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神座》 第1章 天上掉下个仙女 又是一年春。 碣州橘子府凤阳县外有一山,名曰妖山。 密林中。 “跑!!!” 十八岁的徐行,皮肤麦色,五官端正,狠狠推了一个黑炭般的少年一把,看那少年飞快跑过几步一跺地面在空中翻身落下。徐行当即从怀中拿出一椭圆形的袋子扔过去,吼道;“柳忠,这个袋子我认识,叫做乾元袋,绝不是普通修士能拥有的,就算你留下来,黑狼他们也会杀了我俩灭口,可你一旦跑出去我们都会活!” 柳忠想说为何不是他留下? 他抬头看见远方黑影快速飞跃而来,一咬牙,转身就跑。 徐行喘了几口气,看着小弟消失在西北妖山的密林中,只希望吉人自有天相,神秘且危险的西北妖山困不住柳忠。 他已听见了脚步声和怒吼声。 转身。 徐行忽然间平静的看着那一群狼狈的人停下了脚步,站在对面,以黑狼为首的五人浑身带伤,少了的那个人只怕已经死去。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自己只是一个不能修炼的修士罢了。 一个在修炼盛世不能修炼的人! 徐行清清楚楚的记得书上说的。 五六十多年前,妖族破界而来,和平像是太阳下的薄冰,碰撞之后,人妖大战开启,人族节节败退之下在天帝大人的带领下抱团,经历了‘至暗时刻。’,七十二州只剩半洲,绝地反扑,在那一天世界上最大的奇迹‘长城’出现了,打的妖族退至长城之外,内战又发生,六年后,天帝成立大夏,那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件三教九流百宗千派各大世家气的吐血的事情。 十九字吐纳法,36式洗髓筋经,印了千千万万亿亿本,如雨落天下! 法! 不再是山野大泽中修士的法,不再是山上的神仙山下的凡人。 书! 不再是那负薪读书!不再那般凿壁偷光! 他记得,在十三岁的时候,望子成龙的小姨拿出一个包裹说‘去吧,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再去强迫你读书得到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徐行,所以去做你想要去做的事情,但你知道的,八练城中没有武馆门派,你需要一个人走很远很远,可能一个人走出了橘子府,走出了碣州,即便你找到了门派武馆,你也需要费很大力气去加入,其中的艰险我希望你明白,希望你决定去做就一定要去做到,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要去做到。’十三岁的徐行去了,一个人走出了八练城,走走停停,走过碣州七府,去过碣州大门派小门派,五年匆匆而过,算起来也加入了好几十个门派武馆,最终的最终,还是修炼不成呢。 三个月前。 他从碣州外回到八练城,至十三岁起第七次回到家乡,他对着小姨说‘不练了,我帮你经营酒馆。’那让徐行一定不放弃的小姨点点头说‘休息休息也好。’ 前些日子,徐行想起来路途之中听一好友说的妖山密道,密道十分安全,左右无事,莫不如去妖山寻找一些灵草妙药贩卖,一能补贴酒馆,二日后出去也有拜师费用,便就要去,可那毕竟是妖山,碣州最危险的地方,自己一个修炼不成只是有些拳脚功夫的少年万一遇到妖兽怎么办?思前想后,找到那狼帮之首黑狼,徐行知道这样做是与虎为伴,可大家毕竟是同乡,自己所要的也只是三分。那黑狼一听隐秘小道,一拍即合,便就出发,半路上,小弟柳忠拦路,要跟徐行一起去。徐行想着那旅途之中结交的好友,密道无危险必然是真,就领着柳忠同往。 万万没有想众人在挖掘药材之时,柳忠挖掘一株三色花带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椭圆形袋子,灰黄色的袋子上有神秘花纹,徐行当即认出那是乾元袋,认出的还有黑狼。 徐行惊喜之后一身冷汗,看见了黑狼眼中闪烁起来的凶光,徐行清楚放自己两人回去,黑狼他们保不住乾元袋的! 当机立断。 徐行对着黑狼六人撒出一把土色的粉末,是在购买摄妖粉之时买的引妖香末。 他拉着柳忠就跑,柳忠虽没有修炼,但也是八练城大名鼎鼎的驯马师,体力很好,两人刚跑,黑狼等人反应过来就追,十息左右,黑狼等人就要追上,从林子中窜出了七八只妖兽如鲨鱼闻到了血腥味,撕咬着黑狼等人。 徐行两人跑去。 一切还是都结束了!!! “跑啊!!”黑狼抹着脸上的血液,看着蹲在地上的徐行,大吼一声,上前就是一脚,同时对着另外四人说,“去追柳忠,他跑不远!!!” 徐行滚地而去,随即就是拳脚加身,六十多息过去,徐行鼻青脸肿的靠着树干,看着黑狼。 黑狼蹲下来,恶狠狠的说;“不愧是八练城走的最远的人,人人都说你是一个白痴一个废物,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现在我错了,你是一个聪明人!” 徐行嘿嘿一笑,疼的脸上伤口流血,“不聪明的话我早死在外面了。” 黑狼哈哈大笑鼓掌,“你说我现在会怎么办?” 徐行道;“我知道你留我的命是为了引出来柳忠,只怕让你失望了,你明白的,柳忠一旦回到八练城,你就无法杀我,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应该很明白的,花间酒馆不光跟八公之一的刘公关系很好,还救过当初刚来八练城南公的命,而你黑狼就说过要走南公的路。” 黑狼哈哈笑着,道;“所以现在我们就看天意了,抓住柳忠,你死他死,柳忠跑了,我放你走。” 他叹息一声接着说;“八练城是个好地方,离妖山又近,我马上就要加入八公之首的马家,未来一片光明,我的确不愿意离开。” 命运像一把刀落在了徐行的头顶。 黑狼一下坐在地上拿出酒壶哗啦啦喝洒了一大片,打了个酒嗝,“花间酒馆的酒的确是美味。” 他站起来拿出绳子把徐行绑在树干上,又捡了许多树枝断木过来,月起之时,黑狼拿着火折子,看见回来的四个同伴,他们没有抓住柳忠。 四人低头不敢说话。 黑狼看着冷静的徐行,道;“你就真的不怕死?你就真的以为你会赌赢?” 火折子落在树枝断木上,火苗缓缓变成火焰。 黑狼哈哈一笑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徐行啊徐行,虽然你时常不在家乡,但八练城都是你的传说呢,人们说‘徐行这一次多久会回来?’‘徐行这一次会不会修炼成功。’,八练城说大不大的,花间酒馆的花老板娘带着你在八练城长大,人美心善的花老板娘帮助了很多人,其中就有柳忠和他的母亲,柳忠的父亲当时是橘子府小有名气的修士,去妖山寻找灵药一去不复返,留下孤儿寡母,要不是花老板娘帮助了母子,柳忠之母能养得活柳忠?人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驯马师柳忠是有修炼天赋的,可他偏偏不修炼,偏偏在酒馆帮忙,驯马补贴酒馆,多么懂事啊,记得那年一伙强盗闯入酒馆,你外出求学,是十五岁的柳忠替花老板娘挡了三刀,才让南公及时到来。” 他笑着,接着说;“这样一个愚忠的少年我不信他会一个人跑回八练城,徐行啊徐行,你是个小心且聪明的人,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聪明反被聪明误嘛? 徐行的双目猛地出现自嘲,是啊,是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还记得。 五年的旅途,那个受不了许徐纠缠的老拳师终于教导他拳法,是第一个不收钱的师傅,可那个师傅最后说‘徐行,我实在教不了你拳法,你的拳弱不禁风,你的拳中没有勇气的。’徐行不明白,又听老师傅说‘山中有一山魈,妖族练血境,人类苦八练五练,你去杀了它,我教导你真的拳法。’徐行犹豫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去,因为会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年之后。 徐行想,如果去了,真的会死吗?老师傅会让他死吗?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老大。”一青年小声提醒,“南公曾经说过谁动花间酒馆谁就是他的生死之敌………………” “闭嘴。” 黑狼瞪了手下一眼,心里想‘你们根本不清楚乾元袋的贵重。’,他黑狼过着刀尖上的生活为了就是有朝一日强大起来,此时希望就在眼前,有了那乾元袋,即便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换成灵药,黑狼保证自己苦境一境的修为可以突破至四境! 他要赌! 他猛然抽出腰间的九环大刀,吼道;“柳忠,我给你十息,再不出来,我斩了徐行,大不了远走高飞!!!” 九息! 七息! 黑狼恶狠狠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慌乱,如果杀了徐行,柳忠跑回八练城报信,南公为了花老板娘一定会天涯海角追杀他! 三息! 黑狼双手握刀举起。 二息。 黑狼怒红着双眼,不听手下的劝说。 一息! 徐行闭上双目!!! 刀落下,在月下闪烁白光,落在徐行的脖子左方,浅浅的在徐行的脖子上开了个口子! 忽然!!! 大风起兮! 天空之上传来一种波动,令人心悸。好似天外陨石砸中了天空一样,一圈一圈涟漪在黑夜的空中荡漾成圈,连群星都不再闪烁,黯淡无光。 一道白影直直坠落! 第2章 冰水灵 狂风掀起密林。 绑着徐行的树木拔地而起,三四颗树木在乱流之中飞来,砰的一声砸在徐行的身上,一口血液随即吐出,身体像是破袋般飞舞在空中狠狠落下,树木断裂,捆住身子的绳子也断裂开来。 徐行仰面。 风打着她的白衣咧咧作响,瀑布般的黑发随着狂风作乱,长长的睫毛也已清晰可见,婉若游龙,从天而落。 她的眼睛是闭上的,像是要一头撞在地面上,即便是泥土地面只怕也要脑袋开花。 只听得嗡的一声。 一道金光从那女子头顶散开笼罩其全身,金光接触到地面好似弹簧一般一弹一跳,少女就落在了树木四散的地面之上,金光又消失。 黑狼等人在两三米远近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纵然心中百般恶念起,也一时不敢上前。 黑狼忽的心中一阵心悸,连忙抬头看着破败的密林,只觉得一阵心悸之后内心又慢慢恢复平静,似乎那躲在暗处的妖兽好像在寻找什么并没有找到又消失了。 等了好大一会,并没有一只妖兽出现在周围,黑狼等人方才回神,齐齐看向陷入昏迷的少女。 “咕噜。”一个青年忍不住地吞了一口口水,见几人瞧来,“老大,不管她真的是月宫中掉下来的仙女也好,山中修炼千百年的妖女也罢,所谓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咱们先不去管她修为多高,既然她昏迷之中从空中掉下来想必是那案板上的鱼儿,要是咱们能从她身上搜到一些宝物………………” 黑狼犹豫片刻,忽的想起那八公之一南公,同样是外来之人,曾也如自己一样,过着刀尖上的生活,但就因一次妖山之中奇遇,修的一手神火,顶替原八公之一,成为橘子府最有权有势的人之一。黑狼明白,像他这种修士,天赋平平,除非是遇到奇遇,不然一辈子就到头了,所以他才在看见乾元袋就压不住眼中的杀意,此时呢? 他点点头。 青年金匀舔了舔唇,小步走向地上躺着的少女,那美丽的面容似神话中月宫仙女,那洁白的皮肤似羊脂白玉,三步两步之后,他伸出手慢慢抓向少女的脸庞,他的手指已感受到少女脸庞上的温度,他体内的血液似在加速,他的眼睛好像也红了,一把抓去。 砰! 少女的身体猛地弹起来,砸飞了金匀,直直冲向远方,朝着那悄悄迈着步伐逃走的徐行砸去! 徐行已感到身后破空声,吓得没有回头蒙头就跑,忽的一团柔软似的东西砸在自己的背上,他当即顺着地面滚了又滚,那砸中他的东西也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两人好似两团肉球在地上滚动。徐行已经看见砸中自己的是那从天而落的少女,少女的眼睛半睁着,有着愤怒很快就变成了满眼的疑惑。 冰水灵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飞向这个鼻青脸肿半死不活的少年,她只感到浑身的细胞似在跳跃似在欢喜,满心的疑惑,但此时不容她多想,开口道;“如果你们不是一伙的,三十息之后,你我可活命。” 徐行站起来,少女的身体没有再贴着他,他看向黑狼。 黑狼也皱了皱眉头看着他,随即对着金匀点头。 金匀怒红着眼睛身影似炮弹一般弹射而去,握手为拳,砸向如临大敌的徐行,见徐行下一刻竟没有丝毫慌乱以太极拳应战。金匀怒笑一声‘假把戏也想挡我一练武夫?’,拳似炮弹砸在徐行环绕起来的双手,就像是锋利的箭矢射破了箭靶,一拳砸在徐行的胸口之上,徐行哇啦一口血液,倒射而去,在地上滚了又滚。 “杀了他,夺了这女人的宝物我们远走高飞!”黑狼还是没有出手,双眼盯着那已睁开双眼的少女。 金匀冲去。 “等等!!!”徐行爬起来大吼一声,见金匀丝毫不停,顿时滚地就跑,左躲右闪之下,还是挨了金匀一脚,左肋骨也被踢断,心中十分着急,怎么就好好的落下来一个带着宝物的少女? 要没有意外,虽然会遭一些折磨,到底是有活路的。 眼见金匀在黑狼的催促下冲来,那身影快的躲也躲不掉,徐行只好架着双臂硬生生挨了一脚,身体在空中倒射而去,跌落地面滚了又滚,爬起来之时,只听一声‘接着!’,一道黑影破空而来,那金匀同时冲来,徐行一咬牙,双脚一跺地面飞跃而去,一把接住黑影,同时也被金匀一拳砸在腹部,身体弓的好似龙虾,几乎要扔了手中之物。 他弓着身体跪在地上。 “杀了他!”黑狼已冲来,速度极快。 弩! 一把半臂长的弩,弩箭已装填,凌厉的箭头泛着寒光,弩两侧生出好似手掌的拱桥,‘拱桥’上放着一枚洁白如玉的圆币,婴儿手掌大小,一道道白光从白如玉的圆币之中被‘拱桥’剥离出来,顺着拱桥流出在弩上,覆盖住弩箭。 徐行满脸血液地笑着。 五年求学之路,学没有求成功,见识却十分广阔,当然知道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三百火磷弩可破城!’ 徐行举着火磷弩对着金匀,金匀怪笑道‘就凭一把破弩?’,他身形一退,再一闪从左边攻向徐行。徐行调转弩箭,扣下扳机,弩箭似流光穿梭而去,透过金匀的胸口,带起一抹血花。金匀好似没有感觉到,还在哈哈笑着冲来,忽的双眼一瞪直直倒向地面。 啪嗒! 火磷弩拱桥上的圆币碎裂开来,像是要消散一般,破碎成几十块的圆币一块又一块消失不见化作一道道渺渺白气再次覆盖住了已经填装完毕的弩箭。 徐行盯着黑狼;“火磷弩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作为大夏十三器的仿造品,凶名早已经传遍天下,不知道黑狼你能否挡住这一弩?看这仙玉好似还能再填充一次弩箭呢!” “还是我们就此收手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亦或者你死我活我死你活?” 黑狼没有开口,眼中情绪翻滚起来,就此放弃实在可惜,但面对赫赫有名的火磷弩谁能抵挡? 他忽然哈哈大笑;“天不绝你徐行。” 黑狼转身带着手下离去,眼中的情绪似波涛的海水,怎么能甘心呢?可又如何?难不成真的用苦境一境的修为去赌火磷弩的威力?他不是金匀,不知者不畏! 月下。 徐行吐出一口气,才发觉浑身上下痛的要死,硬是咬着牙握着火磷弩盯了四周半天,才一步步走向那少女,看着少女冷淡的眸子,一时间没有开口,坐在少女身边,大概有了半刻钟左右,冰水灵开口问‘这是哪里?’徐行道‘西北妖山。’冰水灵疑惑道‘西北妖山?在哪一州?’ 徐行愣了愣说;“碣州橘子府,从橘子府进入妖山是西北妖山,西北妖山比东南妖山要危险很多,西北大王很不喜欢人类,但只要不进入内地倒也不算太危险。” “碣州橘子府嘛?”冰水灵感到丹田中的火日已熄火,像是风中蜡烛,微微牵引法气那蜡烛就要熄灭,百转千思之间看了徐行一眼,自己实在不认识这个少年,可为何身体会被他吸引?自己为何打开的门是落在这里? 忽的! 大地似乎在颤抖起来,宛若一千匹野马在奔驰! “黑狼,同归于尽吧!!!” 一道血影从远处奔跑而来,怒红的双眼是仇恨的光芒,在他的身后有着十七只妖兽追击着他,好像群鲨嗅腥。 柳忠愣住!!! 高举的引妖香啪嗒跌落地面! 他与徐行分别之后,他跑了没有多久就在一处泥地打滚后躲在树木之上,看见追击的人远去,看见追击的人回来,柳忠也转身回来,看见被绑在树上的徐行,他一咬牙一跺脚,转身钻入内地边缘,拿出引妖香用尽这一生所有的力量来奔跑,也要跑到那里,也要把妖兽带到那里! 造化弄人啊!!! 柳忠倒地而去,身后的妖兽露出面容,是鬼面狼,黑白的面如鬼,形似野狼,双眼泛红,毛发杂乱发灰,两条铁链一般的尾巴扫着地面。 七只鬼面狼跳跃扑向柳忠。 徐行怒吼一声,奔跑之中射出一道箭矢,紧跟着第二箭第三箭,三只最前方的鬼面狼砰砰落地,令另外四只鬼面狼停顿了身影,随着一声远方的狼嚎,四只鬼面狼张开血口扑向柳忠。徐行已冲来,身体一扑揽住柳忠滚地而去,爬起来就跑,四只鬼面狼再次扑来,徐行手中的弩箭已没有神秘的力量,他一把把火磷弩砸向一只鬼面狼,抱着柳忠就跑,只感到背后一痛,锋利的爪子撕开后背,徐行也不敢回头。 砰! 一只鬼面狼扑倒了徐行,爪子按着徐行的头颅按在地面,狰狞的血嘴张开咬去。 “法道百零八之百零八;掌心雷!” 冲天雷光照亮片面妖山,浓郁似一道光柱一般的雷霆轰击而去。 按着徐行的鬼面狼的脑袋淹没在雷霆之中,铜头铁骨的头颅破灭在了雷霆之中,紧跟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雷霆从站起来的冰水灵的手中轰击而去,三只鬼面狼逃也逃不掉。徐行听见远方有愤怒狼嚎,一只庞大的黑影穿梭而来,那似小山的身躯,那闪烁寒光的爪子,徐行觉得自己撑不过这一只狼王的任何一次攻击。 狼王了了咆哮! 声音忽的被掐断一般! 徐行看见冰水灵的嘴角流出血液,她的左手捏着神秘的手势,那狼王好似被定住了一般,然后从狼王的脚下开始结冰,如蔓藤一般,冰冻了狼王,随即冰就破碎了,破碎的还有一块一块血肉。 他看见冰水灵苦笑一下仰面倒地! 丹田内的蜡烛熄灭了! 再点燃这一道火苗只怕需要太久时间! 远方,有隐隐约约随风而来的咆哮,徐行明白这鬼面狼只怕是西北妖山某位大妖的手下,顾不得要碎了的身体背着柳忠抱着冰水灵咬牙奔跑,从月落跑到日起,徐行还是觉得不太安全。徐行觉得今天的阳光一点也不亮,昏昏暗暗的,一会儿黑一会儿亮的太阳好奇怪,他知道自己要倒了,倒在这危险的妖山之中,他只好喘口气,就近找到一处山洞,先是把两人放在外面以树叶遮挡,一个人去查看山洞内有没有危险,才出来扛着两人进入山洞。 他几乎想要一头倒下去,还是甩了甩头,去山洞外找到树叶石头遮挡山洞入口,又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黄色粉末撒在山洞入口,才转身朝着山洞中走去。 路上,他一下子倒了下去。 第3章 八练山 出了西北妖山地界还要走过一处矮山‘雷泉山,’,走出此山不多远就到了橘子府凤阳县,一座百年老镇,从此镇去往八练城约要大半日时间。 柳忠驾着马车徐行坐在一边越过凤阳县。 车厢内冰水灵躺在棉被上,像个睡着的仙女。从徐行背她入山洞之后,三日之内,冰水灵只醒来一次,拿出两颗丹药给于徐行,便又昏睡过去。徐行服用丹药之后,身上的伤口极快结疤,内伤也在一股暖流下极快愈合,便把另外一颗丹药给柳忠吞下,半夜之时,柳忠醒来。 八练城渐近。 八练山脉最高的山峰是白峡石山高一百八十九丈,另两大山峰是肥金山和紫晶山、高一百一十丈和七十三丈,山连带着山。三山之间坐落一处城市,八练城,橘子府之首。 八练城之名曾响彻过天下。 在久远到妖未破界而来之时,此地不过一处村庄,有八人在肥金山中得到奇遇,学成之后闯下不小威名,行侠仗义,大概二三十年时间,小小的村庄变成了镇子县城城市,那一天妖破界而来,人妖大战还未开启,但从前线传来一年前的消息,那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已跟妖族有了摩擦,第一代八公结伴而去,一去不回,无一人归。它的命是第一代八公给予。 它那曾响彻天下的名却是另外一个人给于,此人乃第一代八公刘公养子,第二代刘公义弟,少年出八练城,游千山,遇万水,奇遇与天赋,多年后,人妖大战关键时刻,是进攻妖族左路军队之一的扛鼎之人,也在成丹王时刻回到白峡石山顶炼出一颗丹中之王。 后来人们称他为丹天尊,他虽已远去,但他曾经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少年时奇遇得到的一件宝物就留在了八练城,留在了人人都看得见的地方。’ 曾经一段时间八练城人满为患! 十八年过去却无一人寻找到。 马车入了城。 花间酒馆在城市南边,城中主干道可供四辆马车并行,热闹十分,大概小半个时辰,来到了南城主干道上,南城就在白峡石下,山下店铺极为繁华,上山游玩之人多是外地人,即便多少年过去,丹天尊居住过的山顶故居也惹人心往。 “少主,少主。”一蓬头垢面穿着破烂衣服花白胡子的老叫花子,蹦蹦跳跳地拦住马车,浑浊双目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闪闪发光的,“少主少主,这就是你的战车嘛,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攻打妖族啊!” 啪! 老叫花子稍息立正,左拳平放在头侧,大吼道;“听少主命令………………” “嘻嘻哈哈…………” 老叫花子又蹦又跳扭扭晃晃起来,嘴中不停嘻嘻哈哈,奔跑而去。 周围人家发出大笑。 徐行笑着摇头,眼看老叫花子离开,示意柳忠驾车回家,又听见;“少主少主,俺取来了你专属的七海怒蛟铠,你快穿上,快穿上………………” 老叫花子抱着一件破裂铠甲就要递给徐行,眼巴巴的,忽的又嘻嘻哈哈,蹦蹦跳跳远去。 徐行眼中忽然有了欢乐。 还依稀记得那年不过五六岁,老叫花子蹦蹦跳跳跑到自己身边,胡言乱语起来,好悬没有吓哭小徐行,后来日积月累,小徐行不再害怕老叫花子,反而拿着柳树条带着手下大将老叫花子在油菜花地里,杀死敌人一片片,那一战当真是杀敌三千不损一兵一卒,事后却被邻居追的徐行不敢回家,带着老叫花子跑到肥金山后的林子中躲了好几天呢。 马车前行。 路过一处广场,徐行转头看去,百八十人盘膝而坐,老少皆有,吞吐初日之精华,那卖菜的王老爷子坐在最前面,呼吸之间脸色愈发红润,想来是修为又进了一步,实在令人羡慕。 王老爷子时常说‘虽没有赶上开始,到底是抓住了中间,凭着从天而落的秘笈法诀,咱这身体健朗不说,就是寿命也大大增加,虽修为不精,领人入门还是可以的。” 徐行曾也跟随王老爷子学习一段时间,始终不入门,王老爷子提议让他去外面试试看。 王老爷子知道在如今的世界不能修炼是一种什么样的痛楚。 马车来到靠着山脚下的酒馆前。 酒馆不大,共有八张桌子,一层是酒馆,二层自住,带了一个后院。清晨的小店并不出售早饭,还没有一个客人。从门口看去,见一穿青裙高挑背影的女子双手掐腰似在怒气之中,女子对着对面那四十开外大脸小眼小鼻子的胖中年说着什么。 那中年穿着不凡,绫罗绸缎,腰带上镶攘七颗宝石,头戴员外帽,帽子上还有一颗蓝宝石。听着女子带怒之话也不生气,只是拱拱手笑着说了几句什么就走出酒馆,见马车上的徐行也不点头也不说话,一张笑脸变得冷冰冰地远去。 徐行知道这中年是谁,八公之一‘马公’,马家是原八公后代,手中握着一条隐秘的妖山进出之路,传说那条路危险极少,因此靠着妖山中的灵药发了家,更是养了一批实力不俗的看家护院,而这条街的店铺也都是马家逐渐买下来的,包括这间还要两年才到期的花间酒馆。 徐行早听闻马家要打通这半条街的店铺,建造一处橘子府内最大只供修士玩乐吃住买卖一体的场所。 酒馆里。 花姨掐着腰气呼呼地看马公走出酒馆,自然而然地看见门外马车上的徐行,一张时间没忍刻刀般的鹅蛋脸,挑眉桃花眼一笑像一朵开了花的桃花,走出店铺,又见桃花落败,气呼呼拿细长手指指着徐行,半骂半说;“你个没有良心的小兔崽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要不是酒客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敢跟着黑狼他们进入妖山。黑狼那是什么人?你怎么能跟他们一起进入本就危险的妖山?我还以为你个小兔崽子回不来了呢,现在倒好,老娘的两口棺材白定了。” 花姨几步上前,抓着徐行的耳朵就提溜下了马车,另一只手顺带提着柳忠的耳朵,刚骂了几句,话也不说了,回想帘子被徐行下马车带起的一幕,顿时掀开帘子,见那似睡着的梦仙女。 花姨道;“这?” 柳忠抢着说;“徐哥带回来的。” “这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啊!”花姨搓着手,一时间手足无措,又捋了捋头上散乱的发,双眼发亮,“可真是祖坟上冒了大烟了,简直就是直冲九天的那种,好小子好小子,不忘我闲着没事做绣的鸳鸯被。” 一时间花姨老泪纵横,不给徐行言语的机会,“等会儿就找人算算良辰吉日。” 二楼卧房。 即便徐行再三劝说,花姨看着盖着鸳鸯被的冰水灵,反过来劝徐行,“要不咱们生米煮成熟饭?” 徐行连连摆手,说了又说,劝了又劝,说了一句‘我去帮柳姨了。’,柳姨是柳忠之母,曾在失去丈夫后带着两三岁的柳忠到了五六岁,本是个全职妻子,没有什么手艺活,三年就用尽了丈夫留下的钱财,后听着孩子喊饿,柳母差点走上邪路,阴差阳错之下被花姨接纳,跟着花姨后面学习酿酒技术,后花姨又供柳忠去私塾,柳母更是感激不尽。柳母对徐行实在太好,每次徐行外出都拿出攒的铜刀币藏在包裹里面给于徐行,对儿子柳忠时常教导‘日后出息了要好好报答你哥哥。’。 徐行走到一楼酒馆,已有两三个酒鬼喝着早酒,菜是一些萝卜干和酱牛肉,看柳母上酒要去帮助,被柳母教训一顿‘快去休息休息听柳忠说你受了伤了。’,徐行实在抢不过活,坐在柜台后面,愣着出神,听见砰砰的声音,站起来就看见扎着冲天辫的小六子,其身后还有五个玩伴。 小六子揉着鼻子说;“徐行,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看你无事就好,我带人去比赛去了。” 说完了,也不听徐行话语,小六子带人远去。 徐行无声笑着,记得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小六子被父亲追着打,一边跑一边喊着;“我才不要读书,我要像徐行一样出去闯荡。” 闯荡嘛? 徐行失落的坐着,目中没了光芒,自己是在多久要出去的? 对。 十三岁的时候,自己对着花姨说;“我要出去寻找能教会我修炼的老师。” 花姨后来说;“当初我看着你那一双眼睛,我实在拒绝不了,实话实说吧,你前三次出门我都跟着好久好久。” 五年了。 如今十八。 梦呢? “徐行。”一个酒鬼喝的大清早有些醉意,“你是我们橘子府出去最远的人,你说说。” 徐行回神,听了又听才知道三个酒鬼喝醉了哈牛呢,徐行当即说;话说那次行驶在夜晚山中,哪里还在乎什么一人不入庙?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不谢天谢地?哪知道到了半夜,忽的闻乐之音,迷糊睁眼一看,就看七八个白衣人,脸色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漆黑,抬着一口棺材在哀乐中蹦蹦跳跳远去,才方觉自己周围漆黑一片,莫不是自己就是那棺中之人啊! 酒鬼们的酒意醒了两分,直直盯着徐行。 徐行道;“后来天亮了,我就醒了。” 转身去后院,还大喊一声;“还有要酒的嘛。” “小兔崽子。” “靠,我要没有记错,这小子十三岁出去闯荡,如今有五年了,还没有缺胳膊少腿的真是运气好啊。” 后院。 徐行记得曾经的自己回来就时常在这里打拳,始终没有放弃心中的梦,如今不过十八,心已如枯木,他又想起了过往,还记得那次进入门派中的内门弟子说“你顶多苦境之命,也许四五十年后心血来潮再次突破,得百年之命,踏入修行之列,但那时已年老体衰,又有何用?” 可如今,苦境也没有迈入,每一次,每一次,徐行感到灵气来了,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为何,为何又消散而去? 就连武夫一路的真气也如此。 他只觉得心乱如麻,宛若坠入深渊。 他的心好痛。 唯有出拳可治心伤。 一手通背拳,徐行身上似炮竹一般噼里啪啦作响,最终一拳打在空中,身上关节齐齐作响似炸开一般,竟是凭着没有武夫之气的身体,发出拳风! 五年。 他去了好多好多武馆好多好多门派,学了好多的拳脚之法,遇到很多的打击,也遇到不少的鼓励。 徐行记得三年前去‘小武术之乡’麓府井镇上求学,那是一个中年拳师,有两绝,一是通背拳二是长拳,中年许大峡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时常说‘要不是为了三个儿子你们才没有机会学到我的拳。’,那时候徐行刚从另外一间武馆出来,已没有了盘缠,只好厚脸皮去武馆打扫卫生,多日之下,那中年让他跟着学拳,但不管吃管住,徐行欢天喜地,三个月后,中年在镇子口把一包裹的干粮和三枚银刀币给于徐行,说‘要好好学习,你的天赋很好很好。’ 通背拳难练,武馆的大师兄练了三年也没有响一百零八下,可徐行只是练了三个月就已超越了大师兄。 大师兄是镇子上首富的独子! 院子中,拳已变。 是八卦掌! “好好好。”花姨走入后院站了好久好久,看徐行停下拳法大笑鼓掌。 徐行挠头。 “你呀。”花姨走过去,眼神温和,忽然给了徐行一个清脆的脑瓜崩,才笑道;“我永远记得那个十三来岁的小子睁着大眼睛对我说‘小姨,我要出去’,那双眼睛真的真的又闪又亮,像天上的星星。我也永远记得大雪天没有乳水喝在怀抱中嚎啕大哭的小小小子,我更记得三四岁对着我说‘别人都是娘亲带大的,我怎么会是小姨带的,对不对娘?’” 徐行捂着后脑木讷发笑。 花姨看着后院的天空,道;“所以你开心我才能开心,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才是开心,而且………………” 花姨的手臂紧紧勒着徐行的脖子,暴怒起来;“我花姨的大儿子怎么可能看到的天空就那么点,所以你要飞出去,跳到后院的墙头上,你的天空就会大。你才多大?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才跟我说‘我不练了’,知道了吗?” 徐行双手乱扒,喉咙呜呜作响。 “知道了嘛?” 时间匆匆而过,一切都很平静,黑狼回城之后没有来找麻烦,好像忘了徐行身上有宝,徐行更加不会说自己得到一个打不开的乾元袋,但徐行明白,这是黑狼和他之间的秘密,这个秘密会死一个人的。回到城中的第三日,冰水灵醒来,不爱言语的冰水灵深受花姨喜爱。 这一日。 徐行在黎明前已起来,烧水洗漱之后,在院子中练起了拳。 “你最好停下来练拳。” 第4章 绕过的山 冰水灵静悄悄站在后院的帘子旁认真地看着院子里练拳的少年,在外人看来少年拳法中的微妙和玄妙之处令她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打断。 她见他愣住。 “你的拳很奇怪很奇怪。”冰水灵好像在找什么简单易懂的形容词,“就像广场上那个老师傅领人练的拳,可以强身健体,但你此时练的却是杀伤力极大的八极拳。” 徐行皱眉,不太明白,拳怎么还能分奇怪不奇怪? 冰水灵已快步走了过来,她伸手如电穿向徐行,竟是虚晃一招,见徐行一步踏来,她早已经左臂一收再一震,就好像徐行自己撞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后徐行接连七次出招,次次被少女猜中下一手。 “我想我明白了。”冰水灵看徐行还要攻来,又一次猜出拳路,一掌震倒徐行,“得其外精未得精髓,我承认你有着一种微弱的天赋,不然一个凡夫是不可能把每一种拳法练成你这般,但这是不对的,你的拳就像是从书籍上走下来的。变通,拳意,拳若是一成不变的还算拳嘛?我实实在在想不通一个还算有些天赋的学拳人怎么会练出这种拳?” 徐行攻来。 冰水灵猜出下一手一击必中击倒徐行,“一天,我知道你的过往,你的毅力是大于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五年来都没有放弃追求,也许在第一年你的学拳天赋是极佳的,但第二年第三年你的天赋已是下三品,烂中之烂,在你的生命之中所谓的求学是否只是这一次不行就下一次?下一次不行就下下次?你有那种誓死不归的决心嘛?” 她第十八次猜到徐行的拳路击倒了他,摇摇头说;“你在走上一条向下的拳路,你还要练吗?” 徐行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势哪有心里的痛? 他不明白,一个人在外小心翼翼怎么了?如果不是小心翼翼的他只怕早死了! 他想到了山里的老拳师。 “徐行,我不能再教你拳法,你的拳让我感到作呕,但我喜欢你这个人,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山中杀了山魈,回来跟我学拳。” 徐行没有去找山魈。 会死的! 他坐起来,一言不发。 “我不是拳师,我无法改变你的拳,但在你的拳没有改变之前,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不要再练没有拳意的拳,不要再练死拳。”冰水灵见他还是一言不发,“你的武夫之路几乎已经到头了,十八岁,没有踏入武夫之路,根骨已成,除非你是第二个老仙师,不然你绝走不了武道一路。你应该明白老仙师三个字。” 太极拳! 天下人人都会的太极拳!!! 怎么可能成为那样的人啊! 冰水灵见他眸子中的神情,已知道这个人的心神都枯萎了,“我问你,你是否真心要去修炼,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而不是像你曾经一样,绕过大山不去翻越大山!” 徐行抬头看着她,才想起来这可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啊! “我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教我?你应该明白我是修炼不了的。”徐行心中有疑惑。 “你并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我并不会强求你。”冰水灵没有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她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 为什么自己会飞向徐行? 可她并没有从徐行身上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也许……………… 徐行已点头,眼神里面忽然燃起了火焰,就像那要被狂风吹灭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 “那么现在你只有两件事情要做,其一,我不想看见你再练拳,如果违反,我不会再教导你,其二,等待,我会在半月之内让你修炼成功。”冰水灵示意徐行修炼十九字吐纳。 徐行稳定心神之后,盘膝而坐,逐渐的呼吸平静,冰水灵注意到空中的气息出现波动,灵气纷纷朝着徐行而去。 冰水灵微微皱起如玉额头。 这绝不像是一个修炼不了之人,甚至可以说个天赋还行。 又等了一会,冰水灵观进入徐行体内之气并没有消散,空中灵气还在源源不断进入徐行体内,如此之人,怎么会到如今都修炼不出一丝法气呢? 忽然。 空中好像出现一只无形之手狠狠一握,把所有灵气都给握断了。 “停下吧。”冰水灵思索了有半个时辰左右,她的手中凭空出现三只杏黄旗,右手成剑指看似随意落下实着暗含玄妙,道道几乎肉眼可见的灵气一丝丝飘飘而来,落入杏黄旗中,三面三角无字杏黄棋逐渐莹莹发光,随着冰水灵的脸蛋逐渐潮红起来,嘴角透出丝丝血液,在徐行满脸担忧之下,三只杏黄旗自行飞落在院子的三处角落。 三才纳气阵! 随着三只杏黄旗落下的还有三块仙玉,仙玉之上飘出一道道气息飞入旗帜之中,逐渐的仙玉裂开直到消散在天地间,三只杏黄旗上飘出三口风伯的风袋一般的虚幻袋子,袋口大开,咧咧作响,一方天地之灵气缓缓而来,许久之后也没有飘散于天地之间,大概有一个时辰之后,阵法覆盖之处与外界已能清楚感到灵气不同。 冰水灵站立许久才开口说;“每日三块仙玉能极快的加速三才纳气阵的成行,十日之后,即便苦境之人突破也已足够,既然灵气会突然消失,只要足够多的灵气存在一定会查看出你修炼不了的原因,只要知道问题就能解决问题。” 她见徐行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接着说;“不管如何,这十日你可以去干任何事情就是别再去练拳,十日之后我让你成为修士。” 徐行重重点头,一时间还好,两三天之后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时不时去三才纳气阵那里看一看,希望十日快点到来,实在手痒想要去练拳也在压制,逐渐的身体之中痒痒起来,太想要去练拳。徐行只好洗了个冷水澡,坐在院子中硬压下心中心思,逐渐又胡思乱想起来,什么都想,从刚开始学拳到遇到的一个个师傅,第六日,徐行感觉自己要像个炸毛的狮子。 “豆丹子云上录。”冰水灵走入院子中,看那眼也似红起来的徐行,递过一本书。 徐行愣了一下,问道;“是豆丹子前辈的?” 冰水灵点头。 徐行欣喜若狂拿过豆丹子云上录,本以为几百页的书籍,怎么说也有五六十种阵法和丹方,一看目录,阵法四种,符箓三种,丹方两种;三才纳气,勾火阵,天雷阵,遁地符,铁臂符,千里符,黑玉金香膏,旭日复灵丸。 第一页到四百三十页都是介绍阵符丹基本脉络,详细的就像是在说一个婴儿如何爬,如何走,如何跑,如何长大……………… 第一页; 阵符丹一脉,天地不予,盗去其一。 冰水灵见徐行坐在地上抱着书籍看,心中响起一个声音‘他为了修炼而生。’,冰水灵都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可看着这个得到一本修炼阵符丹之法的少年忽然就从狂暴的狮子变成温柔的小狗,冰水灵就清楚如果徐行修炼不成功,徐行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去修炼,直到死去。 直到死去。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虽然这并不是她教导他的理由,但冰山般的内心也有了一丝融化。 月上梢头。 徐行从书中抬起了头,满眼的困惑,像个初学的幼童。冰水灵让他把心中的烦恼说出来,只听得徐行说了很多很多问题,冰水灵打断说‘慢慢说。’,她听着,然后去讲解,月越亮。大概大一二个时辰之后,冰水灵让徐行试一试‘铁臂阵’,初学者一学就会的阵法。 徐行接过符箓和一根黑玉制作叫做‘点阵笔’的笔,趴在地上一笔一划起来。 冰水灵认真的观看,很快的徐行就画完了‘铁臂阵’纹,可符箓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开口道;“阵法分微型小型中型大型,铁臂阵虽是微型阵法,但也需要一个完整的体系才能搭建出来,就拿建房子来说,梁该在那里就是该在那里,你不能改变,不然房子就会坍塌,阵法更应如此,这一撇那一画,两者之间的距离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蹲下来画了一张铁臂阵符箓,随着一拍符箓,符箓化光钻入徐行手中,再看徐行抬起手臂,只觉得左手有些刺痛,微微握掌,噼里啪啦,从手指处开始发出墨色,很快整条手臂都变成了黑色,泛着黑铁亮光。 徐行拿手臂朝着地上青砖碰撞,砰砰作响。 他睁大了眼睛。 冰水灵面无表情的说;“好好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她忽的感觉到了疲惫,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体会,慢慢走到院子中的椅子前,坐了下来,微微抬头看向圆月。 月圆。 花姨端着砂锅走进来,把热气腾腾的粥放在小院子的桌子上,给两人盛了一碗,看徐行一口下去烫的不断张嘴吐气吸气,看冰水灵小口吹着热粥吃下。花姨曾说了不知多少次徐行吃饭要一口一口要细嚼慢咽。徐行漏嘴说‘小姨你是不知道,有次我被妖兽追击,饿的实在不行,对着地上的草就是一口…………’发觉不对的徐行不再说话。 花姨只觉得心中无尽的难受。 月儿圆。 花姨坐在凳子上,听见徐行开口询问一些困惑,被冰水灵以‘吃不言’给噎回去,只觉得要是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呐! 团团又圆圆。 “少主少主,日初之时,属下有要事相商。”大吼大叫之后又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 三人抬头,看见有两只脑袋闪过。 花姨眼中有疑惑。 徐行哈哈笑了两声,说;“肯定是疯老爷许久不见我了,今夜我就读书到天亮去找一找他。” “你呀。”花姨笑说了两句,起身离去又说;“厨房里面还有一些牛肉和酒。” 徐行笑着,又看向冰水灵。 冰水灵道;“我无权管你的私事,记得不要练拳。” …………………………………………………………………………………………………… 八练城没有禁宵,城外不时有一些修士进城准备在八练城歇歇脚才去闯荡妖山,更有一些马车进城入住酒店,车上下来的富家男女是来八练山游玩的,顺便再尝一尝八练城的特色豆宴。 城主府的主干道上,月色微弱,道路两旁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就竖立起的路灯、八角灯罩下没有燃着火焰,是一团发亮很足的爆光灯虫,把夜晚的八练城照的还算亮。 两人并肩行走,一时间无话。 高瘦马尾辫的青年眼中不时在乱动着,想要开口说话,又压了下来。 另一个少年看起来莫约十五六岁,脸上有些雀斑,身材微胖,穿了一身红色绫罗,一双显得好似没有睁开的眼睛里面不时闪过道道光亮。 少年一停步,回想墙头上的惊鸿一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 心神都好像被占据去了。 马健直勾勾地盯着黑狼,睁了大的眼睛还是有些太小,语气中夹着一丝渴望;“我要得到她,不管你有什么方法,如果能成功,你就是八练城马家的一等供奉。” 可不等黑狼说话,马健又摆了摆手,停步思索了一会,回想自己得到过的女人们,一是钱财,二是钱财,三一定是自己不差的容貌了,年少多金,何必用极端的方法去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 耐心一点,不光得到身体还要得到心。 马健捋了捋自己的发,眼中冒着光芒,“算了算了,指望你也不过强取豪夺四个字,这样一来岂不是太无意思了?还是用以前的老方法,约她出来,到时候我带着她去街上上好的胭脂铺子和衣庄店逛一逛,展现出我的财力,跟着我马健一辈子不用忧愁,有多少女人能挡住这种诱惑?再说了,比起那个小野种,我马健的容貌算差?” 黑狼直直摇头;“那不能,谁不清楚方圆八百里之内鼎鼎有名的美公子姓马名健?” 第5章 塑真身 金灿灿的蛋黄从天边升起来。 紫晶山挨着肥金山的山脉之中,有一座神像倒塌的庙,蜘蛛网结满了房梁,庙门上的匾牌都已破破烂烂,猜不出是谁的庙。 徐行来到庙前就看见躺在地上的疯老爷跳了起来,蹦蹦跳跳地跑来,嘻嘻哈哈地笑着,围着他打转。 徐行脸带笑容,摇了摇手中包裹,就看见疯老爷好像知道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似的,拍着手奔奔跳跳。 疯老头嘴里喊着;“酒,是酒,是壮行酒,喝了酒少主就带着咱去打妖怪了。” 徐行朝着庙里面走去,一股恶臭飘荡鼻尖,久久不散,庙院子里面不光有疯老爷的排泄物,还有一些散发恶臭腐烂的羊猪尸体,想必是疯老爷抓来没有吃完就不知道到哪里疯去了。走进了寺庙里面,徐行搬过了供案把酒肉放在上面,就看疯老爷抓着牛肉往嘴巴里面塞,几次咬动,拿起呛嗓子的醉翁酒咕噜噜灌了下去。 打了酒嗝,疯老头开心地摇头晃脑;“壮行酒好喝好喝真好喝,喝了壮行酒就去打妖怪。” 徐行没有理会疯老爷的疯言疯语,来到院子中找到那把还是半年前自己带来的扫把打扫起了院子,用了三炷香的时间把院子给清理干净,垃圾在院子外挖了坑埋了起来,又拿着木桶到石庙外的小溪打了水,把寺庙里面也给清理的干净,蜘蛛网给一一用扫把扫去,倒塌的半个神像扶了起来,用毛巾给擦干净,只是少了上半身的神像,徐行也认不出是哪路神仙,拿过带来的香给无名神像敬了三炷香。 疯老爷已经喝了快三斤烈酒,徐行也只带来三斤烈酒,跟以前一样,疯老头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一点,从开始的劝,徐行已经习惯。 该吃就吃好,该喝就喝够。 疯老头拿着酒壶咕噜噜几口,开始原地转圈,嘴中大喊;“大夏,前进!” 似吼似喊。 “大夏,向死而生!!!” 疯老头极快地原地转圈,还能稳当的把壶里最后的酒倒入嘴里,砰的把瓶子扔了,双臂伸直不停地旋转起来,像个陀螺。 嘴中模仿着号角悲凉的‘咕咕’之音,大喊着;“大夏,向死而生!!!” 砰地倒在地上,嘴中喃喃。 徐行站在一旁,眼中有着悲伤,为疯老爷悲伤而悲伤。等到呼噜声震动庙宇,徐行才扶起来疯老爷,拿水过来,把结成一块块的长发放入水桶里面,用皂角打了大半,才能令头发散开。对于在四五岁出现记忆之中的疯老爷,徐行听的都是疯老爷就是个流浪汉,有人很久之前就在城外的小镇上见到流浪汉疯老爷,不知怎么跑到了八练城这里了。 其实徐行时时听到疯老爷不经意的‘话语’,就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疯老爷大概七八十来岁了,年轻的时候对的上人族和妖族大战、人族内战,想来应该是大夏的兵。不知道疯老爷这个兵怎么疯了,不过在那时候疯了的人和兵很多,有接受不了亲人的死去,有被敌人抓住百般折磨,或者另有原因,不管因为什么,在那时候疯的人的确太常见了。 徐行不再多想疯老爷的身世,费了七八桶水给疯老爷洗漱干净,换上新衣,盖上被子让老人安稳睡去。 看着他。 徐行想起了小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时候,记得不太清楚时间,事件记得很清楚。疯老爷和徐行去攻打‘妖族’,路过黄花地,手中有木剑,挥到一片片,最后妖没有在山中找到,天黑了徐行闹着回家,不然小姨会担心,择日再去攻打妖族,那知道月下到了酒馆那条街,就看见七八妇人围着酒馆哭的可怜,嘴中不停的说地里的黄花如何难才生长的那般茂密,半年的辛苦让徐行带着疯老头一下午就糟蹋了。 徐行见事情不对,转身就走,避避风头先。 一老一小就躲在八练山的庙宇中,第二日,徐行也没有想家,在疯老爷的撮合下,就要再去山中找妖兽,见识一番,开开眼界。虽然害怕,但耐不住心中好奇,徐行跟着疯老爷出发,两个人走的太阳下山了也没有找到传闻中的妖兽,就在林子中休息起来,好在疯老爷还会些抓野兽的陷阱,很快的一只兔子上了烤架,让小徐行饱餐一顿,靠着树干迷糊起来,忽听疯老爷大吼,睁开眼睛一看,一只红眼长角的豹子直勾勾盯着两人,吓的徐行动也不敢动,愣在原地,就看那妖兽扑了过来,再睁眼就是疯老头紧紧地抱着自己,只看见妖兽爪子落下,带起了满天血花,小徐行几乎要晕过去。 疯老头说;“少主你看这就是妖兽,看着它。” 徐行不敢看。 疯老头似乎感受不到背上的伤势,好像那一爪爪都没有落在疯老头的背上,疯老头只是声音逐渐变大,让徐行睁开眼睛看着妖兽。 记住妖兽。 然后,疯老爷似乎有些生气,更有些失望,就要松开徐行。 徐行一把抱住了疯老爷,睁开眼睛不断流着泪水,看着妖兽一爪一爪落下,带起了满天血雨,落了小徐行满身,黏糊糊的,腥味十足,小徐行就害怕的昏了过去。 再醒来,小徐行就躺在了寺庙之中,疯老爷穿着破烂成一条条的衣服时而奔跳、时而趴在地上四肢着地跟蚂蚁赛跑。 小徐行醒来就回了家,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有敢出门,脑海里面都是那锋利足以开膛破肚的利爪一次次落下。后来疯老爷半夜找了小徐行好几次,小徐行闭门不见,疯老爷好像也消失了,又过了一个月,闭门看书的小徐行心里有了担忧,怕疯老爷吃不好,怕疯老爷又要去招惹妖兽,更怕疯老爷死在了寺庙里面,就壮着胆子要去找疯老爷。 小姨拍了拍小徐行的脑袋,弯腰微笑说;“是个男子汉了。” 小徐行翻山越岭来到寺庙,鬼知道一路是怎么担惊受怕的,到了寺庙没有看见疯老爷,哭的稀里哗啦的,喊着自己再也不怕妖兽了,才听见远处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疯老爷蹦蹦跳跳进了寺庙。看见了徐行,疯老爷高兴地拍手;“少主是少主来了。” 小徐行几步上前抱住疯老爷,才知道疯老爷已经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自那以后,即便害怕妖兽,在疯老爷的提议之下,徐行也敢跟着疯老爷去山里面寻找妖兽,大部分时间都是找不到妖兽找到了野猪野狼,凭着陷阱搞不定,一大一小哇哇大叫转身就跑,从三四丈的山崖跳到水潭里才逃过一劫,然后疯老爷就背着摔断腿的小徐行来到酒馆外面,悄悄的放下徐行,转身就跑。 用疯老头的话;“婆娘疯婆娘不好惹。” 可没把花姨给气死了。 多年后,突然一个瞬间徐行想要修炼成为一个修士,十来岁的孩子干脆主动带着疯老爷去寻找妖兽,漫山遍野,野兽倒是遇到不少,野猪啊野狗野狼,有时候用陷阱根本就抓不住,小徐行拿着一根棒子就朝着野猪冲去,用书上学来的力劈华山招式,棒子和人同时都被野猪顶飞在了空中,又是一番逃亡,徐行也不怕,养好了伤,继续跟着疯老爷漫山遍野的寻找对手。 往事一幕幕回绕徐行的心头,怎么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呢? 疯老头忽然酒醒,不停用右手握拳上下打着自己的脑袋,嘿嘿发笑;“壮行酒好喝真好喝,差点忘了正事来。” 他翻身爬了起来,跑到神像下,又挠着脑袋,怎么地上干净了呢?也不多想,刻舟求剑,扒开记忆中的地板,只见泥土,就一块一块刨了起来,直到找到一个包裹,把手上的泥土往身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走到徐行面前,稍息立正,重重道;“少主要去斩杀妖族怎能没有几门绝学………………” 嘿嘿挠头直笑,似小孩献宝一样,疯老头接着道;“这可是俺从山里发现的宝物,少主放心,这法门我练过了,好的很呢,没有问题。” 说完,就拍着手掌,蹦跳起来,口中不停说;“疯老头练过的嘞,疯老头练过的拳法来,么得问题么得问题的………………” 徐行打开包裹,见两本手写拳法,说来这种手写的秘籍实在少见了,就是自己去求学的武馆,都用玉简来存放秘笈,只要度入一丝法气真气,脑海中就多了很多很多东西来。 上面这门武技是门指法,叫做‘断水,’,翻开书页大致扫过,只有一招,就是一指,一指却写了三十六页,徐行完全看不懂。再去打开第二本,徐行脑子一时间有些空荡荡的。 拳! 没有招式,拳之前也没有任何名称,只有一个拳字,翻开之后的第一页有了拳招,‘直拳’后有一段话‘愿后来者修此拳一拳快过一拳,便已足够。’再看一招直拳拳招的真气运作,简单易懂的走脉之法。 “不能喝酒不能喝酒,疯老头不能喝酒,喝酒会误事的………………”疯老头猛地起身,左右敲了敲脑袋,脸带难过,泪都出现在了眼眶。 难过伤心之中,疯老头站起来,双手不停比划,接着说;“黑蟒黑蟒,好大的黑蟒,脑袋上长了两个角,是疯老头从好远好远的地方带来的,快死了快死了,少主你快跟着我来,蟒血是宝贝是宝贝呢。” 疯老头拉着徐行就朝着庙外跑去。 几步之后,徐行挣脱开了疯老爷的手,看疯老爷急的原地蹦蹦跳跳的,顿时好笑道;‘你走我跟着就是,像以前一样。’ 疯老头停下身子歪头想了一想,才一步跳过很远,跳着在前面带路,山路不平,栽倒了也就爬起来不敢再大步跳着走,如此走了一个时辰,两人来到一处密林中,山洞前。 疯老头双手比划起来,声音中也带着一种欢喜;“大蟒,要死了的大蟒,就在山洞中,是疯老头从好远好远的地方带来的,快要死了………………” 徐行只觉得山洞洞口中阴风阵阵吹面而来,“你从哪里带来的大蟒?是妖兽?” 疯老头想了又想,道;“从好远好远的地方,大蟒很大很大,疯老头害怕极了,大蟒追着疯老头就跑呀跑,疯老头想起来少主在练武,听人家说化蛟的大蟒蟒血是好东西疯老头就不害怕了,从山脉之中带着大蟒跑到这里,然后大蟒就一动不动了。” 山脉之中? 徐行沉思一番,知道大蟒必然是妖山之中的,因八练山之中几乎没有了妖兽,而八练山其中的一座山又连着那妖山。 徐行问道;“用了多少时间…………” 只看疯老爷快步走入了山洞之中。 徐行一咬牙也跟着走了进去,天然山洞十分潮湿,显得阴沉沉的,立即把火把点了起来,心中也是一阵思索,如今不再是那个漫山遍野跟着疯老爷追寻妖兽的小子了,随着走的路越多,学习到的东西越多,遇到的人越多,徐行对世间的一切愈发小心翼翼起来。 山洞中。 拐了个弯就是一块空旷之处,钟乳倒垂,证明山洞亦然存在不少年头,洞中还有一碧波水潭,山洞上空无山顶,月光射了进来,把水潭照耀的寒光闪闪,一条粗如牛身的尾巴在水潭中微微晃动,掀起了阵阵涟漪,尾巴衍生而去的身体越来越粗,仿佛占据了整个山洞,逐渐的,上半身已有了几片闪烁黑光的鳞片,倒三角的脑袋,蟒眼紧闭,额头似生肿瘤鼓包,长枪般的红芯丝丝吞吐。 疯老头大叫;“大蟒大蟒。” 匕首闪烁寒光。 徐行张嘴阻止,虽然知道这修炼千年要化蛟的大蟒全身是宝物,皮可练成坚硬内甲,在低等境界的修士对战之中,一件好的内甲就是决胜手,那血肉更是大补之物,入药更可,至于那一颗含风雷雨落的内胆更是可遇不可求,用处极多,然而宝物虽好,也看自己拿不拿的到啊,够不够那个资格啊! 看着那放入水潭中的蛇尾微微晃动,徐行就感到如芒在背,眼看喊声之下,疯老爷一匕首插入大蟒身躯之内,伤口处喷出道道血液,腥味充斥整个山洞。 盘起来的巨蟒纹丝不动。 一匕首接着一匕首,疯老头就要挖了蛇胆。 随着徐行放松一口气,一道沙哑之音带着恨意,“死老头就知道你要来,拼着三百年修为不要,也要吞了你!” 巨蟒脑袋上的鼓包啪嗒破碎,炸裂的脑袋上白骨可见,只看巨蟒似一道黑色闪电一口吞下拿着匕首浑身蛇血的疯老头,再一个转身用恨意眼光盯着徐行,开口说话;“死老头果然不安好心,好在一身修为总算让我试探出时灵时不灵,想以我的蛇胆之血洗练你体魄,那我就让死老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少主如何骨头断裂的!” 噗! 巨蟒张嘴一吐,浑身裹满粘液的疯老头砸在山壁之中,蟒尾似连弩一般,一次快过一次砸在疯老头的身体之上,整个山洞也摇摇欲坠塌了大半,黑蟒才直立蟒身看向那躲着山石的身影,一尾巴横扫而去,连着山石把徐行砸入山壁之中。 徐行的整个左臂里的骨头一瞬间断裂开来,随后又被一尾砸中,便是粉碎。 乱石淹没徐行的身体,疼痛几乎令他一瞬间想要晕了过去。 徐行已明白,多年闯荡,十几次差一点的死里求生,跟此次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似乎结局已成定数! 一道爬起来的身影从山壁中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然后那浑身血液的身体摇摇欲坠来到山洞之中,起手,摆拳桩。 直拳。 “徐行,去杀了山魈,跟我练拳。” “徐行,好好练拳,你是有练拳的天赋的,可是我还有孩子要养。” “以后不要再练拳了。” 徐行咬着牙,摆出无名拳谱的直拳拳架,这天下最简单的拳,甚至可以说是天底下第一次出现的拳法。 直拳。 黑蟒张开带着道道粘液的蛇嘴发出吼声,随即就是尾似长枪一般破空而去,却看那摆出拳桩身影一拳而出,用的岂不是绝世拳招,也不是玄妙招式,但这一拳之下,徐行脚下的泥土硬是下沉一二分,一种可撼动山岳拳意竟从一个刚刚迈入武道的武夫拳中发出。 这一刻徐行没有多想,心中只有这一拳,也至少在生命最后不坐以待毙,出一拳! 一拳! 坚硬如铁的尾巴上竟炸出一道口子,刚好让一只拳头都砸入蛇尾里面,而那黑蟒的蟒身却也在一瞬间极快闪烁而去,不等徐行抽出蛇尾血肉内的拳头,狠狠缠住了徐行的身体。 黑蟒怒吼;“虫子!!!” 石块从山洞顶部掉落,嘶吼声声声回荡。 黑蟒用身子勒住了‘小虫子’,一点一点发力。 咯嘣一声。 骨头断裂的声音。 黑蟒听见了因疼痛而发出的吼声,却没有看可悲的小虫子,一双蛇眼盯着山洞倒塌的墙壁内,蛇芯吞吐,声音中带着一种痛快,“疯子,接受傲龙王大人的怒火!” 潜修在妖山之中的傲龙王大人,已修炼三百年,任时光荏苒,世界万般变化,躲过一次次劫难,在人妖之战也曾要建功立业一番,可刚出地洞,眼看满天法术与飞剑便在大战之中吞了人和妖的尸体继续潜伏,再一从地洞中醒来,已快要化出蛟龙之角,傲龙王大人便打算出了地洞见识一番外界如何,可刚出来就被一棍子砸在脑袋上,把刚要化角的包都给打得破灭似的。傲龙王大人差点吓破了胆子,以为那人妖大战还未过去,自己被埋伏了呢。 它转身就要往地底穿梭,脑袋已经被抓住,然后整个身体都被抓出了地面。 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汉子就拿着黑铁长棍站在旁边,三四棍下去,给傲龙王大人打的差点退回原形。 然后青袍汉子让傲龙王大人跟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头子走。 傲龙王大人哪里敢不去做。 这一走,偶尔试探那疯疯癫癫口中喊着‘给少主重铸血肉喽’的老叫花子,傲龙王大人发现那疯子好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可想起那拿着黑铁长棍的汉子,傲龙王大人哪里敢动心思,坐以待毙吧,好不容易偷偷摸摸修炼的快要化蛟,难倒就为了给所谓的少主重铸血肉? 中途,傲龙王大人要遁地离去,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用丝毫法力,再去看那老疯子,恶在心中生,穿梭上去就要一口吞下去,也绝不会给所谓少主做嫁衣,可老头子疯疯癫癫大喊大叫‘黑蟒好凶啊,黑蟒杀人了,’像个泥鳅一样,大半天都没有被傲龙王大人追上,等到了这山洞外的密林,老疯子竟然离奇消失了,而它竟也走不出这片密林,一旦要出去就又出现在密林中。 傲龙王大人决定修养,只要法力恢复就遁入地宫之中,修他个千年,不化龙绝不出来。 正在恢复法力的关键时刻,老疯子带着所谓少主到来,傲龙王大人心中发狠,一不做二不休,修为没了就没了再修炼便是,命可不能没有了,爆开一对要化角的龙角,恢复法气,先杀少主再杀老疯子,然后立即遁入地宫之中,修个千年再找那青袍汉子的麻烦。 要是这也无法报仇雪恨,就再修个千年,熬死那个青袍汉子,反正不管如何,一定要青袍汉子死就行了。 转念到了这里。 傲龙王大人紧了蛇身,只看那所谓少主的体内不停传出声响,一会儿整个人就软弱无骨,七孔流血,滑溜溜地跌落地上。 所谓少主真的变成了一条软弱无骨的小虫子了! 呐呐般喘息之音从‘小虫子’口中发出。 傲龙王大人的蛇尾巴亦然钻入地面,一双蛇眼盯着倒塌的山壁,里面传出‘痛痛痛’的声音,一道身影从中蹦蹦跳跳地满地打滚起来,一个看起来普通的老叫花子又一次没有死去。 不过没有关系。 傲龙王大人张开蛇嘴,粘液垂下,一道道波动显出在空中,极快的肉眼可见之下一道道水波凭空出现,只看那水潭之水也瞬间来到空中,很快的五道水波旋转成手臂粗细,好似五杆长枪,激射而去。 钉着疯老头的四肢和脑袋打入山壁之中。 山壁如雪崩一般四射开来。 可是没有血花! 傲龙王大人大感不妙,所谓大蟒报仇千年不晚,就要遁地而去,却听一声声‘痛痛痛’传遍了山洞,疯老头跳出倒塌的山壁碎石,满地打滚。 疯老头抱住脑袋,好似个得了头疼的病人只能打滚,不停喊着;“疼疼疼,疯老头好痛好痛…………” 与此同时。 白峡石山山顶响起似钟声一般一道了了长音,惊醒如‘夕阳西下’的八练城。 一道火光从山顶上的仿鼎中穿梭而出,拉着长长的火焰。 火光坠入山洞之中,围着疯老头欢快的似精灵般在跳跃。疯老头不停打滚。火光忽的旋转成一道火龙卷风,就要吸走疯老头。疯老头却大喊起来;“黑蛟黑蛟,黑蛟胆魄就是最后一道药引子,少主就能重塑身体了!” “少主就能重塑体魄…………” 疯老头跑到软弱无骨的徐行面前,既不悲伤也不担忧,嘴中不停喊着‘少主要重铸体魄喽少主要重铸体魄喽’,就看火龙卷风猛然形成了吸力,山洞中的碎石瞬间飞入其中,徐行也跟着进入,水潭中的水刚离开水潭就在一瞬间蒸发,显得山洞中雾气弥漫。再看傲龙王大人的身体之上,竟一点点皮肉破开,数千斤的身体一点一点朝着火龙卷风而去,不管如何挣扎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关键时刻,傲龙王大人心中发狠,双眼猛地爆裂开来,炸出一道黑光遁入地底,然后那数百年修得来的化蛟之体就被吸入火龙卷风之中。 火龙卷风卷碎了山洞,带着满天碎石围着疯老头转了又转,冲天而去,在山顶一道道人影的眼中,扎入了大鼎之中。 那传说是那位豆丹子大人成为丹王炼丹时的丹炉鼎的仿造鼎。 一中年忍不住爆了粗口;“去他妈的仿造,八练城的秘密居然就是这个鼎?” 八练城存在了十八年的秘密在今日重见天日,宝物的的确确就在八练城人人都可以看见的地方! 可八练城所有的老人都拍胸脯保证,那鼎就是仿造的,当时八练城那位大人一战封神,入了庙,为了纪念,上一任府主去仿造了那大鼎放在山顶,就算是上一任府主还在世都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不知道宝物就在鼎里面的。 要是知道,上一任府主大人早就把鼎扛回家研究去了,也不至于死在出外的路上。 人们就看那仿造的大鼎随着最后一道火焰进入其中,很快的,鼎的表面就透出火红色,逐渐的,鼎上雕刻的山水和花鸟都一一活了过来,火红色的水在鼎上流动,火鸟展翅飞翔,直到鼎的表面所有雕刻之物都被火焰给点活了,大鼎冲天而起,在空中缓慢地旋转起来。 难不成在炼丹? 难不成这人人都可以看见的宝物,其实就是找不到的,就要等着十八年之期一到才会激活,练出一颗颗绝顶丹药? 人们的呼吸都随着想法加重。 一道道人影从山下奔跑而来,几次跳跃之间,就到了八练山主峰白峡石山的山顶上。 花间酒馆中。 花姨站在院子中抬头,眉头紧锁。 似有千般心思,又有着万般忧愁,不过都化成一道重重的叹息。 冰水灵的眼中有了一种光芒,似憧憬似回忆,问道;“是百鸟鼎?” 丹天尊之物! 冰水灵认真盯着空中的鼎,自语道;“那位大人绝不可能这样无聊,用十八年的时间来照成这个局面,练出一鼎丹药给八练城中的人们争抢,我宁愿相信,那位大人偷偷藏了一件年轻时候的宝物,给八练城的人们寻找,谁找到了谁的运气好,也算把自己的道运分了一部分给于自己的家乡,却绝不会如此,练出一鼎丹药,让八练城变得混乱。可如此,为何鼎会这样?” 她还记得。 第一次见到那群人是在长廊上的挂画上,小小儿童用冒着水光的眼睛盯着中间那个青年看,只觉得恩人的胡须都透出一种其余男人没有的味道,整个小儿童的心神都沉醉了进去,随着日后长大,越去了解恩人,当然也知道恩人的几位兄弟了,丹天尊柳景法号豆丹子,是从一个小地方走出来的,丹药天赋奇佳,一手火法更是高深莫测,为人却是和蔼和亲,有着一头与年龄不相符的灰白头发,对待寒门子弟最为上心,所以南方军队之中的寒门将士和文士,最爱戴此人。 这样一个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害家乡的举动。 在冰水灵从一个军中大汉的口中得到一件趣闻;那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即将破境,拒绝了豆丹子的丹药,因为无功不受禄,后来豆丹子说两人玩一个游戏,剪刀石头布,要是你我二人玩,就显得没有意思了,咱们找动物来代替自己猜,你赢了丹药是你的,你输了也简单,你要为我去找一种药材。 小小士兵点头,赢了输了自己都不吃亏嘛。 然后小小士兵找到一只螃蟹,豆丹子找到的是一只会出石布的蛤蟆,蛤蟆有两种可能,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出石头,万分之一的可能当然没有出现。当时豆丹子挠挠头十分不情愿的认输给了丹药,但小小士兵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玄妙呢。 那毕竟是温柔且体贴的豆丹子大人啊。 冰水灵怎么会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她放下抬着的脑袋,转向一旁的花姨,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无疑是很美丽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但冰水灵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是那么普通。 她问道;“你的眼中有着奇怪的表情,看见那鼎之时,你好像知道这一天会来一样。” 花姨笑了起来说;“准确的说是从见到你之时我就知道命运的齿轮还是转动了。” 冰水灵疑惑。 “如果不是我问过,徐行说在你出现之时感到了身体有了引力,光凭你的容貌,我是无法断定你是冰老头的孙女。”花姨第一次见到这个冰冷的女孩脸上有了困惑,“在鼎出现之时,你的眼中有了回忆,应该的,毕竟那豆丹子的大哥救了腹中的你,还记得寒冰圣地发生了神迹,是圣女降临的征兆,妖族当然不会让这种天运之子降临,可偷袭你母亲的却是人类,好在有他在,你活了下来,因为一道光芒。” “你是谁!?”冰水灵紧紧盯着花姨,心内如潮水晃动,又在短短时间内流出泪水。 她一直活在内疚之中。 如果不是那一道光那个男人会死去嘛? “其实啊,我并不是不教徐行,只是我答应了我无法拒绝之人的要求,不可以让他修炼,就让他平平淡淡结婚生子快乐一生,但不修炼的徐行是无法快乐的。”花姨没有回答冰水灵的问题,“我虽已无境界,但医术还在,我探查过徐行的身体,我没有明白是什么在阻挡他不能修炼,但绝不是没有天赋,因为他身上有丹天尊的血脉,可能让你失望了,徐行是丹天尊姐姐的儿子,而我也只是丹天尊的妹妹,所以我带他回到这里。” 冰水灵久久没有开口,在消化这条信息,许久后才开口;“凭这种身份,我想天帝大人也会出手查看徐行的身体。” “可那就违背了姐姐的话。”花姨抬头看着转动的大鼎,“其实有一种猜测的,在看到你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你因在娘胎中重伤虽被救治,也在娘胎中三年才出生,而徐行出生更晚。” 出生更晚? 冰水灵抬头看着大鼎,忽然感到一种莫名感受,就像是自己突然有了一个弟弟,一个血脉相通的弟弟,一个同病相怜的弟弟。 “凭着他是豆天尊大人的侄子,豆天尊曾救过我的命,恩人又是豆天尊的大哥,我一定会让他修炼成功。” 鼎中。 看似七八米宽的鼎,内部空间好似有三四亩田地,火光冲天,逐渐的滚滚火焰形成一条条长龙,共九九八十一条,围着鼎中一颗火灵珠旋转起来,顺时针,珠子下方躺着一个软弱无骨不着衣衫的少年,只是火焰余温,少年身上的毛发一一消散不见,随着火灵珠中飞出一道道光芒进入少年体内,八十一条火龙不在顺时针旋转,各有分散,暗含八卦之道,不一会儿轰然而散,化作一团团火焰充斥整个鼎内。 少年的身体猛然皮开肉绽,可见白骨,如此下去,整个身体难免会被烧成一团灰烬罢了。 然而随着一道火光从火灵珠中飞入少年体内,身体又恢复如初。 直到九九八十一次,一声痛叫发出,徐行睁开双目,眼中无珠,两团火焰,在火海之中蹦跳起来,像那被逼急了的兔子一般,双拳直直砸在大鼎之上,只有哐哐作响。 很快的,血肉被烧的皮开肉绽,双臂只有白骨,白骨被火焰继续燃烧,逐渐化成灰烬,在徐行痛疼大吼之中,以为要死去之时,忽的全身一阵冰凉,细沙成骨白骨生肉,整个身体又完好如初,可不等徐行多想,两只眼球砰的又一次爆裂,化作火海。 这一刻,一辈子遇到的疼痛在此刻一比也不过如此罢了。 如此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不知如何打破这种循环,徐行只觉得自己在一次次疼痛之中失去了疼痛的感觉,失去了一切感受,仿佛连六感也被火焰给烧去了。 他似乎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证明,茫茫黑暗之中他可有可无,即将要飘散,即将要消失不见。 他该用什么证明自己存在? 拳! 古朴的拳架在脑海之中出现,正是无名拳谱的直拳拳架,拳架一起,火焰转动气势竟猛地一顿,忽然化作十几条长龙朝着徐行撞击而去,轰隆一声,把徐行撞的只剩下一个骨架,火焰意犹未尽,又一个转弯,化作十来条火龙再次朝着徐行撞击而去,在这空隙之中,随着一阵清凉,徐行的肉体又完好如初。下一刻,反反复复,只要徐行敢起那个拳架,火焰就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地朝着徐行撞击而去。 头上的火灵珠越发暗淡。 下一次清凉能否出现? 犹豫片刻,徐行再起拳架! 也不知多久。 火灵珠啪嗒掉落下来。 肉体恢复如初的徐行看周边火焰围着身体旋转,竟如遇火神,似在拜祭,似乎只要一口喝令之下,周边火焰就会消失而去,自己也可能会出鼎而去。 然而下一刻,火焰猛地旋转化作一条长龙,张开龙嘴怒吟一声,朝着徐行撞击而来。 只因徐行再起拳架。 徐行想起来一句话,“你我拳意相差很大,我教不了你什么,强留下来也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去寻找你下一次师傅。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一句话‘我辈武夫敢叫日月换青天。’就你如此?” 很久以后。 徐行总算明白了什么,在求学道路上小心翼翼的自己,很怕一个不小心就死了,很怕遇到什么危险,怎么能入那老人的法眼? 怎敢教日月换青天呢? 求学五年,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习了什么?学了什么?如果如此,果真如此,为何不起拳架? 为何不敢教日月换青天? 拳架一起,火龙冲刷而过,竟然如火遇水,化作满天火雨一一融入徐行体内。 与此同时。 那从妖山中得到的乾元袋似也经受不住烈火的焚烧,剧烈晃动,又忽平静下来。 ‘遇仙着开’ 第6章 豆丹子 “吼吼。”拄着拐杖的刘公弯腰驼背,长发长眉灰白,已是七十开外,“什么时候咱刘府如此热闹了,众人的到来真是让刘府蓬荜生辉呢,难不成各位都想要吃老朽的豆腐了?” 一带斗笠的男人发出不屑笑声,“就怕这八练城十八年来的秘密,仿丹炉鼎中最后别练出了一锅豆腐。” 又有几人忍不住脸带笑容。 这倒也牵扯上一桩趣闻,说那世上本没有豆腐,乃是八练城还是村子的时候,刘家一位老祖是方圆千里鼎鼎有名的丹师,结果一鼎丹没有练出来练出了白嫩嫩后来叫做豆腐的东西。 刘公驼着背看去,笑呵呵的说;“豆腐好啊,要真的出了一锅豆腐那就证明咱这就是起源之地,至此以后还怕八练城不名满天下?” 刘公瞧了又瞧鼎,很怕炼出个丹药来似得。 那斗笠男一时间无话可说,冷哼一声,与旁边四位伙计对视一眼。 空中大鼎外表活了的鸟儿开始褪去颜色。 “各位。”马公抬起双拳抱着,“这八练城十八年来最大的秘密传说是豆丹子大人年轻时候的宝物,其实不然,在我马家可是有着记载,这乃是八位老祖留下的宝物,当然了,如今宝物在前,是有能者居之,让各位离开就是一句屁话,但是各位何必藏头不敢露面呢?” 居中站着的斗笠男哦了一声说;“我听出来了,咱们就是外人要抢你们家的宝物,还是蒙着面,敢不敢露面出来,就算宝物被咱们夺走,你们也能来报仇?” 另外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说;“老黄历。” 居中的斗笠男点点头,接着说;“老黄历当然要翻过去啊,当然了,要是这丹药从炉中出来刻着马家的名字,咱立即掉头就走。” 随着几声笑声,鼎外表上的鸟儿已完全熄灭身上的火焰。 眼看仿鼎要落山顶。 “先驱外人。”胖胖像个员外的马公大喝之后,朝着斗笠男就是一掌拍去,掌中发光,阵阵大作。 王家家主王公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国字脸,留着山羊胡,一手挥去,只见狂风吹起,于空中形成一道道风刃如长刀斩去。 第三位出手的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年,八练城的后起之公,听了马公之言语,觉得很对,不管如何,宝物最后落在谁的手中也好过落在外人手中,先驱赶外敌,最后八公划下道再去争夺宝物,顿时双手掐诀,火焰从天而落。 弯腰驼背的刘公摇头叹息,似乎不愿打生打死,但也没有其余办法,只好出手。 然而。 就在此刻。 五位带斗笠之人对阵四公,其余未动手的四公也各自发出毕生绝学,只求一击毙命,攻击之人却不是斗笠之人,而是根红苗正的刘公马公王公,外来之人却落地生根的青年南公,四公被四公和五位斗笠人前后夹击顿时口喷鲜血,跌倒在地,当真是战斗在一瞬间起来又在一瞬间结束。 胖员外似的马公翻滚起身,感到后背已然炸开露骨,忍痛道;“四位也是在这城中落地生根五六年之久,其中有的家中俊杰跟当初四公家里也有联姻,不管平时有何冲突,先驱赶他们………………” 马公的话已没有必要说完。 因那四公捏着鬓角处撕开一点面皮,又覆盖下。 驼背的刘公伤势最轻,被一掌轰中手臂,此时一手不断颤抖,“这可怎么做豆腐哦,那四公呢?” 斗笠男首领笑道;“当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 刘公道;“多少年?” 斗笠男首领看了眼鼎已快要落在山顶,道;“最早的四年最晚的就三个月前,其余的问题你也大可不必再问了,我也不愿意多说了。” 他扫视一番,排队到山顶的虾兵蟹将不用畏惧,四公?他瞧了瞧刘公道;“每一个有着传闻的地方都有可能是空穴来风,可要是撞到了一两件不是空穴来风的那就挣大发了,按情报评估八练城没有高于苦境之上的修士,也不怪情报有误,想来你也是刚突破?即便感悟不到你的境界在哪里,但观其周边灵气乱而不稳可谓暴,想必就是突破没有多久,那么问题就不大了,我们九人都是苦境,我是苦境圆满,只要拼死我这一条命,宝物最终会被我们带走。” 刘公笑呵呵的问;“难喽难喽,老朽不过是一个卖豆腐的,不如这样如何,你告诉我你是哪里来的,是提前知道宝物出现来的,还是?如果你实话实说,这宝物不要也罢,还是卖豆腐好。” 斗笠男首领挥手让同伙不用着急,盯着刘公道;“哪里来便不必多说,倒是后面的问题可以回答你,我只是被安排在这里等待宝物出现罢了,掩盖的身份是李家的一个家丁。” 刘公又有了疑问。 如果等不到宝物呢? 是否就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老死在八练城内? 这可是一个苦境圆满四境之修士啊!在清郡之内只要曝出实力,那个家族势力不是座上客? 刘公敲了敲拐杖,对着马公等人摇摇头,即便拼死拿到宝物,也是保不住的,自己等人就在八练城内,在这些无根漂浮的组织眼里就是黑夜里面的灯笼,就算得了宝物也会被找上门。 何况他就是个卖豆腐的。 咣当! 仿鼎落地之时,竟然就爆炸开来,火光一下子从仿鼎之中喷发四射开来,令黑夜下的山顶瞬间明亮,有七颗火焰似的丹药也在同时朝着四周爆射而去。 胖员外马公红着眼睛看着那四射的丹药,一番挣扎,身如闪电朝着其中一颗丹药追去,口中还言语;“七颗丹药抢一颗不信保不住!” 闻言,王公和南公跟着马公追去。 斗笠男首领眼见于此,大声喝止住跟着马公三人抢同一颗丹药的同伙,“让给他们,出了事情我来承担,不用闹个鱼死网破。” 忽的。 狂风四起! 白峡石山上多树木,树干为白,叶子是长条形状像利剑。随着狂风四起,接近山顶的树木直直窜起,一瞬间每一棵树木高的好像能挨着夜幕一般,数十棵参天大树,突然弯腰用庞大的树冠好似一颗颗天外陨石般朝着山顶砸来。 斗笠男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握住空中丹药,以苦境圆满境界,全力运转法气朝着山下逃去。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 数十棵参天大树的树冠砸在山顶,山体摇晃,碎石纷纷,那排成长龙的队伍立即朝着山下跑去,人挨着人,不知多少人滚落山下,不死也是重伤。砸塌了小半白峡石山山顶的数十棵树木又收回无限伸长的身躯,变成原来模样,只是被风一吹,数十棵白侠树化作灰烬随风而逝,令满是树木的山体光秃秃了一片。 驼背的刘公咳出了血液,看着眼前塌了小半的山顶,又扫视一圈,“可惜可惜呐,最大的一击居然就打死了假四公,一个外人没杀了。做豆腐去了。” 被刘公全力一击之下专门针对的假四公被树冠砸的身体粉碎跟着小半个山顶一起倒塌下去,死无全尸。 山顶边的斗笠男首领一把拿开斗笠,露出青年容貌,浓眉大耳,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液,握了握手中三颗丹药,拿眼睛瞧着转身回府的刘公,片刻思索后道;“这就是熔炉境吗?” 他接着道;“为何不索性杀人灭口?” 刘公不回头说;“一个能为了虚无缥缈的传闻就派出七位苦境一位圆满的修士来到这里守着,杀了你们,我这豆腐怎么卖哟。” 斗笠男首领抱拳道;“在下封寇。” 刘公点点头不回头离去。 封寇带着夺下三颗丹药的四位同伙聚集在了山顶边缘,他瞧见那抢了一颗丹药的马公正眼红红的盯着自己等人,不屑一哼,带头跳山而去。 三年的等待总算结束了。 胖员外马公不是没想着拦截,可凭自己三人拿什么跟封寇斗?顿时朝着刘公瞧去,想要说话,也不过只能大叹一声,活的最久的刘公说的很对,杀了封寇等人绝不是明智之举,一个因为虚无传闻就能派出封寇等人的组织,是何等的可怕? 好在还收获了一颗丹药。 刘府内。 刘公驼背拄着拐杖走进院内,一路不停咳嗽,出了好几口血液。自己一只脚埋入土里的人强闯熔炉境不成,只能算勉强踏入了半步进去,虽多活些年,可体内灵气本源本就在不稳定之中,强行出手的后果可想而知。刘公挥手让八九岁的孙女不用扶着自己,笑呵呵的问;“乖孙,爷爷可没有给你抢来一颗丹药。” 孙女红着眼道;“我又不修炼要那干啥。” 刘公说着不修好不修炼好呐,就让府内众人该睡觉的睡觉,带着小儿子朝后院走去。 走到了后院,刘公把拐棍一敲地道;“干他娘的,要年轻个二十岁也不会被一个不知名的组织吓的半死,那可都是豆豆的宝物啊!” 说着,刘公泪流满面,“豆豆啊,大哥没用没用啊!” 刘公的小儿子,三十出头,穿着青衫,文士头,闻言抿嘴发笑,让老爷子哭个够了,才说道;“好了好了,再哭连我也要嫉妒的发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豆豆是你儿子呢。” 刘公拿拐杖对着小儿子就是一拐,怒道;“虽然你是我儿子,还是刘家第一个身上有功名的读书人,但还是没有豆豆有用啊!” 想起豆豆要突破药王境练丹时哪里不去就来八练山刘府前,刘公哪里不知道豆豆就是因为那句‘炼丹练了块豆腐’,这要在山下人眼中也是一件奇闻了,可偏偏有修行中人说那可笑之话,每每想起来这件事情,刘公就愁眉不展,直到豆豆完成壮举之后,虽然不是刘家人,但豆豆就是咱刘家出来的,谁再敢说刘家不会炼丹? 刘公摸了摸泪花;“你也不赖,还能当个府主,虽然送礼了。” 刘府主摇头发笑,一时语塞。 两人来到豆丹子当初居住的偏僻小房前,由刘府主推开门,刘公看着床上面目只能依稀可见、浑身破烂般的小子,重重叹息一声。 那一击并不是杀人,而是掩盖。 掩盖炉中之人。 徐行! 春来暑往,刘公就站在山顶的一棵老树下,瞧着跟随一个疯子漫山遍野找妖兽的孩子,孩子摔了,老人眨巴嘴有些心疼,孩子拿木刀砍着黄花哈哈大笑,疯老头在一旁助威,刘公就也哈哈大笑。 笑的泪也出来了。 春来暑往,暑往春来,多少日夜? 刘公看小儿子拿出一瓶藏了很久的药膏摸遍了徐行的全身再缠好白纱,猛地想起那一封家书,就直直落泪,信很长,刘公却记得很清楚,其中大半都是自夸还有几句; “大哥,豆豆已死,为大夏而战,怎么样?是不是很棒?算了,等消息传过去也不知道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啊?不过大哥以后就好了,有个老头在研究一种他命名‘山水报’的一种东西,会很快很快就能让各地接收到消息了,想必大哥一定能见到,这可是独家内幕啊………………” “大哥,还有一件事,以后有个女人一定会带着一个孩子到八练城,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在传说成真的时候……………………” “恩,大哥一定会怀疑是不是我的儿子,不然为什么去八练城?哈哈,因为我偷偷找人在那女人心里下了幻法呢,嘿嘿………………” “大哥,要是传说不成真就算了,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不要去找那个孩子。” 几度光阴。 刘公等来了那个孩子,就很听很听豆豆的话,就等待再等待,等传闻成真。其实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要教那孩子,刘公已经猜出传说成真一定要那孩子成为修士才行,可每一次刘公刚想出手就收手了,然后坐在山顶望着山下的一处酒馆发呆,眼泪朦胧的。 记得信上最后说; “大哥,下一战我应该死定了,不过没有关系,最后我就喊出;八练山白峡石山山顶八大豪杰之一刘家家主义弟前来赴死!” 豆腐是豆子做的,刘家是炼丹的,豆,丹,子。 无愧刘家养育之恩! 第7章 豆腐 天已亮。 八练城这锅熬了十八年的粥终于开了。 城里来了许多陌生人,城内的酒馆座无虚席,说书人妙语连珠。 马公府内。 马公看着桌子上的楠木盒子,里面放着一颗没有飘散任何味道的青色药丸,看起来十分普通寻常,却也把另外两人南公和王公的目光吸引过来。 马公咳嗽了三下,合上楠木盒子,手并没有拿开,说道;“王公你膝下无子,六个女儿也是泼出去的水,至于半个儿子的女婿,能不能是半个儿子天知地知你知。” 停顿三息,马公接着说;“按理说这颗丹药肯定是给南舟公你的,三十岁,苦境三境,虽是外来户但落地八练城七八年之久,记得南公刚来的时候还差点成为我马家一等供奉呢,转眼就过去多年了。此颗丹药必然能让你上一层楼,可在下却有个不情之请,三人之中只有我有个儿子,很年轻才十六岁,虽然过了加入门派的年龄,但要是服用此颗丹药,必然能在一年之内突破至苦境二三境。这丹药虽然我马公家的丹师也认不出个所以然,但药中药力温和,似有脱胎换骨之功效,并不需要隐瞒尔等,真是不情之请。” 他站起来,弯下腰,诚恳道;“八公已去了其四,我愿意拿下这四家的一切,我出力你们分,所有的东西我都不碰,再添马家两成家业。” 王公已老。 南公虽然年轻,却因为外来户,也是在三年前才创建家族,正在扩张势力之中。 如何取舍? 是大家来个火拼,还是如此你拿你的我拿我的,然后合力发展? “我还要那一条街。”南舟做出了他的取舍,沉默一会又道;“那府主刘家?” 马公脸带大喜的说;“不必担心刘家,我自有手段,而且刘公就是个做豆腐的,至于刘府主?没有刘公他只是一只虫子罢了。” 酒过三巡。 当晚,马家遇袭,虽然拼了半数护卫击退强敌,马公似也知道这一颗丹药已不是他能守护得了的,一旦清郡之中那些庞然大物来人,摧毁马家易如反掌。南公和王公庆幸各自的选择。第二日夜,马家再次遇袭,一刻钟后,来敌皆死,震惊了不少人,后半夜又有人前去,也无一人走出马府。第三日,一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天而落马家,身上气息似在熔炉境,竟也没有走出马府。 一时间,无人敢入马府。但一些人也知道即便马府有熔炉高手,一旦三大派来人,马府也保不住丹药的。 五日过去,三大派倒也有人来八练城却没有进马府。马府派出护卫以‘为四公报仇’勘察四公家族,开始吞并四公家业。 这日清晨。 马建两耳不管窗外事,一大早打扮的漂漂亮亮,穿上那平时也舍不得穿出自郡首大店的一套红绸绫罗,带上员外帽子,出门而去。 一路到了花间酒馆。 马建点了一碗微甜的稻米酒和三个小菜,喝了一口稻香扑鼻入口微甜的稻米酒,马建觉得自己的心也醉了。 三两口又三两口。 那孩子也能喝一大碗的稻米酒,竟让他的脸都红了起来。 坐在柜后的花姨瞧了两眼撇了撇嘴,继续读山水故事。忙着上菜上酒的柳母却不时地看了看马建,脸上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只愿这人可千万不要闹事。 可刚想完。 马建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柜台前,敲了敲桌面,理直气壮的说;“我要见她,就一次。” 我要见她。在八橘子府追女的历史中马建这次很客气了。 就一次。马建整理了下衣衫,觉得一次似乎已经足够。 花姨合上书籍,抬头瞧了瞧,说;“我不约。” 马建的脸更红了,似乎有了一些怒气,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一次,一个时辰,不一炷香,我就跟她喝一杯酒,你要是答应我,我肯定不会让父亲再打这个酒馆的主意,怎么样?” 一杯酒而已。 马建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 花姨翘着兰花指挠了挠发梢,道;“这更不行了,我正好打眼一间更好更大的店铺,你要拦着你爹那不是跟我过不去?我还如何与他讨价还价?” 马建重重拍着桌子,道;“我可是马公府的公子。” 砰。 马建一拍柜台朝着帘子那里走去,他知道她就在后院。昨夜,他已经百转千愁,思想着,自己应该如何打扮,如何邀约,如何说话,连每一个字都反复敲了三遍,如此这般,一定可以让她看上自己。 但前提是至少要见到她。 花姨上前拦着,马建一把推开,随后就响起了一道耳光声。 耳光在马建的脸上传出。 马建简直不敢相信的捂着脸转头看去,就看见那个还年轻的南公扶着花姨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怒气。 南舟指着马建,怒道;“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要找谁,在八练城没人可以欺负她,现在,立即给我滚。” 怒发冲冠。 马建一时间不敢言语,只是用颤抖的手指着南舟,指了又指,咬牙离去。 什么面子也丢完了。 南舟关切的看着花姨,柔声道;“花姐,你没有事情吧。” 他小心翼翼,柔声细语,眼角挂着抹不去的温柔。 即便转眼已经七八年过去,可还是记得那年少的自己重伤后从妖山顺着八练山山脉一路逃到这里,最终倒在了街道上,最后一眼就看见了她。 像个下凡施舍善心的仙女。 随着年月过去,曾经配不上花姐的少年,终于成为能配得上花姐的橘子府八公之一南公,在那一天成立南家之时,南舟就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意,遭到的虽然是拒绝,但南舟也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要更好要更强大。 花姨岂能不清楚这种要溢出来的爱慕之意? 她捋了捋秀发,巧妙的躲过搀扶的手,笑着摇摇头,又朗声道;“你小子也太小瞧花大姐了吧?怎么?现在有本事了就看不起花大姐的身手了?” 南舟摇头说岂敢岂敢。 花姨道;“你小子也是好久没有来了呢,既然来了就喝几杯再走。” 南舟摆手拒绝,这花间酒馆的酒虽美味,到底不是心底最想喝的那一杯酒,纵然想要留下来多与她聊聊天,心里面却也有着一丝傲气,说道;“花姐,想必你已经听说了,那丹大人的丹药出现了,八练城的宝物果然不是骗人的,这丹药如今就在三家人手中,我是其一,不过如今那马公以街道之一作为报酬,让我拒绝那丹药。” 他眼中炙热地盯着花姨,接着说;“如果徐行需要,我可以去争。” 花姨摇头,“花间酒馆欢迎所有人,任何一个落魄人想要喝一杯花间酒馆都会给予。” 南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可他已无法再正常的面对这个天下最好的女人,有些落寞道;“我会把这条街给你,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你的。” 说罢便走。 “卖臭豆腐喽!” 刘老用很长的筷子夹了一块漆黑如墨的臭豆腐下油锅,扯着嗓子喊;“练豆腐喽,天刚亮来把床起喽……………………” 徐行蹲在炉子旁,盯着油锅里翻滚的臭豆腐,大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从起来后听到的事情。 徐行刚醒来,咕噜噜喝了好几口水,就看到刘公推开门,作为八练城的孩子,他哪里不认识刘公。然后刘公等徐行喝了一碗豆汁吃了两个豆腐包,对徐行说;“你很疑惑,但很简单,简单来说,就是你进入了豆子的丹炉里面,在火灵珠的催动下,你完成了新生,若按武道境界来说,你已完成了一遍苦八练然后再踏入第一练,这很珍贵,珍贵的我都无法想象豆子的本事怎么永远那么大。” 豆子是谁? 豆丹子? 徐行又看着手里黯淡无光的火灵珠,用刘公的话,这本就应该属于他的。 这八练城最大的宝物就这样被自己得到了? 刘公夹着几块豆腐放入碗中,刚出锅的臭豆腐表皮酥脆,淋上葱油蒜泥辣椒汁,滋啦啦的响,臭味就忽的变成了臭中夹着蒜香味,直到料汁净透,一口下去汁和脆皮与脆皮内的嫩豆腐汇合。刘公吃着道;“来一口,我跟你说什么是八练城的宝物。” 徐行一口下去,好吃到忘了脑中一切想法。 他看刘公起身,连忙跟着走去,打量刘府。从后院偏房而出是一条长廊,廊下水面里游荡着多条红鲤,空气中弥漫一股豆腐味道。边走,徐行体会自身,体内有一股如火龙般的气息欢快地游荡,偶尔停顿在各处脉络前,前路还未畅通,只好来回巡查自己的地盘。 不是灵气,虽然徐行没有修炼出灵气,但吸收过灵气,并不是这般。 难不成是真气? 但也不对。 武夫第一境苦八练为1练血2练筋3练皮4练骨5练府6练髓7换肉8合气,八练‘合气’,只有前七练完成才可以以体内各处能量练出一道如火龙真气。 已到刘府外。 刘公站在刘府的墙壁前,盯着墙壁上的一行行字,字有百十个,最上方还有五个大字‘练豆腐口诀’。 徐行站在一旁看着。’ 刘公的脸上有着一种奇怪的笑容,“这是豆子留下的练豆腐口诀,一共八十七个字,用此法练出的豆腐像个出水芙蓉,好看又好吃嘞。” 徐行一个字一个字看,并不是很明白刘公为何带自己来到这里。 刘公道;“又叫做练豆腐观想法,乃是一门炼丹口诀,正是八练城找了十八年的宝物。可惜十八年来没有人从墙壁上领悟这一套炼丹之法,谁又会在意一个练豆腐的方法呢?世道虽然好了,但也变了,再也没有很多很多那种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的人,人们都喜欢奔跑的,真是可惜了这一套炼丹之法。” 刘公还有没有说的。 遥远之前,人人都说刘家老祖炼丹练出个豆腐,山下人听了当做奇闻感叹不已,山上人却哈哈大笑‘好一个云国炼丹之地。’ 如今。 豆丹子就偏要用一套炼豆腐之法炼出一锅灵丹妙药给山上人看。 豆子! 春风拂面,刘公想豆子了。 第8章 日耀光法 夜。 刘府外。 冰水灵抬手要敲响院门,忽的停下,转身看向一旁。 刘公驼着背站在那里。 她开口道;“找徐行回去修炼。” 刘公拿眼睛瞧了几眼,只觉得宛若天女下凡真是人间月中人,八练城中当然没有这号人,这种人在哪里都应该是远近闻名的,除非太远。刘公一时间没有开口,思索半天,才道;“你是?” 冰水灵的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暂时传授徐行修行的学问。” 刘公竟然就当真相信了,原因也简单,就如他所说,“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这是一双看出豆丹子不凡之处的眼。” 冰水灵脸上的冰忽然融化了,虽然还是没有任何一种表情,但却不是刚才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她的语气中也有了一丝柔和,“豆丹子大人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嘛。” 她看着刘府墙壁,自然而然的看见那练豆腐口诀,整个人都一动不动的了。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 冰水灵吐气道;“不愧是豆丹子大人,一是练豆腐二更能炼丹,就是牵引真气和法气也能得到不同淬炼效果,当真厉害非凡,当真不愧是八练城十八年无人发现的宝物。” 刘公忽的发呆又大叹一声,哭笑不得。 紧接着冰水灵在震撼中带走了徐行,来到了酒馆后院,又仔仔细细地瞧着徐行,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是这刚入春的天,再去把脉一番,脉搏隐约有鼓声跳动,已似完成苦八练的武夫,当真是神仙手段了。 就是在自己的家乡,这种手段也绝无仅有。 她又听徐行说起体内那道气息,让徐行以三十六式洗髓经运转之后,“当真是神仙手段,竟把你的身体练成了学武之躯还练出了先天真气!” 徐行还是有些疑惑的,他觉得自己的真气不是练出来的,是出拳之时出现的。 他更加在意什么是先天真气,连连追问。 冰水灵道;“有的人修武开始就能觉醒真气,这无疑是代表此人是个学武天才,往细了说,先领悟真气再去修武,每一阶段都是不同的,虽然并不能有多么绝世,但一点就可以说明先天真气之好,一旦八练合气,你的真气无疑是比一般武者更加庞大的。” 冰水灵接着又重重的说;“在武道一脉上你现在以十八的年纪跟别的武者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以后如何,未来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同一起跑线上? 徐行激动的要热泪盈眶,多年的努力,多年的求学之路,为的不就是这一句话嘛? 现在,开始了。 冰水灵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直等到徐行冷静下来,才接着问;“现在我只问你,是专修武道一脉,还是继续修法气。在这个世界上当然有不少双修的修士,但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若是太过于专注两者并肩而行,难免进步如蜗牛,甚至到了某些高深的境界,反而是一种拖累。” 徐行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 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执着要两者并肩而行,想要的只是成为修士,去城外看一看妖族,去见识见识那个让父母离去的黑暗时代……………… 自己本就不是一个天才,两者都来,若反而成为一种拖累呢? 徐行开口道;“我会好好考虑的,但在此之前你不是说过我不能修炼并不是因为太笨,而是身体出了一些状况,所以我想知道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那就入阵!” 徐行按着冰水灵的指示,脚踏乾坤之位进入白雾蒙蒙的纳气阵中。 徐行曾凭着十九字吐纳法多次吸收而来灵气,只是灵气到了一定界限就会断开归返给天地,所以对于灵气的体会远远没有清楚的感悟过,这一进入白雾之中盘膝而坐,运转十九字吐纳法,宛如长鲸吸水,灵气蜂蛹而至,对于灵气的感悟瞬间有了全新的体会。 灵气如水,是由法修从天地间吸取而来,而真气如火,是由武夫从体内炼取而来,两者没有任何必然的联系。 冰水灵看着盘坐的徐行,“想要成为法修,如挥动手臂般指挥灵气,必然要进入苦境第一境。而在进入苦境之前,修士必然要学会纳气,因此相对于武夫,法修多一小境为‘‘悟’,领悟、参悟,悟透,直到某一刻突破到苦境一境,你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吸收了灵气,但不知不觉之间,其实早已经在悟之中,现在,就凭着一口气让体内种下灵气的种子,一举突破到苦境第一境。” 法修第一境界,四小境,炼气化灵、炼灵化神、炼神还魂、炼魂合一。 徐行运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十九字吐纳法,三才纳气阵中的白雾一股脑的钻入体内,他只觉丹田之中一股股灵气之风形成的旋风极快地旋转,就要种下一颗灵气的种子。 似水滴落湖面! 一滴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的水滴从灵气旋风中滴落,似把整个身体都溅起涟漪。 水滴飘落,种在丹田,上空的灵气旋涡之中练出一道又一道水滴进入其中。 一切都是那般水到聚成,可忽的,水滴竟然爆裂开来,化作千百道细细水滴朝四面八方而去,激射的体内各个穴位如山壁倒塌,就是那真气地界也要面临危机,只看真气火龙张牙舞爪扑灭激射而来的一道道水滴,很快的,真气也越来越小,近乎风中油灯! 后院。 徐行脸色潮红,连吐三口血液,仰头倒去。 忽的。 冰水灵的脸上竟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惊叹,只觉得府海之中散发出温暖的炙热,一道红光从灵气本源之中穿梭而出,来到冰水灵的左手之上。 是一团火光,似顽皮儿童,在冰水灵的手掌之中欢快跳跃。 再看徐行身体之内,隐约散发出一阵阵红光,那道红光极快地游走徐行的体内各处,而随着徐行体内的红光出现,冰水灵手中的火光如寂寞千年的人见到了伙伴,要飞跃而去。 这一刻。 冰水灵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在危机时刻拼命打开的跨越之门会来到这里。 不是来到这里。 是来到徐行的身边!!! 日曜光法! “我早该猜测到,早该猜测到啊!”冰水灵仰面大笑,“可为什么我还要惊叹为什么还要惊讶,我早都知道如此了,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嘛!” 哈哈哈。 “你也是出生极晚之人啊。” “这是考验嘛?” 冰水灵举起了手掌,空气中的灵忽的就暴乱了起来,从四面八方而来,于黑夜之中亮起了如火的一道光芒,是橙红色,好像是一缕穿越千古而来的光芒,再次点亮了人间! 院中橙红闪烁。 徐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内心深处穿梭出来。 他猛地醒来,像是回光返照。 她举着日曜光法点在徐行的额头上,说了一句盘坐去,然后她的七孔都在流出血液,很快的血液竟然结霜,结冰。 她身下的藤椅,藤椅下的青石地板,慢慢结冰。 忽的冰又是一碎,冰水灵吐了一口心血,落地结血冰,才开口嘲笑道;“消失的七十二王技?血脉?以天明学府统计天下道法、佛法、儒家、各种神通归类,所做的打算野心更大,用爷爷的一句话‘靠所谓传说?人族已经靠着传说来歼灭巫妖鬼神等族太久了,只等下一次开战,巫妖鬼神便会知道他们面对的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坚韧最恐怖的敌人’,这世上有没有七十二王技不过是锦上添花,绝不会成为雪中送炭。” 她能想到那种画面,魂牵梦绕。 若灾难来临,我人族不再依靠祈祷,不再求天求地,我人族之手就是顶天之柱,我人族之脚就是镇地神鼎! 像第三量纪元末人们祈求七十二王技再显拯救人族? 像从前妖族来袭前祈祷天地祈祷仙人出山家族出世? 像从前从前? 人族不再需要祈求! 以天明学府的法、诡、封、等法术,一旦千千万万亿人进入其中,妖族即便不来,我人族也会进攻而去。 可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其中不光需要对待世家、门派、势力、还有四大联盟国、但这大夏的用意,冰水灵懂得,很多人懂得,为什么那些世家门派势力就不懂得? 不是不懂得而是不愿意去懂得,因为这懂得的代价是他们不愿意去付出的。 不过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他们最后都会倒在觉醒的大夏皇朝的拳脚之下。 冰水灵软弱无骨地躺在摇椅上,轻轻地笑着。 这道理那些圣地也要懂得。 她觉得月光也有些刺眼,要闭上眼睛,觉得月光照在身上真的好冷,用手一抹,眉毛都冻上了霜了呢。 这夜真的好冷。 就这样一睡而去,会不会遇到那个人?遇到了该怎么办,一定要用最大声哭出来说‘你为什么都不等我说一声谢谢,太不男人了。’ 可她并不能就此睡去。 只好以诡道七十二法之一的五行封印封住自己的丹田,才发觉眉毛上的冰霜已经慢慢化水滴落。 她看着盘坐在光芒里面的徐行。 不管你是谁,我已经做了我认为我该做也是对的事情,就像那未曾见面却救了自己的恩人,现在自己不过是把不是自己的东西还了过去。 希望你不会愧对日曜光法。 疲倦又来袭! 冰水灵在修炼之初就没有这种感觉,早已经忘记这种感觉,原来疲倦就是想要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索性闭上双眼。 她在想。 日曜光法保她生命无忧,活了二十一年,成为圣地圣女,现在没有了又如何?我人族面对巫妖鬼神一次次奇迹般的活下来,身为人族的冰水灵难道就此放弃了? 太可笑了。 不过是从头再来,冰水灵不缺这种勇气的。 天上月,是人间月,人间月就在后院的摇椅上,摇椅摇啊摇,摇啊摇。 …………………………………………………………………………………………………… 八练山脉的密林中。 穿着一条一条破烂衣服的疯老头边跑边叫;“少主练出日曜光法了,少主练出日曜光法了。” 嘴中发出大笑。 被树枝绊倒了爬起来就接着跑,边跑边叫,疯疯癫癫。 忽的砸吧砸吧了嘴巴,惋惜少主给自己的酒怎么就喝完了,应该留一点在这个时候喝的。 恩。 下一次一定要留一点。 又奔跑而去。 忽的,一个葫芦直直砸在疯老头的额头上,令疯老头跌倒哇哇大叫,看见是个酒葫芦拔开就大喝几口,才左右小心翼翼地观看,总算看到前方树木上站着的那个汉子。 那汉子身高马大,穿着的青衫也鼓了起来,按理来说那纤细的树枝怎么也承受不了那种重量的。 披头散发的汉子盯着疯老头,问道;“你是谁?” 疯老头挠着头,忽的大笑喝着酒;“我是谁?我是谁?我是疯老头啊!对,我是疯老头啊!” 汉子跳下树枝,一跺地面,只见土地如地牛翻滚,拦住疯老头的前路,继续发问道;“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豆师傅已经死去,所以那飞光传书绝不是豆师傅现在发出的,以豆师傅的本事提前制作出飞光不是难事,只是为何飞光传书会被你激活?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 疯老头不停问自己,不停地大口喝酒,后来愈演愈烈不断问自己不断喝酒,忽的大吼大叫起来‘我是谁?’似陷入疯魔之中。 汉子只好眼睁睁看着疯老头发着疯离去,然后望着白峡石山山顶,只觉得泪在打转。 “豆师傅再来猜拳吧!” 第9章 情字何解 一道炙热如冬天暖阳之气从徐行的眉心直入气海之中,橙红光芒像个顽皮儿童,以体内各个穴位为乐园,胡乱穿梭起来,来到了真气府中,见那真气如遇外敌,光芒猛地散发开来阵阵橙红光,照耀着真气,真气就从炸毛的狮子变成了懒洋洋的猫咪,趴在气府之中。 从真气之中飘散开来一点点火光,似杂质,被剥离到皮肤表面给其吸收,真气虽然瘦了一圈,却更为凝练。 橙红光芒飘散离去,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忽的来到丹府之中,滴溜溜地旋转起来,从其光团上不断分开一点点光芒朝着四面八方游走而去。 外界。 徐行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和骨头都酥麻麻的,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自己长身体的时候,酥麻之中夹着一些轻微的疼痛,正在体会身体发生的变化,猛地感到丹田之中炙热无比,急忙运转十九字吐纳法。 就在这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徐行的心海之中破界而来,好似封印被破,从徐行的心海之中飞跃而出拇指大的光芒,那光芒纯粹无瑕,像是天地间第一道洒落人间的光芒,带着欢快的情绪极快的来到丹田之中。 两道光芒相见,那从心海之中出现的光芒好像父亲见到儿子一般,化作一团光团包裹住冰水灵给予的光芒,拥抱,直到融化。 这一刻天地灵气极快地穿梭而来,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竟在短短瞬间后院的空间都形成了空灵地带,灵气顺着七孔蜂拥而至,实在太多,又似乎因为十九字吐纳法吞吐灵气实在太慢,丹田之中重生的日曜光法猛地一转,就看灵气顺着毛孔钻入徐行体内,在丹田之中形成灵气风暴,从风暴下的口子之中,很快滴落无瑕水滴一滴。 一滴接着一滴滴落,悬坠丹田之中。 若修士‘悟’小境是沟通灵气形成本源水滴,苦境第一境炼气化灵,不光要吸纳天地灵气还要学会剔除灵气之中的杂质,不可胡乱吸收,不然会造成灵气暴乱,灵气走脉不通顺等等………… 天地之间的灵气各有不同,在这八练城吸收天地灵气,虽然灵气不多,但还算好,若是在一处阴寒之地吸收灵气,却不会炼气化灵的手段,灵气之中的阴寒之气便会损伤到经脉。若在极阳之地吸收灵气,灵气之中的极阳会烧伤脉络和丹府。 若在古战场之中,胡乱吸收灵气极其容易种下心魔。 所以修士在日初清晨修炼并不是那时候的灵气最足,而是那时候的灵气最为纯粹。 体内。 徐行发觉神奇之处,那被冰水灵称为日曜光法的东西,随着两道光芒彻底合一,好像会随着心念而变化,此时从磨盘变成了漏斗,每一丝进入体内的灵气从漏斗过滤了一番,才给于水滴吸收,这令徐行一时间无法感受什么才是炼气化灵,随着这种转念出现,日曜光法猛地变成一点光点,漂浮在丹府之上、气府之下,而进入体内的灵气随着十九字吐纳法的淬炼再被水滴吸收,其灵气进入水滴之中,本有拇指大小进入,很快的从水滴中飞出三分之二的灵气,顺着口鼻的吐纳,散开在空中。 徐行一时间有了心得,炼气化灵该如何去走。 再次意念一动,日曜光法化作漏斗淬炼灵气,加速凝固水滴本源。等到一二个时辰过去,本源算是稳定下来,日后如何淬炼根基并不是一日之功,便就收了日曜光法。 徐行当即愣了起来,十九字吐纳法已停,可丹田之内的日曜光法却在缓慢地转动起来,转动极慢,还不等徐行探索,只看自转的日曜光法似有一根无形之线,带动丹府之内的水滴也开始缓缓而动,大概过了一二炷香的时间,气府之中的真气也化成了长条在缓缓飘动,虽不见灵气入体,可徐行却感到水滴和真气在淬炼自身,很快的,从真气和水滴之中飘荡出丝丝杂气进入日曜光法之中,淬炼一番又归还回去,周而复始。 徐行运转十九字吐纳法,三者的联动瞬间破碎了,真气恢复如初盘旋在气府之中,日曜光法变成漏斗吸纳灵气淬炼一番给于水滴。再去用三十六式洗髓法牵引真气去开发血液,就觉得日曜光法好似变成了液体般的铠甲,真气披甲,散发氤氲紫气,似长蛇入洞,进入血管之中,撑的血管几乎爆裂,然而血管一旦要发生裂纹,氤氲紫气就极快的修复起来,转眼一个时辰过去,练了千分之十二三四血液,从血液之中淬炼出来的杂质都化作了真气,反补体内本源真气。 徐行停下功法,感受三者又开始联动,一时间万分惊讶。 这就是日曜光法嘛? 那这日曜光法是不是还有别的用处? 徐行继续探索其中奥妙,直到一股股饥饿感来袭,浑身都虚弱,才走进酒馆中,吃了两斤牛肉五个馒头才觉得压下饥饿,又来到后院盘膝而坐,研究日曜光法的玄妙之处。 第二日。 柳忠来找了徐行两趟,见其都在修炼,就去城中帮人驯马了。直到了天也黑了,冰水灵也睡了好大一觉,走出了屋子,她不知觉地走到徐行身边,发觉身体莫名的感到舒服,知是什么原因,眼见徐行宛若魔怔,轻轻提醒一句‘不可魔障’,看徐行睁开眼睛,才问道;“会做臭豆腐嘛?” 