 江小黑休息的时候，心中感叹不已，他越活越像哲学家了。 两位资深美女只能配合和迎合着皇帝，心里除了紧张的感叹，也快把自己变成哲学家了。 人世间的一切美好，不过就是此时此刻了，位高权重天下无双的丈夫能回到她们的身边，能再次在她们生命进入倒计时，还能与皇帝在一起进行交流与表达，这样即使死了，也不枉第一次到凡间做地位尊贵的女人了。 江小黑累了，没有做鬼子的兄弟一夜五次郎，一炮双响，已经是他近期最完美的发挥了。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后，天早就大亮了。 两个资深美女已经不在身边，显然，她们早早起床了。 江小黑稍稍回过神来，再看一看四周，不是在自家的卧室里，而是在皇后的龙床上，他猛地惊醒了，这下可要出大麻烦了，赶紧跑吧，要是皇上突然回来了，这宫里就是两个皇上了。 于是，他不用宫女侍候，就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准备开溜，两位小钱仙其实也很痛苦，怕天亮后，皇上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会破坏了昨夜的一切美好，于是都早早起床躲到别的地方去了。小梅还悄悄告诉宫女说：“等皇上醒来后，就说我们姐妹俩也是刚起床，正去御膳房亲自为皇上张罗早饭去了。” 江小黑听到传话后，说：“寡人公事繁忙，就不在这儿吃早饭了，让她们不必操劳了。下次寡人如果有空，还会夜间前来，你们就不必大惊小怪了。” 第179章 两个皇帝各回各家 “恭送皇上！”在太监公鸭嗓子的吆喝下，江小黑匆匆出了慈宁宫。他的身后自是跪下了一大片宫人，脸上全都浮现着幸福的微笑。皇后虽然没有被贬谪，但和长期住冷宫没有区别，现在皇上终于又来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能够看到皇上那尊贵而又潇洒的身影，既是为主子高兴，也是为自己高兴呀，说明皇帝没有忘记皇后，心里还想着她们呢。皇后和小花夫人重新受到宠爱，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脸上有光，还能得到不少好处呢。 果然，躲在一边的小梅和小花钻了出来，看到皇上匆匆远去的背影，脸上更是笑开了花，皇帝临走前说的话，她们当然都听到了，于是，小梅当即吩咐：“大家都赶紧起来，好好打扫一下宫舍，皇帝今后还会夜间前来，但他会白天离开的，我们不让皇帝见面，但这儿的环境皇上却是能看到的，不要弄得跟个冷宫一样。打扫完了后，我们全宫再庆祝一下，不光要好好吃一顿大餐，还每人打赏五十两银子。大家赶紧去忙吧。” 上百名宫女太监又赶紧向皇后跪下磕头谢恩，众多太监的公鸭嗓子自是喊得又尖又响亮：“谢皇后娘娘赏赐，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梅高兴地一挥手：“都起来忙去吧。” 太监宫女们便各司其职，去忙碌起来。 然后小梅和小花怀着激动的心情又坐到了一起，身体状况感觉都好多了，二人开始聊跟皇上有关的话题，回忆当年皇上还是小树和树王的日子，然后，聊着聊着，生活就有了盼头，有了新的期待，尽管，她们也不知道皇帝下次要再来会是猴年马月，还是再也没有下次了呢？ 而且，她们更不会知道，她们心心念念的皇帝，根本就不是真皇帝，而是一个胆大妄为的替身江小黑！ 如果知道是江小黑来玩她们了，她们会怎么想？ 江小黑不管了，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回报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至于救命恩人，是怎么把他从坟里救到峨眉山的，他仍旧想知道，但这次是第一次这么玩，如果还有下一次，他肯定要好好打听一下。 江小黑迅速跑出宫去，他的运气不错，树皇帝在江夫人的身边做了鬼子一夜八次郎后，也非常疲惫，早上才开始睡，结果醒来后都中午了，又赶紧起床，然后也不吃饭，看到江夫人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还帮他穿衣，最后还苦苦地挽留，叫他多睡一会儿，说：“公事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办，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以多休息几天。” 树皇帝哪敢久留，毕竟宫里还有一摊子事，他现在冒充着江小黑，那江小黑不能再用自己的身份，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等他回宫后，他再出来。 大家都是好兄弟了，人家把老婆身边的床位都腾出来了，自己虽然贵为皇帝，可做人也不能太过分的。赶紧走吧，夜色中做的事，是不能拿到阳光下去曝光的。 于是，不顾江夫人的苦苦挽留，饭也不吃，就说：“我还要进宫去，皇上等着召见呢，都已经误时辰了，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就吃罪不起了。”树皇帝把自己抬出来，终于摆脱了江夫人那玉藕一般的胳膊，和那迷死人的眼神，这个狗日的江小黑桃花运比老子这个皇帝都好不止千百倍，咋个身边跟的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呢？ 幸福好自己可以和他共享，不然，这皇帝当起也就没有啥意思了。 从后院出了门，坐上马车，树皇帝便风一样向皇宫跑，好在他事先有交待，如果自己在早朝时间，未能赶回皇宫，那么早朝就取消，有事的官员，可直接把奏折交到上书房的秉笔太监的手里，他空了再处理。 可是问题就在这儿了，他以为自己还没有回宫，可宫里那些太监侍卫已经看到皇上深夜回宫了。 江小黑本来想直接从午门出宫的，可是却被太监拦住了，司礼太监跪在地上禀报：“皇上，到早朝的时间了。” 江小黑一怔，看到自己这个有些虚脱的样子，也没有穿龙袍，真要坐到金銮殿代替皇帝临朝，让底下几百双眼睛盯着，他可没有那个胆量了，难免不会穿帮。于是，他一挥手，对太监说：“去通知大臣们，赶紧散了吧，寡人忙着呢，要先出宫一趟，等一会儿再回来处理公务。” 太监并没有起来，而是继续说：“那奴才马上通知摆驾。” 江小黑说：“真他娘婆婆妈妈的，你没看寡人穿着便装吗？摆什么驾，谁也不许跟着我，寡人去去就来，误了急事，老子回来就砍你的脑袋。” 太监被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老奴遵命！请皇上快去快回！” 江小黑这才放心大胆地冲出宫门，上了一辆等着拉人的马车，就往自己的府衙跑去。 他刚一离开宫门，树皇帝的马车也到了宫门。守门的还在迷糊，树皇帝手一挥，根本就不下马车，也不讲什么所有车驾都不能直接进皇宫的规矩，就对直往宫里冲去了。也没人敢拦下来，皇帝现在越来越会玩了，在宫里出出进进飙飙车，根本不算什么事，总比让太监宫女去宫外进货回来，在宫里扮演商人小贩做生意让皇帝来逛市场买货要轻松一点吧？ 守门的还以为皇帝刚出门，有啥东西忘带了，又赶紧驱着马车回来取了。 皇帝这种把自己打扮成老百姓的样子，他们已经习惯了，出宫不用皇帝的仪仗和车驾，他们也习惯了。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皇帝来去自由，不用麻烦他们这些侍卫和太监，也不用清道和回避，的确出宫就方便自由多了。都不用惊动宫里宫外的人。 两人运气都不错，很快就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不同的是，江小黑知道皇帝是从自己的夫人身边离开的，而树皇帝却不知道江小黑敢来冒充自己玩自己的皇后，也刚刚从自己的皇后身边离开，好在，他很少去慈宁宫，读者诸君也就不用担心江小黑会吃不了兜着走。 第180章 白展堂混成第一少 树皇帝手下的太监宫女们，已经逐渐适应这个越来越会玩的皇帝的风格了，他突然出现，或者突然消失，除非皇帝特别交代了，他们也从不过问，更不会大惊小怪，这天下都是皇帝的，他想怎么玩，谁敢说半个不字？ 树皇帝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感觉到自己这样当皇帝反而是最好的状态，不用一天到晚穿着龙袍端着皇帝的架子，到哪儿都不能乱说乱动，那样的皇帝当起来真他妈没有意思，还不如当他的树王呢，现在更好了，连树王都不用当了，直接做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老百姓，更刺激，还不用花钱，可以到处白吃白喝白嫖，真他妈比当村长都牛皮呀。 回到上书房后，里面的奏折自是堆积如山，他玩归玩，还是要继续做一个勤奋的好皇帝，天下事，全都要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拿起朱笔来开始批阅奏章，不觉肚子饿了，头眼有些晕花，才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一夜八次郎，到现在别说早饭了，连中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于是叫秉笔太监去传一些点心过来，胡乱吃一些，又继续工作。 却说江小黑回到府衙就没敢去后院，身体再次被掏空后，也饿得头晕眼花，赶紧叫手下胡乱弄点吃的来，他也要处理公务了。 这偷别人夫人的事，偷的时候的确很刺激，过了，也的确身心疲惫，看来，不管偷啥，都要有一个强大的好身体。 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忽有卫士前来报告：“有人外面击鼓鸣冤，说我们衙门里有官员在外面强抢民女，民女不从，竟把人给杀了。” 江小黑一听，勃然大怒：“这怎么可能？衙门里的官员都是人中龙凤，饱读诗书，怎么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你叫分管治安的牛大人去查查看。” 卫士道：“牛大人手上还有大案子，已经下基层去查办了，都有半个多月没有回衙门了。” 江小黑也想起来了，便道：“我忘了，那案子比较棘手，牛大人的副手呢？” 卫士道：“除了白展堂白大人，其余的都出去忙乎办差了。衙里管治安的，只有办事员了。” 江小黑想起白删删的话，要好好调教一下自己这个小舅子，让他多历练历练，正好，他进府做官都小半年了，也没办过啥正经事，就让他负责这个案子吧，如果办理得好，今后还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升到从五品甚至正五品，于是吩咐道：“那就通知白展堂白大人，叫他具体负责这件案子，不能让百姓诬告本府的官员，当然如果本府有官员是双面人，人前正人君子，人后胡作非为，那也请白大人秉公执法，不管涉及到谁，职务有多高，都要依法拿办。你去吧。” 卫士领命，便赶紧去白展堂的办公室传达府尹大人的指示。 白展堂这几天玩得很嗨，仗着有姐姐白删删撑腰，仗着一品大员江小黑是自己的准姐夫，他在整个京城几乎就是横着走道目空一切，不过数月时间，就混下了京城第一少的名声。 起初，他还只是到处骗吃骗喝，吃喝完了不掏钱，叫人家记账，他看过账单后，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白展堂的名字，就算给过钱了。有些高档酒楼，便有了一大堆他签了字的白条，足有数万两银子。 显然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他还相当大方，每次都会带一二十个狐朋狗友去吃喝，屁股后面还跟着几个差役，不去街上巡逻抓坏人，都快变成他的私人保镖了。 这种白吃白喝的感觉真他妈太好了，每次点一桌子山珍海味，喝最好的名酒，吃完嘴巴一抹，当着众多狐朋狗友的面，高叫一声：“老板，算账！”酒店掌柜的便跑了过来。算盘打得噼啪响，一顿饭吃几百两银子只能算毛毛雨，有时候吃上四五千两也很平常。 老板算好账，开好账单，然后笑着等白展堂付账时，他却在账单上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没人敢说半个不字。白展堂也不管掌柜的作何想，便哈哈一笑，带着一大群狐朋狗友扬长而去。狐朋狗友们白吃白喝，自然竭尽吹捧之能事，把个白展堂吹捧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白大人厉害呀，这整个京城的豪华酒店都成了你家开的了，不管花多少钱，你都不用付一分银子，让我等自叹不如，对白大人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是呀，是呀，白大人一顿饭花出去的银子，我们一辈子都赚不回来。白大人就是我们京城的第一豪侠呀！” 白展堂本来喝得二麻二麻的，听到这些吹捧，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当官真好，当江大人的小舅子更好！ 当然，他还知道，他不光是江大人的小舅子，还是许加银的小舅子，以及其他一些高官的小舅子，姐姐虽然只有一个，姐夫却多得他都搞不懂还有谁了。有这么多牛皮的姐夫撑腰，在京城混个第一少算个屁呀。 不过，他刚出道的时候，白展堂三个字并不好使，比如他第一次去这家京城最豪华的酒店吃饭，点了十多个硬菜，就不敢多点了，带的人也不多，就是自己分管治安办案的五个衙役，吃饱喝足后一结账，竟然要二百多两银子，他当时连工资都没有领，就算领了，估计还没有这顿饭钱多，正在他一筹莫展时，一旁一个年龄较大的衙役悄悄告诉他：“白大人，你是什么人呀，吃饭怎么能自己掏钱呢？你打个白条就可以了。如果这家酒店敢说半个不字，我们多叫一些人来，给它从头砸到脚。” 白展堂一听，这才是长久之计，不然，每次都要自掏腰包那把京城的数千家酒店吃遍，不把自己吃得倾家荡产呀。 于是，他想起自己不再是乡下那个无业的孤独少年了，现在在姐夫的手下做着六品官呢。这点白吃白喝的特权都没有，他的白姓岂不白姓了？他这六品官儿岂不白当了？ 第181章 老子姓白就爱白吃白喝 于是，白展堂就冲着内堂大叫拿笔来，比现代人开支票还豪爽。然后，他在账单上签下自己白展堂的大名，可对方不认，看他虽然穿得好，像个阔少，但并没有穿官服，他除了坐衙门要穿六品官服，其余时间到大街上吃喝玩乐，就只穿便服了，这也是衙门里的规定，除了坐班和办公事等，业余休闲时间不得穿官服。掌柜的便讽刺他：“这位公子，我们这儿吃饭不管是谁概不赊欠，请现银支付，有银票也行。这签字的事，你这白展堂三个字，还不行，你的确嫩了一点。” 白展堂一听，脾气“噌”的一声就上来了，说：“老子身上就没有带钱，既无银两也无银票，你要收钱找我姐夫江小黑江大人要去，如果他不给，你还可以找我另外一个姐夫、全国首富许加银许老板要嘛，别说吃你几百两，就是几百万两，我的两个姐夫会付不起账吗？” 白展堂把这两个在京城如雷贯耳的大名一抬出来，掌柜的脸色就变了，不过，他只是一个小掌柜，专门负责收钱的，上面还有二掌柜大掌柜，他不敢作主，但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公子，那两个大人物，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挂在嘴边的。于是，他脸色一变，笑容一下就堆满了，先拿好听的话安抚白展堂道：“哦，原来是白公子，失敬失敬，刚才言语不周万请恕罪，你的两位姐夫，都是小店难望其项背的人物，我们哪敢找他们要账呀，你先坐一会儿，这大单子要打白条，已经超出了我这个负责收银的小掌柜的免单范围，我得向上面请示一下。” “嗯，这还差不多，本公子今天第一次到你们这儿来，你们不愧是京城第一流的酒店，菜品丰富，色香味也非常地道，以后认本公子的签字了，本公子还会经常带人来消费，给你们增加更多的人气，你们欢迎不？”白展堂一看两个姐夫的名头的确很吓人，把这个小掌柜的脸色都吓变了，心里便暗暗得意：哈哈，我白展堂今后就可以常年在这些地方混吃混喝，不用花一分钱了。 “欢迎……当然欢迎！”收银的掌柜自是点头哈腰，但看得出，他说得很勉强，心里想的，多半是：欢迎你个屁，如果是假冒的，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嘴上说着欢迎，后半句又接上了：“请公子稍坐品茶，小的去去就来。” 于是收银掌柜去了内堂，把这账单拿给二掌柜看，二掌柜自然也不认识白展堂，但能够在京城开这最豪华的大酒店，衙门里甚至朝堂之上没有人罩着是不行的，于是，二掌柜说：“我们也不能完全把他当白吃白喝的骗子，我们不是有老爷在府衙里管事吗？马上差人去问问看，江大人是不是真的有个白展堂的小舅子，另外，把这小子的特征也描述一下，防止即使江大人真有个叫白展堂的小舅子，万一有人假冒他的名头呢？” 收银的掌柜道：“好，我马上派人去，这个自称白展堂的，有一个很好认的特征，那就是他的鼻梁上有一粒豌豆大小的黑痣。” “行，动作要快，一旦得到准确消息了，就不要怠慢了这人，不管他吃喝多少，就当我们又交一笔保护费了。毕竟，他的第二个姐夫许加银许大人也参股了我们酒店，羊毛出在羊身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就不要招惹他了。”二掌柜吩咐完后，就坐了下来，盯着那歪歪扭扭的“白展堂”三个字笑了笑。 收银掌柜很快下去安排了人，好在这大酒店就开在府衙附近，相当于府衙的官方酒店，经常用于官员们的迎来送往和各种接待。 不多一会儿，派去的人回来了，说：“江大人还真有一个小舅子叫白展堂，是京城交际花白删删的亲弟弟，刚安排到府衙里做了协助分管京城治安的六品闲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就是耍着拿钱，他的鼻梁上真有一颗豌豆大小的黑痣。” 二掌柜一听，便道：“那还说啥，认他的签字吧，到时候把账单记到他的二姐夫名下，他的大姐夫我们就不要去招惹了。这人我们也惹不起，连许大老板看到他都会哆嗦。” 收银掌柜得了令，点点头，说：“好，我马上去打发他们走。以后要再来，我们就把他侍候得更好一点。” 说完，收银掌柜来到白堂展的包间，满脸堆起谄媚的笑容，说：“我们管事的，已经认下白公子的签字了，以后，欢迎白公子常来，不管花销多少，你在账单上签一个名字就行。我们绝不会收你一分钱。” 白展堂这才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说：“这还差不多，本公子走了，下次肯定还要带人来，你们这儿的蒸熊掌卤虎鞭，味道真他妈太好吃了。”白展堂一边说着，就潇洒地叼着牙签，带着五个手下，往门外走去。 收银掌柜赶紧把他送出大门。说着“谢谢夸赞，请白公子想来就来，小店因你的光临而蓬荜生辉”之类言不由衷的客套话。 从此以后，“白展堂”三个字就非常值钱了，不管吃啥买啥，在账单上签上大名就可以走人，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了。 只是许加银最终看到这一堆账单时，也只能苦笑着签下自己的大号，所有花销只能由他来承担了。他也不打算告诉白删删，反正他也不差钱，这个小舅子称自己为姐夫，自己还高兴着哩。 只是，这一次情况就有些特殊了，白展堂没法签单了。 他接到姐夫江大人叫他查看击鼓鸣冤的案子，便非常兴奋地穿好官服，戴好乌纱帽，坐到以前只有三四品官员才敢坐的审案大堂上，开始处理起案子来。 “下跪何人？因何击鼓鸣冤？”这两句台词还是白展堂经常旁观审案时从别的大人那儿学来的。 那跪在地上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便是击鼓鸣冤的人。 他说：“回青天大老爷，你要为草民作主呀。” “说吧，只要是正当的，本官定会为你作主。” 第182章 告到自己头上来了 那中年人说：“草民有一女儿，名叫李冰冰，年方二八，生得花容月貌，在京郊美名广传，引得无数豪绅公子趋之若鹜，上门求亲的都快把我家门外的庄稼地踩成石板地了。我们本来也相中了一家，都准备订亲了，没想两天前的上午，女儿和她的朋友坐轿进城采买衣料，便再也没有回来，后来，草民带着村人进城寻找，竟然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了女儿的一丝不挂的尸体。据知情人说，女儿是被京城府衙里的官老爷强奸致死，女儿死不瞑目，惨呀！请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草民作主，你们内部的官员，你一定不要徇私枉法呀！”李老汉边说边就哭了起来。其情凄惨，让人不忍卒听。 可是，李老汉说到后半段时，坐在堂的上白展堂，冷汗就下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白展堂在京城经常白吃白喝各种山珍海味，尤其偏爱“四鞭汤”，即“象鞭、虎鞭、狮鞭、豹鞭”精心烹饪出来的美食，这本来是那些年长的高官富豪最喜欢的一道菜，吃了之后，能让他们宝刀不老，雄风犹存，当年李西蒙父子经常来吃，现在许加银江小黑经常来酒店吃这道菜，甚至当今皇上在宫廷中也喜欢吃这道菜，不过，他不用去酒店吃，直接叫御膳房做就是了，不然，他也不会把江夫人和白删删弄得腾云驾雾般。只是江小黑吃得多，用得猛，这四鞭汤对他的效力就大打折扣了。最好的壮羊其实就是远离女色，一年半载后，就是老母猪你也能让它飞起来。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这四鞭汤是京城顶级酒店的镇店之宝，没有上万两银子，吃不到这一道菜，其中狮鞭只有去万里之遥的黑人国才能搞到，光来回路程就得耗一年以上，虎鞭象鞭豹鞭虽然国内也有，但要捕捉到野生的雄性猛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候一个猎人团队出去，十天半个月了，搭上几条人命了，才有可能搞到一根，尤其是动作灵活神出鬼没的华南虎，要搞到它的命根儿，它往往要吃掉几条人命。而豹鞭以海拔四五千米左右的雪豹鞭更为珍稀名贵，有时候要四五十人条命才能搞到一条。象鞭还得去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里才能搞到，其风险也和弄虎豹鞭差不多。 所以，当这四鞭同时出现在一道菜里，收你上万两银子品尝几片四鞭的“铜钱肉”，并不算昂贵，但达官显贵们不缺钱，只缺关键时刻的力量和功夫。 问题就出在这儿，白展堂尚未婚配，年龄也不大，他之前没吃过时，就知道吃了这大名鼎鼎的四鞭汤后，他的眼里就不光只有吃了，他居然对娘们儿感兴趣了，而且这兴趣还越来越强烈，他便想去天上人间白嫖，反正有二姐夫买单，但他的运气不好，第一次去就让许加银的堂弟许加官给盯上了。许加官是这儿的执行掌柜，实际上是看场子的，手下养着一百多凶神恶煞的打手团队，专门收拾那些吃干抹净却不掏钱的主儿，想在这儿白嫖，那得看看你是什么人了，事实上公开在这儿白嫖的，也就只有这三个大神了：一个自然是江小黑，另一个就是这儿真正的老板许加银，外加他许加官，他们三个是“内伙子”既是白嫖也不算白嫖，反正属于内部福利，好肉先自己品尝，然后再对外销售一些汤水。别的，管你几品大员，不给钱就走不了路，好在，这些老家伙都有自知之明，再说了，千儿八百两的嫖资，他们也出得起，事实上，也轮不到他们出，底下请客办事的，来京跑项目争指标争扶贫救灾款的，早就把单给买了。所以，唯一敢在天上人间白嫖的，只有那个神秘的“大老爷”了。许加官只远远地见过这个大老爷，看到大哥许加银，甚至江大人偶尔碰到了，都对他毕恭毕敬，许加官就不敢放肆了，也照样毕恭毕敬，别说收嫖资了，就是稍稍说话声音大一点，这位大老爷都会火冒三丈，动不动就威胁要烧了这“鸟上人间”。奇怪的是，不管大老爷怎么发火，不可一世的许大老板和权倾朝野的江大人都不敢说半个不字，脸上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一副欠揍的模样。 许加官搞不懂，也就不用去管了。好在，这大老爷只喜欢白删删，别的美女不管有多“很”有多“大”，他看都不看一眼，现在这个鼻梁上有一颗黑痣的家伙，居然畏畏缩缩地进来了，身边不再跟着什么人。 一看就知道他是第一次来。 来了之后，也不买门票，然后就对直往里面闯，许加官心想，没有弄清他的底细前，先看看他怀里是不是藏着一大堆银票，反正这儿可以先上车后补票，玩乐够了，你就得拿一堆银票来说话，不然，别说走人了，小命丢在这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之前，就经常有人进来，还点的是价格四五千两银子的金牌小姐，结果一通云里雾里，临结账的时候，却对收银掌柜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老子已经嫖了，没有钱，你们看着办吧，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他们以为这话一说，天上人间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顶多报个官，把他们抓进去关上一段时间，他们又可以出来白嫖了。 没想到许加官看到这人后，哈哈一笑，说：“真想来白嫖？” “已经白嫖了。”无赖显然有点经验丰富，估计他用这一招，都嫖遍全国了。 “真没有钱付账？”许加官还挺有耐心，有一种猫戏老鼠的快感。 “真没有，不信你来搜，要搜出半个铜板，我就跟你姓。”无赖继续耍无赖。 “我的姓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姓的，可惜你这条命，还六七成新呢，就要没了，你不后悔吗？如果后悔还来得及，可以找亲戚朋友给你送钱来，我们这儿可以安排人专门去传递消息。”天上人间娱乐公司是来赚钱的，不到万不得已才会弄掉几条人命，弄掉以后，只有威慑作用，并不产生什么经济效益，因为这些无赖活着和死了差不多，都是分文不值的烂命一条。 第183章 边烤边吃真新鲜 “别做梦了，老子在京城谁也不认识，要命就来拿，要报官就快点，老子晚上吃饭睡觉的地方还没有着落，进了牢房就都有保障了。”无赖一见许加官居然笑着跟他说话，就更加放肆起来，也许他没有读过书，不知道还有“笑里藏刀”这句成语。 “真是个痛快人，那我就成全你吧，像你这样一心求死的人，我还真没有见过几个，是条汉子，可一会儿就别喊出声来，要装13就一定要装到底。”许加官说完把头一摆，身后四条体重超过二百斤，身高超过二米的彪形大汉，就一把把这无赖给抓了起来，比抓小猪仔都轻松，然后就把此人弄到天上人间后院的后院，许加官跟着，也想看看久违了的热闹。 那无赖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想的是，无非就是打老子一顿，老子见多了，早就被你们这些狗腿子看门猪打成钢筋铁骨了。 这一次可有些不同，那四条彪形大汉，把他很快剥得一丝不挂，然后再绑到一根铁柱子上，也不动手打他，而是一起退到许加官的身后，跟许加官一样微笑着看着他，许加官甚至还拉来一条凳子，坐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像等着看大戏似的，充满期待。 然后，不过几秒钟，一个厨师模样的胖子嘴里叼着剔骨尖刀，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子，就皮笑肉不笑地进来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向许加官点头致意，就迅速来到无赖的身前，又笑了一下，就开始下蹲，没等无赖回过神来，那把大剪刀就非常迅速地剪下了无赖的命根子，无赖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后悔真的来不及了，即使他今后能活着出去，也不再有白嫖的资本了，他惨叫一声，然后就昏了过去。下面血流如注，和那些太监以及仆街的写手一样，下面真的没有了。 胖厨师把无赖的命根子在手里掂了掂，还估了重，然后轻蔑地说：“连蛋蛋在内应该不会超过三两，就这又瘦又小的玩意儿，还想白嫖，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许加官笑道：“拿去煲汤吧，送给痿官们好好补一补。” 厨师便高兴地把这玩意儿放到他的怀里了。 然后许加官又吩咐，给他多泼点冰水，还等着他背点台词念几句道白来听听呢，不然，这都变成看哑巴戏了。 几瓢冷水往无赖身上一泼，无赖很快又醒了过来，果然，开始说台词了：“妈的，你们太狠了，老子没有想到，你们还有这一手，只要你们敢放老子出去，老子一定要把你们都阉了，都阉了……”声音越来越弱，那无赖已经痛得直抽抽了。 许加官笑道：“我就喜欢看这些白嫖的家伙说台词，而且还都爱说梦话，他居然还想出去，这地方没有钱的人还出得去吗？来之前，也不打听一下。好了，戏剧表演进行下一项，吃鲜肉烧烤。” 许加官话音一落，门外又进来两个厨房的小厨师，抬着一个炭火烧得旺旺的炉子，炉子上面还支着一个烤肉架，神奇的是，两个厨师的怀里还准备了各种烧烤佐料，有花椒面、辣椒面、孜然面、胡椒面等，还有一纸包井盐。 摆开阵势后，刚才那胖厨师又微笑着，而且一看就是经验非常丰富的烧烤厨师，他又蹲下，开始非常迅速地片起无赖小腿上的精肉来了。落刀如飞，很快地就片了数百肉片，地上早有抬炉子进来的厨师，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雪白的大瓷盘，那些肉片全都掉到瓷盘里了。很快地，无赖的左小腿只剩下白骨了，无赖除了换着花样的惨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当然，他的叫声，开头是美声，后头是通俗，最后就变成号叫了。他又痛得晕死过去。 胖厨师看到盘子里的小腿肉足有两三斤了，就赶紧端着盘子来到旁边的案桌上，把各种佐料按照他丰富的经验或多或少地撒放到肉里，然后，便精心地翻搓，码起味儿来了。 另外两个小厨师，还出门去拿来了筷子，抱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洒，再端来几个酒杯准备了好几双筷子，看这架势，他们是想把这无赖活活地烤来饱餐一顿了。 许加官始终微笑着，对手下厨师的表现也非常满意，他说：“都好久没有吃过人肉烧烤了，你们别说，还真馋这一口，比他娘的龙肉驴肉都香，我准备痛痛快快地吃上三五斤，如果还有剩下的，你们留着，放到地下的冰窖里存着，空了再来继续吃烧烤。” 码入味道后，胖厨师就带领两个小厨师，穿竹签，把那肉片一片一片地穿到竹签上，然后再放到炉架上去烤。烤熟几串后，在香味弥漫的私设牢房里，他们开始一边划拳一边喝女儿红，一边吃精肉烧烤。 很快地一条左小腿吃完了，胖厨师自然早就离开了，他不能让这边的食材断了顿，所以就打了提前量，先一步来片右小腿的上精肉，这美食有一百多斤，瘦是瘦有肌肉，这精肉少说也有二三十斤，他们8个人就是敞开肚皮吃也肯定吃不完。 等他片完右腿，码好料，上面那一盘左腿肉就吃完了，这边刚好又接上。 许加官吃了一个痛快后，对胖厨师说：“又给他多泼几瓢冰水，既洗洗肉，去去汗味和灰尘，也让这家伙醒过来后继续给我们伴奏佐餐，不听他号几声，这肉的香味都要打几分折扣了。” 于是，胖厨师过去泼冰水，没几瓢，无赖就醒过来了，看到自己两条小腿已经变成白骨了，又开始惨叫起来。 许加官说：“你不是很英雄吗？还活着呢，你这命总算有点价值了，我们也终于可以吃上一顿美味的烧烤了，你要不要尝尝？包管你一辈子都没有吃过。” 说完，胖厨师就拿了一串过去，强行往无赖的嘴里塞，无赖又痛又骇，又晕死过去…… 没多久，无赖只剩下一副骨架了，他身上的肉不是进了许加官他们的肚子，就是进了雪白的盘子，下一顿的美味烧烤不担心没有食材了。 第184章 小鲜肉差点上烤架 许加官回味着这美味的烧烤，盯着眼前比较白嫩的白展堂，他不认识他，心里想的，上次吃的人肉烧烤到现在都快一年了吧，现在终于有人送食材上门了。凭许加官多年当看门狗的经验，谁想白嫖，他是一眼就能判断出来的。 白展堂看到台上的歌舞表演，每个都喜欢，浑身早就跟着火了一样。最后，他实在不能再等了，就选了一个胸比他的脑袋都还大的48号。然后，就让人把他带到48号的“营业场所”，一个非常漂亮的房间去等着了。 48号的标价是5800两银子，可陪客人通宵、一宿，不限次数，午时截止，价格算中等偏上了。 白展堂已经习惯白吃白喝了，所以从来不管什么明码标价，反正他都不用花钱。何况他今天是第一次来姐姐和二姐夫的地盘，是偷偷来的，谁也没敢声张，更不敢带手下来了，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要让姐姐和二姐夫发现了，那就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了。 没等多久，48号很大美女就进房间来了。 白展堂不看还好，一看口水嘴里包不住，直往胸口上淌。 48号显然早就适应了男人这怪异的表现，没有几个男人看到她后还能出现正常甚至冷静的状态来，不疯疯癫癫，不如醉如痴，那他一定不是男人。 白展堂真奔主题，喷着口水要求道：“真接玩真的吧，本公子早就顶不住身体的呼唤了。” 48号经验丰富，仔细打量了一下白展堂，就发现这人太嫩了一点，或许钩子上的蛋黄都没有干，不像能够一下拿出5800两银票的主儿。便假装脱衣服，嘴里却说：“先买票后上车，公子得把包夜的钱先给了，本姑娘这儿从不打白条，也不吃记账，不把5800两银票掏出来，你就不能在这儿待了。”48号的心里非常清楚。许加官和他的手下，已经悄悄跟到他的门外来了，只要她大喝一声“来人”，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娃娃，就会成为许加官他们新鲜的烧烤材料，很惨很痛苦。48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忍心把客人变成食材的。 已经快把自己脱成笋子的白展堂，一听这话，就笑了：“别人估计不行，本公子在京城都是横着走道，专门挑战不可能，老子今天还真要打白条记账了。” “哦，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口气比脚气都味儿大，是不想掏银票，还是压根身上就没有银票？”48号仍旧极有耐心，她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连装都不用装了。 “你出去打听一下，本公子什么时候身上带过钱，即使本公子的银票堆积如山，本公子也花不出去，所以，在京城吃喝玩乐，从来没有花过一分钱的银子。没人敢收呀。”看到48号不识抬举，已经快跳到床上去的白展堂，只好又转过身来，对48号说。 “我可没有时间去打听你是什么人，也用不着了，本姑娘的耐心也耗尽，再说了，你已经浪费了本姑娘接下实力单的机会，至于你过去是横着走，还是爬着走，本姑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未来你肯定是在别人的肠道里溜着走的。你现在即使能掏出银票来，本姑娘也是你无福消受的了，等下世吧。”说完话，48号转过身去，对着门外尖喊一声：“来人！新鲜食材又给你们送上门来了。” 声音一落，木门便被猛地推开，接着，满脸狞笑的许加官带着手下四条彪形大汉进来了。 看到已经脱得赤条条的白展堂，许加官笑道：“这肉不错，白，还嫩，够我们喝几壶了，而且还帮我们省了一道工序，不用帮他去掉包装了，直接洗干净了，就可以下刀片肉片，加点孜然、花椒面、辣椒面，再加一点进盐，那味道，真他妈香呀。” 48号及时插话说：“别说了，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要有多的，也给我整一百串来吧。我就在这儿等。” 许加官道：“没问题，少说也有百十斤，给你烤二百串都有多余的。” 白展堂似乎明白了什么，想吃自己的烧烤，门儿都没有，还真不知道我京城第一少白展堂是什么人，这群蠢猪，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调戏本公子。 白展堂看到围过来的四条大汉，一把护住自己的命根子，然后直接打出底牌——王炸：“你们都给本公子放尊重点，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更姓，姓白名展堂，京城最牛皮的四大公子之首。你们这儿的老板许加银是俺二姐夫，俺姐姐是你们这儿很大歌舞团的白团长，如果不信，可叫他们前来对质顺便付账。” 白展堂本来不想抬出他们来的，看这架势，不抬出他们来，自己就要这被些家伙烤成肉片了。 没想到许加官不买账，哈哈一笑说：“臭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以为把许大老板和白小姐的大名抬出来，本掌柜就会放过你吗？你太天真了，你怎么不说，江小黑江大人是你的大姐夫，当今皇上是你的亲哥哥呢？那样，不是比说出全天下都知道的许老板和白小姐的名头更响吗？带走，老子肚子里馋虫都快爬到脸上来了。” 四条大汉便不由分说，一人架一条四肢，一家伙就把白展堂架了个四仰八叉，还抬过头顶，让他命根子朝天，好像想要指点什么。 白展堂这回是真的吓住了，白嫖有风险，进门需谨慎。他想到了这句话。 他被架抬出门后，就开始一边挣扎一边大吼大叫起来：“姐姐呀，白删删，他们要吃你的亲弟弟了，赶紧出来救命吧，姐夫呀许加银，他们要吃你的小舅子，赶紧出来救命吧。”如是从三楼喊到一楼，许加官听不下去，便从脚上脱下一双穿了半个月还没有洗过的臭袜子，前面还让比较长的第二趾给顶出了两个小洞，他便一下塞到了白展堂的嘴里，这下白展堂终于喊不出花样来了。 第185章 关键时刻来人了 好在，正在弹琴的白删删，还真听到动静了，便叫手下丫环出来，看看，是谁敢在天上人间大喊大叫，打搅客人们的雅兴。 丫环出来就听到，有人直呼主子的大名叫她救命。没听到后半句。便对白删删回话说：“白团长，有人一丝不挂，还敢直呼你的大名，声音还挺悲惨，好像已经被许加官他们拿住，正往后院送，一会儿我们这儿就能闻到烤肉香了。” 白删删一怔，莫非是皇帝老儿又易成新容貌了，让许加官他们当成白嫖的人给拿了，要真是那样，这天上人间估计连只蚂蚁都别想活着跑出去了。 她赶紧跑了出来，迅速追到一楼，一边追一边喊：“许加官住手！许加官住手！许加官住手！！！” 重要的事情喊到第三遍时，走在后面的许加官听到了，赶紧叫手下四条大汉停了下来。不用急着往后院跑了。 许加官转过身来，等白删删追下楼梯后，他抱了抱拳说：“白团长，白小姐，这人不过又是一个小混混，想先斩后奏，我们已经决定吃他的人肉烧烤了，一会儿也给白团长弄两百串来，让你也尝尝小鲜肉。” 白展堂一听到自己的姐姐来了，虽然嘴巴里臭得都快吐出来了，但鼻孔里还是发出了“姐姐救我”的呜咽声。 白删删担心是超爱玩的皇上又易了容，就对许加官说：“把这人放下来，然后把那害羞的地方给盖住了，给人家留点羞耻之心吧。”说完话，由于跑得急，她还喘着粗气就走了过来。显然，她要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皇上。 许加官也没有啥好给白展堂遮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扇子，就“唰”地一声打开，想遮住白展堂还不知服软的擎天一柱，可是那玩意太高了一些，扇子根本盖不住，许加官灵机一动，只好把张开的扇子，靠到白删删正对着的那一面的柱子上。这小鲜肉食材，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服软。 白删删对男人那玩意儿不感兴趣，除非是皇爷的。她的目光直接跳过了扇子，然后就看到臭袜子下那张稚气未脱她非常熟悉的脸，然后就尖叫一声：“天啦，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太混账了！许加官赶紧把人放了，去把他的衣衫拿来给穿上。” 许加官一怔，说：“白团长，难道你还真认识这小混混呀？” 白删删道：“岂止认识，他就是我那从小缺少管教的亲弟弟，白展堂，赶紧放人吧。他花了多少钱，都记到我的名下。” 许加官笑道：“哟，看来他还真是白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多有得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白公子放下来，去，牛胖子，把公子脱到三楼48号房间里的衣物赶紧给拿下来。”说完话，许加官看到白展堂的嘴里还塞着自己的破洞臭袜子，也赶紧伸手去给他扯了出来，上面已经湿透了，沾满了白展堂的口水，甚至不排除是胃液。 许加官取出来后，直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了，他早就想换一双新袜子了。 白展堂终于可以站到地面上，嘴巴也终于能说话了，虽然口腔里面还是臭得熏人。他骂许加官道：“你个挨千刀的，老子给你说了，白删删是我亲姐姐，你却说我是假冒的，不是姐姐及时出现，我就让你们做成人肉烧烤了。老子饶不了你！” 说着话，怒不可遏的白展堂也顾不着还光着腚，就想扑上去扇许加官的耳光，没想到，许加官躲到白删删的身后，他的耳光没有扇出去，自己的嫩脸上反而“啪啪”有声，让姐姐白删删左右开弓，给扇了两个结结实实的大巴掌。 打过人之后，白删删骂道：“你还是六品朝廷命官哩，居然小小年纪就到这风月场所来玩了，你说，你钩子上毛都没有长齐，怎么敢到这地方来的？关键是你还有脸提我的名号。父母不在京城，今天当姐姐的，就好好替他们管教一下你。” 说完，白删删又准备再来两耳光。 白展堂本来就是瞒着他姐姐来玩的，只是这儿不认他的名号，还把他当成白嫖的小混混了，迫不得已，他才抬出姐姐和姐夫的大名，没想到，姐姐真生气了，白嫖肯定不行了，这脸已经丢得够大了，尤其是姐姐说他还是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他都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这儿是不能再待的了，下次要来，也得等半夜三更看看有没有机会。 “姐姐，别打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来了。我走还不行吗？”白展堂虽然横，但并不傻，这地方自己啥面子都保不住了，认栽吧。 好在彪形大汉之一的牛胖子已经把白展堂的衣装从三楼48号的房间里给抱了下来，48号美女，已经从上面探出头来，看到白删删真认下了这个弟弟，她就有些后悔了，居然错过了跟白团长套近乎拉关系的好机会，还真应该让这小子白玩，说不定还能玩成白团长的弟媳。唉，后悔啥都没有用了，就看这小子下次敢不敢再来了。 找一个空房间穿好衣服，白展堂便夺路而逃，嘴里仍旧喊着：“姐，你别生气，小弟我下次再也不敢来了。” 结果，他跑到大街上后，身上那股烈火又不服输地燃烧着，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了。 正好看到李冰冰一个人在前面走着，身材很好，他冲到前面后，看到李冰冰的脸蛋也很好，白展堂就在心里想：“姐姐不让我在天上人间白玩，那老子就在这个地方白玩吧。” 他拦住李冰冰的去路，当然，他并不知道此人叫李冰冰，就像这个小美女不知道拦住她去路的是京城四少之首的白展堂一样。 李冰冰还破口大骂：“流氓，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在京城胡作非为，赶紧滚一边去，不然，本姑娘喊人了。” 白展堂在天上人间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找不到发泄的机会，现在全都一股脑儿发泄到李冰冰的身上了，他猛地扑了上去，一记重拳就把娇滴滴的李冰冰击倒在地，然后，还不忘锁喉，看到李冰冰没有动静后，他就把她抱到怀里，然后寻了一条人少的背街小巷，找了一片草丛，就在那儿把李冰冰脱了个月儿光光，然后终于给自己的怒火找到了倾泄之地，完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第186章 白展堂能活下去吗 白展堂有几个没有想到，一是他的行为已经有人看到了，毕竟这是京城，还有人通过他鼻尖上的黑痣，认出他是京城四少之首的白展堂；二是，他没有想过要杀李冰冰，只是为了不让她骂骂咧咧，也为了自己能够顺利泄火，所以他下手就重了一些，现在如果他没有猜错，这美女的父亲李老汉已经找到他这儿来了，向杀人凶手告杀人凶手，还请杀人凶手为他作主，去把自己这个杀人凶手给抓回来，再绳之以法。 这样的事儿，白展堂除了惊诧之外，别的，他还是非常清楚的，幸好你这死老汉告到老子的手里了，老子自己包庇自己，多省事。 于是，白展堂把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说道：“乡野草民，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诬告是本衙门的人强奸杀害了你的女儿李冰冰，你可知道，诬告也是重罪，鉴于你女儿死了，心情悲痛，本官就替你作主了，你先回去，本官马上差人下去查看现场，再走访四邻百姓，一定会为你们抓到真凶的。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的职务有多高，地位有多尊崇，一经查实，本官绝不姑息。” 李老汉只好不停地磕头，说：“全凭大人作主，一定要为草民伸冤呀。” 总算把李老汉糊弄过去了，白展堂虽然没有受审，但感觉跟自己被审判了一样，冷汗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官袍和内衣都湿透了的，他居然不知道，屁股一离开凳子，上面还有两个湿印子。 他虚脱一般退回内堂，然后还叫仵作去查验一下尸体，反正自己不承认是自己干的，别的都好说。 很快地，案子的事越闹越大，各种传言满天飞。 这毕竟是京城最近数年来，首次发生这种性质极其恶劣，老百姓反响最激烈的奸杀案，关键是这地方离府衙并不远。江小黑显然坐不住了，他亲自查阅了相关案卷。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鼻梁上有豌豆黑痣的年轻男子。 江小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尤其是他亲自提审了目击证人后，几乎众口一词，都把作案男子指向了白展堂。 于是，他只好秘密把白展堂叫到天上人间白删删的卧室，他决定和许加银白删删一起提审白展堂。 结果，白展堂一看到这架势，早就认怂了，还没有等江小黑问呢，他便竹筒倒豆子，全招认了。他说：“姐，姐夫，都是我不好，那天离开你们这儿，谁知那李冰冰娘们儿就往枪口上撞了，我只是想把她打晕，并没有想过要她的命，没想到她这么不经摔打，没怎么用劲呢，人就没了。我不是杀人犯。我真不想杀人……” “行了！别再为自己的行为狡辩了，我一直对你严格要求，没有想到你在外面打着我们的旗号，胡作非为，白吃白喝白嫖，现在倒好，竟然还想白杀？说吧，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白删删是第一直系亲属，只能由她来先定一个调了。 江小黑其实已经想好了挽救自己这个地下小舅子的命运的方法，听白删删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这是白删删玩的话术，越是想救她的亲弟弟，越是装成不想救、秉公执法的样子。 白展堂看到亲姐姐都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就赶紧往地上一跪，头在地板上磕得“砰砰”响。好在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羊毛地毯，他怎么使劲，也磕不出血来。 白展堂一边磕还一边声音时大时小地说，声音时大，是指他头抬起来了，时小则是他的脑袋已经和羊毛地毯在进行零距离接触了。他说：“姐姐呀，你还是我的亲姐姐吗？我死了不要紧，白家可就绝后了，你真忍心让亲弟弟去死吗？我都说过了，我除了在京城混吃混喝，本质上并不坏，我好歹还是朝廷命官，受朝廷和江大人教育多年，不管怎么玩，都不会做那作奸犯科的事儿，这李冰冰小姐，真是我失手弄死了的，我真舍不得杀他呀，姐姐是知道我的，我从小到大连杀一只鸡都下不了手，怎么会杀那如花似玉的小姐姐呢。如果她没有死，我还想娶她做正房夫人呢。” 白删删把头扭一边去，只是盯着江小黑和许加银，自己却不再说话了。 江小黑明白她的意思，她得树立自己管教一向严厉的形象，不能让弟弟说两句就心软。 于是，江小黑喝道：“不管你是成心也好，还是过失也好，那名叫李冰冰的被害人，的确已经死了，验尸报告我也看了，着实没有多少外伤，就是你把人家的脖子给掐住了，哪怕一头牛，这么掐下去，也会没命。关键，四周还有目击证人，你鼻梁上那颗黑痣，实在太明显了，还有人看到你进了府衙，老夫想为你开脱，难度也不小。幸好眼下暂时还没有惊动皇上，否则，判你个斩立决，一点儿都不冤。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你实在太猖狂了，谁也救不了你了。”江小黑也玩起了欲擒故纵。 皮球就踢到许加银的脚下了，他看了一眼让人心动难停的白删删那美丽而忧郁的眼神，终于不乱踢了，也没有下家来接应了。他说：“把你小子弄到这儿来审，就是想给你活命的机会，否则，就是当着李老汉和全城老百姓公审了。人都死了，没办法弄活了，本来想多花点银子的，但案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想让原告拿钱闭嘴已经不太可能。现在而今眼目下，只有砍掉一颗人头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听到许加银说完这句话，白删删的眼睛更加明亮了，忧郁之情一扫而光。白展堂也停止磕头了，呆呆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样子，盯着二姐夫许加银，嘴角终于浮起了一丝笑意。他就知道自己死不了，姐姐那是正话反说，等着看两个姐夫的表现呢，看来两个姐夫这两天都有机会争取到姐姐旁边的那个枕头了。 第187章 刚活命又惹事 白展堂怔了一阵后，赶紧回过神来，一挪屁股对着许加银又磕起了头来，说：“请姐夫救我，我才十六岁，不想死这么早，好日子才刚开头呢。” “得，可不要乱喊，江大人才是你的姐夫，我顶多是你的姐姐的上级，下属家里了出事，本能地想帮一把，再说了，我只能出个主意，具体实施我就帮不上忙了，反正不砍你的脑袋，就得砍别人的，而这个权限只有江大人才有。”许加银把一颗好球传到了江小黑的足下，临门一脚甚至直接得分破门的机会， 就交给江大人了。 江小黑也领情，饶自己的小舅子不死，白删删在与他相会时表现会更加优异，他都好久没有睡到她的另半边枕头了。于是说道：“你小子今后一段时间，就暂时不要回衙门了，就躲在这天上人间吧，我去那大牢里找一个和你长得相像且鼻尖上也有黑痣的囚犯来，说不定他能代替你去摆平这桩大案。”江小黑终于说出了，他早就思谋好的计策。 白删删这次不是明亮了眼睛，而明亮了牙齿，她居然对着江小黑甜甜地笑了一下，一口贝齿闪着月光。 她说：“展堂，还不快谢谢你的姐夫！他今后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了。” 白展堂又赶紧原地掉头挪屁股，对着姐夫江小黑的方向磕起头来，嘴里仍旧不忘说两句：“谢谢姐夫的不杀之恩，展堂今后一定要听姐姐和姐夫的话，再也不做那违法乱纪的事了。” 江小黑严肃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下次真要犯下大案要案，我们可都不会救你了，喜欢女人，给你姐姐和许老板直说嘛，这天上人间美女如云，你看中谁了，招呼一声，直接就赏给你做老婆了。” “真的吗？”白展堂大喜。 “当然是真的，你姐夫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白删删抢话道。 “那好，我谁也不要了，就要那个48号吧。我要娶她做老婆。”白展堂就认定48号很大美女了。 白删删叹了一口气，说：“母亲死得早，这小子从小缺少母爱，也没吃过几天奶水，48号除了胸前挂着的那两砣大肉，别的都不怎么样，既然你喜欢，就赏给你先玩几年了，但不能作为正妻，我们白家虽然不是书香门第和名门望族，好歹也是在京城有些影响的，所以，那正妻嘛，还得慢慢来，等寻到合适的大家闺秀了，再吹吹打打抬进白家的大门来。” “好的，全凭姐姐和姐夫作主了。”白展堂一想到可以长期霸占48号巨大美女，嘴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行了，就这么办吧。”许加银终于又说话了，不过，他是对江小黑和白删删说的，“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江大人学过易容术，完全可以把那人装扮得更像我们家的小展堂嘛。” “嗯，只能这么办了。”江小黑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白删删和许加银都赶紧行礼恭送。 没多久，京城府衙发文：奸杀案成功告破，凶手已经缉拿归案，并当庭认罪，三日后将在京城菜市口开刀问斩，欢迎百姓围观。 三天后，那个鼻梁上有一豌豆黑痣的囚犯被带到了菜市口刑场，行刑的刽子手已经得到密令，下手要快，不能让这人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 那些目击证人看到之后，都纷纷点头，说：“不错，那天就是这个家伙，长得还真像衙门里的那个白公子，我们还以为作案的是白公子呢，看来我们错怪他了，人家是公务员，朝廷命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时辰一到后，那监斩官把令箭一扔，就高喝一声：“将囚犯立即斩首！” 刽子手仍旧是那经验丰富的老刽子手，他一只手去那死囚的嘴里掏出防止他乱喊乱叫的破布，等囚犯刚要张口喊点啥时，另一只手就已经挥起大刀，囚犯一个冤字只喊了一半，另外一半就跟着他的脑袋在地上滴溜溜乱滚了。 白展堂真想去现场看看自己的替死鬼，但哪敢去。只好躲到48号的被窝里，搂着那两砣巨肉，听到手下汇报完斩杀的情况后，哈哈一笑说：“好了，老子又逃过一劫了。你们下去吧。老子得放开手脚痛快地玩两把大柚子了。” 白展堂就把天上人间当成他的私家玩乐场所了，遇到48号身上不方便那几天，他又到处拈花惹草，先后把18号29号31号等美女收入身下。 直到有一天夜里，他去寻找新的目标前，轻轻走过姐姐二楼的办公场所，突然就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竟然哪个房间都不去，对直就去敲起姐姐房间的门。姐姐的两个姐夫白展堂都认识，敢要求过夜的，只有这两个人了，别的，他在这儿住了数十天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莫非又有人来这儿白嫖了？听许加官说过，经常会有全国各地的大小混混来这儿白嫖，但大多没有活着走出过天上人间，他白展堂是唯一的例外。 今天这个主儿看上去很像自己的大姐夫，但仔细一看，又不是，因为大姐夫还在衙门里办公，他两天前才来这儿跟姐姐共度过良宵了，根据他的规律一般一月来一到两次，每次都要隔十天半月，这才隔两三天，显然不是他了。 白展堂天天在这儿混吃混喝还免费玩各色美女，一直都觉得过意不去，也想给天上人间做点事，这下好了，如果能够逮到一个白嫖的家伙，那他就立下一个小功了。 于是，他哪个相好都不找了，看到那人被姐姐的贴身丫环放进门去后，他就迅速从后面绕了过去，不惜爬高下低，总算找来绳子把自己挂到姐姐二楼卧室的窗下，在这儿就可以听到甚至看到姐姐卧室里的情况了。 他心里想的是，姐姐的身价是这儿最高的，而且姐姐还轻易不会对外接客，毕竟她是名花有主，即使有土豪出得起价，姐姐也是不会让他们进门的，哪怕对方是黄氏家族的也不行，包括黄树舟黄大舟和黄小舟，他们倒是很少来。即使来了，也不会和懿家帮的骨干成员硬刚。他们也不敢得罪，尽管黄树舟贵为丞相，但那丞相之位也是何懿家先生让出来的。皇帝也属于懿家帮的人。这一点黄氏父子都非常清楚，大家共同在朝为官，自然要互相给面子，虽然暗中较劲，争宠的事，从来没有拉下过。毕竟，当今皇帝的母亲可是也姓黄的。 那么除了黄氏集团，没有谁敢让自己的姐姐大大方方地放进门去。 会是谁呢？ 第188章 听房听出牛姐夫 多听多看一会儿，答案应该很快就能揭晓了。如果对方一分钱不出，或者姐姐一声尖叫，他就可以破窗而入，直接把这人拿下去找许加官甚至许加银邀功讨赏了。 他已经用舌头舔湿了窗纸，捅了小孔，眼睛完全能够看清姐姐卧室内发生的一切了。 他知道用手吊着看，不能持久，所以，还用绳子把自己吊到大梁上，依附在姐姐的窗边，虽然吊着也不好受，但总比用手吊着要轻松得多。 那中年男子进去后，一把就把姐姐给抱住了，很猴急的样子。姐姐却一点都没有拒绝他，而是说：“老爷，你都好久没有来了。” 那男子道：“事太多了，天天都想来，天天都走不开，唉，今天都是强行挤时间才出来一次，我们想天天在一起，比做梦都难呀。” 姐姐道：“老爷真想和我天天在一起，你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只是小女子出身风尘，老爷不愿开金口罢了。” 男子道：“这个问题我是想过的了，眼下还得再忍忍，原配身体状况不太好，估计拖不了多久，等她离世以后，你应该可以进去和我天天缠绵在一起了。” 姐姐道：“好，以老爷不为难为准，小女子就先谢恩了。” 姐姐一边说，一边配合着男子的各种动作。 白展堂搞不懂了，姐姐身价如此之高，怎么陪这个油腻大叔的时候，却一个钱字都不提呢？听他们谈话的意思，这油腻大叔也算自己的姐夫之一，姐姐竟然还想让他把自己娶回家里去，此人顶多是个大财主，不像朝中做高官的人，姐姐连一品大员江小黑都没说过，让他娶回家去，而这人竟然比江小黑还牛皮，还让姐姐求着他。他到底是谁？ 白展堂绞尽脑汁，仍旧想不出答案。只好继续看。 好在二人一番摸摸搞搞后，进入实质性交流了。 两人自然直接进了帐子里，那油腻大叔还伸手来把蚊帐两边都给放下来了，白展堂什么都看不到了，不一会儿那蚊帐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时间还比较久，直到二人气喘如牛，情不自禁的时候，白展堂听到了让他万分震惊的激情对话。 “啊，皇上，用力用力，要来了，要来了！”姐姐在不断地轻喊。 “爱妃，哦，我用力，再用力，寡人也要来了！”那油腻大叔也在回应。 天呀，他们居然在情不自禁的时候喊出了最忌讳的话，除非那油腻大叔真是皇帝，否则，姐姐不会这么怕他，更不会情难自抑时喊出真话来。 这么一想，白展堂明白了，也更加高兴起来，原来自己最牛皮的姐夫不是江小黑，而是当今皇上呀。哈哈，这下好了，我白展堂更加可以在京城横着走道了。老子可是国舅呀，这六品五品官太小了，等以后姐姐进了宫做个贵妃娘娘，自己怎么着得弄个三品二品甚至一品高官来做做。就跟江大人一样，一出门就前呼后拥，威风八面。 蚊帐里的动静在又一阵剧烈的晃动和互喊声中，渐渐停止了，像地震波已经远去了一样。 白展堂也吊累了，赶紧从姐姐的窗户上下到一楼。然后收了绳子。心里美滋滋的，又去找自己的相好46号玩去了。 然后他又重复了一下姐姐和皇上姐夫的故事，也跟着有样学样，到了关键时刻，他把46号喊夫人，说自己现在可是国舅了。 那46号开头还没有听懂，等到白展堂激情消退后，她才问：“亲，你刚才说什么国舅的事，当朝国舅不是只有皇后娘娘钱小梅的弟弟钱最爱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了呀？” 白展堂还在酝酿第二炮，为了让46号更加臣服，更加表现优秀，他便不无炫耀地说：“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我刚才去姐姐窗外听房了，你看我腰上还有绳子的勒痕呢。不信你摸摸。”白展堂把46号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 46号说：“你真牛，居然把自己吊着去听姐姐的房，然后你就听到你的姐夫和你姐姐的对话了？” “那是当然，他们说的可是私房话，一般人肯定听不着。可我是谁呀？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结果，就听到他们在关键时刻，互喊皇帝爱妃了，皇上还说，皇后钱小梅身体越来越差，已经不能长久占着皇后的位置不拉屎了，等她一玩完，我姐姐就要进宫天天跟皇上在一起了，你说，我这国舅不就当定了吗？以后你就是我的诰命夫人，再也不用寄人篱下，靠这皮肉生意为生了。”白展堂很快就把他看到和听到的话添油加醋地描述给46号听了。 46号自然也非常高兴，赶紧说：“那就太好了，你的这个姐夫才是最牛皮的，今后他一句话，你想要什么官儿，想要什么肥缺，还不手到擒来，我就等着做你的夫人，跟你享福了。” “没问题，你再多给我生几个娃，你奶水足，定能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现在，当务之急，是本国舅要给你造娃了。”白展堂说完单臂一撑，一个“鹞子翻身”就再次压到了46号那身肥嘟嘟的白肉上。开始辛勤地造起人来。 等到白展堂心满意足地离开46号时，心里却想的是，鬼大爷才会娶你这个卖肉的女人做正夫人，老子玩玩还差不多，正夫人肯定只能娶大家闺秀了，46号你做梦去吧。 赶情，他刚才只给46号画了一个饼，目的就是想玩得精彩一些。 同样的饼，他很快又去了48号的房间，又继续痛快地画了一遍。 可惜，有些饼是不能乱画的，画得多了，会把自己的小命画丢。 不过两三天，天上人间勾栏瓦舍，便都知道那个之前谁也不知道来头的白嫖高人，原来是当今皇上。这下好了，白院长更牛皮了。更没有人敢惹她生气了。 天上人间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后，那糟老头子再来的时候，每个人见了他都万分小心万分礼貌，就只差当面下跪山呼万岁了。 第189章 事情败露皇帝大怒 糟老头子感觉到了这个变化，但并没有往心里去，他骨子里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尊敬与恐惧，这两个词儿往往是孪生兄弟，一般有恐惧的地方就有尊敬，有尊敬的地方往往弥漫着恐惧。但是当他有一天在自己的上书房看到一堆折子质问他是否去过天上人间时，他的人设至少在他的心中一下就崩溃了。对爱情忠贞不二，登基以后，只有一个皇后，拒绝选美纳妃，拒绝随便宠幸宫中女人，心地善良仁义天下，这样一个皇帝居然是伪装者，居然经常跑去风月场所天上人间玩头牌，还咒自己最爱的皇后早死，好把名妓娶进宫去做贵妃娘娘，甚至直接册封为皇后。 树皇帝看到这些，脸都变形了，当即就把他龙吟剑给拔了出来，然后“砰”的一声，把一个小茶几，给砍成了两段。 是谁泄露了他去天上人间的消息？！是谁！！ 他当即叫太监去通知江小黑，限他三天之后，把传话的人找来，定要凌迟处死，并让江小黑摆平这件事对他声名的影响。 江小黑接到圣旨时，他正在宫里值班。当即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皇帝那一剑砍的是茶几，如果自己不帮他摆平这事，那下一剑砍的就是自己的脖子了。 当即迅速回到府衙点齐自己最得力的几个破案高手，就立即去了天上人间。但为了不打草惊蛇，除了要找到第一个传话者，还要负责为皇上消除影响，并坚持一个原则，当代尧舜树皇帝怎么可能去天上人间这样乌七糟八的娱乐场所？一定是有人中伤他，故意破坏他在天下臣民中的光辉形象。 案子并不复杂，压根就用不到天下一流的破案高手，何况这个案子不是要证明皇上真去过天上人间，而是要证明皇上真去过天上人间却没有证据表明他真的去过天上人间，是不是有点绕？是不是有点糊涂？这就对了，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一切都要看皇帝的需要了。 白删删已经多次接待皇上，她不可能乱传瞎话，否则，早就传出去了。那么只能找第三者，然后很快就找到46号，这个什么都大的美女，嘴巴也很大，她看到阵势不对，就抖包包把白展堂对他说的话全部告诉给了江小黑成立的专案组，作为专案组长的江小黑，心里暗叫一声，完了，这一回白展堂这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把自己吊到二楼窗口去听他姐姐和皇上的房事了。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江小黑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地下小舅子早就看不顺眼了，上次救他，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现在要灭他也是顺手搞定，他不死，不知还要惹出什么乱子来，以后白删删过得也不会自在。 于是，真凶找到了。 跟着白展堂传闲话的46号48号等十余名很大歌舞团的小姐演员和部分嫖客，都被五花大绑，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又要凌迟处死了。 然后，这个时候何懿家先生教的易容术又发挥作用了。也不知江小黑从哪儿找来的囚犯亦或不是囚犯，这人已经完全变成经常出现在天上人间的树皇帝易了容的样子。 江小黑也不知花了多少血本，显然，这人死之前，肯定为他的家人捞了不少好处。江小黑想通过他，来消除天下臣民对皇帝的质疑和攻讦。 江小黑亲自审问和监督行刑。 “你为什么假冒皇上去天上人间？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江小黑高声质问。 那人道——显然事先把台词背得很熟：“我一直追慕天上人间的头牌白删删，但身无分文，别说数万两银子的嫖资，就是一两个子儿我也拿不出来，但怎么才能白嫖呢？我想到当今皇上很少走出深宫，天下百姓不光见过他的很少，还对他十分尊敬，于是就决定假冒一回，没想到，他们一听到我是微服私访的皇上，就一路绿灯，不光让我享受到了风华绝代的头牌白删删，还一分钱都不用花。我原本只想假冒一次，领略了白删删的风采后，就赶紧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假冒皇上打着他的旗号去白嫖了，但这种事就跟吸食鸦片一样，有了第一次就想着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后来次数越来越多，再加上我假冒皇帝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皇帝一样，结果情难自禁时，就把自己当成真皇上，还喊白删删为爱妃，胡乱给她许下一些空头支票，等皇后远行后娶她进宫的假话，没想到白删删的弟弟白展堂居然敢听他姐姐的房，不惜吊着绳子下到二楼，然后，他竟然以讹传讹，把我假话骗人话，当成真话，四处宣扬，他要做国舅了。此举，我今天才认识到，不是简单的假冒皇帝白嫖的问题，而是严重影响到了忠贞仁义的当今圣君的公众形象，给陛下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对此，即使把我和白展堂等人千刀万剐，我也不说半个冤字，我们是罪有应得，就算有一千个身体被剐了，也无法挽回对当今圣上造成的巨大损失。请天下百姓以我为反面典型，不要做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大事，更不要去做违法乱纪大逆不道之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免费白玩的头牌。我被剐之后，肉太脏了，请大家拿回去喂狗喂猫吧。” 这边慷慨陈词，那边，白展堂早就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他已经弄不清，玩姐姐的那个中年男子到底是眼前这个人，还是真的皇帝了，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要为自己的臭嘴付出千刀万剐的代价，而且，姐姐居然也救不了他，甚至根本就不敢救他了。以前杀了人还可以找人假冒，这次怎么就不找人假冒了呢？ 江小黑倒是给他解释了，别的人好糊弄，可皇帝已经知道是你乱传的闲话了，不把你凌迟了，那就是欺君之罪，别说白删删，就是江小黑都保不住自己的人头了。 所以白展堂必须得死。 第190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白删删没有来到现场，她哪敢看这些。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痛哭 白展堂被割了3144刀，那个假装说他假冒皇帝的人，估计事先得到了授意，只挨了七八百刀，就死掉了。他是替死，不能折磨得太久。46号和48号等很大歌舞团的美女实在太肥而不腻了，竟然都割了四千多刀，老百姓们对她们的身体也惊叹不已，抢她们肉片的也是最多的。 这事，总算为皇上遮掩过去了。 皇帝的上书房里全是大臣们的悔过书，均言自己是道听途说，错怪皇上，污皇上清白了，请求皇上治罪云云。 树皇帝自然是仁义之君，大笔一挥，感谢臣民监督，不知者不罪，你们都是为皇帝好为江山好，概不追究。 于是，天下万民称颂，树皇帝依然是当代尧舜，天下少有的仁义忠贞之君。 至于，天上人间，他还真不敢再去了，只是偶尔通知江小黑，他要假冒他去他夫人的卧室喝点酒，叙叙旧。 江小黑都小心保护着，不光要让出床位，还要继续为皇帝保守秘密，万一再泄露出去了，他江小黑也没脸活了。 好在，皇帝不来玩白删删了，江小黑虽然宝刀也老，还是可以静静地享用白删删，皇帝再牛皮，他也不可能同时踏进两条河吧。 皇帝在外面的一些非议，0832钱小梅和0833张小花都略有耳闻，但江小黑假冒皇帝进入她们寝宫的事，再也没有发生第二次了。江小黑亲自看到人被剐千百刀的惨相，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真正假冒皇帝了，何况那人还是假装的假冒皇帝，他可是真的呀，皇帝再不进皇宫，再不用皇后，可谁也不敢给他戴绿帽子呀。他要知道了，他的尊严往哪儿放，就连他真去了天上人间，都死不承认，何况，给他玩真的绿色帽，他不把你的九族都给你剐了才怪。 再也等不到皇上宠幸，两位钱仙的生活再也没有了盼头，直到一天早上，宫女们照例拉开厚厚的窗帘，准备把新一天的阳光放进深宫大院时，发现两个娘娘脸无血色，洁白如纸，不管怎么呼唤都不答应，用手一探鼻息，两个娘娘都没有气了。 尽管皇后娘娘只有一个，张小花顶多算个侍寝宫人，但那次江小黑假冒皇帝进宫把二位都宠幸了后，宫女们都认为皇上已经接纳自己这个曾经的弟妹了，加上皇后和小花情同姐妹，所以，他们也称小花为娘娘了。 现在二人居然一起离开人世，她们自是大惊的同时大哭。 消息很快传到小树皇帝的耳朵里，没想到皇后娘娘真的死了，她们才三十余岁，可自己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进去见过她们了。 一想到曾经恩爱的过去，小树皇帝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怎么忍也止不住。 三天以后，皇后和小花的葬礼隆重举行。按照二人事先写下的遗言，她们被放在同一口棺材里，一起埋进了皇陵。 远在蜀地的何懿家先生得知自己的义女钱小梅逝世后，也骑快马赶到了京师，总算见到了义女最后一面。虽然终年才30余岁，但这些年，变化实在太快了，已经哭得眼睛红肿的何懿家先生都快认不出这二位当年美若天仙的大美女了，她们看上去更像五六十岁，不光脸上有了很深的皱纹，那长相也跟过去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不是受到皇帝的虐待，这么反差强烈的容貌变化，还真无法解释，皇帝整年不进后宫的事，何懿家虽不在朝堂之上，但也有所耳闻。 他虽然贵为二人的师父兼义父，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无从干涉，现在好了，虽然贵为皇后，却并没有享受到人间的夫妻之乐，早点离开这个世界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尤其是张小花，丈夫被早早杀掉，晚年能够在宫里和自己的姐姐钱小梅一起度过，也算人生不幸中之万幸了。 等钱小梅和张小花的葬礼一结束，何懿家也写了一个辞呈，这次不是辞官，而是辞爵辞待遇。看来，他也打算告别这个世界了。 “皇帝陛下均安：老朽何懿家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已经不能胜任为国家培养栋梁的任务，今起请求辞去护国公爵位和一品官衔待遇，将正式告别大周朝回到我们平行世界的21世纪，这个地方是我穿错了的地方，原本就不该来，现在看到国家越来越好，皇上治理有方，我心甚慰，可以远去了。请皇上勿念，并转告我的众多弟子和再传弟子们，好好生活，好好保护我们的大周江山，勿念为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无论我们生活在什么朝代，什么世界，相聚总是短暂的，分离才是永久的。就不一一和大家告别了，老朽也没有那个精力。今生不再见面！让所有的故事，都随风而去吧。何懿家，即日。” 这封信是何小家转交给树皇帝的。何小家说：“我怎么苦劝都没有用。义父原本就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他说的穿越我们不懂，就像他说的平行世界和21世纪，我们也不懂一样。他这信并没有直接交给我，而是通过我的门人，等我追出去时，义父已经消失，只有空中传来他的声音：‘孩子们，永别了，师父无论在哪儿，都会祝福你们，也会相信你们的。’唉，师父也许是天上的神仙吧，他帮我们功成名就，现在看到他心爱的义女离开人世后，他也走了。我们只能深深地缅怀我们共同的好父亲了。”何小家说完，又悲痛地抽泣起来。 小树看完信，再听何小家这么一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也跟着哭，还边哭边说：“义父这哪是辞呈，分明是永别呀。人都走了，那爵位官衔还有什么用呢？可惜，他没有为我们这个时代留下一个亲生的后代，只留下一个个美丽的传说。义父呀，我们会永远怀念你，永远记住你的教诲……” 第191章 皇后死了懿家走了 二人竟然抱头痛哭起来。对于小树来说，皇后死了，都没有现在这么悲痛过。尽管他登基后，几乎很少见到义父了，但义父的一言一行，永远都显现在他的生活中。 时间还在继续没有意义地延伸，也许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时间这个概念，有的只是产生和消失，有的只是改朝换代，有的只是有的人生了，有的人死了。星球尚且会有消失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碳基生物，他的产生和消失，不过比尘埃还小数亿倍的聚散罢了。 树皇帝身边的亲人都在一一离去，先是外公黄树舟，然后是母亲黄露露，最后是大舅哥黄树舟，连小舅子黄小舟也因为骑马不慎坠鞍而亡。 树皇帝后来又册封了一个皇后，当然不是白删删，很快地，这个皇后为他生了三男一女，长子小懿被册封为太子，名字显然也是为了纪念自己的恩师和义父何懿家。这次皇权平稳过渡，兄弟之间不再争来斗去了。 若干年后，小树皇帝驾崩，太子即位。之后，江小黑、白删删、许加银等也先后离世。江小黑仍旧没有正式娶白删删，毕竟公众情人，谁都想玩，可谁都不敢往家娶。 何先生的众多弟子如文霸天、武踏平、潘天印，都做到了一品大员，然后他们先后离世后，子孙后代都享受着世袭罔替的待遇。至于大周朝什么时候会消失，没有人会去计较了。 何小家是什么时代离世的，大周朝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因为，他的寿命最长，整整活了97岁，致仕在家三十多年，已经没有人知道他是曾经的牛人何小家了。 人世间还在生生不息，先后回到天上的钱仙们，还在不时向凡间张望，他们有不甘有不舍，更多的是惆怅和怀想。 直到数天后，20名钱仙全都完成自己的第一次人世体验返回到天宫。 财神爷又把大家召集到一起，然后把大家在人世间扮演的各个角色都一一公布出来。 财神爷说：“除了0832和0833两人运气好，抽中了没有抹去钱仙记忆和仙术以外，其余钱仙，除本人以外，都不知道自己是钱仙，所以，他们的一生更能让他们感叹和怀念。现在我一一念一下大家在人世间扮演的都是什么角色。0833扮演的是瑞王的女人张小花，0832扮演的是树皇帝的皇后钱 小梅，这两个角色，你们都非常清楚，但另外18人不清楚，所以要公布一下。接下来是0831，她扮演的角色是白删删，0830，他扮演的角色是江小黑，0829他扮演的角色是何小家，0828他扮演的角色是许加银，0827他扮演的角色是瑞王，0826他扮演的角色是李西月，0825他扮演角色是李西蒙，0824，他扮演的角色是李白符，0823他扮演的角色是李白金，0822他扮演的角色是李白太，0821他扮演的角色是黄树舟，0820，他扮演的角色是黄露露……” 财神爷把20个钱仙与他们的编号都一一念完之后，钱仙们都面面相觑，这是怎么搞的？在天上非常友好的姐妹，到了凡间却斗得你死我活，只是最关键的两个人选，怎么没有钱仙去扮演了，一个是何懿家，一个树皇帝。0833当即提出这个问题。财神爷笑道：“你们是第一次下界，我不放心，所以请示玉帝后，我这个财神爷人间分爷就只好下去当了树皇帝，而赤脚大仙喜欢乱跑，鞋都跑没了，下去做了你们里面很多人的师父、义父何懿家先生。” 0833和0832一听，气得当即跳了起来，0832说：“财神爷，你太坏了，你怎么能够占人家便宜呢？还让我把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你个老不正经，还一天到晚去找白删删和江夫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小心我去玉帝那儿参你一本。” 所有的钱仙都笑了起来，财神爷也笑道：“我可没有那个心思，还不是玉帝的旨意，再说了，人间的事，就留给人间吧，我们回到天上后，人间的史书上会留下我们的名字。他们还要继续繁衍生息，把日子一天天地过下去，而你们在天上好好休息个三五年，等待着又一次下界的机会。” “啊，太好了，我可是一天都不想等，好想又回到人间继续那酸甜苦辣的日子。”还是0833最先跳出来。 财神爷道：“你们下次再下界可就不是什么周朝了，搞得不好你们要去一些动荡的年代，至于又会扮演什么角色，全凭你们抽签时的手气了。好了，都下去休息吧。凡间的事不要再想留恋了……唉，我的树皇帝还没有当够呀。” 大家又笑了起来。财神爷叫人家不想，他自己却念念不忘。 钱仙们驾上七彩祥云各自飞回到自己的住处，特别是0832和0833，她们在人世间不过生活了三十多天，竟然这么丰富多彩，波澜起伏，波谲云诡，反过来，人间一天的经历超过天上无数年呀。 她们只能耐心地等待着下一次机会了。 下一次，她们会下凡到什么时代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192章 终于迎来第二次下界 又不知过了多少天。 人世间也不知换了几多茬。 当小钱仙们的日子逐渐平静的时候，天庭又传来新的消息，又可以下界去玩一圈了。 0833和0832听到消息后又开始摩拳擦掌，0833对0832说：“姐姐，希望我们这次的运气更好一点，能够抽到普通人家，和自己的夫君能够长命百岁，双双都能善终，然后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那样的人生才有意义呢！” 0832笑道：“又想地上的帅哥公子了吧？我也希望和你一样，不要再让我俩抽成什么对手了，那样很烦的，好朋友下了界做了人，怎么就能够斗得你死我活呢？就算演戏，我也不希望好姐妹在凡间反目成仇。” 0833道：“我们现在说啥都没有用，只能看手气了。毕竟我们在凡间的命运全都掌握在命运部那帮人的手中，我们下了界后，只能按他们事先规划好的人生去活了。只是希望，我们这次还能保留住在天庭的一切记忆，甚至像上次去大周朝一样，还没有失去仙术。” 0832道：“别提上次了，要是我们不会仙术，也不知道自己的钱仙身份，说不定还不会违反天条，就能在人世间多活二三十年，多享受二三十年的天伦之乐。” 0833道：“也是，很多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我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二人说着话，然后稍事准备，就腾云驾雾飞到了财神爷的办公室。 财神爷仍旧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看到20名小钱仙都来齐了后，高兴地说：“大家天天盼着能够再次下界，现在你们的梦想成真了。我的废话就不多说了，大家已经有丰富的凡人经验了，这次下去，时间仍旧长短不一，你们要跟的金主也是啥人都有，好坏随机，而且，你们20人当中，只有一到两人会保留钱仙记忆，其中只有一人会保留仙术。其余的，则一旦下界，进入到凡人肉身后，只有五分钟的天庭记忆，知道自己是来自哪里后，天庭记忆就会消失，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普通的凡人，除了长相，做女性的继续保持美丽，做男性的则英俊潇洒外，别的和凡人一样。吃一样的生老病死的苦，尝一样的酸甜苦辣的味，走过人生该走的路和桥，然后在亲人生命终结的时候，一样会悲痛欲绝，直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寿终正寝，那个时候，我会在天庭的南天门，等着迎接你们的仙魂归来。” 0833又想起上次下界的事来，问道：“财神爷，这次你的人间分爷会下界吗？不要又去占我们的便宜哦。” 本来还有些伤感的财神爷笑道：“这次，我就不下去陪你们了，毕竟，你们已经有经验了，再说了，无论本尊还是分身，天上的事儿太多了，一大堆财务报表，还等着我审阅和签字，忙着哩，一天都走不开了，你们放心大胆地去玩吧，你们接触到的，这次也大多是凡人，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交接的可能性已经非常低了。这样的戏，你们体验起来才会充满情趣嘛。不然，啥都是自己人在那儿演来演去，就没有意思了。别说你们了，就是观众，他们也想看点新面孔的。” “这就对了，我们要的是真正的民间日子，而不是天上的人，换身衣裳和面孔继续在人间玩儿——内伙子斗来斗去没有意思。”0833一说完。0832等钱仙跟着响应。 “放心吧，每一次下界，你们都会有完全陌生的体验，人生看似一样，实际上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风骚。”财神爷又强调说。 “那就好，我可以开始转命运轮盘了吗？”有钱仙已经迫不及待了，似乎比0833和0832她们都急。 财神爷道：“不要急，时辰还没有到。” 大家便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那面命运转盘。 上面仍旧是一些她们看不懂的数字，每个数字背后代表着什么，对她们来说，都是未知。 只有未知的，才是充满挑战和乐趣的。 只有未知的，才是充满新奇与期待的。 她们在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未来的人间命运，不知是好是坏，不知是痛苦多还是欢乐多？ 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好在，他们没有等多久，命运部的人传来消息：“已经安排好了，请大家依序转动命运转盘吧。” 仍旧按从小到大的编号，大家一一上台，来到财神爷的身后，转动那个巨大的转盘。 每产生一个号码，小钱仙就飞了起来，然后以光的形式对直飞向号码指向的茫茫人间的某一个角落。 终于轮到0833和0832了。0832很用力地转动轮盘，然后看到指针停到了这串数字的上面。她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然后，她就飞了起来，接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向她袭来，她变成了一道光向蜀地嘉州城飞去。 0833看到自己最要好的姐妹向西南方向飞去，她也希望自己能够飞到那个方向。 于是也用力地力转动转盘，最终指针停在了，看样子，也应该是凡间的西南方向，她不管变成什么人，总算离自己的好姐妹更近了一些。 0833再次恢复意识并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是一个婴儿，不能说话，除了哇哇大哭，她发不出一个完整清晰的字音来。 但她的耳朵仍旧非常灵敏，而且仍旧保留着钱仙的智商和听力。只是，她会不会只有5分钟的钱仙记忆呢？她不知道，好在这五分钟时间已经足够，她迅速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了。 正如她所愿，这房间非常简陋，房顶是用茅草盖着的，四周也没有什么丫环佣人，只有一个接生婆，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穷酸秀才模样的男子，看他那焦急的样子，定是自己的父亲了。 而母亲把自己生来下后，就开始大出血，接生婆发出了恐怖的惊叫声：“天呀，血崩了，血崩了！我可堵不住，准备后事吧！” 第193章 一落地就死了娘 那穷酸秀才正为自己有了一个女儿而高兴，没想到，看到自己的妻子下半身正在喷泉一样往外喷着血箭，他才知道接生婆口里的血崩是什么意思了。这已经不是血崩，而是命崩。 人体到底不是山体，哪有那么多血来喷的？不过数秒钟，产妇便脸白如纸，血也流尽，不多一会儿，便一命归西。 穷酸秀才赶紧放下孩子，就出门去张罗丧事了。 “唉，这也太苦了吧？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一生下来，老娘就没命了。赶情是老娘用她的命换来我的新生的？以后，我该怎么办？还能成功地活下去吗？没有奶吃，对于一个婴儿来说，前途渺茫呀。” 钱仙在心中为自己的母亲流泪，知道母亲还来不及看自己一眼，就因为血崩很快离开了人世，一想到这儿，她便大哭起来。小胳膊小腿蹬得更欢了。 可是没有人管她，接生婆似乎已经吓傻了，看到床上床下逐渐变黑的污血，她除了发傻发呆，真的是啥也做不了，那血不是拿几块破布就能堵住的，她的双手上仍旧沾满了母亲的血迹，还不时往地上滴答。钱仙也感到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就在她还能意识到自己是钱仙时，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响，更多的村民跑了进来，有的也跟着父亲一起大哭，看样子，像是母亲娘家的人。然后，钱仙发现自己的天庭记忆在迅速消失，接着，她便什么也听不懂看不懂，完全变成人间的普通婴儿了。 等处理完妻子的丧事。那已经是三天以后了，这期间，为了让婴儿的生命能够延续下去，秀才父亲总算找到了一户刚生下孩子不过三月的人家，把自己的女儿寄养在那家了，这样才总算了有了奶吃，不再担心会饿死了。 那家的日子也不宽裕，刚生下一个儿子，因为日子过得紧巴巴，身为产妇，仍旧吃不饱饭，所以那奶水并是十分充足，常常那男婴儿吃了，轮到女婴儿叼着饭票时，里面已经所剩无几。要费尽吃奶的劲儿，才勉强能够吸到几口。经常饿得女婴不停地哭，可能有什么办法，有东西往嘴里塞已经很不错了。 婴儿的父亲逐渐从丧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边继续读书，争取能考中举人，一边努力地劳动，多产一些粮食，除了自己吃，还要弄出一大半送到产妇这家，以作为他们哺育自己女儿的报酬。只有产妇吃饱吃好了，奶水才会充足，自己的女儿在吃第二轮的时候，不至于只吸到一个空袋子。 秀才姓黄名小明，今年二十二岁，种庄稼之余，一直酷爱读书，田间地头劳作累了，他在田埂上休息时，总会从树枝上取下自己的书包，里面自是放着他每天都要看的各种书籍，当然都是以四书五经为主，这些书都是科举考试必考书。他累了的时候，不光是吃饭喝水，更多的是看书学习，只有充满梦想的日子，才是最甜蜜的日子，再苦再累都不怕，都有盼头。 女儿总算满月了，虽然没有婴儿肥，但好在没有啥大毛病地活了下来。 黄小明决定把女儿从那产妇家接回来，不再吃奶，而是自己在家给女儿煮罐子饭吃，也许还能让女儿长得肥一些。毕竟那产妇的精力和心思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不可能把黄小明的女儿当成她自己的女儿来喂养。 那产妇姓徐名帆，年方十九岁，她儿子的名字都提前取好了，叫冯绍峰，是他读了几天书的父亲冯小刚给取的。 冯小刚虽然是个庄稼汉，但仍旧喜欢耕读传家，虽然没有参加科举考试的实力，但给自己的儿子取了一个比较霸气的名字，这点学问他还是有的。 听说黄小明要把自己刚满月的女儿接回去。冯小刚那天正好下地回来，就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了，他对黄小明说：“黄秀才呀，你还是中过秀才的人，怎么这么不明事理呢？我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土弯村的， 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女儿身子骨弱，一生下来就死了娘，连亲娘的一口奶都没有吃过，现在好不容易我老婆有奶水了，你怎么能强行给这可怜的孩子断奶呢？让她继续留在我们这儿吧，跟我儿子冯绍峰一起吃奶，慢慢长大吧。” “这个嘛……”黄小明显然没有想到冯小刚会出来阻止，连忙解释说，“小刚哥，不是我忍心给这么小的女儿断奶，而是你家的条件也不好，虽然不至于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糠菜半年粮，你老婆徐帆嫂嫂身子也非常单薄，奶子比橘子大不了多少，能有多少奶水呢？还不够你的宝贝儿子吃呢。让她回去吃点罐子饭，你的儿子也能多吃几口奶，会长得更加白胖一点。我这是替你们考虑。” “行了，你小子，亏你还是读书人，眼睛不看圣贤书，往哪儿乱看啥呢？”冯小刚显然从黄小明的话中，听出别的信息来了。 黄小明一怔，明白了，自己的确看了不该看的，但真不好避免呀，每次自己接女儿回家，都看到徐帆在奶自己的女儿，那比橘子大不了多少的哺乳工具，他不想看也得看两眼了。尤其是自己老婆长着一对大柚子，不死的话，女儿根本吃不完，甚至还可以租出去给财主家当奶妈。现在好了，亲妈的大柚子没有了，这个小橘子还要两个人分享，关键是，每次去抱女儿时，肯定徐帆听到是自己的脚步声来了，就会做表面文章，让他每次来都能看到徐帆在奶自己的孩子，好像，她一天到晚喂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她那已经快半岁的儿子冯绍峰。如果真是她一天到晚都在奶自己的女儿，女儿会瘦得跟个豆芽似的？都满月了，才八九斤重，而她的儿子冯绍峰才四个月大，就已经二十多斤重了。黄小明又不眼瞎，女儿只是自己来的时候，估计才有机会叼着徐帆的小橘子，其他时间，估计饿慌了，或者冯绍峰那小子吃饱了的时候，她才能捞到一口吧。这也是他想尽快把自己女儿接回家去自己养的原因。 第194章 抱团取暖结娃娃亲 关键是，黄小明并没有白让冯小刚和徐帆一家白奶自己的女儿，他每个月自己都饿得走路不稳，却要称十斤细粮给徐帆家送去，目的自然是让徐帆多吃点，吃得好一点，能够多产一点奶水，毕竟她吃得好一点，不光是她一个人享受，而是一个人吃饱三个人不饿呀。 现在冯小刚不让自己接女儿回家，肯定还有这十斤细粮的考虑。 想了这么多，记忆力不错的黄小明又接回到冯小刚刚才的责难上去，陪着小心说：“小刚哥，别多心，我可没有亵渎嫂嫂的意思，每次去她卧室接孩子回家睡觉时，她都在奶我的女儿，无意中看了一眼，感觉是小了些，装不了多少奶水，的确无法满足你家的宝贝儿子和我的宝贝女儿的生活需要。所以，才想接回去，以减轻嫂嫂徐帆的负担。” “行了，别解释了，谁叫你兄弟运气好呢？前脚死了老婆，后脚就找到我正在奶孩子的老婆手里来了，不帮你不行，我甚至还有个想法，我们穷人家庭要娶个老婆非常不容易，如果今后没有什么意外，等他们健康长大了，我就让我的儿子冯绍峰娶你的女儿为妻吧？这样，你就应该放心了，我老婆奶的不再是外人，而是我们未来的儿媳妇，她手板手心都是肉，还会厚此薄彼吗？”冯小刚看到黄小明真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女儿接回家去，不再吃自己老婆的奶，那以后，每月十斤细粮的回报就没有了。他可不想失去已经到手的东西，至少在半年时间内。 “这么一说，好像也不错。”黄小明真还有些动心了，这娃娃亲订得早一些，好处还是很多的，女儿未来不光有了依靠，自己这鳏夫在村里也有了亲家，农忙时节也就多了几个帮手，生活中还彼此能有一个照应，尤其是明年去参加县试，一去好几天，女儿还小，还得请人照看，结下娃娃亲后就算一家人了，女儿再也不担心没有人照料了。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黄小明自然很爽快地同意了。“好呀，冯大哥既然提出来了，我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那我就替女儿作主了，结下你们这门娃娃亲，等今后冯绍峰和我的女儿都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就给他们完婚。” “好，痛快人，我就知道读书多的人，想事周到，这种对大家都方便的好事，没有谁会拒绝的。那就这么定了，改日，我亲自抱着儿子登门，给你们送上一点定礼，再交换一下生辰八字，再写个纸约找人来证个婚，这娃娃亲就算定下了。一会儿我就去卧室告诉你嫂嫂徐帆，说不定，她那灵敏的狗耳朵，啥都听到了呢。”冯小刚话音刚落，就听到徐帆在卧室里喊：“刚子，又在骂谁是狗呢？” “瞧，我没有瞎说吧，全听着哩。”冯小刚对黄小明做了一个鬼脸，就赶紧带着黄小明去了徐帆的卧室，徐帆几乎整天呆在床上，不是奶孩子，就是照顾孩子，偶尔才下地来，上上厕所，吃吃饭。 “都听到了吧，老婆，我们冯黄两家已经是儿女亲家了。今后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儿子要奶好，儿媳妇更要奶好，不能让她饿瘦了，今后还要指望人家给我们生一大堆孙子孙女呢。”冯小刚对老婆涎着脸说。 “这破草房既不大，又不隔音，别说你们在院子里说话了，就是再离个二里地说话，我也能听个差不离。这可是好事呀，省得今后男愁娶女愁嫁的，亲家兄弟你就不用把俺家儿媳妇给抱走了，她才刚叼着，做婆婆的，怎么着也得让她多吃几口。今天晚上，甚至你都不用抱回去，省得孩子半夜三更吵夜时，你个大男人没有啥好哄的，把半个村子都给吵得鸡飞狗跳的。你别说，这小丫头片子，人干瘦干瘦的，哭声还清脆嘹亮，今后长大了，一定有一副好嗓子。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专心奶我的儿媳妇了。两个大人盯着人家的软组织，我都不好意思奶孩子了。”徐帆说完，一下揭过铺盖，不光把软组织盖住了，还把黄小明女儿那小巧的脸蛋也给盖住了。 黄小明又为自己的失态红了脸。 赶紧先退出了卧室，然后对跟在身边的冯小刚说：“无心之举，刚哥不必介意。” 冯小刚说：“扯淡，我介意个屁，都是亲家了，再说了，女人一生完孩子，金奶银奶都变成土奶了，不值钱，再说了，就一小橘子，不能和已经远去的弟媳比呀，真可惜了那对柚子，是个男人看了都要流口水，可惜，你小子没有那个与柚子白头偕老的福分，你的女儿我的儿媳也享受不到那柚子的甘甜了？对了，我不用发感叹了，我家儿媳，可曾有大名了？” 黄小明一听到冯小刚提到自己的亡妻，尤其是那对笑傲整个土弯村的柚子，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呀，自己的福报浅，好好的柚子，还没有把玩够呢，就化着尘土，永远消失了，唉，往事不堪回首，只有那风声，还在耳边呼呼。正好听到问女儿名字的时候，黄小明才终于回过神来，不无得意地说：“名字，怀着孩子的时候就想好了，她妈妈也同意了的，如果是儿子叫黄家驹，女儿就叫黄绮珊吧。”黄小明又提到自己的亡妻，心里也跟着抽了一下。 冯小刚赞道：“好名字，不愧是全村唯一的秀才，虽然我不太懂它的寓意，但光听一听就知道是难得一见的好名字，今后大富大贵是少不了的。只是绮珊二字作何解，小明兄弟可指点一二。”说起学问的事来，冯小刚也斯文多了，颇有同是天涯读书人，正可一起探讨学问的意思。 黄小明也不客气，孩子的名字了，毕竟是一件大事，取得好了，真的能够影响运程甚至命运。他谦虚中，不无骄傲地解释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寓意：绮字寓指光彩、华丽、美盛、美好之义，寓意吉祥又有内涵。珊字寓指秀美、高贵、极具才华之义，寓意同样美好。绮珊二字组合在一起，暗示着孩子今后会非常浪漫、想象力丰富，也寓意为人心思缜密，处事果断，聪慧高超，必有一番大好前程。至少不会像你我兄弟这样，辛苦半生，归来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嗯，不错，好名字，至少比犬子绍峰二字强多了。”冯小刚夸赞道。 第195章 两个大佬作见证 “刚哥谦虚了，女婿的名字也是很好，绍者，继承接续之意，峰者，山顶也，山高我为峰，人生如果能有高峰，那这一生就没有白活，最怕的从头看到尾，一马平川，没有波峰浪谷的生活，绍峰今后说不定会活成我们无法仰望的高峰了。”黄小明咬文嚼字，掉了一会儿书袋，说得冯小刚眉开眼笑，连忙谦虚道：“明弟真是学富五车呀，这解释出来的东西，我取名的时候，可是都没有想到呢，愚兄读书甚少，今后还少不了向亲家明弟请教。万一哪天亲家弟中了举人甚至进士，可千万不要说我们冯家高攀，更不要解除了这门亲事。” 冯小刚由此及彼，想得更远了。 黄小明赶紧说道：“刚哥见外了不是，今后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女儿黄绮珊，不管混成啥样儿，你这儿女亲家，都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相反，万一今后冯绍峰出息了，高中了状元啥的，也希望不要毁婚，我们两家继续秦晋之好。” 冯小刚把脑袋瓜子一拍说：“看来，我们都想多了，这样吧，为了今后不用互相担心吊胆，干脆，我们写一纸婚约，把这些可能发生的事都标明，然后双方签字画押一式两份，两家各持一份，等孩子们长大后，就以此为凭，如有违反，定遭天打五雷轰。” “好呀，我们马上就干，我家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去我家写纸约吧，还可以找村里两三个德高望重的耆老出面作个见证，甚至也让他们签上自己的大名，更有说服力和威慑力，刚哥以为如何呢？”黄小明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有一个好的人生，已经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冯小刚自是立即响应，马上说：“好，你回去先写着，写好了之后，我们共同讨论，改定之后，你再抄写两遍，我们再签字画押。我现在就去通知村里的德高望重的耆老去了。” （7000字） 黄小明一回家便开始磨墨，随后铺开草纸，大笔一挥，写下了一纸婚约： “今有黄冯两家，黄家家长黄小明，冯家家长冯小刚，各有一男一女，男名冯绍峰，女名黄绮珊，年龄相近，一奶同哺，现经双方家长协商，同意订下娃娃亲，待他们长到15岁左右时，及正式下聘成婚。为了两个孩子今后能够长期保持稳定的夫妻关系，今后不管冯家还是黄家，不管双方都出息了，还是一方出息了，不管哪一方贫穷还是富贵，都不能毁此婚约，更不能休夫或休妻，若有违反，天打五雷轰。此约，双方签字画押。土弯村耆老代表签字画押后生效。大河十五年三月三日。” 黄小明写好之后，又修改了几个字，然后又抄写了两遍。 不多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进茅草屋的书房里来了。 黄小明赶紧迎了出去，村里曾经做过顺庆知府的何少周老先生，现告老回乡，年近七十岁，他第一个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家丁，手里端着他的烟袋和茶水，何少周今天穿一身黑色绸袍，头上戴着灰色无翅便帽，留着一尺长短的花白胡子，看上去和谐可亲神采奕奕，一点都不像曾经威严的知府大人。接着他的身后是黄世仁，曾经嘉州城里世仁绸缎庄的老板，在嘉州城里拥有一条整街的房产和商铺，也算富甲一方的大人物了，现在也是快七十岁的人，早就不经商了，把生意交给儿子黄喜儿打理后，他也回乡养老来了。他的身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一个是家丁兼保镖，一个贴身丫环，显然，他也是跟何少周学的，或者何少周跟他学的，他的家丁手里托盘上端着他的茶水和烟袋，他的丫环手里则端着时令瓜果和各种高档点心，便于他随时取用。 何少周不是大贪官，所以回乡后，排场自然不如嘉州首富黄世仁，官儿做不了一辈子，但老板却是可以当一辈子的。 黄世仁虽然没有管具体义务了，但世仁绸缎庄每月的收支账单仍会有人快马送到村里，让他审阅并签字。实际上，他仍旧是遥控指挥的幕后老板。儿子要支取或动用千两银子以上的财物，都得他签字同意才能去账上拿得到。他这样做，就是防止儿子在他的有生之年，把他辛苦打拼大半辈子的产业给毁了。 至于他死后，那就管不了了，哪怕洪水滔天，他在地下也是巍然不动。 黄小明赶紧把二位身份地位非同一般的耆老让进书房，然后赶紧看座。 随后进来的冯小刚，赶紧对黄小明说：“都写好了吗？让我先看看，然后再传给二位老先生看看，让他们多提意见。” 黄小明让二老坐好后，就赶紧把墨迹已干的婚约拿给冯小刚看。 冯小刚没有看出有什么遗漏来，点点头，满意地说：“很好了，把我们的主要意思都包括进去了，只是，好像还缺点啥。请二位老先生看看。”黄世仁离冯小刚比较近，冯小刚便先把婚约递给他看。 黄世仁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文墨上的事，就一般了一些，看完之后，他也点点头说：“已经很全面了，要说还欠缺点什么，我也感觉到了，但实在想不出要补充什么，请何大人看看吧。”黄世仁是商，还是很尊敬仕的，所以，他一直称何少周为何大人，何少周投桃报李，也一直称他为黄老板。 何少周只瞟了几眼，就发现要补充的内容了，他说：“你们的出发点都很好，但只顾去维护这个娃娃亲了，还有两点被忽略了，一是万一一方中途夭折了，另一方就自动解除婚约，可以另娶或另嫁，当然这个夭折，既指十五岁婚姻之前，也指婚姻承续期间，比如某一方三四十岁夭折了，另一方也可以不受这个婚约的约束，可以续弦或另嫁，还有万一一方没有生育能力，这婚约是否还要坚持，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也不希望辛苦一辈子，连个孙辈都见不着吧？” 第196章 两支订情竹笛 黄小明冯小刚黄世仁一听何少周这么一分析，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到底是知府大人，这看问题就是周到全面。 冯小刚当即表态，夸赞道：“何老爷说得太好了，我就是觉得缺点啥嘛，终于让你给补充全了。我们马上添上。” 何少周谦虚地摇了摇头说：“毕竟人生之路比较漫长，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现在就是写得再全，也不能保证今后不出现意外情况，毕竟孩子大了，他们会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动，我们只能管他们的小，管不了他们的大和老。你们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一辈人有一辈人的生活，有一辈人的任务，我们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至于子孙后代，我们只能尽量为他们修好桥铺好路，尽量为他们提供优良的生活条件，但到底要怎么过他们的一生，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们的手里。”黄世仁也很佩服何少周的虑事全面，就跟着借题发挥了一些，也展示一下自己的阅世水平。他一直在暗中和何少周较劲，处处都想把何少周比下去。何少周却从来没有把他这个土老肥当成自己的对手。他们原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曾经何少周在任上时，还帮过黄世仁的忙，所以，黄世仁表面上还是很尊敬何少周的。这就够了，私底下的事，谁也管不了，由他去。 黄小明已经铺开纸，把何少周的意见加了进去，然后，又让三人过目，这回没有啥大问题了，就形成了定稿，然后，黄小明笔走龙蛇，又抄写了一遍。黄小明在两纸婚约上一一先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冯小刚，冯小刚也分别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又递给黄世仁，黄世仁在两纸的证婚人一栏分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他还是很聪明，把前面的大片留给何少周，他把自己的名字签到了后面，这叫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明面文章他一直做得很好。 最后何少周就在那两片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等墨迹干了后，一式两份，冯小刚和黄小明各持一份，黄小明说：“我们都要好好保管，等孩子们大了，读书明事理后，就拿给他们看，婚后，就让他们各自精心保管，希望这纸婚约，他们一辈子都能完好地坚守下去，永远没有作废的时候。” 冯小刚点了点头，还从怀里掏出两支精致的黄色竹笛来，他说：“我作为男方代表，没有啥贵重东西作为婚约的定礼，就送上一支自己亲手制作的竹笛吧，我送给你的，上面刻着我儿子的名字冯绍峰，而这一支我留下今后交给儿子，上面则刻着黄绮珊的名字，他们今后无论在村里，还是在别的什么城镇，这两支竹笛都要随身携带，万一走散了，或者时间长了，不认识对方了，拿出此笛双方就知道对方是自己的爱人了。你们认为如何呢？” 黄小明接过竹笛，看到未来女婿的大名刻得非常漂亮，便夸道：“刚亲家真是全才也，这小篆刻得真好，竹笛也做得非常精巧，我定会好好收藏，等孩子大了，再交给她保管。” 何少周见了，赶紧把二支竹笛都要了过去，仔细欣赏后，也夸道：“做工的确不错，这小篆也有雕刻家的水准了，只是竹笛的声音如何呢？我年轻时，也好吹一口，就先来试试吧。” “好呀！”冯小刚说，“我也喜欢吹笛子，但水平太低，从来不敢在人前吹奏。何老爷可要好好露一手，让我也能学一学。” 何少周也就不客气了，他当即拿起刻有冯绍峰三字的竹笛来，一吹就是经典名曲《人间第一情》，这还是何少周曾经资助过的民间艺人刘青写的曲，当年刘青穷得饭都吃不起了，可一直痴迷音律，何少周见他是个人才，就招到自己的府中，做了一个幕宾，每月给他三十两银子的工钱，刘青后来就写出了此曲，他本意就是感谢何少周的帮助，称何少周对他的帮助是“人间第一情”，何少周非常喜欢这首曲子，觉得称他对他的帮助为第一情，过了一点，毕竟人间的第一情，还是儿女亲情，所以，就叫他不要这样说。刘青自然更加感激何少周了，直到何少周致仕回乡后，刘青继续在顺庆府做幕宾，后来被宫廷乐队请了去，终于吃上了正式皇粮。当然这是后话。交情属于过去，这曲子却开始在民间广为流传。但黄小明冯小刚和黄世仁还是第一次听，尤其是自以为见多识广的黄世仁，竟然听出眼泪来了。 曲子写得好，何少周吹得更好。 尤其是何少周吹完后，讲出他和刘青的故事，这曲调就更加感人了。 冯小刚当即表示：“吹得太好了，请何老爷把曲谱给我们一份，我们冯黄两家都要学会这首曲子，然后等孩子们大了，定会让他们当面向何老爷请教，也争取吹得像何老爷这样好听。” 何少周谦虚道：“不是我吹得好，一是这曲子的确写得情真意切，让人想不感动都不行，二是，冯小刚呀，你这竹笛做得也太好了，音调精准，音质清脆，无论高音低音，都圆润饱满，没有破音，这两支竹笛我就不打主意了，你要我给《人间第一情》的曲谱，我也有个交换条件，那就是你也给我做一支比这定情物不差的竹笛来送我如何？” “没问题，我之前还不知道何老爷还是音乐达人，要知道的话，早送上门了，我这回去就马上去山上找竹子，再好好用烙铁钻眼儿了，保证做出来的新笛比这两支的音色还好。”冯小刚当即就表态答应了。 然后黄小明说：“赶紧试吹刻有我女儿名字的那一支吧，我还想再听听。” 何少周已经探手入怀，说：“别着急，我既然答应了冯小刚，正好我怀里带着刘青写的原稿曲谱，黄小明你先照着抄两份吧，到时你们两家一人一份，没事的时候，就可以好好吹吹这首曲子，没有三五年功夫，是达不到完美演奏这首曲子水平的。”何少周当真拿出了刘青亲笔写的《人间第一情》曲谱。黄小明接过去后，又赶紧抄了起来。 第197章 啥是人间第一情 何少周又开始吹黄绮珊那支竹笛，音色竟然更好，他只试吹了两个音，就夸赞道：“这支竹笛更好吹，我相信这一曲，更加能够完美地表达刘青的情意了。” 何少周又开始吹奏起《人间第一情》来。 黄小明本来抄得很起劲的，也不由自主地停下毛笔，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深情婉转的曲调声中了。 直到一曲终了，足有数十秒钟，余音仍在绕梁，仍在他们的耳边和心里回荡。直到何少周看着他们撸须微笑小半天了，他们才回过神来，拼命地鼓掌。 何少周笑道：“过奖了，有如此好笛，你们今后也能练出比我还高的演奏水平来。”说完，何少周叫身后家丁放下托盘，去黄小明家厨房处找清水，将两支竹笛都好好擦洗一下，毕竟吹过了，自会有口水和气息进到竹笛的腹内，只有清洗干净了，才能长久保存而不会生霉。 冯小刚赶紧说：“不必麻烦何老爷了，我拿回去再慢慢清洗晾干。” 何少周道：“及时清洗是最好的，你就不必客气了。何况，我又不动手，我的家丁就是专门为我们提供服务的。” 家丁已经找到一个柜子放下了手中的托盘，然后从何老爷手中接过两支竹笛去了黄小明的厨房。 黄世仁见了，赶紧对自己身后的丫环说：“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好这样精细的工作，你放下托盘去帮帮他吧，可别破坏了那层膜，也不要把笛子给碰破了。” 那丫环也把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柜子上，然后就跟着何少周的家丁去了厨房，开始小心翼翼地清洗笛子。 等他们都离开后，黄世仁叫家丁给大家敬烟，何少周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抽了起来。黄世仁的烟叶都是自家种的，品质优良，吸一口满屋飘香。何少周虽然也有几百亩土地，但都租给佃户去种了，自己只管收租，并不过问具体种啥。所以，他不亲自管理庄稼也不要求下面种烟叶。而黄世仁在村里也有上千亩土地，大部分都租给底下的佃户种了，只留下十亩，他自己亲自带着家人去种植和管理，尤其是这烟叶，是他的最爱，从下苗到收割，他都全程兼管，出产的烟叶色泽金黄，没有虫痕和水渍，比如今的华子烟还要金贵。 一炮烟刚抽完，笛子已经洗干净，正在外面的阳光下晾晒着，不能晒得太久，小心给晒破了。 黄小明也终于抄出了第一份《人间第一情》的曲谱，还请何少周过了一下目，确认没有抄错后，把刘青的原版就还给何少周了，然后，何少周起身告辞，黄世仁也跟着告辞。 黄小明又根据第一份曲谱，又抄写了第二份，然后递给冯小刚说：“刚亲家，你先拿回去练着吧，等孩子们大了，就交给他们吹练，以后，就算发生啥大事了，哪怕见不着人了，只要一吹这首曲子，我们就主动靠近，说不定能寻到亲人呢。” 冯小刚笑道：“如今是太平盛世，哪来什么大的变故，我希望孩子们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最好不要走出土弯村，更不要走散了，那样这笛声就不会派上寻亲的用场了。哈哈……” “哈哈，但愿如此！”黄小明也跟着笑道。 冯小刚等曲谱墨迹干了后，就赶紧折叠好放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去院子里察看了一下竹笛，也等不急完全干透了，他拿下挂在桑树上黄绮珊那支，对黄小明说：“我要走了，家里事儿还很多，这婚约和竹笛我先带回去了，你那支等干了后，也要好生保管，虽然我还能做，但这两支何老爷吹过的，就等于是开过光了，有了很大的纪念意义，可不能搞丢了，更不能搞坏了。一会儿再晾晾就赶紧收回去，不能时间太久了，这太阳比较大，晒久了会破。” “好，刚亲家你忙去，我就不留你在家用饭了，我地里的活儿也很多，这竹笛我马上把它转到阴凉处，你就放心吧，有你儿子名字的东西，就等于是我的儿子了，我比你还金贵着它呢。”黄小明已经开始称冯小刚为刚亲家了，冯小刚为长，还不习惯改口，所以，他喜欢称他为小明，或小明弟。 冯小刚拿上笛子渐渐转过一片竹林，那灰黑的身影很快被竹林的绿影给覆盖了。 黄小明去桑树上取下冯家的订婚竹笛，当真转移到了阴凉处，还防止猫狗去抓下来摔坏了，他还用绳子绑到了土墙壁的钉子上。然后婚约被他也放到了家里最安全的地方。 最后再关上门，就下地干活去了。 自从有婚约后，黄冯两家的关系就完全改变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两家的距离并不远，直线不过一千米，村道蜿蜒也不过增加七八百米，有时候嗓门大一点，也能喊答应。 土弯村是一个大村，像黄冯两家这样的村民至少有三千多户。而黄家死了女人，冯家正在奶孩子，全村就此两家了，所以，他们能走到一起并订下娃娃亲，也是天意使然。要是换了张家李家在奶孩子，那就说不定跟张家李家攀上亲了。 总之，生活不能假设。日子更不能过成想当然。 黄小明在种庄稼之余，夜里一回到家，简单吃点上午锅里剩下的玉米糊稀饭，下几片牛皮菜夹夹做的泡菜，肚子就不怎么饿了，然后他洗过碗喂过猪猫鸡狗，就赶紧点上桐油灯，进了自己简陋的书房，开始背书学习。现在女儿黄绮珊已经很少回家来过夜了，这样，他就落得清闲，免得一会儿她又哭了闹了，一会儿又要换尿片了，折腾得够呛。他一天只吃两顿饭，一般早上鸡叫起床，用大铁锅煮一大锅稀饭，米很少的那种，一般就是他那双并不大的手抓一把米，然后煮开后，加点玉米面，汤不就怎么稀了，一顿两大碗，剩半锅晚上下地回来再热一下，就是晚饭了，这样省得一天到晚都要浪费柴火去煮稀饭，别的，他也想吃，可吃不起。 第198章 把梦想寄托给功名 现在啥都忙完了，黄小明开始刻苦攻读，乡试还有几个月就要开考了。他希望自己能考中一个举人，这样就有机会改变目前这种贫穷落后的生活状况。他种的三亩地也不是他的，租的就是黄世仁家的土地，每年交了租子下来，能有稀饭喝就不错了。冯小刚家也跟他差不多了，只是冯小刚力气大，人也聪明，他家就租了何少周家十亩地，何少周对佃户是比较宽宏大量的，遇到灾荒年，他也会减租子，实在颗粒无收的，他也全免，甚至还要补贴一些钱粮，让佃户们都能活下去。毕竟何少周是中过进士的，饱读圣贤书，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这些佃户没有土地，靠租种他们的田地为生，而他们数百上千亩田地，如果没有这些佃户去耕种，他们自己是无法让地里长出庄稼的，产了粮食后，他们拿大头，佃户拿小头，这样大家都能把日子过下去，如果把佃户逼得家破人亡，甚至被逼吃大户造反了，玩命的事，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黄世仁以前是很霸道的，经常逼租子，逼得人家四处流亡，还喜欢拿人家年轻漂亮的女儿来抵债，弄得民怨沸腾，差点整出人命来。他原本就是富甲一方，也不差贫苦佃户那三瓜两枣，后来，何少周回村后，他就跟何少周学，不再为难交不出租子的佃户，天灾人祸的时候，他还会接济一点，这样整个土弯村的生态就比较平衡了，也算是和谐村子。毕竟老爷要当好，需要众人的帮助，不然，就成孤家寡人了。 大家都能把日子过下去，只是以冯小刚和黄小明为首的佃农的日子，虽然清苦一些，但还不至于饿死。他们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唯有读书求取功名，否则，便只能子子孙孙都当佃农了。 何少周就是通过考中举人和进士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由过去穷得全家人只有一条裤子穿，变成现在的致仕知府何老爷何大人，赚的钱，不光买下了数百亩土地，还修起了四进四出的深宅大院，家里存粮数万斤，金银无数。而黄世仁虽然没有考中功名，但十一二岁就到嘉州城里做起了绸缎庄学徒，受尽凌辱，学会了经营生意，最后为黄家挣下了长达五百多米的玉堂街的全部产业。这条街的得名，就是他取的，字面意思很明显，就是金玉满堂，街两边数十个店铺、房产，都是他家的。除了自己留最好的门楼来继续经营绸缎庄的生意，别的楼和铺都租出去了，让别的生意人开成了酒楼茶肆染房当铺等，他们家别的不说，一年光收一条街的租金，就会有非常可观的银两入账。更不要说，黄世仁还在村里买下了上千亩的土地，也给自己修了六进六出的大庄园，家里面奴仆成群。辛苦了一辈子，黄世仁就回村来养老了，继续过他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是两个成功的范例，但全村三千多户人家，只此两家，别无分店。更多的，还是子子孙孙都做佃户，生了女儿嫁的也是佃户，生了儿子娶的也是佃户，除非有长得特别俊俏的，让两户豪门望族的子女相中，或娶入府中做小，或收入府中做下人，日子也会好过一些，但这样的事总是很少，毕竟这两位老爷虽然回村养老了，但他们的女子大多在城里发展，要娶正妻或嫁相公，那也是冲着门当户对去的，一般佃户的子女想高攀，虽然没有比登天难，但也差不了多少。阶层的固化，底层人想提升，真不是容易的事，和平时期只能靠读书，战乱时期，只能靠造反。前者相对安全一些，所以，愿意读书考取功名的人比较多，后者搞得不好要掉脑袋，甚至诛九族，所以，不到活不下去，没有人愿意去干，就算有些人活不下去了，宁愿自己自裁，也不敢去揭竿而起，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成为陈胜吴广甚至刘邦元璋的。 黄小明每天看书学习到半夜，每有懈怠之时，就会念叨一遍何少周的名字，没有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那举人进士不是那么好中的，全国那么多学子，每三年才开科录取一次，每次不过数百人，其难度可想而知。很多人读书考试从十几岁开始，一直考到六七十岁甚至到死、连个秀才都没有中的也有，被称为老童生。黄小明能够在三年前考中秀才，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现在要是能考中举人，命运就改变了，至少有大半只脚已经迈进了衙门，有机会弄个八品九品的官儿来做了。 在这个梦想的激励下，在眼前榜样的提醒下，黄小明经常通宵读书，哪怕第二天倒在地里都能睡着。 但是，黄晓明勤奋比他更勤奋的学子只多不少，加上考试这玩意儿，平时学得再好，也不见得临场能发挥好，就算临场发挥好了，写出了好文章，可那主考官在阅卷时还有个人偏好，有的喜欢某种风格，有的又喜欢另外一种风格，再加上还有一些开后门的，某某高官的亲戚关系户要插队的，提前得到考题的，请枪手代考的，等等学习成绩以外的因素，都影响着天下学子们的命运与前途。 而且，自从有科举考试以来，不管什么严刑峻法，不管怎么严防死守，作弊的事就从来没有断绝过，连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也卷入到了科场舞弊案。牛人如李白也没有中过任何功名。所以黄小明就算什么也没有考中，也是再正常不过。全县每次科考能考出一两个举人或进士，就已经是轰动一时的新闻了。 没有意外就是最大的意外，黄晓明考完之后，还信心满怀，等放榜以后，从头找到尾，他又一次重温了名落孙山这个成语，垂头丧气地回家，继续读书，继续种地，然后，去山顶放牛的时候，他就拿出刻有冯绍峰名字的竹笛，呜呜咽咽地吹起《人间第一情来》，开头按着刘青的谱子吹，时断时续，比杀鸡声好听不了多少，后来，吹练的次数一多，就可以不看谱子了，他不光记下了每个音符，还逐渐找到演奏技巧了。这之前，他知道笛子，但从来没有吹过，光鼓着腮帮子吹响就费了好几天的嘴劲了。现在好了，虽然不能和冯小刚比，更不能和何少周相提并论，但他不光能吹响，还学会了调整气息，而且整支曲子不看谱也能完整地吹奏下来，而且越吹越顺嘴，越吹越有感觉，尤其是联想到自己的爱妻给自己留下一个女儿后就撒手人寰，而他不管怎么努力就是中不了举，这苦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他便百感交集，那《人间第一情》便越吹越感人，不说草木同悲，至少让他经常放的水牛，常常听得来忘了啃草，不时还要“哞哞”叫几声，算是为他的吹奏点赞打赏了。 第199章 让女儿读书识字吹笛 很快一年就过去了。黄小明的笛子吹奏水平不断见长，而她的女儿黄绮珊也长到一岁了，真正断了奶，不再长时间住到她未来的婆婆家，而是跟在黄小明的身后，已经学会自己走路了，虽然还是偏偏倒倒的，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就算摔倒了，她也不哭不闹，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还笑着对父亲说：“爹地，我不痛，我是乖孩子。” 尽管女儿说话还含糊不清，但黄小明已经能听懂了，便时常夸她：“珊珊乖，珊珊是爸爸的乖女儿。我们家珊珊最能干了。” 尽管珊珊穿得破破烂烂的，家里也没有多的衣物，大多是她妈妈遗留的衣物改小了给她穿，当然也不能改得太小，至少打了五六年的提前量，毕竟，有小不愁大，要不了几年，她又会驴打滚似的往上长，衣服现在合身了，以后又穿啥呢？黄小明除了种地，就是读书写字，那双手早就不像读书人的手了，粗糙黝黑，青筋密布，可他才二十三岁，不想就这么一辈子在土弯村里当佃农，尤其是他也想通过自己努力，让自己的宝贝女儿黄绮珊也能够过上富家小姐的生活。有梦想的日子自是充满干劲。 所以，除了尽量多干一些活，多产一些粮食，然后就是多养一些鸡仔，每次产了蛋，除了拿两个来改善女儿的营养，别的，他就存起来，凑到十个二十个就拿到高万集上去卖了，换的钱就可以买点家庭生活的必须品，比如油盐酱醋之类的调味品或锄头镰刀之类的生产铁器，他自己哪怕饿得头晕眼花，也是万万不敢吃一个鸡蛋的。 女儿黄绮珊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长得越来越水灵了。三岁的时候，她开始给她启蒙，教她读书写字，虽然那个时候仍旧流行女子无才便是德，但黄小明不希望自己堂堂秀才的女儿，长大了会是一个大字不识一筐的文盲，他不梦想将来女儿也能考取一个功名，事实上，女子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再有才华也中不了功名，更做不了女官。黄小明自然都知道，可是仍旧把农闲时间大把交给女儿，和女儿一起背唐诗宋词，看到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到自家床前，就让女儿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低头思故乡。”看到自家养的大白鹅“乌啦乌啦”叫着，下了田，他又教她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看到门口的枯枝上泛绿了，或者堆满雪花了，他又教她背：“前面一枯树，树上两个杈。春天苔为叶，冬天雪为花。”爬上村后面的帽盒山时，他又教她背：“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总之，只要对得上记得起来的，随时随地，他都在教自己的女儿，让她学到的东西越多越好。 等女儿再大一些，黄小明又开始教她吹笛子了。当然，一上来，他不可能教她吹《人间第一情》，而是教她吹“do re mi fa so si”，让她知道笛子上的每一个孔都能发出什么样的音来。刚开始，黄绮珊和普通人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人的音乐天赋来，第一次拿到刻有自己未婚夫名字冯绍峰的笛子时，她只是觉得好玩，这儿摸摸那儿掏掏，小小的玉一样的手指，居然能伸进笛子的小孔里去，黄小明等她玩够了，不再对竹笛充满好奇的时候，才开始正式教她，当然，在教她之前，黄小明奏响了《人间第一情》，他已经练得滚瓜烂熟，甚至有些炉火纯青了。