她好像在今天在这一刻,才从天上的仙女变成了故事中凡间那好奇心很强的公主。 也好像在这一刻才发觉自己不过二十一岁,在普通人里面还很年轻,在修士之中更是个孩子,也好像在这一刻自己变成青春貌美的十八岁,充满活力的十七岁,情窦初开的十六岁,贪玩的十五岁…………………… 回到童年。 竹马,绢子,风筝,秋千……………… 美食,首饰,珠宝……………… 她忽然间就充满了好奇之心。 徐行一时间无法相信这话是冰水灵说出来的,直到听了第二遍,顿时点头去厨房里面找到豆腐和小炉子,还招呼花姨柳忠柳姨来吃最正宗的臭豆腐。 油锅慢慢热了。 徐行笑着说;“这可是从刘公那学到的技术。” 花姨撇了撇嘴巴。 柳忠双眼冒光说;“咱住在八练城多少年了,吃过多少次?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没想到大哥竟然得到此等绝技。” 柳母在一旁切蒜末和香菜,做调味料。 徐行回想刘公的做法,一步一步下着豆腐,什么时候翻面,什么时候要捞出来,等到第一块豆腐淋上汁水,尝试一口,味道很棒,跟刘公相比最多也就差了三分火候。 冰水灵夹着一块黑漆漆的臭豆腐,忽然怀疑八练城的绝味是不是可以吃,又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刺鼻的臭味令一张脸皮都皱了起来,然后在极其小心之下咬了很小很小的一角,就看脆皮里面白嫩的豆腐发出一阵清香,臭和香混合一起,一口下去,味觉和嗅觉都吃了美食。 柳忠一口一块臭豆腐,烫着嘴巴说;“好好吃,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花姨给了柳忠的后脑一耳巴说;“什么风气。” 转身吃了一口,她接着说;“恩……外焦里嫩,跟刘公的虽然不一样但也不相上下,这臭豆腐的精髓就是,脆薄薄的皮,里面白嫩的豆腐完全不能被油炸到,最关键的是豆腐里面还要有着饱满的豆腐汁,这才是一口好臭豆腐的关键,你都做到了。” 柳忠一边吃一边听,懂了,自己说的太直白了。 恍然大悟地点头。 ………………………………………… 马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马公挥手退去歌妓,把凳子朝南舟移了移,悄悄说;“南公今夜是好口福了,那李公的妻子可是十里八乡………………” 南舟满脸通红地皱眉,又不好直接拒绝免得伤了感情,推脱说;“万万不可,让那刘府主知道多生是非…………” 马公摆摆手,“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实力,怎滴就能因为此事摧毁了我们?再说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妻妇,一个能给八练城带来繁华的联盟。就算那刘公半步熔炉境又能如何,枯木而已。这八练城不还是属于清郡的?清郡之中可不是一个半步熔炉说了算!” 王公也在说;“南公年轻有为,何必一棵树上吊死了?你这六七年守身如玉,爱慕之心人人皆知,说句可能不太中听的话,那花婆娘不过几年就会人老珠黄,嫁给南公做个小妾都是多余,而南公你呢?一饭之恩,这些年你帮花间酒馆挡了多少次灾难,该还的都还了,说句不好的,南公一句话,一炷香内就把那花婆娘给拿来。” 啪的一声。 南舟握碎了酒杯,手中血液淋漓,眼睛也红了起来,重声道;“我敬你是前辈,这一次就算了。” 南舟说了句不胜酒力,起身离去,不知怎么脑中一片混沌,从心底里面起了一把邪火,压也压不住,神情迷离之时耳旁听见丫鬟引路声就到了马公准备的房间,见那风味犹存妇人静静躺在床上,一时间邪火中烧,不管不顾妇人的大叫,翻云覆雨之后,深深感一阵无力,怎么的这八练城的女人我南公哪个得不到,为什么偏偏就得不到你? 越想心中戾气越大,只觉得脑海之中被点了一把火,走到桌子前拿起白瓷酒壶哗啦啦啦喝着,一瓶不够,又喊人拿来。 客厅中。 马公冷着脸皮,小口抿着酒杯,看那到来的儿子,短短两日消瘦很多,挥了挥手,“我自有办法,也不知哪里来的野女人能让你如此这般。” 马建也不走,呆呆坐着。 马公只好对与儿子相伴而来的黑狼点点头,见黑狼对着自己的儿子耳语一番,儿子容光焕发,感谢又感激才离去。马公对着王公道;“见笑了,哎,谁让我就这一个儿子,连那丹药………………” 王公摆摆手说;“小侄会明白的,若是没有那豆丹子的丹药,我们岂能攀上清郡的土皇帝孙家?要没有孙家,半步熔炉境界的刘公就是你我头上的青天,虽然刘公不会管束太多,可我们却也放不开手脚的。“” 顿了一下,王公又担忧的问道;“此事可有把握?那黑狼的计划到底行不行?我可不想跟南舟成为敌人。” 马公摆正心态,放下心中遗憾,那丹药不是自己可以得到的,也是自己的儿子与丹药无缘罢了。他思索一会,说道;“下三流有下三流的招数,黑狼这个人我早想拉拢,是个聪明人。南舟当然也是很聪明的人,还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如果没有黑狼的计划,在酒中与那李家妇人身上下情毒,南舟永远都不会伤害花老板娘的,那花老板娘也不亏的,能嫁给南舟。此计要成,南舟得花老板娘,为了弥补丹药之事,那野女人就给建儿。不过嘛,以我所看,那花老板娘可是一个烈女,出些意外也不足为奇,下一步如何操作,就看南舟今晚做到什么地步了。不管如何,那南舟始终是个外人罢了。” 王公喝酒点头。 房间内。 南舟此时只觉得一颗修心乱如麻绳,多年的感情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开来,眼睛都也红了,一把喝完酒壶摔碎,开门离开马府。想这多年追求之路,千辛万苦,从当初的身份不配,到现在的八公之一,从当初的要浪迹天涯,到现在落叶为家,为了什么?为何此情可感天动地,怎么就感动不了女人的一颗心? 无数日夜之中,他也曾醉后想,干脆生米变熟饭,不要再磨磨唧唧,凭自己的实力,一定能带给她最好的生活,可又无数次压了下去,多少次委屈了自己? 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我南舟身为大丈夫岂能老是牵挂一名女人? 索性就快刀斩那乱麻。 所谓快刀,不过是一句话。 “我喜欢你,我爱你,嫁给我。” 至于答案只有她知。 南舟一路来到酒馆前,抬起手,没有再犹豫,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柳忠。 柳忠见是南舟到来,扑鼻而来满身酒气,就发觉事情似乎不太好,还没有说话,听见南舟询问,急中生智说;“花姨最近在研究一种古书上的桂花酒………………” 话也没有说完。 南舟一把扒开柳忠,快步朝着酒馆里面走去,心中又是心烦意燥,想我南舟把酒馆当成第二个家,对那徐行也如亲弟弟一般,就是柳忠母子二人,也是多有照顾,可见自己满身酒气到来,没有一个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一个两个都拿我南舟当成了外人,难道我南舟的感情就如此不堪? 难道深情终究是用那竹篮打水? 南舟两三步走到后院,见一家子都在笑嘻嘻吃着臭豆腐,顿时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想我南舟得到灵丹妙药还知道来问一问你们可有需要,可你们团聚居然连一个邀请也没有,一时间紧握拳头。 眼中也都有了红光。 他忽的开口说;“花娘,我要娶你。” 一时间后院静寂无声,徐行等人也都呆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南舟如此直白。徐行一时间也不知心里什么滋味,五味杂陈,跟小姨相依为命十八年,早已把其当成母亲,可他知道小姨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单身女子,要不是这些年带了个孩子在身边,说媒的都踏破了酒馆,即便如此,也时不时有人要给小姨说媒,还是南舟成立南家之后才没有出现媒人。徐行知道不管心里如何想如何难受,都不应该去阻挡一个女人奔向爱情。 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小姨愿意,徐行都愿意。 花姨笑眯眯地吃着臭豆腐,说;“南舟,你醉了,快吃点臭豆腐,这可是徐行偷师学来的呢。” 南舟只是摇头,双手紧握,只觉得浑身颤抖,一时间酒意醉意都醒了不少,想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难为人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也罢,早晚都要面对,以前只是没有如此直白罢了。 南舟柔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这里,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成立南家,成为八练城的八公,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可爱情并不是这样的。 爱情像云,忽来忽散,变幻无常,时而一朵云随风飘动,于空中变幻各种模样,或越过另一处云,或融入更大的一块云。爱情像那秋风下的落叶,谁能算的出那片叶子在什么时候飘落?或落在路人的肩膀和头顶,或跌落泥壤里面。 花姨沉默片刻,也没有犹豫道;“南舟,我来到八练城那一刻,已经决定不会嫁人。其实现在挺好的,你若想喝酒了,随时可以来这里喝一杯酒的。” 她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不管多年前倒在酒馆门口的是谁,她都会伸出手。 南舟只觉得无尽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开来,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无尽的委屈之中又生出一点点的恨意,恨花姨,恨酒馆,恨自己如此付出,一把擦去多年不曾流下的泪水,好像擦去了多年的喜欢,一个一个看去,花姨,徐行,柳忠母子,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转身离去,觉得自己再也不要来这里了,觉得这里要是从来没有出现就好了。 他咬牙道;“那就离开这里。” 这就是爱情之一,爱而不得,那也是爱情之一,因爱成恨。 但这绝不是真真正正的喜欢。 喜欢是;我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你喜欢不喜欢我都没有事情,因为这世上没有我喜欢你你就要喜欢我的道理,可你若也喜欢我,我就在这里,从未离开,你若至始至终不喜欢我也好,我也在这里,等我遇到喜欢我我也喜欢的人就把你偷偷埋起来不喜欢你了。 第10章 让野蛮足够野蛮 月光下。 一根又一根火把从空中跌落在花间酒馆中,随着一瓶又一瓶灯油从空中跌碎在酒馆的房门、墙壁、房顶、院子中,火焰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黑衣人一脚踢开了房门,手持一把大刀,三五步来到后院中,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慌乱跑来的柳忠,挥刀就砍下去。 徐行跟在柳忠身后,顿时一招八极拳中的铁山靠,似高楼倒塌一般,把那黑衣人撞地飞跃而去砸塌了墙壁,跌落在街道上。突破不久的徐行还无法学会收力,但这种关头之下收力和不收力都没有任何区别。眼看七八个黑衣人从燃烧起来的酒馆外冲了过来,徐行随即上前,或用八卦掌,或用长拳,这一群只是仗着身体学了几年拳脚功夫的黑衣人,哪里是拥有真气的徐行的对手,不多会就倒地哀嚎。 徐行看向那倒塌的方向,拿着大砍刀的黑衣人一步步走来,眼中有着惊讶。 黑衣人脱下头套说;“刚才那一击要不是我用灵气挡住,爬也爬不起来了。短短时间真是刮目相看。” 他巡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个少女,但一定是那个少女的帮助又有了乾元袋中的宝物才让徐行脱胎换骨。 可恨可怕! 黑狼摇了摇满头长辫子,对着爬起来的黑衣人摆摆手,又揉了揉嘴角的血液说道;“刚刚加入南家,任务就失败了呢,不过无所谓,这里毕竟是八练城,南大人是那八公之一,你跑不了。” 说罢带人离去。 徐行哪里愿意? 花姨一把拉住徐行,说救火。 黑狼嘿嘿笑着转身离去,刚到了街道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液,心中一时间愤怒和嫉妒交织。 他本意是在中了情毒的南舟前脚走,后脚带人掳走花老板娘和那少女,杀了柳忠母子,那徐行倒是不能杀,但却可以拿走乾元袋,然后就去跟南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时那花老板娘就在南府的床上等着南大人,中了情毒的南大人必然会被冲昏了头脑,此计一石多少鸟?不光帮马公子得到那个失去法力的少女,又能帮南大人完成心愿,还能报了妖山中夺宝之仇。 可谁想到徐行竟是个境界不弱的武夫,只是一击就让苦境一境的黑狼不光受了外伤,灵气运转也不再流畅。 那徐行至少在四练以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现在回马府禀报只会落了个办事不牢,对于刚加入马家的黑狼来说,这是下下策,他脑中极快地转动起来,想着弥补之法。 只听一个汉子说;“老大为什么不杀了徐行夺花老板娘?!” 黑狼一脚踹飞汉子,老子要是能杀还用灰溜溜地跑出来?气的黑狼大骂都是一群废物,眼看左右都去不得,难道一走了之?走又往哪里走?刚刚加入马家,好好表现,后半生无忧的了,怎么能如此就走?何况那乾元袋还未得到!顿时心中闪过一道灵光,带着一群手下朝着南舟所在之地奔跑而去。 这一去虽然半条命没了,可至少保住了似锦的前程,若不去必然连活也别想活。 黑狼在八练城赫赫有名的销魂窟中找到了南舟的踪迹,听那南舟来到这里只是一个人喝酒也没有叫些女子,待龟公敲了门之后,黑狼一下子跪在地上,抽出腰间之刀双手举在头顶。 他语速极快的说;“南大人,马公知道南大人去了酒馆,最近八练城来了很多陌生人,害怕南大人酒后遇到危险,派我暗中保护南大人,遇到危险,也能以命去帮助南大人逃脱。我见南大人进入酒馆后气冲冲出来,知道南大人爱慕花老板娘,小的早听闻那花老板娘不识抬举,就做了错事,袭击了酒馆,要拿下花老板娘送到南府,可谁知那徐行竟然是四练以上的武夫,小的不敌………………” 黑狼在心中不断祈祷,乱心情毒还没有散去。 醉醺醺坐在凳子上的南公听了,一时间无喜无悲,直听到那徐行已经是四练以上的武夫,问了一句确定?随后探查黑狼受伤之处和体内灵气流转,的确是武夫的蛮力才能照成,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是一家人始终不是一家人,亏得自己还询问花娘是否要那豆丹子的丹药给于徐行,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耍杂技的小丑罢了。 南舟拿起黑狼的佩刀,顺势劈下,一条手臂就飞在了空中,看着满地打滚的黑狼,怒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情做错了就是错了,别想拿马公来说话,看在马公的面子上,你事情也没有办成,你玷我名声一事,可以既往不咎。下一次,没有我的同意,你敢拿我名声做事,定杀了你。” 满地打滚的黑狼咬着牙齿,满嘴血沫,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丢了一条手臂! 虽然那世上灵丹妙药可断骨重生,又哪里是自己能得到的? 他跪在地上,一时间心中发狠道;“南大人,属下只是为大人觉得不值,以大人的身份哪种女人得不到?那花老板娘就是在吊着大人,这些年来,要不是南大人的保护,那酒馆早就被人摧毁了,花老板娘也不知在哪个人的床上。我黑狼三年前来到八练城,以南大人为心中目标,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成为南大人这样的人,在八练城打下一片基业。实在见不得南大人被花老板娘蒙蔽在鼓中。那花老板娘根本没有拿大人当自己人,南大人这样实在不值得。” 南舟冷冷道;“接着说。” 黑狼道;“这些年来,为什么酒馆每次出现危机,花老板娘才会邀请南大人喝一杯?就说那三年前,要不是南大人,外界串流而来的强盗早砸了酒馆掳走花老板娘了,但花老板娘知道南大人一定会出现的。可平常无事呢?但凡有些良心的人,在南大人无数次的帮助之下,也会时常请大人喝酒吃饭,起码情义还在,然而呢?再说那徐行,修炼武夫一道,南大人可知?另外还有一事,在妖山之中,徐行救走了一个来历不明但身怀宝物的少女,那时,徐行还没有走武道一路,然而如今?有如此好事,南大人知道嘛?酒馆只会自己吞下好处,出事了自然会有南大人的。而且大人,如今那花娘知道我是你派去的,洗是洗不清,得不到心得到身体岂不是一样?哪些女人都是这样的,大人,你想以往那床上要自杀的女人,最后不还是心身都归顺了大人?所以大人何必如此呢?” 南舟只觉得听到花娘的消息就丧失了判断,只感到黑狼说的好像都是对的,自己只是一个有事才会被拿出来的盾牌。听到令马建魂魄都被勾去的少女之事,南舟问道;“当真?那少女是什么来路?” 酒馆。 徐行站在残破的酒馆中,双拳紧握,只想现在凭着双拳打杀了黑狼,拦着的人统统用拳头砸死,没有人可以伤害到自己的家人! 可事情能如此简单嘛。 如果真的是南舟在背后指使? 花姨忽然笑了起来,一把搂着徐行,一把搂着柳忠,说;“你们看,这叫什么?这叫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打算,这八练城实在太偏僻了,人也没有意思,你们两个有你们两个的梦想,徐行呢,要好好修炼,柳忠呢,要好好挣钱,小姨也有小姨的梦想,小姨的梦想就是去那城墙里面开一个酒馆,酿最甜的酒给那些最苦的人喝,有没有钱都可以,欠账也行。所以现在是个好时机。” 说着,她拍了拍手,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接着说;“好了,现在赶快去道别吧,大概半月时间,处理完了酒馆库存咱们就走。” 两个少年都知道这只是说词,因为那八公之一的南舟说过,离开这里。 那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八公啊! 柳母拍着儿子的头颅,抹去儿子眼角的泪花,一时间无言也无语。她用粗糙的手掌磨着儿子的脸庞,小声的说;“不必去报官的,离开这里挺好的,要是到时候你不想跟着我和花姨,也去追寻你的梦想吧,像徐行一样,而我跟花妹就在那里建个新家等着你们。” 柳忠紧紧地握着拳头,眼中的泪花不断流出。他忽然也想要修炼,变得强大,在别人不讲道理的时候也可以不讲道理。 冰水灵默默走过来,帮着收拾残局,忽的朝着花姨问道;“这是盛世嘛?什么时候才可以。” 她相信这就是盛世,但她还是想听听前人的话。 花姨收拾着倒塌的家具,展颜说;“这就是盛世的,但这盛世太短了,才开始十八年,对于一个人可能很长,但对于大夏来说就像刚出生一样,我一直相信那一天会到来。世上没有人可以像从前一样,杀良人之后还可以活在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人可以抢走良家妇女之后像没有事情一样,一切都会转变的,我们需要给大夏一些时间,大夏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更不会让百姓失望的,以后的一天,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一条无人可以跨越的分界线。” 徐行只是不说话,埋头干活,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他应该冷静一些,理智一些,先弄清楚黑狼的背后是谁,是南舟还是其余人,如果是南舟该如何办,如果是其余人又该如何办。可不管是谁,他们都伤害了自己的家人,摧毁了自己的房子,这是不能也无法原谅的事情。回想当初求学之路,救了人反而要被灭口,逃脱之后,徐行只有委屈,下次小心。在密林中撞到战斗,远远躲开,千万不要打扰到自己的求学之路了,心里面也只有谨慎。可自己从来不是没有骨气的胆小鬼。 从来不是! 不管那后面的人是谁,都不能伤害自己在意的人还没有任何事情的。 等大致收拾好酒馆,徐行对着小姨说想要拿很多很多牛肉去找一趟疯老爷,因为走了之后,一时半会回不来,他会担心疯老头一个人的。 花姨听到疯老头,心中是有气也有笑,就拿了好多牛肉又灌了好几葫芦酒,让柳忠陪着徐行一起去。 徐行跟柳忠在黎明快要到来的时候离开了酒馆,徐行还在劝柳忠开心一些,柳忠只是笑着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黎明之前天最黑。 城外来了个汉子,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穿着绷劲的青衫,直直来到了城中心的府衙,然后在府衙的守卫都没有发现之下,堂而皇之的坐在府主厅的红木太师椅上。 很快的。 刘府主穿戴十分整齐的来到主厅里面,看来人是个孔勇有力的汉子,似虎一般怒目双眸,留着络腮胡,顿时抱拳道;“多谢。” 汉子摇手,道;“应该的。” 刘府主就坐了下来,思索一番,再去开口说;“下官此次发出密令让巡天司大人过来相助,实在是迫不得已。” 叹息一番,刘府主接着说;“我上任了三年,什么也没有做成,一没有为民伸冤,二没有抓捕黑暗势力,三没有为八炼城建功立业,是个无用府主。我只做了一件事情,这八练山山脉,最高的白峡石山高一百八十九丈,产白侠树,旁峰两座,肥金山产坚硬似铁的黑山树,紫晶山上没有树木,山体光秃秃的,产矿石,另外五峰,各有不同,只是等待人们去开发,靠山哪里有不吃山的道理?可这些东西都被八公掌控,无从下手,用武力?这天下到处都是如此,即便用武力也要有一个很合适的理由,才能把这一切归还给橘子府的百姓。八练山脉还连着妖山山脉入口,不要多远,有一座山叫做地火山,多玉石,河流之中有黄金。再往南五十里,有一山,名曰火金山,山似刀劈一般,山中有碎玉一般的石头,名为仙石,可制作仙玉。有兽,四脚双翅,背上长着眼睛,叫声似猫一般,名曰火云豹。这都是橘子府富起来的资源,但我没有法子下手,现在我有了法子了。三公吞并其余四公,抢走良家妇女,夺地盘,把手插入了没有修为的百姓之中,还有很多很多我安排进入三家的人员收集了很多他们的罪证,但我的力量很小,那马家又勾结上了孙家,只能靠你们了。” 替天巡逻,天帝特许,先斩后奏。 这是一个在五年前才成立的部门,从各个部门之中挑选精英,有军队,有捕快,有江湖中人,有学府学子。这一部门成名之战是在三年前抓捕一位二品大员,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牵连出的地下盘根更是多不胜数,其犯罪证据有贩卖人口,卖官,贪污授权,多不胜数,手里更是掌握一支千人护家修士,可巡天司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连根拔起,抓捕三千五百七十人,人头落了一地又一地。随后巡天司正式成立,每一州设一总司,衙门规划巡天司管辖,衙门又设捕快、捕头,总捕头职位,其上便是巡天司的地司,天司………… 碣州巡天司总部设在郡首之中纳月府地域之上,只是成立一年来就打击了不少罪犯,连犯案的强大修士也抓了不少,可还差些火候,并没有让这个新部门赢得民心。 有人甚至说,这巡天司来到碣州清郡,完全是多此一举,不过是多了个部门,多了十来个所谓有些实力的捕快。 刘府主对巡天司很有信心,也是因为其老师曾经透露出的一些传闻,巡天司所谋很大,真的完全实现那一天,一定会给大夏带来天地清明的。对师傅,刘府主一直深感佩服。又想起那些年的寒窗苦读,走出碣州又回来,来到家乡八练城从小小主簿做起,一步一步安安稳稳走到府主之位,虽说也靠了刘家是八公之一,但并不能因此否定他刘府主真的就是一个傀儡。 对于他那被称为无用府主的称号,刘府主当然是知道的。可难不成一上任就要抓这个抓那个?抓的完嘛?打走了这个势力,还有另一个势力崛起,还有那深深扎根在八练城的八公如何解决? 这大夏是盛世,令人人都有修炼的可能,可这也是最坏的时代,对于他们当官的来说是的。 所以刘叶在回来之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思考了再思考,该怎么面对这个时代?他想到的是,把八公占据的东西归还于民,橘子府才能取之于民,如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八个字,刘叶思考了整整五天五夜,才知道了自己的方向。 把属于百姓的还给百姓,再谈整治其余的。 青衣汉子面无表情,“我来过这里很多次,其实也能猜出你的打算,我不能说对,如果你是对的,那么这些百姓为何今日还被欺辱?为何橘子府还被八公掌控?但我也不能说你错,因为事情真的像你所想的发展,我也想看看对不对,如果对,我会负责各地的推广。其实啊,巡天司就是个巡逻的,提醒哪些想要犯罪的人千千万万注意了,千万不要犯罪,所以衙门规划过来,说到底我们还是捕头。巡天司成立实在太短,每天都可能会随时消失不见,但只要我们在,这天地就让我们来巡逻。上次我看到其余州的巡天司配合当地镇长、县令、府主抓捕占山为王的强盗,效果很好,可也陷入其中抽不出身子完成其余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山头背后竟然拥有大量军械,令巡天司的一位一星天司也死在其中,实在可怕的。” 就在这时。 黎明前最暗时刻,远处天边,金灿灿的第一道光从极远东方撒下一片,很快很快,很快就可以照亮了最黑的黑夜。 八练城中的一些家户之中亮起了灯光,有要开门做生意的,有很多少年也已起来要去广场吐纳清晨之气。 街道上,隔三差五只有几间卖早餐的包子清粥面馆开门,更多的还是街道旁边支起了摊子,卖着白玉似的豆腐脑。 柳忠三口喝下一碗豆腐脑,吃了三个用发面制作放油锅里面炸的油饼,看了眼徐行一块烧饼还没有吃完,就说道;“咱们还进山嘛?” 他总觉得心中慌慌的。 徐行站起来,给了两枚天元铜刀币,带着柳忠走过长街来到一处巷道中,对柳忠说;“去山里寺庙中等着我,什么都不要说。” 柳忠抿着嘴巴,点了点头。 徐行一个人到了八练城中北边的石头街,街很大,占了八练城六分之一,地面是凌乱的碎石铺垫的,一座座房屋紧紧挨着,街上有很多醉汉卧地不起,还有一个醉汉刚刚醒来对着墙壁小解。 徐行本以为还要很久,就看见远方走来一个人,怀中还抱着用油纸包裹的长条。 黑狼脸色惨白地走来,趁着天未亮要赶到家中好好休息一番。 随着第一道晨光撒在八练城中。 一道人影从很远处快速奔跑而来,猛地一跺地面,碎石激射纷飞,人影一跃而起,不等黑狼扔了怀中之物使出法气,直直一拳砸来,沐浴在晨光之中,好似染金光的一条手臂。 徐行求的是一击毙命,运转体内真气走千观音第一式‘初现’脉络,只觉右臂炙热,好似有莹莹光芒透出手臂。 然后。 随着清晨第一道光撒在了八练城中,拳头轰碎了抬起的手臂打飞了头颅,血液直直窜了三尺之高! 第11章 血脉 徐行杀人后极快地朝城外跑去,只觉得体内如火龙般的真气异常活跃,似在短短瞬间就壮大了一圈。出了城,他朝着百十里开外的凤阳县奔跑,好似陆地上起了一条土龙,到了半路就一头扎入八练山山脉之中,一把扔了脸上的面具,从山脉之中回到肥金山和紫晶山挨着的破庙。 青衣汉子走入了破庙的院子中。 还记得豆师傅说过‘在我的家乡有一座连绵的山脉,山中资源十足,更有一座庙就厉害了,那是咱刘家老祖师傅的庙宇。’,汉子现在也能记得豆师傅脸上的骄傲之色。 青衣汉子已不再年轻,虎目一般的眼睛一皱起都有了纹路,忽的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豆师傅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豆师傅应该跟现在的他差不多大,看见拿着矛参军的自己,豆师傅弯腰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他说‘身体不错,就是修为一丁点也没有,怎么样?与其这样送死,给妖怪吃了,不如来后勤吧。’小小少年用长矛磕了磕地面说‘滚蛋,小爷是来杀妖的,去后勤?我这八百多座大山白爬了?’ 豆师傅哈哈大笑。 “小子你叫什么?”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爷钟伍。” 转眼间,物是人非。 钟吾走入破庙中,见到一个陌生的小子在打扫,也没有开口说话,直直盯着那重新树立起来的半身神像。 柳忠见来人,以为是徐行来了,高兴地转身见到个高大威猛的汉子,那铁一般的大掌绝对能一拳把自己给打死,小心翼翼的说;“这里没有香火了。” 钟吾尽量露出温和的表情,却显得呆板,说道;“我知道,我在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我是他的家人,你?” 柳忠松了一口气说;“你是他的家人嘛?是来找他的嘛?的确有个疯疯癫癫的疯爷爷,不过你要等他可能需要缘分,他有时候会消失好久才会回来的。” 想起疯老头柳忠就心有余悸。 那年还小,他跟徐行一起来到这里,疯老头疯疯癫癫的叫着‘好好好,少主有了卫士了,交给我交给我,我代替少主训练他。’,拉着迷糊中的柳忠就进山抓妖兽,美名其曰锻炼,遇到个肥大的野猪,疯老头经验十足的跳崖去了,柳忠伸头一看,我滴妈呀,最少三四丈高,下面就一个水潭,要是没有扎入水潭中还不死翘翘? 后有野猪冲来。 柳忠一咬牙一跺脚也没有敢跳下去,一路跑呀跑,一路哭呀哭,最后也不知怎么逃掉的,好像把一辈子的力气都用完了,一头倒地,口吐白沫。 在昏迷之前,他就听疯老头说;“这个卫士不行。” 自那以后,柳忠见到疯老头就发抖,很怕疯老头看见自己,除非万不得已,不然绝对不来找疯老头。 此时一看好似有疯老头的家人找来了,心里虽然怕疯老头,但也为疯老头高兴,把大大小小关于疯老头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 钟吾认真的听,还让柳忠说慢点不着急。 不多会。 徐行来到庙里就看见两个人一个说的满脸激动一个听的十分入迷,清洁过后的破旧石板上还放着打开的酒肉,威猛大汉却小口抿酒。 柳忠见徐行来了,连忙把大汉的身份说了一遍。 听其是疯老爷的家人,徐行没有多疑,疯老爷就是个老叫花子,又有什么好值得别人欺骗的呢?徐行赶忙抱拳喊了一声叔叔。 钟吾抿了一口酒,吃了三块牛肉,才眯了眯眼睛说;“体魄打的很好,难怪能打杀人之后心不跳的来到这里。” 徐行眼中惊讶说道;“多谢夸奖,那么你是?” 钟吾说;“跟疯老头不是家人却也是家人,放心,我对你们来说不是敌人只会是友人。” 徐行问出多年的疑惑,“疯老爷到底是哪里的人,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什么疯?” 这些个问题,钟吾一个都答不上来,更何况回答全部了。 但他也有猜测的。 豆师傅离去不久,自己就收到了一封豆师傅的亲笔信,打开以后才知道,豆师傅不是活了,而是提前写信,说在遥远之后会有一天需要他的帮助,抓一条很会隐藏且血脉纯正的小蛇,不用杀,让蛇跟着一个人走后就不用管,具体何时出手会有人以飞光传书通知他的。 所以接到飞光传书之后,钟吾先考虑了第一个问题。 疯老头是谁? 他调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就是一个开始出现在卢镇上的疯子,一路乞讨要饭,机缘巧合下来到八练山的破庙里面定居了。 他唯一确认的是,疯老头不是豆师傅,更加不是豆师傅当初的好友。 疯老头的有些行为像是军队中的人。 可军队档案中没有疯老头的信息,可能是当年的义军或者各地组成的援军,但无论哪种军都值得一样被尊重。 第二个问题;疯老头为什么喊徐行是少主? 八练城中的八公家族的护院们称呼他们的公子叫做少爷,只有一些远古门派和某些国度的继承人才会被如此称呼。 可徐行就是跟着花老板娘在八练城一生活就是十八年、是一个渴望成为修士也去追寻梦想的少年,经历多年的打击,多年的心酸,还能保持一颗当初之心。花老板娘也是一个普通人,会一些医术,往上追,只能查到花老板娘在清郡之中也生活过半年,那时候孩子还在襁褓中,因为被人盯上其美貌面容而受到骚扰,后来来到八练城,开了一间酒馆。当年大夏刚成立,各地治安很乱,几乎可以说是等于没有,橘子府比清郡还要混乱,各种不好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好在刘公路过酒馆喝了一杯米酒说‘好喝下次还来。’,打消了很多人的歹心。 但徐行一个普通人为何会在最后一味药引降临之下激发火灵珠启动仿鼎、完成时光倒流般的淬体? 钟吾实在不解,只好再次找到刘公;豆师傅的所作所为是什么? 刘公说;“你为何一定要知道?” 钟吾说;“我只是想要报答豆师傅的领路之恩,可豆师傅没有后代………………” 后代? 当时,钟吾激动地站起来又坐下,重声道;“时间不对的,豆师傅是在人妖最后一战中重伤不治离去,他才十八岁。” 刘公笑着说;“豆子的确来信说会有一女子带个孩子来到这里,他说那女子是他的妹妹。在豆子刚出生的那个年代,各地为王,兵荒马乱,豆子就是被我父亲捡来做了我的书童,后来书童成了大人物,他出去以后找到了他的家人。” 那个年代实在不堪回首,国虽还在,各地却为王,令妖族袭来之时,犹如秋风扫落叶。 钟吾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孩子?” 刘公笑着说;“不是豆子的也不是花娘的,有次我问过花娘,是他姐姐的孩子。” 那徐行就是豆师傅的大侄子了? 虽不是直系血脉,到底是一脉同根。 钟吾叹道;“为何他们?” 刘公说;“人各有志,也许他们可以凭着豆子的身份活的很滋润,可那并不是所有人的选择,有时候平淡才是一种选择。” 他随即又道;“我也不知道疯老头是谁,豆子在给我的信封中没有提起这个人,只是说可能会有一个人来到这里,那个人是他的朋友。” 钟吾点头,吃了一顿又香又臭的臭豆腐才离去。 此时。 钟吾看着这个固执的孩子,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他觉得人人都有知情权。 他说道;“疯老头我并不知道是谁,但我却知道你是谁,我是谁,当年我受到豆师傅的教导,他就是我的师傅,而你的小姨就是豆师傅的小妹,你是豆师傅大妹的孩子,也是他的大侄子,所以你才可以被火灵珠认可。” 一段话让徐行呆愣住。 那可是豆丹子啊! 那是在书上才能看到、在传说中才能听到的大人物啊。 那可是徐行在三岁就开始听到的人物,是橘子府历史上最浓重的一笔。 那样的人是自己的舅舅? 徐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面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高兴和开心,语气也有着快乐,“我很高兴那样的大人物是我的舅舅。” 他有了小姨之外的第二个血脉亲人。 钟吾无声笑起来,看着徐行又好像看到了豆师傅。 钟吾想起了豆师傅有一次问他;“你还这么小,不怕死在这里嘛?” 小钟吾拿着长矛说;“我爹和三个叔叔都是义军,都死了,等我娘忍不住我的纠缠告诉我后,我很自傲,我也知道我娘为什么不告诉我的,是怕我伤心。后来我娘相思成疾,要不是还有我,哪里能撑到今年。我握着病床上我娘的手说‘我也想像父亲一样,去哪里,去战斗,我不怕。’我娘终于知道隐瞒只是把一些必然发生的事情推迟一段时间罢了,她开心的笑着离去。” 去战斗,去死在那里,不怕的。 豆丹子眯着眼睛,在阳光下,眼中闪起了光芒,说;“小子,我教你练拳吧。” 破庙中。 钟吾无声笑着,看着徐行说道;“要不要学拳?” 徐行点头。 大汉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他立即让徐行在破庙的院子中打拳,什么拳都可以,然后看着那身似蛟龙婉若游龙的身姿,一个人能把百家拳练到这种地步是需要天赋的,忽的看见徐行收了所有拳招,摆出一个古朴架子,马步微蹬,打出一道直拳,拳头表面能见真气游离。 钟吾惊讶道;“你怎么会这一招?” 他记得,有一天豆师傅集合他们来到一个院子里面,讲解了半招拳法,因为还没有创造完毕所以没有名字,是他一个很好的朋友创造的,一种最简单却最有效的直拳! “要不要学?” 一群人点头。 那半招钟吾练了很多年,也从半招中开发出了自己的招。 徐行收气说道;“是疯老爷在破庙中给我的,还有另外一本秘笈来。” 他从怀中拿出两本秘笈递过去。 钟吾看了几眼就还了回去,开口说;“如今你的隐患已经被解决,要是在我以前看来,豆师傅的担心很多余,骨骼成长有什么?武夫练拳,不在早晚,只有拳开天地,还怕小小骨骼?后来我遇到瓶顶,一下就耽误了整整三年。如今你有先天真气,后鸟先飞,对于教导你,我有一个想法,说不定很痛的。” 徐行摇摇头说不怕。 钟吾道;“那就明天下午申时在这里等我,我先离去。” 他走后。 柳忠围着徐行不停地观看,嘴中念叨什么,直把徐行念叨烦了,才听柳忠说;“不知道这样对不对,豆丹子是你舅舅,刘公是豆丹子大哥,那不也是我舅舅和大舅舅?咱们还怕什么?算豆丹子那一脉,咱们就是皇亲国戚啊!算刘公这一脉,咱们在八练城也是可以横行无忌啊。” 柳忠重重叹一声;“我滴孩来,万万没有想到权贵竟是我自己。” 徐行摇摇头不理会柳忠,在院子中打起拳来,对于明日的教导很期待。 徐行明白有老师的教导和没有老师的教导是完全不同的。 直直等到天快黑了,疯老爷也没有回来。 徐行见柳忠拿着煤炭在地面写着一个个名字,第一个是豆丹子,第二个是刘公,然后两个人下面一个个名字,还有徐行和柳忠的,一边写一边感叹。 谁敢想象野小子居然是皇亲国戚? 实在太低调了。 徐行实在忍不住之下喊了几句,见其完全沉迷排关系论辈分之中,只得一把拉着柳忠的后领子,朝着山外走去。 柳忠还在开心的说着豆舅舅的传说,感到今夜的月亮都特别好看。 徐行忽然问道;“柳忠,你想过修炼吗。” 柳忠停下脚步,扭捏起来,最后点头,却又说;“可是我怕我很笨的。” 徐行知道柳忠为什么没有认真的修炼过,只是偶尔纳气也是为了有个好身体能多干点活,因为在柳忠的思想里面,他们一家子是花姨救下的,他就要好好报答花姨,有那修炼的时间,还不如挣些钱回酒馆呢。 徐行从怀中拿出一物扔了过去。 柳忠手忙脚乱的才接到,看见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火红火红的,好似再红一些就会燃起了火焰一样。 徐行抱头在月下山脉中走着说;“你豆舅舅当初就是靠它崛起的。” 豆舅舅? 柳忠大叫一声追上徐行,“不行啊,这可是火灵珠啊,徐行你快拿走,我好害怕啊!” 徐行奔跑而去,柳忠哪里能追上。 追不上的柳忠快要哭了,短短山路,七八公里,总觉得会从暗中窜出七八个人要杀人夺宝。 第12章 笨鸟 马府外坐着一对白玉狮子。 客厅中,随着马家护院说完消息,马公王公南公三人陷入沉默。 等了一会,马公皱眉道;“杀黑狼的人是我们的仇人还是他惹下的仇人?可不管是谁,对我们来说都是敌人,黑狼毕竟是马公府的人。” 报信的人站在客厅中,眼见三公又陷入沉默,他的额头上也渗出汗水,不敢开口,可也不敢不开口,说道;“马,马大人,还有一件事情,刘家邀请花间酒馆的人去刘府居住。” 他看了一眼南舟。 南舟忽把眉头皱起,手掌不知觉的用力握断了凳子扶手。 马公赶快让报信的人退去,只看那人急匆匆离去,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悔恨自己为何要看南公那一眼。 南舟喊住,问;“是刘公还是刘城主?” 八练城曾经流传过这样一个消息,刘府主前些年时常去花间酒馆,跟花老板娘交谈甚欢,谁不知道花老板娘想徐行成为读书种子,最好考个秀才,看来花老板娘喜欢的男人一定是读书人才行,这就让南舟记住了刘府主。 可刘府主虽然是个文弱书生,毕竟是刘府的人,刘公又是橘子府的第一高手,南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派人给治安添添乱,让刘府主忙起来。 报信人听了此言,短短一会额头就流了一滴滴汗水,不敢隐瞒,“刘公和刘府主都去了,不过花老板娘以要修复酒馆拒绝了,刘公又派人帮助酒馆修复,花老板娘留下了他们吃饭。” 南舟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心里面五味杂陈都变成了恨意。 修复酒馆? 我南舟已经足够好让你们离开这里,到他南舟看不见的地方,为什么不走? 就因为攀上了刘公? 马公挥挥手让人退下去,见没有外人,直白说道;“南老弟,这女人什么时候都有的,不必在意许多,当然要是郎有情妾有意更好,要是妾无意,我也有办法,南老弟莫要糊涂,咱们做大事的人,可不能陷入儿女情长之中。听说南老弟要让他们离去,现在可好,他们还没有离去,要是此事成为南老弟的心魔,以后的破境可怎么办?” 南舟也不说话,更无心关注其余事情。 马公笑了笑说;“那刘公的确是半步熔炉境,到底因为年老气衰没有踏入进去,是一件好事。而且你我王公三家合力是有着很大的机会,要清楚我们现在背后靠着的是谁,这半步熔炉虽然在清郡之内都是个人物,到底还有许多这样的人,只要一个前来相助,我们就可以完成我们的计划。到时候那花老板也就是那妇人一般,在床上等着老弟。” 王公也说;“马公说的是,现在正是我们三家的关键时刻,可不能陷入儿女情长之中。” 南舟早心意已决,断了此情,此刻只是点头,实在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罢了。 马公见了,心里偷笑,面上凝重的说;“说到底那刘公一人也不是我们三人可以抗衡的,除非我们三家供奉一起上,耗死刘公,这是下下策,所以在那位大人没有来这里之前,我们需要好好盘算一下。” 花间酒馆。 轻易不下山的刘公拄着拐杖来到酒馆前,身旁还跟着橘子府的刘府主。刘公亲切的询问昨夜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袭击了酒馆,刘府主说会严查到底,又派了一些人来翻修酒馆。刘公邀请花老板娘众人前去刘府做客,等酒馆修好了才回来,被花娘回绝后,刘公没有强求,只是跟花娘聊了一会,就拄着拐杖驼着背离开,走的很慢。 酒馆被烧的并不彻底,只需要翻修翻修,天黑之前就能修的差不多了。 刘公下午又来了,站在酒馆前,驼着背,出神的看着施工队伍,好像村口晒太阳的老人在回味多年前的往事。 花老板娘端来一碗米酒,笑着说;“可没有多少了。” 刘公开心地笑着,喝的很慢,“不比我的臭豆腐差,但还是差了一点。” 花老板娘哈哈笑着,说;“那是那是,什么东西能超过刘公的臭豆腐呢?” 刘公笑的连连喝了干干净净才罢休,然后问了一句;“我想教徐行,你放心,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我知道你心意已决要离开这里,而你也不是那种被人劝说就会留下的人。” 花老板娘忽的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一夜真的很难熬,只会在床上爬着的孩子不停的哭,着了魂一样,怎么也哄不好,青春貌美的年轻女人急的只觉得委屈,所有心酸上头,眼泪就滴了下来。这时难得出摊的刘公收摊之后,挑着担慢慢地走,从这条街后的上山路要回府去,打烊的酒馆中传出孩子的哭声,刘公也觉得心酸十分,怎么也忍不住了,把豆子的话全都忘了,敲了门。好在在八练城刘公的面子很足,进了酒馆喝了一碗稻米酒,就小心翼翼的问‘自己带了很多孩子,有办法。’,眼神中都充满了小心,洗手又洗手,才抱着孩子,摇啊摇。 摇啊摇,轻轻的,慢慢的,小心翼翼的。 孩子就没有再哭了。 那一夜刘公在深夜开门的酒馆哄睡了孩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去,自那以后,刘公多少次自我压制,才没有再来打扰孩子。 花娘听了刘公要教导徐行,思索一会,点头说;“应该的,那就等徐行学会了你的臭豆腐手艺再走。” 刘公无声大笑,离去的时候,驼背都好像好了很多。 夜。 酒馆中桌子上的菜还算丰富。 花姨吃了两口炒豆干,对着低头干饭的徐行说;“别以为有点实力就无法无天了。” 黑狼毕竟是八练城中小有名气的人物,死的消息当然引起了轰动。 柳忠听了,小心翼翼地低头吃饭,也在祈祷花姨千万别问自己。 天灵灵地灵灵! 柳忠微微抬头看见那笑着的目光,再转头看着埋头干饭的徐行,小小心翼翼的说;“我真去破庙了,就喝了一碗豆腐脑耽误了一些时间。” 花姨还没有开口,柳母拿手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重重的说;“不许对你花姨说谎话。” 柳忠左右为难。 徐行放下碗筷,心不跳的说;“我没有被发现。” 花姨好气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做很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小心。” ‘最好遇到危险就掉头离去,最好离远所有可能会发生危险的地方,最好不要做做不到的事情。’可她不能说的。 徐行点头。 花姨又说了刘公要教导徐行的事情。对于刘公能教导自己,徐行很开心,但还是看了看冰水灵这个师傅。冰水灵点头,然后吃饭。花姨笑着说;“刘公出面了,我们在八练城里面没有什么危险了,你可以去跟着刘公学习一段时间,这期间,酒馆还会开,但我只能等你大半个月,最多一个月,这一次就不一直在等你了,你有你的梦想,你修炼了就会去游历,我同意,所以我也想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一直想做的事情。” 她满脸向往,像极了青春貌美活力的少女要去走出自己的家门。 徐行重重地点头,说;“我相信小姨,就像小姨相信我,小姨的酒馆一定会是那城里最好的,到时候我也会去那里。” 那里也是他最想要去的地方,最重要最最最想。 饭后。 冰水灵跟往常一样教导了徐行吸纳之法,就坐在院子中的摇椅上,望着月亮,胡思乱想一些事情。 屋内。 左右睡不着的柳忠,又担心又害怕,总觉得会随时来人杀了自己夺宝,一声叹息后从地铺上站起来,来到后院,看徐行在修炼,小心翼翼地走到闭目养神的冰水灵身边。 正在思考如何开口。 冰水灵瞧了一眼又闭目。 柳忠犹豫片刻,说道;“那个,你是仙家少女,是有很多宝物的仙人,所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是柳忠第一次跟冰水灵说话,只是如此,就觉得紧张兮兮。 冰水灵点头没有开口。 柳忠拿出火灵珠说;“徐行给我的,说是传闻中豆丹子大人的火灵珠,只是怎么使用他也不知道,我想问这个东西怎么隐藏啊,我看书上都说,法宝有着特殊的气息,一旦遇到厉害的人,就会被感应到。” 冰水灵有些吃惊,就算徐行不知道此灵珠的厉害,可毕竟是豆丹子大人的法宝,天地间的修士谁又没有听过豆丹子呢? 如此宝物………… 冰水灵接过火灵珠,仔细瞧了瞧,可惜因为接连动用本源又剥离出日曜光法、调动不了灵气去查看一番,只能猜测说;“灵珠是在极为特别的地方才可以出现的,极阴极阳极雷等地方的中心地带,就会产生出灵珠,即便如此,也需要最少七八年才可,有时只有一颗最多一次记载上说是八颗,拥有灵珠者,修炼某种法术极其之快,法术施展之后配合灵珠,法术更强,所以有能力的长辈都会寻找此物给于家中少年。这一颗豆丹子大人的火灵珠已经是最好之列了,可惜如今火去灵散,然,这还是很好的法宝,只要你以后修炼法气便可再次唤醒火灵珠。如今这火灵珠你不必担忧,已经不在法宝之列了。” 柳忠接过火灵珠感叹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不是法宝了,干脆就安心的收下,也不再非要还给徐行。 回到书房。 柳忠躺在地铺上倒头就睡,十分甘甜,直到了深夜,柳忠忽的被梦惊醒。 他看徐行就睡在身边,然后拿出怀中的火灵珠看了又看,回想起来,那梦里的人一举一动都如刻在记忆中,说的每一段似法决的话也能记住,然后柳忠又睡不着了,总觉得有人会来杀了自己夺宝,等到了眼皮打架,柳忠慢慢的把火灵珠放入徐行的枕头下面,才一头睡去。 然后他又醒了,又做梦了。 看徐行还在呼呼大睡。 柳忠再也睡不着了,完蛋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自己虽然没有学过也是知道的,而且这宝物居然能瞒过强大的冰水灵,一定一定极其厉害,按书上的说法,一旦遇到绝世高人,那就是杀人夺宝啊! 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道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 徐行睁眼就吓了一跳,看着眼圈在一夜之间黑了的柳忠,好奇的问;“梦游?” 柳忠也没有这毛病啊! 柳忠一下子抱住了徐行,声音带哭,“大哥啊大哥,这灵珠你拿走吧。” 徐行说了一句‘神经病,’,急忙起床洗漱之后,就出了酒馆朝着山上走去,来到刘府前,正是晨曦时刻,天地间灵气最为纯粹,便盘坐在山顶边的巨大石头上修炼十九字吐纳法。 徐行没有运转日曜光法,以十九字吐纳法吸取来的灵气入丹田水滴之中,慢慢感悟什么叫做练气化灵,直至晨曦化为普照大地的光芒,才收工。 刘公就站在旁边,遥望远方,说;“每次看见这样美丽的晨曦我总觉得还年轻。” 他转身拄着拐杖慢慢走进刘府,带着徐行来到饭厅,一条长形桌子左边坐着刘二叔和刘府主,右边坐着一个妇人带着四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孩有八九岁,老老实实的坐着睁着大眼睛盯着徐行看,小的还在襁褓中。等到刘公动了筷子,一家子才吃起了早餐,稀食有豆浆豆脑,干的有豆饼油条。 徐行看了看刘府主后才动手吃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跟这么大的官一起吃饭。徐行喜欢大口吃饭,早餐对于他来说就是四五口的事情,可看见大家吃的都很慢,他也只好慢下去。 早餐上刘公他们聊了几句,都是关于豆腐的炼制,又说了些孩子的学业,很快的早餐完了,刘公带着徐行来到后院。 刘公架起了火炉,菜油下锅,他用长长的筷子拨动油温,然后夹着一块豆腐下锅,左右翻着,说;“豆腐大夏各州都有,大夏宴上也有,臭豆腐大家都会,可怎么做,如何做,其实没有什么传闻中的刘公秘诀,只有一件事情,用心了。豆子怎挑选,怎么磨豆子,怎么制作豆腐,怎么下锅,油温多少,什么时候翻面,什么时候翻另一面,就有很多讲究了,看你用心不用心。” 他拿起手中的木筷子碰了一碰,一道道青色的灵气就包裹了筷子,下筷捞起臭豆腐,说;“想要学法术,学府和天下有的是,我没有什么绝招,只有两手,第一;炸豆腐,第二;催木之术。” 他把筷子给于徐行,让徐行去做。 徐行蹲下来,运转灵气到了筷子上,咔嚓一声,筷子就断了。 刘公笑呵呵的说;“筷子很多。” 然后一个上午过去,灵气干枯又恢复,院子中的筷子堆了一地,那送筷子的女孩最后一次送筷子说;“最后的了,还要吃午饭呢。” 一道道灵气包裹筷子,筷子没有断裂。 女孩松了一口气。 徐行刚要高兴。 刘公打击道;“这本该是‘悟’掌握的手段,你如此越境进入苦境第一境,就好像平地上起了一座庞大的城,很好看,能好看多少年就不知道了。” 刘公让徐行休息一会,大概一柱香后,让徐行接着做。 被灵气包裹的筷子慢慢夹着豆腐,就像是刀锋划过簸箕里面的老豆腐,一块豆腐就散开了。 刘公笑着说;“灵气是空无的是没有任何能量的没有五行的,可灵气被纳入体内就像是三界之外进入三界五行之中,你怎么控制它,它就是什么样的,可以锋利,可以厚重。” 他让徐行继续夹豆腐。 刘公接着说;“人有五行,缺一不可,那么灵气进入体内之后该如何修炼?法修的厉害之处在术,不然就是空有百年法力没有术也只是个莽撞的儿童,而术又有金木水火土,各修不同,也不是不可以全修术,但是笨蛋就应该有笨蛋的样子,修亲近的,还有一种人就修一种,不是不可以修其余的术,而是不愿意。那么,你现在有了法力,没有术,先做的并不是如何练术,而是练灵。” 徐行点头,拿着筷子的手臂颤抖着去夹豆腐。 刘公很开心。 开心的不停地笑,笑着呐喊;“练豆腐喽!!!” 第13章 先飞 破庙。 钟吾背着手站在院子中,看见徐行到来,说;“学拳会很痛的。” 徐行摇头。 钟吾点了点头道;“我没有教过徒弟,就连那个拜我为师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但在我想来所谓武夫的根基就是挨揍和打人,两点。所以我会压境到苦八练第一练练血,跟你一个境界,但我多年的经验和很多次生生死死悟出来的招式是压不住的,现在来吧。” 钟吾并拢双脚,单手伸去。 徐行起手之后,以八卦掌穿掌试探,只看钟吾一拳直直捣来,如长蛇出洞,也不知是什么拳法,哪门哪派,拳速很快,躲也躲不了,他就转用八卦掌中撩掌来防守这直直捣来一拳。 咔嚓一声,钟吾一拳在八卦掌转变成撩掌之下砸在徐行的胸口上,徐行的胸口凹的好像断了一般,身体直直飞去砸塌了破旧的墙壁,尘土飞扬。 钟吾收拳,冷冷道;“三息之内站起来。” 徐行从墙砖中站起来,擦干了嘴角的血液,猛地俯身冲去,直直一拳砸去,见钟吾又是一拳直直轰来,顿时一蹲,谭腿扫射而去,可见钟吾轻轻一跳,一脚似战斧劈来,他以顶心肘冲天而去,来了个硬碰硬,可见钟吾竟然空中收力,整个人在空中三百六十度以劈下的腿转了一圈,见那顶心肘顶在空气之中力已散开,一腿劈下,把徐行的手臂都给劈的弯曲,整个人像是蛤蟆趴在地上。 钟吾用脚尖一点徐行背部,在徐行口中吐出一口血液之下,开口道;“有些火候的八卦掌,要放在远古时代,在山下的江湖里面能开个武馆了。可惜的是时代变了。” 一炷香之后。 在钟吾将要忍无可忍之下,徐行站起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强攻,使出了毕生所学擒拿法,三十六路七十二路各个擒拿法用完,被钟吾一道左勾拳砸在左脸上,整个身子在空中像是陀螺滴溜溜地旋转。 钟吾说;“我说了,时代变了,你也错了。” 徐行绝对不承认,这么多年的拳脚都是无用的。 他顶着肿了一圈的脑袋朝着钟吾攻去。 钟吾飞身一脚,直白,简单,踢飞徐行,说;“不用那么生气,我说了时代变了,但你也错了,所谓招式并不是你这样用的,我不会用嘴巴说,那么你还能站起来嘛?” 徐行站起来倒下,站起来倒下,然后站起来起手八卦。 这是老师傅教的。 钟吾第一次起身抢攻,用的竟然也是八卦,可却是虚晃一击,忽的在徐行使出一招白猿献果之下,钟吾收掌身体后仰,一脚扫去,又在眨眼间变招使出一招青龙探掌狠狠轰在徐行的胸口,在徐行的身体飞在空中的时候。钟吾说道;“这些前辈们创造的掌法是永远永远不会过时的,过时的是你,也是我们,所谓各种拳法招式,难倒非要一一使出?拳打在人的身上才是拳,打不到人就是花招,招式是什么?打在敌人的身上,才是招式。你可以博大精深,学百家拳脚,但不能被百家拳脚困住你,如果拳头能砸死敌人,就不必用花哨的拳脚。我这一掌从青龙探掌之中脱颖而出,但不拘泥青龙探掌,要多变化。” 徐行飞的很远砸在地上。 钟吾站在血人的身边,看着遥远的空中说;“你学的拳很多也很好,你一共使出了八种拳法,都有一种难言的意在其中,这是我在你这个年纪做不到的,那么你怎么想?怎么把那些东西变成能打在敌人身上的拳头?” 砰! 钟吾一脚狠狠跺在徐行背部,整个血人的身体都在柔软的土地上弹了一下,随即钟吾一脚大力开门,踢飞徐行,笑着说;“蹴鞠,大夏很着名的活动,我也喜欢偶尔玩一玩,这一脚如何?” 他转身。 破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青铜桶,垒砌的石砖里面冒着火焰,桶中的药性还没有开。 钟吾摇摇头说;“高估了,我以为他能撑到药性最佳。不过没有关系,他走来也需要时间的。” 钟吾下了第四种药物,是一颗像梨子却带着红叶子的果子,外表有黑色纹路,叫玄气果,用手一震碎成了粉末和水滴落入药桶中。钟吾就坐在药桶旁边,听火声,听水咕噜噜煮着药材,闻着各种药材混合在空中的味道。 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烧火童子。 钟吾当然不缺耐心了,就这样等着,等了很久,或许还要更久,等下完了药材,药性已开飘出一种熟悉香味,他才在月光之下看见一个血人扶着门框站在破庙外,盯着自己。 钟吾喜欢那种眼神。 凶狠中带着坚定。 钟吾说道;“需要我帮你更衣嘛?” 徐行刚松开扶着门框的手,就一头倒在地上,不愿意让人看不起,要爬着朝药桶而去。 钟吾三步上前拎着徐行扔进药汤之中。 千疮百孔的身体极快地吸收汤药中的药性,只是短短一会儿,徐行就觉得痛感已在慢慢离去,浑身酥酥麻麻的,也就在这时,摆正好身体,盘坐在药桶之中,水刚淹没下巴,运转三十六式洗髓式,只感浑身毛孔张开,好似能呼吸一般,吸收着庞大药性。 体内,宛若太阳般的日曜光法快速转动起来,汤中药性汹涌地顺着徐行的毛孔钻入体内,宛若一条长河进入日曜光法之中,身体是一点儿也没有吸收到,疼痛感又一次袭来之时,从日曜光法之中飘荡出一条细小却璀璨的河流,好似在闪烁五彩光幕,化作千万道水滴,飞入全身各处,一时间身体处于一种极为舒服的环境之中,几乎让徐行要呻吟出声。 钟吾突然开口;“这一桶药汤共有三十七种药材,有药草有花朵更有玉石,为甚么有玉石?因为寒玉能淬炼铁骨花的药性更能转化了红气草的毒药部分变成灵药,一桶药汤的每种药草那个先那个后都要一丝不苟,那种药草被水煮到什么程度也要一丝不差,为什么三十七种药材炼制这一桶药汤?不能是三十八或者三十五?为什么三十七种药草可以融合,还要加入一种名叫活体草的药草剔除药汤中不需要的药性?你要好好想一想。” 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丹师,只是一个烧火童子罢了,教不会别人炼丹的。 但这其中的道理希望徐行能明白。 如徐行的拳法一样。 钟吾接着说;“百家拳也罢,百家腿法也罢,百家掌法也罢,每一种武功都一定有着可取之处,你既然都练过,那么是不是应该想一想,要剔除不需要的部分?取其精华呢!把那些学习的东西彻底变成属于自己的拳脚?大夏军队中有一种刀法,一共七式,从很多种刀法中融合而出,不过撩,斩,挡等……………………” 钟吾不再说话。 按他所想,徐行想要炼化这一桶药汤没有两三个时辰是不行的,这些时间够徐行去想一想自己的问题所在。 只听哗啦一声。 钟吾脸上还是那种严肃的表情,心里却起了涟漪,看着徐行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一道道的,还有一些疤痕看起来是以前留下的,也淡化了许多。钟吾嗅了嗅,只感到空中没有一丝药味,药桶里面黑兮兮一片,心中不多不多想一些问题。 药草是完全无法全部一时间吸收的,能吸收个八分留两分慢慢淬炼已经很好,药桶里面的药性,按钟吾所想,修复完成徐行的身体也会剩余,那是徐行吸收不掉的,可现在全部推翻了。 要加量! 钟吾扔过去一件青衫,说;“感觉如何?” 徐行重重的倒在青衫上,连眼睛也不想动了。 他感觉多年的疲惫都涌上了心头,脑子里面虽然是清醒的,可身体却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就想这样躺着。 躺在宽大的青衫上,盯着房梁。 想着白天的战斗。 拳,脚,爪。 钟吾的一拳一脚,自己的每一次应对,每一次出手。 一遍又一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想起了冰水灵说过‘你的拳不对。’ 钟吾盘坐一旁,忽的又躺在破旧的地板上,双手垫着头说;“太极、八卦、八极、长拳、谭腿、强身健体,亦然又有些杀招在里面,这是那些老前辈创造出来的绝妙拳法,是大夏历史上绝不可缺少的一页,那么现在,十九字吐纳法,三十六式洗髓,一法一武,天下人皆有,那些拳法在真气的作用下在武夫的体魄下不是应该更强嘛?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东西?你会的我也会,八卦掌我也会,你出掌之前的动作我已经看穿,所以你要怎么打我呢?我就想不明白了。” 钟吾又好笑道;“可这样的话难道就不用了?是不是可以从无数武学中容纳成自己的招式?就像千观音,不也是如此而来,拳?怎么变成自己的,怎么变成打到敌人身上的拳,是一件很高深的事情。” 钟吾起身走去,摆摆手说;“明天再见,放心,明天的药会加量,相应的拳也会加重,等你练出自己的拳,这种快乐才会结束。” 山路上,月儿圆圆。 他不是教师,不是教官,更不会如何教导一个徒弟怎么领悟拳法。 他只知道用拳头去教,要不徐行撑不住离去,不然徐行只能在如此折磨之下去领悟自己的拳。 领悟出来还是不出来,那不是钟吾考虑的事情。 他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全心全意,全心全力。 明月高挂,有云,夜已深。 徐行躺在青衫上,一动不动,迷糊之中好似睡了一觉又好似没有,醒醒睡睡,才感到自己的手指能动弹一分。 今夜,他本不打算回去了,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可他却还是要回去一趟,拿些衣服。 一个鼓囊囊的包裹就砸了过来,顺地滚到头边。 白色的身影站在院子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冥想。” 徐行一下子就充满了力量,很快地爬起来,打开包裹拿出衣物穿起来,白内衣,黑色长袖马褂,绑腿裤子,一双千层布鞋,都是小姨编织的。穿戴好后,还未开口,就看冰水灵转身从其手中射出三道杏黄旗,插在徐行身边,又飞来两块洁白无瑕的仙玉。 冰水灵开口道:“笨鸟先飞更要努力。” 徐行闭目运转十九字吐纳法,吸收阵中灵气,也在思考,什么是炼气化灵。 灵气是缥缈且纯粹的,但进入体内还是可以依稀感觉到有些细小到看不见的杂质,那种杂质无法用肉眼捕捉,必须用法门化作眼睛去查看,即使如此,稍微不注意也会溜走。 那是什么? 冰水灵忽的又开口;“你一定见过法术,那并不是一伸手就可以施展的,一个完整的法术需要,手势,经脉运转,口诀,蓄力。手势是沟通天地灵气的‘语言’经脉运转和口诀两者可以互相替代,那么蓄力呢?为什么要蓄力?因为大一点的法术不光需要体内的灵气,还需要召唤来伴随空气而生的灵气,这种灵气是有着杂质的,怎么去更快的剔除杂质,关乎到法术的强大和成功与失败。” 徐行在冥想中思索。 法术! 见过,看过。 法修在于法,不然空有境界没有法术如何排山倒海?斗转星移? 那么法是什么呢? 灵气必然是法最重要的存在,法修使用法术又如何沟通外界灵气? 冰水灵沉默片刻,说道;“那座学府的导师说了一句话‘从前,天明学府有幸和天下人共勉,现在,天明学府有幸与天下人共勉。’那是不怕会被偷的法术,那也迟早会成为天下的法术,我可教导你你见过的法术,法道百零八掌心雷,这是最适合领略练气化灵的法术。” 口诀,手势,灵气的经脉运转一一从冰水灵口中说出。 这是最简单的法术,也是天下几乎都会的法术,创造这门法术的人曾是人族先锋之一,也是天明学府创建者之一。 徐行是激动的,是高兴的,这是自己的第一个法术! 他加速吸纳完了阵法中的灵气,也不觉得累了也不觉得身体哪里不适了,站在院子中,举起手掌,直直盯着前方,然后运转掌心雷走脉之法,只感掌中微微亮起一道白芒,同时还从掌四方的空气之中汇合而来许多灵气,汹涌而入掌中白芒,滋啦一声,下一刻只感到手掌之上炸开几十道竹炮仗似的响声,一只手臂也裂开十几道口子,流着血液。 冰水灵说;“经脉的运转之法是不可能出错的,掌心雷是最简单的法,那么失败的原因就在灵气之中,在练气化灵之中。从头再来,这一次你慢一点,再慢一点,慢慢地吸纳空中而来的灵气去施展掌心雷。” 手掌还在流血,不停。 可这并不是一个拒绝修法术的理由。 徐行举起手掌看着前方。 白芒再次出现,徐行从空中清晰的感到灵气汹涌而来,好像白芒就是一个漩涡,汹涌而来的灵气又多又杂,统统进入白芒之中,这一次,徐行很慢的施展掌心雷,小心翼翼的剔除耀眼白芒中的杂质,白芒似乎响起来电流声,大概二十息之后,忽然感到胸口犹如被重锤砸了一下,一口血液吐出,掌中的白芒也再次炸开,整个右掌可见骨头! 冰水灵扔过去一包油纸,接着说;“吸收过长,掌心雷的灵气走脉不顺也会炸裂。” 她看徐行打开油纸包,把黑兮兮的膏药裹满了手掌,才又说道;“你五年不进步,一进步法修迈入苦境、武道走入真气阶段,你最少省了一二年的时间,但你失去的更多,武夫和法修的开始,那是最重要的,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狠,从掌心雷练出最好的开始,二;再用一二年的时间走一遍法修的开始悟。” 徐行当然选前者。 夜更深。 柳忠辗转难眠! 辗转难眠的还有马公府中的马建,他躺在柔软的丝绸床单上,屋内的灯还在亮着,旁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端着一碗粥食,丫鬟瞌睡的有些想要点头,就只好咬破了嘴唇,才让刺痛驱走困意。 少爷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马公左右劝说无果,想要发脾气,又觉得愧对儿子,连儿子的丹药也拿来投靠靠山,骂也骂不出口,只好劝说;“儿啊,你相信爹爹,虽然爹爹上次失言了,但也是有意外发生,黑狼也死在了外面,在给爹一些时间,爹一定把那女子给你抢过来,当咱们马家的儿媳,她也是山鸡变成凤凰了。” 马建不吭不响的平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像个干尸。 马公逐渐的有了气,更多的还是恨子不成龙,屁股离开了板凳,叹一声说;“你可知道下人来报你像是丢了魂一样爹爹也是翻转难免,可儿啊,咱们男子汉就该有男子汉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岂不是被人看笑话?这偌大的马公府,几十年以后还不都属于你的?相信爹这一次,再等等,那刘公到了酒馆,现在动了酒馆,等同于跟刘公直接开战,那是现在的马家惹不起的敌人,再等等。” 马建什么话也不说就比说了千万句话还要管用。 马公看着儿子这种模样,心如刀割,一时间哪里还分什么该不该说的,起步上前,附耳在儿子耳边说了一句话。 马建的眼中忽然有了光芒,说道;“爹爹当真不骗孩儿?” 马公点头说;“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挥手,马公让丫鬟端着粥食上来,那粥食已经凉了,马公当即让丫鬟快去换一份,却看马建摇摇头张了张嘴巴,丫鬟小心翼翼地喂着。 马公欣慰地笑了,用溺爱的目光看着唯一的儿子,说道;“相信爹爹,即便你现在如何着急,如何迫不及待都不可以带人去酒馆,最好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人都离那里远远的,这叫做惹不过就躲远点,只要等使者大人来了,别说一个半步熔炉的刘公就是迈入熔炉境的刘公又如何?到时候那女子不来也要来。” 马建重重地点头,忽的拿眼睛瞟着丫鬟。 第14章 以勤补拙 天边撒下金灿灿的晨曦。 徐行盘坐在刘府山崖边的巨石上,对着晨曦吐纳,直到天地大亮才睁开眼睛,就看见拄着拐棍的刘公。刘公脸上带着笑容,领着徐行去吃早餐了。 还是那些人。 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女孩吃完早餐偷偷藏了一把筷子,注意到爹爹的眼神,顿时笑眯眯的,笑容像是晨曦般灿烂。 刘府主只好摇头。 刘府主的妻子是个长相普通的女子,身上带着文质彬彬的气质,她拍了拍女儿的脑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看女孩很不情愿的把筷子从弟弟的衣衫里面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然后就直直的盯着,好像在跟最好的朋友告别。 徐行低着头吃饭,不敢看女孩时不时瞧着自己的眼神,直到饭后,徐行跟着刘公要去修炼,女孩忽的跑过来,握着拳头对徐行说;“加油!” 徐行愣愣地点头;“加油!” 女孩大笑离去。 徐行跟着刘公来到后院,拿过筷子,以十九字吐纳法牵引出体内水滴中的灵气覆盖住两根筷子,忽的思索起来,想起昨夜施展的掌心雷,冥冥中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一些东西,虽然还不能彻底理解,至少能观察到能感悟到灵气的一些变化,下一刻,筷子夹着老豆腐,稳稳当当地落入锅里面。 刘公笑容满面说;“很好。” 他就指挥徐行什么时候给豆腐翻面什么时候夹起来控油让锅里面的油能炸到一块老豆腐的四面,还要锁住里面的水份,那一口下去才叫人间美味呢。 徐行全神贯注的炸豆腐,连喘息都不敢,好像一口气没有呼吸好,就会夹烂这一块老豆腐,一会儿,额头上就憋的阴雨密布。 刘公小心翼翼的说;“呼吸,慢一点。” 徐行脸色涨红的一口吸气,就把一块快炸好的老豆腐给夹烂了,惹的刘公哈哈大笑,说没事没事,再来再来,美味总要等待的。 如此这般。 一上午很快过去,徐行已经能在呼吸之下炸豆腐,心里面也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感悟,这种细微的控制力是每一个修士都该掌握的,一旦掌握后对以后的修炼、法术、都有着很大的提升,就是现在让徐行再去施展掌心雷,一定不会那么不堪了。 刘公说;“这种东西懂了就是懂了,以后你慢慢再去掌控就好了,最好在现在这种阶段无时无刻不在使用灵气,走路要,吃饭要,甚至睡觉也要,把这种操控融入你的生活之中,还能正常生活,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徐行认真地点头。 中午的饭桌上多了一份臭豆腐,徐行没有上桌,对着一屋子的人弯腰行礼,然后拎了拎手中的油纸包,说臭豆腐凉了就不好吃了,刘公一家子笑着让他快回家,把美食分享给他的亲人去。最后徐行对着女孩握着拳头,女孩也给了徐行一个大拇指。 下山。 酒馆中。 午饭有徐行爱吃的红烧排骨和糖醋鲤鱼,但大家都吃着臭豆腐,纷纷说好吃。 徐行很不好意思地笑着,又忧心忡忡地看着两眼黑圈的柳忠,询问一遍,柳忠只是摇头。 失眠了啊! 柳母在一旁说;“别怕,刘公来酒馆就是一种态度,没有人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柳忠也不解释只是点头。 饭后。 徐行道别家人后朝着山里的破庙走去,运转灵气到双足上,只等着没有人烟了,才发力狂奔,耳边狂风呼啸,玩的起兴,远远望见破庙,换真气来到双足之中,猛地一跺地面,高高跃起,在天空上看见那破庙前站着的青衫钟吾,就牵引真气来到双拳之上,直直捣去。 轰隆一声。 钟吾脸上难得的有了笑意,看着徐行把地面砸出大坑,尘土飞扬,稍后见脑袋冒出了坑,钟吾左脚一点地面,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圈,左腿似战斧砸向出坑的脑袋。 徐行见了,避无可避,用一手白猿托桃朝天空托去。然而钟吾只是空中一转身体,就落到徐行身后,再次一脚点去。徐行头也不回,左手形成了爪,以擒拿术抓去,虽然会被一脚重伤后背,但这一爪至少能抓烂了钟吾的小腿。钟吾脸上的笑容更多,忽的一扭身,一拳狠狠砸在爪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开来。 钟吾摊手成爪,扣住徐行的手腕,在徐行惊恐的眼神中,一用力,徐行的左手就朝着上方弯去,贴在左小臂上! 杀猪般的叫声传遍了四周。 钟吾皱着眉头一脚扫飞徐行,听那喊叫声在空中飘荡,实在烦人的很,发力奔跑而去,在徐行落地之前,又是一脚送上天,十几脚之后,一路踢着人肉蹴鞠来到深山密林中,再次一脚横着扫去,只看徐行的身体砸断了五六根粗大的树干,跌落密林中。 钟吾看着地上的血人,摇摇头说;“出拳啊!” 血人口中传出微弱的气息,一动不动。 钟吾就把脚放在了血人的背部,狠狠一用力,七八根早已经断了的肋骨几乎碎成了小块,一口夹着莫名之物的血液从徐行的嘴中喷出。 钟吾摇着头;“你不适合习武的,我也不该教你,我本不相信的,不相信豆师傅报以希望的侄子会是八练城口中;最大的废物,明明不能修炼,还自命不凡,糟蹋了花老板娘的钱财………………” 血手抓住钟吾的小腿。 钟吾用另一只脚踩下去说;“你知道八练城怎么说的么?你知道八练城中的人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嘛?千万不要学徐行,人要懂得自知之明!” 血人的拳头缓缓抬了起来,轻轻地打在了钟吾的小腿上。 钟吾哈哈笑了起来,又是十几脚下去,好像顽皮的儿童在泥地里踩着水坑,直到血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钟吾像是提着小鸡一样提着徐行来到破庙中。 第二日,下午。 钟吾有些呆愣愣地看着前方左右翻转的徐行,好好的一手八卦游身掌竟让徐行使成了躲闪身法,实在躲不过之时以八卦掌中的各种掌法来防御也不进攻。钟吾气的牙痒痒,上前攻去,可徐行以八卦游身掌闪避,配合擒拿法逼退钟吾,令钟吾都在感叹,这孩子使了多少种擒拿法了?一气之下,一脚横扫而去,连地面的泥土也飞射起来,脚未到,刮起的狂风就打的徐行连站也站不稳,刚骂出‘耍赖…………’,一脚狠狠砸在徐行的双臂之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钟吾对着破庙中的血人说;“你是拥有先天真气的武夫,我刚才那一脚最多用了三练的肉体之力,真的不怪我,是你太弱了。” 昏迷的血人不回话。 第三日,下午。 徐行用大开大合的拳招压着钟吾出手不得,看似如秋风扫落叶之姿态,可徐行知道自己一旦真气耗尽,钟吾只需要一次出手,后面就是惨绝人道的折磨,可防守?有用吗! 打吧! 能打一会打一会。 钟吾不慌不忙地躲闪,脸上还带着一种笑容,逐渐的就奇怪起来,这小子的真气到底什么时候耗尽? 一练武夫就算拥有先天真气也不能如此吧? 钟吾顿时一脚侧踢而去,就看徐行好像风筝飞在了空中。 然后。 钟吾对着破庙中的血人说;“我发誓,我用的还是三练的肉体之力,为什么用?我只是想要试一试你的真气厚不厚。” 厚不厚? 真气还能分厚不厚? 好在徐行已经昏迷,不然气的说不定就起来再战斗一番。 第四日,下午。 徐行在开打之前问;“今天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才跟你打。” 钟吾说;“说。” 徐行道;“你打我也行,但你起码让我把真气耗尽才可以提升境界打我。” 徐行是认命了。 钟吾点头。 徐行道;“你发…………” “烦躁,武道一途岂能磨磨唧唧。” 钟吾这一次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给徐行,在拳脚之下,只看徐行竟然学会用真气护体,钟吾就更加开心起来,这不是能打更久了? 然后。 钟吾蹲着对着破庙中躺着的血人说;“其实啊,我这一次还是用了五练的力量,为甚么呢?因为啊你的拳太墨迹了像个娘们,这是不对的,男子汉………………” 还有一丝理智的血人忽的抬起右手,握成拳,朝着那一张嘴巴打去。 钟吾握着那拳头一扭,手臂就变成了麻花,血人彻底昏迷了。 第五日,饭后。 徐行站在八练山最高峰高达一百八十九丈的白峡石山山顶,小心翼翼的问刘公;“跳跳下去?” 刘公点头。 徐行闭上双眼再睁开,再闭上再睁开,这也不是钟吾啊? 刘公好笑道;“用灵气试一试,你知道的幼鸟………………” 徐行纵身一跃。 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衣衫猎猎作响,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睁着眼,八练城是那样的渺小,来不及多多欣赏。徐行牵引灵气覆盖全身,身体好似水中的鱼儿一般,竟然在高空坠落的引力之下扭动一番,双脚猛地一蹬空气,两团脚下的灵气好似气墙一般,留在原地,一会儿就消散,徐行却已借力朝上腾空来到山壁旁,双脚一踩山壁,竟直直站立在了半山腰的山壁上! 忽的突发奇想。 徐行收了法气,在下坠过程中,牵引体内真气覆盖双脚,再去踩着山壁,一时间双脚沾着山壁的感觉也无,顺着山壁朝着下方奔跑而去,很快就控制不住身体,滚下山壁,猛地用五指的力量去一次次抓住山壁凸处才吊在了空中。 思考起来。 这真气就好像一把刚猛的铁锤,自己现在还无法做到控制真气变得柔和。 一只手扣着山壁上凸起的岩壁一角,一只手握成拳头,这武道一脉走自身,肉体是一个世界,双目是一月一日,双耳是世界的声音,头发就是山川,器官、经脉、穴位、等等等等,都是世界不可缺少的部分,由内而外,所以真气耗尽的时候,是从体内练出真气,不似灵气耗尽,由外而内。 那么血液是什么? 人的体内有多少血液? 血液如果全部抽空有多重?这无疑等于头发有多少根,那么练血练的是什么呢? 是世界的河流! 徐行在半山腰吊着闭上双目,体内真气分化成了千万道,进入无数血管之中,炼化,淬炼,这一次出奇的是徐行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甚至身体里面还传出一阵阵暖洋洋的感觉。 自己好像被温泉包裹。 日曜光法在没有催动之下,旋转的速度是从前的五倍,不断从体内吸收真气淬炼一番化作莹莹紫气,紫气化作千万道与真气汇合在一起。真气已披甲。 进步如一日千里! 笨鸟高飞! 山壁下站在树冠上的钟吾抬头望去,就看空中好像挂着一颗红灿灿的血色果实,也觉得十分惊奇,这武道八练最难走的就是练血,不破则已,一旦破了后面的路就很好走了,也不知道徐行是感悟到了什么,还是因为就跳了一次崖就行了? 要不以后自己推广推广这种跳崖的活动? 山顶上站着一个驼背老人,摸着胡须,脸上带着笑容。 那说自己是豆子徒弟的武者也不行嘛!看看自己只是指点一次,这徐行就能有感而发,果然自己还是有两手教人的天赋的,难怪当初被邀请参观那座学府。 时间缓缓流逝而去。 吊在空中的人影被一道道血红的光芒包裹起来,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直到夕阳时刻,黄昏下一团血色的光芒好像个果实挂在半山腰,伴随一种奇异的香味飘荡,咔嚓,光团裂开,还未跌落空中化作一道道气息来到徐行体内。 徐行睁开双目,用灵气覆盖双足站在半山腰,只觉得体内血液奔腾不息,精气神之中的气十足,把一声长啸给压下去,双脚一跺壁面,朝着山下冲去,大概七八丈,就再次用蛮力跺在山壁上,壁石纷飞之下,速度更快的朝着下方冲去。瞧着那树冠上的钟吾。 徐行在空中摆出古朴拳架,右拳弓在腰间,奔流的血液汹涌而动,大了三圈的真气刚好够包裹整条右臂,只一拳,是直拳。 千观音。 招式古朴、简单、大开又大合。 钟吾暗道一声好,这一拳真是像模像样。 他身似鸿毛站在树冠上,也起了古朴拳架,跟徐行的大致一看相似,其实内在差了三四分。他所会的千观音只有半拳,是那人刚刚创造出来被豆师傅学来传授给他的。这是豆师傅教他的唯一半拳,后来被他填补,形成了他的一拳。 也是直来直去的一拳,他起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好的名字‘破军’。 一拳从上而下,一拳从下而上! 招是同源,境界同境! 徐行忽的大吼一声,一拳狠狠砸下,拳中之风压的周围树冠啪嗒弯了下去,满天拳风之中,跟钟吾的拳碰撞在一起,从两个拳头之中,飞出狂乱之风,吹的周围树冠似野草倒下,然后就看徐行的拳头开始扭曲,然后弯曲,一股拳劲顺着手臂来到体内,体内真气就好似猎狗遇到狮子,虽挣扎不低头,但很快就被灭。徐行以比跳崖更快的速度返回山上! 钟吾收拳在背后,张也张不开。这下真的大意了,还好没有丢人。 这小子的练血境不简单啊! 又感叹起来。 豆师傅留下的最后一手丹术,能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骨骼重生,回到最初最适合练武之时,所用的药材是何种地步?药引更是一条埋藏在地下含着纯正龙血的大蟒之躯,又被自己接连十来日地淬打,那隐藏在徐行体内的药力极快的被其肉体吸收,摧残的越狠反而对徐行更好,这一尊身体在武道一练之中已是钟吾所见顶尖。 但还可以进步,更强。 钟吾看那砸的山壁乱石纷飞的徐行也跟着乱石一起掉落下来,双脚一踏树冠,冲天而去,一脚踢飞徐行,大骂道;“把刚才的威风再拿出来让我好好瞧瞧。” 转眼又十日。 八练城进入了一种平静,没有纷争,没有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平静的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 八公? 八练城方圆几千里的地盘,八练山脉中的矿物和树木,河流里面的玉石和卵石与沙子,城中县中镇中集中的属于八公几十年打造出的店铺和地盘,都在如今的三公囊中。 马公,王公,南公。 城主?或者说府主? 橘子府的人知道这里三公说了算,除非刘公代表的刘府决定插手,可是刘公府如果悍然下场又会起很大纷争,而对于如今的这种局面,橘子府地域上的人们觉得没有什么,反而日子比以前更好了,起码那些地痞流氓都被三公收了,虽然交纳的保护费多了两分,但不会有地痞流氓时常你来一下他来一下了,日子还算宁静,谁成王又如何? 马公府。 马公在这次吞并之中没有得到一丝地盘,看起来从最大的一家变成最小的一家,但马公知道,这些都是过眼云烟罢了,那个人的是否到来才是最重要的。 今夜。 他穿着正式,衣服上没有一丝皱褶,站在后院之中,脸上逐渐有些焦虑,很快又恢复平静,看见佣人铺完了鲜红的地摊,就挥手说;“快走快走,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可以进来。” 他就站在院子中等待起来。 王公站在他的身后,心里面思索起来。 别看南舟这次得到的地盘最多,王家第二,可如果马公把这件事情办成了,谁才是王? 三公?一王还差不多。 王公已老,没有年轻时候的冲劲了,归顺马家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马公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还好对王家很不错。两家自古就很亲近,谁的小孩到了另一家,都有个姑姑舅舅的,马公这孩子也算快六十岁的王公的大侄子了。 月上梢头。 院子里面挂了红木玻璃八角灯,灯光泛微黄,不是马家用不起爆光灯虫,而是马公偏爱煤油灯。 马公还在等着,平静而焦急。 忽的,马公的前方红地毯上,从花园里面的一颗树中走出来一个人,身材偏瘦,穿黑色劲装,双肩、胸口、小腿,覆盖着黑色花纹轻甲,长发马尾,三十开外,背着手看着马公。 马公忠诚的似个家奴一般单膝跪下说;“见过大人。” 那人微微抬手,见马公起来,左右瞧了瞧,仪式隆重,心里面多少起了一些愉快,当即脸上也带了丝丝笑容,“正式介绍一下自己,王坤,孙家首席供奉。” 正所谓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马家的供奉也是照旧搬来,有末席三等二等一等,到了一等供奉那就是半个自家人了,另还有特席供奉,那不光是自己家人,还是家里的大爷,至于首席供奉,那就是大爷的大爷。一心要走出橘子府的马公时常购买山水州报,这王坤当时做了一件上了碣州州报的大事情,独自一人闯入妖山山脉,斗妖山西北大王,只是受了些伤就回来了。这可是大人物嘞。 马公不知觉又要跪下。 王坤抬手,温和地笑着,“你我如今已是一家人,那日我击退袭击马家的强敌之后,带着丹药回到家中给于少主服用,豆天尊果然是豆天尊,家主很高兴,让我特意来感谢你。” 马公急忙摇头摆手连连说;“不敢当不敢当,万万没想到那日来的就是王大人,有招待不周的还望大人包涵。”心里悔恨那次的礼物太轻。 王坤摇摇头笑道;“家主说你很有胆量也狠果断会是个好盟友。” 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不敢成为盟友,能归顺孙家就心满意足,至于言语,小的的确有一些,若是隐瞒显得没有诚意,当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马家现在看似成为三公之一,可只要一日刘公在,马家就拿不下橘子府,其二;小的想把孩子送到孙家,就是成为一个杂役也是好的。” 王坤没有答应下来,那刘公到底是半步熔炉,而且背景又复杂,动倒也可以动,但不如不动。 马公见王坤不语,也不追问,立即邀请王坤进了客厅,酒是碣州鼎鼎有名的贡酒麓府老窖‘古井’,菜是山珍海味,还有一个布袋子和一个盒子,盒子装着一颗百多年野生,看须肢交缠盘根,难得可贵,袋子里面是十九枚仙玉。 王坤心里很清楚这些东西必然会要了马公的老命,就是他身为孙家首席供奉也不过一月三仙玉,当即说;“有心了。” 马公脸色总算有笑容;“大人满意就好。” 王坤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色泽清澈,香气幽兰,无愧那句‘三杯古井胜山川’,还给马公和王公倒了一杯,三人碰杯。王坤心情大好说;“这小小橘子府也如此赚钱?” 马公见了,立即道;“大人可别小看这里,八练山脉里的矿物、石头、树木、还临近那西北妖山入口,里面更是资源丰富,说句不夸大的,拿下这些地方,操作得当,一个月下来少说十多枚仙玉。要是运气好了,山里出了灵药,就会更多的。” 马公本想说的更加仔细,可说到矿物什么的,就看王坤脸上困惑,顿时简单明了的转换成仙玉。 王坤又倒了杯酒,喝下后,眯着眼说;“说起来还真有一事可以推荐给你,只要你有本事,那你当真可以走入孙家中心,就是那妖山西北方,有一座山,没有草也没有树,山上都是玉石,玉石之中有一种像玛瑙却带着黑色纹路的玉石,极为可贵,是阵师用得到的灵物,只是孙家离这里太远,不方便操作,要是你能拿下那里,加上你送上丹药,我可以保证你的儿子会接受孙家最好的资源,你也会走入孙家中心,你是个聪明人,孙家喜欢这种人的。” 马公脸上大喜,倒酒又倒酒,三五句后,忽的叹道;“大人你也知道,那刘公?” 有刘公在,马家拿什么争! 王坤笑着说;“别说他跟豆丹子是义兄义弟,就是亲人,豆丹子是历史上的人物,要是识趣,敬他三分,可要是不识趣,一个死去之人的义哥,杀了又如何呢?这里是碣州,而这里又是偏僻的橘子府,山高皇帝远,杀了谁能知道?就算有念情之人来查,能查到哪里呢?” 王坤喜欢马公这种人,现在如此大方,以后必然只会更大方,这是他新增的财路,当然想要帮着做大做强。 马公大喜,又看王坤拿出一面令牌,听王坤道;“你且去试探一番刘家,虽然最好还是不动,但真要动我自然会出手,好了,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下次抽空再聚。” 几步跨出门外,王坤整个人融入树干之中,消失不见。 一直没有话语十分紧张的王公顿时抱拳道;“马公高明。” 第15章 出师 徐行躺在破庙的石板上,身体上各处伤口流出的血液在月光的照耀下好像发着光。 钟吾站在一旁,夸奖道;“你已经连续四天没有昏迷了,很好,看来是我的…………” 徐行握着拳头抬起断骨的手臂来,忽的张开手掌,一道白光似刺猬炸开又收缩,喷射出长形雷霆。钟吾摊开了手掌抵着掌心雷一把包裹住徐行的拳头,用力一握,咯嘣声音不断发出。他大笑起来,带着嘲意。 徐行咬牙说;“我是武夫不是莽夫。” “好!” 钟吾大喝一声,一脚踢飞徐行,只看徐行的身体砸在了墙壁之上又弹射回来,破旧的墙壁立即倒塌。钟吾跟着一拳把徐行打入药桶之中,才拍了拍手。 他往地上一盘坐,道;“我能教你的只有这些了。” 陷入昏迷之中的徐行当然听不见了。 晨曦之后。 徐行并没有在刘公家中吃食,也用了一句话回绝了刘公的挽留,“刘公,你教会我很多,但从你身上我学会一件事情,一家人一定要在能一起吃饭的时候一起吃饭。” 刘公微笑。 徐行坐在后院的小桌旁,咕噜噜喝了一碗豆汁,吃了三根油条,看了一眼柳忠好像那书中说的食铁兽一样,两个眼圈漆黑发亮,整个人的神情处于极其紧张的防备之中。 柳母这段时间问过徐行好几次,也问过花姨,然后得到一个自己心里早已经认定的答案;要是还在这里待着,儿子一定会被吓死的。 柳母喝了一口豆汁,提议道;“花妹,我打算今日先带着柳忠上路,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花姨否定,严肃的说;“还是一起吧,再等两天。” 柳忠脸上带着认同,说;“花姨说的对,一起走嘛。” 柳母叹息一声,孩子又在逞强,只好说;“行吧。忠儿要不要出去逛逛,其实现在很安全的。” 柳忠的神色立马担惊受怕起来,还四处望了望说;“我不去,母亲,我跟你说,我绝对不是害怕那南舟,真的。” 柳母摇头叹息,这逞强的孩子。 徐行也思索了起来,难道把火灵珠交给柳忠就是一个错误? 最终还是花姨放下筷子,瞧着家人,脸上有一种快乐的笑容,决定道;“昨天我把所有放在地窖之中的库存都跟旁边的酒馆谈好了。我算了一下我们到那里的大概盘缠加上再开个酒馆,一路上只管大手大脚的花也花不完。咱们后天就出发。” 虽然还有三日,仿佛就在下一刻,这里就不再是这里了,那里才是那里了。 徐行豪迈地喝完豆汁,从酒馆出来,这一次没有直接从街道后面上山,而是去街上买了一袋子橙子,还记得刘公喜欢喝橙汁,又到杂货铺里面买了很多玻璃瓶装的果汁,拎着就上了山,路上还有上山来游玩的人。 徐行进了刘府,看见刘家大女刘思带着两个弟弟,怀里面还抱着一个,在院子里面玩跳方框,偶尔一眼看见徐行拎着玻璃果汁,一个个就站在原地,喉咙涌动的。徐行递了过去,刘思思考一番,让两个弟弟接过玻璃果汁,才一只手握拳道;“客气客气嘞。” 徐行摇摇头说;“应该应该的。” 刘思只是咂巴嘴,也不说话了,看徐行刚走,就开始分配果汁的归属。 徐行来到后院,从长方形开口的油纸袋中拿出橙子和一瓶橙子果汁,说道;“听说橙子是刚摘的。” 刘公接过剥好的橙子,一口咬下去,满脸快乐,咕噜噜又灌了两口橙子果汁,忽的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羊角似的蜜瓜,擦了擦一口下去,糯糯甜甜的,说;“最喜欢橙子配羊角蜜了,好吃,你也试试。” 徐行接过羊角蜜慢慢吃着,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几句,刘公让徐行吃一口酸甜的橙子再吃一口糯糯的羊角蜜,橙子酸甜汁多,羊角蜜刘公爱吃软糯的口感很甜很面,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徐行说自己不习惯。刘公似有些生气,闷闷不乐地吃着,又问徐行出去闯荡遇到的奇闻,听了一会儿,刘公摇头道;“那你不行,想当初你可知道我?” 徐行一口羊角蜜一口橙子,说;“如雷贯耳!” 刘公开心地笑了起来,咬了一口羊角蜜才说;“要说最危险的一次还是好多好多年前了,豆子来到刘府已经两年了,我俩就起了去当初老祖修炼的地方看一看。你也是听说过的八位老祖宗当时都是山中一位仙人的弟子,那仙人就在紫晶山中,山里的兽多是野猪,山上的玉石在阳光下闪闪发着紫色光芒。当时我和豆子遇到了什么你知道吗?好大一头野猪,起码有院子那么大,一旦奔跑起来,娘的,真是地动山摇,要不是豆子还算理智带着我穿梭树林和岩石之中,哪里还有现在的刘公?最后豆子我两闯入一处地洞之中,里面还有一条长长的隧道,正是老祖宗师傅的修炼宫府。” 刘公笑呵呵吃了最后一口瓜,从怀中拿出卷起来的玉简,说道;“东来典,一门集合了炼丹符箓阵法的法典,要不是这东来典,我哪里能突破到半步熔炉,怎么样?要不要?” 徐行心里有的只是羡慕。 想当初出去闯荡,崖跳过,深山夜里的破庙住过,老林之中的驿馆睡过,被妖兽追,被人追,跌跌撞撞,怎么就没有找到一处宝物之地呢? 徐行道;“不愧是刘公,同样是钻林子,咱就只有被妖怪追的命,刘公就是刘公,气运加身啊!” 刘公哈哈笑着把东来典扔给了徐行。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布衣,站起来,朝着徐行招招手说;“走,再教你最后一手,这可是豆子都学不会的。” 刘府南边的墙壁上有一道关着的红门,走过红门,就能看到另一处大院子中种满了油菜花,空中也有香甜气息,在花海之中有好几个空地,放着宽大的八仙桌,在花海后方是一间正方形的平房,里面大厅空旷,摆着雕木装饰,大厅后就是厨房。 五六个小年轻在给刘公打着下手,洗着菜,端着老豆腐、嫩豆腐、碎豆腐,豆腐干………………放在长木桌上。 刘公骄傲的说;“这可是刘府家主必备的绝学,豆腐宴,小子要不要学?” 徐行点头,神情也有着激动之色,豆腐宴对于橘子府的人就是传说中的美食,人人都知道豆腐宴有十八道各不一样的菜,还知道每一个菜的名字、每一个菜的做法,可就是做不出来刘公的豆腐宴。 破庙中。 时间还早,方才中午。 钟吾坐在倒塌的神像前,在无人之处眼泪迷离,心中实在控制不住太想豆子大人了,太想太想了。豆子大人走的太突然,记得那时候他还在北面抵挡荒人的进攻。一场即将拔刀相见的内战。就传来了豆子大人重伤不治的消息,可军令在身,无法报恩,只好杀敌,杀敌,杀敌,三日后就传来豆子大人走了,钟吾就用自己的方式去上香,在千军万马之中斩下三颗大人物的脑袋,身受重伤离去。 令钟吾那本就在人妖大战中受了致命之伤的身体再也无法好转,除非豆师傅在世! 可为什么呢? 豆师傅你睁开眼睛看一看,你的半个徒弟受伤了啊,你怎么这样如此睡着了。 钟吾跪地,头部埋在双臂之下,痛苦,痛哭。 破庙外。 忽的从地面破开一道地洞,一人刚钻出头,就被墙壁上站着的人踩到了地洞里面,那人也跟着入了地洞里面,对着那满脸怒气的人说了一些话,大概一个时辰后,两人才从地道中走出。 两人也不敢抬头,其中钻洞的那人说;“大人,找到疯老人的行踪了。” 钟吾已盘坐,闭目,没有说话。 那人接着说;“大人,那疯老人从八练山脉之中往东而去,一路上疯疯癫癫,大喊大叫,看其路线会去赣州地界,嘴中喊的是‘杀妖了杀妖了,少主要杀妖了。’有一个疑点,那疯老人绝不是修士,身上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可在八练山连着妖山地界,从妖山之中跑出一只妖狼,却没有追上疯老人,那只狼就是在原地打转。” 钟吾摆摆手,说;“八练城呢?” 年纪大概才十八九岁的捕头,脸上还有稚嫩,眼中崇拜地看向钟吾,道;“王、南、两家已经吞并了其余四公的地盘,马家按兵不动,很是诡异。那些镇子和县城上的衙门中的捕快七七八八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很聪明,收取的保护费主动给衙门三分,还不用衙门出头,这是很聪明的做法,但在许多地方却做不到,想要做出这种有规矩的事情,必须有一个说话别人不会反驳的人。我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了起来,看起来地盘最小的马家似乎才是最大的一个。” 钟吾想到了马公,一个聪明又狡猾的敌人,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或许他已经猜测到巡天司来到这里,下一步他会怎么做?忍还是进?如果进,依靠是什么?其实钟吾根本不喜欢想这些事情,可他知道现在不是人妖大战时刻,自己只管冲杀,他也不喜欢这种日子,这种日子不光要动手还要动脑子,动一个还行,同时动两个实在让他觉得自己很不够用。 他挥手让两人退去,“接着调查,记下所有同流合污的捕快。” 两人离去。 不多会,徐行拎着食盒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表情,对着钟吾笑嘻嘻的说;“你猜这是什么。” 钟吾已经在刚才动了很多下脑子,现在就握着拳头说;“你猜这一拳多重!” 徐行耸耸肩膀,打开食盒,拿出一碟小葱拌豆腐,叫做天青地白,一道白玉豆腐汤,一道鸡蛋豆腐糕,一道青椒抄豆干,还有两壶清淡香甜的米酒。钟吾嗅了嗅,赶紧把饭菜装入食盒,砰的一下,给了徐行一个熊猫眼,说;“那今天快点打,回来我打晕你,你泡药汤,我喝酒吃菜。” 徐行捂着眼睛哇哇叫,心里是又气又恨,声音中却带着平静道;“我要走了。” 钟吾哈哈一笑,离别在江湖就是早上见面点个头问一句‘吃了没’,若以后遇见了也如夜晚碰了面说‘回来了啊!’,江湖的离别没有那么多依依不舍。钟吾一步上前,强攻而去,是直拳。 徐行起手,太极,拦尾雀,只要直拳敢来,就会被拨,却见钟吾松拳为掌,朝着徐行拦起的左手劈去。钟吾这个时候有些期待起来。徐行忽的以手为枪,以肘为枪头,使得是大名鼎鼎的顶心肘,更快的是,徐行见钟吾将要变招,还未变招,双脚一跺地面,以身为弓,双手托天而去,好一个凶猛的白猿托桃,然而还是虚招,飞去身体忽的前后一百六十度转圈,以双腿为锤子,轰然砸去。 这招式变的实在太快,钟吾只好暂避锋芒,退出破庙,却看徐行双脚砸的青石地板四射,整个人借着这股力量似飞剑一般冲来。钟吾心中明白这个小屁孩别看年纪小,心中藏了不知多少拳脚之法,一旦随心所欲使用,把杀招藏入其中,只会令自己难堪。既然不退,就勇往直前。钟吾以肩膀撞击而去,无形之风四起,好似山岳砸下一般,要跟徐行硬碰硬。 徐行冲击而去,用的居然是直拳,简单,粗暴,没有任何招式变化的直拳。 千观音。 真气在右臂之中奔腾而走,整个手臂好似着火一般,一拳直直对着钟吾的肩膀砸去,只听咔嚓一声,自己的拳头就裂开了,但也看见钟吾后退五六步。 他顿时笑嘻嘻的说;“不打了不打了,我明天就要走了真的不能打了。” 钟吾哈哈一笑说;“好小子,最后一次,让我跟你说什么是武夫。” 宛若闪电撕裂黑幕,钟吾快的好似只在原地一闪就再也看不清,然后徐行就感到左胸巨痛,经受了那么多日的摧残,还是忍不住痛吼一声,紧接着就是左臂,后背,小腿,脑袋…………………………………… 钟吾的声音不断响起,“小子记住了,这速度是苦八练圆满的速度,这大幅度且能在空中控制身体的一脚是二练筋,我抗住你的一拳是三练皮,这一肘是四练骨,这一掌是五练府,这一爪是六练髓,现在我几乎没有消耗什么真气是因为………………最后一拳,八练合气!” 钟吾嘴中轻喝一声,站在三尺之外,一道直拳轰出,从拳头上凝聚一道刚猛拳光,砸在徐行的腹部。徐行整个人都朝着空中飞舞而去。 钟吾说;“小子,时代好了,但时代也坏了,在二十年前我无法想象世上可以有那么那么多的修士,你可知道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一个握着铁锹的中年冲向千千万万的妖族,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能量的涟漪就摧毁了这个人,这样的人很多。现在不同了,哪怕天赋不佳的人,也可以凭着十九字吐纳法养生三十六式洗髓式健体,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但现在这个时代是最坏的时代,秩序还没有完全,便问你,在这样一个时代,你如何走出自己的路?你的路是什么?” 砰! 徐行跌落在地上,奄奄一息,双目直直盯着空中,他也想起来一件事情,那是一次被耽误的旅行。那是一个老人带着个襁褓中的孩子,坐在路边哭泣,嘴中骂着天帝骂着大夏,为什么会有那么那么多让人修炼的法门,为什么会有那么那么多的强盗? 这个时代如何? 不予评价,徐行只想去看一看。 ……………… 刘府。 刘公脸上挂着怒气,狠狠一磕拐棍,陪了他十来年的拐棍就断成了两节。 他看着马公走去,立即喊道;“把你的东西带走,我没有权利帮任何一个人做出她才能做出的决定,我也不会看着强盗般的行为发生。” 马公回身抱拳,让刘公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考虑马公今日的提亲?男方是马家未来家主马建,是八公之一南公南舟,女方是冰水灵,是花姨。 刘公大骂一声;“他妈的,信不信我在不顾八位老祖的友谊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 第16章 为你,为你,为你 万里无云。 花姨关闭了开了十七年的店,轻轻拍了拍房门,像在道别。 徐行驾着马车行驶。 哒哒的马蹄踏在路边人们的心中,忽的大家的心情就沉重起来。有人低低说一声‘什么世道’‘家不成家何以成国?’,忽的一个小子一边喊‘大哥大哥’一边朝着这里跑来。是个扎羊角辫十来岁的孩子,肩上扛着的包裹好似要压倒孩子一样。孩子流着汗跑来,把包裹一扔,说;“大哥,一路保重…………” 身后传来一声大吼。 “大哥你一定要成功啊,证明我父亲是错的!” 小六子朝着远处就跑,那追着小六子的中年怒气冲冲地追去。 包裹鼓囊囊的,里面有六本书籍,从卷起的书页就知道经常被人翻看,其中五本是一些平常可见的拳脚之法,还有一本讲怎么混江湖的,另外还有十枚铜刀币。 徐行收回望去的目光,一拉马绳,马车启程,去往城门。 离开了呢。 缭乱的马蹄声密集的像是雨落。领先一人只穿着内衣,脸上有着着急。 马建看见还没有离开城门的马车,松下心中一口气,驾马上前,指着徐行说;“给你一条路,放下那位女人和花娘。” 徐行紧握马绳,看着马建,说;“闪开。” 他有很大的把握能在很短的时间杀了来的十三个人,只是杀了之后该如何带花姨等人离去,徐行就没有把握了。 三息之后。 徐行从马车上跳下去,忽的见到人影从远处狂奔而来,很快就一个站定,站在马车前方,是一个穿着麻衣的老者,须发灰白,身体壮的根本不像一个卖菜的,可偏偏八练城的人都知道王老头就是卖菜的。 王老头抱拳,“马公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啊?这还是白天呢,马公子一路带人驾马狂奔,无视街道上的行驶规矩也就算了,马家可是给橘子府带来很多繁华,就是府主大人知道了也一定是既往不咎,可那毕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府主大人,王老头就不行了,这一天就指望早上卖菜的钱吃饭呢,倒好,菜全让公子驾马踢飞了。” 马建还算有一丝理智,知道眼前这个王老头是父亲口中不要招惹的人,父亲说过‘王老头已经是橘子府的教头,德高望重,谁动他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马建摸了摸身上,转身对着身后的护院要来一把铜币,扔给王老头。 王老头接过,对着远处喊;“大家快来吧,我就说马公子是善解人意的。” 一会儿就跑来七八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王老头打开袋子,怒说;“李老头,你说你要八枚天元铜刀币?你放你娘的臭屁,你卖的是菜,大白菜,不是肉,你要你娘的八枚天元铜币?” 李老头伸着脖子喊;“我那大白菜水灵!” 王老头气的哈哈大笑,忽的对后方摆摆手,见徐行思索一番驾车离去,王老头心想这孩子总算没有一根筋。然后他就跟着李老头瞎掰起来,见马建要走,一把拉住马绳,任那骏马如何用力,竟难逃原地半步。 马建涨红着脸说;“松开。” 老王头也不回答,自顾着说;“公子不在乎钱,那是公子仁义,但我王老头不行,不能多拿了公子的一个铜币,公子你给评评理……” 马建吼道;“松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王老头说;“公子糊涂啊!” 然后他跟李老头继续瞎掰起来。马建见了,心中怒火丛生,一挥马鞭,结结实实抽中王老头的胸口,皮开肉翻,血液流出。王老头往地上一躺;“杀人了,杀人了啊!” 李老头见了,三魂没有一魄,地上一跪,磕头如捣蒜,“公子饶命饶命啊,小的不要钱了,不要钱了,那大白菜其实不水灵的。” 哗啦啦跪下一圈人。 西面八方也很快来了大量的人,都在口口声声为王老头求饶,一瞬间就连马建自己也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心里面是又焦急又烦躁,眼看马车离开城门,顿时一个翻身下马就要追去,却被王老头一把抱住腿,抱的小腿咔吧一声,疼的马建大喊起来。很快,马建看不见了马车,怒吼道;“抓马车回来,不然你们都要死!!!” 那些驾马的护院一人一鞭子抽在空中,见人群还没有离去,顿时鞭子朝人群抽去。就在这时,王老头一个翻身,兔起鹘落,身体朝着骏马一贴,人仰马翻,然后就又跑到马建身前,大喊着;“公子糊涂啊,这钱都是一铜币一铜币积攒而来的…………” 长篇大论。 马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见人群分开,有不躲开之人,只是片刻就飞起跌落一旁。一人骑黑马到来,正是八练城南公。南公并没有去看出了城的马车,而是低头看着王老头,说;“离开。” 王老头见来人是不好糊弄的,只好摇头叹息的说;“哎,我也想走开啊,但是没有法子离开,老头子今天六十有七了,要不是天上下了秘笈雨,哪里能活到现在,记得咱小的时候,这里是云国的一个小镇子,日子还行,饿不死,那些人要去打妖怪,人们欢送,后来妖族袭来,尸横遍野。还好天帝大人来了,大夏成立了,日子总算比以前好了太多,能吃饱了,还有钱去听听戏,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给的,我要还啊!” 王老头平静的说着往事,然后抬头看着南公道;“南大人就是南大人,短短几年就成了三公之一,我也不说废话了,来一手,输了,你就去追。” 人群散开。 南公没有下马,举起了手掌,砰的火焰燃起,说道;“你能在这种年纪还能突破苦境是很厉害的,可惜你还不明白什么是炼气化灵,你所练的十九字吐纳法只能给予你健康长寿的身体,带不给你法术,带不给你怎么攻击,这一击,流火。” 南公一握手掌,一团火焰当即碎成了片,从指缝中飞射而出,在空中密密麻麻朝着王老头激射而去。 王老头用灵气包裹拳头,一拳一拳不停地砸去,可是挡不住,火焰落在其身上就燃烧起来,王老头使出灵气去扑灭,然而无用。很快整个人就被淹没在火焰之中,等到火焰灭了,王老头整个人漆黑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南舟驾马离去,出了城门,竟然看见马车停了下来,徐行站在马车前。 南舟好奇的问;“为什么不跑?” 徐行哼笑一声,也问;“你呢?为什么来?” 不是说好了让他们走吗,南哥哥! 你可知道当初那个小小的小子,多么多么崇拜你这个会法术的大哥哥,多么多么崇拜,多么多么希望成为你这样的人。 凭自己的力量成为八公之一! 你是榜样。 是徐行的榜样。 你可知道当初你指点几句小徐行,小徐行几乎以为你就是天下最好的人,你可知道你当初讲自己的故事,一个贫民窟里面走出来的修士,给于徐行能踏上修行之路的勇气! 南舟哥哥啊! 南舟闭目,再睁开,说;“我是三公南舟。” 眼神坚定。 我是三公南舟,是橘子府大名鼎鼎的大人物,岂能为了儿女情长扰乱自己的心境?就在这一瞬间,积压已久的心境豁然开朗,一种强大的力量从南舟身上散发出来,天地灵气源源不断进入南舟的体内。 南舟在空中握着拳头,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绽放,境界竟然到了苦境圆满炼魂合一,这一刻,精气神三者合一,可分,可合,天地之间的灵气招手即来。 心境已破! 情关也破! 一道声音忽的在徐行耳边响起来,是冰水灵的;“一个人的破关有很多种,那是其中一种,也是最不可取的一种,如果当时他能压住突破,这个人的潜力会很高,但现在,这个人也许会走很远,但灵气其中的杂质也会在某些时刻给予他狠狠一击,你要记住,心境上的事情不可以走错路,一定一定。” 徐行点头,望着突破之后的南舟。 自己修炼成功的第一个生死大敌,南公!!! 两者面对。 徐行轻轻拍了一下马车,说了一句‘交给我。’,然后走向驾马而来的那个男人,眼中没有悲也没有喜,只是平静的看着南舟,一个字也不说,一个字也说不了。小小少年心里也有情窦初开时的萌芽,他觉得爱情不是这样的,这样的不是爱情,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也不配成为偶像的。 这样的人跟游历之中遇到的那些子弟有什么区别?没有的! 忽的! “冰封!!!” 冰水灵举起了手掌,霜天鉴散发着阵阵冰光,冰雾朝四周极快地蔓延开来,令一片天地进入寒冬时节,从雾气到雪花到结晶,很快的,地面冻冰,从平地上凭空起了一座宫殿,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稀可见城堡中央的黑点。 春风吹又吹,竟带来寒冬时节的刺骨冷风。 “徐行,我已无法气去催发本命法宝,我所能做的就是任由霜天鉴发挥,我相信你的未来,但我不相信你的现在,这一战是死战还是逃命由你选择,而我们的命也由你选择,半年,最多半年,冰就会融化,时间一到,你若不归来,我们就是案板上的鱼儿,而你若如此归来也不过加了一条命,徐行,半年,你至少要双双迈入五宫和熔炉,方可跟三公一战!” 徐行回头怒吼;‘不。’ 南舟在惊讶之后驾马而来,手中的鞭子好似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却看徐行轻易地闪过挥来的鞭子,转眼瞬间,贴着奔来的马身,使了一招铁山靠,撞的马带着人齐齐飞向空中,不待南舟惊恐,徐行双脚一踩地面,冲天而去,轰出直拳! 南舟忽的哈哈大笑,似若疯魔,整个人在空中竟然没有控制身体,只是用一层灵气覆盖全身,硬抗砸来直拳。轰隆一声,南舟整个人被拳头砸入地面又弹了起来,口中喷出血液。 徐行随即冲来! 南舟哈哈大笑,双手拍着地面。忽的左手一挥,一团火焰光柱朝着徐行砸去,在徐行一拳破开火焰光柱,南舟五指一弹,五道小火球从五个方向朝着徐行前后左右上方冲来,把徐行逼退之后。南舟大笑地站起来,指着徐行,“真气武夫!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原来只有我南舟是从头到尾的外人啊!!!” 无尽的愤怒好似火焰在燃烧着南舟的心脏,烧着那仅仅一线的光明! 南舟伸手一握,把火焰握碎成了百十道,似箭矢,随着手臂一挥,弥漫天空的火焰箭矢穿梭而去,就在徐行左右翻腾似鱼儿游荡满天火焰之中、泥土变成焦土之时,南舟的眼神又变了,他确认刚才砸开自己护体灵气的一定是那如巨兽般凶猛的真气。修炼出真气的徐行至少是苦八练武夫,但现在为何面对自己的随意一击,就显得如此狼狈?南舟在思索之中,看着焦土上的热气散去,其中人影已经不见。随即感受到身后破风之声,顿时一拳砸去,两拳碰撞,南舟后退再后退。还未稳住身形,就看徐行贴身强攻过来。他虽是不重视肉体修炼的苦境法修,但只是对于武夫来说的那种极端修炼肉体相比之下、苦境法修的肉体全靠法力和自身的打磨弱了很多,但也不会身体在武夫拳头之下如纸张,顿时灵气汹涌地在全身表皮之内游走,凭着偶尔磨练的体技跟徐行贴身对战了起来,只是片刻,南舟就感到流着血液的拳头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想要脱离贴身战。徐行却招招紧逼,八卦,八极,长拳,各种南舟看得出的拳法被拆成一招一招,贴身攻来。 南舟骑虎难下。 不多时,南舟在拼着胸口一根肋骨被徐行一拳崩断之下,翻空脱离胶黏的贴身战。在空中之时,南舟心中亦然知道这徐行并不是一个苦八练圆满的武夫,顶多不过四练至六练,不然在刚才贴身的近战之中,他南舟早已经在地上躺着了,至于真气?能如此快领悟出真气,这徐行不光不是个天赋平平的少年郎,还是个武道小天才。 南舟落地之后招手一挥,在徐行双脚踏破城外青砖路攻来之时,青砖下的泥土在满天破碎的青砖中化作一只巨大手掌,握住徐行的脚裸朝着远处一丢,轰然巨响。 徐行飞落地面滚动不停,瞬间就爬了起来,见四面八方的青砖之中伸出几十道泥土做的巨大手掌,合力朝着自己拍来,前后左右已无退路,索性用千观音的直拳不停挥拳而出打破拍来泥手。泥土碎成一块一块之后融入土地,其中的道道灵气也在消散。 再看南舟一挥手,火团直直朝着自己砸来。徐行不停闪开满天飞来的火球,也察觉出了一丝东西。 那南舟虽然轻描淡写之下发出火焰,挥手之间操控青砖下的泥土,可远不止表面的那么简单。在苦境圆满之时,徐行听冰水灵说起过;法修在这一步是精气神合一,是可以完美的操控灵气。一些法修在这个阶段会专注修炼一二种亲和自身属性的法术。再回想泥土手掌破碎之时的灵气消散,便猜出,南舟能操控土地是提前把灵气打入在这一片范围之内。就在这时,徐行双脚被两只泥手抓住,徐行立即以真气震断泥手,朝着远方奔跑而去。然而那南舟举起手掌握住一道火焰长矛用力投掷来,前方一只泥手也横扫过来。徐行当机立断一拳猛然破开泥手,已感到背后炙热,顺地一滚,却看地面泥土忽的翻转,化作一道墙壁,压了下来,轰隆一声,举起的右臂在挡住泥墙碾压下来之时也响起嘎崩一声。 一只泥手握住徐行,一扔,扔向了南舟。 南舟双手高举的火焰化成半亩田大小般的火团,砸向被泥手扔来的徐行。发出这一次攻击的南舟,形神也有了一些疲惫。 空中。 徐行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南舟不想让自己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既然如此,就贴身近攻! 徐行用真气包裹双拳砸地火团飞洒满天,一口血液硬是压在了喉咙之中,不等徐行稍作调整,土地忽的从左方翻转过来,徐行就用左臂靠着墙壁使出一招凶猛的铁山靠撞碎厚重的泥墙,一路朝着南舟追去。南舟看出徐行的打算,一挥手,七颗火团排成一线飞跃而去,却看徐行一拳一拳砸开火团,被第四道火团砸的倒地滚动,瞬间就爬起来继续冲来,最终从其喉咙中发出低沉一声吼叫,一拳竟然打出拳光穿透最后三团火焰。火光洒了满天,慢慢散去之时南舟好似听见雷电的鸣叫,却看不见徐行的身影。 只听头上响起阵阵破风之音。 徐行满脸血液地飞跃在高空中,以一道掌心雷轰向天空,令其身影极快地下坠,于空中,观想千观音第一式。所谓千观音,徐行在和钟吾的对练之中有过请教,两人就拿着那一本千观音的拳谱,一个讲解,一个听,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说,这千观音就是一千式直拳,听来简单,可怎么做到在同时出拳千次?好似那坐落天上的千手观音?他又没有一千只手臂,就算书上说的三头六臂不也是六臂嘛?那么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出拳,直拳,一拳快过一拳再说,最快,更快,直到出现千观音拳谱所说的入门‘金光初现’。 拳已出! 一拳砸在城门外的大地之上,即便没有砸中南舟,刮起的拳风也令躲闪到远处的南舟不敢小瞧。 徐行收拳,朝着南舟奔跑而去,火团来出拳,泥墙来出拳,出拳出拳出拳,不停地出拳,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出拳越来越快。徐行跟南舟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七八丈,两人之间不过一二丈之远近! 出拳! 体内真气在奔腾,已好几次感到枯萎,很快的就又饱满起来。 日曜光法在不停旋转! 身上的伤口? 骨头中传来的刺痛? 这已不是停下拳头的理由,徐行蒙头朝着前方冲去,出拳再出拳! 距离还在拉近。 南舟的额头上已逐渐有了汗水,脸色也苍白起来,他体内的法力已经消散大半,即便在战斗之中有所恢复,可也跟不上这种消耗,苦境毕竟还不算山上人! 再看徐行,好似真气取之不尽,这能是一个四练之六练武夫的真气量? “火!” 南舟怒吼一声,举起手掌,凭空一道道火焰汇聚而来,疯狂吸取着南舟体内的法气,在短短瞬间就出现一道火焰光柱,好似通天而去,随着南舟手掌一挥! 火焰光柱四散开来化作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火剑。南舟竟使出了压箱底,法术;燎原! 满天火剑飞射而来,拖着一道又一道火光尾巴,徐行顿时感到大事不妙,这绝不是拳头能解决的,果断朝着左边奔跑而去,忽的见那满天火剑一拐弯朝着自己飞射而来。第一柄火剑已经到来,徐行只好出拳砸去,轰隆一声响,火浪吞噬徐行的身体,紧跟着第二剑第三剑。在火浪之中,徐行愤然出拳,一拳一拳,不知多少拳,直到真气已经跟不上如此消耗,拳头上的五指有四指露出森森白骨,就看空中最后三十七道火剑齐齐飞射而来! 短短几息之间。 徐行想到在出城的前一天,徐行问钟吾‘可以保护我家人嘛?钟大人。’,钟吾听见不同寻常的称呼,说‘答应你。’,想着钟大人口中的迟早有一天日月可见青天,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想到了小姨,不争气的孩子长大了,想到小姨在马车中说‘好,那就去一战,生死有命。’,想到了领自己入修行之路的冰水灵,想到柳忠会不会被困死啊,想到柳母做的酸酸甜甜的炸年糕,想到刘公偶尔哭着大喊豆子啊豆子时一定很伤心很伤心的。 日曜光法!!! 徐行竟在这一息之间牵动日曜光法分化八道流光进入经脉之中,好似如冰遇火,经脉被极快的打通,疼的徐行差点咬碎自己的牙齿,随即日曜光法又开始从皮肤之下穿梭,好似化成了一张皮中皮,映的徐行表皮发出紫光,啪嗒一声,皮肤从身体上被剥离,莹莹紫光形成一副新的皮囊包裹住了血肉之躯,随即老旧之皮两者合二为一,体内真气大振,巡视血液、经脉、皮肤之下。而那八道日曜光法忽然联合真气化成千百道钻入骨头之中,从开始的酥麻到万蚁钻心,极快的,骨头好似承受不住这种力量,断裂,徐行瘫在地面,粉碎,徐行的血肉之躯好像失去了支撑,如蛇在地,然后又在几乎念想之间,洁白骨头再次出现在体内。 一时间,体内真气如火龙游走各处,随着日曜光法进入六府之中,要开始第五练‘六腑’,虽说徐行在火炉之中迷迷糊糊的走了一遍苦八练,但这一时间也感悟不到六府何在,什么是六府,如果体内是一个世界,六府为何而练,练成什么? 没有感悟,没有头绪,也许交给日曜光法全权操控自主去突破一定可以突破,甚至徐行几乎肯定,日曜光法会把自己再次练到苦八练圆满! 只是没有感悟的境界,就像没有拳意的拳。 徐行握拳,血液沸腾,看满天火剑几乎要扎在鼻间,一拳砸去,接着一拳,又是一拳,拳拳更比拳拳快,好像空中都出现了乱拳之影,砸了十息出了七十七拳,拳还没有停,再次不停地砸在空中,逐渐的金光出现,一条左臂好似被金光覆盖,一拳砸去,金光似拳头竟脱离了拳头飞去,直到十米开外才消失不见。再一拳。 唯有一拳! 凌厉畅快! 徐行奔跑而去,火团飞舞而来,一拳砸开,没有开始的那种无力之感,随即看见泥土翻动,顿时朝着地面一拳跟着一拳砸去,砸了一百多拳,整个地面都好像被犁了一遍,城外的泥土之中属于南舟的灵气已经全无。 徐行朝着南舟奔跑而去。 南舟皱着眉头,这徐行竟然在战斗之中突破! 不过又能如何? 南舟忽的朝着前方冲去,眼看一拳似金光砸来,顿时左手掌一摊开,张开一道火焰之盾,挡住砸来金光拳头,令火焰盾牌散开大量火星,右手握着一把火矛朝着徐行扎去,在徐行一手化掌拍散火矛,满天火星竟然齐齐朝着徐行飞去,然后炸裂,崩飞了徐行。 南舟哼笑道;“武夫?一条没有路可走的路,让我教导你什么是法修,法修并不是没有近战能力。” 徐行翻身而起,火焰炸裂看似把自己的身体崩飞,实际只是皮肤上感到丝丝炙热和多了一些乌青,练皮之后的武夫对于这些攻击依然不惧。转眼看南舟凭空握出一道火矛扔来,徐行大概掂量一下,上策当然是躲闪开来,可此刻对于千观音拳谱正在极快的领悟着,便就硬抗,左臂似散发莹莹金光,一拳砸裂火矛,就要冲去,却看一矛又跟着被扔了过来,好似长虹贯日一般。 不过再一拳。 拳头上的皮肤亦然裂开数道伤口,随着皮肤下闪过真气,裂开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这种练皮之后带来的特性,实在太过及时。 徐行继续前冲,出拳,打断一道又一道扔来的火焰长矛,一拳朝着南舟举起的巨大盾牌砸去,一拳之后是更快的一拳,转眼出了二三十拳,火焰盾牌上的焰火熄灭不少,出现了龟裂。南舟右手握火焰巨剑横扫而去,被徐行一息出了十拳砸在同一个点上,火焰长剑断裂。徐行又对着盾牌不停打出双拳,一时间拳影重重,打的举盾的南舟不断后退。徐行的双拳就要打断盾牌之时,南舟大喝一声,法力汹涌的度入其中,火焰盾牌大涨,冒着的火焰足足有五尺之厚,朝着出拳的徐行狠狠一拍。拳砸在火焰盾牌上,火光四射,忽的从盾牌之中冲出一道火柱子,冲刷徐行的肉体,令肉体之上出现一道又一道裂纹。在火柱之中,徐行再度出拳,好像忘记了疼痛,一拳接着一拳,竟然把火柱子给打的完全消失。 血液顺着徐行的身体流满了脚下站着的土地。 南舟散去火焰,气喘吁吁的看着徐行,深呼吸好几次,才道;“结束了!” 他手握火焰长剑朝徐行走去。 徐行一动不动,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伤口渗透出大量血液,真气修复的速度已杯水车薪,一时间心中发狠,以三十六式洗髓式牵引体内日曜光法疯狂自转,真气形成的火团、灵气形成的水滴也极快旋转起来,就觉得真气在经脉之中奔腾,好似从高山上落下的瀑布,极快的凶猛的顺着全身经脉穿梭,带来了经脉要被撕裂的感觉,但也就是在这种经脉被撕裂之感中,徐行觉得心中血气翻腾,好似令皮肤都冒起了热气! 这时候的徐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把真气换成了灵气,他可以在一瞬间完成掌心雷的走脉三次! 三次走脉才发出那一道掌心雷,会是什么样的? 是更强大的掌心雷,还是会把自己的经脉给撕裂? 无所谓了! 徐行要去试验! 南舟朝着徐行走去,手中握着火剑给于最后一剑。啪嗒啪嗒,从徐行身上脱落了一层又一层干裂的皮肤,好似从徐行的身体里面要钻出了另一个人,那人速度很快,嗖的一声,就跑到很远处。皮肤发红的徐行,觉得自己就算全力运转日曜光法,也不过能坚持这种状态小半炷香之内! 太过短暂! 但他已摸索到这冰水灵口中传说中王技的攻击手段。 增幅! 徐行握拳,体内真气竟然在一息之间走完了两次千观音的走脉之法,随着而来就是右臂出现的胀痛,好似要爆裂开来! 一拳轰去! 金光不再微弱,就似黄金在阳光下闪闪之光,随着一拳打去,金光宛若脱离了拳头,直直朝着前方冲击而去。 南舟立即挥出一道火墙朝着前方推去,只看拳光砸散火墙。第二拳就来了,南舟再次挥手发出三道火墙朝着前方推去,第三道拳光,第四道拳光,到了第八道拳光,第八拳的拳光竟然超越了第七拳! 再一拳砸散一道火墙,徐行双脚一踩地面,似炮弹,第九第十拳再次砸散横推而来、新鲜出炉的火墙,第十一拳砸烂了南舟举起的盾牌,第一次一拳砸在南舟的胸口之上,跟着第十三十四十五,一拳快过一拳,到了第十八拳,不管如何出拳,拳只能跟前一拳的出拳速度保持了平衡,一共十七拳折叠似的再次砸在南舟胸口,好似要打穿了胸口,只看南舟的后背犁着泥土飞射而去。 紧跟而上! 徐行一拳朝着南舟的脸部砸去,就在这时,南舟眼中泛红,似也发怒,口中一吐,一道火焰冲刷而来,竟把徐行的右拳给冲刷的就剩下白骨,白骨上挂着一些血肉,打在南舟的脸庞之上,然后徐行就换左手朝着南舟继续打去! 死不罢休! 南舟万万没有想到一口压箱绝技,含着一丝六丁之火的火焰,竟然没有给徐行烧成了骨头架子都不剩,只觉得胸口呼气难受,胸腔只怕已经断裂,一个不过五六练的武夫竟然把苦境大圆满的自己逼到了如此地步! 他一拍地面,飞身而起,就被徐行一拳砸中腹部,身体弓的好似一张拉满的弯弓,一口血液随即喷出。南舟单手结印,捏着召火手印,朝着徐行按压而去,嗖的一声,空中一道火焰卷成了龙卷风,细长且转动极快,好似一把在极快旋转的飞剑,正是南舟的成名法技,丁奴神剑! 丁奴神剑在徐行转瞬后退之时,噗呲一声刺入徐行抬起的左臂之上,旋转不停且细长的丁奴神剑转的血肉四射,转的白骨破碎。徐行强忍痛楚,握着白骨森森的右拳朝着丁奴神剑砸去,丁奴神剑上的旋转极快,把砸去的白骨拳头给带的飞离在空中。丁奴神剑转动着忽然前进,朝着徐行心口穿梭,随着徐行扭动身体,丁奴神剑把徐行的腹部钻出婴儿拳头大小的窟窿! 徐行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南舟也在同时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气,大口大口地吐血。 城墙上站着的人都以为徐行必死无疑,发出感叹;那徐行竟差点跟苦境大圆满的南舟同归于尽,既不是说徐行也算是橘子府最强的前几名?第一刘公。第二就是南舟和徐行?可惜了。 忽的,徐行用白骨手掌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对着南舟举起手掌,又忽然回头望去。 望向冰宫。 再回首,望向城墙上站着的马公等人已跳了下来,他散去那本打算施展出掌心雷轰杀南公的一击,双足之中真气狂暴穿梭经脉之中,奔跑而去,只听身后大喊‘追!!!’,徐行埋头冲去。 半年! 他相信冰水灵,半年的时间,他相信冰水灵的相信! 他徐行一定会破五宫和熔炉! “徐哥!!!” 平地里起了烟龙,哒哒马蹄密集的传来,竟然是一匹奇怪的马儿传出如此密集的马蹄声。那马儿马身马头无毛,似披着一块接着一块的泥土色的鳞片,三条土色的尾巴甩动起来,微微发土光,就看蹄子下的泥土都裂开给其让路,正是那难得一见的裂土兽。作为被人类驯服的坐骑之一,为数不多修炼极其缓慢,不得开智的妖兽之一。 千金难买裂土兽。 “放弩!”马公怒吼,“绝不能让他逃离,不然我们寝食难安!!!” 十七八个马家守卫掏弩,半蹲,放射!! 柳忠骑着裂土兽在弩箭射出之时从远处冲来,眼见弩箭要刺穿徐行背部,双手紧紧拉着马绳,裂土兽冲天而起,徐行也跳跃而来,他一把拉住徐行的手臂一拽把徐行拽入怀中,裂土兽越过弩箭,落地就朝着远处冲去!!! 一骑绝尘。 弩箭再射,一轮接着一轮。 马公也已弯弓搭箭。 柳忠紧紧护着徐行,就像他护住了一切。 一个时辰之前。 柳忠总觉得哪里不对,眼皮跳的厉害,便让徐行带着母亲等人先走,他要去跟工作了多年的朋友再道个别,半路上却拐去王家马厮,要偷走那早秒对眼的好马,谁想王家外遇到裂土兽,一眼认出,左右瞧着,见也无人,本以为要耗费一些时间,可裂土兽却好似在这里等他一样。 柳忠虽然奇怪,但也骑着就走。 他目睹一切。 他看见徐行一次一次打倒南舟,橘子府最强大的人之一,他的心里是开心和骄傲的,这才应该是他记忆中的徐大哥,像天上的云,像海里的巨兽,像深山老林中要下山的猛虎,柳忠从来不相信八练城说什么徐行是一个修炼不了的人,是被时代抛弃的一拔人,从来没有,今天,徐行证明了自己,也证明了柳忠内心坚信的东西。徐哥是不可以死在小小的橘子府的,也不会的。柳忠只是单纯的感觉,自己成长的使命终于来了,救走徐哥就是他生来带着的信条,所以驾兽而来,不惧怕任何的危险,像一个守候陵园已百年的老人在完成使命一样坚定。 箭矢破空,刺透背部。 马公再搭弓箭。 柳忠紧紧拽着马绳,一手抱住了徐行,忽的身体一转,贴着裂土兽的侧面,只听得箭矢穿破耳膜而去,柳忠翻上马背,怒吼之中,裂土兽快的像是影子。 “为你而生。” 第17章 九指少保 有地书记载,碣州共计三十七万五千公里,有一郡,七府,六十七县,三百一十二镇,一千三百二十五乡。 以清郡为首。 清郡又以纳月府为都,纳月府北边是清郡辖内二县之一禄南县,曾经着名的人妖战役之一赤水战争就在这里打响,县内古迹颇多,有一山叫做狮鸣山,山上的门派是碣州三大势力之一。那山本是碣州赫赫有名的大蜀山的山脉之一,被狮鸣山强行分割而出取名‘狮鸣山’。 对于碣州之内的修士来说,比起天下间赫赫有名的天明学府更加愿意进入历史悠久的狮鸣山,也因有狮鸣山的存在,县内治安良好。 相比之下,不管是治安还是资源,禄南县旁七府之一的阳府跟纳月府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别的混乱之地了。 阳府是碣州资源最贫困治安最差的府,也是巡天司来到碣州在碣州地界第一次出手的地方,动若雷霆,震慑了碣州势力。那时巡天司七星捕司被派到阳府上任,只是三天,七星捕司就被人扔到了禄南县和阳府的边界,整个人虽然没有死去,但透出一种虚弱,醒来的时候还算正常,可过了几个时辰就要吸食大烟。 那一次巡天司碣州首领钟大人以雷霆之力摧毁了阳府中一个新型势力,抓捕了一百七二人,展现出可以代天巡逻的力量。那势力之中有狮鸣山中的弟子,钟吾一样不放人,最后波澜颇多,那弟子总算被定了罪。 那之后,一个个势力都到州府之内告状‘巡天司的霸道。’ 如今巡天司虽然第二次派了个六星捕司去,但也只是空有摆设罢了。 井水不犯河水。 阳府地域之内离城池不远的地方有个很大的县城,叫做川县,坐落在空旷的地面上,左右前后没有山,只有一条江河叫做络河,水跟橘子府的赤河是同流,县内的房子都是一层,水泥房子,没有贴瓷砖,令川县看起来透出一种衰老之感。 川县内的地盘由一个帮派占据了一半,另外一半是酒馆、饭馆、赌场、雪月之地、一处菜市场,帮派有个低调的名字叫做黄帮,喜爱在手臂上扎一条黄色长布条。帮派起源可追溯到碣州还是云国之时,黄帮开派帮主便是起义之人之一。 黄帮虽在川县,可整个阳府都知道‘阳府乱不乱黄帮说了算,’当初巡天司七星捕司事件,要不是黄帮出面阻拦,说不得大气之下的钟吾就要摧毁了整个阳府,黄帮最后也付出了很大代价用来平息钟吾和狮鸣山的矛盾,也是巡天司第二次来人可以存活到现在的原因。就是在整个碣州来说,非官家势力,除了三大派,就是黄帮了。 黄帮有一帮主三大护法,三护法一管情报一管兵力一管生意,帮主已是古稀之年,熔炉境界,再不突破就快要走到路的尽头了,好在帮主还有一个能力超凡的义子。 太保戴衡,十四岁接触修炼,十五岁参悟灵气,十六岁正式出来混,十八岁个头就有七尺半,已经接手三处赌场,号称绝没有人可以逃他放的爪子钱。 戴衡的爪子钱其实很低的,三分的利息,第一个月还利息,第二个月连本带利,第三个月还的就是利息加本金加一只手。 一旦入了夜的川县。 一连串的或八角或圆形的红灯笼把县城照耀的红灿灿的一片,在月夜之下,好像个不夜城,随着一声大吼,铁花飞上空中,漂亮十分。一盏盏孔明灯也从县城里面飘起来。随着一声‘老六,你那铁花快生锈了吧?来看看我的新玩意。’在县城中央宽阔的广场上,两个光膀子有绣青的汉子竖立起来一根铁管,放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圆球进入铁管。待两个汉子跑远以后,轰隆一声,圆球打在高高的天空,炸开铺满天空的烟花,一层叠着一层。 不夜县。 县城里面最大的赌场已经在十八岁戴衡的管辖之内,他穿着干练的黑衣,外套着襄金边绣银画的外袍,站在十几亩田地建成的赌场房顶边缘,好像个看尽天下风景的王族子弟,看着一辆又一辆马车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着天空落下一道道飞舟,形似小船,最多可以载四人,速度极快,是机关家的杰作之一,相比起来,戴衡更加希望拥有一艘飞船,那才是机关家最高的杰作。 戴衡摸着缺少小拇指的左手大拇指上有价无市的玉扳指,听说是当初南部群国之一占据碣州地界的云国国王带过的,这个传闻令戴衡对扳指的喜爱又上了一分。他的身后还站着七八个穿着干练的黑衣人,都很年轻,每个人都看着心目中最伟大的太保,尽是崇拜。 川县内。 今夜来了很多有钱人,就是郡首之内的几大富豪也来了两位,按理说,戴衡今夜必然要去奉陪,但是戴衡没有,因为他的习惯。 办事之前绝不喝酒赌博。 戴衡声音冷冽,“他还没有来嘛?我等他三天了。” 后面的一句好像是自言自语。 黑衣人中年纪最大的黄一摇头说;“没有。” 戴衡跳下四五米高的一层楼楼顶,翻身上了一匹高头大马,他心里明白,混他这一条路的,是不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的,该去做的时候就一定要主动,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他身后还有整个黄帮,还有那位养育自己长大的义父,这黄帮上上下下三千七百二十三人,加上妻儿老少,都需要黄帮来养育,所以戴衡明白火要用冰来浇灭。 戴衡驾马狂奔而去,一路上,黄帮弟子瞩目。一辆奢侈的马车露出个圆圆的脑袋喊着‘太保早点回来的话还能把上次输的捞回来。’,戴衡哈哈一笑,说一句等着好了,驾马继续狂奔。路过广场,忽的一人口喷火焰为太保此行助威,戴衡立即从怀中掏出刀币扔去,就这样出了县城,往八十里外的镇子而去。 月夜。 太保的心不像脸上那样的平静,他想起那个如今已三十三岁的汉子,十六岁凭着十九字吐纳法修到悟,加入黄帮两年就混到中层头目,只是后期天赋平平,修为无法更加一步迈入苦境,五年过去也没有令位子再进一步,但在黄帮中的根基很稳,办事牢靠着称,深受黄帮帮主喜爱。那时候戴衡出来混,汉子鼎力相助,不似那种把戴衡看成黄帮的太子,就是单纯的看中戴衡这个人。后来戴衡也问过为何当初那样选择?汉子李轻说‘就是感觉你会很有出息,你的骨子中有老一辈的江湖气息。’ 三年以后,戴衡成了三护法之下的第一人,汉子李轻也成了黄帮顶层。 戴衡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要跟汉子李轻抽刀向相,但这就是规矩,是江湖的规矩,也是黄帮的规矩。 不可以贩卖大烟,不可以走私人口,不可以打家劫舍,这是黄帮成立之初的三不可,没有人可以违反。 其实最近几年来,这建帮的三不可已经有些松动了,那钟吾所灭的新兴势力当初就是靠着大烟在极短的时间内追上黄帮多年的经营,那种局面之下,黄帮三大护法的心里都有些松动,是跟着时代潮流,还是被后人超越,这是一个难题,这个难题由三大护法之一管理生意的二胖护法在核心小会上提议出来‘这个东西是灭不了的,是摧毁不了的,我们要么接受,黄帮再进一步。要独善其身,黄帮迟早会被别的势力超越,我想我们不可能独善其身,阳府靠河,黄帮掌控的码头是货物出入之路。’ 现在他最好的帮手就在贩卖那种东西,在上上一次核心会议之中义父就反对了护法的提议,但好像言语上的严厉并不能震慑到人,好在现在机会来了。义父喊来他的义子,严肃的说;“我需要一次行动来震慑有心的人,如果你出手不了就让我来动手。” 戴衡拒绝了,脸上带着决然说;“我从小就在混混之中长大,我以前不太明白为何黄帮能存在这么多年,但我长大后明白了,因为规矩,这是黄帮能存活几十年的信条,我不行,他更不行!” 太安镇已到。 这座偏僻的镇子上有六十多户人家,靠着地脉之中的矿石为生,大多都是同姓,日子过的只能说吃得上饭。镇子上最有权势最富有的人不是镇长,而是黄帮的李轻,挣了钱的李轻修了镇子上的主路,水泥地,干净又漂亮,就连镇子上的孤家老人的茅屋也被资助盖了水泥房子,李轻更是请来一个夫子开设私塾教镇子上的孩子读书。 镇子上关了灯的房间随着一声锣鼓忽的亮了起来,家家户户的男人拿着叉子菜刀来到镇子口。 他们的脸上有坚定有气愤更有决然。 狂乱的马蹄逐渐平息,随着哒哒马蹄声,戴衡驾马慢慢朝着镇子口行去,瞧着一个又一个人,每个人都不敢跟大名鼎鼎的太保对视。戴衡用马鞭指着一个老人,说;“李老头,别人不明白,你应该明白的,我若没有记错,你的孩子就是死在大烟上的,那么你?” 李老头颤颤巍巍的站着,身上披着外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一步也没有退下去。 啪。 戴衡在空中抽响了马鞭,指着领头的中年,淡淡的道;“镇长,我有错吗?” 镇长看着大名鼎鼎的太保,“你没有错,但你有你的规矩,大夏有大夏的法,我已经关押了李轻,等待判审,而你要杀了他,那是违反……” “狗屁的违反。”戴衡哈哈大笑,“我不知道这么多东西,也不想知道这么多东西,我只知道这就是黄帮的规矩,我不能,他李轻更不能违反,我知道你们这个镇子上的人都感谢李轻,但规矩就是规矩,现在,给我散开。” 他瞪着眼睛好似一只下山的斑斓猛虎。 人们不知觉的就要后退,可想起了什么,又没有后退。 戴衡驾马逼近人群,怒问道;“大夏法律,贩卖大烟是何罪?” 镇长答道;“当斩!” 戴衡的怒气已达到顶峰,是恨李轻的不争气,也是恨自己,“若是最少超过千斤呢?” 当满门斩首! 砰。 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孩子,忽的丢下锄头,壮着胆子道;“当初的弯刀帮贩卖了多少鸦片?开了多少馆子?就是我这个孩子也是知道的,为什么你不去管?为什么现在你要来管?那些吸食大烟的人就该让他们吸食,让他们一辈子迷醉在大烟里面,让他们死在大烟上,而不吸食大烟的人永远不会去的,为什么你要管李轻哥哥?” 若不是李轻哥哥,父亲早已经看不起病死去了。 孩子记得。 孩子捡起锄头狠狠地握着,狠狠的盯着戴衡,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怕这个太保了。 戴衡任马儿缓步前进,心里忽然有一种无力感,他清楚的记得,这个问题自己也问过黄帮三大护法,为什么我们不管?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出兵扫荡弯刀帮?胖护法笑着说‘这是黄帮的规矩,不可能是别人的规矩,也不可能让别人来遵守,这是其一,其二;弯刀帮的背后是狮鸣山,如果不是狮鸣山在背后,一个弯刀帮能在黄帮掌控阳府多年下崛起?’戴衡知道,黄帮纵然在阳府一手遮天,可这天就那么巴掌大小,直面去面对狮鸣山只是蝼蚁撼大树,是不明智的,也是不自量力的。别看黄帮被称为一洲之内第四势力,跟三大势力之一的狮鸣山差太远了。那时候戴衡就愤怒的说‘好,我知道这是狮鸣山的敲打,黄帮不肯让出一些地盘和生意给他们,斗不过就装死,我认了,但我不认这种局面,给我人,明面上来不了,暗地里我可以摧毁哪些馆子,拦截哪些进入阳府的大烟。’ 管兵力的大护法叹息一声,给人,二护法给钱,戴衡带着三护法给的消息去做,有一次被埋伏,戴衡都已经打算引爆大量爆裂弹,让自己死的身体也留不下,好在关键时刻境界突破之后逃了出去。那之后,不管别人怎么劝,戴衡亦然带人去跟弯刀帮暗地里对战,不难缠,难缠的是随时在背后的狮鸣山派来的人,如果不是戴衡这样做,只怕整个阳府已遍地馆子。 这些事情戴衡是不会对身前的这些人说的,他忽的驾马狂奔,粗壮的马蹄越过了那个孩子的头顶,在那个孩子要举起铁锹打去之时,从地面上的水泥里面飞出一道泥土做的长桥,挡下铁锹,也让马蹄在空中的长桥上奔跑而去,等镇子上的人要去追的时候,戴衡带来的十八个劲装少年已经从背后抽出明晃晃的九环大刀,双手握刀,刀光闪烁。 “太保,我再也不崇拜你了,你是个坏蛋。”那个孩子大吼着,大哭着。 那九环大刀是他们越不过去的线。 戴衡驾马落地,极快地冲向了镇子里面有红木门的院子前,院子的对开红门大开,里面站着个穿青衣掐腰的青年,脸上既无喜也无悲,直到看见戴衡下马走来,青年才硬生生笑了一笑,抬了抬手中的酒壶,大喝一口,扔了过去。 戴衡接过酒壶,问道;“我等了你三天。” 李轻摇了摇头,掐腰的手放下,平静的说;“没有人强迫我的,是我自己跟弯刀帮的残余势力联系上了,本来我以为很快会被发现,我小心翼翼的,可一年多过去了,我就以为没有人能抓到我。说起来,大烟可真是赚钱啊,太多太多了,我要做的也很简单,你知道的,黄帮有一条水路,我也跟船跑过,联系了一些外地的玩意儿运过来贩卖,只要把鸦片藏在里面就好了,一路上有黄帮的旗子很顺利的。” 戴衡接着问;“为什么?” 李轻轻轻一笑,“青青得了很重很重的病,你应该还记得我离开了三个月,就是带着青青去大地方寻找大丹师,青青的病很奇怪的,是疑难杂症,平时没有问题,可只要寒冬深夜,青青就会整夜整夜的哭着喊疼,直到那个丹师看过以后给了一种用通气果当归十几种名贵药草炼制的丹药,青青的病才没有发生,可是那需要三天一粒,我算了一下,青青一个月就要吃了两块仙玉,那可是仙玉啊,我一年也不过六七块啊,我拿什么给青青治疗?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去嘛?掐死她?在睡觉的时候捂死她?我做不到,回来的路上,我想过找少保,我知道只要找少保,少保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助青青,青青的哥哥,我的老大,可那毕竟一年下来二十四块仙玉,少保有什么办法?我怎么能开口呢?我想到一个办法。” 贩卖大烟! 戴衡狠狠地握着拳头,松开,握着,松开,想要大骂,想要拳打脚踢,可又能如何呢? 如何呢? 黄帮必须有黄帮的规矩,江湖也必须有江湖的规矩,黄帮就在江湖之中,江湖也在黄帮之中。 为时已晚! 戴衡没有喝酒,抽出了腰间的直刀,刀背笔直一线,晃着寒光,刀刃微弯,闪烁戾光。 李轻很自觉地走了过去,双膝跪下,似乎并不害怕死亡。 他忽地埋头痛哭起来,嘴中不停的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必须死的,他的首级必须要被带回黄帮。 戴衡阻挡不了这种扑面而来的重力,冷着脸,举起手中的刀,双手握着,刀身颤颤巍巍,是双手! 戴衡记起来,那是第一次砍人,就像现在这样抖动,然后这个男人就握着自己的双手,把刀捅进敌人的腹部之中! 血就撒了一片,一片一片! 火! 从一缕火苗开始,很快就蔓延了整个院子,燃烧着,吞噬着院子,无边的大火,隐约传来孩子痛喊的声音。 戴衡拎着头颅,冷漠地上了马背,马儿哒哒行驶,头颅上的血液滴答滴答落了一地。 镇子口的匾牌下,一个又一个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看着那个从地狱中驾马而来的恶魔,手中的头颅滴答落着血液,一个又一个镇子上的人瘫坐在地面上,哭声从点到大雨滂沱。 戴衡举起头颅,大吼道;“从今日起黄帮地界,禁止贩卖大烟,没有人可以反抗,我黄帮戴衡在此发誓,不管哪个势力是谁,不管哪人是谁,必然取他首级,灭他满门!” 他改了黄帮从古至今的规矩,但没有人会觉得少保是在说玩笑,因为那被高高举起的头颅是少保最信任的人。 这就是江湖! 戴衡驾马狂奔,出了镇子,在辽阔的空地上狂奔,忽然的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差不多大的人。 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个人,少保觉得应该是这个世上除了义父和老祖是亲情,第一次让自己感到友谊之情的就是那个人。 纯净且美好的友谊。 还记得那是少保第一次出门闯荡,因为太爱赌博,输了盘缠,又不愿意灰头土脸的回去,就想办法啊,想来想去,一天没有吃饭的肚子好像说先吃饱再说,就想起那个从外地来到镇子上应聘小二的小子,那个小子睡在镇子外山里的破庙里面,那也是戴衡找到的休息的地方,果断就回去,那个小子带着剩菜剩饭回来,戴衡吃饱了说‘以后我罩着你。’,那小子点头就去打拳了,拳声中,戴衡捂着耳朵想该怎么发财呢? 他不想成为像打拳的那个小子一样的人,两天的时间,戴衡知道那小子当小二是因为没有钱财拜师了,差点没笑的肚子疼,说一句‘那些师傅有什么本事?’,其实戴衡还想说要不我来教你两招,可看小子打拳的招式,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丢脸了。戴衡始终不明白,这样踏踏实实的人怎么发财?不发财怎么才能找到有实力的师傅? 人要富起来一定要横财! 偷?少保不愿意。 抢?少保没有那个本事。 拐?少保不会去做。 骗? 对啊,骗吧,怎么骗呢?戴衡也是有本事的人,脑子更是灵活,吃饱喝足之后,在夜色下就行动了起来,鬼怪?戴衡是不会怕的。先是在大山里面找到一个风水很好的位子挖了一个大坑,满身泥土的回来,然后找到打完拳要入睡的徐行,很不好意思又不得不开口之下,跟徐行借了他一个月工钱,十枚铜刀币。第二天戴衡找了个偏僻的镇子,凭着多年在赌场摸爬滚打的经验之下,轻松把十枚铜刀币变成三十枚,这一次戴衡没有恋战,回去的时候买了一只烧鸡一只烤鸭半斤牛肉一壶酒六个馒头,回到庙里,把一枚刀币给于徐行,说;“利息!” 徐行不收。 戴衡说不行,这是规矩,可是徐行还是不收,说那些吃食就是利息了,戴衡只好收回刀币,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就大口吃了起来,满嘴满手都油腻腻的,那一次好像是徐行第一次喝烈酒,一二两就倒了,也是第一次睡前没有练拳。那一晚徐行说了很多迷迷糊糊的话,戴衡只是听着,最后说一句‘以后我罩着你。’ 第二天戴衡又找了个镇子,二十六枚刀币变成了八十七枚,又带了很多菜回来,这一次徐行就没有喝酒,说是喝酒耽误练拳,戴衡也不劝了,天一亮,就去了城里的赌场,下了两个刀币,赢了以后也不动,累积叠加,直到输了,要是输了,就下四枚,八枚,直到输了三十六枚铜刀币,戴衡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赌场,然后又回来了,玩了一会输完了,一会又回来了,第三次以后,戴衡走出赌场,就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了。 他不慌不忙地朝着山里走去,七拐八拐,甩了人以后,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踩着一脚的泥又去了赌场,这一次输了就没有在赌,第二天去了以后,戴衡输完了最后的钱,心里刚咯噔一下,就见一个汉子说有人请,到了赌场后面,见到了一个老大,刀也架在戴衡的脖子上,戴衡当机立断往地上一跪,说自己是风水大师的传人,来到这里找到个墓穴里面有很多宝贝,不敢一次拿出来,又想要赌博,就一次一次拿换了钱财来赌。 那老大听了,眼睛一亮,这碣州当初的确是一个国家,难不成是哪个王爷的墓穴?让戴衡带着去,戴衡心一横不愿意了,说起码给一百刀币那里就归他们了。眼看这孩子就是栈板上的鱼儿,那老大给了一百铜刀币,可看戴衡居然要赌一把再去,一把就下了一百,还赢了,又来一把,刀币到了八百,几乎是赌场一天的盈利了,那老大就要让人上去把刀币赢回来。 戴衡一收手说找墓穴去,带着人来到山里,七拐八拐,走了一两个时辰,戴衡从一处十来米的山崖上往下一跳,半空中抓住树干荡到悬崖上的洞穴里面,朝着里面就跑,跑到了破庙中拉着徐行就进了山,从一处极为隐秘的羊场小道连夜离山。戴衡带着徐行找个了客栈住下,才听见徐行急忙忙的说;“再跑远一点吧。” 戴衡哈哈大笑,拿出八百刀币,眼睛都泛着光芒,看见双眼冒光的徐行,当即给了三百,说;“算你投资的利息。” 徐行摇头说;“不行的,我借你的钱就四个刀币。” 徐行拿过四个刀币。 戴衡磨不过徐行,也不在执迷,带着徐行吃香喝辣的,去了很多徐行摇头拒绝的地方,买了好几身好看耐穿的衣服,那十几天里面徐行总是劝戴衡省一点省一点,眼见戴衡不听,徐行只是摇头叹息。后来两人来到清郡之外碣州内最富饶的地方星河府,因为徐行要加入这里的一间大武馆练拳。徐行还差一点钱,正在找工作,晚上就被戴衡带着强行瞎混去,酒也喝了不少。戴衡拿出用最后的四百刀币买来的一封信,扔给徐行说;“雷家武馆半年的学费,你去不去,我反正不去,你要不去就烧了吧。” 徐行只好接过信封,心里感激又感激,说一定会还的。第二日两人到了雷家武馆门前,武馆气派的很,可是戴衡拉着徐行就跑,然后从武馆门外就冲出了七八个汉子朝两人追来。原来戴衡认出自己骗的赌场的老大也在武馆外。 今日是雷家武馆开门收徒之日,那老大特意来送礼,看见戴衡,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喊‘跑’一个喊‘追’。一直追到星河府的星海旁,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飘荡一艘艘船只,码头上的人们正在上下货物。 两个孩子到了岸边,看一眼大河,齐齐跳了下去,戴衡眼疾手快拉住一艘离开岸边的船还未收回飘荡在海面上的缆绳,又一只手拉住了徐行,可是从岸边飞来好多箭矢,戴衡根本就躲不了,激流冲刷身体,徐行竟在激流之中拉着戴衡的手一用力一把抱住戴衡的脖子,整个人都趴在戴衡的背上,徐行的背后就被一只又一只箭给射穿,血液染红了海面。 戴衡急的大喊船上的人救一救他们,可等船上的人发现有人拉着缆绳又看见岸上弯弓搭箭的人,一把斩断了缆绳。两个孩子就飘在海里面。戴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背着一个人游到岸边,又在岸边跑了好远,才找到一家医馆,不多会,门口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 那一夜,就在那个门口,戴衡用泛着血红的眼睛盯着那个老大,用右手握住了左手的小拇指狠狠地一折又一掰再狠狠地拽着,把一根小拇指扔在地上。戴衡用力的在地上磕头,对着那个老大说;“给条生路!” 那个老大就坐在马背上,忽然觉得浑身都发冷,想起那个挡箭的孩子,再看这个似恶狼一样的孩子,他几乎没有犹豫,扔下一袋刀币,说道;“抵消了,我叫田雷,以后没有饭吃了来找我。” 那一夜,那个老医生说徐行挺不过去了。 那一夜,戴衡直直盯着被白纱包扎起来的左手。 那一夜,戴衡才知道就是有那么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了没有血缘的人去死。 那一夜,戴衡才明白偷奸耍滑不是本事。 第18章 春风吹 子母飞鸢是一对巴掌大的木鸟,一青一白,乃机关家杰作,一旦度入灵气,飞鸢在找到另外一只之时,永远不会停下。 一条飞线划破夜空落在戴衡面前。 飞鸢两只白茫茫的眼睛射出了一片光幕,画面里面柳忠骑着裂土兽怀中还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是徐行。 戴衡看见青色飞鸢啪嗒一声破裂成一块又一块碎木落地,怀中的飞鸢也飞了出来,戴衡在一片光幕中说;“来川县!一直往这里来,我会连夜派人去各个边境等候。” 白色飞鸢极快地飞梭而去。 他打开了包裹,拎着血流干的头颅,马蹄缓缓响起,逼近了川县。 县上的人就好像被施加了咒语一样,呆呆的不动,热闹的不夜县很快的就陷入了彻底的平静之中,一个两个三个更多更多、更多的人呆在那里,街上喷火的不在表演,销魂窟外花枝招展的女人不在扭动身姿,每一个人都看着那被戴衡拎在手中的人头,那头颅的主人是少保最佳的得力助手。 忽然的,每个人都觉得入春的天气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寒冬,一种冷竟从心底里面散开在了全身。 戴衡走到广场,高高举起头颅,脖子上冒着青筋地大吼道;“我想你们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为什么死,为什么死在我手里,现在,我要用这一件事情告诉所有的人,用帮主的话说,我们黄帮管不到别人,但一定要管好自己,但我觉得黄帮还可以更好,阳府是我黄帮的家园,家园怎么可以被大烟入侵?我发誓,以今天的举动来证明,阳府地界不可以存在鸦片,不然,我必追杀到天涯海角。” 很多人开始都在想一件事情。 少保到底会如何做?少保毕竟是重情义的人,在阳府地界,少保的名声更大的原因是;代天行道。如果你家的田地被占了被抢了,牛丢了,可以来找少保,少保一定会把丢的东西还给主人。如果你饿的吃不上饭了,少保一定会带你吃一顿饱餐。少保做过在黄帮看来最无聊的事情是;一个老母亲太想念他的儿子了,找到了少保,少保就用了半年的时间找到老人的儿子到底跑到了哪里,然后一个人带着老人去找她的儿子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亲手斩下了左膀右臂的脑袋。 每个人,每一个人,街道上的人,从赌场里走出的客人,站在远处的三大护法,站在中间的老人黄帮帮主黄云,忽的都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再破坏黄帮的规矩,没有任何一个人,除非那个人想要直接面对少保,可在阳府之中谁想要成为少保的对手? 戴衡高喝;“黄帮已经建帮六十七年,我希望大家考虑一个问题,一个黄帮的人都要考虑的问题,我黄帮建立之时,是当时国君昏庸,民不聊生,揭竿而起,转眼间,我黄帮经历了人和妖族大战,黄帮派出过一半兵马去参加,经历过内战,活到今天,当时阳府的帮派只有我黄帮做到了,为什么?因为我黄帮有着不可逾越的底线,谁越过底线谁就是黄帮的敌人。大烟,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在搞这个东西,你们也想过黄帮为什么不搞?发财谁不愿意?可大家想过没有?阳府凭什么没有暴乱?凭什么阳府的资源最差但每一个百姓还算过的可以。这阳府就是黄帮的家,也是黄帮每一个成员的家园,谁若敢把这个家搞的乱七八糟,我绝不答应!” 这种话在一个走黑的人口中说出来实在可笑,可笑嘛?阳府若没有黄帮,怕是碣州之内第一个暴乱的府,是人间地狱,是生了孩子养不起就要丢了,是活不下去就要卖了孩子的府。 这句话不是谁说出来的,是一个官府之人说的。 阳府愿意和黄帮共存亡,也是他说的。 戴衡驾马环绕广场,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神,“有些东西是绝对也不允许我黄帮去触碰的,那是底线,是黄帮的底线,更是老天爷的底线。我不管阳府的资源有多么差,没有橘子府的矿物,没有星河府的海路,没有别的府太多太多,但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凭什么大名鼎鼎的不夜县会在阳府?这里迟早有一天会是城!这阳府迟早有一天会是人流不息的地方,凭什么?凭你们!” 他的眼中有着光芒,看着每一个人。 人们忽的喊道;“黄帮,太保。” “黄帮,太保。” 黄帮的老帮主微笑着,如果在年轻二三十岁,看见自己的义子好像一个黄帮帮主,他一定不会如此开心,可是现在他已经七十六,修为也开始从熔炉境缓缓退到苦境,寿命已定,百年之后,是一堆黄土。他必须要考虑黄帮该交给谁,现在他已经有了答案,从义子提着头颅回来的时候,他就对三大护法说;“我说了,你们没有希望,服不服?” 人群在吼叫! 三大护法沉默不语,最年轻的掌管生意的胖护法不过才三十六七,是最有城府和冲劲的年纪,他摸着脑袋,哈哈笑着道;“佩服佩服,从少保拎着头颅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称为有史以来黄帮最好的帮主。” 来客。 从四面八方来的,各府的富豪,郡首之内的富豪,有人在笑,有人平静着一张脸,可每个人都在看着那个骑马接受人们欢呼的少保,一个不过才十八岁的孩子啊! 黄帮的未来会如何? 头颅已经挂在了川县的牌子上,双目紧闭,牌子上还有一些已经被鹫鹰叼的只有骨头的骷髅。 一个帮派是不可能只靠着好心存活下去,必然有着震慑手段! 戴衡拒绝富豪们的邀请,径直来到三大护法面前说;“徐行来了,受伤而来,我需要人去接应他,我也不清楚他会从哪里进入阳府。” …………………………………………………………………………………………………………………… 无用的刘府主呢? 刘府主盘膝坐在府衙的院子中,角落种了羊角似的甜瓜,听着下属的回报,挥了挥手,陷入平静。 钟吾站在一旁,问道;“你在做什么打算?难道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嘛?光天化日之下,要抢夺良家妇女,差点杀了徐行,加上我最近收集的强抢民田,收取保护费,还不够嘛?” 按钟吾所想,这种时候,证据有了,武力也够,就应该出手抓捕三公,然后清除橘子府内的官员捕快,重新填补。 “你看。”刘府主从院子角落的小棚中摘下一个羊角蜜;“就是一个小小的棚子,本应该夏天能吃的羊角蜜春天和初冬也可以尝鲜了,这是好事,可这羊角蜜的味道是不对的,哪里不对?这就跟冬天应该喝冬瓜汤夏天应该吃井水西瓜一样,羊角蜜在夏天吃才是对的,才是正确的。如现在一样的,我们找到的证据的确是证据,强行征用民田‘死罪’,可马公完全可以说不知情是下面的人做的,大不了推出一个替死鬼家族,拦下徐行?南舟也快死了,而且那毕竟是修士之间的战斗,平常的规矩对于修士之间的战斗是不可用的,只能说他们摧毁了城外的地面?马家正在修呢。所以时机不对的。” 钟吾问;“那你到底在等什么?” 不等回答,他又奇怪的问;“听说徐行跟刘公的关系很好,如果当时徐行会死的话,刘公怎么做?你呢?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做,你会不会打破多年的隐忍,直面面对马家?” “父亲一直在那里。”刘府主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站起来拍了拍身子,“自从我看到一篇文章,我就知道这辈子一定要见到老师,不管如何困难,我越过千山万水,最后成功。所以在这一方面我是很喜欢徐行的,喜欢就去追,不管别人怎么说,是癞蛤蟆吃天鹅也好,去试一试就行了,世界一定会因此而改变,好坏都是好。其实在老师府上做修剪花圃的那些年,我更喜欢的是我来之后五年后来的一个孩子,小小的瘦瘦的,喜爱下象棋,有一次我问,如果我要回去该怎么办,老师没有给于我回答,他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反复思考,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思索一会。 刘城主望着天空说;“好多年前天下下了一场好大的雨,现在好多人都有着武力,好的一面,至少劳动力会变大,身体还会很健康,坏的呢,家族掌控这里,一个堂堂府主居然插手不进去,如果我用强的,的确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改变这种局面,但以后呢?会如何?像是人类脚下的蚂蚁,死亡。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虽然没有说出,但这些话中的意思是,他不会去救一人而损失万人。 不会。 永远不会。 甚至他找到刘公,询问父亲;可以不可以不出手,如果要出手,是不是可以偷偷的带走徐行?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出现? 他记得父亲脸上的愤怒,父亲眼中的指责。 钟吾摇摇头。 刘府主眼中好似有着火焰盯着钟吾说;“在四年前我无意间听到巡天司真正的用意,我就想要回到这里,我知道巡天司一旦掌控一洲,所有的乱局都会消失,就是门派也好势力也罢,也一定要在规矩之内行事,那才是真正的盛世,我知道,我的责任来了,责任让我回到这里。” 他忽的哈哈一笑。 笑的很小却很痛快,似乎现在的他连笑都要压制在一定声音之中。 他说道;“我当典史是靠着刘公府在橘子府内的名望,甚至我走上府主的位子,也是用了家族的力量,可悲?可羞?可叹?随便好了,我需要这个位子,行贿也好,用家族力量也好,卖父亲和祖上的脸面也好,我就是要坐在这个位子上,然后用几年或者一辈子的时间,告诉所有人,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像我这样坐上这个位子,没有人!” 钟吾喉咙发干的说;“你不会后悔吗?” 刘府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拒绝回答,只是诚恳的说;“还望钟大人再等一等,我有预感不会太久了,如果钟大人感觉这种日子很委屈的话,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我相信钟大人带来的巡天卫完全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钟吾就看见了刘府主仰头看天说;“我会在时机恰当之时,以一件芝麻小的事情传唤三公,我要对三公表明,无用的刘府主被逼急了,要跳墙了。” 他张开双臂,春风又吹。 似乎拥抱住了整个橘子府! ……………………………………………………………………………………………………………… 阳府已到! 柳忠紧紧地抓着马绳,裂土兽的每一次颠簸都好像锤子砸在胯部上,每一次冲击下带来的拉扯力把拉着马绳的手掌也勒的鲜血淋漓,但他不能放手,在见到戴衡之前绝不允许自己倒下去,很快的,刚进了阳府地界,就看一匹骏马驮着黑衣少年朝着他奔跑而来。 那人见柳忠没有停下,大喊道;“我是少保的人。” 柳忠没有停下,大声喊;“那就带我去。” 他不相信黑色劲装的少年,也不能去赌停下了裂土兽这个人会不会把自己和徐哥带到戴衡那里,只有见到戴衡之时,他才可以停下。 黑色劲装少年不过十五六七,嘴巴上还有绒毛,胯下的坐骑是黄棕马中的精品,可也只是马中精品,很快的就被裂土兽甩开很远,他只好狠狠抽击马臀,勉强没有掉队,在狂风中大喊指路。 川县很快就到了。 戴衡看远方起了一条长烟土龙,那柳忠似乎根本不会停下,直到裂土兽累死或者一头撞在那里。只看戴衡身影如风中落叶,一跳一转就坐在了裂土兽上,一手拦住柳忠的腰部,一手拉住马绳,狠狠一用力,裂土兽几乎要翻转了过来,蹄子朝天对月。 “放松。”戴衡眼看柳忠的手还在握着马绳,但整个人的身心似乎在此刻松了下来,一头倒了下去,戴衡只好一手抱着柳忠一手抱着徐行下了兽背,又用灵气手刀斩断柳忠握着的马绳,朝着川县走去。 川县东南方有个大院子,占了十三四亩田地,院子里面的房间是连成一片的一层三角顶木质房,用树木隔开房子间的空隙。戴衡把两人放在房间的床上,黄帮中最有名的医师就来了。柳忠完全是心神疲惫,身体扛不住裂土兽带来的冲击,喝了药汤以后,很快的呼吸平稳下来,睡一觉就好了。徐行的伤势倒是让医师有些皱眉,直言说;“少保,这人有些奇怪的,身体上的伤痕可以看出经历了一场恶战,可是他整个人并没有什么事情,我想我能做的就是让他睡觉然后等他醒来再给他一顿吃的。” 戴横感谢之后送走了医师,喊来了黄一,吩咐道;“查一下八练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一退去。 戴衡坐在了房间中,右手拿着一个酒壶也不喝酒,一双狭长且漆黑的眼睛中藏了自知的情绪,就这样深沉着,坐着,脑袋忽的一点头,摇摇晃晃的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天微亮,戴衡一下子醒了过来,一头汗水,手中挂着的酒壶一转收入了袖中,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出了房子,站在练武场上。 戴衡喜欢刀,劈,斩,撩,就三式,简单明了,直来直去,要不斩了敌人,要不被敌人斩。 可是现在他就站在练武场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用刀,该练什么。从前,他每天都会早早起来,挥刀挥刀再挥刀,可是今天,他几乎不敢也不能去想刀。 一想到刀,他的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恐惧。 就这样站到了天明,才被赶回来的黄一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黄一把连夜打听到的事情一一说出来。说完,犹豫片刻,黄一上前一步,小声说;“少保,传说那豆丹子的丹药在机缘下徐行得了六颗,所以他才能修炼成功又接连突破,而且传闻他身上还有!原因也简单,他不可能如此快消耗完了丹药。” 戴衡皱起了眉头,一颗心忽的沉了下去,只要打听过徐行的过往,再配上八练城出了豆丹子的丹药,是很容易被人相信的。 戴衡说;“你相信嘛?” 黄一点头;“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他的过往很好打听,在碣州之内,他的名字虽然很少人听过,但他的事迹还是有一些人知道的,一个不能修炼的人忽然能跟苦境圆满的人战的不分生死,这令我如何不相信?” 戴衡的眉头更深,挥了挥手让黄一退下去,一个人站在练武场上,春风中的阳光并不能给戴衡带来了温暖。 早饭时刻,一个声音就传来了,是黄一的。 黄一说;“三大护法来了,吃早饭,帮主喊你。” 戴衡掐着腰叹一声气,真是世事难料,关关难过啊! 春风吹又生,少年愁更愁。 第19章 为你千千万万遍 黄云坐在摆满了早点的饭桌前,看着黄帮顶层一个不落,没有开口,直到少保来了,他说吃饭。 对于这个义子,黄云是自豪的,是不是亲生的,黄云早已经看开了,没有那么多所谓的,黄帮六七十年换了四次帮主,有两任都不是黄家的人。当年开派帮主的表弟黄云争取到了帮主之位,很希望黄家侄子辈后续有人,可到了这个年纪,看到如此优秀的少保,选择把黄帮交给那些不成气候的侄子,莫不如交给了少保。当了十六年帮主的黄云终于明白了表哥为何当初不传位给黄家人了。 黄帮不是一个人的黄帮! 客厅里的人边吃边聊,自然而然的管着生意的二护法放下筷子开口说‘听说八练城发生了大事嘛?’,气氛才在一瞬间变得不一样起来。 谁不清楚少保昨夜带回来的人就是那八练城的徐行呢? 总有人要开口的。 胖墩墩的二护法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对于每次由他提出问题并没有觉得什么,因为一切都以黄帮的利益为最大。二护法说;“豆丹子我已经不必多说,那是唯一一个丹天尊,可就是这传说中已死去的丹天尊,再一次出现他炼的丹药。” 人们不再吃食,大部分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个别人的眼神瞟向了唯一还在吃着蟹黄包的少保。 “徐行。”二护法说了一个名字,用手敲着桌面,“你们知道的,做生意就要到处乱跑,除了在少保的口中,在一次外出我听过这个名字,那是田雷的老虎赌场,开了个盘,说那徐行这一次会不会被打击的不再修炼,从而我知道了,那橘子府徐行的故事,在我最后看见那个赌盘的时候,徐行已经经历了七十四个门派,那么为什么一个修炼不了的人,如今竟然在八练城外战平苦境四境的南舟?这不得不让我们多想,除了豆丹子的丹药还有什么能让一个无法修炼的人变得如此厉害?” 客厅安静。 二护法重重敲了敲桌面,说;“据我所知一洲之内的大势力都派人去了八练城打听消息的真假,可如今这种机会就在我黄帮的手中握着。” 直白的话总是最无情。 人们看向少保。 少保擦了擦嘴巴,好笑的问了个问题,“那你们觉得徐行身上还有没有丹药呢?” 二护法说;“那丹药不是一颗两颗,当初我们派去的人打听出来在大鼎掀开的时候,空中飞出了六七道流光,本以为事情是‘不知名的势力抢走了全部丹药,这也得到了证实,八公中的四家的家主早已经被偷梁换柱。’如果六七道流光不是六七颗丹药是更多呢?也许一道流光中是两颗丹药呢?丹药虽然神奇,可不是一颗接着一颗吃下去就能直直突破的,必然有个炼化的过程,只要还有一颗在徐行身上,黄帮都是赚的。” 二护法看着少保,接着说;“你知道的,帮主已老。” 少保无言,夹起一个蟹黄包放入嘴中,咬破之后汁水烫的口膜似要破裂,可戴衡只是缓缓地嚼着,然后说;“什么是江湖?我清楚又不太清楚的,我能记得第一次看见砍人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然后我就看见很多很多事情,你陷害我,我陷害你,你砍我,我砍你,你背叛我,我背叛你,这就是江湖嘛?我越来越不太明白什么是江湖,是宁我负人不可人负我嘛?是的吧。但我知道一件事情。” 砰砰。 少保点着桌子,重重说;“江湖什么都可以缺,绝不能缺情义,如果江湖没有兄弟情义,绝不是江湖。也许你们会说,好笑,少保可是杀了他最得力的助手,是的,这也是我的江湖,规矩,情义。规矩在前,情义在后,如果规矩不破,那么情义就是第一,我不知道徐行身上有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清楚他救过我,他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保他。” 少保的神情并没有凶狠,只是严肃,一丝不苟。 黄云忽的哈哈大笑,说了一句‘好孩子好江湖。’,然后让大家不要再讨论这件事情,更说自己早已经看开了,不需要以自己为理由来难为少保做出选择。 其实这一刻,黄云心底里问了自己一遍,会甘心嘛? 他十三岁就出来混,见过了太多太多东西,爱恨情仇,可出来混的那一天黄云就知道自己将要踏入的是什么样的江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毕竟是豆丹子的丹药,如果成功,自己不光能再回熔炉境界,寿命也不再是清晰可见,然而,如果徐行再早来三天,不,如果徐行是昨天到来,黄云一定会拿下徐行抢夺丹药。 但随着黄云把李轻之事抛给了戴衡,戴衡做出了最完美的选择,是苦是血他戴衡都自己吞下去,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戴衡毕竟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黄云如何不心疼?那一刻,看着戴衡高举李轻的头颅在广场上发言,黄云知道自己的选择永远不会再变,余生好好享福就好了,其余的都交给少保了。 黄云知道这件事并不会随着自己的几句话结束,还要去说些什么。 戴衡喝完了粥,站起来,对着客厅里面的人抱拳,“戴衡从小就是各位老人看着长大的,各位什么人戴衡知道,戴衡什么人各位也知道,暂且不说所谓江湖义气,那丹药即便就真的在徐行身上,夺来之后,给于谁?第一义父,第二我,因为义父是帮主,因为我戴衡最年轻,还有其余选择嘛?有的,除非是我不想要去争取。如大家看重我,我也看重徐行,在他的身上我相信会有一些奇迹发生,现在他修炼成功了,对于他的未来我也是一直相信的。二;还是情义………………” 戴衡取下左手的黑手套,四根手指,微笑着说;“你们知道的,这小拇指是我自己当着田雷面前折断的,田雷现在混的越来越好,是雷家武馆的幕后之一了,可我并不是不能去杀了田雷,没有必要,因为这一根手指提醒了我很多东西。一;它为了救命恩人而断。二;它永远提醒我小打小闹是不行的。三;它的离去让我明白这辈子不要走坑蒙拐骗,要走就走大道。基于以上原因,如果徐行真的在这里出事了,我便什么也不干,一心查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人还记得。 在小戴衡断指回来之后,黄帮帮主大发雷霆,派出所有兵马去查,很容易就查出来,那时候只要给雷家武馆一封信,田雷的脑袋就会被送过来,可戴衡拒绝了义父的复仇,事情才得以平息。然后在黄云过寿之时,田雷送了很多贵重物品,来到庄园之中,对着黄帮众人说;“我田雷也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了,但那一刻你们知道嘛,我承认我被吓到的。你们知道的,那时候我可不知道那孩子是黄帮的太子,所幸我的选择是对的,但相比之下,我更觉得黄帮有他才是幸。” 人们问田雷当初内心如何选择,田雷耸耸肩膀说‘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 客厅中。 人们知道少保不是在开玩笑,少保的威胁不是空口无凭的,可从利益方面出发,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少保这一次是错误的,徐行只是一个靠着丹药起来的幸运儿,日后就会跌落凡尘,那时候黄帮也没有机会再去得到豆丹子的丹药了。 大护法咳了几声,说;“小崽子,现在都威胁到咱们了。” 原来十八年就是一转眼,襁褓中的孩子真的要成为阳府的王了。 早餐结束,人们怀着心事离去。 戴衡跟义父告罪一声,得到黄云一句‘快点去看看你的朋友吧,我已经活的够久够好了。’看着戴衡离去,黄云转头对着大护法说;“派人去院子外守着,今夜不会安宁了,那毕竟是豆丹子的丹药。” 大护法笑着说;“你就真的不动心?” 黄云耸耸肩膀说;“你信吗?这一次我还真就没有动心,不妨实话对你说,要是在李轻事件之前,那徐行我必然会拿下的,现在嘛,就如我跟你说的一样,黄帮在戴衡带回李轻头颅之时已经是他的了。” 戴衡回到院子中,见柳忠睁着双眼直直盯着房顶,问道;“怎么?” 柳忠也不转头用眼睛一瞄,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天,在我的想法里面,徐行会修炼成功,在八练城开一间武馆,然后我就是大管家了,花姨的酒馆会是橘子府最好的,再过一些年,娘亲就可以帮我带孩子。现在,未来该怎么走啊?” 如何走啊! 他简直无法想象明天的自己要去做什么,等着徐行醒来?等着徐行努力修炼去救母亲等人?自己呢?现在该干什么,明天该干什么,后天要干什么,未来要做什么? 这一刻,他就想这样想着以前的事情,也好过去想以后的事情。 戴衡拍了拍柳忠的肩膀,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你的想法在很多人的眼中很平凡,难道那就是错的?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很好,想法只是想法,人啊,就应该随时转变,你和我这种人是做不到徐行那样的,想要修炼就一定会去修炼,别说那么多次的打击,就是两三次我都不行的,那么我们该如何做?” 戴衡爱屋及乌。 他说道;“说了不怕笑,小时候我觉得混混是超级酷的,男人就应该成为一个混混,成为一个地痞流氓,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的,吃亏二字在地痞流氓身上是不存在的,吃亏的只会是别人,所以我想长大就成为一个混混,一个逍遥快乐的混混,想喝酒就喝酒,想女人了我就去窑里,没有钱?我就坑蒙拐骗,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不行的。” 他双手叠放在二郎腿上,好像个高贵的王子。 他笑着说;“那么柳忠你呢?有没有想过为自己活一下,去试一试,去看一看,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为自己而活? 柳忠睁着眼睛,想着,思索着,在他的生命里面,是花姨救了他们母子二人,自己能上学也是因为花姨,母亲常说‘忠儿啊,咱们要记得你花姨的好,你我要好好报答。’,柳忠不想上学了,他觉得上学不如去酒馆帮帮忙,闲着的时候,他就去给城里有钱人驯马赚钱,把工钱拿出来给花姨或者买一顿好吃的带回去,花姨的脸上总会很开心很开心,柳忠觉得那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这条命唯一的价值就是报恩。 柳忠说;“我饿了。” 戴衡笑着说;“牛肉卷饼怎么样?再配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 柳忠起身坐在床边,认真的说;“卷饼要小葱,牛肉汤配大蒜。” 牛骨熬出的牛肉汤上面飘着葱花,碟子上放了卷饼和剥好的大蒜,柳忠又往汤里加了一勺辣椒,吃的脑门冒汗,连干了三碗牛肉汤两张卷饼,打了个隔,才看着对面坐的挺直的戴衡,柳忠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混混坐的跟树干一样挺直,这样一个人简直一点儿也跟黑不沾边。 柳忠开口说;“我早上就起来了,看见屋子里面没有人,我就去外面溜达一圈,听见人们都在说八练城的事情,豆丹子的丹药在徐行身上。” 戴衡点头。 柳忠说;“你且不用说话,我有我的打算,我知道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你还会保住我们,但是我清楚的,黄帮是黑路上的人,如果连这种事情也能放弃又怎么算得上是黑路呢?就算黄帮是不一样的黑路,可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打徐行的主意,你该怎么阻拦?如果那是你的亲人呢?你从小到大的伙伴呢?就因为他们要抢夺丹药,你便能杀了他们吗?没有理由的,黑路做这种事情就该是天经地义的。” 戴衡点头。 柳忠说;“你说的不错,人总该有一段时间要为了自己而活。可有一种人就是为了别人而活,为别人而活就是为了自己而活,那么是错的嘛?” 戴衡摇头,眼睛里面有了羡慕。 柳忠说;“如果我带着丹药走了,你至少有了理由来光明正大的去对抗那些人,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徐行的,对不对?” 戴衡点头,忽的叹息。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叹息的人,即便想要叹息也会克制自己,因为他觉得这样是不好的,不管到了那种地步都不能来叹息的,可现在他再也忍不住要去叹息。 叹息的说;“我真的羡慕徐行了。” 夜黑了。 柳忠又看了看沉睡中的徐行,只好在心里说‘对不起徐哥,只有在这里你才能被治疗。’,柳忠紧着身上的包裹,对着戴衡一抱拳,走出院子外,翻身上马,驽马而去,马是宝马,蹄声震震,越过了院子,朝着关起的铁门冲去。 铁门忽的打开,任由而去。 星光之下,哪里是目的?哪里都是目的! 也本该如此,理应如此,这条命就是为了别人而存在的。 书上说过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书上没有说救命之恩该如何回报,想来还不太够呢。 月下。 马儿远去。 一张弓拉成了满月,山坡上站着的人松开了拉弓的手,随着一道皓月般的光芒闪过,弓箭刚离弓就断了,一只手也啪嗒掉落在山坡上。 黄一收起了弯刀,瞧了一眼山坡上的五个人,领头的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那青年看了一眼断臂打滚的手下,冷汗直流的对着黄一说;“都是一家人。” 二护法的人。 黄一朝着地面一钻消失而去。 戴衡给他们十八骑的命令是护送柳忠离开阳府,中途如果有人不知悔改,一定要柳忠死,那就杀! 院子中。 戴衡把一封信拍在了前厅的桌子上,看着屋子里面的义父、一些高层。义父打开信封取出纸张,上只有一行字‘救命之恩已报,丹药取走,从此两不相欠。’。戴衡一个个人瞧着,虽然三大护法都没有来,一些在外居住的高层也没有来,但这封信的内容一定会极快的传出去。 戴衡一字一字的说;“院子里面的徐行身上已经没有丹药了,我一定会保他,半个时辰,院子里面的那些人我不管是谁的,全部撤出去,不然我就一个一个杀。” 他微微抬头似藐视扫视一圈,才对着义父告辞,转身回到院子中。 院子里面有人,在地里,在树木里,在黑暗中,只是一会儿院子里面的人都一一撤退,忽的从一棵柳树中走出来一个黑袍人,戴着红脸面具。他的声音沙哑;“少保,你还是心太软,我以为你会成为黄帮最好的帮主,现在看来不太行了,豆丹子的丹药是绝无二次的机遇,丢失了,那超越熔炉的境界也就跟着离去了。” 戴衡的心情忽然差了起来,瞧着黑袍人说;“你从来不会说废话,好好完成你的使命,保护好义父,不然老祖宗会宰了你。” 黑袍人的身影缓缓消散在月下。 戴衡一屁股盘坐在练武场上,左手扶着右腿,右手撑着下巴沉思着,突然觉得这种局面比任何一次都要危险,好在柳忠决定离去,不然的话戴衡真的不知道徐行两人能不能活着走出黄帮。至于柳忠能如此容易离去,又何尝不是那些人布置了一张远离戴衡身边的网,等待一网兜住柳忠。 这一刻,戴衡忽的觉得十八骑并不一定能完全回来,因为义父的影子也出现了,戴衡真的没有把握。戴衡清楚义父的手段,每一次总会有着新的手段又出现,就像一层一层密密麻麻的网,而他戴衡就是网中人罢了。 戴衡又何尝没有最坏的打算呢? 那毕竟是豆丹子的丹药,豆丹子可是唯一的丹天尊啊! 有了那丹药,义父就会突破,就会再活百年,这种诱惑是哪一个出来混的能抵挡的了的? 只是影子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说话?如果他不出现,戴衡只会永远的在怀疑。 是提示? 还是警示? 戴衡晃着腿思考着。 “该找一趟老祖了。” 第20章 别离 徐行从床上坐了起来,随着一个伸腰,身体里面噼里啪啦的作响,腹部的白纱被他打开,是完好如初的黄皮肤,好像那被丁奴神剑破开的洞是一场梦。 他看着房内,走出去,就看见了戴衡,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几步上前,他都快到了戴衡的身边,戴衡还在盘腿思索什么,喊了一声‘戴衡’后,就看戴衡站起来,满脸笑容地拥抱住了自己。 徐行挣脱开热情的拥抱,打量戴衡几眼,不管如何看,戴衡都符合徐行在书上看的大家子弟,是风流倜傥的那种,如果不是戴衡会吃饭的时候蹲着,大口扒着饭,然后用握着筷子的手擤鼻涕,徐行绝对不会承认戴衡是在混混窝中长大的。 当然了,相对戴衡是个翩翩公子,徐行还是喜欢那个饿了可以跟墓地中借贡品吃的戴衡,吃了之后,就靠着坟墓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睡个午觉。 就像是现在这样。 戴衡从厨房的烤炉里拿出两只冒油的烤鸭,一瓶碣州之内最好的酒‘古井’,两人就坐在练武场上,抱着烤鸭撕开冒着热气滴油的鸭腿,大口撕咬,戴衡举起酒杯,看徐行不喝,就说这酒是武者胆,你胆子都没有还练武? 徐行笑说;“胆子就在这里,不喝酒也有。” 戴衡哦了一声,说;“不对不对,你知道世上什么时候最好嘛?第一好酒,第二兄弟,两者缺一不可………………” 徐行打断道;“停停停,我不想听你把一本书都说出来。” 他只好接过古井酒尝了一口,入口绵柔,酒香扑鼻,整个身体都开始暖洋洋的。 戴衡又说;“好,正所谓感情深一口闷。” 他豪爽的对瓶喝了一大口酒,一口撕着烤鸭肉。 徐行满脸无奈的陪着。 戴衡说;“酒壶满不满,感情深不深。” 然后; “一杯一生一起走,两杯轮回路上不愁伴,三杯三生做兄弟。” “千年古井百年人,一杯古井梦悠悠,为了这大名鼎鼎的古井酒干杯!” 砰! 戴衡抱着半个烤鸭倒在练武场上呼呼大睡,嘴中还在喃喃自语,细听是‘来来来,再饮一杯通大道。’。 徐行看起了练武场,浑身发痒,起身在练武场上打起拳桩,随心所欲,想到什么拳就打什么拳,直到浑身酒气随着汗水蒸发,月也暗淡,才收了拳桩,想要找个地方洗漱,听见了掌声。 戴衡竖起大拇指说;“可以看出来你成长了很多。” 戴衡每一次跟徐行见面都能看见徐行的拳,这一次是不一样的,这一次的拳是随心所欲的,是有精气神在里面,不像以前那种一打就是一套的拳法,那种好像不用看都能知道徐行打到了那里的拳法。 果然,上天不会看不见任何努力的人。 所以世界上才有那么那么多努力的人。 戴衡还要说些什么,看一人走来,开口说义父见他,就知道这个人早已经在这里等着自己醒来了,也不说什么,他喊来一个守夜人带徐行去洗漱,一个人跟着那人走去,到了义父的房间。义父坐在房间中,脸上的笑容好像很牵强。 似乎要对他说什么很大很大的事情,那事情对戴衡又是很不好很不好的,就像上一次李轻之事一样。 戴衡忽觉得手脚发冷,强装镇定,笔直的坐在凳子上,握起一杯清茶,轻轻抿一口说;“义父召见是何事?” 黄云举起杯子喝了三次,放下了杯子三次,忽然间整个人都好像在这一刻苍老了很多,用那种好像木偶发出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说;“只是一天,八练城外的事件就传遍了整个州,听说城外有一座冰城堡,明面上有熔炉高手试探,动弹不了城堡分毫。徐行身怀丹药是从马家传出的,说的很是仔细。那徐行在山中破庙与疯老头玩耍,而山上刘公一击打破半个山崖,丹药跟着跌落下去几颗,被徐行得到,只是当时山上的人都在争夺山上的丹药,再去寻找的时候已经没有踪迹,等查到徐行的可疑之处,哪里想到几次试探徐行已经修炼,还想着远离是非之地,所以在城门口发生了那一场战斗。而那冰封的城堡,听说也是豆丹子遗留的宝物。” 戴衡听着。 黄云继续说;“徐行来到这里是你接应的,很容易查出来,我本以为三大势力会派人来,没想到来了几个更难缠的,孙家、秋家、王家、赵家。” 戴衡皱起了眉头,孙家也来了? 黄云双手扶着凳子手,满脸愁容的说;“那孙家在碣州还是云国的时候就是背后的支持者,在人妖大战,人族内战,孙家的老家主都是功臣,还得了勋章,而黄帮的建立之处也是孙家在扶持,现在他们要交人,我该怎么做?” 戴衡深吸一口气,道;“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所有人说了算?其实什么时候都不会是的,不过无所谓的,我只是一个出来混的,除了你和老祖,我没有别的亲人,如果你同意,我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也知道黄帮之中有很多孙家的暗手,那又如何?黄帮还是你说了算,那就够了。你教我的,出来混讲义气。” 黄云闭着眼睛,似挣扎,似懊恼,又忽的叹息一声,摆摆手,“还有一天的时间考虑,那时候我也许会做出决定,不会再通知你,你知道的黄帮不能倒在这里,几十年的基业不能说丢就丢了,没有法子,我老了,要保守。” 黄云知道,黄帮在戴衡的手中要么疯狂要么灭亡,但一定会像一颗流星划破碣州的天空。 但现在黄帮还不在戴衡手里。 戴衡起身,盯着义父说;“这个年头出来混的还讲情义可不是一个傻子嘛,从我斩了李轻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我戴衡并不能成为兄弟,有那个兄弟可以斩了兄弟的头颅?但规矩就是规矩,谁碰谁死,我碰我也死,那么问题来了,他徐行碰了什么规矩?无非是实力和宝物不符合,如果符合还会有那么多人要来找他?这是江湖上没有明说的规矩,但这并不是我的规矩,在没有触碰到规矩之前,他一直都会是我的兄弟,那么,我该如何做?” 戴衡跪地,磕头,抬头盯着义父说;“如果保不住他,我会送他去最安全的地方,绝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这是我的江湖。” 他不会交出徐行,不管这个结局对黄帮如何。 黄云盯着少保,眼神中有着炙热的问;“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你天生就是出来混的,但今天我要问你,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能把黄帮带领到什么样的高度?” 戴衡说;“我会让黄帮是黄帮的黄帮,绝不是任何人任何势力可以指手画脚的黄帮。” 这已足够了。 足够黄云点头,所以他点头,又不放心的说了一句;“咱们出来混的要明白,与其保着徐行大家一起死,不如放走徐行,他们能怎么做?无非敲打敲打黄帮罢了。” 戴衡点头,离去。 走到院子中,推开房门,看徐行躺在床铺上,戴衡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的,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越来越能清晰的感受到,世界就好像一个封闭的球体,不断不断在缩小,只要戴衡走错了一步,就会被挤成一滩肉泥。 戴衡盘膝坐在床铺上,露出苦笑的说;“哎呀呀,保不住你呢。” 徐行双手垫着头,轻轻的说;“让我睡一觉都保不住?” 戴衡昂着头,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吵不醒你。” 徐行打了个哈欠。 戴衡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给徐行,然后也躺着,双眼盯着房顶。 徐行打开了信封。 “徐哥,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人物,在哪里生在哪里死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唯一的爱好就是骑兽,要不是花姨当年的帮助,我无法想象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孤儿?还是更恐怖的结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父亲嘛,他真的是一个大人物,起码在八练城是的,豪气讲义气,所以我的母亲告诉我,柳忠啊,做人要知恩图报,要像你父亲一样光明磊落。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亲大哥,你知道我的,生我选择不了,死我一定要自己选择,死一定要有意义,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不能莫名其妙一点价值都没有就死了,现在人们都应该说我带走了丹药,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知道的,总有一天,就算我在地狱中也会听见你的名号。” 徐行把信封好好的收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闭上眼睛睡觉了。 可睡得着嘛? 徐行说;“你说这到底算什么?” 戴衡翘着二郎腿说;“无奈加无奈再加无奈。” 徐行问;“那怎么才能不无奈。” 戴衡说;“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徐行握着拳头,睁眼说;“我早就知道这个世上是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说的,可又偏偏希望有些道理可以说。五年多少路,走了多远,就是想要成为这样的人,成为了才发现,其实还是不够的。” 他感觉这一刻连空气都有了压力,在挤压自己,吸入体内的空气也在挤压着内脏。 徐行一下子站起来,说;“相逢就是为了离别,这一次的相逢不太美好,离别来点美好的回味,我走了。” 戴衡点头,他不是一个冲动且没有脑子的小混混了,什么样的局面选择什么样的路才是一个真的成年混混,何况他还有一条更好的路给徐行走。戴衡起身送徐行离去,即便夜深了,看院的护卫还是精神奕奕,没有去偷懒,最多的无非是蹲在一角抽着烟袋或用一口烈酒来提提神,看见了戴衡两人,他们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戴衡从马坊中取出两匹高头大马,一路护送徐行出了川县,马儿缓慢行驶。戴衡说道;“有个好去处要不要去?” 徐行问道;“哪里?” 戴衡看着北方,好似隐约看见那连绵的山脉,说道;“妖山是很大的,有三分之一在橘子府,其余三分之二在阳府和星云府,横跨了三府的妖山山脉几乎等于另外一个府的面积了,有很多人都想要知道妖山里面到底有着什么,可一个个都死在了里面,自人妖之战结束之后,无人可以窥看妖山全貌,但无疑的是,妖山是碣州最富饶的存在,不常见的灵药灵草,丰富的资源,还有曾经遗留在那里的宝物,从妖山中得到奇缘的人太多,就是咱们碣州赫赫有名的王坤,也是从妖山中得到一法门才崛起很快。” 妖山是碣州跨不过的山,也是人人都想要跨过的山。 那里有着太多太多资源。 谁不想攻克妖山? 戴衡坐在马背上,接着说;“最好的历练之地就是妖山,去那里,活着出来,我相信你可以更强。” 唯有生与死的磨练才能激发最大的极限。 徐行点点头,忽然又说道;“你会成为黄帮的帮主嘛?” 戴衡知道徐行的意思,说;“没有什么的,黄帮是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混什么的,其实黄帮可以完全转变一下思路,以门派的方式存在,暗地里控制黄帮现在的一些产业,但我觉得没有太大的必要,坦荡是一条不错的路。我会接管黄帮,也不会把黄帮转变成狮鸣山那般的存在,我想要看看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是不是出来混的就一定会给人不好呢?” 这条人人眼中不耻的黑路的尽头还没有人知道的。 徐行伸出大拇指说;“厉害。” 戴衡哈哈笑着说;“你呢?现在修炼成功了要继续追寻什么?会不会在修炼成功的时候感到一些落寞?或者失去一些动力?” 徐行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着戴衡。 好像让戴衡自己去猜。 徐行看戴衡猜不出来,哈哈笑着;“这哪里叫修炼成功呢?失去动力?拜托啊,这么多年才修炼成功,我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他转头接着问;“你知道我最想去那里的。” 那是他心中的梦。 戴衡点头。 马儿上了小坡,徐行已能看见遥远处在月下有一片宽阔的树林,说道;“我一定会去那里。” 第21章 妖山 妖山有三个主入口,橘子府入口进西北地界,阳府入口进东南地界,星河府入口是水路。当然,从别处也是可以进入的,只是这三处已经被人为开发出来,从三条路往里面走会有一个个石碑用来警示,如那阳府入口走百十公里第五块石碑刻‘三思’,再往里直行就是东南大王旗下四大妖将之一火眼金晴兽的地盘啸火山了。 戴衡见天色即亮,沉思一会后说;“这个时间点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这个东西你拿着。” 他从怀中拿出小包裹。 徐行接过,笑着说;“我比你更知道活命的技巧。” 活命就要远离麻烦。 但这一次,如果远离了麻烦,他就不可以进入妖山,不进入就历练不了,换一个方式?慢慢的修炼?那冰雕堡垒最多只能坚持半年,慢慢的修炼要多久呢? 这是徐行第一次明知危险还要去。 天亮。 妖山入口已到。 入口的前方有一片空地,像个村子一样,只是没有住家的平房,都是店铺和酒店,生意最好的是间医馆,门刚开,排起的队伍就嚷了起来,更有一人躺在担架上,旁边站了三四人,焦急起来,想插队,可又不能插队。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要有着规矩,不然一切都会乱的。 戴衡停下马蹄,说;“进入妖山之后,就算那些人知道你进去,也绝不会有人去里面抓你,那是不明智的。” 徐行点头,看着医馆前的队伍。 妖山是危险的,可对于他们这些没有资源没有门派的修士来说,这是一条出路,即便这条出路是人人都知道要命的。 ‘修炼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危险如影而行。’徐行在一本游记上看过这一句话。 他转头看着戴衡,忍不住低语道;“黄一他们?” 戴衡握紧了马绳,苦笑道;“死了八九,好在我知道一条小路,平常十八骑都从那里进入妖山去采取一些灵药,那条路没有什么危险,你大可以放心,还活着的人会送柳忠出了妖山。” 十八骑的命就是为了戴衡而死才存在的,悲凉悲伤也好,都是迟早需要面对的。 徐行握着拳头,问;“是谁?” 戴衡并没有隐瞒,说;“黄帮有三人选择出手,一个是黄姓,一个是二护法的人,另外一个已经死了,其余得到消息的还有三个势力,孙家派出的是在阳府的一位暗手,雷家武馆派出的是一位七练的武夫,狮鸣山派出的是七长老苦境圆满法修,他们已被十八骑拼死。” 顿了顿,戴横接着说:“那些人猜测丹药可能还在你身上,已有暗手在盯着你我。” 徐行不知道如何才能没有这些麻烦。 是法修的苦境?熔炉?神照?归源? 还是武道的苦八练?五宫境?龙门境?百炼境? 徐行一定要试一试。 在妖山之中,只想在那里用一切的法子突破苦八练,只有破了苦八练才有一丝机会回到橘子府救人才能为了十八骑报仇。 血必须用血来洗涮! “保重!” 徐行翻身下马,狂奔而去。从集市到妖山入口有二三十丈长,五六息之间徐行就可以越过,但在徐行刚离开戴衡身边不远,狂风呼啸,阴云密布,下了好大一场暴雨! 雨滴长宽一指,砸了下来。 徐行一拳打出,简单直拳,从地面掀起阵阵狂风刮散开了满天暴雨。 暴雨化溪流落在地面,又要起变化。徐行四处转头,没有发现敌人。戴忠骑着的马儿脚下的泥土忽的升起了四五丈之高,随着他手捏控土印,在妖山入口的林子处方圆三四丈的土地升空而起,六道人影随着腾空,而那升起的泥土化成了三角长矛,噗呲,把六个腾空的人给刺穿。 戴衡骑马,马儿在四五丈高的空中略微不安,他朗声道;“我已熔炉!” 他捏着印未松,变成长矛的泥土化作一只大手狠狠一握,把六个被刺穿的身影给握成了碎片! 血就洒了下来。 戴衡的脸上有着戾气,朗声道;“我戴衡的面子你们卖也要卖不卖也要卖,我不管你们暗地里的力量是什么样,但只要徐行死,我大不了远离这里,找一个遥远的州躲起来,我相信自己三年可以在熔炉境界,再给我十年,你们挡得住嘛?” “你们拿什么挡?” 徐行进入妖山。 妖山的整体是树木和山石组成,树木是同一种,外表接近青黑,树干和树叶好像被刷了油一样,叫橡树,遇火而不燃,但切断之后放入火堆之中反而烧的更旺。徐行进入其中,一路前行,没有遇到什么妖兽,偶尔有些常见的灵药长的很好,还未成熟,没有去采。又急行许久,快要接近那三思石碑,徐行才看见一只妖兽,长得好像个大公鸡,红彤彤的,鸡冠红的要发出火焰似的,吃着一块灵芝,知道是怒火鸡,其肉结实且美味,放一些菌类下锅,就是一道美味可口的药膳。 徐行止住身形发出了些动静,只看那怒火鸡抬头扫视一圈顿时嘴巴一张,一道似剑的火焰直直朝着徐行飞射而来,随着徐行一闪,火焰打在橡树上,树上的油渍脱落下来,并没有被点燃。 怒火鸡翅膀一展开,朝着徐行飞射而来,身上都燃起了火焰,好像个标枪。 徐行有意不去躲闪,一拳砸去,火焰四散,拳头上被怒火鸡的红嘴刺出大洞,血液咕噜噜地冒着。怒火鸡嘴巴一张,一道火焰打在徐行的左肩之上,好像剑一样洞穿出一道口子。 徐行立即后退,右拳上的口子和肩膀上的洞口齐齐冒出血液。 怒火鸡不依不饶再次飞射而去。 徐行左拳打出光芒,把怒火鸡砸飞在一棵橡树的树干之上,树干上的油渍呼啦啦地流下来,咔嚓断裂,随着怒火鸡发出的火焰,失去油渍的树干燃烧了起来。 怒火鸡又一次飞射而来,徐行一击下摆拳打出光芒,把怒火鸡砸在泥土里面,化拳为掌一握鸡脖子,猛地发力,咔嚓一声,握断了怒火鸡的脖子,立即朝着远处奔跑而去。一路上,心中思索,这怒火鸡不过苦境一境,自己已经苦八练五练,但大意之下还是受了重伤。 徐行越过了那写着三思的石碑,找到一处隐秘的山洞,洞口长满了藤蔓,洞里面潮湿,点燃自制火把放在墙壁上,从怀中拿出黑玉金香膏涂膜在伤口上,以真气去修复伤口,片刻后,伤口发麻,血液不再流着,包扎一番,杀鸡生火。 徐行坐在火堆旁,心中思索。 冰雕堡垒只能撑半年时间,自己最好只能给自己五个月的时间,以防意外。柳忠从妖山出去,生死未知。黄帮之行,戴衡为自己付出太多。 他已经不想去管什么欲速则不达,武夫一路要一步一个脚印,现在他只想快一点强大起来,时间不会再给他时间。 妖山。 徐行脑中思索,五年来自己大多都在碣州之中,不管到那里都能听到妖山的消息,忽的,他想起来一件事情。 四大妖将之一火眼金晴兽的地盘啸火山,曾经传出一种锻体灵果叫做‘火髓果’,根据那死里逃生的人说法;火髓果像剥皮的荔枝,有眼睛纹路,生长在火眼金晴兽伴生之地,吃下去后体内会散发出一种火焰般的能量炼体,即便他是法修但吃了五颗火髓果之后身体的力量和坚硬也是从前的八九倍,论单纯的肉体力量也达到了八练三四练的程度。 唯一可惜的是那人并没有带出来火髓果,因为遭到了火眼金晴兽的追杀,那人想着死也不能白死就全吃了,所幸逃了出来,后来‘火髓果’被证明,还是碣州首富夏元宝以一颗火灵珠跟东南大王做了交易,得到三颗火髓果。而那幸运儿因要从法修转武夫一道,开始还很成功,想着双修同时前进,在修为缓慢之时再次打了火髓果的注意,死在火眼金晴兽的啸火山之中。 从当初得到火髓果的人的实力来分析,这火髓果可以去着手。 徐行吃了一只怒火鸡,感到体内真气略微活跃,盘膝修炼一会儿,在山洞里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先是找到不合群的怒火鸡,也不去用千观音,以拳脚功夫对战,宰杀了六只怒火鸡,才开始有些适应了五练的力量,直到三天后,完全熟悉五练力量和真气,徐行使出真气一拳就打杀了怒火鸡,把自己的位置推进。 往前五十里,有一种似狮子浑身红毛茂盛的妖兽,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是火眼金晴兽的杂交后裔‘火狮子’。 徐行从树干后走出来,就看火狮子抬起头,一口吞下一枚野人参,用通红的双眼盯着徐行,发出一道带着驱赶之意的怒吼。徐行以洪拳一指定江山起手,等待火狮子攻来。火狮子随即奔跑而来,张口喷出一团火团。徐行一拳打碎火团,就看火狮子的利爪撕来,并没有去躲闪,而是以一道直拳攻去,拳爪相撞,爪子狠狠扣进了拳头里面,拳头也砸凹了狮爪,一人一兽随即分开,简单试探之后,已知对方大概实力。 徐行摆出古朴拳桩,拳上血液很快止血,猜测这头火狮子的实力大概在七练左右,肉体力量十分强悍,不出千观音的自己绝不是对手。 火狮子一抖身体,火焰凭空而起,好像它身上的毛发都燃起了火焰,随着一声怒吼,狮嘴中喷出一道火柱直直而去,火焰擦过橡树,树上油渍很快脱落,方圆百米之内起了熊熊大火。 徐行挥动双拳,拳印密布空中。那火狮子仗着肉体之力冲破了拳印,一爪撕来,五道火爪飞射而出。徐行双拳轰出,火爪一一破碎。一人一兽以肉体力量拼杀起来,十几息之后,胸口鲜血淋漓的徐行去感悟日曜光法的第三种使用方式,以三十六式洗髓全力运转日曜光法,带的体内真气极快转动,在平常时刻,真气转动的速度如果是一,现在就是三,体内的经脉都有了那种要被真气流转从而撕裂的感觉,血液犹如万马奔腾,似那千米高空砸落的瀑布,嘴中微微一张开冒出丝丝血红蒸汽。 一拳! 直拳! 金光大放,只是一拳却带起了满天的拳影,齐齐砸在火狮子的脑门之上,连着地面也砸凹了一二丈,徐行翻身出了凹坑,停止运转日曜光法,一阵阵虚弱之感随即而来,连身形都好似要站立不稳。随即扛起了火狮子回到隐蔽的山洞,盘坐平复体内四处飞跃的血液。 第22章 变化 天亮时刻。 徐行吃了半只火狮子的肉,出了山洞越过三思碑,寻找单独觅食的火狮子,不多会就发现一只,冲了过去。那只火狮子听到动静,浑身燃起了火焰,撕下利爪。徐行宛若疯魔,拼着以伤换伤,一拳打在火狮子的腹部,紧跟着就是出拳,收拳,出拳,收拳,不管火狮子是抵挡还是进攻,他都不在乎,不管是火狮子的爪子撕在他的身上还是喷出的火焰打在他身上,他都不在乎,他能做的就是出拳收拳出拳。 一拳跟着一拳,打的火狮子倒在血泊之中,他就扛着火狮子回到山洞,治疗伤势。 第十天。 他运转千观音的走脉之法,挥动右拳,拳中光芒一闪,拳前方的山壁上落下许些石块,他接着挥动双拳,直到真气干枯,就用肉体力量去挥动双拳,直到精疲力尽,就盘坐恢复真气,吃过之后,对着墙壁继续挥动双拳。 第十七天。 他站在火狮子前方,一拳挥出,满天拳影重重好像他长了四十条手臂在一起挥拳,四十只拳头一起砸在火狮子的身体之上,只是一拳就把火狮子给打的倒地不起,他接着把修炼的地方推进五十里,遇到了狮王,那是一只能号令妖山中火狮群的狮王,身形异常高猛,趴在光秃秃的盆地上好像个小山丘,身边趴着的火狮子群很是乖巧。 徐行站在盆地上,就看见狮王抬起脑袋,一只火狮子立即冲击了过来,被徐行一拳打回了盆地里面。狮王站了起来,缓步朝着盆地上走去。徐行站在盆地上,指着狮王盆地中央的一株树,树是红树,像是红杉,结了三颗果子,果子像苹果一样,外表有着一圈一圈年轮般的纹理,是火狮群生存之地才能长出的‘红日果’,一种珍贵的灵药。 狮王在上盆地的路上,怒吼一声,喷出了满天的火焰,亩田大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徐行的身影,把地面都轰出大坑。早已经闪开在远处的徐行,站在没有树木的小草原上,看着出了盆地的狮王,摆出拳架。 狮王怒吼;“臭虫!!!” 一道火焰光柱从它嘴巴中喷发出来,好像一把开天的火焰巨剑朝着徐行斩击下来,即便徐行闪躲,余波也震飞了徐行。徐行站在远方,看着那一击之下的土地变成了废墟,顿时知道这狮王绝对是搬血境界顶峰,对比人族修士就是将要一只脚踏入熔炉境界的修士,绝不是他能抵挡,但也是一个好对手。 徐行冲击而去,只是半路,就在狮王挥舞出的五道火焰利爪之下闪退回来,再看狮王凶猛地奔跑而来,地面好像都有了轻微的颤抖。狮王只是以肉体之力挥下左爪,就像是五指山倒下一般。徐行举起拳头砸去,被打的整个身体陷入了土地里面,在那狮爪再次挥舞而来,徐行一道掌心雷发出,打退狮爪,从泥土之中脱身而出,站在远处,喘息两声,立即冲去。 徐行知道凭现在的实力是没有一丝办法接近狮王的,顿时运转日曜光法进入那种神奇的状态,因在这种状态之下,真气会像是爆炸一样在体内四处穿梭,徐行取名为‘暴气’,在嘴中发出丝丝血色烟雾之中,徐行好像化成了闪电,躲过一次次火焰攻击,一拳打出,金光大闪,满天拳印齐齐砸中狮王的脑袋,把狮王打地滚地而去,随即徐行竟以日曜光法催发灵气进入暴气状态。 掌心雷的走脉之法需要经过四处穴位三条经脉。 徐行只用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完成走脉,手掌上发出掌心雷轰击而去,又在短短三息之内完成了六次掌心雷走脉之法,打出六道掌心雷轰击而去,六道闪烁的雷电汇聚而成水缸粗细的雷霆,带着吱吱吼叫,轰击在狮王的身上,狮王身上的毛发都烧焦,身上的皮肤裂开一道道口子流出血液。 打完灵气的徐行,再次冲击而去,以真气去跟狮王对轰拳爪,一次又一次,即便在这种暴气的状态下,徐行也被轰飞了三次,在第七次被狮王一爪拍飞后,落地的徐行带着满身的伤口极快地逃离而去,在暴气状态下,他的身影好像闪电,消失在小草原上,留下怒吼的狮王。 天黑时刻。 徐行疗伤之后,疲惫的身躯连挥拳也做不到,只好坐在山洞中思索起来,自己的境界在暴气状态下可以达到苦境顶峰,但只有半炷香的时间,以这种状态回八练城是不现实的。 实力! 徐行握着拳头,如今自己的修为,武道在五练练六腑之中,已开始练第一腑胆,法道苦境第一境炼气化灵,还差一个契机就可以冲破,达到苦境第二境‘炼灵化神。’,想要快点突破,靠冥想和思悟已经不够,需要一次次战斗。徐行早早休息,第二日,吞吐灵气完毕,又去找了狮王。 转眼十天。 徐行又一次站在盆地上,还未对狮王做出举动,狮王闪电般袭来,以爪一次又一次撕来,竟不给徐行出拳的机会,在徐行以硬扛一爪之下打出一拳,狮王口中的怒焰喷射而来,打的徐行犁地而去。狮王一跃而起,从空中一爪撕下。徐行只好进入暴气状态,才躲开这一次攻击,以三道掌心雷轰退了狮王,抓住机会贴身而战,给了狮王两拳,随后一人一兽在残破不堪的小草原上对攻十来回合,离徐行暴气状态退去还早,徐行一个闪烁,脱离战场。 山洞中。 徐行抓住那灵光一闪的悸动,运转体内灵气,水到渠成般进入了苦境二境炼灵化神,又打坐一番,站在山洞中,思索起来冰水灵的教导。 灵气是纯净且没有任何属性的,但只要以法印沟通之下,灵气就是有属性的。 法印是复杂的,徐行曾在冰水灵的教导下用了十天的时间才学会了十七种法印,分别是;日君诀、月君诀、阳雷法诀、招星诀、五禽离火印,凰印,王灵官印、三山九侯印…………真言手印,五行印。 徐行以五行印土印挥洒体内灵气,只觉得身前泥土莫名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好像脚下的土地就是自己的第三只手臂,随即挥动法印,就看洞口升起一道土墙,把出口抵挡的严严实实。 徐行控制其余四种法印,水印无水,但在一处水面之中,却可以控制水流。金印之下手臂发出光芒,好似钢铁一般。木印之下,手臂挥动,树木就拔地而起,在空中左右翻腾。火印之下,凭空出现一道细细火苗。 忽的徐行想起冰水灵的冰封之术,那是什么样的法印?是水的蔓延嘛?还是一种如日曜光法般的神通之术? 徐行不再多想,专心控制土印,地面上不断升起土柱子,立即打量山洞一番,似乎可以改造改造?可刚把灵气打入山壁之中,要去以土印控制山体来改造山洞,忽的从山中传来一种反攻之力,令徐行啪嗒一下倒地不起,昏迷过去。 也不知多久,徐行在头晕脑胀之中起来,呆呆看着山洞,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嘛? 打坐一番,又开始练拳。 中午时分。 徐行来到盆地之上,往下一看,吓了一跳,就看狮王已经站起来,盯着盆地上的徐行,眼中透出一种藐视。 “臭虫!” 一道曜日般的火团从盆地下方冲击而来,无差别的冲击盆地上的一切,站在盆地上方的徐行立即感到不好,一瞬间进入暴气状态,闪烁而去,只听身后传来怒吼;“臭虫,你若敢再来,我赏你一颗果子,算你助我突破之功。” 一道火焰直直冲去,砸在徐行背后。 徐行的身体一瞬间被砸的飞出了小草原,砸断了树林里面十几棵树木,站起来立即奔跑而去,心中不断的大骂。 到底是谁在拿谁来磨练? 徐行郁闷的来到山洞,治疗伤势,忽的听到耳边啵的一声,立即出了山洞,看向密林深处。这山洞的位置在‘三思’石碑之处,是处于安全地带的,小心谨慎的徐行还是布下仅仅学会的五种阵法之一‘光束阵’,以光束虫为根基配合杏黄旗藏入泥土之中,可以在遇到除了徐行气息之外的人发出提醒,不像单纯的光束虫那般发出光束,惊扰了别人。 阵法被触动了! 徐行思索一番,决定前去查看,以真气收纳脚步之音,很快来到一棵橡树的树干上,在树冠之中低头一看,就看见两个人。 两人穿着一样的黑衣,衣领处有着麦穗和太阳,蹲在地上,一人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另外一人不时点头不时摇头。 麦穗?太阳? 天明学府! 徐行的呼气也收了起来,在这种庞然大物中走出来的修士面前,小心是没有错的。想当初,他也是去过天明学府的,只是连第一次试炼也没有过去,至于另外一条‘学问’试炼,徐行自己就给自己否定了。 地上。 稍小的那人叫做李代,十四岁,说道;“王师兄,咱们这次山班历练一共有八十八人参加,以你我二人的实力,遇上普通小组不用害怕,除了前十的种子队伍,只要计划好,绝对能夺下二三个牌子,得到两三枚小还丹,至于前十的奖励,咱们就不必多想了。” 李代说着,眼珠子动了又动,眉头也在皱起,难道是自己太小心了? 不对的。 这里的地盘已经被人布置了一番,为何那一组学员还不动手? 他抬头看了师兄一眼。 王匀的手掌放在地面之上,感悟一番,用树枝点在一个方位上,说道;“就一个人!” 落单了? 王匀忽的翻身一闪,消失在密林之中,就在徐行大感不好之时,树冠上的树枝似一柄一柄长剑攻击而来。他立即翻身下树,朝着那个从地上站起来的李代攻去,忽的感到眼前起了一道长墙,好像在这一瞬间妖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宽大厚重的长墙,徐行不敢多想,一拳轰击而去,打碎一块飞来石子,看见远处的李代脸带笑意。 障眼法? 李代说道;“你不知道这里已经是天明学府的试炼之地了嘛?还是你打算杀几个学子?” 他举手一道掌心雷打去。 徐行闪身躲过,一跃而起一拳打在李代的脑袋上,却看是一颗断裂的树枝,顿时眉头紧锁,翻身上了一颗树冠,遥望四方。 李代从树干之中冒出半个身子,一道掌心雷轰击向徐行,笑着说;“不会吧不会吧,你既然敢来这里杀人,怎么搞得像是不认识天明学府的替身术?” 替身术很神秘嘛?值得这个人惊讶嘛? 徐行翻身落地,一时间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了危险,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能跟南舟对战,并不能算是已经跟苦境圆满的法修有着对抗之力了。 李代笑着说道;“天明学院山班苦境二境李代,还请武夫赐教。” 这个人是谁? 是三大门派的人? 为何看着有些熟悉? “让我来试一试你,法道百零八率土。”李代冒出树干的上半身单手结印对着地面一指。 徐行大感不妙,想要朝着远方闪去,又感不对,顿时朝着天空跳跃而去,却看那消失已久的王匀忽的出现在树冠上,手中发出一道掌心雷,轰的徐行倒射而落。这时,地面好像软化了一样,密密麻麻的凸刺猛地升起,齐齐射来。徐行喝了一声,一拳轰出金光,打的凸刺齐齐落下,却看地面旋转成一片稀泥不断射出凸刺,一咬牙,一拳接着一拳打在地面,四五息之后,地面下沉了一丈左右,徐行站在地上,抬头看去。 不管对方多么难缠,无所谓的,不要去管什么法术,不要管什么幻觉,唯有出拳。 如果这四面八方都已经是牢笼,那就摧毁了这里! 金光初现! 徐行朝着四面八方出拳,只是片刻,就硬生生把方圆四五十米之内打的寸草不生,才看向远处的两人。 李代挠挠头道;“这要是打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匀点头。 李代看向徐行,问道;“虽然你邋里邋遢的,还是能看出来很年轻,起码是个七八练的武夫,不像个无名小卒。最奇怪的是我觉得你有些熟悉。” 王匀点点头,也有这种感觉。 徐行双脚一踏地面冲击而去! 李代的手掌一拍地面,升起三道泥墙,却被徐行轻易打破,顿时王匀的身影消失在地面之上。徐行一拳朝着地面打去,轰出大坑之后,看王匀从左边三米左右的泥土中现身。李代揉了揉胸口,道;“练武的都是这种脾气嘛?我问你话呢,你是哪里的人。” 徐行沉默,看着两人,忽的开口;“我懂了,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只要把这里摧毁你们就失去了领域?” 徐行一拳打在地面,以拳头为中心开始龟裂,紧跟着又是一拳,打的泥土之中真气乱窜。 徐行才问道;“现在,开始谈话。” 李代吹了个口哨,眨了眨眼睛,竖起大拇指说;“小心谨慎,我喜欢。” 第23章 李青 三思碑前。 李代看着残破不堪的地面,其内真气混乱,令他已对地面失去了掌控之感,索性双手抱头站在远方,盯着徐行打量很久,蓬头垢面,像个野人,其境界应该最少在七练。 李代问道;“按理说这里是没有外人存在了,但什么都不能按理说,所以你是三大派派来的人?” 徐行思索一番,如今自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开口道;“不是,我只是在这里找药的,如果没事咱们就此告别怎么样?” 李代想了想,摇摇头说;“一年一度的试炼是不能出现意外的,但每一次都会有着意外,我需要把你的事情上报,你叫什么名字?” 徐行道;“你看起来不太聪明。” 李代皱眉。 徐行说;“你都说了你要把我的事情上报,我还有必要告诉你名字嘛?” 李代哈哈大笑起来,点头说;“对对对,但咱们是男子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所以你就不能说一说你的名字你是谁?” 徐行已经退到三思碑处,一转身就要撤离而去,忽的从空中飞舞而下一团又一团火焰,无差别覆盖一片密林,熊熊大火就升腾了起来。所谓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火,徐行一拳打开火焰,速度奇快的朝着李代冲击而去,忽的看一直没开口的另一个人结印挥动树木,就见七八颗树木横飞而来,徐行也不躲闪,用双手抱住飞来的一棵树木一扫,把其余飞来的树木打飞,用力甩出手中树木,树木以更快的速度冲击而去。那王匀双手一合,地面掀起一面火墙挡住树木。 徐行一拳打开火墙,竟看火墙之后是李代举起手掌发出了掌心雷,徐行以拳头硬生生扛住掌心雷,电弧在拳头上闪烁,紧跟着一腿横扫而去,只是扫中了一棵青草。 又是替身术嘛? 徐行看李代在一旁现身,不顾王匀,专攻李代,李代苦笑一下,发出掌心雷击退徐行,又跟着以木印控制地上青草疯狂蔓延,好像千百道绳索缠住了徐行的全身,空中一道亩田大的火团遥遥砸下来,密林中的七八颗树木拔地而起极快地朝着徐行撞击而来。 危局之下,徐行打出千观音的金光初现,无数拳影从徐行右拳中发出,青草、树木、火团统统破灭。 徐行再去看周围,已经没有二人身影,原地思索一会,才看见从远处一颗树木中钻出半截身体的李代。 李代笑着抱拳说;“不管你是谁,在这里多久了,现在这里是天明学府山班一年一度的试炼之地,作为对你出手试探的歉意,我可以免费告诉你一些东西。山班代表的是天明学府苦境学子,所谓上山之人。而这次试炼的前十名是可以升入海班,那就代表那些人一定可以踏入熔炉境界。你可以不在乎天明学府,但在这里,你无疑是八十八位学子的敌人,快点离开吧,武道的人不多了,即便在我天明学府中也不过二三。” 人影消散在树木中。 徐行转身离去,绕了几圈才回到山洞中,心中一番思索。 真是计划不如变化,这里竟然成为了天明学府山班的试炼之地,那李代说的一件事情是对的,在这里他无疑会成为八十八位学子的敌人。 火堆中响起了树木炸裂的声音。 徐行思索今天的战斗,就想到了自己和南舟的战斗,南舟的手段虽然很多,但跟李代二人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别,从开始战斗到结束,徐行竟然没有触碰到李代一次,而自己却挨了多少次攻击?