果然音乐的魅力，很快唤醒了小绮珊体内的艺术细胞和过人天赋，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么一截小小的空竹，居然能发出这么美妙的声音来。她当即就喜欢上了这小小而又古老的乐器。在那个年代，很多乐器都是就地取材，制作成本又很低，却能演奏出多种音色和音质的音乐作品来。 在激发起女儿对竹笛的兴趣后，黄小明开始一个音一个音地教女儿，自然，第一步是让女儿把每一个音都吹响，这个其实非常难，小孩子家家的，中气不足，要把笛子吹响也不是容易的事，但时间能够改变这一切。 十多天过去后，女儿终于能够把七个音符完整地吹出来了，虽然时间仍旧比较短促，有些音还是跟放屁一样难听，但万事开头难，万里长征走出第一步后，接下来“跟着走”就行了。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随着她的知识和音乐储备越来越多，她就越来越乖巧懂事，练笛背诗写字之余，她还能帮着父亲做家务。父亲去地里干活的时候，她就自告奋勇给父亲做饭。让父亲下地回来就不用去灶间烧火，而是直接能吃上热气腾腾的稀饭。 但是她毕竟人小，个子还没有灶头高，但这都难不住她，她会搭上凳子，这样就能在灶台上露出自己小巧而又睿智的脑袋了。 她第一次烧火，就弄得跟个花脸猫一样，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终于把灶膛烧得红朗朗的，虽然因为火大，多次把稀饭烧“蒲”，也就是溢出锅盖了，甚至都流到灶膛里把火都快浇灭了。但她很快就总结出了经验教训，下次火大的时候，她会暂停盯着火，而是去灶后把锅盖给揭开，手里甚至拿着大大的木勺，只要稀饭敢“熬天翻地”，甚至泡沫超过锅沿，她就用木勺“扬汤止沸”，这样再也不用担心稀饭会蒲掉了。 她做事极善于动脑筋，并很快学会了总结经验教训。 这也是她与别的同龄小孩子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善于从自己的错误中总结，并力争下次不要再犯。 这是多么冰雪聪明的美丽的小女孩子。 黄小明又考了四五次，直到女儿都十二三岁了，他中举的梦想仍旧无法实现。仍旧是村里经常拿着书卷的农民、佃农。有时候放牛的时候，他看书入了神，牛在他的身后，把草和草根都快啃完了，迫切需要换一个地方继续啃草，可牵着牛绳的黄小明看书入神，竟然忘了挪地方，牛都忍无可忍了，只好用自己的脑袋去顶黄小明的屁股，有几次用力过猛，还把黄小明顶了一个趔趄甚至倒栽葱，好在水牛并不是真的想把主人顶出什么内伤来，只是提醒主人挪窝的时候，把握不好力度罢了，黄小明自然明白，所以从不生气，还对水牛笑一笑，从地上爬起来后，他先把书找回来，又重新捧在手里，然后还腾出一只手来，先是拍拍自己的身上，去掉草屑泥土，然后也去水牛的屁股上拍拍，笑着说：“老伙计，我爱看书，就像你这家伙爱看啃草一样，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呀。” 第200章 妈妈去哪儿了 老水牛好像能听懂他的话，咧着嘴“哞”了一声，就昂着头四周看了看，然后就把目光停到了那水草丰美的地方。黄小明心知肚明，就赶紧把水牛牵了过去，水牛继续吃草，黄小明继续看书，水牛吃饱喝足后，就会翘着尾巴屙屎撒尿，黄小明对这个非常上心，尤其是从水牛尾巴翘起的高度和力度来看，他能很快判断出水牛是撒尿还是拉屎，撒尿他站得远一些，省得尿点给溅到身上，同时还能远离那股难闻的尿骚味，但要拉屎他就不能躲开了，反而是把架在牛背上的粪筐取下来，把书放到树杈上，或夹到自己的腋下，然后双手端着粪筐，接起新鲜出炉的牛屎来，这东西可不能让它白白拉了，得接回去倒进自己的茅厮里，等春耕的时候，才一挑接一挑地挑进地里去给庄稼施粪浇肥。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嘛。只有肥力十足了，地里的小麦玉米的嫩苗才能长得更加青绿、茁壮。 牛一次要拉七八斤以上的粪便，这接牛粪自然成了体力活，没有一定的手劲，你是接不起牛粪的，尤其是粪筐里已经有了一两“爬”牛屎的时候。土弯村给一堆牛屎的专用量词是爬，估计是习惯用法。黄小明知道这个词儿比较牵强，但祖祖辈辈都这么用，他也跟着继承。管他合不合理，有什么意思，都不重要了。传承就是既要传，也要承认。 因了这接牛屎的活儿，放牛已经不再是单纯轻巧的活儿，而是成了技术活。 一度黄绮珊想为父亲分担放牛的工作，考虑到要接牛粪，加上一人在山上放牛并不安全，不时有“毛狗”出入，一种小巧的丘陵狼，虽然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会欺负小孩子，仍旧有一定危险。再加上女儿黄绮珊越长越大，越长越水灵漂亮，早就引起全村老小甚至整个高万镇的关注和轰动了。 黄小明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到山上去放牛，既怕野狼，也怕色狼。 女儿不光长得好看，那一口贝齿，也是洁白如玉，小巧整齐，没有挤来挤去、东倒西歪，女儿朱唇轻启，嘴角微张，贝齿微露的时候，真是迷死个人了，尤其是她轻轻说话的时候，那好听的声音，更是像甘泉一样，直往人的耳里心里淌。偶尔她轻哼几句《人间第一情》的曲谱，就能让黄小明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很容易出神发呆。尤其是她经过几年的练习之后，同样的《人间第一情》，她一吹奏出来，常常让黄小明自叹不如，并深深理解“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真不是诗人瞎说的，人世间还真有这难得一听的美妙音乐，而且它竟然来自自己亲手调教长大的女儿。 连何少周听了后，也目瞪口呆，同样的曲谱，黄绮珊吹奏出来的高度，连何少周都发自内心地说：“这个高度，我一辈子都达不到，哪怕再吹五十年，也难望珊珊姑娘的项背。”他还进一步解释：“黄绮珊姑娘具备超常的音乐天赋，这种天赋不是我们后天努力就能达到的，人家是天生的呀，我们除了自愧不如外，就只剩下享受二字了。” 何少周何老爷一夸，整个土弯村甚至高万镇就都知道了。黄绮珊不光人长得美，还吹曲唱歌都是天下一流。 黄小明就更加宝贝自己这个女儿了，自然达到了常说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到手心里怕飞了”的地步。但女儿终归是要外嫁的，而且不管她多么美丽优秀都已经名花有主，冯绍峰家还等着娶过门呢。 女儿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没有母亲了，她曾经歪着头头问过黄小明：“爸爸，冯绍峰哥哥家都有妈妈，为啥我家没有呢？妈妈去哪儿了？” 黄小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女儿给触动了，他又何尝不想孩子他娘，可是早就天人相隔，除了几抔黄土一堆纸钱啥也没有了。要是孩子的妈妈去了湖南卫视多好呀，还能活着回来，可是去了阴曹地府，不管孩子多么期盼，她的亲妈妈永远听不到，也回不来了。 黄小明只能告诉女儿：“你的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儿也有美丽的高峰山，有美丽的花子岭，还有柏丫沟、草坝场、盘龙山，她走得太远，很难返回了，即使要回来，估计也得等你结婚成家以后去了。” 女儿开初还不太懂，以为妈妈真的能够回来，后来，随着她学识的提高再加上年龄的增长，她不再问“妈妈去哪儿了”，只是清明节的时候，看到父亲在一堆黄土前一边烧纸一边哭泣，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没有妈妈，她不能像冯绍峰那样，累了的时候有妈妈的怀抱，哭了的时候有妈妈给他擦眼泪。她只把妈妈埋藏到自己的心里，有时候，她画画的时候，会把心中想象的母亲的样子给画出来，当然，她是参照自己的样子画妈妈，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这么好看，妈妈肯定也好看。 直到有一天，黄小明下地回来，看到一张精致的画像时，他惊得叫出声来：“呀，这不就是妻子的画像吗？”得知是女儿凭心中想象画出的后，他一把抱住女儿，早就泣不成声。 一定上天有灵，让女儿感知到了她母亲的样子，不然怎么画得跟现场临摹母亲的样子一样呢？ 看到父亲哭了，乖巧懂事的黄绮珊也明白原因了，她虽然也想哭，但她理解父亲心中的苦，她要坚强，父亲的今后还指望着她呢，于是她主动为父亲擦眼泪，说：“爸爸不别悲伤了，往事也成蜡炬灰，我们把相思埋到心里，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有更加美好的时光再等着。”黄绮珊劝人的话也充满诗意。春蚕到死丝方尽，一寸相思一寸灰。 父女俩就这么互相激励着艰难地生活下去，并在苦难中升华自己的学识和音乐水平。 第201章 三个孩子玩躲猫猫 那些时候，两个孩子仍旧经常在一起玩，刚开始二人都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亲人，并没有别的心思，黄绮珊高兴的时候称冯绍峰为哥哥或峰哥哥，他惹她生气了，她不高兴的时候就称他为峰子或峰儿。而只大三个月的冯绍峰，似乎更加明事理，或者很小就喜欢上了这个像嫡仙人一样的才女娇娃，他超级喜欢和她一起玩，总喜欢叫她珊妹妹。二人经常玩躲猫猫的游戏。一个藏好了，另一个开始四处疯找，常常小半天也找不到人，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冯绍峰再找黄绮珊，黄绮珊藏的地方总是神出鬼没，让冯绍峰“找死”都找不到，常常急得哭出声来，黄绮珊受不了了，便主动从藏身之地钻了出来，然后蹑手蹑脚来到冯绍峰的身后，朝他的肩膀上拍一巴掌，然后说：“峰哥哥，我在这儿呢！” 冯绍峰总是转过身来，破涕为笑，说：“噫，你……刚才藏哪儿了？我怎么挖地洞都找不着呢？” 黄绮珊撅着嘴道：“我就不告诉你，我又不是老鼠，你干吗要挖地洞去找呢？” 冯绍峰知道自己又得罪珊妹妹了，赶紧赔笑脸，说：“珊妹妹别生气了，哥哥错了，哥哥书读得少，不能拿妹妹跟那人人喊打的老鼠相比，妹妹可是人见人爱的小美女，哥哥笨，总是找不到你，才会急得哭起来嘛。” 冯绍峰并不笨，虽然在黄绮珊面前显得的确要笨一些，但在读书上面，他也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过了启蒙阶段后，随着他认识的字越来越多，家里那几本破书，显然无法满足他的求知欲了，他便向地主何少周和黄世仁家的小少爷们借书。 何少周家有个小小的图书馆，藏有上万卷图书，经史子集，应有尽有。可是除了何少周外，他的儿子孙子们中，喜欢看书的几乎没有，所以那图书馆里面的很多书都积满了灰尘，冯绍峰想看呀，好在何少周有一个年龄和冯绍峰相近的小孙子，经常从嘉州城里回乡下来玩，一来二去就和冯绍峰与黄绮珊认识了。 冯绍峰和黄绮珊都想多看一些书，便打起了这个小少爷的主意。小少爷叫何洪金，长得憨憨的，七八岁的孩子，体重至少是冯绍峰的两倍，经常穿着一身红绸缎，头上戴着绿红相间的瓜皮帽，看上去就像一个红色的皮球，难怪他的小名叫红娃。 小少爷何洪金虽然也在爷爷和私塾先生的调教下，识得一些字，但他并不喜欢读书，对考功名的事，也不上心，原因很简单，他家的金银财宝多得几代人都花不完，他干吗去读书吃苦？就算考上了功名，又能怎么的？能比现在的日子更好吗？ 自古富裕多纨绔，却有贫寒出贵人。这也是上天的一种公平吧，不能让一家人把什么风头和好处都占完了，那平民还怎么能够翻身和逆袭呢？ 大家玩熟了，冯绍峰就先开口了：“洪金少爷，能带我们去你家书房玩吗？听说那儿的书架比我们家的筷子都多。” 何洪金道：“那是当然，我们家啥都多，去那儿玩躲猫猫，保证你们找不到我。” 于是在何少爷的带路下，三人就进了大官僚大地主何少周的庄园，然后七拐八弯去了藏书楼。 家丁们看到少爷回来了，都满脸堆着讨好的笑，说：“洪金少爷，回家来玩了呀？” 何洪金把脸一扬，鼻子里冷哼一声，说：“外面不好玩，家里面房子多，正好躲猫猫。” 冯绍峰和黄绮珊还是第一次进何少周的庄园，看到这奢华的建筑琳琅满目的家具和摆件，样样都让他们充满新奇和惊叹。这到底是退休的知府大人的府邸，比起他们两个穷人的茅草屋来说，不知强出了几千倍。 三人很快来到了书房，这儿不用上锁，自然是方便家人随时前来读书取书和还书。书楼共有三层高，建筑面积在二千平方米以上，规模比较大，不然也藏不了上万册图书，而且藏书数最近每年都在增长，每有名家出了新的作品，或者是何少周托人购买，或者是名家寄赠，总之，图书馆里面处处都是书，连厕所里都放着好几本，便于如厕时，随时阅读。可惜偌大的书楼里面，除了几个管理人员，连一个读者都没有。 看到小少爷破天荒地进来了，几个家人都赶紧过来敬礼请安，书楼管事的喜笑颜开地说：“洪金少爷，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洪金少爷没好气地拍拍自己的圆肚皮说：“没有风，老子想来就来。今天带着我的两个小伙伴到这儿来玩玩，你们都出去吧，别破坏了我们的游戏。” 几个家人看到两个穷人孩子被少爷带到书楼来了，要在平时大吼一声，就能让两个小穷鬼滚蛋，实在不滚还可以关门放狗，咬不死也能把他们吓死。可这回小少爷发话了，按何老爷的吩咐，少爷的话就是他的话，得罪了少爷就等于得罪了老爷，就是藐视主子，就是以下犯上，后果是很严重的。尽管这个小少爷钩子上的蛋黄都没有干，可他是主子，这些卖身为奴的家伙，除了遵命，哪敢再说半个不字，便纷纷退了出去。 三人便开始在众多书架之间，大呼小叫地玩起了捉迷藏。当然，一般都是换来换去，比如小胖球何洪金少爷先藏，把他找到了冯绍峰和黄绮珊又再藏。 可是冯黄二人早就商量好了，他们到这儿来玩躲猫猫是假，想看书甚至借书才是真，所以，等胖少爷藏好后，他们只是假装找，一边在嘴里高喊：“少爷藏得太好了，这儿地方太大了，我们去哪儿才能找到少爷呢？少爷，你出个声提示一下嘛。”何洪金虽胖，但智商并不低，他打死都不会发出声音来，让你们这么容易就把他找到了，他这少爷还怎么在庄园里混，不是太没有面子了吗？ 第202章 有些朋友不能交 何洪金少爷便一直静静地藏着，黄冯二人却把精力和眼光都集中到书架上去了，很快便找到了自己心仪的书籍，然后，就往自己的破粗布袍子里藏，然后又找一本，现场看了起来。他们本来想借的，担心这儿管事的人不同意，他们就想试试私下夹带，等看完了，再到这儿来躲猫猫，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再私自借上一两本，如此循环下去，这众多藏书，就够他们看很多年了。 胖少爷何洪金都躲藏一个多时辰了，却仍旧只听见：“何少爷藏得太好了，我们怎么找不着呢？”一男一女总是一个先说完，后面那个又重复一遍。刚开始何少爷还以为自己真的藏得好，后来发现，这些声音就在周围响却并不往自己的藏身之处来，显然他们没有真心找自己，于是实在憋不住的何少爷便从藏身处跳了出来，但他没有声张，而是轻轻悄悄地来到二人的身后，看到二人看书看得如醉如痴的，他便明白了，说：“你们喜欢看书就明说嘛，这儿的书，你们随时都可以来看，还可以借几本回家去，看完之后再来换新书，但既然到这儿了，我们就要痛痛快快地玩躲猫猫，不能三心二意，私塾老师说了，我们做事情要一心一意，不能像小猫钓鱼一样，一会儿去扑蜻蜓一会儿去扑蝴蝶，那样怎么才能钓到鱼呢？” 听洪金少爷这么一说，冯绍峰赶紧跪到地上磕头，然后说：“感谢少爷的豁达大度，请你给门外的管理人员打招呼，我们才好借书的，只要有书给我们看，少爷想玩什么游戏，我们都全力配合。” 洪金少爷在这个家里早就颐指气使惯了，下人们在他的眼里，比狗都听话，于是，他朝门外大喊：“管事的听着，我今天带来的两个朋友，今后可在书楼常来常往，他们想借什么书，你们只管借，他们还回来的时候，你们也不要刁难他们，如果你们得罪了他们惹他们生气了，就是惹本少爷不高兴了，本少爷就会告诉爷爷，让他把你们都开除了。永远不要出现我们家的书楼里。” 门外的图书管理员，自然知道少爷说话的分量，都赶紧齐声答道：“小的们完全照办，请少爷放心。” 有了这个应答，冯绍峰和黄绮珊开心地笑了，把怀里的书拿到借书台，还又多找了两本，也一并放在那儿，等离开时好带出图书馆。然后就真的和何洪金少爷玩起了躲猫猫来。 何少爷玩高兴了，留二人在庄园里吃了晚饭，然后再把二人礼送出门。 如此数年过去，二人经过和小少爷的交往，自是读了何家不少好书，同时三人之间也结下了友谊甚至因果。 因为三个孩子逐渐长大，尤其是黄绮珊越长越美丽的时候，何洪金少爷已经有了那方面的意识，心里开始有了想法，想等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能够把黄绮珊娶为自己的妻子。而现在的他，已经十二岁了。 虽然他知道他们之间门户差距太大，爷爷和父亲多半不会答应，但黄绮珊实在太迷人了，何少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是娶不到，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什么时候患上对黄绮珊的相思病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6452） 看到女儿还像个啥也不懂的野孩子似的四处跑，黄小明也坐不住了，看到她又要跟冯绍峰出门的时候，黄小明发话了：“闺女呀，你已经不小了，别整得跟男孩子一样，今后要少出家门了，想看书，等冯绍峰多帮你借几本就是。那何少周家还是少去吧。”黄小明其实已经感觉到潜在的危险了。尤其是看到何家少爷和黄家少爷都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时候，这种危险就更加急迫了。虽然这两家老爷都是孩子们当初婚约的见证者、签字人，但此一时彼一时。任何时候有钱有权的家伙，都会比普通人高上几等，这已经是天理了，不管朝代换什么名字皇帝换成是谁，本质都是不会换也换不了的。 黄小明非常清楚，故有此提醒。 结果，黄绮珊已经迈出大门的腿又收了回来。她一向是听话的孩子，父亲不让她去，她只能不去。 冯绍峰很失望，那个时候，为了不影响二人之间青梅竹马的交往，双方家长都没有告诉他们——他们已经订亲了，再过两三年就要举行婚礼，吹吹打打抬进冯家的大门，黄绮珊就正式嫁给冯绍峰了。现在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他们已经逐渐长大，有了情与爱的意识，从冯绍峰那英气逼人的眼光里，黄小明已经感觉到他对黄绮珊的火辣辣与喜欢了。 再不让他们分开，说不定会弄出乱子来，比如提前偷吃禁果之类，甚至把肚子弄大了，就要出洋相丢死个先人板板了。 冯绍峰只好一个人去何少周的庄园。由于何洪金少爷早就打了招呼，所以，即使冯绍峰一个人，也能自由出入庄园。 不过，他一到藏书楼，何洪金少爷本来兴致满怀地迎出来，可前看后看上看下看，就是没有看到黄绮珊姑娘，他就非常失望了，问冯绍峰：“怎么的？绮珊妹妹今天怎么没有来跟我们躲猫猫了？” 冯绍峰实话实说：“他父亲说我们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不能随便在一起疯疯癫癫地打闹玩耍了。” 何洪金少爷便一下变了脸色，随即大哭大闹起来，嘴里还高喊：“我就要天天跟黄绮珊一起玩！我就要天天跟黄绮珊一起玩！我就要天天跟黄绮珊一起玩！我就要天天跟黄绮珊一起玩……”这哭闹声一声比一声高，最后竟然在书楼的书架下撒泼打起滚来，把那些个负责书楼卫生和秩序的下人吓得三魂飞了两魂，相当于何家图书馆馆长的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今后四十五岁，跟在何少周老爷身边已经二十多年了。他虽然不动声色，但早就看出来了，何少爷喜欢上那个美若天仙的黄绮珊姑娘了。这不，才一天没有见着，就开始发起疯来了。 他当即一边安慰少爷，一边叫人去通知何少周老爷。 第203章 何洪金少爷迷上黄绮珊 很快地何少周拄着拐杖就过来了。 他怎么劝也没有用，那小子就是死活不起来，口里仍旧是那句比复读机都难听的话：“我就要天天跟黄绮珊一起玩！我就要天天跟黄绮珊一起玩！我就要天天跟黄绮珊一起玩！” 冯绍峰也明白，自己能够一直畅通无阻地出现地何老爷家的高墙深院，全是沾了黄绮珊的光，现在好了，珊妹妹一天不来，这胖少爷马上就发作了，压根没把他当人看。 “珊妹妹是我的，谁也不能把她抢走。”冯绍峰在心里呐喊。 他刚开始也劝了几句，叫何少爷起来，别把书架给撞倒了，那书和书架都很重的，砸着人就麻烦了。好在下人们来得越来越多，都保护着何少爷，防止他再出意外。 何少周劝了半天，只有一招了，就立即叫下人去通知黄小明让他带着闺女过来一趟，不然，这胖子小祖宗是收不了疯劲的。 黄小明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就留女儿这么一次，就试出真章来了。没办法，何老爷对他一向比较好，不去就是不给何老爷面子。只好带着女儿跟在何家传话的下人身后，去了何少周的庄园。 那何洪金小胖子，看到黄绮珊来了，当即破涕为笑，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去牵黄绮珊的手，把周围一大圈人完全当成了空气：“珊妹妹，你总算来了，我们继续玩捉迷藏吧……噫，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想看我们躲猫猫呀！” 何少周哭笑不得，什么都明白了。只好一挥手，带着一大群人退出了书楼。 带着黄小明来到花厅后，何少周吩咐看茶，很快地一个小丫环端来一杯竹叶青茶，满屋便飘荡着淡淡的茶香。 “黄先生，请用茶。难得你今天亲自上门来作客。”这之前何少周都是直呼黄小明名字的，尽管黄小明是读书人，但始终没有考取功名，顶多算个秀才，称先生已经是很尊敬的。 黄小明赶紧端起茶杯来，轻轻地抿了一口，水温合适，不冷不烫，这就是有钱人家的讲究，随时都泡着茶，来了客人，只管从茶壶里倒就是了，而且水温完全由丫环掌握，端上去后，让客人马上就能喝，如果用新鲜开水现泡，看上去好像不错了，实际上，等开水温度降到能饮用的时候，间隔时间太长了，有时候主客之间把话都说完了，那茶水还不能沾嘴，显然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一口清茶一下肚，黄小明就知道何少周想说啥了。 果然何少周并不打算在他的面前弯弯绕，他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黄先生呀，你是看到了的，我那宝贝孙子，连老夫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家闺女的，今天不是闹这么一出，老夫还一直蒙在鼓里呢，唉，孩子们都长大了，也知道个美丑和喜恶了。你别说，你家绮珊我都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了，今天一见，连我都惊住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别说我那胖孙子了，就七老八十的老夫看着也要流口水了。你不让她出门来抛头露面是对的，只是没想到我那孙子会痴迷成这样，这下麻烦了，如果不让他天天见着你家姑娘，后果会越来越严重，我已经感觉到这小子不太正常了，让你家姑娘搬到我的庄园来住，倒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可你家姑娘是有婚约的，我和黄世仁都是签过字的见证人，让你们毁婚的确不讲道理，但不毁婚，我那宝贝孙子要顺顺当当地活下去就困难了，而你是知道的，我何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全家老小都指望他传宗接代呢。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不愧是进士出身做过顺庆知府的何少周，既要夺人所爱，还说得合情合理，让黄小明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这场面他早就看明白了，何洪金少爷对自家女儿的痴迷的确达到了让人恐怖的地步，如果不让女儿天天出现在他的身边，他还真会闹出人命来。那样的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黄小明实在想不出两全的办法，便只好说道：“何老爷既然知道，我家女儿绮珊与冯小刚家儿子冯绍峰从小就订了娃娃亲，你还在婚约上签了字的，让我们毁婚，就算我答应了，冯小刚会答应吗？冯绍峰那小子从小就跟黄绮珊一起吃奶，一起玩耍，感情显然比你家少爷更深。不好办呀！” “是不好办，好在，只是一纸婚约，还是娃娃亲，我和黄世仁虽然都签了字，但当时两个家伙还在襁褓中，哪会料到你女儿会越长越好看，已经出落成小仙女一般的存在了，要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就好了，就没有这些事了。唉，我只能先劝劝我那宝贝孙子，然后再张罗着在全县范围内给他介绍一些门当户对的大家美女，也许能够缓解他的相思病。” “只能这样了，谢谢何老爷理解草民的苦心。草民不能失信于冯小刚全家呀。”黄小明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告辞了。 何少周叫人送客，然后还吩咐站在门外的管家：“把那鸡蛋面条腊肉香肠，都多拿一些给黄先生家送去。感谢他化解了小少爷的哭闹。”管家答应了一声，就去库房张罗了。 黄小明连连拒绝，说：“何老爷，你别客气，我可是啥也没做，哪敢无功受禄呢？” “不不不，我可没有客气，你养了一个好女儿，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只是今后，要多让你家女儿到府里来玩，这就算是一点小的回报了。只要我的宝贝孙子开心，以后还会有厚礼相送。”何少周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只能先稳住黄小明了。 然后，他又对一个贴身丫环吩咐：“立即写信通知我的儿子何万喜（何洪金的父亲）叫他派人在全县范围内寻找配得上我家少爷的千金小姐，时间自是越快越好。”丫环答应一声就出门去了。 黄小明家里很穷，何老爷随便送一点啥，他嘴上虽然在拒绝心里却在盼着，甚至还真想着未来的厚礼。没有谁在贫困的时候，不想着那些丰富的财物。 第204章 让儿子吃上定心丸 何少周又对黄小明笑了笑，一边送他出门一边说：“在我的宝贝孙子未找到正式的孙媳妇前，你还真得费些心，让你家绮珊天天到我的庄上来，先让我的宝贝孙子安心，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天天跟着过来盯着他们，饿了，我这儿管酒管饭，就是晚上不回去，我这儿房子多，客房也不少，豪华房间也可随便住。” “这样不好吧，冯家看到了会怎么想？冯绍峰怎么办？”黄小明还是有些担心，这都捅破窗户纸了，还往何老爷家跑，会出问题的。冯小刚和冯绍峰肯定会恨他贪图何老爷家的亿万家财。 “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都有利有弊，我们只能尽量择其利而避其弊，趋其利而避其害，这些，你是懂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再说了，你也是看到了的，你家女儿长得如此美艳，真要嫁给冯家了，去做那穷佃户，去做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天过着日晒雨淋的生活，你会忍心吗？那细皮嫩肉的，能折腾多久？人生不能重来，毁不起呀。如果她天天住到我何家来，你想一想，她会下地干活吗？连衣服都有人帮她穿，洗脸水都有人帮她倒，油壶倒了都不用抽，完全可以跟我的胖孙子一样，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顿顿山珍海味，出门就坐车的好日子，两相比较，你说你喜欢何家还是冯家？你女儿是喜欢我这广舍千间的豪华庄园，还是冯家那几间四处漏风漏雨的破草房？我百年之后，这儿的一切都是儿子和孙子的，儿子在城里做大生意，他辛辛苦苦赚钱，还不是为了让胖孙子过上更好的生活嘛。” 黄小明不动心就有病了，没有谁不爱自己的孩子，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上一户好人家。可当初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层，还把婚约写得那么全面，当时只是为了让女儿有奶吃，能够顺利地活下来，如果知道女儿会长得这么美丽动人，别说冯小刚家了，现在就是还有比何少周家更强的，他黄小明也会考虑。甚至皇上选妃了，他也愿意让女儿去试试，说不定还能当个贵妃甚至皇后，那黄家的黄姓就不是白姓的了。光宗耀祖的事，没有几个人不喜欢呀。 “唉，我一介草民，屡试不中的穷书生，要真能攀上何老爷这门亲，我就是睡着了也会笑醒，可是婚纸在那儿摆着，我们又是学孔孟之道的，不能睁着眼做那背信弃义的事。你们这儿再好，我也没有资格天天来的。何老爷就尽管给你家少爷寻找更好的千金小姐吧。”黄小明虽然语言上明确表示了拒绝，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这已经从他的言辞和语气中表现出来了。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就不深入展开了，慢慢来，当务之急，就是你先答应，让你的宝贝女儿能够天天到我的庄园里来玩，让我的宝贝孙子能够天天看到她，然后剩下来的事儿，我们就慢慢做，总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何少周到底是知府大人，说话不说死，做事不做绝，都有回旋余地。加上他为人口碑不错。黄小明没法拒绝，就算冯小刚知道了，相信也不会拒绝的。 事实上，冯小刚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冯绍峰回去之后，就无拘无束地痛哭了一场，并把事情的原委都给冯小刚说清楚了，当然，还有临场发挥和添油加醋。 冯绍峰说：“明摆着，何洪金胖子喜欢上我的珊妹妹了，我要早知道这小子会动歪心思，我们就不去赚他家的书来看了，更不会把绮珊妹妹送进虎口。”冯绍峰后悔了，他竟然把何少周家比着虎口了。 冯小刚不再隐瞒，对冯绍峰说：“儿啊，你不用悲伤了，那黄绮珊打小就是属于你的，现在有第三者插进来了，我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你和黄绮珊早在婴儿期就签了婚约，当时她的母亲生下她来不久就死了，你母亲正好在奶你，他父亲黄小明就找上门来，让你母亲一起喂养，常常你吃左边，你的绮珊媳妇就吃右边，你们吃奶的时候，还互相抓来抓去，这种交情不是他何少爷哭闹几次就能冲散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为了安慰儿子，冯小刚赶紧去里间的柜子里摸出一个黑匣子，很快拿出了十多年前签的婚约，还有那支刻有黄绮珊大名的竹笛，当然，尽管精心保护，但岁月的痕迹还是很明显了，那竹笛更黄了，婚约也变得更加古朴起来，上面的字迹仍旧清晰好认。 冯绍峰一看，当即高兴得跳了起来，竟然挥着泪笑着说：“我就是说嘛，原来珊妹妹一直都是我媳妇的，我今年都13岁了，还有一两年就可以把珊妹妹正式娶进家门了。那何胖子哪敢跟我比，我们早就订婚了，让他去哭死吧。” “话不能这样说，孩子，毕竟何家在土弯村，甚至我们整个西冲县，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我们也不能得罪的，不然就无法在土弯村立足了。”冯小刚提醒儿子，毕竟他是过来人，知道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的道理。（4763） “我不管，绮珊妹妹是我的，管他天王老子都别想抢走她，除非他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冯绍峰咬牙切齿地说。 “越说不越像话了，你们要死了，我们还怎么活？再说了，人家何老爷是进士出身，又做过我们顺庆的知府，不会强抢民女的，只要我们这边讲明道理，只要你的绮珊妹妹不会变心，那啥事儿都好说好办，现在我倒不担心何少周，而是怕黄小明那小子立场不坚定，甚至黄绮珊也会被荣华富贵迷花眼，那就不好办了。”冯小刚批评完儿子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冯绍峰一想起何家的奢侈豪华心里一下就没底了，与自家这四面漏风的寒舍比起来，稍稍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片尖脑袋往何家钻，哪会嫁到他这寒门来受罪呢？不过一想到黄绮珊妹妹对他的好来，他的自信心很快又恢复了。 第205章 胖子一闹大家都紧张 冯绍峰说：“请父亲放心，我的绮珊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尽管我们都不知道这一纸婚约，但我们早就私订终生了，绮珊妹妹说过，她这一生非我不嫁，我说，万一我死了呢？她说，要么去庙里当姑子，要么就撞死在我的坟头前。我也说，如果她不在人世了，我要么出家当和尚，要么也撞死在她的墓碑上。所以，没有谁能让我们分开，小胖子不行，金钱地位更不行。” “唉，臭小子，这就是姻缘呀，只是，不要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你们才十二三岁，大好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在你们的脚下展开，未来可期，千万不要辜负了春光与韶华。何况，你天资聪慧，这几年你读的书，比老爹这一辈子读的都多。你的诗词文章水平之高，别说老爹了，就是你的岳父黄小明，还有那进士何老爷，看后都自叹不如赞不绝口，未来，你完全能考上举人和进士，运气如果来登了，说不定能连中三元呢，到那时，你还会比不过何少周那一肚子油水没有半点学问的胖孙子吗？你在朝中做了高官，黄绮珊做了诰命夫人，郎才女貌，不就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吗？”冯小刚眼睛已经看向了院子，然后逐渐上移看到了半只角的蓝天，更看到了儿子和儿媳美好的未来。 “嗯，我不敢说连中三元，但超过何少周应该不会有问题，无论是进士名次还是做的官儿，只有超过他了，才不会亏待了我的绮珊妹妹。只是他们会给我们从容应考的时间吗？”冯绍峰年龄虽不大，但读书甚多，分析起问题来，有时候甚至超过了父亲。 “是呀，明年就要参加县试了，考过了，你就是秀才，爸爸愚笨，连个秀才都没考中，然后再去参加乡试，如果能考中举人，你就超过你的岳父了，他可是屡考不中，说不定你们翁婿俩还要在一个考场考试呢，万一你中了，他没有中，你也不要嘲笑人家，这读书考试的事，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天赋压倒一切呀。”冯小刚继续展望，感觉天下没有儿子考不过的试，冲不过的关。 “考试对我来说，应该不难，只是这段时间，我得和珊妹妹好好沟通一下，要先稳住何家，不能弄出乱子来，等我考中了秀才再说，等下次乡试的时候，我怕是已经结婚了，到时候，何洪金小胖子就应该收心了，不是他的东西，他怎么都拿不到手的。”冯绍峰想的不是考试，而是珊妹妹，只要珊妹妹在自己的身边，一切都好说好办，就怕珊妹妹或准岳父立场不坚定，那就麻烦了。 父子二人又扯了一会儿闲话，看天已黑定，便带上几个鸡蛋，稍稍收拾一下，就来到黄小明家。 还没有走拢，一阵悠扬的笛声就传来了，吹的仍旧是《人间第一情》，冯小刚现在不光做笛子，还去高万集上卖笛子，一月做三十根，都能卖完，每根售价一钱银子，一月下来也能挣上三两银子，家里的日子顿时好过了一些，当然这也得感谢何少周，是他的鼓励，才让冯小刚知道自己做的笛子，居然这么音色优美，卖出去后，口碑也不错，回头客也很多，连西冲城里的少爷小姐和吃公家饭的人，都经常到他们集上来采买他的笛子。 家里的笛子多，不用把冯绍峰的定情笛拿出来吹，便一直珍藏着，冯绍峰自然也早就学会了吹笛，虽然水平也很高，但一听到这笛声，冯绍峰马上就有了自知之明，对父亲说：“真没想到我的岳父大人吹奏水平这么高，远在自己之上了。”冯小刚又仔细听了听，认同了儿子的说法：“你的水平要甩老爹几条街，但这水平又要甩你几条街了。” 等他们一进门，又惊住了，吹出这绝美笛声的，竟然不是黄小明，而是黄绮珊。 看到冯氏父子进了门，黄绮珊赶紧停了笛声，黄小明也赶紧放下正在阅读的《论语》，父女俩都站了起来，为冯氏父子让座。 “夜里前来，是想明确一下，孩子们不小了，也懂事了，何家少爷这么一哭闹，儿子就坐不住，本人也坐不住了，我今天已经让儿子看了婚约和那订情之物。不知小明兄弟给我家乖儿媳说过没有？”冯小刚也不客气，大家都是多年的老邻居老亲家了，虽然还没有成为事实，但婚约在那儿摆着，早晚都是真亲家的。所以，他一来就直奔主题。 黄小明一怔，看了一眼冯绍峰手里提着的十个鸡蛋，他虽然没有数，但那拱来拱去的小布袋子里，鼓起来的形状和大小让经常去高万集上卖鸡蛋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个数来。想到，他刚刚才收下何少周叫人送来的一百个鸡蛋，十斤面条，十斤腊肉香肠，这么多东西，都够他父女俩吃上小半年了。再看到这少少的十个鸡蛋，差距自然就出来了。之前，逢年过节，冯家上门来拜年，基本上都是十个鸡蛋，有时还会有两三斤干面条，或十斤米，一般过年的时候，会送得重一些，平时端午中秋，会送得轻一些，当然，珊珊和他生日的时候，对方的礼品又会多加一点，但不会超过春节。今天不年不节的，他们父子俩同时上门，显然，让何少周的胖孙子何洪金给刺激了，不然，那十个鸡蛋是不会出现在他黄小明家的。 等冯氏父子都坐下后，黄小明让女儿黄绮珊去倒茶，算是把她支开了，然后才小声说：“我担心他们弄出事儿来，所以，一直瞒着呢，她曾经问过我，怎么笛子上有冯绍峰的名字，我就骗他说，是你送给我们家的，那笛子原本是你做给儿子冯绍峰的生日礼物，所以上面刻了儿子的名字，后来，见我非常喜欢这支笛子，就直接送到我家来了。” 冯小刚道：“不能再骗了，再骗火就上房了。儿子今天一回家就悲痛欲绝的，看了婚约和订情笛后，他就转悲为喜了。刚才来之前，我们还以为你在吹笛子，里面的忧伤之情，让人都想哭了，没想到是珊珊再吹，我现在明白了，她的心里也很痛苦矛盾的，担心他的峰哥哥会退出这场竞争，不到你们家来提亲了。所以，那笛声更加情真意切，想表达的万千情感，都融进笛声了。” 第206章 向两个孩子公开关系 “哦，我看书去了，也没太注意，既然你们都说了，我也不打算瞒她了，一会儿等她端茶进来，我们就当着面告诉她，省得她东想西想疑神疑鬼的。”黄小明收下何少周的厚礼时，黄绮珊是看在眼里的，没有半点惊喜，却是满脸忧郁，黄小明就明白，女儿的心已经属于冯绍峰了。他虽然有些后悔，但冯绍峰是读书的天才，人又长得玉树临风，配女儿还真不委屈，万一哪天，这小子高中举人进士了，女儿不就掉进金窝了吗？所以，他两边都不得罪，有好处，就先享受好处。何况何少周这礼并不是聘礼，而是感谢他，让他同意女儿这些天还去何家庄园玩，然后等何家小少爷招到大家闺秀了，自然就没有他们父女俩什么事儿了。话虽然这么说，但从何家少爷的表现来看，估计不会这么简单，要是双方都不放手，女儿只有一个，又不能一家分一半，或一三五二四六的轮侍两夫，那就麻烦了。他都没有办法控制这样可怕的局面了。 “好，早晚都要说开的，孩子们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了，既然已经定了的事，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冯小刚继续说着话。而一旁坐着的冯绍峰，他已经把黄绮珊刚才吹奏的竹笛拿到了自己的手中，那上面“冯绍峰”三个篆刻字，依然清晰可辨，只是这笛子他们经常演奏，已经发黑变黄了，没有父亲给他的那支刻有黄绮珊名字的竹笛新，那支竹笛现在就在他灰袍子的怀里竖放着，像要支撑起他的整个人生一样。同样婚约也在他的怀里折叠得好好的，和定情竹笛一起藏着，今后的一切动力都来自这两样宝贝了。 黄绮珊终于弄了两碗茶水来，放到黑色的柜子上，穷人家柜面有时候就是茶几甚至餐桌了。 等女儿重新坐下后，黄小明就示意冯绍峰把竹笛还给他，然后他拿着竹笛一本正经地对女儿说：“孩子，今天你的绍峰哥和父亲一起来了，是近些年少有的正式，一般他们父子很少一起来我家作客，每到年节都是你绍峰哥一个人来的，以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有要事相商了。” 黄绮珊低着头，美丽的锥子脸已经绯红了，眼含春波，更加楚楚动人。她却谦虚地说：“女儿啥也不懂，全凭爹爹作主。” 这表情比啥都懂还懂，冯绍峰看得既心动不已，又眉开眼笑。这种语言他已经听懂了。 “嗯，那爹爹就不隐瞒你了，我手里这支竹笛，并不是什么峰儿的生日礼物，而是你的冯小刚叔叔专门为你们二人打造的订情物，当初你妈妈生下你后，因为血崩离世，你嗷嗷待哺，正好冯妈妈生下了冯绍峰才三月，还在继续喂奶，我就赶紧把你送过去了，所以，你和冯绍峰不是兄妹胜似兄妹，你能活到今天，冯妈妈冯叔叔都是付出了无数心血的，你老爹原本就是百无一用的烂书生，种点庄稼，同样一亩田，别人家能打五百斤谷子，到我这儿只能收两三百斤了，所以，我们的日子一直都过得清苦，你从小到大，很多时候都是在冯家蹭吃蹭喝，不是因为你们从小订了娃娃亲，谁家也不会长时间给人家养孩子呀。除了这笛子，还有两份婚约，我马上去拿给你看，一直藏在米缸的最下面，好在没多少米，老爹马上就去掏来给你看。” 黄小明说完，把订情笛子递给女儿，然后就去里间存放米缸处，很快掏出一个木头做的小方匣来，打开小匣子，取出了保存完好的婚约书，然后也递给黄绮珊看。 黄绮珊看了，脸更红，心跳也加快了，但还是表了态：“既然女儿的终生大事，你们早就定好了，我就放心了，我跟峰哥哥发过誓，此生非他不嫁，他也非我不娶，所以，请爹爹和冯叔叔莫作他想，早日成全我们吧。”说完，黄绮珊再也坐不住了，抱着婚约和定情竹笛，一下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很显然，黄绮珊在提醒父亲黄小明，可不要贪图何家的荣华富贵，她的心和人已经只属于冯绍峰了。 冯小刚和儿子冯绍峰一样，看到眼里喜在心间，黄绮珊到底是和自家孩子一对奶养大的，这种感情能够接受任何金钱和地位的冲击。 “这就好，这就好。”冯小刚眉开眼笑地说，“只要我们冯黄两家立场坚定，那何少爷就翻不了天，而且上面还有何少周与黄世仁这两个证婚人的签名，他们也不敢赖账的。” 黄世仁还是黄小明的同宗，虽然辈份隔得远了一些，但三百年前就是一家了。如果何少周想为了自己的孙子搞事情，黄小明和冯小刚还可以找黄世仁评评理的，他们家的儿子黄喜儿在嘉州城里也是很有身份的人，县太爷都经常请他去喝茶吃饭听曲看戏。何少周想乱来，也得掂量一下另外一个证婚人的分量。 就在双方已经明确下来的时候，没想到，女儿漂亮很了，是非比想象的都多。不提那黄喜儿还好，一提问题更复杂了，黄喜儿生了两个儿子，但第一个儿子一生下来就是兔唇，长得奇丑无比，好不容易又生了一个儿子，这回总算零件配置都很全了，年龄也到了十七八岁，正是婚配的黄金时间，来提亲的媒人，自然把黄家的铁门坎都要踏断了。可是这小子谁也没有相中，却听说老家有一个大美人黄绮珊，他就悄悄回家看过一回，一下就迷上了，然后一回城，就对老爹黄喜儿说：“不用介绍了，我这辈子非黄绮珊不娶。不然我就出家当和尚，或者一头撞死。”妈的，这些臭小子，怎么一惹毛了就要出家，就要寻死觅活，难道都是全国统一培训过的？ 黄喜儿没法，就在百忙之中亲自回了一趟土弯村，把这事对老爹黄世仁说了。黄世仁已经风闻何少周的胖孙子相中名花有主的黄绮珊了，正准备看热闹的，没想到一直住在城里的宝贝孙子，竟然也听到黄绮珊的芳名了，他也要来插一竿子，这是哪儿跟哪儿呢？难道还嫌两人争得不热闹，他也要加入进来，演一出“三男争女”？ 第207章 黄渤也相中珊姑娘 儿子黄喜儿听到黄绮珊已有了婚约，老爹还是签字证婚人之一，就财大气粗地大手一挥说：“我还以为黄绮珊订给哪家豪门公子了，原来是穷鬼订给穷鬼了，再说了，娃娃亲，当不得真，他们还没有结婚嘛，我的儿子你的宝贝孙子黄渤怎么会没有机会呢？那婚约只要给钱，就没有变不成手纸的。”黄喜儿跟着父亲经商多年，相信钱能解决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难题，剩下百分之一，无非就是多加钱。 “只能试试了，先从黄小明那儿下手吧，好歹我们还是本家，他的女儿嫁给我的孙子黄渤，还能把他家的祖姓给传下去，省得以后姓何姓冯的了。我叫人去把黄小明叫到家里来吧。”黄世仁已经老得路都快走不动了。但口齿依然清晰，脑瓜子也没有糊涂。 “不用了，爹爹，我亲自去他家拜访一下，顺便也看看传说中美若天仙的黄绮珊到底有没有嘉州城里那些窑姐儿漂亮，怎么让渤儿只远望一眼就给迷得神魂颠倒了呢？”黄喜儿说完，就准备出门了。 黄世仁点点头，说：“注意一下说话的分寸，虽然我们这儿财大气粗，但还是要分个先来后到，别人毕竟有婚约在先，老爹当年还是签了字的，不能失了理，让村里的人戳我们的脊梁骨。只要他们同意解除婚纸，要多少财物，你只管到库房里去搬。宝贝孙子可不能出任何意外，我黄世仁家的香火全指望他来续上了。” “好的，请老爹放心，我会处理好的。”黄喜儿说完，摸了摸怀里的数万两银票，要换成银子，就是十个黄小明也能被砸死。 黄喜儿坐上八抬大轿，前呼后拥地就到了黄小明的家。 这个时候，已经是黄冯两家明确关系的第七天了。 两家已经在秘密准备婚礼了，想抢先一步，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就不怕有人再来抢了。 虽然这些天，黄绮珊仍旧和冯绍峰一起去何少周的庄园里读书玩耍，但黄小明还真是全程陪同，连上厕所都跟着，不能让宝贝女儿出乱子的。何家自然每天都好酒好菜招待着。晚上何洪金少爷还会亲自把他们送出庄园门，然后，又叫第二天早些过去，你们喜欢看书，胖少爷，就吩咐家人多去城里采购，要什么书，只要有卖的，他们就一定买来，哪怕全国各地到处跑，都没有问题。 黄冯两家应付着何洪金少爷的纠缠，也没说不跟他耍，怕这小子又犯疯病，撒泼打滚没人好受。但也不明确答应，只说大家都还小，等满了十五岁，再订婚娶亲不迟。 何洪金少爷只要每天都能看到黄绮珊就不哭不闹了，每次黄绮珊一来，就拿他当佣人，要啥就叫他去办啥，这个油壶倒了都不会扶的懒汉，在黄绮珊面前，勤快得都要超过佣人了。就是黄绮珊有时候为了捉弄他，把他当马骑，他也会趴下肥实得跟圆球球一样的身躯，让黄绮珊骑上去，他爬来爬去，还不时替黄绮珊喊“驾”，真把自己当成黄绮珊的坐骑了。 当然，做这一切仍旧是老规矩，把所有下人都赶出书楼， 黄小明仍在暗中监视，一直躲在书楼里，并不会让何洪金少爷发现。他们三个孩子怎么玩都行，只要不弄出人命来，他就不会干涉。奇怪的是，这养尊处优惯了的何少爷，居然啥也不顾，黄绮珊怎么玩他，他都笑容满面，毫无怨言。这就是喜欢的力量，也是美色的力量。 而这天傍晚，黄小明刚回家没多久，黄喜儿的八抬大轿就抬上门来了。黄喜儿在城里混，回村经常坐轿子，体现的就是富有和排场。上百公里路，把他抬回来，的确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这数十名身强力壮的轿夫，他也是养不起的。这就像如今的土豪，不开个几百上千万的劳斯莱斯，都不好意思回村了一样。 黄小明自然被这阵势给惊住了，尤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喜儿，那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大人物，其在嘉州城里的名气，可比他老爹黄世仁强多了。 开头黄小明还以为知县老爷下乡来视察民情了，可是一看这些开路的，抬轿的，都不是官差穿戴，正纳闷呢，就看到黄喜儿下轿了。 他自然是见过黄喜儿的。 搞不懂这土老肥不在城里作威作福，跑到乡下来做啥？就算回乡看你爹，可你爹在村东头，你跑到村西头来做什么？我虽然姓黄可不是你爹呀。黄小明正在纳闷，黄喜儿就已经进门了。 “哎呀，黄秀才，在忙啥呢？哈哈，莫非又在备考？”黄喜儿打着哈哈跟黄小明说话，显然黄小明一直在备考从来没考中的事，全县似乎都知道了，故而黄喜儿拿这事调侃他，同时也是为了拉近和黄小明之间的距离。 黄小明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这黄喜儿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在弄不清情况前，还是不敢怠慢，赶紧丢下正在编的箩筐，起身向黄喜儿拱了拱手，说：“我还以为是县大老爷走错门了呢？原来是黄老爷回村了，真是稀客呀，咋个想到来寒舍了？” 黄喜儿也不客气，先是把这破草房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便说：“真是穷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你这简陋的地方，怎么就长出了美人儿来了呢？” 黄小明明白了，这小子是冲着自家女儿来的，可是他都四五十岁的人了，难道也听说了女儿的大名，想娶回城去做小？ 黄小明心里更不爽了，没好气地说：“黄老爷何等金贵的脚步，怎么能到我这牛圈一样的房子里来呢，赶紧回去吧，可别弄脏了你的身子。” “哈哈，我既然要来，就不打算让你这破房子长久下去，我这儿有一万两银票，你先拿去，把这房子推倒重新修三进三出的青砖灰瓦小院，一万两应该够了，如果不够，我就再加一万。”黄喜儿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万两银票。 显然，他是想用金钱来收买黄小明，甚至买下黄绮珊了。 第208章 黑人出来献清茶 看到已经递到眼前的万两银票，黄小明活了四十岁，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笔钱，事实上，他连十两银子的银票都没有见过。他每年累死累活，能挣到几两银子就是奇迹了。 但他没有接这万两银票，不是他不爱钱，而是被大钱吓住了。 看到黄小明发呆，黄喜儿故意误会，笑道：“放心吧，是真银票，全国各大钱庄通存通兑，如果有钱庄少给你半厘，你就去我家砸门，我包管再给你双倍。” 黄小明总算回过神来，他哪敢拿这么多钱在手里，晚上肯定会被吓得来连觉都睡不着。他说：“无功不受禄，黄老爷虽与我同姓，但已经出了五服，连远房亲戚都算不上，这万两巨款，请你收回去吧，这草房虽破，也还勉强能避风雨。我们还可以继续住下去。” 黄喜儿没想到还有人不见钱眼开的，不过，他也明白，这钱黄小明肯定不会这么顺畅就收下去，除非他把话挑明了。于是，他仍旧没有把银票收回去，只是不用递到黄小明的眼前了，而是拿到自己手中，像扇子一样，不停地往自己的脸上扇风，一边扇一边说：“看来我还是急了一些，你等我把理由说完，你应该就能收下银票了。” 黄小明拉了一条竹椅，让黄喜儿坐下了，他也坐到他的对面。黄喜儿那肥实的身躯一坐到竹椅上，竹椅便发出痛苦的“吱呀”声，几乎就要趴窝了。 黄小明似乎知道他想说啥，便先拿话想封他的口：“如果黄老爷是冲着我那少不更事的女儿黄绮珊来的，我劝黄老爷还是早点坐轿回去了，女儿刚生下来不久，就跟冯小刚家的娃娃冯绍峰订了娃娃亲了，证婚人除了何少周何老爷，还有你的父亲黄世仁黄大老爷，他们可都是白纸黑字签了大名的，孩子们已经快长大了，准备过了年就把婚事给办了，如果黄老爷有兴趣，到时我会亲自上门送请帖，请黄老爷和黄大老爷都来家喝喜酒，你看如何？” 黄喜儿并不意外，来之前黄世仁老爹已经给他说得很清楚了。 他道：“那一页老黄历，应该全村都知道吧，不用你老重复了，我今天来，就是要把你们那纸婚约变成擦屁股都嫌硌得慌的废纸，这个你不会有意见吧？” 黄小明没想到这个黄喜儿说话如此生猛，难道财大气粗，说话都不讲究措词了？黄小明一直在穷水中泡着，自然无法体会“财大气粗”这四字放在一起会不会燃烧了。 “我当然有意见，上面可是有二位老爷的签名，你不把那纸婚约放在眼里，难道你也不把你父亲的大名放在眼里？”到底是饱读诗书的黄秀才，比起不学无术脑满肠肥的黄喜儿来，自是强了不少，至少在咬文嚼字上。 黄喜儿不爱读书，他做生意的秘诀只有四个字：“钱能通神”，花小钱赚大钱，用金钱搞定一切收买一切，便是他天天在读的书。 “哈哈哈哈！”黄喜儿大笑，虽然这话顶到了他的肺，要换了以往，早就发作了，至少还没有普通人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但今天为了宝贝儿子黄渤求亲来了，再生气也得忍着，不然，都没有法往下谈了，尽管，他现在只需要大喝一声，就可以强抢民女，把躲在里间的黄绮珊给强行绑到城里去，但何少周这个致仕知府还在村里住着，虎威还在，他再牛皮，也得给他留个面子，不然，啥都省了，一抢了之，等儿子入了洞房就成，至于以后，大不了再多花点钱，就没有啥是摆不平的。 黄喜儿以大笑声掩盖尴尬，笑痛快了之后才说：“此一时彼一时，他们当初签字的时候，可没有想到在为一位仙女证婚，如果知道这小丫头会长得美若天仙，他们哪会乱签字呢？你别说，都在传你的女儿黄绮珊美得倾国倾城，本人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果言过其实，本人马上就走，决不多留半步。” 黄小明虽然也觉得女儿长得好看，但并不觉得她就倾国倾城美若天仙了，平时间，他烦她的时候，少不了拿着桑条去打她的屁股，把她追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现在既然这黄老爷是冲着女儿来的，就让他看一眼，然后大失所望最好，省得惹出一抹多事来。 便冲女儿卧室喊道：“珊珊，来客人了，整一杯清茶出来。” 黄绮珊躲在自己的卧室里，早就通过破窗子看到了黄喜儿的神态，自然也能听到他的笑声和话语。 黄绮珊决定让他早点滚蛋，自己又不是大街上的商品，谁他娘都可以拿着钱来买卖的。于是，她利用去厨房倒茶水的机会，把鼎锅底下的黑锅烟弄来往自己的脸上涂了一个满，看上去比张飞还黑，就跟个非洲人似的。这下能把你这个黄喜儿老东西吓跑了吧。 千呼万唤，黄绮珊终于端着茶出来了。黄喜儿大惊，问黄小明道：“你家去国外买黑奴了吗？你女儿怎么不出来？” 黄小明看到女儿把自己弄得跟个包公一样，正想生气，又觉得女儿聪明，这么一来，既好玩又有趣，看这黄老爷还想不想把他们的婚约变成手纸了。 “这就是我那奇丑无比的女儿，不知外面是怎么传的，竟然跟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联系上了，肯定是他们眼神不好，乱摆玄龙门阵了。”黄小明借题发挥。 黄喜儿也在心里感叹，儿子是犯病了，还是眼睛掉到裤裆里了？这一黑妞真要娶回黄家，还不生出一窝黑猪仔来呀。幸好那一万两银票没有送出去，岂不等于打水漂吗？ 虽然，他也怀疑这女子动了手脚，但光凭这态度，他就没有兴趣再玩下去了。只好说：“不会这么黑吧？是天色不早了，还是这屋子里太暗了，要么就是我那宝贝儿子黄渤眼睛真出问题了，他怎么会看中这个黑脸婆呢？害得我百忙之中还回村里来一趟。我马上就走。他小子再不听招呼，就叫他亲自进村来看看。” 第209章 这丫头到底是美是丑 黄喜儿说完，把银票往怀里一塞，就立即出了门。随后坐上他的八抬大轿，在十多名家丁的保护下，往村东头老爹的庄园走去。 看到这一群人乌鸦一样飞走了。黄小明和黄绮珊父女俩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黄喜儿嘲笑我们，我们也要嘲笑你。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你能买到世间万物，却买不到我黄绮珊！ 黄绮珊心里这么想着。她好像料事如神，端出来的茶杯里却没有茶，只是从水缸里舀来的井水。她好像知道黄喜儿看到她这副尊容马上就会滚蛋一样。 黄喜儿回去后气呼呼地向老爹黄世仁诉苦：“你们都是怎么了，一个黑丑鬼，犯得着让我大老远带着人马回来一趟吗？” 黄世仁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他不紧不慢地说：“你小子是不是眼神有问题？我虽说有几年没见着黄绮珊了，但小女子那时候就长得面如鹅蛋，肤如凝脂，就算要下地日晒雨淋干农活，但也不至于几年时光，就晒成黑鬼的。也许，他们是故意丑化自己，抹了锅烟给你看的。”姜还真是老的辣。黄世仁虽然没在现场，但他凭感觉就知道儿子上当了。 黄喜儿不解地问道：“真的吗？看来我的怀疑是对的，中国人不可能生出黑人来，他们骗我并不重要，重要的也是我最纳闷的地方是，他们居然对万两大银不动心，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蠢蛋穷人吗？难道还有人放着富人不当，非要继续当穷人的？” 黄世仁道：“穷人的世界你娃娃不懂，就像他们永远也不懂我们富人的生活一样。宝贝孙子黄渤在城里什么大家闺秀找不到，为啥要到农村来找山野丫头呢？回去吧，就说黄绮珊越长越丑，连牛看到都会吓跑，让他早点死了心，好好择一门当户对的人家把婚结了，老朽的身体可不能再等了，抱到重孙子才是当务之急。再说了，我也听说何少周那胖球一样的孙子何洪金也相中了黄绮珊，我们就没有必要来凑这个热闹了，我黄家丢不起这个人呀。” 很显然，不管黄绮珊长得咋样，黄世仁都不想招她为孙子媳妇，那容貌好不好看，又当不得饭吃，还是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才好，今后还能帮衬着儿子孙子一点。 看到父亲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黄喜儿也就不再纠结于黄绮珊到底长得怎么样了，便回道：“也是，就一穷丫头，犯得着我们亿万富翁之家去讨好？我明天回城，如果你的宝贝孙子黄渤不听招呼，我就不管了，让他自己去看吧，不把他吓跑才怪呢。” “行了，不是为了这个臭丫头，你爷儿俩都很少回村来看我这个老不死了。”黄世仁对儿子说话从来不客气，自己辛辛苦苦大半生打下这片家业，你小子享受起来就把爹娘都快忘掉了。 黄喜儿赶紧跪下，赔小心说：“爹爹言重了，我不是经常回来吗？半年前我虽然没有在家过夜，可也是陪你吃了饭喝了酒的，你怎么给忘了，虽说你的宝贝孙子黄渤很少回来，可他现在在刻苦读书备考呀，马上就要乡试了，虽说我家不差钱，但这小子还是想考取一个功名。” “行了，那小子我还不了解吗？读书，读他妈的牛筋书，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抱着书就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他还想考取功名？除非考官瞎了眼。”黄世仁一提起自己的宝贝孙子，就有些生气，在家读书备考肯定是借口，这小子一天到晚拿着家的里钱在外面听小曲喝花酒，城里金花巷的新老窖姐儿没有不认识他的。黄世仁虽然离开了嘉州城，但孙子的表现他还是完全掌握的。 没想，黄喜儿还能笑出声来，他说：“老爹呀，你已经老了，不懂现在而今眼目下的行情，我们虽然家财万贯，但朝中无人，府中也无官，今后能不能保住整条玉堂街的门面房和咱家的丝绸产业，都是未知数的，至于黄渤读书的事，你老倒说的是实情，他随我，我随你，都不是读书的料，看到那蝌蚪字，我就头痛欲裂，但我已经提前做好功课了，早就收买了学政大人和主考官，到时候黄渤进考场只要开头写上李白的诗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中间胡乱写上一些口水话，结尾再弄一首杜甫的诗歌‘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阅卷的人一看到这个暗号，就知道是花了大钱的，便能让你的宝贝孙子黄渤通过考试中上举人了。” 黄喜儿显然很得意，这就应对了他信奉的金科玉律，没有钱搞不定的事，如果还搞不定，那就再加钱。 黄世仁听了，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他露着没牙的嘴笑了，说：“不愧是我黄世仁的儿子，把金钱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这样最好，家里不光要有钱，还要有势，更要有官。那找对象的事更不能马虎了，怎么着也得给孙子黄渤介绍一个六品五品以上的人家，今后做了官宦人家的女婿，他的仕途才会一帆风顺，毕竟官官相卫，任何时候都是真理呀。” “那是当然，我黄家富甲一方，娶个六品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千金小姐，才对得起我们的门户。我明天回去就把你老的话传达给黄渤，让他小子死了娶农村丫头做老婆的心。”黄喜儿看到老爹笑了，他也笑了。 第二天傍晚一回城，黄渤便迫不及待地迎出门来，看到老爹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就知道提亲的事没什么戏了。 进到家门，向黄喜儿磕了头请了安后，黄渤虽然怀疑没有戏，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以自己家庭在全嘉州的地位，去黄绮珊家提亲，那就是他家祖坟冒青烟了，不说瓮中捉鳖，至少也是手到擒来。他可不希望自己心仪的黄绮珊是一只任人拿捏的鳖，即使是一只母鳖，也只能有唯一一个可以拿捏他的人，那就是黄渤黄大公子黄大少爷。今后还会是黄举人，甚至黄进士和黄大人。 第210章 趴在窗外窥美女 “老爹，我啥时候迎娶黄绮珊？我可等不及了，爷爷应该也不想等太久吧？他老早就想抱重孙子了呢？”黄渤跪完后就主动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理了理自己的黑色绸袍，然后满怀期待地问道。 “你爷爷连路都走不动了，估计活不了多久，他想重孙子的事，还得再推迟了，至于那个黄绮珊，就算了吧，也不知是你眼花了，还是我眼花了，那么丑的一个丫头，一张脸黑得跟个鬼似的，你真要娶回家来，保证能把全家老小吓个半死。”黄喜儿品了一口丫环递上来的竹叶青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早就偷偷看过黄绮珊了，虽然那天的天色不好，又接近傍晚了，但她的脸不可能是黑色的，我敢打包票。”黄渤仔细回想那天的偶遇。 事实上就是几天前，听说爷爷身体不好，黄渤便坐上马车回土弯村，结果就看到了村口的黄绮珊，他惊为天人，看得目瞪口呆，结果连爷爷都不去看了，他开始盯起黄绮珊的梢来，还让家人把车赶到柏树林中等着，没有他的命令哪儿也不能去。 结果这一盯，他就发现黄绮珊是黄小明的女儿，年纪十三四岁，正是等待婚配的最佳年龄。她的身边倒是有一个小子，长得可比尖嘴猴腮的黄渤好看多了，弄不清他们的关系，但好在天黑后，那小子就回家了，黄渤继续盯梢。一直盯到了黄绮珊的卧室窗下，就不想离开了，他趴在窗下，那破窗纸根本就挡不住他的眼睛。他看到吃过晚饭的黄绮珊回到了卧室，先是从柜子里取出一支竹笛来，吹起了曲子，黄渤自然不知道世上还有《人间第一情》这样绝妙的笛子曲，他是第一次听，都差点听哭了，人美，吹奏的曲子也美，黄渤更不打算离开了，不是在黄小明的家门口，他都想冲进卧室去搂着黄绮珊，叫她嫁给自己了。他看到了黄小明手里的篾刀，亮闪闪的，他真要往里面闯，性质会很严重，搞得不好要丢小命，再说了，他黄大公子是什么人，还用得着私闯民宅，甚至强抢民女吗？他跟他老爹爷爷一样，觉得这人世间就没有银钱搞不定的事。他先看一个够，然后再回去叫老爹来提亲，最后再吹吹打打名正言顺地让这美人儿之花开到自己的被窝里。 从父女俩的对话中，他也知道他叫黄绮珊，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尽管他不知道是什么绮什么珊，已经够了，能找得着她就行了。 他一直在窗外趴着，流着口水，没敢喘粗气，怕黄绮珊的父亲黄小明冲出来，把他当小偷乱砍，那就麻烦了，就没法明媒正娶黄绮珊。 黄绮珊吹完笛子，抚摸着笛子上刻着的冯绍峰三个篆字，像抚摸着自己的心上人，渴望着自己能够早日嫁到冯家去，这样就可以天天和心上人在一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然后，冯绍峰在田埂上读书，她在地里干活，累了，就跟冯绍峰一起赛诗作对，然后，她给他生六七个孩子，最好一半儿子一半女儿，儿子长得像他爹，女儿都像她，甚至比她们都英俊漂亮，都富有学问，然后儿子们都能高中进士，在朝中做高官，自己和丈夫冯绍峰老了，便哪儿也不去，坐在摇椅上看土弯村的太阳从帽盒山缓缓落下。 黄渤似乎看明白了，这笛子里有故事，虽然他看不到笛子上刻的字，但他从黄绮珊那多情的眼睛里，看出了自己面对的挑战。显然，这个小美女已经心有所属，不管是谁，都肯定不是他黄渤了。 黄渤略微有些失望，但一想到可能是白天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子，他心里又坦然了，一个穷小子，给他黄渤大公子提鞋倒夜壶都不配，哪能娶他心中的女神黄绮珊呢？ 黄渤很快就不担心了，继续饱眼福。时间在他这儿，不是要跑到哪儿去了，而是压根儿就不存在。 黄绮珊抚一会儿笛，然后就把笛子放回到柜子里去了，她开关柜子的声音也很响亮，“呜呀”一声，在黄渤听来都跟黄绮珊在唱歌一样。放好笛子，黄绮珊又取出一本书来，就着那如豆的桐油灯光，开始一页接一页地看起书来，那专注的神情，那看到精彩处，不时抿着嘴巴恬静明艳的微笑，都让黄渤深深地迷醉，只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哪怕是做梦，他也希望这梦是万古长梦，他愿永远在此梦中，千万年都不想醒来。 不知看了多久，黄绮珊姑娘开了卧室门，去了她家的茅厮，方便完后，又净了手，然后又回到卧室来，关好门上了闩，又继续看书。 黄渤则继续流着口水，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流口水，还好没有流鼻血，不然，等天亮后，他就是一个趴在黄绮珊窗外的一具尸体了。 他看着，不觉累，也不觉苦，更不觉困。事实上人世间能有这样的仙女一般的极品美女，谁看到了都会越看越精神的。百看不厌，不是成语，而是生活，是细节。 直到黄小明看到女儿的卧室还亮着桐油灯，为了省点桐油钱，他在隔壁卧室喊道：“珊珊呀，时候不早了，赶紧熄灯睡觉吧，明儿一早，还要下地去挖红苕的。” 黄绮珊赶紧回话：“好的，老爹，我再背一首李清照的词儿，就睡下了，不会耽误明早下地挖红苕的，你就放心吧。” 说完话，黄绮珊就小声背诵起李清照的词儿来，赶情她一直在看李清照的诗词集《易安居士文集》。黄渤家里也有这本书，但他几乎没有翻开过，更别提背诵了。 黄绮珊的声音竟然比她的笛声还迷人，尤其是小声背诵李清照的词儿时。让不爱读书的黄渤听来，如饮甘露，如听天籁：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简直就是为了黄渤眼前的处境写的，尤其是后半厥，这李清照水平真不低哩，看来，回去后，得向她学习几首了。 第211章 那一夜我守在你窗外 显然，黄绮珊背了一首还没有过瘾，李清照是她的偶像，她做梦都想成为李清照那样的千古才女。于是，她又翻了几页，想再背一首李清照的词。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她先是轻声读了一遍，然后就合上书，闭上眼，正好对着窗子，她又小声地背诵了一遍，见一字不差后，她又甜甜地笑了。然后合上书，吹灭桐油灯，卧室里瞬间黑得如锅底。接着，黄绮珊摸黑脱掉外衣，钻到粗布被窝里，翻身时，那木架子床不知使用了多久，还“叽咕叽咕”地叫了几声。 黄渤不管怎么努力睁大眼睛，仍旧没有看到黄绮珊脱衣上床的场景，虽说有些遗憾，但他仍旧不着急，相信她一定属于他黄大公子的，以后一定要看个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渤虽然不再趴窗子，但他哪儿也不去了，缩着身子在黄绮珊的窗下坐了下去，他还在像看电影回放一样品味着刚才黄绮珊的一举一动和一颦一笑。 这么想着，夜也不漫长，天也不怎么冷了。直到第二天一早，黄渤看到黄绮珊起了床下了地，由于她老爹在身边，他不能再偷窥了，只好回到柏树林，那赶车的家人还在，不过，已经在车里睡了一夜了。 “少爷，你昨晚去哪儿了，害我在这柏树林里守了一夜，你去你爷爷家过夜了吗？”家人问。 “我昨晩看到仙女了，爷爷家在哪儿我不知道，现在也不想去了，我们马上回城，让我老爹赶紧来提亲吧，我要把这小仙女娶回家去天天看，真是迷死人了。”黄渤对家人说这些话时，口水不由自主又往外面流，也不知他哪儿来这么多口水，流了一夜都没有流干。 好在家人及时递上了水袋。黄渤一边喝，家人却一边摇着头，表示怀疑他的话，说：“这村里没有金花巷呀，哪来什么小仙女，怕是少爷遇到鬼打墙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去爷爷家的路。” “行了，说啥你都不会信，你别说，如果我没有见到这个小仙女，我也打死都不会相信人世间会有这样绝色的女子，这么给你说吧，只要她肯陪我哪怕只有一夜，如果她要我拿生命作代价，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献上去。”黄渤说这话时，几乎是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黄绮珊已经出现在眼前，马上就要陪他了一样。 结果，因为巧遇了黄绮珊，黄渤连身体欠佳的爷爷都不探望了，竟然近在咫尺都马上往城里跑，他要让父亲前来村里提亲，准备早日迎娶黄绮珊了。 现在，父亲黄喜儿居然说黄绮珊脸黑如锅底奇丑无比，不是他老眼昏花，就是自己那天晚上真的撞鬼了。 看来，还得自己亲自跑一趟了，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不是老爹娶姨太太，他怎么会给你上心呢？何况老爹和爷爷肯定不会同意他娶穷人家的女儿做老婆。那破草房四面漏风，连个像样的围墙都没有，不然的话，他黄渤这笨拙的身子，怎么会很轻松地就潜到黄绮珊美女的窗下了？而且那窗纸早就千疮百孔了，都没有钱重新换一张，这女家越穷，父亲和爷爷肯定就越不会喜欢，但黄渤娶到她的希望反而大增了。 “算了吧，我们的眼睛可能都没有问题，但心却可能都有问题，指望你们是指望不上了，我就再跑一趟吧，争取这次能够直接把黄美女带回来，我倒要让你们看看，她是美还是丑！”说完这话，黄渤转身就出了家门，也不管老爹在后面捶胸顿足，叫他回去“有话慢慢说”了。 黄渤这次铁了心想和黄绮珊进行深层次交流，甚至想直接把她带回城里去，满肚子坏水的黄渤——看清了，是坏水，不是墨水——决定准备两手方案，红萝卜加大棒。红萝卜是银票，这一点和他老爹一样，他更猛，直接去了家庭财务处，也就是账房，找到财务主管冯远征，要求支取十万两银票。 财管主管冯远征今年五十八岁，在黄家管账已经三十余年了。经手过数亿两银子，从来没有亏欠，也就是每一笔收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来没有糊涂账，更没有假账烂账、阴阳账，他本人除了领取工资奖金外，也从来不污一分钱。是一个非常廉洁的家庭财务总监。 少爷黄渤年满十八岁后，就开始熟悉家庭产业方方面面的情况，并拥有了签字权，可以任意调配或取用家庭的财物，但必须每一笔进出都要签字，便于冯远征记账。黄喜儿原本给予黄渤最大的支取权是一万两银子封顶。还形成了制度贴到了墙上，成为了冯远征的财务纪律之一，如果超过这个数，就要经过黄喜儿本人的亲自审批，要问明用处，如果是正当的，就支持，不正当或容易打水漂的，就拒绝。 所以，当黄渤大笔一挥要支取十万两银票时，冯远征从眼镜后面抬出眼珠子来，把黄渤仔细看了看，又瞟了一眼墙上的规定。这黄渤少爷满了十八岁后称呼就有些乱了，有时候下人叫顺口了，仍旧喊他少爷，有时候也喊他公子，他本人也跟着乱，有时称自己“本少爷”有时候又称“本公子”，反正过渡期，大家都比较理解，至少“本少爷”或“本公子”没有结婚前，怎么喊都对，结了婚后可能要变成少东家或少掌柜了。 但冯远征从来不会喊错，少爷满了十八岁后，就成年了，他就精准地改了称呼，只称公子不再称少爷。黄渤才不管他喊自己啥，反正这黄氏家族的继承人已经是他了，爷爷不行了，老爹虽然还活蹦乱跳，但胖得跟一头猪一样，除了吃喝玩乐，柜上很多事儿，都委托给黄渤去监督和管理了，至于那个傻子哥哥，就跟空气一样，甚至于也是一头只知吃了睡和睡了吃的猪，对黄渤的产业继承和在家族企业里说了算的权力，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和挑战。 第212章 十万两银子能买到爱情吗 “公子，你要支取十万两银子，已经违规了，老爷亲自制定的规矩，还在墙上贴着，公子如果忘了，就瞟一眼吧。”冯远征直接拒绝支取。这之前，少爷支取的银两或银票永远都在万两以内，大多数是几十两或几百两，几千两的时候都比较少，毕竟，他个人的开销并不算很大。支取几千两的时候，很多是货款，几万两的货款，则都是黄喜儿签字支取。这次一家伙整出天文数字十万两来，别说以清廉严格着称的冯远征了，就是随便换个懂常识的人来管账，他也不会这么爽快就支取的。 黄渤并不瞟墙上挂着的“财务守则”，那几条几款，他早就会背了。他说：“这次提十万两银子，是准备花出去，但不等于一定能花出去，我在土弯村老家相中了一个大美女，但那美女好像有心上人了，我准备把她直接娶回来，肯定就要大出血去摆平美女的心上人，钱少了，你说符合我黄氏豪门的身份和地位吗？” “当然不符，”冯远征知道公子一直在相亲，但总是高不成低不就，女方家庭条件好的，与他们家比较匹配的，但女方人又长得不怎么样；女方人也漂亮家庭条件也好的，女方又没有看上长得尖嘴猴腮的黄渤，于是十二三岁就该订亲结婚的黄渤一直拖到十八岁，还没有搞定婚姻大事，跟他同龄的男子，娃娃都在上幼稚园甚至可以打酱油了。这次能让黄渤不惜重金想娶回家来的女子肯定是与众不同的，不然也入不了黄渤公子的法眼。“公子要花多少钱去娶这个美女都是公子的权利，但我这儿最多只能给公子支取一万两银票，超过这个数，你就得找老爷签字同意了。” “我刚跟他斗气来着，他怎么会给我签字呢？他竟然污蔑我心中的女神是黑脸丑鬼，显然他不会同意这桩婚事，我只能靠自己了。”黄渤向财务总监冯远征作了解释。 “这个我就管不着了，我只能按规定来，如果给你支取了，我这碗饭就吃到头了，希望公子理解，老奴全家都指望这笔薪水养活，如果没有这份工作了，老奴全家老小饿死，想必公子也不会忍心吧。”冯远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让黄渤有些骑虎难下背了，好在他很会变通，脑瓜子也转得快。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说：“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老爹只说我的花销不能超过一万两银子，但从来没有规定我不能向家里借一万两银子以上呀，这样吧，我重新写一个条子，不说支取了，毕竟支取了就可以不用还回来了，而是改为借取，你看怎么样？有借就有还，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会出现大窟窿了。何况，我这次回村子里，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把这笔钱花出去，顶多一两万两，就能把美女一家老小吓出病来。” “这个，的确没有违反规矩，老爷的确只规定了你的任意支取规格，却没有说不准你借款呀，也许老爷从来没有想过，公子您还会借自家的钱，这跟左手借钱给右手有什么区别？”冯远征没想到黄渤公子还会这么玩，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黄渤才不管他在犹豫什么，已经拿过纸笔，唰唰地写了起来：“今借到财务室十万两银票，用于去乡下娶妻，不管成功花出去否，这十万两银子都将在半年之内如数归还，若有亏欠，就从自己每月的工钱的里扣除。借款人：黄渤，大河三十五年七月十一日午时。” 签完字写上借款时间后，黄渤还从财务室的台子上拿来印泥，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红手印。 然后，他递给冯远征。冯远征仔细看了看，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公子每月的工钱是三千两银子，按月转到他的账上，一年是三万六千两，这十万两银子如果他花出去还不上了，还真可以从他的工钱里扣除，不用三年就能还上了。这一点倒是说到了冯远征的心坎上。 黄渤还解释了几句：“半年为期是指我还这笔款，如果半年之内还不上了，你就开始扣我的工钱。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这不违反老爹的规矩吧？” “真不违反。” “那就赶紧支取，一万两银票面额的八张，另外两张全部换成一千两面额的，共二十张。我的工钱我根本花不完，平时吃喝玩乐的费用，都是家庭开销，随时可以报账，所以，我手里还积存有五万多银两，你不用担心我花出去了会还不回来。”黄渤看到冯远征还在犹豫，就进一步强调说。 冯远征只好叫手下的会计和出纳赶紧打开库房，按公子说的支取银票。两人一人一把大钥匙，同时开锁后，那坚固结实、堆满金银珠宝的库房才能打开。 然后二人很快从里面拿出一堆银票来了，等双方验过数目后，出纳又叫黄渤在“已支取”的账单上签字。办完所有手续后，黄渤终于拿到了十万两银票，手里有了大钱，感觉都不一样，黄渤还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硬气。 他去家丁的宿舍区，挑选了八名身高体壮的家丁，叫他们统一着黑袍子黑帽子，也好与他的绿袍子绿帽子区分开，或者说，更加突出他的主子地位。 上次他只带了一个车夫回家，这次除了金钱这个准备以外，他甚至有了强抢民女的第二手准备，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对方不听招呼，既不拿银子也不同意嫁给他，这八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就可以大打出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强行要把黄绮珊美女给娶回家来。 当然这第二个方案，黄渤只是准备着，谁也没有告诉。 那8个家丁挑选好后，还以为公子这是要出远门，身上的银票肯定有点多，需要带上他们保驾护航。一行人坐了两辆马车，加上两个赶车的车夫，共计十一人。黄渤不喜欢坐轿，嫌速度太慢了，跟个蜗牛差不多，他出门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驾”的一声飙起来，那感觉才叫一个爽，不管远近很快都能跑过去。 第21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当然，黄渤很少出远门，顶多在嘉州城里这一亩三分地上混。今后中了举人，如果要进京赶考，那上千公里的路程，他的马车再快也得走好几天了。这是后话，至少眼下回到土弯村的乡下，快马加鞭，一天能跑一个来回。 一行人就这么“驾”来“驾”去，蹄声如雷地出了嘉州城，在官道上飞驰着向土弯村进发。 却说黄绮珊那天夜里虽然睡得迟了一些，但凭借着小女子的敏感，她还是感觉到卧室窗外有人偷窥的，不然她的窗纸也不会烂得千疮百孔。事实上，她家再穷，也不至于没钱买窗纸换窗纸，而是不管换什么窗纸，要不了多久，准会千疮百孔。没办法，自从她出落成黄花大闺女后，村里的男子没有几个不盯着她流口水的，夜里在她的窗外像李琛一样守着的家伙不知有多少个，她已经麻木了，只要对方不太出格，她都懒得管了，也管不过来，因为，等她老爸拿着扁担锄头冲到后院去时，对方早没人影了，等老爹回来一睡下，那些人就跟打游击战一样，又重新潜回到她的窗下了，没办法，乡里乡亲的，真打起来了，肯定要出人命，反正自己不熄灯不脱衣，他们爱偷窥就偷窥吧，反正啥也看不到，干着急，又能怎么着。等自己哪天出了阁，嫁到冯绍峰家去了，这偷窥的男子就会少下去吧。尤其是生了孩子后，看你们还偷窥个什么劲儿。 这也是黄渤那天偷窥了整个通宵，都没有人干涉的主要原因。当然，黄渤在窗外趴着的时候，村里至少有十多个饥饿汉子出现在他的身后不过数米远的地方，见有人已经先来了，他们好像有不成文的规矩一样，别的人便不再过来，毕竟窗子比较小不能同时趴下很多人，而且他们也要面子的，有的还是黄绮珊叔叔甚至爷爷辈，都不希望自己偷窥的事，被别的村人看见了，所以，有人在窗子下趴着，他们就知难而退，然后就等下次早点来，说不定窗子外趴着的那个幸运儿就是自己了。 此外，何少周的孙子何洪金少爷逼得越来越紧，要求天天去他家还不算，还不断地延长时间，恨不能让黄绮珊父女俩直接搬到他们的庄园里去住。这样下去肯定要出问题，老爹收了何少周家的厚礼，有些抹不开情面，但黄绮珊可不想这样，虽然每次都带上了冯绍峰，而且还是她强烈争取来的，如果没有冯绍峰，她打死都不会进何洪金家的庄园，何少爷为了看到她只好妥协。好在，他们进庄园还有一个真正的目的，那就是读书，等到冯绍峰学问提高了，今后参加乡试会试殿试都没啥问题了，他们也就不用去何家的书楼借书学习了。 可是，形势越来越急迫，尤其是黄世仁的丑孙子黄渤又来插一足的时候。 那日虽然用脸上抹锅烟子的办法，吓退了黄喜儿，但那只是权宜之计，人家也不会那么好骗，肯定还会有下次，下次要再来，他们该怎么“退兵”，一旦婚约落在这些强人的手里，正如黄喜儿说的，连手纸都不如，别说她还没有过门呢，就是过门了，对方想下手，仍旧遍地都是机会。 想到这儿，黄绮珊一下就担心起冯绍峰的安全来，现在自己之所以拒绝了何洪金和黄渤的说亲要求，是因为自己已经和冯绍峰订了娃娃亲，有婚约和证婚人，但是如果冯绍峰意外了呢？天呀，一想到这儿，黄绮珊浑身便一阵颤抖，她一个小女子能想到的，难道老谋深算的何少周黄世仁会想不到？就算这两个老家伙想不到，或不愿意实施，但他们的儿子孙子呢？尤其是那两个草包孙子，特别是住在嘉州城里的黄渤，虽然很少回村，但早就是烂名远播的花花公子了，好的学不会，坏的不用教。他们要等不及了，冯绍峰肯定就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儿，黄绮珊就坐不住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就要自己去好好守护和争取。她不担心冯绍峰，还会有谁去担心呢？ 利用下地干活的机会，黄绮珊来到冯绍峰家的院子外面，正好看到冯绍峰牵着一头老黄牛出来，手里正拿着一本《大学》，一边低头看书， 一边慢慢地走着，让老黄牛多吃一些沿路刚长出不久的嫩草。 黄绮珊几乎站到了他的鼻子前了，他才发现。 “噫，珊妹妹，这么早呀。”冯绍峰有些意外地打招呼。 “早啥呀，太阳都把人影子拉得一丈长了。”黄绮珊看到这个书呆子心里是又爱又恨，除了读书放牛，他的脑瓜子里难道就感觉不到危险？ 冯绍峰当真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还转了半个身子找了一下自己的影子，的确有一丈多长了，太阳已经升有一竹竿那么高了，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看到黄绮珊扛着锄头，便说：“珊妹妹要下地干活了，要我帮忙不？我把牛拴到牛草丰富的地方，绳子给它接得长一点，足够它吃半个时辰，我也可以帮你挖半个时辰的地了。” 看来这呆子还真是啥也不知道，黄绮珊便没好气地说道：“我就不用你帮忙了，我来找你，是有话跟你说。我们上坡吧。” 说完，黄绮珊在前面带路，就向山坡上面的中平地走去。 冯绍峰也加快了步伐，牵着牛紧紧跟上，几次牛看到脚下肥美的牛草，想吃几口，都被冯绍峰强行给牵走了。冯绍峰已经感觉到满脸严肃的珊妹妹有重要的话跟他说了。 上了中平地，进了柏树林，就再也没有人能看到他们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冯绍峰迫切地问。 “暂时还没有，但直觉告诉我，这几天肯定要出大事。”黄绮珊说。 “哦，能出什么大事呢？一切不都和昨天一样吗？”冯绍峰挠了挠头，想不出今天或未来几天会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第214章 准备实施八字诀 “前两天黄世仁在城里做大生意的儿子黄喜儿突然回来了，还拿出万两银票，叫我们翻修房子，还好我老爹黄小明顶住了糖衣炮弹的攻击，说实话，别说我了，我老爹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一万两银票，不动心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我们不能背信弃义，本姑娘毕竟已经和你订了终生，不能因为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吧？他们从哪儿看出本姑娘是商品的？” “你是我的珊妹妹，生生死死不分离，你是我的无价之宝，我就是用生命来换你，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你是……” “行了，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当诗人了，我觉得我那天装丑虽然吓退了黄喜儿，但他的儿子黄渤可不是好惹的。我们不得不防。毕竟他不住在我们土弯村，和何洪金胖子不一样，何胖子天天都能见着我们，还觉得可以细水长流，但黄渤烂杆就不一样了，他会担心夜长梦多，如果再次提亲不成，我担心他会做出过激举动来，上次他老爹来时，好大的排场，把我家门外那块地里庄稼都踩死了不少，如果他们要用强，我现在都没有办法站在这林子里跟你说话了。”黄绮珊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之一。 “哇，不会吧，我是听说黄喜儿坐着八抬大轿去了你家，还拿出一万两银票叫你老爹收下，没想到他们说亲不成，还敢强抢民女呀，就不怕犯王法吗？” “王法，这世道还有王法吗？黄喜儿一家在嘉州城里说一不二，连县大老爷都要给面子，可以说他们只手遮天，银子就是他们家的王法。如果他们文的不行，就来武的，我们怎么应对？就算我被强抢进府，还有一条命在，万一他们玩更狠的，比如针对你……”黄绮珊不敢再说下去了。 并不傻的冯绍峰这下才听出要害了，比起强抢黄绮珊进府嫁人来说，直接让冯绍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显然更有利于娶到黄绮珊了。男主都死了，女主还会受那纸婚约的约束吗？何况婚约上早就注明了，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就不再受婚约的约束，也就是可以另娶另嫁，毕竟，你死了，人家还活得好好的，不管多少情多少爱，人一死便啥也没有了。活人还得继续好好地活下去，走完自己的人生旅程。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我们是得小心提防，可是我们人微言轻，家里那几间破草房，风大一点都晃来忽去，就算那些土老肥想使坏，我们又怎么能够预防呢？”冯绍峰一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而黄绮珊虽然冰雪聪明，但也是一个纤纤弱女子，两人和案板上的肉没有区别，就算什么都知道，却仍旧无法逃脱被人宰割的命运。除非…… 黄绮珊似乎也想到了这层，她说：“实在不行，我们惹不起，但躲得起呀。”她的语气在“躲”字上加重了。 冯绍峰点了点头，这也许是目前最安全最有用的方法，但他们身无分文去哪儿躲，怎么躲，要躲到什么时候呢？他心里这么想的，嘴里就这么问了。 黄绮珊显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说：“这些天，我们可以作好随时离开土弯村的准备，至于去哪儿嘛，我们可以去省城成都呀？那儿人多，我女扮男装，可以给人做帮工来养活我们，然后等乡试的时候，你仍旧可以去报考。万一中了举，你就有功名和身份了，我们就更容易养活自己了，万一哪天你再中了进士，做了官儿，就不怕黄世仁和何少周他们欺负咱们了。” “你这是叫我们私奔？”冯绍峰一下想到了这个不太好听的词儿。 “什么私奔？我们的婚姻是双方父母都同意了的，只是外面强敌环伺，我们为了修成正果守护爱情，离开村子去大城市，是为了幸福地生活，而不是等强敌前来把我们拆散。我不想做祝英台，你也不要做梁山伯，你明白了吗？”黄绮珊果断纠正了冯绍峰的措词。 冯绍峰脸都红了，赶紧向黄绮珊道歉，说：“还是珊妹妹明事理，我啥都听你的，如果有危险，我们就赶紧走人，远走高飞后，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我们就可以双宿双飞，永结秦晋之好。” “嗯，这才像襁褓夫妻，那接下来，我们就‘小心谨慎，暗中准备，一有不对，赶紧撤退。’”黄绮珊果然有才，张嘴就是八字诀。 冯绍峰赶紧双手抱拳，满脸笑意地盯着自己美若天仙的心上人，小声说：“遵命，为夫记住老婆的八字诀了。” “讨厌！贫嘴，还没有过门呢？谁是你老婆？”黄绮珊一跺脚，便生气地转过身去。 冯绍峰却借着机会扑了上去，紧紧地把自己的小宝贝搂在怀里。黄绮珊挣了几下挣不脱，只好由他抱着了，还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冯绍峰，冯绍峰让她这么一盯，骨头都快融化了。 两人不知拥抱了多久，直到黄绮珊一声叹息：“唉，说得热闹，我们身无分文，要逃出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 冯绍峰其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还不到十五岁，从来没有离开过土弯村，连最近的县城西冲都没有去过，更不要说嘉州府和成都省了。 他说：“的确，在家千日好，出门难上难，尤其是去大城市，听说，那儿喝一口水都要收钱，借用别人家茅厮也要给钱，没有钱一天都活不了。我们除了读书吃饭干活，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怎么往成都跑呢？就算走路过去，也得多准备点衣物，顺便还得背上两把伞吧，不然，遇着个刮风下雨都得出大问题。” 这个时候，一说起眼前面临的困难，两人就不拥在一起了，心里都非常惆怅。 黄绮珊想了想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我们读了那么多书，不会越读越傻的，我们可以学诸葛亮，草船借箭嘛！” 冯绍峰眼前一亮，说：“对呀，我们没有，可某些人身上却能弄出很多钱来的。” 第215章 同时想到一个人 黄绮珊说：“好，我们都不说出来，各自转过身去，这儿没有纸笔，也写不了字，但我们可以用树上的树枝、草根搭出这个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来。搭好后，我们再转身，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好，珊妹妹真聪明，我们马上干。”冯绍峰便立即转身蹲到地上，拔草根加捡树枝，很快搭起字来。 黄绮珊手更快，三两下就搭出字来了，然后还催道：“峰哥哥，搭好没有？” “快了，只剩最后一笔了。”冯绍峰找来一根大树枝，总算把最后一横搭上了，然后，他站了起来，对身后的黄绮珊说：“我数一二三，然后大家同时转过身来。” “好，我一直在等着你呢。”黄绮珊兴奋地说。 “好，一、二、三！转身！”冯绍峰数完后，就立即转身。 地上一个半绿半黄的“金”字，非常清晰地趴在草丛之中。绿的是草根，黄的是树枝。 同样，黄绮珊看到的也是一个黄多绿少的“金”字。显然，冯绍峰这个字用的树枝多，用的草根少。在绿色的草地上，显得更加醒目。 真是君子所见略同。两人同时想到了何家胖少爷何洪金。 一会儿放牛回去，吃过午饭后就去何少周家的庄园，再去那书楼与何洪金胖少爷汇合，力争从他的身上借到数两银钱，这样去成都省的盘缠就有了。他们再也不担心到了成都后会活不下去了。 二人都非常兴奋，只要书儿读得多，办法总比困难多。 当然，他们没有想到，黄渤大公子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的两辆马车正像疯了一样，往土弯村飞驰而来。 但毕竟路途比较远，就算他们跑得再快，到达土弯村的时间，也是百鸟归巢，牛羊归圈的傍晚时分了。 二人打定主意后，心里都舒服多了，他们已经对双方的父母不放心了，尤其是黄绮珊看到父亲黄小明收下何少周家的重礼后，那眼睛都直了，她就担心再拖下去，她早日嫁给冯绍峰哥哥的想法就会变成梦幻泡影甚至太虚幻境黄粱一梦，那就哭天不应叫地无门了。 自己的幸福生活自己一定要争取，无论是何洪金胖子，还是城里那个黄渤丑鬼，黄绮珊看到都想吐，与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若惊鸿的冯绍峰哥哥比起来，这两个土财主除了有钱，完全就是一堆行走的垃圾。 所以，她才会瞒着父亲想出八字诀来。这年头，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就算自己的父亲不会被金钱击倒，但冯绍峰的父母呢？ 黄绮珊一想到冯绍峰的父母，心里就更没有底了。 事实上，何洪金胖子已经越来越等不得了，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逼迫自己的爷爷何少周去把黄绮珊给弄进府来，让他早日娶到她。 何少周被逼无赖，儿子何万喜长期在省外宦游，又不在身边，他只好亲自出面，早就想到了“釜底抽薪”这一招，只有给一大笔钱，让冯小刚主动提出退婚，黄小明就只有干瞪眼了。有了钱的冯小刚还怕娶不到更好甚至更多的儿媳妇吗？ 于是，他看准时机，等冯绍峰和黄绮珊都到庄里书楼跟孙子何洪金玩躲猫猫的时候，他携带着二万两银票，秘密去了冯小刚家。 那时，冯小刚的老婆徐帆已经去地里锄草了，冯小刚正好回来挑粪，何少周就把他堵在粪坑边上了，二人的秘密交易就在臭烘烘的环境里进行。 “小刚呀，还亲自挑粪？”何少周明知故问，没话找话说起了开场白。当然，玩笑的口吻比较明显。 “哟，是何老爷呀，这地方你可不要来，臭气熏天哩。我们是农民是佃户，不能和何老爷你相提并论，不挑粪干活，地里就产不了粮食，到时候拿啥给你们交租子，拿啥养活全家几张嘴。”冯小刚自然什么都明白，没有谁想一辈子当累死人不偿命的农民和佃户，可是读书又考不上功名，不当佃户，就只能当没有点的户，就是尸体了。 冯小刚似乎知道了何少周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来意，赶紧放下粪勺，把何少周让到外面的院子里去。 等何少周在竹椅上落了座，冯小刚也赶紧拖一条小木凳过来，在何老爷的对面坐下，双方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这是阶级的距离，更是地位悬殊的距离。 何少周这次没有带任何跟班了，身后自然就没有托着茶盘烟袋的下人。他先说了一下题外话：“你这么勤劳，地里的庄稼一定长势喜人吧？” “托你老的福，麦苗儿青来，菜花儿黄，加上天公作美，今年应该比去年多打粮食，多产菜油。”冯小刚实话实说。 “嗯，那就好，但与种地换粮食比起来，我这儿有一桩唾手可得的富贵，可顶你种数百年的庄稼呢。”何少周终于引出了今天的正题。 冯小刚心中一动，似乎已经看到何少周青色绸缎里藏着的银票来了。应该有好几百两吧。 “何老爷开玩笑了，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要掉，也只会砸中何老爷的头，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们这些穷佃户。”冯小刚虽然心动，但还是不敢相信，就算相信了，也拿不准该不该答应。 “我在府上待得好好的，可不会找不到事做跑到这儿来跟你开玩笑，就不用拐弯抹角了，实话跟你说了吧，事实上，整个土弯村的人都看出来了，我那宝贝孙子何洪金，稍稍长大懂点人事了，就喜欢上你的童养媳黄绮珊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托我找到你们，让你们主动悔婚，黄绮珊那样的大美人，只配嫁到我何家来，怎么会继续跟你们这些佃户过穷日子呢？”何少周到底是知府致仕，发起狠来还是很吓人的。 官帽不戴了，官威依然在。 冯小刚也有点心虚，但他还在等着出价呢，哪能几句话就让人悔婚的，就算自己答应了，儿子已经长大，还读了很多书，遇事也有自己的主见了。他们早就爱得死去活来，肯定不会答应放手的，除非那价钱开得太诱人了，也许冯绍峰那小子也会动心呢。 第216章 用钱买退婚书 冯小刚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变成顺口打哇哇：“那是那是，何老爷说得对，黄绮珊那小丫头，我可是看着长大的，的确很神奇，同样是人，怎么她就越长越好看呢，别说自己那傻儿子冯绍峰了，就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常常也会看得呆了，哈拉子流几尺长都不知道。她要嫁到我家来，继续做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佃户，的确有些委屈她了，但这世上，做任何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谁叫我家运气好，黄丫头母亲生她而死，我婆娘却正在哺乳，一下就借到了东风了。没办法，婚约一签重如泰山，我家就是火坑，黄丫头也只能往里面跳了。” 后面这个“但”字就跟老师写的期末通知书评语一样，终于说到关键的点子上来了。冯小刚这一招叫柔中带刚。不然，他也不敢叫冯小刚，而叫冯小软了，不对，他的堂哥才叫冯小软。 “哈哈，我何少周是什么人，怎么会只说空话，不来点彩头呢？这婚不会让你们白退的，刚才不是说了吗，唾手可得的富贵就在眼前了。”说完，何少周把自己干瘦的右手伸进怀里，很快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看清了是一张，但面额，的确很吓人，一万两。 何少周让冯小刚看得非常清楚，冯小刚两眼都是一点五的，几丈远都能看得清楚，何况，这才几米远。 他的心开始狂跳，他原来以为有三五百两银子，他就考虑让那纸婚约变成手纸了，儿子不配娶仙女。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现在倒好，何老爷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的确，他就是向老天借上五百年寿元，全都拿来种地，他也挣不下这一万两银子。的确是唾手可得的富贵。有了这笔钱后，可以马上修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还能买上几十亩土地，还能请十多个家丁佣人长工，帮自己干活，还能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出门坐轿或坐马车，去城里可以下馆子喝美酒，看美人弹琴唱曲，这钱就是这么花到冯小刚死，也不见得能花完。 冯小刚太知道这笔巨款的好处和杀伤力了，当然，何少周更知道。这样的银票在家里堆着，就是一直不花出去，也是他何少周的底气和脊梁，如果没有这些银票支撑，他何少周就啥也不是了。 看到冯小刚激动得脸都有些变形了，何少周非常满意，糖衣炮弹的威力，没有击不倒的目标。上次黄喜儿给黄小明送一万两银票的事，何少周已经听说了，黄小明并不是真心拒绝，只是假装推辞了一下，毕竟，他的女儿黄绮珊在一旁盯着，他还得装一下，不是后来，黄绮珊抹一脸锅烟子吓跑了立场不坚定的黄喜儿，那一万两银票已经把黄小明俘虏了。 今天，何少周故技重演，但不再给黄小明机会了，而是直接给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冯小刚的身上。 效果果然立竿见影。 何少周站了起来，把银票亲自送到冯小刚的手上。 “你只要把那纸婚约拿出来，当着我的面烧了，这张银票就是你的，哪怕今后黄绮珊不嫁给我的宝贝孙子，但只要不嫁给你的儿子冯绍峰，这银票我何家便永远不会追回。你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我何少周一言九鼎，吐个唾沫就是坑，不信就去顺庆府衙门打听一下，看看当年的何知府是不是说一不二的人？”何少周说这话时，唾沫星子已经横飞了，不少都喷到紧张而又激动的冯小刚的脸上。果真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味道。 冯小刚赶紧站了起来，伸出了自己颤抖的双手，就算这是做梦，他也想亲自摸一下万两银票，不然，估计一辈子都摸不着了。 他真的摸了银票，随即，何少周把这万两银票，像塞纸一样，猛地给他塞到手心里了。“拿着吧，这玩意儿又不咬人，以后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花都行。”何少周塞完银票，便又退回到自己坐过的竹椅上去了。 冯小刚眼睛都快变成变色龙了，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黄，甚至都充满了泪水了，是激动是惊恐，是贪心还是害怕？也许都有，这是一种复杂的表情，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就像有些人买彩票突然中了特等奖一样，兴奋之余，又充满恐惧，何况这事儿，比中彩票还要让人震惊。因为冯小刚连买彩票的钱都没有出过一个子儿。 万两银票虽然在手里了，冯小刚激动得都忘了表态了，他反复摩挲着银票，尤其是那壹万两三个大字，他反复看着摸着，好大一笔钱呀，难道真是属于自己的了吗？他不敢相信。 迷糊、犹豫、惊疑……好半天后，冯小刚终于回过神来，这银票也许只是暂时在自己的手里保管一下，还说不定会是谁的呢。他想到了困难，说：“那婚约我已经交给儿子保管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不见得能找到，万一那小子随时都捅在身上呢？” “这个不重要，只要你答应退婚，就好办了，一会儿你写一张悔婚书作凭证，那一万两银票就真是你的了，今后把你的儿子捆起来，不让他再跟我的孙子媳妇接触就行了。剩下的事，我们这边自然会办。”何少周看到冯小刚死死捏着那张银票，心里也终于有底了，还有一张不用再拿出来了，再拿出来，搞得不好会把冯小刚弄出心脏病来，突然猝死在他面前，就有些不好玩了。 “行，我答应何老爷，坚决退婚，我不能让儿子再过跟我一样苦日子了。”冯小刚又看了一眼银票，然后就猛地下了决心，有了钱还怕找不到漂亮媳妇，还怕过不上好日子？他把银票往怀里一放，还在外面按了按，好像衣服已经鼓起了一个包一样，然后就钻进内室，很迅速地就按何少周的要求写好了退婚书，在等墨迹干的时候，他还去了儿子的房间，运气不错，这小子虽然把婚约书藏得很隐蔽——在一摞书的最下面夹着——他还是很快找到了，儿子的卧室非常简陋，一破床，一个矮小的三条腿的小书桌，另外一条腿断了，便用砖头支撑着。别的便啥也没有了。所以，只要他不把婚约书随身携带，藏在他的房间里，就等于没有藏一样。 第217章 婚约变成一丢灰烬 那支定情笛似乎并不重要，仍在墙上挂着，儿子为了怕它招灰，还用草纸把它裹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像一根肥胖的香肠。不知道内情的人，永远不会想到，那是一根定情信物竹笛。 冯小刚非常满意，两张破纸就能换来一万两银票，天底下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事了。 当他把两样东西都献到何少周的手上时，何少周非常满意，先是看了看婚约，然后拿出火柴来，当着冯小刚的面，把他点成了一团火，那纸存放了十多年，一直干燥得就只差一根火柴了。不过呼吸之间，婚约书变成了一丢灰烬，风一吹，连灰烬都剩不下多少了。 然后，何少周才慢慢看退婚书：“今正式承诺，冯小刚儿子冯绍峰解除与黄小明女儿黄绮珊的婚约，双方不再受此约束，可另行自由婚配，今后不管黄绮珊嫁给谁，她永远不能嫁给冯绍峰。特此承诺，退婚人：男方家长冯小刚，大河三十五年八月七日。” “请何老爷批评雅正！”冯小刚在一旁小心地赔着笑脸。 何少周点了点头，说：“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虽然表达得有些绕了，光你签字还不行，得把你儿子冯绍峰的名字写上，然后，你再代他按一个手印就行了。”何少周说完又从怀里带出印泥来，看来他早就成竹在胸，准备得非常周全了，不愧是退了休的知府大人，办事就是干练。 “没问题，我就把自己的老婆徐帆的名字签上也没有问题。”冯小刚赶紧拿上印泥进屋去添上儿子的名字。 何少周听他说要把老婆徐帆氏的名字也添上，赶紧说：“好，一家三口都留名儿了，更有说服力。都签上吧，手印你全按了。” “好，马上就好。”冯小刚进屋不过几分钟，就用楷书写下了“冯绍峰”“徐帆”二人的名字。然后等墨迹稍干，就打开印泥，按下了自己右手食指的手印，为了保证每个手印都清晰可见，他每按一个，就都去印泥里杵一下手指。这样三个名字都像穿上了鲜红的衣裙，喜庆极了。 何少周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成果，满意地说：“好了，不耽误你干活了，等你娃娃冯绍峰回来后，你就要做他的工作了，总之，我不想再在村里看到，他像跟屁虫一样跟在黄绮珊的屁股后面了。如果看到了，我的家丁可不是吃素的，以前他们是恋人，现在只能是路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冯小刚知道这一万两银票，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揣到他的怀里，肯定还会咬人的。赶紧说：“请何老爷放心，我保证不让这小子再跟在黄姑娘的身后，如果我出现了纰漏，只要何老爷逮着了，就是打断了他的腿，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毕竟，从此以后黄绮珊就是何老爷家的孙子媳妇了。” “嗯，这就好，有了那一万两银票，就算你家冯绍峰考不上功名，也能娶上漂亮的媳妇，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还不用下地干活，他小子睡着了都该笑醒的，这天上掉下来的富贵，还真砸到你们冯家父子头上了。”何少周说完，还把退婚书再用嘴吹了吹，觉得连那红红的指印都已经干得透透的了，才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怀里。正准备走时，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转过身来。 何少周说：“我真是老糊涂了，眼里只盯着退婚书，心里也想着怎样把孙子媳妇娶进门了，居然忘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你得打一个收条给我，这一万两银票对你来说是天文数字，对我为官清廉的何少周来说，也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财富，怎么着也得打个收条吧。不然，以后漂亮媳妇没给孙子娶成，这一万两银子你们又死不认账，那我可就人财两空了。 ”何少周在官位上时，的确有清廉名声，与那些致仕后，动不动就贪污上亿甚至数十亿两白银黄金的贪官比起来，他退休前只搞了几百万两雪花银，真算得上清正廉洁了。 冯小刚也像才想起的样子，赶紧说：“我刚才还在纳闷呢，总觉得少了啥大事，这不，我应该主动提出打收条的。一万两银子真不是小事，我全家老小一年累死累活也挣不下二两银子呢。我马上就去打收条，还主动注明原因，然后我一家三口的名字都写上，也都替他们按上手印。” “好，到底读过圣贤书，这才是读书人该做的事。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何少周又重新坐到竹椅上，那竹椅又一次发出了叽咕声。 却说这边在写收条，那边冯绍峰和黄绮珊又一次进了何氏庄园的书楼，那胖少爷何洪金已经猴急地等在书楼前了。看到黄绮珊又带着“拖油瓶”来了，他心里自是五味杂陈，好在爷爷答应帮他摆平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拖油瓶前来碍事了。今天地里的庄稼活多，看到冯绍峰跟得紧，去过多次的黄小明也不担心啥了，所以，就没有丢下农活去暗中保护自家的宝贝女儿，何况，何少周家的厚礼越来越厚，时不时瞒着黄绮珊悄悄给黄小明送来了。黄小明就更加放心了。 反正家有梧桐树，不怕没有金凤凰。能攀上何老爹这门亲，不管咋说，都有他吃香喝辣的时候，所以，他的心里还是嫌贫爱富，希望女儿能够嫁进何家这安乐窝。而不是去冯家过那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苦日子。只是看到女儿态度坚决，他才不敢公开反对，怕逼出人命来。既然他也认定何少周的胖孙子何洪金了，黄世仁的孙子，黄渤他就不再考虑了，这才是那天他不敢收下黄喜儿一万两银票的真正原因，毕竟何少周是退了休的知府，何洪金的父亲何万喜还是朝廷命官，虽然不常回村，在全国宦游，但有小不愁大，今后，说不定何万喜混得比他父亲的官儿还大呢，而黄家虽然是嘉州首富，但就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怎么能和官宦之家相提并论呢？！ 第218章 要弄钱并不难 黄小明屡试不中，知道能考上举人进士是多么的艰难，知道普通老百姓考中之后，能做到五品四品高官更是难上加难。现在女儿能被人家的宝贝孙子相中，半条腿已经踏进了高官家庭，他今后的好日子自是少不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称他黄秀才为黄呆子了，他也可以昂首挺胸，眼睛盯着天上的白云，让人家也叫上一声黄老爷了。 各人的小算盘，自然都打得啪啪响。 何洪金少爷看着美得让人无法呼吸的黄绮珊时，眼睛总会出神，总会浮想联翩。把二人让进书楼后，仍旧是老规矩，三人玩捉迷藏，冯绍峰以此为借口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看书，而何洪金少爷藏起来的时候，他们总是找不到，轮到自己去找时，他即使看到冯绍峰了也假装没有看到，而是只盯着黄绮珊去找，但是黄绮珊总是很聪明，藏的地方一直处于运动中，书架又太多，黄绮珊的脚步又太轻，笨手笨脚胖得像球一样的何洪金少爷，老远就把自己的行踪通过脚步声暴露给黄绮珊了，黄绮珊听到他过来了，又换一个书架继续躲着看书，以游击战对付游击战，何洪金胖少爷去哪儿才能找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呢？ 但今天不是来看书的，也不是来捉迷藏躲猫猫的。冯黄二人是来搞钱的。 当然这个口，冯绍峰不好开，就交给黄绮珊了。 冯绍峰去书架上找了一本《李太白诗集》，才出版没多久，油墨香味非常浓烈，找来一把何少周最爱坐的躺椅，往上一躺便认真地看了起来。 何洪金一见大喜，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月亮从水里钻出来了？冯绍峰这个拖油瓶居然放手把黄绮珊交给自己看管了？ 果然，黄绮珊笑盈盈地把何洪金胖少爷带到了好几排书架的后面，微笑着，用甜得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对何洪金说：“何少爷，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胖少爷何洪金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这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黄绮珊的表情，黄绮珊之前对他永远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而且几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而且，他在她眼球的位置，永远都是边缘上的一点影子，出现在眼球中间的，永远都是冯绍峰，今天这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只有他何洪金 一个人了。他简直受宠若惊，几欲昏倒了。 愣怔了半天，才明白黄绮珊在跟自己问话，想清楚后，他居然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地说：“应该有很多年了，也算得青梅竹马，但真正接触得比较紧密的时光，还是不多，也就最近这几个月吧。”胖少爷居然会说青梅竹马，看来黄绮珊还是小瞧他了，毕竟天天在这书楼混着，学会一两个成语或诗句并不难。 黄绮珊看到面如满月的胖少爷居然把自己和他的关系说成青梅竹马，她只能死死地憋住笑，弄钱要紧，先让他胡言乱语，做一会儿春秋大梦吧。 “嗯，既然都认识交往这么久了，你觉得本姑娘这人怎么样？”黄绮珊欲擒故纵，先来个迂回，顺便也戏弄一下这个胖球少爷，他的脑瓜子里肯定装满了油水 ，再也容不下半点墨水的位置。 “哇，你太美了，比画画儿上的人都美，看到你，我就精神百倍，甚至连出气都不会了，我喜欢死你了，如果一天看不到你，我真会从书楼跳下去。”何洪金胖少爷总算逮着了表现的机会。他说的全是真话，黄绮珊懂。可真话对她来说和屁话差不多，她的心里只有冯绍峰，没有半点能接纳这死胖子的位置。 但这个真实的想法，黄绮珊不会说出来，到了嘴边却变成继续调戏：“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很喜欢我？想娶我为妻吗？” “这还用问吗？我喜欢你，已经到了不要命的地步了，如果你不嫁给我，我就死给你看。”何洪金胖少爷真有了把自己心掏出来给黄绮珊看的决心。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娶不到黄绮珊，他活着也是白活，死了也是白死，毫无意义。 “别死呀活的，你才多大呀，跟我差不多吧，十三四岁，好日子还长着哩，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但口说凭，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还青梅竹马，可是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一点表示呢？我看不到你的诚意，也没法在你和冯绍峰之间作出选择呀。” 何洪金胖子受到的冲击已经超过五雷轰顶了，这黄美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居然同意选择自己了吗？只要自己送上订情物？他的脑瓜子已经在嗡嗡叫了，有点乱，但很快就清醒过来，这毕竟是幸福的雷声，越大越幸福！ 何洪金胖少爷当即浑身乱摸，一身合体的绸缎装里，啥都没有摸出来，毕竟在自己的家里，他又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啥事不管也不用过问，只知道想要啥了，喊一声来人就能搞定。 最后，他实在摸不出啥来，就碰到了胸口的一块玉佩，便赶紧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打算赠送给黄绮珊，他说：“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听爷爷和父亲说，是由和田籽玉雕琢而成，超过半斤重，要值十多万两银子。我就送给你作订情物吧。” 这死胖子蠢呆子，一出手连传家宝都不要了，天呀，要值十多万两银子，差点把黄绮珊给吓得跳了起来，她真要收下了，哪怕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何少周何万喜也得动用权力追寻过来，一气之下，还不把她和冯绍峰的小命给掐掉呀。 死胖子敢送，她黄绮珊却不敢收。再说了，这玩意儿拿到他们手里，他们也无法换成急需要用的现银。就算拿到当铺，也只能把掌柜的吓一跳，说不定会怀疑他们是偷骗来的，定会报官把他们给拿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弄点银子更安心更实惠。 想到这儿，黄绮珊努力多看了两眼这白如凝脂的和田籽玉，然后就伸出玉手给推了回去，说：“何少爷，你别开玩笑了，这么贵重的传家宝，我哪敢收下呢？就算你真心想送，可一旦你父亲和爷爷知道了，不一口吞了我才怪。你就继续戴着吧，实在没有订情物，这样吧，我手头有些紧，天天穿这身破衣裳出入你们这豪华的庄园和书楼，也有些丢人，你看能不能帮衬我一二百两银子，让我去买几身好看一些的衣裳，再买一点首饰，都算是你的订情之物了，穿出去后，若有人问我，我就说是我的情郎给买的，怎么样？” 第219章 甜言蜜语忽悠人 黄绮珊这鬼丫头，看来不把人玩死，她是不会收嘴的。 何洪金胖子没想到还会有这样更好的彩头在等着他，居然称他为情郎了，这回骨头真要酥掉了，何少爷赶紧伸手扶住书架，这儿没有墙扶，不然他真要扶墙了。他倒不是很在乎这劳什子传家宝，也对十多万两白银毫无概念，反正他知道他们家有的是钱，自己想怎么花都花不完就够了。 他一只手扶着书架，另一只手听话地把玉佩重新挂回到脖子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是我的错，只顾贪玩了，早就应该给你买一些穿戴了，看你每次都穿这些破衣裳来玩耍，的确是我的失职。既然你不要玉佩，这玩意儿再值钱也当不得饭吃买不得衣穿，我身上也没有半文钱，但我可以去找管家拿，爷爷正好出门办事去了，这个家现在就是我最大，你要多少，我叫他们拿多少。以后你穿得漂亮了，我就更离不开你半步了，我的珊妹妹！”何洪金胖子终于一步步被黄绮珊忽悠得跟范伟一样瘸了。以前经常听冯绍峰喊黄绮珊为珊妹妹，现在他终于可以喊一声了。这三个字喊出来，他感觉自己的牙齿也在发酥了。事实上，他牙齿好像遇到了寒潮一样，一直在“咯咯咯”地颤抖着，让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发抖。 黄绮珊看到他这怂样，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好在她会掩饰，这珊妹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叫的，叫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至少眼下，让你何胖子占点便宜，以后就去对天空叫，对着大海叫，哪怕你叫成张雨生，又能怎么样，我在成都省，啥也听不到。 “好呀，这才是我的善解人意的好情郎，赶紧去弄银子吧，我做梦都想穿新衣服戴新首饰呢，如果还有多的银两，我还想买胭脂买口红买肚兜……”黄绮珊笑着继续调戏何洪金胖子，想看到他更丑的样子。 何洪金胖子终于“呜咽”一声，“肚兜”二字对他的刺激终于到了顶点，他一下就扑倒了，好在，黄绮珊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一下，虽然没有拉住，但总算为他的倒势作了缓冲，没有让他倒地之前脑袋磕碰到书架腿上。弄出一个大乌包，甚至弄出一个“牛出屁”来，那就玩大了。她的银子还没有搞到手呢。 倒地之后， 这一摔，又把何洪金胖子从云里雾里的天上人间摔回到了大美女黄绮珊的面前，他总算又清醒了过来，也不觉得痛，在黄绮珊的搀扶下，他像球一样从地上滚了起来。他都不敢看黄绮珊的脸部及其以下了，尽管那儿没有红红的肚兜，但他感觉到已经有了一样，实在受不了那个刺激了。 黄绮珊帮他拍了拍裤腿上和膝盖上的灰，然后，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对何洪金说：“何少爷，你站久了一些，早累了，去旁边坐一会儿吧。” “我不累，就是刚才突然失去意识了，让珊妹妹见笑了，我马上带你去管家那儿拿钱。”何洪金说完，就往书房门外走。黄绮珊却没有跟上，她怕自己去了，容易让老谋深算的大管家看出破绽来。 何洪金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就赶紧停下了有些蹒跚的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珊妹妹，你怎么了？跟我去取钱呀。” 黄绮珊笑道：“少爷，我就不跟你去了，这儿是你的家，我好歹是一个黄花闺女，私订终生就已经大逆不道了，再让管家一问支钱原因，你说是给我买衣物，岂不让人家笑话，说我这女子太不自重了，还没有过门呢，就要钱要物的。我可不是势利眼，也不是物质女。”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吧，珊妹妹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我就不给管家说要钱的原因了，就说我自己想支点钱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看他们还敢乱问别的不？”何胖子少爷并不是傻子，长得胖顶多是吃了太多的希望牌饲料，显得笨拙，却并不真傻，他是多么善解人意，尤其是他突然被爱情撞倒在地，闪了小肥腰后。 “好，我就在这儿等你，要快一些哦，弄不到一二百两，三五十两也行，实在不给，你就说你借的也行。”黄绮珊还是担心这小胖子在家里虽然贵为少爷，但啥事都没有管过，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和自己差不多，并没有家庭财政大权和决策权，尽管他爷爷不在府中，但并不一定就是山中无老虎胖猴子充大王。万一弄不到钱，他们只有另打主意了。 这边胖子少爷何洪金出了书房门去找管家支钱。那边冯小刚已经写好收条，风干后，拿给何少周看。何少周看到上面写的是：“今天收到何少周老爷一万两银票，作为本人儿子冯绍峰与黄小明家女儿黄绮珊退婚一事上的花销。如果退婚成功了，这万两银票永远归冯小刚一家所有，可自由支配，不用归还，若退婚失败，黄绮珊仍旧嫁给自己的儿子冯绍峰了，则此一万两现银，将如数归还，但不用支付利息。此外，退婚后，黄绮珊不管是否嫁给何家大少爷何洪金，只要没有跟冯绍峰在一起，均不退款。特出此收据并详加说明，收款人：冯小刚 冯绍峰 徐帆。大河三十五年八月七日”这三个名字上面自然也留下了三个鲜红的指印。 虽然仍旧有点绕来绕去，但意思更加齐备了，还有所发挥，何少周很满意，说：“这样写也行，还把不归还利息也写上了，很周全，只是这样你们就要有思想准备了，可不能乱花，到时候万一出了意外，还不上，那就麻烦了，就是把你们一家三口卖了也不顶用，到时候，你们家就等着洗干净屁股把县里的大牢给坐穿了。” “请何老爷放心，退婚的事肯定能成，还钱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冯小刚心想，到手了的鸭子，怎么可能让它再飞走，他又不傻，家里别的没有，绳子棍子多的是，冯绍峰就是有十条腿也给他绑得结结实实，让他插翅难飞。直到黄绮珊嫁人为止。何少爷花了大钱，能不能娶到黄绮珊，这个心就用冯小刚去操了，操了也是白操。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控制好儿子。 第220章 胖子少爷发威了 看在一万两银票的面子上，就是把儿子冯绍峰逼死了，他也觉得值，大不了再找几个小老婆，放开肚皮随便生，要多少儿子女儿没有？关键是有钱能养活他们了。 这个世界上，贫困才是最好的避孕药。 何少周总算圆满完成任务，拄着他的拐棍，哼着川剧《营门斩子》唱段回自己的庄园了：“帅母在上，容儿禀……” 他这边成功了，黄渤的马车卷起的灰尘已经渐渐漫向土弯村了。而何家少爷何洪金也走进管家何玉田的房间了。 何玉田正在一个人哼着小调，喝着高粱酒，他一向喜欢自斟自饮，八仙桌上摆着几个小菜，一个回锅肉，一个油酥花生米，一个麻婆豆腐，外加一盘卤牛肉。他的老婆黄三娘还在厨房里忙着，从来不敢上桌跟他一起吃饭。按村里的规矩，女人和儿童是不能上八仙桌吃饭的，不管有没有来客人。 大家都习惯这个规矩了。 何洪金一进门，屋子里光线一暗，何玉田就感觉到来了人，扭头一看，居然是少爷登门了，他赶紧离座下跪请安：“哟，是少爷来了，赶紧上坐，如果没有吃午饭，还可以在我这儿凑合着吃喝一点，这高粱酒也不能和少爷常喝的茅台五粮液相提并论。”何玉田是跪着说完这些话的，然后又主动站了起来，把胖球少爷何洪金往上八位领。 