如此这般下去,自己毋庸置疑必死无疑! 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该怎么去接近李代二人?徐行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好法子,因为他根本感悟不到李代二人会躲在哪里,躲在哪一棵树木或者哪一棵草木之中,即便找到,如何分辨那个李代才是真的李代?而不是替身术? 替身术是如何练成的?如何去分辨? 徐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大,一时间什么也想不通,忽的他想到在妖山前戴衡给自己的包裹,戴衡说如果遇到意料之外的敌人就打开。 他拿出小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有三个东西,一面三角令牌,正面天背面明,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张薄薄的人皮一颗丹药一封信。 信上说;‘如果你现在遇到了妖兽的攻击,那么这些东西一个也没有用,如果你的周围忽然出现很多天明学府的学子,那么你就该考虑一下。这一张人皮是秘制的,我的独门手段,你大可以放心使用,面皮的主人叫做‘李青’是黄帮秘密培养的人,用来打入天明学府之中,很巧,他是一个武夫,十九岁,七练,卡在最后一步已经一年,是天明学府不多的武夫之一,本意,我也只是打算培养他成才,日后混的好了,忘了我也无所谓,人往高处走,可以理解。但他不该变本加厉的索要太多东西,还以黄帮秘谍之事威胁黄帮,所以我约了他在一处见面,袭击了他,没有杀死,因为杀了他,属于他的令牌就再也打不开,以他的脸皮炼制这个东西,找一个七练的武夫不容易的,但也不是没有,六练武夫的黄七可以的。在天明学府一年一次的历练之前都会有个小假期,我暂时保管这个东西只等黄七的意愿,如今你到来,我就在想你该怎么办?徐行,进入一个门派是正确的选择,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事情,光靠自己是很费时间,莫不如加入天明学府,去试试看。’ 信后面又介绍这李青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武痴,为了练武可以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 这一刻。 徐行心中思索,日后自己一定会遇到越来越多的敌人,也会见到更多神奇的招式,那么自己是不是还如今天这样? 他洗漱一番后拿起人皮覆盖在脸上,脸皮稍大,竟自动收缩一些,完美的盖住脸皮,徐行又吃下丹药,体内噼里啪啦的,身形大了一些,又在想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 是呆呆的还是平静的或者没有表情的? 徐行用那种没有表情的眼神盯着前方,稍等片刻,迈出了山洞,思索起来。 这一次试炼是二人一小组,自己忽然出现该怎么解释?为何戴衡会说他的运气很好?他的队友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笨蛋嘛?还让徐行尽量露出八练的修为,这样的话,在人们眼中一年没有突破的李青突破了,性子有一些转变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戴衡啊戴衡,我虽然跟南舟打成了平手,可我只是一个五练的武夫,我到哪里去装成八练圆满的样子? 戴兄啊戴兄! 别人都是修为高装修为低,这个简单啊,气息收一收,修为压一压,但到了自己,好嘛,五练装八练? 徐行觉得自己最大的破绽就是戴衡高估了自己,一时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是该笑还是该哭。 嗡! 徐行只觉得腰间发麻,顿时一惊,左右瞧着,才发觉是自己的腰牌在不停地震动。 徐行看着手上抖动的令牌,无从下手,干脆拿着令牌对着树干哐哐三下,令牌还在抖动,又用真气握着令牌,令牌上一点印记也没有,拿在手中摸着,忽的把天明的月子中的横杠给按了下去,一片光幕就射了出来,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密林中奔跑,一边大喊;“大哥啊大哥你在哪里啊,我知道你喜欢单独行动,但咱们这是试炼是组队的啊,别人都是两人一组,到了我夏天这里倒好,一个人一组。” 奔跑之中,那人往树上一撞就越过树木接着奔跑,一道火团砸在橡树上,那夏天也不去反击,穿越树木而过,忽的看见令牌上射出了光幕,顿时大喊道;“我的青哥哥啊,你快点来啊,你要知道我们可是排名第十的种子队伍,现在倒好,我他娘的被三支队伍追杀了啊!不知道那个王八羔子出的主意,一枚令牌一颗小还丹!” 徐行压低声音说;“你在哪?” 夏天拿着令牌左右转一转,挨了一道火球,继续奔跑起来,说道;“在这里在这里,你快点来啊。” 徐行一时间无语。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他压着无奈说;“我在三思碑这里。” 夏天跑着说;“不行啊大哥,你快点来接应我,我朝着你那里跑,咱们理应外………………” 徐行关闭光幕,实在无法跟这个夏天交流。 我往你那里跑,你往三思碑这里跑?你倒是知道三思碑在那里,那么我知道你在哪里嘛?我还往你哪里跑? 一阵头大的徐行坐在树冠上,很快就听见左方传来一阵一阵爆炸之音,随后就看见短发夏天穿过了树木,见到他在树冠上坐着,立即跑到了树下双手掐腰哈哈大笑。 夏天狂笑道:“娱乐时间到了!” 远方站着两个人影,似乎在对话一番,立即转身就跑。 徐行一拍脑门,哪有你这样暴露自己人位子的啊! 徐行进入暴气状态,对于这些有着稀奇古怪法术的学子,徐行知道是不能拖的,果然在一拳之下,那两道人影变成了两团水跌落地面。 “在你前方的十米!”夏天大吼,打出一道掌心雷轰击而去。 徐行闪身而去,一拳砸在前方十米处树干下的水团之中,只看一道人影刚冒出头就被徐行一拳打的顺着地面滚了又滚,徐行再去打量,另外一人出现在右方二十米处,随即挥出金光初现,只看耀眼金光之中,拳前的树木极快地倒塌,那人连躲闪也没有做到就被一拳砸的飞跃而起。 徐行转身问;“你怎么知道?” 夏天满脸激动,这绝不是七练的力量,难道一年没有突破的李青终于到了八练合一? 这是大腿啊! 夏天眼中冒着光芒说;“他们两个不过苦境二境,如果不是两人合力,我绝不可能如此狼狈的,至于他们施展的替身术当然很容易就会被感知到,我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感知不到呢?” 徐行默默无语。 他看着两人艰难地爬起来,伸手说道;“令牌。” 两人对视一眼,那种拳头绝不是自己两人能抵挡的,果断拿出了令牌抛向了徐行,互相搀扶着离去。 徐行把两枚令牌放入怀中,好奇的看着一旁双手捧着的夏天,问;“干嘛?” 夏天尴尬的把捧手变成了抱拳道;“大哥饿了没?” 徐行摇头。 夏天好奇的问;“你突破了?” 难怪李青不来跟自己汇合一起进入妖山,原来是在扮猪吃虎!这一手好啊,只要别人没有发现李青突破,那么自己这一队伍说不定能偷偷摸摸的成为了前三名呢? 不待徐行回答,他又伸出大拇指;“大哥好计谋。” 他接着说;“如今我苦境三境,大哥八练合一悟出真气一步登天,你我合作,完全是能进入前三的队伍,何况那些人还不知道大哥已经突破,就是第一名也能争一争,大哥好脑子。” 徐行继续无语。 夏天说;“这要是得了第一那不是脸上摸了金子?我看谁还敢小瞧我?果真如此,回到家中,老爷子还不给我大把大把的宝贝………………” 夏天?夏家商行? 徐行当然不会白痴到问出这种问题,果断的说;“一半。” 夏天挠挠头,不明白什么意思。 徐行道;“你老爷子赏你的东西分我一半,我们去争第一。” 反正这第一只是比牌子,又不是跟前三个队伍对战分出胜负,徐行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夏天心中无语,再三看了看李青,完全看不出李青在开玩笑,猛地想起来‘要不是抓阄分队在一起,自己都差点忘了还有李青这个人,一个武痴,不喜欢说话,为了练武可以牺牲其余的东西。’那么李青说的一定是认真的。 夏天点头,还未说话,忽然看见泥土炸裂,一条三四米长的细细长蛇破土而出,缠绕住了徐行,从蛇嘴中发出一道怒吼;“虫子!!!” 第24章 傲傲 傲龙王大人活了二三百年,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到头来一身修为却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要不是当时跑得快舍弃肉身不要说不得连命也没有了,简直就没有天理! 傲龙王大人发誓要报仇,只要能回到地宫之中,一切都有着可能。 它随后夺舍了一条黑蛇的身子,主要因为这蛇长得还算好看,黑身带红纹,就是品质差了太多。好在背景够硬,是东南大王的后代,修炼资源不用发愁。但黑蛇最想要的还是报仇,找到那个疯老头所谓的少主,好巧不巧,竟然感悟到血脉的波动,一定是那个吸收自己蛟龙之躯的虫子来到了妖山。 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傲龙王大人在徐行突破之时感悟到血脉气息,之后气息时有时无,证明徐行在加快吸收蛟龙之血,好在断断续续感悟到的气息也算个指路灯,傲龙王大人用土遁来到这里,当即就是一个蟒蛇缠身。 然后傲龙王大人多少有些尴尬。 徐行看发力攥紧长躯的黑蛇,他只是微微运转真气用力绷紧身躯,就听傲龙王大人口中喊着‘疼疼疼。’,徐行一下收起了真气,好心的问;“那你干嘛还缠我身子?” 傲龙王大人听见徐行说‘馋他身子?’,一阵气急败坏,心想‘你要不馋我身子,我傲龙王大人能变成如今这样?’ 徐行一把抓住黑蛇七寸,看这黑蛇也就刚进入妖族搬血境界的样子,拿了七寸,还能往哪里逃? 他问;“我感觉你有点熟悉,但我不认识你。” 傲龙王大人丝丝吐着信子。 徐行手掌微微发力道;“原来不会说话啊,正好,今晚蛇羹,大补。” 傲龙王大人疯狂吐着蛇芯,用那一双冷冰冰的眼神对着徐行眨眼,还瞟了夏天一眼,大意是有外人在。 徐行思索一番,在黑蛇说出那一句‘虫子’的时候,他就觉得对这黑蛇有着莫名的熟悉,在被黑蛇缠身之后顿时知道黑蛇是谁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徐行才不管夏天在不在,一手拿着黑蛇七寸一只手握着蛇尾,跳绳起来,晃得的黑蛇顾不得那么多,直喊‘大哥大哥,有话好说。’ 徐行砰的一下把蛇头抽在树干上,对着夏天说;“这叫醒肉,做出来的蛇羹才好吃。” 夏天伸出大拇指。 徐行啪嗒一下把黑蛇当腰带系在腰间,又给蛇头来个死结,才对着夏天说;“来谈谈生意。” 夏天疑惑地摸着脑袋。 徐行说;“你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人一队,特殊不知我已经提前进入妖山,那么你溜达在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人盯上你?你我里应外合,你得名声,我得小还丹,一举两得。” 夏天伸出两颗大拇指,佩服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何不跟我在妖山外集合了,高,实在是高啊!” 三思碑前。 徐行藏身在树木上,收纳自身气息。夏天就在远处盘膝坐着,为了逼真,徐行让他弄一些血液在身上,他怕疼,然后就由黑蛇贡献血液。 树冠上。 徐行打开死结,问;“你怎么在这里?” 傲龙王大人咧嘴道;“大哥叫傲傲就行,你是不知道啊大哥,当初为了大哥能炼体成功,我舍了五百年修出的龙身不要,以一丝魂魄遁入妖山,夺舍了这条小蛇,就是为了等大哥到来。” 徐行满脑子的疑问。 好家伙好家伙。 徐行点头道;“有心了,大哥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傲傲顺杆往上爬,“那大哥给我一碗血液怎么样?” 徐行考虑了很久,觉得二弟也不容易,答道;“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被疯老爷抓来的。” 傲傲一喜,立即从自己的出生开始说起,长话短说,说到了地宫。 徐行问;“地宫?” 傲傲咧嘴笑着说;“不是我跟大哥你吹牛逼,就我那地宫可是一条老龙………………” 不对啊。 傲傲默默看着徐行,用一双冷冷的蛇眼挤出笑容。 徐行拿着刀在手腕上比划,叹息道;“那一炉药力就算我到了熔炉也吸收不完啊,就是药引都要用真龙之血,别说其余那些珍贵的药物了。” 傲傲用蛇信子舔着嘴巴,似乎已经闻到了血的香味,说;“大哥啊大哥,真是我的好大哥,义薄云天啊,但现在说什么也是太早了,没有进入化灵境我是找不到地宫的,而要打开地宫除非我有化龙的可能,到时候一定带着大哥一起。不过说起来啊大哥,你来妖山不就是修炼嘛,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东南大王的孙子啊!” 徐行眼中起了光芒,“你可知道火眼金睛兽和火髓果?” 傲傲点头说;“东南大王的真身是一条火蟒,他的四大妖将之一的火眼金睛兽是化形境界,硬闯是不可能的,但架不住我跟火眼金睛兽玩的好啊,他的盆地里面有一棵树,树上有十七颗火髓果,只要七八颗,大哥你绝对能连连突破,而我只要一碗血。” 徐行沉思一会,忽的听见下面有了动静,是夏天跟两个人对战了起来,顿时把黑蛇打了死结绑在腰间,从树上跳下去进入暴气状态,半炷香的时间,在夏天指出那两人藏身在哪里,就令两个学子举手投降,得到两枚牌子。然后徐行收了牌子,跟夏天换了个地方,他又躲在树上。 傲傲活动一下脖子,不满道;“大哥,就算咱没有骨头但也不能这样啊。” 徐行点点头。 傲傲问道;“大哥是不是要得到令牌,这我有法子啊,只要我以大王的孙子发出命令,就能派出千军万马去找那些学子,到时候大哥也不要多给,一碗血。” 徐行摇摇头,看着眯眯眼的傲傲,问道;“你先给我说说妖族的化形是不是等于人族的熔炉?” 傲傲吐着芯子说;“在远古妖族之中有小妖大妖妖将妖王之称,小妖是搬血境也就是你们所谓的苦境,大妖是化形也就是你们的熔炉,妖将是脱骨境也就是你们的神照境,当然了,这妖山之中的妖将可不是神照境,不然四个神照境你们碣洲都完蛋,想当初我可差一步就成了真龙啊,早至如此就不那么看重血脉专心修炼了,哎………………” 叹息一声,傲傲发笑道;“不过为了大哥这又算什么?大哥好才是真的好。” 徐行给傲傲竖起大拇指。 傲傲心头流泪,说道;“大哥你看我说的嘴巴也渴了…………” 徐行寻思着,然后一掐中指滴出一滴血液,就看傲傲穿上来要吸吮,顿时一把捏住了蛇头,看傲傲吞下一滴血液,浑身都发出一阵阵光芒,眼皮直直打架,好一会才精神奕奕起来。 傲傲道;“大哥啊大哥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它猜测的不错,只要吸够了徐行的血液,还是能夺回那一丝化真龙之血脉的可能。 妖! 也许可以成为妖王,成为一妖之主,但血脉是改变不了的,在人类之中人有着无限的可能,但在妖族之中,山鸡哪能变凤凰! 真龙血脉是傲龙王大人绝不能放弃的。 徐行很认真的点头说;“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而且你不觉得我修为越高血液可能对你更有用吗?所以你还不去找火髓果嘛?” 傲傲当即点头,说道;“大哥你好好保重。” 它从树上跌落掉入泥土上就像是泥牛入海,忽的又钻出泥土,顺着树干旋转爬到徐行身边,交代一句;“大哥,我一定会找到一条绝对隐蔽的道路,到时候你我两人里应外合,这妖山就是大哥你的后花园,所以大哥你不要去冒险,就算你一定要跟人干架一定要喊我,到时候我帮你在暗中助阵。” 徐行懒得理会傲傲,挥挥手,看傲傲这次真的走了,才盘坐在树干上思索;本来那火髓果就是自己一定要得到的,如今得了傲傲这个二五仔的相助,得到火髓果的可能大了很多很多,那么就先专心抢夺令牌,等试炼结束后去天明学府看看。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修士越过境界对战是很常见的,就比如南舟的苦境圆满和自己的苦八练五练,然而一旦对战的是天明学府走出来的弟子,即便那弟子只是苦境二境,自己也绝不是对手。 为何? 就单单一个遁术一个替身术,徐行就破解不了。 他很想要问夏天是如何判断的,但他不能问,他怕这个事情只要是学子都知道,一旦问了,一定会引起夏天的怀疑。戴衡可以把夏天当成一个笨蛋,自己绝不能。徐行不会把任何一个人放在自己之下,只会把所有人都放在自己之上去对待。 夏天在树林中生火,满脸开心。 当真是抱了一个大腿,苦八练圆满啊,差一步就是武道五宫境,一旦突破,如果再让徐行修成十八武技几种,武夫对战法修,一旦被其近战,所有的障眼法都会失去效果,所以武道难走如上青天,一旦走成,战斗力是极其恐怖的。 没想到在学府默默无闻的李青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色。 忽的空中出现一道水液,水液旋转成枪,刺破而来。 噗呲。 刺穿了夏天的身体,凭空飘落一把飞沙。 只看一高一矮两人背对着背出现在密林中,忽的,两人旁边的树干一阵变化,竟从树木变成了夏天,夏天手掌一挥,两人脚下泥土变成了稀泥,即将要陷入其中,两个人变成了两团水液。 满天暴雨突刺而来,打穿了橡树,把夏天一个人射的千疮百孔。 “三十六遁法之三十六的变化术和三十三替身术嘛?” 高个子看见千疮百孔的夏天变成破烂的树木,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夏天还偷偷修炼成了变化术,那可是难缠了,早知如此,就不该盯上夏天。 凭他两人是拦不住要走的夏天的。 树上。 徐行好奇的看着三人的战斗,眼界大开,思索要是自己跟夏天对战,即便高出夏天的修为也绝杀不死要走的夏天。他看见那两人脚下的石头忽的变成夏天,夏天手中握着一把泥土形成的大锤子,狠狠砸在两人身上,两人的身影齐齐飞出,竟然不是替身术。 那两人落地,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结印,一个使用‘法道百零八之七十二唤雨。’,从夏天前后左右电闪雷鸣阴云密布,一瞬间下了好大的雨,那些雨水好像一柄柄长矛一般,穿梭乌云而过,夹着电闪雷鸣,刺向了夏天。夏天大吃一惊,喊了一句‘不要命了。’,以土印掀起了一道道土墙,却看另外一个矮的学子双手一合,凭空刮起了狂风,风似有了形态一般,一道道飞廉朝着夏天斩来,是那‘法道百零八之七十一的飞廉。’,虽然威力没有夏天见老师使用的那么大,但取他狗命足矣。夏天顿时对着徐行打了个手势,双手一拍地面,使出压箱绝技‘三十六遁法之三十一聚土成塔。’,夏天身边的泥土飞快的旋转,一会儿,一座两层高的玲珑塔倒扣住了夏天,夏天再捏土印,飞土化作一道道纹路襄攘在两层土塔上,只见宝塔发出耀耀土光,那些水矛和飞廉齐齐砸在土塔上,伤不到夏天分毫。 树冠上。 徐行站起来看着盖住夏天的宝塔,再去看另外两人,心中有些疑惑,为何夏天不在攻击来临之前遁走?是跟当初自己破南舟操控土地一般?只要这片空间充满了乱流,遁术就失去作用?所以夏天才选择了防御之招而不是遁术逃走?再去看那一高一矮,顿时从树干上跳下,对付这些有着神奇手段的学子,徐行上了就是五十拳齐发,却看那矮个子一遁地要逃走,徐行还在思索是自己错了的时候,只看矮个子又从泥土之中飞跃出来飞在空中喷出好几口血液,顿时一拳砸在高个子的身边,只是余波就掀飞了高个子学子。 徐行伸出手。 高个子咬咬牙,道;“后会有期。” 徐行拿着两枚令牌转身看夏天,宝塔已经成了碎泥片,夏天大喘气的坐在地上,不停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徐行笑着摇了摇两枚令牌,对夏天伸出大拇指。 夏天觉得虽然自己想要一个名声,但这也太难了吧,要是遇到前几的种子队伍能不能活到徐行出手啊! 第25章 聚集 三日后,夜,林子中。 夏天看着火堆上的怒火鸡的皮已开始焦黄,忍不住的问;“大哥啊,我问你个问题呗。” 一旁数牌子的徐行,点完了十八个牌子,说;“问。” 夏天道;“我觉得你应该改变自己的修炼方式,回府以后,专注一下怎么破解替身术和变化术,其实很好破解的。” 很怕徐行不相信一样,夏天拿起地上的石头,对着徐行说;“你看我变给你看。” 两块石头落地,真实的那一块是冷冰冰有凹凸不平的,夏天变的那一块看起来很光滑。 石头中传出声音;“这就是缺点,我们无法把变化术变的很完美,但在满是石头的地方,敌人也第一时间发现不了我们,这就是有机可乘。其实你这么厉害要破解简陋的变化术也简单,你只要一拳扫去,在变化术下,我们维持变化已经不容易了,抵挡不了拳法的,想要抵挡只能展现出真身,所以不用每次我不打手势你就不出手。” 徐行吃着烤鸡点点头,心里想着武夫如何巧破变化术,忽听夏天一声惊讶大叫,转头看去。夏天打开令牌上的光幕,上面还有十九队学子存活,排名第二的有十四块令牌,排名第一的有十八块令牌。 夏天看着徐行。 徐行咽下嘴中烤鸡肉,感叹道;“还好没有名字。” 夏天激动的脸色通红,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说道;“大哥啊大哥,这一次要是得了第一名真是涨面子,第二名离我们还有四块令牌的差距,只要我们稳住那就是第一名啊。” “那可不一定。” 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一个头戴玉冠十五六岁的学子依靠树干,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无袖马褂高大威猛的少年,皮肤黝黑,双臂的肌肉发达。 夏天陷入紧张,说道;“吴林王土你们可要想好了,免得玉石俱焚啊。” 山班十大种子队伍,苦境四境的吴林和八练的王土是排名第二的! 吴林笑着说;“在妖山入口之前,我们都观察了旁边的人,只有你夏火没有队友,所以你成为一些人的目标,毕竟一块令牌一颗小还丹,平常要用三百积分才能换取。要不是路上遇到李云,我都不知道你的队友已经提前来到妖山等待,真是好计谋。” 他看向王土。 王土皱眉道;“看不出,不像是八练。” 吴林打量起来徐行,说道;“李青,要不是你一年没有突破,想必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座上客,现在也不迟。” 徐行面无表情。 他看着王土,第一次遇到武夫,只觉得手发痒,顿时起手邀约王土。王土一笑,朝着徐行快速奔跑,动若雷霆,上去就是一肘,没有打到徐行,打的一颗橡树立即断裂,飞了出去,砸断另外一颗橡树。王土以八极拳为主,一招五岳朝天锥打的一片树林倒塌而去,立即清空出一片场地。徐行左右翻转躲避飞来树干,一个转身踏在树干上,双腿发力踩断了树干,一道直拳打去。王土腰马合一,顶心肘而去,拳肘触碰,各自倒退而去,下一刻,徐行双拳不停出拳,全然放弃了防御,就像是刚出茅庐的少年要乱拳锤死老师傅,一顿密雨不进的拳法捶的王土只得架双臂抵挡。王土抓住机会出手,一拳如龙出大海,上勾拳打中徐行的下巴,打的徐行口中喷出血液,但徐行竟然用下巴抵着拳头,以双拳对着王土的脸上就是十几拳,逐渐的一拳快过一拳,最后一道金光打出,五十拳齐出,惊的王土气势大开,真气如龙游大海护体,一拳也轰击而去,拳拳相碰,两者各倒射而去。 王土擦擦嘴上的血液,骂道;“你他娘的不会痛嘛?” 徐行把脱臼的下巴捏回位,碰撞双拳,说;“再来,我刚刚突破八练正缺一场战斗。” 两人随即又对战起来,徐行是那种完全不会防御的攻法,让王土极其无语,你倒也防御一下啊,别只顾着出拳啊。一旁的吴林打量一番,看向夏天,笑眯眯的,捏着木印一指,七八棵光秃秃的树干从天而降,钉在夏天的四周,夏天要以土遁遁去,却看又飞来十七八棵树干,一共二十八棵树干钉在地上,令夏天遁也遁不走,只好摊摊手,法修就难缠,还是个会阵法的法修就更难缠了。 夏天一拍地面,大地晃动,忽的起了一二丈之高,把二十八棵树木也给掀飞,又以土印一指吴林,泥土包裹二十八棵树干像个撞城锤,砸了过去。吴林捏木印不松,方圆七八丈树木为他所用,呼啦啦的一棵棵树木拔地而出,叠加成木巨人,一拳就把飞来泥土大锤打散,那二十八棵被泥土包裹的树木合成一把巨大棍子,被木巨人握在手中,对着夏天横扫而去。 夏天不慌不忙,双手掐土印,一手指着地面,泥土轰隆隆的翻动,汇聚成一把巨大锤子,对着木巨人就是一锤,却被木巨人手中的木棍砸破,另外一只手捏印控土,源源不断的泥土拖着夏天横空飞起,一个泥土巨人就形成了,握着泥土合成的大斧头,朝着木巨人就砍去。 吴林笑着道;“凭你三境的修为是控制不了泥土具化的,但只要你不离开泥土,那么一切都有可能了。不愧是夏家商铺的继承人。” 夏天站在泥土巨人的肩膀上抱拳道;“过奖过奖,那么现在?” 他虽然打不过吴林,但一味抵挡还是能做到的,而徐行跟王土的对轰还没有分出上下,如果一旦决战,两方都讨不到好。 吴林叹息道;“不到熔炉是无法真实的具化的,算了算了,这样下去只会让别人捡便宜,对不对嘛?” 夏天朝着吴林看去的方向看去。 他也感知到了有人在朝着这里奔来。 很快的。 一个十四五岁左右面白唇薄的少年,头发被玉钗插住,来到这里,抱拳道;“大家且停手。” 孙华! 山班第一人。 泥土巨人和木巨人在同一时间轰然倒塌,对轰的徐行和王土两人也分开,四个人看着孙华。又有一个人从树干中迈出,是孙华的队友程雨,山班前五的存在。 两人都是苦境圆满,差一步就可以踏入熔炉。 孙华抱拳,说道;“各位不用防备,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一件事情,不知你们可听过火髓果?” 徐行一惊。 那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啊! 孙华看众人点头,说道;“我已经召集了十八人在三思碑前等待,大家都是山班的精英,这次的试炼说到底只是谁多一点小还丹谁少一点,谁会进入海班学习,终究只是关起门的比赛,是没有多大的意思的。而我已经得知到了火眼金睛兽看守的火髓果即将要成熟,我以变化术去看过,一共十七颗,十年一开的火髓果,上一次只是三颗就让一个法修的身体达到苦境四练的体质。那火眼金睛兽乃是半步熔炉境界,如果是以往我们可能没有机会,可就在三天前,迈入半步化灵境的火狮子王挑战了火眼金睛兽,火眼金睛兽虽然胜利但也元气大伤,如果我们所有人合力是能吞下十七颗火髓果的。” 吴林问道;“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 孙华道;“现在还有三十四人在试炼之中,八颗给出力最多的八人,其余可以炼出别的丹药来平分,丹师我会找到,毕竟是一个学府的,不能像外界一样去互相厮杀。至于最终怎么换法,还是等到大家一起商讨一番。” 吴林点头同意。 小还丹虽好,但就在那里,火髓果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看向李青。 孙华也跟着看去,对着李青一抱拳,说一声恭喜,就让众人先去三思碑处集合,他继续去找人。四人结伴而行,王土顶着熊猫眼很不服气,对徐行说‘打架不能那么打’,徐行张张嘴巴,感觉下巴还是有些不舒服,说‘那怎么打?’,王土说‘应该闪过一些不必要的攻击。’徐行说‘我闪过我也就没有机会出拳了啊。’王土大骂‘他娘的,等老子迈入五宫学习十八武技一定打死你。’徐行弱弱的说‘那时候我可能也会十八武技。’心里却盘算什么是十八武技啊? 王土骂道‘他娘的。’ 吴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拍着徐行的肩膀说;“不愧是武痴李青。” 徐行道;“过奖过奖。” 吴林走着道;“有没有想过加入我们?” 徐行好奇道;“不已是同一学府的了嘛?” 吴林摇摇头道;“你呀。不过考虑考虑也是应该的,你以后会清楚加入一个社的好处的。” 夜。 三思碑前。 孙华站在三思碑上,在周围爆光灯虫发出的光芒中,看着被召集而来的学子,他明白这些人能来是因为他的消息,而不是他这个人有着多么大的魅力。 火髓果在碣州出现两次,一次是一个幸运儿得到,一次是首富夏家商行的夏老板用火灵珠换了三颗,而现在那里有十七颗,看守火髓果的火眼金睛兽被火狮王挑战元气大伤,这是机会。 他朗声道;“我们这里有三十二人,修为最高的是我,程雨,吴林,夏火,武夫有八练的王土和李青。” 夏火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子,英姿飒爽,此时被夏天带到徐行身边。夏火正在拍着徐行的肩膀,说厉害之类的话。 孙华朗声说;“试炼是我们内部的试炼,我们大可以回去再举行一场光明正大的比斗,但火髓果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谁也不知道火髓果下一次会在什么时间成熟,什么时间结果。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继续夺取令牌?继续内战?不应该的,我们是天明学府,是一洲之中最大的存在,我们是天上的雄鹰,遇到这种事情我们该怎么办?放弃?那不是我们天明学府的作风,既然各位能来,那么各位都有着心思去得到火髓果了。在商讨之前,我必须要为这一次行动负责,我并没有禀报老师,所以一旦我们击杀了火眼金睛兽,必然会惹怒东南大王,那么我们该怎么办?阵法!” 他点着六个人的名字说;“我需要你们布置各种阵法等我们撤离时立即启动,只要跑出妖山我们就安全了,至于阵法所需的东西就由我来付。” 吴林点头,说;“我同意,机遇来了就应该抓住,试炼只是小儿科,火髓果才最重要,那么只有十七颗,我们怎么分?” 孙华抱拳道;“八颗给出力最多的八人,其余可以炼出丹药给没有火髓果的人平分,丹师我会找到。” 众人议论纷纷。 孙华接着说;“我知道这八个人必然有我存在,但这是没有法子的,我也不会主动去让出一颗火髓果,因为那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可又是我组织的这一次夺宝活动,那么从现在开始大家一切的丹药开支便由我来出。” 议论声逐渐细小,有人又开始问那火髓果炼化的丹药是什么丹药?孙华说‘我会找丹师炼制出最合适你们的丹药,如果不要可以换成仙玉和小还丹。’ 议论声消失。 徐行站在后方看着石碑上的孙华,孙家的天骄,在碣州内每个修士都知道孙家,在大夏还未成立之前,人妖战争还未打起来之时,碣州的地界是云国所在,孙家那时候就存在,家中族长是当时云国的将军,后来随着妖攻来,孙家的那位将军前去参战,获得了满身功勋归来。孙家是个低调的家族,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历练中,徐行听过碣州之内如孙家这样的家族还有两家,一个夏家,一个前云国皇亲国戚的秋家。 忽的脚下一阵松动。徐行低头一看,竟是傲傲冒出了头,当即吓了一跳,如今这里高手云集,傲傲不怕死他怕死啊! 徐行捂着肚子跟夏天说一声后转身来到无人之处,蹲在地上,对着傲傲大骂道;“你要死了?” 傲龙王大人昂头吐着蛇芯说;“就凭他们能发现我的遁术?就凭我的土遁之术,这一洲之内我哪里不能去?” 徐行哼笑道;“人家真龙都在天上飞你是另类嘛?” 傲龙王大人吐着蛇芯,很想给徐行一个缠身,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转移话题说;“我去找火眼兄了,好家伙你是不知道,火狮子居然半步迈入化灵境界,要挑战火眼金睛兽的地位,火眼金睛兽虽然赢了也元气大伤,不久就会闭关一段时间,天赐良机,你得火髓果我得你的一碗血。我有一计………………” 徐行打断道;“你知道我们聚集起来干嘛嘛?” 傲龙王大人摇头。 徐行说;“要去杀了火眼金睛兽夺火髓果。” 傲龙王大人当即大惊,这简直是不给它活路啊,眼看一碗血就到手了,这怎么行?它当即思索一番,说道;“干脆这样,我去给火眼金睛兽报信,你们跟火眼金睛兽大战,我从暗道进入火眼金睛兽的洞穴之中抢走火髓果,这样不是更加保险?” 这小脑袋转的还真快啊! 徐行却摇摇头说;“不必报信,等我们跟火眼金睛兽开战,你偷走火髓果就好了,免得你去报信之后,火眼金睛兽上报给了东南大王,给我们一锅端。” 傲傲点点头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全,要是让我的火爷爷知道你们要杀火眼金睛兽绝对会提前埋伏好,给你们杀个片甲不留。听说你们来妖山试炼都惹了火爷爷的不满,但也只能给天明学府一些面子,所以一个月之前就传下了话要我们暂避锋芒,不然的话你以为三思碑后就一个火狮子群啊?” 徐行一皱眉。 第26章 前夕 行走江湖多小心都不为过。 徐行问道;“你们怎么一个月前就知道天明学府把今年的试炼安排在妖山?” 他旁敲侧击问过夏天,夏天当时说“也不知道是那个聪明鬼把今年试炼之地放在妖山,要不是知道的时候已经在去往妖山的飞船上了,我绝对不会来妖山,倒是你,从令牌得知了来这里试炼还敢一个人来,果然有勇有谋。”,戴横能知是因为安插了棋子,妖山呢?也如此嘛? 傲傲思索一番说;“有个带着兜帽的人来这里之后火爷爷就发出了这个消息,那人我见过三次,是交易一些药材。” 有人跟妖王成了盟友嘛?如自己跟傲傲一样互相利用? 徐行觉得这里面可能有大事情,“你的土遁很厉害?” 傲龙王大人昂起脑袋也不说话,好像让徐行自己看似的。 徐行当机立断说;“这样,你帮我打听一个消息,是谁传给了你火爷爷这个消息,我给你半碗血。” 傲傲眼睛都亮了起来,当即点头,遁走之前说;“记得我们的约定,我帮你抢走火髓果你给我一碗血,打听出来消息你给我半碗血。” 徐行点头,看傲傲遁去,站起来回到了石碑前,看孙华还在滔滔不绝说着需要注意的事项,一时间觉得这个人很厉害,是那种天生就能让人信服的人,还能说会道。直等到孙华说完了,他让众人好好休息一晚,如果缺少丹药可以找他,明日就去火眼金睛兽的地盘。学子们才散开。 徐行坐在毛毯上,看着夏天正在跟夏火小声说着什么,神采奕奕的,夏火又对自己比划个大拇指,徐行点点头后转身躺在毛毯上思索一些事情。忽的夏天走过来,神情有些扭捏,好像有什么难言的话要说。 徐行惊讶道;“你不会要把你姐介绍给我吧?” “你想什么呢。”夏天偷看了姐姐一眼,小心的说;“不过你要真有此意我也不是不能撮合的,前提是你能打过她,她说了除非同龄人能打过她,她才会考虑考虑,现在你十九岁她十五岁,你苦八练圆满,她也是苦境圆满,四年的差距,你想想办法吧。” 徐行堪堪笑着说;“那你来干嘛?” 夏天呼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的,碣州的天明学府跟夏东分府是一个天一个地,而且分府的目光也没有投入在这里,就算一个简陋的天明学府应该也设六院,分别是‘武、法、丹、阵、锻、奇。’,六位院长一正一副府长,配各种秘境用来磨练,一处三千大道阁学习法诡遁之术,我曾经去过一次夏东分府,那里就好像皓月在空中。而在碣州之中,我们只有两院‘法武合并,丹阵合并。’因为没有教导资源。其实不怕告诉你,我们很多人来到天明学府是不得已的,当然不包括我,我是很愿意来这里的,只是终究这天明学府不是一条出路,我们还好,有家族支援,修炼资源不需要担忧,你呢?有没有想过去哪里?” 徐行沉默片刻,说;“天明学府和三大派的差距在哪里?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天明学府没有吸引力。” 夏天沉默一会,呼了一口气,笑着说;“这样说吧,我是不太多想这些事情的,但你已经有资格被拉拢,所以我想邀请你进入夏家商行,以后你会知道好处的。” 徐行看了一眼远方闭目修炼的夏火,觉得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英姿飒爽了,他就转过身体闭目说道;“睡觉。” 夏天挠挠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大叹一声才离去。 夜。 孙华在周围点燃了一盘一盘摄妖香,香是青色的,冒出的却是黄烟,黄烟渺渺升起却不散,很快的,十七盘摄妖香的黄烟连在了一起,形成一道烟雾屏障。他又从怀中拿出一袋丹药分了三十份,一份三颗,一颗是‘复灵丸。’恢复法气,一帖‘黑玉膏。’治疗外伤,一颗‘白玉丸。’治疗内伤。孙华分好之后,递给程雨,让他一一发去。 孙华又拿出一只香炉,手掌大小,放在营地中间,点燃沉香,冒出的渺渺青烟随着人们的呼吸进入体内。徐行颠了颠手中的丹药,看着青烟飘飘而来,立即闭气,看孙华吸了一口青烟,他才吸了一口,觉得脑中放了空明,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其舒服的状态,多日紧张的心弦逐一放松。 孙华走来,坐在徐行身边,小声道;“这是定神香,是用极其罕见的海里妖兽的油脂配一些灵药制作的,明天起来,你会回到最好的状态。” 徐行点头,不敢多话,因为身边这个人是聪明人,话多必失,好在李青本就是个武痴。 孙华并没有打算起身,又说;“以后修炼上需要什么可以来找我,放心,你加入不加入孙家都没有关系,以个人名义。” 徐行点头,说;“你的火髓果分我怎么样?” 孙华一愣,无声笑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徐行道;“如果你值得。” 他眼中严肃的完全不似开玩笑。 徐行来了兴趣,说了一句‘那等着看?’,见孙华回了一句‘好。’起身离去。徐行闭目养神,随着香味吸收越多,整个人进入一种空灵状态,体内的日曜光法自转的速度都快了一些。在这种状态下,他思索自己心中的问题,为何天明学府大门敞开,那些人却不愿意进入呢?就算进入了,如孙家夏家这种家族中的人似乎也没有打算一直待在天明学府,像强扭的瓜。 学府似乎也不强求他们。 学府为了什么? 他们为了什么? 迷糊之间,徐行逐渐沉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的感到腰间有着动静,徐行立即睁开双目,就看见傲傲冒出了头,再抬头看,月色暗淡,周边的学子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孙华却盘坐在石碑旁,似在修炼。 徐行迷糊之间起身,看孙华睁开双眼,他做了个手势,见孙华闭上双目,他才走出了摄妖香的烟幕之中,找个僻静的地方一蹲,对着傲傲道;“你的土遁能破了摄妖香?” 傲龙王大人昂着脑袋说‘小菜一碟不值一提。’跟着又说道;“大哥你让我去查看是谁跟火爷爷勾结在一起,我使用土遁半路去了一趟火眼金睛兽那里,在咱们妖族化灵阶段有三个境界,其一是化出了真身,以人身兽首去感悟天地,修炼速度就会快了很多,第二阶段是化灵,令其灵魂跟天地亲近,第三阶段是化神,身、魂、身、三者合一化出自己的形态,是妖关键的一步。那火眼金睛兽跟火狮王大战之后似乎境界有了松动,在他那个境界的一小步是绝不可小瞧的,不是我说你们当中那刚突破熔炉的领头,就是再来两个也不是火眼金睛兽的对手,所以我来是想让你保重身体。” 徐行惊讶说;“你是说孙华是熔炉了?就是那个白衣戴玉冠的。” 傲傲点头。 徐行惊讶起来,那孙华不过方才十五岁竟然到了熔炉境界,真是个大天才啊。 傲傲又说道;“那孙华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跟当初来见火爷爷的斗笠人身上的气息很是接近,如果那斗笠人不是孙华也会是孙华的直系长辈,你要相信蛇的感知,你最好防着孙华。” 徐行认真思索。 孙华看起来是那种浩然君子,但他隐瞒了自己的修为,他是熔炉不是苦境。 忽的。 前方一个人影双手提着裤子一路小跑,猛地看见徐行蹲在那里,立即蹲了过来,把裤子一脱,霹雳吧啦的,忍不住的呻吟一声。夏天呼出一口气,说道;“大哥也方便啊。” 徐行满脑子的问题都没有了,嗯了一声。 “咦。”夏天转眼一看好奇道;“大哥方便不脱裤子啊?” “在酝酿。”徐行站起朝着前方走去,“没有感觉能省下穿裤子的时间。” 高人啊! 夏天感叹一声,继续发力,忽的看徐行又转身回来。夏天好奇问道;“前奏怎么长?” 徐行酝酿一会心情,问道;“如果有问题怎么联系老师?” 夏天往怀中一摸,拿出令牌,说道;“用这个啊,在我们进入妖山的时候令牌被设定了,无法使用大部分的功能但有两个联络讯号,一个是小组的联络讯号,一个是跟老师的联络讯号,只要按三下月字中间就行了。” 还不等夏天疑惑‘徐行为何如此问’,徐行拿过夏天的令牌按了三下,就看令牌射出了光幕,紧跟着起身离去,还交代一句;“你就跟老师说我们要去攻击火眼金睛兽,为什么要说?因为火眼金睛兽的境界已经又进一步绝不是我们能抵挡的。” 光幕闪烁,显出一个青年人。 青年有着一张国字脸,身体健壮,正在吃着烤肉,看见光幕那边,顿时双眉都皱的趴下说;“你是要我给你送纸嘛?” 夏天挠挠头,脑子一转,“金老师啊,不是我非要方便的时候才联络你,而是我不得不在方便的时候联络你,我也不知道你在吃烤肉啊,这真是太巧了。我跟你说金老师……………………”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夏天还送了几声噼里啪啦给金明老师,然后在金明那又严肃又想要杀人的表情中关闭了光幕。 妖山外。 一艘楼船款的飞船飘在空中,船宽七八丈长三十三丈,三角帆已经收了起来,整个船都被荧光照耀。 甲板上有火炉,烤着牛羊肉块。 两男一女坐在摇椅上,一时间没有心思再去吃烤肉。 金明把手中的一串烤肉放在炉架上,揉揉脸说;“胆子真大,那火眼金睛兽可是有着一门本命神通的,现在怎么办?是我们去阻挡还是?” 另外一个男导师大概三十出头,闻言说道;“我觉得他们做的是没有错的,遇到火髓果这种宝物就应该去追,如果因为危险就放弃,又能走到什么地步?” 唯一女性大概四十左右,皮肤白嫩,眼角一皱微微有一两道皱纹,一头长发盘起来,脸上有些忧虑说;“说到底,我们虽然负责教导,但其修为也高不到他们到哪里,只是比那些孩子们懂的知识多一些,一旦他们越过苦境就不是我们能教导的了的了,虽说他们违背了这一次试炼的目的,但他们都很团结,齐心协力之下说不定能成功呢?田午说的对,如果害怕危险,他们是没有法子进步的,但由着他们这样去,万一出了危险也是不对的,这样吧,先听听他们的打算。” 金明点头同意,蓝雨说的不错,迟早有一天这些孩子会超越了他们,那一天现在可不就来了吗? 金明打开令牌发出波纹,可没有一丝反应。 石碑前。 孙华看着手中的令牌在震动,左右思索一番,把令牌收入了怀中,紧接着看见吴林王土等人的令牌都开始震动,眼看着天色将亮未亮,众人都休息过了两个时辰,就一声轻吼把众人给吵醒了。 “出发。” 孙华看着一个个人起来,拍拍手掌,站在石碑上说;“从三思碑往前突进一百里转入一处小道就到了火眼金睛兽的地盘,我想你们的令牌都开始了颤动,不管是谁暴露了消息也好,是老师真的找我们也罢,但在现在,此时此刻,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宝物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拿,难倒我们要回去嘛?以后呢?未来呢?难道每一次遇到宝物因为危险就放弃了?如果有任何人有这种思想,可以现在离去,如果大家没有,那我们就一起去,夺火髓果。日后出事了,老师也只会责怪我,而不会责怪在座的各位,现在你们说。” 众人沉默。 吴林说道;“我觉得没有错,而且府规没有规定过我们遇到危险就要放弃宝物,反正我是不会放弃,我可是一直羡慕王土的身体呢。” 王土哈哈一笑,道;“我就更加不会放弃了。” 孙华大喝一声‘好’,站在石碑上,指着远方,“那好,等到了火眼金睛兽那里,一切都按照我们昨日计划的那样做,吴林率领一队控木,夏天率领一队控土,夏火和程雨率领一队控水,王土和徐行一队,我单独一人去勾引火眼金睛兽,如果有机会,你们就去抢夺火髓果,没有机会,那我们就先干倒火眼金睛兽再夺火髓果!” 第27章 火眼金睛兽 东南大王麾下有四大妖将,火眼金睛兽排行老三,统领啸火山方圆八百里地域。啸火山是一座整体通红圆柱一般的山,无草木,有一种红的似着火的石头,名为啸火石,炼器建城所用。曾经碣州首富夏家商行的当家以三千仙玉要啸火山三年的采矿权被拒绝,由此可见,啸火山是一座金山。 啸火山山高只有一二丈,圆柱般的山体中间是凹下去的盆地,便是火眼金睛兽的居住之所。在啸火山中火眼金睛兽有十一只,多是年幼。 此时。 火眼金睛兽的王从盆地中站了起来,身长一丈二,狮身马头,浑身无毛,肌肉健壮,在马头的两耳处长了似鱼鳃翻开的火红耳朵,双目通红。金睛王缓步走到了盆地上方,一双红眼直直盯着森林的出口,已经感到敌人马上就要到来。 一道道人影从树木之中遁出来,站在啸火山下红色的石子地面上。 “人类。”金睛兽王的声音似钟一般,一双红水晶般的眸子盯着树林前方的人群,“从那里来回到那里去,不然就让你们成为这里泥土的养分。” 金睛王虽然不出妖山,但也听闻过天明学府的名头,不到万不得已,它也不愿意多惹麻烦。 孙华见此,索性走上前,抱拳朗声道;“金睛王,我们本无意打扰,但听闻你那一株火髓树已开花结果,不知能否做一笔买卖。” 金睛王打了个喷嚏,从鼻孔之中喷出两道火焰,才抬头盯着孙华道;“想要火髓果也可以,给我火灵珠。” 孙华摇了摇头,抱拳说;“金睛王说笑了,夏首富的那一笔买卖谁都知道是大王赚了,只是为了确定火髓果是不是在大王的府里面而已。不如这样大王,我按照市场价跟你购买火髓果,以物换物也行,如果大王想要火灵珠,咱们就坦诚相待,一颗火灵珠三十颗火髓果,这才勉强算得上是火灵珠的价值。” 金睛王喷出一道火柱打在地面,“死在这里。” 它张嘴一喷,一道炙热火团在嘴中要爆裂开来,大概三息之后,从炙热火团之中喷出一道火柱,火柱所过之处连地面上的石子也在极快融化开来。但孙华却也没有多少惊讶,似乎觉得这样的轰击才配得上金睛王,他双手掐印,凭空取水,哗啦啦两道水柱朝着火柱砸去,烟雾就弥漫了满天。 “我去抵挡金睛王。” 孙华一个遁术出现在啸火山下,双印不散,摇摇一指空中,方圆十里凭空下了一场暴雨,雨落在了半空就被啸火山的高温蒸发成了烟雾,烟雾滚滚之中,一时间分不清那里是哪里。孙华依旧掐指,行云布雨,很快的白雾弥漫了整座啸火山,三尺之内不见人影。 孙华摸了一块石头摸摸念着咒语,砰的一声,石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孙华,只是双目呆痴,是因他没有精通此法术的缘由,但孙华也不在意,又掐诀一指眉间,施展另外一道法门‘诡法七十二之七十一天眼通。’,眉目之间裂开一道光芒,白雾不再能阻挡孙华的视线,灵气也在极快地消散着。孙华上了盆地上,看见盆地里面无火髓果的影子,有八九只幼年金睛兽不安的暴动,双手掐诀来了一招‘法道百零八之七十一水漫金山。’,这是孙华能施展的最强攻法,大水卷卷来袭,很快就掩埋了盆地,可在高温之下,又在极快的被蒸发。 做完了这些,孙华见吴林带队进入盆地一处洞口之中,便清楚只要再挡一会金晴王定能让吴林等人得了火髓果。 他刚要松一口气。 “人类!!!” 金睛王的双眸发出两道光束直直打向孙华,在孙华的身体砰的炸开之后,金睛王双蹄踏地,怒吼一声,忽的啸火山开始晃动起来,不一会儿,地下火流滚动似要开的开水,一道通天火柱猛地从盆地中射在了空中,一团团火团跌落四面八方,熊熊大火在整个啸火山上燃烧,白雾一下子就被烧的不见踪迹。 进入洞府中的吴林小队齐齐被火柱打飞在空中,跌落远处,生死不知。 “人类,愚蠢。”金睛王盯着那呆立在盆地上的孙华,发出一种奇怪笑声,“过了几十年好日子,人类还是这样目中无人。” 金睛王四肢踏地闪电般到了孙华旁边,一爪撕来,就看呆立中的孙华瞬间惊醒,在短短一息之间调整好了心态,遁地离去。孙华在灵气暴乱下遁地离去,如同扛下了一片范围内地中的压力,几乎是被泥土之力给打了出来,喷出一口血液站在啸火山下,遥遥望着山顶的金睛王,一时间心中备受打击。 金睛王张嘴喷出一道又一道火焰,源源不断的朝着孙华打去,任孙华各种遁术和变化竟然也躲不了这种密集如雨般的攻击,只得以水法苦苦坚持。金睛王见了,再喷出七八道火焰,双爪一踏地面,整个身体好像一道闪电,撞向了孙华令其冲天而去,又跟着喷出一道火焰打去。 砰。 孙华落地之后,头发披散,极快的退回密林前方,咬牙道;“我们还能赢,靠你们了,用第二种方案!” 吴林摸了摸满脸的血液,暗想刚才再慢一步,说不定一个小队都要死在洞中喷出的火焰之中,眼看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再战,领着两人掐诀念咒。夏火和程雨带十三人站在右边,各自掐水印,呼啦啦,天空中水流凭空出现,又由程雨领头,控雨成龙首,夏火控雨成龙身,队内其余人控雨一为鳞甲一为龙尾,栩栩如生的水龙张嘴怒吼,朝着金睛王厮杀而去。 金睛王打出一道火焰,忽的一个泥土巨人由夏天带队操控有二三丈之高,一拳打散开了火焰,在金睛王闪身到了泥土巨人头顶上时,从空中猛地落下由吴林带人操控的一根又一根树木,三根树木以倒凹落下,砰砰砰,犹如钉子一般把金睛王钉在了地上,泥土巨人一拳又一拳打在金睛王的身上,这时,水龙来袭,猛烈的撞击在金睛王的身上,令金睛王身上的火焰都消散了一些。 “再来一次,以消耗为主。”吴林喊道。 众人看金睛王抖了抖身子站起来,怒吼之中喷出一道火焰,由夏天带队掀起阵阵泥土席卷而去,卷住了火焰和金睛王,然后吴林小队控制一根根尖锐的树木钉在金睛王的身上,竟连皮肉也破开不得。 “人类,结束了!!!” 火! 一颗珠子从金睛王的嘴中飞出,飘忽在空中,砰的冒出一缕火焰,只是这一缕火焰,夏天等人掀起的泥土就融化成了泥流,吴林等人的攻击还未接近,木就燃了起来,夏火等人的水竟然连施法都施不出来! 孙华忽的从手中扔出一物,是一把黑木伞,张开挡住在火焰前,只是五息之后,一柄宝伞就被烧的残渣都不剩下。夏天一咬牙吐出一道流光,是一座三尺宝塔,迎风而涨,倒扣住众人,火焰打来,宝塔就要被洞穿! “怎么办?”吴林看向孙华。 “十息!”夏天吐出三口血液,炼化的宝物只能坚持十息。 夏火站在弟弟身边,手中拿出一面盾牌扔在前方,堵住了要被燃烧穿的宝塔的口子。 “可恶,竟让金睛王炼出了一道三昧真火!”孙华盯着宝塔外那道连空气灵气都被其燃烧起来的火焰,“现在我们只有撤退,凭我们炼化的宝物抵挡不住这一道三昧真火,在宝塔摧毁之时谁能跑得掉就看谁的本事了。” 恐慌在一瞬间弥漫。 “是你带我们来的啊!” “那这样一来还不是我们被留下来!” 后方。 徐行盯着孙华的背影,心中思索;傲傲不会骗自己的,它需要自己的血液,自己在它的眼中是极其有价值的,那么这孙华为什么还不施展他熔炉的境界? “在法道之中,三昧真火也是排在前五十的存在,那是天与地的差别,即便一丝也不是我们能抵挡的。”孙华咬牙,看着众人,“那就让我来挡最后一击,然后大家就各自看命了,其余的你们也不要再怨天尤人了。” 一阵乱纷纷的嘈杂后,众人各自抓紧恢复法气,只等待宝塔消失就第一瞬间逃离。 忽的。 夏天瘫倒在了地面,陷入昏迷。 塔碎! 孙华双手结印一合,从空中坠落下千斤瀑布,他大吼一声‘逃!’,众人立即朝着密林中跑去,夏火背起夏天落了最后一名,而那千斤瀑布,能砸死任何一个苦境三境之下修士的暴流却被火焰打出一道口子,火焰打在孙华身上,孙华大吼一声满地打滚,不停用水流打在身上,却也熄灭不了一丝火焰,疼的孙华怒吼一声,一阵光芒闪过,孙华身上的火焰离奇的消散了,转身离去,很快就越过了夏火两姐弟。 火焰直直冲来! 夏火已能感受到热浪贴身。 一道金光! 一只看起来并不大的拳头挥出了满天拳影,在暴气状态下,徐行一拳轰出百拳,竟然砸散了火焰,火流乱窜,拳头上金光覆盖,火焰怎么也甩不掉,但也奈何不了金光,十息之后余火才消散。 徐行摇摇头,骂了一句;“笨蛋!” 死吧,死吧,都死了也跟他没有关系的,他只是替代李青而已。但徐行想起那个拉拢自己被拒绝后满脸歉意的夏天,就觉得这个人果然是戴衡口中的笨蛋,这样的人以后怎么能扛起夏家的商行。那可是夏家商行啊,碣州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徐行还记得有一次去天柱府历练,那个胖胖的夏家商行卖珠宝的掌柜,笑呵呵的看着坐在门口的小徐行说‘小子,反正你也要吃饭,而我也没有人清理屋子,要不要来做做看?’徐行抬头看着那个胖子问‘多少钱。’胖子哈哈大笑“你都快饿死了还问多少钱一个月啊”也爽快说‘一枚银刀币怎么样?’徐行说‘这么多嘛?’胖子说‘这叫投资。’ 夏火转身,把夏天放在一边,转身走到徐行身边,看着远处的金睛王,“我要这样走了,夏家的脸就没了啊。” 徐行好奇道;“夏家的儿子很多?” 夏火疑惑道;“就我和夏天啊。” 徐行说;“哦,我还以为你们俩不被待见呢,所以连死也不怕。” 夏火握住拳头。 徐行摆摆手,看着前方的金睛王口含火灵珠,也想起了豆丹子的那一颗火灵珠,不知道柳忠过的怎么样了,这一次你的哥哥又要冒险了,你一定要来救啊! 刚想片刻,就看金睛王又吐出那种火焰飞来。 徐行知道在这种火焰之下就别谈什么前奏了,压箱底赶快往外面拿一拿,一瞬间进入暴气状态,运转千观音走脉之法,竟只是走脉,就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如江流流动,轰隆隆作响,在这种状态之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双脚一踩地面,已经闪身到了火焰前方,一拳打去,满天拳影,打的火焰四处流窜。紧跟着,徐行闪身到了金睛王身边,一拳砸在金睛王的铜皮上,虽然打的金睛王横着飞出,但也被一阵反震之力震的虎口发麻要断裂似的。 他双脚一跺地面,越过了空中,双脚宛若战斧砸在金睛王的背部,把金睛王砸的在地上弹了起来。金睛王弹起之后以四爪扣地稳住身体,口吐一道火焰,在徐行一拳打破之后,跟徐行肉搏起来,一人一兽拳爪对轰,竟然都不去做防守姿态,这一次徐行被一爪撕飞,下一次就是金睛王被一拳砸飞,很快的,徐行感觉暴气状态就快要结束了! 在这种每时每刻都是全力发力之下,原来暴气状态连半炷香都坚持不到。 徐行一拳打飞金睛王,怒吼一声;“快走!” 夏火猛地从呆愣中回神,抱起夏天就朝着远处跑去,心里发麻,就在刚刚几十人连触碰也触碰不到的金睛王,竟然被李青给一拳拳轰飞?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中,忽的看见孙华带着众人又转身回来。 原来孙华没有感到后方有金晴王追来,反而传来一声声战斗之音,就转身开眼一看,顿时拦住了吴林等人转身回来。虽然生死面前大家都怕,可被孙华一说,抛弃李青一个人在这里,他们回学府以后怎么办?还用不用抬头了? 少年性子一上来就压制了恐惧和死亡。 众人回来,见这种场景,吴林问王土;“你行吗?” “我行他娘啊!”王土大骂一声,双拳一碰,“上上上。” 他刚冲去。 徐行一拳轰退了金睛王,转身对着王土就是一拳,把王土给打飞以后,看着众人到来,心里是那个恨啊! 就我这种状态进可攻退可守,你们还来? 什么意思? 嫌我不死啊? “我他妈的,要打………………”话没有说完,见李青那愤怒之色,王土收话,“几个意思?” “去他娘的,上了。”徐行气的把王土的口头禅都说了出来。 徐行一拳跟金睛王的爪子轰在一起,暴气状态立即消散,虚弱感由内传来,一口血液吐出。王土跟着一肘子砸在金睛王的眼睛上,打爆了金睛王的一只眼睛,但也被一团火焰给吞噬,满地打滚起来。孙华等人施展水法浇灭火焰,空地上一个泥土巨人穿着木铠甲,手中拿着三四根树木粗的棒子对着金睛王的脑袋就是一棍子。 金睛王接连被攻击,法术拳头巨棒如雨而落,竟一时间反击也做不到,大概有了半炷香的时间,孙华等人满身大汗面色虚弱,就看金睛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一次吐出了火灵珠,在怒吼之中喷出一道火焰! 这一道火焰谁能挡住? 第28章 打道回府 三昧真火乃元神元气元精三者中炼出的火焰,是天明学府‘法道百零八之四十九三昧真火。’,极难修炼,可称为本命法术。 在碣州天明学府的历史上修成此火者还未出现。 那一道火焰带着蒸烧空气的高温朝着徐行极快地冲来。 在这个时刻,孙华和夏火的水法连施展也施展不出来,吴林的木法刚施展出来就凭空燃烧,地上躺着焦黑的王土更是指望不上。 无人可以代替他徐行抵挡这一击! 徐行想起了疯老头给予自己的两门拳法,千观音已经入门,那断水指法却始终不得要领。在这威胁到生命的时刻,徐行唯一能想到的保命之法恰恰是它。 断水是否能断火? 可他不懂,也不明白断水指法的走脉。眼看火焰近身,想起了一种拳法! 太极揽雀尾! 所谓太极者‘四两拨千斤。’,徐行当然达不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但也很自然的,在火焰来临之前,手背几乎贴着火焰一转,高温之下,右手上的皮肤极快的起了一个又一个火泡,噗呲噗呲,好像肉烹煮熟了一样,水泡一个接着一个炸裂开来,一只手竟然在转瞬之间就血肉模糊。 徐行不能放弃抵抗,若这一道火焰燃身,后果不堪想象,可刚结束了暴气阶段,虚弱感由内而外,无法再去施展。短短瞬间,徐行脑海中闪过太极拳的每一招每一式,在右手上血肉都绕烂透了之下,牵引这一道火苗飞向了天空,这一瞬间徐行心中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武夫不应该过于刚猛,需要一些柔! 徐行有种豁然开朗之感,再去催发日曜光法,像是干枯的齿轮嘎吱作响,好歹也能启动,进入暴气状态,抬头看去,金晴王微微吃惊后竟又喷出一道火焰打来,这样下去,自己能挡住多少次? 近战! 徐行迎火焰冲去,贴面之时,热浪贴身,扭转身体躲过,一跃而起,金光炸开,百拳轰去。金晴王一道火焰吐出破灭满天拳印,一爪朝着上空横扫而去。徐行左拳轰去,拳爪相撞,拳砸凹了爪心,爪扣入拳肉里,两者分离,血肉成条落下。徐行那露骨的右手成爪一把抓向金晴王被王土打爆的左眼。金晴王哪里想到那种手掌还能挥出强力一爪,没有防备,左眼伤口成了心中阴影,躲闪而去。徐行左手成爪撕下,把金晴王的鼻子给撕裂! 吼! 金晴王怒吼之中喷出火焰砸在徐行胸口,一爪跟着撕开徐行的胸口。然而就是这种是人就该大喊大叫出来的疼痛,徐行硬抗下来,以小擒拿手抓住金晴王那鱼鳃一般的耳朵,一撕,拽了下来。 “李青!” 孙华怒吼一声,双目通红,双手捏诀,乌啦一声吐出一口血液,额头上的汗水如雨滴落下。 “我来困住它三息,你给予他最后一击,打飞它,我们立即逃走,再战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徐行点头,以为孙华终于要施展熔炉的境界了。 孙华双手捏印一合,对着金晴王遥遥一指,口中默念一个字‘定。’,竟然超越境界强行使用‘诡道七十二之五十一定身术。’,然而却看金晴王的眼珠子还在乱动,浑身以极快极小的频率晃动起来,就知道这定身术还不完美,即便如此,也让孙华吐了三口血液,软弱无骨一般瘫倒在地上。 忽然一阵大雨袭来,水流旋转成一柄标枪刺破了金晴王的皮肤,把金晴王钉在地上趴着,随后一只树木组成的巨拳从天砸下,把金晴王砸的浑身如铁皮的皮肤都裂开流出大量血液。徐行咬牙进入暴气状态,硬生生咽下喉咙中的血液,一百零九拳齐齐砸在金晴王的眉头中间,顺手捞走空中的火灵珠,转身就跑。 金晴王飞落盆地之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空中喷出一道又一道火焰,四肢踏地飞跃而去,定要杀了那些人类。它刚飞跃出了盆地之中,就看人影全无,正要去追,只见一个一个人背对着啸火山一步一步退出树林。 徐行等人满脸苦涩,看着一步一步踏来的火狮王和烈焰狼王,每个人的眼中都起了一种天要他们灭绝的死灰色。 “人类,狡猾。”火狮王踏步过来,从鼻孔中喷出火焰,摇头说。 孙华举起双手,前有二王后有金晴王,真是天要绝路,但还是平复下剧烈晃动的心态说;“三位做个交易怎么样,一条命三百仙玉。” 火狮王忽的趴在地上。 孙华指着背夏天的夏火,“她是夏家商行的女儿,我们做人质,她去取钱。” 金晴王听闻夏家,怒道;“人类都该死,让夏胖子带钱来收尸。” 一团火焰打去。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手段去抵抗,背着王土的徐行看向孙华的背影,这个时候还要隐藏嘛?难道傲傲的感知错了?这孙华并不是熔炉境界? 不然为何还不出手? 即便他一人熔炉境打不过三妖但定可以从容离去! 他又何必如此苦苦做戏? 空中有气浪! 楼船发出音爆从极远处喷射而来,落在了孙华等人的头顶。楼船的两面忽的打开十八道正方形的口子,伸出红色的炮身,炮身上有着黑色玄妙的阵纹,一面炮口对着狮王狼王,一面炮口对着金晴王,危险感在它们的感知之中跳跃。楼船的下方有一个超大的圆形阵纹,有二十八星宿,光芒流转。楼船的顶部四周迎风而展九面杏黄旗帜,哗啦啦作响。其中三门火神炮的炮口打出纯白的一团光芒,犹如宝光在耀耀发光,轰隆一声把金晴王喷出的火焰给炸开,余波的冲击力让金晴王退了又退。 金明导师从船顶落下,对着金晴王说道;“大王,还请让我带走这些学子。” 金晴王的爪子不安地在地面上刨动,用独眼盯着船面的炮口,怒吼;“那么选择来了,我要两个人死。” 金明说;“不可能,我要全部带走,至于给啸火山造成的损失,学府会赔偿。” “那就谈不了了!” 金晴王话落,从远处的空中出现一片又一片红云,红云似压着地面极快地飞驰而来,只是短短几息之间,红云就到了啸火山上空,随即而来恐怖威压,竟然令徐行等人动弹也动不得,好似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就看一条百米长的火红巨蛇似飞似爬来到红土地上,长尾巴对着空中的楼船横扫而去,掀起的飓风刮的石头飞了满天。 十八门火神炮齐齐发射,只是两息之后,又跟着发射一轮,一共三十八颗火神炮犹如陨石朝着蛇尾砸去,却看蛇尾横扫,轰隆隆之中,一尾巴砸在空中的楼船的船身,杏黄旗裂裂作响,一道流光四射的光幕挡住巨峰般的长尾,十八门火神炮不停开炮,炸的蛇尾掀飞而去。 庞大的蛇头吐出长鞭一般的蛇信,一张嘴喷出一道细长的火焰打在光幕之上,那火神炮发出的炮弹遇火就自行炸开,一时间这片天地不停响起轰隆隆之音。 咔嚓! 光幕裂开一道口子。 蓝雨挺着傲人的身材站在甲板上,捏诀打出一道流光进入杏黄旗之中,轰隆隆之中,只看一张巨大青铜弩床在甲板上升起来,表面流光运转,巨大弩矢寒光流转。 砰! 弩矢飞出,宛若空中流星,竟然钉着蛇身给火蛇拖出三四丈之远。 火蛇发出怒吼,挣脱了弩矢,对着众人发出第一句话;“三日之后我要见到三千仙玉,不然我就带领妖山攻进天明学府!” 蓝雨站在甲板上,眼中思索,明白楼船是挡不住东南大王的,当机立断;“一言为定。” 楼船落下绳索,徐行等人上船。 金晴王愤怒道;“火灵珠!” 徐行从怀中摸索后打去,就看金晴王一口吞下,唯一的独眼似要喷火一般。 楼船远去。 孙华对蓝雨行礼说道;“这一次都是我的主意,那三千仙玉就由我孙家来出,不管什么样的惩罚我都甘愿接受。” 蓝雨遥遥望见金晴王的狼狈模样,说道;“你们已经不容易了,在天明学府没有一条规定说‘学子遇到宝物不去争夺。’但另外一件事情,你拒绝了我们发出的令牌讯号是绝对要惩罚的,等回府再说,先疗伤。” 楼船漂浮在妖山上空,不时停下,接着一个个学子上来。 受伤最重的王土已被抬进了房屋接受治疗,徐行虽然浑身血液,却也不觉得什么大不了的,相比跟钟吾的对练下受的伤还算轻的呢,可也不好直接拒绝蓝雨的疗伤,索性施展一番真气又活蹦乱跳的,蓝雨就让他领了黑玉膏回到房间内。 忽听敲门声。 徐行居住在楼船二层,有一面圆玻璃,可以看见船楼还停留在妖山出口等待未归的学子。 门打开后。 孙华脸带愧疚的说;“这一次要不是李兄弟你,我们已经死在了啸火山,我也不拐弯抹角的,李兄要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灵芝,鹿茸,人参……三十年之上…………铁骨花、红气草、十色花、活体草,寒玉………………”徐行说了一大堆,看着愣住的孙华,“每个先来一斤,你知道的,我受了好重好重的伤。” 说着,脸带痛苦。 孙华愣了愣,心中盘算一番,每种一斤?就这些东西自己知道的一个来一样没有二三十个仙玉也解决不了,加上那些没有听过却听起来好像不便宜的样子的东西,每个一斤要多少仙玉?可自己话都说出去了啊,这个李青怪不得是个武痴啊! 一点不懂谦虚! “好好好。”孙华点点头,坚强的笑着说;“等我回去就给李兄准备,还是那一句话,李兄如果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 说完,也不给徐行说话的机会,孙华关门离去。 徐行躺在床上,忽感一阵晃动,透过窗户看去,楼船朝着远处飞去,越飞越高,已看不见阳府地界。 第29章 天明学府 清郡纳月府府衙的千米之外有一座纳月山,是‘大蜀山’分支之一,山高二百三十一丈,多树木花草,野兽多是鸟猴,山是清郡第二高峰,依山的后方是一片空旷之地,大概有千亩左右,竖立亭台楼阁,就是天明学府。 学府被青砖围起来,其中建筑多是木质,最高处是菱形角楼,红色外表,八层高,名为‘三千大道。’,是每一座天明学府都有的建筑。占地最大的一处建筑是圆形,名为‘角斗’。其余地方大致分为三处,其一;教学处,是一排连着的院子,院子和院子间的距离被树木和小河隔开。其二;宿舍,是一排两层高的红木建筑,人流涌动。其三;修炼处;这里的建筑以一杆迎风招展的杏黄旗为中心一圈一圈建起了一间间红木屋,天地间灵气极快汇聚而来。 楼船停在大门外,等学子下完,由导师控制朝着远处而去。 大门有台阶,门口无狮子无御兽,红木朱漆大门上写‘天明学府。’左侧是‘为往圣地绝学。’右侧是‘为万世开太平。’。 蓝雨领着众人走进了学府,门后是空旷的青砖广场,有水池池中鲤鱼游荡,有竹子青翠欲滴,广场地面上有两个大字‘天明。’,越过广场,走了一条长廊,就到了教学区前。蓝雨转身看着低头不语的众人,说‘把你们得到的令牌都拿出来交给我,然后去休息,奖励明天领取,惩罚也明天领。’ 徐行拿出十八块令牌给于蓝雨,不在意那些惊讶的目光,转身离去,心里想着‘虽然我不知道哪里是宿舍,但我李青是个武痴,我应该低调又沉默。’忽听后面一声‘李青,好好休息,你的内伤不适合短时间内炼体。’徐行转身对着蓝雨点点头,又转身朝着一条小道走去。 徐行一路走,越过几处树林,来到了一圈一圈的建筑前,入口匾牌上写着‘修炼区’。沉思片刻,想来李青作为一个武痴就应该时刻去修炼,当机立断朝着前方走去,看修炼处的木屋前有一个青竹棚,摇椅上躺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徐行站在竹棚前方,等了一会才看见那青年摇头晃脑地睁开眼睛,拿眼睛一瞄徐行,说了句;“找我?” 徐行道;“修炼。” 那人说;“修啊。” 徐行略微疑惑。 怎么修? 直接进去嘛? “也没招生啊。”史明疑惑的说了一句指了指桌子旁的石碑,“没来过?看你面生的很。” 徐行心想;面生才好。 作为一个武痴是不要多话的,徐行提醒自己,对那青年点点头,走到石碑前把令牌放入凹槽上,只看石碑上显示四行字。 第一排;李青,山班,积分2 第二排;黄字房,一天50积分。 第三排;玄字房,一天100积分。 第四排;地字房,一天200积分。 徐行愣住。 李青你可是个武痴啊,你没有积分你当什么武痴的? 史明拿眼睛瞟了一眼,说;“你按下黄字,不出意外,你可以贷款。” 徐行按了一下,积分变成-48。 真好,有整有零。 紧跟着令牌就发亮起来,橘黄色的光芒完全包裹了令牌,等到亮光消失,令牌上有了两个数字‘78’,徐行取下令牌朝着里面走去,来到黄字78房间前,房子没有门,只有一个凹槽,放入令牌后,裂开一道入口,进去之后,空旷的房中有一蒲团,角落燃起沉香。 他坐在蒲团上,运转十九字吐纳法,就感到灵气极为纯粹源源不断而来,只是简单淬炼一番便可以吸收。徐行选择控制日曜光法去吸纳灵气给予水滴,虽然这样做会少了一些修炼时的感悟,但胜在速度。 天色渐暗。 教学处院子中,法院院长,同时替代丹阵院院长,又身兼山海班总导师,一个看起来六十开外的瘦弱老人,有些眯眯眼,不知是不是近视,须发灰白,留着山羊胡,穿一袭青衣,盘腿坐在房檐下,看着一池子的鲤鱼,听着蓝雨三人的汇报。 鹤钟眯着眼睛说;“给它,言而有信。” 蓝雨点头。 她今年三十七了,已婚,家庭美满,丈夫是碣州官员,本可以不用如此操劳,但她记得那一天这个老人在学府外挂起‘天明学府’的牌子,碣州官员来了大半,但江湖中的势力没有一个到来。蓝雨后来问丈夫为何,得知一些原因,她以为天明学府在碣州生存不了多久,但就这样一个孤独的老人从导师到府长,从只有一法院到如今的两院,从空无一人到如今的五百七十一名学子,十三名导师,是这个孤独的老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成果。蓝雨在两年前加入这里,她的修为不高,苦境二境,小阵师。 鹤钟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水池,“咱们学府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厉害的武夫了?叫李青嘛?” 蓝雨点头说;“对,如果不是这一次试炼我也不知道此学子如此厉害,从前倒是听金明说起过此子,是个武夫,天赋颇佳,就是走进了牛角尖中,又因其人死脑筋不爱说话金明也劝导不了。” 鹤钟点头。 黄昏。 修炼处。 徐行在妖山之中精神时刻绷紧,竟在修炼之中趴在蒲团上呼呼大睡。人刚醒,肚子就叫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出了门,刚走到竹棚处。 “高手啊!”史明从一本书中抬起头,看见徐行当即上前握住徐行的双手,“试炼第一名,单挑拥有三昧真火的金晴王,救了孙华夏火等人,高手加英雄啊。” 徐行有点懵。 “更高的是,高手你一回来就修炼了两天一夜,现在你的积分已经不可以再贷款了。”史明满脸佩服的握着高手的手,心想自己要是这样努力现在至少也熔炉境界了,“不过没有关系,孙华把你的账给结了。” 两天一夜? 徐行默默无语。 “高手,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说。”看见徐行点头,史明道,“第一,你应该去洗个澡,第二,我觉得一个武夫来这里是没有什么用的,虽然在这里修炼真气也会快一点,但跟外面没有什么…………” 徐行打断道;“快一点也是快,这里快一点那里快一点以后就会快一点。” 一甩手,徐行离去。 史明愣了一会,拍手道;“果然是个武痴啊!” 徐行走到林中道路上,顺着路上的指示牌到了宿舍区域,看宿舍区域果然有着‘山班宿舍。’‘海班宿舍。’顿时想,早知道这样就来这里睡了,还好是孙华付了钱。走到海班宿舍前,竟然没有提示牌谁谁住那个宿舍,简直没有人性化。 一行人从宿舍中走出。 “我就怎么跟你们说,当时我跟我大哥组队,那是什么?来一队杀一队,来两队灭两队,简直就是神挡杀挡杀魔,当时一场大战之后,你们猜怎么了?嗨,吴林这个升班的王八蛋来了……………………”夏天眉飞色舞的说起来。 跟着的一群人最小的看样子不过七八岁最大的十一二岁,听得津津有味。 徐行掉头离去,心里大骂起来,总算知道为啥一个看棚子的都知道自己的名头了。 照这样下去我怎么低调? 徐行顺着来时的道路乱走着,当熟悉学府内部环境了,在一处无人之处的水潭中洗漱一番。 洗漱过后徐行觉得自己该吃一点东西,顺着来路走去,看着时有时无的指示牌,真想把这个人给砍死,为什么不做全一些?好嘛,现在越走越不对,等到来一处竹林前,徐行彻底无语了,啥牌子也没有,迷路了。不过想起五年来的历练,这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人是铁饭是钢,自己是一个武痴,是一个在妖山救了众多学子的英雄,抓条鱼不过分吧? 砍点竹子不过分吧? 徐行蹲在地上看着鱼要好了,摸索出包裹撒了一些细盐,就吃了起来。 吃了三条鱼后徐行在竹林里打起了拳,一直打到天黑才收拳,七拐八拐找到了指示牌,又回到修炼处。 “高人啊!”史明把书籍一夹腋下,心里说‘这真的是个高人啊,小还丹也不领就在那里放着。’,笑呵呵对着徐行说;“修炼?” “不然呢?”徐行想李青作为一个武痴必定有问题就问,“我问你个问题,我不想去赚积分,因为去赚积分会耽误我修炼,但我还想在这里修炼,虽然这里是修炼灵气的,但在这里修炼真气也会快一点点,那么问题来了,你说孙华还会不会帮我给积分?” 高人啊! 史明顿时就来了兴趣,摸着下巴,想了好半天说;“就以我所见,孙华是学府第二义薄云天,除了大哥就是孙华了,就凭你单挑拥有三昧真火的金晴兽,我觉得孙华必定会拉拢你,你应该去地字房。” 徐行问;“那要是他不给积分我就要去赚积分就会耽误修炼。” 史明暗道一声‘高。’,说道;“不会,你要信我,我这里好使。” 他点点自己的脑子。 徐行点头说;“那我相信你,你先帮我垫一下。” 第30章 成名 李青,一战成名! 妖山是碣州赫赫有名的凶地,东南大王麾下的四大妖将更是凶名远播,那火眼金晴王曾有击杀熔炉境界修士的传闻,如今却被一个苦八练的武夫战平,是天才还是谎言? 在孙华、夏火、吴林的作证下,在夏天每日的‘开课’之下,事件就真实了起来。 天才诞生! 夏火又宣导起来‘看我大哥了嘛?即便这次试炼得了第一名,但大哥呢?回来就是在修炼,你们知道嘛,大哥连宿舍也没有回来啊!’ 如此。 又五六日过去,夏天眼看来来回回都吹李青如何如何修炼,人们听的已经没有新鲜感了,眼睛一转,说了起来;“你们可知道当时我们前去战金晴王,那金晴王本就是熔炉境界,但按着孙华的计划,我们也是有着一定把握的,可谁想那金晴王竟然练出了三昧真火,各位各位,三昧真火的厉害之处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顿了一下,夏天悲壮说;“可是大哥呢?竟然在我们都决定撤退之时,一个人留下来抵挡金晴王,这是何等壮举?我相信那一刻大哥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是什么样的精神?后来我们合计过,蓝雨老师作证,如果当时李青大哥不去抵挡金晴王,我们都逃不掉的,这是何等壮哉啊!那一刻李青大哥想着活命嘛?没有的,如果想要活命,大哥要走肯定第一个就走了,但大哥没有,没有,没有!!!” 事情越传越广,那逃走的学子就感觉不对了,这样下去怎么行! 咱们要表示啊! 怎么表示? 修炼处。 学子们来到石碑前,看着地字号的某处修炼房,积分是负的,这哪里行,当即拿出令牌就刷。 史明书也不看了,看学子们你争我抢刷积分,气氛如此到位,一激动也给徐行刷了两天,美其名曰‘这是英雄,英雄修炼怎么能贷款?’ 三日后。 史明看着地字号的积分,正6800,默默无语,这可是地字房啊,怎么这积分不减反增? 他见一个女孩上来刷了一百积分,当即问道;“李青也救了你?” 女孩才十一二岁,昂头说;“这是英雄!” 然后。 随着夏天越说越大,越说越悲壮,清郡之中也逐渐传开了这件事情,原来那战平金晴王的李青不是有多么威猛,而是要保护他的学弟逃离,是大义战胜了金晴王! 这个时候学府就开始难为了。 你说这不要表示表示? 在天明学府赚取积分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去接取任务,任务谁都可以发表,可能是某个药草,可能是某个修炼问题。可以是学校举行的试炼。可以是学员之间举行的运动,如‘蹴鞠。’‘射箭。’‘围棋。‘马球,’‘捶丸。’‘角力。’等等,大家互相压着积分也算是‘小赌怡情了。’,这也是最热门的赚取积分的方法了。但赚取荣誉是没有捷径的。‘荣誉,’,分别是一二三等荣誉,在碣州天明学府获得过荣誉的不到五人,一等荣誉一人,二等荣誉一人,三等荣誉两人,今天就加了一人,李青荣获二等荣誉。 在荣誉面前积分就显得不太重要了。 徐行来到天明学府的十九日。 这一天清晨。 徐行走出了地字号房,苦境二境已圆满,只等感悟什么是炼灵化神,便可突破至第三境,这已不是吸收多少灵气可以决定突破的了。那武道六练‘练髓。’,突破后的根基已经打好,再去多多修炼真气就显得没有多大用处,便要退房,刚走到棚子处,就看史明拿着蒲扇给一女子扇扇子。 “李青。”秋云湄看着这个大红人,眼中有着一丝不满,“你已经旷课十天了,在试炼之后,你已经进入山班,而山班就是我负责管理,导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觉得你这样是不对的,不管你多么希望修炼,导师的课程你都要去,旷课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山班? 我? 徐行左右一想,心里思索;就我这种水准去山班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打算是在这里搞懂什么是遁法什么是替身术,虽然这神奇的修炼之处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但计划还是没有变的,依着这些天偶尔的打听,山班讲解的法术都是较为高级的。而我想要了解的替身术和遁术在海班是最为详细的,那么我怎么可能进入山班? “忘了。”徐行抱拳,“我觉得我现在还不是时候加入山班。” 史明不扇扇子了,很是疑惑有人会拒绝升班。 “为何?”秋云湄好奇的问。 “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徐行思索片刻,认真说,“我从前只想要练拳炼体,我从来不敢去耽误一分一息,但在这次试炼之中,我发现自己有些东西是错的,我连替身术都找不到,我跟金晴王对战,是因为金晴王不会这些手段,即便我已经苦八练圆满,但如果来一个苦境一境精通遁术的学子,我也拿不下他,在那一刻我决定,去旁听去了解最基础的法门,我不想遇到替身术就束手无策。” 他眼中真挚。 “好!!!”史明鼓掌。 秋云湄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武痴,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能进入山班的学子要主动降级,但这个武痴的理由是多么的真诚!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有了李青这种本事,可以这么自然的说出来‘我想要了解什么是替身术嘛?’,这是一个纯粹的武痴。 她认真的说;“我推荐你去上蓝雨导师的课。” 她转身离去。 “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史明扇着扇子,佩服的说;“老大一定会喜欢你的。” 徐行点头。 心里又是一番尴尬;蓝雨不是阵师嘛?在哪里教课?我要去哪里? 徐行强装镇定,看着眼前的史明问道;“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情?” 史明爽快道;“说。” 徐行道;“一般蓝雨导师在那里教导课程,我是武夫,并没有关注过这些事情。” 史明扇着扇子,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你不知道蓝雨导师在哪里教课我不奇怪,但你知道你们试炼的第一名也就是你得到了二十颗小还丹嘛?一颗小还丹在我们学子之间的交易是三百积分。还有你的荣誉二等勋章,本来是府长要颁发给你的,但府长要去妖山一趟,听说是要处理你们闯下的祸,跟东南大王干了一仗,所以你的勋章和积分都在蓝雨导师那里。还有孙华找你很久了,委托我一定见到你就给他报信,恩,他来了。对了,蓝雨导师你去海班找她,我要是你,我早就去见我亲爱的蓝雨阿姨了。” 孙华一路冲来,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激动地握住徐行的双手,说;“要不是夏天我都不知道你是为了我们能顺利逃走去挡住金晴王,兄弟,你这个兄弟我交了。” 包裹里面是徐行当初说的那些药材,放在地上。 孙华握住徐行的双手说;“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去我家里做客,我的父亲也想见一见你。” 徐行也握着孙华的手说;“你说那天就那天,去了能要一些灵药嘛?你知道的,我辈武夫很差这些灵药。” 孙华用力抽回手,被徐行紧紧握住。 孙华僵硬地笑着说;“你说那天就哪天,你告知我一声就行,这里离我家很近。” 徐行认真地点头。 孙华又说了几句话后顺嘴说了一句徐行日后差什么尽管说,然后听徐行说‘用完这些药材就跟你说。’,孙华连连说不耽误你修炼,转身离去。他刚走,史明瞄着好比人大的包裹,砸吧砸吧嘴巴,说了一句‘孙华就是孙华,有钱啊。’ 海班。 海班学子占了学府三分之二,多是七八九岁的小子,因此海班注重文课,法课一天只有一节。 今日这节课是海班五位导师之一蓝雨导师授课。 草地上。 一群八九岁的孩子中混进了个大孩子,大孩子背着个大包裹站着。小孩子的眼睛冒光看着那个大孩子。 蓝雨说;“今天发生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个山班的学子要从头学起,他是一位武夫,也是一个英雄,他叫做李青。他说‘我需要明白什么是遁术。’他又说‘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各位,希望你们记住后面的话,时刻记住,那么让我们在开课之前先做一件本该在全府学子聚集时做的事情。” 一枚五角勋章,底部有似燃烧的火焰,被蓝雨戴在了徐行的胸口。 徐行不自觉的就挺起胸膛。 蓝雨小声的说;“注意休息,劳逸结合。” 她喜欢努力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在妖山中救了很多学子的生命。 她又拿着令牌碰了徐行的令牌,三等荣誉所奖励的三千积分就到了徐行的令牌里面,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蓝冰盒子,里面放着一颗又一颗青紫色的小还丹。 掌声响了起来。 孩子们看着徐行胸口的‘明日’勋章,眼中有光。 然后蓝雨说起了今日的课程‘遁术,’,逐渐的孩子们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课程上。 “什么是遁术?咱们先说土遁。”蓝雨站在草地上,“在遥远的时候,遁法需要三种因素‘口诀。’‘手印。’‘灵气。’现在,我们只需要两种‘捏诀。’‘灵气。’,土遁就需要捏土印。” 她左手捏出五行印五方中的御土印,缓慢地举在空中掐诀,“所谓地行术也就是土遁,在施展土遁之前我们需要明白什么是土,土地的每一寸变化都是不同的,你们都领略过土遁,应该清楚在平地之下的土和山岳下的土是不同的,所以你们施展土遁越过山岳下的土之时会被大地之力给弹出来,是因为什么呢?” 她捏三山印,“土遁的手诀并不是只有一种变化,如果需要越过山岳之时,我们就需要换三山印来越过山岳。” 她又捏御土印朝着地面一指,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在山坡上冒出了脑袋,又遁了回来,说道;“土遁运脉之法你们当中有的已懂,不懂的就是没有认真上课,连书本也没有看,该打。” 有些孩子摸着脑袋。 蓝雨让孩子们掐诀,然后一一指点不对之处,看见徐行也在掐诀,就上前说道;“手印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一点不对也沟通不了大地之力,你是武夫可能感觉不到………………” 徐行按着她说的做,只觉得体内灵气一阵活跃,脚下大地似乎也变成了透明一般,只是没有土遁走脉之法,还无法去做到遁地而行。 也还好没有土遁之法,不然自己一个武夫一下子来了个遁术,会怎么样? 蓝雨看一个个孩子施展遁地之法,有几个刚遁下去就被大地之力给挤压地飞出,狼狈的落在地面,一一上前指点,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看着学子们说;“那么我们来说一下怎么破解土遁术。” 徐行来了精神。 “克土遁之法大家应该知道用什么,当然是用‘指地成钢。’不过那是以术克术咱们今天不说。”蓝雨对着徐行招招手。 她拍了拍徐行的肩膀,又说,“用真气把地面破坏,你懂的。” 我懂啥啊! 徐行忽的恍然大悟,并没有暴力破坏地面,想起与金晴王对战悟出的一点柔,五指插入地面,一道道真气丝线密密麻麻把三丈之内的地下给布置成了一张蛛网。 “小李同学你来试一试。”蓝雨指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只看那孩子上前掐诀用土遁之术,竟然没有半点反应,急的跺了几脚地面,还是遁入不了地下。 “这就是武夫克制遁术的法子之一,扰乱一片范围之内的灵气,除非你们的遁术很高明…………”蓝雨掐诀一遁,又很快的冒出了脑袋,瞧了徐行一眼,心想地下那一张蛛网般的真气。 “好了,我们来说一说替身术。”蓝雨挥手让徐行去一边站着,“替身术也有各种不同,金木水火土,说土替身术吧,在练习替身术之前,我们需要用到媒介,就好比土替身术。” 她拿起一把土壤,接着说,“我们需要在极短的时间来炼化这一把土,让它来代替我们承受一次攻击。” 她掐诀一挥,其人已消失不见,原地只有一把土壤落下。 “所谓替身之术,没有媒介是完成不了的,即便你们完成之后,也需要日夜加以磨练,不然不完美的替身术是无法骗过高手的。” 她遁地而出。 “遁术,替身术,是易进门不易精通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多学习多磨练才行。” “今天的课程还有最后一节课‘变化术。’………………” 第31章 法道 课后已接近黄昏。 蓝雨留下了李青说‘了解遁法,了解法术,不可钻牛角尖。万万不可去学个四不像出来。’徐行点头说‘只是想去了解法术以防日后上当受骗。’听了‘上当受骗’四字,蓝雨失声发笑,连说‘那就好那就好。’ 已是黄昏。 徐行跟着蓝雨结伴去了食堂,路上得蓝雨一些教导,后在食堂前,蓝雨忽说“大好年纪可别都浪费在修炼上。’徐行挠头。 月上柳梢头已是黄昏后。 徐行从食堂出来,在路灯下看着学子们来来往往,想着今夜自己要去哪里,就看到几个青年结伴而来,其中年龄最大的那个有三十五六,身体健壮。看见李青,那人走出人群,拍着李青的肩膀说‘很好。’。 这是谁? 我该怎么回? “我喜欢你的那一句‘永远怀着学徒的心。’”负责教导武道的金民已三十九,本土人,因为天明学府的武夫一共就十多个,也就没有分班了,都归他管,“我听秋班长说了,我也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弄清楚替身术和遁术是什么,等你弄清楚以后就来找我,我教你我是怎么弄清楚替身术的。” 说着,他又拍了拍徐行的肩膀,‘也要注意休息,听说你回来后就没有回宿舍休息过。’,便跟着其余导师去了食堂。 徐行默默朝着前方走去,漫无目的,不知不觉来到了修炼处,见到史明坐在摇椅上看书,他便把令牌放在石碑上开了地字房修炼。 “厉害。”史明从书中微微露出眼睛看着李青离去,感叹道。 一时间是看书也看不下去,摇头叹气的坐在摇椅上,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努力努力? 地字房。 徐行坐在蒲团上,拿出玉盒,看着十三粒被青色薄纸包裹起来的小还丹,剥开一颗,就感灵气冲鼻而来,体内水滴一下子活跃起来,便一口吞下。小还丹进入体内,就见日曜光法极快地运转起来,一颗丹药分化了百十道灵气来到日曜光法化成的漏斗中,被漏斗淬炼一番从其底部进入水滴之中,水滴晶莹剔透,大了一圈。徐行又身在地字房中,灵气本就充沛,虽无法理解‘炼灵化神。’是什么意思,该如何去做,但看见水滴壮大,灵气磅礴许多,也不再多多强求自己要‘水到聚成般修炼。’便又吞下一颗小还丹,接连三颗之后,水滴大了足足一倍有余,再也无法吸收其中药力,就看日曜光法把其余药力给一口吞下,又分化一些灵气进入身体各处,孕养血肉。 徐行感灵气水滴吸收不了小还丹的药力,明白自己这口水缸已经装不下水了,但看日曜光法能吸收药力分化一些给于身体各处,也就继续吞下小还丹,又吞了两颗之后,日曜光法异常活跃,便又吞下一颗小还丹。只见日曜光法竟也不再吸收药力,本体如一粒骄阳襄攘在气府和丹府中间,发出的一阵阵光芒照耀着上方长蛇般真气和下方灵气水滴,在这种光芒的照耀下,真气宛若游鱼一般在气府之中游走,异常活跃,灵气水滴忽的转动起来,竟又开始吸收小还丹药力。 徐行稍微疑惑,一时间不敢服用小还丹,很怕磅礴药力冲破水滴。他以十九字吐纳法吸收而来少量灵气进入丹田之中,只看灵气水滴微微转动,就将这一股灵气给吸入其中。徐行忽想起了冰水灵的话‘炼灵化神,一个术的施展,眼看着是掐诀走脉,但若没有精气神中的神配合施法,法是不完整的,所谓不完整是威力上的欠缺,依然可以施出法。那么精气神中的神就是灵魂,魂在天灵穴中,你若想修法,必要早些明白什么是灵力化神。’。 徐行盘膝而坐,五心朝天,施展十九字吐纳法。体内,水滴转动,灵气游走,过关斩将,越过各大穴位进入天灵穴外,遇到了铜墙铁壁。 “炼灵化神是不可强硬的,伤到了神魂是极难治愈的。”冰水灵似乎就在身边。 徐行回想悟出的一丝柔,控制灵气贴着铁壁,就好像用一把火去覆盖了冰,铁壁在慢慢融化。 时间匆匆而过,水滴似也消瘦一圈,徐行再吞小还丹。不知多久,铁壁上忽现了裂纹,一丝灵气穿梭进全新世界。白雾茫茫的世界,一团光芒飘荡在那里,像是混沌未开的一抹灵智在漫无目的地游荡,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直到这一刻,一丝灵气破壁而来,那一团光芒忽的化作手短脚短的孩子喜悦地奔向灵气,一口吞下,意犹未尽。 铁壁轰然崩塌! 体内灵气竟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 徐行稳定道心,以十九字吐纳法控制日曜法光运转,只见这地字房本就浓郁的灵气一瞬间如长流奔腾,顺着全身毛孔进入体内,被日曜光法化作的漏斗一吸收就化作纯粹灵气来到天灵穴,被那小人吸收而去。 时间悄然而去,又是黄昏。 徐行出了地字号,直达食堂,不理别人目光埋头干饭,吃的肚子鼓鼓的才悠然走着,一路来到偏僻的竹林中,大概明白此地是天明学府的东南角落,一般是无人来的,因为这里发生过一件事情。 一个天才学子吊死在了竹林中。 徐行对于这种地方是没有什么惧怕的,反而觉得更好,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打扰到他了。 他把包裹放在竹林中,回想一遍土遁法诀和走脉之法,他一手掐御土诀,只觉得天灵穴中的神魂异常活跃,好像那小人也在掐御土诀,徐行方才明白为什么到了‘炼灵化神’阶段法术才算完整的了。这一刻,脚下的泥土仿佛是空的,只要自己的神魂一动‘坠下去。’,自己的身体就会坠下去,他一念之下,身体就到了土壤里面,四面八方皆空空荡荡,地面之上建筑随时可见,一念之下,身形极快穿梭而去,也不知多久,当啷一声,额头撞了个大包,大地之力仿佛铁锤砸在徐行的身体上,砰的一下破土而出。 前方是学府的墙壁。 徐行抱头搓头,好大一会,才又掐诀遁回了竹林中,坐在竹林中,徐行心里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发誓要修成书中仙人的少年就在昨天一样,仿佛伸手一触碰就能摸到那个孩子的脑袋。也许在别人看来土遁是普普通通的,可在徐行心里,这是自己的梦,脸上难免的有些得意之色,无言对月而笑。 月好像也在笑哎。 徐行抓起了一把泥土,掐诀念咒,清楚的感到神魂中的那个小人也在掐诀,只是神念一想,照着替身术的法门一运转灵气,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可以在转念之间与手中土壤调换位子。心念一动,忽然手中土壤炸裂开来! 徐行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思索一番,想来还要多多磨练才行的,就在月下施展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替身术,月高高挂起。徐行又练起了遁术,掐诀一遁,游走而去,能清晰的感到陆地之上的一切,不一会儿就要到了修炼之处,忽感一阵阵狂风而来,泥土好像成了波浪一般似海啸卷来,吓的徐行转身遁去,远远逃离之后,才觉得一阵后怕。不多时到了一处山丘之下,前方泥土坚硬如铁,怎么也越不过去,知道这就是蓝雨导师所说的‘山岳之力。’,需以三山印才能越过,只是空无法门,徐行只好绕了过去,一番游荡,才发觉小小土遁术的讲究颇多,看似简单,入门也轻松,可要精通就非常难了。 刚到了竹林中坐着,忽听一声‘土遁啊?’,徐行转头一看是傲傲,当即就给傲傲一脚,看傲傲从远处冒出头,才说道;“咱能悠着点不?” 傲傲不屑道;“就这破阵法困鸡都难,能困我真龙之躯?” 阵法? 徐行想起自己遁到了墙壁处一头撞上去,就问道;“这学府墙壁是阵法?” 傲傲笑眯眯说;“就这阵法我只想用三句话来评价,‘烂。’‘真烂。’‘太烂。’本来我还十分小心呢,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天明学府啊,再小心都不为过的,但你猜怎么了?这阵法怎么说呢,就像本来应该是一门很高深玄妙的阵法,我发誓我亲眼见到的阵法是不少的,这门阵法是可以排进前茅的,但就好像一个建筑,偷工减料只有外表,没想到天明学府的人也恰钱啊,不是我说,就这阵法别说挡火爷爷了,就是金晴兽用三眛真火都能破开一道口子。” 徐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火髓果?” 傲傲的蛇尾翘起来,上面挂着一个包裹,蛇眼笑眯眯的看着徐行。 徐行拍拍脑袋,说;“这也太不巧了,忘了没有碗了,你先给我看看再说。” 傲傲咧嘴道;“你相信我大哥,我可以用嘴吸,绝对只吸一碗的量。” 徐行拿出一把匕首,说;“我怕你有毒。” 匕首顺着手腕落下,血液就洒落下来。傲傲怪叫一声,把一张蛇嘴张的要翻开一般,不多会,徐行用真气堵住了伤口。傲傲浑身发着浅红色的光芒,心中思索一番,大概还要如此八九次才可以唤醒自己的真龙血脉,顿时吐着蛇信,直勾勾盯着徐行说;“前天有个带兜帽的人来找火爷爷了,不过火爷爷不让我们加入其中,只是跟他单独相见,我觉得那个人值半碗血。” 徐行点头,让傲傲接着查勘,随后接过包裹,又说道;“再做个交易。” 傲傲眉开眼笑,“大哥你吩咐。” 徐行道;“我需要你去橘子府八练城一趟,去那里打听关于徐行的事情,你便知道我需要你做什么了,这是很容易的事情,三分之一碗的血。” 傲傲思索片刻,咧嘴道;“半碗。” 徐行摇头。 傲傲道;“你现在的模样跟当初的不一样,虽然我也发现不了你脸上的易容面具,但我知道你不方便去办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半碗我要的不高。” 徐行说;“你赢了。” 傲傲吞吐蛇信,半截身体入土,说;“要不要体验一下什么是土遁之术,半碗血,我让你在这里畅通无阻。” 徐行给了傲傲一个中指。 傲傲眼珠子一转,说;“我教你土遁术怎么样?虽然练不成我这般,但也会很厉害。” 徐行不理会。 傲傲摇头叹气地遁去,一路上畅通无阻,心里想着这天明学府也不过尔尔,牛皮吹的要死,心中性子一起,游荡了一圈那传说中放着三千法的三千大道阁,到了这里地下,只感这大道阁要闯进去很容易,但若硬闯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转身游荡离去,到了墙壁处,宛若入无人之地,越出天明学府。 墙壁上起涟漪。 学府内的一处房间中,一双充满狡猾的眼睛似狐狸一般,遁地而去,她本以为在碣州没有人能比自己的土遁要快,可是到了涟漪处竟然没有任何踪迹,又在极短的时间寻遍了方圆百米,遇到一些土遁的人,只是嗖的一声擦肩而过,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她竟然没有掐诀就在泥壤之中拿出令牌激活之后,对着说道;“有人闯入天明学府,进来之时我并没有抓到踪迹,没有茫然去寻找,守着阵法旗帜等待那人出去,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追上。” 一道男声传出令牌;“看见什么人了嘛?” 她道;“如果看见了就已经抓到了。” 男声停顿一会,才说;“那你盯紧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孙家没有什么动静,巡天司的钟吾去了一趟橘子府已经回来,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我感觉阵法的事情跟夏家有关,因为孙家没有一点可疑之处。” 她道;“夏家有赵一盯着,你不要过多插手,看来他不方便接通传音,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找到为什么小五行阵会变成这样,那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通话完毕。 她竟在土中施展另一道法术,双手掐诀,一抹双目,眼中遥遥生光,使的正是‘诡法七十二之六十一返照。’,一双光睛之下无所遁形。她当即遁到黑蛇破开阵法之处,顺着气息在学府中穿梭一阵子,暗道这人还真小心,绕了好几个圈子,好在气息在返照之下有迹可循,顺着来到竹林处,这里那人有过停留,气息最足。 她遁出竹林就看见徐行在练习着替身之术,简直就是辣眼睛,这要是在南部分府,她上前就是一个脑瓜崩,好叫这学子别丢天明学府的脸了。看着看着,她就觉得不对了,这不是那个那个谁嘛。 李青! 苦战金晴王的李青,苦八练圆满武夫,在练习替身术? 第32章 三千大道 地字房。 十七颗火髓果。 果子像剥皮的荔枝外表的纹路似眼睛。 徐行盘膝而坐吞下一颗火髓果。 气府中的真气自行而动,出门迎接,两者交融在一起,很快真气就大了一圈。 徐行当即惊讶火髓果的药力竟然没有等日曜光法去淬炼就被真气吸收! 难怪三颗火髓果能令当初那法修的体质一口气到了三炼程度。 那么十七颗火髓果会让他的体质变成什么样呢? 徐行期待一番,再拿起一颗火髓果吞下。这一次徐行以三十六式洗髓式法门牵引住了真气,用日曜光法化作漏斗淬炼一番火髓果的药力,观其杂质很少,还是选择稳中求胜,接着又吞了三颗火髓果,牵引日曜光法化作漏斗尽数吸纳火髓果药力,一点一点给于上下飞舞的真气。 他开始练髓。 真气分化百千道进入全身髓里,好像化成了百千柄小锤子在敲敲打打,剔除髓中的杂质,很快的一点点黑漆漆的脏污之物就顺着毛孔流出来,口中一吐,吐出一道乌烟瘴气。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真气才似已疲惫,像淬剑的工匠劳累过度。徐行又吞下五颗火髓果,一时间真气大振! 钟吾曾经说过‘练髓是关键的一关也是最容易的一关,这一关有一个说法,叫做快,越快越好,不然杂质第一次剔除不彻底,第二次你可能就再也没有法子了,所谓一气呵成。’ 徐行决定一鼓作气冲破六练。 三炷香之后,前前后后十二颗火髓果下腹,喉咙一涨,再次吐出一口乌烟瘴气,体内之髓已如玉般一眼到底。徐行觉得还不够,感官上还可以再来一次,便没有停止练髓,吞下最后的火髓果,等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那种感觉再次来临,一口乌烟瘴气吐出,浑身各处之髓中涌出源源不断的真气,千万道真气齐齐飞向气府之中,与那气府之中真气化作蛟龙首尾相连,旋转起来,似要凝成武胆一般。 徐行站起身来,在一阵爆竹声中活动一番身体,扛起了背包离开这充满了难闻气味的房间。关闭了地字房之后,朝着学府无人之处走去,找到条小溪,洗漱一番,换了一套学服,在小山坡上凌厉畅快地打起了拳法。 眼看天色离亮还有些时光,就去开了间地字房睡觉。 如此过了十日,关于李青的热度逐渐平息,加以徐行不是在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渐渐沦为了个小透明。不过到底是学府为数不多的武道高手,不少人来找徐行要他加入一个个社团,作为一个武痴,徐行决然拒绝。有的还好,也不多说什么,多说什么的,徐行也当做听不见。如此之下,前天有个学府中名人要来挑战他李青,说想要知道对战金晴王的武夫有多厉害。 作为一个武痴当然是不能拒绝比斗的,可听对方说‘他是八练圆满,境界一样,谁也不占便宜。’,徐行觉得自己刚刚突破到七练就装八练圆满其中心酸自知,转念一想说‘等我弄清楚一些难题就跟你打。’那人也听说了徐行每日去学习遁法变化术,说‘那行,不然你心中有所牵挂,我胜之不武。’ 这日。 徐行把包裹放在史明那里后来到了法阁。 八角楼高八层,匾牌上挂着‘三千大道。’,法阁内十分安静,靠门的石碑后有个摇椅,坐着一个少了一只腿的中年汉子,汉子身体健壮,胡子拉碴的,迷迷糊糊之中喝了一口酒,睁眼瞧了徐行一眼,又闭上眼睛。 徐行看着石碑上有两个凹槽,一个长方形一个三角形,带着疑惑朝阁内走去,一层有大概二十多个书架,房顶高一丈多,角落处有三张隔得很开的木桌,四个人分散很开,各拿着玉简在认真看着。徐行找到遁法的书架,书架上有一行字‘遁法三十六。’,徐行数了一下,恩,只有六个,其余二十六个呢? 丢了? 书架有三层一层上放着两个玉碟,碟子上有一玉制树枝架架着一个玉简,左边的玉简上有一行字‘三十六遁法之三十五五行遁术。’徐行伸手一拿在手中,玉简毫无反应,打也打不开,拉也拉不动,刚想什么玩意,就听见一声‘要付积分才行。’,转身看见穿白色学服的好看女子,正是那什么山班的班长。 作为一个武痴是不可以搭讪的,所以徐行嗯了一下,走到石碑前,把玉简放进长凹里面,令牌也同时放进三角凹坑里,看上面显示积分一百,惊讶五行遁术如此经济实惠。 忽的,长凹坑里面的玉简逐渐颤动起来,飘出一道道白气,化成一个玉简漂浮在空中,徐行伸手拿过以后,看长凹坑里面的玉简消失不见,立即回到那架子前,看玉制树架子上放着一个玉简,写‘三十六遁法之三十五五行遁术。’,徐行感到十分惊奇,又拿了三门玉简,分别是‘三十六遁法之三十六变化术。’‘三十六遁法之三十四障眼法。’‘三十六遁法之三十三替身术。’。在秋班长的惊讶眼神之下,徐行说‘知己知彼。’,并不等秋班长开口,徐行来到法道书架拿了四门玉简,分别是‘法道一百零八之百零八掌心雷。’‘法道一百零八之百零七皆兵。’‘法道一百零八之百零六积沙。’‘法道一百零八之百零五点石。’价格比遁法贵了许多,一门五百积分,花费两千积分之后,徐行来到诡法书架前,看了一会,拿了一门‘诡法七十二之七十二圆光术。’一门价格一千,这让徐行猛然觉得积分一点儿也不够花。 徐行抱着玉简找了个无人的桌子,打开变化术,本以为是那种单一的法术,看了几眼以后徐行觉得用一天的时间也大概看不完这门变化术。在妖山之中,夏天变成石头,就是变化术之一,是一门可以变化成各种物品、人物、妖兽等等的法术,这简直就对不起一百积分的价格,这法门一旦修行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光是其中的文字、走脉、注意事项,徐行看到天黑了也没有看完,就要去食堂吃一口,忽的听见那门口的中年说‘你走出这道门之后你身上的玉简就会化作一道灵光进入你的脑海之中,灵光包含了变化术的修炼之法,但玉简上的解读就会消失。’徐行一下子把所有玉简都放在中年身边,说了一句‘多谢。’,然后去食堂吃饭了。中年极其无语。 饭后,徐行对着闭目睡觉的中年行礼之后,拿起玉简找了个空位子看起了五行遁术,好在上了几节课,与蓝雨所说不差太多,后看‘替身术。’说创造此术的人是在人妖大战之时,被妖族生生活捉,斩首示众,那妖族中一位大妖说‘无需斩首,此乃假人。’,一刀下去,那人变成了一根断木,戏弄了妖族。又看‘障眼法。’,就想起了在妖山中遇到的第一位学子,当时徐行冲击而去,面前忽起高墙,就是此术。 此术说来也跟变化术一般博大精深,一时半会能看个一知半解就算天赋极佳。 月下。 三千法阁中燃起了灯,油灯微亮。 徐行看最为熟悉的一本法门‘掌心雷。’,此术创造在人妖大战之前,乃道家张天师所创,是一门成长之术。那其余三门法道之术,也多如此。 诡道圆光束就很简单了,以法力在手掌、水流、空中随意一划,就可追寻过往。又有一笔带过说‘令牌之中的光幕就是依着圆光术创造而成的。’ 徐行从玉简之中抬起头,双眼有些恍惚。 三千法道。 当真是三千法道。 道道通大道。 这哪里是藏书阁,这简直就是一处宝库啊! 这一刻,徐行忽的明白为何有些人恨天明学府,像这些法门,在远古之时,那是天赋绝佳的弟子才可以得到的赏赐,是关门弟子才可以修炼的法术,可如今,就放在这里,就摆在这里,等着一个个少年去打开,等着一个个少年去挥霍。 天明学府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万年的格局。 徐行一头埋进了变化术里面,看看看,仔仔细细的看,反反复复的看,像是年少时得到的第一本游记,打开开头,就再也无法合上最后。徐行看了三天,得到一个‘不务正业’的称号,毕竟在学子的眼中他只是一个武夫,然后他用所剩不多的积分在令牌射出的光幕里面寻找,找到一个个关于这些法术的各自的理解,认真的看,在第五天才走出了法阁。带出的玉简就化成了清风钻入徐行的脑海中。 夜。 他来到竹林,拜了拜,自言自语,“吊死哥,虽然我拿你练手是我的不对,但我深深的知道一件事情,实践才是王道,而且我说不定还能帮助你呢?” 他为何要拿这件事情来修炼‘圆光术。’,也是对吊死兄有了一些了解。在埋头研究法术之时,徐行用三十个积分在令牌里面找到了这个吊死兄的事迹。 姓李名巢,星河府偏远山村中人,本生来是个庄稼汉,十六岁时偶然得到十九字吐纳法,一发不可收拾,只是利用空闲时间一年多就修到了苦境二境。后来少年隐瞒不住对父母说出了心里话。父母虽是庄稼人,却也十分支持孩子的梦想,只是家中吃饭都是问题,哪里能给予其余东西?李巢再三拜别父母,踏上修炼之旅,目标十分明确,天明学府,因为在他想来这一身修为都来自十九字吐纳法,而十九字吐纳法又来自天明学府,要真的能修出多大本事,也要反补天明学府。一路来到学府,天赋极佳入门极晚的李巢很容易过了面试。来到学府中只是一年修为到了苦境圆满,根基深厚连府主也大力称赞,只是却为情所困,小小少年爱上翩翩少女。郎有情妾有意,李巢发誓‘到了神照就娶少女。’。不知为何,李巢竟在竹林中上吊自杀。后来李巢的母亲按着家书来到这里,哭的眼睛也瞎了,说‘说了不让你修炼你怎滴就偏偏不信。’,一病不起,不管学府怎么救治,思儿的妇人在病床上离世! 在令牌的光幕之中,徐行还看到李巢竟是寒门的创建者之一,寒门是学府中五大社团之首,入门的条件只有四个字‘干干净净。’,那看守修炼处的史明也是寒门的人,而寒门能成为学府第一社,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存在,段浩天。 段浩天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是一个脸带阳光般笑容豪爽的人,是天明学府唯一一个获得一等荣誉勋章的人,也是一个会为了任何一件事情面对强权的人,曾就为了一个寒门弟子,上清郡土族之一的王家讨一个公道。 徐行奇怪一点‘为什么李巢死的不明不白?’‘李巢真的是因情而死?’,虽然没有见过李巢,但徐行莫名的就想要去搞清楚这些事情,也许会遇到危险,他清楚。 圆光术! 竹林里面出现一道闪烁金色火花的圆圈,画面里面的竹林依旧茂密,在黑夜之中,一个看起来憨厚的少年走到竹林中,拿出长条挂起来,就那样活活的吊死了。 徐行皱眉。 这样一个修炼一日千里之人,为什么要吊死在这里? 为什么就这样结束自己的命? 就这样就结束了自己的梦? 徐行绝不认同的。 ‘圆光术!’ 徐行再次盯着画面里的李巢,是那般正常,就好像在一天的修炼结束之后来这里偷懒一会,可他明明是来这里自杀的啊! 他为什么要这般正常! ‘圆光术!’ 徐行三次施展圆光术之后灵气干枯,面白虚弱,一滴滴汗水直直落下来,就好像他在做什么与天地不合的事情,遭到了反噬。在艰难的施展第三次圆光术之下,他动用了日曜光法的力量,忽的只见画面之中,李巢失魂落魄的走到这里,眼泪迷离,忽的,光圈消失! 光圈一闪而显,一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女子,赤手赤脚的来到这里,既不哭也不喊,那被头发挡住的双眼似乎有着光芒穿过了乱糟糟干枯的长发,是快乐的眼光………… 看不清脸面的女子倒在血泊之中! 灵气干枯! 圆光术彻底散去! 她是谁? 为何自刎? 徐行那透出虚弱的双目之中只想到了一件事情‘郎有情妾有意。’,只想到了两个字。 殉情!!! 忽的! 一道光芒。 冷冽,冰冷。 徐行抬头看去,竹林里面站着一个健壮的身影,长发挽着还散落许多,刚毅的脸面上一双圆眼竟如蛇眼般冰冷。 那一双眼睛中的冷冽又全都消散,说道;“李青?” “你是谁?”段天浩问。 为什么一个武夫可以施展圆光术? 徐行也看清了这个人的容貌,就像是在画像中的那个人一样,寒门创建者段天浩,与李巢是同一批学子,是一个和李巢一样的天才,也是因十九字吐纳法迈上修士之路,在入学之初就不会拒绝别人的求助,惹了很多人也帮了很多人,是一些人心中的英雄也是一些人心中的恶人。 徐行没有回答段天浩的问题,说道,“我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了解了一些李巢的事情,我也是平民,我知道像我们这种人不会在成功的时候去做自杀的事情,因为我们在最难的时候都没有妥协过,怎么可能又在成功时自杀?” 徐行接着说;“你是真的值得尊敬的人,所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不光是武夫还是法修,只是我需要隐瞒。” 所以作为一个武夫怎么去破替身术都是为了上课而找的借口? 所以学子口中的‘不务正业。’其实他们自己才是傻子? 徐行本以为段天浩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段天浩走近,说;“你做的很对,李巢就是太傻,其实也不怪他的。” 他昂头,透过竹林看着天上的月,又好像看着竹林吊死的人,接着说;“他从村子出来就马不停蹄的来到这里,他专心修炼,我自愧不如,我们当初创建寒门是有一个梦想,我们要团结,我们不是那些公子也不是那些少爷,我们只能靠着自己,所以我们要团结。李巢是那种不怕任何麻烦的人,也是一个没有一点儿心机的人,所以很多人骗了他,当然也有很多人骗了我,我能发现,但李巢发现不了,我觉得无所谓。后来我想,如果李巢没有来到这里,而是去闯荡一番江湖才来到这里,会不会不一样?” 他放下昂着的头,看着徐行,“你放心,我不会说出来。至于我为何而来,因为圆光术虽然可以显现出过去,但在最近的地方是越有效果的,所以我在我能感知的范围之中下禁制,追寻李巢我便能发现。这也是圆光术的不好之处,你以后不可以随意施展那些看起来很好用的法术。” 他忽的转头看向竹林深处,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但他又一次看过去,手一挥,七道杏黄旗以七星之位围住了竹林,一道光线连着七根杏黄旗,整个竹林的地面都发出了光芒,随后他又收起了杏黄旗,皱了皱眉头,一双皓月般的眼睛直射远处,一无所获,才放下心中戒备。 “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但是没有打扰。”段天浩微微笑着,绝不是徐行听闻那种‘阳光般的笑容’,“对于你,我不喜欢一点,你帮助过那些富家弟子去做事情只是为了一些灵药。但从你历练回来,我在想一个问题,我凭什么有资格去讨厌你?” 他接着说;“在我的家乡有个员外,我们给他种地才能吃上饭,山高皇帝远啊,自我懂事时候我就发誓绝不要过那种生活,不是自己,是绝不会让村子里面的人过那种生活,但我没有法子的,老天有眼,我捡到一张泛黄的纸张,十九字吐纳法,自我修炼开始,走出大山那一刻,我发誓要帮助天下所有的平民,因为我们只是修炼已不太容易。入学第一天,有个王家的人欺负史明,史明没有还手,我觉得不对,所以我出手,我还要王家给我一个公道,想来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你能想到嘛?王家真的给我一个公道,给了史明一个‘道歉。’,只是一年,我帮助所有有麻烦的寒门学子,我一度成了学府大半人的公敌,可又有什么?我不怕。”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东西,他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或许是因为徐行在追查李巢死亡的真相。 “李巢死后,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需要怎么做?我已不单纯是我,我身上背负一条使命‘李巢死亡的真相。’,我也在思考一个问题,我这个人是不是被别人摸的太通透了?我是不是要留一手?所以我怎么会讨厌你?难道我要你李青也是李巢那种人,最后死的不明不白?在你的身上我看到另外一种我所希望的寒门,小心,谨慎,在没有足够手段的时候就隐藏自己,哪怕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徐行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开口,只听得段天浩又说。 “所以,你想学习法术,我教你。” 第33章 法之基础 今夜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一个是大名鼎鼎、光明磊落、义薄云天的寒门之主,一个是为了一颗丹药可以帮助富家弟子赢得比赛的人、是很多寒门人眼中富家弟子的狗腿子。他们唯一做过相同的事情是为了学府中的学子一个人去抵挡危险。 他们两人因李巢之事而相见,又都觉得好像跟对方已认识了不短的时间。 段天浩用平静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李青。 “你不必惊讶,从你想着去用圆光术追寻李巢的真实死因,我们已是朋友。”段浩天笑着,那笑就像是徐行在令牌光幕中文字中描写的一样,好像月下又升起了两个小太阳,“所以你愿不愿意我教你,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可以使用法术也可以使用拳法,可以使用你隐瞒的一切,而我就是你的靶子,那种会让你受益的靶子。” 徐行怎么会拒绝天明学府第一学子一个熔炉境法修的教导呢? 天明学府除了官方地盘外还有其余一些属于各自社团的‘地盘。’,如那学府东南角最大的一片草原就是巡山社的地盘,时常可以看到巡山社学子在那里切磋修炼。寒门的地盘在学府西北处,一处三进院,各个房间被布置成了‘棋房’‘比斗’‘书房’等等,最大的一间房间留给定期开会分享各自修炼经验时使用。深夜的寒院也热闹十分,有人在切磋法技,有人在面红耳赤的争论一个问题,有人在沉思中下着象棋。 段天浩带着徐行以土遁术进入寒门后院,院子中有一棵枝丫茂密的柳树,树下有一张石桌子和四个石凳子。 段天浩坐在石凳上,对徐行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子,开口;“你用武夫的身份去隐瞒了法修,当然会有得必有一失,在这种状态下,你是不会去请教遁法该怎么去实战,变身术该怎么去运用,即便你以武夫去如何破解遁术变化术为由从而达到去上课的目的,你的心里也会在发出一种声音,不要过多去学习以免露馅,那么你的学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就是自己去学习,最多用令牌去观看一下别人的经验之谈,这样是对的,但不全是对的,不然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师傅导师夫子嘛?” 风吹柳树动。 徐行想起了‘冰水灵。’‘疯老头。’‘钟吾。’‘老拳师。’ 段天浩接着说;“我能教你的也只有两件事,其一‘打架。’其二‘法的基础’什么叫做法的基础,如果你去过南部分府便知道,碣州这里是不行的,被打压的太严重了。” 徐行忍不住的问;“那你为何拒绝去那里?” 段天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着说;“作为特别生我去分府待过一个月,那里无疑是比这里神奇了千百倍的存在,就以一件事来说,在这里你要从海班毕业,只需要有天赋进入熔炉境界就可以到了山班,接触另一个层面的知识。但在南部分府,这是不行的,即便你已经是熔炉境界还需要做到一件事情,基础法术必须达标!就拿变化术来说。你需要变化成另外一个学子去上满任何一节课,当然在你做这些之前,上课的导师会宣布今天有人混进来了,找出你也会得到一些奖励。” 徐行问;“如果我只专注攻击之术呢?” 段天浩说;“是什么术?” 徐行想着,想到了刘公的教导,说;“木。” 段天浩说;“你学木了嘛?” 徐行点头说;“刚看皆兵。” 段天浩伸出大拇指说;“好法术。” 风又吹,柳树轻唰唰响着,柳叶飘落一片两片。 段天浩站起来,说;“那么我来问你,你知道木嘛?” 他的手掌上开了芽,稚嫩的柳叶长了出来,很快就变成了一块木头,可随着他一握手,手中只有一片柳叶,才说;“如此说,变身术、替身术、遁术,其余很多种术,你想要学习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练习。’自然而然施展出来,我不推荐,其二;先搞懂什么是木。如果你变化的一棵树木上的树皮不对、年轮不对、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你能否骗过那些精英?” 徐行的脑子中立即想到一篇文章,是从令牌光幕中看到的‘克制变身术障眼法替身术是天眼通。’ 以法术破解法术。 段天浩跟着就说;“天眼通!克制一切障眼法,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会天眼通,是不是遁法都不存在?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五行是互相克制的,那么怎么以障眼法克制天眼通?” 他打了响指,院子中的柳树就消失了,地面上只有一块孤零零的石头。 徐行惊讶起来,他可是看见柳树随风而动,连叶子也落下来了啊! 段天浩说;“这一棵树木该不该在这里?在这里符合树木的生长环境嘛?柳树该如何?是茂密还是枯萎,树枝多长多细?我是一名阵法师,我明白一句话‘天时地利。’如果一切都了解了,那么是不是该有风?” 他打了第二个响指,风就消失了。 段天浩说;“如果天时地利都齐全了,天眼通不是克制了障眼法,而是障眼法克制了天眼通!” 徐行拍了拍桌子。 段天浩笑着说;“那是真的,但有件东西是假的。” 他用脚尖点了点地面,青石地板变成一块块石头,拿起地下的泥土用手搓了搓,然后泥土也消失了,地面是沙地。 段天浩说;“你学习了土遁,那么大家都会遁术,难道只是比谁的修为高谁就速度快?不应该也不是的,除非实力超出太多,那么只能靠了解什么是泥土,它的元素,它的一切,你才算是遁术入门,以此类推,攻击之术也如此,木之皆兵之术,你要明白什么是木才能施展出比旁人更加威猛的木之法术。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如果在分府你只会攻击之术,如皆兵之术,导师会考量你控制皆兵之木的质量。所以学法之前必定要了解法之基础,明白了嘛?” 徐行站起来一抱拳弯腰。 段天浩哈哈笑着道;“那么在你搞懂这一切之前我们再来打架怎么样?用尽你的手段,试一试你的武道配合法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很期待的,因为你是我唯一遇到的法武修士。” 月下小院。 徐行提出了自己的所学‘障眼法。’‘变化术。’‘五行遁术。’‘皆兵。’‘积沙。’‘点石。’‘圆光术。’。 段天浩建议道;“如果是我,会先修障眼法再去修变化法,五行遁法只选其一,遁法这种东西本就是专一而精,皆兵、积沙、点石,都是可攻可守之术,要多花心思多努力。” “障眼法。” 他坐在石凳上,从地上拿起了一块石头,掐诀一点,石头变成了一朵月季花,栩栩如生,花蕾微微颤动。然后他伸手示意徐行,他当然知道徐行才刚刚修行障眼法,但这个法术本就是入门极为简单。随着徐行掐诀一指另一块石头,石头就变成了月季,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徐行在照猫画虎,月季恹恹。 段天浩说;“其一;你并没有了解过月季,所以你只能依着我的月季去变化,这一方面你一点点去完善,什么是花蕾,什么是花叶上的脉络,直到你了解透了,你的月季是天眼通也破不了的,因为真实。障眼法的根基就在越真实越难破解,我听闻一个传说‘那是一间观音庙,但十年后随着一个道人一点,观音庙就没了,原来是假的,要清楚那可是连修士也去上过香火的。’所以障眼法也好变化术也罢,一定要贵在真实,真实才是遮蔽天眼通的诀窍!” 月季变成了一张白纸。 段天浩拿起来说;“这是一张白纸。” 他又拿起一根毛笔书写起来,写的是一首诗词,字体豪放。 他伸手示意。 徐行也把月季变成了皱巴巴的白纸,随着四五次尝试,白纸完整而干净。徐行在疑惑中接过段天浩递来的真的毛笔,段天浩在一旁磨墨,徐行一笔落下,白纸就变成了石头。 毛笔落在了石头上。 段天浩笑着说;“障眼法看起来不是那么轻松的啊。” 徐行在疑惑中拿过段天浩变的白纸,毛笔落在上面,这一刻,徐行才明白法术的玄妙之处,才明白了段天浩的良苦用心,也明白了冰水灵为什么从来没有教过自己什么‘法术。’,教导掌心雷还是为了走脉,原来这法术入门简单,精通是十分艰难,万万不可一步登天,需要循序渐进。 可一张白纸怎么才能真实呢? 段天浩说;“两个方法,其一;不去了解什么是白纸,就是靠着努力和境界去施展,有一天一定会成功。其二;了解它深入它才能令它真实。那么你想,前后两者同一境界,谁赢谁输?也许你旁边的树就是一个人,迎面给你一道法,你挡得住嘛?” 段天浩起身休息去了,让徐行好好休息然后好好修行,等他练成了白纸之术,再了解了自己所学到的术的基础,吃透以后,段天浩才会用战斗去磨练他。 徐行脑中一团乱麻。 三千法阁,三千大道,道道通大道,道道且蜿蜒。 “呼。” 徐行吐出一口心中闷气,弯腰捏起了一把泥土,感受着掌中的潮湿,感受着它那淡淡的泥土味,忽的就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如果敌人把一张罗网变成泥土,自己一头扎进去会如何? 自投罗网? 徐行遁入泥土里面,单手掐诀,细细感受,只觉得四周泥壤如水,自己如水中之鱼。他忽的松开手诀、中断走脉之灵气,泥土仿佛重重的锤子敲打在他的全身上下,砰的一声就把他弹飞了出去。 土地不欢迎他。 徐行擦着嘴角的血液,恢复体内暴躁的灵气,又遁入泥土里面,再次去感受,直到后半夜,困意来袭,索性找了个偏僻无人之地,一处水潭后的石头旁睡觉。 梦中,他好像变成了一根树,长在了泥土里面,迎风而动,随四季而变化。 等他醒来,天色已经亮了。 吐纳一番,打了一套拳法,就又遁入了泥土里面。 他静静的感受着、体会着,一天下来,灵气不足就去冥想,饿了就去吃饭,直到了月上梢头,才钻出了土里,盘膝坐在竹林中。 他闭上双目,冥想。 河流是流动的,大海是奔腾的,如果水被装入了桶里面是不是也在流动? 那么土呢? 如果大地是有着脉搏的,是否可以找到? 徐行钻入了泥土里面,很快就感到大地好像有着心跳,土壤就是它的血脉,如果顺着走会如何?他一闪而逝,速度奇快,好像鱼儿在水里欢快地游荡着,忽的他停了下来。 如果自己的方向跟土地的脉搏不同怎么办? 他又想到了水,把水装入了桶里面,水的方向会如何,如果自己的手掌去拨动桶里的水流呢? 水是不是就随着手掌的拨动而流荡? “嘿!练土遁呢?” 徐行从那种似是而非的状态中醒来就看见一条黑色带金色线条的蛇,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遁出了地面。 傲傲昂头说;“说起这土遁你要请教我啊!要是别的遁法我可能不太够看,但土遁我可是超级超级厉害的,你想知道其中奥妙不?” 似乎在等那一个‘是。’ 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傲傲松耷着头说;“半碗血怎么样?” 徐行道;“先说情况。” 傲傲摇头晃脑一番后,还道‘可惜可惜,有眼不识金镶玉。’,才说道;“简单的说,一;你现在身上有着豆丹子的丹药,就这样说吧,我本来不知道豆丹子是谁,简单查询一下,连我也想要干掉你,何况是碣州的人?在暗道上你的赏金是发现踪迹十枚仙玉,这也是因为你本是个修炼不成的修士突然能跟苦境圆满的南舟打个你死我活,猜测你可能已服用完了豆丹子的丹药。抓你也是为了赌一赌,不然赏金早翻天了。二;冰宫虽然被建筑给盖住,但很多人是所谓的三公没有办法招惹的,我偷偷看过冰宫,很厉害的法术,只要不自行融化碣州没有人能打开,所以你可以安心的修炼。有你我二人合作,最多半年你学了几手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你救人,我用遁术救你,真是天作地和。还有个消息要不要听?” 徐行道;“把你知道的不管我想不想全都说出来,最多加半碗血。” 傲傲也不再讨价还价,接着说;“听说刘公教导过你,很多人都去找刘公了,因为在橘子府流传这样一个消息‘刘公是徐行的师傅,所以徐行才可以得到刘公当初书童豆丹子的丹药。’不管真假,反正刘公遇到了很多麻烦,不过毕竟是半步熔炉境界,抵挡大部分麻烦足够,至于那些厉害的角色,豆丹子虽然死了,他曾经帮助过的人可没有死,有人不信,半夜袭击刘府,被一棒砸的半死,那可是一个熔炉境界的高手啊。还有一件事情,说来我也是感到有趣去看了那一场官司,一个种地的状告王公家王二叔的公子出外打猎杀了他家的羊羔打断了他家孩子的一条腿,刘府主还真管了,派了从前是卖菜的王老头现在是橘子府的总捕逮捕王家唯一的公子,王家哪里想到有人敢状告他们。王二叔家公子在酒楼被王总捕逮捕。王家也真不敢跟官方彻底闹翻,但也不怕。王二叔家公子去了之后说‘人不是他打的,羔羊更不是他杀的吃的,想要钱大可以说,别说这些造谣中伤言语。’,然而刘府主说‘你说没有吃羊羔你怎么证明?’王二叔家公子说他身为三公家的公子哪里需要偷吃羊羔,这些穷鬼就是仇富。那家妇人只是哭着喊着‘青天大老爷做主啊,这王家公子经过我家路口,扔了一些钱财就让人去抓羊,跟羊儿玩伴的孩子不过抱着不让,就被打断了一条腿,孩子才六岁啊!’两人在公堂说来说去,最后人群里面有个声音说‘羊肉一夜怎么能消化了了,莫不如开膛看看,要没有羊肉就是这泼妇在栽赃陷害王公子。’一群人看着王家公子。王家公子也一时间傻眼,愣在堂中,随后脸红耳赤开口大骂。那妇人就一直喊着‘老爷做主啊。’,说来说去,说的急眼了,王家公子一刀破开肚子,里面果然没有羊肉。刘府主大惊,派人治疗王公子,那王公子又不是强大修士,一会儿就死了去。妇人大惊,说王公子自己干的,她可一个手指没动。刘府主后来押了妇人好好盘查,传了告示说王公子果然不亏是八公之一的后代,定不让先锋后代白白死去,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出来。王家竟束手无策,说妇人错了?是妇人冤枉了王公子,但王公子自己开膛的啊。我走的时候,听说又有人去告状了,好像是王家占据了谁的田地。” 徐行听的也出奇,那王二叔家公子他是知道,说坏也坏,但没有到那种光天化日之下抢走良女的程度,跟马建比算个好人了,就在三言两语之下这个人就没了? 傲傲说的起劲,完全忘了以此事把半碗血变成一碗,接着说;“少保就是少保,我佩服啊。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人人都说碣州十大年轻人少保最少在前五,绝进不了前三,但在我看来在未来的日子,九指少保才是第一的存在,合我胃口。因为你的最后踪迹就是在九指少保的护送下进了妖山,我就想着大哥虽然没有交代小弟小弟却要想的全面,去打听一番。那少保回去以后,多少人上门,黄帮主闭关,少保代管黄帮,拒绝了所有来人,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黄帮的二护法,听闻少保砍下二护法的脑袋说‘说了大家要一条心你为啥偏不如此?’原来二护法派入去拦截你的伙伴柳忠了,传闻柳忠从你身上拿走了丹药,现在他的赏金比你还高来。就是黄帮黄姓,少保也干掉三个,少保砍得满身的血液说‘黄帮是黄帮不是黄帮,黄帮是一个名称,从来不是一个人的黄帮,出来混的大家一条心,谁错都不行!!!’少保那一天最少砍了几十个头颅,还在同时发起了奇袭,一共缴获千斤鸦片,抓到一个狮鸣山的弟子,少保当即砍了说‘我说了这里禁止鸦片。’所有的鸦片都被倒入了水里面销毁。” “你说九指少保是不是年轻一代最有权力的人?” 傲傲说的唾液纷飞。 江湖人就该是少保那样;我说了杀你就杀你,但我要保你徐行,我看碣州谁能来? 这才是江湖啊。 徐行沉默无言,心里面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温暖着他的心房。 第34章 凌香月 天明学府的地下大厅中,五面颜色不一的旗帜耷拉着,忽的似起风了一般,旗帜猎猎作响。 一双灵动双眸转了转,“让我看看小贼是谁呢?” 身影陷入地中。 竹林中。 傲傲说完了打听到的各种消息,又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可知道这学府的破阵叫做什么。” 徐行摇头。 傲傲昂头说;“要是我没有看错这破阵应该就是五行大阵的仿造版,简称小五行阵法,布置小五行阵法是相当考究阵法脉络的,这且不提,大致估算一番,一个小五行阵法最少也要上十万的仙玉才能布置出来,阵成后,土钻不进,风刮不来,可令五行随时随刻倒转。而你们这里的破阵简直就是山寨版的山寨版的小五行阵法,布置这阵法的人顶多就是个小破阵师,能调动一方五行就算老天开眼了,更别提阻我的土遁之术。” 好。 问题回到土遁! 争取赚血! 傲傲期待着。 徐行好笑的看着傲傲,道;“血是不可能再有的了,但下一次是半碗还是一碗就不是不可以商量了,还要看这一次的交易愉快不愉快,说说看这个你眼中不值一提的阵法,我是不太相信背靠分府的碣州学府是因为没仙玉才不得不来了个山寨版的小五行阵法的。” “愉快!”傲傲的声音中也带着开心,“怎么能不愉快的呢,就以我查看的消息来说,学府当初成立之时布置阵法的人就是你们学府的副府长同时也是碣州两位大阵师之一,一个阵师若只会微形阵法那就是学徒,等什么时候能布置小型阵法就是小阵师了,大形阵法的布置已经牵扯到了天时地利,想要布置成功是极为不容易的,一个小阵师想要真的成为大阵师是需要有八成把握布置下大型阵法的,这样的人别说碣州这穷乡僻壤了,就是在富裕的州也是座上客。如果你们那位副府长真的是大阵师,那么就两个可能,一是偷工减料,把仙玉纳为己有,二是不怀好意,具体如何靠你自己查看了,我是不知道。不过以我看这破阵顶多不到一万仙玉就能布置出来。” 忽的。 一道声音响起;“如果修复呢?” 如果要形容这声音,徐行觉得就像是山中的溪水‘清澈’。同时刻,徐行大感不好,还未开口。 傲傲昂头说;“不是我吹牛,就以我无聊时刻观看的书籍来判断我至少比这位大阵师要强的多,最多一万仙玉二十天的时间,我就能让这小五行阵法的基础完…………” 傲傲觉得不对,转头看去,愣在当场。 穿着黑衣的少女笑嘻嘻的站在竹林中,长发马尾,一双灵动的眸子尤其引人注目,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发亮,眼珠一转似在思索什么损人的法子,显得特别的狡猾。 “大胆。”傲傲急中生智,一声大喝,让那少女愣了一愣,立即朝着地下一钻,来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一瞬间傲傲就不见了踪影。 少女笑嘻嘻的咧着嘴,朝着地面一指,使的正是那‘指地成钢。’,地面极快的化成了银色,隐约传出‘饶命饶命啊女侠。’少女撤了法术,看傲傲血淋淋的钻出了地面。 傲傲和徐行对视一眼,立即分开。 少女说;“大罪大罪啊,人妖密谋,李青是个假李青,难怪能在妖山中打退了金晴王,当真是一场好戏啊…………” “慢!”徐行心中思索一番,抱拳,“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我的确不是李青,但我绝不会跟妖族勾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学府,其中理由我无法去对你说。” 说着。 看少女眼中思索。 徐行叹道;“事到如今,我就跟你说吧,我其实是南部分府派来的特派员,专门调查碣州学府的阵法为何不全。” 傲傲一听,好家伙,现学现卖啊这是。 它瞧着少女。 少女惊讶说;“难道老师不放心我们还派了你来?” 这话? 徐行当即觉得哪里不对。 他问道;‘你是?’ 少女大拇指指着脑袋说;“南部分府奇院凌香月,来的理由也巧了,调查碣州学府的阵法为何不全。” 这? 徐行强装镇定说;“我听过你,是个厉害的角色,也是咱们学府大名鼎鼎的天才少女,我你可能没有听过,但我跟碣州学府的鹤府主可是亲师徒关系,只是免得落人把柄才没有公开关系,不然我也不会冒险前来调查阵法之事。” 少女惊讶的说;“鹤府主是我爷爷啊!” 这! 傲傲看了看徐行,让你现学现卖,本来还有一分活路,闹得自己给路堵死了? 傲傲一咬牙,觉得不能让徐行再瞎掰下去,说;“女侠,我可是良妖啊,从小我就没有父母,我是被人类养大的,人类才是我的再生父母。而这厮不是别人就是被通缉的徐行,在橘子府我两就相识,此次在妖山遇见,他以豆丹子的药诱惑我,跟他合作,做个谍子。女侠我是被迫的啊,我承认我是贪心那丹药,若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说不!!!” 徐行都要忍不住鼓掌,好一个一拍两散啊。 少女问道;“你说他是谁?” 傲傲道;“徐行,就是那个身上有豆丹子丹药被通缉的徐行,女侠,此人绝没有安什么好心,密谋盛大,不然要我做谍子干啥?” 少女抬头看着徐行问;“钟吾?” 徐行愣了一下,“教过我拳法。” 少女笑了起来道;“那对了,钟吾是我们的联络员,昨天还对我说,你在学府,但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存在。” 徐行笑了。 傲傲快要哭了,看这意思这两人还是一伙的,那我呢? 傲傲当即道;“女侠饶命啊,我可是南山大王的孙子,就学府这尴尬的位子,你我里应外合何愁不灭了妖山?壮我天明学府!” 徐行接着说;“它的确是南山大王的孙子。” 少女当即感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作为从碣州走出去的孩子,即便走的再远,这里也是家乡,是心中的根,是船的岸,所以在了解了家乡的学府有了困难,凌香月当然义不容辞的跟另外两个伙伴以‘放假回家’为理由来到这里,只是简单试探,便清楚这阵法漏洞百出,可这要讲证据啊,三个人兵分三路去寻找线索。 随着了解一番,又听了巡天司钟吾的讲解,才知道在她们三人回碣州的时候,就好像蛇被惊动了,碣州非常的安静,必然是分府那里出了什么差错,三人商量之后不敢乱传消息回去,只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回去当面报道,解救处于水火之中的碣州学府,可假期眼看要结束,又有信封催促她们回去参加提前开始的府庆。 就这样回去嘛? 凌香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左右为难,在以往的生涯中,她总能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来解决各种问题,总以为天下好像没有什么难题能难倒了凌香月的脑袋,可这次回到家乡,才知道学府就好像建立在了悬崖的边缘,有好多好多的人想要把学府推下悬崖,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在冷眼旁观。 凌香月开始想不通那些人难道不是大夏的人?难道不知道学府是大夏建立的?难道不知道学府就代表着大夏? 他们都知道的,但他们还是要推学府下悬崖。 凌香月想要弄明白这个问题,可是清郡实在太过于安静,各个本土家族做着各自的产业,本本分分,让三人无处下手,不知从哪里才能找到是谁动了阵法的线索。 凌香月想过去抓住大阵师苏缇,问一问他到底是不是大阵师,如果是的,为何建出这样的破阵? 是欺负她爷爷不懂阵法?还是他苏缇本就胆大包天! 可那苏缇就是在南部分府也是宝贝疙瘩,来到碣州学府就是巡抚下了九品官员的家是头顶的天了,只怕他们一动手,就要被分府召回。 眼看着‘假期’要结束,凌香月实在不甘心。 好在老天有眼。 凌香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妖,心中思索了一会,才看着徐行说道;“钟吾信得过你,我还不太信得过你,在钟吾的口中并没有你跟妖密谋的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也会让你在这里生存不下去,不,让你绝无活路,但你又是钟吾教过的弟子之一,我当然不可以那么做,那么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徐行没有后路,他不知道这个拥有一双好看眸子的少女会想出什么法子,只好答应说;“你说。” 凌香月说;“在碣州有两家三大派,只有这五方势力有能力威胁到了学府,而大阵师苏缇愿意回到碣州的理由也很简单,这里是他家乡所在,但苏缇只是一个野修出生,跟五大方没有任何一点牵连,可现在我并不那么相信我眼睛看到和耳朵听到的,如果苏缇其实是五大方秘密资助的人呢?我忽的想起追魂捕司的一句话‘追查排除在外的人物。’孙家和夏家在碣州还是云国时就存在,人妖大战贡献颇多,孙家老家主还获得过战争功勋,我简直无法相信孙家会针对学府,但我现在不得不去逼迫自己去相信。学府里面的人都知道孙华想要拉拢你,你偏偏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不问世事,所以我想要你去挑战一二个人,打响你的名气,勾引孙华。第一个人是‘武夫王逸。’巡山社的二把手。” 她静静的等着。 徐行当然听过王逸的名字,在学府武夫之中前三的存在,差一步就可以进入五宫的大高手,绝不是自己明面上苦八练圆满实际上七练的武夫可以轻易挑战的。 可自己有什么选择嘛? 徐行说道;“为什么不是夏家?” 凌香月说;“你能相信一个功勋世家做出对大夏不利的事情嘛?至于夏家,已有人去了,但孙家我们无法接近。” 徐行面无表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去跟王逸打一架,而且还要胜利,那么他就必须要冲击第八练才有一些可能。 徐行点头说;“我可以去试一试但我不保证会成功,不管成功与否,你都不可以暴露我的身份,而我也会去完成你想要我做的事情。” 凌香月开心道;“你相信我,那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王逸其实不可怕的,他强冲五宫境界受了伤,是个机会。” 她从怀中拿出一物,一个巴掌大的蓝晶盒子,“三颗入元丹,里面含有极多真气,小师兄给的宝物便宜你了。” 不拿白不拿。 徐行接过丹药说道;“接近孙华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你不能太催促我。” 凌香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学府的召回已经第二次了,第三次是不可以拒绝的了。她虽然想要徐行极快的打入孙家,可接近孙家已经足够危险了,再去求速会欲速不达,便点头说;“在你赢了王逸之后,你绝不能抗拒孙华的招揽,这是一个要求。” 徐行道;“一言为定。” 凌香月伸手;“一言为定。” 这个时候唯一觉得不对的只有傲傲了,它有点儿蒙还未转过来,这少女是来抓自己和徐行的,怎么现在还和徐行结盟了?好像两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孙家夏家。’,那是南山大王也发出过的传令,遇到两家人能不杀就不杀,毕竟两家可是人族战争中的功勋世家了,杀了会招惹很多麻烦。那么现在自己呢?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身为妖族,还留着? 留着煲汤嘛? 随着凌香月的眼神望来,傲傲心里似海水般翻腾,想着自己几百年的道行,总算熬出了角和那一丝最重要的真龙之血,可刚出来遇到个拿着法宝的钟吾,躯体丢失,好在魂魄还没有彻底消散,只要回到地宫都不算什么,再花费几百年而已,然而柳暗花明又一村,遇到了徐行,真龙血脉又有了希望复苏!现在呢? 去他爷爷的。 傲傲极快的说;“女侠饶命啊,我是南山大王的孙子,有了我跟没有我完全是两样的,就说一个最简单的事情,有我在南山大王身边一定能查出那南山大王的盟友是谁,我相信只要找到那个人,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阵法残破不堪的原因。” 凌香月疑惑道;“盟友?” 傲傲道;“对对对,就是一个人类偶尔会来找南山大王密谋什么,留着我最多一个月我一定给你打听出来的。” 凌香月忽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本以为就是那些世家不想让学府崛起而暗地里施展的手段,怎么竟然牵扯到了妖山? 她拿出一张符箓打入傲傲体内,就看傲傲翻滚几圈嚎啕惨叫,才说道;“就按你说的一个月时间,到时候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解开你体内的符咒。” 傲傲忍痛点头。 “两位。”凌香月缓缓陷入了泥土里面,“静等你们的好消息,如有需要可以在这里等我,我会在这里留下阵纹,只要你们出现我就能感觉到。” 人已消失。 徐行一把捏住傲傲七寸,骂道;“你不是说你的土遁很厉害吗?” 傲傲反驳道;“我的遁法不厉害?不厉害我怎么能破阵而入?” 徐行觉得哪里不对偏偏又无话反驳。 同时。 凌香月钻出了土地站在学府中大大有名的樟树林子里面,笑眯眯的看着前方。 “学姐。” 第35章 偏要如此 樟树林中气味芬芳馥郁。 段天浩微微弯腰抱拳,道一句‘师姐。’,目光中带着尊敬,在两年后的今天再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小妖女。’师姐,段天浩心里面是感慨万分,又想起那入学时的一段匆匆岁月,他能踏上阵师这一条路还是因为师姐。 尤记得当年很多人走路走着就迷路,下课去食堂的路忽的就到了茅房……………… 凌香月掐腰笑着说;“我当是谁布下阵法拦我的道路,原来是你这小耗子,看来阵法一道有所长进,能察觉出了我。” 段天浩在苦笑中再次抱拳。 “那就来试一试。”凌香月一挥手,一道光芒打入泥土之中,地下那段天浩所布置阵法的阵眼就被一根杏黄旗给代替,那微形阵法‘迷踪阵。’就降临在了段天浩的身边。 段天浩的眼前已失去凌香月的身影,随着段天浩脚踏罡步七走八拐才出了迷踪阵见到了凌香月。 又看三根杏黄旗以三角之位包围段天浩,旗帜猎猎作响,只听凌香月道一声‘勾火。’,灵气波动大作,一道又一道细细火焰似天火一般从天空砸了下来。似还不够,又有五根杏黄旗漂浮在空中,只看从空中穿梭下来的天火乌云盖顶雷声震震,一道一道雷霆夹着天火悍然落下,好似那天罚。 段天浩以剑指代笔在空中不断落笔,一道道漆黑阵纹落在空中化作流光进入段天浩的体内,只看段天浩的两只手臂如黑铁一般色彩,使的是那微形阵法‘铁臂阵。’,双臂一架,雷霆夹着天火打在上面,溅起了火花。趁着空隙,段天浩衣袖挥舞,六根杏黄旗漂浮在了空中,一道光线从其中一根杏黄旗上射出,很快的光线连接了六根杏黄旗,空中光芒大震,一面城墙宛若真实存在,令那天火和雷霆砸在上面也起不了一丝损伤。正是那微型阵法中的‘铜墙铁壁。’凌香月掐诀一挥,八根杏黄旗忽的转变,空中的天火和雷霆就也消失,随即而现的是一轮烈日挂在高空,好像在八根杏黄旗的范围之内已是另外一个世界,烈日的世界。地面上的泥土忽的融化了开来,一道又一道火红地火在地里滚动,随时就像那要喷发的火山! 这已是小型阵法了。 ‘地火。’ 段天浩丝毫没有慌张,十三道杏黄旗围着身体打转,忽的就下起了雪花,雪花一片一片手掌大小,还未落地就融化,但雪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随着十三道杏黄旗地旋转,雪花的世界也在扩张,很快的小小的一片樟树林子就形成了雪和热的天地,互相吞噬,互相抵抗。 “好个小耗子。”凌香月的眼中有着欣赏,“你真的应该去分府的而不是拒绝,越早一点去对你越好。” 段天浩目光炯炯,没有语言。 凌香月的脚尖一点地面,从脚尖飞跃而出无数黑色的丝线,好像蜘网一般,黑色丝线覆盖了雪与热的世界,像蚯蚓在扭动,一个个字体和阵纹就出现了,光芒冲天而起,一轮大日显在空中,直射段天浩。 以山川为画乃大阵师绝招。 段天浩的脚尖也飞出黑色丝线,可很快的丝线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又缩回段天浩的脚尖上,这是山川在反驳段天浩的布置,他还无法成为一个‘以山川作画的阵师。’,但小阵师也并不是在大阵师面前毫无抵抗力的,哪怕少了一些大地之力。他双手抬起,八十一根杏黄旗极快的围着他的周围旋转,旗帜上射出的光线像是星河一般,八十一根杏黄旗像八十一颗星星围着段天浩的身边旋转,令大日之力竟无法射过星河。 凌香月惊讶起来,段天浩竟折叠九次‘小七星阵’挡住了她的‘逐日。’,这真是一个天才少年。 她很快就笑了起来说;“以山川为画是所有大阵师的手段,但也是高抬了,多数大阵师并不能以山川为画,简单来说,我在什么地方就要考虑什么地方的五行之力八卦之位,要配合山川的力量去做出阵法,就如此地,我绝无法布置出水阵,除非我再进一步,达到真的大阵师的境界,才能让山川配合我作画,等你明白之后,你那一步顺其自然的也就走出来了。” 段天浩撤了阵法,笑着说;“那就回答学姐的问题,我是碣州星河府中山里的孩子,有幸生在这里,有幸得了一些天地赏赐的造化,如果没有这些我可能已经死在地主的剥削之下,所以我要搞懂一些事情,就在这里,就在清郡,就在碣州。分府是一条通天大道,我们这些小州的学府就像是一个招聘处,把人招聘而来,挑选出好的送往分府,等有一天我们成长了,哦,忽的想起来了家乡,来看看,或者,我们时刻惦记家乡,因为我们的关系,家里的人很容易被照顾。我选第三条,就在这里看着那些人那些势力那些地主高高坐着然后倒塌,我偏偏要如此。” 凌香月沉默地抿着薄唇,这一刻,她也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应该也一直留在这里的。 她的爷爷选择的路是跟段天浩相反的路;是走出去,变得强大,然后回到碣州当个府长来改变家乡,改变了嘛? 改变了的。 因为这里有着段天浩这种平民出身的天才就证明她爷爷是没有错的。 选择的不同,方向却一致。 凌香月伸出了大拇指。 段天浩说;“学姐,你知道寒门有多少人嘛?一百三十七人,占了学府五分之一,还有二十九人没有进寒门,其余学子都是世家弟子,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为天下而建立的学府为何平民反而少了,他们在哪里?到了哪里?难道都没有天赋?就算是跟世家子弟的天赋十比一百比一千比一,这里平民出身的学子也要翻多少倍?那些人在哪里?为什么有的来到这里修炼着就消失了?就是我寒门也发生了两次消失的人,我追到最后的线索指向狮鸣山。那时候我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学府里面五分之四的人是敌人嘛?” 凌香月不知道说什么,段天浩这样做无疑在跟世界为敌。 她却忍不住的高兴和佩服起来。 段天浩接着说;“我记得李巢说过一句话‘我们要团结起来。’寒门因此成立,寒门叫做寒门也是很简单的,我们并不是跟所有世家势力为敌,我们只是平民或者曾经祖上辉煌过,但现在我们都是清白出生,我们没有靠山也没有依靠,没有资源也没有仙玉,没有灵药也没有灵丹,所以我们才要团结起来,相互取暖,争取到一个自由且安全的修炼环境。我本以为很简单,不过没有关系,我偏偏如此倔强。” 他又笑了一下,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师姐这一次来就躲在府长旁边,连个消息也没有传出来,师姐应该像以前一样,把学府的路再改一改,一想到我们朝着茅房去吃饭我就很想笑的。” 凌香月也笑了起来说;“那喝一杯?” 段天浩说;“只要师姐别使用障眼法就行。” 夜。 修炼处地字房。 徐行拿出三颗入元丹拨开外层包纸露出青色丹身,顿时觉得体内真气异常活跃起来,本着小心谨慎,吞下入元丹以日曜光法去淬炼其中药力才给于真气吸收,真气如游龙般飞舞。 七练练肉也叫做换肉,当然并不是把肉给替换了,而是一一去淬炼,这一关需要极为庞大的真气,好在入元丹的药力十足,两颗入元丹下,肉已练八成,便趁热打铁吞下最后一颗入元丹,迈入苦八练最后一关‘合气。’ 第二日大早。 徐行离开了修炼处,去到了巡山社的地盘,空旷的草原上有七个学子在互相探讨法术。徐行走过去说‘找王逸,切磋。’,七个学子齐齐看向徐行,其中一人提醒之后,其余六人才知道这是武痴徐行。 他们奇怪起来,要知道徐行可是拒绝了一些人的挑战,其中就有王逸的挑战书,为何现在来找王逸切磋? 迟来的应战? 不多时。 十五岁身高一米七多的王逸走了过来,双眼又圆又大眉毛如刷,眼中既有喜色也有着急,跃跃欲试。到了这里,他抱拳道;“还请赐教。” 徐行一时间分不清谁是武痴,抱拳道;“请赐教。” 一个是巡山社二把手学府中武道第二人王逸,一个是开始默默无闻后来得到二等荣耀勋章战平金晴王的李青。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令牌的光幕中起到了爆炸般的密度,一会儿,飞天遁地的学子来到草原边缘,其中有巡山社老大马桩,有很多好奇李青真实实力的,有夏火夏天孙华等人……………… 轰隆一声! 一道健壮的身影从天落下来。 导师金民笑嘻嘻的站在徐行和王逸中间,说道;“这也算咱们学府的武道大事了,所以我来当个裁判,毕竟你们两个一个是痴儿另一个也是痴儿,切磋切磋就好了,如何?” 王逸没有开口。 徐行也没有开口。 金明哈哈大笑,“那就把这里让给你们两人,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出手。” 第36章 胜者 王逸出生于碣州三大武馆之一的王家武馆,王馆主师承八极拳、后领悟出自己的拳法‘大奔雷拳’,凭此拳法坐稳了三大武馆的席位。 王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八极和大奔雷拳都十分精通,后觉得没有什么学的了,就跟那马家武馆的少爷一样来到天明学府,一心想要超越马桩,加入巡山社只是为了时刻能跟马桩比武,开始两人差距不大,可随着他一年来的原地踏步,就被马桩一步先步步先,这令王逸越发沉默,心底似要喷发的火山。 两人对决。 王逸起手是八极拳的‘阎王三点手’,快若奔雷,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八极还是大奔雷拳。对于八极有很多研究的徐行也不得不承认,在八极上并不是王逸的对手,此时看王逸双拳打来,躲避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徐行也清楚自家情况,自己一个刚入八练的武夫就不要跟王逸消耗下去,最好的办法还是比拼谁的一拳更强一拳。 一道直拳。 拳拳相撞,那王逸也没有想到李青会选择这样的战斗方式,来了兴趣,大奔雷拳法正是至刚至猛之拳,可不怕遇到这样的对手,便一拳快过一拳砸去,拳上似起了电弧,双拳打在空中,似一道道从天而落的奔雷。 徐行见此,一拳还是直拳却在空中似烟火炸开般密密麻麻的拳头齐齐冲去。听得轰隆一声,两拳相撞,两人各自后退而去,又在下一刻直直冲向对方。王逸使的还是大奔雷拳,徐行以千观音对战,拳拳相撞,各自身形再次倒射而去,又直直冲向对方,反反复复七八次,两人方才停顿。 王逸舔了舔嘴角的血液,双眼发红的盯着徐行,拳架再起,真气竟如丝丝电弧围着双拳环绕,千百万道,电弧似条条细蛇,几乎包裹了王逸的全身。 徐行吐出一口气,已选择硬碰硬,心中就再没有一丝杂念,起了古朴拳架,真气似金光一般一闪而过,使的正是千观音‘金光初现。’,以他目前的实力一拳能打出一百二十二道直拳。 两者冲去,竟好像两列骑兵举起了长矛互相冲锋。 两拳碰撞,宛若陨石坠地,两人脚下的泥土极快的朝着四面八方飞舞而去,短短一会儿,一丈多的深坑就出现在两人脚下。 拳与拳分开。 眼睛直直盯着对方。 两人的拳头又碰撞在一起,一个施展大奔雷拳,一个用满天的直拳砸去,一时间就好像百千道爆竹在不断的炸开,砰砰之音不停息。两个人影就像是两块磁铁一样,分开之后立即冲向对方。逐渐的,王逸心中起了一阵无力之感,好像自己所领悟的大奔雷拳已经到头,他吞着口腔中的血液,一拳砸向徐行,就像是一道粗如水缸的雷罚从天而落。王逸体内真气奔腾竟然如雷音震震。徐行哪里还不清楚一拳快过一拳一拳重过一拳的王逸突破了,好在只是突破了拳法不是境界,不然真的没法子了。 几息之间,徐行全身上下挨了百拳身形冲天而去,好在在空中掌控了身体,翻身落地。 就看王逸再次冲来,宛若雷霆。 徐行一咬牙冲去,直拳还是直拳,双拳打去,不管能不能挡住对方的拳,还是被对方的拳砸在身体上,他就是不停地出拳,好像在生命没有完全停息之前,他完全不会收拳的。 逐渐的。 一些人的眼神有了疑惑,就是这样的李青打平了金晴王?岂不是说王逸也能打平金晴王? 金民想要动身去阻止这一场战斗,再如此让李青打出一拳挨了三拳,说不定真的会死人的。可他刚动身,巡山社的马桩就拦住说,“老师,这一场战斗对于王逸是磨练,对于李青来说何尝不是呢?” 金民看向那里,李青再一次被打飞,但很快就又冲了过去。 一拳。 一拳。 直拳还是直拳。 徐行猛然大喝一声,体内真气轰隆隆作响,好像在一瞬间就被抽空了,一拳打出,真气炸出金光,一只只金色的拳头犹如暴雨砸向王逸,近乎碾压着大奔雷拳法,令雷音消散,一百四十三拳齐齐砸向王逸的全身,王逸的身体就像是蹴鞠落在地上又弹起来。 王逸在满身血液中站起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李青那看起来单薄的身形可以承受自己那么多拳,为什么李青只会一种拳?直拳! 王逸不再去想,硬碰硬谁怕谁? “天雷加身。” 他的身体在雷电的包裹下好似整个人就是一道巨形闪电,他本可以以速度取胜,但他选择了跟李青对拳。 徐行的肉眼已捕捉不到那一道闪电飞跃的踪迹,但他看见闪电直直冲来,大道一声‘好。’,一拳轰击而去,满天拳影与闪电碰撞,两者随即倒射而去,又在下一刻直直冲去,等到十次冲击之后,徐行一拳打出一百五十六拳轰击在巨大闪电之上,虎口一崩,口吐血液倒射而去,徐行没有趴起来。 王逸喘着粗气,看向那道又站起来的身影,再次直直冲去。 他怎么能不清楚,凭着天雷加身秘笈的增幅之下,他只需要左右一绕便可以打的李青还不了手。 但他不愿意! 就像他不愿意去学十八武技,一定要用大奔雷拳打倒马桩! 轰! 王逸一拳轰飞徐行,这一次他只是退了三步便双脚一跺地面身形更快,右拳之上浓密雷电似个圆球一般,砸向倒地的李青。 徐行已明白这一击自己挡不住! “曝气!” 他在滚地之中翻身,运转日曜光法,随即身形如电冲击而去,一拳轰出,二百三十三拳! 轰隆一声震天响! 徐行咬着牙压着王逸的拳用力,他看见王逸的眼中已充血,面目狰狞的像个野兽。 日曜光法再转,几乎是吐息之间已运转三次千观音走脉之法,徐行大吼之中一拳轰飞王逸,随即跳跃而去,怒吼之中,一拳挥出,二百五十三拳! 转眼之间,胜负翻转! 徐行挥动左拳,忽的看见王逸的眼中闪过惊讶之色,猛然间就感到一股强烈的气息。 王逸要破五宫! 但这一拳轰击下去,王逸绝破不了五宫! “李………………”马桩喊出一个李字。 徐行一拳轰向天空,随即重重跌落地面,看向那盘膝而坐眼中挣扎的王逸。 “五宫之下只是小朋友的游戏,让我们五宫再战,我以随时可破五宫。”徐行自傲说道。 王逸一咬牙闭上双眼。 徐行站在王逸的身前,像个给掌门护法的长老。 他什么也没有说,可在围观学子和导师的眼中,徐行好像说了很多。 扪心自问,做得到嘛,虽然大家都在学府学习,是学子关系,可同是武夫,刚刚还是拼命攻击自己的敌人,现在不光要开导对方还要给对方护法?是天佛嘛? 可这好像就该是天明学府每个学子该做的事情,可偏偏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才可以做到。 许久。 王逸站起来的时候,掌声忽的一片又一片响起来。王逸满脸羞愧,对着李青抱拳说‘我输了,等你到了五宫境再打一场。’徐行笑的灿烂,‘一言为定。’ “谢谢。”细如蚊声。 徐行微笑着。 “好。”金民大笑着走上去,抓着徐行的左手举起来,“胜利者李青。” 他又抓着王逸的手,接着说;“恭喜学府有了第五个五宫境武者。” 他笑的灿烂。 掌声又响。 徐行看着周围灿烂的笑容,好像这一刻所有人都只是天明学府的学子,不再分各自的身份,他也忍不住鼓掌,遥遥望见人群中的白衣段天浩。段天浩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好像个小太阳,对着徐行竖起了大拇指。徐行在这一刻忽的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他想不清那是什么,但他觉得天明学府来对了。 孙华跑了过来,佩服的说‘你真厉害,我发誓我现在最佩服的就是你,我请你喝酒。’他本以为徐行会拒绝的,但徐行点点头。孙华高兴地揽着徐行的肩膀,像多年未见的挚友一样,这样的场景很快就让一些笑容暗淡下来,慢慢的变成了冷脸。 徐行感觉到了原来冷和热就真的只有一层之隔。 等到人群逐渐散开,金民导师留下一句‘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要见到你来上课。’徐行当即保证,看着金民开心地离去,就被孙华拉着走去,来到一座小山后的小酒馆中。 孙华道;“碣州最有名的酒这里都有,喝什么?” 山壁上的凹槽里面放着琳琅满目的酒水,徐行惊奇一番后让孙华选择。孙华选了碣州大名鼎鼎的贡酒‘酝春酒。’,源产地是号称‘小武术之乡’的麓府,麓府有二宝一是武二是酒,有句话如此形容酝春酒,千酒不入碣,说的是有了这酝春酒,千酒也入不了碣州啊。酝春酒色清如水晶、香醇似幽兰,入口不烈。 孙华面不改色喝了三杯,把一碟牛肉朝李青推一推,才道;“我这个人是自傲的,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会感激你会报答你会在你以后困难来帮助你,不会去尊敬你,这是我的毛病也是我的优点,我觉得这样不错的。现在我尊敬你,如果我换成了你,我不会给王逸突破的机会。” 坦诚相见?徐行疑惑。 孙华接着说;“现在我当然想要拉拢你,但我不会像别人那样说‘加入和不加入。’我可以等你答应加入孙家,这期间你可以随意去了解,在此之前,你若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这是孙家的待客之道。” 徐行开口说‘我想一想。’,似乎有待价而沽的意思。孙华当然不会不高兴的,热情的跟徐行聊了起来,什么也说,看起来真的像多年未见的朋友。 一时间,徐行也知道清郡大概的势力和各个地方,清郡的势力表面看起来是三门一帮三武馆,这七个势力徐行历练这么多年当然是知道的,但在孙华隐晦说出的一些话,暗地里孙家和夏家的实力才是不可小瞧的,两个百多年的家族是高出狮鸣山的,而以狮鸣山为首的三大势力是公认针对天明学府的,学府当然也有帮手就是巡天司,巡天司来了个扛把子叫做钟吾的,十分厉害,至今没有人知道其实力,也是三大势力收敛许多的原因之一。在此之外,清郡还有八大家族,随着大夏建立而成立,也不可小觑,其中弟子都来到了学府学习,算是八大家族的一种表态。 又忽的谈论到了世俗之外的青莲府内的九云山,徐行去过青莲府,可以用这样一句话形容‘三步之内必遇佛家弟子。’,曾经去拜入九云山学习佛家神通,但被一句‘施主缘不在此。’拒之门外。好在脸皮够厚,和尚也扛不住,待了一些日子,后来学不到什么才离开了青莲府。此时听孙华的意思,似乎那世俗之外的九云山隐隐约约有独大之感,若要论谁能去抗衡也只有庄墓道家了。 第37章 百念 出了酒馆。 徐行打算找个无人之地把今日的对决梳理一遍,正走在林间小路上忽的遇到拦路虎! 凌香月那一双极为动人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好似个漩涡,瞧的徐行浑身发毛,才说了一句‘跟我走。’,他带着徐行七拐八拐的来到竹林。 “你完成了第一个任务,我给你一个报酬。” 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封。 徐行疑惑。 凌香月说;“碣州虽小但却人杰地灵,人妖大战中十大战役之一‘赤水之战。’就是在这里发生,传闻碣州本没有那一条贯穿一洲大地的赤淮星河,是当初被庄大人从母亲河之中拽过来的,这场战役你当然了解的,每一个碣州的人都应该知道的,但在这一场大战役之中有一处小战役,叫做归魂山战役,在那一战之中有五人存活,其一是孙家老家主,获得一等功勋,其二是曹家三虎,也是碣州如今的领军人物,其三是一名武道中人,也是五人之中的中坚力量,那人失去一手一腿之后退隐山林寻了个徒儿,那个徒儿坡腿,今天三十八九,在学府之中待了四年不是学子也不是导师只是为了其师的宗旨才待在学府之中,这一封信可以让你的武道更进一步,要是被看上了可能会上三四层楼那么高的。” 徐行接过信封。 他当然知道赤水战役,这是碣州历史上最浓重的一笔,每一个碣州人都应该知道并且骄傲。那一战打出了碣州的风采,令天下人都知道‘原来碣州皆英杰。’,对于归魂山战役,虽然不太出名,但徐行真还知道。曹家三虎一父一叔一儿,也是现在大夏七十二军赤淮军的领军之人,徐行还知道三虎之后有两后虎,一文一武,在军中很有威望,对于那名武道中人,徐行当然更加了解,因为就是因此人他才了解了这一场小战役。 百川,碣州麓府人,南方腿法宗师,碣州武道当初的第一人,在赤水战役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想到其传人在学府之中。 徐行眉开眼笑。 凌香月也笑起来,“等你在百念叔手下武艺进步之后,我会告诉你第二个对手,也是学府中人。还有一件事情是;我们这次有三个人回来,都是碣州人,以放假回家的名义回来,假期是三个月,现在快要接近,所以我在征求你的同意之后,我想把你的事情给其余两人说。” 徐行思索一会;“你知道我若是暴露了,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凌香月点头说;“放心,若不值得信任也不会跟我一起回来密查阵法一事。等我与他们两人沟通之后,我会再来找你。” 第二日大早。 百念住在学府西北方向的樟树林子里面,树林里有漫步的少年少女,阳光透过树枝打在他们身上,还有一棵歪歪扭扭的樟树,一对少年少女路过时,那樟树猛地化作个穿红衣扎冲天辫的孩子吓了少年少女一跳,立即哈哈大笑朝着远处跑去,伪装成一棵枯萎的小草。 徐行走入樟树林就看到一根奇怪的小草,草是草为啥是红色的?立即拐弯绕路,留下小草发出哎呀哎呀的声音。一路到了林子深处,徐行见一间木屋,一个跛腿的汉子正在砍柴。 徐行站在旁边等着,看那汉子砍柴,生火,熬粥,然后把粥和小菜放在木桌子上,竟然还放了一只空碗。 汉子端着粥指了指对面,见徐行快步过来坐下,“学武几年了?” 徐行说;“有五年了。” 汉子说;“练法多少年了?” 徐行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说;“凌香月说的?” 汉子粥也不吃了,说;“小妖女回来了?” 紧跟着汉子就回到屋子里面一会功夫才回来坐在桌子旁,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气。 徐行默默无语。 汉子看着他。 徐行拿出一封信,才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汉子一眼扫完信封上短短的两行字,说;“武夫的眼睛能看破一切的虚假,不然拿什么跟那些千奇百怪的法修斗?” 徐行好奇道;“怎么练?” 汉子笑嘻嘻的说;“说的我好像要教你了一样,不错,我就还真是要教你。我来到这里,教过三个人,一个已经去了分府,一个是马桩,一个已经死了,三个都学不来师傅的本事,你是第四个。” 汉子顿了顿,接着说;“你和开始的三人都有机会,本事就在这里,你扛得住就拿走。” 徐行问;“我能问一问开始的三人为什么会学不了嘛?” 汉子说;“马桩不会成为师傅想要希望的人,分府的那位和死了的那位扛不住折磨。” 徐行心想所谓折磨还能比钟吾的教导可怕?抱拳道;“还请师傅教导。” 汉子说;“我师傅是百川我叫做百念,你怎么叫都行别叫我师傅就好,学本事不在乎这一会,先吃饭。” 两人没了话语,饭后,百念和徐行站在木屋前,百念问徐行会不会腿法,徐行说略懂,百念让徐行打一遍。对于腿法徐行习的不多,便一一打出来,站如松,腿如鞭。百念默默算了下,徐行所谓的略懂大概打出了;内外八腿,内外八锤,明暗八大,七十二路谭腿…………………… 还真是什么都略懂一些啊。 百念喊停了徐行,“我们越过这一课,从扎马开始,当然不是普通的扎马。” 他回屋翻找一会儿后出来,手中有五道符箓,说;“八两符听说过没有?” 徐行摇头。 百川说;“从我使用这符箓开始就证明你愿意试一试,那么你想好了嘛?” 随着徐行点头,五道八两符化作黄光打入徐行的四肢和躯体之中,猛然间徐行就感到背上好像扛着一座大山,就连动弹一下也成了困难的事情,只是膝盖微动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双手发力怎么也撑不起身体。这哪是八两符,这应该是八山符箓,奇怪的是,即便身上背着一座山可脚步却不曾陷入泥土半分。 徐行当即动用真气却发现真气也像是被山峰压住,动弹不得半分。 百念道;“看来不是从扎马开始是从怎么起来开始,当然了,你若是撑不住就可以说,我会取出你身上的八两符,你就可以转身回去了。” 徐行四肢发力撑起身体,气喘如牛,好像个在做俯卧撑起不来的虚弱老人,只是几息之间,双臂双腿发出极快地颤抖频率,随着咬牙坚持,才一屁股盘坐在地上。 百念撩起了青衫坐在木凳上,说;“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所以你要怎么快。” 话语间,百川有三次转变方向,分别是徐行的左右前,最后他落前方说;“修士有遁术和速术,更有御物御空之术,武夫怎么去追?当然用‘移形’之术,这是武夫必备的武学,如果王逸学了此术,你早已经落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徐行本以为百念至少会偶尔拿了八两符让他吃饭,可百念只是自己做了个酱骨头啃了干干净净,然后好像磕到了牙说;“明日中午之前你必须扎起来马步。” 徐行站立不动,如一棵树。 他浑身的肌肉都发出了痛苦、疲惫,直到了月儿升起,徐行才走了一步,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分开了双腿,又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缓缓蹲下,可是刚蹲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复如此,夜色深深,竹屋前挂着的灯火昏黄。徐行再一次下蹲,蹲了一个不平不稳的马步,然后一点点矫正,又一次一次跌倒,就在日出之时,徐行才蹲了一个满意的马步,就那样蹲着,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汗水如雨下。 百念推开门就看见那可笑的马步,然后就去砍柴生火,熬着米粥,他坐在小凳上守着炉火,才开口说;“一个星期你还在这里,我们进行下一段。” 粥有两碗,可是徐行喝不了,因为他动不了,中午的排骨也满满一大盘,徐行还是吃不了。饭菜就在那里。徐行的胃部发出了呐喊,可是他的身体却做不到去动弹半分,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他的肉体已经到了极限。 百念一把抓起徐行走到木屋后方,地面上有三只杏黄旗,火焰升腾起来,煎熬着药桶,桶盖打开,浓重的药味扑鼻。 史明在一旁守着火候,猛地从双指上喷出火焰打入桶下方的火焰中,火势大涨,他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药开了,你算的还真准。” 百念扒光了徐行扔入药桶中。 史明叹息道;“这可是孙华回报的救命之恩啊,就是这么多珍贵的药材却只能熬三次药汤,奢侈啊奢侈。” 又转头看吃着一颗萝卜似人参的百念,总觉得这家伙说‘这人参用不到我拿来补补气。’是假的,史明也从怀中拿出一颗人参吃了一口,说道;“要不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我绝不会来的,所以我再次申明费用不能减半。” 百念说;“小钱。” 史明叹道;“三次之后怎么办?” 他不能不为了自己的腰包考虑,毕竟老大的命令是‘帮助李青。’,若三次之后没有药材难不成用自己的小金库? 搭人还赔药?那他史明也白看史记了。 百念毫不在意的说;“他不是被孙华拉拢了嘛,让他自己要啊,我是教学的不是包吃包住的。” 史明伸出大拇指道;“高,到头来他练成神功还给您老涨名气。” 果然看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啊。 百念哈哈一笑而去,眼中的笑意忽的变成了痛苦,眉宇间似有化不开的劫。 这一次可以吗? 别让我再等了,我真的真的很累了,真的不想出山来到这里,这里跟师父你说的一点儿也不一样,不是那么团结,不是那么美好,这里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明争暗斗。师父,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到这里? 师父,我的腿是跛的,我无法练成你的绝学。 师父,我是不值得你教导的,你为什么要从死人堆里救了我这个小瘸子,师父,你要是不救了我,我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休息了,不用忍受那么多痛苦,不用思念爹娘,不用思念小妹小弟,不用老是担心自己死了师父的绝学怎么办。 师父,你有大海般的胸怀为什么要找一个小肚鸡肠的瘸子徒弟? 师父,等我帮你找到一个可靠的传人我就去陪着你,在你的坟墓旁建起一座草屋,每天早餐就给你上一壶酒,让你喝个够。 师父,为什么你不去找那人的麻烦?为什么他要抢走你的功劳?明明那些妖都是你杀的,明明那个人就躲在你的背后害怕的要死,为什么你就走了,不去争论出个是非黑白?我都知道的,你喝醉了自言自语的说起最自豪的一战,从头到尾,我知道了一切,知道了曹家三虎不愧是三虎,可孙家那人真的配得上功勋?配得上人们的爱戴? 第38章 为往圣继绝学 徐行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两个人没有扛住从而放弃跟百念学习的机会,就算经历过钟吾那非人的手段,徐行都差些没有扛过这七天。 从第一次的昏迷到第三次的昏迷,七天内,徐行觉得自己并不是因为扛着八两符而累到昏迷,很大的原因是百念不给饭吃! 即便他动弹不得就不能喂一口饭吗? ‘能吃得到就吃。’百念笑嘻嘻着说的这一句话让徐行觉得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一点也不亲切。 好在他总算扛过来了,总算不似那般手脚动弹不得了。 徐行缓步走到木桌旁,看着一大盆牛骨头,热泪盈眶。 肉入口。 人间美味不过如此,与刘公的臭豆腐不相上下! 百念笑眯眯说;“你撑过了七天,下一次你来我这里要待半个月,会需要大量的药材,所以你懂得。” 徐行明白要不是那三次药汤换来三次蓄力,他可能扛不到现在。 可是他又从哪里弄更多的药材?他又懂得了什么? 百念收拾桌子,边说;“所有人都知道碣州最富有的是夏家,可就这样的夏家却偏偏赶不上孙家,你说孙家要多有钱?要多有实力?” 徐行点头道;“我懂了。” 百念笑着说;“一点即通。” 饭后。 徐行洗漱过后换了一身衣服佩戴八两符缓步走着,一步一步好似老奶奶过马路,却也不着急,一边暗中控制真气,可真气却被‘八两’的大山压住,怎么也抽身不出,像个泥鳅原地打转。 他在想着。 他是李青,李青是个武痴,曾经的李青为了一种灵药帮助过世家子弟赢得比赛,现在的李青为了灵药投靠孙华怎么了? 没有疑点! 他边朝着教学楼走去,边拿出了令牌,打开了光幕从一排名字中找到了孙华点了下去,不一会儿就看见光幕接通,孙华站在一间院子的角落,背后有座假山,光幕边角一群人坐着听一个上了年纪的夫子讲课。 孙华微笑道;“怎么了?” 徐行道;“竹林旁的小道见,就是那没有人愿意来的竹林。” 不等孙华说,徐行掐断了光幕,朝着竹林走去,等他来到这里,看孙华已经站在小道上。 见了徐行,孙华说;“这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徐行道;“听说过。” 孙华叹息一声‘可惜了。’,然后笑着说;“有事?” 徐行道;“我需要药草来突破境界。” 孙华脸上有着喜色,“突破是好事,需要什么药草?” 他也直来直往。 徐行道;“上次的五倍。” 孙华立即高兴不起来,上一次那一包裹的药材已让他求爷爷告奶奶了,五倍?岂不是要他的小命?他还是笑着说;“你知道的,那些药材来五倍已超出我的能力也超出了拉拢你的代价,可你救过我,而且我也由衷的敬佩你,你这种人我做不到,我只能欣赏只能佩服,跟你成为朋友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他顿了顿,接着认真的说;“给我一些时间,晚上我找你,我会给予你你需要的,而且不要你一定加入孙家,还是那一句话,我等你同意。” 他的父亲曾经在年少时拉拢一个少年,花费了很多代价,后来那个少年成了孙家首席供奉。 孙家有个契约,每一任继承者可以为其朋友动用一次机会,一旦动用,孙家必然满足继承者的任何要求,来赌下一个首席供奉会不会出现。 李青已经快十九岁,武夫八练,并不能用天才来形容,算是一块略好的玉石,跟当初父亲遇到王坤的时候是不一样的,那时候的王坤已经是个小天才了。孙华知道父亲一定会让他三思,但孙华不会三思,因为李青值得自己那样做,尽管很多人并不太看好李青的未来,因为败在李青手下的王逸才十六岁多、可王逸已经是五宫境武夫了,但孙华愿意去赌这一次。 因为李青能赢了金晴王。 因为李青不阻挡自己的对手突破,自傲的好像一个绝对会再次超越对方的天才。 两人分开。 徐行来到竹林中盘坐着,正是艳阳高照,风过竹林,竹叶落在少年的肩膀。徐行刚来学府的时候很好奇为什么一个学府之中可以有不同季节的树木,懂了原来是阵师改变了地势,想起冰水灵的教导,就想到了八练城外的冰宫,心里再次默念‘还有四个月十三天。’,自己一定要破五宫境界。 正想着。 泥土里面露出黑漆漆的蛇脑袋,三角眼左右乱转,才钻出了地面,瞧着徐行说;“大哥,上次的血还没有结账。” 看徐行似有犹豫,傲傲立即说;“大哥,咱先不提血,就说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先说那妖女抓走我后,逼迫我说出阵法的缺陷,等我脱身出来,我第一件事情不是去见我亲爱的爷爷,而是去了橘子府为大哥打听消息。咱们长话短说,那冰宫暗中很多高手去了也束手无策,人流没有开始那么大了,但去的都是精英,听说碣州几大顶尖的势力也都派人去试了一试,为了就是那少女身上施展出冰宫的宝物………………” 傲傲忽然抖了抖身子,接着说;“一道声音入我耳‘时间未到谁也破不开冰宫。’就是从冰宫中传来的。还有一件事情跟大哥有关,当初教导你的刘公的儿子刘府主以强取田地案拿了王家,人证物证都在,任那王家怎么说也说不出个理来,刘府主秉公办法,依大夏律‘强取良人田地当斩’,让刀子手斩了王公家家主的亲弟弟,后有人告状王家管家强占其女儿,也不知道刘府主哪里来的手段,很快就找到了证据和王家院子后埋的尸首,又拿了王家管家,听说也要问斩。当晚夜里刘府就遭到了袭击,但很快就被神秘人给驱赶了,随着刘府主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很多人都来状告王家,王家眼看着就要完蛋了,而刘府主也让王总捕头带人一件一件案去查,查到一个关押一个,简直就是不动则已动若雷霆,依我看不出半月王家就要完蛋了。然后我就回到了阳府,打听到戴衡的得力干将‘十八骑。’因护送大哥你的朋友柳忠皆死,戴衡召开了黄帮大会,简直就是一场血色盛宴,一晚上黄帮的高层死了七七八八,就连三护法也被戴衡追击千里击杀,黄帮的实力一落千丈,但我看来这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黄帮才刚开始新生。” 徐行的眼光黯淡下来。 十八骑,黄帮倾力培养的精锐,戴衡未来最大的帮手,就这样折戟沉沙了! 他们还很年轻的。 都因他徐行。 他愧对戴衡愧对黄帮,但他绝不能就这样悲伤下去,他要做比悲伤更有意义的事情,努力修炼。他近乎全力的压制心中的悲哀,就像是八两符压制真气一般,可哀伤就像真气左右扭动。徐行忽的想要喝酒,喝一口最烈最烈的酒。 傲傲就像是他的知音,甩出一葫芦。徐行打开连连喝了三口,感觉一股火焰顺着肠道冲刷了哀伤。 少年已爱酒滋味。 徐行一边喝酒一边放了一碗血,看傲傲心满意足地喝下,又吩咐傲傲接着打听消息,只要够好就可以换血。傲傲二话不说遁地而去。徐行就躺在了竹林中,迷糊之间,酒意冲头,在朗朗阳光之下打盹起来。 阳光正浓,透过竹林,打在徐行脸上,迷糊之中动了动头躲避阳光。竹林忽的沙沙作响,一片竹林弯了起来,遮挡住阳光。 竹影里有个人影,弯腰打量睡梦中的少年。 这个有着秘密的学子用了什么法子映出真相令自己醒来?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世间一切不过是那些人手中的轮回,他们这些人就只能按着那些人手掌中的轮回去奔跑,谁若出格跑出了圈子谁就要死,没有人是例外的。 他自语说;“你又能如何呢?在这大势倾压之下,连天明学府也摇摇欲坠。” 他的选择是对是错都没有那么重要,对得起对不起的人都已是他心中永远的愧疚,就像是日日夜夜不曾冷却的油锅煎熬着他,即便他已醒来,可他的灵魂和肉体都在时刻被煎熬。 他无法成为鬼修,甚至走不出这一片竹林。 李巢的长发散开,忽然的这一片天就阴沉下来,隐约有雷鸣之声,响彻李巢的脑海之中,几乎要震散李巢的魂魄。 一道两道三道一共十七道光芒亮起,十七根杏黄旗围着竹林飘飘而起,化作光芒射入阴沉的天空,驱散了阴云。 李巢怒吼道;“我恨啊!” 他想要一个答案,忽的他的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为往圣继绝学。” 一句已够。 李巢心中已想起其余三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天明学府的府规,应当也是每个学子的信仰。他回头,看见那个酒意朦胧坐起来的徐行。李巢惨然一笑,‘徐行,不要放弃,不要被那些可恶的人逼迫,要敢于面对一切的一切。’影子消散。 竹林外走来一个穿白色学服的少年,似阳光般坚毅的脸庞挂了许些哀伤,呆站在竹林中。一些被异样吸引而来的学子和导师见到是段天浩又都离去,想必是段天浩不知为何教训了李青,不过看那坐在地上的李青脸色朦胧并没有受伤,一位导师提醒段天浩莫得胡乱,便都离去了。 段天浩自言自语的说;“不落地狱,不得超生,日日夜夜被煎熬,这是一位九云山大师告诫我李巢的结局。这片竹林就是他的地狱,也是他的油锅,这是李巢自己的选择,这也是每一个自己选择离去之人应有的结局。我讨厌自己结束人生的人,那是天底下最懦弱的孬种,所以我一定要明白李巢为什么会选择离去。” 徐行问道;“为什么他不直接说?” 段天浩盯着徐行说;“我见不到他,即便他就在我对面,我也在他的对面,我们中间就像是隔着一个世界,只有唤醒他的人才能见到他。” 他并不想知道徐行为什么能唤醒了李巢,只想知道真正的结果。 徐行想起了圆光术照出的画面,说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他,只要他还愿意见我,我会问的。” 段天浩点头离去。 徐行也起身要去修炼了,忽的脚下泥土一软坠入地面里面,就看凌香月开口说‘要不要去见另外两个人。’徐行开口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点头。就看凌香月拉着他的手,眼前的泥土自动裂开,脚下的泥土驮着两人极快的朝着前方飞射而去,不一会儿,越过一层薄膜,泥土更是松软,速度更快,再一闪,两人到了一处巷道之中。 外面人声鼎沸。 凌香月袖子挥动转身变成一个马尾少女,相貌平平却是青春活泼。她又拿出面具给徐行戴上,让徐行换了外衣,两人朝着街道上走去。 巷道外是个集市,卖五谷杂粮油盐酱醋,路边的摊子有很多小吃,排队最长的是一家牛肉汤店,空气里飘着浓郁香味。 凌香月拉着徐行的手似情侣一般闲逛着,排队吃了一份炸豆腐,凌香月说好吃,徐行觉得味道一般般,又买了一些发簪,还让徐行挑选那个好看。徐行犹犹豫豫说都好看都好看,也不知就怎么惹了凌香月,东西也没有买,走过街道,来到宽大主路上,路面十分干净,没有什么摊子,多是店铺,一座十分气派的院子外坐着两石狮子,门匾上写着‘夏府。’,两个护院十分健壮。不远处有着一个摊子,是算命的。 算命的那位看起来须发洁白瘦瘦弱弱的,正趴着呼呼大睡。 凌香月路过之时拉着徐行站住,敲了敲桌子。 算命的揉揉眼睛,立即笑道;“少侠少女算什么?” 徐行当即觉得这算命的说的话怎么像骂人一样。又听凌香月说;“你算得了什么东西?” 徐行已无语。 算命的尴尬地摸摸头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凌香月说;“那就算人。” 算命的瞧了瞧凌香月说;“姑娘你五行都缺…………” 啪。 凌香月拍了拍桌子说;“本姑娘生下来就五行亲土,你果然什么东西都算不了。” 她拉着徐行就走了,一路又逛了三四个街道,来到一处装修堂皇的六层酒馆,一层有十几张桌子,看桌子上的菜徐行就觉得味道一定不错。凌香月要了个包房,点了七八个菜,给了小二两枚铜刀币,让小二等菜齐了才上,小二走后,两人还未开口。包间的房梁上吊下来一个冷峻的黑衣少年,落在凳子上。三人还未说话,木头墙壁中钻出个胖胖穿道装的十七八少年。 凌香月说;“这个黑衣家伙叫赵二,亲切一点你就喊他二,这个胖子就是那个不算什么东西的算命的,叫元宝。” 徐行咧嘴一笑。 元宝挠挠头说;“你就是徐行?” 凌香月打断道;“你这不是废话嘛?他不是徐行我带他来干什么?” 元宝笑嘻嘻的也不理凌香月,对着徐行说;“既然你知道我们三个来的目的那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听说你有丹天尊的丹药?” 赵二也看着徐行。 徐行说;“有,吃了。” 元宝恹恹的说;“可惜了可惜了,这要是能解剖了丹药一定可以学一些豆大人的手段的。” 凌香月打断闲聊,说;“说正事,谁用十五万仙玉建造了这残破的阵法我们并没有找到目标,最可疑的人当然是布置阵法的大阵师副府主苏缇,但我们没有一点证据来证明是他。另外一些人如夏家孙家,可是孙家夏家等人明面上都帮助过学府建设,其弟子也在学府中学习,没有理由干这种会灭族的事情。” 毫无头绪。 她看向徐行,说;“其实最简单的法子还是追查苏缇,就像他一样,只要弄清楚李青是徐行一切都会解开谜题,我问过爷爷,阵法开始之时,勾动了金木水火土,以外表看来小五行阵法是完整的,但一次爷爷的老友来寻爷爷喝酒,说出了爷爷怎么连布置阵法的钱财也没有,才知道小五行阵法是残破的。爷爷当时询问‘如果阵法本是完整的是否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变得不完整。’爷爷老友说‘当然可以,只是费时费力,还要十分小心谨慎免得惊动了布置阵法之人。’爷爷不能名正言顺去报,并不是怕被处罚,而是怕打草惊蛇,秘报南部分府好友武院的院长,这件事情在分府成立了秘密行动,代号是‘赤水。’挑选出了我们三个人来借着假期完成这件事情,现在我在学府之中,元宝每日闲逛,赵二居住在赵家。眼看着假期结束,第二道通知已经来了,我们还有半月的时间,可我们一点进展也没有。” 元宝不再打诨。 凌香月倒了杯水,“黑蛇说有人跟南山大王时常见面,这是一条路,徐行已经被孙华联络,这也是一条路,但我最想要知道的是八大家族的苏家。” 赵二摇了摇头,“赵家跟苏家是盟友,苏家没有任何人跟苏缇有关系,可以排除。” 赵二又看了眼徐行,说;“我并不是赵家的人,只是赵家家丁的儿子,但我可以在赵家有着很多的话语权。” 徐行点头。 凌香月接着说;“三个事情,一;黑蛇打听妖山,二李青接触孙华,三赵二接触夏家。我会借着………………” 忽的,凌香月脸色一变,拿出令牌,看元宝和赵二也看过了令牌,她才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装作没有看见,回去的时间按开始的,你们觉得如何?” 两人点头。 凌香月说;“赵二你需要加快脚步,以赵家的身份多去跟夏首富接触,还是那一句,我总觉得苏缇就是碣州势力中的人。” 赵二点头。 她才看向徐行;“半个月后我们会离去,这里就只剩下你了,所以你不可着急,一步一步来。我们的令牌是不同学府的所以联络不上,必要的时候我会偷来找你。这件事情本来是我们三人的事情,现在你进来了,你需要什么尽管提。” 元宝说;“对。” 赵二点头。 徐行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可忽然的他又什么都想不出来,问道;“你们完成这个任务会有什么?” 凌香月说;“不知道,这是秘密任务,可能只是一些奖励,也可能是表扬一番。” 徐行笑着说;“那你们为什么回来?” 元宝插话说;“这是我们的家乡啊。” 徐行说;“偶尔也需要热血一下,觉得要是提了要求总觉得怪对不起家乡的。” 第39章 新时代武夫 夜晚,竹林。 孙华等了没有多久就见到徐行走来,满面笑容上前几步,“不辱使命。” 他从怀中拿出个巴掌大的椭圆形袋子,念头一动,一个超大的包裹就落在了地上。他先介绍了下此物叫做乾元袋,孙家也就两三个,等以后想办法给李青也寻得一件。徐行满面笑容,心里想到那打不开的乾元袋,又听孙华问起今天中午的事情。 徐行说;“我无意间触动段天浩在这里布置的阵法,不是人们猜测的那样。” 孙华点点头,又打量几眼竹林,说;“你以后还是少来这里的好,其实鬼怪我们并不会害怕的,主要还是这里已成为段天浩的地盘,在学府之中没有人愿意招惹段天浩,不管是寒门的人还是我们对段天浩都是尊重的,他也值得学子尊重,有时候遇到一些老师也解不开的难题,都是段天浩给于了解答,只是李巢死后,段天浩渐渐跟我们这一类人划清了界限。” 他眼中有着尊重。 徐行点头,说道;“放心好了,我怎么会招惹他那样的人,我是个武痴不是一个白痴,下次再约。” 他刚拿起了包裹扛在身上,低头思索一番,抬头问道;“我跟你打听个事情,在樟树林子里面住了个叫做百念的人,武夫境界高深莫测,我在他手下磨练短短几日就有了进步,这些药材其实也是他锻炼我时需要的,因此才来求助你来,你有没有听过这个人?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我跟着他修炼,他愿意教,我愿意学,其余的不敢多闻,很怕错过这个机缘。” 孙华没有纠结徐行要药材的原因一变再变,很是高兴徐行的敞开心扉,“我也曾经打听过那人,不过什么消息也没有打听到,只能说世间能人很多,你要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缘,听人说起过马桩能破五宫就是因为在此人手下磨练过的原因,想来此人能在学府待许久不是恶人,你可以放下心来。” 孙华又道;“你能入了那人之眼足以证明你的武道天赋,如果药草不够你再来找我便是,万万不可因为药草的原因失去这次机会,而有了此人的教导,我回去为你要东西底气也硬。” 徐行抱拳,满脸感激。 孙华扶着徐行的双臂,“快去修炼吧,别让那前辈等得太久。” 徐行方才转身离去。 樟树林里。 百念满脸笑容地打开包裹,挑出几根大野参说补补元气。 徐行忽然觉得有种回到当初求学的日子,也是这样,自己给了钱那些老师笑容满面的。 百川叼着人参扛起了包裹,满脸笑容变成满脸严肃,“在我认同你之前你半步不能离开这里,那么我怎么才能认同你呢?第一点;等你能使出真气。” 真气如龙,却是一条到了别人地盘盘起来的龙。 徐行以三十六式洗髓口诀调动真气,真气在‘八两符’大山之下如泥鳅扭动,怎么也逃不出来。再去牵引日曜光法,忽然间体内光芒大阵,隐隐约约之间日曜光法似要破了八两符粉碎那座八两山,徐行急忙停止运转。这是一场修炼,并不是一场战斗。 他想到了‘千观音。’ 千观音的招式说来就一拳‘冲拳。’ 马步要正,姿势要对。 徐行扎马在木屋外,对着樟树林子出拳,一拳打出收回腰间,吐出一口气,再打出一拳,心念里面逐渐的没有了真气的存在,天地间还存在的只有脚下的土地和前方的樟树林。 出拳! 收拳。 月也高了。 出拳。 收拳。 太阳从天边像躲猫猫的孩子露出了脑袋。 出拳。 收拳。 百念起来后在竹屋外伸了个懒腰,洗漱后砍柴熬粥,粥里加了一些补元气的大参。师傅说的对,人要补,武夫更要补,又撒了一把个头饱满的枸杞下锅,再去切了一些小菜,就坐在了凳子上等粥开。闲来无聊,观摩徐行出拳,逐渐的眼神认真起来,这出拳和收拳好像天底下最普通且谁都会的拳法,但一切拳法之始却都从出拳开始。 百念曾经好奇的问过师傅;“天底下第一次出现的拳法是什么?” “冲拳。” 简单的说冲拳就是举起手直直打去的拳,但也不知道是徐行的拳架古怪还是哪里不对,百念总觉得徐行的冲拳看起来气势堂皇。 是一种拳法嘛? 以天地间最简单的拳繁衍出的大道至简的拳法? 百念认真地观看,心里面想起了师傅,曾也问师傅‘怎么不自己创个腿法?’,师傅说‘要不我踢出一腿你来取个名字?哪有那么简单!’,那意思是说创造一种拳法和腿法是很难很难的,不是随意几次攻击觉得不错起了个名字就行的。那么徐行这拳法怎么就这么简单又好似那么复杂呢?百念心里想‘还好我是练腿的。’,就去端着粥上桌了。 徐行也停下拳,吃了三碗粥,被百念挥着手说‘你年纪轻轻的补这么多干啥?练拳去。’ 徐行只好依依不舍的站在树林前打冲拳,一拳出一拳收,左一拳右一拳,五天就过去了。日出之时,徐行一拳打出,真气已暴跳如雷像是斧头劈开了‘八两山’,异常愉悦地齐齐朝着徐行右拳冲去,光芒一闪,拳风卷积而去,正前方橡树林齐齐倒下一片。 徐行大笑一番,右拳收在腰间,摆出古朴拳桩运转千观音走脉之法,真气在体内隐隐作响,一拳出,三百一十七拳密布空中,一时间一片樟树拔地而起,一条大道现在前方。 他高兴地转头看着百念。 百念大喊;“快快快,快种起来,种起来,要赔钱了!” 他拉着徐行就去密集之处连根拔起樟树移在空地之上,用了一二个时辰,百念拍了拍胸口说;“还好速度够快,这要是罚我去教两天学子我的命就没有了啊!” 他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说;“现在去洗澡睡觉,夜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徐行照办,去了学府的澡堂洗了个澡就回到樟树林里的木屋里睡了一觉,直等夜色来临,才被百念喊了起来。 学府的南方有高山,名曰‘小月山’,山体连绵三十里,是纳月山分脉之一,山中少兽,多有野猪。 百念带徐行来到小月山中一处山坳处,说道;“我学腿法的时候已经十七岁了,师傅把我从死人堆里面捞出来,见我还有一口气就带着我去山里隐居,你知道武道这一路越晚越要吃亏,压筋疼的我的蛋蛋都没有知觉了,往事不堪回首。反正我师傅怎么练我的,我觉得我就要怎么练你,其实很简单,就是打架,等你挨过几次之后,我教你腿法。” 百念脱了青衫,一抱拳。 徐行也一抱拳。 他再去看的时候,百念一腿如鞭子抽击而来,打在左脑上,耳朵中嗡嗡响。徐行刚爬起来,见百念脚步一点地面人就消失了,随即左右乱瞄,刚感到一道腿风,手臂都没有抬起来就被打的飞落出去。百念又站在远处,单脚支撑地面。 徐行站起来甩着脑袋,听百念说‘不是移形术只是速度,你想看移形术我可以满足你。’徐行眼睁睁的看着百念一下子不见了,就像是法修施展了土遁一样,然后一只脚就点在自己的后背,徐行朝着前方飞跃而去,砸断几棵老树。 不同的。 开始的百念还有迹可循。 但在百念施展移形术的时候是完全无迹可寻的。 百念的声音传来;“五宫境才可修移形术,而在修移形术的时候必然要有一个很好的身体,如果一个武夫的底子太差施展移形术、他的身体会被乱流给撕裂的,所以每一个五宫武夫现在的标准是‘必须修成移形术’才可以接着修行。好了让我们接着来。” 徐行背靠着山石,刚听到风声,立即朝着左方快速奔跑,可百念如影随形,又被百念一腿给抽飞。 他站起来气喘吁吁,这样完全处于挨打是不行的,看百念身影一动,徐行当即架出古朴拳架,施展千观音打出一百三十拳,却看百念脚步竟然点着飞跃去的拳印朝着自己飞来,一膝盖顶在自己的心口,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很久后,徐行才站起来,盯着再次移动的百念,知道千观音这种刚猛的拳法已经无用,再次听到了风声,刚去出拳,百念之脚已踢在他的左臂之上,身体横飞而去,砸断许些树木。 徐行明白自己无胜算,即便使用曝气,他也毫无还手之力。 速度!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徐行听见百念的话语,音未落地,左脸就挨了一脚! 如此一个时辰后,徐行浑身血液的瘫坐在地。百念说一句‘还不错没有昏过去。’就拎着徐行跳跃远去,来到樟树林子里面,扔进了药汤中。 史明一边烧火一边说;“太他妈惨了,还好我不是武夫!!!” 日子好像回到徐行熟悉的日子,唯一不同的就是钟吾换成了百念,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师兄弟,练人的方法一样一样的。 徐行甚至在想还不如钟吾来,这跟百念打,哪里是打,就是纯纯挨揍了。半月中,被揍得最惨的一次,徐行忽然有点想家了。 夜,离开橘子府的第三个月的月初的夜。 小月山脉中。 百念开口说;“听过追逐太阳的那个人嘛?” 徐行点头。 百念说;“创造这个腿法的人就是旁观者,当然这是听说,反正我师傅也这样跟我说的,这门腿法的名称叫做‘逐日。’” 徐行道;“逃跑用的?” 百念默默无语,然后一跺脚,真气如火焰攀在双腿上,他高抬破了的左脚,真气如火龙冲天而去,越过了纳月山第二峰小月山的山顶,学府中的学子高高抬头望去,只见乌云散开,风云变动。 巡山社的马桩站在草原上抬头仰望,目中无神。 王逸说;‘那是什么?’ 马桩说;“腿法。” 山中。 一腿斩下,风云变色,地面如裂开一般,前方一座高十来米的小山轰然塌陷然后裂开。站在一旁的徐行愣愣不动,面对那一脚,他已彻底失去了胜算。 百念说;“逐日腿共七招,第一招拨云见日。” 徐行说;“好名字。” 百念无奈地摇头,双腿上的火焰还没有消散,只是一点地面,速度堪比移形术,抓着徐行的衣领奔跑出了学府,在纳月山脉中穿梭,如剑仙御剑,如法修御物。 “在天明学府没有出现之前,天下的武夫有着不同的招式,只是没有个比较。在天明学府出现之后,天下武夫的速度绝招有了比较,原来逐日腿法的逐日,原来各种绝招,不过就叫做一个术三个字‘移形术。’在新时代的武夫就有了一个标准,五宫境必然要会移形术,所以师傅很落寞的说‘没有承载他们的船了。’” 学府的法和武技就是一个标杆,立在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必须看向那里。 然后所有人都不在我练我的你练你的,某一天大家遇到了,打一场,哦,原来我比较厉害,弱的那位又要去学习。现在大家的心里有了一个目标,我在这一境界需要会什么,会了什么才能证明我的根基打牢了,哦,五宫武夫要修移形术,有的就学,没有的可以加入学府也可以偷偷学,都不愿意学那就练自己的看家绝招,练的跟移形术一样,然后某一天遇到了,打一架,原来自己的速如此不堪,原来移形术如此之快。 就像那个伟大的武夫说‘这个时代没有世家的位子!!!’ 世家想要有位子怎么办,加入加入加入,就像是孙家夏家等的做法,以前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现在他们要自己下场跟那些平民弟子争,不管各自的起步如何,天明学府至少把世家给拉下马来。 第40章 试探 这一日大早。 百川喝完了粥说道;“家里没有米了啊。” 徐行端着碗思索着,才明白药材没有了啊,又听百念说‘给你两天假,这一次你记得多搞点人参,我也补补元气。’徐行离开后,约了孙华在竹林小道见面,开口就是‘没有药材了。’。 孙华听了说;“小问题,不过这一次你需要跟我去一趟家里,我二叔要见你。” 似乎怕徐行多想,孙华接着说;“不要多想,出门的申请我帮你办理了,我们兵分两路走,我从后门接你,免得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至于为何要去家里,因为我实在要不了药材了,二叔需要见你一面聊一聊,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徐行点头。 孙华又笑道;“恭喜你能拜入那人门下,还是那一句药材不管怎么样我帮你搞定。” 他捶了捶徐行的胸口方才离去。 徐行看他离去,思索一会,回到了樟树林,看百川坐在摇椅上勾着腿喝着茶,没有去打扰,拿出一枚杏黄旗打入一道法气,不一会儿就看凌香月钻出了地面。 百念心生感应回头一看,连忙跑回了屋子里面。 凌香月切了一下,对着徐行问道;“怎么了。” 徐行把事情一说,听凌香月接着说;“孙华二叔,孙家商业的掌舵者,他见你绝不是代表他,想必是孙家几位核心人物商讨的结果。以我想来,你这一次不会有危险,想必就是简单的见一面,然后把药材给你,不用害怕,哪怕万一你的身份被识破就拿出杏黄旗,我会接你走。” 两人又商讨几句,凌香月笑呵呵地朝着百念靠拢而去,一阵嘘寒问暖,十分关心百念的身子骨,后又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对着百念一一介绍册子上的女子,个顶个的好看。百念实在受不了,说自己多了几种东西用不上,回到房间拿了一些给了凌香月。凌香月把册子一扔百念,才遁地远去,临走还说一句‘都是好女人啊。’ 百念把册子一扔地上,看了看徐行在打拳,说了一句‘要劳逸结合,先去要药草。’见徐行远去,拿起地上的册子一一翻看起来。 “原来念叔喜欢丰满的。”凌香月钻出了头嘿嘿笑着,闹的百念满脸通红地扔了册子,“这个的确好,贤惠的很,是我的导师之一,回头我给你介绍介绍。” 又遁地而去。 百念这下喝了好久的枸杞茶,续杯又续杯,才捡起册子品味起来,双眼一阵迷离,魂魄都好像飞到了天明分府那里。 学府中。 徐行去上了金民的课程,马步扎的很稳,被金民狠狠夸奖一番,下午又去上了蓝雨导师的阵法课程,对于不务正业的徐行,蓝雨见怪不怪,讲了纳气阵,重头讲起,一个半时辰的一节课也没有说完简单的纳气阵,晚上到来,徐行吃了口饭去了三千法阁,来到武夫武技处,架子上放了十几种拳法,后走到‘十八武技’架子处,看到移形之术在,徐行想要花点积分看一看,却被看守法阁的中年说了一顿。 中年说;“五宫了?” 徐行说;“合气。” 中年白眼道;“那你凑什么热闹?你也借不了啊!” 徐行转身去看了一些法术讲解类的书籍,好在人们对于不务正业的李青见怪不怪。徐行看了一两个时辰的书籍,月也高挂空中了,才起身离开,消耗了五百积分,感叹自己的积分快没了啊,朝着学府门口走去。来到门口,无人看守,跨过门槛的时候令牌却一亮,上显示‘两个时辰。’,示意徐行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不然就要被扣积分。 清郡的夜红彤彤的,是灯笼的光芒,最高的建筑吉祥楼上,房角挂着一闪一闪的灯笼,庙会上人流不息。 徐行走了两炷香的时间才来到安静的住宅街道,拐到了孙家后门,被守卫恭敬地领着进门,就见小路两旁种满了鲜花,走几步,上了走廊,红白鲤鱼在池子中缓缓游动。徐行看见那水面上山体上有一棵迎客松,枝干有劲,郁郁葱葱,不由得放慢步伐看了又看。听那跟着的守卫说‘这棵迎客松跟天池山上的迎客松是同龄。’,天池山在星河府,碣州三大势力之一,山上有一棵迎客松满洲闻名,传说在那棵迎客松下,当初道家七子之一的庄云悟出自己的道。想到此,徐行就想起了那一年去天柱府之中的庄墓求学,庄墓是个镇子,道镇,道家七子之一的庄云就从这里走出去。徐行去的时候没有花钱,就是打扫打扫卫生,跟着庄墓祠的道家弟子学习吐纳,可半年不得要领,有一天有一位老道说‘有句话怎么说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啊!小伙子。’徐行是很诧异的,因为他见过这个老道的画像,庄墓当代掌门庄匀。 老道说;“我说的太白了?” 徐行点点头。 老道哈哈笑着说;“老道的道法太浅还没有很玄妙的话,小子,你的心既然静不下来就去别的地方试一试。” 水亭里面。 徐行收回目光,忽然的有点想念老道,那个说话像江湖中人的老道多年来都在心里留着,回神,徐行跟着守卫来到后院客厅外。 客厅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孙华,微笑着。 一个跟孙华三分相似留山羊胡的中年。 孙华二叔孙磊笑着说;“进来坐。” 他领着徐行进了客厅,倒了杯茶水,让守卫退下。孙磊开口说;“还记得当时家主带着王坤来的时候,一转眼,王坤都是首席供奉了,保护了孙家多年。那一年我只能在旁边看着,这一次却可以接待少侠了,真是人生一大喜事。” 徐行面无表情说;“抬举了。” 孙磊笑着说;“今日约见只是想见一见大战金晴王的少年,也不让少侠白跑,孙华跟我要的药材我再加一倍。” 徐行脸上有了笑容。 孙磊说;“本来我应该设宴请少侠来,但孙华让我还是不要那么做,其实我们孙家这些年也资助了不少寒门弟子,但人的想法当然都是不同的,把我们孙家当成了‘强取豪夺’的世家,可我孙家还真的不曾有过欺弱之举,反而帮助了不少需要帮助的人。孙华说孙家的名声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又想要见一见少侠,只能做出此等举动,真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徐行感激道;“有心了。” 孙磊起身,歉意道;“见一面聊两句就够了,迟则生变,不得不逐客。在此之前,还有一事想要少侠帮助,不知………………” 徐行起身道;“请说。” 孙磊说;“六个月前,天明学府的学子外出妖山得到一株九色花,那九色花对于苦境要突破的修士有着很大的帮助,可那株九色花却被黄帮大护法给抢走,弱肉强食,没有什么不对之处,但那培元果却不是妖山之物,却也被抢夺而去,这成为了那学府学子心中的痛,我想请少侠去讨个公道。其一;少侠做出此事在学府的名望更高。其二;少侠的名望越高对我孙家来说有着更大的帮助。在公在私,还望少侠答应。” 徐行强装镇定说;“黄帮不好对付,我去试试看,就当是我的投名状了。” 孙磊一路送到水亭,才转身回来,见家主已经站在孙华身边。 孙家家主的一张国字脸带着严肃,开口说;“如何?” 孙磊说;“大哥,李青从进入孙家到这里只有一个问题,他看了一会儿迎客松,他是阳府人士,在他的消息之中没有去过星河府,为何对迎客松多关注?是因为好看?还是因为他见过所以才多看?这需要我弄清楚。” 孙家家主说;“的确要弄清楚,孙家需要李青这样的人,他在学府的名望越大对孙家就越有着帮助,从弱小开始接触才能有着最大的回报,你就算分出一段精力探索李青这个人我也同意,因为他很重要,现在更重要。” 开始的时候,孙家对李青的印象是‘对战金晴王的少年。’,年纪大了一点但也算个小天才,对于孙家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可随着李青在学府的名望越高,又做出为对手护法突破之事,李青这个人就越来越重要,特别是在这种关键的日子,李青的重要已不在其天赋上。 孙华忽的问;“让徐行去黄帮要债是不是一步试探?” 孙家家主哈哈大笑,说了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孙华也快点回去,记得低调修行,还说‘只要李青过了你二叔这一关他就是孙家未来的首席供奉,是自己人,也是孙家的高层,他要什么你以后直接找你二叔。’孙华似乎很高兴,忍不住说了句‘我看重的人会超越父亲你看重的人。’孙家家主大笑说‘哪有你这样老跟父亲比的人。’孙华笑着离去。 竹林中。 徐行拿出令牌打开光幕翻开任务一面,密密麻麻很多条,有求解答的,有比试的,有比赛的,有找药物的,翻了一会儿到了最后,才看到时间最久的几条任务,倒数第二‘黄帮九色花。’,打开之后,详细介绍了当初那位学子如何寻得九色花,被半路杀出来的黄帮大护法夺走,徐行接了任务。 他关了令牌,看着现身的凌香月说;“孙家要我去黄帮要债。” 凌香月的双眸动着,说;“你李青出生在阳府山村里,父母病死后被同村之人养大,黄帮是阳府独一无二的巨无霸,这必然是孙家的试探,我觉得你这一次回去应该去一趟山村里见一见你的养父再去黄帮,他们要看就一次性给他们看完了。但孙家也暴露了问题,他们想让你在学府有着名望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徐行摇摇头。 凌香月猜测说;“如果你的名望达到了段天浩那种,只要你们两人不离开这里,你跟段天浩在未来是可以争取府长之位的,这不是我多想,这是现实,孙家才会这么看中你的。孙家的这次约见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如果他不见你,我们根本不知道孙家的心思,人只要做就会犯错。” 徐行道;“你想的会不会太多了?” 凌香月伸手拍了拍徐行的脑袋,说;“你这个脑袋好好修炼就行了,为什么孙家让你走后门?就因为你没有答应加入?为什么孙华从开始光明正大的拉拢你变成如今的避人?在我想来,孙家希望你是他们的暗子,在明面上跟他们没有一点儿关系,看着吧,如果事情如我所说,那么阵法一事,孙家的嫌疑变成了最大。” 她又拍着徐行的肩膀,接着说;“不要担心,我罩着你,我会让元宝暗中跟着你,元宝的术很厉害的,自称庄墓少年中第一人。” 徐行疑惑道;“第一人不是庄绣嘛?” 凌香月说;“庄绣?男的女的,多厉害?” 多厉害徐行不知道,徐行只清楚他去庄墓求学的时候,小小的庄绣就开始带人一起吐纳了,为人怎么样,徐行觉得那是一个道士该有的模样。 徐行道;“有庄云转世之说的一个人,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知道我接了任务,现在要去阳府了。” 凌香月没有再问,看徐行离去,让其多多保重。 徐行这一次离开学府的门槛,令牌一闪,没有显示时间,只有一行字‘早些回家。’,出了学府,徐行并不打算以遁术快去快回,而是到庙会里面买了一些精美吃食和好酒,才去驿站租聘一辆马车去往阳府。 阳府挨着清郡。 徐行的心是乱乱的,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修行成功了也不能快意,原来修的越是厉害越是麻烦,或许永远也不会像当初求学之路,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关注他,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求学少年。现在的每一步都走的艰难,就像是一条被困在井里面的蛟龙,一个不小心就再也飞不出去。 中午时分。 他进入了阳府地界,一个个左臂绑着黄丝巾的黄帮之人驾着马竟然代替了官府的捕快在巡逻,说不清是好笑还是可叹,难怪人们都说阳府是属于黄帮的。 傍晚时分他进山到了十几户的村庄里面,就看见村子家家都是新房子,其中最气派的就是李青的养父家。 养父在门口蹲着吸着旱烟,见马车到来,看是李青,高兴的几步就过来抱着李青好一会,才说;“怎么才回来!!!” 徐行看了看房子。 养父说;“都是黄帮帮忙建的,听说你在学府出名了,反正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有新房子住不挺好的。” 徐行看养母也出来,满脸笑容,听小妹睡了,就说不用打扰。养父拿了好酒要跟李青喝一杯,养母杀了鸡做了菜,养父喝着酒听李青是出来完成学府任务的,便不让李青喝酒,吃吃聊聊快一个时辰,养母挽留住一晚不迟,养父说‘妇道家家的。’,不耽误李青的事情,让李青记得放假要回来看看。 徐行走后,回眸看见那门外站着的中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眼泪迷离了起来,要回去可却不知道怎么面对,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煎熬,只好停下马车,在道路上对着门口的中年代李青磕三个响头,挥挥手上了马车。 徐行驾马擦了擦眼角的泪,朝着黄帮所在的川县而去。 川县还是那般热闹,碣州大名鼎鼎的不夜城。 九指少保站在房顶,遥望远处道路,就在今天大早,一个胖胖的道士来告知他徐行即将到来,现在那个道士在广场上啃着西瓜看着吐火的大声叫好。 远处道路下,在离开时一样的时刻,马车缓缓而来。 戴衡的眼神从柔情变得冷冽。 第41章 丁云 月光下。 徐行想了一路‘怎么去完成任务?’,想来想去,他都没有想到一个好法子,干脆直接上门好了。 按照令牌上的‘黄帮九色花’任务来说,若九色花和培元果在就拿回两物,若两物不在就拿回等同的仙玉,还要黄帮大护法的道歉,这最后一条无疑令任务的难度再上一层楼,而任务的报酬却只是要回来的两种药材或仙玉,难怪没有人接下这个任务。 正想着马车已入不夜县。 徐行来到广场上,喷火耍杂技的广场后方就是大名鼎鼎的赌场,楼顶站着一个黑衣少年,眼神冷峻。 徐行三步两步越过人群,抬头抱拳道;“天明学府李青。” 阳府地内贫困,多滋生屠狗辈,这种环境中的人是不喜欢太过于拘束的环境,所以天明学府也好狮鸣山等势力也罢,在阳府人的心中都没有什么分量,反而代官巡府的黄帮才是每个阳府人心中的最佳选择。对于李青之名,这个能对战妖山四大妖将金晴王的阳府少年,阳府中的人觉得李青能在学府中展示出阳府少年的威风很是高兴。这一听此人是李青,纷纷瞩目而来。 戴衡低头看着下方,问道;“你是哪里人?” 徐行道;“阳府人士。” 戴衡笑着说;“那为何你来到这里称呼自己是天明学府李青?而不是阳府李青?你实在伤到了阳府人的心,在你对战了金晴王之后,你的家园是我让人去建筑,你村子中的人衣食无忧。现在你来这里,没有感谢我,没有感激我,反而称呼自己是天明学府的李青?” 徐行哑口无言,沉默许久说;“我会以阳府李青来感谢黄帮,但现在我是一个有任务在身的学府弟子。我去过村里,那里如你所说,我应该感激你,应该感谢你,但不是以学府弟子的身份。” 戴衡鼓掌。 等了一会,他才说;“那你来这里为何?” 徐行道;“六个月前天明学府五人小队去妖山试炼,以王宇带头,他们历经磨难找到‘九色花。’,妖山最着名的药草之一,那个时候黄帮的大护法出现,抢走了九色花,这并没有什么,无主之物,能者拥有,但其中有一培元果却是王宇攒了很久积分从学府购买的,配以九色花能令他得以再次突破,从王宇被大护法倒打一耙打成了重伤之后心思全无,修为从苦境三境退到了一境。懂行的都知道培元果在妖山长不出来的,但大护法却说那就是妖山长出来的培元果。” 大护法从赌场走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李青。 戴衡站在房顶边缘说;“当初王宇带着你们学府的导师来过,我们是这样回答的‘你怎么证明培元果不是妖山长出来的。’现在我依然这样回答你。我再请教你一个问题,一件无主的灵药在你我身前,你先碰到了,是算你的嘛?我若是去夺来,是算抢还是不算。” 徐行回答不了第一个问题,说;“无主之物能者居之。” 戴衡说;“很好,那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嘛?” 徐行心里忽的想到了凌香月那古灵精怪的眼睛,说;“有的。” 戴衡没有说话。 徐行说;“黄帮盗亦有道,在我的心里从来不是山匪,阳府可以没有官府不能没有黄帮,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那么这样一个帮派中的核心人物可以去夺人之物嘛?不能的。所以如果少保能在妖山找到培元果,我便带着王宇来道歉,如果不能我需要大长老的一句话‘那培元果的确不是妖山之物’。” 戴衡哈哈大笑,旁边的人也被徐行这个反问给惹笑了,才听戴衡说;“话可不能乱说,阳府是大夏的阳府,回到我们的问题,你证明不了培元果不是妖山的,我也在妖山找不到培元果,那么就陷入了僵局之中,而你需要一个道歉,我并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事情让大护法道歉,我们的谈判到此为止了。” 随着戴衡的笑容平静下来,广场上的气氛陷入了冰点。 戴衡眼珠子一转,说;“你是阳府人,我也是阳府人,大家自己人好说话,这样如何,我的大护法刚好需要一种药材‘怒心果。’,那药材就在怒焰鸟的地盘之中,一棵树上三颗果子,你能拿来,我代大护法认错。” 徐行微微叹气。 其实培元果是不是妖山的都不重要的,这个世界的一切永远只有一个道理‘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人们明白,王宇也该明白,但王宇不愿意明白。 大护法也开口道;“你能拿来怒心果我来说道歉又如何?你既然战过金晴王再战怒焰鸟不是什么大问题。” 怒焰鸟是妖山南北大王旗下的四大妖将之一,坐落在妖山的怒火山上,山体陡峭,多树木与红色石头,树木通体红色,叶子如手掌形状,名曰衫树,石头叫做怒心石,是炼制兵器和阵法的材料之一,山顶是个平顶,有很多巨大的鸟巢,中心有个巨大的衫树,五年一结果,长出心形的怒心果,是苦境法修破阶的灵药之一。 徐行收起地图朝着怒火山而去,一路上倒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出奇的平静,等踏入怒火山的地界之中,忽的感到不对,停住了脚步。 前方树木之中踏出两人,穿白衣,胸口绣着张嘴的狮子图,是狮鸣山的人。 其中一人说;“狮鸣山办事,速速退去。” 话未说完,忽的瞧见了徐行身上的服装,那人好笑说了一句‘天明学府的人。’,手指一指,树林轰隆隆作响,泥土翻腾,齐齐朝着徐行包围而来。徐行一瞬间解开八两符的禁制,身轻如燕,闪身到了远处树干上,忽的听一道奇怪吼叫传来,一阵接着一阵,荡漾着进入双耳中,一时间头昏脑涨。那狮鸣山弟子双手一合,泥土在咆哮声中翻转成一只狮子,狮嘴大张,吼的徐行要掉落下树干,一爪挥出,凌厉爪光撕裂而来。 徐行挥拳去挡,一时间真气也被无形波动荡漾地走脉不稳,硬生生挨了一爪,跌落下树。 那人笑道;“快点滚蛋,今日大师兄办事没有空理会你。” 徐行止住胸口流淌血液的伤口,运转逐日腿法,真气如火攀爬在双足之上,似阵纹落印。 