何洪金也不客气，一边坐到上八位，一边说：“管家就不必多礼了，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事，这酒就不喝了，我才吃过没多久，还不饿。” 何玉田赶紧拱手问道：“请少爷尽管吩咐。” “我最近想置办一些行头了，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去参加乡试了吗？我得提前准备一些，你帮我取五百两银子来。如果需要我签字，我签一个就是。”何洪金慢条斯理地说。少爷的气势已经拿捏得死死的，管家再牛皮，都是他们家的下人，吃住都依靠他们家，全家老小能不能继续在庄园过下去，既是他爷爷一句话，也是他少爷一句话，所以管家再牛皮，合庄上下，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两个主子，他自是万分尊敬。 没想到管家何玉田并没有爽快答应，而是小声问道：“少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到我这儿来过，更没有支取过钱财，看来今天少爷已经长成大人了，自己想花钱了。只是老爷还没有把财务大权移交给你的，按他老人家订下的规矩，全府上下所有开支，都要经过他签字以后才有效，而少爷虽然是这儿未来的主人，但眼下支钱，请恕管家不敬之罪，实在不敢支取给少爷，别说是一笔大钱五百两银子，就是五两，老奴也不敢给你呀，倒是私款我每月有几两银子的工钱，还积存了一些，可以凑个一二十两给少爷。” 何洪金没想到花自己家的钱，一个奴才都敢阻挡，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桌子上一巴掌，劲虽不大，声音却不小，整得那小小的酒杯“当啷”一声倒了，好在里面没有酒，然后几个盘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那小小的一次顶多装五钱酒的小陶器酒杯，倒下后，在桌子上小转了一圈，没有把持住重心，竟然转到了桌子底下，“啪嚓”一声摔成碎片了。地上铺着火砖，与陶杯来了个硬碰硬。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 “我爷爷现在不在家，这何氏庄园就是本少爷说了算，叫你支取别说五百两银子，就是五千两五万两又能怎么着？惹毛了，老子把这儿烧了，又能怎么着？这些都是本少爷的，本少爷想怎么处理，谁也管不着，你何玉田算哪根葱？赶紧去拿银子出来，爷爷回来了，叫他再补签一个字就行了，本少爷已经中过秀才了，马上要中举人，马上还要迎娶黄绮珊美女到家来做太太了，这个家的大权，我明天就给爷爷说，让他完全移交给我了，本少爷已经长大，哪轮到一个奴才在这儿绊手绊脚。” 何玉田被吓得赶紧跪下了，小声赔不是，说：“对不起，少爷，我只是怕你不知道老爷订的规矩，哪敢替少爷当家作主呢，少爷说得对，这儿全是少爷的，少爷就是想烧掉，也轮不到老奴来说东道西，我马上就去给少爷取钱，你是要银票还是要现银？” “算你这个老东西还懂得起，我就不把你们全家赶出庄园了。就要现银吧。大小重量兼着拿，便于花销。动作要快点，还等着急用呢。”看到管家何玉田服了软，何洪金这才缓了口气。 何玉田迅速起身并从袍子里掏出一串钥匙来，然后去里间密室，开始给何洪金少爷取现银。（8217+4516=） 很快地，五百两现银取出来了，好大一托盘。有一两二两五两的，还有十两二十两的，最大的是五十两重的。 “请少爷过目过数！”管家何玉田小声请求。 何洪金瞟了一眼说：“行了，我还会不相信你，赶紧拿单子来，我还是把字给你签了，好在爷爷那儿交差。”吼归吼骂归骂，骨子里何洪金还是非常尊敬这个“爷爷辈”的下人的。 管家何玉田把银子放到餐桌上，便去拿来支出账单，并备好笔墨，何洪金接过毛笔，很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并注明日期。 然后，叫管家准备了一个口袋，把整盘银子“哗”的一声倒了进去，然后，他便扛着这个非常沉重的银子，想快一些儿回到书楼去，自己的心上人黄绮珊还在那儿等着呢。 管家何玉田见少爷扛得吃力，便说帮他扛回少爷的房间去。 何洪金想起心上人黄绮珊的吩咐，这事儿毕竟不是自己的事儿，还得听未婚妻的，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了，尤其是管家，免得爷爷问起来，他说漏了嘴，就麻烦了。所以，他拒绝了管家的帮助，更拒绝了管家派人帮他送银子的提议。 他累了半死，总算把银子送到了书楼。 第221章 五百两银子太重了 一直在那儿等着的黄绮珊正和冯绍峰悄悄说笑着。冯绍峰夸黄绮珊道：“看不出珊妹妹还是个大人才，刚才那美人计施得，让我都快把持不住了，更不要说那痴迷你都到了神魂颠倒的何胖子了。” “得了，还不是为了弄到盘缠，没有钱寸步难行，要弄到一个大数目，不给那何胖子一点甜头，他会跑得屁颠屁颠的？”黄绮珊自己先“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一定能借到钱吗？一二百两可不是小数，真要有这笔钱，别说我们能够在成都省可以舒舒服服地生活一两年了，就是去那数千里之外的京师，也能过得游刃有余。”冯绍峰还是有些担心，他倒不是不相信黄绮珊的能力，而是不放心那个死胖子，到底说话管用不？虽然大家一直少爷少爷地叫着他，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弄点穿戴玩具啥的，也许他能要到，那白花花的现银，可不是那么好弄到的。 黄绮珊没有冯绍峰那么悲观，她继续保持着胜利的微笑，说：“你放心吧，何胖子虽然年龄和我们差不多，但人家是何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没有之二，眼下他的爷爷又外出办事了，没人能吼得住他，他要任性起来，就是把这庄园点着了，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所以，我不担心这小胖子会无功而返。”正说笑着，书楼门外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了。 “少爷，你扛的啥这么重，要我们帮忙吗？”守在门口的书楼工作人员，要赶紧上去帮忙。 何洪金少爷说：“不用，这么远都扛回来了，也不差这几步，正好我从来没有干过活，也借此机会减减肥，把门打开就行了。” 工作人员便赶紧停下去何少爷肩上取口袋的手，改为去推门了。 何少爷满头大汗，喘着，叫着，高兴地一边往里进一边说：“本少爷完成任务了，珊妹妹快来看。” 黄绮珊一听跟冯绍峰相视一笑说：“怎么样？我的美人计没有白白浪费表情吧？” 冯绍峰也赶紧站了起来，假装什么也不知，迅速躲到书架后，让珊妹妹继续把美人心计演完，等银子到手后，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这何胖子显然不知道他的汗流得一点都不值，是典型的别人把他卖了，他还帮别人数钱。 黄绮珊听到脚步声都响到耳边来了，才赶紧闪出书架，一脸媚笑地夸赞道：“呀，何少爷，你真的太能干了，这么多银子你居然真的弄出来了，看来何氏庄园，你说话还是很管用的，不愧为少爷，小女子爱死你了。只是，这一二百两银子，有这么多这么重吗？” 何洪金喘得跟拉风箱似的，“哗”的一声把银子口袋坐到地上，这才轻松多了，他摸摸自己有些红肿的右肩，满意甚至得意地说：“一二百两银子肯定没有这么重，我要么不弄，要弄就多给你弄一点，不能让我的珊妹妹打扮得太寒酸了，我一家伙去账房给你弄了五百两银子，足有五十斤，你说能不重吗？如果不够，我还可以继续给你弄，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银子，虽然我没有掌握，但听闻五百万两银子还是随便有的，你说，你嫁给我后，天天花五百两，也得花好几十年呢，何况，我父亲还在外面不停地捞钱，仍旧有银两源源不断地往我家的金库里装，别说我们了，就是我们的儿子孙子，也永远花不完。子子孙孙的富贵无穷尽也。”说到得意处，何洪金少爷便“之乎者也”起来。 “哇，太多了，只是何少爷呀，怎么全是现银呢？我一个弱女子，扛个一二十斤还差不多，这五十斤要扛到大街上，不把我累死也得累瘫，还怎么购物消费，还怎么试穿新衣试戴首饰呢？这样吧，你留下一百两小重量的现银，其余的现银又扛回去，通通换成小面值的银票，便于我随身携带和花销。”黄绮珊真是玩死人不偿命。 何洪金少爷一听，赶紧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对呀，光顾着跟管家发火弄钱了，忘了珊妹妹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怎么扛得动这么大一口袋银子呢？我身材这么壮实，才在家里扛了这么几百米，都累得像耕地的牛一样。我马上扛回去，给珊妹妹换成轻飘飘的银票。” 说完，何洪金少爷又要把刚刚放下的口袋往肩上扛，黄绮珊道：“你怎么又忘了？金哥哥，先拿一百两出来呀，这样我们又有现银又有银票，你也减轻一百两的重量了，不用像来时那么累了。” 何洪金点点头，说：“我今天太激动，太兴奋了，能为珊妹妹做事，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刻，我马上给你取一百两碎银出来。” 说着话，何洪金少爷便赶紧解口袋，把最面上的小面额的现银全都捡了出来，凑够一百两后，他才扎紧口袋，又迅速扛到肩上了。这才匆匆出了门，又去五百米开外管家的住处去换银票了。 黄绮珊等那胖子的脚步声走远了，书楼的大门又关上后，便赶紧对着冯绍峰藏身的地方轻声喊：“峰哥哥，出来分赃了。” 冯绍峰手里仍旧拿着《李太白全集》，整个人却给笑得快合不上嘴了。 他说：“珊妹妹呀，我们一不偷二不抢，这银钱是你实施美人计后该得的，怎么就成分赃了呢？” “懂不起嗦，我这是开玩笑。”黄绮珊撅着嘴说。 “我当然懂得起，我也是故意跟你开个玩笑。赶紧分吧，一家先拿五十，另外四百两银票来了，我们又一家二百，怎么样，这样万一两人走散了，只要包袱里有钱，便啥也不用怕。”冯绍峰想得更周全。 “行，我还说全部交给你保管的，看来出门在外，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大家身上都多带一些银钱，是最安全和保险的办法，这叫鸡蛋不能全放进一个篮子里。”黄绮珊说。 “嗯，这话说得好，尤其是最后一句，太有哲理味儿了，是你原创的吗？可不要借鉴和模仿的。”冯绍峰继续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第222章 再次弄来四百两银票 “当然是我的原创，之前可没有在哪本书上见到过这个说法，至于你说的哲理味儿，我倒没有想过，只是有一回天下雨，又逢当高万场，父亲把存了一个多月的五十颗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打算提到高万场上去卖，结果，刚出门不久，他脚下一滑，连人带鸡蛋，摔得满地都是，好在父亲没有摔成七块八块的，鸡蛋却没有一个完好的，满地都是黄白之物，沾沾稠稠的，捧都不捧不起来了，父亲当场就痛哭起来，可是能有什么补救办法呢？我只能把他扶起来，把摔到五米之外的空篮子帮他捡回来，然后场赶不成了，还得回家换衣服洗衣服。我还劝他，下次可别凑得太多，另外，我们父女俩还可以多分两个篮子，一人手里提一两个，把鸡蛋分开，即使有一个人摔倒了，另外一个没有摔倒，那就还有一半完好的鸡蛋。今天一想到这儿事，便脱口而出，血的教训告诉我，鸡蛋真不能放到一个篮子，尤其是不能放到一个人提着的篮子里。”黄绮珊总算把这句话的出处给冯绍峰解释清楚了。 冯绍峰一边一五一十地数银子，一边往怀里塞，一边对黄绮珊说：“珊妹妹不光冰雪聪明，还是一个哲学家文学家，要是你也能参加科举考试，说不定能连中三元呢。” “行了，梦话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怕我聪明过头了，你今后会嫌弃我的。”黄绮珊也把属于自己的五十两银子塞到了自己破烂衣衫的怀里，防止漏出来，她还不停地调整腰带，想把每块现银都兜住。 “我怎么会嫌弃珊妹妹呢，就怕珊妹妹去了成都省，那儿的达官显贵更多，远比我们土弯村强上千百倍，也复杂千百倍，你还能经受得往考验吗？这白花花的银子我们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多，好处不用说，几乎你能看到的东西，都能买下来，几乎就是要啥有啥，就是买人命也没有问题了。”冯绍峰不无担心，故而提前给黄绮珊打起了预防针。 “放心吧，你担心我就像我担心你一样，你长得貌若潘安，城里的富婆怨妇也很多，我还担心你受不了金钱的诱惑，去跟这些富婆怨妇私奔了呢。”黄绮珊自然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 “好了，我们还没到成都呢，就先内卷起来了，影儿都没有的事，就都别疑神疑鬼了，请珊妹妹放心，无论我今后是贫穷还是富贵，我对珊妹妹的爱都致死不渝。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对天发誓。”冯绍峰突然严肃起来，在爱情上面，他可不想开玩笑，也不能容忍开玩笑。 “嗯，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说了不要内卷，结果你前面说后面丢，马上就要内卷起来了，发什么誓，我们的爱，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证明的吗？我们要用行动，行动，明白了吧？” “明白了，还是珊妹妹说话一针见血，那我们今后就看双方的行动了，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看来，冯绍峰也善于总结。 两人说着话，很快分光了一百两现银，两人的腹前都鼓起了包，冯绍峰看上去，大腹便便，而黄绮珊看上去，像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了。 这就是财大腰粗最好的注解。 这边银两分好揣好，那边胖子何洪子脚步轻快地跑了回来。肩上不用扛四十多斤重的现银，数十张银票就跟没有重量一样了，怕心上人珊妹妹久等，何洪金少爷几乎就是一直跑着回到书楼的，好玩的是，何胖子少爷浑身的泡泡肉，都跟装了弹簧一样，每跑一步都上下抖动着，让那一身丝绸袍子也跟着上下显动，像里面养了数万只不安分的已经四眠过的春蚕一样。 “珊妹妹，我回来了。”何洪金少爷一进门，就兴奋地喊。 “来这边吧，我换书架了。”黄绮珊在一个书架后面喊。 当然，冯绍峰又知趣地退到一边，又隐蔽在一个书架后面了，他能够看到何胖子的一举一动，而何胖子想看到他则非常难，除非他的眼光会聚焦，把一束眼光从书的缝隙间投射过去，不然，是看不到躲在书缝隙后面的冯绍峰的。当然，这个时候的何洪金胖子少爷，眼里只有黄绮珊，正如井岗山歌里唱的一样，我的眼里只有你。他几乎都把一直没有主动现身的冯绍峰给忘掉了，爱情是不能容许第三者的，尤其是热恋的时候，至少在何洪金胖子少爷的理解范围内，他现在已经在跟黄绮珊妹妹进行热恋了。 胖子少爷自然循声找到了黄绮珊，然后兴奋地从怀里抓出一大把银票来：“四百两，都换成银票了，这下轻巧多了，一把都能抓完，从五两十两到五十两，都有，而且大面额的我还吩咐管家，少一些，多点小面额的，便于花销，更便于人家找零。” 黄绮珊接过银票也不用数，一边往怀里塞，一边说：“谢谢少爷金哥哥了，瞧你，又跑出汗来了。”然后，就靠近两步，用自己破烂的衣袖给何洪金少爷擦起汗来。 嗅着黄绮珊身上天然的体香，何洪金少爷已经迷醉了，再加上那一声“金哥哥”的呼喊，何少爷就感觉双腿发软，浑身又在进行油炸，很快就里酥外嫩了。他赶紧努力地挺直脖子，把圆乎乎的包子馒头一样的胖脸迎了上去，接受着心上人珊妹妹的擦拭，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呀，这完全就是妻子在犒劳辛勤的丈夫，说他为这个家挣钱辛苦了，她要为他擦擦汗，她要为他献殷勤，她甚至要为他做到她能做到的一切…… 何洪金少爷又快晕倒的时候，黄绮珊发现了，赶紧伸手将他拉住，说：“金哥哥，你累了吧，赶紧去旁边的躺椅上躺下，我给你唱一首曲儿，你还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最好能够睡一觉，醒来后，什么美好的想法都能成真了。” 第223章 给小胖子催眠 黄绮珊好像是何洪金肚子里的蛔虫，他的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她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感悟。 这么多钱，让这小胖子嗅点美女的香奈儿，不对， 是香味儿，也不枉让人家多跑几趟了。估计这小跑几趟，何胖子能瘦两斤了吧。 “好呀，我马上去躺。”何胖子被黄绮珊的声音又唤醒了，好像他刚才被催眠大师给催了眠一样。 他当真去旁边他爷爷最爱躺着看书的躺椅上躺下了。这之前，冯绍峰也躺过多次。 黄绮珊跟在他的身后，等他躺下了，她便拖过锦被，给何少爷盖上了，当然盖之前，她还真像丫环或者爱人一样，帮何少爷脱掉了手工皮鞋。 何少爷想不迷醉都不行了，何况现在真的躺下了，他早就跑累了，因为想着又能见到黄绮珊了，中午饭还没有吃多少，他就放下筷子了，现在来回这么一折腾，他早就饿了，看到黄绮珊妹妹真把自己当丈夫一样来侍候，他便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那激动而又幸福的泪水却不争气，已经不由自主地挤出他那肥实的眼眶来了。 黄绮珊等何洪金少爷睡下后，当即在他的脚边坐下，唱起安眠曲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睡吧睡吧，洪金，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蓝摇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 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 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都不知道黄绮珊这首歌是从哪儿学来的，也许她的神仙意识虽然被屏蔽，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钱仙下凡了，但她数千上万年来一直在天上人间历练，潜意识里，她会很多东西吧，在外人看来，只能算是天才了。更为神奇的是，他还把何洪金少爷的大名巧妙地改进歌词了。这既是妈妈对宝贝的爱，也唱出了妻子视丈夫为儿子的爱。 黄绮珊唱得好听还用了情走了心，只听得躲在一旁的冯绍峰都快迷醉了。 这哪是自己的未过门老婆，完全就是天上的小仙女呀。冯绍峰在心里感叹。 胖子少爷何洪金再怎么加强防守，都顶不住温柔炮弹的攻击，彻底里酥外嫩，失去一切思想和意识了。 看到加听到何洪金胖子响起了熟睡的鼾声。黄绮珊轻手轻脚地来到冯绍峰的藏身处，耳语道：“峰哥哥，戏演完了，我们赶紧走吧，那死胖子又累又困，没有几个时辰，他是醒不了的。” “好，我再拿几本书。以后再也不到这儿来了。就让那死胖子去做他的春秋大梦吧。”冯绍峰拿上他早就选好了的几本书，有《史记》《周易》《三命通会》《资治通鉴》《诗经》《论语》《三国志》《说文解字》《全唐诗》《酉阳杂俎》等。看样子，这次拿回去，他就没有打算还回来了，真要有三头六臂，他都想把书楼最好的书籍都搬空。 “够了，到了成都省，你还怕没有书看吗？肯定比这何胖子家多得多，何况我们有钱了，借不着书，还可以买很多好书来看嘛。”身上已经驮了很多银子，又要驮这么多大部头的书，黄绮珊怕把自己的心上人累着了，故而提醒道。 “行，那我退两本回去。”冯绍峰说完，当真退了两本比较薄的书，一是《论语》，他其实已经会背全文了，拿回去只是想收藏。另一本是《三命通运》，他已经看完了，觉得很多说法不靠谱，并不灵验，现在在黄绮珊的劝说下，只好忍痛割爱，为了舍弃，他只能在心里说这两本书的坏话，这样弃起来才会没有阻力。 退完书，二人在何洪金胖子少爷越来越响的呼噜声中，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等书楼的下人关好门后，黄绮珊恢复正常的身姿和步伐，一本正经地说：“何少爷帮我们借银子，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早累了，现在躺椅上睡得正香，你们没有事就不要去打搅他，等他睡醒了，自然会招呼你们，当然，他若问起我来，就说我已拿上银钱去高万场赶场买服装首饰去了。” 下人们都知道何少爷喜欢这个美若天仙的绮珊姑娘，哪敢得罪，搞得不好这女子未来就是这儿的一家之主了。 冯绍峰也用下颌示意了一下自己怀中抱着的书，说：“我看完了就还回来。跟上次一样。” 书楼主管赶紧微笑着拱手回话：“小的们知道了，请二位慢走，下次又来玩。”别的图书管理员、保洁员，也跟着讨好地拱手恭送。 出了书楼，又出了何氏庄园，他们刚拐过弯去，何少周就拄着拐棍回来了。 “好险！这老家伙要在庄里，我们搞钱就不会这么顺畅了。”黄绮珊对冯绍峰吐了吐舌头，还不忘再挤挤眼睛。 冯绍峰也回了他一个舌头，说：“看来，天助我们矣，我们这次一定能够成功逃到成都省，幸福的时光在向我们招手了。” “得，别整得诗兴大发，又要吟诗一首了。我们现在只是万里长城码出了第一块砖，后面的墙还长着哩。能不能逃出土弯村还是未知数。”黄绮珊并不乐观，虽然银钱搞到手，他们有了逃出去活下去的资本，但明天一早逃走是不是最佳的时间窗口，她还没有想定。 听黄绮珊这么一说，冯绍峰不再乐观了，的确，真要离开生养自己的父母，离开这生活了十多年的土弯村，他们又有些不舍了。而且，今天晚上回去，父母亲发现他们身上突然多出这么多银钱，也许也会惹出什么麻烦来。明天一早要悄悄溜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村里的狗多，一狗叫百狗应，难免不让习惯早起的下地干活的村民起疑，让父母知道后追出来还是小事，抓回去就完了，让何洪金少爷知道他们想逃走的话，那后果就更严重了。钱肯定会被没收，以后，自己和珊妹妹想自由行动肯定不行了。逃出土弯村就会变得无比艰难。 第224章 站在村口山包上 “嗯，珊妹妹提醒得对，这样吧，我们先不忙各回各家，去村头小山坡上的柏树林里，坐一坐，商量好万全之策之后，我们再统一行动不迟。”冯绍峰说。 “为啥要去村头的小山坡呢？”黄绮珊虽然知道答案，但还是不放心，想问一问。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为了明天能够顺利出逃，我们今天晚上就不一定回家了，毕竟我们是偷跑，不能跟任何人辞行，更不能让任何人提前发现踪迹了，那样，我们就没有下次出逃的机会了。说实话，今天是最好的机会，你的老爹没有跟来，我的父母也暂时还没有禁止我跟你来往，万一哪天他们被金钱收买，突然不让我们两个自由见面，我们想聚在一起逃跑，几乎不可能了。所以，去村口的山坡上，既居高临下，又能随时观察村内村外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我们也好迅速出村，向成都省进发，只是有些遗憾，我的婚约书和订情笛都在家里，还没有带得出来。”冯绍峰一想到婚约书和订情笛，整个人就忧伤起来。换洗衣物几乎没有，也没有啥东西值得往成都省带，但这两样东西是他们情侣二人爱情甚至婚姻的见证和保证，不随身携带的话，就太不像话了。 黄绮珊低了低头，说：“我的婚约书倒是随身携带，但订情笛也挂在我卧室的墙壁上，未能取到身边来，要么这样吧，我们今天晚上为了安全就不回家里去住了，反正天气也不冷，就是蚊子有点多，往上一段路有一废弃的山神庙，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到那儿去将就一夜。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我们在分别悄悄潜回家，你先去取你的婚约书和订情笛，回来后，我再去取，当然说偷也行。留下的人则负责看好银两和银票，去偷的人，则啥也不带，既轻巧又防止丢失。你认为如何？” “好呀，如果有时间，我们还可以写几句话，算是书面告别，就写——不用找我们了，为了幸福的明天，我们去遥远的大城市打拼了，等今后混好了，自会把父母亲接到铁岭那样的大城市去养老生活。”冯绍峰居然知道铁岭，那可是遥远的东北，冬天能把人冻得成尔冰。 “为啥说铁岭？”黄绮珊又是明知故问，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她有时候会示弱，而不是一味逞强。 “铁岭离我们巴蜀远呀，这叫声东击西，他们不可能去铁岭找我们，走路去得一年半载了，这样，我们躲在成都省也会安全一些。”冯绍峰认真解释说。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后半夜回去，除了婚约和订情笛，你若有啥想带的，也一并带上，这一去，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村来了。”说到这儿，黄绮珊有些哽咽，她再次深情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二人便不再说话，都悄悄找没人的路，向村口的山包走去。 很快上得山包来，山包上覆盖着数千棵大小不一的柏树，组成了天然的屏障，二人进了林子后，就放松下来。冯绍峰把书放到地上，对黄绮珊说：“我还差点忘了，我们不能抱着书到成都省呀，这好几百公里的路，得走好多天，我们得搞点包裹和口袋来，常言说得好，能背千斤不提四两，背着才能走得更远，此外，你还要搞一套男装来换上，你不女扮男装，我们估计走不了多远就会惹出许多事来。” “女扮男装是必须的，只是老爹都没有多的衣裳穿，我要穿他的，肯定会让他很难受，置办一套衣裳会花好几钱银子的。再说了，我这身材，除了量身订做的，穿上老爹的衣裳，就跟把麻袋套到身上一样难看，松松垮垮不说，还一点都不方便。所以，我们除了搞点口袋，衣服就暂时穿这一身吧，去了高万场，再找一家裁缝店，我们有钱，搞得快一些，三五天，我们就都能穿上新衣服，去成都省这样的大城市，我们不能穿得跟叫花子一样，要找事做，也没人敢用的。只是，在高万停留的时间太长，容易让村里的人找上门来，这样吧，我们就不在高万停留了，周边的文井场、曹碑市、龙台场、罗戈场、仁和镇都不能去，凡是我们能想到的地方他们都能想到，就容易被他们找到，然后再抓回去，我们俩就彻底玩完了，要想再见面估计都比登天还难。所以，这个事儿得慎重。老爹对何少周家的小恩小惠，都收受得心安理得了，难保他们不在背后做出小动作来，万一哪天，双方家长都同意退婚了，我们两个就更加没有前途了。毕竟，黄喜儿已经展示过他的万两银票了，钱的杀伤力很大呀，你看我们今天才为了弄五百两银子，我都开始卖笑施美人计了，何况是上万两，你说，两方家长还有什么不愿卖不敢卖的？他们有了那笔巨款，什么好东西买不到，尤其是你，小财主之家，别说娶一个漂亮老婆，就是娶十个也没有问题了。你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回去把钱一收，就可以敲锣打鼓把我给退了。” 说着说着，黄绮珊又不正经起来，竟然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 “都这个时候，珊妹妹就别涮坛子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们的誓言是说着玩的吗？我这一生非珊妹妹不娶，如果珊妹妹嫁给别的男人或没了，我也会跟着没了或出家当和尚，这个誓言至少一百年不变。”冯绍峰真的有些生气了，尽管也是半真半假，还有点打情骂俏的意味。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故意这样说逗你的，你想一下，既能置办去成都的服装行李，又不能让他们找到我们，去哪儿好呢？待上三五天，我变成男人后，和你兄弟相称，到时候，为了跑得快一些，我们也不必走路，还可以雇一辆马车去。如果车夫不愿意去那么远，我们可以一截一截赶，每辆马车跑五十里左右，到了下一个集市或城池，就让他们返回，然后我们又雇下一辆，你看如何？我们现在不差钱了，只能让钱吃亏，不能让人吃亏了。”黄绮珊又说起正事。 第225章 到底该往哪儿逃 “都很好，我已经在思考了，周边乡镇不能去，但远一些的村子呢？每个村都有裁缝的，不一定非要去镇上，有的裁缝还兼营着卖布料，我们就说要去省城打工，女扮男装好行动，他们应该也不会说啥吧。”冯绍峰还是想出办法来了。 “嗯，不错，农村可以包围城市嘛，我们就去五十里路外找一家村子里手艺比较好的裁缝，动作还要快的，这样穿的就不愁了。至于这个裁缝在哪里，我们嘴巴甜一点，很快就能打听出来，每个村子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找裁缝做新衣，手艺好的裁缝名声都很大的，往往能传十里八乡。”黄绮珊进一步发挥道。 “那就好，就这么办，今天晚上准备，争取明天天不亮就出发。”冯绍峰算是要下决策了，作为男人，未来的大丈夫，他是一家之长，决策之类的事，得他男人来做了。 但心思缜密的黄绮珊又想到了问题，赶紧说：“我们一夜不归，家里人肯定会着急的，估计轮不到后半夜，没有时间让我们回去偷了。” 冯绍峰一拍脑袋说：“珊妹妹说的是，我忘了这一茬了。别说一夜未归，晚饭前我们没有回去，家里人都会着急，肯定会去何少周家找我们，这一找，多半就要暴露我们的计划，何少爷肯定会把我们找他借钱的事说出去，他为了邀功，为了证明自己对你的在乎，肯定会啥都想说要说，甚至还会添油加醋，一旦双方家长知道我们弄到了一笔大钱，就会明白我们想跑路的意图，那个时候，何少爷也会明白自己上当了，定会鼓动何少周发动全村的人四处搜寻我们，不惜打地洞也要找到我们。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想躲在这小山包上等天亮才逃走，几乎没有成功杀往成都省的可能了。” 在黄绮珊的引导下，冯绍峰想得更多更详细了。面对的困难和风险，自然都分析出来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能在这儿等着全村老小数千人打着灯笼火把来搜山来堵路吗？”黄绮珊一时也紧张了，这次不能逃走，下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她想和冯绍峰永远在一起的梦想，就会遇到各种难以战胜的挑战。 “只能趁天还没有黑，以正常回家的样子，赶紧溜回家去，先稳住家人，然后乘机弄到想带走的东西，再到这儿来会合。没有其他办法，也不能等下去了。”冯绍峰适时作出了调整。 “好，那峰哥哥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你先把东西带来了，我再溜回家去搞自己的东西。”黄绮珊说。 “行，现在天还没有黑，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也不用担心，等我搞了东西回来，天差不多要黑了。你回家和逃出来都会方便一些。”冯绍峰说完，便把身上的银两银票都掏出来，塞到黄绮珊的怀里。然后，他一身轻松地出了柏树林下了小山包，向炊烟缭绕的村子里走去。 目送冯绍峰消失在烟雾里后，黄绮珊便搂着怀里的银子，紧张地在山包上趴着，不时侧着耳朵，收听四面的动静，防止有什么人撞到山包上来了，同时，她还仔细观察着山包下那条大路，看有什么人进来或出去。这是进出村唯一的大路。 整个村子如果有什么大的行动，自然全村老少都要从山包下的大路上经过。冯绍峰选择这儿作为他们的行动始发地，显然是很聪明的，属于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冲。 不知过去了多久，冯绍峰还没有回来，山下远处进村的道路上，却传来打雷一样的马蹄声：“哒哒哒哒哒……”黄绮珊大惊，不知是什么人要进村了，而且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心里没有底，便略微抬高脑袋，仔细张望着，很快地在烟尘弥漫处，两辆马车载得比较重，正快速向她的山包下奔驰而来。 等到冲得近了，她的眼神好，已经看出有点像曾经偶尔回村的黄渤他们了。黄渤坐在第一辆马车上，他坐的是仅次于车夫的最好的位置，既可以看到前面，也可以看到后面马车的情况。加上他穿一身大红的绸缎装，与车上其他人一身黑色家丁装显着不同，故而，黄绮珊能够把目力重心一下就投到他的身上。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与那些膀大腰圆的家丁显着不同，让黄绮珊哪怕只看过他一次，都会留下让人惊恐的深刻印象。 他这么急着回村来做什么？联想到不久前自己用脸上抹锅烟的手段吓走他的父亲黄喜儿后，这小子今天带着这么多狗腿子前来村里，不会是来给他爷爷奔丧的吧？可没有听说黄世仁老家伙突然死掉了的。那么，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吗？黄绮珊一想到这儿，心里就更加紧张了，如果他真是冲着自己来的，看这架势，用银钱收买不到我们，他就会动粗了。 黄绮珊从这些人的气势上很快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她在暗中庆幸，幸好自己现在躲在山包上，而不是已经回到了家里，那个时候，黄渤如果收买不成，真要把他给抢回城里去，以他黄家在整个嘉州城的势力和影响，她就是冤死也没有人能救她。 她这边不断地思考和分析，那马车也按她的分析在电一般从山包下跑过，然后，马蹄声便“哒哒哒”地没有向黄世仁的庄园跑去，而是对直跑向了自己家的茅草房。 看来，她的判断完全正确，这该死的猴子黄渤，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黄绮珊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容貌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了，与村里那些同龄的小姑娘比起来，说她鹤立鸡群、珠混鱼目，一点都不为过。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好看，不管穿什么，打不打扮，都是让人爱怜的大美人。没办法，生成这样了，想要回避自己容貌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她根本就做不到，没有哪个正常男人看到她后，没有想法，不流口水甚至鼻血的。除非，她给自己毁容，但她显然做不到，峰哥哥打死也不会容许。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宁愿死掉也不能破坏自己这惊世的美貌。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不爱美的，为了美她们甚至可以冒无数的风险，就像如今的姑娘明星们，为了好看，不惜去韩国的生产线上重塑和再造一样，哪怕整容失败，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们也在所不惜。 第226章 尽量和平时一样 黄绮珊不用整容，她的美是纯天然的，是绿色食品，是“秀色可餐”这个成语最好的注脚。 她像鸟儿爱惜羽毛一样爱惜着自己的容貌。她要一直美美地嫁给心上人峰哥哥，然后和他一起变老，然后含饴弄孙，坐在摇椅上，手牵着手，看着夕阳西下，万山如染。 她不能容忍有人利用金钱和权势想来强行婚配，想强行拆散她和峰哥哥的婚姻。她宁死都不会妥协，不管对方是谁，哪怕他是当今皇上。除了命一条，她只有死了才会和峰哥哥分开。别的，不管任何条件或威逼利诱，她都不会动心，更不会改变。 意志坚如钢，行为硬如铁。这便是外表美丽柔软的黄绮珊的真实写照。 她在焦急地等着峰哥哥回来，想向他汇报这最新的突发情况。同时，他又担心，一人在家的父亲黄小明将如何应对来势汹汹的黄渤和他人多势众的狗腿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冯绍峰回到自己家的时候，父母亲都下地回来了，母亲在厨房里煮红苕稀饭，那红苕的香味已经弥漫到了院子里，父亲冯小刚在一把破椅子半坐半躺着，吸着水烟，旁边桌子上放着一支新的尚未完工的竹笛子，显然，他吸完水烟，又要利用灶火烧红的烙铁给竹笛身上钻出均匀的眼儿来，便于放出清脆而又准确的音符。 看到冯绍峰回来了，冯小刚鼻子里“呜”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冯绍峰仍旧习惯性地装作没事人一样，跟过去也尽量没有任何区别，他踢了一脚跑过来向他献殷勤欢迎他回家的黄狗招财一脚，然后对父亲说：“爸爸，我回来了。” 冯小刚这才从嘴里拿出烟锅嘴，说：“去看一会儿书吧，等你妈把红苕稀饭煮好了，就出来吃夜饭。” “好咧！”冯绍峰爽快地答应着。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样习以为常的画面，将只能出现在自己今后的回忆中了。 冯绍峰借机进到了自己的房间，那订情的竹笛依然挂在老地方的墙上，而他藏在枕头里每天晚上都要枕着睡觉的婚约书，却找不到了，而且看枕头的位置，似乎也有人翻动过，显然，不是父亲冯小刚就是母亲徐帆拿走他的婚约书了，他们拿这玩意儿做啥？ 冯绍峰本来想马上出去质问的，突然向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之后，他就暂时冷静下来，既然他们要拿，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他们要亲自保管，二是有人想要这个婚约书。 一想到第二条，冯绍峰的身体就猛烈地颤抖起来。联想到今天去何少周的庄园，何洪金胖子说他爷爷不在庄园去村里办事去了。莫非就是冲着这婚约书来的？就像他们趁何少周不在庄园里，忽悠何洪金胖子去搞银钱一样。 这么一想，这种可能就非常清晰明了，难怪父亲今天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化，态度也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往他回家晚了一些，父亲都会“敲打”他一番，说他：“就知道东跑西跑，马上要乡试了，也不多留点时间在家好好读书。” 今天居然没有说这话，他当时只想着自己要永远离开这个家了，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现在找不着婚约书了，这个变化便一下变得醒目甚至刺眼起来。 冯绍峰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也许他已经作出了退婚的决定，在何少周金钱和权势的打压下，父亲顶不住诱惑，冯绍峰并不意外，换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会顶不住诱惑，尤其是过了大半辈子穷日子的人。 他想，实在没有婚约，也没有关系，他跟黄绮珊的爱情和婚姻，不需要任何证明材料，只要他们两颗心永远跳在一起就足够了。 他悄悄把订情竹笛放到怀里，这个甚至比那一纸婚约更有意义。然后，就走出自己的房间，别的破烂玩意儿也没啥好带的，扔到城里大街上就是一堆垃圾，连捡都不会有人去捡。 他想利用跟父亲交涉的机会，然后三句话不对，就找借口离开了。 本来可以直接去院子里的，出了自己的卧室门，冯绍峰拐了一个弯，去看了一眼任劳任怨的母亲徐帆，她正头上顶着一块月白的帕子，在灶间拉着风箱烧着柴草煮一大锅红苕稀饭，她之所以在头上顶白帕子，是怕灶间不住飞升而起的草木灰，很快落满她那已经花白的头发。母亲烧的是谷草麦草之类的秸秆，灰多，树根木柴之类的“硬柴和大柴”比较值钱，平时一般不烧，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启用，专门用来炖腊肉香肠的。 冯绍峰并没有打搅专注烧火煮饭的母亲，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由于稀饭不经饿，三人也要吃五瓢水，足足有一毛边锅，换成斤头的话，一锅得掺十斤水左右。每顿饭冯绍峰都要吃两水瓢，父亲也吃两水瓢，母亲只吃一水瓢，他们家吃稀饭不论碗，碗太小了，一水瓢大概能装五碗稀饭，一碗稀饭大约有四两重。煮这样一锅稀饭，夏天要花一个多小时，冬天最冷的时候，则要烧火两小时以上，才能把稀饭煮熟煮融。 这是一个需要耐心的活儿。 冯绍峰默默地看着，眼角已经渐渐湿润，只有今后自己混好了，像何少周那样有钱有势了，才能让父母亲脱离苦海跳出农门，过上锦衣玉食啥都有人侍候的生活。 那大锅水，显然还没有到开的时候，不知还要烧多久，冯绍峰最后看了一眼母亲，就转过头去，擦了一把眼泪，然后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就向院子里父亲走去。 “爸爸，我的婚约书呢？怎么找不到了？”冯绍峰尽量用平和的口气问父亲。 冯小刚似乎早就料到了，说：“本来想瞒着你的，既然都发现了，那就实话给你说了吧，你那东西没想到很值钱，我已经卖给收购人了。” 冯绍峰虽然有这个判断，但听到父亲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他就知道这个收购人出的价格肯定不低。父亲已经被何少周的糖衣炮弹击中了。 第227章 暗中向父母亲告别 “哦，那是我和黄绮珊的婚约，除了对我们二人有点意义，别人收去做什么？是看中黄秀才的书法价值了吗？”冯绍峰也故意避重就轻，他知道这婚约书是黄绮珊的父亲黄小明亲笔写的，黄小明秀才的字在村里是很有名的，很多人家过年或结婚贺寿等，都喜欢找黄小明写对联。故而他有此一说。 没想到父亲更会避重就轻，说：“也许都有吧。但那东西被卖了后，你和黄绮珊的事，就算正式黄了，你们今后就不要再来往，那张纸卖的钱，就是把我们全家三口都卖十回也换不回来，老值钱了。今后我们家就算是小财主了，你要找什么漂亮媳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哦，肯定是一笔可观的数字，这样也对，只是卖之前，你应该问问的我意见。毕竟是我娶黄绮珊。”冯绍峰仍旧尽量用平和的口气，说出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出的话。 “这玩意儿没啥好商量的，自古以来，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你们这些小孩子家家的插嘴。我觉得不合适，就决定退婚了，不过，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女方，等明天一早我再去退吧。今天晚上天都晚了，又是饭点时间，怕影响大家吃饭的心情了。”冯小刚虽然尽量轻描淡写，但口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和改变的威势。 “也是，订娃娃亲的是你们，要退的，也是你们，我们从头到尾就没有啥事儿，既然能换钱花，也是好事一桩。这样吧，你们大人明天去说清楚，我就不用等明天了，反正那一锅稀饭要煮小半天了，我马上去黄绮珊家向她作一个说明，也好让她不要动不动就到我家门口喊我出去玩了，我要读书考功名的，不像她，就知道玩。”没想到打定主意的冯绍峰并不打算和父亲闹僵，既然他钱都收了，那婚约书不是已经到了何少周的手上，就是已经化成灰烬了。说啥都没有用了，现在借此机会脱身，反而是最佳选择。 冯小刚本来已经做好了安排，他的破椅子下面早就放好一大卷捆猪绳，这小子如果跟他翻了脸，要大哭大闹甚至寻死觅活，他就拿出捆猪的麻绳将他小子捆得跟粽子似的，看他还怎么闹。现在儿子的回答和表现居然有些反常了。也许，他已经听到何少周花一万两银子买他们退婚的事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与一万两银子比起来，黄绮珊这个黄毛丫头算什么东西，你说她值钱，她就价值连城，你说她分文不值那就连垃圾都不如，尤其是真正嫁到冯家来的话，还真产生不出什么价值来，因为她除了生儿育女，干活不行，挣钱不会。而有了钱后，找哪个大家闺秀，都能生儿育女，甚至比她这柔弱的身子还生得更多。 由于出乎意料，所以，冯小刚的所有设想全用不上了，既然他小子要去跟黄绮珊作一个交代，这样更好，就算黄小明不同意退婚，也没有用了。 于是，冯小刚说道：“也行，你快去快回，我马上叫你妈煮一块一直舍不得吃的腊肉，以后，我们家顿顿吃腊肉香肠都没有问题了。” 冯绍峰知道家里只剩下最后一刀腊肉了，只有三斤多重，一直舍不得吃，要等万一哪天来了亲戚朋友，好招待客人。 冯绍峰应了一声，甚至还笑着说：“好咧，一会儿多给我吃点腊肉。” 说完便向黄绮珊家的方向走去。身后响起老爹对母亲的呼喊：“婆娘，赶紧把墙上的腊肉取下来，跟稀饭一起炖，等儿子回来，我们就痛快地吃一顿。” 接着就传来母亲徐帆的回应声：“好咧，我马上拿梯子去取。”从母亲的爽快和欢欣中，显然，她已经知道了退婚的事，而且也知道父亲拿这事换了一大笔钱。 冯绍峰没有回头，他又苦涩地笑了笑，是一种复杂的笑，啥都包含在里面了。 他一直朝黄绮珊家走，直到身后的父亲看不到自己时，他才来一个大拐弯，向村口的山包上悄悄绕了过去。 等到快到村口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了，他赶紧闪到一棵百年核桃树下，等马车过了后，他才出来，继续向山包上爬去。 他不知道这马车上面坐的是谁，他根本就不关心，他已经向家里告别了，或者说，已经在向整个土弯村告别了，这儿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他关系不大了。他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属于这里，顶多留下几许传说。 上到坡顶，黄绮珊就冒出头来，把他拉了上去。 “东西都拿到了吗？”黄绮珊不等冯绍峰把气儿顺匀了，便连忙问。 “除了那纸婚约，订情笛带来了。”冯绍峰说。 “婚约呢？找不到了吗？”黄绮珊有些着急地问。 “不是找不到了，而是被我老爹卖给何少周了。而且价值不低。”冯绍峰没好气地说。 “哦，既然这样，你还到这儿来做啥？前路黑如锅底，未知的东西太多了。没有那张纸的约束，你可以自由飞翔了。”黄绮珊突然说。 “行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那张纸能够约束得了的吗？没有它我们依然相亲相爱，至死不渝。你就别拿这事开玩笑了，幸好我们提前回家了，不然，真要出大乱子。”冯绍峰知道黄绮珊在考验自己，并借此机会表达他的决心。 “嗯，我没有看错人，啥都没有了，只要有我的峰哥哥，便有了一切。只是，”黄绮珊突然想起了黄渤，便继续说道，“我刚才看到黄渤黄猴子带着很多家丁分乘两辆马车，进村后往我家的方向去了，你看到了吗？” “是黄渤这个垃圾呀？我还以为是谁呢？牛皮烘烘的，的确往你家的方向去了，看来真是冲着你去的。幸好你不在家，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冯绍峰有些庆幸地说。 “那我一会儿还回家去一趟不？”黄绮珊紧张起来。 第228章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暂时不用回去了，至少那黄猴子离开你家之前。”冯绍峰看着村子里的炊烟说。 “好，就不知道这黄猴子要去唱哪一出，我老爹该怎样应对呢？”黄绮珊不无担心地问。 “你不在家，你老爹反而好对付了，那黄猴子再牛皮，他还能怎么的，难道他敢把你老爹绑走做人质吗？”冯绍峰虽然提出了这个恐怖的想法，但并不担心真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黄渤想娶黄绮珊，那黄小明就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他还不会蠢到一上来就绑架老丈人的地步。 “他真要敢对我老爹动手动脚，我一定要杀了他。”黄绮珊咬牙切齿地说。 “放心，那黄猴子看不到你，只会做你老爸的工作，比如拿 钱收买之类，然后等你回去后，你老爹再劝你跟我分手，好嫁给那黄猴子。当然，如果你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嫁给黄猴子，你就过上阔太太的生活了，一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有车，回家有佣人侍候，多好的日子呀，就不用跟我跑到成都省去过那漂泊不定的苦日子了，而且，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熬出头。”冯绍峰也借机考验起黄绮珊来。 没想黄绮珊好像受到羞辱一样，竟然跳了起来，脸都气白，说：“峰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钱在我的眼里粪土都不如，那黄猴子我看一眼都想吐，你如果不要我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 看到珊妹妹生气了，冯绍峰赶紧赔笑脸，搂着黄绮珊说：“珊妹妹别生气，哥哥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如果你真不嫁给我了，我也只有死路一条，决不另娶。” 没想，黄绮珊竟然“噗哧”一声笑了，说：“我在逗你玩呢。那黄猴子怎么能和峰哥哥相提并论，抛开他家的臭钱，给你提鞋都不配！” 二人在这儿说着话，那边黄渤一行已经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黄小明家里。 黄小明下地回来后，锅里的稀饭已经煮好，正在编筐，一边编一边向门口张望，期待女儿早点回来。 没想到女儿没等到，两辆马车卷着灰尘就到院子里来了。 黄渤一跳下车，便冲着黄小明抱了抱拳，说：“如果没有认错，这位就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黄小明黄秀才吧。” 黄小明还在纳闷是谁跑错门了，仔细一看，竟然认出这尖嘴猴腮的家伙是黄世仁的孙子，黄喜儿的儿子黄渤。这家伙一张嘴就让黄小明非常反感。 “你跑我家来干啥？找岳父去别家找去，这儿没有这个人。”看到黄渤的身后跳下来七八条黑衣大汉，黄小明本来想骂人的，不敢骂了，他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所以口气就缓和了一些。 “嘿嘿，岳父大人，你早晚都是我岳父大人，快把俺家媳妇喊出来吧，我有要事与她相商。”黄渤身后八条彪形大汉已经呈扇形围到了黄渤和黄小明的四周。 黄小明更不敢乱动了，这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好在，女儿珊珊不在家，不怕他们翻起啥巨浪来。 “女儿在外面玩去了，一直没有回家的，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黄小明已经明白黄渤的来意了，他老爹黄喜儿提亲失败，这小子亲自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今天不见到我的夫人，我可就要在这儿安营扎寨了。大家伙都作好准备，准备在这儿过夜了。”身后八条彪形大汉吼也似的应了一声：“全听公子吩咐！” 黄渤很满意，看了看黄小明家的烂草房，他也像他老爹那样，拿出一万两银票来，说：“我未来的岳父呀，怎么能让我的宝贝夫人住在这猪窝都不如的房子里呢？赶紧拿上这一万两银子，先把房子推倒重修，修成上下两层的大四合院，我今后回来走亲戚，才有个像样的住处，如果一万两不够，”黄渤又唰地掏出一张万两银票，“那我就再给你一万两，当然如果不够，十万八万两我是也带来了的，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黄小明没有看那银票，更不会收下银票，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虽然他喜欢钱也需要钱来改善自己的苦日子，但女儿已经有婚约了。女儿不同意悔婚，他就不会收下任何人的钱。 黄小明只能实话实说：“我女儿已经订下娃娃亲，都准备过门了，你爷爷黄世仁和老知府何少周可都是签了字的证婚人，我们没有想过退婚，孩子们也不会同意。你那么有钱，还怕找不到大美女吗？” “哈哈，娃娃亲，鬼大爷才会当真，不管我夫人小时候订给谁了，老子一会儿就用银子去砸死他，那纸破婚书，不提还好，一提老子就来气。家丁们，进屋给老子收，谁找到那纸婚书，拿出来，我赏他一百两银子。”黄渤突然话风一变，不等黄小明反应过来，八条彪形大汉，就已经得令冲进破草房里了，很快地，里面就跟鬼子进村一样，整得盆倒锅歪，鸡飞狗跳。 “你们要做啥？屋里啥也没有？那婚书，一直在女儿身上，你们就是把我这破房子都拆了，也啥都找不到。”黄小明终于站了起来，刚刚吼了几句大声的，看到一脸坏笑的黄渤，他的声音又小了下去，穷人的命在这些富人的眼里，不如猪狗。 “老丈人别急，破烂东西摔坏了，我全赔，再说了，这儿以后就是我的一个小家了，我先翻翻看，明天就带施工队来给你重新修。你先带着我的夫人跟我到城里去住个一年半载，等房子修好了，你再搬回来。”黄渤仍旧皮笑肉不笑地说。 黄小明知道说啥都没有用，反正女儿没有回来，那婚约也在她的手上，不怕这黄猴子能弄出啥花样来。 很快地，只差没有把房子弄个底朝天，八条彪形大汉都出来了，一无所获。既没有黄绮珊，也找不到婚书。 黄渤很失望，说：“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家丁们，就在周围安营扎寨吧，我就不信我的夫人今天晚上不回来。” 第229章 赶紧翻山跑路吧 说完话，黄渤把银票往怀里一放，就转身回到车上去了。 他有的是时间，等一等自己未来的老婆，完全值得了，哪怕等三天三夜都要等。何况，他已经打听清楚了，黄绮珊长到十二岁以后，就从来没有在外面过过夜了，之前，她倒是经常出现在冯绍峰的家里。这种夜不归家的事非常少，整晚不回来几乎不可能，除非她得到什么消息了。 一想到这儿，黄渤多了一个心思，他把心腹家丁叫过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你们都分散开，各找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不要让我的夫人回来看到你们，她一害怕就会躲起来，那样我们就算等三十天，也不见得能等到她回来了。” 心腹得令，便马上去安排，很快地，站在院子四周的彪形大汉们，便放开包围圈，各寻隐蔽处，几乎一瞬间，啥也看不到了，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儿过。 黄渤还示意两个车夫，把两辆马车赶到后面去，也藏了起来，即使黄绮珊回来了，哪怕她走进院子里，也不会看出什么异样来。 黄小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他知道他根本就走不出这个院子了，这一脸坏相满肚子坏水的黄渤，显然是有备而来，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黄小明无法向女儿通风报信，心里很惊恐，但也不敢乱动，虽然院子里一下啥都看不到了，但暗处正有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女儿黄绮珊真要这个时候回来，那就等于跳进火锅，不对，是跳进火坑了。 怎么办？黄小明突然想起了笛子，于是他进女儿的卧室，里面早就整得天翻地覆，还好那刻有冯绍峰名字的笛子一直挂在墙上，反而逃过一劫。 黄小明取下这订情竹笛，就在女儿的房间里吹奏起来。声音高亢响亮，但凄婉之情门板都挡不住，很快飞出村子，飞向了村口的小山包。正在焦急等待黄猴子离开村子的黄绮珊听到这熟悉的笛声心中一震：“老爹居然还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吹响竹笛？” 仔细一听，她听出了不对劲。自从这支竹笛明确是她与冯绍峰二人的订情物之后，老爹再也没有吹过，一直是黄绮珊保管和吹奏，除了吹《人间第一情》，黄绮珊还学会了很多曲子。但老爹不练别的，就只吹这一首，其吹奏水平早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 黄绮珊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触，可以这样说，她就是在笛声的陪伴中长大的。但今天他听到悲痛的曲调，联想到黄渤进村后一直没有出村，也许老爹想通过笛声告诉她，黄渤就守在他家，等着她自投罗网回去呢。只要自己不回去，黄渤再牛他又能怎么的，总不能把老爹抢去跟他成亲吧。 黄绮珊想到这儿，当即对仍在倾听笛声的冯绍峰说：“峰哥哥，我不能回去取订情笛了，老爹现在吹的就是，就留给老爹作个念想吧，如果我没有听错，黄渤黄猴子现在肯定埋伏在我家周围，等我一回去就等于自投罗网了。我不会那么傻，我们现在就动身，反正你有竹笛，我有婚约，一人都持有一样，已经有见证物了，多一样不多少一样不少。赶紧出发，再迟，围到我家的可能就不止黄猴子，甚至还会多出一个何胖子来。” 冯绍峰道：“的确，形势越来越危急了，为了我们幸福的明天，不能再拖了，赶紧检查一下，看看我们有啥东西拉在这儿没有，等夜幕完全降下来后，我们就马上出发，不去高万场，也不去曹碑市，而是去村里人很少去赶场的嫘祖镇，那地方属于盐亭县，不归西冲管了。我们去了那里，在周边乡村上找到一个手艺好的裁缝把两套男装量身订制好后， 我们再出发去成都。包管村里何少周与黄世仁不管多牛皮，都找不到我们了。” “行，现银你身上多带一点，银票我多带一点，这些书都装进你带来的口袋里，我们可以一家背一点，力争今天晚上就能跑到五十里开外！”黄绮珊一说完，便开始行动起来，分配银两，分装书籍，还把布鞋里面的沙子都在柏树上“砰砰砰”地磕了出来。 冯绍峰也跟着学，也把自己那双都破得露出脚趾的布鞋脱下来，在柏树上“砰砰砰”地磕，磕出万千灰尘和沙子。 二人终于准备停当，黄绮珊临走时，想起这张脸，容易给自己惹出事来，又赶紧从地上抓起一把湿土，胡乱往自己的脸上抹，能留下多少算多少，弄成大花猫最好，总之，要把自己这惊世的美貌都给隐藏起来，不能再添任何乱子了。 冯绍峰还帮着心上人“毁容”，一边往珊妹妹脸上抹泥，一边说：“珊妹妹真聪明，这样我就更放心了。” 终于收拾妥当，夜幕已经完全降下来了。这个时候更有利于隐蔽出动，不用担心让村里的人给发现了。 当然，他们没有下山包走大路，那样危险更大，而且嫘祖镇也不在这条大路的两头，而是要翻过这海拔六七百米的帽盒山，下山后，才可以走到直通的大路。村里人显然不会一上来就往这边翻山来追。 二人开始往山上爬，从小在山村长大的孩子，爬起山来自然也很厉害。 不过半个时辰，就把帽盒山踩到脚下，他们站成了最高峰，整个土弯村已经处于虚无缥缈中，不时有鸡鸣犬吠声悠悠传来。 黄小明早就没有吹笛子了，因为他的笛声已经引起黄渤的怀疑，害怕他暗通消息，就赶紧钻到卧室来，拿话打断他：“老丈人，不愧是秀才，这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吧，瞧这小笛子吹得，比死了亲妈都感人，我都快被你吹哭了，等珊珊回来，你们把这笛子带上，去城里我们的豪华府邸吹去，还可以找个城里的乐队来给你们伴奏。” 第230章 二人肯定私奔了 黄小明知道黄渤怀疑自己了，只好点点头，又勉强吹了一段，便不再吹了。把笛子继续挂到墙上的老地方，然后，不再理黄渤，又回到院子里，继续编筐，等天黑看不见的时候，他就点上桐油灯，在微弱的灯光下继续编着筐。 他相信聪明美丽的女儿一定能听到，一定能听出危险的信号。只要女儿不回来，他该干啥就干啥，这些狗腿子死猴子愿意守多久就守多久，他管不着也不敢管。 黄渤讨了个没趣，但只要不吹了，他就达到了目的。于是他又回到院子外隐蔽处，继续往四周张望着，为了看得更远更清晰，他甚至还往院子后面的小山包走去。 夜幕徐徐降临，能见度自然越来越低，百鸟归巢，万鸡回家，整个村子即将进入夜的世界。 黄渤已经忘了生命垂危的爷爷，他的心里只有黄绮珊，只有美色。他愿意在这儿守着，却不愿意去爷爷黄世仁的病床前问候一声。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满怀期待的黄渤逐渐等不下去了。四周除了虫叫鸟叫，鸡叫狗叫声，和四处吹散的柴草燃烧产生的炊烟，他嗅到浓重的烟火气，却没有嗅到脂粉香。更没有看到他望眼欲穿的黄绮珊的影子。随着天完全黑下来，远处爷爷庄园门口的气死风灯已经亮了起来的时候，他知道哪儿肯定走漏消息了。只要他守在这儿，黄绮珊是打死都不会回来了。他的银票可以买到几乎任何东西，却买不来这些穷鬼的妥协，更买不来爱情。他已经非常失望和生气了，又不甘心空手而归。 于是，他下了山包，找来两个心腹，让他们如此这般，速去速回。 两个心腹得令而去，不过一两刻钟就回来了。 “打听到什么了吗？”黄渤焦急地问其中一个心腹。 那心腹道：“打听到了，那美女早就离开何少周的家，回家来了的，还有人看到她和冯绍峰抱着书，一前一后地走着，说是向冯绍峰家去了，然后我们马上又去了冯绍峰家，结果，他们家没有人，他老爹还说，我们不信的话进屋去搜吧，我们就真的去了那草房里面，屋里除破床破桌，几乎啥也没有，别说藏个人了，就是藏一只猫也不容易。他老爹还说，这个时候早就应该回家了，也不知这两个孩子今天是怎么的了。都过饭点了，天也黑下来了，怎么还不回家呢？” “完了，这两个家伙已经发现我们的行动目的，已经躲藏起来了，赶紧通知我爷爷，顺便也把消息捅给何少周，就说黄绮珊和冯绍峰私奔了，谁最先抓到二人，赏银一万两。集体找到的，每人赏银一千两。所有人都去村头村尾挨家挨户通知并寻找。当然，如果是你们最先找到的，是个人的话仍旧赏银一万两，集体的话，瓜分这一万两，怎么样？赶紧去呀，迟了，孩子怕是都要打酱油了。” 两个心腹赶紧说声：“好咧，我马上去办。” 然后就擂鼓一样跑开了，边跑还边对四周埋伏的弟兄们喊：“公子有令，大家分头去通知村民寻找黄绮珊和冯绍峰，不管是谁最先找到，都能得到一万两赏银，大家赶紧跑起来吧。” 好家伙，一万两，足够他们舒舒服服过一生了。 于是，几条黑影连车夫在内都像疯了一样，向四周跑去。 很快地，整个土弯村都闹得有如煮翻了一锅开水，刚刚归巢的鸟鹊都跟着吵闹起来，而从来不嫌事大的鸡狗，更是闹得跟地震来了一样，此起彼伏。 尤其是何少周的宝贝孙子何洪金，得知消息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黄绮珊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我才给了她500两银子，她怎么会和冯绍峰私奔呢？这是唱的哪一出，玩人吗？” 管家何玉田一拍脑袋，对胖少爷何洪金说：“少爷呀，还真有可能呢，尤其是你把这钱给他们后，他更有可能会私奔的，因为有钱了，哪儿不能跑哪儿不能去呢？别再怀疑了，那黄渤公子也不傻，不是他发现什么了，也不会悬赏一万两白银去找他们呀。我们也赶紧行动起来吧，迟了，不是让这两个混帐远走高飞逃出生天了，就是让黄渤那小子先下手为强了。我们出手慢了，怕是连点稀饭都捞不着了。” 何洪金胖子终于回过神来，难怪今天白天黄绮珊那么反常，还让自己摔了几跤，原来是为了骗路费钱，好和那个穷小子私奔呀。 于是，他立即下命令：“全庄上下所有能跑能走的人，带着扁担锄头绳子，谁先把黄绮珊抓回来，就赏银二万两，如遇冯绍峰反抗，将其打死者，也赏银二万两。大家赶紧分头传话，立即打着灯笼火把行动起来，先把整个土弯村给我翻个底朝天，如果再找不到，就分四个方向甚至十个方向，向最近的各个乡镇追去，他们没有马也没有车，还带着几本破书和比较重的现银，应该跑不远。大家赶紧行动吧。”胖子少爷说完，猛地喘了几口粗气，心里自是百感交集，什么心都有，同样此起彼落。 当然，最迫切的心是，马上找回黄绮珊，马上杀掉冯绍峰，一想起冯绍峰，他的火气噌噌的往上走。于是，他喊来正打着火把，准备冲出庄的七八个家丁，对他们说：“你们不用出去找了，跟我来吧，我们去找冯小刚和徐帆要人。他们老两口一定知道他家的臭小子跑哪儿去了，他要敢说半句假话，你们就给我往死里打，直到把冯绍峰和黄绮珊给我打出为止。” 家丁们都好久没有这么爽过了。看到少爷下了令，都立即摩拳擦掌起来。 何洪金胖子，还去屋里找来一把宝剑，估计都挂很多年了，一直没用过，现在居然要派上用场了。 家丁们一见，也赶紧寻找趁手的家伙，扁担锄头、大刀长矛都找来了。一行人准备停当，在何少爷的带领下出了庄园向冯小刚家风一样杀去。 第231章 全都找到冯家要人 管家何玉田知道这一去要弄出人命来，就赶紧去通知何少周，想让他出面阻止。 何少周吃过晚饭后，都准备在丫环的服侍下睡觉了，晚上也没有别的事，早睡早起是何少周多年的习惯。听了管家何玉田的汇报，何少周已经脱了外套的，又赶紧穿上了，说：“看来，我小看冯小刚和徐帆了，他想让我何少周人财两空呀，说好了收银退婚的，现在居然，钱收了，还想让自己的儿子带着黄绮珊私奔，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他不交出人来，就得把一万两银票交出来，不然，我都想活撕了他。” 管家何玉田没想到事态更加严重了。只好叹息一声，他可不想看到平静的土弯村因了一个长得好看的黄绮珊，而弄得鸡飞狗跳家破人亡起来。 最后，没有办法，何玉田只好扶着何少周，又带着几个仆佣，同样拿着灯笼火把和刀枪棍棒，向打土匪似的，浩浩荡荡地向冯小刚家杀去。 同样想到这一茬的黄渤，也带着剩下的两个家丁向冯小刚家冲去了，倒是黄小明突然没有人管他了。 黄小明显然啥都听到了，正在暗喜女儿聪明，听到自己的笛声不正常后，已经躲起来了，现在听说是和冯绍峰私奔了，他也紧张起来，弄不清真假，但看到全村已经闹得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灯笼火把都突然多了起来，全村老少爷们三千多人，至少有一多半，在重赏之下，都行动起来，很快灯笼火把向四周的山坡沟渠蔓延而去。 当然，正在喝稀饭的冯小刚也听到动静了，他还在纳闷儿子冯绍峰怎么去黄绮珊家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现在却传来他们二人私奔了的消息，他们老两口也吃惊不小，但不会相信儿子会跟那黄毛丫头私奔。他已经收下何少周的退婚费一万两了，正庆幸儿子跟黄绮珊退婚后，他们就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再也不用顿顿喝稀汤，整年整年吃不上两回肉了。 现在倒好，如果儿子真像村里人吼的那样和黄绮珊丫头私奔了，那他这婚就退不成了，收来还没捂多久的万两银票就得马上退回去，今后也没法在村里混了，根本抬不起头来，而且得罪了何少周和黄世仁两家，他们也压根活不下去了。尽管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土弯村，但现在这么一闹，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冯小刚还是希望这只是村里人的传言，或者是黄渤和何洪金胖子的瞎起哄。 说不定儿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结果，冯小刚自是没有等到儿子，而是等来了一堆又一堆的灯笼火把，向他家围拥过来。 自然最先冲过来的是黄渤，看他那架势，恨不能一口就把冯小刚和徐帆给吞到肚子里去。 “两个老东西，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吃夜饭，你们的儿子拐跑了本公子的老婆，你们要马上把人交出来，还有命继续喝稀饭，若敢说半个不字，老子马上就要了你们的脑袋。”黄渤一张嘴，就让冯小刚吓得一哆嗦，徐帆的碗都抓不住了，“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稀饭很快撒了一地，一条黄狗麻着胆子跑过来，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地上舔了起来。 冯小刚看到还有脚步声向自己这几间破草房跑来，知道事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搞得不好，他们老两口今天晚上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冯小刚赶紧站了起来，虽然又腿已经发软，他还是努力镇静下来，说：“黄公子啥时候回村的？我怎么不知道？至于儿子，他刚才还在这儿呢，还说，他要去黄绮珊家退婚，然后再回来吃饭，我锅里还专门给他留着腊肉哩。不信你去看，我们老两口都慌了，才先吃点稀饭，那腊肉一直给他留着，要等他回来了才一起吃。” “继续编，还退婚，退你妈的脑壳昏！如果没有猜错，是冯绍峰那小子故意把你们留下打掩护的吧？给你们一刻钟，不说出冯绍峰和黄绮珊的下落，我手下的弟兄马上就要动手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两个老家伙的祭日了。”黄渤显然不相信，冯绍峰会主动退婚，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请黄公子息怒，我们二个老家伙才四十出头，还算比较年轻，都还没到寿限，还想再多喝几年稀饭，至于儿子与黄姑娘私奔的事，绝对是不可能的。我今天下午已经明确答应了何少周何老爷的要求，还收了他们的……银子，已经明确退婚了的，还说明天一早去通知黄家的人呢。怎么会在这节骨眼儿上，会让儿子和黄家丫头私奔呢？你们再等等，说不定儿子马上就回来了。现在这么一闹，连狗都吓得不敢吠了，儿子年纪尚小，胆子更小，不被你们吓得躲在什么地方是不可能的，你们一会儿找到黄绮珊姑娘了，不闹腾了，我儿子说不定就会钻出来了。你们就再等等吧，至于让我交出儿子来，那就太为难我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去哪儿交，实在不行，我就跟你们一起打上火把，去全村里外都找一遍？” 黄渤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说：“想借机逃跑，门儿都没有。弟兄们先搜他的房前屋后，看看有没有人。然后我们再来慢慢收拾这两个老不死的。” 手下的打手，便分头去搜寻，自是一无所获。然后又都回来，站到了黄渤的身后，只等黄渤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好好地修理一下冯小刚和徐帆了。 正在这个危急的时候，何洪金胖少爷带着家丁已经赶了过来。 他看到黄渤并不意外，这家伙现在已经是他的情敌了。老一辈还能相安无事，但这一辈就不能和平共处了，毕竟，黄绮珊只有一个，黄渤想来插一竿子门儿都没有，更别说窗了。 “哟嗬，还有人捷足先登呀！”何胖子对黄猴子没好气地说。 “我还以为滚来一个球呢，原来是何家胖少爷。来迟了吧，黄绮珊美女现在都不知躲哪儿去了。我们也来个公平竞争，谁先找到黄绮珊了，谁就优先娶她，另外一个便主动退出，不要搞事情，你觉得如何，胖少爷？”黄渤看到人多势众的何洪金胖子，觉得跟这小子硬刚，容易出问题，虽然爷爷还在这个村活着，但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说话显然不能和何少周相提并论。 第232章 赏格增加到三万两 虽然，黄世仁家比何少周家更有钱，但何少周是知府致仕，社会地位仍旧非常高，单从这点看，黄渤还真没法和何洪金胖子比。他老爹还在外放做官，手中还有权。 何洪金少爷已经知道这个家伙今天兴师动众前来土弯村，爷爷都不看，就是想把黄绮珊强行弄回城的，说他是来抢亲的，也完全没有错。 现在女主角都不知所踪了，他们还争个屁呀，但直接和黄渤硬刚又没有意义，就像大雁都飞走了，两个猎人却在争斗那天上的大雁是谁的一样。 “行呀，谁先找到就是谁的，哪怕死了，也可配个阴婚，可是，现在而今眼目下，黄绮珊没有人了，那臭小子也跟蒸发了一样，我们就不要窝里斗了，赶紧想办法。”何洪金胖少爷，并不想跟黄渤闹得太僵。尤其是心上人已经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的时候。 黄渤已冷静了一些，说：“我可不敢跟何少爷斗，眼下，很明显我们共同的情敌是冯小刚那臭小子冯绍峰，只有把这小子弄出来，先干掉了，黄绮珊才会是我们二人的。” “是呀，问题是，冯绍峰连影子都没有了，我们这么多人围着这两个老家伙，有什么用，能围出我的珊妹妹来吗？”何洪金胖少爷，竟然有些伤感，尤其是他喊出“珊妹妹”三字之后。 好不容易温情了半天，竟然是水中月镜中花，更是黄绮珊为了忽悠他，给他画的一个大饼。现在珊妹妹如果早就计划好了，那肯定就已经跑得没有影儿了，就是把土弯村掘地三尺又有什么用？找不到珊妹妹，他还活个什么劲，只有去天下流浪，四处寻找，实在找不到，他就死在外面，永远不回村了。 黄渤一听到珊妹妹这三个字醋坛子一下就翻了，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事实上，他连跟黄绮珊正儿八经的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他只是打了一个远照，还没有近看和细看，就被黄绮珊迷得死去活来，现在好了，自己这冒失地一回村，把黄绮珊给弄没了，他也想当着他的面柔情地喊一声珊妹妹多好呀。可惜，这样的机会还会有吗？ “能不能围出来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试试。”说完，黄渤对身后两个牛高马大的家丁甩甩头。 两个早就跃跃欲试的家丁，便猛地扑上去，把冯小刚先是一脚踹翻在地，然后两人上去就一阵拳打脚踢，冯小刚的惨叫声，立时响得应山应水，整个土弯村都能听到他的原声和回声。 何洪金没有动，他知道黄渤的用意，想用冯小刚的惨叫引出冯绍峰来，只要冯绍峰现身了，黄绮珊就不愁找不到了。 可是，不管冯小刚怎么惨叫，四周都没有动静，也没有听到冯绍峰大喝一声站出来。 看来，他们有可能不在村子里了。 事实上，冯绍峰和黄绮珊已经爬到了帽盒山顶，看到村子里灯笼火把都亮了起来，隐隐还能听到呼喊声和狗叫声，但他们已经听不到冯小刚的哭喊声了。他们知道村子的人已经被发动起来，不排除有人会跟他们的想法一样，向这山顶爬上来，所以，他们既然要逃走，就不会犹豫，更不会反悔，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踏出了逃离火坑的第一步，那就不能再后退，重新回到火坑去了。 他们再最后回头望一眼山下时，隐约看到有火把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其中有几个火把正在爬山，目标就是他们现在站的帽盒山顶，毕竟全村有三千多老少，其中不乏聪明人，肯定有人会选择正确的追击方向。好在他们马上就下山了。逃跑起来会越来越快，等这些人追到山顶时，他们会选择人迹罕至的小道。在阡陌交通的山村里，条条道路通罗马，他们要在这众多羊肠小径里选对正确的追击路线，难度自会成几何级数增加。他们有信心逃离魔掌了。 所以，即使冯绍峰的老爹冯小刚被人打死，他们也听不到了，就算听得到，他们也不会回头了。 回头就意味着，黄绮珊落入黄猴子或何胖子的手里，而冯绍峰则再也没有离开土弯村的机会。 足足打了十多分钟，冯小刚口鼻都在流血了，四周仍旧没有冯绍峰的影子，看来打爹引儿这招行不通。何少周已经拄着拐棍赶了过来，更多的村人，在村里没有找着影子后，也朝这儿跑来了。很快地院子的里火把，明亮得跟冯小刚家的草 房子着了火一样。 “别打了，再打就没命了！别打了，再打就没命了！别打了，再打就没命了……”徐帆在一旁不停地哭喊，虽然她没有挨打，但比打她还难受，还哭喊得凶。 可是，她根本拢不了堂，最后，甚至被何洪金胖子的人把她的胳膊给抓了起来，不让他往上扑了。 直到何少周来了，他看到真要打出人命来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孙子和自家庄园里的家丁下的手，但不管怎么说，他是退休知府，受朝廷教育多年，也知道王法如山，真要弄出人命来，黄渤一家也会出大血，于是，他一声断喝：“住手！打死他有什么用？黄毛丫头能打出来吗？” 两个打手看了一眼主子，黄渤还是要给何少周面子，赶紧晃了晃脑袋，示意两个打手退到身后。然后，他向何少周抱了抱拳，说：“给何老爷请安！这么晚了，还让何老爷亲自跑一趟，实在不应该。” 何少周没有理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他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冯小刚，问道：“还能说话吗？” 冯小刚吐了一口血唾沫，说：“谢谢何老爷的不杀之恩，我还……还有一口气，哎哟！” “先在地上躺着吧，缓一缓，过一会儿会好一些。你说你，既然都收了我的钱，写了退婚书，怎么就让你那小子把人给拐跑了呢？那银票还在吧，赶紧退给我。”何少周来这儿的真实目的自然就不用说了。 第233章 一顿毒打不管用 冯小刚勉强喘了几口气，又在地上哎哟了好几声，然后，把手探进怀，说：“应该没有被打烂，我一直揣在怀里，儿子看样子的确不在村子里了，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这小子已经跑了，他不会管我和他妈的死活的。这银票你拿回去吧，他原本就不是我的。只求各位老爷公子少爷大爷们，手下留情，不能再打我们了，就是把我和徐帆都打死了，那小子和黄绮珊都不会出来了。说实话，不是你们这么闹腾，我都不知道，这小子会带着黄绮珊跑路的。没办法，家门不幸，生了这个只顾自己不管爹妈死活的不孝之子，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了。” 何少周接过银票，打开看了看，除了有一点血迹，别的尚好，仍旧能够兑换，他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既然你都不知情，他们打你也没有用，你们就老老实实在村里待着吧，我们继续扩大搜寻范围，如果一天找不到，我们就找一月，一月找不到，我们就找一年，一年找不到，我们就找一辈子，只要你两口子不逃出村去，我就不相信冯绍峰那个逆子会不回村来，会不跟你们联系。这话，也让人带给黄小明，他今后也要被监视居住，永远不能乱说乱动，除非，他有一天亲自把黄绮珊送到我们的面前。否则，都没有好日子过。”何少周看到宝贝孙子已经哭丧着脸了，赶紧说出这些话来安慰他。万一这小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没有法活下去了。儿子在外面做官，孙子全权委托给他了，明年八月还要去参加乡试考举人，他不能把宝贝孙子给带没了。 很快地，各路人马都回来了，都说哪儿都没有见到冯绍峰和黄绮珊的影子。有的还带回来了重要消息，说是在村头小山包上发现了一本书。何洪金胖子接过来一看，正是冯绍峰从自家书楼带出去的《资治通鉴》，估计是走得急，加上光线不好，他们把这本书弄丢了，没能带上一起逃走。 何洪金对爷爷何少周同时也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看来，他们是有预谋的，根本就没打算回家，而是选择了先躲到村口山包上看动静，感觉情况不对后，他们就赶紧溜了。” 黄渤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都是我的错，月亮惹的祸，他们肯定在山包上看到我的马车了，看到我对直去了黄绮珊的家，他们就猜出我的来意了，自是打死都不会回去向老爹告别了。唉，我赶得急，没有防着他们会在村口放哨，看样子，即使我们知道了他们逃跑的方向，要追上他们已经不容易了，这黑更半夜的，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即使追到他们面前了，这漫山遍野的柏树林，他们随便往哪儿一钻，就是藏在我们眼前，我们也是不容易发现的。这样吧，今天晚上就不用钻山沟了，我们现在的人，有想挣赏钱的，就连夜往土弯村四周所有的乡镇跑，早点去那些镇的场口藏着猫着，说不定能够逮到他们。我刚才也听说了，何少爷开出了二万两银子的赏格，比我的还多，我那一万两也不撤回，谁先抓到黄绮珊，谁就能挣到三万两赏银。” 村民们一听，更加来了兴趣，赶紧回家稍事休息，准备好干粮，就连夜往周边乡镇赶去，能不能碰到黄绮珊就看运气了。这和摸彩票差不多，不去找，肯定一分钱没有，找了却有机会发大财，关键是除了通宵不睡，他们啥也不用付出，身上二两肉都不会少。 村民们一哄而散。何少周也挽着何洪金的胳膊，安慰着孙子说：“我们就先回去吧，说不定不等天亮，黄绮珊姑娘就出现在村子里了。”何洪金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一挥手，对身边还等着发话的家丁们说：“你们想去找的，就连夜出发，不想去找的，就跟我们回庄吧。” 结果十多个家丁，几乎异口同声：“我们也分头找找看，说不定能够帮少爷找到黄姑娘。” 何洪金一挥手：“那就去吧，我在家里准备好银票，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话音一落，家丁就跑光了，何洪金和爷爷何少周在管家和两个贴身丫环的帮助下，慢慢地向何氏庄园走去。 黄渤再留在这儿就没有意思了。 他也对身边的家丁说：“你们想挣大钱，也赶紧分头去找，任何一个方向都有可能，但最有可能的方向可能是嫘祖镇上。”一心腹不解地问：“公子何出此言？有什么依据吗？” 黄渤说：“也没啥站得住脚的理由，想那冯绍峰和黄绮珊都是读书之人，听说三国演义他们都看好几遍了。自是懂得些兵法，高万场曹碑市外加龙台场，都是土弯村人经常去赶场买卖之地。也是路最好走的地方，他们显然不敢去，虽然他们逃得比较快，但这三个地方都能通马车，万一我们驾着马车去追他们，他们就跑不脱了，而嫘祖镇几乎没有大路，要翻过土弯村背后这座七八百米高的大山下了山后，经过草场庵，才能走上去嫘祖镇的大路。如果你们想挣三万两银子，就连夜翻过帽盒山，先一步去嫘祖镇等着吧。说不定有意外之喜。”两个心腹家丁大喜，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家伙说：“公子不愧是秀才，果然料事如神，我们就赶紧去翻山吧，争取先一步赶嫘祖镇，先一步找到黄小姐，然后先一步给公子带回来，我们都等着能喝上公子的喜酒呢。” 这刀疤之所以是黄渤的心腹，就因为，他在外面经常为黄渤挡刀玩命，黄渤只要一声令下，他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去，叫他咬谁就咬谁，不管对方是否人多势重，也不管他能不能打得赢。他脸上的刀疤就是发现有人要偷袭黄渤，他赶紧扑过来，用脸接刀，让黄渤逃过了一劫。当然，他身上的刀伤更多。这也是黄渤把他倚为心腹，并封他为家丁队的队长头头的主要原因。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愿意为主子挡刀、卖命的。 第234章 只好去看黄世仁 二人稍事准备，便辞别黄渤，刀疤说：“请公子回到马车上去，天黑了，气温低，着了凉不好。然后，就在城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黄渤听他一说，还真感觉到冷了，不由得把自己的锦袍裹了裹，说：“好，早去早回，我在家等着二位凯旋的好消息。” 两个家丁抬头看了一眼冯小刚草房后面黑黢黢的帽盒山，然后扎起裤脚子，向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就向山上爬去。 他们为了不暴露目标，还主动熄灭了火把，只把手中的家伙抓得更紧了，一人都拿着一把短刀，刚才只是用拳头和脚杆收拾冯小刚，短刀插在裤腰上，如果要用刀的话，十个冯小刚也被他们剁成肉沫了。现在钻进山上的柏树林里，就更加看不到路了，好在，山就在脚下，只管往上爬就是了。 他们一会儿手脚并用，一会儿用刀砍断前面拦路的荆棘，开头爬得快，后面就累得有些遭不住了，那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却说黄渤回到马车上，车夫没敢跑远，已经回到马车上守着马车了。他坐上马车，就对两个车夫说：“不用等他们了，都去找我的夫人去了。我们先回城吧。”两个车夫还饿着肚子，原本以为到了村子黄世仁的庄上了，怎么着也能弄到一顿酒肉吃吧，这下倒好，又要往城里跑，你黄公子不饿，他们赶车的人可早就饿了。 所以二人并不积极，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实在憋不住，就主动提出来了：“公子，我们从城里跑了差不多一天了，好不容易到了村里，还没有吃饭呢，怎么又要回城呢？你爷爷家就在附近，我们今晚就去他那儿歇脚吧，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那黄夫人就躲在你爷爷家也不一定。”这老车夫显然很聪明，担心很失望的黄渤没有吃饭和看爷爷的心情，把他们也连累了，便在最后给黄渤一点念想，黄渤果然中计，拍了一下大腿说：“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这叫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全村老少估计哪儿都找了，就是没有找我爷爷的庄园。那还等啥，马上去爷爷的庄园吧。” 两辆马车三个人离开黄小明家的草房子，跶跶地向黄世仁的庄园走去。 守门的看到是黄公子终于来串门了，都高兴地赶紧开门。黄渤回到村里的事，他们自然全都知道了，还在疑惑，黄公子怎么不来看爷爷呢，结果人家就来了。 黄渤进了大院，让两个车夫停好马车，然后，他就去看爷爷了。两个车夫，就不再跟去，而是打着黄渤的招牌对黄家的人说：“黄公子今天赶得急，别说晚饭了，连中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你们这儿有啥好酒好菜，尽管弄出来，要让公子和我们都饱餐一顿，然后公子今天晚上就不走了，他要在庄里过夜，明天再回嘉州城去。” 黄家的下人，自然不敢得罪这两个车夫，他毕竟是公子的身边人，也不敢怠慢，便以公子的名义直接去通知厨房准备酒菜了。 两个车夫这才满意地去了休息室，等饭菜弄好后，他们就要饱餐一顿了。 却说黄渤来到爷爷的卧室，爷爷黄世仁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黄渤连着喊了七八声“爷爷”黄世仁才睁开浑浊的眼睛，在烛光下，认出了黄渤孙子，竟然露着没牙的嘴笑了，然后他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说：“孙娃，你终于回来了，爷爷想死你了。爷爷时日不多了，这庄园的一切都交给你们爷儿俩了。你父亲忙生意，你没事的时候，就要经常回庄园来把这儿的一切都管理好，每年要收几千石粮食，几十头猪、牛、羊，一万多斤棉花，三千只鸡，五千只鸭，这庄园的租子、财物多着哩，我都记不清还有啥了，反正，你不懂的都问管家，他啥都知道，你要经常查他们的帐目，有不清的地方，就要理抹他们，不守规矩的，你要打要骂，要赶出庄园去，都是你们爷儿俩说了算。”说完话，也不管黄渤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在看什么，想什么，黄世仁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串钥匙来，递到黄渤的手里，又说：“家里粮食、金库、密室的钥匙，全都在这儿了，现在全交给你，你空了去查看一下，以后这个庄园你就是庄主了。” 黄渤接了过来，爷爷存下的万贯家财对他没有吸引力了，他们家最大的财富，都在城里呢，农村这三瓜两枣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看到爷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黄渤安慰道：“放心吧，爷爷，你老至少还要活二十年，一定能活过一百岁，这钥匙我可以先拿着，这庄主嘛，还是你来当的。” “别安慰我了，我全都知道，自家的身体自家了解情况，我肯定活不到明年了。天天都盼你回来呢。早点结婚，多给爷爷生几个重孙子，让黄世仁家族的人丁，一代更比一代旺，不然，这亿万家财，都要传丢的。”黄世仁说完话，又“恐恐恐”地咳起嗽来。 “好了，爷爷你累了，我都知道了，这次回来，一是为了看你，可不是来抢班夺权的，二是去黄小明家相亲，打算把那美若天仙的黄姑娘给你娶过来，为你生上一大堆重孙子的，可这丫头鬼精灵，居然不爱富豪，却要跟那穷小子私奔，害得我们连她的影儿都找不到了，不然的话，我今天就想跟她入洞房，明年，你的重孙子就要下地啰。” “哦，听说了，你娃娃和何少周那胖孙子都喜欢那黄毛丫头，可是人家有娃娃亲了，还是我跟何少周签字证的婚，要等他们退了婚约，你才能去提亲娶过来的，现在怎么回事？找不到了吗？刚才庄外面闹得地动山摇的，我还以为来了土匪呢？难道是为了黄小明那野丫头？” 第235章 让两个家伙先过去 “是的，爷爷，就是为了找到她，我都悬赏一万两银子了，何洪金那胖小子更是悬赏了二万两，可惜，整个村子都发动了，现在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这两个家伙已经不知逃到哪儿去了。我结婚的事，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唉，我的心里也很痛苦呀。爷爷你先歇着吧，我去庄园里随便看看。明天早上再来给你请安。”黄渤说完把爷爷扶到枕头上，让他睡下后，他就走出了门。 黄世仁的庄园占地一百余亩，非常大，不完全是建筑，里面还有大池塘，夏天开满荷花，冬天游满锦鲤，既可吃藕，也可吃鱼。还有真山，不是人工垒砌的假山，海拔一百余米，名曰世仁山，显然，是黄世仁把此山圈到自己的庄园里时，用自己的名字给他命名的。山上有一八角凉亭，耸立在制高点，黄色琉璃瓦红色柱子，在亭里品茶抚琴，不光能欣赏到整个黄氏庄园的风光，还能欣赏到大半个土弯村的风采。 除了山顶，从山脚到半山腰长满了各种观赏植物，包括各种花草树木，一年四季都有花香弥漫，冬有红梅蜡梅，春有桃红李白，夏有石榴茉莉，秋有黄菊丹桂。当然，不只是文中提到的这几种，而是数十种，反正这世仁山，就是黄世仁家的风景胜地，美丽的后花园山，沿着曲里拐弯的山径石梯攀缘而上，几乎就是一步一景，一个方向一片风情。 黄渤虽然对整个庄园哪儿都去过，但那都是他比较小的时候了，现在他都很少回来，所以，对整个庄园的情况仍旧并不熟悉。 他知道要把整个庄园都参观访问一遍，巨细无遗，那这一夜就别想睡觉吃饭了。他只是在几进几出的院子里走了走，原本打算提着灯笼去登世仁山的，肚子中一阵肠子的闹腾，让他才明白，自己都很久没有进过食了，正好厨房里有饭菜的香味飘来，他就显得更加饥饿了。于是便信步向厨房走去。 不用说，他和他的车夫们很快就饱餐了一顿。 肚子太饿，不能大量饮酒，但爷爷黄世仁家自酿的糯米酒，实在太好喝了，黄渤不知不觉就贪了杯，本来想发动全体家人把庄园也搜一搜的，想想黄绮珊没有那么傻，即使藏到了庄园里，等全村人都出动的后半夜，他们也早就跑掉了，哪会蹲在庄园里等着他去找到甚至抓获呢？ 他只能失望地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地进入梦乡，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娶上黄绮珊姑娘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说黄渤失望，何洪金胖子大哭，只说，黄绮珊和冯绍峰一路逃到草场庵，黄渤手下那两个得到他明示的家丁就已经向他们追来了。 二人自是万分小心，尽管朝他们这个方向追来的村民会很少，但再少都不等于没有。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村子里人多，就是十个方向平分，每个方向都可以轮到上百人。就算有所侧重点，朝偏门而来的人肯定会有的。 所以黄绮珊就提醒冯绍峰，我们只能摸黑前行，不能打火把，更不能发出过大的动静，同时，还要随时留心后面的动静。以免让村里的人给追上了。 冯绍峰当然明白个中的厉害，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给抓回去，所有的梦想和希望都会彻底毁灭了。 所以，他虽然一直在朝嫘祖镇进发，但却一直跟在黄绮珊的身后，耳朵不时向自己的来路侧去，他的职责就相当于殿后了，防止追兵。而黄绮珊则警惕地盯着前面的一草一木，防止有埋伏。 直到后面响起脚步声后，冯绍峰就赶紧快走两步上去拍了一下黄绮珊的肩，二人已经不能用语言交流，而是按事先规定好的暗号——有情况，就拍拍对方的肩膀。 然后二人便果断停了下来，迅速钻进路边的柏树林里躲藏起来。 很快地，两条大汉的脚步声向他们走了过来，虽然二人已经很小心了，但块头在那儿摆着，二人体重不说二百斤，至少一百七八，想做到身轻如燕，几乎不可能，何况这是走夜路，又不能提着灯笼打着火把，难免不会深一脚浅一脚的，那脚步声自然小不了。 等到这两条彪形大汉走了后，二人并没有马上出来，仍旧继续趴在柏树下面的草丛中，大气都不敢出。然后努力调动耳朵的听力，想再听一听，后面是否还有人马。 还好，前面的脚步声已经彻底远去后，后面仍旧没有再出现异常的声音。 二人这才稍稍放心，冯绍峰最先爬起来，然后去搀扶黄绮珊。还帮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和灰。黄绮珊紧了紧身上捆着的包裹，对冯绍峰小声说：“峰哥哥，这条路已经被村里人盯上了，我们再走下去会充满危险。” 冯绍峰小声回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换一条小路？” “是的，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不排除那两条彪形大汉，会在前面设埋伏，到时候，变成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那就危险了。”黄绮珊和冯绍峰虽然不知道黄何两家的少爷为了找到他们已经开出了三万两天价的赏银，如果知道了，他们会吓个半死。 因为全村人，除了不能走动和瘫在床上的，几乎都出动了。正撒下天罗地网，想要找到他们，把他们用绳子像捆猪一样捆回去，他们就能得到三万两银子的赏钱，有了这笔赏钱，他们的后半生便啥也不用愁了，完全就过上了天上人间的好日子。这样的诱惑不可谓不大，换了你们这些穷鬼，说不定比他们更卖力更用心。 这也是整个土弯村突然安静了的原因。因为大家都作出了判断，二人私奔了，赶紧追出去。有些人丁多的佃户，甚至还作出了战术上的安排：兵分四路甚至多路，有的去曹碑市方向，有的去高万场方向，有的去龙台场方向，有的去文井场方向，如果人丁再多的，甚至还分出了去双凤的方向，去祥龙乡和仁和镇的方向，当然，也有的家庭不去热门地方而选择了全家孤注一掷，直杀盐亭嫘祖镇方向，总之，人一多，什么方向都会有人想到。 第236章 二人靠在古柏下 黄绮珊果断作出战略调整，显然也是她智慧的体现。 他们不怕跟踪，也不怕堵截，就怕中了埋伏。那样，两个十三四岁的小玉人，就只能束手待缚了。 冯绍峰也明白个中厉害，便立即同意了，抬头通过柏树枝丫掩映的夜空，看了一下北斗七星的位置，然后，就果断弃大路，走小路，虽然大方向仍旧是成都省，小方向仍旧是嫘祖镇，但他们已经逐渐远离了大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没有暮归的老牛，也没有拦路的猫狗。很安静，也很凄凉。 二人继续走着，为了心中的梦想。 这一次，二人见着大路就绕开，专走小路，几乎没有遇到危险。 直到听到鸡叫声后，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看样子，要出太阳了。 二人早就摔得鼻青脸肿的，毕竟小路虽然安全一些，但走起来可不那么顺畅，摔倒的事根本无法避免，虽然在冯绍峰的严密保护下，他摔的次数最多，但黄绮珊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在，黄冯二人都有先见之明，怕把自己的脸摔伤了，都早就用衣物把脸和头包了起来，既可以防止树枝挂伤了脸，也能防止摔倒时，脸被磕着碰着——恋爱有风险，私奔要谨慎。 现在二人已经感觉到，他们逃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只要天亮后不出现在周边任何乡镇里，他们就还能继续安全下去。如果要去任何乡镇，不用他们推测，自然肯定加必定，村里的大队人马已经在各乡镇的场口设下十面埋伏，只等请君入瓮了。 他们又饿又累，事实上，二人连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吃，计划是后半夜逃跑的，让突然回村的黄渤打乱了计划，现在感觉已经远离虎口了，二人才一下感觉到了饥饿和疲劳，像两头猛兽一样缠了上来。尤其是黄绮珊，她哪里吃过这种苦？虽然她家的日子一直都很苦，但与这种“亡命”的苦比起来，她那玉人儿一般的身体已经顶不住了，冯绍峰要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二人找了一株约五百年树龄的柏树，然后就半坐半躺靠在这棵树下休息，这个时候别说有热饭热菜吃了，就是有一碗凉水喝，让他们解解渴，也是美事一桩呀。尽管他们身上还带着五百两银票加现银，但却派不上用场，这儿毕竟前不挨村后不着店。有钱也啥都买不到。 “我们还是年轻了一点，计划虽然很周全，可就没有预想到有了突发情况该怎么办？要是提前在村口小山包上存点干粮和饮用水，就好多了，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悲惨。让珊妹妹跟着我受苦了。你原本不用跟我摸黑逃到这些陌生偏僻之地的，无论何洪金少爷还是黄渤公子，你随便答应哪一家，一辈子都会过上锦衣玉食的少奶奶生活，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摔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知今后能不能活下去呢？”冯绍峰挪动身体把黄绮珊搂到自己的怀里后说。 黄绮珊虽然已经很累很饿了，可听到冯绍峰这么一说，她又打起精神来：“峰哥哥，可别乱发感叹，更不要乱安排别人的命运，我不是那样的女子，我的心里只有峰哥哥，不管何胖子还是黄猴子，他们哪怕当了皇帝，我也不会正眼看他们，他们可以拿走我的生命，但拿不走我对峰哥哥的爱情。” 黄绮珊说到动情处，便紧紧地抱着冯绍峰，仿佛有人真要夺走她一样。 冯绍峰也紧紧地搂着她，说：“人生得一爱人，死了都值了。无论今后我混成啥样，都将永不负珊妹妹这一片痴情和真心，就是死了，我的灵魂也要守护着珊妹妹，直到地老天荒。” 黄绮珊道：“要死，我们就死到一块儿，就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抱着，就算化成灰，我也是和你永远包裹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有什么力量能让我们分开。” 冯绍峰突然笑道：“父母亲都反感我们年纪轻轻的，就说死呀活的，我们要振作起来，我们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今后前途远大，好日子还在后面呢，等我中了进士后，就在京城最好的酒店给你也是给我举办一场最豪华的婚礼，到时候，我会送你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你九百九十九两黄金，还有九百九十九间房屋，九百九十九……” “得了，我啥也不要，只要身边有你伞下有你！”黄绮珊也跟着浅笑着说。 “是呀，你要是物质女，还用跟我这穷光蛋逃出土弯村吗？直接跳进金窝就行了，用不着等谁，一天都不用等，上面说的那些‘九百九十九’，你唾手可得。”冯绍峰感慨道。 “这才是我的峰哥哥，对妹妹的了解还要更仔细一些哟。无论今后我们的生活会是怎么样，但我都希望，我们的爱情，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还会像美酒一样，随着窖藏的时间越长，越醇香。直到有一天，我们的画像都挂到了墙上，在儿孙们的哭声中，我在墙的右边看着你，你在墙的左边看着我，然后，我们又埋到一起，即使到了地下，我们依然是恩恩爱爱的夫妻，直到无穷无尽……”到底是喜欢李清照的黄绮珊，对爱情的幻想与迷恋，让她越来越像女诗人了。 “嗯，以前我们只是在一起玩，知道我们早就是娃娃亲后，我才明白，我的生命里注定会有珊妹妹生生世世的陪伴，今后，我保证我会是世界上最懂你的那个人，也是世界上最爱你的那个人，无论衰老还是疾病，无论是挂到墙上，还是现在靠在这株古老的柏树下，就是死亡也不能让我们分开。”冯绍峰越说越激动，然后就低下头，把珊妹妹的脸仰了起来，最后，他深深地吻了下去。 黄绮珊没有拒绝，她紧紧地搂着冯绍峰的脖子，二人忘情地亲吻着，万语千言都在这一吻中，甜蜜、凝固、幸福、升华了。 第237章 走进祝家庄找裁缝 这一吻，天地为之动容。 这一吻，草木为之含春。 这一吻，鸟雀不再噪林。 这一吻，吻来一轮旭日东升！ 良久二人才分开，互相看着对方，甜甜地笑了，然后又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天大亮后，二人被一阵急促的鸟叫声吵醒了。他们又累又饿，不知不觉中竟然在幸福的包围下睡了一觉，虽然时间短暂，但总算让他们的精力和体力得到了恢复。 二人赶紧从柏树下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继续走，去最近的村庄。 大概又走了七八里路。 村庄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二人不再用衣物包着各自的脸，还找溪水擦洗了一下脸，但黄绮珊已经把自己的女儿气和女儿脸都隐藏起来，她把自己包装成了男孩子的模样。她不再走在前面，而是紧紧地跟着冯绍峰，一切都由冯绍峰去前面张罗，有狗也是他先挥棒。她不再说话，外表可以伪装，但声音一时半会儿还模仿不出男子的声音来。所以，她将尽量少说话，也免穿帮，引起村里人的怀疑，万一再走漏了风声，让土弯村追寻他们的人听到消息了，那就前功尽弃，再也逃不到成都省了。 二人自称为兄弟俩，都不再姓黄，也不姓冯，这两个姓都太敏感了一些，容易让人起疑。 他们给自己临时取了一个化名，叫牛得胜和牛得利。这名字的寓意自然不用说，他们渴望胜利，渴望在爱情和人生路上都能够胜利下去。 他们还编了一个理由，没说他们是高万场土弯村的，而是龙台场牛家村的，家里突发变故，父母亲都出事了，他们要去省外投远房亲戚，路过村子，特来采买一点衣食。 二人把一切都想好后，便进了村子。 这个村名叫祝家庄，属于嫘祖镇管辖，离嫘祖镇还有十多里的路程。距离不远也不近，对于逃生的他们来说，这个距离非常好。 祝家庄村也是一个大村，有四千多人口，但住得比较分散。 二人之前，自是从来没有来过，甚至也没有听说过，毕竟，祝家庄和土弯村，物理距离并不算太远，但分属两个县，一个归西冲县衙管，一个归盐亭县衙管，两方没有交集也很正常。 二人进村后，冯绍峰看到一牵着水牛出村的大爷，便上去作了一个揖问道：“给老太爷请安，我们是路过这儿的外乡人，想打听一下，这村子里可有裁缝？” 那放牛的大爷，六十多岁了，留着一尺多长的花白胡子，他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年轻人，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的确有些破烂，便知道打听裁缝是有道理的，便说道：“进村后左拐再右拐，大概三百步，就有一个裁缝，姓祝名标，我们村里逢年过节要做新衣裳了，都是找他们缝制，我们都叫他祝师傅，他手下有七八个徒弟，全村那么多人，送去面料，最多不过七天，就能穿上得体的新衣裳，他们师徒的手艺都不错，你们找他们做衣裳，就算找对人了。” 冯绍峰赶紧称谢。 等放牛人走远后，二人就赶紧进村，然后很快就找到祝标裁缝的家门口，非常好找——黄边红底的“祝裁缝”三个字的店招儿，在晨风下飘来荡去，老远就看到了。 祝裁缝很早就起床了，他不光做裁缝，还兼营着布店，毕竟村里人做衣服，除了自己备料子的，还可以直接在他这儿扯料子，既有粗布、麻布、棕布等平民布料，也有丝绸、洋布等高档货，毕竟村里仍旧有富裕人家，他们穿衣就是以丝绸洋布为主，不穿粗布麻布棕布等衣物。祝裁缝既要赚穷人的钱，更要赚富人的钱。做裁缝十多年来，他已经从穷人阶层逐渐向富人阶层过渡了，不然，手下也不会有这么多徒弟了。 二人进了店后，冯绍峰自然把他们编好的理由都说了一遍。 祝裁缝并不意外，外村甚至外乡也有慕名来找他做衣裳的，而且人次并不少。手艺好了，名声自然会传很远。 冯绍峰和黄绮珊分别选了几块粗布衣料，有黑色的、灰色的、白色的三种，各自做了三套男装，二人身高都不矮，冯绍峰身长五尺四，黄绮珊身长四尺九，换算成现在的米，大概冯绍峰身高一米八，黄绮珊则有一米六九。在男人中冯绍峰比较高了，女人中黄绮珊也是正宗的亭亭玉立。尤其是那个普遍营养不良的年代，二人能长出这样的身高，已经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尤其是他们还没有满十五岁。 付过一两八钱银子，祝标裁缝便对他们说：“你们要得急，我就争取两天之内，给你们缝制出来，这两天，你们可在村里一家客栈里歇息，房钱也不贵，每晚不过二钱银子，还包吃两顿饭。” 冯绍峰和黄绮珊虽然身上有大钱，但他们从书上得知财不外露的道理，所以，他们一直把自己伪装成逃难的小屁孩，是穷人，不然，他们就直接量丝绸或洋布做衣服了。所以，他们选的布料自然是那儿最便宜的，布料一便宜，做工的工钱也跟着便宜，就像你的马车只要一百两银子，就比那要一千两银子的马车做工便宜一样。 二人在祝裁缝的指点下，很快找到了祝家庄客栈。 虽然价格不高，但这家小店还挺干净卫生，夜里还能洗上热水。饭菜也不错，虽然包含在二钱银子的房钱里，但每顿仍旧有两荤两素，一个回锅肉，一个青椒肉丝，两个素菜，一个是牛皮菜，一个是凉拌芹菜，味道也不错。二人饿坏了，自然吃啥都香，何况这儿的厨师手艺也不错，饭菜本来就做得色香味十足。二人吃饱喝足后，洗过热水脸烫水脚，就准备睡下了。他们原本要开两间房的，可是都自称是牛得胜牛得利亲兄弟了，怎么能分开睡两间房呢？何况他们还是家中变故要去投远房亲戚的穷人兄弟。 第238章 床头床尾三千里 冯绍峰倒没有啥，黄绮珊就有些犯嘀咕了，毕竟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的，虽然双方家长没有在身边了，但他们毕竟一个是青年处子，一个是黄花大闺女，都是守身如玉的传统人士，哪里容得下，婚前做出那见不得人的事。但现在形势所迫，为了安全和保密，他们两个“男人”，不想睡一张床都不行了。何况，那客舍的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双人床，便是一小巧茶几，两个小方凳，别的不再有一物，地板虽是楼板，但没有铺任何地毯地毡之类。也没有办法让其中一个在地上打地铺。 黄绮珊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自己一身男儿装，便率先坐到了床边，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冯绍峰，看他有何安排。 冯绍峰进门之后，也愣了好一阵子，耳朵根子和英气逼人的脸蛋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显然啥都想到了。 他更理解珊妹妹的心情，于是他果断作出了决定。 “我们都不脱衣服了吧，万一有啥紧急情况我们爬起来就能跑，此外，你睡床头，我睡床尾。不管发生啥情况，都不能挤到一头睡，谁要是跑到别人那头了，谁就出门遭雷劈。”冯绍峰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把诅咒发誓都用上了。问题是，他自己诅咒自己就好了，干吗要把黄绮珊拉上呢？可见，这个男女同居一室的情况，已经让他有些乱了分寸了。何况，这个美若天仙的女人还是愿意跟他一起逃命的知心恋人，他何尝不想早日得到呢？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趁人之危，否则，他就不是值得黄绮珊妹妹用生命托付的男人了，与黄猴子之流就没有区别了。 他是正人君子，他是饱读圣贤书的孔子门生，他的骨子里刻着仁义礼智信，而不是把仁义礼智信经常挂到嘴边，说完就随风而散的伪君子。 黄绮珊对冯绍峰的言辞还算基本满意，虽然把自己拉上有些不妥，但这种情况下，好像只有诅咒发誓才能有些作用了。 她笑了笑说：“你这样说原本没有错的，但可别把我带上，我就是打死也不会跑到你那头去的，而某些人就难说了，夜静更深的时候，可得绷紧弦了，松了的话，我可不认黄的。” 冯绍峰脸又红了，那弦真不好绷，他也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胡思乱想，自己不会失去控制。那样，自己真要遭雷劈了。 他便勉强笑了笑，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说：“放心好了，珊妹妹，不对，得利弟弟，我们哥俩谁跟谁呀，你大胆地睡吧，我也要大胆地睡，欠的瞌睡争取早点还完。好了，啥也不说了，赶紧熄灯睡觉了吧。” 说完，冯绍峰啥也不脱，连身上的包裹一起，只脱了鞋，就揭开床尾的被子钻进了被窝。 黄绮珊也跟着学，除了鞋，别说脱衣，连包裹也不解，揭开被子后，就扭头吹灭了茶几上的蜡烛，然后钻进被窝，双手抱在胸前，搂着身上的银票，准备好好睡一觉了。 冯绍峰瞪着眼睛，虽然屋里没有灯光了，但外面还有月光透进来，不一会儿屋里的一切都能影影绰绰地看个轮廓了。 他显然不是想睡就能睡着的，尤其是这种情况下，跟自己的心上人都躺到一张床上了，他的大长腿甚至已经挨着黄绮珊妹妹的秀发了。反过来，珊妹妹的玉腿已经快贴上他的脸了。 这种情况下，从来没有和珊妹妹走得如此之近的冯绍峰，要能很快睡着才有鬼了。 冯绍峰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去成都省自己该怎么办？自己万一跟黄绮珊的父亲黄小明一样考不上功名，又将怎么办？今后将如何给黄绮珊妹妹一个稳定称心的生活？就拿眼下来说，没有坏心思是不可能的，那一种强大的本能的力量，不管他用什么方法转移注意力，就像扔出去的狗一样，很快又能跑回来，然后，又会把注意力集中到黄绮珊那美丽的容貌，那好听的话语，那可爱的神气上来，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想法，那就是说了几千年的生米与熟饭的问题。他何尝不想早点吃熟饭呢？从某一种意义上说，他比何洪金和黄渤更迫切，因为他穷，他一无所有，能有一碗熟饭先吃下肚子，他比所有人都渴望。但良知和圣贤书告诉他，你是正人君子，不是卑鄙小人，你现在光有这种想法，就已经是非常耻辱的事儿了，哪能去付诸行动呢？ 最后，他就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黄渤那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丑脸上，才终于打消了罪恶的念头。最终在黄绮珊甜甜的鼻息声中，冯绍峰还是被自己的疲惫击倒，他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只有到了梦乡里，他就什么烦恼和心思都没有了。 而黄绮珊却没有太多的担心，她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更相信峰哥哥不是黄猴子之类的垃圾人。所以，她上床不过几分钟，就闭上了美丽的丹凤眼，没多一会儿就响起均匀的鼾睡声。 直到大天绿亮，二人才先后醒来，当然，黄绮珊先入梦，自是先醒来。 醒来后，她自是先用意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好，没有任何异样，然后又用手检查了一下仍旧捆在自己身上的包裹，依然很好，里面的银票一张都不少。数完之后，她又放进怀中的包裹里去。然后，她就迅速起了床，看到冯绍峰在睡梦中，仍旧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她便轻轻地吻了一下那个甜蜜的笑容，轻声说：“真是我的乖峰哥，昨天晚上的表现不错，我给你打满分。” 然后黄绮珊去茅厮方便回来。冯绍峰还没有醒，她便坐在小方凳上，从怀中取出李清照的诗词集，又开始背读起来。 这是一种幸福的守候，就像妻子在守候辛苦了一天的丈夫，能够再休息一会儿，他为了这个家太拼了，只有夜晚才能恢复他的体力，修复他的斗志。 第239章 终于做好了新衣 直到外面人声鼎沸，响起吹吹打打的声音，冯绍峰才被惊醒了。 黄绮珊出门找客栈老板一打听，才知道村里有人嫁女，男方家一早来接亲了。 嫁女这一方不用办酒席，所以，提前并没有什么征兆。加上二人昨天一来，就比较谨慎，也不敢在村里乱走动，所以，这喜庆的吹打声，让他们都有些意外。 冯绍峰下了床，也挤到门外看热闹。 唉，那个骑在白马上的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自己呀，当然，轿中的新娘一定是他的珊妹妹。 接亲的人走了后，整个祝家庄村又恢复了平静。 二人去客栈餐厅吃了一碗红苕叶稀饭，吃了两个馒头一个鸡蛋。肚子也不饿了。然后，又回到房间，继续读起书来，二人虽然带着竹笛却是不敢吹的，怕这笛声给他们惹来大麻烦。好在冯绍峰到哪儿都带着书，啥也不做都没有关系，有书看就行，尤其是和自己的珊妹妹一起看书，有时候还要一起探讨，这一句好在哪里，换了自己能不能写出来？二人常常用这种方式加深对学问的理解，磨炼自己的水平。 很快就把时间度过去了，客栈跑堂的地外面敲门：“二位客官，中午饭时间到了，请速到餐厅用餐。” 二人便赶紧放下书，跟在跑堂后面又去了餐厅，今天吃的两荤两素和昨天的晚餐又有不同，一个是辣子鸡一个是泡椒兔，素菜是炒血皮菜和炒花菜。显然，这顿饭升级了。 二人就有些奇怪，他们并没有加钱的，怎么饭菜质量就升级了呢？二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悄悄问跑堂的。 跑堂的说：“我们老板是读书人，也最喜欢读书人了，只是屡试不中，才开了这家客栈，见二位小兄弟勤奋好学，他便主动为二位提升菜品的质量了，你们不必担心，那房钱也是不会多收你们一分，就尽情享用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读书的好处，还真不少呢。 二人放心了，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二人还睡了一会儿午觉，大概半个时辰，仍旧是抵足而眠，心里不再疙疙瘩瘩。二人的称呼已经逐渐习惯，黄绮珊喊冯绍峰为“胜哥哥”，冯绍峰呼黄绮珊为“利弟弟”。每次不到万不得已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黄绮珊就故意抿着嘴巴模拟男子发出的嗡声嗡气的声音。不仔细听，还听不出她原本是最美女声来。 睡过午觉二人又继续看书。 如是到了第三天，祝裁缝派徒弟来通知他们，六套服装已经缝好，请他们过去试衣。 二人便兴奋地过去了。 果然好手艺，尽管料子一般，穿在身上非常合体，黄绮珊看上去更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而冯绍峰更是玉树临风的帅公子一枚。 二人非常满意，当即把旧衣收进包裹，穿上新衣，回到祝家庄客栈，退了房，谢过老板，就向嫘祖镇走去。 这一回，土弯村的人再有耐心，也不可能在嫘祖镇等他们两三天了。这就是“错峰游”的好处——你们气势汹汹地走了，他们二人却悠悠雅雅地来了。 二人来到镇上并不打算长时间停留，而是去那车马房，选了一匹好车驾，谈好价钱就向仁和镇出发，准备天黑之前赶到近百里路外的仁和镇，这样离家乡土弯村就越来越远了。 却说，连着几天找不到二人的踪迹后，黄渤非常失望，也非常痛苦，但在金花巷窑姐儿们的安慰下，他很快就度过了失望期，加上，老爹黄喜儿四处张罗，没多久就给他找到了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与他黄家也算门当户对。很快就下了聘礼，没多久，就吹吹打打拜堂成亲了。黄渤有了新欢，自然就把根本算不上旧爱的黄绮珊给忘了，事实上，黄绮珊只能算黄渤的梦中情人，或空中偶像了。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黄渤不过眼球动物而已。 结了婚的黄渤，就等着乡试开考，他早就准备当举人了。做了举人再花上一笔银子，说不定能弄到一个候补知县，甚至直接当上某富足县域的知县老爷。当然，如果朝中的关系能找到，他还想再花一笔巨款，拿到当时的最高文凭——进士。那样，想做什么官儿都更容易买到了。 自然，有了官儿，再加上手里的票儿，还怕看中的美女像那蠢丫头黄绮珊一样跑掉吗？ 黄渤和黄绮珊顶多算一面之缘，而何洪金胖少爷就不同了，他是跟黄绮珊玩过多次躲猫猫游戏，而且，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是为了骗路费钱，还是为了私奔，黄绮珊还亲口勾引过何洪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今后要嫁给他的，所以，何洪金胖子少爷从多方反馈回来的消息里听出了人生绝望。 他的心上人黄绮珊妹妹，再也不会回到土弯村，更不会出现在他家的书楼，跟他一起玩捉迷藏，甚至再也不会把她的玉臀骑到他的肥背上，把他当马骑了，想到这些何洪金胖子少爷就更加悲痛欲绝。 后来，不管何少周找多少关系，托了多少人，给他无论是介绍什么大家千金，还是请来最好的郎中，都治不好他的相思病。最后，何洪金胖少爷彻底疯了，看谁都喊“珊妹妹”，都哭着说：“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珊妹妹离开我半步的，谁知，她却离开了，我怎么也追不上。珊妹妹，你别跑，金哥哥马上就要追上你了。” 有一次他还真的追上了，不过一头黄牛罢了。 他便搂着黄牛大声武气地哭喊，黄牛气不过，顶了他一角，就把他顶到悬崖下面去了。何洪金胖少爷消失了。何少周受不了这个打击，没多久也一命归西，很快抱上孙子的黄世仁，还比何少周晚死了两年。 都没了后，黄喜儿只好多纳了几房妾，不过两三年又生出了三个大胖小子，很快，就取代了何洪金胖少爷在家族中的地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也是多年以后，冯绍峰和黄绮珊才听到的消息。 第240章 应聘书院勤杂工 二人用每过一个镇就换一副新车驾的方式不过六七天就杀进了成都省，这回才是彻底摆脱土弯村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影了。 二人，先是在青羊宫附近租房，有了安身之所后，冯绍峰便让黄绮珊在家里呆着，他出去找工打，虽然他们手里的余钱除去房租，足够他们生活一两年以上，但家有千金不如日进一文，冯绍峰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劳动，换来每天的生活费。 “珊妹妹就在家待着，算是家庭主妇，我嘛，则去外面找一些事做，争取每天都能赚到一点生活费。”冯绍峰对黄绮珊说。 黄绮珊仍旧一身男子装扮，她说：“为了长治久安，你还是继续叫我利弟弟吧，我也叫你胜哥哥，无论是家里还是家外，这样，才能避免很多不可预料的麻烦。” 冯绍峰低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虽然珊妹妹一身男装，但就算变成男子，也是超一流的帅哥，即使出门逛个街，也常常引得一些中老年妇女和贫民女子的惊叹和跟踪。当然千金小组轻易不会露面，即使要出行，也是前呼后拥，不是坐轿就是坐马车，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当然，如果她们能看到珊妹妹变身的翩翩公子，也包管春心澎湃，夜不安眠。 为此，黄绮珊终于更进了一步，找来假胡子往脸上一挂，才终于“破相”成了“须眉浊物”，同样，冯绍峰为了自身安全，也为了不让土弯村万一有人杀到了成都省，把他认出来，也跟着珊妹妹学，往脸上涂黑油彩或挂胡须。这样既显得成熟一点，又能掩盖自己的真面目。毕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中药铺坐诊的往往都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生意才能更好，如果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后生，哪怕他是华佗转世，生意要好起来，还得等胡子花白了以后才有机会。 重新装扮过后的牛得胜去街上找活儿干，一些餐馆旅舍倒是缺跑堂的，但这种活儿比较辛苦，待在店里的时间比较长，工钱也比较低，不能经常回家去照看利弟弟。牛得胜给拒绝了，最后看到附近青羊书院招勤杂工一名，月薪二两银子，牛得胜就非常动心了，这才是给自己量身打造的好工作嘛。既可以赚钱，还可以读书，关键是孩子们放了学，他就可以回家，随时可以照顾得利弟弟的生活。 但是等他赶到青羊书院时，好家伙，看中这个工作的竟然有三十多人。 而书院只要一个勤杂工，牛得胜很失望。他被录取的概率非常低了，除非有什么奇迹发生。 看到报名的人很多，青羊书院负责招聘的人，在报院长同意后，决定搞一个测试。他对坐在院内操场上的三十多个应聘人说：“既然是书院招人，我们得有一些条件，首先得会读书写字，具有一定礼数的人优先。”此条件一说出，场子里立即走了二十余人。显然，他们都不识字。 牛得胜暗暗高兴。 招聘负责人也很满意，这下减少了一多半麻烦。毕竟工作岗位有限。 他又准备提第二个条件，他拍了拍脑袋，继续说：“中过秀才的请留下，没有中过的，请离开。” 这一回，场面一阵骚动，有人小声骂了出来：“妈的，你们是招老师，还是招勤杂工？要什么秀才，老子要是秀才都直接开馆授徒了，谁还跑你们这儿来讨下贱？” 招聘负责人连忙抱拳赔小心，说：“实在不好意思，用人名额有限，不得如此，请不是秀才的兄弟们多多包涵！” 场子里很快又走了一多半，牛得胜往身后看了看，加他在内竟然还有三个人。 那两个，一个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长得也算文弱，没有留胡子，看样子中了秀才后，再参加乡试却屡试不中，未能考上举人，只好出来打工了。 另外一个，牛得胜一看就有些想笑，此人个子高挑，但更加柔弱，典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年纪应该不大，却跟牛得胜一样，脸上却有一寸长短的胡子茬，脸色也偏黑，不像他本来的脸色，应该是涂抹了什么油彩之类，也想掩盖他的本来面目。 牛得胜明白，这两个家伙，在这儿打工赚取生活费只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多半是想来这个地方偷点师，学点知识，明年乡试的时候，说不定大家都要坐进考棚，考上了就是举人，命运从此改变，即使要来这儿应聘，那也是应聘教师类了，工钱也会比现在高好几倍以上。 负责招聘的人，看到都这么苛刻的条件了，居然还有三个人没有被淘汰，等着能够被聘用。这都是怎么了，读书人也开始内卷起来了吗？ 当然，他心中提出的这个问题有点愚蠢，读书人什么时候没有内卷过？自从有科举考试以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事，从来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天下读书人多如牛毛，但能中上举人甚至进士的，又有几多人呢？ 牛得胜想到自己所在的土弯村，三千多人丁，数十年来，也只中得一个进士，那是何少周，只中了一个举人，那是何少周之子何洪金之父何万喜，而爱读书的村民，数代加起来，不下数万人吧，怎么只能中一个进士一个举人呢？当然，更多的村子甚至乡镇，几十年来，一个都没中的，还有相当大的比例。 现在留下的肯定都不是普通人，虽然人数已经大为减少，但竞争依然激烈。 招聘负责人又开始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什么更苛刻的条件，便临机一动，说：“既然剩下的都是秀才级别了，那我们就考一考现场作诗吧。