他双脚一点地面,穿梭在树木之间,快的像是一道影子,看那人捏印张嘴,顿时一拳千观音提前打出,一百三十七拳齐齐发出,拳印耀耀生辉,可遇到了波纹却很快的一个接着一个消失,那人眼中生出慌张,手指一抬,树木一根叠着一根形成城墙挡住拳印,还未继续施法,徐行已到了他身前,一腿如鞭甩在那人脸庞上,才化作影子朝着远处闪身而去。 徐行来到怒火山后方,思索刚才奇怪波纹,想必就是狮鸣山的绝学‘狮鸣吼。’,看前方也有人影闪动,想施展遁法绕过这群人,可刚施遁法却怎么也遁地不了,奇怪之下,闪身躲在远处,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什么人到来,顿时开了‘天眼通。’,双目生光望向地面,只看地面宛若钢筋灌注,地里闪闪发出几道黄光,五根杏黄旗被埋入地里。 阵法? 忽的听见后方传来痛苦怪声,猛地一回身就看见黑蛇缠住一条黑狗身体,黑狗之身被蛇身勒的扭曲,血口一张咬着蛇身。徐行见此,几步闪身过去,给了狗妖一拳,打的脑袋开花。 “妈了个巴子的。”傲傲吐着蛇信;“你可知道这是谁?这是我在妖山最最好的朋友,现在呢?就因为看见你施展法术我要杀了他,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嘛?你知道嘛?” 徐行无语半天说;“加血。” 傲傲当即咧嘴,说道;“你刚进入妖山这土狗就收到了命令来监督你,好在我时刻关注山洞中的所有命令,以太子的身份跟着土狗一起来,我要是不来,你就玩完了。” 监视? 徐行沉思半天,道;“我来这里很多人知道,但所有人都不会监视我,除非是那个要试探我的孙家。” 原来真的试探不只在阳府之中还在妖山?听傲傲的意思‘命令是他进入妖山才发出,想来这一路都在被人监视’如果他会法术暴露出来,不管如何解释,不管孙家信还是不信,徐行都有了麻烦。因为从始至终李青没有修法天赋,这是入学之时监测出来的,而一个没有修法天赋的人为何是苦境之人? 徐行感觉浑身都发冷。 他拍了拍傲傲的七寸,好似拍着傲傲的肩膀,傲傲疼的哇哇大叫。 徐行道;“立功了。” 傲傲一听,这是有好事啊,也不在意别的了,说;“还能更立功。” 徐行哦了一声。 傲傲道;“那破阵只是使泥土加硬,只有废物练的遁法才过不去,我可以过去,还能带着你过去。” 徐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笑,还是该生气,什么也不多说,让傲傲带自己遁地而去,只看傲傲的蛇身缠着自己的腰部遁地而去,或许有了阵法的加持,狮鸣山很放心地下,一会儿就到了怒火山山下,山下石头燃着火焰,傲傲默默念叨,只看泥土中的火焰分离而去,傲傲带着徐行一路直直上了山顶。 徐行刚露头就看见一处大战,四个狮鸣山的少年,中间那奴御一头玉狮子法宝的少年莫约十六七岁,玉狮子迎风变大,浑身带着水流转动朝着怒焰鸟厮杀而去。怒焰鸟如金雕一般,双翅一展,火焰如海浪冲击而去。那御玉狮子的少年想必就是狮鸣山的大师兄‘丁云’。丁云一声令下,其余三人双手掐诀,嘴唇微微张开,一道道波纹朝着怒焰鸟打去。怒焰鸟的身体一下子动弹不得,站在山顶摇摇欲坠,被玉狮子一张嘴撕咬下一块血肉,才得以惊醒展开攻势。 徐行见了让傲傲先离去,偷偷藏在巨大鸟窝后方,看衫树上的三颗果子,当即思索一番,施展逐日腿法,猛地跳跃上了鸟巢,扎马合腰,打出最强一拳,三百八十七拳无差别朝着那混战之处打去,拳风如海浪,那些波纹很快就消失,怒焰鸟又喷出一道道火焰,只看丁云一指玉狮子,玉狮子迎风渐长很快占据了半个山顶,挡住拳法和火焰,随即开裂来了。 徐行一拳打出转身拿下树上的怒心果装入了提前准备的‘玉盒。’,转身就跳下山崖,一路飞奔而去,身后有翅膀拍打声,一道道火焰顺着山顶喷发而下。徐行全力运转逐日腿法,化作残影,穿梭到了林子里面,左右翻腾,却看怒焰鸟喷出的火焰燃烧了整片森林。转眼间,盗取果子的徐行已经不见人影,怒焰鸟在空中鸣吼。 妖山出口处的一片密林中。 徐行割开手腕放了一碗血,看傲傲美美一顿,才说道;“回去怎么说?” 傲傲身体发出暖光,等了一会,神采奕奕的说;“我来过?那土狗任务失败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行伸出大拇指,告辞而去。 随着徐行的离去,山里面一场大战越演越烈。丁云气的半死,真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怒焰鸟返身回来,便拿出海螺似的法宝放入嘴中一吹,一圈又一圈波纹打击而去,看那怒焰鸟在空中摇摇欲坠,虽凭着人多势众能斩杀怒焰鸟,但代价也太大,怒心果也被偷走,当即选择撤退。 怒焰鸟忽的发出吼叫,传遍妖山密林上空。 怒火山领域之中,密密麻麻的鸟儿飞在空中,见人就攻击,怒焰鸟再次朝着丁云等人追去。丁云不愿意再战,见鸟儿实在太多,忽的双手捏诀,嘴中一吼,就看空中鸟儿如雨落下,尸积成山。丁云看怒焰鸟喷火而来,双翅一煽,火和风齐齐刮来,顿时捏诀一拍,狂风作乱,飞沙走石,七八道龙卷风卷着树木泥土朝着怒焰鸟而去,卷散了火焰,令怒焰鸟浑身发红,隐隐约约要燃起来一样,一张嘴喷出火柱子,打的龙卷风烟消云散,再看地面,人影全无。 怒焰鸟对天长吼。 川县。 戴衡大摆宴席邀请李青,从开始的三言两句到了推杯换盏,气氛很是热闹。 戴衡把钱袋子放在桌子上说;“一朵九色花和一颗培元果算八枚仙玉,这里面有十枚仙玉和一封大护法的信。” 徐行收下后道;“多谢。” “喝酒。”戴衡拉着李青要比划酒拳,看其不会,立即教导,戴衡输少赢多,十次输了两次,但就是这两次却已经让戴衡醉醺醺的,“听说你抢了丁云的成果,丁云气的骂你们学府叫做小偷,敢不敢光明正大跟他们决战。消息是下午发的,一个时辰之后段浩天就回话了,丁云气的半死,但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只能接着骂天明学府有教无德。” 在摇摇欲坠之前,戴衡接着说;“不过你放心,阳府不是狮鸣山说了算,你尽管走就是。” 砰的倒地。 广场上一桌子又一桌子的人齐齐哈哈大笑,说什么少保好酒量。徐行又跟一个又一个人喝了一杯又一杯,喝的是天昏地暗,醉醺醺的倒地睡了一觉,起来已是下半夜,看整个广场都是东倒西歪的人,就摇着发疼的脑袋出了县城,上了马车一边歇息一边驾马,转眼一日过去,到了阳府和清郡的地界内,忽的看见许些学子等待着。 其中走来一人,说道;“多谢。” 徐行才知道这人就是王宇,把信封和仙玉一并拿出来,却看王宇接过了信封,打开看着,眼泪也激动的流出吼着;“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了培元果是我的,他承认承认了。” 开心地蹦蹦跳跳。 像一个赢了游戏的孩子。 他高兴地流着眼泪说;“我就说这培元果是我的嘛,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可这就是我的,他们可以抢走无主之物,不可以抢走我的东西,这是我的。” 徐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先回去,狮鸣山在暗处。”段天浩从泥土中钻出来,对着众人吩咐一遍,才看向徐行,“做的很好,只管一路前行。” 众人朝着学府走去。 王宇还在看着信封,一遍又一遍,还让其余跟着来的七个同伴一起看。 第42章 轮回 李青解决了王宇的心结之时还从丁云手中抢走了怒心果,让其名声在学府内节节高升。 入夜。 徐行来到老地方约见孙华。 孙华从乾坤袋中取出包裹放在地上,给了徐行一个热情的拥抱后,脸色严肃的说;“有一事要说。” 徐行点头。 孙华说;“我需要你跟我反目成仇,最好我们在学府里面打一场。” 徐行皱眉起来,不明白什么意思。 孙华说;“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明面上成为敌人,实际你已经是孙家的未来首席,从此以后,只要有我孙华的一份就有你李青的一份,如果我们能做成这件事情,我在孙家的根基就是老树的根。我需要你等待寒门来拉拢你,我相信你的未来,只要你能掌控了寒门,以寒门为根基,这座天明学府就是你说了算。而我成为孙家家主之时,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碣州的王。” 他才十六岁,刚刚办完了成人礼,但他的野心是如此巨大。 徐行沉默了很久,开口道;“我对孙家不是很了解,我需要了解孙家才能做决定。” 孙华点头说;“夏家是碣州的首富,碣州一半的生意里面都有夏家的影子,但我孙家的生意并不比夏家差到哪里,在武力方面,我孙家有明面上的首席王坤,夏家最强的人也不是王坤的对手,但王坤在我孙家只能排前五。孙家成立开始到现在已经二百来年,当初这里还是云国的地界,孙家最大的官就是大将军,文官也做到了二品大员。在大夏合并七十二州之前,我孙家老祖参与了赤水战役,在那赤水一战的‘归魂山’小战役中,只有爷爷和曹家三虎活了下来,爷爷荣获了一等功勋,那时候爷爷要是参军未来不可想想,但孙家要的是能存活千年的传承,参军?跟曹家三虎争嘛?” 传闻在那赤水一战,曹家三虎中的爷爷是碣州起义军中的大校尉,那一战在将军身死之下,是曹家三虎迅速掌控了军队阻挡妖族增援军在归魂山前,打了个漫山遍野血流成河。 那一战之后,人妖之战接近了尾声,曹家三虎带残余部队连夜奔袭赶到了大战之处,以残军之势似一把破刀斩向妖族的背部,直至人妖大战结束,曹家三虎统领的杂牌军被赐予‘赤水军。’旗号,又在内战之时表现活跃,到了后来大夏设七十二州,曹家三虎中爷爷曹云成为大夏七十二位将军之一。 以此来看,孙家老家主即便当时不退也争不过曹家三虎的,不过是虎下之犬。 孙华接着说;“老家主当时一退却也成了一番风骨,我孙家赢得了人心,所以相比只是有钱的夏家,我孙家才是第一大家,然而………………” 时代变了。 按孙家老家主所设想,只要孙家不犯大错安稳下去,迟早可以成为流传千古的世家,走上真正的顶峰。 但来了个天明学府! 大夏这一招伤的何止是三教九流各大门派,还有他们这些世家。 孙华伸出手掌,道;“世界再大从来都在世家门派宗教的手掌中,那些天赋绝佳的年轻人想要法门想要秘笈都要来这里寻找,一代一代,从来没有变过,所以在遥远之前,掌握了一门法门就是一个世家一个门派崛起的根基,循环下去,世家慢慢成长,一代又一代,即便某个时段落寞了,又那是哪些平民能追得上的?即便偶尔冒出了个天才也无所谓,打压、拉拢、两者不行,放其成长又能有什么样的影响?影响有限。但现在不一样了,天明学府的出现,落了天下的十九字吐纳法三十六式洗髓式,天才如雨后的竹笋冒出来,他们可以进入学府,世家和宗门和教派都不在是唯一的选择,冒出的天才太多,世界就会发生了转变,如此下去,世家也好,宗教也好,门派也罢,都会因此沉沦下去。十年五十年后,孙家该如何?” 徐行静静的听着碣州最大世家的继承人说着他的看法。 孙华慢慢合拢手掌,“你清楚嘛?最诱惑人的是学府的法术,那对于世家也一样,现在的局面,世家也要来到这里学习,唯一的优势只剩下我们不用烦恼修炼资源,然而呢?那些像是雨后春笋般冒头的天才,如你如史明如李巢如段天浩,造成了学府最大的势力是寒门,平民天才抱成了团,迟早有一天寒门的人都成长了,世家还能挡得住嘛?狮鸣山、天池山、炎炎门,三大派还能撑几年?大夏这一把钝刀迟早剁了所有世家,这是我们绝不会允许的,世界本就应该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来掌控,而不是一个一个又一个人。” 他握掌成拳的手对徐行伸出,说;“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你成为天明学府的府长我成为孙家家主,我便全力赞助你成立你的家族,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徐行伸出手掌握着,试探道;“你们清除的李巢?” 孙华说;“当然,但不是我们孙家动的手,李巢的天赋无疑是恐怖的,但没有用的,这里还是世家说了算,谁反抗谁就死。不提他了,明天我会来拉拢你,我需要你拒绝我,然后我们动手。” 徐行点头,又问;“寒门还有段天浩。” 孙华摇摇手指说;“不值一提,早点休息,以后我们不需要见面,我会每一个月在这里放下你需要的药材,你要的药材有变化可以埋信告诉我。” 他拍了拍徐行的肩膀,目光中是炙热的自信,才遁地远去。 徐行待在溪流后的山石中很久,在思考这个从世家弟子口中说出来的问题,从前他并没有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他所想的就是今天修炼成功、不成功就明天修炼成功,现在他开始想这个问题,他想到了那个像江湖人的老道。 老道说;“老道的道法还不太深所以说话就不太像个文绉绉的道子,但老道觉得啊,你来我教,你走我送,不也是一个道嘛?” 他想到那个林子里面的老拳师。 老拳师说;“徐行,你若留下来我可以教你,但我的绝学你学不来,你的拳改不了的那一天,我就教不了你,如果你想学其余的我可以教你。” 他想到那个胡乱打拳的少年。 少年说;“你干嘛非要去门派习武啊,咱们这种人就别想着那些高高在上的门派了,听我的,咱们俩历练江湖走到哪里算哪里。” 他想到如雨下的秘籍和拳法。 如果全世界都是世家的想法,加入我,这个世界还会是这个世界嘛。 如果非要定下对错,是定不下来的,但徐行确认天明学府的爱是大爱。 大爱无疆。 如果没有十九字吐纳法就没有现在的徐行。 徐行回到了樟树林子里面打起了拳,他什么都不想再想,只想好好修炼,只想有很多很多个徐行可以有一条路可走。 他只想让很多很多徐行别再像他从前那么辛苦,可以来到学府,可以好好学习。 如果这个学府的一半还在世家的掌控之中,连招收学子也在世家的操作之中,他就想像段天浩那样,以寒门的力量来改变这里。 改变是需要力量了。 好在他现在在练了。 第二日。 徐行正要去上课,就看见孙华快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学子。 孙华来到这里说;“走,我带你去吉祥楼吃好吃的。” 徐行摇头道;“要上课。” 孙华皱眉说;“什么意思?前几日我们还喝过酒,来吧,只是普通的一次聚会。” 忽的一道声音响起;“难不成被段天浩吓破了胆子连跟我们喝酒也不敢?” 徐行看去,脸色一变,冲过去就是一脚踢飞那少年。孙华见了当即大怒,再三拦阻徐行让其道歉,眼看徐行要走,顿时一挥手,泥土如蔓藤缠住了徐行的双脚。徐行一下子震开泥土,几步后退,看了一眼孙华说‘你的药材之情还了我妖山之情,别来惹我。’孙华怒说‘你是在耍我吗?’手指掐诀一点地面,泥土缠绕着飞出了地面,犹如一条蛟龙撞击向了徐行。徐行一拳打在蛟龙脑袋上,震碎了泥龙。 人群忽的看来。 “道歉。”孙华怒道,看徐行沉默不语,顿时掐诀施展‘法道一百零八之九十七飞沙走石。’,一瞬间满天风沙掀起,犹如沙漠中龙卷风来的前兆,浑浊的飞沙之中分不清天地清明。 徐行眼看四周龙卷开始合拢,一道道流光般的石头飞射而来,拳脚并用打击而去,但飞来之石仿佛无穷无尽,只得朝着飞沙之外奔跑而去,可刚走几步,忽的看前方浑浊的飞沙变成一道道标枪飞击而来,无数道小型龙卷风也卷动而来,徐行施展‘金光初现。’,一拳接着一拳打散满天飞沙,听孙华一声‘起。’,地面摇晃,眼前一黑。地面在一瞬间被掏空了二三丈,巨量的泥土包裹徐行,随着徐行的拳光打出,圆球似要破裂。孙华手指一点,施展出‘法道一百零八之百零五点石’,只看泥土圆球极快的变成坚硬的岩石,在外围学子眼中已经堪比‘指地成钢’之术了。然而这还没有完,孙华一指地面,一个二三丈高的泥土巨人极快的变成岩石巨人,双手合拢朝着困住徐行的圆石砸去! 然而! 一道火光忽的从圆石之中射了出来,打在岩石巨人合拢来的双手,巨手粉碎。 徐行破石之后跳在巨人的脑袋上,看孙华在不远处,好似操控千军万马的将军,顿时飞跃而去,一拳狠狠砸下,密密麻麻的拳头铺天盖地而来。孙华被打的浑身噗呲一下消失不见,化作一堆泥土,忽的一个孙华从左边泥壤中钻出来,第二个孙华从右边泥壤中钻出来,使得竟然是‘三十六遁法之三十二身外化身。’两个孙华,一个用水法牵引而来满天海水,一个用土法令泥土如海浪朝着徐行拍打而去,水土交融,打的徐行毫无反手之力,只得施展逐日腿法逃脱而去,飞跃空中,竟踩着空气继续飞跃,身后水土两法追击,在某一刹那,徐行身形一闪,拖着满天残影,出现在施展水法的孙华头顶,一脚抽击而去,忽的一收,再次拖着残影出现在施展土法的孙华脑袋之上,一脚抽击而去,打的孙华满地打滚,一口血液吐出两颗牙齿,那个施展水法的化身也砰的消散。 孙华遁地而去,遥遥望着徐行,惊道;“移形术?不可能,你还未五宫怎么会移形术!” 他是真的惊讶到了。 徐行气喘如牛,体内真气干枯如旱地,“逐日腿法第六式逐影。” 两人还要接着再战,蓝雨忽的出现,大声道;“停战。” 她看着两方,一个是孙家少主,一个是平民天才,都是学府的骄傲,接着说;“想要打可以约战在角场,现在你们已经违反了学府的规定,每人一千积分。” 孙华收了法决道;“算你好运。” 徐行道;“我就三百积分了。” 蓝雨哭笑不得说;“你可以想办法去弄反正你的积分被扣了。” 徐行拿出令牌一看,积分负七百,心里是一阵酸痛,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等下还要去上蓝雨的课呢。随着打斗结束,停留学子各自散去。徐行跟着蓝雨一起走去,又被一顿教导。 蓝雨今天教导的是五行遁术,教着,她就看到一个个学员看着徐行,蓝雨说;“别看了,武夫有一种术叫做移形术,不过是五宫境界才能修行的。” 徐行道;“还差一点到五宫。” 蓝雨干脆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山班?”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徐行道;“等我搞懂了怎么破了这遁术就去。” 蓝雨很是无语,第一次见一个武夫上遁术课程比法修还要认真,但也不再多说,反而更加用心去讲解遁术,如此一上午过去了,徐行能感觉到一些弟子离自己很远,但夏天却忽的出现,吃饭要帮徐行打菜,下午看徐行去学武夫课程,夏天也闹着去。 金明很好奇,难不成现在武夫喜欢遁术?法修喜欢学扎马? 他看着夏天惨不忍睹的扎马姿势,矫正了一番,才站在前方带领九个学子一起扎马,如此这般,课程过去。夏天撇着两条腿走路,听到徐行忽然说‘不会加入夏家。’,夏天笑嘻嘻的说‘大哥,你救了我,其实我早就想要跟着你了,不过你实在太忙了,现在你跟孙华打一场,我怎么样也要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你放心好了,夏家也在帮助寒门的。’徐行点头,听了夏天的提议要去角斗场看一看摔跤,今天是巡山社王逸的报仇之战。 王逸对战马桩。 角斗场是圆形建筑,徐行来到的时候,四周座位坐了大半,场地中央升起了一个巨大的擂台,王逸和马桩站在上面,两者皆穿着无袖上衣,露出健壮的双臂。徐行听见旁边一声咳嗽,他看了看夏天,夏天指着旁边。徐行一回头看见了山班的班长秋云湄。 秋云湄安静的坐着,旁边还有几个女孩,她长发顺在双肩和后背,柳叶长眉一挑,对着徐行道;“李青你旷了三十七节课,我已经禀报了府主,以你现在的实力没有必要在海班,应该进入山班学习。” 府主? 徐行面无表情说;“等两天就去。” 秋云湄道;“两天?” 徐行道;“三天。” 秋云湄眉目上有了喜色说;“行。” 此时,角斗场上的比试已经开始,只看王逸和马桩双手搭着对方的肩膀,随着一个学子的大喊,两者双臂用力,气势如虹,但两人却一动不动的,徐行能看见真气在两者身上穿梭,逐渐的一炷香过去,真气和真气之间碰撞的乱流四处飞散,打向观众席,被无形涟漪挡住。再看王逸忽的松手,双手抱着马桩的左臂就要摔过去,却被马桩左腿一顶王逸的背部腰间,两者又僵持住了。 两者就像是两匹烈马,碰撞,僵持,再碰撞,忽的就看马桩抓着王逸的双膀子一转身再一扔,砸在擂台上,砸的王逸一动不动,口吐血液。 马桩走下了擂台。 王逸喘着粗气躺着。 徐行看完了全过程,相比法修的战斗当然是枯燥无味的,但两者每一次的碰撞都是极其危险的,跟着鼓鼓掌就极快的离开秋云湄身边,朝着外门走去,忽的被一人拦住。 一个瘦高的人说;“聊两句?” 徐行思索后道;“可以。” 夏天见了先行离去。 徐行跟着那人正走着,只听身后的角斗场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他回头望去,只看里面移形换影,擂台降了下去,观众席位也降下去,形成了宽阔的巨大草原平地。 两群人抱着蹴鞠踏入草地上。 第43章 寒门 瘦高少年的模样在十六七岁左右,双目狭长,叫做史云,是史明的表哥,也是寒门的二把手,随着段天浩越来越不管事,基本上都是史云在维持着寒门的日常。 史云在角斗场外的一棵树下介绍完了自己,说道;“碣州天明学府在五年前成立,阵法、设施、建筑、也是同步完成,招收的第一批学子有四十三位,其中世家弟子占八成。进入天明学府有两种法子,一是当地书院的夫子、官员、他们的推荐信,这种基本考验一番都能进入天明学府,我就是夫子推荐来的,在这里学习一些法,更重要的是学习文课。第二种是自己上门,招生者会拿出监测根骨的法器,如果有修行的天赋,再拿出过往经历哪里人士的证明,就可以进入这里。段大哥他们就是这样来的。” 史云叹一口气,接着说;“段天浩和李巢的天赋是顶尖的,即便当初第一批学子也被两人追赶上,当年碣州天明学府第一次送学子去分府,一共五人,其中有段天浩和李巢,但段天浩和李曹没有去往分府,而是留在这里,创建了寒门,平民子弟有了聚集的地方,有了交流的地方,不在连休息的地方也被世家弟子抢去,这是寒门的初衷,我们并不是一个势力,而是一个大家庭,团结起来的寒门让那些世家不敢在欺负寒门弟子。如果你早来三年,就可以看见当时的景象,只怕你会感到地狱就是如此。而那时候的导师只有三个,就是管也是讲证据,要不是月姐的庇护,当年段天浩大哥可能就被逐出了学府,还记得那一年很多人聚集在月姐的宿舍下,月姐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也在其中,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是在耽误月姐的未来,但我知道月姐走了,我们一定一定死定了,是他出现了,李巢欢乐的大吼着‘师姐,你说寒门这个名字怎么样?’” 徐行听的认真。 史云看着他,说;“你是一个武道天才,像你这样的人迟早会离开这里,我也清楚你不想加入那一方面,只是想要安静的练武,为了一些药材,在你的眼中没有世家和寒门之分,你就是你,本来我没有想过来邀请你,但你拒绝了孙华,还跟他发生了战斗,那么你想要不被打扰,加入寒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也好其余人也好你也好,我们都是从很小很小的地方走出来的,想要不被打扰就要团结。” 徐行说道;“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做过的一些事情是你们不耻的,那么你们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史云摇头说;“请相信我,你所担心的都交给我,你可以跟我先去寒院,等你看过以后再决定如何。” 天才就应该配得上特殊的条约。 史云非常渴望拉拢李青进入寒门,徐行能清楚的感应到。他跟着史云朝着寒院走去,一路上人们看见之后也见怪不怪,得罪了孙华加入寒门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路上遇到的寒门弟子却愤愤不平,为何不开始加入?现在得罪了人才来这里? 史云带李青来到院子里面,就看寒门的人除了在闭关的都来了,就连段天浩也在院子中站着。 他看着众人的目光,开口道;“寒门变了。” 众人一下子疑惑起来。 史云说;“有的人觉得李青是得罪了孙华才加入寒门,但不是,是我邀请的,老大知道。但就算是李青如此加入又如何?难倒寒门的成立不是庇护寒门弟子嘛?现在呢?所以我说寒门变了,难道得罪人加入寒门就是错的?难倒寒门的门是在没有困难的时候开着的,别人困难的时候关着的?你们说我说寒门变了是错了嘛?” 一些人低下头。 段天浩开口道;“老规矩一百遍三字经。” 哗啦啦的三分之二的学子朝着抄书房走去。 剩下的三分之一,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山班的宋青说道;“还有一个心结需要你来解开。” 史云笑着说;“好了,那种事情还需要解开嘛?大家,如果寒门不在,我想为了一些药材,很多人都会选择帮助那些世家弟子的,这种可笑的事情就别说成心结了,难道寒门弟子都是小肚鸡肠?” 宋青左右瞧了一圈,哈哈笑着说;“教训的是。” 接着他看向徐行认真的说;“以后你需要什么可以找我们一起去做任务。” 天明学府的任务百分之八十都是寒门弟子完成。 徐行点头,说道;“以后还请赐教。” 一个胖胖的少年举手道;“来打一场试一试呗?” 他看李青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唐员,山班武夫,跟王逸打过,当初挑战过你,你说等等。” 宋青按着唐员的脑袋给按到后面,说一句‘别丢人了。’,开口说;“现在有了李青我们是如虎添翼,那么我们商讨一下七天后的比赛如何?” 一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唐员喊的最大说打巡山社就是小孩摸鸡鸡手到擒来的事情,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史云在一旁给李青讲解;“学府有很多社团,有的是三五人创建的兴趣爱好社团,若算真的大社团就三个,巡山社、寒门、下山会,巡山社是武夫居多,也有贫苦弟子加入其中,对待贫苦弟子很不错,所以巡山社跟寒门的关系算好,时常有些活动,比如七日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大比赛,三局两胜,分别是‘摔跤、拔河、蹴鞠。’下山会是一个联盟,是那些世家弟子为了对付寒门成立的,孙华、夏火两大世家就是下山会中的两个顶峰,其余世家也都在其中。” 人声鼎沸,你一言我一语。 段天浩拍了拍手说;“七天还早,拔河比赛不用说武夫为主,基本我们输的面子大,摔跤是唐员对王逸,是关键点所在,就看你了。” 唐员走出人群,双臂举起,展示自己那浑圆一体的肌肉。 段天浩笑着摇摇头,才对李青说;“今后你可以随时来这里,在这里睡觉和修炼都好,把这里当成家。” 在徐行点头后,他就离开了。 唐员看段天浩离去,找到李青说‘来练一练。’徐行思索一会说‘练什么?腿法嘛?’唐员一撇嘴说‘摔跤,比赛的项目又没有腿法。’徐行还是很好奇摔跤的,历练多年还真的没有见过摔跤的武馆,就跟着唐员到了一处偏院子里面,宋青几人围观。唐员说‘先说好是摔跤,打拳踢脚算输。’徐行点头,按着唐员的指示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在宋青的一声令下,唐员双手发力,徐行也发力,马步扎的很稳,忽的感到唐员双臂传来一股巨力,知道其动用了真气,也运转真气,双方一时间不分上下。 宋青感到风忽的刮起来,“是个天才以苦八练对战五宫境界的真气竟不落下风。” 忽的。 唐员腰部一扭动竟然头下脚上,双手抱住徐行的腰部一用力,徐行被其掀飞砸在地面之上,轰隆一声响,浑身的骨头都好似断了一样。徐行缓了一会才爬起来,来了兴趣,再次跟唐员摔起来,两方一上来就动用了真气,却看徐行现学现卖,施展唐员那一招,只见唐员马步十分稳健,竟似老树生根一般,仍由徐行发力也甩不动他,他却双手抱住徐行的腰部一下子用身体压着徐行的胸口把其砸在地面之上,尘土飞扬。 宋青捂着脸说;“惨啊惨。” 徐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要再来,唐员也不拒绝,两人竟从天亮摔到了天黑,有一次徐行被甩飞在墙壁上,唐员已气喘吁吁的,抹了抹一脸汗水。 宋青蹲在墙壁上端着一碗宽面说;“惨!” 徐行趴了一会起来又战,唐员也似要摔服了徐行一样,直到月挂高空,两方的真气早已经耗干,只拼着谁的下盘更稳,徐行哪里比得过唐员,但徐行却像个牛一样,完全不知道疲惫,逐渐的令唐员好几次想要开口又硬生生吞回去。宋青躺在墙壁上,说道;“该啊!” 也不知道多久,在宋青开盘两人能否打到天亮的时候,唐员喘着粗气说;“不摔了不摔了,我饿了。” 徐行揉着胸口说;“好,那明天再来。” 唐员忽的给自己一耳光,没事挑衅这武痴干啥?随后带着徐行开小灶去了,两人吃着聊着,徐行才知道唐员小时候就力大如牛,在村子里面最能打,后来被当地的武馆看中,教了两年,那馆主不忍好才浪费,就推荐唐员来到这里。唐员说来的时候是三年前,当时不知道框框道道的,在家乡里面是小霸王,在这里受了气当时就给了那王家人一拳,要不是段天浩大哥出马,说不定就滚蛋了。 聊了一会,两人去洗漱一番回到寒院打着地铺睡了,第二日大早,徐行跟着众人洗漱刷牙后一起去了食堂,吃着早饭,唐员问‘跟我去山班不?’徐行考虑一下刚要点头,就看见一道白影快速过来。 秋云湄站在徐行的餐桌前,手中拿着板夹说;“徐行,府长不同意你继续在海班学习,你今天需要到山班武夫班级报到,这是我给你定制的内容。” 她拿出一张纸放在徐行面前,上面是课程,大致一看‘上午武夫课,下午文园读书。明日是山班武夫课,下午去读书。后日是山班武夫课,下午去读书,大后日可以去上一节法修课,下午去读书。’ 秋云湄说;“我知道你喜欢研究法修,给你穿插了一些法修课程,另外读书每天都要学习,在你的学历之中,你读书跟八岁孩子一样,这样是万万不行的。” 在这一瞬间,徐行好像见到了小姨。 唐员悄悄的说;“我劝你最好听班长的,不然她会一直跟着你。” 他又对秋云湄说;“我作证,徐行会跟我去山班。” 秋云湄才点头离去,临走之前还用手比划一下眼睛,好像在说她盯着徐行。 唐员说;“山班一共五十七位学子都归这位管,她要你上什么你最好有很充足的理由才拒绝,或者你学那个白痴直接闭关一年半载。” 山班武夫课。 金明脸带笑容的说;“这么巧啊。” 徐行说;“是很巧。” 金明让五位武夫学子坐下,李青、王土、唐员、两个徐行不认识的。金明站在中央,说道;“你们其中两位五宫境界三位都在苦八练,都已悟出了真气,那么我们来说一下武夫的感知和真气的感知。” 他一拳打向王土,王土抬手去挡。 金明说;“这是武夫的肌肉反应,很普通很平常,但武夫还有一种感应是超越了感知的存在,这是一种术,是需要真气配合之下施展的,在这种意念之下,武夫以意念去感知周围世界,那么法修的变化之术还能有用否?修此术的前提,便是武夫的感知和真气的感知达到二者合一才行。” 徐行发问道;“怎么锻炼两种感知呢?” 金明说;“法修施法是精气神,三者合一才算是法修,所以熔炉境界和熔炉之下的法修是两个世界的。武夫的意念需要冥想,进入空灵状态去感悟。” 徐行看向唐员。 唐员惊讶道;“我不知道你不会啊。” 徐行想起来为啥自己摔不倒唐员了,为啥唐员的每一步都快了,又听唐员说‘我也才刚刚感悟还没有什么效果的。’,徐行才知道大家都以为自己会很多事情是这么的不好。 如此一节课过去,吃了饭休息一个时辰,徐行刚朝着修炼处走去,就被秋云湄拦住。 秋云湄说;“读书。” 徐行掉头朝着文园走去,看着课堂里面二十多个学子,一个比一个小,最小的那个到底有没有七岁?再看上课的竟然是史云,一时间是无地自容,也只好强装镇定学习着。 如此这般,六天过去。 徐行很享受上午的课和回到寒院的日子,最讨厌下午的读书。 这一日昏昏欲睡中下课,徐行满脑子都是三字经,跟着史云老师一边走一边吃着牛肉饼。 徐行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嘛?看你上课的时候有些眉头紧锁的。” 史云沉默一会说;“寒门一百三十七人需要庞大的资源,寒院也需要交给学府费用,老大近来不太愿意接受夏家的赞助,害怕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觉得夏家是不错的抉择,他们也没有对寒门提议什么,但老大怕也有怕的道理,害怕夏家随时会介入寒门之中,所以我知道夏天很崇拜你,想让你去接触夏家,你刚加入寒门,他们会拉拢你,如果是老大,他不会让你那样做,但寒门之始就被夏家帮助过,也有寒门弟子不学了,出了学府加入了夏家,夏家从来不强求我们加入他们,老大只是不想把寒门变的复杂了,我很同意的,但现实在眼前,如果夏天拉拢你,我觉得对你来说很不错,夏家和寒门是可以共存的。” 徐行脑子里面有些乱乱的。 首先,他从徐行变成李青,这是一重,李青被小妖女发现做间谍,这是二重,孙华需要他加入寒门,这是三重,现在史云要求他加入夏家,这是四重。 越来越复杂了。 徐行问;“寒门很需要资源?为什么是我呢?” 史云说;“资源也是凝聚寒门人心的条件之一,比方说很多要突破的寒门学子,这个时候就要从寒门的积蓄中拿出丹药灵药给予帮助,那寒门学子突破后肯定会还,但也需要时间,如此一个两个十个二十,就需要大量的资源来存着了。为什么是你,因为你跟孙华打过,夏天很崇拜你,这两个条件,夏家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你知道的,一些事情总有人来做,才能让段大哥做自己的事情。” 徐行点头说‘考虑一下。’,回到寒院跟唐员练了练摔跤,夜晚朝着修炼处而去,一会儿拐到了竹林,看见接收到下午杏黄旗发出波动的孙华已经到了。徐行上前,长话短说道;“史云需要我接触夏家。” 他经过考虑还是觉得需要说出来,因为他需要接触到孙家的最高层,怎么接触?当然是办成一件又一件他们觉得重要的事情。 孙华惊讶道;“史云是夏家的人?没想到读书有天赋的史云是这样的人,但我觉得不错,你可以试一试,前提是你需要经过段天浩的同意,我不需要你成为夏家的什么,而是要成为寒门的什么,你看见了,夏家在寒门很有名望。夏家当然值得安插旗子进去,但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不需要再去冒险。” 徐行摇头说;“我觉得可以试一试,第一;夏家从始至终赞助寒门没有提过任何要求,第二;我接触夏家并不代表离开寒门,而是为了寒门才接触夏家,第三;我刚进寒门,需要做一些事情,不管对错,只要我去做对寒门好的事情,最后怎么样,段天浩一定会原谅我的。” 孙华点头,“你说的不错,夏家我有暗子,到时候我会派人帮助你,放心。” 徐行点头,两人立即分散。 他思考再三,回到寒院休息之前找到史云说;“我试试。” 史云抱拳道;“多谢。” 第44章 秋云湄 今天是巡山社和寒门一年一次的友谊赛,圆形的角斗场四面有三千个座位,学府内的学子和导师加起来不过千,显得空荡荡的。 寒门一百三十八人,除了闭关的那位,由段天浩带领走入平地上。 巡山社五十七人,马桩带头。 寒门虽然人多势众,但在体格上却差了巡山社许多,学府中武道学子一共四十七人,其中二十八人都在巡山社,五人在寒门,两位八练武夫在下山社中,其余都是喜爱清净的。 马桩的眼神就像是王逸在看着他一样,“段天浩,上一次我们输了,这一次的三场比赛由我们定下,现在我还要临阵变卦。” 段天浩笑着点头。 马桩说;“我要三场比赛一起开始。” 寒门立即就不同意了,三场比赛,一拔河,二蹴鞠,三摔跤,都是武夫占巧,好不容易来了个李青,现在要是同时比赛,李青和唐员必然就会分开,那寒门打算集中精力攻下拔河比赛的计划就被打破。 段天浩点头说;“奖金呢?” 马桩超级讨厌永远这副稳超胜卷样子的段天浩,“五十枚小还丹。” 学子们一下热闹了起来,这绝对是学府内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赌注,就是放在外界也是大场面了。那小还丹是天明学府特制丹药,一可吸收其中法气淬炼,二可在对战之时极快的补充法力,是可以当做仙玉用的硬货。 “再加五十,我便同意。”段天浩笑吟吟的说着。 马桩咬牙点头。 一时间整个角斗场内的气氛热烈起来。 两方代表巡山社吴林寒门史云各拿出五十颗小还丹和等同五十颗小还丹的仙玉、交给山班班长秋云湄。 秋云湄站在平地中央,高举一杆杏黄旗迎风晃动,忽的地面开始震动,整个圆形的角斗场开始变化,从三千座位减少到了八百,中间的平原分成了三份,一份最大的是蹴鞠场地,一份泥土地面,一份水泥地面上有个擂台。 两方撤退在场地外。 寒门围着商讨一会,拔河比赛派出徐行带头,其余九位中三位武夫另外都是注重炼体的苦境法修,对方派出的是王土带队的十人武夫小队。 王土见了徐行,憨憨的笑着,说一句;“等我赢了后请你喝酒。” 徐行笑道;“是报答我救命之恩还是安慰酒?” 王土挠着脑袋,过了一会说;“我早就想要报答你了,但你每日都在修炼,我去你宿舍找了你好多次,每一次你都不在。如果你要我报答你的话,我可以弃权的。” 徐行摇头笑道;“我更想喝我两谁请的安慰酒。” 地面上有一道红线,秋云湄举着旗子,看两方都握住了小孩手臂粗的绳子,猛地挥动旗子,就看绳子一下子绷紧。王土十人一上来就使用了真气,打算一鼓作气干倒寒门,谁想却拉不动绳子半分。只看徐行身后的苦境修士一手拉住绳子一手捏印,地面上升起了一道又一道泥土巨手握住了绳尾。 两方僵持之时,摔跤的两方唐员和王逸也陷入了僵持之中。蹴鞠场地上,寒门是宋青带队,巡山社是吴林带队。 秋云湄把球抛向了空中。 宋青微笑地看着球,忽的一个遁地闪身到了场边白线旁边,就看巡山社的吴林也忽的从地里钻出来,头上还顶着蹴鞠。 宋青道;“狡猾,连班长也敢骗。” 吴林笑说;“你说班长知道不知道?” 上当受骗的秋云湄站在白线外微笑着,好像一朵阳光下的向日葵,任何人都能看出她是快乐和开心的。 场地上。 宋青一晃动身体,竟然从体内窜出另外一个宋青,两个人一起朝着吴林追击而去。吴林吓了一跳,一脚把蹴鞠踢上了空中。蹴鞠在空中飞舞,没有任何法术去触碰,因为用法术触碰了蹴鞠就是犯规了。然而吴林刚一脚把蹴鞠踢到空中,脚下泥土忽的一凸,顶着他上了空中,一个大力抽射蹴鞠打进寒门的门洞。 轰隆! 就在这时,摔跤擂台上的唐员一下子撂倒了王逸,再去看拔河,王土带十位武夫发力,绳子一点一点拉着徐行等人前去。忽的,徐行双脚上有了火色般的纹路,对着地面使出了‘拨云见日。’只听得地面之中轰隆隆作响,犹如地牛翻身,徐行身后九人各自发力,绳子绷直作响瞬间拉飞了王土十人。 徐行上前拉起了王土,说;“看来我要破费了。” 此时,只有一个蹴鞠还在比赛,人们专注地看着。随着吴林再进一球,友谊赛结束了。三局两胜,寒门胜利。 段天浩接过小还丹和仙玉,从中拿出了五枚仙玉递给了秋云湄,“来一场烤肉吧。” 角斗场所有的建筑物一一往下方降下,直到所有建筑全部消失,形成宽阔的草原。食物很快的就上了上来,火也升了起来。 王土喝了好几瓶果汁后说;“我有感觉我快要突破了。” 徐行还未说话。 宋青说;“恩,一年前你在苦境六练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有感觉要突破五宫了。” 一群人笑了起来。 宴散后。 徐行到了橡树林里面,看见百念坐在摇椅上,眯眼喝着枸杞茶,整个人越来越懒了。就是每晚的对战,都变成五天打一场。 徐行打破百念的悠闲时刻,要了五张八两符打入四肢和躯干之中,才在一旁打起拳来,直到了黄昏时刻,从橡树林外走来一个人打破徐行的练拳。 夏天一路跑来,手中挥舞一张卡片,来到这里就说;“李青走了走了,参加小郡主的成人礼了。” 小郡主的成人礼?跟他有什么关系嘛? 夏天疑惑道;“你不知道她是谁?” 徐行摇头,本想要拒绝,可想起了史云让他接近夏家,便也不多想小郡主是谁,反正去了就知道了,随后洗漱一番穿着学服跟夏天朝外走去。跨过学府门槛,令牌上显示‘休息日愉快。’,夏天带着徐行来到气派的夏家。 夏家的门口有两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显得威严,考究的红门是金柱大门,进了里面多是草木,流水穿插而过,布局令徐行这个外行看的也十分舒服。有花草工耐心修剪花草,有一水池鲤鱼万千,好似红白星河,有工人在喂鱼,还有工人打理着红柱子,只是这些负责打理的工人,徐行就见了不下二三十。到了气派正院中,夏天带徐行进屋,屋内装饰简单,雾气蒙蒙,屏障后的水池中有冒着热气的热水,三四个丫鬟进门要领着徐行去更衣沐浴。 徐行一惊,连连拒绝,坐在外面等着夏天去更衣沐浴,等夏天出来,穿乌金云绣衫脚踩藕丝步云履,气派万分。 月刚起。 宽敞马车载着徐行和夏天来到郡主府。 “其实父亲想见你的,不过我给拒绝了。”夏天在马车上介绍起来,“老郡主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参加过开夏大典的,是跟天帝大人打过招呼的。当年云国在妖族降临之时国君跑路,老郡主监国,抵御妖族来袭,那传说中的赤水战役老郡主也是参加过的。老郡主虽然不是官却比官大,人们叫着叫着就叫成了郡主大人了。” 郡主府外人流不息,马车成队,红地毯铺了满地。夏天领着徐行进了院子,一共十八张桌子,其中一张段天浩也在。徐行走过去,问道;“为啥不叫我?” 段天浩说;“有点自己的朋友不是更好?” 说着,又道;“其实我不反对跟夏家多多接触,你可以去做,但并不用为了寒门卖身于夏家。” 夏天在跟一胖胖中年人请安,看其样貌三分相似,那中年转头看来,笑着对徐行点头。 徐行微笑抱拳,又看起来。 不一会儿,一洲官员到来,领头的柔弱中年旁跟着蓝雨导师,徐行才知道蓝雨导师的丈夫竟然是碣州州府,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了。再看那州府大人旁边跟着个二十七八的少年,十分秀气,面白无须,站在如皓月般的州府大人旁边也不减其光芒,听段天浩说是清郡禄南县的县令,对比之下这是不亚于橘子府府主的那种大官了,可能更大。又见一个穿铠甲的肥胖中年走了进来,即便参加小郡主的成人礼也是甲不离身,听段天浩说了,才知道这人就是曹家三虎中的曹金,现在赤水军的大校尉,和其叔其父被称三虎。曹金进院见了夏天父亲那一桌旁的某人,一撇嘴吐了口痰另去一桌。 跟着曹金来的是个高大的少年,穿山文甲,脸庞刚毅,对父亲大声的说;“这还怎么吃?” 曹金说;“用嘴巴吃。” 那人说;“要是嘴巴就想要骂人呢?” 曹金说;“那就闭嘴等等再骂给老郡主哥哥一点面子。” 那人闭上嘴巴,似乎在心里骂。 徐行打听一下,才知道那人就是后虎曹佩,性格暴躁,是赤水军中的总旗。后看向那桌子的人,见那桌子上席坐着坐轮椅的老人,疑惑之时,忽的看见孙华坐在自己旁边。徐行愣了一下,当即问道;“别的地方没有桌子了?” 孙华冷冷道;“闭嘴。” 徐行一拳打去,那孙华没有想到徐行会在这种场合动手,被一拳撂倒地上,爬起来就要施法,却听一声大喝。孙家家主走过来,怒斥孙华一番,才看向徐行,说;“不管你们有什么不可调解的仇恨,在这种场合,都应该冷静的放下恩怨。而不是像个没有脑子的匹夫。” 徐行笑道;“教训的是,要说忍辱负重还是你们行,咱们这些好不容易上了台面的武夫就差了点。” 哗啦啦。 曹佩鼓掌,对父亲大声说;“这饭忽然就能吃了。” 忽的。 那坐着轮椅的老人过来,用皱巴巴的脸庞笑着说;“听说你学了逐日腿法,替我向百念侄子问好,我很想念他师傅。” 徐行抱拳道;“会的。” 对于参加了赤水战役的这位老人,徐行心里是十分敬佩的。 老人微笑着;“有空来孙家坐一坐,我这一条命都是百川大哥救下来的,后来我找了百川大哥好久,他归隐不出,令我无法去报答他。” 徐行点头。 老人带着儿子和孙子离去。 后虎曹佩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看着段天浩笑起来,喊一句‘段大哥,不介意吧。’段天浩摇摇头,曹佩坐在徐行旁边,就问‘你学了逐日腿法?’徐行疑惑地点头。曹佩说‘那你我就是兄弟了,我跟你说啊。’徐行听了起来,大意是:当初曹佩的父亲叔公爷爷三虎得知妖族一股援军会从归魂山处而来,便去镇守,多亏赶来的百川大叔一人横刀立马守在前方。说着,酒菜上来,曹佩拉着徐行就喝,喝着喝着,徐行酒量很好,曹佩就更喜欢了。 推杯换盏之间,徐行隐隐听见主人公出来的,一回头吓了一跳,就看秋云湄穿着洁白白衣对自己眨眨眼,好似捉弄到了徐行。 徐行终于明白为何她能让一个山班都听话。 曹佩却不管什么郡主不郡主的成人礼,还说了句‘我成人礼的时候才威风,杀了一条大妖蟒,是南山大王的儿子,回头我带你看看那蟒蛇皮。’,徐行说早就想见识一下赤水军了,一时间两人聊的投机。段天浩安静的坐在旁边,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看着给长辈问好的秋云湄,眉间一抹愁。 啪。 曹佩喝高了,拍了拍段天浩的肩膀,“段大哥,听我的,别想了。” 段天浩举杯敬酒。 曹佩碰杯喝了一口,又转头跟徐行吹了起来,怎么怎么杀妖的,怎么怎么训练的。也好在曹佩在,那些有意拉拢徐行的都没有上前。宴会结束时,夏天跟着一位中年在门口跟徐行和段天浩相遇。曹佩被父亲单手扛着,大骂‘他娘的丢死个人。’原来是喝醉了。夏家家主叫做夏元宝,是个胖胖的男人,笑着说;“闻名许久。” 徐行恭敬道;“不敢不敢。” 段天浩也抱拳行礼。 夏元宝笑着,“有空再聊,若有需要可以跟夏天说,夏家也是从一块米花糖起家的。” 随后,徐行跟段天浩溜达着回学府,半路上,徐行问;“秋云湄?” 段天浩一笑说;“收收你的八卦之心,我只是在想,秋云湄真的很像她的姐姐。” 徐行疑惑。 段天浩叹道;“她的姐姐就是李巢的情侣。” 第45章 徐大峡 转眼七天。 入夜。 百念躺在摇椅上望着月光,忽的喊来正在练拳的徐行,说道;“我观你这么多日的拳脚之法,所会的武技‘千观音’‘逐日腿法’,一拳一腿,拳法多日没有进步一分,逐日腿法算进步迅捷,但还是需要去磨练一番才对。” 徐行不明所以。 百念接着说;“法修的悟道是静,武夫就是战是动。” 徐行有所感悟,便听了百念的话洗漱睡觉去了。一大早,徐行翻看令牌,领了关于妖山的十几个任务,完成后大概有五百积分。走之前,唐员本意也要去,可听了徐行的任务乱七八糟的,很费时间,就让徐行一个人小心一些。 徐行到了妖山入口的集市中,忽的见人们四散开来,前方起了一场战斗。 上前一看。 一方是狮鸣山的人,带头是个脸部戴白色面纱的少女,手中握着笛子,一吹,沙尘飞扬,其中鸣音令对战之人的施法手诀顿了一番。徐行听了周边的谈论,才知道此女是狮鸣山的天才少女‘李晓梅。’,出生清郡李家,李家有一子在天明学府修行。对战狮鸣山之人是山班班长秋云媚,掐法一指,空中流水呼啸卷成水龙卷,搅的鸣音消失。徐行听了一会,才知道秋班长为了庆祝自己的成人礼,接了任务来妖山取‘半步熔炉境火狮子王的内胆。’,与那李晓梅正巧撞见,两个天之娇女说了几句就动起了手来。 穿着斗篷的徐行蹲在房顶观看起来。忽见秋班长双掌一合,秀口一吐,细细水流飞在空中,迎风渐涨,化作一条天河冲击而下,水瀑之音压盖住鸣音,正是那‘法道百零八之九十六大海无量。’还不等李晓梅变法,秋班长双手掐诀指在空中,阴云密布,雷声阵阵,从天上哗啦啦落下一道又一道通天水柱,一道道水柱旋转着化作水龙卷,从其中喷发的水滴似箭矢射向狮鸣山的天才少女李晓梅。 李晓梅眼见天地转眼变色,以狮鸣山绝技吹响玉笛,笛音阵阵,鸣音之中显出了七八十只栩栩如生的水狮子,张牙舞爪朝着飞射而来的水滴撕咬而去。 围观之人退了又退。 李晓梅的笛音忽的一转,变得刺耳,那满天的水滴一瞬间静止在空中,只见七八十只水狮子如天神闹海,左右翻腾之间,冲向七道水龙卷。秋班长双掌一合,使出‘大海无量。’空中七道水龙卷似从天而落的巨剑刺破而来,满天要闹海的水狮子一一破碎。李晓梅再变笛音,刺破而来的七八道水龙卷之中起了无数水狮子,在水龙卷之中翻腾游玩,好好的大海无量,竟然只是水狮子的游乐场所。秋班长不慌不忙,手一抬,七八道水龙卷合拢成海,海水涨起,拖着水狮群直上高空,猛地海面倒转,朝着地上狠狠拍打而来。李晓梅眼见铺天海面直冲而来,脸上起了一丝慌张之色。 忽的。 只看一只玉狮子化光而来,接走无量海水下的李晓梅而去,海面砸在地上,当真是翻山倒海。 秋班长看向空中玉狮子上的李晓梅,“狮鸣山水法不过尔尔。” “好个伶牙利嘴,我倒也想要试试天明学府水法有多厉害。” 只看一处房顶上一狮鸣山老者手掐诀一挥,密集雨水似箭矢朝着秋班长打去。秋班长依然施展‘大海无量。’海水连绵不绝隔在身前,那些飞射而来的雨水竟然穿过厚重海水,在秋班长身上打出了一朵朵血花。秋班长紧咬红唇,退了又退,双手掐诀猛地一喝‘去’,无边海水铺天盖地朝着那老者淹没而去。 徐行看到这里,思索一番,翻身而去,极快地跑到了妖山之中,到了啸火山,刚进入地界之中,猛听得一声怒吼,金晴王冲击而来。徐行转身就跑。一人一兽奔跑之间,徐行见林子外那老者施水法化作蛟龙在海水之中翻腾一翻,秋班长的大海无量就猛地破碎成水落在地面。蛟龙闹海而来。秋班长脸色苍白地退了又退,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红血液。 眼看水蛟噬人。 徐行奔跑之中一跃而起,踢出一招‘拨云见日’,火海淹没蛟龙。其身后金晴王一爪子撕在徐行背部,血液飞舞。徐行当机立断朝那老者奔跑而去。 见金晴王出了妖山,人们都吓了一跳。 一道夹着一丝三昧真火的火焰从金晴王嘴中飞出,令地上水流极快被蒸发,满天雾气。那老者一道水波法术打出也弱了一半,但也打飞奔跑而来的徐行,看火焰冲击而来,顿时一声怒吼,宛若狮狂,鸣音震散了火焰。 徐行落地,爬起来大喊一句‘还不跑等死啊。’,当即逃散而去。 徐行一跑,金晴王也跟着追击而来,徐行见秋班长已以遁法离去,就要施展逐日腿法甩开金晴王,忽的前方迎面而来一阵鸣叫,震的徐行双耳失聪,脑袋发晕,被金晴王一爪子撕开左臂,深可见骨。那老者见徐行爬起来就跑,掐诀施展满天密雨朝着徐行射去。徐行一拳打去,雨水竟不散开,雨滴击在身上犹如重锤,背后金晴王一爪子撕裂后背,前后夹击之下,徐行施展逐日腿法要离去,可跟着而来无穷无尽的水流化作长剑密集射来,只好一腿接着一腿踢飞雨剑,以双拳又战金晴王双爪,一时间竟把自己陷入生死之间。好在凭着逐日腿法翻转腾挪躲避不少攻击,不然只怕早已经身死道消。那满天雨水又化作了雨箭,竟不是齐齐射来,而是分出十三支雨箭为一轮,一轮跟着一轮,精准打在徐行身上。背后金晴王竟然不使用火法,一爪一爪撕来,短短一炷香之间,徐行浑身血液,真气消耗殆尽。 危机之中徐行就要施展曝气,忽的,一口袋子飞在徐行脑袋上,袋口迎风作响,竟然一瞬间收了满天的雨箭。 秋班长再现,祭出一只法宝小船拉着徐行乘坐小船遁地而去。 金晴王怒吼一声,对着地面狂轰乱炸一顿,临走之前打出一道夹着三昧之火的火焰飞向狮鸣山老者,似乎悔恨自己刚才为啥跟那个蠢货合作。 真火来临,狮鸣山老者祭出玉狮子乘坐逃去。 妖山一处山洞中。 秋班长抱着徐行现身,左右观察一番,布置下一番阵法,才看着血人般的徐行,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冒险救我?” 徐行盘坐,“没有听过一句话嘛?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秋班长没有再多说,以水法冲洗徐行身上的伤口,然后义正言辞的让徐行脱了外衣不要动,拿出黑玉膏涂抹在徐行双臂的伤口之上,又以白纱包裹而住。有一道爪形伤口在脖子下方,秋班长认真涂抹之后,竟然伸手按了按徐行的鬓角。 徐行顿时大惊失色。 她发现了? 秋班长又给徐行前后背上的伤口涂抹好了价格颇高效果极好的黑玉膏,让徐行好好疗伤。 徐行盘膝,心内焦急。 秋班长忽的说;“你救了天明学府很多人,你加入了寒门,你协助了王逸突破,那么我在想,你是李青也好,不是李青也好,有那么重要嘛?” “你是一个好人就好。” 徐行沉默一会说;“橘子府徐行。” 秋班长感叹道;“豆丹子的丹药真的那么厉害?可以让一个修行不了的人变成一个快要五宫的武夫?” 她双眼中有着崇拜,接着说;“碣州果然是人杰地灵,橘子府豆丹子,庄墓庄云,青莲府不修佛,星河府黄云真人和水夫人,麓府百川,阳府黄老帮主…………曹家三虎…………你看啊,他们中的世家弟子有几个?豆丹子算吗?庄云算吗?百川算吗?但是谁在大敌当前贡献了自己呢?是他们。” 徐行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些。 她接着说;“李巢哥本应该成为那样的人,但有人不允许李巢这样的人的存在,你说可笑嘛,所以你是徐行也好是李青…………” 忽的! 地面晃动起来,山洞就要坍塌。 秋班长一把揽住徐行在地动山摇之下以水遁而去,等秋班长找到一个地下溶洞,她拿出令牌,只看上面出现一道模糊的光幕。 “班长?” 秋班长在模糊的画面中点头。 那人说;“东南大王赶人了,从妖山中逃出来好多人,现在整个妖山地界都在传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了东南大王,我还听说东南大王好像知道你的身份了,碣州小郡主,它们要抓住你要挟郡主府大量的仙玉…………” 画面在模糊中断开。 秋班长眉头紧锁。 徐行道;“以你的水遁想要走没有问题的,莫不如如此,我在这里等你,你先去搬救兵。” 秋班长很认真的思考这个提议,等一会儿后拒绝道;“你说的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我相信东南大王既然出动了妖兽来抓捕我,不可能什么手段都没有,一旦我出去,等同于自投罗网,莫不如东躲西藏,等一段日子它们找不到我,想必就会放松了,那时候再离去。” 话落,秋班长拉着徐行再次水遁而去,因带人原因水遁速度很慢,只看后方一道黑影破土追来,你追我赶之下,秋班长手指掐诀一晃,天旋地转之中秋班长带徐行闪现在一处地下河流之中,秋班长刚觉得要甩开了那黑影。黑影再次穿梭而来,忽的感到地里一阵炙热,想必是有人在施展火法,令泥土里面的水分极快被蒸发,泥土瞬间干裂,此时施展水遁都是困难,何况带人。 危机时刻,徐行大喝一声‘走’掐诀一遁,离开秋班长的身边,在秋班长的惊讶之中,徐行朝着黑影撞击而去,两者碰撞,徐行一时间奴御不了土遁,被大地之力狠狠挤压,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飞出了土地。徐行的身体刚弹出了地面就极快的穿梭而去,以逐日腿法配合土遁,时隐时现,也不知多久,闯入一处清凉的树林里面,稍作休息。 他观察体内真气作乱,五脏六腑隐隐错位,才知道大地之力的一次挤压带来的伤势、超越了跟金晴王和狮鸣山老者对战的伤势,立即吞下一颗小还丹,要盘膝恢复一番,忽听脚步声。 很小。 他立即闭气跳上树,只看一只土狗拖着一个手脚被绑住的少女,狗儿眼中似有笑意,奔跳之间,汪汪叫着。 徐行再看那少女,手脚被绑,嘴里塞着布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梨花带雨。从其身上没有感到一丝法力波动,那土狗也不过比野兽懂了修炼之法稍微开智,顿时跳下树木一脚踢飞土狗,一把揽住少女的腰部。那土狗叫了两句倒地不起。徐行松开少女的手脚,让其不要大喊大叫,看少女哭着点头,才取了她嘴里的布。 少女激动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哭。 看清模样,含苞待放,不过十一二岁。徐行怕意外生出,背着少女以逐日腿法奔跑,土遁却怎么也施展不出来了,知是自己土遁不精,无法带人遁地,便以逐日腿法跑了一会儿,找了个山洞,才知少女已经呼呼睡着,把其放在地面之上,徐行来到洞口,以山石挡住洞口,从怀中拿出八只杏黄旗,观看地势一番,挥手撒去,八只杏黄旗微微发光,落在八个方位缓缓陷入地里。 徐行遁入山洞之中,盘膝修复内伤。 想必以秋班长的水法独自逃脱不是问题,倒是自己该如何? 本一个人逃离这动荡不安的妖山已经是一件难事,如今又救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难上加难,但也不能因此丢了少女不管。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好先平复了体内暴躁的真气,以真气去移动错位的五脏六腑,许久之后,才睁开双眼。 那少女龟缩在山洞一角,默默流着泪。 肚子不时叫着。 徐行见了遁地而去,只听那少女一声惊吓,遁地出来示意少女稍安勿躁,方才离去,在森林中找抓只野兔子带回了山洞中烤了起来,等兔子熟了示意少女上前。 少女犹豫再三唯唯诺诺前行,总算在几口兔肉下肚才回了些神。 徐行问道;“你怎么被带到这里的?” 少女说着又哭了起来,“那一天我跟弟弟在大坝上遛弯,春末之时也热的厉害,弟弟下了水里洗澡,不管怎么劝都不行,只好在大坝旁守着,不知不觉迷糊起来,醒来的时候,手脚都被绑住了,我们镇子上的地痞就在旁边对着那狗又磕头又拜的,那地痞还说‘能给大王当佣人也算你上辈子修了福分。’” 徐行问道;“你是哪里人?” 少女说;“麓府人士,父亲叫做许大峡在麓府边境的井镇子上开了个武馆,我叫做许晓蝉。” 说着更是哭个不停。 徐行当即愣住,左右细看,才知道为啥觉得少女怎么有些眼熟,如果没有记错,第一次见到少女她才八九岁,屁股后面跟着她三个弟弟,少女像个母亲一样一个一个照顾着。 许大峡。 真是勾起人回忆的名字。 徐行道;“妖山西北方离麓府也是甚远,也不曾听妖山之中的妖能越过如此距离,想必是那地痞所做,你也不用害怕,我送你回家。” 那一天。 许大峡拿着盘缠说;“孩子,别忘记练拳了,我这长拳可是正宗的,绝不是骗人的小把戏,可你也知道,你大师兄是咱们镇子上的富家弟子,你进步神速得罪了他,我也很难办。我还有四个孩子要养,你大师兄一年的学费够我养孩子的。孩子别怪我,你拿着,路上吃点好的。” 中年握着小徐行的手,一叹气,强忍泪水离去。 那一段时间徐行伤了好久的心,直到了很久后看着小姨忙碌的身影才原谅了中年。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傅,但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 足矣。 第46章 拳意高涨 八根杏黄旗自燃起来。 一道火焰如长蛇般飞射而来,穿石而过,挡住洞口的巨石就像是水一样破了个洞。 巨石轰然炸开,徐行背着少女飞跃出洞口,就看金晴王站在前方抖了抖身子。 金晴王的独眼中燃烧着怒火,“虫子,过来受死。” 徐行见远处传来动静,怕是大量妖兽正往这里赶来,身上又背着少女,不愿意恋战,以逐日腿法冲击而去,那金晴王吊在身后,紧紧跟随。一个逃一个追,从空中展翅飞来的怒焰鸟,双翅一扇,满天火焰呼啸而来,燃尽了树林。后方的金晴王见了,吐出一道火柱相助火焰大涨。火焰之中,徐行跳跃飞起,一招‘拨云见日’踢向怒焰鸟,随即在空中转身踩出爆裂之音朝着前方逃离而去。 天空中的怒焰鸟闪避过徐行的一击之后立即追击而去,地上的金晴王在发怒中奔跑,紧紧咬着徐行。徐行感到以逐日腿法根本甩不开两大妖将,想要施展土遁远去,可背上的少女也会被丢下,危难之际,忽的脚下地面猛然塌陷,身形坠落下去。 傲傲以蛇身绑着徐行和少女的身体极快地穿梭而去,一边道;“发疯了发疯了,爷爷亲自下场,一定要抓住你们的小郡主,你们那小郡主的水遁加以法宝的辅助之下、连四大妖将之首的黑蟒大人也被甩开,那小郡主在法宝之下安然无忧。倒是你该如何办?此时妖山出去的结界都被启动,我的遁术带你们二人也逃不出去。” 徐行无法开口。 傲傲全力施法,道;“你和那小郡主一起进来的,抓住你们任何一人都能勾引出另外一个人,特别是你,在妖山外舍命救了小郡主的事情妖将们也知道了。小郡主一定不会死的,留着换仙玉,你要是被抓住那就完蛋了。现在我带你去一破庙中,那个倒塌的神像里面有乾坤,可以藏人。” “不好,告辞!” 徐行背着少女一下子回到地面,就看见远方天空飞来一片阴云,隐约有长龙在里面翻腾,立即知道那肯定就是东南大王,暗骂一句‘墙头蛇。’,忽的见前方竖立起石碑,上写‘西北地界,苦境免进。’,不容多想,徐行立即跨入西北地界,极快穿梭,忽的只看一片密集杨柳树林中一破庙,又听上空轰隆一声响。 抬头看去,从西北地界某处喷出一道巨大风刃砸在天空乌云之中,随着乌云消散,露出本体的东南大王张大了蛇嘴,一道火焰吐息喷向了某处,只是余温就令一片又一片树木自燃起来。 徐行见了立即跑入破庙之中,见庙宇残破不堪,匾牌掉落地上脏的看不清字体,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冲入了放置神像的正殿,倒塌的神像、脑袋和身体分家。徐行看了又看,心里面十分着急,也不见这神像里面有什么乾坤,忽的感到一阵吸力,猛地进入了黑暗之中。 静悄悄的,徐行动也不敢动,少女更是捂着嘴巴。 没多久黑暗中传来墙壁倒塌的声音,大概是东南大王找到了庙宇,随着倒塌的声音越来越响,只听得一道沙哑的声音说;“老蛇,我只给你半天时间。” “老狗,你别跟我叽叽歪歪的,你就好好当你的乌龟狗。” “老蛇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阵建筑坍塌的声音后。 “老蛇,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人类是不值得信任的,你如此下去迟早会死在那些人类的手中。我们如今没有机会退出长城之外,但人类内部是不团结的,他们之间迟早会发生战争,那时候才是我们杀出重围的时机。” “老狗,我最烦你这一套,我不会坐以待毙,跟人类合作是与虎谋皮又如何?我们现在就是下水道里面的爬虫,夹缝求生,这种合作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为什么不抓住?你可以不参加,但不要打扰我的计划,我会摧毁了一洲之地,以地龙道路离开这里,这天地那么大,他们到哪里找我?老狗,人类的财富是值得我们冒险的,凭着我们自己在这里修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成真妖将?只要夺到了人类的仙玉,我们会变得更加强大。” 一阵打砸声之后是许久的沉默。 “老狗,帮我找到这个小兔崽子,金晴需要复仇,我也需要用他逼出来小郡主,我要人类明白妖山不是他们的玩乐场。” “老蛇,我给你说了,这里没有他的气息了。” 又是一阵沉默。 “老狗,你好好想一想还有时间,我随时欢迎你加入,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跟人类之间的仇恨。” “我会考虑。” 声音彻底消失,徐行等了很久还是不敢动弹半分,感觉心脏都到了嗓子眼,这可是两位妖王啊,一旦暴露必死无疑。忽的,听见打砸声音,心跟着一跳,才听见离去的声音,很久很久之后,徐行在黑暗中默默数着,大概两个时辰了,也没有听到声音,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黑暗不见一丝光芒。 是神像内嘛? 徐行伸手摸着,像是墙壁又很像神像内,随即脚步动了几下,感觉不对之处,神像内不可能如此之大,猛地回身,看向前方,黑暗不见一点光,手指掐诀一点眉心,施展‘天眼通。’却也见不到半点光芒,只好摸瞎朝着前方走去,走了十七步后,脑袋撞到了墙壁,摸索一番,弯下腰继续走着,期间听背后传来呻吟,知道少女从惊吓的昏迷中醒来,开口说‘不要怕。’,只觉得少女双手双脚如八爪鱼紧紧缠着自己。 徐行继续前行,忽的感到一丝亮光,看是少女手中的火折子,惊喜地拿过来吹了吹,看通道上有火把,立即点燃拿在手中,一个一个点燃火把,在地洞中走了七八分钟之后,才见到一个房间。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一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一具骷髅,身上的袈裟落了厚厚的灰尘,骷髅的左手托着一颗放出一圈圈光圈的夜明珠,光圈打在徐行身上,身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身后的少女也在一瞬间放松,自己站在了一旁。 庙是他建立的嘛? 看地上有一本册子,拿过吹了灰尘,封面是‘不敢见我佛。’打开之后又见‘明珠照破天罗网,禅杖震开地狱门。’再翻;“恶鬼在人间,如何修佛法?” “佛法没有妖来听,小黑选择沉睡了,伤心。” “那个鸟儿修了灵智,听了我的佛法,开心。” “那个狗儿听了佛法就跑,难过。” 在伤心难过之间,和尚感到大限已到,不敢庙宇中见真佛,选了另一条路,就在妖山中教导妖族佛法,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也不管妖是否能听懂,一讲就是十年,直到了小黑醒来以无上佛法镇压之后,和尚对小黑说‘不敢见真佛,小黑,再见。’,便坐化在这里,没有化出舍利。 九云山不修和尚留。 不修? 徐行猛地惊掉了下巴,这难道是跟‘豆丹子’‘庄云’齐名的不修佛? 那这明珠? 徐行听闻九云山的确失了一件至宝,有传闻‘至宝不归,真佛不出。’九云山的和尚一直没有走出青莲府地界,那这明珠就是那至宝嘛? 徐行合上册子,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白骨,双手合十道;“完璧归赵。” 如果没有不修和尚在赤水战役之中施展了无边佛法,那一战是否能打赢妖族? 徐行握住了明珠,用腰间的钱袋装入其中,只觉得心神永远处于安定之中,神魂都在被时刻滋养。 白骨忽的化成了灰烬,这个不敢见真佛的和尚终究没有凝聚出金身也没有留下舍利。 徐行拉着许晓婵朝通道走去,大概走了小半天左右,许晓婵累的咬牙也不说,徐行看了一眼倔强的女孩,背了起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又走了小半天到了尽头,摸索半天,正愁着出路在哪,忽的被吸力给卷入其中,睁眼睛就到了地面之上。 方圆十里没有人烟,徐行施展逐日腿法奔跑起来,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看见一处镇子,去了驿站租了一辆马车,打听此地是何地,又看了看地图离那麓府还有一天路程,就买了些吃食,架车离开镇子。 麓府是武道之乡,即便山野村夫也多会几手拳法,因此在麓府开武馆没有真本事是不行的,但有了真本事在这里就能门生遍地,那碣州三大武馆中的马家武馆和王家武馆就在麓府中,门生遍地开花。 在许晓婵的思念之中,马车迈入麓府地界,去往井镇。 小半天路程之后,井镇已到。 相比几年前来求学的模样,井镇好似换了个地方,家家户户盖着高楼,地面是水泥地面,大道小道俱备。听说是三年前上任的麓府府主的功劳,麓府府主文武双全,是碣州排得上号的武夫。 进了井镇,许晓婵下马带路,神情愉悦,似个小蜜蜂说个不停。徐行看见人们纷纷看来,议论纷纷,隐约听见‘那不是许家晓妹嘛?’‘听说被拐走了啊。’,半路上就看一神色憔悴的中年一路跑来,身后跟着三个小子,一路跑,见到许晓婵,已双鬓发白的中年哭的稀里哗啦。三个小子更是齐齐抱着姐姐。 好久后,许大峡对着徐行抱拳道;“多谢少侠。” 许大峡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人高马大,只是两鬓添了白发,眼中没有武夫的凌厉之色,有的是那分别时刻的柔情和温和。 徐行抱拳道;“应该的,既然人已经送到那就………………” 许大峡拉住徐行的手,感激的说;“大恩无以回报,最少吃顿便饭才离去。” 徐行犹豫一番跟着而去,到了武馆中,生意还算不错,三四十位门生气愤的问着许晓婵是被谁拐走的,听许晓婵说不记得了,立即都让许晓婵好好想一想,想到了就告诉他们。许大峡带着徐行来到酒馆后方的院子中,让眼泪迷离的妻子去杀鸡宰羊,好好招待贵客,又把多年珍藏的好酒拿了出来。 听闻徐行是天明学府的学子,许大峡笑着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似怕徐行等的着急,许大峡连连催促妇人快一点,最后妇人也急了骂了一句,许大峡才罢休。 徐行道;“不碍事,等一等才能吃上好的。” 许大峡笑着点头,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他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徐行看向三个小子正在跟姐姐说日后好好学拳法,下一次有坏人来,就用拳法打死坏人。许晓婵喜的眼中泪花。三个弟弟怕姐姐不相信,就在院子中打起了许大峡拿手的长拳,像模像样。 许大峡脸也红了起来,大喝道;“打的什么玩意,丢死人了。” 那最小最黑的小子说;“对对对,反正打成什么样子都比不过徐师兄,那你怎么把徐师兄放走了?” 童言无忌,却最伤人。 许大峡的心里发酸,也不知道那个小子怎么样了,气的上前给了最小的孩子几脚,又给三兄弟的屁股一人一脚,才让三个小子面壁扎马步,惹的三个孩子满脸苦涩。许大峡回到桌子旁,跟徐行歉意一番,徐行摇摇头。他静静的看着这里,看着三个面壁的孩子,心里面羡慕的很啊。 等饭菜上桌,一大盆炖羊排,一大碗红烧鸡,几道配菜。 许大峡拿起了酒壶摇一摇,徐行双手举杯点头,两人喝着吃着,逐渐的气氛也起来了,许大峡说着越喝越多,忽的给十三岁的大女儿倒一杯,让她给恩公敬酒。许晓婵双手端着酒,巾帼不让须眉,一口喝下,连连咳嗽。徐行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的,却看许大峡让三个儿子和妇人也倒酒,一家子敬了徐行一杯。徐行拦也拦不住,又听妇人说‘恩公你就领了吧,这人一直就是一根筋。’吃着喝着,三个孩子听姐姐说起来徐行的厉害之处,顿时双目发光看着徐行。徐行摇头说没有那回事,又被许大峡敬酒,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把许大峡珍藏的酒喝完了。许大峡嚷嚷起来,让妻子去拿酒拿酒,妻子也不劝酒,去拿了门生孝敬的酒上桌,看饭菜凉了,拉着许晓婵去做了几道小菜。 许大峡醉醺醺的说;“看见你这么年轻又如此厉害我就想起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天赋很好,说实话,要是我了无牵挂,定好好教导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听过没有,他叫做徐行。行是行走的行,就是个奔跑的命。” 三个孩子也当即作证,徐师兄很厉害,只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超过了大师兄。大师兄很不好,后来学不出来怪师傅没有教好,投靠了马家武馆。 几壶酒下去,徐行见许大峡借酒消愁,忽的起身,一抱拳说;“还请指点。” 他翻身到了院子中,打起了长拳,拳声震震,爆音连连,三个小子看得拍手大叫。醉意迷离之间,许大峡好像看见心里那个恋恋不忘的小子,打了一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长拳,忽的酒意大发,狂喝一壶酒倒在了地上,迷糊之中就看那个长大的小子双手抱拳,说;“还请师傅指点。” 许大峡笑声连连。 忽的! 真气暴动,似如蛟龙出海。 徐行一回身,双拳打出,拳意高涨,双脚走桩,拳意如滔滔海水,令前院练武的许家武馆的门子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半分,只觉得恐怖威压来临,好似天神降临。徐行接着打拳,真气就要朝着五宫喷发而去,却也想起来百念大叔所说‘进步太快,有损根基。’又一想离八练城外冰化之时时日还多,竟把滔天拳意都压在拳法之中,就如阳光忽散又被乌云挡去。 徐行收拳。 许晓婵看出恩公要走,大声的说;“我会加入天明学府去找恩公哥哥。” 徐行回神,抱拳道;“那就学府见。” 许晓婵认真抱拳。 许大峡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好很好的梦,梦醒时分,已是天亮,他没有去教拳法,而是找来了大女儿,连连询问那少侠营救的过程,听闻许晓婵说出‘依稀记得,我说出父亲和武馆的时候,恩公哥哥有些发愣。’,许大峡笑面如花,开心的找不到东西南北。第二日许大峡教导门生学拳的时候十分严格,拳中一点瑕疵也不能拥有,闹得门生不知师傅受了什么刺激。 许大峡站在武馆的院子中,看着门生练拳,双目发呆,好像看见那打扫完卫生才赶来站在最后一排的小小身影,有模有样的学拳。 第47章 刘捕头 妖山外的集市上人挤着人。 郡主府的大管家是个中年人,国字脸,身材瘦弱,站在一队守卫前方,望着前方密林里面的妖影晃动,开口对旁边一人说;“怎么样?” 那人答道;“地下都是穿山甲无法遁地而入,只能从陆地上方进入妖山。妖山的几大入口又被四大妖将守着,其麾下的妖兽也全部出动。” 妖山势在必得。 大管家想了想,对着妖山密林里喊道;“各位,小郡主误入妖山打扰了各位的休息是错,我特意带来一千仙玉,还望各位放开道路。” 林子里面。 一条巨大黑蟒睁开灯笼般的红眼,声音厚重;“没有这样的道理,妖山不是各位的玩乐场,等我们抓住小郡主再谈判。” 大管家脸色有些焦急,硬是压住,对着旁边人问道;“可有办法进去。” 旁边人一脸为难。 忽的。 只看空中飞来五道土黄色的流光,光芒一闪一熄,落在妖山前的土地上,五根土色旗帜钻入了地面,不多一会,地下的穿山甲蜂蛹而出。只见一穿学府学服的女子飘飘然落在人群前方,双手连连掐诀打入地面,随着一掐一指之间,十来亩田大小的地面忽的消失不见,火焰占据深坑,真是倒转了五行变土为火。地下的穿山甲通通逃离而去。 少女一闪身遁地而去。 那林子里面的黑蟒刚要动,只看一道亮光闪烁而来,刀锋凌厉,整片整片的树林齐齐倒了下去,刀锋切在黑蟒的腹部,喷发出大量血液。 穿着黑色学服的少年握着刀柄站在怒吼的黑蟒前方。 变化又起。 穿着黄色学服的胖少年站在妖山前抽出了背后的桃木剑,剑在空中似龙飞凤舞,以剑代笔,书写一道符箓,随着胖少年一收桃木剑,符箓化作百只燕子纷飞而去。胖少年见赵二跟黑蟒斗了起来,也不去关心,顺着林子进入妖山之中。 “是赵二他们。”郡主府大管家松了口气。 林子中。 赵二一手握刀鞘一手握刀,“天明学府武夫赵二,五宫境第四境,请赐教。” 黑蟒大感不妙,先发制人,浑身上下黑光闪烁,蛇嘴一张吐出漆黑如墨般的水流打向赵二。 赵二弯腰,蹬腿,出刀,整个人都忽然消失,天空中只有一柄直刀,闪烁光芒,把漆黑的水流一分两半,又切开黑蟒的胸口。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杀你也难。”赵二举刀挡住蛇尾砸来,整个人都飞出了妖山,立即站起来冲去,“没有意义的战斗,莫不如我们收手等着好了。” 黑蟒哪里能同意,连连甩尾而去。 妖山中。 凌香月遁地而出,看着空中一只闪光的燕子落在一座小山之上,然后消失不见,清楚那小郡主想必就在这里,当即开了天眼通,万物无处可藏,虽然那秋班长做了隐藏的手段,但还是被凌香月找到。凌香月钻入地下溶洞之中,见秋班长盘膝而坐陷入龟息之中,忽的拍了拍秋班长的肩膀,吓的秋班长一道水法打去,凌香月遁地而去,从另一处露身,说‘跟我走。’,也不介绍自己是谁。 秋班长犹豫片刻跟凌香月遁地而去,只一会儿就到了妖山出口,忽的看见一片阴云盖顶飞来,那赵二连连后退,退到妖山之外。从妖山林子里猛地飞出了十几道黄光,天空之上出现数十张符箓,齐齐朝着乌云合拢而去,好似一个金色牢笼困住了乌云。随着乌云中喷出一道火焰,符箓烟消云散。 庄元宝见小妖女还没有出现,翻身上了树冠上,一手持桃木剑刺穿一道符箓,呐喊道;“雷霆!” 轰隆。 从天空上打下粗如水缸的雷霆落在乌云之中,乌云被震散开来,露出其中的火红大蟒,脑袋上隐隐约约鼓起了包。火红大蟒蟒嘴大张,一道火焰吐息对着元宝打来。元宝持剑一跺树冠,一手掐诀,使出了‘法道百零八之百零七皆兵。’草木疯狂大涨,以元宝脚下踩着的树冠为中心,方圆十里的草木动了起来,化作草木士兵朝着火焰冲击而去。火焰之下,草木极快燃烧起来,打在树冠上,连人带树一起毁灭。 元宝从远处的树中冒出了头,摸了摸汗水,说一句‘差一点差一点啊。’随即感到凌香月的气息,只看小妖女带着秋班长已在妖山之外,小妖女还在鼓掌。元宝当即气了个半死,哇哇大叫,看那火蟒又是一道吐息打来,使出各种看家本领逃脱而去。 “大王。”郡主府大管家立即上前,双手托着包裹,“小郡主误入妖山终归是打扰了大王,小的在此赔罪。” 空中。 火蟒看着妖山前的众人,怒吼道;“妖山从此禁止人类进入,违者杀!” 东南大王转身离去。 凌香月见此也遁地而去,在妖山外的一处山坡上,三人汇合。 元宝说;“徐行不在妖山中了,在回清郡的路上,我的一只燕子追上了他。” 凌香月说;“本想打算暗地里营救被困妖山的徐行,谁知道分府需要我们去营救出小郡主,既然已经彻底暴露,只怕我们三人再无可能打听出什么消息,先见徐行一面。” 三人分散而去,小妖女遁地,元宝踩着符箓升空,赵二想了想发力狂奔。三人全力追赶之下,只是小半个时辰就越过阳府地界,看到偏僻小路上慢慢行驶的马车。一阵风吹过,赵二闪身进入马车中,元宝转身一变燕子落在车顶,凌香月忽的化作雄鹰朝着车顶上的燕子抓去,吓的燕子扑打翅膀飞舞而去,一雄鹰一燕子追赶一会儿,才看雄鹰上了云层中,不一会儿一只好看的燕子落在车顶。元宝默默无语地遁入车厢。 燕子叽叽喳喳张嘴;“徐行,第三道召回的命令已经到来,我们一拖再拖,没有时间了。” 徐行没有开口。 燕子道;“放心,我已经在周围布置下阵法,除非是大阵师到来。” 徐行随即开口,把妖山中两大妖王的对话一一说了出来,吓的车上的三人一阵冷汗,三人是万万没有想到为了调查阵法为何残破而来居然越挖越深、挖到了妖山要攻打清郡。 凌香月沉默许久说;“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呢?跟火蟒妖王联系的又是谁?” 三人实在想不通。 徐行说道;“事情又要从天明学府说起,五年时间对于修士来说是很短暂的,对于那些生存了百年的世家来说更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天明学府隐隐约约成为了碣州最大的势力,不管学府是不是一个势力,不管学府是不是世家弟子和寒门弟子都招收,对于世家来说都是绝不可允许的。这样来说,在碣州的历史上,世家弟子始终占领头筹,现在呢?所谓的碣州十大年轻人,段天浩稳坐榜首,只有戴衡和唐匀可以和他抗衡一番,也因为段天浩的原因,许多平民少年修炼十九字吐纳法成功不再希望加入势力,而是去天明学府,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那些世家和势力的暗中阻挡,天明学府的学子是现在的十倍百倍千倍。” 以后呢? 也许再一个五年过去,天明学府就不需要再去争论什么,一洲天才尽在学府之中。 学府错了吗? 当然是没有的,不光没有错,还使得世界走向更加美丽的明天,但这种模式是世家和百年势力接受不了的。 凌香月沉默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开口说;“关键时刻,我们三个不能就这样把徐行扔在这里,他是我拉进来的,他越靠近深渊我就越应该在他的身边。但我们三个都不回去,也许明天或许后天,就会有人把我们绑回分府,所以两位,我们该做出取舍了,你们二位回去,我留下来。” 赵二道;“你的爷爷虽然是碣州人也是现在的府长,但你只是上学的时候回到了这里,所以对于这里我留下来比你有用。” 元宝笑嘻嘻说;“要说有用那还是我,作为庄墓最大的天才,我在这里比你们都有用。” 徐行忍不住打断道;“那庄绣算什么?” 元宝的脸色像是吃了苍蝇般,磕巴道;“你怎么知道庄绣的,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徐行还未说话。 燕子飞走,说;“就这样说定了,我以闭关为由留下来,你们二人明日回学府。” 两人叹息离去。 徐行驾着马车继续前行,一路上也在思索,群妖来临之前自己能做什么?自己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尽快查出是谁联合了妖族,查出这件阴谋的真相,然后给于凌香月,让学府做好万全的准备。在徐行想来,如果让这个阴谋得逞,妖族和那些暗地里人一瞬间发起突袭,学府的阵法是残破的能挡住嘛?援军?赤水军能反应过来吗?建立之路艰难的巡天司能撑住嘛?必然的,妖族会摧毁了学府和巡天司等机构,那未来呢? 再来五年? 天下平民少年再等五年才能加入新的学府学习嘛? 还是所有人都知道学府并不可靠,一个个投入了门派和世家之中? 然后那些人学成之后又成为了世家和门派的棋子? 碣州再一次永远的在那些人的掌控之中! 学府。 小妖女以闭关为由拒绝回分府,赵二和元宝两人跟各自家中道别后离开碣州,只是一会儿大阵师苏缇找到了凌香月的爷爷。 苏缇道;“府长,我接到分府的命令,让我尽一切帮助凌香月突破。” 凌钟鹤笑着说;“小丫头果然是淘气的命,出去耍了一圈回来就要突破了,阵师无需牵挂。” 苏缇点头,还未开口 金明跑了过来大喊;“府主不好了,官府来要人了。” 学府前。 徐行还了马车走到门前就看见一大群人,只看人群里面站着七个人,穿捕快服,带捕快帽,领头一人须发洁白,胡子打理的整齐,冷峻的站在学府门口。 竟是八练城中卖菜的王老头。 他此时威风凛凛的像个猛虎站在了大名鼎鼎的天明学府面前,脸上眼中没有一丝惧怕,有的只是那坚定的眸子,刚毅的脸庞。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的这件事情是何其疯狂。 但他找到了自己的路,这条路是刘府主给的,似乎他修炼的意义也是为了这一刻,所以他无惧。 他今年六十五,再过一年就是六十六大寿,在他小的时候能过这种大寿的都是长命百岁的人,但现在随着修炼法如雨落下,六十六好像才是人生的起步。 他记得还小的时候,家里的田地早属于别人,只能给地主打工,全家饿的实在不行了,只能等八练城中的刘家施粥,后来日子越来越难,云国国君昏庸无道,搜刮人民的血肉,当地官员的不作为,流氓和强盗遍地都是,那才是人间地狱。 人间地狱。 又熬了五年,母亲生了一个现在很容易治疗的风寒病就离开了人世,那一天从外地来的人说打仗了,不多久,妖族进攻了,人们慌乱地逃跑,王捕头看见恐怖的长虫密密麻麻的飞在空中,摧毁一座又一座城池,人间地狱才真的来了,那一战一打就是十八年,终于终于胜利了,在后勤做饭的王捕头已是个汉子了。 回首身边无一故人! 然而好日子没有来,人族内部竟然发生了内战,刚打完的人类再次挥刀向当初共战的同族,战争更惨烈。 一战六年。 大夏终于成立了,王老头看着橘子府上任了第一任府主,看着八公世家屹立不倒,忽然看天空下起了那一场举世闻名的大雨,是两门修炼之法,其一是十九字吐纳法其二是三十六式洗髓式,没有多久,强身健体的拳法也跟着而来。 此时。 这位经历了云国破灭、人妖大战、人族内战、曾经担任军队后勤的一个老兵,摇身一变成了橘子府巡天司的总捕头,前来清郡拿人! 第48章 落叶归根 橘子府,八练城。 英雄的故乡。 豆丹子的遗物现世之后,八公去了其四,刘公又不问世事,城门战役之后,人们都以为橘子府从此以后是老二公新一公说了算,所以面对马家发布的地下规则,敢怒不敢言,摆摊开店之人交了许多莫须有的费用。就在人们以为橘子府会陷入越来越深的黑暗之时,发生了‘杀羊案。’,令光明再现。所谓‘杀羊案’是王家二叔的公子相约好友出门打打猎喝喝酒,正是人生一大美事,然而只是一次稀疏平常般杀了村子里面的一只羊踹了上前来的孩子一脚,却引发了一连串匪夷所思之事。 从前来说,别说王家二叔的公子杀了一只羊踹了孩子一脚,就是杀了人,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然而这一次那家人上衙门告发王家公子、刘府主居然接案。 最后王家二叔的公子被逼急了破开自己的腹部,自证清白,就是没有吃羊,就在王家大办丧事,也要为公子报仇之时,刘府主又接手了一个案子。大概是,两年前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美貌少女出门卖豆子,一去不回,案件一直没有线索,本以为是一桩悬案,谁想最近有了新的线索。 八练城内一处偏僻院子内被人举报地下有尸体。 刘府主派王总捕头去王家那座院内挖地三尺,王家供奉拦住巡天司进入,王总捕拿着巡天司的令牌说‘你们今天拦我拦的不是我,打也打的不是我,是碣州全体巡天司,是大夏的脸面,我看谁敢扰我执法!’王家一供奉不信,要以此事立功,刚出手,就被王总捕身边一个年轻人斩了脑袋,那可是苦境修士啊。 挖地三尺,白骨又见白骨。 王总捕雇佣了三辆马车竟然没有装下白骨! 当三辆马车来回三趟拉着白骨放在了衙门地上,有的白骨都已有些风化,有十来具骨肉还在。那院子的主人王家二叔还要否认,刘府主请来一青年施展圆光术重现白骨前身,十之七八都是当年失踪少女,最小的才十三岁罢了。 王家二叔如何反驳? 刘府主一拍醒木,怒斥道;“快快招来!” 王家二叔也死猪不怕开水烫,矢口否认,哪知道刘府主关了整个王家,期间有捕头要偷偷放人,当即被王总捕头带人一个接着一个拿下,弄得偌大橘子府竟无三四个捕快可用,官府实力巨减,有人半夜劫狱,好在钟吾留下两青年,不然后果不可想象。只是一天,橘子府上到八练城下到各个县镇乡村,逐一开始有暴乱发生,隐隐约约有全面开花之势。 刘府主怒道;“你们想要这样来逼迫我?那就看看谁的脑袋够砍,从今日起,胆敢扰民者斩,胆敢闹事者先打断腿再关起来,胆敢攻击官府者斩。” 刘府主忽然就像是一个疯子,疯了的疯子,竟然从山野少年中招聘了百多个捕快,问他们怕不怕,少年们家中多有被欺压之事,都摇头说不怕,然后这一群少年捕快如狼似虎去了各个县镇乡村,整个橘子府一个月来是人头滚滚,期间一个捕快被打伤身亡,王总捕带两个巡天司一路追踪,把凤阳镇上的黑道一锅端,押了七百三十四人进了新牢狱。 敌人似乎清楚这样的计谋针对不了这个不要名声的刘疯子,刘疯子根本不怕人民骂他,不怕走在街上被扔了鸡蛋,而那清郡州府宣传刘府也被钟吾挡住,一时间谁也挡不住这个疯子。 橘子府乱成了一锅粥。 刘府主我行我素,一边派人继续抓捕各个县镇乡村妨碍查案之人,一边再审王家。那王家二叔哈哈大笑;“你这个疯子竟然隐藏了这么久的自己,我不明白,现在你有着什么样的把握才决定暴露自己的本性?” 王家二叔见刘叶不语,冷静下来,道;“审案当然要人证物证,你猜的不错,那些失踪的少女的确是我所为,为什么?因为b子是没有意思的,只有那些像是油锅里的鱼挣扎的少女才能给那些大人物带来绝无仅有的体验,审案嘛,人没有来齐怎么审案?清郡王家的大公子,李家二少爷,狮鸣山内门弟子李丘………………”十个名字之后,王家二叔不听大哥怒吼,接着道;“清西县县令。” “刘叶,你敢嘛?” 啪! 刘府主一拍醒木,道;“我还就真敢了。” 天明学府外。 鹤府长出门,看着王总捕,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王总捕说;“橘子府失踪少女案,一共七十八位少女,大到十八岁小到十三岁,五六年来全无踪迹,如今在王家找到尸骨,案件牵扯到王记珠宝的大公子,如今在天明学府之中,还请交人。” 鹤府长开口说;“天明学府永远与大夏共进退,但王学子是学府的学生,还是需要一些证据的。” 王总捕说;“人证和巡天司的搜查令!” 鹤府长当即对旁边的金民耳语一番,等了一刻钟,就看金民抓着昏迷之中的王家大公子到来。鹤府长说;“若有罪是我天明学府管教无方,若没有罪我希望橘子府府主可以给学府一个交代。” 王总捕抱拳谢过。人群外忽的响起大量脚步声,只看一中年愤怒之中领人前来,说‘我把儿子交给你们学府,你们学府就这样做?’王总捕握着刀柄说‘有罪无罪一去便知道,巡天司抓人,还请让路。’中年不让,似乎有意抢人。王总捕领先走去,那群王家守卫在家主不开口之时也不知如何办,忽的听王家主说‘我跟你们一起去,若是我儿被冤枉我必上告到巡州大人那里。’,王捕头不理不会,带人到了李家大院前,一问之下,那李家二少爷早已经不知所踪,三天没有露头,只是等了一会儿,就见一青年巡司抓着李家二公子遁地而出,一行人就直直朝着清西县而去。 清西县县令官比橘子府府主,今天在州府大人府上做客。 王总捕直直上门,被拦在门口,便就拿出巡天司令牌,上有‘如帝亲临。’,拿着令牌畅通无阻,只看那清西县县令见到碣州唯一一块天帝令牌脸色转变一番,官服也不脱去,说自己会前往橘子府。州府大人做了保证。 王总捕一行人又来到清西县内的狮鸣山,狮鸣山下是繁华的集市,山门紧闭,不管王总捕如何叫唤,守山弟子也不开门。后来,守山弟子出来说;“狮鸣山不问世事。” 一时间一个个世家派来的人都觉得把弟子送入狮鸣山才是对的啊。 然而。 忽听马蹄东边来,王总捕抬头一望,只看那一列军队大概八十人,身披大夏十三器‘光明甲’,腰间配着大夏十三器‘冷月刀。’,坐的骑兽唤做‘绝影兽。’,通体赤红,似马有龙鳞覆身,马鼻喷息之间出现两道火焰,速度奇快,似四蹄不沾地,领头一人穿着山文甲,骑着高头绝影马,一来到这里,就大叫;“还有没有王法。” 赤字营! 曹佩翻身下马,几步上前,掐腰问那守山的人;“他错了吗?” 守山人大气不敢喘。 曹佩道;“他只是想要你们山门中的一个人去配合审问,他错了嘛?他就是要个嫌疑犯去审问,你告诉我他错了?” 那守山人立即摇头。 曹佩道;“那他娘的他没有错,你为什么不开门,说,是不是那些失踪的少女跟你也有关系?” 守山人大喊道;“大人,你别冤枉我啊!” 曹佩揉揉脸,说;“七十八位少女啊,最小的才十三岁,畜生啊,你们怎么就下得去手的,想我赤水军中多位橘子府的兄弟听了这个消息连修炼也心不在焉,弄得军心慌慌,我还怎么操练军队?丑闻啊丑闻,就是那远古没有王法的日子也不能出现这种丑闻,这是对我碣州官员和军队的侮辱,这件事情不处理,赤水军军心不稳,他娘的,给我轰。” 在那守山人不知所措中。 赤字营八十人一一分开,其中三人从马背上拿下工具在地上组装,只是一会儿,一门火神炮的炮口就对准了狮鸣山山门,七八枚仙玉也放入了进去,炮口出现刺目光球。 “慢!” 一老者刚现身就看火神炮轰隆一声打出一道能量球,光球飞梭在空中,被无形光幕挡住,光球猛地爆裂开来发出震天一响,震的狮鸣山落石纷纷。 “他错了吗?”曹佩拔出直刀,“给我轰,轰到他们交人为止,他娘的,来一个老家伙,再给我组一架火神炮,来一个给我组一个,把八十一架火神炮组完了,我就不信,郎朗乾坤之下,哪个敢阻我拿人?” 火神炮立即又出现两架。 狮鸣山的护山大阵岌岌可危。 一个中年带着满脸恐慌的弟子出现,那弟子被丢在地上,颤抖着身体。 曹佩道;“收炮。” 那中年盯着王总捕说;“人我会带去,如果有罪身为狮鸣山的长老我亲自斩杀,如果无罪,我需要你们橘子府上上下下给我狮鸣山一个交代。” 王总捕思索之间,只听曹佩说;“一起去。” 浩浩荡荡一群人朝着橘子府而去,一府之案惊动一洲,各地势力纷纷派人前去观看。 天明学府。 学子们都在议论橘子府的少女失踪案。 徐行刚走到寒院就看唐员带着一众弟子出门,拦着询问之下才知道是段天浩去了橘子府,说是要为此案贡献微薄之力,寒门当然全去相助。徐行犹豫之间也想要去,但怕暴露身份只能作罢,就去了樟树林,忽见百念走出林子。 见了徐行,百念道;“可以啊,这一身压不住的拳意几乎要突破了呢。” 他恭喜徐行一句就往外走。 徐行拦住询问。百念道;“说真的,我他妈的活了三十七年,就没有见过哪个府主敢审这样大的案子,我不去?我在这里等着听嘛?” 徐行犹犹豫豫的。 百念道;“怕什么,你跟我一起,谁能发现?” 徐行当即笑了起来跟百念一起出了学府,租了两匹骏马朝着橘子府而去,小半天后,忽的见到庞大人群吊在赤字营之后,遥遥能看见段天浩骑着马跟在曹佩身边。 百念道;“就这阵容,熔炉来了也要死啊。” 天要黑的时候,刘公在山峰上看着人流密密麻麻,一洲之人似乎都来到了这里,这种景象上一次还是豆子成为丹王的时候。刘公看见赤字营亲自护送而来,心里面也放下了心,转身对旁边穿铠甲的人说;“多谢。” 曹金摆摆手;“至今还能想起来豆师傅的相助,就算不是豆师傅,谁敢第一个做这种事情,我赤水军也会鼎力相助。” 犹豫片刻。 曹金接着说;“刘大哥,我是粗人,什么话都藏不住,此事过后?” 刘公悲伤道;“他意已决。” 衙门外。 刘府主把公案桌转移到了空旷的广场上,看了一圈围满的人群,又看着房顶上站着的人,一洲之人的眼线都在盯着他。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老师,想起了小师叔,还记得临走的时候问老师‘刘叶该如何?’老师说‘做该做的。’刘叶问小师叔‘巡天司真的像你所说那样。’小师叔说‘当真。’那刘叶就不再是飘飘落叶。 砰! 在州府大人的点头下,刘府主拍了醒木‘升堂。’,王家一家子都被带了上来,看见那一个个站在广场上的人,王家二叔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嘴唇都在颤抖。王家家主也叹气,一时口快,不管输赢,王家将不复存在。 那清西县县令要座,刘府主说‘嫌疑之身。’,气的县令脸色也绿了。刘府主问;“如今你点名要的人都来了,你大可以接着说。” 王家二叔一个字也不说。 也不敢说。 “刘大人寻我们来是寻开心的嘛?”清西县县令愤怒,“州府大人,如果一个杀人犯要说尚书大人也是共犯,是不是要把尚书大人也请来?” 他一转身怒问王家二叔;“你说实话。” “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我贪图美色,我该死。”王家二叔跪地不起。 噗呲! 狮鸣山弟子一爪抓爆了王家二叔的脑袋,怒道;“该死!” 他看向刘府主,“如今他也认罪也已受罚,府主大人还有要问的嘛?” 州府大人似要开口。 啪! 刘叶一拍醒木,哈哈笑道;“各位,时代变了。” 一青年捕头走上前,先是介绍;“巡天司九星捕司,恰巧会一些圆光术,就由我来追溯本源如何?” 清西县县令脸色大变。 那青年捕司让人抬上来骇人的尸骨,依法施展圆光术,可圆光术画面一闪再闪,显示出一个个青春少女的面容,就是没有任何人去谋杀了他们,只是一个个安安稳稳的回到家中。 青年捕司满头大汗。 “天明学府段天浩。” 段天浩飘飘然落在广场上,看了一圈,抱拳道;“大家信得过的话让我来施展如何?” 清西县县令道;“你算什么?难道圆光术就是真的?” 段天浩说;“穷苦人家弟子好不容易出息了当然见不得穷苦人家的孩子身上发生这种事情。” 他转身对着四周道;“各位之中大有高人存在,圆光术假不假真不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各位说了算,那我就请几个人来作证,还请赤水军曹佩,庄墓二师兄庄辰,巡天司铁地司,州府大人,学府金民导师,学府百念大师,麓府李双龙府主,再请,狮鸣山王长老,李家家主,孙家王坤。” “各位,还请献身。” 其中一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人群,正是麓府府主,三十多岁,体态壮如熊,声明说‘我真的就是好奇。’庄墓庄辰满脸苦涩的出来说‘怪不得大师兄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第49章 快刀 段天浩见点到姓名之人统统飞跃过人群而来,他抱拳说‘感谢各位配合’,才看向王总捕头说;“此事之前还请捕头先问一些问题。” “好。”王总捕头两步上前,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是问清西县县令和世家门派子弟,“我有三问,第一问;你们可曾来过八练城。” 狮鸣山弟子道;“这八练城一不是私人地盘二不是军中禁地,我怎么就不能来?” 清西县县令说;“八练山远近闻名带家属来过。” 王总捕接着问;“第二问,你们可认识王家二当家?” 两人齐齐摇头。 狮鸣山弟子说;“那王家独子倒是想要接近我,我嫌麻烦拒绝了。” 王总捕三问;“你们可曾认识这七十八位少女?” 七十八位失踪少女的画像都被画了出来,立即听得人群中响起一片片哭声,其中有喊‘青天老爷做主啊。’,王总捕见清西县县令几人摇头,他们脸上有些不耐烦,但走到这一步也只好配合,问完了,王总捕就退了下来。 “到底有完没完?”狮鸣山弟子怒斥,“别人一句话我就是罪犯,那我再说天明学府的府长也是的,你们怎么不把他押过来?你们倒是押啊,押过来我就认罪。” 李家二公子当即附和。 段天浩忽的走到白骨堆中先是告罪一番从一具骷髅上刮下一些粉末,以粉末做水墨,双指一沾,使出了圆光术。对于圆光术,段天浩下了很深的功夫,以此法施展,别人想要阻挡近乎不能。 光圈之中显出一个美貌少女正在卖着豆子,忽的画面一闪一灭之间,圆光术竟不灵光。 段天浩听得人群中又响起声音,也不着急,知道有人在暗中施法,好在对方短短时间内不可能准备这么多,他绝不会让李巢之事再次发生。段天浩寻来刚才术中少女的母亲,老妇双眼塌陷,皮贴着骨,消瘦的几乎没有了血肉。请了老妇相助,道明原因,听能找寻到害了女儿的凶手,老妇激动十分。段天浩又召来庄辰耳语一番。庄辰摇头晃脑,显然是个爱热闹又怕麻烦的人,但也没有拒绝,取出背后三尺青峰,脚踏罡步游走四方,越走越急,狂风忽的炸响,只听得庄辰道一句‘斩!’,三尺青峰落在空中,竟出现火花四射。 与此同时,段天浩默念咒语拿着老妇之手施展圆光术,只看得圆光术之中,十六岁少女卖完了豆子推车回家,正是月起,出了城朝着镇子走去,刚走半路,一黑衣人冲上前捂晕了少女,大路上还有旁人竟做了那睁眼瞎子。 画面猛地跳跃,王家二叔引着脸色通红的一位中年走到了后门,尖叫声起,随中年走去,少女已不成模样,逐渐没了气息,被王家之人埋在了院子之中。 “女儿啊!”老妇大吼一声昏了过去。 啪! 刘府主一拍醒木,怒目金刚似得,“大人,这中年我认得,是咱们夏首富家里的高等管事,夏家商行的三把手,前些年夏家需要一些物资,许多府内的商家都去竞争,最后的确是王家拿下了,此事一探便知。” 州府大人坐的挺直,解下腰间的令牌,道;“传他来。” 王总捕刚要接令牌,只听曹佩说;“何必这么麻烦,我发传音过去,一二个时辰之内带这人到来。” 他拿出蓝色令牌在嘴边说了几句。 王家家主面如死灰,却一个字不说。 段天浩再施圆光术,画面竟漆黑一片什么也显示不出来,就在某些人以为段天浩无法如上次一般施法,却看段天浩咬破舌尖,以舌尖之血画出圆光术,只看画面之中出现一卖菜的少女,长得我见犹怜,后被迷晕,带入王家后院,进门之人就是狮鸣山弟子。 “这是什么?”狮鸣山弟子大喊道;“一个圆光术就能证明我的错?我不服?如果是他篡改了呢?” 段天浩脸上寒冷,道;“闭嘴,我还没有说你有罪。” 狮鸣山弟子吼叫;“谁不知道天明学府跟我狮鸣山不合,让他来施展圆光术,我不是罪人也是罪人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狮鸣山王长老也走出人群,有话要说。 段天浩道;“别急,圆光术的用途很多,我们再看。” 七十八位少女,一个一个看去,个个的后果是惨绝人寰,似猪狗被扔在泥土里面,再也见不到美丽的明天,光明的未来。不管是不是那些人所作所为,不管圆光术里面是真是假,广场上的人们看的双目发红,好似一个个恶鬼,只需要一个时机,他们就会化成恶鬼撕裂了王家。 哭声不停。 庄辰默念道经,道心已不稳。 那两位世家弟子见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人物被传来,有知道有不知道的,只觉得自己是热锅上的蚂蚁,可看县令却平静的站在一旁,似乎有着后手,两人看向人群里面的家中之人,眼神示意之下,两人也都平静下来。 圆光术是可以改变的。 咬住。 他们就是被陷害的。 这一次的圆光术显示出的是县令,他进屋,用了极为不人道的手段折磨着少女,少女越叫的大声越是求饶,县令脸上的笑容就越兴奋。而广场上的县令看完了圆光术,只说了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月升起,夜黑了。 人群之中,人们身上升起的怒火似乎并不需要一道道光束虫就可以完全点燃了黑夜。 “圆光术!”段天浩再次施展圆光术,脸色苍白,那庄辰忽的飞出手中三尺青峰,点了七次剑身,一把上好的宝器断成了七节,以北斗七星之位落在广场上,七星连线,斩断空中无形的法术波纹。 庄辰的脸色接近灰色,整个人的生机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似的,他简直无法相信人世间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终于明白师傅为何让每一个庄墓的道人去云游四海。 终于明白。 百念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庄辰可能是个剑修,如此折剑为段天浩护法实在说明此人是个豪杰。想那如此之大的天明学府也无一个剑修,可见杀伤力最大的剑修何其罕见,然而今日之事,却摧毁了一个剑修的剑心。 碣州年轻十人,只有一位剑修,在天池山门之中,本可以再加一位,但却遥遥无期了。 百念叹息。 画面闪烁! 这一次的圆光术竟然追溯很远,画面之中显出马家公子马建和王家二叔的公子相见,王家二叔的公子道出一位清郡中的大家弟子在八练城中游玩,似乎是去看那豆丹子的出生之地‘八练山’,马建提议发出邀约,两人当即上了大家弟子居住的酒店,态度十分卑微,随后两人带着那王记珠宝的少爷一路游玩,晚上酒过三巡,马建说起白日在庙宇之中看王大少爷盯了一女子两眼,自作主张的拿了少女而来,王大少爷哈哈一笑,一高兴赏赐了顶尖的菱形绿色宝石给于马建,一个人进入后院房内。 人群外,马公看见那宝石眼中闪烁一番剧烈挣扎忽的一掌打在脸色灰白的儿子天灵盖上,怒吼一声;“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儿子。” 马建倒地而去。 人群发出热议,怎么如此就杀了自己的儿子?再去看时,只见马公扣下腰间腰带上的绿宝石,三步上前,跪下认罪;“教子无方,愿受惩罚。” 马公泪流满面,他知道这独一无二的宝石是不可能作假的,时间太短了,他做不了假的,每一块王家宝石都有记号,他也曾经问过儿子宝石之事,听闻之后,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让其处理干净,哪知道惹下天大坏事。 刘府主道;“子不教父之过,如今你的儿子已经死去,你罪不至死,等等我会依法处置。” 王大少爷一下子软在地上。 段天浩拿来菱形宝石,暂停了圆光术,放大再放大,玉石正面有着王记珠宝独家的记号,的确是同一块,做不了假的。段天浩把宝石给了王总捕,接着施展圆光术,终于七十八位少女的过往一一显示完毕,随着一口气松下,追溯过往带来的因果反扑一一来到段天浩身上,只是一瞬间段天浩就跌倒不起,双目无神,好在那施了七星阵的庄辰也承担了一半,不然只是这反噬之力就可让段天浩身死道消。 “然后呢?”县令开口问道,“圆光术证明了什么?我杀了谁?我折磨了少女?如果你改变的话………………” “闭嘴!” 曹佩怒吼一声,拔出直刀,大吼道;“他妈的,道德沦丧啊道德沦丧,就这样一个人居然他妈的是一个清郡的县令,老天爷都他妈眼瞎了啊,给我把证据拿来。” 从人群里面穿梭而来一个个身上充满杀气的青年,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物,一共三十七件。 其中有一件衣物竟是圆光术中的一年前县令身上所穿,分毫不差。 曹佩握着直刀;“这他妈的惊喜不惊喜?是不是以为只是一个少女的命有什么大不了的,连证据也没有摧毁,或者说,你们绝对不会以为刘府主的动作这么快?王家二叔中午说出你们的名字,下午你们就被抓来!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我赤水军全军之力跟巡天司合作,只要出现一个圆光术立即去追寻里面的物件,好家伙就这样都被你们提前拿走了一些人的,嘿嘿,不过没事,哪些家伙现在肯定不好过,我爷爷,我叔父,我小妹,钟吾大哥,几人出马,你们挡得住?跑得了?” “孽徒!”狮鸣山王长老看见圆光术中的物件出现,一掌打死了弟子,“各位,我狮鸣山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妈的,给我架火神炮。”曹佩看见一些人要动手,已经死了一个,立即发出命令,看赤字营上了广场,才道;“他妈的他妈的,交代?你能给我什么交代?行,你要给我就要,我就要你狮鸣山三年的仙玉,你给不给?” 王长老皱眉一下,道;“给。” “好。”曹佩扛着直刀看向刘府主说,“大人你下令吧,今天赤水军你最大。” 刘府主看向一洲州府。 州府大人说;“好好查,一个一个查,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说完,州府大人伤心过度,万万没有想到管辖之内出了这种事情,站起身来大声说;“我以碣州州府的身份,一定会给橘子府惨案一个交代。” 随着刘府主一个又一个命令下去,碣州的天一瞬间变了,在这种时刻任何世家势力的力量都是苍白的,谁敢抗衡这个命令?谁就等同于跟赤水军、巡天司、天明学府,碣州百姓为敌。 天明学府鹤府长下令停了一切修炼课程,所有导师和学子配合刘府主的行动。另外天明学府以学府‘教导无方’捐三万金刀币给于橘子府惨案作补偿,同时关闭招收学子通道。随着天明学府做出动作,夏家第一时间表态,该送官府的送官府,该赔钱的赔钱,几乎拿出一年钱财来了此事,后在七十八位少女的葬礼上夏家主现身,磕头上香。所谓的碣州八大世家一夜之间去了五家,其余三家也开始自我调查,可千千万万别有人犯过糊涂。 ‘橘子府惨案’余波如海浪卷向整个碣州,只要跟七十八位少女失踪案有关的家族,一个一个查,哪个家族经得起这样查。不管怎么求情,怎么自断一臂,刘府主摆明了就要干到你们所有人,也让刘府主成为碣州最危险的人,刺杀不断,好在钟吾时刻守在身边。 学府中。 寒门弟子全部自告奋勇去抓罪犯去了,世家弟子又被关在家中,偌大的学府空荡荡的。 徐行躺在橡树林中,心里放下一事,如今这种局面,只要等冰化就好,敌人已经几乎灭亡。没有想到八公府无用的两个人,一个成为了法武双修,一个成了搅动一洲风云的大府主。 正想着。 小妖女钻出了地面,躺在椅子上说;“苏缇找我好几次了,好在橘子府一事波及太大转移了苏缇的注意。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徐行兴致不高道;“怎么了?” 小妖女也知道徐行为了什么而伤心,她心里也叹息又叹息,这吃人的世道,胡思乱想一番,才道;“你我之事,除了我们三人知道,还有钟吾知道,第一天遇见你我就告诉了钟吾,毕竟他是这一洲之内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了,后元宝两人离去,你告知我妖山两妖王的对话,我都告诉了他,我觉得刘府主本应该剥丝抽茧般慢慢去做这些事情,他好像提前了?为什么?这一击可是打了世家五分之一的力量啊!” 也给他们拖延了不少时间,现在这种局面哪些世家还敢乱动? 就是三大势力和黄帮也各自关闭了山门。 “就是碣州门派之间最大的活动也被推迟了。”小妖女目光忧愁的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秘境,从远古到人妖大战,秘境越来越多,而碣州有一个秘境叫做‘象境。’里面有很多天材地宝功法秘笈,每隔三年就可以打开一次,开门的钥匙有四份,日子应该在明日才对,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只怕要一推再推了。” 象境? 小妖女说;“你要把握好这次推迟的机会,当年我进入其中,在里面得到了很多宝物,还有一门珍贵的阵法套装,那秘境碣州所有年轻弟子都会参加,你可以提前熟悉一下碣州年轻一代,只怕又是一场大战了。” 话了。 小妖女拿出一壶酒递给徐行,笑道;“有没有被感动?” 徐行拿过酒壶道;“本来有的。” 小妖女道;“哦?那就是没有了?没有良心啊没有良心啊!” 徐行问道;“吃不吃臭豆腐,橘子府臭豆腐,闻名天下的。” “要的要的。” 第50章 象境 因那‘橘子府案件’太过恶劣,影响巨大,山水报传出之后,南部分府传来一道罚书,大意是;鹤府长教导无方,卸职面壁三年,府主之位由苏缇暂代。 苏缇走马上任,办了两件事情;其一每个学子每天必须上满一节文课,如果逃课便剥夺学子身份,令学府中郎朗读书声压过了修炼之音,其二;开启已经迟了的象境。 象境。 十年前,大蜀山中,一个进山打猎的猎人误闯一处洞穴进入神秘秘境之中,出来之后,看见山壁上有一八卦形状似的玉佩,惊慌失措地跑回了家里,过了几日,酒局之中那猎人把此事一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人去试了试,的确找到那处山洞也看到那八卦形状似的玉佩,却怎么也进入不了猎人口中的秘境之中,后随着越传越广,惹来三大势力和官府之人,经过查看,猎人口中的秘境需要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开启,四方便把玉佩分成了四分,随着第一次秘境开启,进入之人都得到了法宝秘笈,到了第二次探索秘境,才逐渐探出秘境真相。 那是战争遗迹! 人妖大战之时,禁术创造者霍邱在大蜀山地界对战妖族前来增援赤水战役的妖王‘神鳌’。当年赤水战役打响,从小战越演越烈,短短二三十日,双方投入兵力过三十万,后有人分析此战,此战能胜,霍邱之功不在庄云和不修佛之下,因那神鳌领三万妖兵来的突然,毫无征兆,人族即便派增援也为时已晚,然而如今国师提出‘一人可解此局。’,便是‘移形术’创造者霍邱,霍邱以移形术跨越三洲之地,在大蜀山之处一人抵挡神鳌和其麾下三万妖兵,打了个天昏地暗。秘境可能跟霍邱有关的消息传出之后,第三次秘境的开启引来许些禾苏武道中人,只是秘境之中并没有出现跟霍邱有关之物,猜测秘境可能只跟那神鳌有关,一时间禾苏中人心中极其失落,但也万幸没有出现霍邱之物,不然此秘境还轮不到碣州手中。 象境的开启是碣州修行界最大的事情。 苏缇提议开启秘境,原因是;玉佩已经发热,这是开启的预兆,再拖下去,秘境会不会又要等三年? “三年才能探索一次,一次的时间只有两个月,这是宝贵的,不能因‘橘子府案’耽误少年们的机缘!”苏缇口中‘少年们的机缘,’是二十岁以上修士进入其中会被象境中压力挤爆,这是三次开启秘境的试验成果,无一例外。 狮鸣山、天池山、炎炎门,附议。 开启之日就是明日,午时。 天明学院中,苏缇召集了所有学子,开口说;“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苏缇是一位大阵师,你们当中有人上过我的课,认识我,但有很多人还都不认识我,因为我有点懒,不怎么去教课。” 苏缇顿了一会,接着说;“想来象境大家比我还要了解,往年,三人一组,随机分配,但我知道这样其实并不能达到你们想要的结果,那么这次换一下,依然是一个山班学子带两个海班学子,这个是不容讨论的,那象境对于别的门派来说是夺宝之地,对我们天明学府来说,永远都是试炼之地。三人一组,选出一名队长,人员你们来选,晚上我需要你们所有人选好,由队长来我这里登记。” 他说完离开了高台。 学子们四处分散,回到各自的社团,没有社团的就回到自己的小团体之中。 寒院。 史云提议明面上选出三人小组,实际等进入象境组成最强小组,领头的当然是段天浩,其余几人分别是唐员、宋青,李青,顶尖的力量去夺宝,最好找到象境最大的宝藏。寒门其余人也同意。段天浩思索一番,反驳说‘我喜欢天明学府的一个地方,把象境当成试炼之地,一个山班学子带两个海班学子是为什么?我们不能把这宝贵的历练机会给改变。’寒门人人沉默,最后段天浩让寒门山班之人抓阄,徐行抓阄抓的名字是史云和王毅。王毅如今十七岁,苦境一境,入学三年,为人沉默寡言。 抓阄继续,也有刚入苦境学子举手放弃。 月起日落。 徐行小队由史云成为队长,因为徐行说他不想动脑。队长们去苏缇那里登记回来后,交给队员一个似弹珠的玻璃球,度入一丝法气或真气进入珠子之中捏碎就可随时离开象境。 段天浩又聚集了寒门讲解起象境,不出意外依然是三处地方比较危险,其一是黑武岛,那是一处漂洋在象境海域中的孤岛,岛屿上的压力是外面的三倍,几乎连呼吸也成困难,但岛屿上有颇多法宝和秘笈,其二是拳经武馆,残破的武馆中有个似灵魂状态存在的人,不会与人对话,但会接受每个进入武馆中人的挑战,生死挑战,逃出武馆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是战胜那灵魂般存在的人,二是捏破珠子离开象境。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地方‘象场’,那是一片由黑色地板铺成的广场,在上面修炼法术真气也好领悟拳法法术也罢,会极快增加其法术真气领悟其拳法法术,进入象境之人的必争之地。 宋清接着话又说;“象境开放的时间大概是两个月左右,从前大家会用一半的时间去寻找宝物,其余一半时间就在广场上修行。天明学府参加过一次秘境,由月师姐布置下了阵法,迷惑了三大门派当初的大弟子在假的广场修炼了一个月,把在外面观看光幕的三大门派的长辈给羞的无地自容。” 众人显然听过这个故事,哈哈而笑。 段天浩又告诫各个队伍能寻到宝物最好寻不到也不要气馁,遇到危险及时脱离象境,不要犹豫,等一个月之后,剩下的人聚集起来争夺象场的修炼之席。 第二日,正午。 大蜀山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飞天遁地而来许多老一辈中的高手,看其大概年龄,必然是经历过人妖战争或者人族战争的。徐行历练多年,认出大蜀山山顶中央站着的那一群人其中的一些,田家武馆馆主、马家武馆馆主、王家武馆馆主,天池山大长老、炎炎门大长老、狮鸣山大长老,不多一会,那些人闲聊几句之后,由天池山大长老炎炎门大长老狮鸣山大长老学府府主苏缇四人各自拿出一块发热的玉佩,四块玉佩飞在空中合在一起,天空一道光圈大震。徐行只觉得身体像磁铁被吸引而去,看其头顶乌压压的一群人朝着光圈飞去,少说也有八九百少年。飞跃之中,史云使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缠着李青和王毅,三人齐齐飞进了光圈。 忽的。 徐行眼前一黑,再睁眼,身处一片树木出奇高大的森林里面,连地上的青草也齐腰之高,随即就感受到体内的八两符的作用消失不见,紧跟着而来的是一种不适感,身体变得异常疲惫,空中氧气异常稀薄。徐行耳边传来史云的声音‘先适应一番,这里的压力是外界的三倍。’ 压力? 徐行在疑惑之中只觉得身体异常难受,又运转真气,皱眉说;“我的真气行走的很不顺畅。” 史云盘膝而坐,运转法气,“象境的压力不只是体验在身体上,在真气和法气上也是存在的,这是神鳌的神通‘重力。’以前三次进入之人的经验来说,我们至少需要五六天才能适应体内体外的不适感,不适感消失之后,我们大概能使出外界的六七分实力,在这五六天之内我们不用怕人,只要防着妖兽。” 忽的。 在不远处的森林中传来一声吼叫和要刺破耳膜的尖叫,随即徐行就看见一道流光撒着血液从远处冲向了空中,紧跟着又有十三四道流光飞向了高空中。 高空一轮大日,撒出的光芒偏红。 史云道;“那是捏碎圆珠离开象境的人,现在不要去管别人,先修炼适应这种不适感,不然下一个就是我们。” 徐行盘膝而坐,运转三十六式洗髓式,只觉得真气在气海之中如在粘液之中穿梭,极其缓慢。徐行略微思索,动用日曜光法,日曜光法像是体内一轮大日散发出耀耀法光,身体内外的不适感在极快的消散。半刻之后,身体内外再无所谓‘不适感,’,忽的徐行心中震惊,真气居然从外而来,如法气一般,进入体内! 这无疑打破了徐行的认知。 在他的心里;法修是与大道共鸣,与天地亲和,是去创造一个体外世界。武道却是由内而外,真气是从体内自创小世界所淬炼,世界不灭,真气就源源不断会被淬炼出来,逐渐的去完善体内世界。 但现在,真气在外。 徐行几乎忍不住要开口询问,但还是忍住,如此这般,徐行在愉快之中过了一天一夜。 徐行皱眉道;“真气?” 史云睁开双眼说;“知道人们为什么会认定这秘境与霍邱和神鳌有关嘛?其一是因为重力,其二人们怀疑这里是武夫内体的世界,所以你可以吸收到真气。” 真是神奇。 徐行感叹一番,不放过如此好的机会,继续以日曜光法悄悄吸收真气,转眼间,五日过去,史云两人身上的不适感也已消散。 史云坚持再修炼三日再去行动。 忽的。 只看森林里面穿梭而起七八道流光,还有一道隐约大吼,显然是加持了法术‘天明学府的学子快躲起来。’。 徐行听了有些熟悉。 “是宋清。”史云惊讶地站起来,“宋清是苦境圆满境界,怎么会这么快出局?” 只看遥远处升起一道亮光遥遥跟着那冲天而去的七八道流光,追星赶月,那光芒细长如长条,紧紧咬着七八道流光,忽的那道长芒一顿,掉头坠落下来。 史云开口道;“是天池山的第一人唐匀,剑修。” 剑修? 徐行遥望那道长条,有些出神,那就是剑修的剑?碣州年轻一代唯一的剑? 天池山以水法闻名,却出了碣州唯一的剑。 那长条光芒极快地穿梭在森林中,压的参天大树齐齐弯下,偶尔停下,就是一顿绞杀,令空中升起了一道又一道光芒。那长条突的来到青草处,压的青草齐齐弯了下来。史云暗叫一声不好,喊一声撤离,以遁术离去。王毅极快跟随史云离去。史云遁出三丈开外回头见徐行极快而来,又遁地而去,一路疯狂逃窜,好在三人离开的极快,不然被那唐匀发现在其剑光笼罩之下,遁术将无所遁形。 史云三人逃出了平原,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史云提议绕道而行,忽的只看遥远处的空中起了大火,似乌云盖顶,像天火降临,从天而落在平地之上。火焰之中隐隐有水法冲击,却动弹不得火焰半分,随即七道光芒破焰而出。 史云皱着眉头带徐行两人绕过了平地,一路上三人没有话语,都已经察觉出不对之处。越过一处山丘之时,只听得远处一阵打杀之音。 三人在山丘之后看去。 盆地里面大概有十三个天明学府的学子,徐行认出其中有巡山社的王土。王土已浑身血液,与一头白玉狮子厮杀,不落下风,但随着一道道鸣音充斥在空中,王土拳法停顿,挨了玉狮子一爪子,伤口深可见骨。只看盆地半腰处站着七八个狮鸣山的弟子,或吹笛子或弹琵琶,从乐器之中传出一阵阵无形杀音。其中头领正是那狮鸣山的李晓梅,她五指划过琵琶,无形之音荡漾而去,只看盆地里面的学府弟子一阵神情意乱,被七八只以鸣音操控的玉狮子扑杀倒地。 琵琶之音猛然提高,嘈嘈如急雨,十三个学府弟子身上犹如被乱刀切割一般,血液横撒空中。 “捏碎珠子。”王土怒吼一声,看八只玉狮齐齐扑杀而来,一圈圈鸣音也跟着而来,知是对方杀意已决,他一声怒吼,站在倒在血泊中的学子前方,一拳打去,拳中耀耀生光,无形之音立即破碎开来,前方盆地半腰处轰然倒塌,三五狮鸣山弟子飞去空中,李晓梅更是极快地拨动琵琶才打消拳光的余波之力。 这一拳已不弱于五宫武夫。 “一起走。”一名学府弟子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液,双手掐诀遥遥一指,凭空而出七八十道燃火长刀,刀上火焰猛烈巨涨,斩击而去。 ‘法道一百零八之百零三飞火。’ “走了。”王土等人同时捏碎珠子化作流光飞去。 山丘后。 史云按住徐行和王逸的肩膀,小声道;“去了没有用,只会出局,情况不对,三大门派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学府被算计了,我们需要保持理智,也需要保存各自的力量,我相信段天浩会想出破局之法,相信我。” 外界。 大蜀山上有一道巨大光幕,显示象境画面,从开始的平静,直到五日一过,三大门派的弟子居然没有去寻找宝物,而是约定好一般到了一个个地方集合,随即开始的就是驱逐、绞杀,学府这一次共进入二百八十一位学员,短短半日,已经有一百二十一位学子离开象境,身带重伤落在山顶之上。 天明学府中计了! 再看光幕之中。 狮鸣山丁云五指一挥,五道斩击喷发而去,看那满脸挣扎的学府弟子捏破珠子,笑着说;“这一次象场中没有你们天明学府的位子,可惜你们已没有小妖女了,即便有又如何?我还真的想要跟她过一过招呢。” 曾有人算过。 在象场上修炼比平常修炼速度快了两倍有余,最重要的还是心境也会得到极快地进步,如果真如丁云所说,象境结束之后的岁月里面,天明学府的弟子无疑会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第51章 回报 “象场一决胜负。” “象场一决胜负。” “象场一决胜负。” 纸做的鸟儿栩栩如生,拍打着翅膀飞在空中,口中直直喊着;“象场一决胜负。” 象场在象境的中心,平原之上,四面八方空空如也。 场上有一十八根黑铁石柱,各个柱子上盘着一只吞吐日月星辉的神鳌雕塑,柱中流光转动,先从底部蔓延出一道亮光围着柱子打转进入神鳌雕塑的嘴中,亮光又从神鳌雕塑的嘴中回到底部、朝着广场上的黑石板中蔓延。 段天浩站在广场上,黑色学服如墨。 他身后站着小心翼翼的李楠两人,两人小小心翼翼的站着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 十八岁已是豪杰。 某一刻。 从遥远空中穿梭而来一道流光落在神鳌头上,显出一个蓝衣少年,少年长发马尾,十七八岁左右的模样,一口吞了一道流光,笑看段天浩。 他道;“段天浩,一别三年,刮目相看,你所做的事情值得我敬佩,我以你所想来到这里,怎么打?” 那一年,唐匀从法修转剑修,在妖山之中偶遇李巢段天浩两人,交过一次手。 至今他都记得那笑嘻嘻的李巢。 即便天池山的大长老也称李巢是百年不出的天才,可就是那样一个天才却陨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可惜却不可敬。 段天浩微微抬头说;“再等等。” 大概半天之内,唐匀之后,天池山的二师姐王兰、炎炎门大师兄孙央、狮鸣山丁云,四人师弟师妹紧跟着而来,学府之中,孙华夏火带下山社、唐员带寒门、马桩带巡山社、各路少年齐聚象场。 丁云开口道;“段天浩,我有个提议。” 段天浩道;“可以听听。” 丁云说;“你们让出象境,其余地方大可以去闯荡。” 段天浩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一个宝物在过于厉害只会令一个人受益,而象场却是可以令大量学子更进一步。” 丁云笑着说;“你知道的,如果我们不答应你来到这里,半月之内必然清除象境之中所有天明学府的学子,答应你来,因为你是段天浩,你可以在此修炼,其余人一个都不行。” “别啰嗦了。”唐匀张嘴一吐,剑如长虹破空,“不管你们怎么打,群殴也好,分出个三局两胜也罢,先让我过过招。” 长虹如蛟龙腾空朝着段天浩绞杀而去。 段天浩双手掐诀,脚踏罡步,八根杏黄旗如流光转动,好似一张天罗地网分布在长虹身边旋转,只看那长虹一时间竟动弹不得,好似迷了路的行人,原地思索。唐匀见了,笑一声‘好一个迷踪阵。’剑指一划,噗呲一声,长虹划破一根杏黄旗旗帜,破了迷踪阵。随即长虹拉着尾光冲击而去,瞬间就到了段天浩的眉间,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长虹看似还在移动,但就那一掌宽的距离好像咫尺天涯一般。 段天浩一手伸在空中,整条右手漆黑如墨,尝试要握住缓缓移动的剑光,那施加了微形阵法‘铁臂阵’的右臂就好像豆腐一般,出现一道伤口,哗啦啦流着血液。 伤口处剑意翻滚,一时间愈合不了。 “好胆。”唐匀脸色也红,调转剑锋,剑光转动之间,令段天浩布置的大大小小七八种阵法统统破碎。 “定!” 段天浩一喝,只看剑光猛地停顿,很快又挣脱了无形的枷锁,段天浩连定三次剑光,随即双手一抬,二十八根水色旗帜飞舞在空中,包围了剑光,旗帜上光芒一闪,二十八根旗子和剑光齐齐消失在空中。 唐匀剑指不断。 “三曲赤水阵,还请剑修赐教。”段天浩一言出,众人皆惊,但凡听闻过‘三曲赤水阵。’之人,都清楚‘三曲赤水阵。’不成大阵师无法施展。只看段天浩双手摊开,地面之上射出一道又一道光芒,一时间,风云变色,乌云盖顶而来,从地上射出十八道光芒连接盖顶而来的乌云,九道光柱燃烧起了火焰,九道光柱电闪雷鸣。 空中密密麻麻飘荡着一百三十一根火色旗帜、一百三十一根电白色旗帜。 乌云中夹着闪电覆盖了整个象场,忽的一片又一片乌云化作一只又一只巨手捧着天明学府中人到四方乌云之下,极快的,东南方向的雷阵由马桩领衔唐员王逸作为护法学府武夫弟子辅助,西北方向的火阵由孙华夏火领衔学府法修弟子辅助。 ‘地火天雷大阵!’ 段天浩化作了阵眼坐在乌云之中,眼看天池山的二师姐施展水法来了个水漫大阵,段天浩对着夏火道‘地火。’孙华和夏火两个碣州最大的世家的弟子,就好像士兵得到了将军的号令,带领学府弟子打出一道道法力进入火色旗帜之中,只见阵中地火漫延,竟卷着水法而去。 另一边。 马桩以真气度入雷旗之中,雷声震动,响彻天地,一道道天雷轰击之下,狮鸣山丁云等人、炎炎门孙央等人只能狼狈抵挡,那狮鸣山绝技鸣音在雷声之下也彻底消散。 乌云夹着电光,轰隆隆声中落下一道又一道天雷,地火如潮浪般席卷。一时间凭着地火天雷大阵,天明学府残余的力量竟占据了上风! 段天浩一皱眉,他感到三曲赤水阵中没有了动静,其身在地火天雷大阵之中无所不及,便好奇的问;“为何?” 唐匀盘坐在神鳌头顶之上,掐着剑诀,也不开口。 等了一会儿。 唐匀开口道;“我出生于星河府河边的村子,村子以打鱼为生,小时候我记得跟着父亲上船,从星河进入赤水,水因河里的沙子泛红,特别是在夕阳之下,赤水红灿灿的。父亲就会说起那一场令星河府人骄傲的战争,庄云大人从天下母海中拽出一条赤水,星河府的水夫人以无上妙法辅助。现在,我的家乡还有水夫人的庙宇,很灵验。在这种崇拜的日子里面,以十九字吐纳法得以修炼,还算天赋可以,进入了星河府圣地天池山,日子忽然变得难熬,但当我以法修转剑修时,世家弟子不过尔尔,天池山以我为主,待回报。” 说了从前。 唐匀接着说;“未来应该有李巢的一份,他不应该倒在那里。水夫人庙宇中的墙壁上有着城外的风景,我们应该要去那里的,你也一样,段天浩。” 段天浩冷峻道;“是的,我应该离开这里,去南部分府,修炼修炼再修炼,努力修炼,总有一日我会去了城墙外,不去在意所有的一切,不在意受人欺压的学弟学妹,不在意世家弟子的胡作非为。可是我………………我不想要广阔的未来,我只要清晰的现在,我就要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碣州也好,大夏也罢,这是天明的天空,不是世家的天空。难倒你要几十年之后再回眸,感叹自己当时选择?” 宁愿死在这里! 唐匀停下没有用的掐诀,睁开双眼看着乌云说;“天池山是一个存在了七十年的山门,七十年,三代掌门的努力,终究逃不过这一片天空,我的剑也如此。天池山培养我,需要报恩。” 两人再也无话可说。 阵法之中。 丁云盘膝而坐取出一张古木琴,双手抚琴,琴音响彻阵法之中,乌云中酝酿的天雷一时间凝待在乌云之中落不下来。 炎炎门孙央双手掐诀张嘴一吐,一道细小火焰腾空而起,化作张牙舞爪的火龙冲天而去,破了一块乌云,一道光芒射下来。 控制天雷的马桩等人齐齐吐出一口血液,修为不高的弟子如雨落地面。 地火中。 天池山二师姐拿出蓝色芭蕉扇,扇上水波流动,一扇动,磅礴之水卷积而去,压住了地火,令掌控阵法的天明学府弟子齐齐跌落地上,呻吟不断。 段天浩神情冷峻,一步踏入阵法之中,只看两色旗子猛然转动,不再白黑分明,互相叠在一起,一时间阵法之中,地火夹着天雷蔓延,天雷又裹着地火落下,短短一会儿,一个又一个三大派弟子只能捏碎珠子化作流光破开阵法远去。 三大派各大第一二人还在苦苦支撑。 段天浩的声音忽然传来;“天雷地火大阵已成,若我再施捕星渔网阵,所有人都离开不了这里,而我只要一个答案。” 乌云之外升起满天闪烁之星,密密麻麻,一道光线串联了所有闪烁之星,只看狮鸣山第二人李秋梅在地火之中捏破珠子化作一道流光撞击在渔网之上,砰砰作响。 “段天浩你敢。”丁云见此,怒道。 段天浩道;“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是黑夜会议。” 天旋地转之下,夏火和孙华也被请入阵法之中。 丁云咬着牙,如果段天浩再不撤捕星渔网阵,化成流光的师妹的后果会如何?他道;“黑夜会议我只是听闻,具体怎么样我并不知道,但我清楚那一次会议决定了一个天才的死活。” 段天浩冷漠道;“多少人?” 丁云叹气道;“段天浩,你虽然是敌人,但我依然敬佩你的,不要再追了,不要触碰到那些人的底线,我们是天才,可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跑得快点的蚂蚁。” 段天浩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那道流光似渔网中的鱼儿慢慢不再挣扎。 丁云道;“所有人,你能想象到的人!!!” 段天浩掐诀,撤了捕星渔网阵,只看那李晓梅化作的流光飞梭而去。段天浩心中似乎早猜测到了这个答案,但也脸色惨白,一抹苦笑。 忽的。 从象场之外闪现出一道凌厉刀芒,似星辉照银河,刀锋之下,乌云被一分为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唐匀一掐诀,人与剑合一,轻而易举破了‘三曲赤水阵。’再突破出‘天雷地火大阵’,朝着远方一名黑衣人追击而去。那黑衣人转身要走,剑光凌厉,双足一下断裂开来。 唐匀好奇的看着那个黑衣人,只听黑衣人惨烈一笑;“破阵者,王养。” 随即死去。 那一刀绝不是这个人能施展出来的,这个人是什么人?唐匀忽的一皱眉头,想起多年前星河府水夫人庙宇中破土而出的水灵珠,被一个终日活在庙宇里面的杂役抢走,那人最后说‘夺宝者,水南。’又想起橘子府豆丹子遗物出世,夺宝之人也说了同样的话。 是巧合嘛? 唐匀满心疑惑,掉头而去,只看阵法被破之下,段天浩披头散发,连吐三口血液,那丁云等人也使出法术齐齐砸去。孙华和夏火离段天浩最近,立即以法术抵挡,螳臂挡车,跟段天浩一起被法术轰飞。 阵法散开,烟消云散。 象境之外,大蜀山上的人见阵法被破,想必天明学府这一次必败无疑。然而下一刻,人们只看光幕之中,段天浩披头散发,一咬手指,在空中书写玄妙符箓,一道又一道符箓成了之后钻入段天浩体内。光芒之中,段天浩化作七丈巨人,一手握住天池山王兰施展出的水龙,水龙似网中之鱼一顿挣扎,他开口说道;“段天浩感谢天明学府培育之恩,无以回报,在此回报。” 他口中一吐,火焰席卷广场之上,在他背后的马桩等人也立即冲杀而去,相助一臂之力,在更远处的地方,史云按住李青的肩膀,摇摇头说;“在这里等着,这是段天浩的意思。” 徐行见广场上山崩地裂一般,每一息都有一个人化作流光而去,打的是天昏地暗,就连那剑修也再次出手,身与剑合,被巨人般的段天浩一把捏在手中成拳,庞大的拳头之中已布置阵法困住了那位剑修。丁云的鸣音,在巨人的怒吼之下破碎,天池山的水法在巨人的火法之中熄灭,炎炎门孙央的火法被巨人一拳轰开,三大势力第一人节节败退。 即便阵法被破,胜负也难定。 忽的有破空声传来。 从南边冲来百多人,领衔的是个健壮的少年,正是田家武馆少馆主田豹,碣州十位年轻之一,其身后之人极其杂乱有三大派之人也有武馆之人。田豹带人从马桩等人的背后杀入混战,强如马桩也在短短瞬间浑身血液不止,其余学府弟子在奇袭之下多数倒地不起,已无再战之力的他们捏破了火珠子。 “三昧真火!”夏火眼中闪烁挣扎之色,毅然做出决定,咬破舌尖,法气逆转,只觉得五脏六腑似要炸裂一样,精气神三处萎靡不振,从口鼻之中喷发而出一道长蛇般的火焰,此火一出,象场之上的热度一瞬间剧烈上升,那天池山众人连水法也施展不出来,只有天池山二师姐王兰施展蓝色芭蕉扇打出一道道水法。 火焰卷积而去,遇水水蒸发,遇火火退散,遇土土融化,只是环绕了一圈,无数之人浑身燃起火焰果断地捏碎珠子。 夏火也跌落空中。 段天浩一把捏住她扔给了马桩,道一句‘给她捏碎珠子。’,马桩照做,看夏火化光离去,又冲杀而去,以五宫修为连续施展‘移形术。’加以马家武馆的‘雷鸣拳。’一人战狮鸣山丁云。孙华以苦境圆满修为配上两种法宝,一是土灵珠,二是一把铁伞,堪堪挡住炎炎门大师兄孙央。 段天浩一拳如罗网困住天池山剑修唐匀,一手成剑指放在嘴边,胸口一鼓胀起来,口中喷发出滔滔如海般火焰,扫荡增援之人,一时间,象场之上敌人数量巨减。 “冻结!”天池山王兰双手握着蓝色芭蕉扇用力挥舞,狂风四起,雨滴成冰,地面极快起了冰霜,冰顺着段天浩的双脚蔓延而去,不多一会就把七丈巨人冻结成冰。 剑光冲破握成拳的巨手。 唐匀站在剑光之上,忽的叹气,捏碎珠子出了象境。 天池山王兰连连扇动芭蕉扇,吹去满天冰霜,却听咔嚓一声,段天浩挣脱出冰冻之术,五指朝着王兰一拍,化作五指小山盖压而去,轰隆一声山压着王兰打入地里。也在这时,丁云双手一拉琴弦,拉如满弓,那马桩移形到其身后,忽的整个人一动不动,琴音大响,只看段天浩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伤口,血液如河流落下。一道火龙从天而来,砸在段天浩的头顶,只看七丈巨人一下子消散而去。 露出真身的段天浩浑身血液,依然没有捏碎珠子,只是一声怒吼,无数符箓密密麻麻布满了空中,一时间天雷地火再来! 再起‘天雷地火大阵’! “你疯了!”丁云惊慌失措,显然段天浩早有预料此种局面,事先准备好了无数符箓再起天雷地火大阵,一时间心神不稳,其身后止住身形的马桩冲破无形禁锢一拳砸断丁云左臂,地火漫延,天雷落下,丁云怒吼道,“狮鸣山捏碎宝珠。” 一个又一个狮鸣山弟子捏碎珠子逃离阵法之中。 马桩连续施展移形术,此时浑身血液一动不动,连捏碎珠子也做不到。左手被折断的王逸三两步走来,看着这个始终接受自己挑战的首领,说;“可不能让你这么死了,我还没赢呢。” 两人珠子破碎。 “段天浩,天明学院赢了,但你输了。”天池山王兰神情萎靡,“天池山撤退。” “疯子疯子。”炎炎门孙央怒吼一声,“炎炎门撤退。” “撤退。”田豹身上并无多少伤势,但看地火蔓延天雷坠落,果断开口道。 孙华眼看地火天雷无差别横扫而来,极为不甘地一咬牙捏碎了珠子。 一会儿后。 阵法慢慢散去,象场上就坐着一个头发散乱的血人,他慢慢抬起头,对着空中宣布;“天明学府有你们所有人想要的未来。” 大蜀山上,人们觉得喉咙发干。 蓝雨等导师眼泪迷离。 然而下一刻,只看整个象场破碎开来,紧跟着光幕也轰然破碎。 象境中。 广场中央出现一个旋涡,吸收广场上的一切,血液、地板、石柱、神鳌雕塑,又看三四道光芒从遥远处而来,要冲入旋涡之中,其中一道光芒随手打下一道亮光在段天浩身上。人影晃动之间,徐行强行施展‘移形术’到了段天浩身边,一腿踢向那一道亮光,那亮光射穿了徐行的右腿。那发出亮光的人回头一看便冲入旋涡之中。 旋涡逐渐变大。 第52章 体内 黑暗过后。 徐行站在一间血红色的房间之中,墙壁凹凸不平,无门,说是房间更像是在山洞中掏出来一个洞。徐行只觉得呼吸困难,站着也虚弱无力,从身体各处传来一阵连着一阵的疲惫感。 他伸手扶着墙壁,入手竟微软,微微用力,凹了下去,好像在摸着肉体一般,举目看去,房间内有着一颗月牙形状的红色石头,立在房中间,从中散发出一阵阵能量波动。 徐行左右细细瞧了几眼,盘膝而坐,运转体内真气法气,感到真气法气的流转如蜗牛一般,就连动用了日曜光法也是一时如此,刚做思考,徐行忽感脑中一片空灵,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好像极快的就可以得到答案,好像整个人都进入了道家所说的悟道之中一般,脑海之中一些关于法术和武技的不懂不明之处片刻间就得到答案,好像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此刻才想到一般。 徐行从学府法阁之中学到了不少法术,平常时刻因武夫身份都没有怎么修炼,只是无人之时才拿出来看一看,有些法术连入门也做不到,可在这种空灵的状态下,‘掌心雷、皆兵,积沙,五行遁术、变化术、障眼法,圆光术……所有的法术好像都变得简单起来,似乎只要想做就可以施展出来,徐行一一去感悟,就连最为熟悉的掌心雷也有了很多感慨。 武夫一路;太极拳,八卦拳……千观音,逐日腿,移形术,也都得到了很大的进步。 也不知多久。 徐行已连‘练豆腐口诀。’‘豆丹子云上录。’‘东来典。’也一一回想几遍,只觉得心境饱满,体内法气轰隆隆作响,无数法气蜂蛹而至天门之内,灵魂般存在的小人被法气包裹身体好似久逢甘露,喜悦十分,也就在此刻徐行明白所谓法术为何要三者‘精气神’合一才能施展出真的威力,什么又叫做炼神还魂。 苦境三境已破。 在这种忘记时间的日子里面,徐行只觉得自己每一刻都在进步,似乎感觉不到了时间,终于某一刻,徐行才睁开双目,手掌一抬丝丝银线如水流般包裹了手掌,口中喃喃‘这断水指法似乎断路了。’,最近时日感悟越发细小,好似灵泉枯萎,便打算不再继续修炼,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便再次看了看那月形的石头,高约一丈有余,房间内只此一物,从中不断有着能量传出,是徐行没有接触过的能量,不是法气也不是真气。随后他出了房间,只看在红光之下一条长廊,走了大约百米才看到一间房间,里面有一个荷叶形态的石头,略微疑惑一番,退出房间继续沿着长廊走去。 豁然间,前方有七八个路口,徐行一时间犹豫,一一打量而去,在红光的照耀下,八个路口都是椭圆形的隧道,宽大各不相同,徐行伸手去触碰墙壁,微微用力墙壁就凹了下去,但一拳下去,墙壁只是凹陷并没有破碎,反弹之力反而让徐行跌了个跟头。 徐行选择了最小的一条道路,能容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行走而去,忽听咕咚之音,传入耳中似血液地流动也有一瞬间停顿,鼓声退去之后,血液与真气和法气澎湃而动,一时间只觉得修行再进一步。徐行十分惊讶,却也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走去,大概三四百米左右,鼓声越来越重,走到了这里鼓声响起又退去之时,徐行需要盘膝修炼一番方可再前进。 鼓声大概六十息一响。 徐行又走百多米遇到一间房间,里面有个圆形的红灿灿之物,鼓声就是从里面传来,再看房间内有一人盘膝而坐,二十来岁模样,正是那偷袭段天浩之人。徐行观察片刻,这人如老僧入定,心里面逐渐发狠,几步上前见那人还没有动静,一拳打在后颈处,那人立即瘫倒而去。 徐行一阵摸索搜到一乾元袋,因有禁制打不开,揣入腰间之后,又从那人身上搜出了一枚令牌,正面写着‘闫。’,思索一番后,想到这人要置段天浩于死地,从那人腰间掏出匕首。 那人一口血液喷出,睁开血红双目,狠狠盯了徐行一眼,又是一口血液,大怒道‘可恶可恶可恶。’,看徐行握着匕首,挤着一丝笑容道;“朋友………………” 匕首闪电般刺来。 那人张口吐出乌黑血液,挥手一道火焰打去,击退了徐行之后,从其身体之中窜出七八个人影四散而去。 忽的,鼓声荡漾开来。 那七八道人影和徐行都是齐齐一顿,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但那人似乎有什么特殊手段,在徐行身体还未有反应之时,七八道身影齐齐飞跃而来,拳头也如群星砸来。一息之间,日曜光法在徐行体内大放光芒。徐行抬手抵挡,被那人砸断了双臂,身体更是凹进了墙壁之中。那人又是一拳而来,砸的徐行口喷血液,顺手拿走徐行腰间的乾元袋,眼见那墙壁一凸弹出徐行身体,那人也一口血液喷出不敢再去恋战,冲出房门。 徐行倒地不起,心里清楚此地不宜久留,跌跌撞撞出了房间朝着前方走去,走走停停之间脱离了鼓声的范围之内,进入一条宽大的道路之中,只发觉怎么走也没有尽头,好像天地间只是这一条长廊,在这种极为难熬的日子之中,心境胡思乱想,逐渐着了魔道,忽的一点光芒从胸口传出,身心一阵冰凉。 徐行拿出明月珠,眼中景象忽的大变,自己身处一条透明的通道之中,四面八方全是管道,朝着后方遥遥一望,只看那一颗鲜红的心脏在一跳一停之间发出隐约鼓声。 这。 这竟然是某个人或物的体内? 徐行只觉得四周墙壁也变得令人胆寒,随即透过脚下通明血管看见一片血海之中,段天浩盘膝而坐,脑袋耷着,似乎已经没有气息,而那寒门的副门主史云就站在段天浩身前,手中握着的匕首滴落着血液。 史云背后站着王毅。 徐行深感不好,举着明珠极快跑去,路过放肾脏的房间再次看见那个少年,四目相对,那少年立即化作人影逃散。徐行无心去追缠那人,立即朝着血海那里冲去。 不多时。 徐行从一条细小血管之中冲入空旷的胃部大厅之中,血池占据半个大厅,咕噜噜冒泡。 史云站在段天浩身边,静静的看着,忽的听到声音,一回身看李青到来,他立即抱住了段天浩摇晃起来,口中喊着‘门主门主。’,段天浩毫无反应,双目紧闭。徐行跑到旁边,紧张道;“门主怎么了?” 史云痛哭流涕,跪在段天浩身前,“门主在橘子府强行施展圆光术已经被因果反扑,广场之上又接连施展大阵法,早已经油尽灯枯………” 徐行慢慢蹲下,伸出颤抖双臂拥抱段天浩躯体,忽的,手掌在半空一转掐住史云的脖子。 当啷一声。 史云手中的匕首落地。 “为什么?”徐行怒吼,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他跟段天浩其实并没有过命的交往,但他永远记得这样一个人;不去分部学府,自愿放弃美好的前程,留在碣州,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碣州的平民之子有个好的环境能好好修炼、好好读书。 为什么这样一个人这么多人让他去死? 徐行不明白。 史云涨红着脸,伸手握着徐行的单臂。 徐行一拳砸来,血液纷纷,又吼道;“退后,你不是我的对手。” 王毅举起手后退,眼中思索。 徐行拿起地上的匕首放在史云的脖子上,双目怒红的问;“为什么?” 史云咳嗽一番,从嗓子里挤出了声音,“我们是一伙的,松开我,孙华说过段天浩必须死。” 徐行一皱眉,心里发寒。 孙华让他进入寒门。 史云拉拢他进入寒门,而史云是寒门创建之初就加入其中的啊。 他不明白。 史云坐着吐了几口血水,很怕徐行犯浑,如实道;“我没有天赋,我可以把寒门管理的很好,但我永远不会坐上寒门之主的位子,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会成为天明学府的导师,但我永远不会成为天明学府的掌舵人。真是可笑啊。所以你来了,我的任务就是绝对配合你,在你不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反而对你有着更大的好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徐行蹲着,匕首离开史云的脖子,接着问;“你是史明的哥哥?你们两个的确是平民之子。” 史云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平民之子?寒门?段天浩的想法是幼稚的,李巢的想法更是可笑的,我们的选择才是对的,这个时代没有我们的位子,世界一定会在世家和门派的掌控之中,我们要做的不是所谓的推翻,而是加入其中,有一天我们也会成立自己的家族。李青,天明学府这一招不行的,你看学府之中有多少平民之子?难倒真的只有那么少有修行天赋的平民之子嘛?” 徐行忽的笑着说;“我以前也不明白,修炼功法已经天下皆知,为什么怎么少的平民之子进入天明学府?就算我们这一类人是本就没有天赋的,可是我们的基数是那些世家弟子的百倍万倍,就是一万比一,碣州应该有很多很多平民之子进入学府啊。人呢?死了吗?如李巢一般?” 史云摇了摇脖子站起来,说;“天明学府刚成立之时有很多人的,几千几万?但最后因为什么妥协了,只收了一百弟子,那些离去之人有没有天赋很高的?说个好笑的话,炎炎门的孙央就曾经来过学府,但却被拒绝进入,因为天赋不好,然而三年的时间,孙央成为了炎炎门的大师兄!而天明学府即便一年收了一百人也在第二年出了一个李巢,那黑夜会议因李巢而发出,桌子旁坐着的无一不是掌控碣州的人,具体说了什么孙华没有说,但那之后李巢死了。” 摇摇头,他叹道;“我也想跟着段天浩打拼,但李巢之事后我知道了我们是不………………” 寒光一闪。 徐行握着流血的匕首,看着史云捂着脖子直直倒下去,眼神里面是不甘也有疑惑。徐行并没有满足史云这个疑惑,他转身看着王毅。 王毅举起手说;“当我是个小透明,我只想好好修炼,然后让母亲过的好一点,让妹妹穿着新衣服去读书。” 徐行道;“我怎么相信你?” 王毅犹豫片刻闭上双目,道;“我这种人没有人来拉拢的,我不是孙家的人,也不是任何一家的人,我加入寒门只是需要一个庇佑。我出生阳府云镇旁边的大山里面的王家村,杀了我之后,我希望你能给我家里一笔钱财,也算我不反抗的报酬了。” 徐行扔了匕首,说;“无碍,人们只会相信我,因为我是天明学府的天才李青,而你?” 王毅松了一口气,站在那里看着。 徐行摸着段天浩的脉搏,已经没有了,刚才痛惜,忽的脉搏跳动一下,跟着又极快的消散。他搜了段天浩的全身也没有找到珠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怎么才能救下段天浩。 “试试血池。”王毅平静的说,“我和史云出现在这里,适应了不适感就准备出去,就看见段天浩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来的时候平静的血池咕噜噜冒着血液。史云开口喊他,他也不回答,直到走到史云身边,史云才捅了段天浩的心脏,我并没有阻挡,在绝对的力量下,我不会去送死。” 血池因段天浩而冒泡? 徐行思索一番,感到段天浩的脉搏越来越慢,生命的气息要从段天浩身上消散,他抱起了段天浩,站在血池边缘,小声道;“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有着血池,段大哥,这是唯一的手段,再等一会,你就会死去,赌一把。” 他双手用力抛飞段天浩。 忽的。 细小的声音传来;“徐行,我们坚持的路会有尽头嘛?” 血花溅起却一滴也没有飞出血池,段天浩整个人都落在血液之中。 徐行呆立站着。 从令牌上听闻了段天浩这个人,第一次遇见段天浩,第一次段天浩教导他,第一次看见段天浩强行施展圆光术,第一次见到段天浩一人独战三大势力,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会像一个男人那般可靠。 他的脸上永远有着自信。 好像他的未来就在他的脚下。 但现在,这一刻,这个男人反问了自己,这个小小的豪杰内心出现了一丝动荡。 徐行忍着热泪说;“我们一定会有着未来,就像天明学府一样,天会明的。” 他拿出珠子。 “稍等。”王毅阻挡徐行捏碎珠子,指了指墙壁,“我是法修,那上面的招式我看的不懂,反正不急这一会,你可以看看。” 徐行看去,收拾心情,只看墙壁之上有一个个人影,盯着看了一会,是一门走桩之法,名曰‘天地人’三桩。 王毅就背着手站在原地,看了看盯着图的李青,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史云,看了看平静的血池。 他已明白李青并不是真的加入孙家,段天浩好像也知道,那么这两个人在做什么? 段天浩是绝不会做出这种‘布置间谍’事情的人,在段天浩的心里暗地里的谋划不如光明正大打一场,那么就是李青的主意了?李青当年为了灵药帮助世家弟子也是故意的了? 王毅无疑害怕李青这种人。 王毅回想。 在寒门的岁月里面,他默默学习着,不招惹别人,即便那些人说了他几句‘土狗也要上天了,没有世道。’,王毅只会默默地走着。在寒门的游戏之中,他并不想去参加,但为了所谓的融合,他就笑着去参加。 他不能离开寒门,不然他在天明学府是混不下去的。 那一天。 他站在村口,对着衣服缝缝补补的妹妹和忍着眼泪的母亲发了很大的誓言;“我们以后一定会住很大很大的房子,小美的房间就放好多好多衣服,衣服破了就不穿了。母亲的房间我要放最软的床,还要有佣人给母亲捏捏背。我们家里还会有一个房间放好多好多天刀金币。” 阳光下,穿着补丁衣服的少年笑着。 小妹拍着手问‘真的吗真的吗哥哥。’ 母亲就站在那里,微微驼着背,都是因为夜里补衣服弯腰弯的,发笑着。 王毅知道自己并不能冒险,他当然是佩服段天浩的,出身比他还要恶劣,至少王毅还有母亲养育,段天浩小时候就只能给地主家放牛,但就那样一个人创建了寒门,保护了无数个王毅。 王毅赶快剔除心中危险的想法。 站在原地,双手背后。 第53章 新世界 墙壁上有人影,三排,最上面一排是‘天桩。’,天桩以双手代替双足,真气走脉之法在双臂脉络之中循环成小周天,实在是乱来,说不得一个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 然而徐行却似入迷了一般,头下脚上,两手代替双足,整个人似一杆要点出的长枪,这一步并没有什么难,随着真气运转开始,忽感双臂刺痛,一下子倒地不起。 他便盘膝而坐,盯着画壁,整个人的灵魂好似被吸收了进去,在那一片朦胧世界之中,他好像和人影重叠了一般,以双手走桩,从开始的跌倒到后来的能走完一遍完整的天桩。 外界,他的身体竟跟梦中一般。 某一刻,不知何时,一种难以言语的威压从徐行身上传出来,似狂暴野兽,也就是在这一刻,徐行才清醒了过来,又一次压制住要突破的真气。 他看向那守候在一旁的王毅,还未开口,就听王毅说;“你修炼了七天。” 七天? 徐行问道;“你如何知道?” 王毅说;“数。” 一息一息的数?那这七天之内他? 王毅平静的说;“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无害的,我并不需要什么,只需要安全。” 徐行忽的想要了解这个平民出身的王毅到底有着何等苦事,但他没有问出来,每个人都应该有着自己的秘密。 徐行笑道;“你没有想过适得其反?你怎么聪明也有着耐心是很可怕的。” 王毅也笑着说;“我明白对待聪明人就不能表现的愚蠢。” 徐行细细琢磨这一句话,觉得很是有道理,便站起来询问王毅需要不需要在此修炼,王毅摇头,看起来他并不需要这一时半会的乘胜追击。徐行点头捏碎了珠子,最后看了一眼平静的血池,也看见王毅捏碎了珠子。 徐行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自己化作一道流星,穿过旋转的旋涡,进入蓝天之中,地面上有的是青山绿水,他从天空中坠落。 下坠,下坠,下坠。 徐行运转真气竟没有感到一丝真气,运转法气也没有感到一丝法气,忽的慌了神,直直坠落青山之中。 这绝不是大蜀山! 他看见下方有着细小的黑点,逐渐的看见那是一群人,有血液染红了地面,有四个青年穿着统一的劲装包围了一个青衣少女,少女身前站着一个老人缓缓地倒向地面。 轰隆一声。 他砸在地面之上,只觉得体内五脏都移位。 他用双手撑着地面,反复好几次才爬了起来,看着前方的四个青年。 四位青年如临大敌,其中一位长脸高鼻,双眼一眯微微闪烁刀锋般的寒光,看起来二十出头。他手一动拦住要按耐不住的三位同伙,看徐行爬了多次站起来活动身体,左右细细打量,从其身上并没有感到先天高手的气势,看其模样不过十六七岁,绝没有听闻江湖中出了这样一个能从空中飞跃而落的先天高手。 回想刚才这少年从千百米高空跌落身上毫无伤势,又不是后天高手可以做到的。 青年抱拳道;“敢问少侠哪里人士?” 徐行愣了一下,抱拳道;“碣州人,李青。” 青年皱眉思索半天问;“在下龙门汪赢。” 徐行点点头,也开始思索起来,自己在碣州历练五年也没有听过什么龙门的?看左右青山也看不出个模样来,又想碣州的小只是跟其余州相比,自己五年能走多少地方?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液一路撒到了这里,老人已经气息全无,身后站了个视死如归的青衣少女,眉目如画,长发扎起以一根宝钗插住,单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再看四位龙门青年。 徐行觉得脑袋有些大,一时间左右不是,也不见那青年再次开口,却隐约看见那青年一个小动作,那人身后三个青年中的一位略微健壮的二十五六的青年冲了过来,嘴中喊着‘邪门歪道的帮手且吃我几招。’看那人三步两步之后飞跃过来,左膝弓起,招式有些眼熟,徐行一招白猿托桃拖着顶来的膝盖一用力,咔嚓一声,那人惨叫飞去。 另外两位青年也一左一右攻击而来,招式总算让徐行看清,是那八极拳法。对于八极拳法,徐行自问还算熟悉,但看起这两人的八极拳法招式却偏离自己所学,也来了兴趣,跟两人过了两招,发觉两人的八极拳似乎更加凶猛,好似两条过江龙一般,徐行看两人从左右以顶心肘攻来,随即两手贴着两人的两只手臂一带,两人就顶撞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拳法?”汪赢觉得十分神奇,那人只是两手一带,两个师弟就打在了一起。 “要学嘛?”徐行微笑起来。 汪赢犹豫一番,左右思索,开口说;“前辈,这女人是邪门歪道飞鹰堡的妖女,我等侠义之辈人人得而诛之,还望………………” “放屁。”青衣少女视死如归,“飞鹰堡只是跟你们修的不同就成了邪门歪道?那我问你飞鹰堡到底做了什么强盗不如的事情?我飞鹰堡隐世三十年了,从来不曾去外面招惹什么麻烦,怎么就成了你们口中的邪门歪道?” 汪赢道;“妖法!你们的妖法是用婴儿的血液炼成的。” 青衣少女气急败坏又觉得十分委屈,泪也在眼眶中打转,“三十年来飞鹰堡活在有限的范围之内,那虎馆弟子欺男霸女,我家弟弟看不过去出手教训,暴露了飞鹰堡的踪迹,难道这就是你们口中的邪门歪道?汪赢,江湖中人称呼你是白面蛟龙,但在我看来你连虫也不是,你们都是一帮害虫。你不必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飞鹰堡公开法术修炼之法就能证明是不是妖法,那你龙门怎么不把龙拳公布出来?” 汪赢哼笑一声,“非我同类其心可诛。” 徐行有些发懵,这是什么对话? 龙拳是什么拳?妖法又是什么?难不成八极拳就是所谓龙拳?法术就是所谓妖法? 这是什么鬼地方? 徐行见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生得十分美丽,在听其少女口中说‘弟弟出手制止虎馆欺男霸女’那汪赢并没有反驳,反而一句‘非我同类。’惹得少女眼中清泉几乎要夺眶而出,心里面也知自己该站在那一方了,但又不知前因后果,不好胡乱开口,只好说道;“我不喜欢杀戮。” 汪赢思索了有一会儿一抱拳带着师弟离去,只凭着那人神奇的拳法,不明的路数,即便加上自己四人全上也是白搭。 青衣少女见那些人走后,谢过了徐行的救命之恩便迈着大步走到老人的尸体前,似哭不哭,在路边用手一指出现一道深坑,把老人的尸体放进去,又是一顿跪拜说了一些话语才起身。青衣少女见徐行没有离去,迈着碎步走了过去,一阵感谢,就连‘小女子无以回报。’也说了出来,在徐行以为下一句话语会是游记之中的对话,少女接着说‘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徐行发现游记里面的故事有待探索真假。 徐行打断少女的话,说;“你叫什么,你要去哪?” 少女说自己叫做‘竹廷。’,徐行点点头,少女又说;“此去青梅山庄找爷爷老友前来救援,想必前辈是不问世事的高人,还不知道飞鹰堡已经被人发现,前辈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要是前辈需要法术修炼之法,小女子理应去说出来,但族规难违,还需要请示过列祖列宗。” 徐行心想他何止不知道飞鹰堡已经现世,就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他道;“竹婷………………” 名字刚说出来,徐行就感到一种天地之威强压而来,那种感觉已经不能称呼为‘不适感。’,简直就是五脏都开始斗转星移,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头晕脑胀,身体发酸,动也动不得。 双目之中只看天在地上地在天上,昏了过去。 “原来是个病猫。”远处山腰上的汪赢咧嘴一笑,极快地穿梭而去,似一条长龙闪转腾挪在树林之间。 他一会儿就到了山路上,看见远处青衣少女背着那少年极快而去。汪赢立即去追赶,前方土地哗啦啦作响,显出了一个大坑,好在汪赢一个后空翻躲了陷阱,只看地面之上起了一道道土矛朝他射来,汪赢一拳打出似有龙吼,长矛断裂,一时间不见了青衣少女的身影。 他站在山路上,等了一会儿看师弟到来,开口说;“召集门徒封山,她逃不了,若遇到那个少年如开始般正常就立即远去,先探虚实。” 师弟点头离去。 汪赢看着青山呐呐说;“百年飞鹰堡一定会毁灭在我的手中,邪魔外道一个都不能留,三十年前就是师祖心软没有继续搜寻那逃出去的男女才造成三十年后飞鹰堡出现,这一次绝不能心软,对待邪魔外道就要比他们更凌厉。” 青山中的一处山洞中。 竹廷放下徐行,一阵气喘吁吁之后,看徐行的身体开始变红,伸手一摸,滚烫如沸腾的开水,已经不是风寒能到达的体温。竹廷听见那少年高人嘴中的呢喃,细细听闻‘冰解之日一定要回去。小姨………………冰水灵……柳忠……’ 只觉得少年高人心中也有苦事。 竹廷盯着少年高人思索一会,其体温越来越高,忽的只听‘冷,好冷。’,少年高人的牙齿也开始打颤,知道这样下去救命恩公有生命危险,思索脑海中药方,像是寒症。她以土遁离开山洞中,就觉得法力不支,钻出土面到了山中道路上,小心翼翼从树林中行走,偶尔看见一个个龙门弟子不断到来,去搜索那青山。竹廷用了小半天来到小镇上,买了药材和药罐,刚走出小镇不远处,忽的听闻破空之音,十几只箭矢飞梭而来,竹廷以遁法一口气远去。 地面上。 汪赢极快地奔跑起来,手中握着弓箭,不断满弓射入地面,箭矢是铁制,没土而入,直直追了十几里,忽的感受不到地面里面的能量波动,立即抬头看去,冷哼一声大吼道‘封山。’,他收起弓箭穿梭而去,极快来到青山边缘,几道命令之下,三千龙门弟子各个手拿弓箭。 “你会来嘛?”汪赢的脸面冰冷。 青山前。 竹廷靠着山丘稍作歇息,臂膀处和腹部各中三箭,面白似粉流着冷汗,忍痛折断了箭矢,随后趴在山丘后遥望青山外人影幢幢,一时间慌了神。 是去求援兵救村子还是闯入山里救恩公? 她心中无疑是挣扎的! 竹廷的生命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难题,时间不容她多想。 她遁入地里穿梭而去。 青山外。 汪赢忽的听见喊叫声,手一挥大喝道;“放。” 满天箭矢冲天而去,抛物线之后,齐齐没入土里。 ‘再放。’ 汪赢的手掌按着地面,忽的拿出弓,满弓再满弓,弓已作响,嗖的一声,箭离去,好像一道流光钻入了地面。 第54章 黯然回首 药罐咕噜噜作响。 竹廷坐在山洞拐角,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褪去,洁白如玉的背好似天上的白云,左右臂膀和腹部共中四箭,左臂更是被一根箭矢穿透而过,留下大口,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流出。 她的嘴里咬着毛巾,拔出了箭矢,血液似箭喷在山壁上。 她用嘴巴把药草嚼一番覆在伤口上以白纱绑住,一个人很难完成后背处的伤口处理,好在还有法术。 泥土形成的手臂把药草抹在后背的伤口上。 她穿上了衣裙,脸上毫无血丝。 药汤噗盖。 徐行躺在地上,额头上覆着毛巾。竹廷端着一碗药汤轻轻地喂着,手臂一动引得伤口作疼,面目挣扎,一罐药汤后,不多会,徐行身上的温度在慢慢退了下去。 好在有用。 竹廷就坐在了洞口,透过树枝望着半山腰的风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想村子里面的人,又或许想小弟如何了。转眼间夜深了,黑夜里,竹廷用土封住了山洞入口,升起了火焰熬着药罐,迷糊之间,听到痛苦呻吟,恍然梦醒,竹廷见恩公脸上通红一片似有烟雾升起,温度高的吓人。 一时间竹廷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期盼药汤快好,也是绝望中的唯一希望。 药汤终好,可在一罐药汤喂下去之后,恩公的体温居高不下,疼的少年恩公满地打滚,不断挠着身上的皮肤,把衣服也给撕烂了。 竹廷只好抱住恩公,只是恩公的力气太大,一把就甩开了竹廷。竹廷施展了各种法术也没有办法,只好不断对山洞入口施展土法,隔绝山洞中的动静,好在无人到来。竹廷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好一次次以土法去包裹住恩公,忽的见恩公单手掐诀一点,其身上的泥土自动脱离,化作一只拳头狠狠砸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一下子砸入地里,身上的伤口在瞬间裂开喷发血液。 她躺在地上转头,渐渐的,恩公不再自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身上因高温发红的皮肤逐渐复原,疲惫的双眼看了她一会,倒地而去。 她只好忍痛走去照顾恩公。 恩公脸上有一层起翘的薄膜。 竹廷伸手去揭开薄膜,才看清了恩公的脸面,是一张略微好看的五官,麦色,鼻梁挺拔,如山,眉毛密而粗,似刀。 转眼三天。 恩公身上倒没有了高温,只是不醒来。 竹廷总算发觉了恩公哪里出了变化,恩公的嘴唇上本只有稀疏绒毛,然而只是四日过去,已见胡渣,恩公好像从一个十六七的少年成了二十四五的青年,到肩的发也在极快增加,昨夜过去,发就长出了两掌长。 时间好像在恩公的身上加速了。 还是恩公本就是个老前辈以功法逆转了时间,此时功法出了岔子? 第五日。 徐行一下子坐了起来,一伸腰,浑身骨肉似在呻吟,噼里啪啦地响着。他一下就看见那披头散发盘坐的竹婷姑娘,目光透过干枯打结的长发,竹婷姑娘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似烈日下的大地,浑身散发一种即将死去的气息。 他站起来,忽的眼前一黑才站稳,握了握拳头,疲惫无力,再去感悟真气法气,好像大海上要淹没的船只,只是短短几日未修炼,为何这修为犹如堤坝冲塌一泻千里? 容不得徐行多想,他上前几步,才看竹婷姑娘缓缓抬起头,消瘦的脸面上黯淡无光的眼珠似要笑着,又无力地垂下头。 “竹姑娘?”徐行喊了好几声,感受竹婷姑娘的气息微弱,忽的闻到一种难闻似腐臭之味从竹婷姑娘身上传出来。 徐行犹豫再三,说了一声‘冒犯了。’,以二指捏着衣衫褪去,只见竹姑娘身上的伤口开始腐烂,已是死肉。再等一二日,只怕竹婷姑娘会彻底死去,思索一番法子,想要以法力度去,但感法力细弱无力,好似刚接触修炼踏入悟境,做不到法气离体,真气更是病弱软脚蛇。 徐行环顾四周,双手不断捏印,那在神鳌腹中进了大步的土法隐约有些回应,此时以悟境,徐行竟以遁法离开山洞,就看青山依旧,无心多想,奔跑在山中,忽的看见远处有人影晃动,便极快地躲开,不一会儿,又看见一道似巡山的人影,一路出山,大概遇到四五人,最后一人,徐行前去查看,看到服装上的绣饰,才知道是那龙门中人。 一时间就明白了所有。 此恩情当真似海。 徐行离山之后,看见前方镇子,只等入夜,以遁法入一间药店,多亏时常看‘豆丹子云上录。’有一手不错医术,拿了多种名贵药草,留下纸张‘友人病危,借药者徐行,他日十倍报答,感恩。’,以遁法再次离去,用了一个多时辰回到山洞,看竹婷姑娘倒在地上,几步上前。 锋利的匕首在烈火下燃烧着。 徐行脱去竹婷姑娘的上衣,一手按住竹婷姑娘的肩膀,只看竹婷姑娘睁开虚弱眸子。 徐行说;“忍住。” 竹婷姑娘柔柔道;“我怕。” 徐行看着那柔弱惊恐的眸子,一时间好像飞在空中的气球泄了气,思索再思索,拿着酒放在竹婷姑娘的嘴边,说;“喝了就不怕。” 竹廷年芳十七,不曾饮酒,却时常耳闻村里的叔叔说‘那是思念故人用来对话的桥梁。’‘那是夜深人静入睡的灵药。’,竹廷缓缓张嘴咕噜噜喝了好多,呛的脸色有红云缓缓升起。 徐行以指法封锁腐肉四周。 刀锋下去,一挑,腐肉飞起,竹婷姑娘紧紧地咬着毛巾,牙腮处嘎子作响,又是一刀,毛巾也脱落,竹婷姑娘昏了过去,再一刀,竹婷姑娘醒来紧紧咬着牙齿,血液从白玉般的牙齿根部渗出来,好像要把牙齿咬断了,这样是不行的,徐行强装温和笑容,刚要去拿起地上毛巾,忽看竹婷姑娘要抬起手臂咬去,也不知道为何,想也不想,徐行就以手臂挡去,见竹婷姑娘忍不住疼痛咬在他的手臂上,当即又是一刀。 一刀接着一刀,前后的腐肉一一被剔除,药材在徐行冒火的手掌上极快的融合成似粘液般,覆盖在竹婷姑娘的伤口处,不多会,竹婷姑娘缓缓松开牙齿。 两排牙龈深入骨肉。 徐行熬了一锅粥,在竹婷姑娘似醒似昏之中喂下去,才坐在了火堆旁,思索起来。 他已察觉出不对之处。 时间不对! 一日之内,徐行细细看着自己的长发,肉眼可见下变长了,境界也在缓缓的退去,一夜之间,真气法气全去。 徐行站起来,头下脚上,走天桩,却一次又一次跌倒,一次又一次站起来,在五六个时辰之后,摔得满身疼痛之时,他才走起了天桩,只觉得身体之中忽的出现暖流,要扑灭的真气极快的升起了火焰,反复如此,不停走桩,一边给竹婷姑娘熬粥,大概十日之后,满脸胡须的青年,才停止下走桩。 竹婷姑娘的脸色红润,伤势痊愈。 徐行摸着下巴上长长的胡须,说;“要去哪里,我陪你。” 好像理所应当,好像理当如此。 竹廷笑弯了双目说;“去青梅山庄。” 好像就应该他陪着自己去。 徐行一拳轰塌了山洞入口,带着换了一身青色衣裙的竹婷姑娘离去,走在青山之中,看见树上野果,便打了几颗给竹婷姑娘。竹婷姑娘收在怀中,用衣角擦了又擦递给徐行。徐行吃着甜丝丝的果子,朝着山外走去,忽的看见人影晃动。 “总算出现了。”一人挡在路前。 很快的,八个龙门弟子出现,看着胡子拉碴的青年和竹廷,还未开口说什么,就看那青年说‘竹婷姑娘不要害怕。’,一拳打出,拳风凌厉,树木弯曲,八个青年齐齐飞在空中,各自落地之后,爬起来就跑。其中一人说‘莫要猖狂,一月之后,四大门围攻飞鹰堡,看你如何抵挡。’ 竹廷姑娘无心吃果。 徐行拍了拍竹婷姑娘的脑袋,用力揉了揉,说无碍的,然后两人走在青山中。徐行见前方水潭清澈,便跳跃在高空之上,让竹婷姑娘洗漱,他就好好看守。 竹廷毕竟是个十七岁的青春少女,哪里能忍受身上残留的药味,很放心许行大哥在远处看守,便脱去衣衫入了水潭,潭水微凉,洗撤玉躯。竹廷姑娘抬头看那背对水塘的许行大哥,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仔细洗漱之后,穿戴整齐,也让许行大哥洗漱一番。徐行思索一会就下了水潭,看站在远处树林中打野果的竹婷姑娘,也不知怎滴,心中温暖。 徐行洗漱后穿好了衣衫,却看竹婷姑娘把他按在地上盘坐。竹婷姑娘用匕首轻轻的刮着徐行浓密的胡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胡子离去之后,竹婷姑娘用灵巧的双手给徐行盘着长发。徐行有些闷闷不乐。竹婷姑娘说‘我也感觉太长了。’徐行愉快地点头。竹婷姑娘用匕首割断了长发,给徐行盘了个道士头,从怀中掏出一根桃树雕刻的木簪插入头发中。她说‘我记得是这样的。就是刚见到许行大哥的时候。 徐行点头,大笑着。 他带着竹婷姑娘走着,听闻这个世界的传闻,大概明白这是一个拳法至高的世界,法术都成了妖法。竹婷姑娘说起了飞鹰堡中的秘法,好像忘记了古老的族规,说起密室中的法术,详细到修炼之法。徐行说着外面的世界,听闻那个世界各种术共存,竹婷姑娘的双目闪烁星光。 路终有尽头。 前方到了青梅山庄,青梅熟透,竹婷姑娘说‘等事了就给许行大哥酿青梅酒。’徐行提议在青梅林外等着竹婷姑娘,看竹婷姑娘一步三回头离去,眸子中尽是凄凉。 徐行开口道;“竹婷,不去可以吗?” 竹廷笑着脸说;“许行大哥没有事情的,爷爷跟青老爷是至交好友。” 她握着拳头转身进了山庄,留着徐行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竹婷姑娘就像进入山庄那样笑着脸走出来,然后对徐行说;“回家嘛?” 徐行点头道;“回的。” 她走在许行大哥身边,用一种极为缓慢的方式走回去,路上大概需要很多日子,只是她没有说,许行大哥当然也就不知道。在路上她看着许行大哥练桩,路过夜晚的镇子,那里面的庙会热闹极了,许行大哥带着她去逛着庙会,买两个面具戴着,忽然的,她拉着他的手,就那样缓缓的在人群中走着。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某一天,许行大哥的头上有了白发,以天桩也抵挡不了青天意志。 路在脚下走了大半。 这一天。 天桩挡不了天地意志,时间猛然加快,短短十日过去,徐行像个过了六十的老人,须发皆白。 竹廷买了马车代路。 徐行盘坐在马车内,透过窗户看着天空,似乎在那里面有一个人在看着他,看着他的一切,然后玩闹一般操控着在他身上的时间。 徐行开口道;“竹婷姑娘,加快一点,还赶得及,日子不多了。” 竹廷一挥马绳说;“听你的。” 她怎么能不明白他发现了她的心思,玩闹的走下去,等他老了,陪他从少年到白发苍苍,从白发苍苍到土里土外,她才去飞鹰堡。不需要着急的许行大哥,要慢慢的走,等一等她,她会在他死后死在飞鹰堡的土地上。 都听他的。 就像在青梅林外,许行大哥说‘可以不去嘛。’,可以的,都听他的。 正因为听他的,她才要去。 这一日。 从一条山中小路拐入了一处村庄中,村子里面的人老少都脸带惊慌。 在开大会。 高台上站着一个中年,大声道;“走吧,不要全死在这里。” 站着的人什么也不说,就什么也又说了。 中年说;“还有孩子呢。” 他们还什么都不说。 一辆马车闯入了山村里面,中年的双眼亮了起来,看着女儿跳下马车,忽的跪在地上。 “竹廷愧对列祖列宗。” 中年黯然一番,说‘没有事情的。’,哪有父亲会怪女儿,他拉起了女儿,说‘苦了你了。’,竹廷笑着不说话,说起了怎么被救的,脸忽的升起两朵红云。中年看着车厢,心说‘也是有情有义,在这种关头陪着女儿回来。’,只看见一个比他还要老很多的老者走出了车厢,对着他抱拳。 中年呆愣之中抱拳,万万没有想到,女儿退了青梅山庄的婚约没有带来援军,皆因为这个这么老的人? 难道是因为这个老者是个高人?女儿才牺牲了自己。 他一时间眼泪迷离,心中痛苦万分,话也说不出口,泪在眼眶打转,好一会儿,他才让人带贵客休息。他摸着女儿的头,一个字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讲,不断擦着泪水。 村子里面的人好像也都明白了什么。 一双双悲伤的目光看着竹廷。 第55章 地道 院子中。 徐行望着空中,仰着的脖子已开始发酸。 他能清楚的感到时间在他身上加速,土已埋了半腰。 原来人生这么快就要走到了尽头。 小姨。 冰水灵。 刘公。 钟吾。 柳忠。 戴衡。 十八骑。 凌香月。 段天浩………………………… 徐行有着很多遗憾。 在这个世界中,也有着遗憾,没有为了她解决飞鹰堡的危机,没有见过这个世界最神奇的地方,武夫楼。 传闻那是一处海市蜃楼,没有时间没有地点,可能这一次在天涯下一次就在了海角,传闻那一座武夫楼高九层,天下间所有的武学都在楼里面放着。 徐行莫名之间感到离开的契机就在那一座武夫楼中。 可他已不再年轻。 雄心都好像一只病怏怏的老虎懒散的趴着,再也站不起来了。 “喂。”一个瘸着腿拄着拐的少年走进了院子,等了好久这个怪老头还在仰头看着什么,打断那怪老头的思索,“谢谢你救了我的姐姐,但我还是不同意她嫁给你的。” 徐行笑着,脸上皱纹如树皮,“没有的事情,别乱猜。” 少年摇摇头,坚定的说;“村子里面都传了起来,我的姐姐为了能帮助村子找了你这个高人,我不管你有多高,比天还高也好,我只想你吃了我们的感恩饭就离开这里,我的姐姐不会嫁给一个老头子的。” 停顿了一下,他说;“姐姐退了与青梅山庄少爷的娃娃亲。” 徐行已经愣住,忽的回想青梅林子中,他问她‘可以不去嘛?’那时候徐行觉得心里面有些难过,好像一个很亲近的人选择别人的帮助,不相信自己。然后竹婷姑娘说‘可以的。’,竹婷姑娘还是去了,那一刻徐行的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朦朦胧胧的好像隔着纱的暖阳。等到竹婷姑娘出来,徐行是开心是兴奋的,心跳也快了。 好像这种感觉叫做喜欢。 可是他并不能想起来自己从什么时候有着这种感觉,又从什么时候确定这种感觉,就觉得那一句话说的真好。 ‘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深。’ 可日子忽然好快。 转眼。 土埋了半腰呢。 他的心就像是一只病怏怏的老虎懒散的趴着,再也跳不起来了。 徐行轻轻地笑着,“小弟,你尽管放心,我只是想尝一尝青梅酒,最多在这里休息一些时间就会离去了。” 少年说;“你是恩人,你待多久都行,但我不会让你娶了我的姐姐的。” 少年拄拐离去。 徐行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往事过眼云烟,好像自己昨晚睡之前还是一个少年,起来已是迟暮老人。 他想着过往,想的入神,或许自己会死在这个不知在哪里的世界,再也去不了橘子府,再也不能等着冰宫融化了。 融化了又怎么样? 马公等人已经不成气候了,刘府主想要动就能动,听闻那个被称为‘无用城主’的刘府主还在追着失踪案没有松口,像一只饿了许久的狼撕咬到了一块上好的鲜肉。听闻刘公又卖臭豆腐了,不知道味道还好不好。听闻戴衡清洗内部后好像做了某种改革。听闻…………………… 冰宫还有多久解冻? 一个月? 不对。 是两个月零八天! 其实冰宫解冻,徐行能做什么也好,不能做什么也罢。 他就想站在那里,看着冰宫慢慢的解冻,从冰化作水,露出小姨、冰水灵、柳姨的样子,然后小姨一定会说‘我家徐行真有本事了。’,然后小姨就会笑,再然后刘姨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欣慰地看着他,最后带他入修炼之门的冰水灵,那冷冷的模样会不会有一丝柔情,轻轻开口说‘很好,没有偷懒。’ 就站在那里。 只要想着,他的心就开始怦怦地跳动着。 就像一只病怏怏的老虎懒散的趴着,缓缓站了起来,了了长啸。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 竹廷就站在那里,从小弟离开之后就在那里,眼带秋水看着那个‘少年’,从一个老者的身上冒出一种青春的气息。她也不说话,也不想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着,看着徐行起拳。 长拳。 那次徐行去了遥远的地方拜师,后来那个中年赶走了他说‘好好学。’,中年把盘缠放在少年的手中,热泪盈眶。 八卦拳。 在山中,那个孤独的老人像一头狼说‘你学不了我的拳,我的拳不会那么柔软。’,但老人是第一个免费教导徐行好久的老师。 太极拳。 在那一次求学路程中,徐行实在饿的不行,已准备偷鸡摸狗,那个瞎眼的老婆婆说‘孙儿是你回来了嘛。’,热腾腾的粥上桌子了,大口地吃着。 竹廷就那般看着徐行的身上好像起了一种势,似平地升起一阵风,越来越广泛,好像要搅动着整个村子都掀飞起来。无疑的,村子里面的村民也感觉到了,心里悲哀之中也升起一丝希望。只有那少年咬着嘴唇,不知在呢喃什么。 徐行收拳。 他虽已老,但却有一种青年的气息。 竹廷笑嘻嘻的说;“许行哥,饭好了。” 她愉快地快步走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徐行身边,亲昵地拉着徐行的手臂。徐行点头。竹廷脸上的笑容像向日葵一样,拉着徐行缓步走到前院客厅。 客厅里只坐着两个人,中年和妇女。 桌子上的菜鸡鸭鱼肉都有,很是丰富。 中年也就是村子的村长,笑脸迎着徐行坐下,拿出一壶酒询问,得到回答后,倒了两杯,“多谢前辈救了小女。” 一饮而尽。 徐行也一饮而尽,随后吃了几口饭菜喝了几杯酒,听着村长不停断的感谢。忽的村长又说起飞鹰堡此时的遭遇,那江湖四大门派就在村子外面,凭着‘妖法’是抵挡不了多久的,大概三日之后,‘妖法’就会被攻破,希望恩人可以离去,绝不能连累了恩公。 徐行摇摇头说;“怎么能说妖法呢?” 电弧如绒在徐行的手掌上跳跃,好像游戏场的儿童,互相扭打在了一起,忽的电流越发闪亮,带着鸣叫,似要撕裂了客厅。 村长忽的酒醒,震惊地盯着那跳跃在空中的电弧,“这,这是掌心雷,前辈?” 电闪雷熄。 村长细细看着这个前辈,虽以须发皆白,如平常老者般的容貌,可整个人却没有沧桑感,眼角一皱有细细三道皱眉,浅浅的。村长想不起来飞鹰堡的历史上有这位前辈。 徐行道;“保密。” 一时间,饭桌上,徐行敬酒,村长才会喝,不管徐行如何说,村长就好像已经把徐行当成了飞鹰堡的前辈,还询问徐行这些年在哪里,得到深山大林之中,一时间村长眼泪纵横。三五壶酒后,村长今日不胜酒力,说起了多年的心酸,像是一个孩儿终于找到了母亲。 徐行静静的听。 直到村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徐行才站起来,他看见竹婷姑娘也缓缓站起来,沉默又沉默,眼中好像有着两种情绪在互相争斗。 竹廷送着徐行,迈着小碎步,微微低头。 徐行说;“竹婷姑娘,其实我并不是因为法术才来到这里,我不是段天浩大哥那么伟大的一个人。我知道竹婷姑娘所想,在我的家乡的法术,在飞鹰堡也出现,两者是不是有着什么联系?所以我才来到这里,帮助飞鹰堡度过此劫,那样当然是伟大且神圣的,如果没有竹婷姑娘在前,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法术来到这里,但我知道有竹婷姑娘在,说什么也要来到这里的。” 竹廷眼中水汪汪,在月光下,两团月就在水泊般的眼中。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要这样想,不管如何,许行大哥在就好,可是她一想到许行大哥要是因法术而来帮助飞鹰堡,她的心里就酸酸的。 这是不应该的。 可她的心里就偏偏要这样去想,如同一头乱撞的小鹿,怎么也控制不住。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小女儿,可我实在控制不了这样想。” 竹婷姑娘低着头。 徐行说;“怎么会的,说真的竹婷姑娘,其实你这样想,我的心里反而有些甜丝丝的。” 他也不知道为何,一个女人如此,一个男人的心里反而有些发甜。 像蜜。 竹廷起头问‘真的吗。’,看见许行大哥点头,竹廷的双颊就起了两朵红云。她拉着徐行的手臂,说要带徐行去一个好地方。两人来到后院的祖宗祠堂,最上方放着一个祠牌叫做‘竹青青。’,‘那是飞鹰堡的老祖,是一位顶天的大侠女。’竹婷姑娘骄傲的说,转动了老祖的牌位,一条通道就往下蔓延而去。 她拉着徐行的手说;“没有事情的,即便父亲知道也会同意的,因为在父亲的眼中你就是老祖宗的。” 徐行忽然的问;“那你呢?” 她红着脸不说话。 徐行哑然失笑,走入通道,回头看竹婷姑娘没有下来还在摆着手,便一个人朝着下方走去。 地道两旁有火光照耀,墙壁上忽的有了画面,是一个背着手左脚微微翘起来的少女,与竹婷姑娘有三分相似,却显得有些顽皮。又走了几步,忽的有一段文字‘愿天下共享此法。’‘法道三十七三光圣水。竹青青留’徐行愣住,法道三十七? 又走一段距离,徐行看到了‘掌心雷’看到了‘五行遁术。’看到了‘皆兵’‘积沙’‘点石‘’大约有四十多种法术被雕刻在墙壁上。 每一种法术不光有着心法和走脉之法,还有着当事人的感悟和竹青青的感悟! 徐行只是大致看了一遍竹青青对掌心雷的感悟,就觉得自己再去施展一定可以更强。 他停下了脚步,注视很久,才动。 有一幅画面。 是一座高山的山顶。 徐行一个一个数,一共三十七人,有佛道儒,有三教九流,还有一些从衣装上分辨不出哪门哪派的人物,那个伟岸且宽厚的背影站在那里,好像在说着什么宏伟的事情。 他们在干什么? 是不是就是从这里开始才创建了天明学府? 难不成这就是野史中的天明会议? 徐行看了很久,神往许久,转身走两步,就看到一个满头黑发健壮的青年,五官似雕塑般,头发散开,上有字写‘移形术留者。’‘气波术留者。’‘附甲术留者。’‘六感术留者。’‘斗空术留者’………………‘八极拳、八卦拳、形意拳、长拳,容纳融汇一身。’……………… 徐行站住。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从学习移形术的时候,徐行听百念说过‘有人说过,如果他没有战死,武技十八他会独占一半。我师傅后来又说‘那人说的太小了。’’,百念第一次露出那种认真且崇拜的状态,令徐行也感到好奇起来,花了一些积分了解了大概。 霍邱是他的名字也是英雄的名字。 霍邱是禾苏大京人士,禾苏有曾经天帝旧城‘大京城’,禾苏有天下最美的湖泊‘南子湖’,禾苏是天下最出书生的地方,禾苏有霍邱。 对于人们来说,霍邱一个人抵挡神鳌大军,充沛的体现那一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对于武夫来说,他所创造的‘移形术。’‘气波术。’‘附甲术。’‘六感术。’‘斗空术’,让武夫有了速、远、防、勘、飞之神通。 记得移形术出现之时有这么一句话。 霍邱出现之前,武夫的速是千奇百怪,谁家有谁家的速度之法,但在霍邱出现之后,速只有一种,叫做‘移形’。 徐行并不清楚逐日腿法是什么样的武技。 但百念说过,逐日腿法的速在移形之前是黯然失色的,从任何关于速的方面来说,都应该修‘移形’。 一人废尽天下速! 第56章 法与武 墙壁上共有五十七种法术,术后有人名,个个都是开创时代的大人物。 徐行心生向往。 五十七种术有八道水法,都是一人创造‘竹青青。’。 水法;滴水 水法;游龙术 水法;呼风唤雨。 水法;大海无量。 水法;弱水三千击 水法;天水一线 水法;三光圣水 水法;玄阴真水 八法皆入法道一百零八法之中! 徐行从令牌和各种偏门书籍之中大概得知天明学府成立之前是有几场论法的,三千法道,剥茧抽丝,经过各方顶尖修者分析,几场论法,订下最初的一百零八法,后又随着论法,替换许些,最终的一百零八法是随境而涨! 现在。 这飞鹰堡的老祖就创造了八种水法,她的友人还创造了另外的几十种法,这该是怎样的一群人呢? 徐行专注看向墙壁上的法。 对于这方世界中的人们来说,墙壁上的法是至高秘宝,对于徐行来说,法术后面的三两句分解才是最宝贝的东西。 一个法术会以何等方式现世是完全靠着施法人的。 法道百零八之百零八‘掌心雷。’,是天底下最多人学的法,几乎七成学府的学子和导师都会此法,就连外界也流传此法,那么这个源自于道家的法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是集中一点登峰造极?还是狂散狂暴?亦或者犹如九天雷霆降世? 每个人的掌心雷都是不同的,理所应当的每个人对此法的感悟也都不同。 徐行对于此法的感悟跟对十八武技‘气波术’的感悟相差不多,以掌心之雷叠加集中一点打出去。但墙壁上的掌心雷却是以庞大的法力驱使掌心雷,令掌心雷从手掌中打出犹如九天雷霆跌落,再去集中一点。 徐行举起手掌,掌中电弧如丝线,越来越亮,集中一点,忽的被握灭了。掌中又有雷电,狂散混乱,从四面八方鸣叫着,穿梭着集中在一起。 反复如此,如此反复。 某一刻,手掌似被银色电弧包裹其中,道道电弧转眼间化作雷霆,从四面八方聚集一点,其鸣犹如万鸟齐叫。 他好似吃了美味的饕客,看向另一种法。 五行遁法,法修必备。 法后的感悟三言两语,字字珍贵 感悟字数最多的法是一道叫做‘三千击’的水法,一共三百一十七个字,每个字都比仙玉珍贵。徐行不会水法,只是读了一遍,并没有很深的感悟,但也奇妙的觉得自己对水法的了解长进许多。 村子里。 所谓的飞鹰堡就是坐落在南塘山脉无名山顶的村子,山是四方,多有野兽,满是树木,算得一处桃源。 随着一阵耀眼的光芒闪烁在山顶上,好似一轮大日在山顶爆裂开来,气波四散而去,树木齐齐飞起,露出光秃秃的山。无数人影从四面冲上山顶。山顶上,穿着朴素的村民站在四方,忽的山顶起了爆炸后所产生的炙热火浪,滚滚朝着山下冲击而去。四方攻山的人马领头的都是中年男子,分别穿了白黄黑蓝四种服装,身后的人影也是同样颜色的衣着。四位中年齐齐打出一拳,只看火浪倒卷冲上山顶。山顶上忽的飞沙走石,乌压压的,狂风卷积着飞沙朝着山下冲下,火借风涨,好似整个山体如火山喷发一般。四方攻山的人马在四位中年的带领下,弱者退后,强者上前,齐齐一击,只看拳光耀眼,如无形光幕推着火焰冲击上山顶。 山顶传出痛哭哀嚎。 等到四方人马上山,村子中央躺着一片又一片悲叫的人。 能站着的只有七八人。 飞鹰堡堡主也好,村子的一村之长也好,竹明的眼中一片黯淡,像是对世界失去了所有希望一般的目光,但他肩膀上扛着的东西是不允许他这样的。竹明的眼中慢慢出现了光芒,驱散了暗淡。 竹明看着四大门派包围了山村,四大掌门的眼中是一种决然的快意,那些年轻人的眸子之中是发亮的光芒。 竹明走上前,这几步的距离像是咫尺天涯,他想了很多事情,想到了父亲对他说的话‘明儿,那一天会到来的。’,自飞鹰堡被老祖竹青青成立,称霸二十年江湖,在飞鹰堡巅峰时期有修士三千,直到了第三代堡主时,江湖中出了个强大武夫,闯了天下最大的秘密‘武夫楼。’八层归来,带来了四种拳法,创了百拳门,那一天的江湖对半分开,随着飞鹰堡逐渐的不传外人核心法术,过了十年,飞鹰堡忽的成为了江湖中的异类,似乎这个世界就是武夫的世界,法术是妖术是不该存在的,妖法能修炼都要靠吸取童年童女的精气,自那五十年后,飞鹰堡逐渐没落,东躲西藏起来,大约三十年前,飞鹰堡在一代新堡主的带领下,重新来到江湖,要打破人们对‘法术’的误解,可百拳门分裂出来的四大派是不同意的,覆灭了飞鹰堡。 今天。 飞鹰堡再次面临这种场面。 竹明停下脚步,说;“又见面了。” 三十年过去,一代新人换旧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却是熟悉的仇恨。 龙门门主是个健壮的汉子,声音厚重;“是你们自裁还是我们动手,与邪门歪道没有什么好聊的。” 虎门门主是个清秀的中年,好似个教书的,说;“非我族类没有什么好谈的。” 竹明轻轻的说;“这三十年来我们在这里不曾招惹过任何人和事情,三十年,太长了,足………………” “不要再说无意义的话。”龙门门主哼哼笑着,“你们一日修炼妖法,一日就不得不除。” 脚步要动。 “你们都是坏蛋。”瘸腿的少年扔了拐杖走上前,眼眶睁的要破裂一般,“妖法?我问你们,在这村子方圆千里可曾发生过什么丢失童男童女的事情?诬赖都是诬赖,倒是你们龙门虎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要掳走良家妇女,我不过觉得不公上前教训一番你们的弟子,就被你们来人打断了腿,你们是魔鬼还是我们是妖怪?” “说好了吗?”龙门门主双脚踏地面,身影如电,一拳砸在少年的肚子上,把少年打上天空,忽的看一道水流如箭矢而来,握拳砸碎,看向竹明,“正想见识一番妖法。” 一个是东躲西藏小心翼翼活着的飞鹰堡堡主,只是为了所谓的延续才修了法,一个是靠打杀闯出来的先天强者龙门门主,两者的对决就像是瓦片和铁块地碰撞。 龙门门主一拳打破飞来水箭,身影如电,一肘顶在竹明胸口,竹明当即口吐血液在昏迷中倒地不起。 “不过如此!怪我晚生三十年。”龙门门主脚踩飞鹰堡堡主竹明,“起箭。” 龙门大弟子汪赢带头起箭,身后弟子齐齐拉弓,弓弦作响。 其余三大派之人也跟着起弓。 那虎门门主眼中有些羡慕的说;“干脆把汪赢给我当关门弟子,留给你糟蹋了。” 龙门门主得意地笑着,手臂举在空中握拳。 箭离弓,犹如过境蝗虫,密密麻麻覆盖一片天空。 水。 一道,两道,三道,一道又一道水柱凭空而起,一片乌云压来,水柱连着乌云,旋转的水柱好像形成一道水幕,无数箭矢刚进入水幕之中,齐齐落地。四大门派的人有些吃惊有些恐慌,这种好似天地之威的法术,即便在书上看了千百回,也不如亲眼一见。 “退后。”龙门门主喝退门人,与其余三位门主站在水幕前,“徒有虚表,待我破开。” 他起拳打入光幕,紧接着就被旋转的水柱带飞在空中。落地之后,龙门门主捂着胸口,眼中惊讶,再次冲去。 水幕中。 竹廷飘荡在空中,似乎这一片天地都被她掌握在了手中,手诀一挥舞,水幕随心掌控,天地皆在掌控之中。这种代价也是极快需要偿还的,‘借天地之造化。’这是地洞中的秘术,正所谓有借就有还,借的是法还的是命! 时间在竹廷的身上加速,犹如奔跑起来的马车咕噜,一年又一年,青丝换成了白发。 ‘大海无量。’ 她手掌一握,七八根通天水柱汇聚成一体,犹如一河之水在此刻被压缩在压缩,形成一道水卷,水卷滚动而去,四大派的人马张牙舞爪的在海水中犹如溺水儿童,身体就像是被万米之下的海水压力给挤压,齐齐爆裂开来。 染红的海水席卷南塘山脉,好像那千百年前的大水灾。 一把伞在波涛的海水之中升起,旋转,发光,伞面把海水一分为二,两道河流顺着山顶淹向南塘山脉。 空中一老妇跌落在湿润的土地上,无神泛黄的眼珠扫视一圈,流出浑浊泪水。她的父亲和母亲就站在她的身后,她的母亲用粗糙的手掌缓缓摸着苍白无光的发。 竹廷说;“小弟走了吗。” 她的母亲说;“走了,三叔带着十几个孩子走了。” 竹廷笑起来,满脸皱纹的说;“那就是浑河伞嘛,当年也是它挡住了我们的法?” 他的父亲说;“是的,那就是浑河伞。” 竹廷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问道;“传闻咱们飞鹰堡也有法宝,是一种只要催发就会发出莫大威力的东西,现在本该拥有法宝的飞鹰堡没有了法宝,本该没有法宝的武夫有了法宝,那到底是法术厉害还是法宝厉害呢?” 她的父亲说;“法术是一切的基础,只能怪我们学艺不精,或者我开始就是错的,在前一代飞鹰堡逃亡的生涯中,只是短短几年就被发现,因为专心修炼法术就需要很多东西,去弄到那些东西就要接触外界。在叔叔带我逃离的时候,叔叔说‘如果不修法术是不是就可以不再逃亡?’但法术是我们的根本。我做不到灭绝了法术,做不到让我们不修法术,可我一边传授了法术一边又制止人们出去寻找灵花妙药,如此三十年,三十年的平静,强敌到来,飞鹰堡竟毫无抵抗之力,又一次开启逃亡之路。” 她躺在母亲的怀中说;“是不是真的要飞鹰堡忘了法术才行。” 她跟着又说;“可忘了根的人还是人嘛?” 浑河伞已收齐。 四大门派还剩下三十七人。 就像是三十七把刀锋落在飞鹰堡的头顶上。 ‘又是一次轮回。’ 第57章 如梦初醒 密道中,徐行已收拳。 他又仔细看着墙壁上的八极拳、八卦掌、形意拳、长拳,四种拳法跟他学的都有些不同之处,若做比较,徐行觉得墙壁上的四种拳法才是正宗。 这才是真正的八极拳、八卦掌、形意拳、长拳嘛? 徐行更加倾向于作为武道领路者之一的霍邱前辈改造了这四种拳法! 这无疑是一种大不敬的举动。 可什么才是武道呢? 是永远永远学习古老的拳法,一成不变,即便那是自认为错的,也绝不会去改变? 不对的,那不是武道。 武道,简单来说,四个字‘我命由我。’如果连这也不敢去改变,如何才能算是一个武道中人? 他猛地一愣,忽的大笑,如醉方醒。 他想起了冰水灵的话‘你的拳不对……’野小子的话‘你的拳很奇怪。’老师傅的话‘你的拳太软弱。’…………………… 如果钟吾改变了他的拳,那么这一刻他的心方才大彻大悟。 他身上的拳意几乎要变得浓郁,变得有形起来。 他还是压了下去,冥冥之中那种随时可破五宫境的玄妙感离去。 徐行又看着拳法,觉得奇怪,飞鹰堡中的人都没有学过拳法,似乎对于墙壁上的拳法视而不见,这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这四门拳法可是四大派的根基,而四大门派是誓要消灭了‘妖道’飞鹰堡的敌人,敌人的最宝贵的东西就在自家放着,为何不用? 徐行盯着拳画观看,忽的一惊,再次前后走动,确定拳画已不见,心里面起了浓浓的疑惑,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自己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还是心境豁然开朗之时?他反复确认,得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是自己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拳画就消失了! “你是谁?” “出来吧。” 徐行没有得到一丝反应,只好沉默起来,紧紧收拢自己的心神,再去想着一件事情。 武夫楼。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传闻那里有着武道的一切。 徐行能感到自己离开的契机在哪里,但他寻找不到武夫楼,上一次武夫楼出现是十八年前,落在京城的皇宫上,无一人进入其中。传闻中,武夫楼是随时可以出现的,但进入过的只有那个创建了‘百拳馆’的人,也是那个人打破了江湖被飞鹰堡统治的时代。 法与武,似乎在这里无法共存。 竹青青代表着法,霍邱代表着武。 “霍邱前辈。” 徐行喃喃开口,只看墙壁上忽的出现一行字‘青青输了。’,徐行沉默了很久,逐渐了明白了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霍邱和竹青青较劲的地方,也是三千世界之一。 但他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怎么较劲。’ 是比试法的厉害还是武的厉害? 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开始应该是法武共存,而不是只有飞鹰堡的存在。 太多的不明白。 徐行知道只要去了武夫楼一切都能清楚的。 他离开了通道,阳光照耀在麦色的皮肤上,健康光滑。 徐行已看到倒塌的房屋,残破的山体,潮湿的地面,空中有散乱的灵气波动,远方有真气的暴乱。 他一转身遁地而去,再出现,已看见拳落下,要砸在村长的脑袋上。徐行当即一拳打开,也因他的出现,四大派的三十七人停下前进的脚步。徐行转身看着倒地哀嚎的村民,看见村长盘膝坐在地上等待命运的屠刀降临,看见村长的妻子就坐在他的身边,看见那个白发苍苍的妇人。 他开口说;“她呢?” 无人回应。 只有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像是逃课的儿童见到了老师,惊慌失措。 他只好说;“我是徐行。” 竹明立即知道这位老祖宗说的是谁,也因老祖宗的出现眼中出现一种绝望中见到光芒的希望,就要开口。忽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我们挡住了敌人的进攻,竹廷带着年轻的孩子走了,少侠你也走吧。” 徐行看着她。 她已经白发苍苍,皱纹像是一条条长虫趴在她的脸上,跟竹婷姑娘有三分相似的眼睛已黯淡无光。 徐行蹲下来,妇人转头。 徐行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人为何可以这么容易在人海中找出一个人,即便她已老了,即使她已经白发苍苍,可就是那么没有道理,就是那一眼轻轻的一眼,就见到了她。 真的没有道理可讲的。 “不是在嘛。”他伸手抚摸松弛的脸庞,轻轻地笑着。 虽没有在你青春貌美时触摸你那令人惊叹的容颜,好在不算太晚,还能触摸到你白发苍苍的脸庞。 竹婷姑娘流着泪。 许行先生擦着泪。 “交给我。”徐行站起来,转身对着四大派抱拳;“在下徐行,法修,苦境三境,武道,苦八练圆满,若按你们这里分境,应是先天武者。” 他看起来才是个小小小子。 龙门门主上前,说;“你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人?我来领教领教。” 他极快地冲来,好似一道闪电,以一击顶心肘打来。徐行细细感悟一番,这一击大概苦八练五练左右,随即以长拳应战,三四招之后,徐行忽的伸出右手,一道掌心雷喷发而出,就看龙门门主飞向了空中。 这个人也会妖法! “起箭!”汪赢坚定的站在人群前方,举起了手掌,“一个一个上去只会被逐个击破,放箭!” 箭矢破空而来,一轮接着一轮,密密麻麻。 徐行扎马,一道直拳打出,拳风好似龙卷一般卷积着满天箭矢飘在了空中,散落在地面。他再次一道直拳打出,一拳接着一拳,卷风一道叠着一道,狂风怒嚎。 一柄伞升空,旋转,散发光芒。 拳风打在伞叶上面很快的消失。 徐行出拳再出拳,一拳快过一拳,一拳多过一拳,有的拳光擦着伞面而过,几息之后,山脉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似有山体倒塌。 伞后的人脸带惊恐。 汪赢挺着胸膛站在伞后,直直看着那打出的一拳又一拳,在一百三十七拳之后,伞已开始后退,几乎要触碰到站在最前方的汪赢的脸面上。汪赢回头看一眼,是恐慌的眼神,那种眼神本该在对面飞鹰堡的人眼中。 这是天人的力量,这种力量唯一一次出现,就是那位创建了百拳馆的前辈,这已不是人能抵抗的。 汪赢眼中的光芒在一点一点熄灭,好像风中蜡烛。 ‘难道魔门就永远不会被消灭?’ ‘难道我汪赢终究不能成为第一个覆灭魔门的人?’ 四百七十八拳,徐行最强的一拳轰出,伞呼啦啦裂开,散落满地。四大派的人已有跪地不起之人,也有求饶之人。 汪赢站着,挺着胸膛,似乎在迎接恶魔的刀锋。 “神游还虚………………”徐行收拳,开口朗读十九字吐纳口诀,这一门在外界人人都知道的法门,最廉价的法门,落在这里,却如甘露。 这个世界唯一不对的地方是;没有内法。 没有修炼法气的内法。 没有修炼真气的内法。 徐行问过竹婷姑娘,他们所谓的法气来源只是以某一门‘法道攻击之法’去凝练出了法气,这不算错的,但绝对是不对的,这样修炼下去一定会出了很大的问题。那些武夫的真气呢?似乎也是以四门拳法去慢慢感悟出自己的真气。 真是迷迷糊糊的修炼。 徐行一遍又一遍朗读十九字吐纳法,一遍又一遍朗读三十六式洗髓式。 山顶上的人忽的安静了下来,盘坐了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得到了某种独属于各自的顿悟。 就像阴沉的天空忽然射下阳光。 天明了。 徐行站立着,先是看着汪赢,在他的身上忽然有了法气的波动,极快的,猛烈的,就像是干枯的井冒出泉水,只是短短两个时辰,汪赢身上竟然冒出了苦境三境的修炼波动,似乎还能突破。徐行阻挡了他。汪赢睁开眼睛,身体里面是一种陌生的能量。徐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汪赢拜见,慢慢走到徐行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中有了一番挣扎,终于长长叹出一口气。 徐行小声笑着;“你也是魔门的了?” 汪赢自嘲地笑着;“好在不用吸取童男童女的脑髓。” 徐行无声地笑着。 汪赢直直看着空中,问道;“前辈,这里是一场梦嘛?” 徐行沉默一会说;“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在外界来说也只是刚刚踏入修炼之路,这种事情我回答不了的,要不你自己去看看?” 汪赢笑了起来,点点头,“那就看看。” 随后站起来的是四大门的门主,在凭着一种拳法就能练出真气的四大门主,拥有了三十六式洗髓之后,其身上真气波动已不是苦境所能匹配。他们最小的已修炼三十年才在此时明白井外的天空,内心的波动犹如滔滔海水。四人对视,各自摇头,无言也无语。 忽的! 天空上风云变动,有一道耀眼的光芒直直射在了山顶上,在光芒之中出现一座九层的楼。 ‘武道楼。’ 徐行转身来到竹婷姑娘身边。竹婷姑娘盘坐着,连抬头也在用着很大的力气。徐行蹲下来,说;“我去试试,会有办法的。不要怕,你只是法力耗尽透支了生命,在我们那里有着解决的法子,我不想在这里陪你过一年两年,我会找到法子,让竹婷姑娘是竹婷姑娘。” 竹廷高兴地说;“好的。” 徐行伸手摸着竹婷姑娘的脑袋,揉了揉。竹廷微微笑着。徐行又拍了拍她的脑袋,站起来,朝着那道光束走去,站在光束之中,无形的力量托着徐行朝天空中的武道楼升去。 徐行道;“各位,萍水相逢,法也好武也罢,是每一个人不同的选择,所谓的魔门是不存在的。各位,如果飞鹰堡早有修炼内法,只要拿出来,便可以解决所谓的妖法,但他们没有,空白的拿出一道攻击之法,各位该如何去修炼,如何去摸索?想必必然有人会抓来童男童女尝试的,这是一个死局。如今两道内法,法是‘十九字吐纳法。’武是‘三十六式洗髓。’各位,保重。” 山顶上,众人齐齐抱拳。 竹明朗声道;“各位,飞鹰堡设宴,为何?因为飞鹰堡要打开秘境,让法归法。” 四大掌门齐齐道;“四大门也理当如此。” 第58章 霍邱 武道楼的第一层是空旷的广场,地上有八卦图案。 徐行站在八卦广场上,瞧着光芒在空中闪烁,隐隐约约要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从打听得来的消息,武道楼的第一层会出现一个接近灵魂般存在的少年,自称‘霍邱’,与其对战之后,便可以得到对方的修炼感悟。 “大京国建齐三十年,遇师傅,十五岁入武馆,习八卦掌。”一道人影闪烁间定型,浓眉大眼,马尾鞭到了腰间,朝着徐行伸出一只手,“未入苦八练,有真气。” 少年霍邱忽的打起了拳,八卦掌似刀如枪,只是观看,徐行就感叹自己在八卦掌上还不如这个刚入武道的霍邱。 天赋真是没有道理可以说! 少年霍邱打完拳之后,忽的化作光点一一进入徐行的脑海之中,那是一段极为短的记忆;大京国的某处山村前,师傅拉着霍邱的手走出村子,霍邱回望村子……………………记忆到了霍邱进入武馆。 第二层。 “两个月苦八练圆满,得师傅认同,又学了三种拳法,八极拳,形意拳,长拳。” 霍邱又开始打拳,拳法与第一层相比可谓进步神速,可奇怪的是,少年霍邱还是没有要跟徐行比试的意思。 徐行微微皱眉。 “一月后破五宫,算是武道中人。” 第四层。 “十六岁,可破龙门却不破,因我在想一个问题,武夫的术。” 第五层。 “十七岁,不破龙门。” 第六层。 “十八岁,不破龙门。” 徐行皱眉起来,因为那少年霍邱的脸上总有愁容,他在忧愁着什么?为何又不破龙门? 术? 徐行到了第七层,猛地就感到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在冒起来,十六岁!他才刚修炼一年,也是刚接触了修炼一年,就要领悟一种术。 什么术! “十九岁,破龙门,悟移形术。” 徐行愣住。 到底是什么样的天赋才可以让霍邱在十六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第八层。 “二十一岁,百练难练。” 第九层。 “二十三岁,心中有术。” 徐行疑惑。 第十层。 “二十四岁,专心悟术。” 徐行陷入疑惑之中,为何自己进入的武道楼跟外界传闻的不同? 第十一层。 “二十五岁,完善附甲术、气波术。” 这一刻,徐行想着,如果没有术的干扰,这个时候的霍邱应该到达了什么境界? 第十层,第十一层,第十二层………………………… 徐行已经麻木,思绪好像回到了某个时代,看着霍邱前辈如何创出‘移形’‘气波’‘附甲’……………………好像在霍邱的世界中唯有的只是武道。 麻木再麻木。 十八层。 塔顶,蒲团上坐着个人,不再是光影,有血有肉,他身上的黑色长衫并没有丝毫灰尘,像刚刚才被绣娘编织出来的。满头的黑发散落在双肩,浓密的眉毛好像两把刷子。 他的眼睛忽然睁开,泛着精光。 好像神明在冥思中醒来。 “徐行,你为何习武。”厚重如钟的声音传出来,震的徐行双耳发鸣。 突如而来的问题让徐行一时间脑袋发懵。 他在想;为什么习武? 这个问题就好像问一个人为什么赚钱一样,答案有千千万万个。 总有一个答案最清晰。 徐行想起来七八岁的时候,从摊子上淘到一本野闻,讲述的是遥远的历史,那时候的大夏地界是百国林立,有的地方民不聊生,有的地方富裕小康,在那样一个时代,有一个传闻,三千世界中有个地方叫做妖界,某一天妖界破了,妖来了,战争就起来了,世界忽的一下子从百国林立变成了联盟时代,野闻上书写着人和妖的初步接触到真的发生第一次战争已是很多很多年后了,直到那一年战争真的开启,在后来十六年的战争中终于迎来了人和妖的最后一战,人族的至暗时刻,从半洲之地反扑妖族,一举打退妖族,建起高墙。 那是一面高耸入云的墙,也是一道长长像是世界之盾的城墙。 “要去城墙外看一看。”徐行握着拳头,“法也好,武也罢,我只是想去那里看一看。” 城墙是在霍邱死后建立的。 “看来世界上最大的奇迹落在了现实,那本就是一群奇迹的人。”霍邱的身体微微颤动,“在那之前呢?” 在那之前? “十一岁习武,天赋不佳,却也游走了碣州地界。”徐行盘坐在地上,“碣州就是从前云国的地界,那里有着世界五大山之一的南山。” 霍邱点头道;“那棵云国太后移栽的火树银花和那棵历史悠久的迎客松很是好看的。” 徐行笑了起来道;“那里现在是天池山的地盘,没有人可以随意上去的,就连南山这个名字好像也被遗忘了。其实我觉得这是不太应该的,那么美丽的地方本就该让人瞻仰让人去观看,而不是占为己有。记得那年十三岁,站在天池山下方看了好久好久,在那个极黑的夜晚,山顶的迷雾中忽然闪烁火花,就像是星星挂满了树梢。” 霍邱站起来,站立在栏杆旁,白云似一样拥挤着武道楼,“你觉得你为什么能来到这里?” 徐行站在他背后,答道;“天地人三桩?” 霍邱说道;“天,地,人,为何第一走桩却是天桩?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人地天三桩,但我却逆行,你知道这有多么的危险嘛?逆行的走桩逆行的真气周天,稍有不慎轻者走火入魔重者当即死亡,而一个人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当然有很值得去做的原因,简单。修士练法气,金木水火土,如果五行逆转,就是阴阳二气颠倒,天在地地在天,世界几乎可以在一瞬间被毁坏,所谓的三千世界也会因此被波及,然而一个世界的成型,必然是要经历过五行逆转的。武者修真气,修自我,修自己的世界,一个世界若因逆转而灭,那么这个世界是否是合格的?所以天地人三桩是未来之法,不是现在之法。” 徐行思索。 这些话无疑是他现在所理解不了的,只好记着。 像个学徒。 霍邱接着说;“三千世界是个统称,没有人能知道小界有多少,这里也是一个小界,叫做‘青叶’,这个世界是有着一定上限的,是有限而不是无限的,其中的人也一样,是我学艺不精。当初那些人排的名号,我在里面是最不能打的,有时候一个想法就会困了我很多年,我现在还记得移形术从开始到完美用了二十八年才完成。青叶是我体内真气世界,当年我跟神鳌的战斗其实引爆了这个世界,在最后的时刻中,我看见一点点光,就到了这里。在这里,我一念知天下,是无味的,是疲乏的,也是很无奈的,人总要死的。而你能来到这里,其实并不是天地人三桩,而是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拳意。” 徐行疑惑。 “千观音,落叶飞神剑,两门武学都是我创造的,直到了我跟神鳌决战之时,我才算初步完成了两门武学,这些年来的思索也总算是完成两门武学,伴我死去。还记得,这两门武学在我本以为成功的时候交给了做饭豆。”霍邱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忽的衣袖挥舞,带着徐行来到一片星河之中,霍邱看着前方某个人战斗的过往,“你的千观音还在轨道之中,落叶飞神剑指法也怪我当初自以为是,还好你没有修炼,不然会酿成大错。” 霍邱站在一座山峰之前,举起双指,“做饭豆有个老朋友,是机关家的人,机关家是一群超凡的人,就是那种我绝对无法理解的人。他们发明了水泥路,纸张,媒的用处,等等等等。在他们的眼中,一座水泥房子的承受力是在一个点的,这个点即便你能看到也无法轻易去破坏,如果用水流般的力从内部流动击中一点去爆发,世间就没有摧毁不了的东西,那号称坚不可摧的龟壳就是这样被破坏的。” 他一点徐行眉间,就见徐行合闭双目陷入冥思之中。 霍邱就看着楼外的白云忽的变幻起来,好像看见了某个人全部的记忆,那里面有着未来。 他时而笑着,时而怒着。 天也就时而阳光时而下雨。 也不知多久,徐行睁开双眼,一拜再拜。 “不必。”霍邱阻止,“如果让我选择,我可能无法收你为徒,因为你跟我不太适合走同一条路,但做饭豆把拳法传授给你,我也是认可的。你也大可不必多想,武道的收徒总要合适,或许说你我无师徒缘罢了,当年我的师傅也如此对我说,各人都有自己的路,像三千世界是不能一模一样的。我看了你的过往,你我至少一点相同,认定的就去做。在你的记忆之中,你对妖族的过往很想知道。” “妖族,追寻起来起点太过于遥远,几乎要从第一劫说起,便是从近代来说,在三百多年前,妖族从妖界出现,那时候大地被七十二王掌控,称呼他们为七十二个国吧,他们的法是无法学习的只能传承,你所了解野闻中像大山般的盘族也是七十二国之一,在某个时间内,七十二国开始吞并了对方,最后只有十七位的时候,妖界破开大界壁垒,如你所想,人类再次驱赶了妖回到小界之中,七十二王技的时代也同时成为过去。当然了那个小界绝不会如我这青叶小界般。在那一战之中,其实还有鬼和巫的插手,相比较妖族的力量是很小的一部份,因此记载不多。后来的世界变成了百国林立,人类自以为是那些神奇的妖已经灭绝,直到那一天到来,妖占领了北面的地界。” 霍邱望着白云出神片刻。 “人族中隐士的高人随即出山,大界中的人类才知道原来书籍上传闻的妖没有消失,只是在妖界之中。随着各方势力出世,人和妖几次小摩擦,以大界共存,但两方都知道大战一定会发生的。在妖族降临之后,巫,自称为神的种族,自然,自称为大地之子的种族,鬼………………一一降临大界。大战开启,随后就是长达十六年的战争,最高的山峰倒塌了,最大的河流崩坏了,天和地都烂了。最灰暗的时刻,人类龟缩在半洲之地,如今的中州,绝地反击,驱赶妖族到了光阵之外,高墙随即而起,那是奇迹,无法复制的奇迹。我便死于反击之战前。” 光芒一点一点从霍邱的指尖散发。 霍邱道;“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历史大概,你能想到其中的残酷。” 徐行点头,一拜到底。 霍邱再挥衣袖,带着徐行来到星芒之地,道;“当年我真的以为那个秘密就是个玩笑,‘十九字吐纳法’‘三十六式洗髓’‘天明学院’‘巡天司’见识了见识了。” 话锋一转,霍邱说;“徐行,在这里我可以带你走遍我的半生,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嘛?” 光似出现。 在那里,天上下着细雨,连绵不绝,残破的大地上蔓延血红的水液。 残肢断肢。 徐行当然知道那是哪里,也当然知道霍邱的话是什么样的意思,他问道;“因为什么?” 霍邱说;“在这里我是不死不灭的,与天地同寿,但其实啊,就像一个阴暗里面小小的水沟,某一天阳光照射进来,水沟就要被蒸发了。我们这些学艺不精的魂魄有一个统称‘不见未来。’” 若见必死! 徐行沉默,忽然笑道;“前辈,你知道南山嘛?” 霍邱愣了下。 徐行说;“南山,碣州最高的山,是天下五山之一,传闻南山只是远古那一座通天之山的一部分,落在碣州,碣州就人杰地灵,那座山真的很好很好看,天池山占据了那里,但封闭不了全部山峰,从小道进去,在偏路之上,能看见那好似银河落下的瀑布,悬崖上傲立的迎客松像巨人挥手,夜晚中看着那如满天繁星降世的银树,真的,真的,不见一见好可惜的。” 霍邱似乎明白了,所以笑了起来。 让天归天,让地归地,让该归去的归去,该回来的回来。 第59章 山雨欲来 空中飞过庞大妖云,震震雷鸣闪烁在云层之中,偶尔一显闪烁金光的首尾。 大地上。 古铜色皮肤的青年靠着树干而坐,仰头望着遮天盖地的乌云而过,目中出神。 “霍邱你的术到底行不行啊。”树枝上站着个青衣少女,衣上沾染了片片血迹,“说好了我们跟着季大人队伍行驶,你怎么脑袋发热还是一根筋,偏偏要奇袭玄甲兽部队,好在季大哥及时赶到,不然我俩都要死在玄甲兽的手中。” 霍邱道;“我说了自己单独去。” 少女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带着一些委屈,说;“这一次南龙王要占据南江为地盘,南极大人联合了南方修士要跟南龙王争斗到底,又有季大哥带一路人马作为奇袭,不过也好在你脱离了队伍,不然那玄甲兽的突袭绝对是一招奇手,也算咱俩将功补过了。” 霍邱说;“我能清晰的感到那一瞬间空间的距离,就差最后一步了,必须要生于死才能烈火重生。” 少女跳下树木说;“你能不能别老是想着你的术。” 霍邱道;“那想什么?” 想什么呢?少女认真的思考起来,让霍邱想一想天上的白云?想一想远处的青山?想一想涨潮的海岸?想一想云国南山山顶绝美的风景?或者再……再想一想她? 少女呢喃一句‘呆子。’心里没由来的发酸。 六年了。 少女紧紧跟随霍邱闯荡,跟玄武兽部下厮杀过,跟妖族传说中的兽对战过,直到那一天,霍邱抱着她在一瞬间从死亡中脱离到了遥远山脉上,还记得山上的草长得十分茂密,随风而动,那一刻少女的心也在荡漾。可是少女还是不服气的说‘霍邱,我跟你说,我的水法才是最最厉害的。’那一刻,少女觉得自己就像这个呆子。 霍邱说;“哼哼。” 少女当即觉得浑身的伤势都好了,跳起来要自己走。霍邱思考他的术。 少女只觉得心中十分委屈。 后来的日子少女就说‘法才是最最厉害的。’霍邱说‘我会让你知道的。’就那样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霍邱以不匹配的境界被评上‘年轻十大豪杰。’,霍邱的术逐渐改变天下武道之路。少女的水法也天下闻名,但少女委屈的感到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这样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就不知道说一点点情话呢? 后来,在那一天,霍邱以移形术跨州而过,独战神鳌与其部下,青衣女子就像无头无脑的少女发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在某一天。 一个点忽的在黑暗中爆发开来,慢慢的,缓慢的,一个小界形成了,在小界中诞生了叫做竹青青的女童。女童独自看守日月,守护山河,在某一天,人类忽的出现了,一个两个三个,成群结队的。女童变成了少女,从看守历代星辰的守望者变成飞鹰堡的主人,日子那般过去,少女某一天对着天空说‘怎么没有武呢。’,武就出现了,武道楼也出现了。 好像霍邱的情话。 少女微笑着烟消云散。 霍邱忽的觉得灵魂般的身体里有了心,在一点点的收缩,好像一把手合拢,逐渐用力挤压心脏,疼的霍邱要死了过去。 光芒忽的到来。 徐行睁开双眼,默默无语,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邱笑了起来,身上的光芒散的飞快,“徐行,你我虽无师徒之缘,却有武技传承之缘,莫要辜负了我霍邱的一拳一指。” 霍邱已消散。 “饭豆走了,师傅走了,季大哥也走了,都走了,现在总算轮到我了。” 徐行的身体忽的飘忽在白云之上,只见一道道光芒从天射下,好似天在散发自己的法力,大地之上的草木犹如雨后春笋,似仙人散下甘露,绵绵细雨落青叶天下。 也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发极快转黑,脸上的皱纹一瞬间消失不见,体内的法力轰隆隆作响。 竹廷抬头,似穿星辰,越过白云,看见那一道身影。 徐行低头,双眸似穿过日月,落在那道倩影之上。 相视一笑。 “再见。” “再见。” “等我。” “等你。” 大界。 大蜀山树木茂密,山体陡峭,多有鸟兽,从观赏性来说八练山是远远比不过大蜀山的。大蜀山之名号来的也颇为传奇,乃远古时代一人道场,师出蜀山剑派,那人落在这山脉之中取一个大字在蜀山之前,后此人死在与妖的战争之始。没了剑修的大蜀山,从道场变成游玩之地,曾也有许多人来山脉中寻找机缘。 某处山洞。 空中忽的裂开一道缝,光华闪烁之中,徐行从中跌落而出。 他站起来,拿出薄薄的皮覆盖脸部才打量起山洞。 山壁上有纵横交错的长口,只是打量,就觉得双目刺痛,似被阳光直射,微微移开双目,再去观看,便就看到山壁上还有几道剑招,无名。走了几步,看山壁上忽的出现几排文字,似内法,看了又看,只是觉得走脉之势如南江开闸,奔流万千,令体内传出刺痛,当即停止法力走脉。看了又看。 哪个少年又没有剑仙梦呢。 只是这剑修说来极为奇特,若无法修成剑胎,纵然手握神兵利器也不过得一剑客之名,而那剑胎又是千万之人未有一人。 徐行走出山洞,以草木覆盖洞口,留给有缘人到来。 走了一会儿,在高处了望,看见那高高竖起的墙壁,心中也在思索,回去之后该如何面对? 不知寒门未来该如何走,是否有人能代段大哥为平民之子遮风挡雨。 徐行以从青叶小界地下室中感悟出的木遁之术游走树木之间,只觉得遥远之处有着莫名的召唤,只是心念一动,从墙外树木进入墙里树木之中,护府阵法竟没有起了一丝涟漪。 徐行朝着寒门驶去,路途之中,人流稀少,似乎学府的上空有着一层乌云,空气之中也弥漫着浮躁。 天色已接近黄昏。 徐行发现人们朝着的方向是寒门,便双脚发力而去,寒门院子外密密麻麻站着人,学子往这里而来,导师也往这里而来,忽的听到一道声音‘李青。’,徐行停下身子转头一看,是孙华。 他停下脚步,看孙华点头后朝着远处走去,立即跟上。 两人来到一处树林之中。 孙华左右掐诀施法后,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两天多不露面,也没有从山顶出现?最后一个出现的是一名叫做王毅的寒门之人,他说他在阵法破裂之中,进入黑暗里面,迷迷糊糊捏碎了石头才离开,你呢?” 徐行眼中忽的出现惊讶,无法隐藏,只觉得‘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段话丝毫不夸张,本以为大半年过去,大界才过去了两天多时间! 他随即隐藏惊讶面容,“王毅说谎了,我们两个跟副门主进入一处神秘之地,进入其中的还有不认识的人,那是一个血色的山洞,有很多很多门,每一个房间里面都放着东西,有的像是月牙,有的像是心形的石头。” 孙华惊讶起来。 