谁的诗歌写得更好，谁就有机会留下。” 牛得胜和那个有短须的男子一听到这个条件，都自信满满地笑了笑，作诗对他们来说，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没有任何难度，不管考官出什么题。 而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则皱了皱眉头，也许他更擅长作八股文。 看到大家没有反对意见，招聘负责人便把三人带进一间小巧的教室，里面桌椅板凳齐全，桌子上早就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第241章 朱牛都被录取了 那人拿起白笔，便在黑板上写下了第一个题目：青羊书院赞。 然后，他说：“大家就以此为题，写一首七言绝句。四句就够了，对仗方面也不作过多要求，只要有韵味，有新意即可。” 这个题目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在座三人对青羊书院的前世今生并不了解。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还要写出过得去的诗歌来，难度就不小了。 牛得胜略作构思，写下了四句： “青屏如翅落成都，羊马奋蹄觅未来。 书山有路勤为径，院内开花引凤还。” 这是一首藏头诗，把“青羊书院”四字巧妙地放到了诗中。 不等墨迹干，招聘负责人便点头表示赞许，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写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虽然诗中没有一个“赞”字，却句句都在点赞。 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也是苦苦构思，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句子，便以引用李白诗句开头： “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 谪仙此句传千古，青羊书院展宏图。” 招聘负责人看了之后，摇了摇头说：“也不是不能引用，只是就四句诗，李白的诗就占了一半，创新不足，尤其是最后那个‘图’字，显然与李白的‘图’字撞车了。也是一大缺点。只是气势还是错的，要打分的话，比起前面这位先生的，要稍差一些。” 等到把这两人的点评完了，那个短胡子青年的诗自是早就写好了，墨迹已干，不排除，人家写完得更早。 招聘负责人便仔细看了这首诗： “千年文脉传成都，万古青羊绘新图。 一朝聘得小可在，再为书院添光荣。” 负责人也很满意，说：“这位先生的口气不小，我们不聘你，怕是要失去一份光荣吧。有个性有文采，你这首似乎比第一位还要更胜一筹，青羊书院也被你镶进诗中了。我就不作进一步判断了，马上把你们三人的诗送到院长那儿，请他作最后的定夺。” 那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看了这两个小胡子青年的诗歌后，有些自叹不如，说：“在下的诗，的确不能入大雅之堂，与他们二位不能比，我退出吧，就不用让院长作评判了。在下有自知之明。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书院。 “这样也好，省得被院长淘汰后，他的面子上过不去。”看到此人远去后，招聘负责人赞许地说。 牛得胜看到那短胡子青年的诗歌后，也感叹人家的气势，觉得虽然还没有达到上品，但已经比自己那首要强那么一些，他有些失望，觉得自己被淘汰的可能更大一些，唉，只能去重新找工作了，实在没有更好的岗位，就是做酒楼旅馆的跑堂也只能认了。 两首诗被送到里面的院长办公室，没多久，院长的消息传出来了。 那招聘的人，高兴地对牛得胜和那短胡子青年说：“院长对你们二人的诗都非常欣赏，觉得淘汰谁都是书院的损失，你们两位被同时录取，除了打杂，还可以在一些教师爷因事缺课的时候，临时顶上去，辅导一下学子们读书，你们认为如何？” “太好了！”牛得胜和短胡子青年都高兴得跳了起来。二人相视一笑，竟然异口同声。 “好了，既然没有问题了，那你们马上开始工作，工资也从今天开始计算。满月后按时支付，表现优异者，还有一点奖金。你们看这院子，已经有些脏了，前天上午，书院那位打杂的工友，因为家中母亲突然过世，就匆匆回老家去守孝三年了，这院子他来不及打扫，你们二人就开干了吧。本书院管你们一顿中午饭，听到午饭钟声后，你们自行去食堂就餐。至于上下班时间，墙上写得有，你们照此执行即可。不得迟到早退，有事可请假。只要理由正当，不会扣你们的工钱。一月可休息三天。大概每隔八九天休息一次，你们二人轮流休息。书院若有别的事务，吩咐到你们头上了，也要无条件去执行，大家没有意见吧？” 牛得胜和短胡子青年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扫完院子后，去书院财务处作一个详细登记，填填表格，以后你们就是书院的正式勤杂工了。” 招聘负责人说完，就进里面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二人下到院子里，看到院子的确有些脏，便找来大扫把，开始扫起地来。 二人一边扫地，现在成为同事了，自然要先互相了解一下。 牛得胜自然先开口，问：“这位兄台贵姓？” 那短胡子青年道：“免贵姓朱，兄台你呢？” 牛得胜不敢说自己的真名实姓，怕引来麻烦，就只好按事先的设计，说道：“巧了，我姓牛，名得胜。” “怎么就巧了？你又不姓朱？”那短胡子青年有些诧异地问。 “猪牛本是一家，六畜兴旺，可少不了我们俩。”牛得胜开起了玩笑。 “嗯，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现在猪牛又在一起干活了，看来，我们之间还是有点缘分的。”短胡子青年若有所思地说道。（3601） “既然有点缘分，那我就进一步吧，你叫朱什么？”牛得胜一边干活一边问。 “朱英台！” “什么英什么台？” “英雄的英，台风的台。” “哦，好名字，我比较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叫的。”牛得胜停下扫把，若有所思。 “好了，知道我叫什么了，为了公平起见，你叫什么也得广而告之了吧。”朱英台也很好奇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帅的哥子，应该也能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我的名字很土，不能和朱公子的相提并论，我叫得胜，得是得到的得，胜是胜利的胜。让朱公子见笑了。”牛得胜谦虚地说。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是不是应该化名叫梁山伯呢？想那梁山水泊，方圆八百里，波光浩渺，牛气呀。 这是哪儿跟哪儿，好像不搭，管他呢，老子心里怎么想的，是老子的自由，你管天管天地，能管老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第242章 一双白嫩的玉手 “这个名字也不错呀，连牛都能得胜，更不要提人了，表达了给你取名字的长辈，那朴素的争强好胜的思想，值得我们铭记并践行。”朱英台也用玩笑的口吻赞道。 然后二人再了解了名字后，又继续了解对方的来龙去脉。 自然是牛得胜先问，能够在这浩大的成都省认识一个新朋友，对自己今后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朱兄是来自乡下，还是来自成都本地？听口音有点像外地人。” “牛兄好耳力，我的确不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所以，本地的口音还真不是，就像你的口音也不是成都本地的一样。我来自外省，到成都不过两三年光景，在家待着无聊，听说这儿有一家青羊书院，很有名气和水平，就到这儿来看看了。没想，遇到他们招人，就打算试试，巧合的是竟然就遇到牛兄了。”朱英台说了半天，只是承认自己不是成都人，却并没有说自己具体来自哪里。当然，外省人，对牛得胜来说，这个信息已经足够了。 牛得胜虽然来自乡下，但并不来自省外，所以，他也算得地主一枚。 “我来自嘉州乡下土弯村，离成都不过三百余里地，坐马车跑起来的话，不过两天就到了，就是走路，如果日行一百里，三天多时间也能走到，算是非常近的，不像朱公子，来自省外，回一次家，得一月两月以上吧？” “差不多，尤其是这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进出川一次，就是坐马车，也得折腾上一个多月，毕竟剑门关的路太难走了，什么马都跑不起来，除非有翅膀。”朱英台道。 “嗯，走水路也许要轻松一些。顺岷江而下，然后就去了我们的嘉州，再往下出渝州过三峡，就能顺利出川了。比走陆路，轻松快捷得多，朱公子可曾走过？”牛得胜问。 “尚未走过，这次从陆路进川，尚未出过川，如果我们要出川，则定会听牛公子的，走一走水路，顺便去你的家乡嘉州看一看，听说你们那儿有凌云大像，雄坐三江边镇慑水势？” “是有的，已经修好有些年头了，黔僧海通和尚化缘雕凿而成，修好后，水势的确减轻了，舟毁人亡的事，比过去少了七八成。这大像，太大，太高，头与山起，眼望峨眉山，脚踏三江水，的确值得一看。到时，你们真要从我的家乡路过，我就亲自带你们去那儿看看，还可以为这大像烧上几炷香。”牛得胜说起家乡来，立即就豪情满怀。 “那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要找借口推脱。我还等着你介绍嘉州的风景名胜呢。”朱英台似乎很欣赏这个英气逼人的帅小伙了，虽然，他的脸上有短胡子，脸色也比较黑，但他也是帅哥一枚，帅哥喜欢帅哥，也算惺惺相惜，英雄爱英雄了。 “没问题，不信的话，我们拉钩吧。”牛得胜把扫把往怀里一靠，就腾出一只手来，准备和朱英台拉钩。 朱英台犹豫了一下，撸了撸自己的短胡子，便果断伸出白嫩的右手边指来，跟牛得胜的右手边指钩了钩，还说了几句台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牛得胜也跟着响应，他看到自己的手长得白嫩柔软，没想到朱英台的手更加白嫩和柔软，都可以和自己的珊妹妹有一拼了。 “看来，朱公子平时很少干粗活了，你这一双手，就是天生的舞文弄墨的手，多么白净细嫩呀，虽说是个男人，我也想摸几下，有如摸到昆仑籽玉般，光滑细腻，柔软无骨，真真儿是水做的骨肉。不对，是玉做的骨肉，也不对，是猪油，是凝脂……” 朱英台抽回手去，笑着打断牛得胜的话说：“越比喻越不像话了，还猪油呢，我这手一会儿就该变猪蹄子了，是不是你还想卤着吃？” 牛得胜也笑道：“小弟才疏学浅，看到兄台这吹弹可破的玉手后，就更不知道拿什么来比喻了。” 朱英台怕暴露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把目标从自己的身上挪到牛得胜的身上：“牛兄的手长得也很好呀，一看就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手，今后可是要做大事的。” “哪能和朱兄的比，我本布衣，来自土弯村的一个农民子弟，虽说读了几麻袋书，但农活脏活没少干，这双粗糙的手怎么能和朱兄的手相提并论呢。好了，你可以到旁边休息一会儿，这院子没有扫过的地方已经不多了，我就全都承包了吧。” 朱英台还真没有干过这种下人干的活，早就有些累了，便借机去旁边的亭台处休息，嘴上仍旧很客气：“那就有劳牛兄了。” 看到朱英台踱着方步去亭台处坐下了，牛得胜便挥动着扫把，大干起来，“唰唰唰”的扫地声音响着激情。 不过几分钟，整个院子就打扫得干干净净。牛得胜都干出毛毛汗了，去储藏室放好二人的扫把，牛得胜就赶紧过去挨着朱英台坐下了。 二人又开始摆起闲龙门阵来。 “以兄台之才学，应该到这儿应聘教师的，怎么应聘起勤杂工来了？”牛得胜对朱英台说。 “我年纪尚小，虽说读过一些书，但离给别人传经送道的教师爷，还差得太远，就算我想应聘，人家也不一定收呀，倒是这勤杂工，对学历没啥要求，我还能干一干，关键点当然也不在这儿，估计和牛兄一样，当勤杂工是假，偷偷听课提升学问才是真吧？”朱英台微笑着，看着牛得胜说。 “唉，到底是高智商的朱兄，我这点小心思，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不错，我专门到青羊书院来打工，而不是去那些包吃包住的酒楼饭馆，就是冲着又有工钱可赚，还有书可读，课可听，听说这儿的老师，很多都是拥有进士学士之类头衔和学历的官员退休后来干的，好多教师的诗词文章都是一流，在全国都拥有很高的名望，听他们上课，不光是一大享受，更是快速提升你我学问的最好的捷径呀。”牛得胜见被朱英台识破伎俩了，也就不再隐瞒，何况人家也跟自己是同样的心思。 第243章 穿上黑袍的勤杂工 “嗯，这么一说，我俩就更投缘了，今后在工作和学习中，我若有什么做得不好，学得不够的地方，还望牛兄不吝赐教。”朱英台说完，还向近在咫尺的牛得胜抱了抱拳，行了拱手礼。 牛得胜赶紧还了他一个礼，说：“朱兄客气了，你的才华远在我之上，我向你讨教还差不多。不知，朱兄明年秋天是否参加乡试呢？我可是一直想去试试，万一能中个举人，那中进士就有机会了。” “哦，这是好事，可惜，本人只好读书求学，对功名的事，来不了兴趣，就不打算参加科举考试了，但支持牛兄考试，我自会不遗余力。并相信牛兄定能高中举人进士，甚至连中三元也是有可能的。”朱英台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事实上，他想求取功名，也是不行的，政策不允许。所以，他只能无意于功名了。 “谢谢朱兄吉言，我就争取能考中吧，哪怕是榜上的最后一名都行，那三元，可就不敢想了，放眼天下，才高百斗的学子多了去，怎么着也轮不到我这偏居一隅的乡野村夫了。”这还真不是谦虚，牛得胜是有自知之明的，毕竟他的条件就在这儿摆着，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进过像样的学堂，更没有得到过名师的指点，与那些含着金钥匙下地的富家公子不同，人家一生下来，不光锦衣玉食，还接受着当今天下最好的学习和训练，家里的私塾老师，都是当今名士，每月聘金动不动就成百上千两的那种。他们一出生就赢了，和穷人压根不在一条跑道上，更别提什么起跑线了。 “牛兄不必谦虚了，你的才华在这儿做个助教是完全胜任的，明年秋天参加乡试中个举人，也是手到擒来，只是希望，牛兄今后做了高官，可不要眼睛只往天上看，还是要平视在下朱英台，更不要忘了我们曾经做过同事。”朱英台似乎在暗示什么。 牛得胜光顾着谦虚去了，并没有听出啥来。 他继续说：“朱兄就别涮我的坛子了，这可是典型的大雁还没有打下来，就在研究是红烧还是清炖了。我要真能考中举人进士，只要朱兄不嫌弃，我定会把朱兄请到身边来做幕宾，遇着啥棘手的事儿，也可请朱兄拿拿主意。” “行呀，这可是你说的，我就先预约在这儿了，今后就跟着牛兄混，牛兄吃香喝辣的时候，别忘了也给我分一杯羹。”朱英台半真半假地说。 “好，这是双向约定，万一哪天朱兄混得更好了，我也跟着朱兄的屁股转，也争取混碗饭吃。”牛得胜一不小心就说出粗俗的字眼，把个朱英台听得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赶紧低头，似乎在偷偷地瞄自己的屁股。他当然看不见，正坐着呢。事实上，站着，他也看不见自己屁股的全貌，只能摸一摸，感受一下它的存在。 好在，牛得胜正在望着书院里那棵上百年的桂花树，他的思想已经放飞，正在想象着美好的未来。并没有注意到朱英台的面部变化。如果他注意到了，会怎么想，朱英台是怎么回事，两个大男人，说屁股就脸红，也太那个了吧，除非他是老同，有不可告人的想法，那就另当别论。 朱英台见牛得胜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表情的变化，心里就放松了。但还是把屁股往外挪了挪，好离牛得胜远一些，真怕他伸手来自己的屁股上拍一拍，那就太尴尬了。 又得转移话题了，朱英台心里这么想着，语言的意思就出来了：“好了，我们休息得差不多了，去内室看看吧，说不定还有什么活儿等着我们干呢，现在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有些早。” “行，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吹牛日白冲壳子的。眼里没有活路可不行，人家雇主会暗中记着呢。”牛得胜自是马上就站了起来，然后习惯性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但这亭台上的座凳比较干净，他怎么使劲也拍不出什么灰来。朱英台见了，并不去拍自己那肥实的臀部，虽然藏在宽大的青色长袍里面，但他还是害怕牛得胜给盯上了。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室，见过管事的，又分领了一些日常工作，无非就是打扫书院内外的卫生，教室不用他们打扫，由学生每天下学后，自行打扫。除了打扫卫生，他们还负责维持教学秩序，身兼着保安之职，还负责来访接待，甚至还负责帮厨房的厨师去菜市场采买运输，总之，书院的活儿，只要他们能干的，都可以干，不能干的也可以尝试干，就差当校医和校厨这样的技术工了。除了这些工作，还要随时接受院领导的临时吩咐，比如跑个腿呀，帮院领导做一些私事呀，等等。反正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二人都得无条件服从，叫着名字的时候就得跑快一些。 二人在人事部门填完登记表，名字就上了墙，然后，还一人领了两套校服，区别于学生的和老师的，黑色长袍，像富人家的家丁装。而学生全是青色长袍，老师全是白色长袍，校领导则全穿紫色的。通过服装颜色的区别，无论是学校内部，还是外部来人，都能很快分辨出谁是搞什么工作的来。 二人去更衣室换上工作服后，都相视一笑，比起他们的自由穿戴来，这勤杂工的穿戴，说不上好看，但也不算太难看，也算劳保服装，穿旧了烂了，还可以再申领，至少对牛得胜来说，上班有工作服穿，就能为自己省下衣料，也是好事一桩，二人又去做了不少工作，就到了吃午饭时间。 二人在职工食堂排队打完饭，然后又凑到一起，坐到了一桌。穿勤杂工黑袍子的人并不多，穿白袍子的教师爷和紫袍子的管理人员反而比较多。他们自然也单独坐一桌。并没有把这两个勤杂工放在眼里。 白袍紫袍的一桌往往谈笑风生，天下大事，均可畅所欲言。而牛得胜和朱英台，则谨小慎微，毕竟地位在这儿摆着，他们只顾低头吃饭，偶尔小声交谈，并不大声说笑，也不谈学问文章和天下大事。毕竟他们这一身衣裳已经明白无故地告诉食堂里的所有人，他们是没有任何学问的勤杂工，说不定大字都不识一个呢。和他们有啥好交谈的。他们自己又有啥好交谈的？无非鸡毛蒜皮，张家长李家短罢了。 第244章 车夫总是守在院外 这青羊书院的伙食还是开得不错的，一看就是有钱的单位，居然三菜一汤，一个回锅肉，一个麻婆豆腐，一个夫妻肺片，外加一个酸菜粉丝汤。没有限量，吃了不够，还可以去添。而且每天的食谱都不一样。关键是这里虽然服装上有区别，但在吃饭上却没有任何区别，管理层和教师层与他们勤杂工吃的都一样。这一点让牛得胜很是满意。他食肠宽大，吃了两大碗米饭，吃了不少回锅肉。而朱英台就秀气多了，他每样菜都吃一点点，米饭，更是只吃了半碗就说自己饱了。 有这样免费的午餐，牛得胜很兴奋，家里就可以节约不少伙食费了，而在乡下土弯村，一年到头，只过年那几天才有肉吃，平时间，则是难上加难。现在好了，几乎天天都有肉吃，他已经看到墙上的食谱了，天天不光有猪肉吃，还经常有鸡有鱼有兔和牛等更加高档的肉菜，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嘛，看来到书院来打工，他来对了。书院的学生比较多，但不在这儿吃饭，他们有学生食堂，具体多少人，牛得胜不知道，只知道下课的时候，教学院那边会传来嘈杂的说笑声和打闹声，通过这些声音来推断，应该有好几百学生吧。 城里的学生可不是乡下，没有钱是读不到青羊书院这样的名校的，听别的勤杂工说，这儿的学费是每个月上百两银子，每月支付一次，每月读书时间是25天，休息四五天。毕竟有时候月份大，有时候月份小，有时候是三十天，有时候只有二十九天，但没有关系，学生每学六天，就会放假休息一天。这一天，他们就可以回家去与家人团聚，其余时间，则一直吃住在书院里，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校门。而负责前院卫生和值守的牛得胜与祝英台，还兼管着防止学生偷跑出书院的责任。虽然，门口有两个守大门的保安，但他们有时候也照顾不过来。需要牛朱二人在里面协助。凡是从教学院那边出来的学生，他们都要问一问，如果没有教师爷签字的通行证，他们是不能出书院大门半步的。 二人的工作听上去一大堆，但很快干完后，就没有啥事儿了，有时候就守在前院，有时候，则悄悄溜到教学院的后面墙根下蹲着，偷听老师讲课。等孩子们要下课的时候，他们又跑到教学院外面蹲着，防止有孩子跑出院去。 就这么一天又一天，二人的打工生活，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每天下午五点下班的时候，二人出了书院的门，一个朝左，一个朝右。牛得胜租住的房子就在青羊书院附近，走路不过十多分钟，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而朱英台住的地方稍远。每次都有人接他回去。不过，这个人牛得胜从来没有见过，朱英台也有意不让人看见。二人在书院门口分手的时候，朱英台总是让牛得胜先走，牛得胜也不客气，就先走了，等他转过街去看不到修长的背影后，朱英台才转过身去，大街上人多车多，一直等在附近的朱英台家的车夫，等朱英台转过身来，看着他的时候，他就驾着马车过来。把朱公子扶上马车，放下车帘，然后才驾着马车回到了府上。 就算坐着马车，回到朱英台的家也要二十分钟多的路程，显然，他住的地儿离青羊书院比较远。 赶车的下人显然是朱公子的身边人，称为心腹也不为过。 他显然什么都知道，他总是对朱英台说：“公子怕是喜欢上那位牛公子了吧？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却要女扮男装去书院当勤杂工，唉，老爷要是问起来，我可不一定能瞒得住的。”虽然朱英台是小姐，但车夫还是按小姐的要求，称她为公子。 “朱叔，你就少说两句吧，我从小都是男孩子性格，最不喜欢一天到晚待在大院里，甚至绣楼上，你看着我长大的，不会不知道，我装扮成男生出来打工，既是为了解闷，也是为了求学，可没有想过去找什么相好的。那牛公子碰巧跟我是同事罢了，双方年龄差不多，又都喜欢读书，所以共同语言多了一些，谈得比较来一些，可没有你说的什么喜欢的事。再说了，牛公子对我也是同事加兄弟的感情，并没有什么歪心思，我一直瞒他不错，他并没有识破我的女儿身。不然的话，他哪能这么淡然呢。”朱英台把车夫叫朱叔，显然，此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车夫，在朱家应该拥有比较高的地位，应该和朱英台的父亲是平辈的。不然，她也不会把下人叫叔的。不屑说，朱英台女扮男装，谁都可以瞒，就是瞒不了这位朱叔。甚至她的一切行动，都在朱叔的暗中支持中进行的。 “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最好，老爷已经张罗着给你介绍婆家了，都是省内外二三品高官家的公子，这样才配得上小姐的身份和地位。毕竟，老爷现在已经是正二品高官了，整个西川都是老爷说了算。能够配得上我家小姐的公子可不多呢。” “别提老爹了，他就知道门当户对，我又不是公主，可不要玩政治婚姻那一套，我的婚事，就不用他们操心了，我还小，还想玩两年再说。”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马车拐过几条街，就向一个气派的大门驶进去，大门上悬一匾额，上书金色“朱府”二字。 忘了介绍了，这朱府就是现任西川节度使朱军，字悟能的官邸。朱军朱悟能是西京人士，18岁就高中武状元，22岁又再中进士，是天下少有的文武双全的奇才。也是唯一的武状元进士。他能统帅三十万大军西征边塞三年，扫平匈奴的数十万大军，立下赫赫战功，又能出任封疆大吏，把一方水土治理得莺歌燕舞。武能安邦，文能治国，不是才四十出头，资历尚浅，他早就升到一品大员了。 第245章 度使的掌上明珠 出任西川节度使后，朱军制定并施行了一系列与民生息的好政策，让天府之国的西川越来越富裕，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甜。 如此威名赫赫的西川节度使朱军，为人却非常低调，从来不在下属面前炫耀自己的战功，更没有什么“老子当年”之类的口头禅。他的致命弱点却是爱女儿如命，朱英台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他虽然还有三个儿子，却都不在他的身边，全在军中任职。而十三岁的女儿虽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不管工作多累，回家一看到女儿的笑脸，他的所有疲劳就会烟消云散。跟女儿一起对诗填词，看女儿弹琴唱曲，于他都是人生最美的享受。 马车进了府后，停到了朱英台的绣楼前。她进去后，便在数名丫环的侍候下，赶紧换上了女性装扮，头插各种名贵首饰，穿上粉色衣裙，还把男人的鞋脱掉，换上了绣着鸳鸯的小红鞋，走路和说话的姿势也跟着回到了原本的样子，至于脸上的假胡子，自是早就扯了下来，洗过脸后，敷上脂粉，再涂上胭脂口红，整个人就跟刚才那个胡子拉碴的似老非老的男子判若两人。 要是牛得胜看到这副形象的朱英台，他会怎么想呢？他还能淡定地回家吃晚饭吗？ 朱英台不知道，也不用去想。 收拾完毕后，父亲朱军就快下班了，她自是在绣楼里坐着，或焚香看书，或吟诗弹琴。 朱军朱悟能回家后，更完衣就习惯来到女儿的绣楼，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光，女儿永远都是那么的光彩照人，那么的恬静幽雅，那么的小鸟依人。看到她，就能激发朱悟能的豪情，更激发他的保护欲和爱怜心。 “父亲辛苦了，请喝茶。”朱英台把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杯竹叶青茶递到父亲手里，水温自然是刚刚好。朱悟能自是痛快地喝下一杯，然后就和女儿说笑：“宝贝儿，今天可曾看了什么书？”朱英台道：“李清照的诗集即将背诵完毕，正准备看薛涛的诗歌。” “嗯，女儿家就喜欢女儿家的诗词，只是这二人的婚姻都不怎么幸福，她们的诗词还是少用功些为妙。没事的时候，可多看一些李杜或辛弃疾的作品，浪漫而又大气。读得多了，更能让你生出豪气来。”朱军朱悟能自以为了解女儿朱英台，其实，朱英台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是朱英台愿意让他看到的形象。真实的朱英台他就从来没有见过。尤其是野性十足，男孩子气爆棚的时候。 当然，这个时候，朱悟能都在忙着处理全省上下的大事，没有时间也没有可能看到自家女儿最真实的一面了。 就像女儿瞒着他去青羊书院当勤杂工的事，他要是听说了，打死都不会相信，自家一生下来、就有十多个丫环佣人侍候的宝贝女儿会去做那下人的工作？岂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连扫把长啥样都不知道的人，会每天去书院扫院子，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朱英台自然知道这些，所以就瞒着父亲，好在，啥活儿也不会干的她，脑瓜子可并不笨，不会的活儿，她看牛得胜一干，就很快学会了，虽然干得不利索甚至有些笨拙，但牛得胜太勤快了。常常一个人当几个人用，所以，她很多时候只是做做样子，还没有来得及深入学习和施行呢，活儿都让牛得胜抢着干完了。牛得胜到底是从乡下来成都的，身子骨虽说也比较瘦弱，但书院的伙食开得好，他好像吃饱喝足后，更加有使不完的力气了，一点都不像城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所以，她就想一直在书院里混下去，直到牛得胜考取功名后，再看看后面有是否什么精彩的故事了。 父子二人又说一会儿闲话，然后朱英台就为父亲弹了一曲《十面埋伏》，父亲朱军最喜欢听的曲子之一。弹完之后，父亲还在女儿的书房里写了一会儿字，练了一会儿书法，才离开女儿的绣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任何破绽。父亲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乖巧女儿。而女儿的心还停留在书院，一闭上眼睛，便满脑子都是牛得胜那洁白的微笑。牛得胜的牙齿长得非常好看，排列整齐，洁白如玉，一笑就像有一道白光从他的红唇里飞出来。 这道光已经击中了朱英台那柔软的心，而且击出了宽阔的位置。这个位置足够容下整个牛得胜了。 天黑后，朱英台看一会儿书，就睡下了，只盼天儿早早亮，然后，她就可以换上男装，坐上马车去青羊书院上班扫地，就可以和自己心动的男生在一起工作和说笑了。 天总是会亮的，就像人总是会长大变老一样。 听到鸡叫声后，朱英台便翻身而起，在丫环的侍候下，她很快从娇滴滴的大美女，变成了满脸胡子茬的须眉男子，一张粉脸也变成了桐油的黑黄，当然尽量和之前的样子保持一致，尽管桐油的颜色不太稳定，还容易招灰，长时间涂在脸上，也比较难受，但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像男人一点，朱英台都忍了。 在这个男权社会，年轻姑娘想去书院读书，想去大街上闲逛，那是几乎不可能的，除非她不是姑娘，或者不是正经姑娘，比如青楼卖笑的，就可以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站在青楼门口拖声夭夭地喊：“大爷里面请……大爷下次再来玩呀……”她们还有艺名，不是桃花就是李花，不是小桃红，就是小李白，不是小冰冰就是大冰冰，不是小玲玲，就是大玲玲，不是小师师就是大师师。 每次从这些青楼门口过，朱英台都会非常紧张，因为她常常被这些青楼女子相中，声音喊得能把人的骨头给化掉：“呀！这位大爷公子，里面请呀，啥好玩儿的都有，包你满意，包你玩了一次还想玩下一次。”有的青楼女子甚至直接上手，边喊边往里面拖，吓得朱英台挣脱出来就往外跑，好在保镖车夫及时赶了过来，阻止了青楼女子们抱团将他往里面拉的企图。 第246章 车夫朱环不简单 如果朱英台要真是男子，可能就顶不住这种热情了。节度使家的公子，西川第一少，还怕没有钱玩青楼窑姐儿吗？她的三个哥哥们是否也被人拉进去过，朱英台就不得而知了。再说了，那个年代，有身份地位的人逛窑子是时尚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越贵还越喜欢往里面跑，很多办公会商务会都是在青楼小姐的环绕下进行的。 收拾停当，早有家人来报，老爷已经坐上大轿带着众多随从去衙门上班了。 这就是信号，老爷朱军先出门。然后就是朱英台的马车隔不了多久，也出了门。 除了防着老爹，别的朱英台都不在乎。在这个家里，没有哪个下人不尊敬她害怕她的。她吩咐下去的事儿没有人敢违反。 出了朱府，便直奔青羊书院，然后在离书院不远的一条街上，朱英台下了马车，开始步行前往书院，车夫兼保镖朱环大叔，则在车旁边目送着她进书院，直到看到小姐安全地进了书院大门后，他才会把目光收回去，看着街景。如果这一小段路有什么意外情况，他会箭一样冲上去保护小姐。等小姐进了书院后，他哪儿也不去，就在书院外面守着，防止小姐有啥意外情况需要他的时候，他仍旧会箭一样冲过去。 他一般在车里面等。饿了车里面有干粮。困了，还可在铺着锦缎的车厢里睡上一觉。总之，他的任务就是老爷朱军吩咐了的，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小姐的安全。 千万不要小看了朱环，以为他就是普通的车夫或保镖，他实际上是正五品武官，曾经和朱军在战场上立下大功，原本在军中任职，手下管着上千官军的队伍，相当于如今部队上的团长，但朱军到地方任职后，他也脱离了军队，继续做朱军的贴身武官兼侍卫，他的武功高强，曾经创造过一拳打死一头壮年牯牛的纪录，而朱军要打死一头壮年牯牛，没有三五拳做不到。 后来小姐降生，作为朱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朱军爱若珍宝，便把朱环派到小姐的身边，还给他下了死命令，小姐在他就在。小姐要出啥事了，他也别想活了。对朱家忠心耿耿的朱环自然牢记主子的吩咐，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几品武官，在朱家主子面前，他永远是下人是小卒。尽管他武功盖世，做一个小姑娘的贴身保镖，的确有些大材小用，但他乐意，尤其是看到自己精心保护的小姐越长越漂亮的时候，终身未娶的他，心里总会生出幸福感来。 让朱环拿十条命去换小姐一条命，他都觉得小姐亏了。他甚至坚持这样认为：自己的小命就是千百条，也不如小姐的半点损伤，意思就是说，他死千百次都可以，只要小姐没有半点损伤。 好在虽然工作变得单一了，社会地位也没有以前在军中任职时那么高了，但待遇仍旧非常好，节度使老爷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还让他跟他姓，他原本姓何，叫何洪帅，曾经是一个弃儿，至今找不到亲生父母。10岁那年，有一次他饿昏在了朱军大人的车驾前，本来朱大人的侍卫想把他扔到路边继续走的，朱大人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每天给他好饭好菜管够，让正在长身体的他，很快壮得像一头牛，然后朱大人还教他武功，教他兵法，让他读书写字，朱大人担任平西将军时，他学的这些都派上了用场，在一次奇袭作战中，朱大人甚至直接点了他的将，让他带着五百精兵，身穿夜行衣，悄悄潜伏到敌中军账，在外面大军即将对敌发起总攻时，他突然率领五百精兵在敌中军账附近杀出，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敌大军全都派到了外围，中军账只有七八百人的警卫部队，虽然人数占优，但朱环实在太凶猛了，几乎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人就砍翻了上百名敌兵将，最后将敌军主帅也砍于马下，随后在外围大军的猛攻下，失去主帅的敌军全军覆没。朱环一战封神立下大功。从此以后，他更是不离朱军左右，成了朱军最喜欢的战将和心腹。每有艰险任务，朱军总是派他打头阵，每次他都能出色完成。最终他由普通一兵成长为正五品副将，如果老爷不转任文官西川节度使而是继续在军中任职的话，朱环的品级还会往上升，弄个掌管上万人的游击将军来当，也不过早晚的事。当然这西川节度使虽然是文官，但仍旧有兵权，掌管着四五十万的兵马，只是西川相当安定，边境没有战事，兵马都吃着皇粮，一个个养得膘肥体壮，这也是好事，虽然养兵是为了打仗，但没有仗打，无论对国家还是对老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毕竟，兵者，凶器也。国不可一日无兵，但国最好永远不用兵。永远不用兵的国，才是上上国，才是万民喜爱的和平之国。 所以，朱环虽然喜欢打仗，喜欢带着兵冲杀于敌千军万马之中，但他知道，只要兵马一动，就会血流成河，无论敌方还是己方，死的都是平头百姓的子女。不到万不得已不发动战争，让老百姓及其子女都能自然地老去，这也是一种国泰民安的幸福，而且是最大的幸福。 等待小姐的时候，朱环会回顾自己金戈铁马的生活，但他越来越喜欢现在这种平静的日子了。尤其是小姐长成大姑娘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变老，他才三十出头呢，虽然已经过了婚配的最佳年龄，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做老婆，还不是几天就能搞定的事。 虽然跟他同龄的人，孩子都十多岁了，有的甚至都要当爷爷或外公了。但他从来不羡慕他们，倒是很多人羡慕他，居然被节度使老爷当成兄弟，视为家人，还让千金小姐朱英台叫他朱叔。这样的地位显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达到的了。 就凭这一声甜甜的“朱叔”，朱环就是肝脑涂地也愿意永远保护小姐。哪怕他死了，他的灵魂也会不离小姐左右。 第247章 有些感觉很微妙 事实上，朱环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竟然深深地爱上自家的小姐主子了。这种爱甚至来自小姐朱英台的幼儿期。 当然，朱英台没有意识到还可以理解，但朱环没有意识到，就有些说不通了，不过，在那个门户森严的封建时代，下人爱上主子，那是大逆不道，提都没人敢提的，尽管，朱环不是普通的下人，他有官职，有战功，还有很高的收入，他如果不坚持离开军队，继续跟着朱军宦游，那他现在至少也升到副将了，完全有了自己的府邸和家庭。虽然仍旧是朱军光环下笼罩着的人，但他的独立性比现在不知要强出多少倍了。但他的选择总是他最喜欢的，尤其是看到从小乖到大的小姐后，他就更加庆幸自己的选择了，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一直陪伴在倾国倾城的大小姐身边，看到她的一颦一笑，看到她的淘气生气霸气等无数表情包，看到她一点一点长大，一点一点成熟，一点一点占据着他的全部生活。他发现自己现在干的是全天下最美的差事。普通人想见到朱小姐的真面貌，会比登天都难，如果见着了，更是终生难忘，而他却天天能见到，还能跟朱小姐没大没小自由地说话，甚至朱小姐想做的任何事儿宁愿瞒着父亲都不瞒着他，这样的信任，常常让他激动得觉都睡不着。朱小姐小的时候，他也把他当成自己的掌上明珠的女儿来看待的，长大一些后，他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神，心中的明灯，天上的仙女来待的了。他永远仰视着她，他永远看不够她。 可是，当小姐和一个青瘦的小子在书院门口互相抱拳分手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莫名的难受了。难道小姐爱上这臭小子了？可是小姐不承认，只说他们是一起打工的同事，谈得比较来而已。他想也对，小姐是什么人？天下数一数二的千金大小姐，她要相中的人，肯定是人中龙凤，就是嫁给当今太子爷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也绰绰有余。 朱环在马车里坐着，但马车的小窗帘他却没有放下，仍旧对着书院大门，他能看清大门外的一切，但大门那儿的人却看不到他，甚至不会知道车上是否有人。 朱小姐进去没有几分钟，那青瘦的小子就过来了，然后向守门的问声好，也进了书院的大门。 朱环一看到这小子，肚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冒酸水，很难受。实在没有什么避免办法，他只好又回忆自己金戈铁马的生活，用来转移注意力了。 牛得胜进了书院后，一眼就看到拿着扫把的朱英台在“懒虾虾”地扫地，很显然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扫地上，而是东张西望的，好像在等什么。直到听到牛得胜的脚步声后，她猛地转过头来，整个人一下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你今天比我迟了哦，我可等你小半天了。”朱英台只差扑到牛得胜的怀里了。 牛得胜也笑道：“朱兄干工作真积极呀，我也想早点来，奈何家里事儿多，好在还没有敲钟，我不算迟到的。这地儿天天扫，就越来越不脏，朱兄歇着吧，全归我来扫。” 牛得胜说完夺过朱英台手中的扫把，开始快速地扫起地来。 朱英台便听话地乖乖地躲到一边去，看牛得胜扫地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牛得胜家里有什么事儿呢？她想问，可不敢问。看牛得胜的年纪不像有家室的人，他一个打工仔，难道还把父母都接到成都来一起打工了？ 如果他有家庭困难，以朱英台的实力和地位，想帮助他并不难。但他们只有普通的同事关系，尽管她很欣赏他，看到他就浑身舒坦，但人家可没有半点对她有想法的意思，这几天，他和她的交往，都是正常的同事之间的交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再说了，自己现在是男儿身，人家真要对自己这个样子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和亲昵，那他的取向就有问题了。反而不值得自己去喜欢了。 牛得胜家里还真有点事，那就是他的未婚妻黄绮珊突然生病了。找了郎中开了药，吃了几天不见效，咳嗽更厉害了，不会是遭了什么新什么冠了吧？黄绮珊一卧床，家里便没有人做饭了。牛得胜上班前还得给她煎好药，下班后还要买菜回家做饭，自然就要耽误很多时间。一个郎中的药不管用，他又重新打听，再请了一个更高明的郎中上门看病，自然名气越大，越厉害的郎中那收费也比较高，总之，数天下来，黄绮珊的病总算有了好转，银子也花出去数十两。虽然半夜三更，黄绮珊的卧室里仍旧不时传来“哐哐哐”的咳嗽声，但已经比过去的时间短多了，也缓多了，不再是过去那种要把肺咳出来的状态。 所以，这些天上班稍稍迟一些，也很正常，但具体原因，就没有必要跟萍水相逢的同事说了。虽然这个同事有些怪怪的，但牛得胜对他可没有任何想法，他对男生不感兴趣，就算他是女生也不会感兴趣，他是名草有主的人了，虽然黄绮珊还没有过门，但人家放弃那么多豪门望族不嫁，却要跟自己来这大成都打拼、吃苦、受罪，单凭这份感情，他就要好好珍惜，绝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痴心。 但这朱英台对他有时候又热情得有些过分了，好像他上班的乐趣就是为了拿他开心一样。也许这姓朱的家里不差钱，不在乎工钱的多少，但牛得胜很在乎钱，虽然他们从地主少爷何洪金胖子的手里骗了五百两银子，但进了成都花销越来越大，碰到啥事儿，都得拿钱说话，没有钱寸步难行，没有钱不光没有房子住，还连水都喝不起，因为，每天都有卖水人，拖着水车从门前经过，一文钱一斤，他们家每天至少要消耗上百斤水，遇到洗衣洗澡的时候，甚至要消耗三四百斤以上。一个月光水费的开销就不是小数字，那笔盘缠钱虽然不少，但如坐吃山空的话，也维持不了多久。房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因此，他上班非常卖力，努力挣表现，期望有一天，能够做上代课老师。这样的收入还会再增加一些，他们能够长期在成都生活下去才有了进一步的保障。 第248章 小朱差点被开除 很快就把院子扫完了，然后又去扫内院，朱英台也会帮着扫，但一看他就是没有干过啥活的人，扫个地都跟鬼画符似的，东漏一块西漏一块，还得牛得胜去补扫，不然一点都不干净。 把所有划分给他们的地段都扫完，二人便去书院教室外面听老师讲课。牛得胜记性好，几乎有过耳不忘的本事，老师的讲解他全都记到心间，晚上回家后还要把重点记录下来，便于自己不时温习。 很多时候，他无论干活还是学习，朱英台都在旁边看着他，好像他是一本书一样，永远看不够的那种，刚开始牛得胜还有些不适应，时间一长，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的事儿上了，也就无视这种注视了。 有时候，牛得胜还觉得这人有些不正常，还是要和他疏远一些，不能走得太近了，以免今后生出事端来。 尤其是这人始终不说他的家庭情况的时候，牛得胜就更加要防了，尽管他在他的面前，永远不敢说自己叫冯绍峰，也理解别人不说自己隐私的心理。说不定，人家也跟自己一样，有难言之隐呢。唉，每个人都生活不易，何必苛刻求全呢？ 工作还在继续干，好在黄绮珊的病好了，又开始当家庭主妇，每天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的，虽然房子是租的，但她仍旧打扫得跟自家的住房一样，到处一尘不染，一看就是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勤快媳妇。二人虽然同居一室，但泾渭分明。各人睡一个卧室，互不侵犯。居家时，黄绮珊仍旧着女装，但从不化妆，化妆品也很贵的，她舍不得买，更舍不得用。出门买菜的时候，她又换上男装打扮成男人，名字也叫牛得利，脸上仍旧涂得黑黑的，让所有潜在的色鬼男人，都不会对她有想法。这样她才敢安心出门，冯绍峰也敢放心地让她一个人上街。城市虽大，但风险也很大，防人之心任何时候都不能丢。 不知不觉，就过了好几个月了，牛得胜由于表现突出，受到书院的表彰，加上他的学问在不断精进，在一次学院教师竞赛活动中，他一个勤杂工强行报了名，居然击败了很多名师，考到了前三名，让整个书院轰动了很久。甚至来这儿求学的学生也更多了，原因自然是，人家这儿扫地的都是满腹经纶，可见书院的师资力量有多强，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呀，你还不赶紧把自己的宝贝孩子送过来求学，还在等什么看什么呢？ 于是，学院领导作出决定，勤杂工牛得胜升为助理讲师，每周可为学生上三节课。工资也由过去的，每月二两银子，长为每月十两银子，而表现一般的朱英台反而受到了批评。说她扫地偷懒，经常扫把一边人一边地坐在凳子上休息，活儿全让牛得胜干了，跟个老爷一样，哪像扫地的勤杂工，建议开除。 此消息一出，朱英台吓了一跳，牛得胜也很紧张，他主动找到书院领导，说：“不能全怪朱英台，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在一边休息的，因为我有一大把力气，根本用不完，那些地呀根本不够我一个人扫的，所以，如果书院要开除朱英台，就连我也一起开除了吧。” 书院领导非常欣赏牛得胜，看到他来为朱英台求情了，只好收回成命，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听你的，都不开除了，你也好好干，以后做了助理教师，扫地的时间就会减少，那些院子还是要让朱英台多扫一些，他虽然身子骨没有你强壮，但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这力气是干出来的，活儿干得越多，尤其是粗活重活，他的力气才会不断增长嘛。你回去转告朱英台，让他好好干，不能再偷懒了，他也是很有才华的，今后表现再好一些，也是可以升为助理老师的嘛。” 牛得胜通过自己的努力，总算把朱英台留下了，朱英台得知后，自然又更加爱怜他了。她原本就是到这儿来玩的，没有想过当什么助教，也没有想过涨什么工资，她每月的零花钱都是上千两银子，会在乎这三瓜两枣吗？ 但是现在不同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对牛得胜的了解，这个男生身上的优良品质越来越多，越来越打动她的芳心了。她决定一直留下来，工作自然也要好好干，真要离开青羊书院，对她来说，最大的损失就是不能天天见着牛得胜了。她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了表示感谢，朱英台决定请牛得胜吃大餐，也暗暗展示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她在心里说，穷小子，本小姐要让你见识一下富婆是怎样生活的。 牛得胜爽快地同意了。家里黄绮珊越来越节约了，经常在饭菜里看不到荤腥，牛得胜中午还能在书院混到一顿丰盛的饭菜，有好几种肉，但只能吃，不能打包带走，还讲究光盘行动，不能浪费一衣一食，所以，他还好一些，可黄绮珊的身体就不行了，老吃素菜，岂不越来越瘦，越来越容易生病吗？ 现在正好有吃大餐的机会，牛得胜一下就想到了未婚妻黄绮珊，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再说了，工作中，他没少对朱英台进行关照，看样子这小子是富家公子，手里并不差钱，每月发工资的时候，牛得胜会跟过年一样兴奋，可这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几两银子一到手，他就跟塞垃圾一样，往怀里一丢就完了。而牛得胜会仔细地把玩，还要用牙咬咬，看看银子的成色，如果外面有阳光的话，他还会把银子拿起来，在光线下照一照，好像能照透一样，这种白并不耀眼，但看得牛得胜眉开眼笑。有了这笔工资，家庭开销就能一直延续下去，直到考上举人那一天。 第249章 请到豪华大酒店 从这些小细节能看出，这朱英台肯定是富家公子，压根就看不上打工这几两银子，从他白嫩的手上也能看出，他压根就不是干活的料。牛得胜便有了小心思，怀疑这小子就是富家公子在家待着无聊了，出来打工体验一下人间疾苦，或者还是为了泡妞，这书院里面美女教师还是有几个的。虽然年龄偏大了一些，大多嫁为人妇，但这些教师家都有女儿的，不定他看上哪家的小姐了。就像风流才子唐伯虎卖身进华府泡秋香一样。富人都很会玩，就让他们玩去吧。牛得胜是穷人，还在贫困线上挣扎，还处于黎明前的黑夜，甚至永远处于黑夜，他想混个好前程，考个好功名，让自己的孩子今后成为官二代或富二代，那样自己的一生就不算白过了。 “哎呀，来成都都好久了，还从来没有下过馆子的，听说吃一顿大餐得好几两银子，我一个月的工钱就没有了，哪敢去呀，就是从门口过一下，都得加快脚步，生怕里面有人冲出来找自己要钱一样。”牛得胜半真半假地说。 朱英台听得哈哈大笑，说：“牛兄真会开玩笑，你啥也没有吃，酒楼的人怎么会找你要钱呢？这样吧，我们就挑全成都最好的一家餐馆，金刀河大酒店去吃一顿饭吧。这家酒店你听说过吗？” 牛得胜点点头，说：“最近才听学生们说起过，说是全西川最豪华的酒店，是节度使经常光顾的地方，相当于政府招待所，用于对京城来的大员的接待，那地方吃一顿得好几百两银子吧？” 朱英台道：“嗯，说得没错，能进那家酒店的，全是西川有头有面的人物，非富即贵，我也不瞒牛兄了，我家在成都还是有一点实力，这酒店自然是常常进去消费的。一顿饭吃掉几百两银子的确很平常，要看点的什么菜品了，最贵的估计得上万两银子才能吃一顿了。” 牛得胜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说：“乖乖，富人的生活真不是我们这些穷人能想象的，一顿饭就得让我们打一辈子工，都不一定能吃上了。就算我一年挣一百两银子，这上万两银子一顿饭，我都得干一百年了，别说干一百年，我就是活一百年都不太可能。富人的奢侈，我是无法想象的，既然朱兄有这个实力，那我就去开开眼，以后回到土弯村也有牛吹了，想当年老子也是吃过成都省最豪华的酒店——金刀河大酒店的。” 看到牛得胜这么开心，朱英台也跟着开心，早知道他喜欢这个，朱英台早就该露富了。 “牛兄真好玩，以后去得多了，变成习惯了，你就没啥好吹的了。”朱英台自然无法理解穷人的世界，也无法想象穷人的生活。她从一出生下来就过着奴仆成群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无法想象牛得胜在土弯村生活的穷困情景。 “那就更要吹了，”牛得胜说，“只可惜，不能总是让朱兄请客的，我倒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请朱兄在金刀河大酒店吃一顿，那样，我牛得胜的苦日子才算熬到头了，我也终于要得胜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要不要带家人来呢？”朱英台终于找到机会打听牛得胜的家庭情况了。 牛得胜自然早就打定主意了，说：“这样难得的机会，如果朱兄不介意，我倒是想带一个家人前来，他也是从来没有在成都吃过馆子，更别提豪华馆子了。” “哦，一个太少了，多几个也没有问题的，毕竟一酒待百客嘛。”朱英台进一步深入。 “在成都的就一个了，他叫牛得利，我的亲弟弟，比我瘦小一些，年龄也偏小，还没有出来打工，整天在家里做家务煮饭洗碗之类，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看书写字。就我们俩在成都相依为命。别的亲友都在遥远的嘉州土弯村，想来也来不了的。”牛得胜自然也说得半真半假，他已经决定让黄绮珊女扮男装出来跟他混吃混喝，补充一点营养了。 “行，有一个算一个，我今天回去就派人去金刀河大酒店订包间，我们弟兄仨就吃喝个痛快。”听说牛得胜的身边是一个亲弟弟，然后就不再有别的什么人，朱英台就更加放心了，牛得胜看来是上天专门送给她的礼物，她不收下，岂不有违天意了？ “好，我们就提前饿着肚子，等着饱餐一顿豪宴了。”牛得胜说这话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山珍海味没有谁不喜欢，尤其是从来没有吃过的穷人。想一想就流口水，也算正常的生理反应。 品尝大餐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二人自然又精心打扮了一番，当然，不是往怎么帅就怎么打扮的方向走，而是怎么更像男人，更显普通的方向走。牛得胜要装得老气，脸色要黑一些，最好弄点胡子茬。牛得利则尽量把自己扮得更像男人，但又不能像奶油小生，太粉嫩的男人，同样容易惹来麻烦。别说女人了，某些须眉男子也非常欣赏粉嫩俊秀的男子，也愿意包养这样的男宠，并一度是达官显贵玩的时尚。牛得胜不希望朱英台是这样的男人，如果是的话，那不光他有麻烦，牛得利也有麻烦。所以二人，都尽量把自己包装得丑一些，这样就多几分安全，出门在外，啥子都得小心一些，这样才能驶得万年船。 按照约定的时间，二人雇了一辆马车赶到小南街的金刀河大酒店。酒店六个大字的名儿都是王曦之亲笔书写的，据说润笔费是600两银子，一个字值一百两，这在当时已经是最高的价格了。 二人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儿，即使来了，也是打死都不敢进的，因为，金刀河大酒店门口停满了八抬十六抬大轿，守候在外面的家丁、保镖、佣人、轿夫都多达数百人。他们都没有资格往里面进，更不要说平头百姓去吃喝上一顿了。 第250章 门官刁难不让进 这轿子的大小和抬轿子人数的多少，往往与身份地位挂钩，就像今天豪华大酒店门口停的不是宾利，就是玛莎拉蒂要么就是劳斯莱斯或红旗l90，总之，能到这儿来吃喝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其中不乏又富又贵的。平时你根本不容易见着的人物，现在都不时出现在这儿了。所以，下人们只能瓜兮兮地守在门外。 二人准备进门的时候，两个守门的家伙，一伸手就把他们拦住了，也不说话，就绕着圈儿盯着他们，像看外星人似的，看了半天后，还是不说话，但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牛得胜自然明白了，说：“两位门官，我们穷人原本是不该来这地方消费的，说实话，我们打十年工，也不一定在这儿吃得起一顿饭，但今天有人请客，叫我们过来吃大餐，所以，我们就来了。” 其中一个守门的大个子仍旧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牛得胜，用轻蔑的语气说：“请客？这儿天天都有人请客？可从来都是富翁请富翁，大人请大人，你们既不富也不贵，谁请？怎么没人请我们？我们好歹还有一只脚在门里。” “门官兄弟真会说笑，我们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请我？要不，我们就等一等，让请客的兄弟给你们通报一声？”牛得胜显然话里藏着刀锋。 那大个子门官愣了一下，说：“行呀，你报上他的名号来，如果我们听说过，就放你们进去。” 牛得胜想了想，好像朱英台没有啥名号呀，既不是某某衙门的大人，也不是某某商号的老板，在这大成都，估计知道他朱英台大名的人几乎没有。报了估计跟没有报差不多。但不报又不行，说不定朱英台是玩他们呢。他压根就不敢到这地方来消费。 没办法，现在都站到门口了，是走是留，都得试一试了，大不了在一大群下人的嘲笑声中，落荒而逃罢了。牛得胜和牛得利已经看到四周的下人都向他们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全都等着看他们被轰走的笑话。牛得胜只好硬着头皮报上名号。“今天请我们来金刀河大酒店用餐的是一位公子，姓朱名英台。不知他是否已经先进去了，或者他事先已经给你们打过招呼了？” 不出所料，这个名字一报出来，两个门客没笑，四周达官显贵的下人们却大笑起来了。显然，他们以为牛得胜二人一定能报出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来，没想到却是一个闻所未闻的人物。底层人总是爱跟底层人过不去。 两个门官没有笑，反而有些发愣了。那大个子门官说：“刚才的确进去了一位朱公子，他也的确给我们打了招呼，说他的朋友一会儿来了就放他们进去。你们是牛姓兄弟吗？” 本来都准备被人当猴耍了之后，就落荒而逃的，现在却一下有了转机。两个仗势欺人的门官，居然要买朱英台的账？而且，朱英台已经先进去了？ 二人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管大餐吃不吃得成，至少这大门要进去，哪怕进去后，再被人赶出来，也比现在就让几百人围观嘲笑要强吧。 “我们正是牛姓兄弟，他是我弟弟叫牛得利，我是他哥哥叫牛得胜。如假包换。”牛得胜终于有心情说一句玩笑话了。 “既然是牛姓兄弟，那就里面请吧。”大个子门官似乎在忌惮什么，竟然请字话音一落，人就往后一退，然后弯腰打手势，让二人进去了。 四周的看客便笑不出来了。以为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有记性好的，想起刚才是有一个公子坐着一辆马车来的，那马车还停在附近呢，奇怪的是，马车夫也跟着公子进门了，而且，门岗要拦他们时，那车夫从腰间拿出一个牌子，二个门官一见，就赶紧作揖，让二人进去了。看样子，这个公子虽然随从不多，但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不然，见惯大人物的两个门官，不会这么小心。更为神奇的是，这个公子居然让马车夫跟着他进去一起用餐了，让一众下人，羡慕得不停地咽口水。 二人进去后，就有一个站在门后的美女走过来，用娇滴滴的成都话说：“二位公子请跟我来，朱公子已经在凌云厅等候你们了。” 牛得胜和牛得利心里稍安，看样子，这朱英台请客是玩真的，不会是逗他们玩了。 二人在美女的引导下，走过曲里拐弯的回廊和层层岗哨，绕过几重假山，再爬上一个二楼，总算来到了一个豪华包间凌云厅的外面，这地方复杂、森严，没有人引导的话，第一次来，还真分不清南北东西。 二人推开包间的门，看到朱公子果然等在那儿了。 二人赶紧同时抱拳，牛得利只露出半白半黄的牙齿笑了笑，表示感谢，并不说话，说话寒暄的事，自然都落到了牛得胜的身上。 “哎呀，这地方可真不好进，让朱兄久等了。”牛得胜说。 “哦，让牛兄费神了，我们也刚到不久，那些守门的家伙，难为你们了？”朱英台站起来，向胜利兄弟抱了抱拳。 “难为倒是谈不上，歧视却是有的。看我们一身布衣，出现在这成都最顶级奢华的地方，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何况我们没有专属车驾，也没有众多随从，让他们小看也很正常。我们本来就是穷人，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富贵的地方。”牛得胜的确有些生气，骨子里的自卑感还是挺强的。 他甚至在想，我今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富甲天下，到时候，再带着上百随从到这儿来吃饭，看你这两个看门狗，又会是什么嘴脸！ “哎呀，这两个门官儿，也太不像话了，我还事先给他们打了招呼的，一会儿我们用完餐后，麻烦朱叔给他们老板说一声，我下次再到这儿来，希望不要再见到这两个家伙了。” 被唤着朱叔的车夫，赶紧站起来，说：“公子放心，以后你肯定见不到他们了。” 第251章 与节度使大人为邻 哟，看来这朱英台还真不是普通人，居然认识这金刀河大酒店的老板，还一句话，就可以把这两个看门狗给开除了。的确不可小瞧他了。也许他不光有钱，还有权势。 心里这么想，嘴上自然不能说。牛得胜说道：“好了，反正这地方我们只来一次，下次打死都不敢来了。太吓人了。门口居然会有那么多下人围着等着，不知今天在酒店里消费的是不是成都所有的高官富豪都来了？” 朱英台道：“这儿几乎天天都是高官盈门，也很正常，这儿原本就是西川省的衙门迎宾驿馆，来这儿吃饭住宿的，不是京城来的钦差，就是外省来这儿考察和交流的大员，本省自然也要派出对等的高级别官员出来接待。听说，西川节度使大人，也经常在这儿迎宾和召开省级会议。所以，这儿的 门禁要森严一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走动的。就拿我这个包间来说吧，一般人就是有钱也不见得能订到。因为，旁边的乌尤厅，就是节度使大人的专用厅。今天我进来时，好像隔壁厅人声鼎沸，应该是节度使大人也在这儿用膳。他的包间门口还站着几个盔甲明亮的执刀警卫。” 牛得胜和牛得利又吓了一跳，好家伙，居然跟西川第一人节度使大人比邻而餐。实在太让人意外了，难怪守门的那么严，难怪门口有那么多的下人和保镖。他们刚才进来时，看到门廊里还站着很多锦衣挂刀的男子，现在明白了，他们也在保护节度使大人和贵宾的安全。没人带，他们还真不敢进来。 “哦，我的乖乖，我们还是少说话了，要是让节度使大人听到了，扫了他们的酒兴，我们可能就出不了金刀河大酒店的大门了。”牛得胜和牛得利真的都有点紧张，他们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退了休的顺庆知府，听说才是个五品六品官儿。而节度使大人是正二品，上马管兵，下马管民，还有什么将军的头衔。他们别说见了，就是听到名字，也会紧张得浑身颤抖。 没想到朱英台和他的车夫都笑了起来。朱英台说：“官儿再大，他也是人嘛，没有那么恐怖的。我们是来吃饭的，只要这酒店对外营业，我们在这儿消费，就不违法，他节度使大人就是进来了，我们也不用怕他。除非他给我们免单，我们会谢谢他，别的嘛，不理他就是。” 看朱英台说得轻描淡写。牛得胜牛得利也只好笑了笑，反正他们小心点就行了。到了这个地方，就相当于把自己卖给朱英台了，随便他怎么玩吧，没有他的支持，估计想出门都不容易。“那就好，一会儿真要有啥事，朱兄可得帮衬着点，我们穷人家，生不起事，只求混个肚儿饱。”牛得胜说起了土弯村方言。好在朱英台都能听懂。他也笑了笑，就吩咐上菜。 车夫便出去通知门口站着的女小二。女小二随后就离开，去厨房通知上菜了。 显然，胜利兄弟来之前，朱英台都已经点好菜了。 没多一会儿，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草丛里跑的，森林里钻的，叫得上名儿，叫不上名儿的菜很快上了一桌子。牛得胜和牛得利看了，自是又惊又喜，赶紧说：“朱兄，够了，我们只有四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菜。剩多了不好，不利于光盘行动。” 朱英台道：“没事，我故意多点了一些，吃不完，你们还可以打包带回去，慢慢吃，反正现在气温低，你们吃两三天都没有问题。” 牛得胜道：“那怎么行，我们岂不成了吃不了兜着走吗？” 朱英台笑道：“反正不用你们花钱，客气啥，叫兜就兜吧，不兜白不兜是吧？” “哈哈，那就客随主便，我们就不客气了。”牛得胜也笑着说。 “行，那就不客气了，既然是来吃饭的，我们就痛痛快快地吃一顿。”说完，朱英台率先动筷子，却夹了一个大鲍鱼，放到了牛得胜的碗里，牛得胜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敢下口，还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牛得利。 朱英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问道：“只顾跟得胜兄说话了，冷落了得利兄弟，他怎么不说话呢？怪我言语不周？” 牛得胜大惊，赶紧打圆场，说：“朱兄，你不知道，我这弟弟从小腼腆内向，三百棒打不起火的那种，三天不说九句话，今天已经说了五句，超额了，现在自是想听他说一句话，比登天都难了，你就不要拿他开涮了，不然，他会紧张得要钻桌子的。” “哦，有点社恐，可以理解，既然是这样，那就啥也不说了，只管吃，如果不够，我再叫人加菜。”朱英台虽然仍旧有点将信将疑，见那牛得利当真只管低头吃东西，并不打算跟他说话，他也就不再追究了，毕竟乡下人，没有见过啥世面，理解。多在成都省待上几个月，会有所改观的。 牛得利逃过一劫，只能通过不停地吃美食来让嘴巴没有空说话了。 事实上，美食太诱人了，名字，朱英台介绍了不少，牛得利一个都记不住了，他的脑子里只有七个字：“好吃，真他妈好吃！”而且，还在不断地重复。 反正都来了，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尤其是别人掏钱请客，吃起来就更香了。 不过，吃到快饱的时候，牛得利把藏在胃里的心思挪到眼睛上来了，经过仔细观察，他也觉得这个朱英台不正常，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容貌看上去很老气，也很丑，但那双给牛得胜夹菜的手，却洁白如玉，不像男人的手。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女扮男装？只有同道中人，才会产生这种疑问和感觉。有了这种想法后，敏感的牛得利就开始搜集证据，很快就从朱英台的声音上找到了，他是故意模仿男子说话，但每个字的尾音都有点把握不准，隐隐能听到原本的女声。尤其是几杯酒一下肚，这变声的证据就更加明显了。 第252章 吃饱喝足还打包 牛得利更加紧张了，如果对方真是女的，他请自己的峰哥哥吃这豪华大餐，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万一他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呢？自己不是输得连摇裤儿都穿不起了吗？ 到底是黄绮珊姑娘，心思缜密，凭着女人的敏感和直觉。她的判断非常正确，她知道狼来了，但相信峰哥哥牛得胜能经受得住任何考验，管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都无法夺走自己在峰哥哥心中的位置。所以，他怀疑归怀疑，却仍旧不动声色，继续吃喝着，看看这个假男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大家渐渐都吃好了，车夫好像出去结账了，一去就没有回来。 朱英台擦完嘴漱完口问：“你们吃好了吗？吃好了，我就叫人来打包，然后你们先走一步，我准备吃霸王餐了。” 二人自然都吃好了。牛得胜不解地问：“什么叫霸王餐？” 朱英台笑了笑，解释说：“我点完菜之后，就看过账单了，这顿饭要花五千多两银子，而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们先跑，我断后，准备一分钱不付，吃饱就跑路，这就是霸王餐。” 牛得胜和牛得利兄弟自是吓得脸色铁青，只差没把肚子里的山珍海味都吐出来。我的天，这顿饭居然要花五千多两银子，这是第一个让他们恐怖的天文数字，第二个恐怖的地方就是，居然朱公子没有钱，吃完就想跑路，而且，还让他们打完包后，先跑，他怎么能逃单吃霸王餐呢？这是什么地方，节度使的地盘，哪能那么容易逃单，被抓到之后，他们二人就是把牢底坐穿，也还不上这笔巨款呀。 这可怎么办？吃的时候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痛苦，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还是一开始就说得对，这地方他们原本就不应该来。他们跟这儿原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好了，井水倒进河水里，想不脏都不行了。 看到牛得利脸都白了，虽然抹了黑油彩，但那黑色里都透出白来了，可见牛得利吓得不轻。 牛得胜自然要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只好英雄一样勇敢地站了出来，说：“都吃下肚子，就算吐出来，人家金刀河大酒店也不会认了，钱既然都没有，要吃霸王餐，也得我来承受，你们都走吧，我留在这儿，他们要打要杀，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如果让我坐一辈子牢，你们记得天冷的时候，给我送几件寒衣到监狱里来。”牛得胜说到这儿都有些想哭了，让他和自己的心上人分开，他真不甘心，但不这样做，难道让心上人跟自己一起去送死或蹲监狱吗？男人就要有担当精神，既然错误已经犯下了，唯有自己伸头挨宰，也要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牛得利几乎都要哭出声来了，他哪里想要逃走，心里想的却是，要死就死到一块儿，如果峰哥哥没有了，她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朱英台见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赶紧哈哈一笑，说：“看把你们吓的，我在逗你们玩儿呢！吃什么霸王餐，我的车夫，都已经付过账了，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将美食打包吧，没人敢拦你们半步，也没人敢为难我的。” “真的吗？”牛得胜和牛得利立即转悲为喜，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我骗你们干吗？以后，我还要继续和牛得胜兄做同事，不能因为这顿大餐，搞得我们连同事都做不成了嘛，得利兄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没有想到，你哥哥乃真男人，居然，啥事儿都敢扛，不管怎么说，今天这顿饭吃得值，让我朱英台交到了真正的朋友。”朱英台仍旧很男子气地把玉手一挥，说道。 “那就好，我们赶紧打包吧。”牛得胜和牛得利虽然稍稍宽了心，但心里想的是，没有出酒店大门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只有活着平安地离开了，才是真的离开了。 在这个时候，牛得利的安全是压倒一切的，哪怕为此付出他牛得胜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朱英台冲包间门外喊了一声，守在门外的美女小二便走了进来，说：“朱公子有什么吩咐？” 朱英台道：“多拿一些食盒来，把这桌子上没吃完的美食，都打包装盒让我的两位兄弟带走。” 美女小二，赶紧行万福礼，说了一声：“是，小的去去就来。” 随后小二出了门，没多久就拿着几个食盒回来了，然后帮着打包装盒。收拾停当后，牛得胜牛得利兄弟二人，便两手都不空，提满了大包小包。算得上满载而归了。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凌云厅的包间门突然又被推开了，天呀，喝得醉醺醺的节度使大人朱军，突然闯了进来。 朱英台大惊，还守在包间内的女小二喊出一声“节度使大人”后，牛得胜和牛得利兄弟二人，又给惊得三魂跑掉了两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怎么办？他们到底惊动节度使大人了，这回还能活着走出凌云厅的包间吗？ 让人意外的是，朱英台非常淡定，他看到节度使大人进来了，不仅没有惊慌，还低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然后微笑着，看着节度使大人，节度使大人刚一进来，他身后就跟着进来了两个盔甲鲜亮的带刀侍卫，只要节度使大人一声令下，以他的权威，就是把这凌云包间的所有人，都砍了，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就在大家愣怔惶恐的时候，节度使大人朱军仔细打量了一下朱英台，然后摇了摇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好意思，上个茅厮回来，走错包间了。”然后他身后的两个卫士伸出手来，把偏偏倒倒的节度使大人扶到了隔壁包间。 妈的，虚惊一场，原来是节度使大人喝高了，推错了门。 把牛氏假兄弟给吓了个半死。 朱英台等不速之客离开后，心里却在暗暗高兴，老爷子竟然没有认出自己来，看来自己女扮男装的本事，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 第253章 感觉得利是女人 好了，已经吃好喝好，可以走人了。祝英台到这儿吃喝是从来不花钱的，车夫朱叔去总台结账，不过，是在账单上签下他的名字就可以了，朱英台的一切消费，都记到他老爹的名下，而他老爹更不用花钱了，反而，每年还要从这家酒店赚取数百万两银子的分红。公务接待的油水，从古到今都是肥得足足的，不捞白不捞，捞了也白捞。何况，老爹还是封疆大吏，是整个西川说一不二的强权人物，理论上整个西川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他自由支配的，要多少就能弄多少。 牛得胜和牛得利假兄弟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地出了凌云厅包间，看到没有人阻拦，又在女小二的带领下，绕过许多曲里拐弯的回廊和无数带刀不带刀的侍卫和奴仆，总算走到了大门口。朱英台一直在后面跟着，他喝酒并不少，而牛得利却喝得很少，一直都还比较清醒。朱英台的眼光一直在盯着牛得利的背影，想从这身粗布衣服包裹着的身躯里看出他既想又不想看出的内容来。 现在二人的身份都有些乱，所以，有时候用“他”，有时候也可以用“她”，反正，不管哪个他（她)，大家都能知道指的是谁就行了。 车夫朱环自是早就把车驾赶到了门口，牛得胜兄弟本来想走路回出租屋的，朱英台拒绝了，说：“坐我的车吧，先把你们送回去。” 牛得胜和牛得利只好上了车，然后还不忘看一眼对他们点头哈腰的两个门官，与他们刚进去时已经判若两人了。还好，一直没有人追出来，不管是不是霸王餐，今天能够全身而退，而且满载而归，已经很不错了。 车夫朱环“驾”的一声，马车就向二人的出租房跑去了。 这一次朱英台多了一个心眼，他竟然紧紧地挨着牛得利坐下了，然后假装整理衣裳，挠挠痒痒等动作，不时去碰一下牛得利，甚至有一回还碰到了牛得利脂肪丰富的小磨盘，凭借女人的直觉，玩女扮男装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地步的朱英台，自然能识破这个牛得利多半也跟他一样，如果二人是兄妹也还好理解，在这个女人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时代，尤其是未结婚的女人，一些年轻女子想出来见世面或者单纯的找碗饭吃，为了方便往往都喜欢女扮男装。没啥好稀奇的，富家小姐喜欢这么干，连皇宫里的公主妃子也喜欢这么干。而穷人家的女孩子儿，只要模样周正的，也需要这么干。不然，在一群大男人中间，花木兰也是不好混的。 但是，如果这牛得利，不是牛得胜的亲妹妹而是情妹妹呢？ 朱英台一想到这儿，整个胃里便泛起了一股强烈的酸水，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二人说不定都结婚了，不然，不会一起跑到大成都来讨生活。 那样，朱英台不难受死了才怪。所以，他今天借送二人回家的机会，好去踩踩点，看看二人住在什么地方，到时候，他好亲自前来监视居住，看看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自己还有没有翻盘的机会。 马车转过几条街，在微弱的路灯光下，很快进了小巷，这条小巷名叫御史巷。传说当年这条小巷里出了好几个御史，于是老百姓就称这儿为御史巷了，时间一长，他原本叫什么名字，都给整丢了，没人叫的名字，丢了也很正常。 终于，牛得胜对朱英台和车夫朱环说：“我们已经到了，谢谢你们把我们送回来。”朱英台挑开帘子看了看门牌号，御史巷84号。他便什么都清楚了，说：“我们兄弟之间客气啥，下次嘴馋了，我又请你们去金刀河大酒店吃大餐，今天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牛得胜和牛得利下了马车，提着食盒站到了84号的门口，然后敲了敲门，里面似乎传来房东的回应声。 二人还放下食盒，向朱英台他们挥了挥手，还作了作揖。 看到马车掉头而去后，他们赶紧往回跑。牛得利说：“那个朱英台有问题，老是在车上碰我这儿那儿的，他怀疑我不是男人。想看看我们住在什么地方，幸好峰哥哥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们明明住81号，却停到了84号的门口，赶紧走吧，84号打开门，我们就不好解释了。” 牛得胜说：“我也感觉到他请我们吃饭有什么不好的目的，这富人的心思是很恐怖的，哪敢随便就把自己住的地方暴露给他们呢。今后还想多在成都混几天，啥底牌都被人家摸清了，就容易出问题了。”二人迅速跑回到81号，然后牛得胜用钥匙快速打开门，二人刚一闪进去，84号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妞房主探出头来，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敲门的人，便骂骂咧咧地关上门回院里去了。 牛得胜和牛得利相视一笑，牛得胜说一声“好险”，然后放下食盒，轻轻掩上自家的门，尽量抬着关，不让门轴发出任何声音。以免84号的邻居听到了。 二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赶紧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井水里给冰起来，每天吃多少就拿出来热多少，这就相当于放进冰箱了，可以吃好几天都不变质的。 二人收拾停当，早就累了，应酬原本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是去这奢侈的地方，吃起山珍海味来都是提心吊胆的，何况旁边还是整个西川的一号人物在那儿吃饭。 二人简单洗漱完后，酒意弥漫，没有细分，居然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地躺下了。 然后在入睡之前，仍旧是老规矩开了一会儿“卧谈会”。 牛得胜仍旧警惕地说：“弟弟，我那个同事到底是什么来头，一顿饭吃五千多两银子，我们就是有这么多钱，也会心疼而死，他倒好，居然屁事没有，好像这么大笔银子跟他没有关系一样，我的理由是，要么他家真的很有钱，要么这金刀河大酒店就是他们家的一个产业。你认为呢？”牛得胜这两个“要么”实际是一个“要么”，金刀河大酒店都是他们家的产业了，他们家会没有钱吗？ 第254章 两人开起卧谈会 牛得利头枕着胳膊，看着纸糊的天花板上，黄一块白一块的地方，灯还没有灭，所以屋里的一切都能看清楚。这纸糊的天花板应该有些年生了。他想了想说：“哥哥说得有道理，不管这酒店是不是他们家开的，从他花五千两银子请我们吃饭上来看，这个朱英台肯定不是普通人，他去你们书院打工挣的那几两银子，显然与他一顿饭花五千银子不匹配，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打工是假，去玩是真，可是书院有啥好玩的，老的老，小的小，泡妞也不应该去书院呀，除了有几个稍稍年轻点的师娘，几乎没有年轻女子去书院读书的。难道，他是冲着你去的？”牛得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但他没敢说朱英台有可能是一个千金大小姐，他怕惹出更大的麻烦来。因为一旦牛得胜知道对方是千金大小姐了，还继续与她交往，就容易出大问题。人家一顿饭吃掉他数十年的工资，他真要娶了他，至少少奋斗五十年，没有几个男人不想走人生捷径的。牛得胜又不是圣人，难道他就不想？万一朱英台不光是有钱人，还是有权人的女儿呢？牛得胜今后的前途是不是更加远大和光明，一想到这些牛得利就更加紧张了，胸脯甚至剧烈起伏起来。 牛得胜一听，也紧张起来，说：“是呀，这都好几个月了，按照这位公子家的经济实力，他玩几天，等新鲜感一过，就应该辞职去下一个地方继续玩了，怎么会一直待在书院里当勤杂工呢？难道盯上我了？他是老同，喜欢男色，可我长得并不好看呀。” 你这个呆子，还真以为朱英台是男人，如果对方是千金大美女呢？你还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吗？ 事实上，牛得利非常清楚，没有任何包装的牛得胜，如果以真面目示人，天下没有哪个大美女看到他不动心的，哪怕皇上的宝贝女儿公主，看到他都想马上把他招为驸马。这个富家千金，虽然并没有看到牛得胜的真容，牛得胜平时出门，都会往脸上涂黑油彩，然后故意把自己弄得普通一些甚至丑一些，以免给自己惹来麻烦。事实上，牛得胜不知道，如果他要参加天下美男子评选，他如果不得第一名，就没有人敢得第一名了。而牛得利如果参加天下美女评选，同样，她不得第一名，也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名了。 牛得利没敢说牛得胜长得好看，只是说道：“反正你要小心，无利不起早，何况是到书院当勤杂工，而且这都好几个月，这富家公子还没有打退堂鼓，不是冲着你去的，那又是为了什么？” “是呀，我们不管做啥事都要有目的，唐寅当年为了华府的漂亮丫环秋香，不惜放下江南四大才子的架子，去华府应聘当佣人，只是为了能够天天看到秋香姐，而朱英台朱公子不惜放下自己富家公子的架子，跑到青羊书院来当勤杂工，当下人，还不惜重金请他吃饭，的确也是有目的的，而且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冲着我来的，当初应聘的时候，他好像就相中我了一样。当时为了应聘成功，我往脸上的涂的黑油彩，没有后来的重，估计他有火眼金睛，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发现我是他的菜后，就开始不顾忌自己的吃相来，唉，这可不好了，我有天下数一数二倾国倾城的未婚妻，也对别的男人和女人不感兴趣了，真要让富家公子盯上了，可就麻烦了，我该怎样摆脱他呢？”牛得胜真的陷入苦恼了。他舍不得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现在当上助教了，工资还在增长，未来就是考不上举人，也能一直混下去，也能一直保障着牛得利能够开开心心地在成都省住下去。但是，惹上这个富家公子后，拒绝不是，不拒绝更不是，这安逸稳定的好日子还没享受多久呢，难道我就得辞职，或者搬家吗？ 这些想法，牛得胜就没有全部说出来了。他得看冰雪聪明的珊妹妹牛得利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牛得利扑闪着大眼睛，睡觉之前，清洗掉满脸的伪装后，露出了她的天生丽质，她用玉手挠了挠自己的头，想了想说：“我们只能做得比今天更好，更加小心提防，只要他没有向你表白，没有更进一步的要求，你就继续和他逢场作戏，毕竟，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把关系搞僵了，也不好，何况我们隐藏得深，人家隐藏得更深，再没有弄清他的真实底细前，我们得虚与委蛇，好好和他周旋下去，只要不涉及到婚恋问题，其他都好说。演戏谁不会？他富人演穷人，我们穷人演傻子，就看谁最先露出马脚，最先穿帮了。” 牛得胜想一想，觉得珊妹妹说得对，毕竟大家都是各种猜想，并没有啥实质的内容，也没有说出啥干货来。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牛得胜这么一想，就赶紧说：“那弟弟就赶紧熄灯吧，我们已经亮着灯谈很久了，如果外面有人盯梢或偷窥，像土弯村有人趴你窗户那样，那我们就全暴露了，万一朱公子再派人去我们村子打听消息，我们就彻底暴露，更没有好日子过了。”牛得利这才想起还没有熄灭桐油灯，他看了看卧室那小小的窗子，真看不出外面是不是有人偷听，因为这儿的窗户纸居然都保护得好好的，估计房东怕房子不好租，窗纸即使有破损，也换得比较勤。 于是，他赶紧翻身起床吹灭了旁边小几上的桐油灯，点蜡烛比较费钱，他们又点起了桐油灯，一斤桐油能点半个月以上，非常省钱，只是桐油灯光线比较暗，燃起来味儿不好闻，还有黑烟。好在房子不是自己的，熏得臭一些脏一些也无所谓。 屋子里终于黑了下去，二人已经达成共识，走一步看一步，加紧读书，等明年秋天乡试开考后，万一牛得胜中了举，能补上一个八品九品的官儿做，就不用待在青羊书院这个地方了。 二人不再说话，很快就进入甜美的梦乡。 第255章 带上朱茵去偷窥 却说，当天晚上，回到家后睡不着的朱英台，已经通过他的小动作试探出，牛得利不是牛得胜的兄弟，倒像是他的妹妹，但这种事人家不开口，他也不好直接追问，只能悄悄去这假兄弟二人的出租房偷窥了。但这种事，又不好派地位很高的朱叔朱环去干。朱英台想来想去，只好派自己的心腹丫环朱茵去干。这小丫环从朱英台生下来起就侍候她，连名字都是老爹给取的，和自己的名字非常相近，她叫朱茵，自己比她只多一个台字，虽然此“英”非彼“茵”，但读音相近，二人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朱环叔叔不能用，就只好起用朱茵了，虽然她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但身份地位就在那儿摆着，下人不去干的事，主子怎么能亲自去干呢。 于是，朱英台屏退左右，单单留下朱茵，对她小声说：“本小姐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帅哥同事，虽然，他每天都跟我一样往丑里打扮，但他的英气，不管用什么化妆术都掩盖不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经过我昨天晚上的试探，发现此人大概率是女人，如果是牛得胜的妻子，那我可就惨了，我能下嫁他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能以千金之身去做小呢？所以，我决定和你一起去御史巷踩踩点，看看那个帅公子的身边到底是妻子还是妹妹？ ” 朱茵想了想，说：“小姐呀，你可得小心些，能够配得上你的男人，放眼天下，只有二品大员以上的官宦人家的英俊大公子才行，而且还要取得进士以上的功名，就是当今太子爷，如果长得丑也入不了小姐你的法眼，你怎么会看上一个可能有老婆的穷书生呢？”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知道老爹那儿打死都不会同意，所以，我们才秘密进行呀，你是没有见过这位牛公子，尽管他在尽量隐藏自己的真实容貌，但我第一眼看到他，心就开始狂跳，那种缘分突然到来的感觉，你怕是一辈子都碰不到，于是，我就更加坚决要去书院应聘了，只为了能够经常看到牛公子，能够看到他帮我劳动，和我说说笑笑，看到他看书时那专注的神情，他讲课时，那飞扬的文采，无论他做什么，我在旁边看着都是一种享受。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比朱英台大好几岁的朱茵岂能不懂儿女之情，她也暗恋府上一个英气逼人的家丁，名叫周星星，朱茵暗恋他两年之后，终于逮着机会向他表白了，没想到那个周星星也说他暗恋朱茵两年多了，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就在花园的假山下定了终生，只等时机成熟后，二人就要向老爷申请结婚，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举行婚礼了。下人之间恋爱结婚，开明的朱军是允许的，只是不能私下乱来，要经过他的同意，结婚后生的孩子，如果能够考取功名，则去除奴籍，如果没有考取功名则继续在朱府为奴，为朱家服务。 这事，朱茵一直瞒着朱英台，原因其实很简单，主子还没有结婚呢，自己先搞定了，肯定不像话，有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嫌疑。现在主子终于有了爱恋对象，但却是书院一个助教兼勤杂工，与小姐高贵的身份完全不相匹配。即使对方是单身，二人也爱得死去活来，也不容易修成正果，除非这个穷公子今后高中状元做了朝廷高官，那还有可能终成眷属。可是，眼下，小姐已经深深地陷入单相思了，不帮着她把把关，相一相，就对不起自己一直精心照料和侍候的小姐了。 “我全都懂，我比小姐大好几岁，怎么不理解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呢？我听你的，你叫我干啥就干啥，不就是偷窥吗？我保证两三天内给你打听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朱茵拍着胸脯说。 “先别说狠话，这第一次行动，我和你一起去，算是互相壮胆，也是互相鼓劲。要是顺利的话，一次就足够了，要是不顺的话，就不知要行动多少次了。”朱英台凭着对牛得胜的了解，知道他身上肯定还藏着不少秘密，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帅公子，像一座神秘的宝藏，等着她一锄头一锄头地去挖掘呢。这也是牛得胜众多魅力中的一个，神秘，神秘得朱英台觉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哪儿都是牛得胜，看花，他在花里，看水，他在水里，吃饭菜的时候，他又在趴在碗盘里，对着他坏坏地笑。朱英台不知道自己已经患上相思病了。而且还是让人讨厌的单相思。 现在她要追查这潜在的情敌，只有赶走了情敌，她才有机会，有信心去向牛得胜进行表白。 二人换上夜行衣，身上还带了家伙，脸上直接涂了黑油彩，比包公还黑，谁看了他们都会吓一跳，更不会看出他们是女儿身来。 二人等全府上下都睡下了的后半夜，就用黑布包了头，出了绣楼，向朱府门外走去，守门的四个家丁看到后，还以为府里进了刺客，“唰”的一声，就把腰刀拔出来了。朱茵赶紧上前，虽然不露脸，但她的声音守门的都很熟悉：“你们不得放肆，我是朱茵，小姐失眠，要去外面走走，赶紧开门，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们得注意隐瞒，让老爷知道了，小心小姐剥了你们四个的皮。” 小姐经常女扮男装往外面跑，这些家丁哪能不知道，只要瞒着老爷一人就行了。现在半夜三更的，小姐又蒙了脸往外面跑，家丁们知道后，更不敢阻拦，就赶紧“是是”连声地插回腰刀去开了大门旁边的偏门。 别说得罪朱小组了，就是朱小姐旁边跟他们说话的朱茵丫环，他们也不敢惹，这完全就是朱小姐的影子，二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除非他们不想在这儿混了，否则，两个都惹不起。 开了门后，一身黑的二人匆匆出了朱府，然后由朱茵驾上停在府门口的众多马车中的一辆，便向御史巷跑去。 第256章 阴差阳错找对门 朱府门口停的马车自然全是朱府的，一般都有昼夜值班的赶车人，以防止朱大人有啥紧急事务，需要用到他们，他们就能马上分头去传达，当然，有时候还负责去把住在别的街道的官员往这儿拉，以参加紧急会议。所以，门口这些马车不是停着玩的，相当于应急交通，还兼着传令的责任，当然，府中人员想要出门办事，也是可以派马车出行的。这回朱茵亲自驾车，不用车夫跟随了。车夫也落得清闲，去别的马车夫那儿挤着睡大觉去了。 朱茵驾着马车，在朱英台的指点下，东拐西拐很快就找到了御史巷，然后，她们将马车停到了81号，没有敢停到84号，怕引起牛得胜假兄弟的警觉。无意中，他们倒是把车停到了正确的地方。 二人来到84号小院，先是把耳朵贴到门外偷听了一阵，院子比较大，这大门离主人家的起居室还有一定距离，自是啥也听不到。朱英台决定翻墙进院。她都开始摩拳擦掌了，也不担心进去后，被人当贼打了或拿了，会有什么后果，好在朱茵经常在外面给小姐跑腿，见多识广，而且早有准备。她对朱英台说：“小姐，你可是千金小姐呀，虽然有些男子气，但这翻墙越脊的活儿，你还真干不了，不然的话，保证你啥都偷窥不到，就被人家给拿了，到时候把你送到衙门，那就有好戏看了。” “得，不让我翻墙，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朱英台不懂就问。 “当然有，既然小姐让我挂帅来偷窥，小姐就得听我的指挥，我这儿有开锁神器，我认识一个家丁（当然是周星星，她可不敢说是她的未婚夫），他们家是祖传做锁和修锁的，没有什么锁是他们家打不开的，所以，我手里有他送给我的万能钥匙（实际上是定情信物），一直带在身边，从来没有用过，今天受领了小姐的任务，正好可以检验一下，看看那个家丁是不是在吹牛。”说完，朱茵就去怀里掏出了万能钥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小铁钩，伸进锁孔后，随便一拨弄，那锁真的开了，这是朱茵第一次用，原本不知道该怎么用的，没想到这万能钥匙太神奇，居然很轻松就打开了大锁，二人赶紧闪进门去。然后再关上院门，不过，随即朱英台就回过神来，到底是饱读诗书的小姐，她伸手拦住了正打算蹑手蹑脚往里进的朱茵，小声说：“我觉得不对，这屋里应该没有人了，如果牛得胜他们住在这里，不会夜不归宿，因为他们没有别的落脚点，住旅馆又不可能，而住在这儿的房主，肯定出门去别的地儿了，不然的话，大门怎么会上锁呢？你家晚上睡觉后，还叫人把锁从外面锁上吗？就算真有这样的人和事，也不会是常态，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的话，万一半夜三更着火了，地震了，他们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出门？” 这么一分析，本来还以为自己非常聪明的朱茵，赶紧一拍脑袋，对朱英台小声说：“小姐分析得太对了，刚才只想着试万能钥匙了，忘记了谁家里面住着人外面却挂着锁呢？这家肯定没人了，但贼不跑空，我们还是要去里面看看，说不定牛公子他们临时有事，回乡下老家了，而房东又不一定住在这所房子里。挂个锁也很正常。” 朱茵摇了摇头，说：“我几个时辰前，亲自把他们送到这儿下的马车，他们还敲了门，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了呢？就算乡下有事，他们也得等天亮了后才能走呀。所以，我怀疑他们给我玩了心眼，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住在这儿，他们敲门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就是在乱敲门，我们一走，他们就跑开了，而这套房子的主人，看这院子非常大，应该是这条街的富户，肯定在成都不止一套院子，他们临时离开去别的院子居住也很正常，就像老爹经常带着我们去城外的避暑山庄居住一样。” “小姐说的话都对，至少一句顶我十句，只是我们都进来了，既然主人不在，我们更要好好侦察一番，说不定能够印证小姐的分析。”朱茵说完，便拉着小姐朱英台往里面走去。都没有人了，她们啥也不怕了。 里面是正门，仍旧挂着一把一斤多重的大锁，朱茵更加有经验了，拿着万能钥匙，随便一捅，那大铁锁“吧嗒”一声就开了。二人便进了正室，朱茵还打燃火折子，点亮屋里的灯，然后拿着小灯笼，开始精心地查看起来。 结果自是不用说，没有发现任何跟牛得胜有关的线索。牛得胜喜欢看的书，这儿一本都没有。也许这家人是经商的，压根就不喜欢读书。而且这家很富，所有的衣物不是丝绸就是洋布，档次都很高，看不到粗布衣服。 朱茵就更加佩服朱英台的推断了，说：“小姐说得对，我们都被你那个帅公子骗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租住在这儿，只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假目标。这下麻烦大了，我们虽然有万能钥匙，但不是每家都外出了的，如果大门从里面闩上，我们只能用刀子去拨弄门栓了，那样动静会很大，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就算我们找到正确的房间了，可是又怎么能靠近牛得胜兄弟的卧室呢？我觉得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我认识的那个家丁，人不错，也值得小姐信赖，就是给我万能钥匙的，他长得身高体壮，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我看，不如请他来加入我们的窥探小组，不然的话，就凭我们两个女人是完不成这摸底任务的。” 判断虽然正确，朱英台却并没有沾沾自喜，她甚至非常生气和痛苦，牛得胜居然防着她，她对他可是一片痴心，还请他们吃了超级大餐，虽然五千两银子对她不值一提，但对这两个乡下人来说，的确是天文数字，已经足够表明她的心意了，别的不说，送你们回家，连吃带拿的，怎么就在这个地方玩起了小心思呢？他在防什么，怕什么？难道他们是逃犯？怕我给识破了？这也是朱英台生气的地方。唉，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而牛得胜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值得相信的呢？ 第257章 俊男靓女让人惊 虽然，女扮男装的朱英台也在欺骗牛得胜兄弟，但这是善意的欺骗，与他们乱敲门有本质上的不同。 问题的关键是，不是84号，御史巷有一百多家人，会是哪一家呢？每家都去探一遍，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周星星加盟进来，也是白费力气。显然，朱英台并不喜欢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暗恋一个乡下人的事。传出去肯定会丢人，关键是，这个乡下人说不定已经结婚了。没有结婚还好一点。可是怎么才能弄到他结没有结婚的消息，怎么才能得出这个女扮男装的牛得利是他的妹妹还是他未婚妻的真实情况呢？ 看样子，这一连串问题，一时半会儿是没有答案的。只有先退出84号，再从长计议了。 “先出去再说吧，周星星的事，等我们回去再谈，我们万一让人给堵在屋里了，那就成了真正的小偷了。你退出时，尽量把我们动的东西还原，不能让主人看出家里的门锁有人动过，屋里的东西有人翻过。”朱英台吩咐朱茵。 “好咧，我们可不是小偷，就算要做贼，我们也是那专门偷心的贼。”都这个时候了，朱茵还不忘开玩笑。 “贫嘴，找抽！我们赶紧出去。”朱英台生气地撅着嘴。朱茵怕了，赶紧按规矩还原物品和门锁，还吹灭了所有的灯。二人又重新退回到院外，把锁重新锁好，尽量还原到她开锁前的样子。这万能钥匙真好，既能开锁，还能不破坏别人的锁具。周星星在家做一个锁匠多好，干吗要到朱府来当家丁呢？朱茵一想到这儿就想到男友身上来了。她做梦都想跟男友周星星双宿双飞，过自由自在的夫妻生活。 二人回到马车上，朱茵最先上去，朱英台本来已经上了半条腿的，她又退了下来，去看了一下81号的大门，竟然没有挂锁，轻轻一堆，里面闩得死死的，纹丝不动。万能钥匙显然在这儿派不上用场，无锁可开。 如果这儿才是牛得胜兄弟的租住房呢？ 朱英台心里这么想着，可又无从判断，毕竟这儿有一百多户人家，除了84号不是，其余的人家都可能是。她有些失望地想回马车上去，然后回府睡觉，明天晚上再来打探，必要时真要找周星星协助。 不过，刚一转身，朱英台小巧的鼻子里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错，是昨天晚上在金刀河大酒店吃饭时那些山珍海味散发的味道。她猛地一震，心中暗喜，就赶紧转身，来到81号的门环处，然后躬身拿鼻子嗅了嗅，天呀，这门环门框上都有那熟悉的味道，想到二人提着装满食物的食盒匆匆从84号跑回到81号，难免没有汤汁撒到门框和门环上，故而留下了她熟悉的气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鼻子好使有时候，真的很重要。如果不是牛得胜故意留气味误导她朱英台的话，这81号才是牛得胜兄弟租住的地方。看到这儿院墙并不高，朱英台觉得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干脆把马车赶过来，她们以马车为垫脚石翻墙进去看看究竟，不然回去了也会睡不着觉的。 朱茵听到小姐的分析和决定后，也跟着去门环处嗅了嗅，觉得小姐的判断一向很准，这次肯定错不了，就同意了，然后把马车赶到院墙下，她率先爬上墙头，然后轻轻在里面滑下，之后，等小姐上了墙头，她在下面接应，让朱小姐也轻松地滑了进去。然后朱茵经验老道，并没有直接往里面进，而是轻轻地拨开院门的门栓，把大门虚开一条大缝，有紧急情况时，她们才能迅速跑出来并逃走。 这一点让朱英台看了，就悄悄给她起了竖大拇指。朱英台心里想的是，看不出这丫头还有做贼的天赋。 二人这回就万分小心了，因为屋里肯定有人。 他们来到正屋，却弄不开里面的门栓了。拿出刀子来也因为刀片太厚插不进去，无法拨动门栓，试了几下，怕弄出太大的动静，只好放弃了。好在，朱茵很聪明，就带着朱英台绕着正房转了一圈，总算转到最后面一扇小窗下，他们都学聪明了，用舌头沾湿窗纸后，不是往里面看，而是用鼻子闻。很快就闻到了金刀河大酒店山珍海味的味道，二人都暗暗开心，总算找到帅公子的老巢了。 只是屋里黑洞洞的，啥也看不到。只能蹲在窗下耐心等机会了。 好在机会终于来了，虽然远处近处都传来了鸡叫声，打更匠也打响了第五更，天都快等亮了，但二人还是麻着胆子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在窗下蹲着，朱茵几次想走，怕时间长了暴露后被人抓了，看到小姐态度坚决，她也只好舍命陪小姐了。 好在，窗户里面终于传来动静，接着灯被点亮，二人赶紧趴到窗户下，又舔了一个小洞，屋里的一切虽然昏暗朦胧，但还是能看清一个大概了。 最先起来上厕所的是牛得胜，昨天晚上显然他吃得更多一些，各种美味的汤也没少喝，他居然睡在床尾，等他方便完回来，牛得利也起来了，虽然还是男人打扮，但那张脸不再伪装，一眼就看出是大美女的脸。朱英台的眼力重心自然是牛得利，而朱茵分不清谁是谁，她的目力重心无意间就被同样没有伪装的牛得胜的脸给吸引了，天呀，这世上还真有这样无比英俊的美男子吗？别说小姐一见钟情，就是她名花有主的朱茵，看到这张脸，只要能跟他过一夜，就是叫她去死她也愿意。 两个人都惊呆了，一个被牛得利女人的美貌惊住石化，一个被牛得胜男人的英俊帅气惊住石化。直到牛得胜躺下了，被惊醒的牛得利也起床去方便的时候，二人才又无意中互换了目标，朱茵又一次石化了，那牛得利美得更是不可方物，怕是天上的仙女也没有她美吧？而还没有喘过气来的朱英台又被露出真面目的牛得胜给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样的男人哪怕跟她过一天，她就是马上去死，她也愿意。 看来，二人情同姐妹的话，真不是乱说的，很多时候，连小心思都一样。 第258章 太高公主是好友 二人在窗子外目瞪口呆，直到小解回来的牛得利穿着严实的睡袍爬到床上去，然后熄灭了桐油灯，啥也看不到了时，她们才从太虚幻境中走了出来。然后各怀心事，赶紧退出了81号大院。为了不让牛得胜兄弟发现，朱英台退出大门后，朱茵就不能一走了之了，她从里面轻轻地上了闩，然后又一次翻上了墙头。 也是二位今天晚上的运气好，这两个人间极品，原本各人睡一间的，由于吃喝太多，加上过于兴奋，牛得利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迷迷糊糊的就在牛得胜的卧室躺下了。看到未婚妻躺在床头，牛得胜也不能赶她走，只好就躺到床尾，反正二人这么睡都是驾轻就熟，早就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被偷窥者惊为天人的二人，居然能做到秋毫无犯，的确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等主仆二人偷窥离去后，天快亮时，牛得利酒也醒了，发现自己竟然占了人家牛得胜的房间，便有些不好意思，看看牛得胜睡得仍旧很香，她便溜回自己的房间了。牛得胜早上起来，准备去上班的时候，看到自己居然睡到床尾，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的，他已经弄不清了。只当自己贪杯了一些，脑袋瓜子还有点昏昏沉沉，睡错了方向也很正常，好在早上两碗稀饭一喝，两个馒头一吃，人就更加清醒了。看来，天生就是穷人命，吃点这些花费少的粗茶淡饭，身体状况反而很好，那山珍海味和美酒吃多了，反而容易得病，甚至能惹出急性胰腺炎来。从小就懂得养生的牛得胜自然知道暴饮暴食的危害。他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太抖怂了，看到美食就闭不上嘴，下次不管吃啥，不管多名贵多美味，尝尝就行了，不用吃得死急白赖的。一个人一生吃的东西是有定量的，谁先吃完，谁先走人。这是牛得胜从书上看来的观点，虽然有一定迷信的程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就像一条牛，提前透支了体力一样，它很快就会玩儿完。人也一样，不能透支任何事情，包括体力精力和饮食能力以及福报等。消耗完了，你不走，还赖在世上做什么呢？ 一边吃饭一边胡思乱想，想得差不多了，饭也吃完，然后简单洗漱，脸上仍旧涂上黑油彩，沾一点短胡子，继续把自己的庐山真面目给隐藏起来。 但牛得胜绝对没有想到，他和牛得利的真面目已经被人尽收眼底了，今后他不管怎么伪装，都无法摆脱至少两双眼睛对他深情地打望了。 却说朱英台和朱茵成功回去后，一夜彻底失眠了。看到了真面目，对朱英台的相思病来说，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她无可救药地爱上牛得胜了。对于牛得利她已经得出了自己的主观判断，的确就是兄妹，不然的话，怎么会一个床头一个床尾，而且都穿得严严实实，相当于和衣而卧呢？如果他们是夫妻关系，显然不会呈现出这种状况。这就好理解牛得利要女扮男装了，就像她朱英台一样。只有装成男人了，才能公开抛头露面，才能出入各种公共场所，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都已经掌握牛得胜的庐山真面目了，接下来，就是要把这棵玉树，早日收到自己的蚊帐之下了。朱英台还是充满自信的，尤其是在婚姻市场上，她对自己美貌无边的杀伤力，还是相当自信的，只要她一恢复女儿身，没有几个男人能抗得住她的无穷魅力。虽然牛得利也美得倾国倾城，但自己也并不比她差，二人属于半斤八两，各有千秋。但结合自己的家庭条件，估计只有皇帝的女儿太高公主才能和她旗鼓相当了。 朱英台的好友中，就有一个太高公主，这个名字很多人比较陌生，但太高公主有一个妹妹叫太平公主，大家应该比较熟悉。本来这是皇帝在她们几岁时册封的两个封号，并没有什么暗指，只是不知是上天有意开玩笑，还是故意给皇帝难堪，这两个宝贝公主年龄相差不过两岁，长相却是天壤之别，太高公主越长越漂亮，越长越迷人，尤其是那胸脯，真的是越长越高，随便往哪儿一站，就能迷死一大片男人。而太平公主就不用说了，越长越普通，虽说包装华丽，越长越丑倒谈不上，但与太高公主比起来，就像一只丑小鸭站到了白天鹅的身边。尤其是她的胸脯，真是让封号给“封”住了，不仅不长高，还越长越太平了，二人懂事怀春后，这种差距自然最先让二位当事人给发现了。太平便恨太高，恨上天的不公平，把那两座小山的海拔分一半给她也好呀，怎么能让一人独享呢？ 可是上天很执着，他想怎么玩，谁也管不了。 于是，找太高公主提亲的王公大臣多如过江之鲫，而找太平公主提亲的一个都没有。任何时候，人都是眼球动物，颜值就是生产力就是号召力更是让人围观时的尖叫力，永远都不会过时呀。 太平公主一点自信都没有，她便深居简出，实在嫁不出去，她已经作好思想准备，剪断青丝去庙里当姑子，这世不行，做不了太高，就修下世吧。 太平躲在宫中，而太高一天到晚都跟朱英台一样，喜欢女扮男装，有时候冒充小太监，悄悄溜出宫去，自己的如意郎君，她也想自己去找。 二人有一次就同时出现在京城最豪华的一家娱乐场所，天上人间，结果二人都暗暗发现对方是高人，一交流再一交往，便啥都不容易隐瞒，二人遂成好姐妹，朱英台虽然不是太高，但也不是太平，她的软组织属于刚刚好的范筹，不大不小，特别配她的诗书气质，而太高公主则显得野性十足，充满狂野和狂浪，对男人的杀伤力远在朱英台之上，但高档次的男子，大多对太高公主这种长相和身材敬而远之，让他们玩玩没有问题，真要把她娶回家，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喝”得住了。 第259章 越来越喜欢牛哥了 反过来，更多高层次的男人更愿意把朱英台这样的大家闺秀娶回家去相夫教子了，这人一看就是良家妇女，无论放在哪儿都比较放心的那种。 朱英台看到上天给自己送来的牛得胜后，她倒不担心自己拿不下这头牛，而是暗暗担心神出鬼没的太高公主，不定哪定像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样，要来跟她横刀夺爱，那就麻烦了。毕竟牛得胜很难顶得住太高公主的杀伤力，何况，这太高公主还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掌上明珠，长得太好看，皇帝老爹也会倾斜爱的天平。如果她要和自己竞争牛得胜，自己的胜算就会降到不足两成，好在现在这个家伙还没有出现。牛得胜还属于朱英台一人独享，至于牛得胜那个妹妹，太高公主有很多未婚的哥哥和弟弟，都是小王爷，随便给她介绍一个，她就是未来的王妃了。而朱英台也有几个哥哥，尚未娶妻，让她做自己的嫂嫂也不会亏待了她。 一夜无眠，胡思乱想的朱英台，不等天亮就起床了，然后继续女扮男装，除了隐藏自己的女儿身，别的她都不想再隐藏了，她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牛得胜彻底俘虏到自己的石榴裙下。让自己永远得胜。永远是人生最大的赢家。 终于可以去书院上班了，虽然比过去又早了小半个时辰，五品保镖兼车夫朱环有了心事后，看到小姐这么积极，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怕小姐看到了会不理他，如果惹小姐生气了，她一声换人，自己想再见到她就比登天都难了。朱环知道个中厉害，所以，哪怕心里浮想联翩，但不光脸上不能表现，心里和嘴上也不能吐露半点心声，否则，他就是后悔死了，都是白搭。 马车很快赶到青羊书院，小姐仍旧提前半条街下了车，然后踱着男人的方步，摇着折扇向书院的大门迈去。向守门保安作了揖抱了拳后，他又踱进了书院。没多一会儿，院子里便响起朱英台挥舞铁扫把扫地的声音。书院内部的事，不管小姐多累，都是不允许朱环去帮忙的，那样容易穿帮，一旦书院识破她的真实身份后，自是打死都不敢聘用节度使家的千金小姐的。同样，如果朱环去书院帮小姐干杂务了，让牛得胜看见了会怎么想？自己还能和他做同事吗？显然不能。所以，朱英台再苦再累，都得自己一个人扛了。为了美好的爱情，不管叫她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 好在没扫多久，牛得胜又来了，听到他的脚步声后，朱英台又开始满血复活，扫地的声音又充满激情了。 “今天来得可真早！”牛得胜对朱英台打招呼。 “你也很早呀，比过去至少提前了一刻多钟。”显然，朱英台在暗暗计时，自从牛得利身体康复后，牛得胜自然又来得比较早了。今天更是最早的一天，他原本想早点来，最好是把院子都扫完后，朱英台才来，没有想到，他还来迟了，朱英台不光早来了，还已经把整个院子都给扫干净了。他本来想早点来扫院子，从而回报朱英台昨天请他们二人吃大餐的，这下好了，又欠下一个人情了，怕是不好还了。没办法，只有尽力而为，好在秋闱在即，这回就在成都考，考中举人后，自己的社会地位就提高了，即使不补缺做官，也可以从助理教师升为正式教师，每月工资应该有几十两银子了。当然，前提是自己一定要中举，有了举人学历，才有资格做一个正式教师， 虽然中了举人后，也有机会做个八九品的小官，运气好的话，还能弄个偏远区县的知县来当当，但那只是理论上的，除非自己有强大的家族实力和背景，否则，中了举人就想做官的梦想，只能是梦想了。 显然，他不会止步于举人，他还要考过会试考中进士，只有拿到进士文凭了，自己做官才有希望，社会地位才能彻底提高，今后才有可能做到知府以上。到那时，土弯村再也没有人敢小瞧他了，他要娶自己的心上人黄绮珊也不会有任何阻力了。 但他非常清楚，举人和进士之间，有时候相差十万八千里，有时候甚至永远隔着银河，无论你怎么努力，到死都抵达不了彼岸。这样的事例实在太多。虽然，他对自己的才学充满自信，但也没想过中了举人后，三五年之内能考中进士，有可能七年八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越往上走，越艰难。甚至一辈子都止步于举人，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何况举人已经是很多读书人的天花板了。有的读书人穷其一生，都考不上举人。还不是只有认命了。 牛得胜虽然有乐观的一面，但也作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啥也考不中，他在青羊书城做一辈子的助教兼勤杂工，这其实也不错的，至少还有不错的收入，还能把自己的心上人继续供养下去。这是爱的供养，如果非要加个期限，他希望是一万年。 有一天他退休了，看到绕膝的儿孙，看到满头白发的黄绮珊还在厨房里为他张罗一日三餐，他就在摇椅上慢慢地摇着，看看书，或用定情笛吹吹《人间第一情》，那是何等幸福的生活画卷呀。 所以，他非常珍惜眼前这份能够让他在成都长期立足的工作。无论是扫地还是教学，他有十分力气，就恨不能全部使出来，甚至还想超常发挥。 尤其是知道朱英台是富二代后，他更不能掉以轻心，人家把上班当成玩票，自己却是当着身家性命，这没法比，人家一生下来就是含着金钥匙的，而自己一落地就是含着大粪勺的。自己努力一辈子，也有可能达不到人家的起跑线。 所以，牛得胜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不管朱英台请不请他吃大餐，他都得尊敬他、讨好他。穷人永远不要和富人对着干。除非你是官人。 牛得胜现在还不是官人，顶多算一个下人，虽然他是助教了，但家丁的黑色服装仍旧没有换，白色的长衫他仍然可望而不可即。 第260章 长得帅还不乱来 毕竟一周只有三节课，上完之后，牛得胜还得继续当勤杂工，虽然整个书院不穿白衫上讲台的，还有两三个，但像他这么年轻的绝无仅有，别外几个助教，年纪都在五十岁以上，做他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他们虽然没有穿白衫，但也没有要求必须穿黑衫，属于可穿可不穿之列，因为他们不是勤杂工，而是业余兼职，他们在别的地方还有待遇不差的事儿在办，所以，他们不穿书院的任何服装，他们穿他们自己喜欢的衣裳。因此，牛得胜的唯一便显得更加突出。好在，经过又一次考试之后，朱英台也不想隐藏实力了，也考得了非常好的名次，从而也当了上助教。这样二人在工作上又对等起来。 这也是朱英台有意为之，她不想把自己和牛得胜之间的差距拉得太开。 二人又可以经常在一起工作了，常常牛得胜上完上一节课，下一节课就是朱英台的。 朱英台尽量把自己伪装成男人，好在她的课讲得非常精彩，很多学生也没有看出老师是女扮男装来，就已经被她讲的课所深深吸引。一般牛得胜讲古诗词，朱英台讲骈文，二人各有所长，课堂上，常常引经据典，整个课堂妙趣横生，让学生们都收获不少。 随着喜欢的学生越来越多，二人的课时已经翻了一倍，当然，书院也不会亏待他们，二人的工资，也涨到了三十两银子一个月，牛得胜和牛得利的小日子自是越过越好。 而朱英台除了请得胜兄妹经常去金刀河大酒店、懿家大酒店之类成都最豪华的餐馆吃饭外，还请二人去天上人间、百乐门、夜成都之类的勾栏瓦舍去听曲唱歌看戏，牛得利不喜欢这样的场所，去了一两次之后，就不想再去了。而牛得胜没法拒绝，也不敢拒绝，只好经常和朱英台一起去玩。好在，他们玩的都是正规的，吃酒只吃素酒，不喝花酒，看表演，只看正规表演，不看抽号表演。当然，朱英台已经把牛得胜当成自己的未婚夫来看的，自然不会容忍他跟卖笑女子有任何来往。牛得胜也没有那个心思。朱英台之所以带他来这些地方玩，除了联络感情之外，还真有考验牛得胜的意思。虽然在那个时代，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很正常，但朱英台是什么人，她不光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找小，更不能容忍自家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趁现在还没有结婚，带他来这些地方见识一下，提前打打预防针，终归是好事一桩。 事实上，不管什么美女过来勾引牛得胜，牛得胜都视作空气，就是免费给他玩，他都毫不动心。 有一回一个超级漂亮的美女过来为牛得胜弹琴，牛得胜对音乐自是超级喜欢的，毕竟从小到大在笛声中长大。那美女弹了多首曲子后，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事先探听到了牛得胜喜欢吹笛子，她居然也从袖中拿出一支短笛来，而且也是吹《人间第一情》，来成都大半年了，这是牛得胜第一次听到这首亲切的来自生命中的曲子。 他自是听得如醉如痴。这歌女不愧是专业搞卖艺卖唱的，吹奏水平并不比自己和老爹冯小刚低。听到兴起的时候，牛得胜也拿过笛子来，在歌女古筝伴奏下，二人合奏了一首《人间第一情》，把个朱英台听得大惊失色。没想到这牛得胜吹得更加婉转迷人，到底是有故事的人，比起歌女为了弄钱而吹，他吹得更加纯粹，更加有感染力，连歌女都频频为他点头赞许和多次忙里偷闲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手一露，不光朱英台更加爱死他了，连卖艺不卖身的歌女都主动提出愿意和他“彻夜长谈”，而且费用从优。朱英台也借机拍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子来，对牛得胜说：“难得这位姑娘欣赏你，请求你留下跟她过夜，牛公子，你就别装了，答应了这位姑娘吧，人家可是轻易不开金口的。无数达官显贵，哪怕掏出上万两百银，也得不到与她‘彻夜长谈’的机会的哦。“ 牛得胜仍旧态度坚决地婉言谢绝了，他说：“谢谢两位的美意了，我对小姐的才艺也是大为折服，奈何男女有别，在下还要为人师表，听听曲子就是最大的享受了，哪敢做出任何越礼之事呢？以后再说吧。”说完，也不管歌女的苦苦挽留，他就执意离去了。 朱英台自然也不会留下，两个女人留下做什么，磨豆浆吗？ 她便紧跟着牛得胜的步伐离开了天上人间。巧合的是他们刚走，女扮男装带着三个大内护卫前来玩耍的太高公主，与他们只差一颗米就碰上了。 太高公主在里面听曲看戏。朱英台则满意地把牛得胜送回御史巷。 车夫朱环则在前面赶着马车，他的嘴巴撅得老高，都能拴上一头叫驴了。 把牛得胜送回家后，充满幸福感的朱英台一句话都不想对朱环说，她还沉浸在回忆中。牛得胜几乎就是最完美的男人，如此超级帅哥，居然一点都不好色，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呢？免费让他玩，他都不玩，今后嫁给他后自己就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朱英台的脸上浮现着幸福的微笑，不用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的接触越来越多，她也就越来越喜欢牛得胜了。 只是那层窗户纸，始终不好捅破。 她在牛得胜的眼里，依旧是一个玩得比较来的男同事罢了。 什么时候暴露自己的女儿身呢？这个呆子，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她是女孩子来，真要自己说自己是女儿家，那多丢人，对方万一不接受也不好办了，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所以，尽管她心里非常迫切，想让他们之间的交往由男同事变成男女朋友，但牛得胜未考取功名前，她还真不能操之过急，以免适得其反。 直到有一次二人又去一家瓦舍看川戏表演时，太高公主竟然一下就盯上了牛得胜。 那是川戏表演进入中场休息的时候，太高公主把京城已经玩遍了，觉得不好玩了，便利用父皇下江南视察的机会，她便偷偷跑到西川来找朱英台玩了。 第261章 这一撞就撞出了故事 可是去朱府没找着人，说小姐没有在家。太高公主自然知道朱小姐和她一样喜欢女扮男装，到处疯玩，于是，就带着她的三个太监侍卫，化装成普通老百姓，在满成都的娱乐场所找朱英台，结果，朱英台没找着，中场休息的时候，牛得胜要去厕所方便。朱英台啥都能陪，就这事必须得回避，虽然她也装扮成了男人，但她真不敢去男厕所，即使要去，也得找朱环守门，不能让别的男人进来了。但她大多还是进女厕所。仍旧找人最少的时候，然后把自己头上戴的帽子取下，露出自己的满头秀发，尔后，临时换上一件女人的花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上女厕所了。女人看到她也不会尖叫了。 所以，牛得胜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上男厕所。 可是他去上厕所的时候，由于里面光线不强，他一下就撞到了从女厕所出来不久太高公主，关键是他撞的不是地方，而是撞到了那柔软的高地。出了女厕所后的太高公主很快就恢复了男儿打扮。所以，待看清对方也是须眉男子后，牛得胜就放心了，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撞到了女人。赶紧抱拳说：“不好意思，兄台，光线暗，撞到你什么地方了吗？”他本意是关心，自己撞到这位兄台的什么部位了，还痛不痛？没想到太高公主那地方被撞得酥酥麻麻的，她本来想发作，可见对方是一个帅哥，虽然光线暗，但那种帅是发自骨子的，尽管外表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太高公主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或许跟自己有缘，自己的要害部位，别的男人碰了就得掉脑袋，他倒好，一上来就占大便宜了。要换了以往，太高公主轻喝一声，一直在暗中保护他的大内高手，就会突然现身，只需她一声令下，这个冒犯了她的人，就可能永远从地球上消失了。 可是今天，她却根本没想到要轻喝或发火，而是甜甜地说了一句：“兄台，没关系。”这是怎么了？天意或者缘分从天而降了吗？ 牛得胜可没有想那么多，见对方说没关系后，就抱了抱拳对直向男厕所走去。 等到体内调整完毕，净完手再出来的时候，那个有点柔软的公子居然还在走道上等他。 什么意思，无意中撞到了，也要报复回去？牛得胜不想惹事，这些娱乐场所，不是朱公子请客，他那点收入是打死都不敢来的。 牛得胜谁都不敢得罪，他的助教没当多久呢？要是和这些社会青年发生口角甚至打斗，一旦传回青羊书院，后果将不堪设想。轻则免除助教之职，重则直接开除。一想到这一茬，牛得胜一见到这人还在等着他，就赶紧抱拳赔笑脸，说：“兄台，真不好意思，我撞伤你了吗？要不要看郎中？” 太高公主笑道：“兄台不必紧张，我又不是纸糊的，哪能随便碰一下就受伤呢？我是外地人，对成都一点儿都不熟，正好让兄台撞了一下，说明我们有缘分，干脆就找兄台当向导了。” 牛得胜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心里顿时放松了，吵架打架的事，他害怕，做向导的事儿，可就好办多了，虽然他也不是成都人，但好歹在成都生活小半年了，周围堂转也逐渐踩熟地皮，知道的地方也不少，做个勉强结格的向导并不难。赶紧说道：“哦，算兄台问对人了，我在成都生活好几个月了，周边都比较熟悉，兄台想去哪儿玩，我保证都能够把你带到。无论是杜甫草堂，还是武候祠，无论青羊宫还是望江楼。” “嗯，这些地方早就久仰大名，自是要去玩玩的，不过，当务之急就是要在这儿先玩一会儿，跟兄台聊聊天，用你们西川的话说，就是先摆摆龙门阵，加深一下了解，然后我们再谈下文。”太高公主仍旧拿腔拿调，学着男人说话，一口北方方言说得也还字正腔圆。 化敌为友，何乐而不为？牛得胜自然暗暗高兴。多个朋友多条路，尽管这个朋友有些特别，虽然看上去像个男人，但胸肌却高耸，应该是个练家子，说不定打架非常厉害，幸好刚才没有直接跟自己动手，不然，自己三两下就让他给打趴下了。 牛得胜这破眼神，居然把太高公主的软组织给看成胸大肌了，也许太高公主真爱做俯卧撑也不一定。 “行，不过，我在这儿还有一个朋友，正在剧场里看戏，要不要让他也出来，我们一起认识认识？”牛得胜想起了朱英台。 太高公主不想再认识别的什么人了，她现在只想认识牛得胜，便道：“暂时不用，我们先认识一下，等需要的时候，你再介绍你这位朋友让我认识。你看如何？” “行，全凭兄台作主，去哪儿呢？”牛得胜觉得这个外地人也有些怪头怪脑的，他这人好奇心一向很强，对不了解的人物，都充满探究的欲望。 “也不走远了，怕你的朋友久等了也不好，我在这戏院里订了一个包间，里面既可以看戏，还可以喝茶品点心，要么你跟我去包间吧。”太高公主说。 牛得胜心里想，有包间没啥了不起的，朱英台公子家也有钱，他也给自己弄了一个包间。但不能跟刚认识的人去争什么高低短长。何况这人到底有什么来头，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也弄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不会有什么大的风险。就去看看吧。于是，他点了点头，说：“行，我就去你的包间看看吧。” 没想到朱英台是3号包厢，而这位外地公子竟然是2号包厢，算是邻居了，刚才戏演得精彩，不是这么一撞，都不知道2号包厢是一个外省人包的。 二人很快进了2号包厢。包厢里居然还有两个男人，一身商人打扮，年纪三十余岁，但却没有胡子，人也长得精干，两眼看人的时候，都在发光，很有精力的样子。 第262章 一见就投缘 只见这两人的两只手都很粗壮，很有力量的样子，牛得胜凭直觉，就觉得这两人应该是练家子，就跟这位公子一样，打架肯定是高手。看到公子回来了，这两个家伙年纪虽然比较大，但在这个公子面前全都是毕恭毕敬的，很显然，这两个家伙是这位外地公子身边的保镖或下人。有钱人出门，身边肯定都会带几个跟班，不是保镖就是助理，总之，穷人是用不着带跟班的，也带不起。 当然，能订得起包间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一个包间20两银子，而在大厅里看戏，虽然挤一点，但看一场戏才五钱银子，虽然没有茶水点心，但花钱少，不是富人，谁舍得拿一年多的生活费来租包厢看戏呀。朱英台连五千多两银子一顿饭都吃得起，一个小小的包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是牛得胜已经确认了的富人，尽管，他仍旧搞不懂朱英台为啥这么富，家里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见人家请客是真诚的，而且也不要求自己作出什么回报，人家不愿意说的，他也就不用问了。 而这个外地公子是什么来头，一会儿也是可以问问的，他不愿意说，也就算了。毕竟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却是古训。 分宾主落了座。在明亮的灯光下，牛得胜和太高公主，都在有意无意地互相打量着对方，虽然都有层层伪装，但有些东西，不管怎么伪装，都是伪不掉的，比如太高公主的高贵和富丽，牛得胜的帅气与朴实，二人只互相对望了那么几眼，都看出对方的气质和气场来了。 太高公主的眼光一向又准又毒辣，天下有钱有势的帅公子多了去，但大多入不了太高公主的法眼，因为比钱，谁敢比她家多？比权，哪个大臣敢说自己的权势地位比公主高？比老爹，那就更不用比了，天下所有的官儿加起来，都得给自己老爹跪下一大片，他们头上的乌纱帽，全是老爹给批发出去的。不管什么官儿，在老爹面前都是卑职都是奴才。 可是这个公子肯定没钱也没权，但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魅力，这正是富家公子身上缺少的。也是太高公主最无法抗拒的。她庆幸这趟成都之行来对了，虽然还没有见到她的好姐妹好朋友好闺蜜朱英台，但先碰到一个超级帅哥，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请兄台用茶！”身边的侍从自是早就为牛得胜倒好了茶。公主请来的客人，他们自然也得万分尊敬。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被高傲的公主当成座上宾的。现在能让飞扬跋扈飞天二五的公主规规矩矩坐下交谈的公子，自然不是普通的公子，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太高公主端起一杯明前竹叶青茶，先自己品了一口，牛得胜见了也品了一口，夸赞说：“这茶真香，虽产自蜀地峨眉山，但质高价贵，我等小民喝不起。” 太高公主道：“公子客气了，这茶也不算名贵，要是公子喜欢，一会儿我叫身边兄弟给你买上几斤送到府上去，不知公子在哪儿高就呢？”说着说着，这就开始查户口摸情况了。 “兄台不必客气，更没有必要破费了，我一般喝点比较便宜的蒙顶山上茶，味道也不错。提神醒脑，治病驱邪。至于我是干什么的吗？说来不怕公子见笑，就在附近青羊书院做一个勤杂工，说得直白点，就是在书院扫地的。”牛得胜没敢说自己是助教。作为老师，来这些娱乐场所，还是有违师德的。尽管，这儿比较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卖这卖那现象。但娱乐场所就是娱乐场所，商人来得官员也来得，就是为人师表的老师不能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牛得胜自然知道。 “哎呀，公子谦虚了，能够在书院工作，就算守门的，也要沾几分儒雅之气，难怪公子这么客气，竟然是整天和琅琅书声为伴的人，真让人羡慕呀，不知公子贵姓？”太高公主继续追问。 牛得胜也不想隐瞒自己的化名，现在已经和别名差不多 ，也没有必要隐瞒，只要不是土弯村派来追捕他的人，他就什么都不用隐瞒，事实上，真要是家乡土弯村来的人，他想隐瞒也隐瞒不住。“混碗饭吃罢了，免贵姓牛，不知兄台贵姓呢？”牛得胜心想，不能光让你问我，我也得了解你一下。 太高公主道：“原来是牛公子，失敬失敬，在下也免贵姓赵，大名丽颖。牛公子全名是什么？”太高公主就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名了。 “没想到公子竟然有如此精彩的好名字，赵丽颖，既秀丽又聪颖，让人过耳难忘，在下的名字就很普通了，一看就是乡下人取的，没有啥文化，叫得胜。”牛得胜觉得赵丽颖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不知在哪儿听说过，也许是在梦里吧。 “好名字，你今后要是做了将军，每次上战场，没有你不能得胜的。”太高公主赵丽颖夸赞道。 “可惜，别说当将军了，就是小卒子也当不了。现在只能当个勤杂工混碗饭吃。”牛得胜谦虚道。他想考取功名的事，就不好在这儿说了。甚至他藏在心里的秘密就是，向自己的偶像朱军学习，文能做节度使，武能做统兵数十万的大将军。这个梦想，他谁都不会说，也不敢说，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等有一天实现了，他也不会说，哪怕黄绮珊，他也不会让她知道。没有实现的梦想，早早说出来，容易招来奚落和嘲笑。 “得胜兄太客气了，只要你努力，这个世上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儿，加油吧，牛兄！” “谢谢赵兄的吉言，我会努力的，只是不知赵兄有何公干，为啥到成都来呢？”牛得胜也继续追问。 赵丽颖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当然也不能一上来就和盘托出，怕吓着对方。同时，她也得留几手。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透露不迟。 “在京城做点小买卖，偶尔到西川来了解一下行情，顺便拜访一下朋友。”太高公主赵丽颖本来想说自己的朋友是朱英台的，可一想到自己是女扮男装，在牛得胜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男人，怎么能有朱英台这个女朋友呢？容易让人误会，另外，闺蜜感情再好，也得小心提防的，自己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心动男生，还没有搞出下文来呢，就把才华与容貌都与自己不想上下的朱英台推出来，你让人家牛得胜怎么面对，挑花眼还是不让挑？本公主是愿意与闺蜜分享帅哥的大肚能容容天容地的女人吗？ 第263章 互相刺探情况 爱情都是自私的，现在好不容易遇到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了，见不见闺蜜都不重要了，即使要见，也不能把牛得胜介绍给她，否则，难免不会弄出争风吃醋的风流事儿来。 牛得胜显然不知道太高公主赵丽颖的心路历程，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一下就脱口而出：“不知赵兄，要拜访的朋友是谁呢？说不定我认识或者听说过。” 太高公主赵丽颖一下怔住了，朱英台的名字是打死都不能说的，但随便编一个名字，也容易出问题，万一牛得胜又打破砂锅问到底呢？比如，多大年纪呀，在哪儿工作呀，等等，一个谎话要十个谎话来圆，累都要累死了，还圆个屁。 想来想去，只能把朱英台的老爹搬出来了，说不定能震住牛得胜，顺便也暗示一下自己身份的非同小可。 于是，太高公主说道：“这个人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虽然他是我的朋友，但地位太高，要见他得提前多天预约，还要看他有没有空，只有他方便的时候，才会和我见面。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他叫朱军，在西川省衙门做事。” “哇节度使大人，这可惹不起，我有幸见过他一次，当时没给吓个半死，还好，他喝高了，推错了包间的门，他的侍卫来把他扶走了。不过，他肯定不认识我。也不需要认识我，而我想认识他，也不敢认识他，他是正二品封疆大吏和大将军，我是一个布衣草民，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朋友，看来，你也不是普通人呀，我今天可是出门看黄历了，竟然有幸认识赵兄。” “没有那么夸张，不管多大的官，他也是人嘛，没有谁长着三头六臂的。只是你不屑于认识他罢了。毕竟你们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没啥交集的，认不认识又怎么样，你又不找他安排个官儿来当。我可不同了，我得找他办点事，不然的话，我也不想去跟这些高官打交道，太累了，哪像跟牛得胜兄这样聊天摆龙门阵轻松。”太高公主自然说得半真半假。 牛得胜的确被震住了，看来，这个姓赵的还真有来头，当今皇上姓赵，他又来自京城，又自称是节度使大人的朋友，他又如此年轻，看来，多半都跟皇族有关系了。 牛得胜的脑瓜子还是转得比较快的。三两下，他便推断出眼前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是有些来头的人了。 他这么一分析后，更不敢得罪赵丽颖，这个名字还有些女气，如果他说的是真名字而不是跟自己一样说的是化名的话。 现在自然要和人家搞好并加深关系，说不定今后自己考上进士了，还要跟这些牛人继续打交道，官场如战场，没有几许靠山和背景，在官场是混不久也混不大的。 牛得胜显然没有白读书，看问题颇为深远。 心里有了明确想法后，接下来的交谈就顺畅多了。牛得胜说：“能认识赵兄是我牛得胜的荣幸，今后有用得着愚弟的，请赵兄尽管吩咐。” 太高公主赵丽颖客气地说：“牛兄谦虚了，我能认识你，才是祖坟上冒青烟呢？虽然我来自京城，却是无权无势，不过手里有点闲钱，别的忙估计帮不上牛兄，但如果牛兄今后手头紧了，需要借个万儿八千的银两周转一下，我赵丽颖绝不会找任何借口，保证要多少借多少给赵兄，而且随便你什么时还，都绝不会收一分钱的利息。”赵丽颖显然在隐藏实力，作为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她虽然没有任何实职，也没有挂任何官衔，但她要推荐什么人做个比较大的官儿，仍旧不过一句话的事。不过，她并不想利用自己的裙带关系给牛得胜谋个一官半职，那样会显得牛得胜太没有面子了。 经过短暂交谈，赵丽颖已经感觉到牛得胜是有梦想和追求的人，就像自己没有全部说真话一样，牛得胜显然也没有啥话都往外说，这都是很正常的，毕竟萍水相逢，大家逐渐打开心扉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可以简单问两句。 牛得胜听赵丽颖说到钱的事，知道这是把自己当朋友了，不然的话，没有谁敢承诺借钱给别人的，何况还是大数字。这年头，很多有钱人宁愿把钱交给骗子也不会借钱给熟人的，因为借钱容易收钱难，借钱的时候是朋友，要钱的时候就变成仇人了。所以，很多人宁愿被骗也不愿意借出去。赵丽颖肯定不差钱，从他的穿着打扮和身边随从都能看出来，这肯定也是京城数一数二人家的公子，小小年纪就可以全国各地到处跑，没有强大的经济支撑，是跑不出门的。那时候出一趟远门，得数月甚至数年时间，没有银钱支撑，多半会死在路上。很多牛人就是走到半路上，或者盘缠不够，或者脚力不逮，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为了省几个路费钱，常常风餐露宿，身体越走越差，最后病倒在半路，因请不起高水平的郎中，也抓不起药，便一命呜呼，永远回不到家乡了。穷不出远门，这是古训，李白不是名气大“白”字取得好，一路上都有达官显贵赞助，让他白吃白喝白拿，他也去不了多少地方，最后还不是死在旅途中了吗？ 所以，那个时候，你看到一个衣着光鲜还带着随从从数千里之外出现在你眼前的，肯定不是穷人。富人不管路途远近，几乎不用走路，不是坐马车就是坐轿，连轿子都不通的地方，还可以找人背着走，饿了就吃山珍海味，困了就住豪华酒店，别说几千公里了，就是几万公里，他们也能走着玩。 你看人家从京城来的，身上没有一点疲惫之色，脸上更没有菜色，依然是春风满面，脸上虽然黑黑的，但胶原蛋白也是丰满的，作为内行，牛得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中国人自古的传统，黑色代表着丑陋，尤其是脸色，黑乌龟永远都是骂人的话，所以才有白富美这样的简称和说法，把长得白放在富美的前面，说明中国人对肤色的要求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甚至超过了富裕。 第264章 暗赠籽玉定情物 当然对男人来说，高富帅，也是把富放在第二位，而把个子长得高放在第一位，仍旧是长相压倒一切，钱多钱少反而排到第二位了。 “谢谢赵兄的信任，以后说不定还真会找赵兄借点钱买米，不过，眼下还有几两银子的收入，暂时用不着借钱度日了。”牛得胜也顺手牵羊，进一步拉近他和赵丽颖的关系。 “嗯，困难的时候想到我有我这个朋友就很好了，以后你有没有想过去京城发展？”太高公主进一步问。 “想过，我也不能一辈子当个勤杂工吧，希望能够多读点书，再去参加科举考试，万一哪天能考中一个功名，说不定就要到京城去发展了，到时候，少不了会去赵兄府上讨碗茶水喝。”牛得胜继续试探。 “行呀，没有问题，来之前，可得提前告诉我一下，我好去接你。”赵丽颖高兴地说。 “哦，只是愚弟怎样跟赵兄联系呢？”牛得胜自然懂得得寸进尺。 太高公主有点为难了，自己住在皇宫里，虽然老爹在宫外给自己赐了大宅院，但自己还没有搬出去，那宅院原本是作为新房的，等自己找到乘龙快婿后，就可以和驸马在那新院子里双宿双飞了。可是那院子上有大牌匾，上书金黄大字：“御赐太高公主府”，就是不识字的人，都会知道那是当今最受皇上宠爱的太高公主的府第，一般人只有仰望的命，压根就不敢靠近半步，更别说去里面作客和游玩了。显然，皇宫和公主府都不是通信的地方。现在说出来，肯定会把人家牛得胜牛公子给吓着了，由于地位悬殊，以后就没法交往了。 好在，她很快想到自己在京城无聊时，利用父皇赏赐的数万金银，开办了一家豪华大酒店，名字就叫颖宝大酒店，生意自然好得不能再好了，很多人为了讨好她，并通过她讨好皇帝，几乎天天都要去大酒店消费，反正他们的钱来得也容易，弄一部分出来讨好公主和皇帝，还能得到不少好处，自然就乐此不疲了。这也是太高公主把自己的名字镶进酒店名称的原因。当然，太高这个封号，她就不敢用了，让老爹知道了肯定要挨批评，影响也不好，她公主会差钱吗？显然不差，只是她不喜欢一辈子都当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一毛钱事都不做的耍公主，她想找点事来做，不管今后嫁给谁，做官不可能，做个大酒店的幕后经营者，总不违法吧。能赚一点钱当然更好，不能赚钱也没有关系，至少酒店有好几百员工，待遇都不错，自己的酒店就算是为他们开的，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毕竟为国家解决了好几百人的就业问题，为赵家天下的长治久安，也算是做出皇帝女儿的贡献，不然，就让老爹白爱一场了。 想到这儿，太高公主就露出甜美的微笑，她说：“我家房子比较多，我算是居无定所，高兴了就换一个地方住一住，有时候还要到全国各地去周游，所以，你要找到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京城有一家名气很大的颖宝大酒店，是我的地盘，你如果到了京城，即使找不到我也没有关系，你去找酒店掌柜的，他叫赵宝刚，就说你是我的朋友，你就在那儿长期免费吃住，要用钱了，也可以找他随意支取。若有书信也可以直接寄到那儿去，地址就写京城颖宝大酒店赵宝刚收转赵丽颖亲启，保证我都能收到。赵宝刚算我家的远房亲戚，有强大的经商头脑，所以，我就聘请他做了自家酒店的大掌柜，我乐得当个幕后老板，天天悠哉游哉地玩耍，偶尔也去酒店看看，召集管理骨干开开会，谈谈经营情况之类的事儿，当然，如果牛兄去了京师，我又提前得到消息的话，我一定会在颖宝大酒店门口迎接你，并保证只要牛兄在京城一天，我就陪你一天，哪儿也不去了。” 牛得胜自是感激涕零，连忙说：“使不得，赵兄，愚弟何德何能，让赵兄如此对待，实在汗颜呀。”牛得胜激动得都想给赵丽颖跪下表达感激之情了。 太高公主赵丽颖却哈哈一笑说：“有缘千里来相识，我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对牛兄就是一见如故，请牛兄不必见怪，这叫人对了，啥事儿都不是事儿，不过，每天打听我，找我的人很多，赵宝刚大掌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的，这样吧，我身上有一个玉佩，上面刻了一个我的颖字，此玉据说非常名贵，我天天都戴在脖子上，怕空口无凭，就送给牛兄，你去颖宝大酒店找赵宝刚大掌柜时，万一我不在，逞上此物，他自是见过我的这个宝贝的，就能热情接待你了。” 说完话，赵丽颖就把自己的护身宝贝给摘了下来，这当然也是皇帝老爹赐给她的，据说估价超过一百万两银子了，关键是那个“颖”字，还是王曦之的手笔，此玉的雕刻师又是当今天下第一名师刘德华。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经过刘德华大师的雕琢后，也会身价百倍，千两银子以下别想买着它。何况这是上等的昆仑籽玉，可遇不可求。 东西自然很名贵，太高公主之所以这么大方，她是打着见面信物的幌子，实际上已经在送定情之物了，把自己贴胸戴了多年的宝贝送给自己看中的公子，让他也戴到胸前，不就相当于自己和他已经心心相印了吗？ 当然这个心思，她打死都不会说出来，呆头呆脑的牛得胜只顾着今后多个朋友多条路了，也不管这东西到底价值如何，既然别人这么诚恳，他略作推辞就收下了，还在赵丽颖的帮助下，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下，当然，赵丽颖没有让它给露出来，而是直接放到了贴着牛得胜胸脯的地方，还带着赵丽颖的体温，所以，那白中透着红绿的籽玉贴到牛得胜的肉上并不冰凉，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乳香。 第265章 只能回赠一本书 给牛得胜戴好后，赵丽颖说：“希望牛公子好好保护这个信物，如果搞丢了，就对不起我这个朋友了。” 牛得胜道：“请赵兄放心，我就是把命丢了，也不会丢赵兄的信任，以后在京师来讨饭吃的时候，希望赵兄不要视而不见就可以了。” 赵丽颖道：“牛兄说哪儿的话，你真要讨饭了，我就帮你拿打狗棍吧，我们一起去讨饭，如何？”这简直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潜台词了，丈夫讨饭，妻子就拿打狗棍，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可牛得胜没有想那么多，也想不到那么多，两个男人之间，除了谈得来，可以做一个好朋友外，还能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感情吗？显然，他一直把赵丽颖当男人看的，而赵丽颖已经把他当成心上人甚至未婚夫看了。 于是，牛得胜笑道：“赵兄真会开玩笑，我就是饿死了，也饿不着你这样的大老板，哪会让你给我拿打狗棍呢，哈哈……” 赵丽颖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知道这个呆子还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别，也只好跟着哈哈大笑，笑够了才说：“既然我们都称兄道弟了，我有一碗饭吃，就会分半碗给牛兄，我有一条裤子穿，就会分半条给赵兄穿。” 牛得胜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说：“饭可以分半碗，那裤子就不用分了吧，不然，两人都只能穿开裆裤了，哈哈……” 赵丽颖的脸一下就红了，堂堂公主，穿开裆裤，实在太搞笑了。当然，即使要穿，那也是在家里，赵丽颖单独穿给自家的夫君看。 赵丽颖赶紧以饮茶为掩饰，小声说：“让牛兄见笑了，我不过是打一个比方，哪能真分半条裤子呢，不是把裤子给剪坏了吗？哈哈……”说到最后，赵丽颖也笑了起来。 牛得胜真的有些开心，认识富人朱英台之后，他又在成都认识了第二个在京城开大酒店的富人，他当然开心极了。毕竟没有谁不想跟土豪交朋友，别的不说，能认识土豪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提交朋友了。毕竟穷人的朋友一般都是穷人，富豪的圈子，他们一辈子都进不去。阶层的固化，只有通过苦读求取功名，才有可能突破。如果连求取功名这条路都被堵死了，穷人便永远是穷人，而且子子孙孙也不例外。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对方如此欣赏和信任自己，那就得寸进尺吧。于是，牛得胜便说道：“今天有幸认识大老板赵兄，我感觉我们在一起充满欢乐，这样吧，我就冒昧提出，愿意与赵兄结拜为兄弟，不知赵兄是否愿意，如果嫌弃愚弟贫穷，只当这话随风而散，我一个字都不曾说过。” 赵丽颖一下怔住了，放着丈夫不做要做兄弟吗？不过，一看到自己的男子装扮，也就释然了，这样也对，好事分做几步走，先当兄弟再当情侣也不错。 太高公主便哈哈一笑说：“难得牛兄看得起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商人，我哪敢嫌弃牛兄，正求之不得呢。那在哪儿结拜呢？” 牛得胜急于交到好朋友，就赶紧说道：“选日不如撞日，今天，此时此地就是好日子好地方，下面数百看客和舞台上的戏班子都是我们兄弟俩的见证，当然，你身边这几个弟兄也是我们兄弟情谊的证人，就以茶带酒，以桌上的点心为香案，你我拜上三拜，就结下金兰之好了。” 赵丽颖一见，说：“行，立说立办，牛兄做事好果断，小弟好生佩服。在结拜之前，牛兄是否介绍一下你的生辰八字，出生年月呢？然后我也说说自己的，这样谁大谁小就一目了然了。” 牛得胜道：“这是当然，在下出生于大河二年八月十三日辰时，今年虚长十四岁。” 赵丽颖道：“看来，你是兄了，小弟出生于大河三年九月二十三日寅时，今年快满十三岁了。” 二人说话的当儿，赵丽颖手下的太监保镖已经为二人在地上铺好了跪垫，摆好了茶几，茶几上自然把几盘水果点心当成香案了。二人跪下拜了天地，还统一了誓词：“黄天在上，今有牛得胜赵丽颖二人，因为志趣相投，相见恨晚，愿意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宣誓人，牛得胜，赵丽颖，大河十六年十二月十八日。” 说完誓词，对天三叩首后，二人以茶代酒互敬一杯，然后都撒到地上，算是敬了天地。 二人重新站起来后，就是异姓兄弟了，他们在这边拜得热火朝天，那边三号包厢里，朱英台看到牛得胜上个厕所，都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便叫守在包厢外的保镖车夫朱叔朱环，去找找看，结果朱环只差没有把整个瓦舍都翻个底朝天，仍旧没有找到牛得胜，整个剧场又人多吵闹，实在找不到，朱英台也没有办法，他安慰朱环说：“也许，他不喜欢这个娱乐场所，跑回书院去了。就不管他了，我们继续看戏吧。” 当然，朱英台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对牛得胜这么好，双方结识都快半年了，牛得胜都没有想过要和他结拜为兄弟，听说来自京师的是大老板，不过才见面几刻钟，就要结拜为异姓兄弟了，这人呀，还真看不透。 好在，很多事儿不知道就没有烦恼，如果知道是京城最会玩的太高公主跟自己的心上人结拜了，不把朱英台气得吐血才怪。 和太高公主竞争，朱英台真没有把握，何况，牛得胜身边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至今都没有搞清真实身份，现在又突然杀出一个太高公主，在京城不好好玩着，怎么跑到西川来搅局了，还怕这三角恋不够热闹吗？都不知今后要弄出多少混乱的结果来。 二人结拜完了，牛得胜的信物也收了，他也得给赵弟一个信物吧，他搜遍全身，只有那支随身携带的订情物竹笛还在怀里放着，反正珊妹妹天天都跟自己在一起了，就先用这个竹笛当作兄弟二人结拜的信物吧，等以后回老家土弯村了，再叫父亲冯小刚做一支刻有赵丽颖三字的竹笛来交换。 第266章 就这样结拜了公主 可是当牛得胜要拿出竹笛来时，一想到这竹笛上刻有黄绮珊的名字，他就不敢往外拿了。 赵丽颖肯定会问，黄绮珊是谁，他该怎么解释？说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时机不对，而且容易惹来麻烦，万一赵丽颖也看上了自己美若天仙的未婚妻，再来一个黄渤第二，那就麻烦了，兄弟都没法做了。所以，娇妻还得继续藏着，这定情竹笛也不能随便示人，更不能转送给第三者。就算赵丽颖对黄绮珊没有想法，但黄绮珊发现定情笛不在了，她会怎么想，认为自己为了今后的前途，不惜把未婚妻给卖了？ 唉，实在找不到啥东西了。牛得胜竟然从身上摸出一本《唐诗五百首》来，这是他最近去书店买来的口袋书，随身携带，便于背诵，眼下还有一百余首没有背完。只能送这本书了，总比送定情笛好吧。 于是，他从怀里拿出这本书来，对赵丽颖说：“为兄穷困，身无长物，更没有啥值钱的首饰，就送这本我经常翻阅的《唐诗五百首》吧，希望赵弟不要嫌弃。见到它翻开它，就有如打开愚兄的内心世界了。” 赵丽颖一见反而很开心，双手接过来，说：“这才是读书人最好的信物，我非常喜欢，翻一翻牛兄翻过的书，如同摸到牛兄的手温，读一读牛兄读过的诗歌，如同听到牛兄抑扬顿挫的低吟，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我也正好缺少诗书的滋养，没事也随身携带，可以好好学习几首唐人的风采了。” 见赵丽颖这么说，牛得胜也非常高兴。总算没有白结拜，二人都有信物了，今后无论到了哪里，兄弟之间的感情都不会消散了。 牛得胜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那就好，一摸到这玉佩，我就会想起赵弟的温馨，一翻到这本诗集，赵弟就不会忘掉愚兄了。好了，耽搁得有些久了，影响赵弟看川戏了，愚兄那边三号包厢还有朋友，我得过去一趟了，时间久了怕他们担心，如果赵弟有什么吩咐，可派人去青羊书院找我，我除了上课时脱不开身，别的时候，都是可以请假离开的。” “很好，牛兄你忙去，我有需要会来找你，当然你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我这些天暂住在锦江宾馆三楼十八号。如果我不在，你可以留话或短信给服务台的小二。” 二人又抱了抱拳，牛得胜便出了二号包厢，向附近的三号包厢走去。 一进门，朱英台看到他突然出现了，也非常兴奋，赶紧站起来，半开玩笑半责备地问：“牛兄，你跑哪儿去了？朱叔找你老半天了，只差没有跳到茅厮里去找你。” “嘿，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会掉到茅厮里去呢？半路上磅到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去他的包厢里看了一会儿戏，摆了一会儿龙门阵，时间确实耽搁得久了一些，让朱兄独坐空包间，实在对不起了。” “哦，没事，我还以为你跑回书院去了。这川戏《十五贯》是经典剧目，你不喜欢看吗？”朱英台放心了，只要不是对有他意见就好办了。 “这戏他们唱得真好，比我在乡下看的，精彩多了，但既然是经典剧目，我肯定也看过好几遍了，很多唱词台词，我都会来几句的，所以，到这儿来，就忙着交朋结友了，看戏就没有第一次看那么认真，请朱兄不必见怪。”牛得胜说的倒是实情。再好的戏，看的次数多了，新鲜感下降，注意力也就跟着下降了。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这戏我也看好几遍了，下次再来，定要有新戏看的时候才来了。不然，就去找几个美人来听听曲子吧。”朱英台道。 “不必了，戏也快到尾声了。我们看完之后，我就要回家了，怕兄弟牛得利在家久等。”牛得胜最顾惜的还是他的“兄弟”牛得利了，这才是他要相伴终生的人。 “行，你实在不放心你的兄弟，你就先回家吧。好不容易书院放假一天，叫你出来玩，你都老想着家里，真没劲呀。”显然朱英台一想到牛得利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她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醋意抑制不住地弥漫在她的胸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天偷窥后虽然得出了“兄妹关系”的结论，但又不像兄妹关系，如果是恋人关系，那自己不就白忙活了吗？可是，这个悬念又无从揭晓，问谁都不行。就算问当事人，他们即使是恋人，也不会承认的，现在倒好，连牛得利是女人的事牛得胜也瞒得严严实实，生怕透露了半个字，反过来，也证明二人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如果是亲妹妹的话，都该找婆家了，怎么还会跟着哥哥生活在一起呢？ 朱英台一想到这儿心里就不好受，便让牛得胜赶紧回家。 牛得胜哪管朱英台的心路历程，叫他回家，他就赶紧回家了。他想回去马上和自己的心上人分享他的结拜兄弟。 出了门后，牛得胜叫了一辆正在揽客的马车，就直接杀奔御史巷。 可是他回家后，家里却没有人，牛得利，不对，自己的心上人、未婚妻黄绮珊去哪儿了呢？ 现在去买菜，肯定迟了一点，都快到晚饭时间了，以往他回家的时候，这个时候，锅里早就饭菜飘香了，现在倒好，厨房里啥都是冷的，看样子，未婚妻离开的时间已经非常长了。也许自己早上出去玩的时候，黄绮珊没多久就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准备回家来给他做晚餐。他已经说好了，今天晚上不在外面吃，朱英台请他，他也不吃，要回家和自己的心上人好好地享受一顿烛光晚餐。因为今天晚上是黄绮珊的生日，牛得胜已经在制衣房提前十多天预订了一件漂亮的花裙子，虽然牛得利不能穿上街去，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却可以穿给冯绍峰看。世界上最美的花儿，只能独自开放给自己的未婚夫看。 第267章 牛得利突然失踪 现在倒好，衣服即将送来的时候，女主角却突然失踪了。牛得胜心里很紧张，屋里四处搜寻了一下，没有找到牛得利留下的只言片语，显然，她也没有想过，出去这么久，会无法回家的。肯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牛得胜想到这儿，就更加恐惧了。天呀，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他开始疯子一样往菜市场跑，菜市场一个人影儿都没有了。这儿是半天市场，中午午时一过，菜市场就收摊儿了，只卖上午两三个时辰。 显然，黄绮珊就算去了菜市场也早该回家了。她会去哪儿呢？虽说来成都都半年多了，但黄绮珊除了认识过朱英台，便不再有熟悉的人了，会跟谁走？会有什么朋友？ 每次为了安全起见，黄绮珊上街买菜都会女扮男装，而且会把自己的脸涂得跟张飞一样，没想到，就这样也会出事吗？ 牛得胜一口气跑了周围堂转十多个黄绮珊可能去的地方，结果啥子影儿也没有，向人打听，都说没有见过。 黄绮珊牛得利就此失踪。冯绍峰牛得胜就此失败。 实在找不到人了，冯绍峰只好去附近衙门报了案，衙门也立了案，并说将会尽力追寻云云，至于能不能找到，那就看天意了。 冯绍峰知道靠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但自己力量有限，又去哪儿找自己的珊妹妹呢？ 冯绍峰跟丢了魂一样，回家后，饭也没有心情吃了，也没有吃的，厨房里的冷锅冷灶好像冷了几百年一样。天快黑的时候，有人敲门，冯绍峰高兴地跑过去了，却忘了是制衣房的人按他的约定送花裙子过来了。 他收下后，送走送衣人，看了看外面，什么都没有，珊妹妹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御史巷一样。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声回到院内，也没有心情检查一下生日礼物做得怎么样了，连个试衣人都没有，那花裙子便失去了意义，尽管是冯绍峰花了半个月薪水，并悄悄掌握了黄绮珊的身材尺寸去订做的。原本想给珊妹妹一个惊喜，唉，没想到给自己带来的是惊吓了。 冯绍峰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了，想起了珊妹妹的一颦一笑，想起她在生活中默默无闻对自己的好来，冯绍峰死的心都有了，但又不能死，真死了，珊妹妹有一天找回来，看到自己不在了，她还怎么活呢？唉，上天你不公呀，翻过年就要乡试了，我一旦考中，就要出人头地，就要和珊妹妹拜堂成亲了，这下倒好，就算我考中了，又有什么意义，如果珊妹妹找不到，我就是中了状元又如何，人生将在凄风苦雨中度过了。实在不行，只能出家，天天参禅念经，祈求上天保佑，让自己早日见到珊妹妹了。 冯绍峰就在珊妹妹的床边坐着，怀里抱着那件崭新的花裙子。 他守了一夜，院门不再有人敲响，珊妹妹的脚步声始终没有传来。 天亮后，冯绍峰去书院请假，没敢说自己的恋人丢了，只说老家有事，需要请假半个月。他打算继续在成都寻找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一进书院，朱英台就拦住他了，看到他红肿的眼睛，憔悴的面容，朱英台大惊，赶紧问道：“牛兄，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牛得胜本不想说的，可不说给他听，还能说给谁？便只好把朱英台带到杂物间，哭着说道：“我昨天晚上回去，本想给弟弟过生日的，没想到弟弟不在家，去外面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他的任何踪迹，我还报了案，衙门也立案了，但过了一夜，我的弟弟仍旧踪迹全无，彻底失踪了。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他来成都都快半年了，可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个晚上，我们天天都在一起，现在一夜未归，肯定是被人掳走了，可是会是什么人下的黑手呢？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得罪过谁呀。如果找不到他，我也不打算在这儿打工了，我就是豁出去自己的小命也要找到他，除非他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朱英台一听到这事，心里也大惊，尽管牛得利经常隐藏和伪装自己，但成都人多，什么高人都有，难免没有人会发现她是一个大美女，那样，被劫走的概率也是很高的。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安慰他道：“不要悲伤，还有机会，我认识的朋友多，我发动他们给你找一找，衙门上我也找人去施加一点压力，让他们也认真帮你找一找。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的，你就不必悲伤了。相信我好吗？看到你哭，我也想哭了。我理解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能够在大成都立做足，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呀。” 牛得胜不听还好，一听这话哭得更伤心了，朱英台只好男人一样把牛得胜搂到怀里，牛得胜借机抱住他，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朱英台还是第一次让男人这么搂着，虽然是男人最悲痛的时候，但她却悲痛不起来，甚至还有点暗暗开心，自己最大的心病就这么让人给祛除了吗？ 她真想一直搂着牛得胜，搂着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男人，但她也知道，牛得利只是暂时失踪，以后说不还会回来。唉，这个极品男人今后到底属于谁，她心里也没有底。她只想拥有当下，拥有此刻，就让这个男人在自己温柔的怀中痛快地哭一场吧。 朱英台这么一想，便收紧了自己幸福的怀抱，哪怕牛得胜的胸部已经紧紧地压着自己的胸脯了，她也乐意。 却说牛得胜哭了一个痛快后，心里也好受多了，他突然发现这个朱兄的胸脯怎么这么高耸而起柔软，难道他也天天做俯卧撑？所以，他在离开朱英台怀抱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发现那儿虽然罩着宽松的黑衣，但的确比他这个男人要高一些，好像有两砣肉在顶着。看不出来，这个朱英台也是练家子，胸肌练得如此发达，远在自己之上。牛得胜不哭了，哭也没有用。尤其是朱英台答应帮助自己之后。 第268章 陪你一起过长夜 牛得胜擦干眼泪后说：“就麻烦朱兄了，希望能够早日找到我的得利弟弟，我怕他在外面吃苦受罪，更不愿意他受到任何伤害。一定要把他完璧归赵地给我找回来呀。” 正沉浸在幸福中的朱英台胸前一空，他才赶紧睁开眼睛，看到牛得胜已经离开了，哭声也小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虽然不情愿，幸福的时光太短暂了，但以后应该会有更多这样的机会。他继续安慰说：“牛兄就放心好了，我们家在成都还是有点地位和影响的，除非得利兄弟已经不在成都了，不然的话，半个月左右，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下落，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这假你也不用请了，继续到这儿来上班，如果你不想回到你的伤心地，还可以去住金刀河大酒店的，所有费用我给你出，怎么样，我也可以搬到那儿来陪你。天天跟你说说话儿，顺便等待好消息早日传来。如何？” 牛得胜道：“大酒店就不住了，太贵了，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欠你人情，再说了，万一得利弟弟突然回来了，看不到我，他也会着急的。我听你的，就不请假了，每天晚上下班回去后，就在家里等着他，期望他早一天回来。” 朱英台临机一动说：“我们现在都是好朋友了，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你丢了弟弟，就等于我丢了弟弟，要不这样吧，在你的弟弟未找回来之前，我晚上就搬到你的出租房去，和你抵足而眠，既可以说说话给你解解闷儿，还能缓解你的思弟之苦，这回你不应该拒绝吧？” 牛得胜想了想说：“也对，只是你住惯了好房子，住在我们那简陋的出租房，你会习惯吗？” “有啥习不习惯的，不就是夜里躺下半张床吗？有个地方睡觉休息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讲穷，就这么说定了，下班后，我先回我家一趟，老爹每天下班回来，都会到我的房间聊一会儿，等他走了后，我就马上坐上马车到你们御史巷来陪你度过漫漫长夜。”朱英台一想到可以陪牛得胜过夜，心里就狂跳起来，尤其是“抵足而眠”，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甜蜜夜晚自己还能睡得着吗？ “好，我等你来陪我，真是我的好兄弟，可谓患难见真情呀。等我得利兄弟找回来了，我就正式和你结拜为兄弟，你看如何？”牛得胜终于想到这一招了，跟富人交朋友好处真不少。就看这个富人朋友的能量如何了，他真能找回自己的心上人吗？ 朱英台又小孩子一样伸出右手边指来，要跟牛得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了。牛得胜也破涕为笑，跟他拉了钩，然后朱英台踮着脚尖用自己香香的手绢为牛得胜擦干眼泪，然后二人拿起扫把，又去打扫院子了。 晚上下班后，朱英台果真坐上马车先回朱府了。 而牛得胜也回到自己御史巷的出租屋，胡乱在小巷里吃了一碗熊老大的过桥米线，权当晚饭了。然后，他回到小院里，开始点上桐油灯看起书来，一边看，一边就等着人，既等自己的珊妹妹，也在等自己的同事朱英台兄。 朱英台天黑没多久就来了。这一次要跟一个血气方刚的俊美男子共度良宵，她不敢带贴身五品侍卫朱叔朱环过来了，一个真正的大男人在旁边守着，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自己也别扭，所以，就把朱茵包装成自己的书童，带到了御史巷。 门轻轻一敲，牛得胜就拿着书跑了过来，然后迅速给二人开了门。 “朱兄来得真早，你来陪我了，家人不会有意见吧？”牛得胜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千金大小姐陪你过夜，你小子祖坟上岂止冒青烟，都在冒金条了。 朱英台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好在父亲大人去下面走动了，要好几天才回成都，不然的话，我还真不敢这么早就溜出来。” “嗯，那就好，没有干扰，我们就能好好畅聊一夜了。”牛得胜一边说，一边打出一个请的手势，站到一边把二人让进院子后，他再过去闩上门。 进到牛得胜的卧室后，朱英台指了指朱茵说：“我这人胆小，去书院一般有车夫陪同，今天是来读书卧谈的，我就带个书童过来陪我了。”朱英台虽然喜欢牛得胜喜欢得要死，但万一让牛得胜跟她抵足而眠时，发现她是女儿身后，突然起了坏心眼，要把她给办了，她也是不愿意的，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自然要留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那个时候牛得胜想怎么玩，她都不会说半个不字，反而还要积极配合。显然，她已经认定牛得胜今后一定要娶自己了。 牛得胜便打量了一下书童，看上去虽然脸色比较黑，还有几根胡子茬，但身材不错，黑袍子虽然宽大，但仍旧能隐约看出书童的身姿。牛得胜长期接触的都是女扮男装的人，时间一长，他就出现了审丑疲劳，连他自己都打往丑里打扮，所以，对眼前这些总有点怪怪的人，他逐渐失去了判断力，再说了，谁还没有点隐私呢？既然别人不愿意暴露的事，就像他一样，就不用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牛得胜向书童抱了抱拳，说声：“辛苦这位兄弟了。” 朱茵也赶紧回了一个抱拳礼，说道：“牛先生客气了，作为书童，陪自己的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一点儿都不辛苦。” 朱茵虽然尽量把声音变粗鼻音变重，但她天生一副脆嗓子，唱歌时也是脆生生的，女性味十足，就这么两句话，牛得胜却听出异样来了，的确不太像男人。说不定是朱英台的相好，管他呢？自己的相好丢掉了，人家直接带相好过来，肯定会刺激到自己，所以装成男人也是为了他的心情好受一些。 二人又客气几句，便在小卧室里坐下了，自然一家抱一本书。 诗词歌赋是二人的最爱。一看起来就摇头晃脑，还不时念出声来。朱茵明为书童，却是一字不识，看到那书上爬满了小蝌蚪，她就头痛。 第269章 女书童太聪明了 朱茵家里穷，读不起书，不像小姐这样的大户人家，从小就请最好的老师到家来讲课。随时有不懂的地方，还可以去请教名士。而自己只能当一个贴身侍候人的丫环了。不过，不识字也有好处，那就是少了很多麻烦。不然，小姐去书院打工，就会带上自己了。 二人在摇头晃脑的看诗词背诗词，不时还要讨论几句，这诗词写得如何？好在哪里？换成自己来写，能不能比他们写得更好？ 朱英听不懂，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朱英台见了，知道她的毛病，就说：“书童呀，你如果疲倦了，就早点去休息吧。有事的话，我再叫你。” 牛得胜这才从书上抬起头来，说：“我旁边还有一空卧室，是我弟弟长期住的，现在他没有回来，书童可以去休息了。” 说完，牛得胜掌灯，把书童朱茵带到了隔壁房间，朱英台也跟着过去了，因为这间卧室的灯拿走了，马上就陷入黑暗，她不喜欢在黑暗里呆着。就跟着过来了，顺便也参观一下牛得利的“闺房”。 凭女人的直觉，这个卧室虽然也不大，但却干净整洁，小小的茶几上还插着几枝蜡梅花，香气扑鼻而来。 牛得胜道：“我的弟弟牛得利非常喜欢蜡梅花，前些日子他去菜市场买菜时，看到有小贩折了来卖，他花两文钱，买了两枝花骨朵比较多的，插到水瓶里，还在水瓶里加了一些井盐，说是让花儿开得更久，现在这些花骨朵都开了，香气也浓郁，可惜，弟弟闻不到了。”牛得胜说到这儿又有些哽咽了，这便是典型的睹物思人。 朱英台可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又哭开了鼻子，便赶紧转移话题道：“书童呀，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些，可别碰着这小几和上面的花瓶了，桌子碰翻了事小，摔碎了花瓶摔烂了花枝，小心我收拾你。” 朱茵赶紧站得离蜡梅花远了一些，说：“请公子放心，我才不会那么冒失呢。如果半夜起来摸黑小解，真碰坏了，我明天买十枝大蜡梅花和十个大花瓶来赔。”朱茵的月例不低，小姐看她侍候得好，就把工资给她涨到每月五两银子了，而一般的朱府下人，一月能有一二两银子的月例就不错了。这笔钱的购买力自是相当高，相当于现在月入五千元甚至更多的人民币了。所以，朱茵说话才有一点财大气粗的味道。再说了，就算自己赔不起，不是还有真正的富婆英台小姐嘛。她每月的零花钱是三千两银子，她根本花不完。按照上面的算法，相当于每月收入三百万人民币，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都是天文数字。一两银子可换成一千枚铜钱，一枚铜钱的购买力，比现在的一元还要高一些。一个馒头外加一个包子往往只要一文钱，也就是一枚铜钱，这两束小巧的蜡梅花才不过两三文钱。普通人的生活费，每天不过十来文钱，就能够吃饱了。如果要吃点肉，也不过二十来文钱。经常在外面采买和跑腿的朱茵显然什么都懂，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大不了花点钱就是。 朱英台笑道：“行，知道你小子实力不俗，真损坏了，你就赶紧买来赔起。赶紧上床躺下吧，可别把牛得利兄弟的床铺弄脏了，人家过几天就要回来的。” 朱茵道：“公子，别婆婆妈妈的，我知道了，你们也少看一会儿书，早点歇息吧。”朱茵说完，还向朱英台挤了挤眼睛。万语千言全在这挤眉弄眼中。 朱英台就明白了，这是朱茵故意的，她想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这丫头太坏了，俺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够没有结婚就跟自己的相公做那种坏事呢？你把我当成你一样的人了吗？别以为你跟周星星的事做得隐秘，本小姐早就掌握了，等我把这牛公子拿下了，再让你们拜堂成亲，就不用去花园里的假山下面胡搞了。 朱英台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要你管，我们今天晚上打算畅谈通宵，你就睡吧，你这个懒虫。” 朱茵又给小姐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脱掉鞋子上床躺着了。 牛得胜又拿着桐油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二人继续摇头晃脑地看书背诗词。 冬天的夜晚不光漫长，还很寒冷，隔壁蜡梅的花香，不时渗透进来，让朱英台的心渐渐不能安静。 牛得胜心里虽然仍旧不好受，看书不过幌子，常常眼睛落在诗行上，心却一下就跑到牛得利——自己的珊妹妹身边了。 朱英台从来没有在这种寒冷的没有火盆的屋子里久坐过。加上她穿得又不多，不一会儿就冷得牙齿咯咯地响了。 都响小半天了，牛得胜才从相思之苦中回过神来。听到朱英台冷得发抖的声音后，他赶紧说：“朱兄，我们到床上去坐吧，地上没有火盆，太冷了一些。唉，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得利弟弟怎么样了，他那天出门穿得并不多，这个冬天，他将怎样度过呢？” 朱英台站了起来，准备上床去坐了，便劝慰道：“牛兄不必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得利兄弟肯定没事的，说不定人家正坐在豪宅的壁炉前，享受着温暖的环境，品着美酒佳肴呢。”朱英台故意这么说，既是安慰也是在暗示，说不定你的情妹妹已经走进豪门，过上幸福生活了，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能跟一个穷小子独守寒室呢。任何时候，都有美女喜欢在宝马车里哭，而不喜欢在自行车上笑。金丝雀的生活，是很多美女所羡慕的。金屋藏娇，是她们的梦想与追求。钻石王老五不常有，待价而沽的美女却遍地都是。 牛得胜也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得利不是那样的人，他对富豪的生活不感兴趣，他只希望他的哥哥我能成为人上人，并不喜欢自己去找一个什么人上人来攀附。” 第270章 各怀心思想未来 牛得胜还是很自信的，毕竟珊妹妹如果嫌贫爱富的话，就不会出现在成都这简陋的出租房里了。 “嗯，我相信你们兄弟二人都是孟子说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赶紧上床捂着吧，地上太冷了。”朱英台说完，就脱了外套，脱了靴子，便钻到了床上去。 牛得胜随后也钻到了床上。不过，他还是自觉地睡到了床尾。 牛得胜说：“我们兄弟谈不上是大丈夫，但文人的气节还是有的。对梦想的追求也非常执着，不会因为外面世界的变化而变化，有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和信念。”牛得胜这话在暗指他和黄绮珊的爱情是坚不可摧的，不会因为外界的变化而有丝毫动摇。他也坚信黄绮珊出了意外，多半被人发现是美女后，控制起来了，失去了自由，但她跟自己一样，不管对方多好的条件，都非自己的心上人不嫁不娶。 不过一想到这儿，牛得胜心里就特别难受，他不敢想，但心思却总往那儿跑，那就是失去自由的黄绮珊可能会被玷污，那样就算她回来了，自己还愿意娶吗？这是一个超级难题，婚约上没有注明，只能自己来解决，现在都有几夜没有回家了，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只要她还能好好地活着，冯绍峰就啥都不计较了，他不希望黄绮珊做贞节烈女，她饱读诗书，才华不在自己之下，思想也开明，应该不会为失贞的事徇节。只要她能健康地活一辈子，就算不嫁给他，他也不恨她，而是希望她一直好好地活下去。这才是真正爱一个人，不是为了得到她，而是希望她永远幸福。 读书人的境界就是高。 当然，如果她有一天回来了，虽然身子不再纯洁，只要她不逃避，他仍旧要娶她，仍旧要和她生下很多孩子，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 冯绍峰这么一犹豫就很快拿定主意了，所有的选择权都在自己的珊妹妹的手里，只要她开心，她想怎么着都行。自己哪怕不愿意失去她，也只有认了。 二人都在床上躺好后，朱英台的脸早就红了，他怕牛得胜看出来，便拿书来遮着脸，好在桐油灯光很暗，牛得胜的眼睛又始终没有离开手里书，哪怕他说话的时候，也不看朱英台。 屋子里就两个人，还是当今罕见的人中极品，一男一女，一俊一美，如果他们都露出庐山真面目，会发生什么事儿，都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 朱英台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同居一室同卧一床，没有点想法和害羞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更知道对面那个有些呆萌的超级帅哥是一个未婚的对自己也有好感的大男人。她的小心思，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得不安分起来，如果半夜三更，对方突然拱到自己这边来了，突然要把自己给办了，自己该怎么办？拼命反抗，还可以呼来朱茵进行阻止？那样，今后就不好相处了，搞得不好，会让牛得胜一气之下，离自己远去。那就得不偿失了，唉反正都要做他的妻子了，他想什么时候要，就随他吧，自己这九十来斤的身体，就是为他而生长的，他的菜，他想怎么吃，会问菜的感受吗？显然不会问。 虽然很羞也很怕，但那种浑身弥漫的春意却是非常强烈，而且美好。真要有那种场景，她只能闭上眼睛和嘴巴，停止一切动作，把自己像一块不会反抗的人形玉石一样，给自己的情哥哥把玩了。 她虽然捧书，自是早就看不进去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关键是越想还越甜蜜，只好信马由缰，顺其自然了。 牛得胜也跟他差不多，不过，他想的全是黄绮珊妹妹，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吗？绑他的男人会是谁？会穷凶极恶，先奸后杀吗？如果好好待自己的珊妹妹，他能接受，如果只是贪图珊妹妹的美色，把她先糟蹋后伤害，那么牛得胜将一辈子为珊妹妹报仇，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和地位，也不管他有多牛皮，他一定会找到他，然后把他千刀万剐，为自己的珊妹妹报仇。牛得胜自然什么最坏的情况都想到了。 心里自然也很痛，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话他是相信的，他和珊妹妹能不能修成正果，只能看天意了。现在天意显然不在他这边，好好的珊妹妹怎么会突然就失踪了呢？还有几个月他就要参加乡试，他有信心考中举人，一旦中了举，他的身份地位都会改变，收入还会增加，就算考不中进士，也能给珊妹妹比较富有的生活了。 二人都不说话，都抱着书，却都没有看，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正在演绎同床异梦的成语故事。 那昏暗的桐油灯一直在床头朱英台的附近，朱英台还勉强能看到书上的字迹，而牛得胜在床尾躺着，离如豆的灯光更远，别说字迹了，连书页都看不清。他东想西想好一阵后，觉得有些冷落专门来陪自己度过漫漫长夜的同事兼好友朱英台了，说好了要抵足而眠促膝长谈的，现在却一家抱着一本书，上了床后却不说话了，这怎么行？怎么能怠慢人家这位富家公子呢？人家放着家里豪华大卧室不睡，却到这儿来跟自己睡简陋的出租屋，还连取暖设施都没有，换了泛泛而交的朋友，早就跑了，哪会真跟你陪伴通宵呢？ 于是，牛得胜放下书，对床头的朱英台说：“朱兄，我们都不看书了，灯光太暗，看书久了会伤眼睛，我们就摆一摆龙门阵吧，过了年我就要参加乡试了，万一考中了，次年还要参加会试和殿试，如果都考中了，我肯定无法留在青羊书院了，自会开始宦游生涯，而朱兄家庭条件好，不用求取功名，也能过锦衣玉食人上人的生活。到时候，我们只能分别了，不过，等朱兄娶妻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不管混得好不好，一份厚礼还是要随上的。” 第271章 幻想美好的未来 朱英台一听，也把书放到了枕下，心里却在想，呆子，我的婚礼就是你的婚礼，我的新郎就是你，你的新娘就是我，我结婚的时候，还用得着通知你，你难道要给自己随礼吗？ 心里这么想，等牛得胜说完话后，朱英台却说：“嘿，牛兄想多了，既然我们是好友了，我虽然无意功名，家里也的确不差钱财，今后牛兄做上官儿了，身边总会有人做帮衬的，我就跟着你混，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别的不说，给牛兄做个文书或师爷，写写画画，抄个公文，总能胜任吧？” 这一点牛得胜的确没有想到，人家对自己这么好，真要跟自己混，那最好不过。毕竟友情在这儿摆着，今后遇到什么麻烦了，人家那富裕的家庭也可以提供一些财力的资助。 于是，牛得胜说道：“以朱兄之才，去做我的幕宾，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我哪敢让你做文书或师爷。要么你也跟我去参加科举考试吧，我们力争都能考中同科进士，然后一起外放到同一个省做官，有啥事儿也可以互相照应。” “哦，我也这么想过，只怕……只怕我的父母家人不同意，他们希望我一直留在他们的身边，随时可以膝前承欢，床前尽孝。真要四海宦游了，爹娘想见孩儿一面，别的不说，光书信来往就得数月，匆匆赶回又得数月了。唉，两难呀。”朱英台当然不敢说，最大的原因是她是女儿身，偶尔女扮男装还行，长期女扮男装，甚至还要去做知县知府这些官职，难免不会出问题，一旦泄露了女儿身，那就犯了欺君之罪，纵算有老爹和太高公主赵丽颖保护，砍不了脑袋，但传出去后，影响不好不说，自己一直都是男人了，怎么能够嫁给牛得胜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呢？ 牛得胜显然不知道这个梗，还以为朱英台想考，是他父母不让，有钱人家，不稀罕功名和做官，但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能一辈子窝在家里做守财奴，那样，一辈子就白瞎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变成：“唉，的确两难，不过，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你满腹才华不报效君王和国家，就等于啥也没学了，要报效国家，自然就无法天天守在父母的身边，就看朱公子是选择忠还是孝了，当然，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那就是你照样参加科举考试，然后高中以后，可要求回到成都来做官，这样既能报效国家和朝廷，又能就近照顾父母亲人了。你看如何呢？” 朱英台心想，你这个呆子，非要人家参加科举考试，没考中还好，真要考中了，麻烦可就大了，要么我来给他折个中，参加科举考试，中个举人玩玩，然后进京会试的时候，就故意乱做一气，落个榜，然后就回家来，今后，以女举人的身份嫁给男进士，学历上差距不大，牛公子会更能接受吧。 心里这么想停当了，嘴上也跟着委婉地表达了出来，朱英台说：“牛兄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先不说，我能不能考上，就算考上了，那官儿，也不是自己想到哪儿任职，就能到哪儿的，纵算分到成都来了，难道我就能在成都生根发芽了吗？今后不会被朝廷调来调去才怪呢，想当年苏东坡大学士，可是大半个中国都跑交了，舟车劳顿，还要每到一地都做出政绩来，让老百姓尊敬不已，不容易呀。不过，既然牛兄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答应你，先参加明年的秋闱考试，万一不中，以后就啥都不考了，不是做官的料，也无意做官。到时候，牛兄愿意收留我，我就带上父母跟牛兄一起宦游天下，牛兄不愿意收留我这个累赘，我则和父母亲一起老死蜀中，做一只闲云野鹤算了。” 牛得胜赶紧说道：“朱兄哪儿的话，你又不差钱，如果真考不中，只要你愿意，我不管在哪儿自会都带着朱兄，至于你的父母，自然也就是我的父母，如果我经济条件好转，我也可以把乡下土弯村的父母接到衙门里去生活，既可以让我们尽孝，也可以让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做个伴，四个老人经常在一起喝茶摆龙门阵，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打打麻将或打红八胡推推马股炸炸金花什么的，包管热闹得跟一家人似的。” 想到未来自己做了官后的美好生活，牛得胜的嘴角又浮起幸福的微笑。 朱英台听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夫妻生活吗？两家人原本就应该是一家呀，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呀。 朱英台努力平抑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等气息调匀了后，故意用慢条斯理的声音说道：“有牛兄这话，我就没有啥好说的，我是这样理解的，不管今后我们的前途如何，我都可以跟牛公子一起混了，然后把双方的父母接到一起居住，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永远相亲相爱地生活下去。” “可以这么说，前提就是你们这样的富裕人家不要嫌弃我那乡下没有什么见识的穷父母，一切就都没有问题了。”牛得胜还是没有听出朱英台的暗示——什么叫一家人，朱英台变成你的老婆了，那不就是真正的一家人吗？ 朱英台都有些急了，只差马上吼一嗓子，再扑到牛得胜的身上去，可是，她再怎么冲动，都不敢实施，只在心里想一想，都紧张得满脸绯红了。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让这个牛公子意识到什么，估计，她没有尖叫，牛公子倒会尖叫着跳下床了。唉，就由这个呆子去按自己的思维理解了。 便道：“牛兄多虑了，都一家人了，有钱大家一起花，哪来的贫富差距，生活习惯不同，可以慢慢磨合，时间一长，大家就更好相处了。” 第272章 没事你钻什么女厕 牛得胜道：“也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适应能力天生就比较强，大家互相包容，互相迁就，就没有和谐不了的家庭生活。”他说得越来越通情达理了，可就是没有把朱英台当女人来看。 朱英台也没招了，只好点头附和，说：“那是当然，你的父亲也是读书之人，我的父亲书也读了不少，母亲也是出身名门，更是知书识礼，就没有他们相处不了的人物。请牛兄不必多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那一天，一切都会知晓了。” “嗯，我们现在只是畅想一下未来，可惜，我的得利弟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平安地归来，你可要费心帮我寻找了。”牛得胜说得热闹，一下又想起自己的珊妹妹了，今后他娶了珊妹妹，朱兄娶了别的姑娘，他们既是两家人，又是一家人，仍旧可以幸福地住在一起，只是，珊妹妹下落不明，自己就算考上功名了，也不会娶妻，除非十年二十后，珊妹妹都找不回来了，那个时候，再考虑是辞官遁入空门，还是跳江跳崖追随珊妹妹而去了。唉，真到了那个时候，还可以把自己的母亲托付给朱兄或京城的赵丽颖兄了。自己不能陪他们慢慢变老，只能做一个为了爱情而逝的不孝之子了。 一提起牛得利，朱英台春风满怀的心情立即醋意弥漫，真找不回来才好吧，虽然心里这么想非常不道德，也不是正能量，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爱情都是自私的，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心上人身边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无论她是他的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朱英台心里想的，自然永远不能说出来，她也叹了一口气，说：“我今天下午回去，已经给家里的人都说了，父亲在成都的人脉资源还不错，他已经答应帮我们寻找了，牛兄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得利弟弟还在成都，他就很快能平安地回到你的身边来。” 牛得胜一听，心里自然也要好受一些。尽管这话里有安慰的成分，但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要强。 二人又东拉西扯说了不少闲话，然后比较疲倦的牛得胜，竟然渐渐没了声音，没多久，他就打起轻微的呼噜声。有朱英台陪着，他睡得可真香呀。 朱英台却睡不着，她这个节度使家的千金大小姐，第一次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想让心态平和起来，真的非常难，总会有一些难为情的想法，在脑子里蹦来跳去，她开头是担心牛得胜使坏，把她给玷污了，现在见牛得胜真跟一头大笨牛一样睡着了，她又恨他太蠢，放着大美女在旁边挨着，居然跟没事人一样，她还真希望牛得胜能对她做一点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呢。就这么胡思乱想，矛盾着、紧张着、期盼着、害怕着，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睡在隔壁的朱茵，前半夜听到二人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进行着卧谈会，她都听得来睡着了。后半夜见这边没有动静了，她就悄悄摸了过来，见二人的卧室门都大开着，那桐油灯尚未烧完油仍没灭，二人仍旧跟两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各睡一头秋毫无犯。朱茵都很失望了，今夜成都无故事，大家都别围观了，洗洗睡吧。这两个呆子，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超级帅哥，一个超级美女，怎么就不能上演一出好戏，让朱茵也过把瘾嘛。 朱茵很失望，帮小姐掖了掖被角，就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卧室，继续睡她的春秋大觉了。 却说，朱英台把自己同事牛得胜弟弟牛得利失踪的消息说给老爹听后，老爹当即表示要亲自过问。然后，就叫人去相关部门找负责人来朱府议事。 节度使大人亲自过问，牛得利失踪的事，就不是小事了，各相关部门得到命令后，便连夜行动起来。 不用说，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朱英军的耳朵里。朱英军是朱英台的大哥，在驻成都某营任正四品将军指挥使，手下掌管着一支精锐的上万人的部队，算是拱卫成都的主力师，随时听候老爹调遣。两天前，朱英军休假回家看父母，他没有着将军服，也没带卫队，而是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回家，两人骑马，着便装，没有带兵器，成都治安很好，再说了，他们是什么人，没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二人信马由缰走到御史巷附近的菜市场时，早上吃的稀饭多了一些，朱英军尿急，便下了马，让侍卫牵着，他就近找起厕所来。 结果，就找到农贸市场里，那里面自然都会有厕所。不过，这个市场只有半天市，现在午时都过了，偌大的菜市场几乎空荡荡的，无论是买菜的还是卖菜的，几乎都回家吃午饭了。菜市场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朱英军找到厕所后，正准备进去时，发现有一个男人，神情怪怪地从女厕所出来。朱英军心想，这是怎么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遇到了一个喜欢钻女厕所的变态男。他本想马上冲上去将他拿下收拾一番的，无奈尿急，加上那人发现他后，又赶紧缩回到女厕所了。他就先不管了，进男厕所去方便完了再说。 等他方便完出来，又巧了，那变态男又从厕所里畏畏缩缩地出来了，见到他后，竟然撒腿就跑。 这下就更让朱英军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小变态怎么能跑得过他呢？他可是全国第九届武状元，走打吃住藏，都是一流的，没追几步，就老鹰捉小鸡一样，把那小变态给抓住了。 没想那小变态竟然先说话了：“大爷放手，我不是故意的。” 朱英军喝道：“还要怎么故意？你一个大男人，大白天钻女厕所干什么，是想偷窥还是想奸淫？老实招来，敢说半句假话，定把你送到衙门打得学鬼叫。” 没想那小变态一招，就让朱英军吃惊不已。 “大爷，我原本就是女的，何来乱钻女厕所？何来偷窥与奸淫？” 第273章 带去套房洗个澡 朱英军怔住了，开头还以为是自己那个喜欢女扮男装的妹妹，把脸涂得跟包公似的，仔细一看，又不认识。 这一回小变态直接说女声了，声音听上去的确很女性化，朱英军也很好奇，一般女扮男装的女子越把自己装扮得丑，本身越漂亮，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难道这个女子也是如此？ 好奇心让朱英军欲罢不能。他便坏笑着问道：“你说你是女的就是女的了？可有什么证据？” 这明显就是在调戏人家，女人要证明自己是女人，难道还要脱给你看吗？ 不用说，朱英军眼里的这个小变态就是牛得利，就是黄绮珊，她来菜市场买好菜后，从来不在菜市场上厕所的，就是怕进女厕所不方便，进男厕所更不方便，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或者是来例假的因素，肚子居然痛得要命，不进厕所就没法走路了，好在菜市场都要散光了，无论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的人都非常稀少，黄绮珊看到女厕所没人后，就把菜放到墙角，大胆地冲了进去，两手还把包自己秀发的帽子给摘了，即使里面有人蹲厕所，看到她的头长发后，应该也不会大惊小怪，虽然男人也有长发，但女人的长头发和男人的长头发还是有明显区别的。好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处理完身体后，黄绮珊又盘好头发戴好帽子，恢复成男人的样子，出了女厕所。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到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向男厕所走来，她害怕惹事，就赶紧缩回女厕所了，然后等了小半天，以为男人走了，她又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没想到，又遇到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朱英军，逃又逃不过，现在落在他手里了，只好承认自己是女人，不是什么心怀不轨乱闯女厕所的变态男。可是，这个男子竟然有了龌龊的想法，居然让她交出自己是女人的证据来？她怎么不找她妈交证据证明自己是女人呢？ 黄绮珊在心里骂，但看到这个男子不怀好意，又弄不清他的来头和底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脱，证明自己是女人，更不可能，自己本来就是女人，证什么明？他以为他是办证的？ 她只好求道：“大哥，别开什么玩笑了，我的声音我的头发，还有喉结，等等，你仔细看，哪点像男人了？” 朱英军继续坏笑，然后说：“都他妈脏兮兮的，我啥也看不出来，这样吧，附近有一家酒店，很漂亮也很干净，我们去那儿吧，我出钱，你进去洗一个澡，然后恢复成女儿的打扮，让我看看没有任何破绽了，我就放你回家，否则，就逮你去见官，然后让你把牢底坐穿。” 黄绮珊明知道这个男子心术不正，可是眼下又没有脱身之法，自己的绍峰哥哥又不在身边，没人能帮他，说这个男人非礼自己吧，就算有人围过来，一看是两个男人在这儿拌嘴打架，也不知道该帮谁。 只好先跟他走了，既然恢复女儿身后，他看了就放自己走，应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不影响给绍峰哥做晚饭。不过，她买的菜还在厕所外面的墙根下放着，洗了澡回来，应该不会丢。即使丢了也不管钱，一点素菜。晚上实在没有菜了就煮一碗牛肉面给绍峰哥吃。他相信这个男人虽然不怀好意，但去了酒店，量他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于是，朱英军便抓着黄绮珊的胳膊向附近的酒店走去。 出了菜市场，那个牵着两匹马的侍卫见了，简单问明原因后，同样身体强壮的他，便主动担负起了“押解人犯”的工作。 三人走进酒店，小二和掌柜的一见朱英军，便赶紧过来作揖行礼，口称“朱将军”。这酒店名叫小南街大酒店，朱英军入了干股，实际上是这家酒店的幕后老板，他长期在这儿有豪华套房，有时候不便回家，他就住在这儿，想怎么玩都行，不用让老爹盯着，那样就不自在了。 朱英军道：“去把我的套房打开，洗澡间准备好热水，我要让我的小兄弟在里面洗个澡。”朱英军居然称黄绮珊为小兄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黄绮珊不说话了，既来之则安之，尽管，他也怀疑这家酒店跟这个叫朱将军的人，有交情或有关系，但想到这儿离自己租住的御史巷并不远，而且，酒店里面住的客人也不少，她恢复女儿身后，如果这个朱将军要使坏，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尖叫，有人非礼她了。既然他要报官，就说明他也是讲王法的人，这将军如果不是名字而是职务的话，这人的地位不低，在军队中做将军，从那两匹高头大马上也能看出来，他居然还有侍卫。做了将军的人，他肯定也要考虑到社会影响，更不能把她这个弱女子怎么样了。 于是，黄绮珊跟着朱英台和他的侍卫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套房，至于他们的马，刚一进酒店的大门，就有小二给牵去后院马厩喂草料了。 很快热水放好，朱英军吩咐，去买一套女孩子穿的衣服来，侍卫不解，朱英军说，就按这个小兄弟的身材体态买吧。 侍卫仔细看了一下黄绮珊似乎明白了，便笑着点了点头，上街去买成衣了。 朱英军看到还在发愣的黄绮珊说：“小妹妹别怕，你的英军哥哥不是坏人，你进去洗澡吧，我保证不会偷窥，浴室的门可以从里面闩上，你就放心地洗，衣服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在外面给你守门。” 黄绮珊咬着牙道：“你要使坏，我就死你给看。”然后，就迅速进了浴室，再猛地从里面闩上了门。 等她还在洗的时候，侍卫已经买了一套漂亮的衣裙回来。 朱英军道：“花了多少钱，我马上给你。” 侍卫显然懂得起，说道：“将军别开玩笑了，就几两银子的事，我还出得起。你们在里面慢慢聊，我在楼下给你们守着。” 朱英军道：“行，有需要的话，我会招呼你。从下个月起，你的级别可再升一级。” 第274章 从天而降的美女 侍卫赶紧行礼，道：“多谢将军栽培！” 侍卫很快下了楼。 等黄绮珊终于洗好了——身上脏，很久没有洗过，洗的时间比较久。她把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朱英军真没有使坏，老老实实地把新衣裙从门缝里给递了进去。还背过身去，连一只手都不看。 其实，不是朱英军不想看，而是他心里很忐忑，如果这是一个美女还不枉这几套新衣裙，若是一个普通女子，就白瞎了这些买衣裙的银两，更讨厌的是，浪费了他的几多梦想和几多表情。他还没有结婚，虽然介绍对象的媒婆都快踏破他军营和他家里的门坎，但朱英军一个都没有看上。家庭条件很好的，女子大多长相普通，长得好看的，家庭条件又太差，给父亲一票否决了。显然，媒婆敢介绍给他的，都不是普通人家。他相亲累了，就不想相亲了，想自己慢慢物色，今天如果自己的桃花运来了，希望这个女子跟他的妹妹一样，是一个真正的绝色美人儿，那自己的老婆就有着落了。 但他也知道，天下美女肯定有，但倾国倾城的非常稀少，即使西川有，他也不容易碰到。英雄爱美女，天经地义，可是，平凡女子遍地都是，极品美女却是可遇不可求，哪怕他贵为西川第一公子，又有什么用呢？实在不行，就只能听老爹的，找个二三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凑合着结个婚，成个家算了。强强联手，别的不说，也有利于家族势力的扩展和延长。 他就是怀着这个忐忑的心，期待，这个女子穿上新衣服后，不要让他太失望就好。 他甚至已经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如果对方是一个普通女子，他就做一个好人，不光把衣服送给她了，还要送上十两银子的“误工费”，让人家赶紧走人回家，顺便也为自己弄一个好名声，免得今后传出去，还说节度使家的将军公子欺负人，就不好玩了。 终于，黄绮珊穿好衣服了，你别说，她从小长到大，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裙，浴室里有铜镜，她用帕子擦去上面的水汽后，看到自己焕然一新的女儿貌，她都快认不出自己了，穿了快半年的乌黑男装，她自然很久没有看到自己女儿家的样子。虽然她的脸上什么也不用抹，但那种天生丽质，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通俗的话说，她被自己的美貌给惊吓住了。 这下好了，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像女子的女子了，证明结果不言自明，她一会儿就可以穿着这身衣裳回家了。 不过，回去后就得赶紧脱了，然后迅速换上男装，不然，绍峰哥哥回来，会吓个半死的。估计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黄绮珊显然忽略了一点，她的美对外面那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同样具有非同小可的杀伤力。 当她出来之后，心想，给这个将军瞅一眼，自己就可以告辞了，折腾这么久，天都快黑了。绍峰哥哥万一提前回家了，看不到自己，会着急得要死的。 当然，天晚也有好处，就是自己的女儿身，看到的人会减少，尤其是御史巷的邻居们，即使看到了她，在朦胧夜色中，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把这个美若天仙的黄绮珊与那个黑着脸的臭男人牛得利联系起来。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陌生姑娘。 结果，恐怖的事情一瞬间就发生了。 刚出浴室门的黄绮珊正准备走到套房的中间去，或者说，更想直接走到套房的大门口去，等这个男人一见之后，她就要夺门而去了。 结果，转身过来正准备礼貌送客的朱英军，当场给惊得目瞪口呆。这哪是凡间的女子，完全就天仙下凡呀！妹妹已经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可与这女子一比，完全就是庸脂俗粉。这女子身上那股仙气，已经让朱英军下巴都快惊掉了。 他感叹道：“你真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小黑哥吗？不会是换了人吧。你是从天而降的？” 黄绮珊答非所问：“你早知道我是女儿身了，但为了让你眼见为实，我还是听话地洗了澡换了你们买的衣裳，我不用再证明啥了吧，我得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吃我做的晚饭呢。不过这衣服没法现在还给你们，就等我穿回去换上男装后，哪天有空给你们送到这儿来。只是穿过一次，要打些折扣，不好卖了，我可以给你们一些补偿。”显然，黄绮珊并不想占陌生人的便宜。 朱英军都不知道黄绮珊在说什么，而是一直盯着她看，有一种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他怎么会让她走呢？既然是上天把她送到自己的套房里来的，他不娶她做妻子还能娶谁？在整个西川省，只有他朱英军才完全有资格娶到这样的人间极品美女呀。 直到黄绮珊准备去拉大门的时候，朱英军才回过神来，然后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挡到了黄绮珊的面前：“我的小仙女，你怎么说走就想走呢？我虽然不能伤害你，便也绝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了，而且是一生一世。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我这一生非你不娶，哪怕海枯石烂，哪怕天崩地裂，哪怕我们都死了，也要永远爱下去，直到永远变成永恒。” 男人就要这样，看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就要有不顾一切的勇气。朱英军就是这样的男人。 黄绮珊却给吓住了，知道是自己的美貌惹下祸事了，看来，想直接走掉不现实，得好好说话，讲点策略，不然，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这位大哥，你说话要算话，我现在洗了澡换了衣裳，恢复女儿身给你看了，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你怎么还说起梦话来了，别说我有丈夫了，就算没有，也不能直接让你这么说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不管多穷，也不是随便的女子，我既然有了男人，不管他是老是丑是穷是富，我都要守他一辈子。怎么能随便一个男人说几句，就变成他的老婆了呢？” “你结婚了？”朱英军显然没有从惊讶中完全回过神来。 第275章 恩威并施求答应 现在这个信息更让朱英军惊讶了，他说：“看你年纪不过十三四岁，不会这么早就结婚了吧？你想我放你走，没门。我说过了，我就是死也不会放你走了。我今后娶定你了，不管你过去许配给谁，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你也得嫁给我了。如果这个男人不服，就让他放马过来试试，就是他带千军万马来了，我也保证让他有来无回，没有谁能从我的手中夺走我心爱的姑娘。” 朱英军的霸气已经被黄绮珊的美色完全激发出来了。现在就是给他一个国家，他都不会换自己心爱的美人了。 为了能够脱开身，黄绮珊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将军大哥，我说了，我是有男人的，天天都住在一起了，你说结婚没有？听他们叫你将军，你应该是一个大人物，有钱有势，手里应该还掌管着千军万马，你说，你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怎么能找一个别人已经娶过门半年多的女人做老婆呢？何况，还是来自穷山沟的，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女子，你不觉得丢人，难道你们家族的人会容忍吗？别胡思乱想了，美色这玩意儿是虚幻的，当不得饭吃，而且保质期还很短，几个娃娃一生，生活担子一压，要不了几年就变成黄脸婆了，你到时候别说这么盯着看了，躲都来不及呢。哪能等到什么海枯石烂呢？放我走吧，我家男人一会儿就下班回家了。” “你现在说啥都没有用了，我叫朱英军，军队四品将军指挥使，是西川节度使朱军大人的大公子，我说这些不是想炫耀什么，是告诉你，在整个西川，我们父子就是天就是法，我想娶谁就一定能娶到谁，不管你是不是真有丈夫，你如果不答应，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不过，我们死后，你的家族，还有你口中的那个男人，他们都会被父亲千刀万剐，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们着想。你的身份你的底细，也许你可以瞒住普通老百姓，但想瞒住我朱英军，那是不可能的，我一声令下，要不了多久，你过往的一切，我都会全数掌握。你不管说啥都是骗不过我的。你就答应我了吧，心爱的仙女，我求求你了。”朱英军说完，竟然给黄绮珊跪下了，这一招来得很猛，纵算冰雪聪明的黄绮珊也被弄得方寸大乱，关键是这人已经表明身份了，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货真价实的西川第一家庭，比起土弯村的何洪金黄渤之流，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如果真嫁给他了，不用说，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还能做将军夫人，可是自己不是那样的人，本来想尖叫一声非礼啥的，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有动自己一根指头，现在居然跪下了，只是他跪的位置太好了，高大的身躯完全堵住了黄绮珊的出路，除非自己从他的身上跳过去。 黄绮珊没有招了，这身份一暴露，显然，就算他真的想强暴她，她就是喊破喉咙都没有用了。这是人家父子的天下，别说她一个小小的黄绮珊了，就是整个土弯村的人都围过来，也不过满地乱滚的人头罢了。她不怕死，可并不希望自己的绍峰哥，还有父亲等亲人都跟着被剐呀。 唉，这可如何是好？小女子遇到新问题了。 黄绮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更没有答应。 等了一阵见没有回应，朱英军竟然一下抱住了黄绮珊的脚，堂堂武状元，指挥上万人的正四品将军，居然向一个乡村女子下跪，而且还哭求起来：“仙女妹妹，你就答应我吧？我不是威胁你，我说的全是实话，我是真的超级喜欢你，只要你答应我，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你家里有什么亲人，就全都是我的亲人了，我保证让他们跟我们一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花不完的金银珠宝。呜呜——天仙妹妹，你就答应我了吧！” “如果我不答应你将怎么样？”黄绮珊终于问出一句话来。 朱英军想都不用想，说：“我将把你永远留在身边，直到你答应为止，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五十年，直到我死了为止。当然如果你先仙逝了，我就立马徇情，然后让家人给我们配阴婚，我们死了都要合葬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离！”朱英军说得斩钉截铁，视死如归的将军风格展露无遗。 黄绮珊知道自己遇上死对头了，对方连命都愿意交给自己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拿死来威胁对方，显然不起作用，自己一死，便啥都没有了，再也见不到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父亲黄小明，再也见不到一直深爱着自己的情哥哥冯绍峰，这样的死毫无价值了。为了活下去，先答应他吧，看他还能把自己怎么的，既然他说他爱我，定然不会伤害自己，今后等他松懈了，自己仍旧有逃脱的机会。 这么一想，黄绮珊拿定主意了，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她是女子，也要学会好女不吃眼前亏。 于是，她伸手把朱英军扶了起来，说：“朱将军，你这样做的确过分了些，但你的真情也让人感动，我就先答应你了，不过，这结婚是大事，我们还得慢慢来，此外，我的年纪尚小，虽然有了未婚夫，但的确还没有拜过堂，要退亲也需要时间的，你就耐心地等等我行吗？” 朱英军破涕为笑，说：“只要你答应我了，别的都好说，要钱我出钱，要人我出人，总之，我会帮你解决一切问题和困难。没有谁能阻挡我娶你的。” 尽管朱英军还不知道自己这个仙气飘飘的美女叫什么名字，但她已经答应做自己的未婚妻了，名字早晚都能知道的。 一切都会知道的，朱英军在心里说。 看到要死要活剑拔弩张的场面缓和过来了，黄绮珊才怯生生地问：“朱将军，小女子可以回家了吗？”黄绮珊心想，我都答应你的要求，做你的女朋友了，现在可以让我回家了吧。 第276章 二人都想说服对方 没想到，朱英军一点都不傻，傻子也做不了将军。他说：“上天把你送到我的眼前，我还没有看够，怎么能让你走了呢？虽然你答应我了，但我们的感情基础还比较薄弱，万一你走了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你了，那岂不要让我相思而死？如果你实在要回去，我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不管你要见什么人，我都会告诉他，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了，谁敢对你无礼，我就收拾谁。我可是第九届武状元，不用兵器，赤手空拳揍翻七八条彪形大汉都没有问题。” 黄绮珊没辙了，真要把这个朱将军带回家去，让冯绍峰看见了，他心里会怎么想？二人会不会拼个你死我活？朱将军一只手就能把冯绍峰打个半死，自己带他回去不就等于是带西门庆去揍武大郎的潘金莲吗？自己可不是那样下贱的女人。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回去，先失踪一段时间，既是考验冯绍峰哥哥，看他在自己失踪后，是否会变心，那个富家公子朱英台，多半是千金小姐，她可能易容化装去骗峰哥哥，但骗不了有可能也会这么玩。我正好借自己失踪的机会看看他们能不能玩一出男欢女爱的好戏来。同时，她也想看看这个朱将军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个贪财好色的纨绔子弟，她就是死也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但不管怎么想，黄绮珊已经无法离开朱英军的控制了。 黄绮珊很无奈地说：“朱将军，你这样不好吧，不管怎么说，你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呀。” 没想朱英军对王法更加熟悉，他说：“我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我也不是不同意你回家，但你没有权利限制我跟随在你身边的自由，你要走，我马上给你开门，但我不会离开你身边五尺范围，就是你上厕所了，我都会在门外守着，当然，为了防止有后门或别的出口，我会叫我的侍卫在别的地方也守着。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爱一个人好难，爱上自己喜欢的人更难。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唉，你这就是在逼迫我，我真拿你没有办法，我的男友与我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襁褓中就定了娃娃亲，还写了婚约，你这么横插一竿子，真让我为难呀，我们十多年的感情，为了能够走到一起，还从老家躲避上千人的围追与搜捕，好不容易才逃到成都来，原本明后年就要结婚的，你说，你这样做是不是很过分？你还是管着千军万马的将军呢，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懂吧？”黄绮珊知道武斗是行不通的，只好搬出文斗的招数来，想给一个武夫讲道理，让他能够心悦诚服地放自己走。 可惜，无论是谈文还是谈武，朱英军都不是善茬。他说：“道理我懂，毕竟做什么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但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女方有了娃娃亲，别的男人就得绕着走的，你有选择的权力，我也有选择的权力，男人更有追求自己喜欢女子的权力。同样，你也有这个权力，不能因为父母当初的乱指一气，就要把你的人生给包办下来了。这是什么时代，这是婚姻自由的时代，当今皇上圣明，允许青年男女自由恋爱，不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以三夫六仆，这才是公平的嘛。所以，我追你，或者说，我死死地缠你，都是响应皇帝的号召，遵守皇帝的法律。恋爱自由，追美女有理！” 黄绮珊没招了，本来是自己在开导朱英军，没想到变成他在给自己讲法律讲自由了。黄绮珊心想既然走不了，那就好好和朱将军辩一辩，看看今天谁能说服谁：“不错，本朝是历史上最开明的朝代，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既有结婚和恋爱的自由，也有离婚后重组或不组家庭的自由，这些自由都写进了法律条文，不是光喊口号，但不允许女人参加科举考试，不许女人做官的事，怎么不改一改呢？这不是歧视女性吗？” “可以改。”朱英军突然举双手赞成，他说：“就从你开始，你可以参加科考，不过，先仍旧女扮男装，等考上后，你如果有机会参加殿试，如果又高中了，你就可以当面向皇上提出来，女人哪个地方不如男人了，学问还是文章，办事能力，还是协调能力？世上所有伟大的男人都是女人生的，你会认为你母亲什么都不行吗？” “我真敢这样问？你不是在给我挖坑吧，皇上虽然圣明，但也不至于可以当面质问他，我还要不要留着这脑袋吃腊肉香肠了？”黄绮珊感觉这个朱将军真不是普通的只会使枪弄棒喊打喊杀的武夫，还是有一些学问的，思想也无比开明，看来他的家学渊源也比较深，和他交往应该不会太累。 “你放心，我会让我的亲妹妹也跟你一起参加科举考试，一起联合向皇帝提问，说不定，皇帝受到启发，一声令下，女人就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然后也能做官了。真那样，我们都要载入史册的。我们推动人类文明的进步了。”朱英军真敢想也真敢说。当然他是有底气的，原因自然是老爹虽然没有在朝中为官，但在皇帝心目中却是股肱之臣，地位举足轻重，皇帝江山能不能坐得稳，很多时候取决于老爹的能力了。每次边境一出战乱，只要老爹的“朱”字大旗一出现，贼寇便望风而逃。有一回，老爹身体不好，接到平边的圣旨后，他只是象征性地出了城，并没有去前线，只是叫朱英军打着“朱”字旗，带着几万人马，一阵横冲直撞，就杀得贼寇落荒而逃。 那个时候，朱军有意锻炼自己的长子朱英军，让他今后也能独挑大梁，成为超过他父亲的大英雄。这也是他当初给儿子取名时，直接在自己的名字中加一个“英”字的原因，希望，儿子有英气，做英雄。结果，这小子一上阵，不愧是武状元，再加上自己平时的辅导，无论文武都是一流的，既能带兵冲冲锋陷阵，又能在中军帐中运筹帷幄。 第277章 做将军的女朋友不错 所以，贼寇们即使没有看到朱军，只要看到朱字旗，看到他的儿子朱英军，也照样吓得双脚抹油，溜得比兔子都快。 朱英军自然知道朱家在朝中的地位，皇帝还想把自己最喜欢的掌上明珠赵丽颖公主许配给朱英军做老婆呢。只是婚姻自由已经写进法律条文，他也不能违反，他只有提议权，没有要求别人一定要按他的心意办的权利。所以，喜欢玩的太高公主赵丽颖并没有答应，同样，听到太高公主男子气比较重，朱英军也不感兴趣，都说要亲自去找另一半。这事就不了了之。 现在好了，朱英军相中了黄绮珊，而太高公主赵丽颖又相中冯绍峰，这事，似乎就要摆平了。不过，他们爱的人，都是有对象的人，能不能把人家拆散成功，就得看各自的造化了。 黄绮珊道：“行，这可是你说的，我到时候就跟你妹妹一起进考场了，今天本姑娘既然走不了了，就干脆不走了，晚饭时间都过了，我们先吃饭吧，吃饱了继续打口水仗。” 朱英军高兴得跳了起来，说：“好咧，我马上安排，你想吃啥尽管开口。” 黄绮珊道：“我也就不客气了，这酒店里有啥好吃的，你只管叫他们端出来，我可不想给你们这些将军大人省钱。” “没问题，跟着朱英军混，包你天天吃香喝辣，还不用花自己一分钱。我马上吩咐下去。”说完，朱英军便朝门外喊，“来人！” 守在楼下的侍卫和守在附近的小二都跑了过来。 “将军有何吩咐？”小二先问。 侍卫在一边看着，他已经从朱英军的表情上看出来了，将军今夜已经抱得美人归。门虽然半开着，仍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穿花裙子的美女，侍卫都快忘了，这花裙子就是他去成衣房买回来的。那个看上去有些丑陋的变态男，已经变成朱将军期望的大美女了。这眼光，真的很毒辣，居然上个厕所，就看出一个猥琐男人是大美女来了，自己得学着点，人家为啥能当将军，而自己只能当侍卫，差距就在这些地方体现出来了。 “赶紧吩咐厨房，把你们酒店最好吃的东西都快速弄出来，我的未婚妻跟我一样，还没吃晚饭呢。”朱英军对小二说。 小二自然明白了，他虽然躬着腰低着头，但眼睛上翻，早就挤进门缝去欣赏那个未来的将军夫人长得如何了。 黄绮珊不想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自己的长相，便赶紧转过身去，只给小二留下一个飘逸的身影。 小二连忙收回目光，答应道：“请将军放心，马上就去吩咐，不知做好以后，是端到餐厅，还是直接送到客房里来呢？” 朱英军道：“自然是送到这客房里来，夫人国色天香，不便抛头露面。下去吧。” 小二便匆匆下楼，然后向厨房跑去。 侍卫也知趣地离开了，不过，他没有下到一楼，而是在附近的值班房里坐了下来。主子房间有啥大动静，他都能听到，更不要说吩咐他什么事了。 朱英军关了门，然后请黄绮珊在凳子上坐下。他也在对面坐下了，这个时候才开始具体问双方的姓名家庭情况等内容。 自然男人在这方面一向是很主动的。 “姑娘，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一些具体情况吗？”朱英军并不想问得太具体，而是希望女方能够回答得具体些。 黄绮珊抱着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今后成不成，先交个朋友再说，虽然这个朋友是强行送上门来的。她说道：“小女子西冲土弯村人氏，家有父亲一人，母亲在生下我时因血崩而逝世，如今也十四年了。”这就间接告诉朱英军她的年龄了。黄绮珊还是有虚荣心的，能够得到一个将军大人的垂青，本身就能让她的虚荣心获得满足，何况她还不用怕这怕那地女扮男装，穿上新衣裙后，看着镜子里光彩照人、一副贵夫人的形象，她就暗暗开心，光凭这一点，就是她跟在冯绍峰身边相当长时间内都无法得到的。何况，这个时候，就算土弯村来人了，她也不用怕了，有将军保护，别说何洪金胖子黄渤猴子，就是整个土弯村的人都来了，她也不用怕了，自有将军的千军万马去阻挡。所以，她并不想说假话，有钱人她不一定能看上，但有权人的杀伤力，她发现自己无法抗拒了。 这便是权力最大的迷人之处。无数美女不会屈从于金钱，但基本上会屈从于权力。无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女，还是别的什么人，都逃不出权力施给她们的大魔咒。 “很好，我虚长你8岁，今年已经22岁了。我以后就叫你妹妹了。”朱英军及时作出回应。 “随便你了，嘴巴长在你的身上。我名叫黄绮珊，在成都女扮男装后，用的化名是牛得利，我的娃娃亲男友本名冯绍峰，现在到了成都后化名牛得胜，我们以亲兄弟的名义生活在一起。现租房在离这儿不远的御史巷，每月二两银子的租金，比较贵，好在冯绍峰学识好，在青羊书院打杂兼助教，工资也越长越高，完全能应付我们二人在成都的一切开销了。”黄绮珊继续介绍他们的真实情况，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他们那点破事，瞒普通百姓还行，想要瞒住这个掌管千军万马的将军，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人家想要查你，几乎就是分分钟的事。所以，既然瞒不住，干吗不直接说实话，还能给他一个为人老实真诚的好印象。 没想，朱英军的思路就是与众不同，他点点头赞许地说：“好了，我可以叫你珊妹妹了，以后你跟在我的身边，压根不需要女扮男装，没人敢惹你，你也不用防什么，当然，你出门就不能走路了，我不光要派几十人的卫队随时保护你的安全，还要给你准备多乘轿子，你每次出门，可以根据天气着装来更换骄子的颜色和式样，以好搭配你的气质。如果，你觉得男卫士在你的身边不方便使唤，我还可以派一个女兵卫队来保护你。” 第278章 抖包包说实话 朱英军停了停，接着说：“今后，你就住在这家酒店的这套房子里，当然，你不喜欢住酒店，我马上去浣花溪给你买一套大宅院，那儿离我的军营也非常近，走路不过一刻钟，骑马更快。至于你的那个男友，你们以后还真要做兄弟了，当然，你现在恢复女儿身，就做他的妹妹吧，我对他也会好好地关照，毕竟他是有恩于你的大舅哥，我肯定会对他好的，至于他今后的前途，就算考不上功名，也包在我的身上，定会让他过上好日子，娶上年轻漂亮的好妻子。哪阵我派人去问他，看看他想不想当兵，到了部队后，只要他不是太差劲，我会快速提拔他，让他也做军官，每月的工资将很快长到百两以上，他现在在青羊书院每月能拿多少？”黄绮珊都被朱英军规划的生活给迷住了，她相信这朱将军是说到就能做到的，绝不会是给她画饼。于是，她答道：“他现在已经拿到每月十两银子以上了。” 朱英军笑道：“这点钱，比我每天的零花钱都少，我现在你猜拿多少工资？” 黄绮珊道：“你是将军，收入肯定比较高，我哪能猜出来，一个月三百两银子总是有的吧？” 朱英军笑道：“你猜对了，不过，不是月薪，而是我每天的收入都在三百两银子以上。” “哇，天哪，太高了，一个月不是上万两了吗？”黄绮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啥，不算高，只能算一般水平，毕竟我妹妹一天啥事儿也不干，老爹给她的零花钱，都是每月三千两。我这当哥哥的，如果手头紧的话，还会向妹妹借钱呢。”朱英军说。 “唉，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们村里黄世仁黄喜儿是首富了，何少周何洪金算官绅家庭了，可他们哪能跟朱将军你比呢？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有一碗饱饭吃，一件新一点的衣裳穿，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好了，我的情况就是这些了，你呢朱将军，也得说实话给我听，我保证保密，不外传。”黄绮珊是真的服了，一个月就能收入上万两银子，还不包括外水，真是他们努力一百年也不见得能达到的收入，这贫富差距也太大了。难怪，买院子的事，他们想都不敢想，人家张嘴就来。冯绍峰哥哥就算中了进士，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上万月薪呢？那个时候，她还能等到吗？ 朱英军不管黄绮珊在想什么，他已经认定这个大美女是自己的媳妇了，自然不会隐瞒她什么，便说道：“本人姓朱名英军，现在是正四品将军指指挥使，不是年龄太小，资历太浅，都要升到正三品甚至从二品了。现在掌管着上万人的精锐部队，负责拱卫成都，一声令下，就能把上万敌人砍得寸草不生。至于我的家庭嘛，目前父亲健康，母亲也很硬朗，父亲的名字和我只差一个英字，他叫朱军，现任正二品西川节度使，兼骠骑大将军，手里掌管着五十万精锐部队。经常挂帅出征，平定东西南北的所有边患，战功赫赫，天下无双，连当今皇帝都对家父尊敬有加。母亲姓潘名莲，别笑，中间没有金，当朝丞相潘仁美之女，自幼饱读诗书，才高百斗。她与父亲的结合就是自由恋爱的典范，美女爱英雄。何况父亲还是文科和武科的双料状元，天下无双，既是英雄又是才子。母亲可是战胜了好多竞争对手，才得到父亲的。在下不才，只弄了个武状元，文状元想都不敢想，不过中了个举人罢了。还望珊妹妹今后在诗书上不吝赐教。”朱英军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还不忘给黄绮珊拱了拱手。 黄绮珊自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有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节度使大人朱军，她是见过一次的，当然，吓得半死。还以为把人家吵到了。现在倒好，搞得不好，她要做节度使的儿媳了。这不会是做梦吧，当今全省第一家庭，她就因为上个厕所，就上位了？这可是高官家庭，眼前，这个家伙可是高干子弟中的高干加子弟呀，能配上他的除了一二品大员家的千金，就是当今皇帝的女儿公主了，自己一个来自穷山沟的平民女子，怎么可能一下就攀上高枝，要变凤凰了呢？着名丫头秋香不是说了吗？凡鸟就是凡鸟，飞上枝头它也变不成凤凰。可是自己没有飞上枝头，却已经变成凤凰了。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朱公子朱将军，你不介绍还好，这一介绍，我怕是连觉都睡不着了，还指望有人来解救我，看来，直觉帮了我，我是逃不出你的手板心了，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权势，别说强行把我把留在身边了，就是把我给片来烤着吃了，怕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我一介乡野草民，能够在这儿跟你说上话，祖坟上就真的冒大青烟了，要说谢，应该是小女子谢谢你了，谢谢你跟我有缘，来成都都快半年了，一直装男人装得好好的，居然上个厕所，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女人了，还得到了将军垂青，真不留在你身边，天理不容，就是传出去了， 几乎所有世人，都会骂我是傻子的。可是我并不傻呀，怎么能成为流传千古的傻子呢？只是，你这样牛皮的家庭，纵算朱公子喜欢我，你的家长都是牛人，他们会接纳我吗？让我做个朱府的丫环，都不一定够格，怎么可能做你这个长子的正式夫人呢？你可要冷静一些，我外表看上去虽然养眼，但这是有保质期的，也许十年二十年后，我就变成黄脸婆了，甚至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你那个时候，还会天天守在我的身边，把我当成你手心里的宝吗？”同样的问题，黄绮珊好像也给冯绍峰提出来过。爱美色的男人都是正常的男人，不过，他们中有不少人永远爱的是美色，而不会爱失去美色的妻子。 他希望冯绍峰不是这样的男人，现在也希望朱英军不是这样的男人。毕竟青春是短暂的，尤其是美女的青春。 第279章 费话少说先吃饭 不是有专家说了吗？人生有三个断崖式衰老期，一个是34岁，一个是60岁，还有一个78岁。后面那个不一定准，因为很多人活不到78岁就挂到墙上了，哪来的第三个断崖式衰老？但34岁就要断崖，也不太可信，太打击人了，尤其是我们这样的美女，还有20年时间可美吗？实在太短了。这20年，还要生上三五个孩子，还要相夫教子，还要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女人太不容易了。34岁后，容颜一衰，夫君还会爱自己吗？男人就是64岁了还可以去找十五六岁的黄花大闺女，而女人已经老得要掉渣了。唉男女平等，永远是一句空话，真正的平等是没有的，上天在设计男人女人的时候，就不公平，也从没想过要往公平的路上去设计了。 朱英军的回答并不意外，他说：“你放心，我既然选择了你，认定了你，就会守你一辈子，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然后看着儿孙绕膝，看着一缕青烟把我们送到天上。到那时，我依然把你当成我手心里的宝。”说得真好，比唱都好听，泪点比较低的黄绮珊都快掉泪了，但男人的嘴往往是靠不住的，尽管未来还没有来，现在说靠不住，还早了些，但无数过来人的经历告诉黄绮珊，未来不可靠，倒是当下还在自己的掌握中，过好当下就是了，未来的事，就让它先不忙来吧。 “行，你可记住今天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小心将来作为婚嫁法庭的呈堂证供，我就啥都不说了，等着你一天天一步步兑现你的承诺了。”黄绮珊知道人生的道路是看不到底的，只能看眼前了，既然这么牛的人要追自己，就让人家追吧。只是几天不回家冯绍峰哥哥将怎样过呢？ 朱英军继续做保证，说：“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男人，我是相信缘分更相信爱情的，要讲门当户对，我早就娶公主了，不然不会一直单身到现在。跟我同龄的人，娃娃都在打酱油了。我就坚信，我一定能找到自己喜欢的梦中情人，这不，你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再过一百年，我依然这样看着你，守着你，陪着你。”朱英军说完，便伸出一只大手来，黄绮珊稍稍犹豫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一只小巧的玉手，然后二人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良久都不想分开，当然，两人还四目相对，瞳仁上都出现了对方的影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酒店小二说话了：“将军，请打开门，我们马上进来摆桌子，酒菜很快就要传上来了。” 二人才回过神来，赶紧松手。朱英军就去开门。黄绮珊则去了内室，稍稍回避了一下。 门一打开，小二带着几个跑堂的进来，很快在套房的餐厅里布置起了餐桌。 收拾完毕后，端着酒菜的女小二们，排着长队鱼贯而入，没多久，便摆满了八仙桌，酒菜的香气一下就弥漫了整个套间。 小二对朱英军说：“将军，酒菜也摆好，请你们二位用膳，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指出来，我们马上改正。另外，需要我们留下两个丫环侍候你们用餐吗？”朱英军道：“你们的烹饪水平我是放心的，就下去吧，叫掌柜的看赏。每人十两银子。至于留人就不必了，我想过二人世界，你们可留人在门外守着，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吩咐。” “好咧，谢谢将军的赏赐，我们马上去通知掌柜。”小二说完，就退下了。 朱英军关好门，看到黄绮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赶紧笑着说：“珊妹妹，赶紧坐过来，别光顾着看了，你肯定饿坏了。现在就跟你在家一样，千万别给我客气，那样就见外了。” 黄绮珊不看到这些美食还好，一看到，那口水真是堵都堵不住，她真的很饿了，以往这个时候，她和冯绍峰早就吃过晚饭，在灯下或吟诗或写字了。今天，又是惊又是吓，还彻底洗了一个热水澡。大木盆里泡起澡来，真的很舒服，还有很多蜡梅花瓣，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么漂亮的花儿，怎么就跟洗澡水混到一起了呢？难道他们知道自己喜欢蜡梅花？黄绮珊洗澡的时候，就想到自己卧室里花了几个铜板买回来的两枝小的蜡梅花，大的，有一人多高的，数百朵黄色的花儿或花骨朵，但却要数十钱才能买到，她舍不得，再说了，花儿太多了，香气也很浓，反而让她睡不好觉了，两枝小小的花，不时释放暗香，让人嗅着刚刚好。现在整个浴盆里都漂浮着蜡梅花和月季花等多种颜色的花瓣，没有洗，就让花香把人给陶醉了。洗好澡后，她的身上就浸染了浓浓的花香味，搞得她跟花仙子一样。 现在身上的花香已经被饭菜香给掩盖了。她的馋虫早就被勾到嘴巴里来了，甚至变成了止不住的口水，听到朱英军招呼后，她就不客气地坐了过去，除了上次去金刀河大酒店享受了一顿豪华大餐，她都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美食了。反正不用花自己的钱，不吃白不吃。再说了，人家可是将军，钱多得花不完，就算自己在做善事，帮人家花一点啰。黄绮珊总是这么会想。 二人开始共进晚餐，朱英军几乎顿顿都吃山珍海味，无论是在军营里，还是在军营外。在军营里，他一个人开小灶，每顿饭二十个菜，十天不带重样的，他有专门的厨师团队，民以食为天嘛，人活在世上，要做很多事，自然就要吃很多饭，不吃得好点喝得好点，怎么保护万里江山呢？所以，他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对美食要求极高，给他做饭的厨师，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要放到酒店，个个都是顶级大厨。却专门只给他一个人弄饭菜。所以，他对小南街大酒店的饭菜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完全不能和他自己专业的厨师团队比，当然也没有比的必要，毕竟，军营里那十多人的团队，是专门为他一人服务的，而这儿的厨师团队，除了偶尔接待他和他请的客人，大多数时间要为来这儿消费的市民和游客做饭菜。所以，水平大众化一些也很正常。 第280章 监狱里出来的乞丐 但对于几乎很少吃到大餐的黄绮珊来说，别说这样的大酒店了，就是街头巷尾的苍蝇馆子随便炒个猪肝或回锅肉，她都认为是难得一见的美味。穷人都是这样，看到别人的东西，不管他需不需要，啥都跟宝贝一样稀奇。吃的东西也是如此，只要没有吃过的，都是山珍海味，都是贵得惊人。不过，黄绮珊跟朱英军混日子了，时间一长，她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状态就会改变。毕竟不管多么名贵的菜肴，吃的次数多了，自会得出不过如此的结论，有时候甚至不如稀饭馒头面条吃起来清爽、美味。 任何事物都是这样的，总是欣赏得不到的东西，得到之后，但没什么感觉了。尤其是得到很长一段时间后，不觉其美，反受其累了。就像一辆豪车，刚到手的时候，你会开着它到所有的亲戚朋友面前去炫耀。可是过不了多久，炫耀完了之后，养车成本和压力就全落到你的头上了，时间越长，你就发现豪车这玩意儿，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最好不要碰，不然，你就成豪车的奴隶了。当然，对于像朱英军这样的高官家族来说，什么豪车都不在话下，他们家都养得起，那就不承其为负担，否则就跟贾府一样，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养啥都养不起了，那这个家族就要玩完了。 黄绮珊只管吃，先把肚皮埴饱了再说。朱英军则看着她吃，不时还要用公筷给她夹菜，每夹一个菜，就介绍一下菜名，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然后再问一句好不好吃。黄绮珊自然觉得每个菜都好吃，所以，只管点头说好吃，朱英军自然都看出来了，知道她不是在敷衍自己。这一桌子菜，个数并不多，不过三十六个，但质量都挺高，全是大菜，硬菜，每个菜单独拿出去卖最少都要值好几十两银子，有几个菜甚至要值几百两银子，毕竟成本太高了。比如海鲜类，西川在内陆，离最近的海边都要近千公里。那活蹦乱跳的海鲜一上岸，就要加上冰块然后快马加鞭送到成都来。最快也要两天多时间，中途，又换马不换人，要换十多个人和十多匹快马才能送来，成本自然很高。有时候送到成都几家豪华酒店后，这些海鲜还是活的。 除了海鲜，还有一些飞禽走兽的食材，西川没有的，也要从省外，甚至国外去搞，比如四猛曾鞭之类。黄绮珊自然不知道这些，只管吃。朱英台对猛兽鞭之类还是偏爱的，好像是个男人都偏爱这玩意儿，都希望吃哪儿补哪儿，希望自己那方面的能力，能如狼似虎，百战百胜。女人一般吃这玩意儿的少。可黄绮珊不知道，管你什么虎鞭狮鞭，没有吃过的，她都想吃，味道不错的，她还会多吃几片钱钱肉。显然，这玩意儿不补女人，朱英军没敢指出，见黄绮珊吃得太香了，他也受到感染，跟着黄绮珊学，也快速吃了起来。这叫抢着吃的东西最香。 总算把馋瘾过了，黄绮珊也逐渐放慢了进餐速度。朱英军知道这叫一鼓作气，再吃就只能衰了。他赶紧举起酒杯，里面倒满了剑南春美酒，一百两银子一瓶的好酒，普通老百姓别说喝了，连闻个味儿都不够格。 “珊妹妹，肚子里垫上底儿了，我们可以喝两杯美酒了。刚才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敬你，是怕你饿了，先喝酒容易把你喝晕菜的，现在端起你的酒杯，我们干一杯吧，这一杯酒感谢上天把一个仙女送到我的身边来，也祝我们的爱情从今天开始，像这美酒一样越来越醇香，越来越醉人。” 黄绮珊打了一个饱嗝，也赶紧端起酒杯，这居然是一个好看的碧玉杯，光这杯子也得管很多钱吧。富人的日子，真他妈不敢想象，黄绮珊在心里说。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朱公子，你的口才真好，比我这嘴笨的小女子强多了，刚才我的吃相的确有点难看，希望你别看到眼里记到心里，就当刚才招待了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乞丐吧。哈哈。来，啥都不说了，全在酒里，我先干为敬。”对于喝酒黄绮珊并不陌生，她的老爹经常喝，不过，喝的是几文钱一斤的红苕酒，俗称地瓜烧，偶尔喝点高粱酒，那就是好酒了，一般用来招待客人的，平时舍不得喝。黄绮珊偶尔尝尝老爹黄小明的地瓜烧，真是一口下去，有如咽了一砣火炭，自是一路烧到肚子里。只差没有发出滋滋的声音并冒出浓烟了。 不过，多喝几次，这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就弱了。不然，老爹也不会如此上瘾。 可这剑南春就不同了，入口一点都不烧喉咙，反而异香扑鼻，喝一口下去，完全就是一路快乐到底。真是好酒呀。 看到黄绮珊一饮而尽，朱英军大感意外，一般女孩子不喝酒，但一喝起来，几个男人可能都不是对手。尤其是这漂亮女人，往往天生就是好酒量，说千杯不醉是夸张，但朱英军觉得照这个喝法，黄绮珊喝个百杯不醉应该没有问题。这碧玉杯倒满酒的话是三钱，一百杯就得三斤上下了。而自称善饮的朱英军，最大酒量不过一斤半，再喝下去，他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只有钻桌子的份了。 但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第一次怀着激动的心情陪自己中意的美女喝酒，比起以往的家宴或官场应酬来，这一次，只要能让黄绮珊高兴，她喝多少他就陪她多少，只到其中喝趴下一个。 酒逢知己千杯少。朱英军终于明白这句诗的深意了。 朱英军赶紧给黄绮珊满上，说：“这酒一斤要一百两银子，虽然贵了一点，但品质真心不错，皇上也最喜欢喝，每年都要让我们西川进贡一千桶，你要喜欢的话，我就经常弄回来给你喝。”朱英军没说买，是因为这些东西，都轮不到他们掏腰包购买，每年逢年过节，属下送上门来的美酒、名人字画以及金银珠宝等不计其数，朱英军一般只收美酒，别的都退回去了，现在好了，自己要娶的大美女，居然和自己有共同爱好，也喜欢这美酒，那就太好了，小两口可以经常小酌怡情了。 第281章 美酒不为穷人香 黄绮珊一听到这美酒的价格，又吃惊不小，说：“哇这么贵呀，自己刚才喝下这么一小杯，得值好几两银子吧？” 朱英军点头道：“差不多吧，不过，价格那是标给穷人看的，目的是吓唬他们，不要让他们去碰了，对富人来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贵的，凡是能标价买卖的东西，就根本不值钱。这话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黄绮珊想了想，说：“初一听不懂，再一想，懂了，凡是标了价的，不管多高，都说明他可以买卖，只要有买卖，对于财富堆积如山的富人来说，就都能随便买，能随便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不是什么贵不贵的问题。估计只有他们拿再多的钱都买不到东西，才是贵的，比如时间、生命、健康等等。” “还有一样，我可以补充，那就是甜蜜的爱情。除了用真心去换取，再多的金钱也是买不来的。”朱英军补充说，显然，他在借题发挥。 黄绮珊一听，明白了，脸一红，说：“爱情当然不能买卖，但必要的物质也是爱情的添加剂，就拿你来说，你要是没有钱财，我今天晚上还得饿肚子哩，哪有这些美食品尝，爱情能够饿几回呢？哈哈，我这么一说，是不是有些像物质女？” “不是，你更接地气了，你是通情达理、懂得变通的好美女，我更加喜欢死你了，你一点儿都不做作，更不虚假。敢爱敢恨，我梦中追求无数次的美女，不就是你吗？”朱英军说的是实情。虽然，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要追一个农家女子，难度并不大，但要得到她的真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现在之所以委曲求全，可能就是怕自己，而不是爱自己，她想脱身，想回到她那青梅竹马的男友身边。因此，朱英军眼下只能留下黄绮珊的人，却不见得能留下她的心，除非假以时日，用自己的真诚和真心慢慢地走进黄绮珊的心里，把占据着她心灵大部分面积的冯绍峰给一点儿一点儿的赶出去，只到一颗米的位置都不留给他。那时，黄绮珊这个大美女，才算是真正爱上他了。 与冯绍峰对比起来，朱英军长相也不差，身上还有一股贵族气息，而且还有一种坏坏的男人味，与冯绍峰奶油小生的味道比起来，黄绮珊在朱英军身边，反而更有安全感，而不是一天到晚担心冯绍峰出了门，就闯出什么祸事来。 “朱公子过奖了，我就是一农家女子，没有见过世面，也没有什么规矩，更不懂得揣摩人心，说话做事，有什么得罪朱公子的地方，请朱公子不要计较，只当我是个野丫头罢了。”黄绮珊说的也算实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换男朋友，而且一换就是这么罕见的高富帅，就是这个打着灯笼火把都不容易碰到的钻石王老五。不用说，如果她真心答应她了，以后立马就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以后出门就跟贵夫人一样，前呼后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跟她说上话见上面的了。 唉，她也很犹豫，要是朱英军不插这一竿子，她还会老老实实地装男人，天天在家等着自己的未婚夫下班回来，跟自己共进晚餐，然后和他说说话儿，第二天一早，又为他做好早餐，等他吃完后，帮他收拾干净，然后送出门，自己一边忙着家务，一边又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完全就是一个家庭煮饭婆，一辈子就这么圈死了，出门是男人，回家是女人，估计就是结婚了，她也不会改变。毕竟，自己的长相在这儿摆着，一个极品女人出门的话，哪怕结婚了，也会给冯绍峰惹来麻烦的。而跟了朱英军后，永远不用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装，脸上也不用涂油彩或锅烟灰了。而是永远穿着华贵的女人装，到哪儿都有人保驾护航，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还怕谁敢来调戏吗？ 这样一对比，黄绮珊发现自己的天平已经在倾斜了。 唉，这到底是怎么搞的？上天呀，你玩死人不偿命呀。 叫我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子如何去选择，如何去面对呢？ 又一杯美酒喝下肚了。朱英军又赶紧给她满上。 倒完酒，朱英军说：“珊妹妹太谦虚了，什么野丫头，完全就是要食人间烟火的大仙女，不是今天无意中去菜市场找厕所，我哪能碰到你这样的仙女呢？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庆祝我们的相识和相知，庆祝我们的未来将紧密联系在一起。”说完朱英军又举起了碧玉杯。 这美酒太好喝了，原本对喝酒没什么兴趣的黄绮珊也不由得贪起杯来。难怪李白要斗酒能诗百篇，还自称是酒中仙，这东西真好呀，几千年来，无数的牛人，都超级喜爱这杯中之物，为他痴迷，为他倾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得多好呀，做不了酒中仙，就做一回酒中人吧。只有喝酒才能同销万古愁呀。黄绮珊虽然吃喝得开心，可她内心在彷徨在挣扎，自己为了爱情逃到成都来，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和富家公子统兵将军在豪华酒店的套间里喝起美酒，吃起山珍海味来了。而把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一奶养大的未婚夫给扔在出租房里不管不问，她内心不煎熬不忧愁才怪呢，正好有美酒，先喝下去再说，也许真能浇散心中的块垒。 当然，黄绮珊也希望冯绍峰哥哥能够理解自己，自己一个弱女子除了寻死觅活还能做什么，何况，在这人高马大的将军面前，她连寻死觅活的权力都没有。只能强颜欢笑，跟这个牛人逢场作戏，看看以后有没有脱身的机会了。实在没有，她也无辙。女人的命，特别是漂亮女人的命，很多时候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通常都是被权贵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黄绮珊内里百感交集，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有喝酒了，反正朱将军已经成了酒司令，她喝完一杯，就马上给她满上，然后他又陪着她一干而尽，接着，他也给自己满上。 第282章 喝了一杯又一杯 就这样接连喝下十多杯，黄绮珊居然没有太强烈的酒醉感觉，反而觉得这格局才刚刚打开，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的高潮来。于是，又不停地干干干，完全是要干不要肝了。 朱英军显然不是对手，五十杯下肚后，就已经达到他的极限水平了，别说斟酒了，他连酒壶都快拿不住了，双手颤抖，两眼昏花，逐渐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没法喝了，不是无法喝进肚子，而是不能喝下空杯。 黄绮珊见了，大笑道：“朱公子，你就歇会儿吧，这酒司令还是我来当。”说完，黄绮珊拿起酒壶，先给朱将军满上，然后再给自己满上，她说：“朱将军，你已经不行了，小女子才刚刚喝到兴头上，你就只喝最后一杯了，小女子还要痛快地再来五十杯。”说完，一仰脖子，就把一杯酒“甩”进了喉咙里。她已经不用喝了，直接往喉咙里倒，这样更痛快。 这种喝法显然已经把朱英军给吓住了，这哪里是喝酒，完全就是往肚子里倒酒甚至是泼酒呀。不行，这么喝下去，容易出大问题，朱英军有心想阻止，无奈，他站都站不起来了。刚一有动作，整个房间便都在摇晃甚至旋转起来。他只好又趴下了，勉强从嘴巴里发出声音来：“珊妹妹，这酒虽然好喝，可后劲大，你是海量，可也得悠着点，别喝坏了身体。” 黄绮珊笑了笑，故意歪着说：“别抠门，一百两一斤，我喝你三五斤又怎样，出不起钱就记到我头上。我今后当牛做马也要还你。” 朱英军苦笑道：“珊妹妹已经喝糊涂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整个酒店都是我的，会在乎这几斤酒？我是怕你喝多了伤害身体，既然你才喝到兴头上，那你就随便喝吧，可别像我这样，现在都站不起来了。我实在喝不下去了，这最后一杯酒就留在这儿了。” 说完话，朱英军把持不住，竟然从凳子上“哧溜”一声梭到桌子底下去了。随后凳子倒了，发出“砰”的一声，守在门外的侍卫怕出意外，就赶紧推开门进来，见是主子朱将军钻到了桌子底下，就赶紧上去搀扶。 黄绮珊本以为把朱英军灌醉自己就有逃跑的机会，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忘了人家门口还有侍卫的，想逃走，那是门都没有，更别提窗了，这不，一点大动静，这牛高马大忠心耿耿的侍卫就冲了进来，要保护主子的安全了。 好在主子是真的喝醉了，而不是自己要玩什么手脚。 黄绮珊笑道：“你们将军的酒量太小了，这才喝多少，就钻桌子底下了，本姑娘只能一个人喝了。”说完，黄绮珊又往自己的喉咙里甩了一杯。然后，又提起酒壶给自己满上。 侍卫把朱英军从桌子底下扶了出来，高声喊道：“朱将军，要不要我把你扶到床上去？”朱英军虽然醉得厉害，但大脑还是比较清醒的，咕噜道：“好吧，让我在床上靠着吧，珊妹妹失陪了。你也少喝点，早点休息了。” 侍卫很快就把朱英军扶到卧室里去了。等主子躺好后，侍卫向黄绮珊行了抱拳礼，说：“小姐慢慢吃，有什么吩咐对着门外吼一声就行，我们都在。”说完又退出房间，关上门，继续在门外守着。显然，侍卫已经明白了，这个小姑娘搞得不好今后就是将军夫人，她一句“枕头风”，就能决定他们的前途和命运。现在不讨好，还等什么时候？ 黄绮珊点点头，一个人继续喝了十多杯，还吃了不少菜，觉得肚子已经撑不下去了。酒意正如朱英军说的，越来越强烈，的确后劲比较厉害。黄绮珊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现在刚一站起来，就觉得地面不平，四周都在摇晃了。好在，她还能稳住桩子，没有往地上梭，竟然，偏偏倒倒地向卧室摸去。 然后，连衣服鞋子都来不及脱，就歪倒到了床上。 第二天，黄绮珊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朱英军的怀里。 而朱英军仍旧喷着酒气，睡得正香，显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醒来。黄绮珊肚子有些痛，显然她是被自己严重超载的肠胃给唤醒的，她赶紧去蹲厕所，把里面多余的东西清理出来后，她就好受多了，人不能太穷，太穷之后，一见到山珍海味就挪不开步，不把自己撑死好像就下不了桌一样。以后可不能这样，太让人笑话了。一点美女的形象都没有。 从厕所出来，黄绮珊又闻到了自己全身的酒味，便叫人传来热水，自己先洗起澡来。门外居然还有人守着，富人的生活真的不要太方便。这些人，看在她可能是将军夫人的面子上，居然侍候她也跟侍候将军一样用心、周到。黄绮珊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内心也充满强烈的自豪感和幸福感，居然一夜之间，就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以往在乡下土弯村，冬天几乎是不可能洗上澡的，偶尔烧点水洗个脚都是一件奢侈的事，而且还得自己亲力亲为。完了还要侍候老爹。这下好了，这大冬天的，想洗澡动动嘴皮子就行了，一大浴盆水，温度刚刚好，还在水中飘着各色花瓣，黄绮珊一下浴盆，就能把自己整个身子给浸泡在芬芳的花瓣水中，这么大一盆水，差不多跟黄绮珊家里的水缸一样大了。一般都是老爹去村头挑水，挑满一水缸大概要跑十多个来回，每挑水一百斤左右。而自己泡一个澡就要消耗一大缸水，关键还是热水，这么多水，要换家里来烧得这么滚热，估计得烧掉几百斤柴草了。那是不可能的，真要这么做，老爹差不多会把她打死了。不可能有这种浪费的机会，家里也浪费不起。而且没有几个时辰，也烧不出这么多热水来，可是在这豪华大酒店，一句话下去，不过一刻钟，热水就放进浴盆里了，好像这酒店里一天到晚都有热水供应似的，而且要多少有多少。显然，黄绮珊不知道酒店有专门的热水房，有大锅炉供应热水，也不烧柴而是烧煤，锅炉房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几个锅炉工轮流值班烧火，随时要热水，随时都能往客人房间里送。 第283章 门没关进来吧 泡在浴盆里，黄绮珊那叫一个舒服。真想一直泡下去，永远不出来才好。整个冬天都被她泡得温暖起来。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当然，黄绮珊已经“入奢”，想退回去“入简”，难不难，她还没有试过，目前来说还不知道结果。 这边在泡澡，那边朱英军的酒终于醒了，然后也去上厕所，上完之后，听到隔壁浴室的洗澡声，就信步走了过来，门居然虎掩着，没有关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朱英军便站在门外，然后把脑袋伸进了浴房，自然看到了大浴盆，然后，就看到了黄绮珊若隐若现的头，和头上那乌黑的发丝。 昨晚他们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事实上，他们已经躺到一张床上了，半夜一度被压醒的朱英军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非常珍惜地搂着黄绮珊，房间里有暖气，所以，并不冷，但他还是扯过被子，给黄绮珊和自己盖上了。但盖的时候，发现黄绮珊连鞋子都没有脱，便帮她脱了鞋，还艰难地脱下她的外衣，然后像丈夫搂着妻子一样，他又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能和仙女一起入眠，人活一世，夫复何求？ 现在看到黄绮珊在沐浴，他并不打算进一步偷窥，反而退到门外，对着浴室高声说道：“珊妹妹，你这么早就起来洗澡了呀？门怎么没有闩死呢？我身上也酒气冲天，你洗完了，我也洗一个。” 黄绮珊从浴盆里抬出头来，看了看门外，的确门没有闩死，还虚掩着，便道：“唉，昨天都睡到你怀里了，不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人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共度一夜了，传出去，你今后要不娶我，我都没脸活在人世间了。那门还闩它做什么，你要是坏男人，还用等到这个时候吗？” 朱英军心中一震，爱情真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吗？还是酒喝多了，人要糊涂？他只好在门外笑笑，说：“珊妹妹言重了，我们虽然同居一室，可我们什么出格的事都没有做，你我依然纯洁如玉，你大可不必背上思想包袱，你永远都是自由身。我朱英军是堂堂正正的将军，行如风坐如松，绝不会做那乘人之危的事。你就放心吧，娶你是天意，天意不可违，等过些日子，我们双方继续增进了解，然后，我再向父亲提出，再请方士测算好日子，力争春节前，我们就把婚事办了，这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了。” 黄绮珊便咯咯地笑了，说：“我就知道朱将军不是坏人，所以才不做任何防备，只要你今后不负我，我就不会负你。我等着那美好的一天早日到来。” “嗯，相信很快就会到来的。”朱英军心里非常满意。谁说的男追女隔座山，只要付出真心和真情就一定能得到真情和真心的回报。 黄绮珊这一泡澡，就泡得更加清醒了，虽然以往，自己也和冯绍峰在一张床上躺过，可是没有人知道，此其一，其二，两人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现在可不同了，门外守着那么多下人，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自己一夜没有出门，而这套房虽然很大，但只有一张大床，显然，是将军一个人睡惯了，随从都在门外轮流守夜，没有资格和将军睡到一间套房里。那么，即使他们之间啥也没有发生，可这些下人会怎么想？他们的嘴巴又不能贴封条，还不会到外面去添油加醋，胡乱发挥呀。自己这个将军夫人，一夜之间就当定了，今后即使回到了冯绍峰的身边，难免他不会听到风言风语，还会像以前那样爱她吗？事实上，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到峰哥哥的身边了。这一步已经迈出，再也收不回去了。正所谓覆水难收。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都这样了，干脆更进一步，再考验一下这个朱将军吧，如果他只是馋自己的身子，那就给他吧，他吃饱喝足后，发现自己不过如此，也许他就会变心了。或者，他原本就是眼球动物，没有得到的东西，他才会不惜血本去追求，一旦得到了，就会像书上写的很多男人一样，弃之如敝屣，又去追求下一个没有得到的美女了。 如果朱英军是这样的男人，还是趁早离开的好，免得以后自己以泪洗面，过那冷宫生活。虽然，黄绮珊也非常享受这富贵的日子。可是她也不能忍受被人抛弃的痛苦。两害相权取其轻。于是，她打定了主意，便对浴室门外的朱英军说道：“那就好，我也不叫你朱公子或朱将军了，生分，就叫你朱哥哥吧，我才刚刚进浴盆，水也比较干净，这浴盆也够大，要不你也进来一起洗吧，这样也好节约一大盆水的。” 朱英军没想到还有更猛的剧情在等着自己，这是什么意思？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怀疑一点儿都不真实。虽然这个时代比较开放，但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新婚之夜，仍旧是无数青年男女的追求与向往。可这珊妹妹是怎么了？一男一女喝醉了酒和衣而卧还情有可原，这洗上鸳鸯浴了，他可不是神仙，哪能扛得住这种诱惑呢？都坦诚相见了，难免他会控制不住，做出那出格的事来，后果将会非常严重。所以他当即回绝了，说：“珊妹妹别开玩笑了，不能为了省一缸水，弄出大事情来，你慢慢洗吧，我在门外给你守着。最美好的事情，我们都留到那最美好的夜晚吧。” 朱英军话音一落，黄绮珊都感动得要掉泪了，这世上还真有柳下惠一样的男人吗？以他的家庭条件，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别说现在还守身如玉了，想村里黄世仁的孙子黄渤，不过十八岁，就把县城里的花街柳巷玩遍了，他倒好，居然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那个美好的夜晚，如果换了峰哥哥，他有这么好的家庭条件和地位，还会守身如玉到美好之夜吗？显然，不一定。 第284章 浑身上下珠光宝气 女人总喜欢把现任男友拿来和前任比。何况黄绮珊已经弄不清谁是他的现任还是前任。或者二人都处于正在进行时，要加什么ing。 她并没有和前任分手，前任还在眼巴巴地盼她回去。前任也绝不会承认他是前任。他的职务还没有被公开免除，所以，他依然是现任。而朱英军才刚刚切入她的生活一天，说他是现任，还早了一点，说他是前任，还不够格。反正就这样，是上天逼着黄绮珊脚踩两只船的。她可不是那种女人，吃着锅里看着碗里。不然的话，她就不用跑成都了，早就在黄公子和何少爷中选择一个嫁了，反正都是做有钱人，做谁的老婆不一样呢？ 黄绮珊一通胡思乱想后，才又接上朱英军的话说：“好了，朱哥哥真是好男人，我没有看走眼，你通过考验了。好了，你把浴室门帮我关上吧，这套房里也没有第三人，你不必守着了。等我洗好了，就赶紧让你。” 朱英军一听，才松下一口气，心里说，我就是说嘛，哪会有好事突然从天而降呢，又不是如来神掌。原来是珊妹妹在考验我，幸好刚才没有爽快地答应，那样就会很尴尬了。便道：“好的，珊妹妹，你慢慢洗，我先传点早饭过来，你洗好了就出来吃早饭。” 朱英军说完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黄绮珊也回答了一声：“好的。”然后便是一连串的水响声。显然，她加快了洗澡的进程，刚才只顾说话了，手上都没有动作了。好在昨天晚上就洗过了，来成都半年没洗过一次澡，身上厚厚的污泥早就清洗干净了，今天洗起来，就轻松多了，泡一泡神清气爽，洗一洗花香扑鼻。你可认准了金刀河大酒店，来这儿入住，比你的家里还舒服。 没多久，就洗完了。在一阵花香中，黄绮珊擦干净身子，再穿好昨天的新衣服。收拾完后，就准备出门去吃早餐了。 可是她刚一进客厅。桌子上就摆满了礼盒。 一脸爱笑的朱英军又站了起来，说：“趁你洗澡的当儿，我又派人去成衣房给你买了十多套衣服快速送了过来，你的尺寸成衣房已经记录在案了，所以，来得快。这些衣服几乎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可每套都试试看，今后你可以每天都换一套来穿了，出门上街你也不用走路，尽量坐轿子。你就把昨天穿的那身脱下来吧，酒味儿重着呢，穿出去人家还以为遇到酒鬼了。” 黄绮珊大喜，没有哪个美女不喜欢漂亮的服装，她赶紧拿起这件看看那件，然后听话地脱下衣服，就试告起来，果真每件都是那么合身，那么漂亮。穿在她身上后，往镜子前一站，怕是当今皇后公主的穿戴也不过如此吧。 等黄绮珊试穿完了，最后确定穿上其中一套后，朱英军又拍拍手，门外进来一个小丫环，大概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沉重的珠宝盒，进门后，就在桌子上把盒子打开了，里面全是各种金银首饰，还有珍珠玛瑙钻石翡翠，亮华华的，让黄绮珊几乎睁不开眼。 朱英军站到首饰盒旁边，对黄绮珊说：“珊妹妹，你这么美丽的长相，光有好衣服不行，还得有高贵的珠宝首饰，你这满头秀发就不会孤零零地了。这个丫环叫小草，我专门从妹妹那儿要过来的，既乖巧懂事，又勤快听话，年龄也和你差不多，以后就专门侍候你起居穿戴了。我已经吩咐人下去，在浣花溪为你选大宅院了，名字就叫浣花溪花园，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搞定。那边还会抽派上百人的家丁丫环佣人等来侍候和保护你，你以后就是浣花溪花园的主人了。” 黄绮珊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既有激动也有愧疚，更有虚荣和满足。这些金银珠宝在丫环小草的侍候下，很快就各就各位。打扮停当后，黄绮珊再去照镜子，天呀，这简直就是天下一数一数二的贵夫人，环佩叮当，珠光宝气，谁看了都会折服惊叹。美也是需要包装的，包装过后的美，更是美得让人惊艳。 朱英军也跟着赞叹，说：“越来越像天上的仙女了，这一穿戴，不是我盯着变化的，都快认不出你是谁了，和昨天那个黑脸丑男子比起来，完全就是判若两人，估计你亲爹黄小明就是站到你眼前，也会吓得给你磕头请安，而认不出你是他的女儿了。” 黄绮珊笑道：“太让朱哥哥破费了，我一个山野丫头，哪配拥有这些，我试试就行，可不敢这样穿戴出去。” 朱英军道：“哪儿的话，虽然花了数万两银子，但只要你喜欢，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专门为你买的，你无论出不出门，都可以天天这样穿戴，不要怕不方便，你以后油壶倒了都不用自己抽，做啥事儿都有小草侍候，小草搞不赢，还有别的丫环嘛。你就放心做你的贵夫人好了。” 黄绮珊点点头，说：“唉，我也不知哪世修来的福，居然会遇到朱哥哥，你的盛情我实在难却，就都听你的吧，反正我的下半生，就全都托付给朱哥哥了。” 黄绮珊不能不这样表态，这样的场景，如果嫁给冯绍峰也许二三十年以后才能现实，也许一辈子都只能出现在梦中。现在倒好，几乎就是眨眼之间，这泼天的富贵，就砸到自己的头上了，关键是还不让你躲。朱英军看来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一出手就是花费数万两银子，给自己买服装买首饰，还要买一套大宅院，不知这房子又要花多少银两，当然，这钱对他们家来说，也许不是事儿，但对黄绮珊来说，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能在成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即使冯绍峰中了举人考上了进士，都不知要在官场上熬多少年，才能在成都给她买上一套房。现在好了，不用等到人老珠黄，不用等到花儿都要谢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想要啥不想要啥，都能有了。还不用花自己一分钱，一点时间和精力，这样的好事，对女人来说，能够实现并拥有就已经是最好的命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超过它的追求？ 第285章 他就是我的大舅哥 朱英军知道自己只是出点钱，动动嘴皮子，要啥都会很容易搞定，并不难，但在冯绮珊那儿看来，自然是穷其一生都不见得能实现的富贵。所以，她有些激动加感动，也是情理之中，也是自己要收获的，如果换了别的富家千金小姐，甚至是赵丽颖公主，一出生就是人上人，就是锦衣玉食就是出有豪车居有豪宅，身边奴仆成群，那朱英军连讨好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花的数万两银子，买下的这些东西，人家可能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所以，朱英军并不骄傲，反而有些难为情，他说：“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珊妹妹不必感怀，以后还会做得更好，既然你把你的下半生托付给我，我肯定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你带来更加美好的生活。”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早饭就跟踩好了点一样，及时送来了。 这次就是小草丫环在旁边侍候主子用餐了。 吃完早饭，朱英军还有军务要办，就没有办法守着黄绮珊了，他便吩咐调一支自己的卫队中的十个人过来，侍卫得令后，便骑上马去军营下通知，很快就来了十个兵士，站在院子里等朱将军训话。 朱英军看到全副武装的他们笑着摇了摇头，说：“叫你们来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我为了保护我的准夫人，你们穿成这样，会把人家吓着的，好在，我早有准备，成衣房已经把你们的便装都送来了，以后你们保护夫人时，都把自己打扮成家丁的样子，大兵器少用，小巧的可以藏在衣服里的小兵器是可以拿的。从今天开始，只要夫人在哪儿，你们就在哪儿，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不经我的许可，除了丫环小草，任何人不能靠近夫人，更不能让夫人受到惊吓和伤害，如有纰漏，定罚不饶。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十名侍卫齐声回答。 “好，马上更衣，然后，你们再拟一个值班表，报到我的文书那儿，我到时候按值班表给大家发额外的赏金。”朱英军说完，便在贴身侍卫岳云朋的保护下，离开小南街大酒店，去处理军务，顺便去节度使衙门看看父亲，家就不用回了，等过段时间，再回去拜见老母亲。 刚才忘了介绍朱英军的贴身侍卫的名字了，他是朱英军经常带在身边的侍卫，非常受朱英军的喜爱，所以，他的名字就比较牛皮，叫岳云朋，朱英军是有一个卫队，人数相当于现在一个警卫连，一百多人，一般上战场或出席重大军事活动时，这一个卫队才会全部开出，平时，则负责朱英军日常的安全事务。朱英军并不喜欢一出门就带太多的人，除非一些必须要讲排场的场合。而便服出行的时候，他往往只带一个岳云朋就能应付一切了。再说了，成都的治安一直不错，他和岳云朋又是军中一等一的高手，就是有刺客想行刺，一二十人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所以高手本身都喜欢寂寞，并不喜欢太多的助手和帮手。 朱英军走后，十个侍卫便很快换上了家丁服装，然后，迅速行动起来，把准夫人住的小院的地形进行了严密的查勘，然后，决定在哪儿放一个明哨，哪儿放一个暗哨，白天需要多少人，晚上需要多少人等，一一研究好，然后由这个小队的头儿郭得钢拟好排班名单，迅速报到军营将军办公室的文书处。 安排停当，黄绮珊知道，自己这就相当于被软禁了，想离开这儿半步都会比较麻烦。虽然朱英军没明着禁她的足，但她一出门，肯定就得接受这十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的保护，谁看到她还不吓得躲老远呀，哪敢去见冯绍峰呢，只好在套房里呆着，无聊的时候就去院子里散散步，或者和丫环小草拉拉家常，摆摆龙门阵。 好在晚上朱英军又回来了，继续陪她说说话儿了，摆摆今天成都发生的一些稀奇事。 最后，又说到正题上了。那就是不能让冯绍峰等得太久，得给他一个消息儿，不然，他会疯子一样满城找她的。 朱英军说：“的确，他已经报官了，还不知他通过什么渠道，居然找到妹妹帮他传话了，这事儿已经惊动我的父亲大人，他也答应帮冯绍峰找你了。不过，我已经派人过去暗中保护冯绍峰了，不能让我这个大舅哥出意外，只是，我派过去的人，今天向我汇报，说冯绍峰身边已经有美女了。我不敢相信，大舅哥会是这样的人，你才离开他几天呀，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变心了呢？”朱英军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朱英台喜欢上了冯绍峰，还天天晚上装成男人去陪冯绍峰过夜，如果知道了，他打死都不会去捉妹妹的“奸”，同样，那个他派过去明为暗中保护实为监视居住的手下，名叫于千，原本是军营里专事侦察敌情的高手，现在和平时期，没有仗打，就派于千去做这个小儿科的工作了。他也不认识将军的妹妹朱英台，即使见过，顶多见到的是女扮男装的朱英台，自然不会想到是将军的妹妹，节度使家的千金。 黄绮珊不相信冯绍峰这么快就变了心，一定另有隐情。但峰哥哥身边有人陪着，不再一天到晚想着她，她心里就安慰了不少。和平过渡是她所希望的，不要伤害到任何人更是她希望的。原本想回去看看他的，可又无从说起。 好在朱英军洞察到了，说：“父亲的手段和能力都是一流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查到这儿来，我看这样吧，不能这么玩了，搞得我跟人贩子一样，甚至于有强抢民女之嫌，可我不是这样的人，为了不让父亲作难，也为了不让大舅哥冯绍峰继续瞎找，今天晚上就不说了，明天晚上我有空，我们就轻车简从，去御史巷悄悄拜访一下我的大舅哥，让他安下心来求取功名，如果他身边有美女了，也让他放心大胆地接受或追求，省得他心里老惦记着你了。” 第286章 床头真有大美女 黄绮珊道：“只能这样了，我到时候能和他说话吗？” 朱英军道：“这要看具体情况，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先不打搅任何人，我们悄悄去看看，他的身边是不是真的有美女了，如果没有，你们就可以说说话儿，谈谈原因。但如果有人了，我看你就不必说话了，我自会叫人传信件给他，就说你已经回去看过他了，见他身边已经有美女相伴，就不便现身打搅，你还祝福他们今后幸福云云，你认为可行吗？” 黄绮珊仍旧不敢相信这事会是真的，自己身边有了朱英军，那是被逼无奈，可峰哥哥没人逼他呀，怎么会几天时间都不等，就要去另觅新欢了呢？所以，她很快同意了，说：“就按朱哥哥说的去办吧，也许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我也希望我派去的那个叫于正的家伙是在谎报军情，冯绍峰如果是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珊妹妹付出真心。你选择我将会是你一生最正确的选择。”朱英军借此机会给自己拉人气。 “嗯，未来会告诉我们的。那今天晚上我们怎么睡觉呢？”黄绮珊又提出实际问题。 “放心好了，我已经叫人在别的房间安了两张床，不光你能安心睡好觉，我和小草丫环，都能各自安睡了。你晚上若有什么事儿，可叫丫环，也可叫我，如果我临时有急事离开了，你还可以呼叫门外的侍卫家丁。他们二十四小时不离你的周边，保证随叫随到，不会有小偷之类的人敢随便靠近这儿的。你就放心地做个好梦吧。”朱英军说完，便叫小草丫环侍候珊妹妹洗漱，准备休息了。 然后他去门外，看到已经抬来的床，正在安放，上面铺的盖的，自然都是酒店最好的。不多一会儿，两张床都铺好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一一离去。 朱英军也累了一天，简单洗漱后，进了自己的小卧室，倒头便睡。 丫环小草把主子黄绮珊侍候睡下了后，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睡下，当然，她的房间自是离黄绮珊的房间最近，事实上只隔着一堵墙，黄绮珊有什么吩咐，轻轻呼唤一声，她都能听到。好在黄绮珊不是天生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所以，并不喜欢啥子大事小情都吩咐丫环去干。说实话，她还不习惯做啥事儿都要让人侍候，她更喜欢亲力亲为。 一夜无话，大家各自安好。 第二天一早，朱英军又出去忙公事了。 而黄绮珊又在房间里跟小草丫环摆摆龙门阵，然后又看了一会儿书，就盼着天黑朱英军回来，然后带她去看峰哥哥了，至于峰哥哥的身边，她不敢想象，怎么会出现别的女人。但愿一切都如她所期待的，峰哥哥的心里永远只有她。 却说当天晚上，朱英台又去陪冯绍峰过夜了，这一次朱英台由于是夜里来的，又不是去书院，所以，男人化的包装有意弱化了，女儿身却有意无意多露了一些出来，但不管她怎么变化，在冯绍峰牛得胜的眼里，她依然跟空气一样。当然，她不知道牛得胜的真名叫冯绍峰，更不知道牛得利已经变成她的准嫂嫂了。两人仍旧是看书说话，然后上了床，这次朱英台干脆把男人外衣脱了，露出自己的女儿装内衣，还把头发也弄成女人式的，挽了一个大髻，这样，就算冯绍峰眼睛出了问题，也应该一眼看出她是个女儿家来。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了。那呆子冯绍峰心事一天比一天沉重，珊妹妹没有任何好消息给他传来，他都快变成行尸走肉了，哪还管朱英台是男还是女呢？他的眼里即使有女人浮现，那也一定是黄绮珊，他的珊妹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了。 当朱英军带着黄绮珊，在暗探于正的协助下，很轻松地出现在了牛得胜与朱英台二人卧室的窗外。 室内仍旧是老规矩，牛朱二人虽然各睡一头，但如豆的桐油灯并没有熄灭，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黄绮珊透过窗户上的纸孔只望了一眼，就大失所望，陪伴在心上人峰哥哥床头的，果真是一个漂亮女子，再仔细一看，竟然就是那个日防夜防的哥哥的同事朱英台，唉，果然没安好心，这个富家千金，竟然也玩女扮男装，还花重金请他们吃饭，不过，是为了勾引峰哥哥罢了。这下好了，我失踪了，她就迫不及待上位了，居然都跟我的峰哥哥同居了，唉，朱将军说得没有错，知人知面难知心呀，我还差点上了他的当，还想把终生托付给他，他比我还更喜欢和向往这富人的生活呀。他娶了富家千金至少少奋斗三十年，的确比娶我要好，就像我嫁给富家公子，直接就能跳进安乐窝一样，人性呀，都是一样的，没有谁不爱慕荣华富贵，没有人不想过上锦衣玉食的富豪生活。 她现在不也一样吗？大哥不说二哥，五十步无需笑话一百步！ 尽管，她不知道朱英台是朱英军的妹妹，就像朱英军也没有细看那床头的美女是谁一样，反正他只瞟了一眼，得知于正禀报得不错，真有美女躺卧到床头了，他朦胧中看了一眼，是真女子就不再细看了。所以，也没有想到那个床头半卧的女子居然是自己那不可一世的妹妹，父亲的掌上明珠，要是他看到了，估计心里此刻的波澜比黄绮珊还要大。 黄绮珊不用看了，得知连续多晚上都是如此，她就更无话可说了，赶紧退出小院，于正在后面收尾，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二人出了小院上了马车，相对无言，只有黄绮珊泪千行，好在街道上灯光昏暗，车厢里又挂着帘子，没有谁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朱英军虽然暗暗有些高兴，但知道自己的高兴不能建立在心上人的痛苦之上。于是，他把双肩一耸一耸的黄绮珊搂到怀里，用自己宽厚的右手轻轻拍打着她的香肩，安慰道：“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 第287章 口吐莲花劝珊珊 见黄绮珊抽泣的声音小了，朱英军又接着说：“想当年，明朝皇帝明代宗朱祁钰，因哥哥明英宗朱祁镇被蒙古瓦剌部俘虏，他临危受命监国，开头不管于谦等大臣怎么劝说，他打死都不当皇帝，因为，他和哥哥的感情很好，哥哥还没有死，他怎么能当皇帝呢？最终他勉为其难，顶不住众人天天劝进，做了皇帝，神奇的是，后来，他哥哥朱祁镇回来了，他又打死都不让皇位了。逼得他哥哥朱祁镇发动‘夺门之变’，才又重新取回了自己的皇位。当初他打死都不想当皇帝是真的，尝到皇权的好处后，他又打死都不想让皇位也是真的。这便是人性的复杂与多变。就像我未来的大舅哥冯绍峰，他当初爱你也绝对是真的，现在你失踪了，他迅速爱上富家小姐，这也是很正常的。你就不必伤心了，都会过去的，再说了，你们分开再重组，其实也没有错。都找到了条件更好的配偶，今后的奋斗历程至少缩短三十年，一结婚就能过上让万人羡慕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人生苦短，哪能都要拿几十年去奋斗呢？等到六七十岁奋斗出来了，过上了我现在的生活，可是阎王老爷留给他们的阳寿也不多了，估计高楼大厦才刚刚起，如花似玉的小妾才刚入门，都是九成新的，还没有怎么享受自己的奋斗成果呢，就要两腿一伸去地府报到了。你现在先冷静下来，想想我刚才说的话，知道我没有骗你就行了。人生天地间，要会想，会看，会选择，不然，会很累的，不要路都走不动了，才看透悟到，就晚了。要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罗隐自遣得也非常有道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杜秋娘唱得真好；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杜甫也明白活在当下的重要；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从来不孤独，还会在生活中找乐子。而我的珊妹妹，你不是最喜欢诗词歌赋吗？刚才引用的这些，你应该都会背吧，怎么就不从中学到他们做人的真谛呢？赶紧收了悲伤，露出微笑吧！” 看不出来，武状元朱英军，劝起人来，也能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黄绮珊的抽泣声更小到近于无了。 “这就对了嘛，伤心是真会伤心的，爱也好，痛也好，都会过去的。他不仁，但我们不能不义，你们双方都先分开一段时间，让大家的心态都逐渐好起来，然后你再修书一封，向他提出分手退婚，那个什么婚约书之类的玩意儿，要么烧掉，要么收藏在他那儿做个古董吧。婚约虽然没有了，但你们的兄妹之情是分不掉的，因为你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是永远也分不开的，包括你们大脑中的记忆，所以，这个大舅哥，我是认定了，也肯定会帮助他，无论他是认我还是恨我，都不影响我对他的关照。” 黄绮珊还是能听劝的，尤其是小朱这个家伙还是一个劝世高手，她不听都不行，不服更不行。今后自己唯一的依靠就是朱英军了，没有第二个选项，于是，她迅速调整情绪，并在心中强行要求自己接纳朱英军，至少眼下，要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男友来看待了。她缓缓地说：“朱哥哥说得对，无论是我嫁他，还是他娶我，都是两个穷人的结合，今后估计就是奋斗一辈子，也无法达到朱哥哥现在这样的生活和地位，而他如果娶了那个一顿饭吃数千银子的富家千金，也跟现在的我一样，立即由糠箩跳进了米箩，甚至金箩，直接就是一步登天，再也不用去当被人呼来喝去的勤杂工了。所以，无论是他主动离开我，还是我主动离开他，都是一件好事幸事，正如朱哥哥刚才说的，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不能好不容易奋斗出一点名堂了，却老得连路都走不动，甚至已经挂到墙上去了，那样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就过几天再写一封信给他吧。等到他和那位富家千金先结婚，然后我们再举行婚礼，你认为如何呢？朱哥哥。” “啊，太好了，真是我的好珊妹妹，不愧是饱读圣贤书的人，明事理，思想的弯儿也转得快。至于我们的未来，我全听你的，你想啥时候结婚都行，想等大舅哥先结婚也很好，我还可以多给他跑跑腿，不论女方家多富有，我这边的重礼是少不了的，包管让大舅哥睡着了都会笑醒。书信的事，你如果不想写，我就按你的意思，亲自为你打草稿，然后你誊抄一遍就可以了，让大舅哥能认出你的笔迹来就行。” 黄绮珊道：“嗯，只能这样了，我们不能责备他，毕竟这是大城市，他又长得那样英俊，让万千少女迷恋也很正常，如果没有这些诱惑，我们肯定不会分开的，唉，要是不离开土弯村，也许就啥事儿也没有了。” 朱英军也跟着叹气道：“唉，要是你不离开土弯村，我朱英军就一辈子都无法看到珊妹妹了。不过，你也不见得能嫁给冯绍峰的，你不是说，你们村里还有两个有钱的家伙盯上你了吗？哪儿轮得到冯绍峰呀。” “是的，不是我们跑得快，现在的峰哥哥说不定还在家里五花大绑地关着，而我还在何洪金胖子黄渤猴子的手里抢来抢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幸福和自由。”黄绮珊一想起过去，心里又有些发酸。爱情这东西，还真经不起大风大浪。更不经不起金钱和权势的冲击。 “好了，往事不堪回首，就让它们消失在风雨雷电中吧。我们要向前看，美好的生活已经在向我们招手了，你看到了吗？”说完话，朱英军还腾出左手来，在黄绮珊的眼前招了招。 黄绮珊破涕为笑，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去把朱英军的左手给抓了下来，然后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是一只温暖的大手，既有一些粗糙，估计是平时练功所致，又有些细腻，毕竟是豪门大公子，平时不用干家务活儿，总之，是一双超级帅哥的手，有力量，有温情，还有担当。 第288章 与小草共枕谈心 马车哒哒哒地，总算回到了小南街大酒店。 二人分别洗过澡后，在各自的卧室睡下了。小草自然好好地服侍着自己的新主子。 等主子躺下后，小草本来要回到自己的卧室睡下，黄绮珊却心潮澎湃，有些睡不着了，便对小草说：“你今天晚上不必回自己的房间了，就跟我共枕而眠吧，我想跟你说说话儿。” 小草便去自己的房间拿来枕头，黄绮珊把自己放在中间的枕头挪到了里边，给小草腾出了位置。小草脱掉外衣，便躺下了，这也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很听话，也很善解人意。 这些天就想着怎样面对冯绍峰了，都没怎么和小草交流过，尤其是小草的过去是怎么一回事，作为她的主子，黄绮珊并不清楚，也没好意思问朱英军。 于是，为了减少自己繁杂的心绪对自己的骚扰，黄绮珊便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小草的身上。 “小草姑娘，你别紧张，我之前是一个穷乡僻壤进城的小穷人，既不出生名门，也没有啥功绩，没啥好高贵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还不如你呢，你好歹是大富人家的丫环，我却是一个穷打工仔的童养媳，整天脸上涂着油彩，一出门就穿上脏兮兮的破烂男人装，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没想到让朱将军给发现了，才有了今天的锦衣玉食。才有了和小草姑娘你同床共枕说说话儿的缘分。不知小草姑娘的情况如何呢？你可以简单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吧，当然，还可以介绍一下朱将军的一些情况，放心，我不会外传的，也不会说你什么挑拨离间的坏话。我就是想增进对你、以及你熟悉的朱将军的了解，这个不会有什么错吧？如果你觉得在背后评论主子不好，你就有权保持沉默，我对外是你的主子，对内就是你的姐妹，命运继续把你和我绑到了一起，那就说明我们的前世是有过交集的，说不定还真是好姐妹呢。” 小草姑娘长得也很美，虽然这种美和自带仙气的黄绮珊没法比，但凭她的样貌，今后找到一个好人家嫁出去，是没有问题的，等她年龄再大一些，黄绮珊就会安排这事儿了。她不能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那样会毁了人家作为女人的幸福。小草姑娘扑闪着大眼睛，说：“谢谢主子的抬爱，我看到主子的第一眼，就被主子迷住了，虽然同为女人，但我真的不敢相信，人世间还有主子这样漂亮的美女，别说朱将军了，就连我这个女的，一天不看到你，心里都会发慌的。你实在太美了。能够在你的身边侍候你，是我一生的荣耀，更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报。” “小草妹妹言重了，你别一口一个主子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对外可以这样叫，现在这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我都叫你妹妹了，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珊姐吗？”黄绮珊立即抓着小草的手，真诚地要求她改称呼。目前，她的称呼的确不好把握，叫她夫人太太吧，可还没有过门，叫她小姐吧，她是哪一家的小姐？所以，小草只能叫她主子，这称呼冷冰冰的，还没有性别之分，男女通用，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小草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主仆有别，地位可谓天上人间，主子不光能够随时使唤她，还拥有对她生杀予夺的权力。她毕竟三四岁就被人卖到朱家来了。父母是谁她都不知道。当时朱家买她的目的，就是让她从小陪着朱英台一起长大，好做朱英台的玩伴。后来，朱英台大了一些，就喜欢更加成熟且年长的朱茵侍候了。小草变得可有可无，没想被大公子相中，要来侍候未来的将军夫人了，当时调动她时，她还不想离开自己从小陪到大的小姐朱英台，但朱公子在家的地位太高了，是整个家族的第一继承人。朱军虽然也很爱他的独女儿朱英台，但儿子发话了，他也不能不听，便同意把小草给他了，当然，朱军并不知道，儿子朱英军已经暗中找到心仪的女子想娶为妻的事，还当这小子寂寞了，以前身边从来不要丫环侍候，都是兵卒在他身边当奴仆的，现在喜欢女人了，这是好事，丫环地位再低，她也是女人，何况这小草，朱军也是多次见过的，长大之后，越来越漂亮迷人了，有一次朱军喝醉了酒，去女儿房间时，正巧女儿和朱茵去后花园荡秋千了，房里只有小草一人，朱军一时性起，差点就把小草搂到怀中了，不是门外传来朱英台的脚步声，小草已经变成他的通房丫头了。 当然，这些事儿，小草不可能对自己的新主子说。她当初不想过来，是怀疑朱将军朱大公子不怀好意，找不到合适的老婆，就会拿她发泄，结果过来一看，发现是照顾天仙姐姐，她心里就乐开了花。而且，朱将军的为人一点都不像他的长相，看上去跟西门庆一样坏坏的，实际上一点都不坏，这么漂亮的天仙姐姐，他都非常尊重，从来不会以权势压人，更不会一上来就把人推倒，搞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于是，她也改变了对朱大公子的看法，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太有男人味儿了。能在这样的主子身边工作，本身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何况，朱大公子还非常大方，觉得自己是强人所难夺人所爱了，就把小草的工资给翻了番。以前她在朱英台身边时，每月的例钱，也就是工资，只有三两官银，虽然已经比较高了，别的丫环才二两哩，现在到了这儿她却可以拿到六两官银了，而且还经常有小恩小惠的赏赐。（4081） 所以，在这儿工作，小草是心怀感激和满意的。现在见天仙主子如此坦诚地和自己摆龙门阵，还不拿架子，更不避讳自己出身贫寒，她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就拉得更近了。于是，百感交集的小草当即就甜甜地喊道：“绮珊姐，能侍候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我要好好地侍候你一辈子。” 第289章 挨着丫环聊秘密 “别这样，你是年轻姑娘，都叫我姐了，哪能侍候我一辈子呢？今后姐姐还要给妹妹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哩。”黄绮珊有些感动地说道。她总算也有妹妹了，经常被别人叫成珊妹妹，现在自己也有草妹妹了。 “羞羞羞！人家还小，找什么郎君，羞死人了，姐姐坏，一当人家姐姐，就尽想坏事。”小草撒起娇来，让黄绮珊都顶不住了，哈哈，这小丫头太可爱了。小草已经把铺盖蒙到脸上了，屋子里还亮着灯烛，显然，她不想让黄绮珊看到她的小红脸。不过，二人盖的是同一床被子，她往上一拉，虽然盖住了自己的脸，也差不多把黄绮珊的脸都给盖住了，黄绮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跟着钻进被窝，然后把手一伸就去挠小草妹的胳肢窝，小草妹更是笑得快滚下床去了。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也伸出自己的玉手去挠黄绮珊的胳肢窝，两人挠来挠去，笑闹得更欢了。你别说，这样一来，黄绮珊把啥烦恼都给抛到后脑勺去了。 最后，还是小草高高挂起了免战牌：“好了，绮珊姐，我投降，我挠不赢你，饶了我吧。” “好，再挠下去，就会把将军和他的侍卫给勾过来了。还以为我房间里出了啥事儿呢。我们不闹了，言归正传，开始你的述说吧。”黄绮珊还没有忘记打听小草的情况。 小草道：“好，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吧。我来之前是在朱将军的妹妹那儿端茶递水，后来不知是怎么的，朱将军就把我要到这儿来了，我开头还在纳闷呢？朱府那么大，干吗让我去酒店侍候人呢？没想一看到绮珊姐，我便啥都明白了，朱将军还不能把你带回府里去，也希望绮珊姐理解，毕竟你们还没有过门，姐姐还没有正式成为夫人，所以，就得先在酒店里住一段时间，等朱将军把老爷和太太那边的工作做好了，再吹吹打打用八抬大轿把姐姐迎娶进朱府，那个时候，姐姐就是朱府的少夫人，少奶奶了。” 黄绮珊道：“什么少夫人少奶奶的，并不重要，只要朱将军真心对我好，他啥时候娶我都行，只是你说你以前在朱府的小姐那儿当差，这么说来，朱将军朱大公子还有一个妹妹了？” 小草道：“是的，看来朱公子没有告诉你。那我就补上吧，这朱小姐是朱府唯一的女儿，叫朱英台，今年跟我差不多大，已经满14岁了，越大性格越像男孩子，最喜欢女扮男装跑到外面去疯玩，还嫌我碍手碍脚，就经常带着那个五品车夫朱环做保镖，到处跑，听说去了什么青羊书院，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却要去当勤杂工，唉，我虽然和她一起长大，但都搞不懂小姐是怎么想的，她这么疯玩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婆家呢？” 黄绮珊不听还好，一听大惊，好在她还没有表现出来。难怪上次朱英台请他们去金刀河大酒店吃饭时，节度使大人朱军错进了他们的凌云包间，黄绮珊和冯绍峰都吓得半死，朱英台却跟没事人一样，原来，是她亲爹呀，她怕个铲铲的，那饭钱肯定也记到他老爹的头上了，管得花多少银两。唉，绕来绕去，搞得不好，自己要当朱英台的嫂嫂了。只是冯绍峰床头上的美女，会是她吗？黄绮珊跟朱英军一样，只瞟了一眼，看到是个女子后，就心里波涛翻滚，都没有细看这美女是谁了，加上房间里桐油灯光太暗，估计细看，也不容易分辨出谁是谁。联想到，千金小姐朱英台不惜降低身份去青羊书院当勤杂工，不就是为了追冯绍峰吗？多半那床头的美女就是她了。但小草没有去过现场，也不知道朱英台女扮男装去书院，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男友冯绍峰，当然，现在可以叫前男友了。唉，这是什么事呀，难道这豪门两兄妹都是重口味，就好拆散人家一对比翼双飞的深情鸳鸯？黄绮珊不敢想象，假如这是真的，今后可就热闹了，自己的心上人冯绍峰居然要叫自己嫂嫂，自己的情敌居然成了自己的小姑子，按朱家她要叫我嫂嫂，按冯家我又得叫她嫂嫂。 不敢再想了，再想，又会把刚才好不容易开心起来的心情，变得忧郁起来了。 继续听小草妹讲那过去的事情吧。 “千金小姐整天吃饱饭没有事干，也许她在书院看中哪位公子了吧？”黄绮珊故意用平缓的口气揶揄说。 小草妹显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便说道：“绮珊姐说得有道理，也许，小姐真在外面碰到心动男生了，不然，不会这么执着地天天往外面跑，还要去挣那几两银子的工资。除了心动男生，估计没有什么力量能让小姐当勤杂工了。”显然，朱英台不带小草出去跟她混是有道理的，两个女人去追一个男人，肯定容易出状况，带车夫朱环叔，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也许吧，不过女人的秘密太多了，我们虽然也是女人， 可仍旧猜不透别的女人的心思。不管你过去的主子怎么玩闹了，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今天晚上聊得够多了，你困了没有，小草妹，我倒是有些困了，想眯觉了。” 小草妹打了一个吹欠说：“我早就困了，既然绮珊姐发话了，我也要闭上嘴，好好睡觉了。”说完，小草妹起床，把屋里灯烛都吹灭了，然后借着月光回到床上，睡下了。 天在太阳的催促下，慢慢亮了起来。 小草自是最先起床，先是侍候黄绮珊洗漱，然后给她梳头穿衣，最后再侍候朱英军和黄绮珊二人吃早餐。 完了后，朱英军又带着贴身侍卫岳云朋出了门去军营处理军备，小南街大酒店的首席小二于千，执行掌柜朱时髦仍旧是老规矩，恭恭敬敬地站在酒店门口，恭送主子去上班。 朱英军看到他们回了一个抱拳礼说：“二位不必客气了，赶紧回去招呼客人吧。” 第290章 别玩大变活人 朱时髦道：“规矩不能坏，请将军慢慢骑马，街上人多。有什么吩咐，可随时叫我们，准夫人若有不适的地方，也尽管吩咐。” 首席小二于千也道：“在下不敢直接问准夫人，就请将军有啥意见直接告诉我们，我们好在今后的服务中狠抓落实与改进。” 朱英军在贴身侍卫岳云朋的帮助下，已经上了马，挥着马鞭，对朱时髦于千二人道：“准夫人非常满意，你们继续保持和发扬吧。驾！” 二人自是一揖到底，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只要准夫人侍候好了，那就一切都好。 二人又赶紧回身，进了酒店后，就继续吩咐酒店员工加强对准夫人黄绮珊的精心服务了。 却说，那一夜，朱英台把自己的真面目都展现到了牛得胜的面前，结果，牛得胜就跟瞎子一样，一直啥都没有看到。没有成全朱英台的渴望，却成全了自己的哥哥朱英军。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这边白白浪费表情，却没防到窗外还有人偷窥，就像他们当初偷窥牛得胜兄弟一样。这叫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朱英台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便故意推迟起床，直到牛得胜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还去外面买来了油条豆浆早餐，看到朱茵都起床了，可朱英台还没有起床，叫朱茵去叫，朱茵进去又出来了，噘着嘴说：“我叫不醒他，牛公子你去叫吧。” 牛得胜便有些纳闷，这朱公子今天是怎么搞的，他从来不睡懒觉的人呀。 于是，他进了卧室，大大咧咧地伸手准备去床上把朱英台拉起来，结果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床上的朱公子没了，却是一个美女坐了起来。牛得胜大吃一惊，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赶紧双手揉眼睛，仔细一看，真是一个美女，而且他还似曾相识。 他大惊，不待细看到底是谁，他就尖叫着跑出卧室，临出门时，还不忘对朱茵说：“你们家的朱公子太坏了，他早早去上班了，却把一个美女给我换到床上去了，他这个玩笑开大了，我虽然没有女朋友，可还没有到非娶不可的地步，怎么能随便弄一个美女来就往我床上塞呢？我马上去书院找他，朋友关系再好，也不能开这种玩笑的，我一个臭男人倒没啥，可不能玷污了人家美女的名节。”说完，也不管朱茵的嘴巴张成了耗子洞，就匆匆抓着公事包出了门。 朱英台在卧室里面也听到了，除了气得在床上滚来滚去外，还大吼道：“这个蠢驴笨蛋，还牛得胜呢？居然把我当成随便塞到他床上的美女，还要去书院找我，看他能找到啥，找空气吗？我真是白白浪费一夜的想象和痴情了，这个呆子，非得把人急死不可。” 朱茵进来了，用过来人的口气说：“小姐也，别在牛公子身上浪费表情了，这完全就是一个书呆子，放在床头的大美女不好好疼爱，却跟遇到鬼一样，往大街上跑，我看你还是放弃了吧，此人多半是心里有别人了，就是在故意装怪，看不上小姐你哩。” 朱英台摇了摇头，否定了朱茵的推断，说：“你不知道他，他越是这样，我的心尖儿越发颤，无数男人看到我，都跟苍蝇看到美人鱼一样，不停地缠绕，赶都赶不走，可只有他，看到我就跟看空气一样，他不就是我的真命郎君吗？我追他追定了，至于那个牛得利，我相信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二人再待在这儿没有意思了，本来也想跟着去书院的，可看到豆浆油条还在冒着热气，正好肚子又饿了，不吃就浪费了，不是怕浪费几文铜钱，而是怕浪费了那牛呆子的热情与友好。 于是，朱英台和朱茵主仆二人便痛快地吃喝起来，虽然这平民食物无法与朱英台一个早餐都要吃四五十个品种相比，但朱英台吃起来总觉得特别香甜，看来不是平民食物真的有多美味，而是因为经过牛得胜的手，那爱情的滋味，就香得有如喝下一杯栀桂酒了。姐吃的不是油箱豆浆，而是甜蜜的爱情呀，尽管这个爱情，还处于剃头挑子一头热的阶段，但朱英台相信，要不了多久，这挑子两头都会热得发烫。 可惜，这样的愿望，朱英台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更大的挑战就已经送到了她的眼前。 牛得胜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青羊书院，向门卫一打听，得知朱英台还没有来，他颇感诧异，这朱公子又在玩哪一出呢？管他呢，他今天总会来上班的，干脆先把大院扫了再说吧。 等牛得胜把大院扫完后，朱英台还没有来上班。他就纳闷了，尽管上班的时间还没有到，他今天的确没有吃早饭就过来了，比以往来得最早的那次都还要早。但朱公子一般这个时辰也该来了。 事实上，朱英台的确该在这个时辰出现在青羊书院了。 他和朱茵吃完早餐后，就帮牛得胜锁上大门和院门，然后出了御史巷，他们显然不会走路去书院，虽然不是太远。但他们已经习惯出门就得坐车坐轿了，虽然现在是两个普通男人的装束和打扮，但骨子里的权贵作派是怎么装都装不掉的。 正在准备叫车时，一辆马车就主动跑到他们身边来停下了。 朱英台正在好奇，车夫揭开帘子跑下马车，来到朱英台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小姐，我等你半天了。” 一见是朱环，朱英台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朱叔，你乱喊什么？我是男人。” 朱环赶紧纠正：“对不起，公子，让你们久等了，赶紧上车吧，迟了就要挨书院领导的批评了。” 朱茵帮助朱英台上了马车，然后也钻进马车里。 朱环“驾”的一声，马车便驶离御史巷，向青羊书院跑去。 朱环毕竟是行伍出身，还是身经百战的指挥员角色，虽然朱英台没有叫他参加接下来的秘密行动，但他想知道小姐在做啥并不难。 第291章 五品车夫来揭底 事实上，这些天的夜晚，朱环都在暗中保护着朱小姐，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哪怕牛得胜也不行。好在牛得胜跟一根木头差不多，还以为他识破小姐的女儿身后，要对她动手动脚的，那个时候，他就会“从天而降”，不管小姐高不高兴，他都要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也是私心所在。 包括昨天晚上，朱英军带着黄绮珊悄悄来偷窥的事，他躲在暗处也全都知道了。但朱大公子是朱大将军未来的接班人，朱环也尊敬有加，哪敢在他的面前现身，更不能阻止，好在，他们只是看一看就走，也没有惊动屋里的人。他自然也不用惊动他们。只不过，他已经搞清楚了，那个失踪了的牛得利就是黄绮珊，并不是什么牛得胜的弟弟，他的人已经秘密去了西冲高万土弯村，把牛得胜和牛得利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本来他掌握了真实情况后是非常高兴的，化名牛得胜的冯绍峰，与化名牛得利的黄绮珊竟然是一对即将结婚的恋人，早就订了娃娃亲，为了不让村里的权贵把他们拆散，二人才连夜逃离土弯村来到了大成都。这下，没有小姐朱英台什么事了，她的单相思，只能永远是单相思了，暗恋着朱英台的朱环自是暗暗开心。自己总算还有一线希望。直到黄绮珊跟着朱英军回去了，朱环又失望了，朱大公子怎么又搅进来了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兄妹都是怪口味，放着那么多名门望族的子女不去嫁娶，却都盯上农村来的乡巴佬了，唉，自己难道只能做一辈子单相思的单身狗了吗？ 好在，不管朱小姐怎么暗示，那冯绍峰都跟看空气一样，竟然吓得早饭都不吃，就去书院上班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可以现身了，说不定还能劝劝小姐，让她早点回头，不要在单相思的道路上越滑越远。单相思的苦，朱环已经吃了好几年了，真的好难受呀。 果然，朱英台先发问了，口气比较严肃，责难的味道扑背而来：“朱叔，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莫不是你在跟踪我？”坐在前面赶车的朱环，似乎知道朱英台要责问他，自然胸有成竹，他转身对着车帘说，当然，他的眼睛不能透视，看不到车厢里朱英台的面部表情。“小姐，不对，公子呀，你难道忘了，我是老爷下了死命令的，要保护小姐的安全，哪怕我死一百回，也不能让小姐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小姐啥事儿也瞒不了我，哪怕你这些天只带着朱茵出府，我也是在暗中保护着你们，不然的话，真要遇到歹徒刺客之类，你们两个弱女子，哪能应付呢？只是，我老是通宵不睡地守着你们，也的确比较疲惫，好在，我白天没事，可以在马车上补补瞌睡。” “你就别拿我爹来压我了，这是我个人的隐私，我希望你该回避的时候还是要回避，我现在都是丑男人了，哪会有什么危险？你晚上就不必守夜了，尤其是在人家普通老百姓的家里。”朱英台是真的生气了，显然，她晚上听到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有贼，现在看来，多半是朱环躲在窗外了。自己恢复女装想引起牛得胜注意的事，他肯定也看到了，真是丢死人了。自己追求爱情和幸福，旁边却有一个中年油腻大叔，打着保护自己的旗号窥私，想起来真是恶心，恨不能臭骂他一顿，甚至把他给扫地出门，但一想到他和父亲平辈，也是跟父亲同生共死的战友和兄弟，她又不能出言太重，尽管她永远是他的小主子。 朱环何等聪明的人，知道小姐是真的生气了，毕竟，他的确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也理解小姐的心情，便红着脸撒谎说：“请公子放心，我只是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别的事儿，一概不干涉，也不需要了解。以后，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不过，你喜欢的那个牛得胜，我有朋友已经从西冲那边传来消息了，牛得胜本名叫冯绍峰，而他那个弟弟牛得利也是化名，本名叫黄绮珊，是一个美名传遍大半个州府的漂亮姑娘，早就和冯绍峰定了娃娃亲，原本15岁结婚，但却因村里两家富户想以金钱为抓手横刀夺爱，逼得他们连夜逃出土弯村，然后到了成都后，化名化装在这儿躲了起来。所以，小姐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牛得胜，不对冯绍峰心里只有他的娃娃亲老婆黄绮珊，别的美女，不管条件多好，在他的眼里就是空气，你不要以为他没看出你是女子来，他只是假装没有看出来罢了。他不敢得罪你，甚至还想利用你，你不信找机会去试试，就知道我朱环没有说瞎话了。” 朱环本以为一家伙把牛得胜和牛得利的摇裤儿都扒掉，会让朱英台小姐彻底死心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朱小姐对他的彻底死心：“停车，我们不想坐你的车了，你以后就从我的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朱环大惊，心中一慌，不仅不想停车，反而还快马加鞭，马车跑得更快了，正在这个时候，到了街道的转弯处，心慌意乱的朱环脑子逐渐空白，没料到对面又驶来一辆马车，两辆马车都跑得飞快，想停住几乎不可能了，只听“砰”的一声，两辆马车竟然撞到了一起。 两匹马当即昏倒，两辆马车也几乎要散架。朱环这一撞也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好在前面有马的肉身作了缓冲，虽然两辆马车上的人都受到了震动和惊吓，但并没有大碍也没有受伤。只是那辆马车上突然就跳下了两条彪形大汉，显然，他们也没有受伤，只是短暂的迷糊后，看清对面的马车夫一身平民打扮，他们便气势汹汹地过来准备问罪了。 随后，又一辆马车赶了过来，车上又下来几条汉子，也向朱环他们围了过来，看他们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了，嘴上却没有一根胡子。 第292章 两个男人竟是好闺蜜 阅人无数的朱环也很诧异，他不由得撸撸自己颔下的短胡子，疑心这些家伙不是成都本地人，应该是外来的，但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一时还拿不准。 现在他能拿定主意的是，准备好好打一架了，妈的，在成都都好几年了，他一身武功几乎从来就没有派上过用场，现在小姐不信任甚至要赶他走了，他活着的追求和意义好像一下就没有了。他倒想打输，甚至为小姐付出自己的生命，让她知道，这个世上最爱她的是人是朱环，而不是什么牛啊狗的。 一场恶斗已经箭在弦上，尤其是朱环抱着玩命的决心来斗，火药味自然就升级了。 这个时候，已经逐渐清醒过来的朱英台，在仍旧头昏脑胀的朱茵的帮助下，勉强跳下马车，看到四五条彪形大汉围着朱环，他们身上还隐隐藏着兵器，知道来者不善，便赶紧喝道：“你们不得无礼，有话好好说！” 可是，那四五条彪形大汉听到他娘里娘气的声音后 ，连看一眼他的兴趣都没有，顶多只是翻了一下眼皮，瞟一眼，就算是高瞧他了。朱环也没有听他的，这架不是他想打，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他只好拉开架势，只等对方先打出第一拳或踢出第一脚时，他就要猛烈还击了。 这时，那辆四五条彪形大汉保护的马车上，也下来一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哎哟哎哟”地叫着，看到自己这边人数占优，真要打起来，肯定能把那边的人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何况自己这边不光人数多，关键是这次带出京来的全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一个人打十来个普通人没有任何问题。何况是四五个一流高手，对面那个家伙，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那架势一拉，就知道也是练家子，白衣公子本来想看他们打一架，给自己出一口恶气的，居然有人敢撞他的马车，无论在什么地方，这都是找死送人头的征兆。 不过，对方车夫的主子却喝住他们不让动手，这声音虽然拿腔拿调，但有些耳熟，莫非是自己的死党朱英台？这个千金小姐和自己的性格非常相像，动不动就女扮男装，就像眼前的自己一样。于是，他也跟着喊了一嗓子：“都他娘的慢着点，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现在可是文明社会，要讲法律讲道理，我先了解一下，如果是他们的责任，叫他们赔钱就是了。” 那五条彪形大汉听到主子发话了，本来都准备扑上去痛下杀手的，只好收了劲往后退了。 朱环也不会主动攻击，见他们往后退了几步，他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白衣公子往前多走了几步，已经来到了朱英台的面前，朱英台的脸涂得比较黑，白衣公子的脸则相反，涂得比较白，二人都盯着对方的脸看，然后，白衣公子向朱英台抱了抱拳，微笑着说：“现在我的脑袋已经好多了，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公子你呢？” 朱英台这回也觉着耳熟加面熟了，她说：“现在也好多了，都没有受伤吧，只怪我的车夫走了神，我叫他停车，他理解没了，反而变成加快了，我全责，所有损失我赔。”说完，朱英台便从兜里拿出五千两银票来，准备递给似曾相识的白衣公子，也好摆平这一场祸事。 白衣公子却不收，仍旧笑着说：“本公子也不差这几两银子，就不用你们赔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公子姓朱吧？” 朱英台一惊之下也确认了，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一笑，脑袋仍旧有点痛，但她是真心地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她说：“不错，如果我猜对了的话，公子姓赵吧？” 白衣公子也点了头，然后就猛地扑了过去，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他们这一抱，却把各自的跟班给弄糊涂了，这是唱的哪一出，本来要玩命的，眨眼之间却成朋友了？ “真没想到，赵公子出现在成都街头了？不知来成都多久了？”朱英台问。 “我一直在找你的，去府上你老是不在，便只好在街上瞎找，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撞车，把朱公子给撞到我的怀中来了。我已经找你好几天了，现在下榻在金刀河大酒店第五号套房。有空去我那儿坐坐。”赵公子说。 “唉，现在还有点头痛，今天只能休息一天了，我们马上去你的酒店套房吧。”说着话，朱英台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就转过身去吩咐朱环：“朱叔，你去书院帮我请一个假，就说我出了车祸，需要休养一天。” 朱环答应一声，便向书院走去，这烂摊子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也乐得离开，不然，没法面对朱小姐了。 好在这儿离青羊书院已经不远了。 赵公子也对身后的跟班说：“我们重新租马车，马上回酒店，我找到我的好朋友了。至于这个烂摊子，通知分管这一块的衙门的人出来收拾吧，要赔多少钱，你们只管赔，费用我全包了。” 几个跟班立即分头行动起来。很快地，新的马车租来了。 赵公子拉着朱公子的手，共同上了一辆马车，然后一起向金刀河大酒店奔去。 进到五号套房。朱英台知道，这是金刀河大酒店最豪华的套房，一晚上消费白银至少在万两以上，相当于现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不过，赵公子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他自然有资格入住这样的套房。 “这儿真漂亮，你别说，我虽然经常到这酒店来吃喝，但还从来没有住过五号套房。真巴适呀。”朱英台一进门，就开心地说。 赵公子笑道：“这儿再漂亮也没有朱公子的闺房漂亮，你要喜欢，这几天晚上就来陪我睡觉吧。我打算在成都再玩几天就要回京了。” 朱英台道：“唉，分身乏术，不然，我还真想跟朱公子抵足而眠，共诉离愁，你是知道的，老爹把我看得紧，不允许我夜不归宿。”显然，朱英台在这个地方没敢说真话。他老爹是把她盯得紧，但还不至于寸步不离，不然，她也不会夜里偷偷跑出府去，跟一个男人睡到一间屋里。这事只能做，不能说。说出去，那她朱英台就不是大家闺秀，而是大伤风化了。 第293章 绝代双娇卧床会 这个赵公子是谁？不用说，聪明的看官就已经知道是哪个牛人了，不错，她就是京城霸王花、天下第一公主赵丽颖。现在二人还都穿着男装，脸上也作了伪装，所以，不能一下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为了掩人耳目，仍旧互相称公子，实际上，两个大美女那么一抱，两球相对，就顶得有些难受了。现在进了套间。把左右都屏退后，二人才洗澡更衣，太高公主自是随身带了很多衣物，男装女装都不少。她和朱英台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所以，朱英台也能穿她的衣服，就像她也能穿朱英台的衣服一样。二人在京时，就好得经常互穿衣服，只差穿同一条裙子了。 二人洗完澡更了衣，就是两个仙人儿一般的大美女了。 这次车祸，二人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那一撞力度不小，现在虽然有他乡遇故知的喜，但喜完之后，还有痛。于是，二人都想躺到床上去，算是提前午休了。 朱茵曾在门外问过，要不要传郎中来看看，朱英台和赵丽颖都拒绝了。 二人明为休息，实际上就是想好好说体己话私访话，谈分别后各自的生活和趣事。 最后，又谈到了她们之间最关心的话题，找对象。于是宾主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交换了意见。 赵丽颖性格直爽，并不隐瞒，她说：“英英，”她总喜欢称朱英台为英英，算是她对她的爱称。“你说奇不奇怪，京城那么多名门望族的大公子，没有一个能让我心动的，没想到，来成都后，我一下就碰到心动男生了，还已经以男人的身份和他结拜了，你就先祝福我们早日修成正果吧。” 朱英台一怔，说：“颖宝，你这家伙重色轻友，来成都这么多天了不来找我，原来是遇到心动男生了。我还以为你的眼里只有我呢。”颖宝则是朱英台对太高公主赵丽颖的爱称。 赵丽颖笑道：“哪儿的事，我一直在找你来着，可你太会玩了，一天到晚不着家，去了几次，你们朱府守门的家丁都说你刚刚出去了，我今天本来想去青羊书院找你的，结果走错了路，竟然和你撞了一个满怀，你说你一个豪门千金小姐，家里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去书院冒充男人打哪门子工呀，你缺那几两银子的花销吗？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书院里有什么超级帅哥，你打工是假泡帅哥是真，我猜对了吧？瞧，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太高公主跟朱英台说起私房话来，自是没大不小的，也不用端架子，装淑女了。她这是猪八戒转身，想倒打一耙——我找到心动男生了，你肯定也找到了。不然，谁会去书院当勤杂工，而且一去小半年，看样子，不追到手，她还会一直在书院当打工仔。 朱英台自然一下就让赵丽颖给说中了心事，两个会玩的牛人，自然心思都不差，再加上性情相同，所以，不用调查，往往一猜一个准。 朱英台知道瞒不了赵丽颖，既然她都说她遇到心动男生了，自己说出来，也无妨，反正早晚都要把自己的男友介绍给对方认识的。 于是朱英台说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啥事儿都瞒不过你，我就实话跟你吧，你猜得非常准确，我的确遇到心动男生了，而且关系进展得也不错，这几天晚上我还真不住在府里，天天都跟我的心上人在一个小屋子里促膝谈心，甚至抵足而眠哩。”说完，朱英台的脸更红了。 赵丽颖大惊，调笑道：“不会吧，就跟我们现在一样了吗？天啦，你进展得也太快了，我啥时候能抱上侄儿呢？” “没有的啦，你想歪了，我们虽然抵足而眠，可没有你那些坏心思，我们可是非常纯洁的，啥事儿也没有干，就是吟诗作对，摆摆龙门阵啥的。”朱英台知道赵丽颖不会相信，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果然赵丽颖打死都不相信，她说：“得了吧，你骗三岁小孩子呢，孤男寡女，郎才女貌，再加上干柴烈火，你说你不主动，我表示相信，你那如意郎君会坐怀不乱，无视你这才貌双绝的大美女，啥也不做，他是柳下惠转世吗？换了谁，也顶不住你这倾城佳人呀。你就继续骗吧，反正我这侄儿是抱定了。”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没有办法强迫你相信，但有一点，我说出来后，你估计就会改变抱侄儿的主意了。”朱英台还想挽回自己在赵丽颖心中“坏女孩”的形象，她真的很纯洁，什么坏事儿也没有做过。 “那就赶紧说呀，如果对方对你不冷不热，我就派我身边的大内高手揍他一顿，妈的，什么人呀，我不把他打到跪在你面前求饶，决不收兵。”赵丽颖又开始发公主脾气了。 “行了，这儿是成都，又不是京城，你就别跟个流氓地痞一样，只知道打打杀杀，人家并不是对我不冷不热，而是我一直以男儿身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这人眼又拙，还真把我当成男人了，所以，我天天晚上陪他，他都没有任何过激的言行，是人家真把我当成好哥们儿了，就这么简单。”朱英台虽然说了真话，但还是留了一点没有全说，那就是昨天晚上，她已经恢复女儿身了，对方还是把她当空气，甚至还弄出朱公子往他床上塞美女的新梗来，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当然，不管多好的朋友，也不能啥都往外说，否则，也会出问题的。 就拿太高公主赵丽颖来说，她也没有告诉朱英台她的心动男生叫什么名字。只说自己遇到心动男生了，然后就把火力全都对着朱英台，自己的事得藏着掖着，而别人的事，则打听得越详细越好，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心理。何况，她的情况也和朱英台有点相像，虽然她和自己的心动男生结拜为兄弟了，但心动男生仍旧是把她当男人看的，如果自己暴露自己是女人甚至说自己是大名鼎鼎的太高公主，肯定会把心动男生小鸟一样给吓飞得毛都不剩一根的。 第294章 谁来捅破窗户纸 当然，这些情况，太高公主也不会说出来的，毕竟现在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心动男生追到手，这些天，正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告诉对方自己是女生，如何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后，还能真正爱上自己，这个太难了，她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没想到堂堂天下第一公主，居然还要去追男人，而且还生害怕这个男人会拒绝她，这种玩法，她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担心失败，那样会很没有面子，尤其是传出去后，她太高公主就是变成真正的男人，都不好意思在场面上混，更不好意思外出去见人了。 “嗯，这事，如果你自己开不了口，我说不定能帮你呀。”赵丽颖心思变得还真快，她已经从朱英台的教训中找到了自己的突破口。心动男生傻得可爱，靠自己去提醒，不好把握，但外人却可以直接上手呀。 这是赵丽颖突然想到的方法。 朱英台一听眼前一亮，说：“你这大公主，就是点子多，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只是，眼下还不是机会，因为，我的心动男生的弟弟失踪了，他的心情很沉重，还托我帮他寻找，目前尚无消息，如果这个时候去挑明我是女儿身，我喜欢他，也希望他喜欢我，就容易出问题，显得我们很没有教养，也没有道德。毕竟，是人家心情最沉重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我们发动自己的所有力量，尽快帮他找到亲弟弟的下落，等他们兄弟团聚了，趁他高兴的时候，你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效果是不是要好得多？”朱英台自然知道牛得胜的真实情况，但她仍旧说一半留一半，朱环说过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这个军头居然去牛得胜的老家做了调查，居然知道牛得胜的真名叫冯绍峰，牛得利的真名叫黄绮珊，是冯绍峰母亲一奶养大的恋人，他们有婚约，有感情，自己想横刀夺爱，难度不是越来越小，反而越来越大了，所以，朱环说的，冯绍峰不是不知道她是女儿身，而是假装没有识破，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他的珊妹妹，而不是她朱英台呀。 她不敢相信朱环的话，但又不能不相信，这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在前线专司侦察敌情的工作，屡建奇功，要调查两个普通农村青年的底细，对他来说，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简单。难怪牛得胜这些日子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还把她这如花似玉的千金大小姐当成了空气。人家心中早就开满鲜花了，哪儿还轮得到她去插一枝呢？ 这该死的朱环，枉自自己一直很尊重他，从来不把他当下人看，还称他朱叔，他为啥要在这个时候，往自己的胸口捅一刀呢？把我搞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如果我得不到牛得胜，姑且还这么称他吧，管他姓冯还是姓牛，都是我未来的夫君，如果她不娶我，而要去娶那个乡村丫头，我这下半生还怎么活，还能不能活，谁能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朱英台的心路历程，赵丽颖自然看不见，但她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英英的心动男生居然还有一个弟弟，这个弟弟竟然失踪好几天了，还音信杳无，看来，不找到这个人的下落，英英的事还真不好开口。赵丽颖只好说道：“以你们家在整个西川的实力和影响来说，除非这个人从人间蒸发了，否则的话，应该很快就有下落的，这样吧，我们先休息一下，把身体调理好了，我再加一把手，派我的人也去找一找，相信这几天就要有结果，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朱英台点点头，心里却在担心，希望你们不要查来查去，查出牛得利是个大美女来，那就更加麻烦了。当然，也不能怪自己撒谎，牛得利一直是以男儿身出现的，就跟他们一样，不知道他的真实性别也很正常。只是这个牛得利真找不回来才是最佳的选择，如果朱环说的是真的，朱英台便希望化名牛得利的黄绮珊永远不要回来。等时间一长，在自己的精心照料下，化名牛得胜的冯绍峰才会被自己一点一点感化，然后有情人一定能够成为神仙眷侣。她期待这一天早日到来。 “嗯，我们都努力找一找，实在找不到，也没有辙了。毕竟人都是有脚的，除非他死了，不然的话，转移到外省去了，我们又去那儿找呢。天下之大，人口之多，每天都有人失踪和消失，找不到回不来的永远是多数呀。”朱英台间接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期望。那就是找不回来最好。但赵丽颖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么多弯弯绕，还以为她真的想为自己的心动男生做点好事，帮他早日找回弟弟，也就是她未来的小叔子。 于是，赵丽颖说道：“我会尽力而为，如果在西川找不到，我还可以回京让父皇下旨，在全国范围内搜寻。还可以悬出重赏，不管死的活的，找到了，就给十万两银子的赏金。” “只能如此了，我的头又痛起来了，我们话说得多了些，我要休息一会儿了。”朱英台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赵丽颖也感到痛了似的，说：“好吧，跟你一见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说了，睡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明日忧。一觉起来，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传来呢。” 二人便不再说话，很快在昏昏沉沉中进入了梦乡。 却说，牛得胜在书院等不到朱英台，心里就特别难受，觉得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那床上的美女到底是谁，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呢？如果不是朱英台故意狸猫换太子，那么会是谁呢？难道是朱英台吗？这个富家公子太会玩了，不排除他又想冒充女孩子了，可是，我对同性不感兴趣，哪怕你长得再娇美。交朋友结拜兄弟都行，想跟我玩同性恋，门儿都没有。那么，朱英台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第295章 左等右等他不来了 牛得胜想不出来，但没有目的又是不可能的，人是无利不起早，他一个富家公子来书院当勤杂工和助教，显然不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天呀，莫非他已经知道牛得利是女儿身，想通过我来泡我的珊妹妹吧。一想到珊妹妹美得倾国倾城，黄猴子何胖子为了她，什么都不顾，这成都的富家公子，想接近她，甚至得到她，也完全有可能。尽管珊妹妹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见了朱英台话都很少说，但难免百密一疏，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到朱英台的手里了，他想得到我的珊妹妹，甚至，珊妹妹失踪的事，也跟他朱英台有关，不排除他已经派人悄悄把珊妹妹给绑到他密室去金屋藏娇了。然后他再到自己的面前假装好人，贼喊捉贼，先稳住自己，等我回过神来时，他们早就生米煮成熟饭，甚至要不了几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一想到这儿，冯绍峰有一种峰回路转，豁然开朗的感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呀。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如何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跟朱英台这些纨绔子弟斗争呢？ 要文斗，不要武斗。冯绍峰给接下来的斗争活动定了调，他只能文斗，武斗的话，他在本书活不了几章。一切都得暗中进行，不能在面上有任何表情与变化。不然，以朱英台家的经济实力，掐死他冯绍峰，并不比掐死一只蚂蚁更有难度。 这么一想停当，冯绍峰就算胸有成竹了。原本打算回自己的出租屋去看看的，只好放弃了。为了避免自己单打独斗，容易被朱英台玩弄于股掌之上，他甚至想过去搬救兵，那就是找到自己刚结拜的兄弟赵丽颖，这兄弟是来自京城的大老板，阅人无数，见多识广，斗争经验应该更丰富，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协助，那自己将如虎添翼，定能战胜朱英台，揭开他的庐山真面目，拆穿他的西洋镜。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的珊妹妹活蹦乱跳地找回来。 没多久，冯绍峰就看到朱英台的车夫进了书院，对直去了校领导的办公室，没多久，又出去了。冯绍峰在一棵银杏树下站着，手里拿着铁扫帚，他正在清扫一片一片落下来的银杏叶，他本来想站出来拦住朱环，向他打听朱英台出了什么事儿，为啥今天不来上班呢？可是，他一想到朱英台不是好人，他就放弃了。还是自己暗中观察吧。多半朱英台今天不来上班了，他想弄个美女来害我的事失败后，他不好意思来面对我了。冯绍峰想，如果我不知是计，和那美女卿卿我我了，那他就有口实了，说我对黄绮珊不是真心的，是一个花心大萝卜，甚至花花公子，万一再让自己的珊妹妹看到了，肯定会产生误会，他正巴不得我们分手，他好乘虚而入呢。 冯绍峰的想象力总是那么丰富，有时候丰富得连觉都睡不着，只好起床来吟诗作对，希望通过诗歌创作，来把自己的想象力给消耗掉。 今天是哪儿都不能去了，朱英台不来上班，所有两人的活儿都要他一个人来扛了。 果然没有多久，教务处长就过来告诉他：“朱英台今天出了一点事，要请假休息一天，他的活儿就都归你干了，辛苦你了，工资上也会体现出来的，你就放心干活吧。” 没有出乎冯绍峰的预料，他演戏一般有些意外地说：“啊，我就是说嘛，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来上班，原来是出了事儿，没啥，扫地的活儿，我差不多都要干完了，工资上就不要体现了，我年轻力壮，多干点活是应该的，也少不了二两肉，万一人家朱公子长期不来，你们一时半会儿又招不到新人，这两个人的活，我也照样干。” “就知道牛老师是一个好人，我们用你是最正确的选择，你就好好干吧，别的你就别管了。下午你还有两节课，一节是你的古诗词，另一节是朱英台的骈文，你都一并讲了吧。” 教务处长显然对牛得胜的学问还是很放心的，虽然他没有讲过骈文，但这玩意儿与古诗词相通，要讲好并不难，更难不住牛得胜。 牛得胜自然又爽快地应下了，说：“行，我就试试讲一下骈文，肯定没有朱老师讲得好，只要学生不赶我下台，我就一直讲下去。我一会儿午休的时候，再好好备备课。” “好，你忙吧。我们期待你的精彩发挥。”教务处长说完就走了。 牛得胜心里又暗暗开心，又多讲一节课，虽说自己口头上不要求工资上有什么体现，但多讲一节课就会多赚一点钱，家里的日子又会好过一些。尽管珊妹妹仍旧音信杳无，但冯绍峰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的，这是他的第六感，他认为非常准。 看来，今天晚上搞不赢就明天晚上去找赵丽颖了，听说他住在金刀河大酒店，上次去那儿混过饭，应该能够进去，实在不行，就是打着朱英台的招牌也要进。 毕竟都是结拜兄弟了，兄弟有难，赵丽颖他不能不帮。不然，还要你这个兄弟来做什么？当然，人性是复杂多变的，冯绍峰也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赵丽颖。 当天，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做，自然很忙，冯绍峰累了一天总算下班了，出了书院大门，看到满街车水马龙的下班人群，冯绍峰就感觉自己好凄凉，人家下班回去，还有热锅热饭吃，自己回去只有冷锅冷灶来迎接自己了。唉，成都，想说爱你好难，来时我是好好的两个人，如今却形单影只，回不去了。孤独有时候比失去黄金还可怕。他不喜欢孤独，更不喜欢一个人面对孤灯，更不喜欢又翻到张继的诗歌：“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实在太孤单，太凄凉了，他受不了这种意境，尤其是自己即将回到出租屋，面对一盏孤灯时，他只能对愁惨眠了。相信伪君子假惺惺的朱英台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出租屋了，他已经图穷匕见，把最后一张王牌打出来了，我没有上他的当，也不配合他，他的戏没法演了。只是希望，珊妹妹能够早日被他放回来。 第296章 朱英台是坏人吗 事实上，天快黑的时候，朱英台已经好多了，在金刀河大酒店吃了赵丽颖招待的丰盛晚餐后，她又换上男人装，带上一直男人装扮的朱茵准备回朱府了，然后跟老爹交流完后，她又准备偷偷出府，去御史巷陪自己的牛哥哥过夜了。 当然，朱英台不知道，她今天没有去上班，冯绍峰的心理活动会如此剧烈，甚至得出她是大坏蛋的结论来了，如果知道的话，她还会去御史巷过夜吗？ 两个闺蜜从床上谈到床下，又从五号套房谈到凌云厅包间，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分了手。赵丽颖自然也安排手下去寻找一个名叫牛得利的男人了，然后，她也想去见见牛得胜，几天不见，心里就想得慌。在心上人面前，她发现自己完全破防了，甚至一向做事果决的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得更加好一点了。尽管她这边也相当于单相思，但她已经毫不犹豫地把牛得胜的地位升到心上人的高度了。尽管牛得胜的真名，她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性别牛得胜也不知道，八字别说一撇了，连一点都没有。但心上人就是心上人，棒棒都打不脱了。尤其是见了朱英台后，得知她也找到了心动男孩，她就更不能落后了，虽说她要给朱英台抱孩子，实际上，她希望是朱英台先给自己抱孩子。不然，都对不起她天下第一公主的名号了。 白天出去多有不便，加上她又过惯了夜生活，喜欢晚上出去活动，这个时候出去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女扮男装，更有隐蔽性，毕竟黑夜不光给我们黑色的眼睛，还能给我们带来黑色的保护。 主意打定之后，赵丽颖回到房间休息了一阵，就吩咐手下的四个保镖，她专门给他们取了代号，分别叫熊大熊二熊三熊四，反正都是有身份和影响的人，出门在外不能随便叫真名，就叫代号最方便，就像熊大熊二一出门，从来不叫她公主，而是叫她赵大公子一样。熊大熊二是负责她安全警卫的正副头目，有啥事她一般直接吩咐这两个大内太监高手。 这次也不例外，她对门外喊：“熊大熊二听令，本公子今天晚上准备去御史巷踩点，你们可提前探探路，规划一下我的出行路线，并做好安全保卫工作，如果人手不够，还可拿上我太高公主的腰牌，去节度使衙门调派警卫力量。”熊大熊二轻易不会推开公主的门，他们一般都在门外守着，听完令后，回答一声就可以了。尽管他们是太监，但男女有别，公主是何等高贵的人，他们没有得到公主的明示，是不会也不敢推门而入，怕看到他们不该看到的东西或隐私。这是太监行为守则第五条订的规矩，违反了是会掉脑袋的。 “遵命！我们马上去安排。”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然后就立说立动，马上离开五号套房，去外面办事去了。 冯绍峰知道家里无人，自然就没打算回家吃饭了，现在他早就饿了，干脆就在外面叮咚街吃点小吃吧，九九豆腐脑不错，土鸡米线的味道也很好，小豆海棠的蛋烘糕也很美味，这些都是他过去经常带黄绮珊珊妹妹出来吃的，物美价廉，既满足了食欲，还花不了多少钱，关键是能让珊妹妹少做一顿饭，这样她就可以休息了，她的纤纤玉手就减少了粗活的伤害，现在好了，他只能一个人去吃了，最终，他选择了土鸡米线，要了一个二两，还为了犒劳自己，给自己加了一条鸡腿，一天到晚要干很多活儿，不吃得好一点不行，没有肉吃，肚子里很快就会唱空城计。 一顿土鸡米线下来，才花了二十七文钱，非常划算了。这之前，他收入低的时候，他和珊妹妹是打死都不敢上街吃饭的，哪怕小吃也不行。现在好了，一人挣钱一人花，根本就花不完了，不吃馆子就对不起自己的辛劳。 吃饱喝足，看着满街的路灯被路丁一一点燃，然后罩上灯笼，他就很高兴，城里就这点好，不管多晚，都可以上街，都不用担心看不见路。这些路灯一般通宵都会点着。只是后半夜人丁稀少时，路丁会隔一盏灯熄灭一盏，多为政府省点灯油。 冯绍峰走到海棠公园时，看到很多老头老太在跳广场舞，旁边还有一支唢呐队在为他们伴奏。那唢呐声，冯绍峰自是非常熟悉，村里红白喜事都少不了这玩意儿，用现在网友们的话说，那就是：“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三年笛子五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千年琵琶万年筝， 一把二胡拉一生， 唢呐一响全剧终。 曲一响，布一盖， 全村老小等上菜。菜一吃，酒一喝，全村老少齐上坡。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鞭炮响，唢呐吹，前面抬着后面追。棺一放，土一埋，亲朋好友哭起来。初闻不知唢呐意， 再闻已是棺中人。两耳不闻棺外事，一心只蹦黄泉迪。黄泉路上人消沉，望乡台上忆前尘。奈何桥上渡残魂，来生再做华夏人！” 城里的老头老太真会玩，这唢呐声居然被他们用来伴舞了，冯绍峰看了一阵，反而把心情给看坏了，这唢呐听不得，再听下去，自己就要变成断肠人在天涯了。 他不再闲逛，决定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不管多么孤独，都要一个人面对了。 可是刚一拐弯，就碰到一个学生的家长，在成都开了好几家烧烤店，生意都很好，他最近又盘下一家新店，正好开到离御史巷不远的东大街，看到牛得胜来了，前几天开家长会的时候，他就认识牛得胜了。正好新店人气不旺，需要有人捧场，他就赶紧把牛得胜往店里让。“哎呀，牛老师，晚上好，我这家分店今天第一天营业，你既然碰上了，无论如何都要进来坐一坐，喝米酒吃烧烤，所有费用我全包，我家儿子最喜欢听你讲的古典诗词课了，一直说要感谢你的教育，正好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可不要走了。”这个学生家长姓程叫程配诗，很有文学味儿的名字。他的儿子叫程传，有些怪异的名字。反正他一坐船，船主的心里就犯嘀咕。 第297章 配诗烧烤请吃饭 正好晚饭吃得不算太饱，几圈大街逛下来，肚子里的空间就多了起来，既然盛情难却，他就不却了。直接进去坐起来吧，反正新店人不多，他坐进去还可以增加一点人气。于是，他选了里面一张桌子，便坐下了。 这家烧烤店的店招儿上写的是：“配诗烧烤”，下面一行小字写的是“成都东大街分店”。字写得不错，如果没有认错的话，应该是李穷久的手笔。李穷久是成都着名的书画家，据说，他一个字要值五百两银子，虽然很贵，但找他写店招儿的人依然排起了长队，神奇的是，他名字虽叫穷久，可从来就没有穷过，而是相反，富得流油，也富得非常长久。所以，名字这玩意儿说不清楚，叫钱千万的可能穷得叮当响，叫钱多多的，可能一分钱都没有。而叫钱守一的家伙，专门搞声音模拟的口技大师，也跟李穷久一样，他的钱不是只守一个一两或一文，而是一个亿，后面的单位是两。 冯绍峰，不对，此时应该叫牛得胜，不然学生家长程佩诗也不会叫他牛老师了。很快就给牛得胜烤来二十串排骨，二十串牛肉，外加二十串掌中宝，和二十串鸭肠，外加十串鸡翅。很快就在牛得胜餐盘里堆起了小山包。牛得胜大惊，说：“程老板，我才吃了土鸡米线的，还没有饿呢，哪吃得了这么多，你赶紧拿一些回去，我每样品尝个一两串领教一下程老板精湛的手艺就行了。” “哎呀，你给我客气啥，吃不完丢在那儿就行了，我的烧烤你会越吃越饿的，你就不要客气了，我还要招呼别的客人，就不过来陪你了，你慢慢吃，给你温的高庙白酒马上就端过来了，你千万不要客气，敞开肚皮随便整。如果有朋友在附近，也可以喊过来一起吃。”程配诗老板一边说，一边在店里忙碌起来，看得出新的分店开起后，他为了保障品质，更为了今后有更多的回头客，他有几个徒弟在打杂，他都没有让他们烤，而是自己亲自在火炉上忙乎起来，目的自然是为了保障口碑和质量，这新店开业第一天非常关键，来尝的客人会比较多，但如果味道不正宗，他们尝完之后，下次就不会再来了，但是如果物美价廉，这些人就会逐渐变成回头客，然后还会向自己的亲戚朋友推荐，时间要不了多久，这新店就会步上正轨，生意越来越稳中向好了。 牛得胜看在眼里谢在心里，嘴上却说：“这多不好意思呀，我也不打搅你了，你忙你的，我附近没啥朋友，认识几个同事都住得比较远，一时半会儿通知不来，我就先一个人尝尝吧。”说完，牛得胜抓了一串牛肉丢到嘴里，果然味道不错，别的地方烧烤的牛肉，稍不留神就会嚼不动，不是“儒”了，就是“绵”了，而这儿的牛肉老嫩适中，既有嚼劲又比较嫩爽，入嘴还满口香，味蕾得到了极大的刺激，牛得胜的食欲一下被激发出来了，他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连着吃了十多串，再喝上一杯高庙白酒，酒也是纯粮酿造，没有任何添加剂，入口醇香，不烧喉，也不上脑，与烧烤一起干，真是绝配。牛得胜自是越吃越起劲，不知不觉盘子里的烧烤小山就被他这个愚公移走了一多半。酒也喝下三四两了。神奇的是，他真的是越吃越想吃，越吃还感觉越饿了。这是怎么回事？程配诗刚才提醒的时候，牛得胜还当他在开玩笑，现在体验到了，果真不打诳语，虽然程配诗是生意人不是出家人。 牛得胜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吃喝过了，之前，不敢这么吃，之后，没有心情吃，今天居然碰了巧，遇上了不吃白不吃，反正，都这样了，先吃饱喝足再来个一醉方休，再回去睡个大觉做个美梦，说不定第二天就有好事登门了。 烧烤店哪儿都有，但牛得胜摸摸自己的口袋，让他自抱腰包放放肆肆地吃一顿，他是舍不得的，就今天这几十串烘烤，加上一斤多高庙白酒，估计得花好几两银子，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没有了。他穷惯了的人，自是万万舍不得。哪有吃米线豆腐脑甚至馒头稀饭来得实惠呀。 人就是怪，吃别人花钱的美食总觉得特别香，吃自己掏钱的，就有些抠抠搜搜的，往往不知其味，尤其是经济并不宽裕的时候。 牛得胜已经感觉到这个现象了，但却不想改变，来成都快半年了，这是第二个人请他吃饭。他的结拜兄弟，来自京师的赵丽颖只请他吃过点心喝过茶，还没有请他正式吃过饭的，明天去酒店拜访，争取也能敲他一顿美食。富人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 他这么在心里想着，正好赵丽颖和她的侍卫们乘坐的马车，从东大街缓缓走过，向御史巷驶去了。 牛得胜看到了马车，但他看不到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赵丽颖去了御史巷84号，敲了半天门，连个影子都没有，他便把熊大熊二叫过来，臭骂了一顿：“你们两个饭桶，是怎么办事的？我叫你们踩点，我好来拜访，人都不在家，我拜访个铲铲呀，我给你们半个时辰，去周边找找看，我的结拜兄弟不可能天黑都不回家的。要找不着，小心我剥了你俩的皮。”熊大熊二赶紧战战兢兢地回话：“奴才只注意安保方面的事务去了，忘了主人竟然还有不回家的时候。公子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和熊二马上分头去看看。其余兄弟就在附近加强警戒，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公子。” 其余太监都赶紧回道：“遵命！” 熊大熊二就分头跑开了，仔细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路边仍在营业的店铺。找了一阵没有人，他们又扩大找人范围。 熊大熊二在天上人间勾栏是亲自见证了牛得胜和自家公子赵丽颖结拜的历史性时刻，自然认得牛得胜牛公子，这一扩大范围自然很快就找到了灯光辉煌的“配诗烧烤”店，看到了一个人正在那里独饮。走近一看，正是他们要找的牛公子。 二人大喜，但不想惊动牛得胜，熊大便叫熊二留下，他立即返回去向公子汇报。 第298章 佯装偶遇喝交情 赵丽颖听报，顿时开心地笑了，说：“正好我的肚子又饿了，就去跟牛公子来一个偶遇吧。你们都别跟着我了，二人世界你们都躲得远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打扰我们。”赵丽颖想早点把自己中意的男生拿下，在烧烤店显然是一个好机会。于是一行人转出御史巷，很快向与御史巷接壤的东大街走来。看到店招后，赵丽颖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锦袍，再理了理自己的男人头发，摸了摸贴在红唇边的八字胡须，再拿着折扇，天冷，扇子根本就用不着，但这玩意儿装饰的作用最大，并不见得是用来驱蚊散热的。 赵丽颖踱着方步进了烧烤店，早有跑堂的过来，见赵丽颖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便赶紧招呼：“公子里面请，请问公子是一个人吗？” 赵丽颖点了点头，说：“现在暂时是一个人，一会儿就说不定了。你们这儿有啥好吃的，只管烤将上来，菜谱我就不看了。好酒也只管上，就算我吃不了，也有人会来吃的。”赵丽颖就朝店里面走了进去。 已经喝得二麻二麻刚刚好的牛得胜，醉眼迷离中，看到这个刚进来的公子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京师来的结拜兄弟，赶紧大笑着站了起来：“哈哈，真是山不转路转，今天在这儿碰到赵兄弟了。赶紧拼过来吧，哪能一个人在那儿吃喝呢，我在这儿等着你哩。” 赵丽颖装着才发现牛得胜的样子，赶紧抱拳，也笑道：“哈哈哈，你我兄弟有缘，居然在这烧烤店与兄长相遇了，好，我们拼桌，能跟牛兄痛饮几杯，乃人生最快乐的事。”赵丽颖说完就挨着牛得胜坐下了，小二就赶紧把赵公子点的菜品，往这边端。 二人迅速开始吃喝起来，然后边吃边聊，赵丽颖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些天自己都在忙些啥，然后再绕到牛得胜的身上：“这几天一直想到御史巷来拜访牛兄，可生意上的事务实在太繁忙太琐碎，好不容易今天有空了，可路过这家新店时，被香味儿吸引了，正好忙了一天还没有吃晚饭，就过来胡乱吃一点，不过，我菜品点得多，想的是，自己吃饱喝足了，不能忘了牛兄弟，就叫他们多烤了数十串，等我吃好了就打包给牛兄弟带回去吃，现在好了，不用打包了，我们兄弟俩就在这儿解决了吧。” 牛得胜信以为真，说道：“幸好兄弟没有直接去我那儿找我，肯定会吃闭门羹的，现在好了，在这儿遇上了，那就不要客气，只管敞开肚皮吃喝，所有费用都记到我的头上，金刀河大酒店的山珍海味我请不起，但这配诗烧烤，我还是请得起的。请赵兄就不要为我省钱了。” 赵丽颖笑道：“牛兄这是看不起小弟了，我们两兄弟的感情，谈钱就见外了，再说了，我现在虽然没有多少钱财，但买下成都几条街还是绰绰有余的，怎么能让牛兄破费呢？你那几两银子一月的工资，怎么能让你出钱，传出去，我赵某人就没法在京师内外做生意了。” “行行行，你是大老板，我就不跟你争了，我这边的烧烤和高庙白酒差不多都要吃喝完了，这儿的老板是我的一个学生家长，他强行把我拉来给新店凑人气的，他说了，我随便吃，今天这顿全记到他的头上，专门给我免单，所以，我这边的花销，你就不用再出了。”牛得胜虽然喝高了，但并没有糊涂，赵丽颖虽然是大老板，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吧，何况，他这也是实话实说。 赵丽颖道：“兄弟见外了，配诗老板要请你，那是他会做生意，我要出钱，也是我做人的准则，你就甭管这事儿了，你的吃完了，我的菜品还没有完全上齐，你就继续陪我吃喝吧。” 赵丽颖也是海量，看到牛得胜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了，她突然有了想法，那就是把牛得胜灌醉，看看能不能让他酒后吐真言，说不定爱情这层窗户纸一夜之间就能捅破。 店里最好的酒很快就上来了，正是唐时宫廷酒，今日剑南春。一罐五斤装，要值三百多两银子。正是朱英军在小南街大酒店招待牛得胜的弟弟牛得利也就是黄绮珊喝的那种酒。 牛得胜似乎没有喝过，上次他跟朱英台去金刀河大酒店好像喝的不是这种酒。 程配诗老板只进了一罐这样的高级酒，多了，怕没有客人点，夜里还怕贼来偷。现在好了，遇到贵公子，一家伙就全点了。 酒重新倒好，赵丽颖要的最好的烧烤也上来了。竟然有烤扇贝、烤生蚝、烤龙虾等海鲜，好家伙，有钱人要的东西就是档次高，本来已经吃得饱饱的，牛得胜一看到这些美味又觉得肚子饿了，于是，也不客气，又跟赵丽颖吃喝起来，高档烧烤好吃，高档美酒一下肚，味道的确与众不同，对酒虽然不太懂，但一分钱一分货，冯绍峰牛得胜还是懂的。他也不由得贪起杯来。 赵丽颖既然拿定主意了，就不会手下留情，让心动男生痛快地醉一回，说不定能弄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也不枉了解一下自己要托付终生的人，是不是值得信任的人。 牛得胜不知道这些，只管吃喝，哪怕他的肚子已经撑得很难受了。 这当儿，又一辆马车从这儿驶过，车上坐的是朱英台。朱茵在前面赶马车。已经醉眼朦胧的牛得胜虽然看到了马车，却看不出那赶车人是谁了。 朱英台去了御史巷84号，她虽然有钥匙，但还是先叫了门，很遗憾屋里黑灯瞎火的，不像有人的样子。她便叫朱茵用钥匙打开门，进去查看一番。朱茵出来说：“屋里还是我们今天上午离开时的样子，看来，牛公子一直没有回去过。” 朱英台道：“牛公子会去哪儿呢？难道今天我变成女儿身后，怕他吓出毛病来了，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第299章 忽男忽女戏酒鬼 二人又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仍旧没有等来牛得胜回家的身影，只好放弃了。朱英台说：“就不等他了，我们先回去吧。也许，他弟弟还没有消息，他心里很痛苦，不定在哪儿喝酒散心呢。” 朱英台又上了马车，然后马车缓缓地驶过“配诗烧烤”店，回朱府了。 二人继续喝。实在喝不下去的时候，牛得胜就钻了桌子了。 赵丽颖大喜，叫守在门外的熊大熊二赶紧进来，把牛公子扶上马车，然后去结账，最后把没有吃完的东西，打上包，赏给他们守夜的时候吃了。熊大熊二连连称谢。 出了配诗烧烤店。熊大问赵丽颖：“公子，我们去哪儿？” 赵丽颖说：“就不去出租屋了，那地方肯定条件简陋，就把牛公子拉到金刀河大酒店，今天晚上就让他在五号套房里休息吧，那儿还有多余的床。” 熊大熊二得令，带上他们的弟兄分乘两辆马车往金刀河大酒店赶去。 很快回到酒店，赵丽颖先洗了澡，换上漂亮的女儿装，当然，她也不敢穿公主装，怕暴露身份，然后又叫人帮助牛得胜洗了澡，再把他抱进一个小卧室，让牛得胜睡下了。当然，赵丽颖没敢睡，不用下人代劳，她要亲自在床边守着，防止牛得胜呕吐时，如果没有人帮助，容易堵塞气管，那就会闹出人命来了。显然，从小受宫廷教育多年的赵丽颖自然什么都懂。 她虽然是高傲的公主，但此时此刻，她是含情脉脉的小女子，正守在自己的心上人身边，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只为了得到他的一个微笑，一个认可。 不知过了多久，赵丽颖也疲倦了，竟然以手为枕扑在牛得胜的床上睡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牛得胜被自己的肠胃胀醒了，就跟他的未婚妻黄绮珊一样，穷人面对美食，尤其是不用自己花钱的，常常无法自控，吃得多一些也可以理解。 酒劲也过去一大半，屋里灯都亮着，四周都亮亮的。牛得胜本想起床方便的，却看到一个大美女扑坐在床边，头却枕着自己的大腿，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相信不会是在自己那连蜡烛都舍不得点的出租房里。这个大美女是谁？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牛得胜搞不懂，但相信这儿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他也不就怕了，再说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解决人的三急之一，别的，等腾空了肚子再来琢磨吧。 牛得胜轻轻挪动了一下美人头，然后还体贴地把枕头拿过来，让美女靠在上边休息。 他总算下了床，然后在房间里找厕所，没有找到，他就去院里找，还是没有找到，肚子里的东西不震动还好，他一走动就更兜不住了，马上要开闸了，他急得叫了起来：“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个茅厮都没有？” 一直在暗中保护公主的熊大熊二赶紧从门外闪了进来，向牛得胜指了指一个房间，说：“牛公子，厕所就在旁边，你不用发火了。”牛得胜也不管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赶紧向那个房间走去，刚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脱裤子，就听下面“冲”的一声，全拉裤裆里了，真他妈出洋相了，下次再贪吃，就得抽自己几百个耳光。 没办法，清理完肠胃后，牛得胜就赶紧把裤子全脱了，然后看到厕所里有管子水，他就在厕所里紧张地清洗起衣裤来，洗干净后，他胡乱找了一条毛巾把下半身围住，然后就去院子里把湿裤子给晾晒起来，看到院子里不再有人，他又悄悄摸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一进门后，才想起床边还睡着一个大美女，可他又不能赶她走。他想起来了，是自己的结拜兄弟赵丽颖请他喝的美酒，现在自己喝醉了，肯定是他把自己弄到这金刀河大酒店来休息了，那个美女也许是酒店的女小二，他们专门请她来照顾自己的。这么一想，牛得胜放心了，有钱人出差，哪能少得了美女相陪呢。管他呢，自己啥坏心思也没有。这美女想在哪儿睡他也管不着，于是，他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然后绕过美女上了床，那小毛巾也遮不住哪儿，他干脆在被窝里取了，光着下半身睡觉，还挺舒服的。 只是看着旁边这个美女，他怎么都睡不着了。 牛得胜便在床上拱来拱去的，像一条巨大的蛆拱子。这个美女就这么趴着，他现在又调整得浑身轻松，再加上美酒的助力，他的脑瓜子里就产生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想法。尤其是看到那美女的胳膊居然露出来了，像一段洁白的藕，又像一根细长的白玉，总之，越看越好看，实在控制不住了，他便伸手过去，强行把被子挪一块出来，把这节白白的诱惑给遮住了。由于第次一做这种事没有经验，再加上他的精力充沛，元阳尚未流放，力度就大了一些，不光自己露出了半边大腿，还把美女的脑袋给弄得歪了一下，结果，美女就被弄醒了，像发梦脚头一样，猛地震了一下，便叫了一声，随即从床边上弹也似的坐了起来。 等揉眼看清是牛得胜后，美女又突然笑了，说：“胜哥哥，你醒了啊。” 牛得胜也赶紧揉眼睛，他不是看不清，而是不敢相信，这美女怎么长得像自己的结拜兄弟赵丽颖？他揉了好一阵后，又仔细盯着看，然后就发问了：“这位姑娘，你怎么长得像我的兄弟赵丽颖？这是怎么一回事？没听说他这次到西川还带着妹妹来的。” 赵丽颖一愣，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赶紧灵机一动说：“我是昨天才赶过来的，赵丽颖是我哥哥，我还真是他的妹妹，我叫赵丽珊，你以后可以叫我珊妹妹，如果叫不出口，就叫我珊姑娘也行。” 牛得胜更惊讶，怎么赵丽颖还有一个妹妹，而且居然最后那个字和自己的心上人珊妹妹一模一样，自己非好色之徒，怎么能有两个珊妹妹呢？这不是逼我犯错误吗？而且，赵丽颖居然让他的妹妹陪到自己的床边来了，目的自是非常明显，他要让自己这个兄长，做他的妹夫了。长幼秩序倒来倒去，你不嫌累，我还嫌麻烦哩。 第300章 玩死人不偿命 可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万万不能得罪，不管心里是否愿意，言语上都不能表现出来。于是，牛得胜说：“珊姑娘，男女有别，你不应该出现我这个孤身男人的卧室里，你哥哥逼你，也不行。你赶紧走吧，要是让人看见，将会严重影响你的名节。” 赵丽颖心里想，果然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奇男子，看到美若天仙的大姑娘，他居然一点儿都不心动，甚至还要主动让人家离开他，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伟大的男人了。 赵丽颖当然不想离开，她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妹妹了，那就得好好做好这个角色。她说：“胜哥哥，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哥哥也没有别的想法，他是担心你酒后呕吐，堵塞了气管，他自己也醉得不轻，叫别的人来伺候你，他又不放心，正好我赶到成都了，他便叫我到你的床边来盯着，现在倒好，你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牛得胜这才明白过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说明自己离圣人的要求还太远，脑瓜子里刚才可全是龌龊思想。于是，他赶紧赔小心，甚至还想坐起来，不过，他猛地发现自己的光大腿还在外面露着，自己的下面可是啥遮羞的也没有。他便赶紧把被子挪了过去，总算搭盖住了自己的尴尬。 他自己不好意思坐起来，更不敢跳下床去跟赵丽珊说话。 而赵丽颖的眼角余光早就发现牛得胜的秘密，想故意逗他玩玩。看看他这柳下惠还能做多久。 牛得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说：“看来是我错怪你的哥哥，也错怪你了，不是着装不方便，我真想下床来给珊姑娘磕个头赔个不是。”牛得胜的心里只有一个珊妹妹，尽管这个美女的名字中也有一个珊字，但他轻易不会也不敢喊珊妹妹。 没想赵丽颖却笑着道：“光说不练没有诚意，你现在躺着，我站着，你这是待客之道吗？何况我守了你大半夜，胳膊都趴麻了，两腿也冻冰了，你就是出于人道主义，也该给我磕个头，甚至还要起来帮我揉揉腿，也报答一下人家的守夜之恩。你几次呕吐，都是我及时托着你的脑袋，没让你吐出来的脏东西回流，那些脏东西我收拾好久才弄干净哩。”牛得胜显然不知道自己真吐了还是没有吐，既然赵丽珊说吐了，那他肯定就吐了，这么说来，她已经不是普通的珊姑娘，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没有她的守护，自己还真要被自己噎死。可是，自己下面什么都没有穿，那块毛巾也不知自己蹬到哪儿去了。再说了，当着大美女的面，他即使能找到也没有办法围，即使能围住，也不敢站到美女的面前呀。这怎么办？牛得胜饱读圣贤书，自是懂得仁义礼智信，更懂得知恩图报，可现在他真要下床，那就不是无礼，而是非礼，甚至是畜牲了。 骑虎难下背，耗子钻风箱，两头都使不得。 牛得胜只能折中了，他赶紧小心翼翼地往床头缩，还真像蛆拱子，他成功地在没有露出任何让人觉得邪恶的部位后，总算坐到了床头，胸前虽然穿着白色绸缎睡衣，也不知是谁的，但还是不敢往外露，而是把大红的锦被给围到胸前，像唐朝美女穿的厚抹胸一样。赵丽颖看得都想笑起来了，这还是男人吗？太矜持太胆小了，还怕自己想非礼他，吃他的豆腐吗？哈哈，太好玩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看他接下来还怎么演？赵丽颖主意一拿定，假装不好意思看男人的样子，把脑袋往后一扭说：“你不想下地就算了，我马上就走，唉，什么人呀，人家帮了他，好像欠了他似的，连个平等对话的机会都不给，哪敢奢望磕头和按摩呢。”说完，就当真向门口走了两步。 牛得胜不知是计，双手不再抓着被角，而是想迅速找到那条毛巾，想先遮住要害部位再说，然后嘴里也没有闲着赶紧说道：“珊姑娘别生气，我身上不方便，马上就起床来给你磕头谢罪。你可别走了，传出去，你哥哥会笑话我，一个大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我可受不了这样的指责。”就在即将找到那根毛巾时，赵丽颖突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到牛得胜的床前，然后，一把就扯掉了牛得胜的大红被子，她自然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尖叫声也顺理成章地喊了出来：“天呀，你的被窝里有一条大蛇，太吓人了。”说完，赵丽颖这才转身拉开门，迅速跑了出去。 这一揭开铺盖，牛得胜的魂才真的快吓掉了。好在自己反应也很快，及时把被子扯了回来，盖住了那条已经昂着头只差吐信子的大蛇。太他妈丢人了，自己的被窝里怎么会有大蛇呢？这是怎么搞的？以后还有脸见珊妹妹吗？这么宝贝的东西，应该是她第一个欣赏的，怎么让一个局外女子先看了第一眼呢。珊妹妹，峰哥哥对不起你呀，都是那该死的美酒，让自己贪了杯，失了仪，丢死自己冯家的先人板板了。 牛得胜既羞又怕，酒也全吓醒了，看到赵丽珊真的离开了，他赶紧跳下床，迅速把卧室的门关上，还猛烈地上了栓，这下好了，这卧室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他得赶紧找裤子或 裙子袍子来，不管男装女装，得把羞遮住。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堆衣服，从上到下，全是女装，他非常失望，但考虑到懵懂无知的赵丽珊肯定会去她哥哥那儿告自己的状了，还说什么自己的床上有一条蛇，那她哥哥肯定会来兴师问罪的，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管他男装女装，自己先穿上再说，这觉也不能再睡了，反正鸡都叫了，是死是活，就在这儿坐等了。 牛得胜不知道这些服装都是赵丽颖的，反正能遮羞就行了。他迅速穿了全套，总算把自己浑身上下遮了个严严实实，再也不用怕走光露丑了。 等他这边一穿好，只差梳个女人的发髻后，门外当真响起了敲门声，然后就传来赵丽颖怒气冲天的声音：“牛得胜开门，牛得胜开门！” 第301章 步步为营逼表白 都没有喊自己牛兄了，显然，赵丽颖是来为他的妹妹赵丽珊报仇问罪来了。不出牛得胜的预料。他赶紧过去拉开门闩给赵丽颖开了门。 赵丽颖带着四个没有胡子的大内保镖迅速闯了进来。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赵丽颖玩死人不偿命，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又把自己装扮成男人了。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一副资深流氓的样子。也不知她是跟谁学的。 “怎么回事？牛得胜，枉直我还跟你结拜了兄弟，你就是这么欺负我妹妹的？我好情好意叫她来守着你，是因为她会急救术，免得你呕吐出意外，没想到你的小命保全了，你不磕头谢恩就算了，居然，还在被窝里藏蛇，想吓唬人家一个小姑娘，是何居心？赶紧把蛇交出来，不然，本公子跟你没完。”赵丽颖把自己想好的台词，噼里啪啦一说完，才发现牛得胜穿着自己的女装，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四个大内侍卫也知道是来逗牛公子玩的，正绷着脸，见主子笑了，他们早就憋不住，也跟着笑了，穿着女装的牛得胜就跟个小丑一样，让人想不笑都难。 牛得胜却不知道这一点，还在心惊肉跳哩，尤其是被赵丽颖质问后。他没有心情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已经赶紧跪下了，不停地向赵丽颖磕头，说：“赵公子，小的严重失礼，但并没有在被窝里藏蛇，也没有想过要吓唬你家妹妹，是她不小心揭开了我的被子，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此而已，不过，本人失礼在先，不管什么理由，都是自己错了，请赵公子原谅，也请赵公子回去传话给你家妹妹，我是打心眼里尊敬她，绝没有半点亵渎她的意思。如果，赵公子觉得我不配做你的结拜兄弟，你随时可以弃我而去。我绝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说完，牛得胜在地上磕头如鸡啄米，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他真能把额头磕出血来。 赵丽颖玩心更甚。看到牛得胜跪到了自己的面前，吓成这样，真好玩呀，以后娶了本公主，有你跪的时候，现在不过是预演罢了。“废话少说，错了就是错了，别的我不再追究，赶紧把你藏的蛇交出来，一个大男人，玩啥不好，偏要玩蛇，而且还敢去吓唬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不把蛇交出来，今天这场戏，你就吆不了台。” 牛得胜知道那赵丽珊没见过那东西，当成是蛇了。他知道这事绕不过去，只好一五一十从自己去上厕所开始说起，然后就说那条蛇一直在身上，从生下来起，就跟着自己走南闯北，实在没有办法交出来，要强行交出来的话，他就要做太监了。 四个大内侍卫一听他说太监都本能地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狠狠地盯着牛得胜，眼睛里恨不能伸出一把刀来，三两下就把牛得胜给阉了。 没想到赵丽颖等的就是这几句实话，他突然又大喝一声，把已经站起来的牛得胜又给吓得重新跪到地上了。“我就是说嘛，妹妹一回到我的卧室就不住地哭，原来你小子在这儿耍流氓，还让我的妹妹看到了不该看的脏东西，你已经污了她的清白，她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找她求亲的人都快踏破我家的铁门坎84号了，你却这样对她，传出去，哪个公子还敢上门娶她，你说，你吃干抹净，磕几个头就想不认黄了吗？就不想对我妹妹赵丽珊负责了吗？你还敢喊她珊姑娘，那珊妹妹的称呼，你不喊她，是想留给谁？你想吃着锅里看着碗里吗？” 这一连串问题，句句都问在了刀刃上，牛得胜已经被问得体无完肤，除了瑟瑟发抖外，他唯一能化解眼前处境，解放自己的方法，就是赶紧答应下来，承认自己玷污了赵丽珊姑娘的清白，然后就要负起男人的责来，既然让人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不管什么理由，自己作为男人，就不能让人家赵丽珊姑娘因为这事而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他必须得担当，必须得负责，何况自己亲爱的珊妹妹已经失踪了，今后能不能找回来还是未知数，万一她不回来，难道自己真要出家或跳河吗，自己是冯家唯一的血脉，唯一的香火，不娶妻生子，冯家先祖的香火就断了，自己就成了不孝子孙，这个罪名他也是背不起的，算了吧，先答应下来，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看赵丽颖的架势，他不答应下来，他身后那四条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的彪形大汉，定不会放过自己。 主意一打定，牛得胜竟然用哭腔说：“赵公子，不管怎么说，我的确错了，无论如何，在明知自己房间里有美女的情况下，我不能只围着毛巾，这已经亵渎了你的千金妹妹，还让她看到了只有妻子才能看的东西，如果他不嫌弃我贫穷丑陋，我会为我的一切行为负责，我定会娶她，并一生一世像她夜里守在我身边一样，永远守护着她。” 牛得胜这话一出，赵丽颖玩闹之心立收，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表白吗？啊，自己是不是玩得有些过火了？管他呢？目的既然已经达到，赶紧见好就收吧。“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赶紧起来吧，我身后的四个弟兄可都亲耳听到了，你今后要是辜负了我的好妹妹赵丽珊，你说该如何处罚你？”赵丽颖得起寸来还不忘进尺。 牛得胜又赶紧说道：“如果辜负了赵丽珊姑娘，定招天打五雷轰。” “如果天不打雷也不轰你呢？”赵丽颖快把牛得胜逼死了。 “那就让你身后的四个兄弟将我千刀万剐，我绝不喊一声饶命！”牛得胜是真的豁出去了。发起誓来，已经不给自己留一点喘息的机会。 “好，实在是太好了，我相信你是一条真汉子，吐个唾沫就是钉，牙齿能把铁咬烂，赶紧起来吧，牛兄，不对，以后你不光是我的结拜兄弟，还是我的妹夫了，你得叫我一声大舅哥了。现在为了今后叫起来更加顺口，你是不是先练习一下？”赵丽颖已经不用绷着脸了，而是嘻笑起来，一直端着要吃人的架势，实在太累了。还是嬉皮笑脸，让人放松呀。 第302章 一出手就是数万两 “这个……”牛得胜犹豫了一下，既然都答应要娶赵丽珊了，叫一声大舅哥算个屁呀，于是，他叫道：“大舅哥！” 赵丽颖笑道：“老年人，耳朵背，你叫大声点，老哥子没有听到呀。” 牛得胜只好加大音量又叫了一声：“大舅哥！” “你昨天晚上没有吃饭吗？还是我那些山珍海味都喂了茅厕？声音再大点。多喊几声！” “大舅哥！大舅哥！大舅哥！！大舅哥！！！”牛得胜喉咙都快喊破了，赵丽颖痛快地跟着回应了四声：“唉！唉！唉！！唉！！！” 然后赵丽颖发现，再这么玩下去，要把牛得胜玩出精神病来了，就赶紧低下腰去，将他扶了起来，说：“好了，从今以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赶紧起来吧。对我妹妹好一点，就是对我这个大舅哥好了。我上次跟你结拜时，身边也没有准备啥金银，除了那个不能花销的玉佩信物，我今天就送你五百两黄金一千两白银吧，不过你放心，都是银票，累不着你，大小面额的都有，你今后要进京赶考，就不愁盘缠了。这些日子在成都的生活也不能开得太差了，那书院实在不想去就不去吧，那几两银子犯不着你去浪费时间，专门在家复习功课，争取秋闱一举得中，我在京城等待你前来参加会试的好消息。” 赵丽颖说完，身后两个侍卫便分别从怀里掏出金票和银票来，金票可以全国通兑黄金，银票可以全国通兑白银。按当时的标准，一两黄金可兑换一百两白银，一两白银可兑换一千个铜钱。所以，那五百两黄金就相当于五万两白银了。牛得胜自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甚至想都没有想过，现在这些金银就这么轻易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这算什么？先礼后兵，还是先给两大棒再赏一堆红萝卜？牛得胜作为一个穷人，只能为权贵折腰了，他做不了陶渊明，只想做一个少受人欺负的人上人。 “赵兄，大舅哥，这个实在太贵重了，我不敢收，收了，也没有地方存放，太容易招贼了，给我一百两就行了，别的你们拿回去吧。”牛得胜说的也是真话，他现在虽然不能和这些富豪比，但有班上，到了月底有工资拿，过上小康生活没有问题了，这么多钱拿回出租房去，的确有点让他睡不好觉了。 赵丽颖笑道：“都一家人了，还什么你呀我的，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叫你拿着就拿着，别的不说，你总得多置办几身好的衣服料子吧，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穿我妹妹赵丽珊的衣服呢？让外人看见了岂不笑话？别推辞了，作为你的大舅哥，那就是长哥当父，说啥你都得听着。再说了，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钱这玩意儿再多都不咬人，你怕它做什么，只管花就是，花完了，找我要也行，找我妹妹赵丽珊要也行。今后你中了进士，做了高官，自己能挣大钱，万一我们挣不着钱了，你也可以反哺我们嘛。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样子。”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牛得胜没法拒绝，再说了，这笔钱在他这儿是天文数字，可在赵公子眼里就是一点零花钱。他只好收下了，说：“那就先谢谢大舅哥了，我也的确没有啥像样的衣服穿，租的房子也比较破烂，有了这笔钱后，我真真儿可以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状况了。” “这就对了嘛，好了，天都快亮了，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有睡好，你再闹这么一出，我得赶紧补瞌睡了，你们都退下吧，我也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了，就跟自己的妹夫抵足而眠，互相也好有一个照应。” 四名大内侍卫赶紧拱手退出，大熊是头儿自然还得来一句：“我们就在门外守着，公子有啥吩咐吱一声就行。” 赵丽颖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四人退出后，迅速关好门。 然后赵丽颖一脸坏笑地对牛得胜说：“把银票放到枕头下，明天就带回你的御史巷去，现在就是宽衣睡觉，哎呀，困死我了。”赵丽颖说完，打起了哈欠，然后就开始脱自己的黄色外衣。 牛得胜听话地把金票银票压到自己的枕头下，然后也跟着把女装外衣脱了，但里面不能再脱了，再脱又光了。他让赵丽颖先上去。然后自己再上去。 赵丽颖睡了里面那个枕头，牛得胜睡了外面那个。他还处于迷糊中，竟然望了是抵足而眼，而不是共睡一头。现在倒好，他竟然和赵丽颖共睡一头了，好在赵丽颖一上床就侧身对着墙壁，也不管牛得胜是何种睡姿了。 二人自然兄弟般，很快就进入梦了。 累，有时候真的是最好的安眠药。 二人很快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睡得那叫一个香甜，有诗为证： 一男一女假兄弟，同床共枕睡瞌睡。 心底无私天地宽，哪来风花与故事。 这一觉醒来，早就日上三竿，金刀河大酒店外，自是车水马龙，整个成都都处于喧嚣与忙碌中了。 最先醒来的是赵丽颖，看到牛得胜还睡得正香，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家伙的脑袋已经拱到自己的脑袋了，自己睡在里面，已经没有地方可让，这家伙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睡觉姿势也太霸道了吧。 赵丽颖勉强把他的脑袋挪开，然后，就从牛得胜的身上翻了过去，总算下了床。 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把牛得胜给弄醒了。 牛得胜睁眼看到他后，笑了笑说：“颖哥，早呀！” 赵丽颖也笑了笑，说：“不早，刚醒来就把你给弄醒了。我昨天只顾在这儿睡了，都忘了去安慰我那可怜的妹妹了。你继续睡吧，妹妹那边的工作由我去做，好在，他一直听我的话，我已经给他主持公道，把你这边的事儿摆平了，你今后要好好对她，虽然你们之间只差一场婚礼了，但事实上，你们已经是未婚的夫妻了。你就好好睡吧，至于那书院，你赶不上上班时间了，我就派人去他们那儿给你请一个假。就说你家里出了一点事，要忙碌两天。两天后再去上班。至于你弟弟失踪一事，我会挂到心上的，尽最大努力帮你找回来。” 第303章 有了钱就是安逸 赵丽颖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把男人的袍子给自己套上了，然后，就出了门。 牛得胜看了看自己枕头下压着的500两金票和1000两银票，都还在，送的人果真大方，送了就是送了，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拿回去。说实话，这笔钱，就是今后冯绍峰啥也不做，也能衣食无忧地过上一辈子。而且，还处于人上人的地位。 富人的生活显然是他无法想象的。 有了这笔钱，对青羊书院那十多两银子一个月的工作，他就不怎么上心了，倒是赵丽颖说得对，自己得多抽时间学习功课，力争明年秋闱一举得中，那才对得起赵家兄妹对自己的厚爱了，不管今后珊妹妹能不能找回来，珊姑娘已经是自己的第二任未婚妻了。他钱都收了，定不会负丽珊姑娘，如果珊妹妹不计较，就让她做小吧，反正，有钱了，娶十个八个都是很平常的，只要你养得起，娶一百个都没有问题。 又躺了一会儿，金钱带给他的兴奋越来越强烈，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还是起床吧，说不定出租屋里有消息了。也不知昨天晚上朱英台是不是去找过自己了，看到自己不在家，不知他会作何感想？管他呢，都是富家子弟，他们想怎么玩，自己管不了，也不敢管。随缘吧。 起来，穿衣服时，发现昨天晚上晾晒的裤子根本干不了，成都嘛，冬天难得见到太阳，阴冷潮湿，雾气沉沉，加上他当时又洗得急，毕竟光着钩子洗的，怕人看见了，也没怎么扭干，想在屋内晒干，起码十天半个月去了，在屋里又翻找了一阵，总算找到一套男装，质量还不错，应该也是赵丽颖公子穿的，价格肯定比较贵，牛得胜先穿上了再说，总不能光着下半身去外面见人吧。随后，他简单洗漱完毕，考虑到自己现在已经是小土豪了，吃过早饭，他就出了酒店，也不用给赵丽颖兄妹打招呼，他还是有些怕见他们，尤其是怕见到赵丽珊姑娘，毕竟，他和她之间已经有点疙疙瘩瘩的，见面肯定很难为情，尤其是珊姑娘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后，两人一见面难免眼光不会下移，那多尴尬，多难为情，所以，他需要时间来冷一冷，也许等珊姑娘冷静下来了，觉得他不适合她，她一句话就能把这口头婚姻给退了。 尽管珊姑娘也长得非常美，与自己的珊妹妹相比各有千秋，一种美是雍容华贵，一种美是仙气飘飘，都能让男人迷失进去就不容易找到北，更不容易逃出来。没想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世修来的福报，居然，两个美女都和自己有过交集了，而且，都想嫁给他，一般男人一生能够和一个美女说上几句，就会骄傲一生了，他倒好，跟两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都有了亲密接触，都有了郎情妾意，实在是羡煞旁人，尤其是那些一单数十年的单身狗，那些把右手当女朋友的光棍汉们，你们的右手还安好吧？ 牛得胜想到这些心中便生出一种舍我其谁的傲气，长得帅就是好，美女追着跑。不服不行。 他出了酒店，直接去最好的成衣店，按赵丽颖昨天说的，他一口气给自己买了不同款式的五套服装，一家伙花了三十多两银子。然后，当场就从里到外都换上新的了，然后把赵丽颖的服装给熨好，重新带回酒店，再给他放进衣柜。至于那金银票，他已经安全转移到自己新衣服最贴身的里面去藏好了。随时还要用手摸一摸，硬硬的一砣，不是几张纸，而是牛得胜今后人生的胆气与希望。 谁说钱财是身外之物，只有死人才有资格说这种话，只要你活着一天，钱就不是身外之物，而是你身体里的骨头，只有它才能支撑着你的人生大胆地活下去。否则，没有钱，这大成都，你连一碗水都喝不到，看看你能坚持活到第几天？ 啥都收拾好了后，牛得胜又去金刀河大酒店吃了饭，也分不清是早饭还是午饭，反正这儿的餐厅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都不休息，客人随时可以去吃，也可以随时通知小二来传饭到房间里吃。牛得胜也不客气，什么好吃点什么，吃饱喝足之后，还打了包，然后潇洒地报上“五号院”的房号。一切花销都记到赵丽颖的头上，由他退房时去结账好了，反正大富豪有的是钱，花个数十万两就跟从九头牛身上拔下一根寒毛一样。他才不想帮他们省，反正牛毛出在牛身上，这些富人的钱是从哪儿来的牛得胜非常清楚。不花白不花。说不定人家还要谢谢他呢。 吃饱喝足，把要带走的打包食物先寄存在大堂，然后去向赵丽颖兄妹辞行。 赵丽颖已经派人去打听牛得利的下落了，得知牛得胜又是购衣，又是大肆吃喝，她不仅不生气还暗暗高兴，这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嘛，连大钱都不敢花，以后怎么能做驸马呢？那亿万家财，要多少有多少，如果驸马畏畏缩缩，抠抠搜搜，那这日子还怎么过？整得岂不和小市民家庭一样？怎么能够体现第一公主的优越性呢？ 所以，看到在金钱和权势的熏陶下，大方起来的牛得胜，赵丽颖是很开心的。 等侍卫通报，牛公子求见后，一身男装的赵丽颖，说了一声：“请进！” 牛得胜便喜滋滋地进来了，一进来就向赵丽颖行了一个抱拳礼，说：“颖哥，昨天洗了的衣衫没有干，还晾在房间里，实在不干，你派人把他当垃圾扔了吧，我今天早上找了一件你的袍子穿上街去，再用你赏赐给我的银两给自己置办了五套新衣裳，现在穿上了这套紫红色的绸缎袍子，是不是整个人都好看多了呢？”牛得胜说完，还转着圈，让赵丽颖欣赏。 赵丽颖非常满意，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得胜兄弟这一包装，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不知我妹妹看了，是不是会高兴得跳起来。不过，她已经去酒店的棋牌室打麻将散心去了，没有在这儿。不过，她去之前脸上已经笑意弥漫，在我的劝说下，她已经认可并答应了你的请求，也就是说，她同意嫁给你了，还说，在举行婚礼前，她轻易不能和你见面了。希望你能够理解，还祝愿你早日考上理想的功名和名次。期望能够早日在京城见到你。” 第304章 又来一个珊妹妹 牛得胜道：“谢谢大舅哥做的幕后工作，我牛得胜今后一定加倍努力，绝不会让你和珊姑娘失望！” “噫，怎么还再叫珊姑娘呢？妹妹已经在叫你胜哥哥了，你还不改口吗？”赵丽颖及时指出道。 牛得胜一听，赶紧改口吧，虽然此珊妹妹不是彼珊妹妹，但此一时，彼一时，到了什么村就得说什么话，此乃生存之道。于是，他赶紧说道：“好，我绝不会让珊妹妹失望！请她放心，请大舅哥放心！” 赵丽颖道：“这就对了，你忙你就先离开吧，我这边生意上也还有点事儿，还要会几个成都的老板，也没有时间陪你了，不过，你在外面没饭吃了，可以随时到这酒店来，哪怕我今后离开成都了，你仍可在这儿吃饭玩耍，所有的费用，直接记到我赵丽颖的头上，我到时直接寄银票给金刀河大酒店就行了。你就放心地来消费吧。” 牛得胜还能说啥，赶紧又一揖到底，说：“再次感谢大舅哥，感谢珊妹妹，愚弟告辞！” 离开五号套房大院，牛得胜去了酒店食堂的吧台，拿上自己打包的食盒，然后摇头晃脑地出了酒店的大门，看到以前阻止自己进门的保安，牛得胜卵都不卵他，把脑袋往天上一仰，听到那小子早就换了一副腔调，在他的身边讨好地说：“爷你走好，欢迎爷下次再来。” 牛得胜一出门，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到哪儿不管远近都是甩火腿，他现在再甩火腿，都对不起身上的金票银票了。 于是，他看了一眼，等在酒店的黑压压一片的车夫，就选了一辆装饰最豪华的马车，相于当现在的劳斯莱斯出租车，他一提新袍袂，就坐了上去。 那马车夫自是非常满意，点头哈腰地说道：“一看你就是大富大贵的豪门公子，眼力真好，一下就在万车之中发现我这辆豪车了，公子要到哪儿？我这马车是每千步二两银子。” 牛得胜的钱来得容易，自然不知道珍惜，从这儿到他租房子的御史巷大概有两万多步，得花四十多两银子，相当于他在青羊书城上四个月的班了，但现在坐个马车就花出去了，问题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心疼，更不可惜。 钱多了，真是什么心态都能改变。就像很多人说养车不划算，这费那费的，还要罚款扣分什么的，其实还是因为你的钱包太瘦，家底子太薄，你手里有几千万几个亿的时候，你还会在乎每年养车花个十万八万的吗？ 牛得胜过去在外面吃一碗豆腐脑，很多时候，都不敢要牛肉，怕多花几个铜板，吃土鸡米线时，从来不敢要鸡腿，连三文钱一个的鸡胃也不敢加。现在一家伙有一大笔钱了，如果存在钱庄里，每个月的利息都比他在青羊书院上班的工资高出几倍。他曾经路过金五福钱庄，看到他们的存款利息三年期高达百分之八，也就是说，存五万两银子，定期三年，一年的利息就高达四千两，月均三百三十两以上，日均十一两以上。而他的月工资不过十两银子，比这笔钱的日息还低，而且还不能出差错，如果出了差错或者被所教学生投诉了，还会从十两银子里扣除一部分。就算不扣除，他不吃不喝也要四百多年才能存下这五万两银子。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先不回御史巷，而是直接去这家名叫金五福的钱庄，先把五百两黄金换成五万两白银，然后再存定期三年，这样，他牛得胜就有了人生的第一笔巨额存款，成为五万银富翁了。按目前成都的房价，五千两就能买一套占地二十亩的大四合院，还是三进三出带两个天井和花园的大院子。当然，牛得胜还没有想过在成都买房，既然自己的未婚妻在京城，他今后考取了功名，就留在京城做京官，然后娶赵丽珊这个富家女为妻，什么豪宅大院自己住不到的？所以，为了自己今后的社会地位更高，更富有，他更得加班加点读书学习，力争三个考试都能“一把过”，在二十岁以前就把那进士给中了，做上一个七品六品的官儿。然后再和赵丽珊洞房花烛，那个时候，自己的人生才能到达高潮，自己才敢高歌一曲“好嗨哟！” 豪华马车自然完全按雇主的要求，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了。 存完钱，回到自己出租房所在的御史巷，牛得胜支付了五十多两银子的租车费。的确贵了一些，但这样的豪华马车，都是达官显贵们才租得起的，他今天也享受了一盘，花再多的钱都值。以后自己家里都养得起一辆这样的豪华马车了。 回到家里，把食盒打开，把饭菜又按过去的老习惯，放到那口古井里，就相当于放进他们家的天然冰箱了。这样存放的饭菜，十天半个月都能吃，还不会变馊。他就省得自己弄饭吃了，一个人弄饭一点儿都不划算，也不好弄，多了吃不完，了少不够吃，还吃不到多少品种。等把这些山珍海味都吃完，差不多要过年了，或者差不多牛得利要回来了，一切皆有可能。 收拾完了，牛得胜的瞌睡又来了，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他现在又重新走进自己的卧室，想补一下瞌睡。 没想到却在自己卧室的窗下看到一封信，很明显，有人从卧室的破窗子外给投进来的。 会是什么人给自己写信呢？牛得胜很好奇。难道是老家来的？这么一想，他马上就给否定了，老家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在哪里，自己虽然很想念父母，也担心他们的安危，但也不敢写信给他们，怕黄世仁和何少周的孙子们按图索骥，跟着地址又找到成都来了。那就麻烦了。 不想那么多了，拆开一看不就啥都知道了吗？ 不过，信封上的“牛得胜亲启”字迹非常熟悉，牛得胜一惊，这不是自己黄绮珊妹妹的笔迹吗？为了区分，他只能喊全称了，不然，连自己都弄不清，他称的是黄绮珊珊妹妹还是赵丽珊珊妹妹。 天呀！黄绮珊珊妹妹果真活得好好的？居然都给自己写信了，奇怪的是，她怎么不回家来呢？ 第305章 一封让人痛苦的信 牛得胜把黄绮珊的信捧到手里贴到胸前，好像想把他的心按住，防止怦怦乱跳的心破胸而出。 他没敢马上拆信，他弄不清这封信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得让自己先冷静一下，最好猜一猜黄绮珊珊妹妹会在信里告诉他什么？首先，珊妹妹肯定被人给劫持了，想回家也回不了。不然，没法解释。其次，她利用劫持她的人放松警惕，悄悄给自己传递消息，希望自己能够想到解救她的办法，这一点猜测，好像绮珊妹妹被人拐卖了一样，正千呼万唤日思夜想，等着自己的情郎前去把她解救出苦海。一想到被人拐卖，牛得胜的心里就很不好受，天下穷人多，光棍也多，据说已经占到适婚男人中的一半了。贫穷地区买卖妇女的现象相当严重，像黄绮珊这样漂亮脱俗的姑娘，一定能卖到惊人价钱，那么花了重金把她买过去的人，肯定不会让她逃走，说不定已经强迫她成亲了。真是那样的话，就算牛得胜能把她解救出来，这些日子买家肯定已经把自己仙气飘飘的绮珊妹妹，给糟蹋得不成人形了，自己还能名正言顺地娶她吗？尤其是中了举人和进士后。 一想到这里，牛得胜怦怦乱跳的心，一下就放慢了节奏，就跟有人把他的血抽走了一半一样。 他的心里便难受起来，既担心绮珊妹妹已经不能完璧归赵，更担心她的身心受到严重的伤害，还担心自己今后将如何面对这个受到惨烈伤害的无辜的未婚妻。何况自己已经答应要娶另外一个珊妹妹了。绮珊妹妹回来后，如果得知他还有另外一个珊妹妹，会不会寻死觅活？ 唉，不想了，越想心越乱，越想自己越没法活了。 于是，牛得胜不再胡思乱想，干脆拆开信一看便知，说不定自己一个都没有猜对，纯粹就是瞎想。 信很快拆开，内容是这样写的： “绍峰哥哥好！ “见信如晤面。那日去菜市场买菜，因穿着男装进了女厕所，被一位将军发现，误将小女子当变态抓走，欲报官，小女子无招只好自报女儿身，随后为了证明给这位将军看，我便恢复了女儿身，结果将军一见我的女儿样，便再也不能自持，非要本人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还以死相威胁，本人一个弱女子，哪是将军的对手，只好暂时答应，想寻机再逃走，但将军对本女子真的很好，他从来没有动过我一指头，更没有任何非礼行为，他是真心待我。后来在我的要求下，她也同意让我回御史巷出租房，与峰哥哥见一面，知道你白天在青羊书院工作，只有晚上才有空回家，所以，我们二人是晚上悄悄回来的，由于将军军务繁忙，回到御史巷时已经有些晚了，我们进院后，不好意思直接打扰你，绕到后窗想看看你睡了没有，没想到，却在你的床上看到了一个大美女。说实话，我当时有如遭到五雷轰顶，早就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场景会是真的，我们恩爱一场，从小青梅竹马，一奶哺育，早早定下娃娃亲，还写了婚约，赠了定情笛，然后又一起对抗村里的富豪们的强行婚配要求，好不容易逃离土弯村，同居到了成都的这条小巷，满以为我们的爱情能够经得起任何风浪的冲击，能够经得起任何人事的考验，可是，我才被人软禁三五天，峰哥哥，你就耐不住寂寞，居然把美女请到家里，并很快取代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唉，我到底还是年轻了一点，原本将军如果对我用强，我就以死为哥哥守节，没想到，我真死了，哥哥却搂着新人，笑得更欢了吧？算我瞎了狗眼，还以为峰哥哥是天下最忠贞最英俊的男人，其实不过画皮罢了。好了，今生做不成夫妻，但兄妹之情仍在，你既然已经有新欢了，不管她是谁，都希望你要好好对待，不要再做出这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事来。我也不用回来当第三者，影响你们过二人世界了，将军对我非常好，在他的身边，我总算体验到了衣食无忧的女人的快乐，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要嫁给他了。希望，你结婚的时候能通知妹妹一声，你未来的妹夫也答应了，今后不管你混得如何，他都会好好帮你。同样，我结婚的时候，也会给你发请帖，不管你来不来，也请你在心中真诚地祝福我们，让我们都 一起好好地生活吧。人生苦短，任何风浪都有可能出现，我也不全怪你，谁叫我们太穷，谁叫我们在大成都无依无靠举目无亲呢？黄绮珊 即日。” 信里的内容介绍完了。但在牛得胜冯绍峰看起来，可没有这么顺畅，他紧张难受得浑身如筛糠，几欲窒息，很显然他被绮珊妹妹误解了，自己的床头上的确有人作陪，但他是男人朱英台公子呀，什么时候出现女人的？尽管，前天早晨，床头是出现过美女，但那都是我起床以后的事了，绮珊妹妹怎么能够看见呢？除非，朱英台半夜三更就换人了，刚好让绮珊妹妹看到了，还以为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妹妹刚一失踪，就另寻新欢，做了那千夫所指的负心汉了，唉，绮珊妹妹呀，你可冤枉死哥哥了，而且还让哥哥无从解释，你竟然就此得出结论，然后就决定嫁给那位将军了。 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呢？莫不是绮珊妹妹被那将军用了手段，让她故意看到她不能容忍的场面？ 冯绍峰牛得胜并不笨，他虽然无从找证据，也无从证明，但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在做手脚。可是会是谁呢？ 冯绍峰想不出来，不过，黄绮珊妹妹一切安好，并没有被人拐卖到深山老林，偏远之地，今后还能参加自己的婚礼，那就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第306章 莫名其妙被分手 既然她要嫁给将军，今后就是将军夫人了，地位远在自己之上，她再也不用为油盐米面发愁，再也不用担心村里的何洪金胖子和黄渤猴子敢拿钱财来威胁她了。冯绍峰一想到这些，还抿嘴浅笑了一下，让自己最爱的绮珊妹妹能够幸福地过一生，虽然不是自己带给她的，但冯绍峰还是很开心的，尽管这种开心的里面酸度超过了百分之百，但让自己最心爱的姑娘幸福一生，不是所有爱她的人共同的期待和努力吗？ 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她——只要你比我过得好，我的心就永远为你留着位置。 “我亲爱的绮珊妹妹，哥哥没法给你回信了，因为你没有留地址，只能对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和轻缓的西风，向你送上哥哥的祝福，祝你和将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冯绍峰看着窗外，尽管此时，窗外并没有月光，天也没有黑，但那充满伤感的月光已经在他的心里流淌了。 他对着想象中的月光说完祝福，两行热泪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绮珊妹妹，正微笑着收听他的祝福，然后在众多丫环仆妇的簇拥下，坐上八抬大轿缓缓地回将军府了。丫环仆妇们称她为“夫人”的声音，脆脆的，已经在冯绍峰的耳边回响了。 冯绍峰擦干泪眼，再用力向窗外挥挥手，赶走了一切幻象。他把绮珊这封信，卷成一根长白的小卷，轻轻地塞到了绮珊妹妹一直精心收藏、但还没有来得及带走的刻有她名字的定情笛里。这支笛子是冯绍峰从家乡带出来的唯一一支，另外一支则在绮珊妹妹的父亲黄小明那里，由于那天晚上黄渤黄猴子堵在她家想抢亲，黄绮珊没敢回去，就连夜逃离土弯村，所以，刻有冯绍峰名字的定情笛，她未能带到成都来。本来冯绍峰带来的笛子，黄绮珊一直在精心保管，一如保管她带出来的唯一的婚约书一样，现在婚约书黄绮珊随身携带，不知是不是还在，而二人曾经美好爱情的见证物，这支定情笛成了冯绍峰唯一能够看到的信物了。他把这封由千差万错造成的“分手信”卷起来塞进定情笛里，标志着，这支竹笛再也吹不出那优美婉转的《人间第一情》了。冯绍峰知道，这一塞，便把他们所有过往都给塞住了，像音乐结尾时的休止符，像一段美好爱情在这儿画上了句号，像爱情长跑在这里设了终点站一样。一切都会成为过去，一切都会成为历史，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尘封的往事，和不堪回首的故事了。 定情笛和分手信重新放回到原本属于黄绮珊的房间里，黄绮珊为了好好收藏这支定情笛，还专门去古旧市场买了一个便宜的木盒。上面刻着并蒂莲。打开盒子，一股香气从里面飘了出来，好像是绮珊妹妹的味道，更像酿了十多年的爱情的味道。可惜爱情这杯酒，喝完就没有了。 放好竹笛再放好小木箱，冯绍峰的心情一下进入冰点，这间小屋里再也看不到女里女气的牛得利兄弟了。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心上人黄绮珊妹妹了。自己参加完科举考试，也许要离开这里，去京师备考接下来的会试，跟着自己的赵丽颖和赵丽珊混日子了。让一切往事都随风而去吧。 冯绍峰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想痛快地哭一场，去哪儿哭才不容易引起邻居们的注意呢，只有被窝里了，绮珊妹妹的被窝他是不敢钻的，怕哭死在里面了，那就去自己的被窝吧。 冯绍峰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新买的外衣，钻进被窝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几近昏厥的冯绍峰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却说朱英台早早去青羊书院，所有分给他们的卫生场地都打扫完了，仍旧没有看到牛得胜的身影，她也非常失望，牛得胜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出了车祸的事，他也不闻不问，连看望一下的事都没有做。牛得利的消息已经有了，衙门已经撤案，因为牛得利本人要求撤案的，他说他现在活得好好的，没有失踪，只是暂时在外面散几天心罢了。 朱英台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很高兴，高兴的是牛得胜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高兴，不高兴的是，牛得利这个大美女真要回去了，自己的位置该怎样摆放呢？牛得胜的眼里真的只有这个化名叫牛得利的美女的话，那自己这个美女是不是多余的？ 心乱如麻扫地就不怎么干净，何况这个千金大小姐，从来就没把地扫干净过，每次都是牛得胜给他“开的钩子”，也就是帮他修饰美化，帮他做清尾的工作。现在牛得胜没有来上班。他的鬼画符般扫的地，自然就受到了教务长的批评。教务长从她身边路过，看到她懒虾虾没精打采的样子，地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癞痢头似的没有扫干净，就说：“你这大公子，真不像干活的，不想干就提出辞职，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以往朱英台不用吱声，牛得胜就能很快帮他摆平。今天没人帮他清尾和打圆场了，她便直接硬刚，给教务长顶了回去，因为，她今天的心情够糟糕的了：“你能干你来扫，还以为你们这破书院有啥了不起的，把老子惹毛了，叫人来给你们封了。” 教务长大怒，居然一个勤杂工都敢跟他顶嘴，便转过身来，吼道：“不干就滚，有本事你就叫人来封，我就在校门口等着，看哪个龟儿吃了豹子胆！” 朱英台的小姐脾气终于被引爆了，她居然把铁扫帚向教务长扔了过去，骂道：“老子不光能封了书院，还能叫人砍了你的脑袋。” 教务长没防着这一手，脑袋竟然被砸了一下，身上还弄了一身的灰。教务长火气更大了，便把长袖一挽就向朱英台扑了过来，准备好好跟他大干一场。 第307章 捅破那层窗户纸 真要动起手来女扮男装的朱英台肯定不是身强力壮的纯爷们教务长的对手。正在这危急时刻，一声断喝，一个矫健的身影电一般冲到了朱英台的面前，一下挡在了教务长的面前，教务长眼前一花，都没有看清是谁，他的双拳就已经挥出去了。不过，他击打的不是人，而是一堵铁墙，双手都给震麻了。 定睛一看，明明打的是朱英台，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突然就到了自己的拳头前呢？ 朱英台也在纳闷，定睛一看，竟然是朱环。 “别打了，”朱环说，“有话好好说。” 教务长不敢打了，这人明显是来保护朱英台的，他刚才并没有出手，故意让自己打了他两拳，这人武功深不可测，不光身法快，而且好像还长着一身钢筋铁骨，他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刚才不是气血封喉，他也不会失缺斯文去挥舞拳头的。现在见有人劝架，他只好知难而退，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今天就在这儿坐等有人来砍我的脑壳了。” 朱英台已经气得不行了，既然朱环从天而降，好了，这个烂摊子又交给他了。不是为了追求心上人，她早就不想在这儿干了。她吼道：“你就等着吧，老子先不干了。老子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三千多两白银，好像离了你们这儿几两臭银子，老子不能活一样。”朱英台说完，潇洒地一转身，就向书院大门外走去。 出了大门后，立即招手要了一辆马车，不打算回府，而是向御史巷跑去，她想看看这牛得胜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害得她连上班的心情都没有了。 朱环自是不停地给教务长说好话，但没敢暴露自己和小姐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家的侄子最近生了病，脑袋瓜子出了问题，请教务长大人不记小人过。然后，还拿出一百两银票来，教务长看到银票的面子，才终于缓了口气，原谅了朱英台的无理。这事总算摆平了。等朱环出了书院的门，哪里还有朱英台的影子。他只好叹叹气把头摇，无可奈何看看天，然后跳上自己的马车去闲逛了。这一百两银子，还得找小姐报账的，不然的话，他就算出租马车挣外水都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赚回来。 朱英台的马车停到了御史巷84号，付了车费。然后看到84号的院门并没有栓上，她都省得叫门了，对直推开就往里面进。 里面的大门同样没有栓上，她又推开往里面进，很显然，屋里是有人的，不然，院门和大门早就铁将军守门了。只是这牛得胜今天是怎么了？回家都不栓门了吗？难道他也得知牛得利黄绮珊的消息了？这些门之所以不栓上，就是为那黄美女所留，好方便她随时推门回家？ 管他呢，至少现在方便自己了。 屋里没有人，直到进到卧室，看到床上一个隆起物，朱英台就放心了，这个懒家伙，居然不上班在家里睡懒觉，今后再考不上功名，看你吃个铲铲。朱英台知道，如果牛得胜娶了自己的话，是可以一辈子吃软饭的。 她没有马上叫醒牛得胜，决定继续跟她玩一玩。现在她的心情又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因为看到牛得胜还好好活着。她的心情不要太好，而是很快大好。 她又脱了男装外套，露出里面的女儿装来，然后把脸上的黑油彩用热水洗掉，头发也梳成了女儿专用发型。还从怀里拿出金钗来插上，然后，又挨着牛得胜坐到了他的身边，他没有直接钻到被窝里，而是半倚在床边，用手轻轻抚摸着牛得胜那结实的臂膀，像妻子在安慰劳累的丈夫一般。 她喜欢这样静静地靠在自己心上人的身边，哪怕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这就是幸福，一种陪伴的幸福像蜜一样缭绕在她的身边。 不过，当她的手低抚过冯绍峰牛得胜的脸时，竟然湿了一大片，她大惊，定睛一细看，枕头居然也全湿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胜哥哥在哭什么？ 她不再等待与守候了，实在不知道牛得胜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大男人睡着了都在流泪，肯定应了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她开始摇晃牛得胜的肩膀，先是轻摇，见摇不醒，就往重里摇，还不醒，她就往死里摇了。 牛得胜的脑袋都被摇成拨浪鼓了，他终于醒了过来。 看到是一个美女在摇自己后，眼睛都哭肿了的牛得胜也分不清谁是谁了，还以为是黄绮珊回来了，赶紧一把抱住，喃喃地说：“啊，珊妹妹，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我的，你还是回到我的身边了，我马上就和你拜堂成亲，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要爱你一辈子……”抱就抱吧，他的两手还不安分，往不是随便能触碰的地方伸了过去。 朱英台又气又恨，搞半天，还是把我当成他的绮珊妹妹了，这个该死的牛得胜，手往哪儿伸呢？朱英台没好气地阻止了牛得胜双手的前进路线，说道：“醒醒吧，牛得胜，我是朱英台，不是你的珊妹妹，你可要看清了。” 牛得胜一听到朱英台的名字，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赶紧坐了起来，仔细打量着朱英台，的确不是珊妹妹，只是朱英台是男的，怎么又变成女的了？ 牛得胜显然无法理解，他便赶紧问道：“你说什么，你不是珊妹妹，你是朱英台，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爬到男人的床上去呢，传出去了，你还怎么嫁人？” 朱英台道：“你管我做什么？我姑娘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倒怕了，你说吧，你在哭什么？把枕头都打湿了，是不是你的假兄弟传来坏消息了？”朱英台心里想，我是假男人，你的那个弟弟同样是假男人，你不跟他计较，计较我做什么？ 第308章 她的老爹很牛皮 牛得胜赶紧往后缩了缩，想努力拉开和朱英台的距离，可床并不宽大，他怎么努力都没用，再往里面缩，就只能缩到墙上去了。“你赶紧下去吧，不管你是谁，我弟弟的事也不要你管，反正他不回来了，我就要伤心。”牛得胜还是不敢相信朱英台是个女子。居然和自己同眠了好几次。 朱英台道：“都不回来了，你赶我做啥，我可不是那么好赶的，你的珊妹妹肯定被外面的钻石王老五给俘虏了，你哭我表示理解，但本姑娘这些天也不是白陪床的，你都说了，传出去，本姑娘就没有办法嫁人了，也没人敢要，你说吧，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娶本姑娘，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成都省？” 牛得胜大惊，说：“朱姑娘，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这人胆小，好不容易才从土弯村逃出来，就一个打烂临工的，在成都哪个大爷都惹不起，更不敢奢望能够娶到你这样的大家闺秀豪门千金，你就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哼，本姑娘哪敢跟你开玩笑，本姑娘自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不惜放下千金之躯去那破书院打工，就为了能够接近你，你倒好，居然把本姑娘的好心弄成了驴肝肺，实话告诉你，今天去书院没有见着你了，让教务长批评了几句，我就给他刚回去了，还扔了他扫帚，他差点动手打我，我正准备叫人去把书院封了，把这教务长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你现在还想赶我走，本姑娘更不想活了。”说完，朱英台一顿粉拳就向牛得胜打了过去。 牛得胜没想到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朱英台发起狠来，居然要跟人玩命。他就算不能娶绮珊妹妹了，可是已经答应要娶京城的丽珊妹妹了，怎么还能容得下她朱英台呢？可朱英台家的来头肯定不小，也不知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万万不能得罪，否则，还真出不了成都省。 牛得胜不敢赶人了，一边抱着自己的脑袋，任朱英台的小粉拳乱敲，一边夸张地说：“英台兄，别打了，我快被你打死了。” 朱英台并不是真生牛得胜的气，她只是气不过牛得胜的眼里只有黄绮珊。她的粉拳并没有什么力量，就像在给牛得胜挠痒痒一样。 “你还敢叫我英台兄，我哪儿凶了，你还不改口？我就打下去，打到日上三竿为止。”朱英台继续耍小姐脾气。 牛得胜继续求饶，口气已经缓和甚至带些打情骂俏的味道了。他说：“好好好，我改口，英台妹妹别打了，太阳都要落坡了，哥哥错了，下次再也不会把你当男人看了。” 朱英台这才收了手，也跟着笑了起来，说：“这就对了嘛，再把本姑娘当空气看，本姑娘定饶不了你。好了，你也别伤心了，本姑娘这一闹，你是不是好受一些？” 牛得胜点点头：“你就是一个开心果，其实，我这些天也想去上班的，奈何心绪乱如麻，便托人去请了假，现在好了，书院都要被英台妹妹给查封了，我想上班也没地儿去了。” “别提那破书院了，现在我们之间已经开诚布公，不再有什么好隐瞒的，刚才我已经向你表明心迹了，你说说吧，你对我怎么样？”朱英台说完，还不忘理了理自己的一头秀发，好让牛得胜看自己更顺眼一点，牛得胜并不急于表态，他得先弄清他的家庭情况再说下文。在弱者面前，每个强者都是一把钢刀，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小命，所以，他哪个强者都怕。 “这个嘛，怎么说呢？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怪怪的，虽然我的脸上也作了伪装，也理解一些和我一样长得超帅的男人，为了在外面不惹出什么是非来，会把自己怎么丑怎么打扮，所以，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并无好感，但也没有特别坏的印象，后来，随着我们之间交往的加深，我对你的好感却在与日俱增。只是知道你家不差钱，可是为什么要来打这个勤杂工呢？我一直没有搞懂，直到你刚才说出来了，我才恍然大悟，那天在我床头躺着的那个美女也是你吧，可没把我吓死，就像今天一样。” “我有那么可怕吗？我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你现在应该表态了吧，可不要让本姑娘失望哟。”朱英台仍旧步步紧逼。语气也温婉起来。 牛得胜冯绍峰决定问一下朱英台的底牌了，这年头找对象，家庭条件往往是第一位的，有一个好爹往往等于拥有一切。 “这婚姻大事，自然来不得半点马虎，我冯绍峰何德何能，一个穷山沟逃出来的穷小子，居然能够得到英台妹妹如此青睐，早知道的话，我睡着了都会笑醒而不是哭醒。我的家庭你应该都听说了，非常穷，父母亲因为我的逃离，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而英台妹妹的家庭情况我却一无所知，只知道你们家很富有，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怎么这么有钱。等我们关系确定了，我能带着你回一趟我们西冲老家吗？” 朱英台早就听得心怦怦跳了，峰哥哥原来也是喜欢自己的，她好高兴呀，现在窗户纸不存在了，是时候抬出来自己的家庭给自己再加一点分值了。于是，朱英台说道：“我以前说我家是做大生意的，也不完全是骗你的，只不过，父亲这个生意做得有点大，整个西川省的兵权人权事权，几乎所有一切，都归他节制。他在西川省，不说普通老百姓了，就是成都府的知府，嘉定州的知州，顺庆的知府等大小官儿的乌纱帽甚至脑袋，都是他说了算。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完全明白了。”冯绍峰庆幸自己学会脑筋急转弯儿了。幸好刚才没有跟朱小姐硬刚到没法收拾的地步，她说的查封青羊书院，砍下教务长的脑袋，真不是气话，他们家完全有这个能力。包括现在冯绍峰自己的脑袋，真要惹这位千金小姐失望加绝望的话，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朱英台的父亲砍的。想到这儿，冯绍峰还不忘向朱英台作揖，不是在床上歪着和缩着的话，他都想跪下磕头了。 第309章 富婆总是很大方 “草民冯绍峰见过节度使家千金小姐朱英台妹妹，以前不知朱妹妹的真实身份，多有怠慢和得罪之处，请朱妹妹君子不记小人过，多多原谅则个。”冯绍峰不再自称牛得胜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把自己的底牌打出来了，他除了讨好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就是京城的赵丽颖兄妹，见了节度使大人，还不照样规规矩矩，不然，他们也别想逃出成都省。 朱英台真被逗笑了，赶紧把冯绍峰的揖给推了回去，说：“峰哥哥，别这样说话，搞得就跟舞台上唱戏似的，我看着肉麻呢。好了，爹是爹我是我，不管我穿什么服装，都是你最信任的人，最值得你爱的人，好了，还等着你表态的。”朱英台美目顾盼，咄咄逼人地盯着牛得胜。 牛得胜已经拿定主意，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答应了朱英台再说，不然的话，接下来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不说，自己的小命还真有危险，那个神出鬼没的车夫保镖朱环，说不定就在门外盯着，他稍有不懂事的地方，肯定这保镖就会从天而降，没有好果子给他吃了。 于是，牛得胜说道：“能够得到千金小姐英台妹妹的垂青，在下的祖坟已经在冒出金烟而不是青烟了。我以前做梦都不敢这样想，如果小姐不出现在书院，即使在街上看到小姐的车驾了，我都只有咽口水羡慕的份，现在小姐竟然问出这个问题，我想我不用回答，台妹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一定要你回答！”朱英台说，“我可不喜欢猜哑谜。” 冯绍峰便用自己红肿的双眼盯着朱英台那美丽的丹凤眼，这是绍峰第一次直视朱英台，朱英台只是简单恢复了一下女儿的模样，并没有浓妆艳抹，但这种美又与自己的绮珊妹妹和丽珊妹妹不同，这是一种华贵的美中自带仙气，可以说是绮珊妹妹与丽珊妹妹的综合体，二者的神韵她都兼具了，他冯绍峰要是一个坏男人的话，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他巴不得天天都能拥有哩。 冯绍峰一字一顿地说：“英台妹妹，我爱死你了，如果你不嫁给我，我就出家当和尚，我要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冯绍峰觉得这词儿比较耳熟，应该自己曾经也说过，不是对绮珊妹妹就是对只见过一次的丽珊妹妹说的。 朱英台终于听到她梦寐以求的表白之声，冯绍峰终于答应自己，要娶自己为妻了，而且一生一世不分离，朱英台大喜，激动之下她猛地扑到冯绍峰的怀里，冯绍峰也紧紧地抱着她，良久，都不愿分开，直到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二人才赶紧分开了。 多半又是那该死的车夫，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 朱英台还沉浸在幸福中，加上他被冯绍峰搂着，所以，并没有听到门外的动静。冯绍峰还想更进一步，来点手上的小动作也示亲昵的，也不敢动了，只好和朱英台分开，说：“好了，英台妹妹，你以后也不用装成男人了。我们现在算是私定终生了，只是不知你的父母亲是不是会同意，你堂堂西川第一小姐，会下嫁给一个穷白丁呢？” 朱英台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些意犹未尽地说：“这些峰哥哥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妹妹我饿了，我们去街上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妹妹都请你。” 冯绍峰道：“随便的，我这人不挑食，成都的大小馆子味道都很好，我啥都喜欢吃。”朱英台道：“那就去吃配诗烧烤吧，我那天从那儿过，看到新开的，生意还很好，我们去那儿尝尝吧。” 冯绍峰想到那是自己学生家长开的，让朱英台今天一闹，今后估计不会去书院上班了，去那儿有些尴尬，但自己刚才已经说了不挑食的，只好又去了，尽管昨天晚上才去过，而且还是陪京城来的结拜兄弟赵丽颖。 “行，那家我已经品尝过了，味道的确不错。不过那儿的环境没有大酒店的好，没有包间的，属于平民消费。”冯绍峰说。 朱英台道：“好，那我们赶紧起床，我还是女扮男装，你今天的内衣是新买的吧，缎子不错，得花你好几个月的工资吧？” 冯绍峰大惊，看来自己还没怎么脚踩两只船呢，马上就要穿帮了。这新衣服是“大舅哥”赵丽颖给的重金中很小一部分买的，一会儿还有新袍子，要不要穿呢？穿上之后，该怎么解释这袍子钱的来历？朱英台是知道自己工资收入的，也知道自己的消费水平，肯定是打死都不会花数十两银子去置办这么几套高档穿戴的。唉，跟富家小姐交往真的又累又得小心，不然，随时都会掉到船下被淹死。虽然朱英台请自己多次吃饭，也花了不少银子，但从来没有向他赠送过任何金银的。因为他们只是同事关系，朱英台即使想送他金银改善生活也找不到理由，不像赵丽颖，因为他的妹妹跟冯绍峰有了亲密接触，所以很快就确定了婚嫁关系，然后赵丽颖就以大舅哥的身份向他赠送金银，算是确定关系了。 可是这个情况，冯绍峰打死都不敢对朱英台说，说了，他估计就看不到明天成都的太阳了，尽管，成都的冬天很少出太阳。但他心中的太阳却能天天升起。那就是对未来日子的美好向往与期待。 他到底是聪明人，既然都知道黄绮珊不会回来了，那就让她最后一次帮自己，做一回背锅侠吧，于是冯绍峰搪塞道：“唉，英台妹妹好眼力，我是没有这个消费实力的，但我的绮珊妹妹，虽然许配给了将军，即将成为将军夫人，但她还认我这穷人哥哥，所以就托人给我送来了好几套高级的新衣服，我从来没有穿过，就穿了，想起珊妹妹的好来，我也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这个谎撒得真好，朱英台再聪明也听不出什么破绽来。反正黄绮珊不会回来了，还有了新的强势对象，自己最大的情敌就此消失，真要感谢老天的帮助哩。但是让情敌送衣服给自己的男人穿，这怎么行，我也得送他更多的衣服，让他以后都穿自己买的。想到这儿，朱英台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来，足有上万两，对冯绍峰说：“我们现在是恋人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拿去花吧，不够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添上。” 第310章 配诗烧烤吃了都说好 冯绍峰推辞了一下，这些富家小姐就是牛皮，出手就是上万两，真不敢想象，自己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全碰到小富婆呢？以后还打啥工上啥班呀，人家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就足够自己吃几十年了。难怪那么多男人想求富婆包养，真是一本万利，坐享其成呀。 冯绍峰已经尝到了金钱的威力，下一步他还想体验一下权力的威力，等哪天朱英台的老爹同意了，他就想回老家土弯村看一看，带上朱英台和长长的车队，保证能把土弯村的人吓出尿来，哈哈，看那两家富户还敢不敢欺负我们冯家了。 冯绍峰简单推辞了几下，就把银票收下了。他在银行已经存下了五万两，这一万两他有机会就可以带回家去，让父母买田置地修房造屋，请长工和佣人，过上小土豪的生活。 二人穿好衣服，稍事伪装和打扮就出了门，向东大街的配诗烧烤店走去。 今天的配诗烧烤店生意已经好起来了。物美价廉的烧烤店生意想不好都难。 两个男人选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点好菜后便坐等烧烤送过来。程配诗还在那儿亲自烧烤，看到牛得胜又来照顾他的生意了。程配诗非常高兴，招呼牛得胜说：“牛老师，感谢你的光临，今天给你打五折，酒水免费，你就和你的朋友敞开肚皮整够哈。” 牛得胜笑道：“配诗老板就是大方，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客气的，你这儿的味道太巴适了。我们今天晚上争取一家整两百串。” 朱英台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猪，哪能吃那么多呢？” 牛得胜更笑得欢了，说：“你不是猪，但你姓朱呀，哈哈……” 虽然两手都在火炉子上忙乎着，程配诗还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朱英台也抿嘴笑，现在二人的关系已经确立了，她轻易也不会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耍小姐脾气，只是半开玩笑半还击道：“你这头大笨牛，小心把牛蹄花卡到缝里。” 这可是双关语，表面上承认牛得胜姓牛，却又知道他的真姓是冯，冯和缝谐音，既把的真姓用进去了，也说他是一头笨牛，你怎么能讽刺你的心上人呢？ 牛得胜自然知道朱英台有些生气了，也意识到自己放肆了一些，这毕竟是西川第一小姐，不是变成自己的恋人了，不是女扮男装微服私访了，这样的平民烧烤店，是不可能出现她这高贵的身影。 牛得胜赶紧向朱英台做了一个鬼脸，赔着小心说：“台妹妹，我这大笨牛可会耕地了，保证什么地都给你翻得又深又透。” 没想，朱英台人小鬼大，竟然想到了那种事儿，脸一下就红了，只好又嘀咕道：“你这大笨牛，城里哪有地给你耕，要耕回你们土弯村去耕吧，现在啥也别说了，越说越离谱，我们喝酒吧。” 朱英台说完，便端起酒杯，牛得胜赶紧把一壶已经送过来的温好了的高庙白酒提起，给朱英台满上。 朱英台还是第一次喝这种平民的白酒，她一般喝剑南春五粮液茅台郎酒之类。 她虽然平时很少喝酒，但也是一个不错的品酒师，她只浅尝了一口高庙白酒，便伸出大拇指夸道：“从口感和品质来看，这酒并不比茅台差，要说它有什么缺憾，估计就是输在名气上吧，难怪老百姓都喜欢他，高档的品质，低廉的价格。我们就痛饮三百杯吧。” 牛得胜也品了一口，对照记忆中茅台的味道，感觉还真的是不相上下，但茅台酒要三十两银子一斤，而高庙酒只要三十文一斤，价值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名气这玩意儿就是怪，同样三尺布，挂上古驰的商标，可以卖你三万，你反而觉得价格还行，村头裁缝做出来的，只卖你三十，你可能还嫌他卖贵了。 很快地程配诗亲自把为他们烤好的烧烤送了过来，说：“先给烤了三十串牛肉，你们先吃着，别的菜品马上就来。我们这儿一般只卖平民的酒水，除非提前预订，你们说的啥茅台酒五粮液酒，一般老百姓可喝不起，一斤酒的花销，人家得开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牛得胜赶紧替朱英台和自己掩盖实力，说道：“那是，我们这些穷教书匠，也就摆摆龙门阵，吹吹牛罢了，哪能喝得起茅台呢，倒是这高庙白酒，才是我们穷人的最爱。配诗老板，来，我敬你一杯。” 本来都准备离开的，程配诗赶紧摆手说：“牛老师，开不得玩笑，我是这儿的老板，工作期间滴酒不沾，不然，把肉菜给客人烤糊了，那我这店招儿马上就飘荡不起来了，三五天就得关门的。” 牛得胜和朱英台都笑了起来，牛得胜说：“果然是一个聪明的老板，那好，就不打搅你了，你忙去，啥玩笑都可以开，品质的玩笑开不得，这餐饮生意做的就是诚信加味道，哪样整迷糊了，店子都得倒闭。” “到底是饱读诗书的老师，看问题真准，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借你吉言，我一直严格按照这个标准去经营的。欢迎以后多向你的同事和学生们推荐我的配诗烧烤。”程配诗借机给自己拉起了生意。 牛得胜和朱英台都表了态，牛得胜说：“没问题，配诗烧烤，吃了都说好。” 朱英台说：“瞧我们这多才的牛老师，张嘴就给你们这儿做起广告来了，这广告词多好，言简意赅，琅琅上口。老板可得找书画家李穷久，把这九个字加到店招儿上去，让大家都能看到并四处传扬。” “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就拿上银子去找李穷久大师，包管让他把牛老师说的这句广告词儿写得更加龙飞凤舞，更加直观醒目。好了，看在这美妙的广告词上，你们今天二人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程配诗老板真会做生意，也真的比较大方，动不动就给人免单。牛得胜自是爽快地答应了。 第311章 酒喝多了人要醉 程配诗老板又回到火炉前，继续为二人烤串。一对恋人则拼命撸串。朱英台还真是第一次吃这样的平民烧烤，这之前，她一般只出入高档餐厅和高档酒店，这些街头小餐馆，她还真的很少进。感觉这儿的味道，比起大酒店的烧烤来，更有人间烟火气，更加能够激发味蕾上的芬芳。 二人边吃边聊，还频频举杯碰杯。尽管，朱英台多次强调自己已经不胜酒力了。但碍于牛得胜热情有加，她也只好舍命陪心上人了。 不觉喝完两斤多高庙白酒，要认比例，虽然牛得胜喝得稍多一些，但也不过他六朱英台四，朱英台终于扛不住了，扑倒在桌子上，不能再喝了。她还喷着满嘴酒气，不停地嘀咕着这句话。 牛得胜也喝得偏偏倒倒的，这高庙酒，口感虽然不错，但后劲却是相当大。他也不能再喝了。虽然程配诗老板说了为他们二人免单，但牛得胜并不是那种喜欢占人家便宜的人。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真正的穷教书匠了，而是腰缠万贯的小款爷，关键是他的两个未婚妻都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别说一顿烧烤钱，就是把几家配诗烧烤店都买下来也没有问题。所以，他扶着朱英台离开前，从怀里掏出一张十两银票，塞到了配诗身边的一个负责收银的伙计的手里，还说道：“谢谢程老板的热情和美味，这是酒菜钱，不用找了。我们下次还来。” 伙计还在发愣的时候，程配诗听到了，说：“牛老师，你见外了，我说免单就免单，你赶紧把银票收回去吧。” 牛得胜把手都摆成一个圆圈了，斩钉截铁地说：“你免单是你的诚意，我付费是我的诚意，你不收，就是在要求我下次不要来了吧？赶紧收了，你们做生意的人不容易，哪能都免单呢？这么多人在店里忙活，不赚钱，喝西北风呀。”牛得胜真的很生气了，他以后不一定去青羊书院了，也不会教程配诗的儿子程传读诗词歌赋了。甚至于他以后都不一定租住在御史巷这条尿巷子了。 程配诗老板见牛老师诚意十足再拒绝就是在赶人出门了，便赶紧示意伙计收下，说：“那就先给牛老师存在这儿了，下次来了一并结算，我这儿是平民消费，哪能两个人吃一顿就得花销十两银子呢，一两百文钱就能吃得很舒服了。” 牛得胜继续摆着手，然后搂着朱英台摇摇晃晃地出了店，一时也没多想，就把朱英台搂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前。 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虽然自己现在有钱了，完全可以住好一点的客栈酒店之类，但已经知道朱英台是女儿身了，再去住酒店，就是开房了，传出去，肯定对朱英台的声誉有影响，自己倒无所谓，大男人，还是穷打工仔一个。但不能不替人家这个千金小姐作打算，何况现在的朱英台已经完全丧失了民事行为能力，说白了，已经是案板上的肉，就看牛得胜怎么去下刀了。 可是牛得胜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是被迫答应认下朱英台这个未婚妻，但他的头脑还是非常清醒，那就是钱可以收，话可以答应，但实事问题，他可得躲着点，这美丽的姑娘容不得他半点的亵渎和玷污。他要保护她，不管她今后嫁给谁，他都要尽可能保护她到洞房花烛前，仍旧是冰清玉洁之身。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做好的事。 进了出租屋。一一关好门。 看到朱英台醉得真的不轻，牛得胜就有些后悔了，不能这样劝人家喝酒的，真要喝出大问题了，别说朱军大人不会放过他，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他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自己就不睡了，要好好地守在朱英台的身边，防止她吐出来的东西堵塞到气管了，那样就会出人命的，他不由得想起赵丽珊姑娘就是这样守护着自己，现在他把这样的守护还到了朱英台的身上。可以说，这是爱的传递，也是善良与责任的传递，不能喝的时候不停地干干干，不停地称兄道弟，酒杯一放，人一离开就不认黄不买账，甚至不怎么来往了。那样的酒桌文化是牛得胜非常反感的。他既要让人家干，也要负责把人家安全地送回家，还要安全地度过酒醉期，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样，让酒友倒毙街头，问都问。 他烧来热水，为朱英台洗了脸，还脱掉她的黑靴子，为她洗了脚。朱英台的肤色真的非常好，无论是脸蛋还是小脚，都美得如诗如画如玉如脂，真要娶了她，每天晚上搂着她的玉脚，盯着她的天仙脸，啥也不做，也是人生最美的享受呀！ 唉，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呢？牛得胜发现自己又动起了歪心思，便赶紧提醒自己，可不能有非分之想，更不能乘人之危。 好在自己敲打自己，总是很有效。牛得胜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他常常为自己能战胜自己的歪心思而骄傲。 帮着把朱英台清洗干净了，他便给她脱掉她的黑色男式外套，把她抱到自己的大床上去，把枕头加上棉衣，给她垫得高高的，防止她吐出来的东西回流，然后，还去拿来一个大木盆放到床边既防止朱英台呕吐，也防止自己呕吐。虽然他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但肚子里也不好受，时不时就要来一下翻江倒海。好在，他都赶紧喝点茶水，给抑制住了，一直没有吐得出来。 他便守在床边，随时盯着朱英台的反应。 茶水自然已经准备好了。几个时辰以后，朱英台果真有动静了，先是要喝水，不等牛得胜把水递给她，她突然一抽搐，便猛地吐了起来，好在牛得胜反应快，大木盆顺手就递了过去。朱英台哗地吐了小半木盆，便又沉沉地倒了过去。 好在牛得胜一只手端着木盆，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把朱英台弄来靠到高枕头上后，牛得胜不嫌脏臭，去把朱英台的呕吐之物倒到了厕所里，然后还用水把木盆冲洗干净了，又拿到床边来备用。好在朱英台不再吐了。牛得胜给她喂了一些茶水。朱英台终于进入了梦乡，呼吸出来的酒气渐少，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红润。 第312章 把爱传递下去 牛得胜也很疲倦了，便一手搂着朱英台的香肩，一手按摩着朱英台的腹部，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迷糊着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最先醒来的是朱英台。她的恢复能力还是很强的，看到牛得胜搂着自己，又看到自己除了外套没有穿，里面的内衣还是自己今天早上穿时的样子，她就放心了。虽然她真的醉了，但心里还是非常明白的，她并没有醉到任人摆布的地步，可是牛得胜，不对，应该是冯绍峰，他昨天夜里所做的一切，都完全合礼合规，没有任何轻慢和失礼之处，让朱英台非常感动，如果牛得胜真要使坏，她是顶不住的，所以，她这次胆子很大的考验，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尽管，她已经决定要嫁给她了，但没有正式举行婚礼前，她是不能容忍他做下那苟且之事，尽管，她平时喜欢疯疯颠颠地玩乐，但涉及到名节的事，她可是半点玩笑都不会开，如果自己的身子让冯绍峰乘人之危给破坏了，她一定不会饶过他。 好在，自己一觉醒来，不光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连内衣内裤都是好好的，没有被人强行脱开过。 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天下少有这样的男人，比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让人钦佩，你坐个怀算什么，本姑娘都睡到人家怀里了，人家也没有乱。关键是本姑娘的美貌放眼整个西川也是前三名的存在。有几个男人能顶得住搂在怀里的娇艳而不犯任何错误？ 冯绍峰，本姑娘爱死你了，今生今世非你莫嫁！ 朱英台在心里这么喊道，只差喊出声来，甚至对着睡梦中的冯绍峰喊了。 冯绍峰这张英气逼人的脸上，虽然还有些酒气，还有一点疲惫，但那种俊美，让朱英台仔细欣赏了之后，心动不已，不由得轻轻地把自己的香唇，贴到冯绍峰的脸上去一点儿一点儿地丈量，好像在嗅花香，好像在吮蜂蜜，又好像在脸上播种爱情，总之，朱英台已经彻底迷醉在超级帅哥的长相和人品里了，真想这样的幸福时光，永远凝固在这一刻，永远不要流走，永远不要醒来。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该醒来的都会醒来，不该醒来的，永远都会沉睡，哪怕把时光睡成尘土。 朱英台还沉浸在幸福中，报晓鸡却不安分地一唱百和，很快把整条御史巷都吵醒了。 那时的成都，很多人家为了掌握时间，都会养公鸡，专司打鸣报晓，提醒主人起床做工或做生意。牛得胜是租房户，自然不养公鸡，别的长住户家的公鸡一叫，就等于他的“闹钟”也叫了。他自然会醒来。 睁眼一看，脸上却传来痒酥酥的感觉，用手一摸还有些湿湿的，仿佛被猫猫狗狗舔过。他已经看到盯着他笑的朱英台了，似乎明白了，便没敢用手去擦自己的湿脸，也跟着咧嘴一笑，说：“台妹妹，你怎么没有睡，什么时候醒来的？我可什么也没有做！” 朱英台笑道：“我知道，你什么也没有做，但却做了很多，就像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给你洗了一个脸罢了。”说完，朱英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了舌头。意思是说，本姑娘是用舌头给你洗的脸。 冯绍峰不懂她话里的话，便问道：“我真没有做啥呀，至于你给我洗脸，帕子没有扭干净吧，怎么脸上痒酥酥的？” 朱英台说：“你昨天晚上床都没上，一直像现在这样坐在我的身边，防止我呕吐回流，而且我还闻着这屋里有呕吐过的味道，你什么都做了，怎么能说你什么都没有做呢，我这洁白的内衣上，还有一点污渍呢，说明我昨晚上真吐了，谢谢你峰哥哥，你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小女子将铭记于心，今后只能用妻子的爱来一点一点地还。” 冯绍峰也笑了，不过笑中有一些苦涩，他说：“都是我的错，高庙惹的祸，我不应该劝你喝下那么多白酒，真要喝坏了身体，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事，我们以后要少喝酒，要少吃烧烤，听中医养生专家张忘本张绿豆说，酒喝多了伤肝，烧烤吃多了致癌，我们都要争取活到古来稀，甚至活到八九十岁，可不能贪那杯中之物和盘中之物而影响到健康与长寿。” 朱英台笑了：“专家的话，你都信，那就没法活了。你昨天晚上没有上床，你现在动动胳膊腿试试，是不是动僵了，赶紧上床来捂一会儿吧，这么下去，才是真正的伤身呢。” 冯绍峰便听话地动了动胳膊，还想再动动腿，发现果真僵硬如铁，这简陋的出租房里，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如果不在床上渥着的话，真的会冻僵，尽管，他身上穿得很多，还裹着一床棉被，但仍旧很冷，在朱英台的帮助下，冯绍峰总算能站起来，然后活动小半天，身上才有了热气。“冬天终归还是很冷的，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朱英台使了很大的劲才把冯绍峰弄到自己的被窝里，然后把最温暖的地方挪给他，她自己则向床里靠，靠近冰凉，靠近甜蜜。 二人便一起钻进被窝，然后抱团取暖。直到大天绿亮，外面传来小商小贩的各种吆喝声，有“卖苏稽米花糖、桃片糕、丝丝糕、油果子、花生糖”的小贩，有“收废书废纸旧衣旧裤”的小贩，有“磨菜刀磨剪子”的小贩，有“补锅哦补碗盘哦”的小贩，还有“卖柴哦又干又耐烧的好柴”的小贩，最后走过他们院子的则是卖水的小贩，弹棉花的小贩。当然，他们走过去没多久，又会走回来，来回吆喝着，直到有生意上门，直到把想卖的卖出去，想收的收回来。 在市井喧哗中，二人再次醒了过来。 冯绍峰还想着青羊书院的事，他率先提了出来：“台妹妹，我们是不是回书院一趟，就算要辞职，也得给书院说一声。” 朱英台道：“我就不回去了，我已经委托车夫朱环给书院打招呼了，我不会再去了，我要天天守着峰哥哥。怕别的美女来把你叼走了。” 第313章 脚踩两只船很危险 “台妹妹真会开玩笑，我既不是绵羊也不是虫子，没有谁能把我叼走。难道我也真辞职吗？”冯绍峰现在的确不差钱了，他没有想过傍上富婆，但事实上，他已经被富婆包围了，钱财的事儿已经不再是他生活中面对的主要矛盾，甚至根本就不是矛盾，这两个富婆身上随便拔根毫毛出来，都够他花上三五十年的。他再去瓜兮兮地扫地讲课挣那几两碎银，的确有些不值，就像你叫李嘉诚去踩三轮车送外卖，一单挣几个铜板，肯定打死他，他都不愿意，现在冯绍峰虽然离李嘉诚有很远的距离，但照此混下去，不说混个全国首富，至少混个土弯村首富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有了这种思想和条件后，那曾经看得无比重要的书院勤杂工兼助教，便不怎么重要了。如今的他，有几两银子不多，无几两银子不少。光花利息，他都能过上比过去更好的生活了。故而，有此一问。 朱英台道：“真要把这活儿辞了，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还去那儿女扮男装，我太累了，也整得跟个人妖似的，模仿男生的确是很累的，我堂堂西川第一千金小姐，不是为了你，怎么会天天穿着男人的衣服，涂着脏兮兮的黑油彩，还故意把自己脆脆的女声变得瓮声瓮气，你听着不难受，我学着才难受呢。这下好了，我轻易不会再装男生了，我要用本来的样子好好守着峰哥哥，然后等你明年秋闱过后，不管你考不考得中，我们都把婚礼举行了吧。我们要天天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而不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大家都跟朋友一样客客气气，生怕做错了什么，一点都不自在。” “好，我听台妹妹的，等吃过中午饭我就去辞职，然后集中时间好好补习功课，力争考上一个举人，再力争中一个进士，不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节度使大人的乘龙快婿，也不敢跟台妹妹出去见人的。”冯绍峰也终于下了决心。 朱英台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说：“我理解你们这些真正的男人都不喜欢吃软饭，我每月三千两银子的零花钱，别说养你了，就是养十个八个的娃，当然是我们的娃，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男人有男人的追求，男人有男人的担当和责任，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女的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钱再多，都没有峰哥哥自己赚的钱更值钱，更有意义，你说是不是？” “台妹妹真是冰雪聪明，我啥都没说呢，你全都了解了。不错，你再有钱，你家庭条件再好，可那都是你父辈的功劳，你也不能一辈子躺在蜜罐里的，你要嫁给我，要和我单独生活，要和你的娘家断奶，如果我今后连你和孩子都养不活养不好，那我这个男人岂不是白投胎了？所以，我要加倍努力，力争，今后能够给台妹妹比今天更好的生活。今天你以你的父亲为荣，明天，你将以你的夫君为荣。让我们拭目以待，我冯绍峰绝不吹牛日白说大话，更不乱开空头支票乱许大愿画大饼，我是说到就要做到的人。”冯绍峰越说越激动，在美女面前，他已经有些不能自持了。 朱英台看到，赶紧安慰他道：“放心好了，我要不信任你，怎么会和你搂抱在一起呢？我已经把你当成我心中的白马王子了，我期望着那天，你能坐着八匹马拉的豪华大车到我们朱府来迎娶我。” “你不想坐轿吗？”冯绍峰突然问。 “不想，我更喜欢坐马车，跑得快，让人有一种风一样的快乐。”朱英台果真有诗人气质，更有男人的豪爽。 “行，你想坐啥都行，只要世间有的，我一定都能满足你。”冯绍峰继续表态。 朱英台道：“那就这么定了，这地方你还有多久到期？” “春节前就到期了，我只租了半年，如果到期不续租，我就得另寻房子了。”冯绍峰说。 “现在离过年还不到一个月了，我们得马上寻好一点的住处，最好是离我们朱府比较近的地方。这样，我想偷跑出来见你就会很容易，最好是翻过墙头就到了。”朱英台已经在想他们朱府周围的住房情况了。事实上，朱府周围都是整个西川和成都有头有脸人物居住的地方，相当于官邸集中区，以朱府为圆心，三四五品官员的府第都在向四周扩散，这些人家显然不会租房子给外人居住的。尤其是离自己家最近，出了后门不过几步路就能赶到的是从二品要员西川布政使沈疼的府第，这人是西川的二把手了，相当于现在的省级行政长官，当然一把手是朱英台的父亲朱军，二人的关系很好，虽然级别上只差半级，但朱军的政治地位和声誉都是沈疼没法比的。沈疼贵为一省二把手， 在处理全省事务上，他却处处以朱军马首是瞻，他最爱说的一句话是：“太好了，节度使大人说得太好了，我举双手赞成，我完全同意。”此外，沈疼的夫人马力也非常喜欢朱英台，曾经还想把她收为义女的，只是朱英台不愿意才作罢了。 如果能够借住到沈疼家，那他们想约会就方便多了。朱英台自持跟马力夫人的关系好，这事应该不难办到，但没有确定之前，她也不好给冯绍峰说出什么来。 冯绍峰也不想住在这儿了，的确离朱府远了一些，想跟朱家搞好关系，都不太方便，如果能住到朱府的后门，那自是再方便不过了。便爽快地答应道：“我对成都不熟，有劳台妹妹多费些心思了，当然能找到这样的地方最好，实在找不到也没有关系，成都之大，还怕安不下我这张平静的书桌吗？” “嗯，我今天回去就亲自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你的安身之所，你这些天就继续住在这儿，争取春节前就搬到新家里去居住。”朱英台巴不得冯绍峰早点搬走，这样那个黄绮珊想回来骚扰他，都得费一些周折了，如果真能住进布政使沈大人的府第，她黄绮珊想见到冯绍峰就更难了，搞得不好连门都不让进。这也是朱英台的小心思，不能让这个穷丫头随便见到自己的峰哥哥，防止他们死灰复燃。 第314章 刚出门熊大来了 “好的，辛苦台妹妹了，至于租金嘛，不要太贵了，太贵的话，我可支付不起。”冯绍峰没敢说自己有钱，他仍旧怕朱英台追问那笔钱的出处，他不可能说出那笔钱是他承诺娶赵丽颖的妹妹赵丽珊而得到的馈赠，不然的话，以朱英台的小姐脾气，她真会把他给活剐了，他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穷鬼，谁也不敢得罪，没有命去得罪呀。只能都稳住，都不能去玷污人家，哪怕她们主动投怀送抱，他也得继续当好柳下惠，好给自己今后多留一条生路。他理解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意思了，他庆幸自己找到了富婆，但这些富婆一旦翻脸，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呀。 朱英台可不管他的小九九是怎么算的了，这个钱的事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事。她是可以马上作出承诺的，她说：“房租的事，你就放心好了，我帮你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你考上功名后，还要去京师备考会试和殿试，就不再租住在成都了。我到时候也争取陪你去京师，如果实在脱不开身，我把朱环派给你做书童兼保镖。” 一提起朱环，冯绍峰心里就打鼓，这人的眼神怪怪的，每次看到他都充满敌意，好像随时都想把他一拳打死一样。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直到每次他都寸步不离地守护朱英台时，他便明白过来了，这个车夫不怀好意，他多半是喜欢上他的主子了，不能容许别的男人跟他心中仰慕的主子走得太近，用通俗的话说，这家伙吃大醋了了。看不惯冯绍峰，怕他夺走了他的心头肉朱小姐。 一想到这茬，冯绍峰便委婉地拒绝了，说：“台妹妹呀，你不是说过吗？这朱环并不是普通的下人车夫，而是正五品军官，他只听你的招呼，哪会把我放在眼里呀，你还是让他保护着你的安全吧，如果真要派人跟着我，你们府里佣人家丁数百，难道就派不出别的人来了吗？” 朱英台想了想说：“人到是挺多的，既然你不喜欢朱环叔跟着你，也对，他这人战功赫赫，只服我父亲和我外加我哥，别的人，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到时候再好好给你新人选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又饿了，我们去哪儿吃饭呢？” 冯绍峰笑了，说：“都快到中午了。我们就在大街上随便找一家好点的馆子，吃午饭吧。” “行，我们马上起床，时间长了，我还没有回府的话，怕父亲大人追问起来，我会有麻烦的。”朱英台说着话，就率先下了床，开始穿衣。 冯绍峰一想起门外可能还悄悄蹲着朱环，就跟心里有一只苍蝇在乱飞一样不舒服，好在他昨天晚上虽然和朱英台小姐一直在一起，而且关系也很亲密，两人之间的物理甚至生理距离也无限接近零，但他和她都穿着厚厚的内衣，啥出格的事也没有做，不然的话，这个朱环肯定又会“从天而降”，会阻止他们之间进一步的动作。 “好，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小事，而影响台妹妹在家的地位和名节，你如果搞不赢的话，可以先回府去吃饭，我自己在外面随便吃一碗九九豆腐脑就是午饭了。”冯绍峰也担心夜长梦多，影响到朱英台，甚至把他们二人的关系给暴露了，那就麻烦了，赵丽颖兄妹还没有离开成都的，随时还会找到御史巷他租住的这个小院里来。要是让他们三人见面了，我冯绍峰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估计下场连陈世美都不如。他并不喜欢脚踏几只船，可这些船都太强势了，一上来就逼着他踏，他不踏就会掉进水里，他也没有选择和逃避的余地。现在只能一个一个地安抚，等自己考取了功名，逐渐远离他们后，也许会有转机，也许，他们原本就是想玩，觉得自己太老实不浪漫，他们也许又会寻找到新的好玩的目标，也说不定呢。 冯绍峰期待着自己今后能软着陆，谁也不得罪，就算成不了夫妻，可千万也别成为仇人，他就是中了进士，做了小官儿，这些大佬他仍旧一个都不敢惹。真真儿惹不起呀。 赵丽颖想想也是，再出去吃饭，自己还得女扮男装，还得往脸上涂黑油彩，她已经给冯绍峰抱怨过了，她找到心上人，不想这么玩了，怎么才说完的话，马上自己就要食言呢，可是不扮成男人，直接以朱家小姐的身份和冯绍峰交往，难免不会让熟人给看见，后果就更加严重了，毕竟这个时代虽然否定了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的传统，但也还没有鼓励女方直接去追男人呀。那不显得女人太不自重了吗？ 所以权衡再三，朱英台还是答应了冯绍峰，她说：“峰哥哥说得也对，我已经离开家很长时间了，担心出事，我就不陪峰哥哥吃饭了，我先回朱府吧，等找好房子我会派我的贴身丫环朱茵来通知你。” 冯绍峰道：“这样最好，台妹妹先回去。” 朱英台便没有穿男装，而是随意地穿上女装，挽了个素发髻就往门外走，果然不出冯绍峰所料，那朱环就跟阴魂不散似的，又跟事先啥都知道一样，赶着马车等在门外了。 朱英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家伙的神出鬼没，未卜先知。也不跟他说话，坐上马车就回朱府了。 冯绍峰收拾完毕后，也准备锁好门去附近叮咚街吃九九豆腐脑。没想刚一出门，赵丽颖身边的熊大赶着豪华马车找上门来了，熊大跳下马车向他行了抱拳礼，说：“我们公子即将回京，临走前，还想跟牛公子在金刀河大酒店聚聚，请牛公子上马车吧。”冯绍峰看到这个没有长胡子的家伙，满身肌肉疙瘩，知道不好惹，只好也回了抱拳礼，说：“好的，我正准备出门吃午饭，那就去跟赵公子会会面，顺便再混一顿大餐了。”嘴上说得平和舒缓，但心里却被这熊大吓了一跳，这家伙要是再早来一步，看到美女朱英台从自己这儿离开，会不会回去向赵丽颖兄妹参一本，那自己这次去就是赴鸿门宴了，刘邦能逃出鸿门宴的刀光剑影，他也会那么幸运吗？ 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叫自己这长相有女人缘，甚至特别招富家千金的喜爱呢？ 第315章 忐忑的心在飘荡 冯绍峰锁好门，便上了马车。 熊大赶着马车出了御史巷，向北门桥附近的金刀河大酒店跑去。 脚踏两只大金船，真的太难太累，我冯绍峰就是一个穷秀才，玩不起这个豪华游戏呀。 冯绍峰坐在马车里，不觉得舒适快捷，反倒两腿颤抖，心怀忐忑，嘴里似乎已经在唱：“啊啊哦……啊啊哦，啷里个啷……”不忐忑都不行。换了你也一样。 马车很快驶到了金刀河大酒店的门前，熊大停好马车，便在前面带路，领着冯绍峰进了酒店。 这地方冯绍峰也来过多次，自然没有第一次来时那么陌生和胆小了，尽管，这次来，他一直在担心自己跟朱英台的交往是不是让赵丽颖兄妹听到或刺探到什么风声了，他一想到这儿就头皮发麻，双腿颤抖，好像自己不是去见美女，而是去上杀场一样。 事实上，他想多了，赵丽颖要回京是真，叫他去聚聚也是真，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打听到牛得利的下落了。虽然有些马后炮，但她不知道牛得胜已经知道自己假兄弟牛得利的下落。就像她不知道牛得胜不光只有她一个女朋友，而是还有至少两个，今后是否还有，赵丽颖不知道，冯绍峰牛得胜更不知道了。未来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又进到熟悉而又陌生的五号院。赵丽颖仍旧一身男子装束，早早就坐到会客室等着牛得胜了。 牛得胜进去后，向他施了一礼，然后四周看了看，本来想看到赵丽珊，又突然想起人家发话了，为了避嫌，结婚之前不会再和他见面。于是只瞟了一半就马上把目光收回到赵丽颖的身上了。 赵丽颖向他还了礼，说道：“牛兄弟，别见外，都算一家人了，还客气啥，赶紧过来坐下吧，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牛得胜便赶紧坐到赵丽颖的右手边。自有下人把清茶端了上来。 “什么好消息呢？”看到赵丽颖对自己还是非常客气，冯绍峰的心里要稍稍好受一些，看来，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跟朱英台交往的事，毕竟他们是外省人，是成都的过客，到这儿来只是蜻蜓点水，这不，马上就要回京了。至于好消息，对于冯绍峰来说，没有什么好消息对于他来说是好消息，因为他什么好事都得到了，除了一纸功名，那事儿得通过考试才能得到，平时想都不要想。至于牛得利也就是黄绮珊他都不想提这个名字了，不管什么理由，黄绮珊宁愿投书入窗，都不愿跟他见一面，更不听他解释，他哪怕再爱她，也无法接受她的变心甚至是背叛。冷静下来的这几天，他甚至怀疑这里面有什么圈套。不定挽圈套的人中就有黄绮珊的身影。这样的故事冯绍峰听得太多了。只要两个长得不太差的情侣一进城，多半都是女的最先受不了诱惑，最先投到富豪的怀抱，有时候为了方便分手，就会设个套给男方，然后倒打一耙，把分手的过错套到男方的头上。所以，冯绍峰并不认为有关黄绮珊的消息会是好消息，相反，比坏消息还坏。 然后赵丽颖一张口，他就变了脸色。赵丽颖说：“妹妹已经先回京师了，临走的时候，她让我传话给你，明年冬天她在京城最好的酒店——颖宝大酒店等你。不见不散。”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冯绍峰为没能和赵丽珊多交流几句而感到遗憾，毕竟明年冬天还有些遥远，丽珊潜台词里还暗含着，他一定能中上举人，不然的话，明年冬天他一个秀才进京去做什么。只有举人才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会试和殿试。他虽然有一定的才华，但考试这玩意儿真说不清楚，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苏东坡老爹苏洵苏老泉很有才华吧，可就是考不上进士。连他的两个儿子都考中了，他还是继续当落榜生，你说丢不丢人，两个儿子的学问，还是他从下灌输的，到头来，两个小子考上了，他这个老子，却一张老脸无处安放了。冯绍峰自感自己的才华不见得比苏老泉高，就算能考中举人也不见得能考中进士，三年五年不中，还可以再考，三五十年都不中，胡子都白了，牙齿和头发也快掉光了，就算中了进士又有什么意义，估计连去上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等着挂到墙上了。 “我只能尽力而为了。”冯绍峰小声说。显然，他没有底气，尤其是不差钱后，他的斗志都少了一半。 赵丽颖自然看到了，他本来想一上来就告诉牛得胜他弟弟的消息，可话一到嘴边，却让谎话给抢了先，把那个莫须有的妹妹赵丽珊给抬出来，想看看牛得胜的反应，结果牛得胜没啥信心，觉得这个要求提得有些高了，毕竟要到京城参加会试，必须得先过乡试这一关，而乡试在西川的录取名额是非常低的，比例历届都保持在百分之一二上下。也就是说参加乡试的一百个秀才里，只有一两人能考中举人，而参加会试录取率稍高，也就一百个举人中录取不过三五人，其余九十多人均要淘汰。毕竟现在的朝廷冗员太多，各大衙门都不缺官，倒是偏远山区少一些官员，但大多有背景的人都不愿去，有的没待多久，就花钱托关系调走了，那偏远山区的衙门又没有父母官了。而京城各大衙门，很多部门甚至没有兵，全是官，早就超编了，可是还动不得，都是某某的关系户，动谁都不好使。即使想强行把某人派到偏远山区去，没多久，求情的便条就传到吏部了，来头都不小，不乏一二品大员，甚至有些还是皇亲国戚。吏部哪能顶得住，调人的事只好不了了之，指望从新科进士中派人去，但这些年科举里面也有猫腻了，一般都是高官的儿子很容易得中，平民的孩子除非特别出彩，即使中了也会被高官的亲戚给取代。那时候又没有身份证，更没有照片，冒名顶替自然容易得多。所以，一般平民的子弟想中进士会非常艰难。 第306章 什么都不是好消息 这是冯绍峰进城后逐渐打听到的消息，所以，他对自己这个穷小子能不能真的中举人中进士，越来越持怀疑态度，高官的子女后来大多成了高官，整个朝廷几乎全是这样，跟皇帝世袭制度没什么两样，官员也开始世袭了。赵丽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她骨子中天生的男人基因让她一天到晚都喜欢往社会上跑，自然就知道很多社会潜规则。也知道牛得胜没有信心一定去京师，不能完全怪他，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别说他不能改变，他老爹知道也无法改变。每次殿试的时候，老爹亲自圈定状元榜眼探花，最后一公布，再一调查，这前几名基本都是高官子女，没办法，你找不到任何把柄说他们舞弊。高官往往会在家族中寻找最聪明的子侄，然后不惜重金请名师授课，再不惜重金搞题海战术，甚至猜题押题等，再加上从出题考官那儿弄到一点口风，想不交出让皇上满意的答卷都比较难。所以，不管名字怎么加封条，选来选去，大部分进士都落到权贵的家族，偶尔有一两个平民子弟入选的，已经属于凤毛麟角。而牛得胜即使有心科举，想要在京师会试中胜出，难度不亚于上青天。赵丽颖当然知道，所以，等牛得胜真要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他还得在后面做一些手脚，不然，牛得胜落榜是早晚的事，哪怕他的才华超过李白杜甫苏东坡，都是白搭。 赵丽颖不能作出什么承诺，只能先安慰牛得胜，说：“事在人为，只要你努力，上天一定会有好回报给你的，好了，不提我妹妹的事了，倒是你弟弟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了，他现在过得很好，已经派人去各大衙门扯回销，叫他们销案了，他没有失踪，只是暂时寄居在条件比较好的地方蒙生了，他还说，他已经给你写信，叫你不用兴师动众去找他了，过一段时间，他自会回去见你。你收到他的信了吗？”这就是赵丽颖的好消息。牛得胜又失望了。 牛得胜勉强笑了笑，不然体现不出赵丽颖好消息的价值，也说明他懂事了。他说：“我也是昨天才收到他的消息，他还好好地活着我就放心了，能够自己找到事做，找到一个好前程，我也要祝福他，我这个弟弟终于长大了，不用再依靠他的哥哥生活了，你别说，减轻了我的负担，让我也轻松不少，可以加紧温习功课，争取明年秋天能够考出好成绩。”说完，牛得胜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 “嗯，这就对了，再好的兄弟也有分开的时候，你这么英俊好看，想必你的弟弟也差不到哪儿去。可惜我没有见过他，以后，他如果也想求取功名，我倒是希望能在京师见到他。不过，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要见到他应该不难吧？”赵丽颖还真把牛得利当成牛得胜的兄弟了。 冯绍峰自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想，最好都别见了，省得尴尬，省得找麻烦。不管她今后嫁给谁，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她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仍旧笑道：“差不多吧，弟弟长得估计比我还好看，尤其是他笑的时候，能醉倒一大片，浑身上下自带一股仙气，可惜他对功名不感兴趣，只求能够平静地过一生，有一碗饭吃，有几件衣服穿就行。” “哦，看不出，你的弟弟还有些佛系思想。那样也好，人生嘛，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过法，很难说谁的过法比谁强，只要自己觉得幸福适合自己就行。”赵丽颖曾经看过不少佛学经书，自然也知道一些佛学思想。 牛得胜道：“嗯，我其实和弟弟也差不多，也想能够有一碗饭吃就行，可这个社会，不能求取功名，想平静地吃上一碗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穷人日子真正过起来，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我已经过怕了，还经常受人欺负，不能敢爱敢恨，更不能随心所欲不逾矩。穷人的饭碗往往不装穷人自己生产的粮食，还得向富人乞求，甚至经常会被富人砸掉锅毁掉碗，无处可去，只能到这大城市里来讨生活，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牛得胜东拉西扯又扯到自己眼前的处境上来了，虽然他已经认识了西川第一人节度使大人朱军的千金小姐朱英台，但能不能成尚是未知数，毕竟，他不能考取功名的话，就是一个永远的穷小子，哪有资格做节度使大人的乘龙快婿呀，何况就算自己长得再好看，可谁的容貌都有保质期，等到自己哪一天不好看了，会不会也被这位金枝玉叶扫地出门，啥都没有了呢？ 不管多老的富贵男人都喜欢找年轻貌美的女子，同样，在这个提倡男女平等的时代，富贵的女子不管多老也喜欢找年轻的帅哥。 人心都是一样的，你之所以和你的老伴能够相伴到老，不是你们的感情有多深，而是你们的钱包鼓胀得不到位。 牛得胜虽然在和赵丽颖面对面交流，可他的思想早就神游千里，心极八荒了。 “你放心好了，自从我认识你了，你就不再是过去的穷小子，先别说我赠送你的那笔钱，就是以后，你和我妹妹成不了姻缘，你也依然不会过回穷日子的，大舅哥可不是白给你当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心想事成，达成所愿，让我们拭目以待，本公子也绝不说瞎话。” 牛得胜冯绍峰知道赵丽颖有钱，但不知道人家还是天下第一公主，有一个天一第一舍我其谁的老爹，如果知道的话，他早就一蹦三尺高，根本就不用在成都待了，直接就跑到京师去天天跟颖宝腻歪在一起了。至于那个朱英台就让他害相思病而死吧，谁叫你老爹的官比皇帝小呢？ 第317章 送走一个才安全 人如果一直穷下去，什么都不会改变，包括思想，如果穷了一段时间突然富了，他的思想就会改变，如果富了没有多久，又让他变穷，他就会生不如死，一心想重新回到富人的世界。现在的冯绍峰就已经有了这个思想的雏形了。他现在有一笔钱了，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靠打工收入维持生活的穷人了，他甚至有些害怕再回到穷人的时空里，哪怕考不上功名，只要有钱，他依然能够在成都一直生活下去，娶不到黄绮珊赵丽珊朱英台，他还可以娶一个小市民家的女子，哪怕程配诗小老板那样家庭的子女也行，尽管，他不知道程配诗有没有女儿，程传有没有姐姐或妹妹，但这样的家庭也不算太差，他能娶到这样人家的女子也能幸福地过一辈子，总比回到土弯村当苦巴巴的佃农要强一百倍一千倍吧。 “好，借大舅哥的吉言，我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如果我有一天失败了，希望大舅哥拉兄弟一把，让我永远不再回到穷人的生活中去。”冯绍峰又升腾起信心和希望了。 赵丽颖自然也很高兴，毕竟不管什么时候，信心比黄金都重要。尽管，她也知道要嫁给冯绍峰会面对无穷的阻力，其中最大的阻力不是来自父皇和母后，而是来自世俗的眼光和口水，堂堂天下第一的公主，怎么能招一个穷得丁当响、家庭出身为佃农的驸马呢？难道满朝文武家里就没有配得上公主的优秀后生了吗？ 但是如果冯绍峰才高百斗高中状元了呢？那个时候，父皇招他为驸马就能挡住天下悠悠之口了。 赵丽颖继续和冯绍峰说话，突然熊大来报：“午时也到，公子，该用午膳了。另外熊二他们回京的车驾也备好。按你的要求，不让地方上的朋友再来为你送行了。免得伤感。”赵丽颖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们马上去吃饭。” 熊大下去后，赵丽颖便起身对冯绍峰说：“牛兄弟，请吧，肚子早饿了，我们连吃边聊，西川想来给我饯行的朋友很多，我全都拒绝了，只想单独和你聊聊。毕竟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能够让你目送我远去，也是我的荣幸。” 冯绍峰也赶紧站了起来，连忙说：“赵兄太客气了，小弟受宠若惊呀。” 二人又客套一番，便去了金刀河大酒店的豪华餐厅，在酒店的三楼上，可以俯瞰大半个成都城了。 自然又是一桌子山珍海味，除了十多个侍餐的人，上桌子吃饭的只有赵丽颖和冯绍峰二人，冯绍峰显然不习惯这种两个人吃着，十多个人在旁边站着相着的宴席。也不敢敞开肚皮吃了，酒水也喝得少了些，害怕再次吃坏肚子，再弄出洋相来，可就没有人照顾自己，更没有人守在自己的床边了。朱英台虽然对他也不错，但这富家千金总是神出鬼没的，不知她又会玩出什么新花样来，到底不能让人踏实，连自己曾经最钟情对爱情最忠贞最实诚的绮珊妹妹如今都变成了别的男人身边的伴侣，这个世道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好在赵丽颖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生活，不时叫下人们拿这拿那，跟使唤狗似的自由、自在。 嘴巴里有了食物，话自然就少了一些，再加上周围 人多了，私房话就不能随便说了，只能谈一些场面话，诸如成都的冬天比京师还冷呀，看不到太阳呀，今后来京师可要痛快地玩上一段时间，最好在京师安家长住之类的。冯绍峰自是一一顺应着，反正顺着赵丽颖说就行了，既没有争议，也让整个酒局充满和谐的气氛。 吃饱喝足后，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和包裹的下人们，估计也悄悄吃过饭了，赵丽颖一声令下，大家就都向酒店大门外走去。门外，三辆马车也准备好了。除了车夫，赵丽颖单独坐一辆，既可以坐，也可以躺，累了还可以在里面睡觉。他的前面和后面各有一辆，算是侍卫的马车，随时都在负责保护着主子的安全。 冯绍峰今天没好意思打包，虽然桌子上剩下了八九成的名贵菜肴。但他现在是有钱人了，不能太抖耸，太下贱了。搞得好像没有进过酒店吃过美食一样，啥都要打包，传出去太丢人了，自己好歹也是五万富翁了，何况他脖子上还挂着赵丽颖送给他的信物，听说要值十多万两银子的昆仑籽玉。自己实在穷疯了，还可以把这玩意儿拿到高档当铺去，也许真能当几万两银子来花呢，如果自己没钱赎当，还可以把当票寄给赵丽颖，让他自己拿钱赎去。 看到一行人上了马车，冯绍峰赶紧抱拳在胸，他这个时候真有些伤感了，不管怎么说，人家给自己馈赠了这么多财物，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这实打实的金银资助，就证明他们的诚意和友善了，自己今后能不能去京师并不重要，真去了，人家理不理他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手里已经拿到一笔可观的财物了，这东西已经足够改变他的余生了，这便是这次交往最大的收获。 “赵兄慢慢走，后会有期！”冯绍峰对赵丽颖说。 “后会有期！你回去吧，不用送了。”赵丽颖对冯绍峰说。 冯绍峰没有动，抱着的拳头也没有拿下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赵丽颖，从赵丽颖的身影上完全可以看出赵丽珊的身姿来。 熊大仍旧兼职当赵丽颖的车夫，看到大家都坐好了，他“驾”的一声挥动马鞭，两匹健马拉着他和赵丽颖向城外跑去。不过一会儿功夫，马车就被淹没在车水马龙的成都街头，啥也看不见了。冯绍峰这才收了拳头，还不忘去擦了擦眼角。伤情总是在离别。 这一分手，鬼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呢，别说远隔千山万水，就是隔上一两百里，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这下好了，至少眼下自己不用再玩脚踩两只船，也不用担心会掉到水里去了。 第318章 东拉西扯说正事 不知朱英台给自己找新房子的事办得如何了？现在辞职后，不用去书院上班了，可以找一个好点的环境，好好复习功课，争取能够考到一个好名次。 冯绍峰不用再叫牛得胜了，朱英台已经不再是男人，他就没有必要再化名牛得胜了。现在即使土弯村有人找到成都来，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要给朱英台说一声，土弯村啥人也跑不了。 有钱有闲还有美女相伴，人生一世，混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纵算黄绮珊不回来了，对冯绍峰来说不光没有损失，反而是丢了颗小芝麻，得到了一个又甜又翻沙的大西瓜。 他回御史巷去，先简单收拾一下，不定哪天朱英台一来，自己就得搬家了。 却说朱英台这些天还真在忙着给冯绍峰找适宜居家的好房子，最后，自然还是觉得布政使沈疼大人家的房子最合适。于是，她就不用装成男人，直接坐上大轿，趁父亲他们这些高级官员都去上班的时候，他去找布政使夫人马力商量借房暂住一事了。 家人进去通报节度使家千金朱英台来访。马力夫人赶紧叫家丁传话：“请进！”马力夫人的确很喜欢朱英台，曾经想把她收为义女，好跟自己的女儿沈小杨作个伴儿。两人年纪相仿，但性格完全不一样，朱英台活泼好动，性格外向，从小就不认生，在哪儿都吃得开，而沈小杨却相反，性格内向腼腆，三天很难说上一句话，小时候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懂些人事后，更是整天把自己关在绣楼里，哪儿也不去，连给父母亲请安，她也不愿意，倒是爹妈经常去她那儿见见她。没办法，马力出身名门，但身体不争气，只生得这一个女儿后，便不再有后了。本叫沈疼多找几个姨太太来添点人丁，但沈疼能做到从二品高官，全靠马力娘家老丈人帮忙，可以说没有马力的老父亲马诗克，就没有沈疼的今天。而马力的父亲是当朝太师，正一品高官，沈疼哪敢找小老婆，也不愿意找小老婆，有一个孩子总比一个都没有要强吧。 于是这个沈小杨就成了沈家的独一根，亿万家财最终还不是落到她和她未来的夫君头上。所以，女儿内向胆小，牵不出事，也由她了，只要她能够健康愉快地生活下去，等到了婚嫁之年，觅一乘龙快婿，把她嫁了，作父母的任务就基本完成了。 朱英台小时候还经常过府来玩耍，也跟沈小杨耍过，但沈小杨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她玩她的，她也玩她的，两个小姑娘始终玩不到一个调上去，长大些后，朱英台就很少过来串门了，原因自然是和沈小杨在一起，无话可说，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后来，她就把自己装成男人，满成都玩得不亦乐乎。就更少过来串门了。 今天能够前来，马力猜测，肯定有啥大事儿，不然这高贵的千金小姐，才不会轻移莲步到她家来玩儿呢。 朱英台被丫环引到马力夫人的房间。二人见过礼，马礼夫人赐座看茶，寒暄几句天气不错身体如何之类，谈话就进入正题了。 朱英台倒跟马力夫人很亲，从不拿她当外人，而且，也知道马夫人素质高，嘴巴也很紧，就算自己有啥秘密说给她听了，也不担心自己的父母亲能听到。这一点也是朱英台最喜欢马夫人的地方，而不像某些长舌妇，听到风就是雨，唯恐天下不乱，最好添油加醋嚼舌头。所以，她把马夫人这儿列入第一个可选借居点也是有道理的。 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客套话也说完了，朱英台这才规规矩矩一脸娇羞地对马力夫人说：“马阿姨呀，我知道你老嘴巴严，我的爹妈我都没有告诉，就先告诉你了。你可得继续为我保守秘密哦。” 马夫人笑道：“你这鬼丫头，有啥秘密见不得人呢，连爹妈都不告诉，你说来听听，如果真有那个必要，马阿姨就答应你，联起手来瞒住你的父母兄长等家人。” 朱英台赶紧示意屋里伺候的丫环全都退下去，还必须躲得远远的，不能听了小耳朵。 丫环们看了一眼马夫人，马夫人便笑着点了点头，屋里四个丫环，便赶紧迈着小碎步退出房间，然后关上大门。 随后四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当真离得远远的了。 朱英台这才满意地来到马夫人的身边小声说：“马阿姨，我最近在外边认识了一个超级可爱的男孩子，帅得不得了，保证你看到了，也会非常喜欢。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我非他不嫁，他呢也非我不娶。但他的家庭条件非常差，是来自西冲县山沟沟里的穷打工仔，好在他很有才华，几个月后就要参加全省统一组织的乡试的考试，多半能考中举人和进士。等他都考中了，我才正式向父母大人提出跟他结婚的要求，那个时候，父母亲大人就不会嫌弃他跟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了。” “嗯，小算盘打得不错，你马阿姨虽说老眼昏花，但也阅人无数，有机会把那男生带来让我瞧瞧，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如果是个轻浮小子，我就替你父母亲把把关，把他扫地出门就是了。”马夫人没想到朱英台竟然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事，虽然当朝允许自由恋爱，但一般都是男生主动追求女生，像这种高官家的千金小姐主动去追穷秀才的，自是闻所未闻。她还担心，朱英台涉世不深，遇到心术不正的浪荡小子，得知她家的社会地位后，故意伪装成好人来讨好她接近她，那就麻烦了。 朱英台说：“你放心吧，马阿姨，我已经考验过他了，我跟他耍朋友的时候，我还是伪装成男人的，也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任何家庭信息，但他对我一直都很好，并不是一上来就冲着我父兄来的。而且，他也一点都不轻浮，我多次跟他同房，当然是以男同事的身份，偶尔露出点自己的女儿相，他也从来没有半点坏心思，这样的好男人，可是打着灯笼火把也找不到呢。” 第319章 面试通过才行 朱英台停了停接着说：“当然，口说无凭，眼见为真，为了让马阿姨给我把把关，我打算把他悄悄借住到你的家里来，连布政使大人沈叔叔也不用告诉他。给他一间小房子就行，也不让他乱跑，每天有饭吃，有地方睡觉，然后有很多书给他读就行，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不管他考得上考不上，他都离开你们家。你觉得如何？” “好家伙，你这鬼丫头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如果不让他借住呢？”马夫人故意板着脸说。 “那可不行，马阿姨对我最好了，你一定会借的，尤其是你见过他的人后。”朱英台在马夫人面前总是充满自信。 马夫人想了想，说：“那就先不忙把话说死，我倒要亲自面试一下，如果他真如你说的那么好，我就瞒着全家老小，让他借住到我家里来。如果通不过我的面试，那马阿姨只能让你失望了，你另找高明吧。” “行，马夫人说了算，你约个时间吧，我随时可以通知他过来面试。”朱英台相信自己的眼力，绝不会看走眼，也相信马夫人的眼力并不在自己之下。 马夫人抬头看了看窗外，几只文鸟正在海棠树上飞来飞去。她想了想说：“就明天这个时候吧，我也事先作个准备。府上空房子倒是不少，如果面试通过了，就拿两间给他住吧，一间作寝室，一间作他的书房。” 朱英台高兴地说道：“好，就这么定了，他如果住在这儿了，每月我给你们支付一千两银子的借住费。” 朱英台还是很会办事的，不能让人家马阿姨吃亏。 马力夫人却笑着摆摆手，说：“你这鬼丫头，我看上去像是缺那一千两银子的人吗？他住在这儿，所有的花销我出，只要他真是好男子就行，不过住进来后，也要叫他守规矩，不能乱跑乱动，更不能让我家老爷发现他了，不然，就留不住他了。”马夫人这话好像已经把冯绍峰留下了一样，尽管她还不知道，这个超级美男子叫冯绍峰。 “好，一切都请马阿姨放心，我们今后修成正果后，我一定叫他拜你为义母。今后我们两家无论到哪儿了，都永远是最好的亲戚。”朱英台想得更远。甚至还间接满足了，当年马力想收她为义女的愿望。冯绍峰都是你的义子了，我朱英台岂不就是你的义媳了吗？比义女还亲呢。 马力夫人自是开心地笑了，说：“行行行，你啥都安排好了，我相信你，但面试还没有过，就讨论那么远，是不是早了一些？” “的确早了些，”朱英台笑道，“但我相信我的心上人一定能够通过的。马阿姨就等着瞧吧。我马上离开了，明天这个时候见。” “好，你回去准备吧。我可是拭目以待。”马夫人笑道。 朱英台向她扮了个鬼脸，便转身离去。过沈小杨小姐的绣楼时，她不由自主地往楼上看了一眼，隐隐听到琴声，好像弹的是《高山流水》，朱英台在心里感叹，这个内向的丫头，天天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哪一年才能找到如意郎君呢？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 冯绍峰按朱英台的吩咐，不再把自己的俊美给遮掩起来，而是精心包装和打扮，好让马夫人一看就能通过。长相上冯绍峰很自信，朱英台对他更自信。只是问答方面，朱英台只能多提醒：“马夫人是当朝正一品太师马诗克家的千金小姐，从小饱读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诸子百家无一不晓，她要问你啥，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实在答不上的，你就说不知道好了，至于问你过往的一些情况，你尽量知无不言，不可撒谎欺骗，你明年参加乡试，主考官大人正是布政使大人沈疼，说得准确点，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成败。你如果能够成功住到他的家里了，你说说，你的功名，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朱英台真是人小鬼大，连这个要害的地方她都考虑到了，布政使大人沈疼分管的工作中有一项就是教育与乡试方面的内容。如果冯绍峰能够凭真本事考过，那她就啥话也不说，啥招呼也不用打，如果冯绍峰出了状况，她再出面，也照样能够通过，当然，这种情况最好不要有，真有的话，她也得瞒着冯绍峰。不然，他考上了也会没有面子的。 冯绍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他对自己的才华还是有信心的，他说：“住到主考大人家里，的确是我的幸运，但能不能考上，还得看我的才华和运气。我希望考中以后，才让布政使大人刮目相看。” “嗯，我也看好你，你就加油了。我们走吧。”朱英台看到冯绍峰已经收拾完毕，便催促他出发，因为时辰也快到了。出了门后，这次是朱茵赶的马车，朱英台不放心朱环，所以，坚决不让他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和身边了。 马车很快跑进沈府。 这个时候自然都是各家老爷去衙门坐班的时候，马力夫人那儿也没有什么压力。 朱英台在前面带路，冯绍峰在后面跟随，一进沈府，就引来无数丫环仆妇侧目，纷纷惊叹于人世间居然有这样俊美的男子，有情窦初开的年青丫环，竟然放下自己手中正忙碌的活儿，比如打扫庭院，传东拿西的，都忘了自己在干啥了，情不自禁地跟在冯绍峰的身后，想多看几眼，可当冯绍峰的眼角余光扫到她们时，她们就跟遭到雷击一样，要么一哆嗦，要么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根，然后就不敢跟随了，眼巴巴地看着冯绍峰向马夫人所住的小院走去。有胆小的丫环，则以花草树木作掩护，悄悄跟随，既担心人看到她，又担心她看不到这个超级俊秀的男子。 总之，冯绍峰一出现，整个沈府就跟来了仙人一样，激动了，沸腾了。好在马夫人很快就传下话来，这是自己的侄儿，前来家里小住，任何人不能乱说闲话，更不能偷窥，更不能把这事儿说给老爷听了，有违反者，轻则开除出府，重则直接拿办治罪。 第320章 马夫人也着了迷 得到夫人的禁止令后，阖府上下的数百下人，便都立即闭上了嘴，不再议论纷纷。 冯绍峰自然气宇轩昂地进到了马夫人的花厅。马夫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包括心理上的准备，但真正看到这个世间罕见的美男子后，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都不由得心跳加速，仿佛一瞬间让她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朱英台真是好眼力，这样的男子，别说她了，自己要是能倒退回去二三十年，肯定不要命也要把他追到手。这样的人间极品，放眼天下，千百年来，能产出几人？马力夫人怔了很久，眼睛直直的，都快长出钩子来了。 朱英台自是非常满意，她的判断完全正确，只要你马夫人是女人，就没有不被这美男子所征服的。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可要唤醒你了，不然，会把我的心上人看得六神无主乱了章法的。冯绍峰的脸早被看红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马夫人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年轻时肯定也是大美女一枚。 朱英台怕这么看下去，要出问题，便及时提醒：“马阿姨，你的东西掉了？” 马力一下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毕竟自己是从二品诰命夫人，不能在年轻人面前失了礼仪，便随口问道：“我的什么东西掉了？” 朱英台笑道：“你的眼珠呀！” 马夫人一愣，也跟着笑了，赶紧把眼光从冯绍峰的脸上挪开，盯到了朱英台的脸上。 “你这鬼丫头，就是爱开玩笑，你不是说这小伙子是你的男朋友吗？阿姨就帮你多看了几眼，想看得透一些，你别说，单从外表看，还是不错的，至少几村几岭不容易见到。只是知人知面难知心，我们下面就来了解一下这位帅哥的内心世界吧。”马夫人算是给自己的失态找到了一个台阶。随后她就书归正传，言归主题。 “这位后生，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年方几何，是否有过婚配？”马夫人的确比较老辣，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冯绍峰就按朱英台确定的方针， 一一如实回答，当然，也包括他订娃娃亲的事，以及是怎么来成都的，自己的前女友，是怎么误会的，现在前女友已然成为将军夫人等，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冯绍峰还是挺实诚的，没有说假话，眼神一直很坚定，如果他说假话，眼神肯定会漂移不定，说不定还会去看看朱英台的眼色。 真实的冯绍峰才是更可信的，马力夫人对冯绍峰的内心世界自然又多了一分了解。然后又问了一些学问上的事，冯绍峰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马力夫人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朱英台说：“小伙子不错，已经通过我的面试了。明天这个时候就搬到府里来小住吧。当然，住进来后要守规矩，到时候，我会再传达。为了他的生活方便，我将派一个名叫莫言的书僮跟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和读书写字的事。这个小书僮之所以叫莫言，是因为他是一个哑巴，想说却不能说，只能莫言了。但他只哑不聋，耳朵灵敏，办事尽心，眼色也很好，你有时候不需要跟他说话，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你需要什么了。” 朱英台和冯绍峰都赶紧磕头谢恩。 这事总算搞定了。 二人开开心心地出了府，然后就等着第二天搬进沈府来了。 沈府与朱府墙挨着墙，以后朱英台想见冯绍峰方便多了。 当晚，冯绍峰激动得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快中午才在朱英台的呼唤下起了床，两个黑眼圈，跟个熊猫似的。 而朱英台也很激动，晚上也没有睡好，二人相视一看，一公一母两只熊猫，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冯绍峰自然非常激动，同样，有些巧合的是，黄绮珊也要搬家，朱英军已经悄悄为她买下了浣花溪大四合院，啥都装修好了，完全就是拎包入住。这与冯绍峰依然寄人篱下不同。她完全拥有了自己的房子，朱英军为了讨她欢心，那地契上直接写的冯绮珊的名字，冯绮珊虽然很高兴，但也想知道这么大一个四合院要花多少银两，朱英军就是不告诉她，只说，花不了什么钱，他半年的工资足够了，还包括各种高档家具。冯绮珊想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还在乎房费多少做啥。于是就心安理得地搬了进去，身边自然奴仆成群，要啥有啥，一出门，就坐八抬大轿，前面十个保镖家丁后面十个保镖家丁，中间二十多个丫环仆妇，搞得自己跟个皇后一样。刚开始黄绮珊还不习惯，后来，知道这是自己未婚夫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如果没有这些排场，就是给未婚夫朱英军以及其家族丢人了。尽管，朱氏家族尚未接纳她，甚至于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在享受准夫人的待遇和地位了。 她逐渐感受到了人上人的美妙，全身上下穿得珠光宝气的，一双纤纤玉手真是油壶倒了都不用自己抽，连洗脸穿鞋都有贴身丫环小草侍候，她的家丁保镖的头儿叫郭得钢，只要想出门了，就叫郭得钢负责安全保卫的工作，而内勤的事，则直接吩咐丫环仆妇的头儿小草去安排就行了。也就是说，别看新宅院，下人上百，但郭得钢主外，小草主内，管理得井井有条，都不用她多操半分心。每天只管吃喝玩乐，把自己的身体养得白白胖胖就行了。 而冯绍峰也没有啥东西好搬的，除了那几套新衣服，就是定情笛和分手信。房东检查完房间的陈设，没有发现有什么损坏后，退了冯绍峰十两银子的押金，冯绍峰则交回房间钥匙，然后把自己一些必需品搬上朱英台喊来的马车。就缓缓退出大院，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管这里曾经产生过几多欢乐，几多泪水，几多安宁，几多思念，都将尘封到回忆中去了。 第321章 侯门一入深如海 黄绮珊也许会找来，但早就物是人非，早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冯绍峰有些伤感，但看到马车向自己梦想之地跑去，他心里也充满了期待与紧张。期待的是，此去是不是已经踏入豪门、踏入人生顺境、还是踏入万劫不复的官场与权力的漩涡？他不知道，但权势的诱惑，让他想不进去都不行。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依附权贵并取得自己想要的官职地位和财富，否则，永远是穷白丁一个，别说娶朱英台，就是黄绮珊也永远轮不到你了。 美好的东西，抢的人都多，就看谁的资源和背景更厉害了。包括先天资源比如颜值比如家庭出身等等，也包括后天资源，比如情商智商姻缘人脉等等，没有谁是能够随随便便成功的，那一品二品大员，不是拼爹就是拼命，几乎没有啥都不拼就能占得高位的。 冯绍峰什么都懂，至少住进布政使大人沈疼的府邸，他要考中举人，就比住在土弯村的黄小明要容易得多。 他将无比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只有考中举人才有机会走出夔门，走向京师，迎来更大的发展。 只要沈疼老爷不在家，马力夫人便是沈府的绝对权威，何况沈大人耳根软，除了公事，家里面的一切，他都不管不问，全交给夫人去处理。所以合府上下三百多下人，全都唯夫人马首是瞻。夫人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去留，而老爷整天忙公事都搞不赢，连府里经常侍候他的下人，他都认不全，常常把小张叫成小李，再把小李叫成小钱，而府里根本就没有人姓钱。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不管老爷叫谁，叫什么，只要知道是在叫自己，这个下人就会赶紧过去侍候，如果得罪了老爷，也没有关系，他一般不会生气，即使生气了，他也会说这么一句：“你是怎么搞的，再这样不认真，我就通知夫人了。”下人赶紧认错赔礼就完事，因为老爷根本就不会告诉夫人，见了夫人他早把这事儿给忘了。 所以，家里所有下人最怕的就是夫人了，当然，还有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他们也不会得罪。她的官名叫沈小杨，佣人们却都喜欢在私下叫她小沈杨，说是这样叫比较顺口。反正沈小姐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都懒得理佣人，就跟她老爹一样，自己忙自己的，才不管这些佣人谁是谁呢。除了贴身丫环范冰彬，跟她玩得来，她也非常喜欢外，别的人她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反正有啥事儿，直接叫范冰彬去办就是了。直到她怀春以后，在绣楼上不太能坐得住了，尤其是看到一些恩恩爱爱的艳诗，读到翻墙幽会的言情小说时，她就会面红耳赤，把书扔一边，不好意思看，过了一阵，又心里痒痒的难受，又悄悄把书打开，反复阅读那些精彩的情节。直到实在顶不住了，她又把书抛开，有时，也会走出绣楼，去府上的后花园里去玩一玩，春天看花儿，夏天捉蝉儿，秋天打果儿，冬天摊开手心接雪花儿。她长得也非常美丽，这种美又与黄绮珊赵丽颖朱英台不同，是一种冰清玉洁的美，所以，她特别喜欢花园的雪，尤其是刚下的，她往往伸出如玉的手板心，去接那晶莹剔透的雪花，刚开始手温高，雪花掉进去就化了，后来手冻僵了，雪花掉到手心不再化，还越接越多，她就会非常开心，有时候还要和雪花说话：“可爱的小精灵，你们来自天上，天上可有什么好玩的？天上可有神仙，他们都像你们一样，洁白无瑕冰清玉洁吗？” 雪花没有回答她，只把自己的高冷一点点累加在她的手心里。 有时候范冰彬看到了，会躲在一边轻轻地笑小姐，觉得她永远也长不大，想男人了就直说，天上可没男人，雪花里也没有男人，而大院外面广阔的世界上，到处都有男人，其中不乏才华与相貌都是一流的帅哥，只要你想要，随时都能拥有，就像那个朱府的朱英台小姐一样，整天把自己装扮成男人，满世界疯跑，不知要认识多少男人呢。 显然，冯绍峰搬进府来的消息，一天到晚忙里忙外，侍候小姐的范冰彬当然知道。但她口很严，不会乱嚼舌根，哪怕对自己一心侍候的小姐也不例外，尤其是她听说这公子是朱家大小姐朱英台的相好后，她就更不敢把此事说给自家小姐听了，怕她心生嫉妒，更怕她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端工学跳神，真要找了男人再把自己嫁出去，范冰彬就不一定能在小姐的身边工作了。马力夫人留下的这个冯公子，范冰彬没见过，还以为夫人是看在朱家老爷的面子上，勉强答应朱家小姐，帮她收留一段时间，等考过乡试后就离开，算是结下一段交情，做下一桩恩典。 既然是临时过客，不让小姐知道也是好事一桩，以免惹出什么麻烦来，尽管见过冯绍峰的丫环仆妇都在传，冯绍峰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包你看了之后，每天晚上睡觉前脑子里都会浮现出他的身影，但范冰彬没有看过。她不相信人世间会有这样的男子。她从小和小姐沈小杨一起长大，二人都是整个沈府数一数二的美人，连马夫人看到她越长越漂亮后，都在小声嘀咕，自己要是个男人，肯定会把她纳为姨太太。马夫人还尽量避免让沈老爷看到范冰彬，担心老爷看到她后，会有什么想法，那样就给自己找来麻烦了。毕竟马夫人大范冰彬二十余岁。无论从年龄还是长相角度，她都不是范冰彬的对手。尽管，她的家庭实力非常强大，但让老爷神魂颠倒的除了绝对的权力还有绝对的美色呀。尤其是权力到手后，男人最不能扛住的便是美色的诱惑了。 所以，一般没什么事，马夫人都不准范冰彬去自己的房间，更不准随便出现在老爷的身边，即使老爷在府里行走，也要让范冰彬等几个有些姿色的丫头回避，若有违反，轻则赶出府去，重则，直接打折双腿扔出去喂狗。 第322章 马夫人非常厉害 没有人不怕夫人，她发起狠来，六亲不认，凶着哩。连沈老爷都怕她三分，更别说下人了。奇怪的是，夫人对谁都很厉害，但对自家的宝贝女儿却是百依百顺，让不怕沈小姐的下人，也因为这点害怕起沈小姐来。因为得罪或怠慢了沈小姐就等于得罪怠慢了马夫人，后果自然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严重。现在而今眼目下，马力夫人，眼里又多了一个让她想不百依百顺的人都不行，那就是冯绍峰，自从见过冯绍峰后，马力夫人发现自己一下年轻了，春天的心儿，又开始活蹦乱跳地骚动不停，仿佛自己是一个未婚的少女一样，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都是要招女婿的老妇人了，怎么会有一种未婚的错觉呢？难道自己作为女人，在面对世间罕见的超级帅哥时，已经失去理智了吗？尽管，她知道爱美之人心皆有之，不管这个人是七老八十，还是十七八，喜欢美好的事物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都说男人不管多老爱好都一样，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美女，其实，女人何尝例外，不管女人年纪多老，她也照样喜欢年轻英俊的帅哥呀，比如那个很牛皮的武则天，她做了女皇帝照样也有三宫六院，不同的是她的三宫六院，全是面首，全是天下最俊秀年轻的男人。她每天晚上也要翻牌子，让年轻帅哥们轮流陪她度过漫漫长夜，直到她八十岁时也依然如此。 人心都是一样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马力夫人虽然不能和武则天相提并论，但她现在的地位也并不低，不光是一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今后自己的丈夫沈疼还会不断往上升，做到一品大员是早晚的事，甚至不排除封侯封公的可能。她今后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地位并不比皇后低多少。她有什么想法，自然都容易实现。 在她的精心安排下，冯绍峰住到了离她的卧室很近的地方，明面上是便于监督冯绍峰的饮食起居和生活作息，让他吃好睡好的同时，还要学好玩好长好身体，同时，还不让其他闲杂人等去骚扰他。当然，最关键的是，她还想着那个俗语，近水楼台先得月。别的不说，能够经常看到冯绍峰，作为女人来说，便是人世间最美的享受。 当然，进了沈府的冯绍峰再也不用隐藏自己的俊秀，他直接以真面目生活在这高墙大院里，再也不用为衣食奔波，更不用去打工受累。他不光自己有六万两银子的巨款，还每月享受着朱英台的接济，事实上，他进了沈府后，都很少出门，身上即使有钱也花不出去。他在府里有什么需要，只需要打个招呼，就能很快得到，何况很多生活需求，小书僮莫言已经打理得井井有条，巴巴适适，有山珍海味吃，有高档服装穿，有豪华房间住，他还能有什么要求呢？更为关键的是沈府也有自己的书楼，比起何少周家的书楼不知要富丽堂皇多少倍，藏书更是多出数万册，可以说要什么书有什么书，比起当年从何少周家借书偷书来说，现在的读书条件委实好了千百倍都不止。 关键是，时不时的，朱英台还会偷偷溜进来，又不担心哑巴书僮会说漏嘴，他们二人紧紧地拥抱，甚至有时候，朱英台也不会逃回朱府去，晚上就在这儿跟冯绍峰抵足而眼，共同就双方感兴趣的学问，进行深入交流和讨论，双方一致表示，要恩爱共处，不越雷池半步，要共同提升学问，力争中了进士，看到冯绍峰的名字出现在皇榜的那一天，就是她嫁给冯绍峰的时候。当然，夜晚很漫长，双方还热情友好地交流了其他事项。直到鸡叫的时候，在宾主的恋恋不舍中，朱英台爬上梯子翻回到了朱府。冯绍峰每次都目送着她翻进翻出，常常感动得热泪盈眶，多好的大家闺秀呀，自己如果不娶她，天理不容！ 朱英台做得很隐蔽，竟然连马夫人也不知道，事实上，她知道也不会管，毕竟人家朱小姐事先就打了招呼，之所以搬到她家来暂住，就是为了幽会方便。所以，晚上是属于朱冯二人的，而白天就不知是属于谁的了。马夫人心里虽然天天都渴望着见到冯绍峰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天天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但她毕竟是高贵的夫人，心里再想，还是不敢乱说乱动。美好的东西只能默默地欣赏，就像美景，你看得人家也看得，总不能你一人把峨眉山和乐山大佛背回家去藏着欣赏吧。 美就需要共享，就像共享电动车，你开得，人家也开得，管你是老司机还是新司机，只要有执照有钞票，就能操纵共享电动车。 不知不觉要过年了。到了最想家的时候。 冯绍峰想在过年的时候回一次老家，看看父亲母亲现在过得如何了。 黄绮珊也有了这个想法，离开家都快大半年了，偷偷跑出来的，反而更思念家乡的一山一水，更思念留守在老家的亲人。 于是，二人不约而同向自己的“金主”提出了探亲的要求。 金主都答应了。 不同的是，朱英军说：“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父母单独在外面过过春节，这样吧，春节最隆重的就是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初二这三天，其他时间就不存在了，你在其他时间里选择一天吧，反正这年要过到正月十五才结束。” 黄绮珊想了想，选了初三初四初五这三天。两天在路上跑，一天待家里。三天足够了，时间长了，朱英军也不会同意。 冯绍峰也得到朱英台类似的话，他也只能选最隆重的三天后剩下的14天时间里的任意三天，为啥两兄妹都给自己的心上人三天呢？原因其实都一样，他们现在的恋爱全都是秘密进行，还没有到向父母公开的时候。尤其是朱英台这边，她作为一个千金小姐，哪敢把自己私交男友的事随便说出来呢，尤其是在这个门当户对相当严重的时候，冯绍峰没有考取功名前，她说了也是白说，反而容易招来强烈的反对。所以，回家的事都是秘密进行，时间不能太长，太长了一旦父母亲问起来，容易圆不过去，也容易穿帮。尤其是得知哥哥朱英军说军营要战备值班需要初三到初五留守军营的时候，朱英台更不也在这个时候离开父母身边了。 第323章 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朱英台只能等哥哥回来后，就打着太高公主赵丽颖来川过新年的招牌，说初六到初八她要做好地陪，陪太高公主去把成都周边的风景名胜都逛一逛。父母亲是知道太高公主的，自小跟女儿交好，是正儿八经的闺蜜，再加上太高公主赵丽颖是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别说女儿去陪他了，就是太高公主叫他这个西川节度使陪她一起游山玩水，他朱军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这是多么好的两条理由，不管真假，朱军和夫人潘莲都没有任何不准的理由，毕竟孩子大了不由娘，就让他们自由放飞吧，真真假假何必较真呢。 于是，龙年春节期间，土弯村上演了一出好戏。先是黄小明接到通知，女儿黄绮珊将和未婚夫朱英军一起回乡省亲。 黄小明就纳闷了，女儿和冯绍峰成功逃走后，虽然他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和骚扰，但主角不是他，黄渤猴子和何洪金胖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是不时派人来盯着，期望能够从他的身上找到黄绮珊的下落，但半年多过去了，他和女儿黄绮珊音信全无，好像二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样。两头茫茫皆不见，何黄两家想从他这儿得到好消息的希望只能落空了。 现在倒好，突然接到通知，女儿要回来了。 更为神奇的是，这个通知还是用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广而告之的形式，那就是村里前几天突然来了一辆马车，下来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说他们来自成都省，一进村后，就敲锣打鼓，高声喊道：“全村老少爷们听着，黄绮珊夫人即将于龙年正月初三和未婚夫一起回乡省亲，欢迎老少爷们围观，见者赏银十两。”这样的阵势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别说全村的人了，就是全村的猪猫鸡狗都知道谁要回来了。黄小明大惊，搞不懂女儿这是唱的哪一出，你们这一回来，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吗？还吼个啥劲呀。 果然，何洪金胖子和黄渤猴子听到消息后当天就围到了黄小明的破草房前，当然，也有人提前去了冯小刚的家，黄绮珊的未婚夫不就是冯绍峰吗？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土弯村人会不知道，黄绮珊回村省亲，不就是冯绍峰回乡省亲吗？虽然传话的家伙没有提冯绍峰的名字，但村里人已经给脑补上了。 都等着看何洪金胖少爷和黄渤公子怎么出手抢亲呢，大过年的，总算有大戏要上演了，全村老少爷们对围观就有十两银子没有什么期待，一句广告词而已，当真你就幼稚了。可对黄绮珊真敢回来也表示怀疑，甚至有善良的人还表示了担心，村里好不容易平静了一段时间，这下又要弄得鸡飞狗跳了嘛。 神奇的是，这一伙人走了没两天，又来了一伙人，仍旧赶着马车，敲着锣打着鼓，喊的台词也差不多：“土弯村的父老乡们，冯绍峰公子将于龙年正月初六回乡省亲，欢迎父老乡亲届时到冯家围观，凡到现场者每人奖励20两银子，不论男女老幼。”这样的台词，在锣鼓声的伴奏下，从村头喊到村尾，同样也闹得鸡飞狗跳。 村里人一下就给搞糊涂了，包括何洪金胖子和黄渤猴子。这是他娘几个意思，难道这二人要分开回来，或者是回来待两天，然后再回来一次？都搞不懂了。不管怎么说，全村人当初为了赚取赏银，都是拼了命想把二人抓回来的，算是有过于他们，他们弄这一出，莫非是想奚落或报复村人？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回来，到时候全村老小真要围到他们家，围 着空气看热闹，才是真要把人笑掉大牙了。 不管村里人怎么想，也不管冯小刚和黄小明怎么想，大年三十的爆竹声，从中午午时一过，就开始此起彼落地炸响。 龙年就在这一浪高过一浪的爆竹声中渐渐踏着黎明来了。 村里人还是按自己的节奏和条件，吃着或丰盛或简朴的年夜饭，穿着或新或旧的衣服，为新旧交替守岁，为新年的期待祝福。 大年初三，土弯村的村民们仍旧在享受着春节最后一天的安宁。那时过年，一般不存在放假，传统习俗都是初三回神，过完这一天，年就算过完了，初四就要开始扛起锄头干活。 当然，有钱人家如何洪金胖子黄渤猴子等富人，则可以过到正月十五，事实上，这些家伙天天都在过年。 很多村民还是暗中期待黄绮珊能够回来，别的不说，真要有十两银子，就相当于他们全家做佃农两三年的纯收入了。所以，心中有一点期待，再正常不过，有聪明的，还悄悄溜到村口山坡上，不时向那条进出村唯一的大路张望。整条大路在一片雾气的笼罩中，显得缥缈若无，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赶场上街的村民徒步路过，动静都很小。整个乡村的世界处于比较安静的状态，鞭炮声还在零星炸响，那都是一些小屁孩在放零碎，大人成规模燃放，一般都是夜间。往往富人家的鞭炮，每晚燃放两三次，要持续到正月十五才会结束。穷人家以大年三十晚上，和大年初一初二为隆重，初三渐少，初四之后，基本不放了。没那么多闲钱。 有些村民虽然自己给自己放假，吃过普通的稀饭早餐后，或蹲在墙根等太阳，或三五成群吹牛日白摆龙门阵，有年轻一些的后生，会玩一种用树叶做成的扑克游戏，打打“红八胡”“三五反”“白白子”“争上游”“摸乌龟”等，那时候还没有“斗地主”的打法，真有也不敢叫这个名字，因为地主老爷那时是整个社会的基石，只有他收拾穷人和佃户的，没有穷人和佃户敢跟他作对，更别提斗他们了。 总之，村人中虽然有期待，但也不敢完全表现出来。 好在那天的太阳终于出来了，在中午饭时间快到的时候，村口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动静，先是急促的不知有多少匹马的马蹄声，然后是村里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响应声，接着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了，显然，那个黄绮珊真的回来了。 第324章 衣锦还乡排场大 村人都主动地，甚至有些兴奋地拥挤到村口，然后无意中形成夹道欢迎的场面。 这次回来的哪是黄绮珊一个人，而是一支数百人的军队。妈的，就跟皇帝老儿出巡差不多，这排场太吓人了。前面的兵将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刀枪剑戟，身上盔甲鲜亮，还打着“朱”字大旗，甚至还有几面“黄”字大旗，后面则是好几辆马车，然后再后面又是几百人的骑兵部队。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土弯村，更为神奇的，中间还有鼓乐手，不停地吹奏着各种喜庆的曲子，当然最响的还是高亢嘹亮的唢呐声。把整个土弯村的鸡狗鸟雀都给吓得到处或飞或跑，不敢靠近人群了。 村人踮着脚尖，伸长了鸭脖子，却一个都不认识，更没有看到黄绮珊。那放着窗帘的马车上肯定还坐着人，黄绮珊多半会坐在那里面。 问题就在这儿了。这丫头不学好，敢跟男人私奔，这才多久呀，怎么可能混成贵人呢？除非冯绍峰考中了状元，可懂这个的人都说了，今年秋天才是乡试考试的时间，会试殿试还要等明年去了。就算冯绍峰有才华，也得等明年才有机会中进士或状元，就算真中了，他也做不了多大的官，哪能调动军队回来摆排场呢？所以，村民们虽然议论纷纷，但始终找不到最好的最权威的解释，只好跟随着车队，走一步看一步，谜底应该很快就能揭晓了。 庞大的队伍其实不可能完全进村，前峰到达黄小明家的破草房时，后面的部队还在村口，已经走不动了，就都停了下来，原地休息。 然后前面的部队散开，呈警戒队形，然后中间一辆马车缓缓驶进小院，村民无法靠近，只能站在四周的小土坡上围观。这回确定是黄绮珊回乡无疑了。不然，这支队伍怎么会只到黄绮珊的老家呢。围观的村民中，自然少不了黄猴子和何胖子，这两人不管真假，都早早带人来到了黄小明的家，原本等黄绮珊真的回来后，他们就带着家丁上去先下手为强，抢回家再说的，可一看这阵势，再看看他们带来的那十几个家丁，还不够这支队伍塞牙缝的，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当看客了，别说强抢民女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不住地往人堆里梭，担心被黄小明和黄绮珊发现了，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当然，村民中肯定少不了冯小刚两口子，他们也很纳闷，儿子难道要先去拜见岳父，然后才拜见他们吗？没有这个道理呀。 终于这辆装饰最豪华的马车车帘一掀，先是下来两个丫环，然后在两个丫环的帮助下，一身珠光宝气的黄绮珊从马车上下来了。接着下来一个高大威猛的将军，头戴金盔双字表，身穿铠甲，腰挂宝剑，脚蹬战靴，怎么看都不像冯绍峰呀，这是怎么回事？村民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了。 黄小明已经早早坐到了院子里，看到这么多人回来，他就不再担心已经在附近出没好几天的黄何两家的狗腿子了，这次他们要敢乱说乱动，定会把他们踏成肉泥。 黄小明也在疑惑中，搞不懂女儿这是怎么了，这才逃出去半年多时间，怎么就衣锦还乡，好像做了高官一样？ 反正这个时候，所有的疑惑都变成现实了，女儿肯定不是过去的女儿，就像她身边那个高大威猛的将军也不是过去跟在她身边的冯绍峰一样。 黄绮珊在丫环的搀扶下，轻移莲步，来到黄小明的面前，早有仆妇拿来两个蒲团，黄绮珊和朱英军赶紧跪下就给黄小明磕头，黄绮珊喊的是：“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女黄绮珊给你老磕头请安了，祝父亲新春快乐，龙年吉祥！” 朱英军喊的是：“岳父大人在上，愚婿朱英军给你老磕头请安了，祝岳父大人新春快乐，龙年吉祥！”显然，二人事先合练过，前面分，后面合，一起开始，一起结束。 黄小明虽然搞不懂这个朱英军是谁，但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让他去搞懂了，赶紧从长条木凳上站了起来，先是伸手去挽女婿，然后再去挽女儿，他已经有点明白了，女儿换对象了，没有嫁给冯绍峰，而是嫁给了这个魁梧的将军，显然，这个将军才是牛人，这些队伍都是他带回来的。看来，女儿开窍了，不再穷人嫁给穷人，而是选择高枝飞了上去，今天整个茅草房已经真的是蓬荜生辉了。 黄小明暗暗开心，嘴里却客气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不必行此大礼，老夫不敢当呀。” 黄绮珊的脸上却也有了泪痕，看到爹爹比她走时瘦多了，想必在家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欺侮，这下好了，这次大张旗鼓回村，就是来宣告，黄家在土弯村正式崛起，再也不是人下人，而是人上人了。 “爹爹，这些日子，女儿不辞而别，让爹爹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香，实在是女儿的罪过，好在我们回来了，从此以后，放眼整个西冲县，没人敢对我们黄家说一个不字，更没有谁敢到我们家来闹事。女儿也没有啥见面礼，就送父亲大人十万两银票吧。这次还专门为爹爹买了十个丫环仆妇，十个保镖家丁，今后他们就寸步不离地伺候着你。” 黄小明又被吓住了，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以前一两银子都没有摸过，现在一出手就是十万两，太恐怖了。关键是，还要送自己20个下人，供自己使唤，难道自己从今后以后，也是土财主了，一出门也要前呼后拥？ 黄小明不敢想象了。 “快点拿着吧。爹爹！”黄绮珊催促道。 女婿朱英军也在旁边说：“十万两银子虽然少了一点，但只是一点见面礼，以后岳父大人的花销我们全包了，要多少我就叫人给你送多少来。至于你的房子，我来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西冲县的工匠，等过完年，他们就在旁边择一块宽敞的好地，给你修全村最大的庄园。所有的费用，包括买地的银两也全部由本人包了。” 第325章 黄老爷当定了 黄小明也激动得哭了。本能地收下银票，然后，就拿袖子去擦眼睛了。 接着，黄绮珊一挥手，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十个丫环仆妇和十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就来到了眼前，全都跪下称黄小明道：“黄老爷吉祥，恭祝黄老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显然，他们事先也排练过了，跪得整齐，喊得响亮！ 黄小明更加激动了，自己眨眼之间就成黄老爷了，这在之前，做梦也不敢这么想呀，现在手里拿着十万两银票，身前跪着二十名下人，自己不是老爷，谁是老爷？这肯定是好女婿带来的，还愣着干啥，叫这些孩子们都起来吧。于是，黄小明赶紧回礼，说：“孩子们别客气，都赶紧起来吧，这地上灰尘重，可别跪脏了你们的新衣裳。”很显然，黄小明已经观察到了，这些下人身上的衣物虽然以黑灰色为主，但都是新衣服，料子还不差。比他穿在身上的蓝袍子新多了。 20名下人又异口同声回道：“谢过黄老爷！”然后都站了起来，恭敬地站到黄小明的两边，显然，他们训练有素，很快就进入了下人的角色。 黄小明虽然还不习惯，但现在是老爷了，不习惯也得学着习惯。“往屋里请吧，这外面风大，屋里要暖和一些。” 黄小明只能先招呼女儿和女婿了，其他人他管不了了，毕竟房子又破又小，除非以后大庄园修好了，那就有地儿给这些孩子们坐了。 女儿黄绮珊自是跟着进了屋，朱英军进屋前，向身后的传令兵传了命令：“除了警戒人员，别的随从，在不扰民的情况下，就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吃完饭后，好生休息。”传令兵得令后，立即往后传。 朱英军这才跟在黄绮珊的身后进了黄小明家的茅草房。 屋里黄小明还是收拾得颇为用心，虽然简陋，但却非常干净。 他本来想给女儿女婿倒茶的，可还没有动手，几个小丫环就过来帮忙了，尽管他们是第一次进这个简陋的家，但一个个都非常有眼力劲儿，不过在这小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很快就把屋里的情况搞熟悉了。黄绮珊显然还在马车里装了不少东西回来，这些下人也一一往家里搬。 至少，眼下朱将军要吃的东西，都已经采购好了，佣人们只是利用黄小明家的灶头加工就行了。 很快茶端上来了，茶具显然不是黄小明准备的破土碗，而是精美的景德镇瓷器，茶也是上好的蒙山顶上茶。 这边喝茶聊天摆龙门阵，那边下人们按事先的分工，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当然，各种高档食材都是朱英军事先在成都采购好的，可以供他们在这儿吃住几天都没有问题，包括近千人的部队的食材，几辆马车上都预备着。这次回乡，既是炫耀，又是拉练自己的警卫部队，让他们到陌生的地方进行走打吃住藏训练。 经过聊天，黄小明才逐渐摸清了女儿和冯绍峰到成都后发生的一切。但女儿并不知道冯绍峰三天以后也会回村来，是不是也有这种排场呢？黄小明不知道，也不敢当着新女婿的面，提旧女婿的事。 这边在屋里安顿好了，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根本没有散的意思。黄绮珊想起自己的承诺了，便赶紧吩咐站在身边的贴身丫环小草道：“叫人去马车上抬银子，按事先的承诺每人10两，不分男女老幼，但也不要重复发了，具体怎么操作就不用我教你了吧。要把朱将军的恩典办好，办到全村父老乡亲的心坎上。” 小草得令后，便立即下去张罗，很快全村凡是到了现场的，在小草的指挥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领了银子的就站到另外一边，上万两银子很快发放完毕，黄绮珊没有食言，村人感激不尽。何洪金少爷和黄渤公子哪敢要银子，带着自己的人悄悄溜了，心里再有十万个不甘心，也没有任何办法，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现在的黄绮珊已经不是他们高攀得上的，更别说娶回家去了。凭这些人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何少周和黄世仁两大家族全部荡平。他们惹不起，但躲得起。 从此以后村里多了一个真正的大老爷，女婿是一个级别很高的将军。他们只有作揖磕头的份，哪敢再冒犯了呢。 二人的相思病，要么转移，要么就跟着自己一起消失吧。 黄绮珊按约定的时间，在老家生活了两晚三天，军队分住在村子内外的空地，白天还搞了各种攻防演习。然后初五一早搬师回成都了。像一阵风似的，对老百姓秋毫无犯，走时还把垃圾和场地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不愧为文明之师，威武之师。 这是土弯村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也是有史以来，唯一驻扎过军队的记载。 等黄绮珊一走，施工队就如期进村了。黄晓明带着他的二十名手下，里里外外地忙碌着，看到大庄园渐渐拔地而起。他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村里再也没有人喊黄小明的名字，而是老远就堆着满脸的笑打着招呼，喊：“黄老爷！”黄小明不管到哪儿身后都带着四五个保镖家丁，做啥事，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威风八面，让人想不尊敬都不行。 却说，这黄绮珊省亲的队伍一回成都，次日大年初六又一支队伍抵达了土弯村，这次是冯绍峰回来了。 上次冯小刚夫妇看到黄绮珊跟冯绍峰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还在心里暗骂黄绮珊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一进大城市就把自家的冯绍峰给甩了，嫁了这个有钱有势的将军，但冯绍峰也会回来的，他新娶的老婆又会是谁呢？冯小刚便也充满了期待，他甚至也在心中幻想，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能当冯老爷了？身后跟着成群的下人，手里有花不完的钱，然后自己的破房子，也能耸立成豪华的庄园？ 所有的梦想在本书都容易成真。冯小刚没有失望，虽然这次的车队从阵容上没法和上次的大军跟随相比，但也有二十多乘车辆，除了冯绍峰和朱英台朱茵朱环等人，还有上百人的保镖团队，这保镖团队统一着黑色家丁装，也统一挂短刀，能够持兵器在外面行走的，按当朝法律，只有两种人，一是军队，二是衙门执法的人。 第326章 难道娶的是公主 所以，这些保镖团队实际上是朱因台父亲朱军的警卫部队，不过，朱大人主要负责地方工作后，他们一般不穿军装，平时或着家丁装，或着普通随从装，除非朱军大人又重新披挂上阵后，他们也摇身一变，成为正规的警卫部队。现在朱环作为朱大人警卫部队的实际指挥员，他虽然主要负责小姐的安全，朱军大人那边的安全由他的副手朱肥负责。平时朱英台小姐，如果要正装出门，这上百人的卫队由朱环率领并必须得跟随，而且无需通过朱军大人的同意。 这次朱英台以去青城山上香为名，跑到冯绍峰的老家西冲来了，自然安全保卫工作达到了最高级别，所以，上百人的卫队全都跟来了。而这些卫队的人和保护朱军大人安全的人是同一个级别和档次。都属于整个西川一流的警卫部队。不说以一当百，至少以一当十没有任何问题。他们虽然着便衣，却是可以或明或暗持兵刃的。所以，他们出成都后，一路过州穿县，当地衙门的人一见，就知道是省城高官过境，自然会隆重接待。尽管这次过境的是节度使家千金，但与节度使本人亲自下来视察也差不多。一点儿都不敢怠慢。除非他们不想戴头上的乌纱帽了。 西冲县的县太爷，还专门跑到土弯村来了，上次他本来要来的，可知道朱军大人的公子朱将军带着军队回来的，他反而不敢见了。只是派人问候，若有需要，他自会迅速出现。而朱英军对一个小小的县令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所以，也不需要县令来见他。 这次听说是朱大人的千金小姐回来了，西冲县令就搞不懂了，这节度使大人家是怎么一回事，咋个和属地高万镇土弯村铆上了呢？后来，才知道，公子爱上了土弯村的美女黄绮珊，而千金小姐又爱上了土弯村的超级帅哥冯绍峰，县令虽没有见过二人，但对二人的传说还是略知一二，自然，本县能跟省级最高军政长官朱军攀上关系，他这个县令又不傻，自然会极尽讨好之能事。 所以，早早就进了村，守到了冯小刚的家里，只等冯绍峰一回来，他便早早带着衙门的上百名公务人员，跪迎朱英台小姐了。 冯小刚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见县令都给车队跪下了，也赶紧示意徐帆跪下，不知是儿子做了高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跟着父母官县令下跪准没有错。全村老小上次只是看热闹分银两，没跪军队。这次见县令带头，冯小刚两口子跟随，他们也搞不懂是什么大官回来了，也赶紧跟着跪下了。 冯绍峰在马车里一见到父亲和县令都给自己和朱英台跪下了，他可受不了，尤其是他尚无一官半职的时候，县令跪朱英台小姐，他表示理解，毕竟朱小姐虽然没有品级，但其地位太高了。她如果不高兴了，是能影响到县令大人的前途，所以，县令跪他没有错，跪自己，那就是自己错了。 他不敢受，尽管，他有可能成为节度使大人的乘龙快婿，但那只是有可能，一旦啥都不是了，别说县令跪他，连镇长他想跪人家还不一定给他机会。 所以，他赶紧跳下马车，先把父母拉起来，又把县令拉起来，然后向所有跪成一片的父老乡亲抬抬手，高声说：“请大家都起来吧，我们可不是高官，我就是土弯村出去的穷秀才，过去是穷秀才，现在虽然好一点，但仍旧是小秀才一个，今天回村来看父母，顺便给大家拜年，同时，我也绝不食言，今天在现场的所有父老乡亲，一会儿就在我家门口排好队，无论老幼，每人二十两银子的红包，请大家笑纳。” 父老乡亲们对冯绍峰的兴趣并不大，经验告诉他们，就像黄绮珊找到了将军丈夫一样，这冯绍峰既然还是穷秀才，那他肯定也找到了什么牛人做老婆，不然的话，县令大人又没有吃多了，他怎么会随便跪着迎接客人呢？ 所以，大家从地上起来后，包括冯小刚夫妇和儿子亲近之余，眼角余光还在往儿子下来的马车上瞟，这个儿媳妇是什么样的女子，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好在朱英台见冯绍峰都下车了，她已经知道冯绍峰的父母就在旁边先跪着，后来被冯绍峰扶了起来，她对县令不感兴趣，但对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却不敢怠慢。 所以，也赶紧在朱茵和朱环的帮助下，轻轻下了马车，向冯小刚夫妇走了过去。 整个土弯村的人自然全都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却没有想到的女主角。这简直就是仙女一样美丽的女子，并不比黄绮珊长得差，关键是，从她的华丽穿着上就能看出来，这简直就是皇帝的女儿公主一样的存在了。有的自以为是的村民，腿都软了，小声对旁边的村民说：“这个狗日的冯绍峰，居然把公主给娶进村来了。难怪县令要下跪，妈的，皇帝的女儿，看一眼我就腿软呀，她要不高兴，别说我们的脑袋，就是县令的脑袋她一声令下，就可以砍下来当球踢。” 旁边的村民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公主有这么牛皮吗？她是几品官。” “几品？啥子品在她面前都要低一级，就是一品大员见了她都得给她跪下磕头，你说权力大不大？” 更多的人听到这种议论后，就纷纷添油加醋，胡乱传说起来，不一会儿，朱英台不光变成大公主，甚至变成了大皇后，也不知是谁他娘异想天开，说这根本就不是公主也不是皇后，而是女皇武则天。 反正天有多大，他们的话就可以吹多大。吹牛既不上税也不犯法，吹得凶了，还超级吸引眼球。所以，有个家伙叫吹永元，还有个家伙叫袁咏吹，都是用名字的形式让大家知道吹牛的好处。 第327章 两个新土豪诞生 反正吹完牛后，就等着排队领二十两银子，加上黄绮珊几天前发的，他们一家伙多了三十两银子，至少未来三五年，都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长长的队伍挤满了冯小刚家的院子。冯小刚的脸上总算有光了。 儿媳比黄绮珊还美，关键是还有钱有势，其老爹肯定比黄小明强千百倍。 冯小刚两口子终于在村人面前抬起头来，尤其是领钱的时候，村民纷纷向冯绍峰致谢，冯绍峰却说：“要谢就谢我的父母吧。” 于是村民们纷纷称冯小刚为冯老爷，称徐帆为徐夫人。冯小刚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了，等村民领完钱，散去后，朱英台亲自把十万两银票共二十张发到了冯小刚的手上，然后用甜甜的声音说：“冯叔叔，一点新春贺金，不成敬意，请你和徐阿姨笑纳。至于这草房，你们就随便修，不能比黄绮珊家的小了，所有花销都由我出。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地不够，就多买，他们不卖，你就找县令大人主持公道，就说朱家小姐说的，若有不听招呼的，本小姐定不会饶了他们。” 冯小刚自是收下了厚厚一叠银票，满脸堆着讨好的笑，说：“真是我冯家的好儿媳，你咋说都行，我们老两口全听你的。” 队伍的马车上自是也带了很多物资，当然也包括厨师，很快冯家小院子里便飘起了山珍海味的香气，那剑南春茅台五粮液之类的美酒全上齐了。 县令大人也留下享受了一顿。 至于何洪金少爷和黄渤公子仍旧远远观望一阵之后，悄悄溜了，他们担心冯小刚把自己挨揍的事说给冯绍峰听了，凭这阵势，他们只有逃命的份。这两个亡命成都的狗男女，居然玩起了资产重组，这一重组，竟然，组合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除了逃走，这土弯村以后怕是没有他们立足的地方了。土地和庄园都卖给他们得了，以后，就当这土弯村他们压根就没有来过。 三天以后，朱英台和冯绍峰带着车队回成都了，土弯村又恢复了平静，但天已经改换了颜色。曾经最牛的何少周和黄世仁家族，随着这两个老家伙的离世，他们的后代不敢回村，便把他们的一切卖的卖送的送，除了几座祖坟，别的啥也不留下了。现在土弯村的富户变成冯黄两家了。两家貌合神离，不时有点小争斗，直到有一天，冯小刚发现儿子的老婆是黄小明女儿的小姑子，黄小明发现女儿的老公是冯小刚儿子的大舅哥，他们又成一家人后，两家也不争不吵，完全能够和平共处了。当然，那是后话。 却说省亲任务完成，回家后，兄妹俩都没敢说出他们离家的真实意图。自然也无从知道兄妹俩的新欢都是人家的旧爱。 年一过完，各行各业又忙碌起来，为了新一年的梦想和目标，为了能够活下去，百姓们仍在继续努力着。 冯绍峰住在布政使大人家里，开头还是严格执行马力夫人的要求，除了自己所住的小院，他哪儿都不去。尤其是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的时候，他还会主动躲起来。尽量不让沈大人知道，他就藏在夫人的后院里。有时候朱英台晚上过来，二人又卿卿我我地聊上一两个时辰，朱英台便又悄悄翻墙回到自己的家里了，自从双方关系确定后，二人不再同房。一切幽会，都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只是交流与陪伴。朱英台也不会乱来，而冯绍峰更不敢在布政使大人家使坏。何况，马力夫人还在暗中盯着冯绍峰，奇怪的是，马力夫人每次看到冯绍峰的眼睛，心都会狂跳，好像肚子里藏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她也搞不懂是怎么了，只要一看到冯绍峰她就是这种感觉。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倒回去过日子了，又找到了初恋时，看到自己心上人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而她当年初恋的对象，有岂只有一个，那就是沈疼。现在怎么会转移到冯绍峰的身上呢？是她错了，还是冯绍峰错了，亦或都没有错，是帅哥颜值惹的祸？ 马力夫人就这么一不小心第二次怀春了，她可不想梅开二度，更不敢付诸行动。只能把这种微妙的感觉深深地埋在春天里。 她毕竟年龄和地位在那儿摆着，所以，不会出啥大问题。但有一个问题却猝不及防地出现了她的眼前，而且她再也不能把这事埋到春风里了。 事情是这样的。 那日读书读到后半夜，冯绍峰非常累了，但又睡不着，他先是在小院里转圈，后来听下人们说，老爷去京城出差了，要三个月以后才能回来。他就觉得不用躲在房间里防着谁了，老是在这小院里关着，就跟坐监狱一样，特别难受，于是，他就想去后花园走一走，虽然晚上啥也看不到，但那儿的花草应该很多，可以去那儿呼吸一些清新的空气了。 他让书僮莫言先睡下了，这样就没有人跟着自己或者说是盯着自己，尽管这人是个哑巴，但他肯定有他传递消息的方式。所以，冯绍峰并不喜欢有人跟着自己，他想独自放松一下自己，白天不敢去后花园，但晚上，尤其是深更半夜去后花园，应该没有人会发现他。当天晚上，天气比较炎热，说是要下雨，可一直没有雨掉下来。冯绍峰自然想去花园里好好散散心乘乘凉。 简单收拾了一下，冯绍峰出了自己隐居的小院，虽然沈府很大，但哪儿都有路灯，并不担心会摸黑走路。冯绍峰虽然从来没有去过后花园，但他的鼻子还比较好使，哪儿花最香，他就往哪儿去，东转西转，穿回廊过天井，整个沈府好像都睡着了，毕竟老爷不在府里很多值夜的家伙，都偷了懒，正不知躲在哪儿睡大觉哩。 没人看到自己，自是再好不过。冯绍峰少有的放松。 很快地他找到了后花园，看到旁边有一座小楼上还亮着灯光，起初，他以为是路灯光，仔细一看，又不是，应该是房间里的灯光，也许还有谁跟他一样，睡不着，正亮着灯睁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呢。 第328章 花园的夜晚静悄悄 冯绍峰进了后花园，选了一处花草最茂密的地方，便坐了下来，那儿正好是一处凉亭，非常精致，中有一几案，可抚琴可读书，四周可闲坐，人多了还可以搞诗酒茶会。 正好中间有一古筝，冯绍峰真想弹上一曲，可这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可不敢放肆。他便静静地坐着，嗅着花草的香气，不时摇动手中自己亲笔题写的“冯”字折扇，驱赶着偶尔飞近的蚊虫。四周除了夜的声音，便是蛐蛐蝈蝈等的吟唱，他真想就这么一直坐下去，直到天亮。 却说，花园附近那亮灯的小楼，正是沈府千金小姐沈小杨的绣楼，因为天热，再加上沈小姐听闻家里来了一个潇洒帅公子，让身边的丫环吹得神乎其神，但这个帅公子几乎从来不离开他的小院，而沈小杨又不是下人，哪敢专门去看这个帅公子呢。只能在心里胡思乱想，可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人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人见人夸的帅公子，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儿呢？这么想来想去，沈小杨更睡不着了，看到身边的丫环一个个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外表木讷、内心火热的沈小杨决定放肆一把，只穿了轻薄的外衣，和一条窄小的短裤，想着花园里平时自己常去弹琴赏花外，除了负责花园的环境卫生和日常修剪栽培的花工外，一般的下人，是轻易不能进去的。 白天尚且如此清静，更不提这后半夜了。而花工大多睡在园子的最深处，小姐常去的地方，他们会有意回避，根本不敢去打搅。所以，沈小杨穿得如此清凉，也不用担心会走光或被人看见。何况，自从春心不断的摇动，身体也越发长得圆润丰满了，她对异性的渴望与日俱增，比这花草还长得起劲。 当她轻手轻脚走到自己常去的小亭子时，一下就看到了一把不停晃动的小白扇。亭子里面并没有路灯，但外面有两盏，一东一西照亮进去和出去的路。 会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半夜三更不睡觉来占据自己的地盘呢？沈小杨虽然内向，可胆子一点都不小，而且小姐脾气并不见得比朱英台好多少。她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对下人的要求极高，稍有不顺心的，她不光摔东西，还会使棍子抽人。现在居然有人敢私闯她的领地，她不生气才怪呢。何况，沈府的后院，除了父亲和那个没有见过的被母亲安排进后院暂住的帅哥外，一般的男性家丁下人，未经老爷夫人和小姐的允许是不能出现在后院的，否则，后果将相当严重。属于非奸即盗的存在。 所以，沈小杨小姐非常生气，她一生气后果自然会很严重，当她气冲冲地走上前去想质问时，一下看清了那缓缓摇动的扇子上有一个大大的“冯”字，她一下明白过来，便立即收了脚步。好在冯绍峰正在闭目嗅花香，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向他靠近。他也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跟他一样到这没有人声的地步来。 虽然亭子外面散射进来的灯光并不明亮，但冯绍峰那风度翩翩的样子，还是一下就扑入了沈小杨的心中。她事实上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看到了他高大清秀的身材，虽然坐着，但仍旧显得与众不同，美男子的称呼果真名不虚传。 沈小杨只是在夜色中看了一下轮廓，便心儿怦怦乱跳，她已经忘了自己几乎没有穿多少衣物的身子，强烈的好奇心，和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她不由自主一靠近再靠近，只到轻轻地站到冯绍峰的身后，甚至把自己的眼睛都要贴到冯绍峰的脸上去了。 天呀，淡淡灯光中，这张脸虽然仍旧看不真切，便已经比她想象无数次的形象更加直观，更加精准。而且的确是人世间罕见的帅哥，难怪那么多丫环看到要尖叫，要流口水了，自己贵为小姐，已经完全要失控了，她真恨不得一下就扑到他的怀里，而且永远不要醒来。 冯绍峰嗅到鼻子里的花香突然有了一股浓烈的脂粉味，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漂亮的粉脸，几乎都要贴到自己的脸上了，他吓了一跳，还好，他没有叫出声来，沈小杨也不担心被他发现了，所以，也还算冷静。 “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人家的身后来了，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冯绍峰率先质问起来，尽管他刚一问出来，就一下想起沈府有一个非常内向的千金小姐，行事乖张不易合群，莫非就是这位了？ 沈小杨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接触外面的男生，而且一接触就击碎了她少女的芳心，她完全被征服，所有的过往均成为序章。她不想放过这次难得一遇的相识机会，何况，她已经在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她愿意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至死不渝。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位传说中躲在我家读书的冯公子吧？我倒要问你，是什么风把你半夜三更吹到本小姐的地盘上来的？”沈小杨反问道。 冯绍峰知道这个美女真是沈小杨后，也一下惊呆了，这姑娘不光美得另类，与他认识三个美女都不同，而且，更让他震惊的是，他晃眼一看，全身上下就跟没有穿衣服一样，仔细一看，好像只是挂了一件短短的薄纱，跟没有穿也差不多，这太猛烈了，冯绍峰哪里顶得往，当即热血上涌，心跳如擂鼓，不敢再看了，只好赶紧闭上星目。 然后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良久才回答反问。 “对不起，沈小姐，晚生冯绍峰晚上睡不着，趁老爷不在府中，想着晚上没人的时候来后花园走走，没想到误入了小姐的地盘，请小姐恕罪，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沈小杨听他这么一说，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没想到真跟没有穿一样，完了，全身的要害部位都让这个书呆子看到了，他不想做自己的丈夫都不行了，因为这些要命的地方，只有自己的丈夫才能欣赏。 第329章 沈小姐出手如电 “你说没有看见就没有看见，鬼才相信，赶紧睁开眼睛吧，本姑娘又不是老虎，既然上天恩赐，让我们用这种方式在这个时刻见面了，那就不用装了，本小姐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今天一见名不虚传，尽管，这亭子里的灯光比较灰暗，但停留的时间长了，你的眼睛都跟猫差不多了，你说吧，本小姐啥都让你看了，你以为闭上眼睛就能把一切看到的东西都闭掉吧？按规矩，女儿的身子任何部位只有他的丈夫才能欣赏，你说吧，这事该怎么办？”沈小杨在如此俊秀的男生面前，已经有些失去分寸了，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一定要得到这个人间罕见的美男子。 冯绍峰仍旧闭着眼睛，打死都不敢睁开了，他的确在闭眼之前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他已经犯下大错了，现在还能说什么，只能求小姐饶恕自己了，不然的话，自己被赶出府事小，被朱英台听到风声，说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欣赏到了沈小姐的秘藏风景，那他就死定了，别提什么功名了，能不能逃出成都都是未知数。 这么一想，冯绍峰便闭着眼睛求饶：“对不起，沈小姐，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已经犯下错误了，请沈小姐原谅我，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就什么都完了。” 沈小杨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假装生气地说道：“不说出去就完了吗？本小姐是什么身份，这千金之躯，是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看的吗？你既然看了，唯一能救你和我的办法，就是娶了我，不然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了，因为传出去后，我这已经不纯洁之身，有不是丈夫的男人的目光，曾经在我的身体上停留，你现在就走吧，我马上在这儿上吊得了。” 这下，冯绍峰都快被吓死了，沈小姐真要自杀了，不等于他也要跟着死吗？一切美好的生活都在此地戛然而止了。 冯绍峰猛地睁开眼睛，与生死比起来，别的都是打酱油，他看着沈小杨那亮晶晶的眼睛，说：“我真要娶你，才能救下我们的命？” 沈小杨点点头，竟然用哭腔说：“峰哥哥，不是我威胁你，这是天意，我以前晚上都睡得好好的，从来不失眠，今天晚上却鬼使神差，不光失眠了，还等于啥也不穿就往花园跑了，然后就遇到了你，你说这不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吗？我们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命中注定，你不娶我，我不嫁你，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冯绍峰道：“唉，我倒是想娶你，可是你应该也听说过了，我的恋人是朱英台，我已经答应要娶她的，这下好了，又遇到沈小姐了，唉，你不嫌弃我，我就烧高香了，可是朱英台那边我该怎么办呢？”冯绍峰还没有敢说京城还有一个富家千金赵丽珊，也在等着他娶她，先把眼前这要死要活的事儿解决了再说。 沈小杨却很开明，说：“你们又没有结婚，现在我的身子都让你看了，你不娶我还想怎么的，除非朱英台的身体也让你看过了。” 冯绍峰赶紧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说：“我们可没有做任何越礼的事，请沈小姐不要猜测。” “这就对了，先入为主，我们已经有那越礼的事了，你肯定要先娶我，至于朱小姐，我们先瞒着她，等你考取了功名，我们就远走高飞，等我们先结了婚，再通知她不迟。”沈小杨显然在为自己打算，可冯绍峰太为难了。只能先顾眼前了，不然，这沈小姐突然尖叫一声，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只好点了点头说：“全听沈小姐作主了，我现在已经寄居到你的家里，你就把我今后的一切都安排了吧。”冯绍峰已经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的余地了，他感觉自己真像砧板上的鱼肉，除了让这些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任意摆布外，他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了。 “这就对了，峰哥哥，从今晚之后，我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辜负于我，我今后的一切都是峰哥哥的，你想怎么支配都行。包括现在。”沈小杨估计是压抑太久，还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秀的男人，竟然完全变了一个人。冯绍峰尚未回过神来时，沈小杨已经一下扑到他的怀里。 冯绍峰的双手没有乱动，沈小杨却乱动了。冯绍峰整个人像像一座沉睡的火山，一下被点着了，他完全丧失了理智，柳下惠，变成柳不会了。他被怀里这一堆温香软玉一拱一撩拨，动物的本能便猛地占据他的全部大脑。 不用说，沈小杨得到了她期待得到的一切。竟然第一次见面，就把冯绍峰变成了她真正的男人，而她也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冯绍峰。完事后，冯绍峰清醒过来，又快吓死了。 沈小杨却暗暗得意，朱英台追了这么久的男人，她一见面不过一刻钟就拿下了，什么叫高手？这就是高手。谈得久有什么用，要谈得稳、准、狠。 沈小杨整理完并不多的几片纱衣裙，对已经在瑟瑟发抖的冯绍峰说：“别这样，峰哥哥，我已经提前跟你过上了洞房花烛，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事实上的妻子了。你不用害怕，也不用内疚，我是自愿的，也是满意的。要么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上绣楼吧，天都亮了，回去容易被人撞见。等天亮后，你反而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冯绍峰哪敢再去小姐的绣楼呢，便连忙拒绝道：“不敢，小的马上就回去。” 意犹未尽的沈小杨哪会放他走，揶揄道：“什么意思？吃干抹净就不认黄了，想屁股一拍一走了之，你把本小姐当什么人了，金花巷里的窑姐儿吗？” 冯绍峰吓得都快跪下了，赶紧说道：“我的好妹妹，哥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去了你的绣楼，第二天你的母亲追究起来，我不就死定了吗？” 第330章 有些好事来得猛 “得了吧，你又不是花花公子，玩完大姑娘就跑，我们今后就是夫妻了，母亲爱我如命，你做了她的女婿，她也会爱你如命的，哪会伤害你呢？何况，我身边的丫环，对我都是忠心耿耿的，她们知道你跟朱小姐在耍朋友后，还多次怂恿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下好了，我已经抢先一步得到峰哥哥了，他们自会比我还高兴。你不用担心会走漏消息了，合府上下的人，瞒住父母亲都没有问题。对朱家小姐，更不用说，一直要瞒到她彻底绝望为止。你就放心好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后的一切全听我来安排。我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前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现在明白了，一直在等待我的真命郎君出现呢。你一出现，我不是不迈大门，而是迈出了人生最大的一步。赶紧跟我走吧，刚才场地条件有限，你肯定没有尽兴，我们回去接着探讨和切磋。大家都是新手，有很多地方值得总结和交流。” 说完话，沈小杨也不管冯绍峰作何感想，拉着他的手就向花园外走去。 冯绍峰只能舍命陪小姐了，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套上绳子的羊羔，完全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听天由命吧。 进了绣楼，去了沈小姐的卧室，然后，沈小姐把大门一关，再把蜡烛一吹。 冯绍峰只能让沈小姐尽兴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沈小姐已经先一步起床了，梳妆完毕后，早就弄来早饭，并送到了房间里，冯绍峰起床后，赶紧穿好衣报，在沈小杨的伺候下，净面漱口梳好头，然后再吃过早饭。 沈小杨说：“我都安排好了，楼里的人全都回避开了，你自个下楼然后回你的书房去吧，如果你的小书僮莫言问起你去哪儿了，你就说去跟朱小姐悄悄见面就行了。反正他是哑巴，你不用担心他会到外面乱说的。如果我这儿需要你，避开朱英台和我的母亲后，我自会派人来通知你，你随时可以到妻子的房间里来玩耍。” 冯绍峰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一连串的错误了，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只能先认下沈小杨这个地下妻子，至于朱英台那边，只能继续周旋，只求早点考完试，不管能不能考中，都赶紧逃离吧。沈小杨先放一放，实在不行，只能先娶她了。 冯绍峰回到自己的房间，果然莫言用手势问询他早上去哪儿了，他便把沈小杨教的去见朱小姐的话一说，莫言便真的啥也不问了，只是早早把书房收拾干净，等着他进去读书了。 就这样，瞒着马力夫人和朱英台，沈小杨小姐经常半夜三更把冯绍峰召到他的绣楼上去，有时担心莫言不好骗，完事后，又把冯绍峰放了回去。如此，直到乡试开考，朱府沈府都风平浪静。 冯绍峰常常第一天晚上去了沈小杨的绣楼，第二天晚上，就在墙根下搂着朱英台幽会，他已经学会了表演，尽量不让朱英台看出任何破绽。反正他跟朱小姐约会也是得到沈小姐同意的，只是在这一段时间先稳住朱英台，不然两家闹起来，他爸官小，肯定会吃亏。 现在总算熬出头来了。乡试一考完，不等放榜，冯绍峰就想搬出沈府。可是朱英台不同意，马力也不同意，而沈小杨更不同意。那就等放了榜再说，到时候，看他们拿什么理由留自己。 很快就放榜了，没有意外，冯绍峰高中第一名，成了解元，熟人和沈府的下人再见到他，都称他冯解元了。这就算有了第一桩功名，冯绍峰不再是穷书生，而是中了举人的大解元了。 他终于要搬出去了。事实上，他是要搬进京城去。明年就要参加会试和殿试了，有钱人家的公子提前住到京城，一边复习功课，一边拜访京师的亲友故交，顺便拉拉关系，为今后中了进士赴入仕途作准备。 沈小杨也在张罗着要和他秘密进京，而朱英台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跟着自己的心上人去京城，等把会试殿试都拿下了，他们就要公开关系，然后准备洞房花烛了。 冯绍峰却想一个人进京，理由是，带着女朋友进京多有不便，也容易让他分心，无法全力以赴去求取更大的功名。 最终，两个小姐不管用什么理由，想长期离开家去外地，都达不到父母亲的同意，短时间出去三五天还行，什么三五个月甚至大半年，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嫁人了，要跟着丈夫一起走，那又另外一回事。可是，她们哪敢说自己已经有夫君了呢？ 最终，她们都听从冯绍峰的，暂不进京，等冯绍峰高中后，再回川来向他们的父母提亲，然后就正式迎娶。 两个小姐虽然同意了。不过，都很聪明，朱英台派朱茵女扮男装跟着冯绍峰，明为做他的助理和书僮，实际上是监视冯绍峰的一切行为，防止他被别的女人勾了去。 而沈小杨也派自己的贴身丫环范冰彬女扮男装，化装成书僮也要跟在冯绍峰的身边，去京师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两个不好惹的千金小姐总算摆脱了，虽然多了两个尾巴，但冯绍峰对付她们就容易多了。何况，他发现自己有女人缘后，已经决定把这两个小姐的亲信丫环，变成的自己的亲信，今后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冯绍峰终于可以离开沈府，离开成都了。临走前一晚，夫人设私宴款待他，没多久，马夫人竟然将他灌醉了。 莫言这个书僮在冯绍峰考中解元后，就已经完成任务，回到他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去了，不再守到冯绍峰的身边。所以，那晚冯绍峰被马夫人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马夫人看到这张英俊的脸，明白之后就要消失了，说不定以后一辈子都见不着，不如先享受了再说。同样喝得醉醺醺的马夫人，便宽衣上了冯绍峰的卧榻。折腾到天快亮时，马夫人才满意地离开了。 第二天醒来时，冯绍峰感觉自己累得快要散架了，这酒的后劲也太厉害了吧，冯绍峰扶了半天的墙才勉强站立起来，吃了夫人送来的精美早餐后，才逐渐恢复了体力，看来，这酒真不能乱喝，健康第一，健康第一呀。 第331章 让细作变内人 冯绍峰上了马车，两位小姐只能派化装成男人的两个丫环等在外面的马车上，冯绍峰悄悄对朱茵说范冰彬，这是他自己原来的书僮，又悄悄对范冰彬说朱茵，这是他原来的书僮。所以，朱茵和范冰彬见面后，都没有怀疑对方，都把他当成冯绍峰原来的跟班了。再说了，他们的任务是监视冯解元的一举一动，他身边跟着一个书僮并不是他们监视的重点。 三个人一辆马车，差不多了，冯解元毕竟还只能算一个考生，没有排场可讲，有两个书僮跟着，已经是大户人家公子哥儿的待遇了。他们三人可以慢慢摇进京城了。当然，这一路至少得摇一两个月时间才能到京师。 冯绍峰已经知道这两个美女其实都是自己的粉丝，以前有小姐在他们的上面压着，她们女性的本能没敢发挥，现在好了，他可以激发她们女性的潜能，变成他的马子和细作了。 冯绍峰中了解元，又领略了沈小杨小姐的风采后，他已经非常迷恋女人了，甚至隔几天不玩玩，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于是，他先把范冰彬列入自己的第一个目标。 两个书童每次住宿都要单独开一个房间，冯绍峰自己一间。这样有好处，便于他各个击破。 他便给两人设了一个规矩，毕竟他现在是他们的主子，尽管他们是来监视他的，但不管现在还是今后，他不管娶了哪家小姐，这两个丫环，都有可能成为他的下人，所以他们可不敢得罪冯绍峰，何况冯绍峰还是个超级帅哥，他要追求到他们并不难。 既然先把范冰彬这个长得也非常漂亮的小丫环列入第一个目标。他的规矩是，两个人轮流值班，一人一夜。所谓值班，就是值班的那人，主要待在冯绍峰的房间里，原则上不睡觉，也便主子随时有事，都能招呼到人。 这样，两个丫环就轮流来冯绍峰的房间守夜了。 先是让他们坐在房间的长凳上，如果实在困了，可以眯一会儿，但不能离开主子的视线。 第一天晚上来值班的就是范冰彬。范冰彬就是那个第一眼看到冯绍峰就差点晕倒的姑娘。冯绍峰对她几句甜言蜜语一说，然后还作出承诺：“今后，娶了你家小姐后，你也跟着嫁到冯府来，待时机成熟后，就一并把她招了做小妾，让她侍候他一辈子。”范冰彬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冯绍峰趁机拿出一百两银子，叫范冰彬喜欢什么衣物随便买。 范冰彬就赶紧跪下磕头谢恩了，等她再爬起来时，已经被冯绍峰搂进了怀里，然后范冰彬就全身瘫软，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和力量了。直到第二天一早起来，范冰彬才知道自己已经是冯解元冯绍峰的女人了，心情就非常愉快，侍候自己的主子就有了侍候丈夫的用心了。 第二天轮到朱茵值班时，朱茵虽然有了一个男朋友周星星，但这小子最近又和别的小丫头玩上了，要和朱茵分手，朱茵很生气，所以，这次来到冯绍峰身边是她主动请缨的，朱英台知道她有男朋友，所以，原本是想派一个更小的丫环跟在冯绍峰身边的，既然她主动跳出来了，就同意她来了。现在冯绍峰几句好话一说，还答应今后让她做姨太太，她早就喜欢上大帅哥了，没有不动心的，尤其是冯绍峰出手大方，一家伙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她就幸福得找不到北了，当天晚上，她也钻进了冯绍峰的被窝。只要他们两个女人之间互相瞒着就行。 冯绍峰进京的夜晚再也不空虚寂寞冷了。 自己的女人，自己想怎么摆布都容易多了。 一路缠绵，两个多月后，三人悠哉游哉进了京。 有钱人出门，什么事都好办，无钱或钱少的人最好就不要出门了，啥也不敢花销，好酒店住不起，好东西吃不起，穷游是人生最愚蠢的选择。吃亏的永远是你的身心。 冯绍峰身边有的是金主，他已经逐渐习惯花钱如流水，甚至无限接近挥金如土了。他没有告诉自己的两个侍寝书僮，他在京城还有相好的，而是对直找到京城最豪华的颖宝大酒店，要了一个小院，一晚上的房钱都是六千两银子，三人一进小院，就分住三个房间，每天三顿饭的钱酒店也包了，出门还有专门的马车或轿子，费用也含在房钱里了。此外，还可以叫各种娱乐活动，包括听荤曲，看艳舞等，费用也是免费，当然，你想单独给小姐小费，那是你的事儿，房钱就不管了。 冯绍峰还不至于听荤曲，他身边已经不缺美女了。入住之后，冯绍峰就不打算搬走了，至少得住七八个月，如果真按每天六千两银子给房钱，就是把他们三人都卖了，估计也拿不出来，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按颖宝大酒店的规矩，不管住多久，都得先把房钱付了，才能进到房间里去，不然，你住上几个月，啥都享受了，临了，却说老子钱没有，命一条，你那烂命，对颖宝来说分文不值，她只对钱感兴趣。所以，为了避免人财两空，管你天王老子来了，也一律不赊欠，付多少钱住多少天。一分都不能少。 可是，冯绍峰除外。 当他在大堂向登记人员说：“房钱记账，自有人来支付时。”工作人员打量了他足有五分钟，除了觉得此人长得的确比较好看外，没看出其他能免单的地方来。记账实际上就相当于逃单或免单。大堂小掌柜也不敢做这样的主，只好派人去请酒店总掌柜过来。 酒店总掌柜赵宝刚，五十岁上下，五短身材，却腆着一个大肚子，想必里面装了不少油水，颔下留着半尺长短的花白山羊胡子，看人的时候，喜欢撸着胡子，眯缝着眼睛，好像胡子能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一样。 现在他已经站到了冯绍峰三人的面前。正用他的独特造型打量着冯绍峰，一看这个外地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公主的地盘，他都想吃霸王餐，不是真不想活了，就是真有啥来头。 第332章 凭实力免费 胡子并没有告诉赵宝刚答案。他看不出这个外地小子，想在这儿长住八九个月，一个月十八万两银子，八九个月一百多万两，可不是小数字，除了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超级富豪，一般人住一两晚都嫌钱包遭不住。此人，却敢狮子大开口，想一分钱不花，先住上八九个月再说，然后叫他结账的时候，再来一句经典台词：“要钱没有，要命老子有一条。”赵宝刚最不喜欢听这样的台词。说这句台词的家伙，后来的死相都非常难看。 还是老规矩，先礼后兵，要注意颖宝大酒店的形象。“这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京师，我们酒店门口贴有告示，如果你没有时间，想必刚才登记人员也给你解释了，本酒店的规矩是付一天房钱，就住一晚上，你如果付一百天甚至一千天的房钱，我们就热情接待你一百天一千天，但想不付钱就住进酒店，然后屁股一拍说没有钱，让我们看着办，那就请公子马上离开，京城有数百家大酒店，更有几钱银子甚至几个铜板一晚的大通铺和小旅馆，你们去那儿住，就不用担心银票会捉襟见肘了。” 冯绍峰胸有成竹，他笑了笑说：“我可不是穷公子，虽然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房钱，但即使能拿出来，估计也花不出去，因为没有人敢收。所以，请大掌柜别拿本公子当江湖混混看，那豪华大套间的钥匙最好马上拿给我。” 赵宝刚很诧异，难道是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亦或此人真有来头？ 赵宝刚决定再表达一遍自己的观点，然后就准备把“后兵”请出来，将这三个家伙扫地出门，如果再敢无理取闹，那就叫酒店保镖把他们三人好好教训一顿，最好让他们爬出酒店的大门。 赵宝刚大掌柜年薪一百二十万两纹银，年终分红年均五百万两左右。在京城也算数一数二的高级打工人了。掌管和经营颖宝大酒店也有十多年了。当然，之前这家酒店叫天上大酒店，后来，被太高公主强行收购，就改名成颖宝大酒店，赵宝刚继续受聘在这儿当大掌柜，酒店的房价涨了不少，他的工资和年终分红也跟着涨了不少，如果都像这外地公子一样吃霸王餐，他们的工资和分红自会大打折扣，甚至要不了多久就得关门。所以，能不能收到房钱，就直接和赵宝刚的收入挂上钩了。 “这位公子，老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本酒店一律是先付钱后住店，少一分一毫不行，如果你们身上没有钱，可以安安静静地离开了，再无礼取闹，就不怪什么我们这儿店大欺客了。”赵宝刚虽然仍旧是微笑着说出这番话来，但眉宇间已然浮现出了杀气。话音一落，他身后就多了七八条彪形大汉，手里都拿着三尺长短的铁棍子，如果打头的话，一棍下去定能将冯绍峰打得七窍流血，甚至当场丧命，更不要说身子骨单薄的范冰彬和朱茵了。 冯绍峰不敢再耍嘴皮子了，不上点真章，别说免费住店了，怕是要把三条小命交到这家酒店了。 于是，他赶紧正色道：“且慢！本人的确没有资格入住这样豪华的大酒店，但送此物给本人的大老板，他应该有资格给我免单吧？”冯绍峰说完，便伸手入怀，取出了太高公主赵丽颖赠送给他的定情物——昆仑籽玉，上面一个“颖”字是玉雕大师刘德华的杰作。天下独一无二，想假冒都不行。 赵宝刚一见到此物，浑身一震，私下沉思，我道是谁，原来是公主的情郎来了，公主回京后的确给他打过招呼，见此物后，来人不管提什么要求，都无条件满足。这还用说吗？如果公主招此人作了驸马，今后自己就等于在他的手下打工了，这酒店不就等于也是这位公子的吗？他自己住自己的酒店，还用得着花钱？ 赵宝刚脸色一变，大手一挥，就让身后七八条蠢蠢欲动的保镖退下了。然后，他满脸堆笑地说：“原来是冯公子，你怎么不早说呢？房钱就不用记账了，直接全免，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马上给你拿钥匙。”赵宝刚脸变得快，那大堂小掌柜虽然不懂内情，但看到那玉上有一个颖字，似乎也明白了几分，就赶紧拿出最好套间的钥匙递给大掌柜。 赵宝刚亲自在前面带路，把三人引到了豪华的小院，亲自打开门，让三人住了进去。 然后赵宝刚满脸堆着笑说：“冯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呼叫这儿的小二，如果他们不能解决的，你也可以直接叫在下亲自为你们服务。” 冯绍峰也笑道：“那就不必了，本公子可不敢劳你赵大掌柜的大驾，你忙去吧。等我们这儿安顿好了，我自会去拜见你身后的那位大老板。” 赵宝刚笑道：“也好，那就请公子你们三人早点休息，若有需要，小院门口有你们专属的两个女小二，二十四小时值守，供你们随时使唤。” 冯绍峰道：“这儿的条件不错，我一会儿就试试他们的服务，看看质量如何。你先下去吧。” 赵宝刚作了一个揖，就退下去了。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把冯绍峰当成是他的新主子了。 等到赵宝刚的脚步声远去，三人便击掌相庆。 范冰彬说：“没想到冯公子这么牛，居然可以免费入住颖宝大酒店，实在太爽了，看看这小院的设施，比皇宫都豪华呀。” 朱茵也笑道：“的确不错，不是跟着冯公子进京，我们怕是一辈子也住不起这么豪华的房间。关键是，还要住很久。” 冯绍峰拍拍两人的香肩，满意地说：“你们的冯公子进了京后，就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穷秀才了，这样的豪华房间根本算不了什么，以后还有更猛的东西等着你们目瞪口呆哩。”具体是什么东西，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了，毕竟这两个家伙身后都代表着两个不好惹的角色，他得脚踩三只船，而且三只船还能和平共处，平安无事。当然，尤其是他，一定要平安无事，不然，这么多美好的东西，他都无福消受了。 第333章 旁敲侧击探虚实 “好呀！”范冰彬说，“反正我们已经跟在冯公子的身边了，你吃香喝辣的时候，可别忘了让我们也能喝上一点汤。” 朱茵也响应：“是呀，冯公子可不能过河拆桥，抛下我们不管的，我们可是把啥都托付给你了。”朱茵很聪明，她已经感觉到冯绍峰不光把自己拿下了，也早就把范冰彬拿下了。所以，她说话就有些不藏着掖着了，反正都是你冯绍峰的女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今后发达了，可不能忘恩负义。 冯绍峰并不在乎她们两人之间已经明白什么了，反正都是自己的胯下之物，玩起来愉快，用起来放心，至少眼下，还离不开他们，至于以后嘛，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他心里已经作出了选择，那就是谁更牛皮，他就娶谁做正房。 三人早就累了，收拾洗漱完毕后，去门口传小二前来带路，三人去了餐厅，吃了一顿豪华大餐，然后才回房间睡觉。 当夜无话，轮到范冰彬值夜，她自然睡到了冯绍峰的房间。 冯绍峰酒足饭饱，加上那块颖字玉好使，所以，他就非常兴奋，把个范冰彬折腾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鸡叫时，才放过她，让她休息了。 次日一早，冯绍峰自然要去拜码头，这回，他可不敢带上两个“拖油瓶”了，哪怕她们是书僮打扮也不行。 他一直怀疑这个赵丽颖不是简单的生意人。这豪华酒店没有强大的官场背景，是开不长久的。 所以，他要去好好拜访一下赵丽颖，争取能够打听到他们的真正实力。 现在，在拜访赵丽颖前，冯绍峰决定先拿大堂小掌柜打听一下情况。 这个小掌柜，也姓赵，叫赵忠降，年纪比较轻，估计才二十多岁，比冯绍峰大不了多少。 看到冯绍峰来了，赵忠降赶紧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冯绍峰施礼。冯绍峰回了礼，假装闲谈的样子，说道：“酒店最近的生意还行吧？” 赵忠降昨天已经从大掌柜的口里得知冯绍峰的来头了，知道他是公主相中的公子，未来的驸马，他自然不敢怠慢。 “托太高公主的威名，酒店的生意一直不错，天天的入住率都在八九成以上，遇到节假日或京城搞庆典活动的时候，常常一房难求。”冯绍峰显然也听到了玄机，太高公主？难道这酒店是公主的产业？他认识的赵丽颖和赵丽珊兄妹跟太高公主是什么关系？这个“颖”字玉佩为什么有如此巨大的威力？这些，他不可能直接问赵丽颖兄妹，就只好先从这些酒店工作人员身上打探了。既然他在这儿受到如此礼遇，说明赵丽颖跟太高公主，关系非同一般，他不能直接打听，但太高公主叫什么名字？他还是很想知道的，但地位如此高的公主，一般的臣民是不敢直呼其名，只能叫她封号，所以，他不好直接打听，只好放弃了，但旁敲侧击，却是他擅长的。 于是，冯绍峰便说道：“你们这酒店的名字实在怪了些，怎么能叫颖宝大酒店呢？显得不够庄重和大气，要是叫天上人间大酒店，就响亮多了。” 赵忠降吓了一跳赶紧说：“这可不能随便改，这酒店的名号是借用公主的名号来取的，公主在民间被百姓亲切地称为颖宝，所以，她就为自己的酒店取名叫颖宝大酒店，全国各地进京城办事的，无论官员还是客商，都是冲着公主的名头来住店的，改别的名字，人家哪知道幕后老板是谁呀。所以不能随便改，冯公子要改，也得让太高公主同意才行。至于天上人间，京城已经有娱乐会所叫这个名儿了，不能再用了。” 赵忠降说得委婉，冯绍峰却如听到了晴天霹雳。 搞半天那赵丽颖就是太高公主，赵丽珊就是赵丽颖，这三个人原本只是一个人。难怪自己看赵丽颖时，总觉得哪儿不对，开初还以为他是娘娘腔，是伪娘，没想到，人家跟朱英台黄绮珊一样，都是玩女扮男装的高手。这么说来，那个颖字玉牌，就是太高公主赵丽颖赠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了。难怪在这儿特别好使，自己搞得不好就是未来的驸马，这颖宝大酒店既是老婆的，自然也是老公的。说来说去，这酒店上下全都是在为自己打工了。不然，还真没有理由给自己免单，让自己想住多久住多久的。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冯绍峰说：“我知道是用公主的名号来取的酒店名，但这样是不是太过于直接了，缺少一种含蓄，颖宝公主是当今皇上最宠幸的公主，没有之一，天下很多官员想跟皇家套近乎，自然会优先想到颖宝公主，刚开始还可以，时间长了，难免没有言官弹劾，说什么以权谋私，那样就影响不好了。” 赵忠降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冯公子站位如此之高虑事如此周全，居然想到了这么远，便道：“冯公子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这事我们做不了主，得向公主禀报。” 冯绍峰道：“用不着你们禀报了，这事我只是随便说说，毕竟公主的地位在那儿摆着，她想做什么，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你可往上面传话，就说我冯绍峰已经入住颖宝大酒店了，请太高公主方便的时候出宫来一见。我可没有资格进宫去拜访她。” 赵忠降道：“这是自然，我们昨天已经把你入住酒店的事报上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公主就会传下话来。冯公子先在酒店里住着，一切听从公主的安排。” “很好，我在酒店等着，当然也不是闲住，我赴京是来参加会试和殿试的，为了能够考取功名，我稍事休息，就得抓紧学习功课了，如果考不到好的名次，就对不起公主的栽培和垂青。”冯绍峰虽然很惊喜很意外，但也知道自己若不能在明面上取得功名，想获得皇帝的同意并不容易。 第334章 女扮男装不好使 至于三个未婚妻的地位，就不用说了，公主优先，娶了公主就等于娶了天下，要啥有啥，而朱英台沈小杨就得靠后，身边这两个小丫头朱茵和范冰彬更得靠边站了。 主意既也打定，冯绍峰就开始精心学习，同时，也非常注重保持自己的身材和脸蛋，能够让这么多大富大贵人家的女儿看上自己，不就是靠自己这外在的万人迷形象吗？ 所以，冯绍峰更加注重营养，也更加注重锻炼身体，既要享受美食和美色，又不能让自己身体走样变形。只要能讨到公主的欢心，自己今后还怕没有锦绣前程吗？ 不过三天，太高公主就找上门来了。 这一次，她显然以为冯绍峰还跟过去一样，啥也不懂，她仍旧一身男装打扮，摇着颖字折扇，来到了冯绍峰的小院。 冯绍峰这些天，时刻都准备着赵丽颖的突然光临，所以，他身边的两个侍寝丫环，自然全部按男子包装和打扮，不能露出半点女气，除了晚上侍寝外，别的时间不能露出半点女儿作风来。 所以，当赵丽颖不让人通报，带点突然袭击的味道，前来拜访时，她自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冯绍峰在书房里手不释卷，读得那叫一个刻苦。旁边两个书僮不时帮他磨墨或找书，也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赵丽颖很是满意。 向冯绍峰一抱拳说：“冯兄，怠慢了，那日一别就过去小半年了，冯兄依然光彩照人。高中解元的消息，我也听说了，先表示祝贺，接下来就等着听到你更好的消息。” 冯绍峰赶紧放下书，把自己早就精心准备好了的预案，一一施展出来。既然你还要在明人面前玩男人把戏，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和你把戏演下去。 “哎呀，赵兄，我最尊敬的大舅哥，你终于肯见我了，你瞧，你一来，整个房间是不是都亮了不少？让小弟如沐春阳呀。”冯绍峰也抱拳说道。然后就让书僮范冰彬看座，二人就在书房里坐下聊起天来。 朱茵不知道此人是公主，还真以为是冯绍峰公子在京都的金主，这家酒店的实际掌控人。所以，他们二人并不吃醋，仍旧按礼数好好接待着赵丽颖。 只是这赵公子不光有钱，长相也非常俊美，要是能够成为他的屋中人，肯定比嫁给冯绍峰还要风光。 朱茵心里这么想，可知道已经晚了，自己现在都成了冯公子的人了，一女不嫁二夫，是好是坏都认了。 朱茵端来竹叶青茶。然后就和范冰彬退下了，并关好了书房的门，主子要谈话，他们就会知趣地回避，没有招呼是不能留在这儿的。 二人落了座，分别谈了一些别后的事务，然后就说道酒店的事，冯绍绍峰心想，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干脆考验你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只有让太高公主跟朱茵范冰彬一样，变成自己的女人，那一切就好办得多了，即使大考没有考上，公主一出面，自己多半也不会名落孙山。 于是冯绍峰道：“这酒店非常不错，不光装修豪华，服务质量也是一流的，一晚六千两银子真心值得。如果不是有赵兄的颖字玉牌，我一个穷书生，哪敢在这儿心安理得地住下读书学习呢。” “谢谢冯兄夸奖，酒店全是赵大掌柜在这儿经营掌管，我不过一个甩手掌柜，只要你喜欢，就可以长期住到这儿来，费用当然全记到我的头上，哪会让冯兄破费呢，你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你正在做的，加紧学习，迎战即将到来的会试和殿试，只有你高中了，我们赵家才好接受你的提亲，到那时，我……我妹妹赵丽珊才能够顺顺利利地嫁给你。”赵丽颖都好久没有这样跟自己的心上人说过话了，一时还没有转换过角色来，差点把自己卖了。于是稍作迟疑后，就把那个虚拟的妹妹赵丽珊给抬了出来。 冯绍峰微微一笑，你还给我演，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那是，那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到京城可不是来吃喝玩乐的，而是来把板凳坐断，把万千书籍都读到脑子里去的。只有考取了功名，才敢和你们赵家结亲呀。这一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 赵丽颖笑道：“这儿的伙食还吃得惯吧？” “非常高档了，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敞开肚皮随便吃，把我的两个书僮，短短几天，都吃得来胖了几斤，哈哈，穷人，没有见识过美味佳肴，所以吃得多了一些。”冯绍峰把自己的两个书僮抬出来，证明这儿的伙食的确很好，这两个丫环也的确胖了一些，该大的地方又大了一圈，身体正在膨胀。 赵丽颖也哈哈大笑，说：“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反正不用他们花钱，我这些天正好也没有啥事儿了，也留在酒店，我在你的小院旁边也开了一个小院，我们就算是邻居了，算是我陪你一起读书。有啥事儿，叫不动酒店的人，还可以直接叫我。” 冯绍峰暗喜，嘴上却说：“哪敢劳烦赵兄的大驾，我们倒是可以经常在一起，好好研讨学问，比如跟过去一样，我们可以天天抵足而眠，如何？” 赵丽颖一惊，脸一瞬间就红了，这可是京师，可是她赵丽颖的地盘，比不得成都，真要叫她天天晚上跟冯绍峰抵足而眠，时间一长，肯定要出大事。可是，看到冯绍峰这张俊美的脸，她又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先答应住几晚再说了，如果穿帮了，就跟他摊牌，反正自己早晚都是他的人，了解得更深更透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想到这儿，赵丽颖低头变抬头，爽朗一笑，掩饰了自己的羞涩，道：“也行呀，我们就可以好好交流一下了。” 冯绍峰迫不及待，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兄弟二人可要好好聊聊学问与情怀。”冯绍峰高兴地说道。 第335章 全都在酒里了 当夜二人共进晚餐前，冯绍峰对两个书僮朱茵和范冰彬吩咐道：“你们今天晚上起就不用轮流值夜了，我要和赵公子抵足而眠，共同就学问文章等进行深入探讨和学习。” 两个侍寝丫环虽然不情愿，但赵公子是大金主，他们只能让出床位了。 冯绍峰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就把赵丽颖拿下，这是一个很有风险的决定，搞得不好，要丢脑袋，但富贵险中求，不把公主拿下，今后的功名都是悬吊吊的，毕竟官僚子弟，早就把功课做到前面去了，甚至哪些人中进士，哪些人中前三名，都已经内定了。只有把公主变成自己的女人，她才会真的去为自己打招呼，不说中前三名，至少要榜上有名。当初在成都，如果不把沈小杨小姐拿下，她不一定会给她老爹打招呼，布政使大人凭什么让自己中解元呢？哪怕你才高百斗，也是没有权力好使的。 冯绍峰已经明白了权力在潜规则中的无往而不胜。他现在又想充分享受和利用这样的规则了。 所以，采用强行上马的方法肯定会出问题，他一下便想起了酒。这东西可是好媒子，没有它修不好的康庄大道。 正好赵丽颖已经答应为他接风洗尘。既然要接风洗尘，没有酒是不行的。 于是满桌子山珍海味摆好后，冯绍峰专门吩咐小二，把剑南春五粮液和茅台酒等都各拿一坛来，他今天晚上要和自己的好朋友大干三百杯，不喝倒一个决不收兵。 赵丽颖还没有往那方面想，反正喝不完退回去就是。每种酒有大中小三种规格，一般一大坛是二十斤酒，中坛是十斤，小坛是五斤。这些酒拿来的都是小坛，纵算冯绍峰和她都是海量，能把一小坛名酒喝光就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菜过三巡，冯绍峰开始主动挑起酒战。他主动把一两的美人杯换成二两的大玉杯，说：“好久没有见到恩人赵兄了，小弟激动，就想借花献佛，每次都用这二两杯跟赵兄干杯，赵兄随意好了。” 赵丽颖哪敢示弱，再说了，自己是主，冯绍峰是客，哪能让外来客人把京城头号地主的风头给抢下去，四周十多个侍餐的下人，会怎么看自己？ 于是，她很自然就中了冯绍峰的小杯换大杯之计。 酒很快满上了，先喝的是最受时人欢迎的剑南春，冯绍峰端着满满一杯酒，嗅着扑鼻的芬芳，说开了祝酒词：“我乃西冲一步衣秀才，有幸认识赵兄，入住颖宝大酒店，实乃三生有幸，这第一杯酒，是敬赵兄的知遇之恩，感谢赵兄看得起小弟，愿意为小弟付出，小弟不管今后混得如何，都将没齿不忘赵兄的大恩大德，这第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完冯绍峰胸有成竹，一仰脖子，把第一杯酒猛地倒进了喉咙里，他这喝法，叫一泼而尽。冯绍峰事先已经找民间高人开了解酒的药，而且酒战之前已经提前服下，至少可以顶住五斤白酒的轰炸。 冯绍峰不光亮了杯底，还使劲甩了几下杯子，一滴都没有洒出来，可见他这一泼而尽的喝酒方法，喝得可真干净。 赵丽颖有一定的酒量，但顶多半斤，再喝下去就要断片梭桌子底下了。 赵丽颖也客气几句，一口喝二两，她显然做不到，她只能小口小口分七八次，才总算把一满杯二两酒喝干净了，也简单亮了亮杯底。 然后身后自有斟酒的丫环为他们二人满上。 冯绍峰又端起第二杯酒：“赵兄是痛快人，难得我们兄弟二人再次相聚，我也不多说废话了，还是先干为敬，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说完，他又把二两酒一甩而净，仍旧是倒着杯子甩半天，不见一滴酒洒出来。 赵丽颖一杯下肚，早就脸飞红霞，面带桃花，这第二杯一下肚，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声，都快盖过冯绍峰的气势了。 第三杯酒，冯绍峰又端了起来：“连喝三杯酒，寓意着我们的情谊久久久，我仍旧先干为敬，六两酒下肚，标志着我们今后的事业与前程来越来越大顺。” 他自然又倒了进去。然后看到赵丽颖已经顶不住了，显然，这第三杯酒一下肚，就已经超出她的酒量了。 冯绍峰并不急于把她灌醉，而是果断停了下来，用公筷不停地往赵丽颖的餐盘里夹着鲍鱼龙虾和虎肉熊掌，说：“不能喝得太急了，我们先停一停，多吃一些菜，尤其是肉菜，解酒厉害着哩。” 赵丽颖还没有丧失意识，但反应能力也有些迟钝，几乎冯绍峰叫她做啥，她就做啥，叫她吃菜，她就吃，吃了好几样菜后，冯绍峰又叫喝酒，她又跟着喝，而且冯绍峰还故意每喝两杯就换一种酒，剑南春五粮液茅台轮流喝，听说，酒喝得越杂，越容易醉人。 赵丽颖还没有倒，但已经变成了木头人，直到她灌下了整整十杯二斤多酒后，她才终于顶不住了，先是扑到桌子上，然后就作势要往桌子底下梭，好在他身后的丫环，眼疾手快，把她给拉住了。 冯绍峰自是很满意，也假装自己喝得不行了，但为了表示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他又一个人猛地单独灌了五杯，这样就比赵丽颖多喝一斤了。至少从数量上，他已经完胜赵丽颖了。 然后，他大着舌头发号施令：“赵公子事先已经打了招呼，想必你们也听到了，他今天晚上要和我抵足而眠，你们就把他扶到我的卧室吧。晚上也不用你们在门外侍候了，我虽然也喝得多了些，但我自信比赵公子的酒量好，还没有到失去意识的地步，所以，你们放心，赵公子交给我，我会把他照顾得比你们都照顾得好，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这剩下的酒菜，你们就自行处理，所有花销记到赵公子的名下就行。好了，我们要下去休息了。” 赵丽颖被两个丫环搀着在前面走，冯绍峰在后面装成也醉得不轻的样子，偏偏倒倒地跟随着，直到一行四人进了自己的卧室。 第336章 终于如愿以偿 两个丫环手脚麻利地宽解掉赵丽颖的外衣，脱掉她的鞋子和袜子，还打来热水给赵丽颖洗了脸和脚，然后又侍候冯绍峰洗了脸和脚，然后就道了一个个万福，让两位主子早点休息了。 两个丫环退出去后，关好门，冯绍峰怕有人打搅，还等她们的脚步声远去后，过去把卧室的门给闩上了。这下整个卧室就是他冯绍峰的世界和舞台了。 赵丽颖一睡下去，很快就打起酒气冲天的呼噜，而冯绍峰一点醉意都没有，能解五斤酒的中草药，果然厉害。 他一下把赵丽颖搂到怀里，然后感觉到了她的封号名不虚传，的确是太高了，比沈小杨范冰彬和朱茵的都又高又大，难怪她女扮男装的时候，喜欢穿特别宽大的黑袍子，而且还把肩膀垫得很宽厚，就是想掩护胸前的“太高”呀。这下好了，所有的伪装在酒精的协助下，全都被撤除了。 赵公子，变成了赵公主。变成了冯绍峰手中的玩具。他可要大胆地玩一回了，哪怕死了都值得。 那一夜冯绍峰几乎没有睡，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几起几落几上几下了，开头还要记个数，第五回第六回，后来，就记不住了，数字全乱了。反正一夜没有睡，每回耗时一刻钟左右，打五更时，他才跟着声音收了兵。你说有多少回，就有多少回。反正，他玩得很尽兴，比喝美酒更令人陶醉。 最后累得实在不行了。他才沉沉地搂着赵丽颖睡了过去。当然，这一夜赵丽颖就跟一块温暖柔软的玉石，任由冯绍峰把玩品尝，她都处于无知无觉的状态。 直到第二天都快中午时，冯绍峰才最先醒来，而赵丽颖依然在酣睡。 他赶紧伪装作案现场，先把自己穿得周武郑王的，然后又把衣服给赵丽颖穿好，仍旧是男装打扮，他也不用跟赵丽颖卧一头了，而是掉到另一头，做成一直在和赵丽颖抵足而眠的样子，然后再静静地等待赵丽颖醒来。 又过去了两个多时辰，赵丽颖总算醒了过来。 冯绍峰也跟着醒了过来，然后给赵丽颖送上醒酒汤。 赵丽颖喝下一大碗后，整个人舒服多了，便急着去上厕所。回来后，她的脸色就大变了。 她质问冯绍峰：“你昨晚上对我做什么了？” 冯绍峰假装刚醒酒的样子说：“我们不是抵足而眠吗？我喝了三斤多白酒，比你还喝得多，我什么也没做呀？” “不可能！”赵丽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尤其是下面火辣辣地痛，她就知道有人已经侵犯她了，而且不止一次。 冯绍峰并不想一推二五六，而是半真半假地说：“我们都是男人，就算我们喝多了，下意识地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呀，两个男人还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呢？” 赵丽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高耸的胸脯，说：“你别跟我装蒜了，我以前可能真骗得过你，可昨晚上明显没有骗过，我不是什么男人，我就是女人，而且是当今皇上最宠幸的太高公主，你说吧，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我已经被你侵犯了，你除了娶我，选择别的，就等于选择死亡。” 冯绍峰早有准备，一听到赵丽颖自报家门后，他就赶紧跳下床，就在地毯上给赵丽颖跪下了，不住地磕头，说：“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草民真不知赵大哥是公主，如果知道的话，打死也不敢跟公主拼酒，更不敢要求和公主抵足而眠。请公主原谅，如果公主非要让草民娶你，草民岂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理，就是当牛当马也愿意。如果公主认为草民犯下了大罪，那就请公主将草民杀了，以解公主心头之恨。” 冯绍峰自然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也知道，公主已经变成自己的女人了，她就是杀了他，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毕竟她再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何况，公主是真心喜欢他的，怎么会对他痛下杀手呢？她一定舍不得杀他呀。 果然，赵丽颖虽然气得浑身颤抖，牙齿也咬得咯咯响，但也不能完全怪冯绍峰，自己主动要求跟他抵足而眠的，还喝了那么多酒，酒后乱性，酒是色媒人，古人的话早就提醒过千百回了，大错已经铸下，又能怪谁呢？真把冯绍峰杀了，以后自己嫁给谁都会出问题。再说了，自己不就是早认定他是自己的驸马了吗？得了，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唯一的作法就是顺水推舟，只是二人把新婚之夜提前罢了。好了，叫他赶紧起来吧，再这么磕下去，脖子都要磕断了，万一自己怀上他的孩子了，今后可不能让孩子一生下就看不到爹爹的。 想到这儿，赵丽颖只好换了一副脸孔，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她把冯绍峰从地毯上扶起来，说：“唉，不是冤家不聚头，我早就圈定你为我的驸马了，不然，也不会一心一意地对你，现在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就是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从今以后我们虽无夫妻之名，但也有夫妻之实。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我虽然贵为公主，可也不应该一上来就骗你，我哪有什么叫赵丽珊的妹妹，赵丽珊是我虚构的名字，你交往来交往去，就我太高公主赵丽颖一人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了，继续努力复习功课吧。为了我们今后能够顺利结合，这进士你不中也得中了。唉，你先歇着吧，我得回宫一趟了。” 冯绍峰心中暗喜，自己的如意算盘终于变成现实了。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甚至眼睛里还挤出一串珠泪来，他说：“谢谢公主的不杀之恩，只要公主不反对，草民愿意一生一世守候在公主身边，为公主鞍前马后效劳，以报答公主的垂爱和宽容。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暂不用回宫，休息一天，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回宫不迟，不然容易引起皇上和皇后的怀疑。” 第337章 以一对三怎么赢 赵丽颖想想也对，便道：“只能如此了，那我们就好好休息吧。我以后再也不用在你的面前扮男人了。不过，为了避嫌，也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我也不能随便跟你见面了，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就等你中了进士后，我再请求父皇赐婚，然后我们就在驸马府举行盛大的婚礼，到那时，我们就天天厮守在一起，终生不再分离。我要为你生很多儿子，让他们都长得像你一样英俊潇洒。” 冯绍峰便赶紧过去把赵丽颖搂在怀里，然后重新把她扶上床，这次不用分头睡了，冯绍峰紧紧地搂着赵丽颖，甜甜地进入了梦乡。再次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二人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赶紧起床，传来丫环侍候好穿戴，这次公主就没有带女装出宫，所以仍旧穿着一身男装。二人又一起共进了晚餐。然后太高公主就连夜回宫了。 朱茵和范冰彬并不知道他们的男人，昨天夜里大饮之后，已经把公主变成他的女人了。 太高公主为了避嫌，就很少出宫来了，但不时有亲信太监代表她前来看望冯绍峰，有时还送来书信，二人便鸿雁传情，感情更加深厚了。 几个月后会试开考，没有意外，冯绍峰高中会元。 在太高公主幕后的运作下，皇帝亲自殿试的时候，按女儿的示意，自然重点面试了自己未来的女婿，一看到冯绍峰果然长得赛过潘安，问什么都对答如流，圣心大悦，当即就点了冯绍峰为头名状元。 回去后，没多久皇榜公布于天下，冯绍峰成了新科状元。 他也是本朝开国二百多年来，第一个连中三元的学子。消息传开，天下一时为之震动。 在太高公主的要求下，皇帝已经拟好圣旨，欲招新科状元冯绍峰为当朝驸马，择吉日为他和太高公主二人完婚，皇帝还专门赐了一座五进五出的大院子为驸马公主府。 却说西川的朱英台和沈小杨听到自家的男人连中三元，都非常高兴，已经向各自的父亲提出了要招新科状元为夫君的要求。各自的父亲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只等状元公回乡省亲时，就把这事定了，谁知皇帝的圣旨随后也传遍天下，要将太高公主嫁给新科状元冯绍峰，不日将要举行大婚，届时天下三品以上官员，允许进京朝贺。 两个细作朱茵和范冰彬正为冯公子连中三元而高兴，刚把消息传回西川，就得知公主也相中了冯公子，两个细作书僮便很生气很痛苦，怎么搞的？太高公主也要来插一腿，这下她们的小姐怎么办？ 朱英台更生气，她现在甚至怀疑上次太高公主来川，就已经和冯绍峰暗定终生了，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巧，冯绍峰刚一中状元，她就跳出来，以皇权压人，想要横刀夺爱？这可不行，闺蜜再好，啥都可以让，这老公是万万不能让的。 也不管老爹是否同意，朱英台带上朱环等十余人的保镖队伍，就女扮男装，杀向京师了。 同样，如听晴天霹雳的沈小杨也不管不顾，带上自己的人马也往京师杀了去。马力夫人也没有招，尤其是女儿说她早就是冯公子的人后，马力夫人也吓了一跳，这个该死的冯公子，竟然把她们娘儿俩都吃掉了。她只能支持女儿进京去抢相公了，把冯绍峰变成自己的女婿，显然也是好事一桩。但是她也知道，跟太高公主抢相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女儿这一去不成功则成仁，怕是凶多吉少。 这可怎么办？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宁愿让自己死，也不能让她出问题呀。她只好给自己的父亲修书一封，十万火急传送进京，请求太师父亲马诗克，尽量保全甚至于成全他的外孙女。 她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别的，只有听天由命。 冯绍峰知道自己连中三元后也很高兴，但皇帝招自己为驸马的圣旨一下后，他却高兴不起来了，自己脚踩三只船的事，肯定要穿帮了。娶公主容易，如何面对朱英台和沈小杨的纠缠，甚至寻死觅活呢？他三个美女都喜欢。他不希望她们为了他而失去宝贵的生命。 他三个美女都要娶。这可有一点难度，这三个美女，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就算他同意，三个美女会互相容忍吗？就算能互相容忍，谁做大谁做小呢？ 难呀，太难了。没有美女，想美女，美女多了，摆不平呀。 冯绍峰既要保全自己，又要考虑到公主的面子，当然也包括心气都很高的朱英台和沈小杨的面子。 他开始失眠了，连中三元的喜悦，很快就被三个强势女人的围攻给取代了。他只有绞尽脑汁，想三全其美的计策了。 好在大婚还有两个多月，他还有时间。而且他身边的“双面间谍”朱茵和范冰彬已经向他传回消息，两家小姐已经不分昼夜，快马加鞭地赶往京城，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颖宝大酒店。而且朱英台和太高公主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他如果只能娶一个的话，出人命是肯定了的。娶三个的话，又不容易做到，唉，千万不要出人命，一切都好商量，办法总会有的，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呢？ 时间总是比想象快。 最先抵达颖宝大酒店的是朱英台，她这回带了四品带刀侍卫朱环，这家伙又升官了，外加十个武功高强的保镖，看样子，不抢回冯绍峰她是不会甘心的。 冯绍峰已经想好了对付三个绝代佳人的说辞。 朱英台最想知道的是不是冯绍峰在成都的时候就和赵丽颖勾搭上了，而冯绍峰要避免的就是这个。 “我的台台，我好想你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本以为高中状元后，能够马上回成都跟你完婚的，却没有想到皇帝和太高公主要来截胡，我又不能违抗圣旨，真的没有办法呀，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吗？”冯绍峰这叫反将军。 第338章 太高公主不好对付 朱英台也知道皇帝和公主的权势，全怪冯绍峰也于事无补，只是她自然想知道最想知道的事：“赵丽颖来成都的时候，她有没有见过你？” 冯绍峰很吃惊地反问：“赵丽颖还去过成都吗？”这一招确实牛，看上去答非所问，实际上是一推二五六最好的回答。 朱英台道：“当然，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她不久前来成都看我，还在成都耍了好些天，经常女扮男装，我担心她见过你，不然，不会这么精准，朝中年年都有新晋的年轻官员，要长相有长相，要学问有学问，要家庭背景有家庭背景，她怎么就单单相中你了？除非，她来成都见过你，甚至和你有过亲密接触，不然的话，数百进士里，她居然就精准地选中了你，而且她明明知道你是我的菜！” 冯绍峰自然打死都不会认，他说：“你今天不提起，我都不知道太高公主去过成都，和她认识更是无从谈起，也许这次皇上点我为头名状元的时候，看到我五官长得还耐看，就决定招我为驸马，太高公主也不敢违抗皇命，尽管她没有见过我。”冯绍峰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给了皇上。 朱英台再牛，也不敢去质问皇帝吧，但她却可以质问太高公主赵丽颖。 朱英台说：“我来之前，已经托人进宫传话了，相信一会儿赵丽颖就会来到她自己的酒店，我们再好好商量，这事怎么办？毕竟啥都要讲个先来后到，我和你恋爱并私定终生的事，显然比她要早，不管她见没有见过你，如果他们家非要以皇权压人，我就跟赵丽颖没完。” 冯绍峰就怕朱英台跟赵丽颖硬刚。 他赶紧说：“台妹妹，这事开不得玩笑，皇权是不容挑战的，希望你能冷静一些，既然公主殿下要来，我们三人倒是可以好好协商一下，如果公主坚持要退出，不满意她父皇的指婚，我们还是有机会双宿双飞的。”冯绍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既然赵丽颖是朱英台的闺蜜，那么她知道她会怎么说话的。 果然，没多久，门外就传来公鸭嗓子的吆喝：“太高公主驾到！” 冯绍峰和朱英台赶紧起身迎接。 太高公主显然成竹在胸。她一进门就漠视冯绍峰的存在，而是亲热地拉着朱英台的手说：“哎呀，台姐姐，好久不见，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女儿家还是穿女装更迷人。”太高公主自然也是一身公主装，雍容华贵，富丽堂皇，身边太监宫女，加御林军数百人，都在门外候着，只带了几个亲随跟在身后。 朱英台心里不爽，脸上自然也表现出来了，不管怎么说，你太高公主怎么能跟闺蜜抢男友呢？你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吗？抢什么抢？ “你恢复女儿装也的确很漂亮，我哪能和你比呀，我的大公主，今天把你约出来，可不是嘻嘻哈哈就能过关的。看到对面这位新科状元冯绍峰了吗？老熟人了，不上去打个招呼？”朱英台说话自然阴阳怪气，既不乏揶揄，又暗含着诈术。 赵丽颖何等聪明，她知道冯绍峰是朱英台的男友，她就要抢这个家伙，尤其是跟天下数一数二的大美女朱英台抢，那才叫一个刺激。 “哦，这位就是新科状元呀？我听父皇说要把我嫁他，我看父皇是老眼昏花，这小子长相很普通嘛？从哪儿看出他比潘安还好看的？我就不要他了，把他让给台姐姐吧，听说你们都谈了一两年的恋爱了，你当初为了他，不惜放下西川第一小姐的身份去那个什么青羊书院当女扮男装的勤杂工，我听说后，都感动不已呢。”赵丽颖这招叫欲擒故纵，由于事先二人没有进行过沟通，冯绍峰听到这话后，心下大骇，自己娶公主做驸马的美梦，难道要在此终结了？这个刁钻古怪的太高公主，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她们闺蜜之间的玩具，她玩腻了，就扔回给朱英台继续玩？这不对呀，我们已经有事实婚姻了，她的身体已经属于我了，难道她不在乎？她当然有不在乎的资本，谁叫她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呢？哪怕是漏油灯盏，想娶他的青年才俊也能排几千公里的长队。 冯绍峰默不作声，只能尴尬地笑笑，算是向太高公主打了招呼，他显然不敢相相信，太高公主把他玩了，就要拍屁股走人。 朱英台也很意外，难道冯绍峰和赵丽颖之前真不认识，一切都是皇上见色起意，想把冯绍峰招为驸马？朱英台也搞不懂了，既然公主不喜欢，她当然也乐得少费口舌，甚至大动干戈了。 “那就太好了，既然公主看不上这个新科状元，那我就谢谢公主了，我们两人已经早就有婚约了，他考中之后，就要跟我回西川结婚的，这下好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动身了。”朱英台虽然仍旧存疑，但还是喜形于色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和渴望。 没想到赵丽颖玩的就是心跳和大喘气，她说：“可惜，我说话不管用了，父皇已经诏告天下，还下了死命令，婚期都定了，我如果把这位新科状元放走了，估计我就别想善终了，而新科状元敢跟你走，他就犯下欺君之罪，估计，他还没有和你拜堂，人头就会落地了。唉，父皇再宠爱我，可他也是有脸面的，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在乎脸面的人。我虽然看不上这个新科状元，但多看几眼，也就那么一回事，嫁给谁不是嫁，我只能听父皇的了，不然，我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希望台姐姐能够理解。”赵丽颖这叫软刀子杀人，明明他想嫁给冯绍峰得慌，却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她嫁给冯绍峰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说了半天，全是在浪费口水，又把皮球踢到皇上的手里了，朱英台一时不知说啥好了，指责皇上，不敢也没有用。指责赵丽颖，看上去她比自己还无辜。之前都没有见过新科状元，现在却要在父亲高压下嫁给人家了。 第339章 三个女人都很美 太高公主看上去，比自己还委屈，你叫朱英台怎么办？强行抢亲，可这是京城，公主赵丽颖的地盘，而且，她还带了数百御林军，自己的带刀侍卫朱环和十名保镖再厉害，可能打得过数百御林军吗？武力肯定不行，搞得不好，全都要把小命交在这儿。讲道理更不行，因为，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跟赵丽颖讲，唯一可以讲点道理的是皇帝，让他收回成命，但皇帝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尤其是让皇帝把他吐出来的口水再吃回去，即使能见到，也不可能做到。 这下朱英台就犯难了。现场立时陷入死寂。 赵丽颖自然暗暗得意，想跟我抢男人，台姐姐，你还得学着点。 可冯绍峰不这么想，他是鱼和熊掌都要兼得，朱英台这么漂亮的大美女不能娶到身边，他今后即使权再大，钱再多，人生都不完整，都不酸爽。 冯绍峰得替朱英台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坐等沈小杨赶来，他再抛出撒手锏，到时候，自然就有可能把三个美女都收入怀中。 “这事，唉，只怪在下运气不好，本来和英台妹妹谈得好好的，怎么就让皇上相中了呢？从内心来说，公主何等高贵，我一个高万镇土弯村出来的穷村民，何德何能，敢娶公主为妻呀？叫在下给公主当牛当马侍候公主，没有任何问题，当驸马，我可会被吓死的。”冯绍峰这一招叫八面玲珑。 太高公主赵丽颖听了不是滋味，这小子吃干抹净，想脚底抹油了？还是故意这样说，好安慰一下远道而来的朱英台。或者他们之间也有夫妻之实了，他一个都不舍？ 赵丽颖琢磨不透冯绍峰这话的真正用意，只好不说话，用复杂的眼神，愣愣地看着冯绍峰。 朱英台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安慰，算自己没有白白付出，没有自己的前期铺垫，这小子别说中状元了，估计连个举人都中不上。 朱英台反过来安慰冯绍峰：“这事也不能怪你，谁叫你长了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脸蛋呢？这事我的态度是坚决的，非你不嫁。除非我死了。” 这话一出口，冯绍峰心里暗暗得意。赵丽颖脸色一变，很不是滋味。敢拿死来威胁本公主，本公主难道要和你共享丈夫？ 赵丽颖还是不说话，只是在心里琢磨，因为，她都不知道该怎样说话了，而且不管说啥，这个场面上都不太合适。 冯绍峰却要说话了，而且是必须的：“别，千万别，我们不是在商量吗？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虽然皇上颁布了圣旨，但也不能怪皇上，他毕竟不了解我，更不知道我来京前就有恋爱对象了，所以，我们还可以慢慢商量，办法总会有的。” 朱英台有些绝望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公主都坐在这儿了，她不想嫁也得嫁，我是想嫁没得嫁，还能有什么好商量的？” 冯绍峰心想，更热闹的事儿还在后面，我现在还能说啥，估计沈小杨已经要进颖宝大酒店的大门了。 冯绍峰算得还真准，一身精心打扮的沈小杨已经气势汹汹地“杀”进门来了。 当她看到朱英台和赵丽颖时，她也怔住了。赵丽颖她是见过的，但不是闺蜜，也不算太熟，而朱英台比她先一步来京师，却是出乎她的预料的，她对朱英台是有些理亏的，明知人家在谈恋爱，自己却抢先献了身。现在好了，公主也卷进来了，看来，自己和朱英台都要落下风，争不赢公主的，谁叫她的老爹是皇上呢？ 看到沈小杨，显然，最吃惊的是朱英台，其次是赵丽颖，因为她们二人都没有想到冯绍峰还跟沈小杨有瓜葛。她们吃惊之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都不约而同地把质疑甚至生气的目光投向了冯绍峰。这小子原来是个风流鬼，走一路勾一路，什么时候跟沈家小姐勾搭上的，朱英台和赵丽颖却一点口风都没有听到？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吧？ 冯绍峰知道，这三个天下难得一见的大美女终于坐到一起来了，自己脚踏三只船的事，肯定暴露了，当然，朱茵和范冰彬这两只小船根本就没有被他列进去。否则就是五只船了。现在这两只船就在门外守着，也在偷听着，显然，她们看到三个女人都在抢冯绍峰后，也知道自己遇到渣男了，可惜，她们连跳出来争取自己权利的资格都没有。 她们只能在门外听着，不时进去倒倒茶水。 冯绍峰赶紧跪下了，这个时候再不跪下，等三个女人，不对，等三个母老虎回过神来，再一对质，就会把他撕成肉片了。 “三位高贵的公主和小姐，冯绍峰不管什么理由，已经活不成了。不是我想脚踩三只船，而是情非得已，你们三个都是那么优秀，叫我娶谁不娶谁，都是我一生重大的损失，为了避免这样的损失，我只能把小命丢在这儿，这样，以后就没有遗憾了。现在这屋里没有外人，我就给你们实话说了吧，我是渣男，你们三个，我都糟蹋了，你们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绝不反抗。我对你们三个都说过，绝不会辜负你们的爱意，但皇上又不可能让我同时娶三个，所以，我只能先走一步，你们好另择佳女婿了。请呼唤门外的武士吧。”这就是冯绍峰的撒手锏，事实上，他和朱英台还没有事实婚姻，但都一并认下了，如果她们不愿意嫁给他一个人，他还真得死，但现在说出这话来，就看三个女人下得了狠心不，真要杀他，公主一句话就能搞定的，公主不想杀，朱英台身边那个无处不在的朱环也不是好惹的，他肯定不能容忍有人欺负他心目中的女神。只要朱英台一声令下，这家伙说不定又会从天而降，不用刀，一拳就能结果了他的小命。 可是三个女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冯绍峰居然把那隐私得不能再隐私的事儿说出来，他们三个一瞬间就成了残花败柳，不嫁给这个渣男，今后谁还愿意娶她们？即使有人娶，那绿帽子戴终生，有几个优秀男子心里会好受？ 第340章 一言不对人头将落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那销魂的夜晚，居然冯绍峰都给她们上演过了。他这个衣冠禽兽竟然成了共享男人，与勾栏瓦舍的面首有什么区别？真要杀他，就一句话的事，即使皇上追究，说明真相后，也会同意杀的。 可是杀人的事简单，杀完之后呢？他们又去哪里找这样俊美的男子，而且她们都是真心爱她，哪怕他现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是那么销魂，让人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把他扶起来，然后搂到自己的怀中，最好再来一个长长的香吻……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样表态了，而且，她们都暗暗自省，其实，这个老实巴交的美男子并不坏，之所以造成现在这个结局，都是她们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施压造成的，不能完全怪他，不是自己同意，他能有机会糟蹋到她们吗？ 冯绍峰的表演很到位，只有置之死地才有机会后生，三个美女肯定舍不得杀她，可又不能轻易放过她，毕竟夫妻之实，可不是说着好玩的，那是有深厚的感情和伦理基础的。 于是，冯绍峰终于抛出了自己的“万全之策”：“如果三位高贵的美人不忍心杀我，要么让我滚回土弯村，要么同意我出家当和尚，至于皇上定的婚期，也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这个时候，冯绍峰要卖个关子，并不急于抛出撒手锏了。他要等三个美人拿出统一的意见或态度来。 果然，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沈小杨，她可不想让冯绍峰死，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她说：“赶紧起来说话，哪有丈夫给妻子下跪的。我们不要你的命，也不会把你赶回村子，更不会让你出家当和尚，你说吧，有什么挽救余地，我们都是你的女人了，不想还没有过门，就守活寡，我们要一生一世守着你。” 沈小杨虽然没有资格代表另外两个地位比她还高的美女，但她仍旧说出了这两个美女的心声。只是，冯绍峰也不能同时娶三个呀。朱英台和沈小杨就不说了，高贵的太高公主和皇上的脸面往哪儿搁呢？传出去，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吗？ 赵丽颖和朱英台虽然心里不好受，尤其是朱英台，没有想到冯绍峰居然瞒着自己和这两个美女有了夫妻之实，实在超出她的认知了。但就因此放弃冯绍峰，让他去出家或死亡，她也做不到，更下不了这样的狠心。她仍旧不敢表态，不管怎么表态，好像都是错的。事实上，赵丽颖和朱英台，已经默认沈小杨的话了。她们也在等待着渣男冯绍峰拿出挽救的办法来。 冯绍峰心中暗喜，但没有这儿的最强女人太高公主的命令，他仍旧不起来，为了表演得真诚，他的眼泪已经挤出来了，正亮晶晶地往地毯上滴，女人的心都是柔软的，尤其是这样的高贵女人。他终于抛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撒手锏”：“谢谢三位姐姐不杀之恩，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们的恩情，我的挽救之法是，你们三个今后情同姐妹，我们共同生活在一起，但对外，尤其是皇上确定的婚期，我公开拜堂的只能是太高公主，但你们二位可以装成拌娘，扶着太高公主和我拜堂，然后把场面上的事应付过去后，新婚之夜，我们四人一起入洞房。从此以后，我就永远守在你们的身边，给三位夫人做牛做马，你们叫我朝东，我绝不朝西，你们叫我下跪，我绝不下蹲。你们三位在家中的地位是平等的，如果非要分个大小，那谁的年龄大，谁就排在前面？你们觉得如何呢？” 冯绍峰抛出撒手锏后，整个人轻松多了，虽然他还在地上跪着，但他已经充满自信，甚至认为胜券在握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太高公主赵丽颖大骂道：“好你一个该死的冯绍峰！我一直没有说话，就知道你的心里憋不出啥好鸟来，果然在这儿等着我们呢。你居然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想把我们三个绝代美女都独自霸占了，看来，不把你的脑袋砍了，你今后还会去祸害良家妇女。来人！” 门口迅速冲进来两名带刀御林军，公主道：“把这个臭男人，推出酒店大门斩首示众！” 两个人高马大的御林军侍卫便“哗”的一声抽出腰刀，然后去架起冯绍峰，就要往门外拖去。 沈小杨和朱英台大吃一惊，没想到赵丽颖这刁蛮公主，果然性情难以琢磨，一直不见她说话，一张嘴她居然要对自己的男人动杀心了。 杀人不过几秒的事，人头落地之后，她们三个的余生该怎样度过呢？ 沈小杨赶紧伸开双臂拦在了门口，朱英台断喝一声：“住手！你没有权力杀新科状元！”朱英台断喝声一落，果然朱环又带着他的十名手下，从门外一下就冲了进来，手里也拿着家伙。看样子，只要朱英台一声令下，他们连御林军也敢砍。 赵丽颖道：“什么狗屁新科状元，不是我事先给父皇打招呼，他连金殿都没有资格进去，你们不用拦着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朱英台道：“我不让你杀，你就杀不了。”朱环已经把刀顶到一个御林军的脖子上了。 赵丽颖道：“你想跟我比人多吗？我门外还有五百御林军，你们在这屋里能横行多多久？” 朱英台道：“不用等他们进来，这屋里就已经分出胜负了。冯绍峰虽然说的话不好听，想把我们三个都一并娶了，的确便宜了他，但你也不仔细想一想，除了这个不算好主意的主意，你有什么万全之策，让我们四人都满意的？我首先声明，我同意他的方法。我宁愿和你们两位共享丈夫，也不愿意看到丈夫惨死在我们的面前。” 沈小杨也坚定地说道：“我也同意峰哥哥和英台姐的意见，能够每天陪着峰哥哥，就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第341章 钱仙们又回到天上 赵丽颖一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搞半天，想法都和我一样，好了，不考验你们了，卫士退下吧，我哪舍得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我早就是他的人，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我就不费口舌了，刚才闹这么一出，是怕你们不同意，这下好了，我们公开拜堂的时候，是我一人，晚上入洞房时，我们仨，就可以凑一桌麻将了，想怎么胡都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哈哈……” 一屋子的人，除了赵丽颖都是一惊一乍，或者叫惊喜交加。朱环心里很不滋味地看了一眼冯绍峰，带着自己的人收了兵器，退出房间了。接着两个御林军也收好刀退出了房间。门口吓得三魂飞了两魂的朱茵和范冰彬，正在担心如何收场，不敢想像自己的男人身首分离后，她们的日子该怎么过。现在好了，公主一变脸，啥都过去了。 冯绍峰死不了，还要一次性娶三个老婆，明一，暗二，外加她们两个通房丫头，这下对了，五个女人就要天天围着这个大帅哥转了。 肯定好玩有趣呢。 朱英台说：“你这死丫头，魂都给我吓丢了，没把我们的相公吓坏吧。”说完话，朱英台过去摸着冯绍峰的胸口，冯绍峰相反，出奇地冷静，他早就摸透赵丽颖的心性了，知道她舍不得杀自己，之所以动刀动枪，不过是演一场戏给两个姐妹看罢了。果然不出所料。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脑袋真要搬家，心里自然也就不害怕。 现在好了，最大的赢家已经是他了，接下来，就是以一家之长的身份，商量三个公开老婆，和地下无数隐藏老婆今后的日子该咋过了，是每人一天轮着值班，还是做一张大床，四人一起睡，他睡中间，最外侧那个可以轮流…… “谢谢公主不杀之恩，谢谢台妹妹和杨妹妹舍身相救，既然你们都同意我这个不怎么高雅的主意，那我们接下来就要好好实施，千万不能在婚礼上出乱子，等嘉宾们离开后，驸马府就不再有什么问题了。你们私下商量商量，我们四人该如何天天晚上在一起搓麻将的问题。”冯绍峰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事实上，他当然有心思开玩笑，一个男人一生能娶到一个绝代佳人，就是修了十多世的福报，他倒好，一家伙娶三送二，不知修了几百世呢。 太高公主赵丽颖笑着说道：“我已经提前叫木匠在驸马府做上大床了，驸马爷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养好身体，到时候可不要让我们姐妹仨失望哦。” “没有问题，我的身体好着哩！”冯绍峰拍拍日渐厚实的胸脯，发出咚咚咚擂鼓一般的声音。 三个美人便都围了上去，冯绍峰一把将她们都搂到了怀中，然后去每个人粉脸上亲了一个。 盛大婚礼如期举行，朱英台的父亲朱军，沈小杨的父亲沈疼都应诏前来参加婚礼，当然他们事先也得到了消息，看到朱英台和沈小杨都以宫女的身份搀着赵丽颖跟冯绍峰拜堂时，他们都在心里嘀咕，这个臭子小子，做男人做到他这个份上，不知要羡杀多少男人呀！ 三拜九叩之后，在皇上爽朗的笑声中，头顶红盖头的赵丽颖在朱英台和沈小杨的搀扶下，缓缓向洞房走去，他们的身后，也跟着同样穿一身红的朱茵和范冰彬。 随后酒宴开始，意气风发的冯绍峰挨桌敬酒，终于敬完了，他也喝趴下了。 也被人扶进了洞房。 等所有前来驸马府贺喜的人都离去后，冯绍峰也不用再装酒醉了，那民间郎中开的解酒药又派上了用场，他才不想在自己的大喜之日，喝得烂醉如泥，三个美女夫人还等着他胡一个一炮三响的大胡呢。 把所有下人都屏退，自然只留朱茵和范冰彬在门外守夜，今天晚上虽然轮不到她们上场，但让她们在门外听听动静，也算是跟他们入过洞房了。 三个姐妹已经精确到月日时，分出了年龄的大小，朱英台第一，赵丽颖第二，沈小杨第三。冯绍峰便按着这个顺序，把三个夫人都一一满足，把积存了很久的子弹，全都交了出去。 这样幸福的生活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直到冯绍峰官儿越做越大，最后做到了一省节度使后，他就带着自己的三个夫人和两个小妾远离京师，去外省赴任了。 三个夫人先后为他生下了九个孩子，四女五男，后来，范冰彬和朱茵也为他生下四个子孩子，两男两女。一家近二十口过得那叫一个幸福。 却说朱英军等冯绍峰娶妻后，也很快娶了黄绮珊，不几年也生下了三四个孩子。 直到冯绍峰外放时，曾经的恋人才又见面了。 “没想到峰哥哥的艳福不浅呀，不光娶了公主，还娶了我的小姑子朱英台。我可要祝福你呀。”黄绮珊对冯绍峰说。 “唉，都过去了，我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娶到我最爱的黄绮珊妹妹，不能不说，也是人生一大遗憾呢。”冯绍峰看着依然光彩照人的黄绮珊终于说出了他隐藏了很多年的话。 “可别乱说，我们都也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我们还是亲戚的，要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可别折腾出啥毛病来。”黄绮珊虽然有些伤感，但知道这是命运弄人，个人是无能为力的。好在，大家都过上了做梦都想不到的好生活，还能有啥不满意的呢？ 下班回家，冯绍峰每天晚上都要和自己三个妻子进行卧谈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大家都是出身名门，博览群书，互相之间相敬如宾，冯绍峰从来不担心她们争风吃醋，无论家里还是家外，他都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五十年以后，冯绍峰和他的妻子们一一离开人世，又重新回到了天上。当他们恢复了凡人记忆后，看到在人间争来争去的好姐妹，在天上原本也是好姐妹。只是冯绍峰是哪个神仙下的凡尘，钱仙们都很好奇，天天追问财神爷。财神爷只管笑，却是半个字的口风也不露。 逼急了，他只有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有保密纪律，我可不敢违反呀。” 难不成这次下去做艳福不浅的冯绍峰的神仙，又是财神爷的人间分爷？ 没有谁知道，除了财神爷自己。 众多怀念人间生活的钱仙，又在期待下次再去人间经历一番爱恨情仇了，下次他们又会上演什么样的悲欢离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