徐行接着说;“那里像是一个人或妖的体内,在每个房间修炼都能极快的领悟许多不懂之处,几乎可以这样说,在那里面修炼一天等于外界十天半月的功夫,可惜的是那些不认识的人发现了我们,一番争斗下,副门主死去,我两才有机会捏碎石头,我也不知为何我此时才出现在大蜀山中。” 孙华沉默了很久,才道;“有缘无分吧。那些外人想必是哪个门派偷偷放进去的,碣州的势力终究有一些外州的影子。算了,说正事,如今的寒门是你的机会。” 徐行疑惑。 孙华道;“简单说,段天浩一人抗衡三大门派年轻一代,那一战在光幕之中被山顶上碣州所有势力的人看见,段天浩真可谓‘风华绝代’,他的话传遍了碣州,天明学府的名望在半天之内超越任何势力。” 孙华的目中有着敬佩,夹着一些可惜,接着说;“他死在象境里面,碣州的历史永远记住了他。现在,他的寒门是学府中最炙热的存在,你不知道,只是一个时辰,学府中三百七十八位学子同一时间宣布加入寒门,导师金民、田午、李民……………成为寒门的监护者,代管学府的苏缇府长把此事上报南部分府,三个时辰之后回来消息,赐予段天浩‘特等荣誉。’‘南部天明学府最佳学子’‘碣州天明学府永远的学长。你清楚这三个称号代表什么嘛?这三个荣誉代表寒门绝不可以受到伤害,就连孙家也不能。” 徐行叹息着;段大哥,如你所愿。 有些人好像就是这样,活着在照顾一些人,死了也能照顾一些人。 徐行道;“你想要怎么办?” 孙华重重道;“你进入寒门之后,任何人都知道段天浩对你有多么照顾,副门主史云有多偏心你,可你并没有出现在象境的战斗之中,那么理由呢?是什么牵绊住了你?是寒门叛徒副门主史云牵绊住了你!” 徐行在惊讶之中说;“可我没有证据证明副门主…………” “我有。” 徐行沉默了,细细打量眼前的人。 孙华道;“你也不必生气,孙家的门规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似乎并不能说服了自己,孙华接着道;“你也放心,还是那一句,寒门你掌控之后,我的承诺永远都在,以后你我共分碣州,做暗地里的王。希望你能明白我没有告诉你史云是我的人,这也是孙家对你最后的考验,恭喜你也恭喜我。” 徐行微微笑着;“应该谨慎。” 孙华说道;“我会给你一些铁证,等你回到寒门,那些人一定会质问你,你想好怎么做了嘛? 徐行眼中思索。 “放心去做,孙家在你背后。”孙华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说;“三个名字和副门主的铁证,今晚孙家后院,我会给你,现在我需要你继续消失,等发酵,等寒门要质问你这个几乎第二战力的人在那一战为何消失,你再去出现,拿出证据,因副门主叛徒之事被牵绊住,我相信你的声望会在寒门达到顶峰。” 暴风雨似乎来了。 寒门的危机也来了。 该怎么做?又该怎么办? 段大哥! 你所希望的寒门,你所建立的寒门,似乎随着你而去获得了荣耀,可也随着你而去变成一群恶狼眼中的‘糕点。’,美味可口,如果没有了我,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孙家扶持的李青? 寒门中又到底有多少棋子? 段大哥。 有我在! 第60章 密谋 明月有缺。 院子里面有花坛,有卵石铺成的小径,有蜿蜒的水廊,水流里千百条白红鲤鱼穿梭。 守卫昂头抬胸巡视这一座碣州鼎鼎有名的院子。 后院里没有了守卫巡视,有的就是一张石桌子和五个人,最老的那位坐在轮椅上,是孙家的老家主,参与过人妖大战末期和人族内战,两位中年分别是孙家家主和孙家二叔,青年是孙家的首席供奉王坤,年轻的是孙家下一位家主孙华。 孙家主开口说;“华儿,为何要改变计划?” 在孙家的眼中,孙华并不是一个年幼的孩子,而是孙家未来的家主,一个未来的家主不管今年十岁还是十六岁或者二十出头,他的问题都值得去重视。 这是孙家百多年来的规矩。 孙华开口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已错过太多次夺取寒门的机会,当年李巢之死,本以为段浩天会去南部分府,史副门主顺势掌控寒门,史副门主唯一的缺点只是天赋有限,但我们安插的棋子会给予他帮助,然而段天浩没有选择离去,而是固执的要在这里改变碣州。现在段天浩在光荣中死去,寒门二字一时间与三大门派齐名,一旦那些寒门学子成长起来后,天明学府谁说了算?不管谁说了算,寒门都是坚不可摧的一份子。而随着段天浩离去,寒门不可以无主,现在寒门之中死去正副两位门主,谁有机会?宋青,史明,唐员,一法一丹一武,唐员的脑子不够用,宋青专注修炼,最会成为门主的会是史明,与史云副门主乃是表兄弟,为人很是低调,那些寒门的老人知道如何选择的。至于那位闭关之人可以不提。” 孙家四人沉默,思考。 孙老家主道;“寒门的确是一股极为重要的力量,几乎可以裁决天明学府的未来。” 孙华接着说;“别忘了李青,学院二等荣誉获得者,这样的荣誉还有几人得到过吗?屈指可数。战胜王逸之后,为其护法突破五宫,巡山社的成员对李青是感激的,是友好的。李青进入寒门之后,段天浩对他很是喜爱,传闻中,段天浩私自教导李青很多修行学问,而李青的实力一旦突破五宫,在名望上来说,学府第一武道之人便会从马桩身上移主。” 孙家家主说;“他的其余优势呢?” 孙华笑了笑,先是不说话,看父亲叔叔等的着急了,才说;“那碣州举世闻名的一战,李青没有出现,一旦李青出现在寒门,面对的是什么?是质问,是疑惑,是愤怒。不管那一战李青的存在会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李青必须存在,而李青并没有出现在那一战之中,这是一个劣势,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李青和史云活着出来,段天浩死在里面,真是天佑我孙家。现在史云身死,一时间令我茅塞顿开,李青是跟王毅和史云一组的,李青发现副门主的棋子身份,跟史云斗智斗勇,耽误了去援救段天浩,加以王毅作证,这是功还是过?如果我们再拿出三枚棋子给于徐行交代寒门众人,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愤怒、等待质问李青的寒门众人发觉李青经历生死去揪出寒门中的棋子,愤怒化成成倍的愧疚,只会对李青的名望有着快速增长。 老家主和孙家主鼓掌起来。 王坤笑着说;“他比你厉害。” 孙家主说;“那你还不快点恭喜我?” 众人哈哈笑着。 掌管孙家生意的孙二家主收了笑容问;“再加把火,把夏家、三大势力的名单抽出我们知道的十分之三给于李青,留着一丝余地避免他们狗急跳墙,史云的叛徒身份就如实是孙家的棋子,证据十全,让孙家彻底跟寒门划清界限。李青是一个要好好掌控的人,他掌控的寒门很重要,寒门的棋子也需要增加,我来辅助你完成此事。” “多谢二叔。”孙华郑重行礼后,一一添茶,面对二叔的‘修炼如何。’孙华说‘丹药快要消化完毕,不愧是豆丹子大人的遗物,现在的实力可以和段天浩抗衡一二。’二叔说‘接着努力。’孙华恭敬点头,接着说,“那王毅身世清白,家中有老母带幼妹…………” 孙二家主点头,刚要开口,看守卫带进来一人,立即起身迎去。孙华和其父与王坤也起身。 李青在受宠若惊中落座。 孙老家主亲自沏茶,“英雄出少年,孙家得到你的加入我可以预见未来百年的繁华。” 徐行起身连连说不敢,再次落座后,看孙华拿出一叠又一叠账本,询问道;“这么多?” 孙华说;“先看看。” 徐行拿过最上面的看起来,是史云的账本,从拉拢开始到加入,一一大大小小的费用全在里面记载,史云何时突破,何时所要药材,其中有一条‘史云的表兄弟史明需要炼丹的材料费用。’一一翻过之后,再次打开其余,只觉得小小寒门竟然鱼龙混杂,各大势力都安排棋子在其中。 不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铁证呢? 孙华拿过一面巴掌大的铜镜,介绍说‘光幕镜。’,作用很简单,可以以差不多的时差连接遥远外另一面镜子,也可以录下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徐行看光幕境上的红绿按钮,按下绿色,光幕境中射出一道圆光,显示出史云如何收取孙家的药材、如何和孙家一位主管交谈……………… 徐行只觉得冷汗连连,好在自己不是李青! 孙华拍了拍手掌。 一人从院子的房间中推门而出,年轻人,皮肤有些黑,五官憨厚,快步走到石桌旁,站着。 王毅! 他可是亲眼看着副门主史云杀段天浩被李青反杀,一旦孙家知道,后果可想而知……………… 即便经历青叶天下的神奇之旅,即使心境因走过霍邱半生而得到绝大升华,徐行心中也一时间道心不稳。 好在自己还会法术,这是王毅不知的秘密,好在遁术大涨。 徐行已做好准备。 王毅开口说;“该说的我已说了,我承认我撒了一些谎,我并没有进入黑暗之中,而是进入了神奇之处进行了修炼,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并不清楚李青还会活着出来,保护自己的秘密并不算欺骗。” 他看都没有看徐行一眼。 孙华点头之后看向徐行。 徐行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当即摇头,说;“我需要他。” 王毅吐出一口气,背也驼了。 王坤忽的要开口,似乎有问题要同时问徐行和王毅。 “足够了。”孙二家主打断王坤的开口,看向王毅,“我知道你修行不易,这里有三十颗小还丹,拿去服用,日后要好好辅佐李青。” 他衣袖一挥,盒子旋转而去。 王毅握住,感激感谢。 孙二家主说;“你的家中我已派人去看过,送了些吃食,现在不易安排过当,日后等你修炼成功自己去做安排。” 王毅单膝跪地感谢。 孙二家主又看着李青,“我听孙华说起你在苦八练压着不突破,只是为了更好的根基,真的佩服你这种毅力。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时候丹药对你反而没有任何意义,好在你还需要磨练肉体,我孙家有一古方叫做‘胚胎’所需要的药材转换仙玉需要一百枚,但效果绝对超过一百枚仙玉的价值,我会一并交给你十次胚胎所需药材,以最好的身体去承受五宫真气。” 单单是一千枚仙玉要是拿到橘子府,徐行可以骄傲的说‘从今天开始,橘子府最有钱的人之一有我。’,那王家几代人的努力最后抄家的家产总价值也才接近‘一万五千仙玉。’。 徐行起身抱拳。 “哈~~”老家主忽的打起哈欠,“你还有的忙,就不挽留了,等此事过后,孙家你随时来。” 徐行抱拳。 “王坤。”王坤抱拳介绍自己,他知道这个少年虽然现在不堪一击,但这个少年掌控了寒门之后,对于孙家的重要性是超越了自己这个‘首席供奉’的。 “李青。” 月下街道。 徐行坐着马车从后门而出,忽的听到打更人的锣声,立即从窗口穿梭而去,窗口之外是一宅子,翻入院内,再从后门而去,到了庙会里面,左右躲避人流,朝着学府而去。 刚入学府走在小道上。 守候多时的王毅从林子里走入小道。 徐行正视着这个只想要安静修炼然后给老母亲和幼妹更好生活的少年,“多谢。” “是我谢你。”王毅摇摇头,脸色认真,“我会做出我的选择,我不会选择寒门,也不会选择孙家,我只会选择你。” 徐行发笑道;“为什么?” 王毅不假思索,“因为你相信过我,你也放过我一条命。” 徐行脸色严肃,“你有没有想过我要做什么?” 王毅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只清楚你在乎过我的命。” 徐行没有再说话,带着王毅朝着樟树林而去。林子中没有了人烟,走到了木屋前,百念也不见,只看见小妖女老实地坐在那里,还有一个意外之人也坐在板凳上。小妖女是徐行联络而来的,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寒门,是否应该像孙家说的那样去面对?还是应该有其余的选择? 徐行需要一个聪明人来出谋划策。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妖女带来一个聪明的疯子。 橘子府刘府主穿着单薄的青衫坐在板凳上,双手放在双腿上,背微微倾斜,双目在思索。 “好久不见刘叔。” “好久不见。” 刘府主严肃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带着一丝溺爱,就好像一个太久没有见过小辈的老人。 豆丹子的侄子本就应该算刘家之人。 “很荣幸来到这里。”刘府主见徐行坐下,看了一眼那站在一旁的少年,“碣州就这么大,三大势力,黄帮,三大武馆,孙家夏家,八大家族,秋家,各方官府,现在又有了巡天司,来了个天明学府。从古至今,修炼的秘密一直在那些势力的掌控之中,各大国朝唯一能做的是‘拉拢。’‘培养。’,新时代之后独属于他们的秘密被公开了,天明学府来到这里,就像一头饿极了的老虎,要独吞了美味的糕点。怎么做?反抗等于谋反,就算三大势力背后站着的是一品大员也不敢如此,怎么办?那就暗地里面出手,你想要学子,我也去派人拉拢,还要去各种打压,各种威胁,我曾经做过一个有趣的调查,如果没有各种打压,碣州天明学府的学子尽管需要筛选也会突破两万之数。天明学府能如何办?别人用了什么阴损的招数没有?没有证据的,那些势力的人送人来到学府,学府不接受?不可以的,那些势力的人在学府中拉拢平民学子或者打压会如何?谁知道出了个寒门。” “其实我的目光落不到这里。”刘府主的心不在这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被拉来出谋的临时工,“我并不了解其余的事情,但我知道如果被人掌控了寒门,碣州的未来就是黑暗的了,这件事情比我在做的还要重要,也会很危险。” 他目光关切。 徐行点头之后说出孙家的计划,接着拿出那些资料。 刘府主一一看着,认认真真,反反复复的看,直到月上柳梢头,抬头说;“换一个话题,凌香月是为了调查学府阵法而来,还有人在跟妖山勾结,只是你们不知道其目的。但不管如何,那些人包括了孙家、夏家、秋家、三大势力,黄帮,三大武馆,清郡八大家,哦对了,现在只有三大家。不管如何,你要做的不是按着他们的计划来,而是打乱他们的计划,让他们着急,这人啊,一旦着急就会出现纰漏。” 徐行道;“该如何办?” 刘府主笑着说;“自爆,你在按着孙家的计划之外,还要爆出你也是孙家的人。” 徐行皱眉。 凌香月忽然可怜的看着徐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说;“这是段天浩在得知你做的事情写的信,他说等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不在,忙不忙,所以给了这一封信,足以证明你去当孙家的棋子是他的安排。” 徐行问道;“那孙家呢?” 凌香月道;“他们没得选的,我已经喊来了钟吾大人,他们不敢露面的,到时候钟吾大人会在寒门外,一定不会放走各大势力的棋子,而钟吾大人出手的理由是给寒门一个清白之地,苏缇也拒绝不了。” 刘府主接着道;“当然也会放出一个人爆出你的所作所为,我想你要面对的一定是暴怒的孙华,他一定会接连约见你,到时候你该怎么办?简单,什么也不要说,孙家用‘史云’‘王毅’给了你一个下马威,你还给他们一个罢了。至于段天浩的信?只是你在自保的手段。” 徐行试探的说;“我是不是可以爆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刘府主笑着说;“只要你不怕死,也不怕连累了黄帮面对孙家的怒火,你爆出来更好。” 徐行忽的笑起来。 刘府主问他笑什么,徐行笑着说‘至少知道刘府主还没有真的疯。’,刘府主哈哈笑了起来,带着笑说;“等事情忙完了,回去一趟,父亲很牵挂你,你对于父亲来说,就是豆叔叔。” 徐行点头道;“会的,你呢,就真的不怕死?” 刘府主说;“怕的要死了,偷偷的告诉你,巡州大人示意过我不要再追着不放,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就两个选择,第一‘死。’第二‘一辈子跟着钟吾。’” 徐行笑道;“那钟吾大叔一定拉拢你进入巡天司。” 刘府主哈哈笑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刘府主提起了城外的冰宫要有融化的痕迹,他让徐行无需担心,那里已经被巡天司守着,马家和南公也留给了徐行,如果徐行要打不过马公和南公死了他可不管。徐行看着刘府主的眼神,觉得不是在开玩笑,忽的感慨一句‘刘爷爷应该去鉴定一下。’,刘府主反应过来,笑骂了徐行几句,还说按着关系刘公和豆丹子是哥弟你是豆丹子的亲侄子应该叫‘刘爷爷为刘大伯’,徐行笑着说咱们都是别人眼中的不正常人,为啥要干正常事? 刘府主仰天大笑。 第61章 化悲愤为力量 寒门搭白绫,设灵堂,满院子学子的眼中空洞且迷茫。 原来不是寒门成就了段天浩,而是段天浩成就了寒门。 宋青盘膝而坐,作为寒门修为最高者,在正门主死去副门主消失之后,他应该担起重任,可是他看见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神,忽的觉得空气也变得稀薄。 原来责任真的重如山。 扛不动的。 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必须要扛着,不然这些人的下场都不会好过的。 他出生在天柱府内的宋家村中,家中有七个儿子,他是老小,有的人曾经说过他家六个哥哥只有一个能娶媳妇,因为他家没有再多的钱财去建造房屋了。现在他的六个哥哥都住着新房,妻儿陪伴,宋村的泥泞路也变成了水泥道,整个村子在夏家商盟的带领下种起了橘子,是因为他。 而他能成为修士先是因为十九字吐纳法在是因为天明学府后是因为寒门。 没有寒门宋青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现在! 宋青好像回到离开家的那一刻,那种压力如山落在他的背部,不过那时候的他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现在的他实在没有一点儿信心。 扛不动的。 忽的。 或盘膝而坐或跪地的学子中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宋青起身走过去,看见李青走到院子前,李青的身边是一个个问题,‘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你不在?’‘副门主呢?’‘王毅为什么要保持沉默?’‘为什么王毅要等你回来再说?’‘你从前当过世家弟子的狗腿子现在是不是也是?’‘为什么你不在?’‘你本应该是段大哥最强的帮手。’ 声音,声音,声音,密密麻麻。 徐行直直走过去,走向那幅画像,前方的路被拦住,他还在走,没有说话。宋青出现,喝退了气愤中的学子,让徐行走过去。徐行看着那一幅人首画像,白纸黑像,上香,磕头。 他不会说段天浩可能还活着。 他走到宋青面前,从怀中拿出那一封段天浩的信。徐行看着宋青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一点点苦笑起来,说道;“我需要召集寒门所有学子,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除了那位闭关的,所有寒门弟子拥挤在院子里面,站不下的只好站在墙壁上房顶上。 徐行第一句话是;“副门主是叛徒。” 一瞬间空气似乎也安静下来,随着就是指责李青的声音响起。人群里面的史明苦笑一声,朝着前方走去,直视徐行;“我怀疑过,证据。” 徐行递过资料,史云的,看着史明看得痛哭流涕,看着资料传给下一个人,等了很久之后,他拿出‘光幕镜。’,寒门弟子咬着嘴唇不敢相信,可事实就在眼前。 徐行说;“我要十八个人上前,李培,杜晓………………” 一个个名字出现,忽的,一位少年感到大事不好想要逃离,只看院子里面的树木疯狂的成长好似一只参天大手狠狠的按着那少年在地上。 “一个都不要动。”宋青红着眼睛说。 其余十七人看着周围的眼神,慢慢低下头颅,好像认罪的犯人。 徐行拿出资料和光幕镜,说;“象境本就是一个阴谋,针对的是段天浩大哥,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也是孙家安插在寒门的棋子。” 众人齐刷刷看来。 徐行说;“给我一些时间。” 那些人的眼神好像要吞人的巨兽。 徐行举起一封信递给史明,才接着说;“大概是,三大势力会针对段天浩大哥做下一个局,逼的段天浩大哥不得不出手,然后驱逐段天浩和天明学府所有弟子,独享象境。段天浩大哥不得不应战,因为象境广场实在太重要,天明学府的学子不去,就会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在这个计谋之下还有另外一个计谋,一举剿灭寒门顶尖力量,换我们这些棋子上位。” 王毅上前说;“所以我才会保持沉默一定要等到李青回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为什么不拦着老大!” 其实他们都知道拦不住的,可只要李青告诉了他们,他们都愿意去拦住段天浩的,以死相逼都行。信封传动,一个个人看过之后,再去看徐行,目中有着就是泪水。 他何尝不是痛苦的人? “所以你和段天浩的计划就是,段天浩大哥为天明学府赚回面子,你负责一扫寒门棋子?”宋青直视徐行发问。 徐行点头。 ‘法道百零八之掌心雷。’ 掌心雷是学府学子学习最多的法门,只看一道雷光从房顶上一位学子的手中亮起,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密密麻麻的亮光好似群星在白空中闪烁,几十道掌心雷所带来的电弧如蜘蛛网一般覆盖院子上的天空,齐齐朝着十八位夏家、孙家、三大势力的棋子轰击而去。 十八人惊慌失措。 “不可以!!!”宋青掐诀掀起巨木盾牌,只看几十道掌心雷轰击之下,巨木好似纸张般脆弱,炙热的雷霆轰飞了宋青,好似雷神落下重重的一锤。 宋青趴在地上,嘴角不断流出血液,大吼道;“门主早已经知道谁是叛徒为什么不动手?在天明学府杀了学子会有天大的麻烦的,不………………” 一下子昏迷过去。 ‘法道百零八之掌心雷。’ 一位学子泪流满面的举起手掌,电弧闪烁,雷霆喷发。 他已把命运如手中掌心雷打出一样,除名也好,死亡也罢,他都要这些人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怒吼,“没有寒门我们什么也不是,没有天明学府我们的天赋不会被任何人重视,为什么你们要这样,为什么!!!” ‘法道百零八之掌心雷。’ ‘法道百零八之掌心雷。’ ‘法道百零八之掌心雷。’ 一道又一道手掌举起来,炙热的电弧再次闪烁在空中,八十位学子举起手掌,他们中有的是苦境一境有的是二境,八十道掌心雷所带来的电弧如银色的密网闪烁在空中。 徐行沉默中上前,站在十八位棋子身边,在满天电弧中说;“各位,如果家人被监视,如果在乎的人的命在他们手中,你们会怎么做?” 史明高声道;“段天浩在此会希望我们这样做嘛?” 那个男人若是在,一定不希望他们这样做的。 可心中的怒焰真的想要烧毁了十八位棋子。 八十道闪烁电弧的手掌缓缓举起,雷霆喷发而出,点亮一片白日。 与雷霆相比,学子们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个个的背也好像驼下来,就像是灵魂被人给抽走了。 原来寒门也不是净土了。 该怎么办? “你们被除名了。”徐行看着十八人,看着他们在愤怒的目光中低头离开这里,看着唐员一拳打倒两人,然后一顿拳打脚踢,对天怒吼,看着十八个伤痕累累的人驼着背走出去,又看着院子中蔫了的学子,徐行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打击,精神支柱离去,自己人中有如此多叛徒,一件接着一件,好像把一座又一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 徐行没有遇到过这种局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他不能不说。 他抬头,扫视一圈,别说那些只能靠着寒门才能好好修炼的学子,就是史明和唐员也是一个在盘坐低头一言不发一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连这两个人都这样了,还能指望别人怎么样嘛?徐行知道一点‘该站出来的时候一定要站出来。’‘该杀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去杀。’,徐行就站出来了,走到垂头丧气的学子中央,脑中在极快的转动着,朗声道;“兄弟姐妹们,我们最伟大的领袖走了,在光荣中离去,在碣州最顶峰一战之中离去,在这一战之前,碣州所谓的十大年轻人中的第一名一直是没有个准确的,有说是黄帮的戴衡,因为戴衡是黄帮之主,有说是天池山剑修唐匀,在这一战之后,第一名是我们的老大,那么我问你们,老大为何而战?” 学子在沮丧中抬起头。 “为天明学府而战,若没有老大的这一战,天明学府就会被三大门派联手扫荡出了象境,两个月的时间留给三大门派,在象境广场参悟是多么的快想必各位有所耳闻,那么两个月之后,我们的差距有没有被拉开?且不说这个,再说一点,如果天明学府被扫荡出了象境,那么我问你们,学府的名气会是怎样?就算学府是天帝所创,人们也只会去加入名气最大的门派!就说一点,天池山有了剑修唐匀之后,那一年招收的弟子是多少?” 学子们脸上还是有着沮丧,浓浓的化不开。 “寒门,为什么叫做寒门,按照历史来说,在百国林立的时代,我们之中有很多人只是平民布衣贱民村野匹夫绝无法算寒门,那么段天浩大哥成立寒门的意义是什么?‘寒苦。’在座的各位都是寒苦出生,如果没有十九字吐纳法,我们现在在种地,在干活,在为了下一顿而发愁,这当然不是不对,但我们绝不会想过上那样的生活。我清楚的明白,如果没有寒门,我们这其中的一些人只能依靠世家子弟而生存,但有了寒门,那孙家、夏家、三大势力唯一能做的是安插棋子。再问各位,寒门怎么建立?” 学子开始思考。 史明的记忆被拉回了远方,回忆着说;“还记得碣州天明学府第一届有个平民弟子叫做王南,但只是三个月,王南自杀,随后一年自杀人数过十。第二届,李巢和段天浩到来,一切开始改变。” 徐行接着道;“李巢,各位,你们了解过这个人没有?在当年的入学之中,李巢是天赋最高的,天赋在学府怎么定义?用根骨法就可以定义,当年李巢被称为‘天仙转世’各位,这种人物可以去哪里?南部分府?错,是总府,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这里修炼,他和段天浩大哥成立了寒门,为了什么?因为他们两个人像伞骨和伞页,为我们遮风挡雨,然而只是一二年时间,李巢在竹林中自杀,各位,我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去猜测什么。” “前人在铺路,现在这一条路轮到了我们来铺。”徐行高举手臂,握成拳,“我看过一句话‘王侯将相亦有种乎’现在,我们将要再次点燃这一把火。” 史明站起来,脸上有着挣扎。 徐行走上前拉着他的手举起来,他当然知道史明在挣扎什么,可如果因为一个人的罪过而怪另外一个人是否是一种狭隘? 史明举起手臂。 所有人举起手臂。 徐行道;“我知道大家心里有一把火焰,我们不要沉默,不要无所举动,我们要发泄,去哪里?” “去孙家!!”唐员大吼。 “对。”众人齐齐吼道。 徐行一耳光拍在唐员的后脑门上,现在去孙家?干啥?找死嘛? 唐员疑惑地摸着脑袋,忽然憨憨地笑着,好像跟从前一样,再也不怕了,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有人可以依靠,那种感觉真好。 徐行吼道;“去妖山山脉清场!敢不敢去!” “敢!” ‘怕不怕!’ “有点!!”一些人很大声的吼着,他们才刚刚迈入苦境,怎么能不怕。 “有点是敢去还是不敢!” “敢!” “那就走。” 挂着白绫的院子空荡荡的好似幽魂的鬼宅,不知何时,灵魂般的身影脱离了竹林的束缚忍着下油锅般的煎熬来到这里,看着画像,痛哭流涕。就在这时,八十八人越过学府大门,为其打开大门的是蓝雨导师。蓝雨看着一双双含着火焰的光芒,忍着悲痛说‘一个也不要死。’她知道孩子们需要发泄。徐行领先越过学府大门。 徐行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他知道一个问题,寒门需要宣泄,寒门也需要属于寒门的历练,是生是死都是未知的,都需要徐行来扛着,但无所谓了,在段天浩离去之时,他就是要扛起来寒门,怎么样都行,他不怕面对任何事情和人。 这一刻,他忽的明白山中老师傅说的‘武者的胆你徐行有?’ “徐行当然有的!” 他想起来戴衡说过的话;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一个小小的决定,一些人可能会死,那种负罪感简直比第一次杀人还要来的痛苦,但没有法子的,你身为一个领导者,你必须要去做一些这样的决定。很庆幸的,我酒量很小,一喝酒就倒。 学府中,修炼处。 一间修炼房的房门被推开,走出一个双眼狭长的少年,头发凌乱,看模样大概十六七八,脸上带着愁容,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是班长为我布置了太多作业?’,这个喜好闭关的寒门少年怎么会想到段天浩会死去呢?段天浩可是最最厉害的人啊。 少年左南朝着寒门而去,忽的见那白绫,心里咯噔一下,极快走去,看见那相框,就好像头顶上的天塌了一般。 可笑可笑。 怎么会啊,怎么会啊。 段天浩会死? 怎么会啊。 他忽的感受到什么,看见那一团白影,竟举起手掌,雷霆闪烁,轰击而去,怒吼;“懦夫,滚开。” ‘圆光术’ 孙家,孙家,孙家。 他身化雷霆升空而去,哗啦一声撞击在阵法光幕之上,落地,再冲,落地,再冲,忽的光罩被打开,雷霆闪烁而出。 雷霆哗啦啦在空中穿梭,轰隆隆作响,密密麻麻的雷电止步孙家上空,随着轰隆隆一声响,震的纳月府的天空也哗啦啦颤动,雷霆直直落在孙家院子中,孙家地面忽的起了圆形光罩,挡住一道又一道雷霆。一人在假山之上升空而起,怒道;“大胆。” 雷霆接着落下。 巨木如盾牌挡住一道又一道雷霆。 忽的雷霆在左南手中闪烁,形成一道长矛,好似雷神的兵器,一掷而下,打在孙家首席供奉王坤身前的木盾上,如网一般包裹王坤和盾牌。 “王坤跟我来,我怕你的身体会砸死无辜的人。”左南化作雷霆远去。 “好胆。” 小半日后。 寒门之人在徐行的带领下,全力行驶,越出清郡,来到一处山丘后方。徐行忽的让所有人排队,学子们虽然疑惑还是照着做,徐行点过之后说;“现在这里的人是真的寒门人,那么我们开始分队,以五行之法,修为高者在前方,武夫一旁。” 五队排列好,徐行接着说;“金队鹏飞负责,木队王横负责,水队许岸负责,火队程雨负责,土队苏裂负责,武夫唐员负责,药物史明负责,各位,如何。” 众人点头。 徐行转身在山丘某处打开木板,走入通道,众人跟着而进。 路上,徐行对着七人说;“这条路会通往妖山中间,我们第一次的目标是‘火狮子王。’它看守的‘炎纹果。’对修火者有着很大的帮助,此战,我们需要定制清晰的攻击计划,你们七人带人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撤退,使用什么法术也需要统一或者搭配配合,而我和唐员会带着其余武夫在一旁掩护,救下受伤的人,随时给于半步熔炉境的火狮王致命一击。” “可以。”五队队长说。 “受伤的交给我。”史明拍着胸脯。 那种令人心跳的感觉再次出现他们的心中,上一次出现,好像还是在寒门成立的时候。 第62章 寒门的历练 月色下。 妖山东南大王地盘内的火狮子居住的凹地处发生了一场战斗,火狮子王似乎早有准备,并没有被敌人的奇袭得逞。其实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前来盗取炎纹果,火狮子王已经习惯了,相比炎纹果,它更喜欢美味的修士。 与火狮子王战斗的是一群穿着狮鸣山服饰的弟子,带头人是一个十八九的少年,狮鸣山三师兄,一手水法相当厉害。 树林里面。 徐行做了个手势,观察地形,只见有人影晃动,便提醒道;“是狮鸣山的人。” 空气好像炙热了起来。 寒门绝不会忘记狮鸣山的阴谋诡计害死了段天浩大哥。 徐行手掌压了压,小声道;“我们之中没有修炼阵法的人,人数庞大也无法做到隐秘,既然出击就一次机会,我要一次接管战场,你们有什么想法。” “听你的。”唐员说。 “我来。”土队旗长苏裂双眼含着怒焰,“此地可能被金法术给凝固了一番,但我有着办法遁入这些人影的背后,还有一个问题,杀不杀!” 徐行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喜欢一句话‘一拳打得百拳开。’,不用留手。” “我喜欢你了。”苏裂发笑,“正式介绍自己,星河府苏镇苏缇,第二界学员,十九岁,已入苦境三境。” 徐行点头,只看苏裂退后几步找到四个人,五人一番商量之后,四人还齐齐看了徐行一眼,同时点头,遁地而去。五六息之间,只看树林中人影晃动的地方忽的出现大坑,那些人齐齐跌落地里,地面里面传来一番震动。徐行摆摆手带人前行,半路上就看见苏裂甩着手上的血液钻出了地面,说了一声‘他们还会耗一会,没有生命危险,这里需要我。’徐行点头。气氛更加凝固,忽的一个学子扶着树木捂着嘴巴想要吐又不敢发声,从喉咙中憋出干呕声。 程雨看是自己旗中的人就走过去让人带着那学子离开。 学子脸色发白颤抖身体,泪也流出,跑到远方呕吐起来。 徐行站住树冠之中,遥望战斗之处,狮鸣山三师兄祭出一滴水滴,水滴在空中凝聚成水山朝着下方落下,压着火狮子王动也不动。 “那些人要拿炎纹果了,动手。” “我来!”程雨有心找回场子,带火队人员齐齐冲去,带头施展‘法道一百零八之百零三飞火。’双手捏诀,法力涌动,砰砰砰,一道道似风如火的火球出现在空中,紧跟着火队其余人一一施展此法,密密麻麻的火焰犹如流星划过夜空,朝狮鸣山弟子的背后砸去。 狮鸣山的弟子在法力涌动之时已然转身,见有人袭击,双目一惊,只看前方土地齐齐升高一下卷盖而来,立即躲闪,忽的卷盖而来的泥土又齐齐消失,火焰在爆裂之中砸在狮鸣山弟子的身上。就在这时,金队鹏飞带人站在四方,加固泥土坚硬厚度,令狮鸣山十八人遁地不了。王横带木队施展木法,树木疯狂生长,化作一个个倒凹落在十八位狮鸣山弟子的身上,狠狠的钉住了十八人。王横接连施展木法配合上鹏飞的金法加固钉住了狮鸣山三师兄。 “此地寒门接管。”徐行让唐员快去摘取火纹果,眼见失去水山压制的火狮子王抖搂身体,徐行打了个招呼,“要来一场嘛?” 火狮子王喷出一道火球。 许岸带队员施展水法打灭火球,与火狮子王对战起来,逐渐的看一只又一只火狮子加入战斗,除了负责钉住狮鸣山弟子的金木两队,其余两队也加入战斗,一时间那些从未来过妖山的学子慌乱中被火狮子近身撕裂胸膛,徐行就以逐日腿法营救,战斗持续了两炷香的时间,火狮子群被水、火、土、三法碾压,忽的与三位队长对战的火狮子王一声怒吼,只看满天火焰爆裂开来,犹如火海卷积而来。土队立即竖起高墙,水队施展水法,有的学子因此地火法波动太强施展不出水法,强行施展,喷出一口口血液。火队以火法对轰火海,烟消云散之后,火狮子王已不见。 “快走快走,有妖兽来了。”望风的人大喊道。 “撤退撤退。”徐行大喊之下,看见史明和唐员带着五队学子离去,他和五旗长站在原地,徐行看着十八位狮鸣山的弟子开口,“拔干净。” 五旗长一愣,所以留下来是为了打劫? 五人反应过来,开始扒衣,许岸从狮鸣山三弟子身上拿过水滴,哈哈笑着;“这我知道,狮鸣山水牢,变幻万千,走大运了。” “快点快点。”徐行站在树木上已看见远方奔袭而来的妖兽,是冒着火焰的狼,“金木旗长留下来,你们三个快走。” “保重。”许岸随即远去,还大喊,“李青,我发现我也喜欢上你了。” “那就很可惜了。”徐行哈哈一笑,站在树干之上,看着金木旗长钉住狮鸣山十八人,很快的倒凹的树木开始裂开,两位旗长的额头大汗淋漓,徐行看了一眼,“放手,先走。” “保重。”两人离去。 徐行眼看着狮鸣山十八人破口大骂朝着自己施展法术,顿时一道最强千观音打击而去,满天拳影之下,法术就烟消云散,这一击已达到五宫威力,只看狮鸣山弟子在三师兄的带领下抵御住满天拳影,这时,妖兽袭来,徐行一脚‘拨云见日。’火焰横斩而去,立即转身奔跑起来,一路上没有看见人影,到了约定的山洞中,看见最后离去的两位旗长打开暗道,三人齐齐走入地道,顺着地道来到破庙之中,从神像之中进入密道。 密道中明亮,坐满了人。 史明在唯一的房间中救治一个被火狮子撕裂胸口的学子,满头大汗,用了许久时间才令那学子挺过一关,沉稳睡去。 “我需要很多药材。”史明转身,满身血液,“黑玉金香膏是必然的,小还丹,七香虫,活体草,铁骨花、草果……………………” 所幸寒门的积蓄还有不少,徐行便派苏裂前去购买。这时候唐员拿出二十三颗‘炎纹果。’,果子似梨形,红色的纹路好像一道道火焰缠着果身。徐行提议交给程雨分配,程雨连连说是大家的功劳,一番推脱,最后定下来还是交给程雨队伍服用,下一次把目标选对别队匹配的灵药。程雨谢过,回到队伍之中开会,十八人一人一颗,一位要突破的两颗,多余的交给史明保管,谁若有突破机会便去取果。火队之人再次谢过密道中的各位。这个时候大家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一次的战斗所带来的结果不是为了自己,但胜过为了自己,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 “各位,多谢。”程雨再次抱拳谢过,看着大家朝着远处密道走去,把此处留给了火队服用灵果,他看着队伍中的人,“各位,只有一点,别辜负了他们。” “我我我………………”那位吐了的少年手足无措。 “下次再吐我就把你赶出去。”程雨凶狠狠的说,看见罗雀用力点头,就盘坐起来,先是运转法气走了周天,才服下了炎纹果。 密道中。 徐行看着一张地图,提出自己的建议,指了指一处水潭,说;“我们来这里是历练,但也要有目的的去历练,这处水潭只有在传闻出现,不是我们最佳的目标。今天遇到狮鸣山和火狮子王的战斗给了我启发,我们不如如此,等待这样的时机再次到来,等他们有了谨慎,我们才分散开来去找妖兽历练,而苏裂等人的任务就是挖地道,我要三道能通往这里起码九十多道通往不了这里的地道连在一起,做上我们独家的密号,成为我们的救命后路。” 史明道;“休息时间呢?” 徐行道;“重伤之时就是休息之时!” “同意。” “同意。” 史明又说;“我们还应该在地道建成之后如此做,由我们几人看地图找出一个个地方,让每个学子分散开来去历练,不能只是团队出动,还需要个人的历练,而目标都应该锁定有灵药灵草的妖兽,以战养战。” 徐行道;“同意。” 随着众人研究完之后,徐行提议离开一会去找孙家弄些药草。史明坚决反对,说“且不说危险不危险,我不太明白,你已经爆出自己的棋子身份为何还要去?”其余人也点头。徐行说道“我有我的法子,爆出的身份才会让你们不会再怀疑我,而我有了寒门代理这个身份,孙家不会光明正大杀了我。”众人还是拒绝。徐行说‘有些事总要去做的,我不是段天浩也做不到段天浩那样,我有我的手段,即便有些下九流我也不认为有什么错,你们看周围,只是一次行动,我们就伤成这样,需要太多的药物,如果药物跟不上,我不知道最后能有多少人抗下来,我们太穷了。’,众人不开口。徐行让他们放心,孙家需要他,他也需要孙家,就看谁最后是猎人。徐行走后,心里想;反正我是徐行,李青是猎物又如何? 天色即将要明亮之时。 徐行来到孙家后院,守卫严阵以待,他拿开斗笠,才得以进去,很快的就看见孙华笑盈盈地走过来,开口第一句说‘你改变了计划,我开始衡量我们之间的真假。’徐行觉得刘府主错了,迎接他的不是暴怒的孙华,而是满脸笑容的孙华,柔和的语气,就连见到的孙家三位掌权人也是脸上没有丝毫怒焰。 后院中。 孙华说;“左南来过,他真是一个低调的人,王坤还在跟他战斗,王坤已在熔炉境界三年。熔炉境界就好像是一个炼丹的炉子,把苦境四练炼气化灵、炼灵化神、炼神还魂、炼魂合一,容纳成一体,这个时候法才是法,是熔炉第一步,第二步是在体内建立起一道长桥达到对岸,这也是王坤的境界。” 他紧接着说;“所以千万不要低估任何人。” 徐行笑着说;“当然。” “那让我们坦诚相待。”孙华指着桌上的纸张和光幕镜,一一递给徐行,“在你那封段天浩亲笔书信之下,这些东西失去了作用。” 徐行笑着说;“自保的手段。” 孙华说;“那你是个聪明人,恰巧我也算,你用这一招破解我的拿捏,现在我们回到最初如何?” 徐行道;“我们本就应该要回到最初,你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你孙家的实力能查清楚我跟段天浩没有关系。至于段天浩的信任,只是为了得到自保的手段,我不太希望自己被掌控。” 孙二叔道;“正因为如此,我们还是盟友。” 李青已经彻底掌控了寒门,不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徐行道;“我喜欢盟友这个词语,在我给那些世家弟子当鹰犬的时候,我明白一个道理,千千万万要有自己的手段,不然死的不明不白太难受了。所以我们回到最初,坦诚相待。” 孙二叔点头说;“英雄出少年。” 徐行笑着。 孙二叔道;“那么你现在要怎么做?” 徐行说了自己的目的,要带领寒门发奋图强遗忘段天浩死去的悲伤,恰恰寒门很穷,希望孙家能赞助一些。孙二叔问如何发奋图强,徐行回答对战,并没有说出妖山的事情。孙二叔衡量一会儿说需要多少药草。徐行要二千仙玉。孙二叔说‘你可知道二千仙玉是何其多?’徐行说‘不如寒门有价值。’一直沉默的老家主开口‘给我的盟友。’孙二叔起身离去。 孙老家主道;“孙家从来不会亏待一个盟友,你有需要可以尽管提,为了弥补我们的歉意,我做主添八百仙玉给你。” 徐行恭敬道;“老家主,还是那一句,我一直很明白这个世界,我不会学段天浩去改变什么,我想要的很简单,变得更强,所以我是绝对需要孙家的,而孙家没有我也不会损失什么。” 一番自白话,令老家主笑了起来,说;“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掌控寒门,一个月之后我会约你商讨一件绝对天大的事情。” “父亲!”孙家主开口。 孙老家主摇摇头,直视徐行;“这是我绝对的诚意。” 徐行道;“寒门会是孙家永远的盟友。” 不多会,孙二当家的把仙玉拿来,顺便也把十次胚胎汤的药草用包裹装好,看孙华带着徐行离去,一路说说笑笑。孙二当家对着哥哥和父亲说;“看来他是不希望被掌控住的人,一条泥鳅。” 孙老家主道;“一条有用的泥鳅就要好好对待,以后对他,孙家不要隐瞒,千万不要把他逼向了夏家。” 一锤定音。 徐行坐着马车离开后院,绕了一段长路,走走停停,大半日功夫,回到了密道之中。把仙玉和药材一一交给史明。史明感叹说‘怪不得他们想当棋子,要不你问问孙家还需要棋子嘛。’唐员看着两千八百枚仙玉眼睛都发直。史明接着说‘胚体药材我给你配置好留你使用,唐员几人的我另有安排。相信我,有了这些,我可以让寒门的整体实力翻倍。’ 徐行点头说;“这里面只有你懂得丹药一道,就由你来保管这些仙玉,无需跟我们说些什么,你要购买什么药材还是让苏裂前去。” 顿了顿,他看着其余几人接着说;“各位,那就定下一个目标,等所有人员突破完毕我们就回去,在此之前,我可能需要单独去面对一些磨练,交给你们了。” 许岸在五队旗长之中年纪最大为人也沉稳,接话说;“放心历练,这里交给我们,我也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寒门所有人。” 他又看着其余三位旗长,每个人身上都有了压力,每一次的出行都要小心再小心,一个不小心回来的时候就会少了一两个人。 随着消息传开,密道中接连哀嚎,有人说‘我才刚刚突破到苦境啊。’‘我也是啊。’有人问‘旗长,那我刚刚突破到了二境?’许岸笑着说‘不算。’那人嚎啕大叫。一个个的哭天喊地,这哪里是出来发泄了,这是出来找不自在的啊!可听到两千八百仙玉,一个个的双眼冒光,有人说‘妈的我要先突破,别轮到我没有仙玉买药了。’‘你说的好像是个理啊!” 地道中不知天明天暗,好在有天干地支在摆动,已是大清早了。徐行听见嘈杂声,看见苏缇扛着大包小包的把宽大的密道也给变得拥挤。苏缇到了房间门口,一个个扔下包裹,说‘回到寒门,好不容易摇醒了宋青,拿了寒门所有的积蓄一百三十枚仙玉!听闻了我们的事情,他也要早点来,我给他留了记号。’他又感叹道‘娘的,一百多仙玉,花的真爽,要是再来一次就好了,你们是不知道夏火找到我,他对棋子的事情表示歉意,夏家主亲自给我拿药材,足足价值五百仙玉硬算成了一百仙玉啊,还让我随时去没仙玉算赊账。’许岸等人忍着笑。 苏裂说;“笑什么笑,你见过五百仙玉嘛?” 许岸还未说话,他又说;“乡巴佬。” 许岸实在忍不住发出笑声。 “大义。”史明笑着拍苏裂的肩膀,“我一夜没有睡写了好多好多药材,大概价值两千四百枚仙玉,如果要去夏家,只会更加便宜,其余的仙玉你想法子全收小还丹。” 一箱子仙玉发出柔和的光芒,灵气流窜。 苏裂一下子瘫坐地上,说;“要死人的大哥,你不知道我大包小包的很辛苦的,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盯上。” “夏天。”徐行笑了起来,“就算是夏火,寒门的人也会不信任,但如果换成单纯的夏天,即便是夏家在寒门安插过棋子,寒门也会相信夏天,而他也有乾元袋,可以把他带来,前提,他要以夏天的名义加入寒门外员,直到通过。” “夏天可以。” “同意。” 徐行扶起苏裂,“辛苦了。” 苏裂苦笑着,“还有两个消息,苏缇老王八蛋给我们三天的时间回去,你们要打开令牌就知道,所有人都在讨论寒门。第二个消息;左南为什么这么吊?他竟然修了雷法,跟孙家首席供奉王坤战了一夜,两人不相上下,约定明日再战。而孙家也没有找学府麻烦,苏缇反而去表达了歉意,约束左南,左南掉头就走。” 苏裂擦了擦额头接着说;“今早狮鸣山问学府要说法,说我们偷袭了他们,要赔礼道歉,刚才巡山社的王土等人联系我了,也要来。” 众人思索。 史明发话;“先不理会,同时我觉得我们应该收了所有学子的令牌,让他们专心去磨练自身,令牌只有我们几人可以佩戴,用来联络,收的时候柔和一些,告诉他们,谁的境界突破就把令牌还回去。” 几人又商讨一番,然后齐齐看着苏裂。苏裂觉得双腿发软,要休息休息,坐着感到视线,站着感到视线,索性掉头离开密道,嘴里面骂骂咧咧的‘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远处的密道中传来啪的耳光声。 第63章 试法 夕阳无限好。 妖山破庙的神像石眼中闪烁出一道身影,极快离去,方向并不是东南大王的地盘,而是西北大王的地盘,那里流传出来的消息是稀少的,寻宝的修士进入其中九死一生。有限的消息中,西北大王的真身不明,麾下有两大妖将,一是望月山的豹子,血脉不明,另外一个是陨山的黑魔猿。 传说黑魔猿身高三丈,浑身有黑色神秘纹路,以山石为武器。 徐行不一会儿就到了陨山前方,细细看了看,忽的听到破空之音,小山般的巨石横空而来,似陨石破空,擦着空气起了乱流。徐行有心试探,全力一拳挥舞而出,打碎了山石,进山而去,一路上十几块大石飞跃而来,一一击破。 在一处草原上看见那身高巨大的黑魔猿。 徐行走上前,说;“见过黑魔猿大王。” 黑魔猿用那如墨的双眸看着徐行,一种威压如风扑面而来,声音十分嘹亮;“人类,你很会说话,但我从来不相信人类,三息之内离去。” 徐行能感受到黑魔猿那种绝对无法交流的姿态,他只好摆好拳式,就看黑魔猿一拳砸来,那一只手臂像是小山脉一般,带着啸耳的破风声。徐行一拳挥舞而出,金光之中拳影重重,然而只是黑魔猿的拳风就令无数拳影消散在空中,接着那一只巨大的拳头砸在徐行架着的双臂之上。 徐行的身体就像是风一样极快地后退,连连撞断了树木,在一座小山的山体之中砸出一条隧道。 黑魔猿狂奔起来,越过小草原,奔跑在树林之中,那些树木脆弱的好像白纸,它举起拳头对着隧道一拳一拳砸去,只是七八息之后,一座小山就变成了碎石。黑魔猿的双目由黑转红,血液里面的野性像是万马奔腾,区区人类居然敢拿他黑魔猿来做磨刀石?它一跃,大地被踩得好似颤抖,直直冲天而去,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落下来,双手合拢砸在碎石之中。 碎石之中忽的起了金光从缝隙之中射在黑夜里面,满地碎石齐齐冲飞在空中,站在碎石下的那个人一拳打出,他的身上好似有了几百根手臂,齐齐挥动拳头。 一个从下而上,一个从上而下。 拳与拳碰撞在一起,黑魔猿的身体弹飞在空中,站在大地上的徐行七孔之中流出血液,脚下的大地以脚掌朝着四周龟裂而去,轰隆倒塌,不知多丈长的地坑出现。 黑魔猿跌落地面,对天怒吼,身上的黑纹发出金色的亮光,一双黑眼也转变成红色,像一头陷入野性里面的恶兽。它跳跃在地坑之中,一拳接着一拳,轰隆隆作响。 以土遁逃走的徐行背靠着树干坐着,嘴里哇的一声吐出血液,万万没有想到黑魔猿还没有动真格,自己就要不行了。 要不是以土遁术强行逃出只怕已十死无生了。 徐行忽听到莎莎的声音,立即遁地而去,不顾伤势,到了密道之中,看学子们露出关切的眼神,顿时摆摆手示意无碍,找到史明。史明搭脉,说‘乱乱乱,乱得像一团麻,好在提前熬好了胚胎汤,不然我也一时间束手无策。’胚胎汤的颜色是绿草色,徐行进入其中,明明一锅热汤却显得冰凉凉的,身体各处血肉根骨在冰冷之中传来极为舒服的感觉,逐渐的,越来越热,犹如温泉一般,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放松,温度极快成长,犹如开水,浑身之中传出刺痛感,温度越来越高,体内器官都好似着火一般,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何种污渍呼啦啦从毛孔中钻出来,药汤浑浊。 不多时,药汤如火焰烤着徐行,皮肤和血液都好像被烧化了一般,徐行几乎咬碎牙才坚持下去,一炷香后,温度开始降下,很快,变成冰水、结冰霜,徐行冻得眉毛也起了冰渣,好几次想要窜出药桶之中,只听到史明如天籁般的声音,徐行才从药桶中站起来,浑身如暖阳。 他穿戴好衣物,走到史明身前,问道;“这种东西可以批量嘛?” 史明苦笑道;“第一,仙玉不允许,我用很小很小的分量熬了一碗试一试,这个药汤能炼到体内筋脉骨骼器官。第二,这些药材我当然都认识,十分珍贵,炼制药汤的方法也有,但有一点,这个玩意我炼不出来。” 红蓝色的药丸。 史明拿着药丸接着说;“药引,每一种药方,上至修士的丹药下至普通人的风寒都必须有药引,可以说药引就是一副药中起到决定性的药草,这个红蓝的丸子就是药引,没有它,这胚体汤不成的。” 徐行听了只好作罢,又和史明闲聊两句便去修炼,盘膝而坐,五心朝天,真气运转周天循环,感悟体内之变化,感叹孙家的胚胎汤真的神奇非凡! 心中又想。 从青叶天下出来之后,千观音拳法已经真的领悟出‘金光初现。’,落叶飞神剑指法也已入门,霍邱前辈的练武经验需每日感悟与实战才能纳为己有。在还有九次胚胎汤之下,自己需要找个超出境界之上的陪练对象,才能完全不算浪费胚胎汤。 徐行思索过后,决定还是去寻找黑魔猿,但一定要有后手,不然磨练就变成了送死。 又是入夜。 徐行蹲在陨山的一处小峰上,收拢体内法气真气波动,遥遥望见那侧卧在草原上的黑魔猿,眼看月亮高高升起,圆月当空,便以逐日腿法穿梭而去,好似一道长线一般,划过天空,在黑魔猿站起来挥动一拳之时,徐行以逐日腿法绕到黑魔猿身后,一拳砸在黑魔猿如钢铁般的后背上,好似凡夫俗子的拳头落在钢板上一般,拳头红通通的肿了起来,气的徐行牙痒痒,又被黑魔猿一手臂横扫过来打飞。 半空中,徐行以逐日腿法踢出一脚,止住后退的拉力,双脚踩爆了空气飞向黑魔猿,在小山般的兽臂上翻身奔跑,又再次绕到黑魔猿身后,剑指并拢,丝线忽的缠绕起来,两根手指似丝线编织而成。 落叶飞神剑是‘流水的力。’,可如何送入敌人体内? 霍邱想到剑修的剑! ‘落叶飞神剑’刺破天下最硬之物之一的神鳌的壳! 此时。 徐行双指如剑一般点在黑魔猿的背部之上,如山岩般的肉体令双指如碰铜墙铁壁,但也无碍,徐行施展游身八卦,左右横挪似穿花蝴蝶,十三次点击之后,忽的双指狠狠一点黑魔猿的背后曲垣穴,指如剑锋刺入黑魔猿牢不可的肉体内! 徐行听到痛苦哀嚎。 黑魔猿怒吼之中一拳横扫而来,却忽然一下子跌倒在了地面之上,只觉得体内有几道流动的气息如小老鼠一般在作乱,痛苦之中,黑魔猿跳跃拉开跟徐行的距离,在远处拍胸怒吼,身上的黑纹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体内作乱的气息很快消失。黑魔猿双脚踏地,似炮弹冲击过来。徐行选择正面硬刚,以逐日腿法冲击而去,一拳打出,金光初现,从拳头上好似生长出来四百五十六只手臂,齐齐挥动,轰隆一声,徐行倒射而去,身体在地面跌落弹起,砸断了一棵又一棵树木,砸在陨山主体山峰之上,高达七丈的山体似有一番抖动,震落山石碎片。 黑魔猿亦然从天而降,一脚斩下。 徐行在天旋地转之中,以逐日腿法的‘拨云见日。’一脚朝着天空落下的巨脚踢去,乱流纷飞,徐行的身体好似流星坠落一般砸入龟裂的地面里。他很快的瘸着腿站起来,看见上方的黑魔猿双手合拢砸落下,势不可挡。徐行双指并拢极快地点在空中,丝线如流光像剑修的剑在空中飞梭,拳指碰撞,双指弯曲后炸开,徐行的身体如弹簧一般一压一弹飞出深坑,没入林间。 坑中。 黑魔猿的左拳头砰的一声,从内部炸裂开来,好像被无形的神剑给齐腕斩落! “吼!” 黑魔猿对天怒吼! 密道中。 徐行泡过胚胎汤之后,史明用黑玉金香膏抹过徐行的双腿缠好白纱以夹板夹住,好奇的问‘你是怎么逃的?难不成靠着隐藏的那一只腿?’,断了两条腿还能跑?厉害啊。 徐行微微一笑后觉得这话怎么奇奇怪怪的,想通以后骂了史明两句,就躺在密道中,身边有三五个浑身缠着白纱的同门。 “我跟你说,就差一点,我就能干翻天池山的那家伙。”白纱缠着的身体只露出一嘴两眼的一人可惜道。 “切,要不是我略微大意一些,我早弄死天池山的那人了。” 随后人越来越多,史明也越来越忙,等人回来的差不多了,伤员占据了十分之六,后来唐员昏迷许岸也满身血液的回来,徐行才好奇起来,问‘这是怎么了?’ 躺在一边的人听到有人询问,立即说了起来;“嗨,咱们今天本意是去牛角潭寻找玉荷花,找是找到了,正跟看守灵药的水妖大战,忽的从后方杀来二十几个天池山的弟子,也是来寻找玉荷花的。好在苏裂旗长早已经巡查到了天池山的弟子进山了,所以大家行动都离的很近,就怕哪个队伍撞到了天池山,在许岸旗长带我们苦苦支撑之下,唐员最先赶到,也告知土木两队正在跟一妖兽对战,只有火队能在两炷香之后赶来,我们与那天池山来人火拼起来,等火旗长带人加入战斗,打败了天池山等人,唐员旗长重伤昏迷过去。” 不多时。 下饺子似的来了一群伤员,土木两位旗长被人扛着回来,刚才忙完的史明掐腰叹息一声,继续治疗伤员。 一两个时辰后,密道中躺满了伤员,大家却热情如火的讲述自己的战斗,一番比较,谁也不肯认输,争的脸红脖子粗。还有一个学子双手合拢似在祈祷。 三天后。 史明疲惫的站在过道中,宣布,“我宣布,战斗停止,等你们的伤势经过我同意之后才能出去。” “那不行啊。”火旗旗长程雨叫着,“天池山后援还在这里,咱们要抓住机会啊。” “对,一次性干翻他们。” 史明笑呵呵说;“机会是有的,不抓住我们一次他们也不会甘心的,所以你们安心养伤就好,等你们伤势痊愈之后,可以来我这里领取灵药或小还丹,尝试去突破一番,动中有静,若是能得到突破也能一举扫荡天池山后援。” “行吧。” 不过两个时辰后。 程雨一拐一瘸的找史明说‘看看我的伤势行了吗。’史明说‘你说呢?’程雨高兴道‘太好了,那给我小还丹吧。’史明拽着程雨的衣领推出房外。程雨骂着‘没医德啊没医德。’。又是一个时辰后,苏裂到来,满脸疲惫的坐在徐行身边,看着几个旗长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狮鸣山在李秋梅的带领下进山了,为的是四大妖将之一流火梭雁洞府内的玉晶果,像个苹果一样,亮晶晶似透明,能稳定法气暴乱,对刚突破的修士更是良药,一棵树上三十多颗,好东西,大概会在十日后成熟。’ 几人来了兴趣,连连询问,一番商讨之下,决定大干一场。 苏裂说;“五旗之中火旗的队伍实力几乎翻倍,程雨更是突破至四境,而且后天宋青也来了,加上李青,我们有很大的把握,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大赚一笔。” 几人眼中冒光。 就这短短时日,五次出击,洗劫了狮鸣山两次,天池山两次,炎炎门一次,抛开杂七杂八之物也价值近千仙玉,还有这几日寻到的妖山中的灵花灵草,现在的寒门只要谁敢突破,一把灵药就放在谁的嘴边。 这玩意上瘾啊! “还有一件事情。”苏裂揉揉脑袋,“我快被王土给烦死了,他一天八百个信息,要跟我们一起去干三大势力,他还说巡山社已经做好准备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忽的药味刺鼻,十分难闻,史明拿着木勺说‘还有伤的三碗没有的一碗’,一阵哀嚎,众人举碗,豪爽饮下,面目狰狞,不多会,随着药性发作,沉沉睡去。 一连三日。 徐行终于能出院,立即跳出了神像极快远去,来到一处密林之中,施展遁法,忽的感到不对之处,掐诀运法,施展‘诡法七十二之身外化身’,从七孔之中各冒出一股青气,七者合一,那个徐行活动筋骨后遁地而去,真身徐行跳跃在树木之上,就看泥土破开,三角蛇头钻出地面,直直盯着树上的徐行。 “你的土遁总算不算烂了,不算烂的土遁加上不算烂的化身,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可以哦,徐行。”傲傲看徐行跳下树木,一时间得意洋洋,忽的转口,“我就说最近怎么老看到喜鹊,左蛇皮跳的打鼓似得,就连空气中也弥漫一种清香,原来是大哥来了。” 徐行盘膝坐下,看着傲傲道;“说点我觉得有用的,说不定大哥最近血多不小心多放了一些精血。” 丝丝。 傲傲兴奋起来,“大哥真是不拿傲傲当兄弟,消息怎么能换血呢?一切都是为了大哥而已。先说第一点;黄帮遇到一些麻烦,三大武馆的田家武馆要开到阳府,等同于要跟黄帮在黄帮的地盘干一架,戴衡的选择很简单,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踢馆,名正言顺说切磋切磋,砸了田家三当家的武馆,给昏迷的三当家送回了星河府,带话给田家‘换一个。’,狮鸣山插手,戴衡有心要跟狮鸣山决斗,连狮鸣山一起骂了,人们说戴衡那里来的勇气,我却觉得戴衡一定有着绝对的把握才敢如此,等着吧,一旦开战,戴衡老大绝对干翻狮鸣山。” 徐行笑了起来道;“他还是那么狂啊。” “那也不算。”傲傲兴奋起来,“要说狂,还是待刘府主啊,以前我是没有发现,刘府主出现的时候,简直震惊我三年啊,你猜怎么了?巡洲大人来了,刘府主简直得了尚方宝剑一样,查,接着查少女失踪案,要查个真真正正的水落石出,一个也跑不了,大家当然清楚刘府主是以‘失踪案’的名查要查的人,但那家经得起查啊?有些人刚要销毁做过坏事的证据,证据就被刘府主拿在手中。刘府主忽然转变策略,查谁了?查你们碣州七府、四十七县三百一十二镇当官的,橘子府联合‘麓府’‘星河府’‘天柱府’四大府长成立个‘巡查队。’,第二天刘府主就带着证据拿下阳府和青莲府府主,两府内的官从上到下撸了个干干净净。我是服了刘府主,我严重怀疑,要是你们那巡天司十八个守卫和钟吾不时刻在他身边,他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徐行笑了起来。 有用府主。 一个高兴就多放了一些精血,看傲傲吞服下,眼皮懒洋洋的,话也不多说一转头入土离去。徐行看着月光,好亮好亮。 原来夜晚的月足够亮也能点亮了黑暗啊! 第64章 罗雀 “夫子给了我一叠纸和一根笔,夫子说,想要学会练字就要天天写。开元十三年。” “我有三个哥哥,二哥小时得病走了,记忆中的二哥是一个苍白如纸片般的人,一条山路要走好久好久,好在有二哥在,不然我就要一个人去砍柴了。好想二哥在。” “母亲说我叫罗雀是要像麻雀一样坚强,三哥却说麻雀要自己给自己找食物,大哥离家未归………………” “小妹出生了,小小的,皱巴巴的,好难看。” “父亲在工地上出事了,那赵员外赔了三银刀币,三哥去闹,回来的路上摔断了腿。” “小妹生病了,风寒,二哥就是死在这个病上,我去找夫子借钱,夫子让我写三百遍道德经偿还,很容易的,但我没有纸,夫子说写在地上也算。” “开元十五年,下了一个月的雨,那三哥说能装很多很多水的堤坝塌了,我们没有了家。” “三哥建了房,我们又有了家,木屋子。” “那赵家占了田地,三哥说没有王法了,我不太懂得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们没有地可以种了,只能去山中砍柴,三哥说我们马上连柴也砍不了,那座山不知什么时候成为赵家的了,我们只能给赵家种自己的田得到一些粮食。” “日子好苦,母亲却说‘还活着就好。’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开元十六年,三哥去告赵家被抓了起来,说是三哥偷了东西,三哥有没有偷东西我知道的,没有的,母亲重病。三哥说‘麻雀要自己活着。’小妹那么小那么小,家里靠我了。我从山路上捡到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好多好多奇奇怪怪的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热好热啊,好像有一种炙热的能量在体内如烈马奔腾。” “十天后,一条山路我走的很轻松,我的眼睛看的更远,身体有力的好像能打死猛兽。” “夫子把我留了下来,询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何每日发呆?我不会对夫子说谎,夫子听了之后,问我要不要去‘天明学府。’,我听三哥偶尔说过那里,说要是我能进入那里,母亲就不用受苦了。我说我当然愿意,夫子给了我一封信和一些盘缠去那里。” “母亲和三哥都同意,我偷偷的把盘缠放在床下,带着母亲连夜做的大饼就走了,我就走啊走,不入城,不入镇,渴了找水源,三个月后来到学府。开元十七年。” “招办的是个中年,没有说话就把我赶走,不怪他的,虽然提前洗漱了一番,但我的衣服还很破。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好漂亮的女人,她听了我的话,让我给她信。她叫做蓝雨。” “舒服的床,美丽的风景,好吃的饭菜,这里是天庭。” “那班里的李家公子堵住了我,让我帮他抄书,我害怕极了,原来只是抄书。” “一个月,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我收到夫子的信,当地照顾我家,有了五亩田地。我也回信,夫子夸奖了我的字。” “不知怎么惹了那李家公子,他们堵住我,夺走了我的课本。听说李家比我们当地赵员外家厉害十倍百倍,我不敢反手,他们变本加厉。” “李家公子要带我出游,我拒绝了,因为我要念书,也不敢去。李家公子打骂我一顿。” “李家公子搬入我的宿舍,他们让我给他们洗衣服、打水泡脚…………都没有什么的,可是他们好吵,熄灯了还偷偷点煤油灯赌钱,我日夜睡不着,成绩一落千丈,被导师说了。” “我竟然在上课时睡着了。” “我要搬出宿舍,李家公子三人在宿舍中殴打了我,我缩成一团,他们让我跪着。我想起了夫子的信,母亲他们有了新房子新田地,因我在这里上学。” “我感觉脑袋要昏了,我好害怕自己上课睡着了,只好用针扎着自己。” “六个月了,老师说我考试过了就可以一边上课一边学习法术。” “终于上了第一节法术课,是蓝雨导师教导的,还给了我一个令牌,神奇的令牌。蓝雨导师关切的问我是否休息好,我说有的。下课的路上,我忽然摔了一觉,我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死在开元十八年的新年到来之前。一个人坐在竹林的坡上问我怎么了,我抬头看去,阳光透过竹林落在那人身上,好像光芒里面的仙人。原来不知不觉之中,我来到学府暗地里流传广泛的鬼竹林,我吓了一跳。我说无碍,那个人却说‘昨日在寒门听闻来了个世家的跟班,端茶倒水,洗衣打水。好奇听闻之下,我跟踪了你一天。’那个阳光里面的人朝着我走来,伸出手掌说‘来这里。’我把手掌伸向了光芒。” “原来他叫做段天浩,是学府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怎么会在意我的?唐员大哥带我收拾了宿舍,然后让我先走,等了一会,我在门外听见求饶的声音,有人要进入其中,被好多好多人给挡住。唐员双手血淋淋地走出来带我来到寒门,来到了光的地方。” “开元十八年,我已苦境一境。” “日子过的很快,学院里面又出现一个英雄,李青,大家在讨论他。” “李青也加入了寒门,他瘦瘦的,麦色的皮肤,看得出来段天浩大哥很喜欢他的,这应该就是英雄惜英雄。” “要开始进入秘境了,我虽然没有进去,但我会为了大家祈祷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 “无。” “为什么寒门里面那么多叛徒,是他们害死了大哥!好在李青大哥揪出了他们,我们要去妖山了,我从来没有去过。” “我竟然在行动的时候吐了,可是我一想到苏裂旗长浑身血液地钻出泥土,我就感到反胃,旗长让我好好休息,李青大哥回到密道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他也曾经如此。’,我能感觉到别人在鄙夷我,可是我好怕啊。李青大哥真有本事,居然能弄来那么多仙玉。” “令牌被收了,让我们专心磨练,第二次,我感觉法力不通顺,连火苗也发不出来。大家都重伤回到密道,李青大哥也断了腿,我只好祈祷,求天尊保佑。” “我终于发出了火焰‘法道一百零八之飞火。’,我看见满天的火焰席卷而去,蜂蛹般缠绕在天池山三师兄的身上,燃烧着他,他大叫着扑灭火焰,我忽然感觉天旋地转。我跌倒在地面起不来,可也看见旗长总算活下来了,差一点,差一点旗长就要被杀了。密道中,旗长醒来坐在我对面,他说我是一个火法天才,谢谢我救了他,我不敢抬头。旗长忽然说起他的不堪,原来旗长第一次面对妖兽吐的比我还要厉害。” “来到妖山第十四天,宋青大哥也来了,听说没有露过面的左南又去跟王坤对战了,原来寒门还有这样厉害的一个人。李青大哥腹部有个洞口不断冒着血液,还好又活了过来,原来李青大哥去单挑黑魔猿了,听说黑魔猿等于五宫境二宫武夫,李青大哥还没有进入五宫,真是厉害,怪不得旗长们说李青大哥就是五宫境的强者。” “明天晚上就要有大行动了,听旗长的意思,狮鸣山好像在钓鱼,但我们上钩。” “今夜就要战斗了,夏天带着好多好多药草来了,我也分了三颗小还丹,不光能突破使用,还可以恢复法力。我知道夏天,夏家,碣州的首富,他来的时候背着荆条,背后血淋淋的,我知道那是一个典故,他说他加入寒门是自己的身份跟夏家没有关系。我知道夏天,他从来没有仗势欺人,世家也有好人的。” “战斗开始了,李青大哥和土木两队围攻狮鸣山二师姐李秋梅,果然,狮鸣山大师兄丁云带三十八位苦境修士包围过来,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青大哥带我们奇袭,可是狮鸣山大师兄的琴好厉害,竟然一个人挡住了李青大哥和宋青大哥,听说那琴叫做‘三鸣琴。’,只听见一道鸣响,然后我就感到自己动也动不得,好像被无形的东西给束缚住,手指动弹不得,别人也是一样,只是一息之间,李青大哥和唐员大哥重伤,更加可怕的是狮鸣山七位师兄竟然都来了,从背后再次袭来,我们要抵挡不住了,关键时刻,我看见旗长要死在狮鸣山四师兄的水法之下,只觉得体内法气暴动,便打出从未修炼成功的法‘星火。’,火从天降,一点点,密密麻麻密布山间,被风一吹,呼啦啦起了三四丈之高,可是没有用的,还是宋青大哥厉害,竟然突破了境界,跟丁云打了起来,唐员大哥也再次突破,就好像连锁反应一样,我看见一个又一个人突破了,局面居然逆转了,我们…………我们寒门竟然压制住了狮鸣山绝对年轻一代。就在这个时候,琴音再次发出那种鸣叫,我看见李青大哥的手指好像剑仙的剑一样,就看见那鸣叫好像被掐住了脖子,丁云手上的琴也断了一根,同时,李青大哥的胸口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出伤口,一退再退。那琴音又响,我看见半月般的斩击斩向李青大哥,我觉得自己体内的法气开始波动,精、气、神、似火焰在燃烧,我想起了段天浩大哥,我想起了寒门,不可以的,寒门绝不可以再失去一个领头人,我看见旗长已挡在李青大哥身前喷出火法,那无形的斩击切割而来,要不是李青大哥反应快抱着旗长逃离,旗长已经变成好几节了。大家都在战斗战斗战斗,只有我,除了我……………………我感到火焰由内而外要把我这个人给燃烧起来,好像回到第一次看见那些不认识的字体,体内有一种炙热的暖流,暖流好像要在我的体内爆炸。砰的一下,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哥哥,想到了小妹,我知道的,就算我死了,死在这里,寒门也会照顾好我的家人,我不怕。我感觉我的浑身都冒起了火焰,星火在我的体内燃烧,我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火人,我感到我的修为极快的破境,好像再次回到第一次看见十九字吐纳法,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境界,我只是知道要打断那一张琴,我一拳挥舞而去,火焰蜂蛹而去,我看见大家的脸色露出惊容,看见丁云把琴挡在身前,火焰极快地燃烧那一张琴。随后我就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后来才听到大家说,在我毁灭了琴后,寒门又有三十人接连突破,我们战胜了狮鸣山,李青大哥跟丁云谈判,要了很多很多仙玉,寒门胜利了。” “我醒来后,旗长他们看着我,史明医师更是双眼冒光的看着我,说什么‘三眛真火的前兆。’原来是这样的,只要我再去修炼就可以练出那三眛真火,听他们说,我可以去南部分府,我连连拒绝,惹了一阵笑。” “旗长每天都带着我去行动,教导我火法,我逐渐能掌握那种火焰,旗长还说我已经是苦境四境,只是突破太快,要好好磨练。李青大哥又伤痕累累的回来了。李青大哥真的好努力。” “我们和狮鸣山的战斗发酵,外面都是我们的消息,说我们胜之不武。左南师兄被府长关押,说左南坏了学府的名声,还给我们通告,再不回去,就要剥夺我们的身份。我有些害怕,但看见大家都在,我不怕了。李青大哥今夜没有回来,天亮才回来,原来是大哥被困住了,不敢露了行踪,大哥身上的血都干了。” “原来那么多仙玉也不经花啊,包括我们洗劫来的,已经全部消耗殆尽,还有八人没有突破,夏天也在其中。夏天提议去洗劫夏家进入妖山寻药的队伍,众人诧异,然后夏天带人去了,听回来的人说,那是一队超级强的队伍,可却被夏天轻而易举的洗劫了,因为夏天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洗劫来了三百九十枚仙玉,气的夏家的首席供奉吐血。我们知道这不是夏家在演戏,如果要是演戏,夏家会送来更多的仙玉。” “还有五个人没有突破,夏天在其中,看得出来夏天很着急。我们又行动了,对战了天池山的弟子,洗劫了他们。第二日,苏裂旗长说不可以再行动了,那些门派派了长老过来,但李青大哥说‘那就更加需要行动了,再来一次,就离开这里。’我也不懂为什么长老在还要行动。” “李青大哥两天没有出去,本以为大哥不需要磨练了,才知道那什么体汤只有十次,现在没有了胚胎汤,大哥也不敢乱来。大哥的脸上很红,我们都笑了,原来李青大哥也会害怕啊。” “夜晚,我们行动了,天池山的三长老,熔炉境界,体内建成了桥梁,可是李青大哥、唐员大哥、宋青大哥、我、我们四人挡住了长老,其余人在一旁围攻,这是那个长老也没有想到的,我们成功了,洗劫了长老,他真有钱,我要了很多金刀币,因为我想把母亲接来清郡。” “夏天和王毅突破,我们开始休整,因为大哥说后面还有一场更加厉害的战斗,我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想问,因为有李青大哥在。大哥忽然问我在写什么,还询问能不能看一看,当然不能看,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一个胆小鬼。” “三十天,妖山历练结束,寒门的力量翻了好多好多倍,我们前所未有的强大。” 山路上。 穿着破旧服装的一群人走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疲惫,远处的马车队伍和行人在这群人之前立即闪躲开来在道路两旁,因为那群人的身上的气息汇聚在一起好似把头顶的天空给染红,从这群人身边路过连呼吸也变得缺氧。 这群人走进繁华的郡首中,人们望去,很快就认出他们的身份。 天明学府寒门。 就是这群人在妖山之中打败了狮鸣山,洗劫了天池山的三长老,令炎炎门的年轻一代无功而返。 从孤独的山中走进繁华的中心,这一群人再也忍受不了扑鼻的香味,喉咙涌动。唐员盯着锅炉中的烤鸭流着口水。徐行也咽了咽口水,带头走入吉祥楼,豪气的说‘上菜。’,小二好像看到了一群野兽,颤巍巍说‘客官点点什么…………’徐行大手一挥‘都上,快点儿,吃完了还要回学府。’小二立即去办。 客栈中吃饭的人看着这群坐满大厅的学子,小声议论起来。 “是寒门。” “对,听说他们干了很厉害的事情。” 不多会饭菜上来,色香味俱全,动作慢的连油都捞不到。唐员用馒头擦着盘子上的油,哭着说‘这才是菜。’徐行抱着烤鸭点头。不多会,忽然听到极重的脚步声,只看一人飞跃进吉祥楼,大骂道‘唐员,你给我死出来。’是巡山社的王逸。 王逸怒发冲冠,骂着‘妈的没有义气,这么多消息一条没有回。’紧跟而来的王土说‘对,没有义气。’ 巡山社和寒门发生斗争最多,关系却最好,随着段天浩离去,巡山社上上下下还在担心寒门怎么样,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哪知道寒门居然干了惊天动地的大事,立即觉得要被比下去,就要加入,大家一起干三大势力。可寒门一个消息没有回,猛一听到寒门回来了,立即就杀来。 “妈的,给我干死他们。”吴林作为巡山社不多的法修,一进门就大喊,忽的愣住,“这这这,这是寒门?” 这简直就是一群生活在群山中久远的野兽终于离开了山门。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修为。 “宋青你你你。” “熔炉搭桥。” “唐员你你你。” “五宫二宫。” “咳咳。”史明抱着烧鸡站在桌子上,十分狂妄的说;“所以,你说什么?要干翻我们?” “什么!”吴林愤怒一拍桌子,“寒门兄弟在妖山为我学府争光,如今终于出山,还请给个机会,这一顿我买单。” 王逸拍着额头。 怎么寒门离开段天浩之后好像更强大了呢? 还是说因为段天浩太过于锋芒,压制住这些本应该是天才的人? “那一日我们回到清郡,吃了一顿很大很大的大餐,反正吴林最后去借钱了。我听到吴林和李青老大的对话,吴林说‘人们一直说平民难出天才,可是现在你看?’李青大哥笑着。我当时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段天浩大哥还在的话,我一定不会进入妖山,我会安安稳稳修炼,不知道能到什么地步,但段天浩大哥走了,我们就像没有依靠的孩子了,就像是麻雀,要自给自足了。” “有人说,是段天浩的锋芒太过于强大,让人们注意不到我们,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希望段天浩大哥能看见现在的寒门,就像史明大哥说的那样‘平民之子要开始发威了。’” “我也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第一次听见旗长说我可以去南部分府我从心里就是拒绝的,我本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去了那里,我的母亲和幼妹可以活的更好,我也可以更好。我问自己;罗雀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嘛?我第一次问自己需要什么,我看着大哥的背影,好像看见了段天浩大哥就走在李青大哥身边,两个人带着我们所有的平民之子朝着前方走,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怕。” “所以,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了,我要追上他们的脚步,我要为寒门开拓前路。” “罗雀。” 第65章 高夫子 天明学府的规矩虽少,到也不是野蛮时代般,学子还是会怕导师,导师告状,学子必然面壁坐穿。因此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近百学子围住了教学楼后的庭院,要见府长。 “李青,宋青,把人带走。”蓝雨劝解,脸色着急,“你可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这就像史书里面的王爷带人把皇宫给包围了。 徐行说道;“导师,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寒门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只是想要见府长一面,而我也只是想代替天明学府的学子问一句‘左南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左南关起来,左南何错之有?” 忽的一道笑声。 苏缇从庭院中走出来,瞧着一双双愤怒的眼睛,“一;左南闯学府大阵,有罪。二;左南身为天明学府弟子去攻击孙家,有罪。而你们也有罪,罪一‘给学府带来负面的影响。’,现在整个碣州都知道,学府用阴谋诡计去偷袭妖山的三大势力的弟子,罪二‘你们擅自离开学府。’罪上加罪,我应该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他跟着朗声道;“天明学府绝不会要给学府带来负面影响的人。” 徐行也哈哈大笑说;“我先回答府主大人的第二个问题,对于擅自闯出学府是什么罪过?” 蓝雨插嘴说;“要上一个月夫子的课。” 徐行说;“接受,那么第二个,我们寒门虽有错,错也在私自出府,但不能和其余事混作一团,难道我们遇到狮鸣山的人要束手?站在那里不动给敌人攻击嘛?没有道理的,至于别人怎么说,我当然管不到。” 苏缇皱眉说;“但学府因你们的所作所为而出现负面影响,我们是正义的一方。你要好好学习学习段天浩。” 学习段天浩? 徐行摇头说;“府主大人,学府没有这条规矩的,我会好好遵守学府的规矩,上面没有那一条‘遇到狮鸣山不得出手。’如果府主大人加上,我一定会照着去做。” 他看见苏缇的脸上有一种阴沉,接着说;“左南犯错了?犯了什么错?攻击了孙家?学规上没有那一条规矩,可能等待府长大人添加上,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至于闯学府阵法,我在想,左南似乎在帮助学府验证阵法的强度,身为一个天明学府的学子,我们有义务去帮助学府验证阵法的强度。府长大人不能因为我对着阵法砍一刀,就把我关起来的。” 苏缇哈哈大笑起来,说;“看来寒门上任了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大,你说的对,学府没有这一条规矩,就算我现在加上,你大可以说,那是在这条规矩之前犯错的,以后保证不犯。可惜你说了这么多,那左南我早已经放回了寒门,我只是在让你们思考一个问题,天明学府是什么?毫无疑问,会是小说中的名门正派,那么作为这其中的人,我们该怎么做?就算你们做的是年轻人该做的,可却不是一个学府弟子该做的,我希望你们以后要多思考这个问题,‘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会给学府带来什么好处坏处。’‘这叫做无规矩不成方圆。’,在规矩之中办事,我会是你们最大的靠山。” 徐行看着他听着他的诉说,恭敬道;“受教。” 学子们若有所思。 苏缇提高声音;“天明学府会是一个自由的国度,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也不需要改变的,但不能因为没有规矩规矩我不能杀人,我便去杀人,我们是正派,是阳光,不是邪魔歪道,不是黑暗,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清楚一件事情,在你们要去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去想一想,而从明天起,每个人都不可以缺席文课。” 徐行看着府主转身走入庭院里面,无疑的,他的名望被削弱,他虽然是打败了三大门派的英雄,但他同时也用了偷袭的手段,是不光彩的,是不匹配天明学府的,学子们会因为府主的话开始重新判断这一件事情。但徐行从不会疑惑自己的对错,他走了五年,见了太多打斗,上到修士下到地痞,他总觉得戴衡的一句话是对的‘天地之间是没有规矩规矩我们的,但我们心中有一道无形的规矩,这种东西叫做‘心。’,在心不会被谴责之下,我会用一切的办法去对抗敌人,用骗用偷袭用计谋。’ 徐行并不希望寒门会成为苏缇说的那样。 ‘他们是名门正派,就应该是像正史中那些高官贵人,即便遭受了打骂欺压,也要笑盈盈起来。’ 徐行带人回到寒院,拒绝了那些要加入寒门的学子,说是等待这段时间过去再进行招收。他亲自接待每一个学子然后送出门,看着他们离去。左南就站在他的身边,说‘这样累不累啊。’徐行说‘我无法做到段天浩大哥那样伟大的容纳,但我也不会冷漠的拒绝伤透他们的心。’左南道‘搞不懂。’左南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望着远处的教学楼说‘寒门怎么办。’徐行笑着说‘就这样办呗,等大家修养好了,先找巡山社打一架,你看如何?’左南笑嘻嘻说‘这我…………’转身就跑出去。 徐行也转身,就听见黄鹂般的声音‘站住!’徐行笑吟吟地转过身,看着奔跑来的班长大人,然后恭敬的行礼‘见过班长大人。’秋云湄哼哼笑着‘你们可真出息。’徐行摇头‘哪敢哪敢。’秋云湄上上下下打量的徐行不自在了才说‘得了蓝雨导师的推荐,我现在负责监督你们去上课,每天上午一节课下午一节课,都是文课,一节课半个时辰,要是敢逃课,呵呵。’徐行恭敬说‘班长辛苦了。’秋云湄忽的悲伤起来,就好像一个开开心心的孩子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要哭了出来一样,然后那个孩子还很逞强地咬着嘴唇不敢哭出来,转过身说‘别再胡来了。’秋云湄转身,小步走去。 徐行一头雾水。 ‘你把班长弄哭了。’左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趴在墙头上看着班长离去的背影。徐行摇头‘你眼花了。’宋清也趴在墙壁上说‘不可能这么多人一起眼花。’唐员蹲在墙上了望远方‘对。’光华一闪,苏裂从土地中出现,说‘我去看了,班长的确哭了。’徐行举起手掌发誓‘我发誓。’左南说‘你是怎么弄哭班长的?’ 解释都是苍白。 徐行病怏怏地朝着后院走去,身后议论纷纷‘到底怎么把班长弄哭的。’,徐行到了那独属于段天浩的院子,花草树木,圆石桌圆凳子,一间睡觉的房间只有一个蒲团。蒲团已褪色,段天浩一定在那里想了很多困惑他的问题。 徐行搬了摇椅在树下,躺在上面,摇椅摇。 夏日的阳光刺眼,空气也闷闷的。 柳树挡住阳光,阳光艰难地照射进来被树叶切成了碎片落在摇椅上人的身上。 徐行已有些迷糊,似有幻听‘许行大哥…………’双眼透过柳树的空隙,似乎看见那个青衣姑娘在山坡上‘许行大哥,在我家乡那里,到了一个节日我们就会跳山歌哦。’,山坡上青衣少女起舞,阳光撒在少女的衣裙上,少女一转,阳光好似也在转动一样,那一双温柔的眸子似有水泉在其中。 ‘竹婷姑娘。’ 第二日。 徐行从摇椅上起来,正是晨曦时刻,盘膝吐纳一番,便去洗漱,看见寒门弟子都已经起来,也看见门外站着的班长大人。众人洗漱完毕乖巧地跟着班长大人去了文课教学处。 流水石桥前有房屋,三角屋顶,夫子是个头发也白了的老人。 老人笑呵呵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看着满堂学子,又瞟了一眼站在后方‘监工’的班长大人。,老夫子穿着整齐的青衫,须发打理的干干净净,说道;“让我们重来一遍,我来提问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教孩子的第一节课是什么嘛?” 徐行低头看书,认真的很。 唐员举手说;“这我懂,三字经。” 老夫子说;“把教导你的夫子名字给我,我让他改一改,或者我来问一问他有没有教过一个叫唐员的胖小孩。” 唐员笑着摸头。 老夫子说‘第一课是很简单的,叫做坐有坐样。’老夫子搬来凳子,背部笔直的像是一面墙,双手放在桌子上。不知觉的,满堂的学子都开始学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就觉得很累,坐也这样了,还怎么去听课?徐行抬头挺胸,看老夫子拿出三字经,写下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他并没有像教导孩子一样教导一群有的已经成年的孩子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夫子问‘人性是本恶还是本善?’唐员勇敢发声‘那王家的狗肯定本性是恶的,我们就是善的。’老夫子问‘王家的狗是谁?’唐员说‘就是我村子上的村长。’老夫子哦哦了半天,才说‘换个说法,如果那王家的人是你的弟弟,你从出生开始照顾他,他会如何?’唐员想了想‘善的。’老夫子忽然不说话,目光炙热的看着一个个学子,很多人躲闪开来,只有左南在抬头挺胸。 老夫子忽然说‘你骂我。’左南说‘没有。’老夫子说‘你骂了。’左南说‘我靠也是骂?’老夫子说‘还有老不死的呢。’左南说‘没有。’老夫子说‘有。’然后两个人说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左南说‘好好好,我说了。’老夫子拿出尺子敲了敲桌子,让左南贴着墙壁站,还用尺子小心翼翼地量了一下站立的姿势才放过左南。左南不服气的问‘你能听到我心里的话?’老夫子说‘不能。’左南说‘那你说我骂你。’老夫子笑嘻嘻的说‘我感觉你在骂我。你又骂我。’ 左南闭嘴 老夫子的目光落在徐行的脸上好几息。徐行心里反复说‘人之初…………’,徐行看见老夫子笑盈盈地偏移视线,忽的松口气,背也驮了下来,猛地又注意到老夫子看来,立即抬头挺胸。徐行只觉得这一节课度日如年啊! 老夫子上完课走了出去。 一屋子的学子齐齐趴在桌子上,气喘吁吁的,说什么的都有。史明忽然问‘班长大人,要是我没有记错,高夫子不是游历去了嘛?’唐员问‘你还认识夫子啊。’史明拿了一本书指着说‘我读书人。’唐员想到史明爱看游记就点点头。秋云湄点点头说‘历游就不能回来了?你们应该庆幸。’唐员问‘为啥还要庆幸?’秋云湄说‘本来是林夫子教你们…………’史明怪叫道‘靠,固执狂。’他看众人不懂,就说道‘就是那种连走路都要走的有儒家风范的固执狂。’唐员咽口水说‘娘的,你这样说,我还喜欢高夫子来的。’秋云湄插嘴说‘好在高夫子回来也对你们感兴趣,所以要亲自教导你们。’ 徐行迷迷糊糊地抬头,忽的见秋云湄愤怒的站在桌子前。秋云湄说‘十几息你就能睡着了。’徐行歉意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秋云湄叹息说‘明天记得把寒门抄写的三字经交给我。’徐行疑惑说‘我们又犯错了?’唐员哈哈大笑‘比我还不如,大哥啊,那是高夫子布置的作业。’秋云湄愤怒的像是暴怒中的狮子看着徐行。徐行举手保证‘我一定认真听了,你要相信我。’秋云湄气鼓鼓地转身离去了。 唐员上前拍着徐行的肩膀说;“下午的课我俩坐一起,这样显得我成绩好。” 徐行说一声滚蛋,起身走出房间,看见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幼稚面孔,都才七八岁左右。孩子们注意到了徐行,再三确认,恭恭敬敬地行礼说‘师兄好。’,孩子身后站着个中年夫子,看见徐行气呼呼地离去。徐行吓了一跳,回礼说‘师弟们好。’。呼啦啦的孩子们围了上来,打量着徐行,其中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拉着徐行的衣袖勾勾手,看徐行弯腰,小声说‘大哥你真厉害,我都听说了,我以后也要成为大哥一样的人。’徐行也小声说‘什么样的人?’孩子说‘干翻三大势力。’徐行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说‘可别乱说。’孩子们笑哈哈地去重温课本了。 徐行站在走廊外,看见远处水亭中高夫子坐在凉亭中与人下棋。高夫子转头笑盈盈地看了徐行一眼。徐行总觉得高夫子的笑有些让人害怕,独自朝着学楼外走去,找了个地方练习练习拳法,到了中午去了食堂,就看见唐员已经在干饭,走过去的时候,忽的看见路过的人递了个字条过来。接过后看了看那个学子,就朝着唐员走去。 饭后,徐行朝着法阁走去。刚入门,就看见那看守大门的汉子问了一句‘逐日腿法修的如何?’徐行看这个时间法阁一层就两三人,站在桌子前说‘在努力。’中年说‘我见过百川宗师的逐日腿法,好好修炼。’徐行点头后走入法阁,拿了几门法术,用积分拓印一份就坐在拐角观看,一个多时辰后。徐行走出法阁,眼看离下午课程还早,就去往另一处‘藏书阁。’在法阁不远处,有一座圆形的七层楼,青色。匾牌上写‘藏书万卷。’,徐行进入其中,也没有看见守卫,一层的空间十分庞大,好似个小宫殿,书架一排一排的,一排六层,高处需要蹬梯。徐行一一寻找,找到大京的人物历史,找个偏僻角落坐着观看。期间打开字条,上有字‘夜晚,老地方,绝密会议。’是孙家。 绝密会议? 是说他徐行终于可以进入孙家的核心了嘛? 孙家还真的好诚意。 徐行销毁纸条,翻开书籍,正看着大京地界久远时是什么国家,忽见字体一阵变化‘好好上高夫子的课。’再看一个笑嘻嘻的脸,徐行左右观看,说‘凌香月?’书面又是一阵变化‘答对了,没有奖励。’徐行趴着看书‘你要吓死谁?”字体变化‘你靠的太近了,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咦,你脸红了?’徐行啪嗒合上书籍,还书之后,朝着教学处走去,好巧不巧一个拐弯遇到高夫子。 徐行恭敬道;“高夫子。” 高夫子点头说一起走,走着走着,徐行觉得一条路好像很长很长。高夫子走地很慢,忽的问‘你觉得学府为何而存在。’,徐行很认真的想这个问题,或者在思考一会就到了教室,那么高夫子就会去上课,他就会去听课。可这一条走廊后还要走三条走廊才到教室,他有很充足的时间的。徐行偷巧的说‘因为人之初性本善,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环境,我们还能习相近?’高夫子哈哈笑着,摇头说‘偷巧。’徐行憨笑着。 高夫子又说‘那么这里又如何呢?能否可以习相近?’徐行思考这个问题,摇摇头‘其实哪里都这样的,所以学府绝不会是一个单纯的学习法术的地方,需要高夫子你们。’高夫子叹息道‘那么这里无疑就是失败的,对吗?’高夫子又说‘学子之间的攀比,世家和平民之间的斗争,似乎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我们不能就这样就否定了钟府主的多年辛苦。在我看来,如果没有这间学府,也就没有段天浩那些人和你们这些人,也许你们会成为散修,会变得更加强大,也许会为了某个东西而改变自己这个人,如果没有学府,你们也许会进入别的门派,成为弟子,然后凭着天赋冒出头,不出头的怎么办呢?淘汰。无异于是残酷的。在我想来,学府就是把你们圈在一起,可以在你们犯错的时候提醒你们一下,可以揪着你们去走向正路,就这样,哪怕只是一位,学府也是成功的。’徐行点头说‘了解了。’他还是不太清楚高夫子的意思,可这个相貌和蔼又笑容满面的夫子总是让他心里发怵,连心中的问题也说不出口来。 高夫子笑呵呵的说;“简单点来说,学府跟门派没有差别的地方是‘教导。’但一个是有私一个是无私。在门派看来,我教导了你们功法,那么你理所应当就是门派的人,为门派去做一些事情。而在学府,在你学成出府以后,如果你想念学府了,那就来看看,如果你觉得你的成功跟学府没有关系,也是没有问题的。这是无私的。而我们与门派招收人还有一个区别。” 徐行立即说道;“读书也可以读到这里。” 高夫子笑道;“这里就是一个学习的地方,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也不该有的。但现在,很多人偏偏不想这样,偏偏要这里复杂起来,你该怎么做呢?” 徐行想了又想。 高夫子道;“当然是干翻他们啊!” 徐行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个富有名望的夫子口中,愣了很久,才追上高夫子,笑了起来。 他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要对我说?” 高夫子走着说;“段天浩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就要扛起来这样那样多的事情。十八岁,少年匆匆,理应该是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的年纪,可能会在某一刻情窦初开,在青春里面加了色彩,但段天浩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直为别人而活着。学府里面有很多为别人而活的平民弟子,为了家庭,为了父母兄弟姐妹,为了未来的好日子,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像段天浩那样为了‘平民之子’活着,这无疑是伟大的,我原以为,我再也看不见第二个段天浩。我看见了你,一个在绝望之中要走向希望的人,就像是传承一样,你继承了段天浩的意愿。这样的你很难不让人不生出好感。而你跟段天浩唯一的差别,段天浩会考虑很多很多,会考虑学府的面子,所以段天浩为了学府的‘名望’可以牺牲了自己,段天浩会考虑这件事情对学府似乎不好,所以委屈了自己。你不太一样的,你所为的只是‘平民之子’,你可以不在乎学府的面子,你是自私且伟大的。” 高夫子已经要走到教室,最后说;“你也是我希望中的‘段天浩。’,段天浩永远不会是你,你也永远不会是段天浩,你会走的比段天浩更远。” 徐行站在那里,两个人才第一天认识,第一天教课,第一天上课,为什么徐行觉得高夫子好像认识了自己那么那么久,可以那么那么准确的说出来自己心里的想法。 在寒门绝望的那一刻。 徐行只是想要带着寒门走出来,他不会去思考去妖山袭击三大门派会如何,会不会让人们以为‘学府的弟子偷奸耍滑。’,徐行不在乎的,他不是段天浩,永远不会是,他不想那么大义,也永远不会那么大义的,他在乎的只是他在乎的。 他甚至觉得因此离开学府也没有什么。 他笑着,走进教室。 第66章 密室 下午的课程很简单。 站着。 高夫子领着满堂学子来到走廊上,让每一个学子都贴着墙壁站着,头顶上顶着一本方方正正的道德经,如果嫌站的无聊,还有‘论语……三字经……’看,当然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很闲。 他们中除了夏天其余人都是平民之子,是那种帮家里干完活就会在山里发疯的野孩子,让他们这样站着,只是半炷香之后,就觉得比读书还要辛苦。有的刚要动用法气缓解关节处的疲劳,竟感悟不到法气的存在,经过班长说‘此地被施展了诡道,禁止法术和真气。’,大家立即唉声叹气起来。 一节课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等到高夫子说下课了,一群人慢吞吞像蔫了的茄子般走去,路上有人说‘我们快点打听打听高夫子吧。’唐员同意道‘要的要的,我本都打算好考试不及格了,哪知道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夫子居然不出题不教书本内容。’宋青说‘我倒是听过一些,不是太多,还是好好打听一番,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一群人回到寒门,洗漱过后,四处行动,开始打听高夫子的过往。 徐行看着月色升高,快要到了约定的时间,以去百念那里为由离开了寒门,又以遁地之术破开阵法去往孙家。 孙家地下,徐行不敢试探,找了个熄灯的院子钻出来翻墙离去,七拐八拐来到孙家后门,由守卫带着进入孙家,穿过弯弯小路,不时遇到三人小队巡逻,越往里面走,巡逻的守卫交叉起来,蛛网一般。 到了偏院,守卫数量猛然减少,入眼可见只有三四人,时而跳跃在房顶上了望,时而遁入地里探查。接待徐行的是孙华。孙华微笑着,领着徐行朝院内走去,路上为徐行介绍一处处风景,那朵花叫什么,是哪里来的,那棵树又是从那里移栽过来的。 到了某处深院,孙华转动院内石凳,地面裂出个密道入口。 密道中灯火通明,青石板路。孙华和徐行并肩而走,说;“说起来我们是差不多的人,是那种命运要被自己掌握在手中,绝不会把生命交给了他人掌握。” 徐行不知道孙华为何说起这样的话题。 孙华接着说;“隔阂既然已经存在,我不会视而不见,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当然了,前提,你有那个价值。每个人都有一个价值的,世界就是一个交易市场,我们都是物品,什么人值什么钱。孙家能走过百年,我们挑的人是要绝对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并不是我对你说‘我相信你。’然后我们就是亲密无间的朋友。现在,隔阂是时候消失了,我会带你走入孙家的中心。” 徐行觉得一个问题很有趣,问道;“我值钱?” 孙华哈哈笑着,说;“如此说吧,如果我们都没有什么手段,也许三十年之后,碣州就会没有孙家的地位。三大门派呢?需要多少年?我们的手段是什么?送人进入学府?那不是长久之计,什么才是?寒门,一个无意间成立的社团,居然会是掌握学府的关键,你一定想不到,就连我也想不到,是二叔说的‘寒门的段天浩十年之后一定会成为学府的府长。’,史云是一个内心被欲望充满的人,但掌控在手中也是极好的。说起来,你的价值比史云强一点比史明弱一点,但史明不会接受我们的,因为李巢。按照计划,段天浩会在某个时间发生意外,你成为寒门的门主,在学府内为了寒门洒热血,进而一步迈入学府的导师、院长、府长,这是我们对你的期盼,你李青值得这样的期盼,你有天赋也有寒门需要的那种性格。但象境和妖山之行之后,你就不可以平常待之,你的威望几乎等同于段天浩,或者说你就是段天浩最好的代替者,拉拢一个段天浩需要什么?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你若想,夏家可以让唯一的女儿夏火嫁给你。” 徐行脸上有着笑容,绝没有想到自己的价值可以这么大。他看着前方的广场,青铜建筑,中间有个长桌子,也是青铜,烛火显得有些暗暗的。他看见有三个人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戴着面具,纯白色的面具。徐行说‘成交,但我们永远不会成为上下之分,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孙华笑着点头。 两人走入广场。 徐行忽的紧张起来,似乎要解开一个谜题了。 青铜长桌。 孙老家主坐在主位上,面具人坐在左手第一位,那个健壮的像是熊一样的中年坐在右手第一位,宽大的青铜椅子似乎都显得有些渺小起来。这个人徐行见过,远远的见过一次,印象很深刻,当时徐行在想一个问题‘人的身体怎么可以这么壮。’,那粗大的手掌似乎可以握碎任何坚硬之物,那一次,徐行跟戴衡站在极远处,看着汉子从酒楼出来,当时徐行就在想‘一定要加入田家武馆,就凭田家武馆馆主的身体就绝非浪得虚名。’, 田龙,三大武馆之首田家武馆的馆主。 田龙的下方坐着的是孙家当家的,当家的对面是孙家二叔。徐行在孙华的指引下坐在孙家二叔旁边,似乎坐在了碣州的权利交椅上。 田龙第一个开口,咧嘴笑着;“英雄出少年。” 面具人跟了一句;“好在是自己人。” 徐行谦虚道;“晚辈不过是那萤火之光。” 田龙笑得开心,“是个低调的人,更加可靠了。” 面具人点点头,拿下面具露出苍老容颜,眉毛也似已发白,脸上皮肤却精致红润,须发整理整齐。徐行的目光忽然收缩,脸上的惊讶已藏不住。 在碣州怎能不清楚狮鸣山呢。 了解狮鸣山的人又怎么不知道大长老‘狂狮丁成。’呢? 孙老家主开口说;“无需惊讶,丁成在进入狮鸣山之前一直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徐行愣住。 他想起了王坤,眼睛不知觉地扫到了孙家主,又扫了一眼老家主和丁成、孙家二叔和田龙,自己和孙华,心中豁然开朗,想到孙华说过‘孙家的继承者有一次绝对的权利。’。在徐行的乱瞄乱看下,孙家主明白了什么,笑呵呵说‘王坤有事情要做。’ 徐行决定闭嘴别乱看。 田龙开口道;“田家武馆快要撑不住了,我们的生意和门生在逐渐的减少,原因有二,前者是因为橘子府府主成立的突查队实行了跨府突查,一夜查了田家武馆十八个赌场三十八个烟馆。而导致门生越发缺少的原因;这些年来,在天明成立之后,前来田家武馆习武的门徒逐渐减少,想当年,总馆附近哪个少年不以进入武馆为荣?时代真的变了,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人能不能挡住时代的席卷啊!本凭着我们暗地里的默契,还算把局面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但现在呢?那段天浩一个平民之子,一人打退碣州所有势力的天骄,简直就是无与伦比的宣导。除了天明学府可还有哪里出现过段天浩那样的人物?满洲少年现在哪个不愿意加入学府?我们几乎要失去了新鲜的血液了。” 沉默似夏日的天气,闷而热。 丁成打破安静;“我们的‘天狗’计划再次失败,本以为稳超胜卷,以碣州力量去对天明学府,必然可以驱赶学府出象境,独享两个月的珍贵时间,进一步打响我们的名声,步步领先,一旦我们的年轻一代领先学府,加以学府中的棋子,至少三四年不会再去担忧,可就一个人,甚至不是学府出招,一个小小的寒门社团的首脑段天浩就摧毁了我们的计划。无疑,我们失败了,带来的代价是,现在碣州都知道一个平民之子抵挡了所有势力中的年轻一代,这其中又有橘子府府主和黄帮宣导的功劳。优势不在我们这一边了,我们必须要动手了,坐以待毙只是慢慢消亡。” 孙老家主的双目已有些浑浊了,身体上的伤势已无痊愈的可能,偶尔伤痛从下半身传来在折磨着这个老人。孙老家主明白自己还没有到走的时候,此刻的片刻回忆间,好像昨日一般,小小的自己站在父亲的椅子后,看着听着关于孙家的生死交谈。还记得最后的决定是‘大势到来,孙家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我们不能再守着云国了。’现在,孙老家主浑浊的双目逐渐清澈起来,一个百多年的家族总要经历一次又一次赌博般的投注,从前孙家次次胜利了现在也一样的。 孙老家主开口说;“我们现在有三个目标,最小的一个目标是黄帮,明面上来说黄帮最大的力量是‘熔炉境的武贡’参与黄帮的建立到如今,初代黄帮帮主的至交好友,最近一次露面是三年前了,是一个参与过云国起义、人妖大战、人族内战的老家伙,曾也是我孙家拉拢的对象,因为有他在,黄帮才能是三大势力之下首位,即便如此,也是小目标。” 丁成开口说;“我第一次见到武贡的时候,真的觉得武贡那种洒脱的性格才是黄帮帮主,黄帮是符合他的理念的。” 孙家老祖平静的说;“即便多年以后的现在,我还是觉得战争就好像在昨日,那种山河破碎的面目,天也似塌陷了一般,在那种战役之中,当然无法是全部记录的,就在无数小地点之中发生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我见过武贡最后一次出手,他的伤势是无法突破的,那是蛟龙的一击。” 气氛再次沉默。 孙老家主接着说;“第二个目标是‘橘子府府主。’,一个只是感悟了一丝法的人,但他的确要比黄帮难对付。一,他的叔叔是豆丹子,即便豆丹子已逐渐被人们遗忘,可那些活着的人是不会拒绝豆丹子后代的求救的。橘子府是一个好地方,在很多年以前我就知道,我们也派人去勘察过,那里的地下资源实在太丰富了,就像橘子的皮在等着人拨开,但孙家为何不出手?因为‘不能冒险。’,所谓的八公只是八只爬虫,想要按死是很简单的,但八公里面‘刘家’的背景是恐怖的,当年我派了三十多个棋子去橘子府在某一刻被人拔出,事后,我细细回想,想必那是某个来偷偷看望豆丹子故居的人的随意一手,我立即撤回了力量。直到马公的出现,再次给我掌控橘子府的希望。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大概明白为何橘子府的刘府主会比黄帮更难除去。” 顿了顿。 孙老家主说;“过往不再去说。如今,刘府主以失踪案为树根的根部,现在他已经爬到了树的中间,就在前些日子,他联合四府成立‘突击队。’拿下了青莲府主和阳府府主,再这样下去,几乎可以看得见,一个个棋子被拔出来,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一次彻底的清洗。就在今日中午,刘府主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由,打了碣州百位地主,土地重新被分配。这样下去,孙家?在刘府主爬上树顶的时候,孙家也会倒下去。从这看来,他应该是第一目标而不是第二,但他也不是没有把柄,根据调查,他游学回来之后,花钱靠关系当了账房,一步步很快的爬上橘子府府主之位,这是绝对的死证。我曾派人送过这证据到巡州大人住的院子,没有波澜传出,是巡天司钟吾在保护刘府主。巡天司的钟吾是一个神秘的人,只知道他参与过战争。他的手里却有尚方宝剑‘巡天令’,天帝大人颁发的七十二枚之一。我们不知道钟吾跟巡州大人交易了什么,唯一能确认的,在这个时间段,我们从正面动不了刘府主分毫。” 空气也显得沉默。 孙家主最后说;“第三目标学府,已不用多说了,多年的谋划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徐行只觉得奇怪,忽的问道;“那我们?” 孙老家主说;“因为你的出现,我们的计划开始行动,很简单的计划,在某个时刻,学府会遭遇到绝对的毁灭,我需要你用最大的力量表现自己,然后成为新成立的学府绝对的人物之一。” 徐行问;“计划?” 孙家二叔插嘴道;“一个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施展的计划,我们始终相信暴力是最下等的谋略,可到了最危机的时候往往需要暴力。这个计划是这样的,由妖兽进攻清郡,那时候我们安插的棋子同时发动,来一次彻底的清洗,天明学府当然在其中,学府中需要注意的人都已经安排了对应的人,我们要做的只是摧毁罢了。” 他说着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父亲。孙老家主点头。孙家二叔接着说;“孙家始终相信不动则已,在那个时候,黄帮,刘府主,天明学府,一举解决,而我们需要做的只有三件事情,田龙帮助天池山大长老之徒拿下门主之位,丁成拿下狮鸣山,李青在学府危机时刻发光发亮,然后,毁灭过后就是建立。” 那一战会如何? 孙家为何有如此底气? 徐行说;“军队,巡天司,该如何?我虽然想要爬上去,但不想死在爬山的路上。” 孙家二叔笑着说;“孙家如你一样想的,我们不会拿孙家的百年家业来做必死的结局,军队不会反应过来,巡天司唯一可怕的钟吾也会有着对手,而你要做的就是等待我的信号。” 徐行吐出一口气,说;“希望我的选择是对的。” 随后他就跟着孙华离开地下会议室,走在出孙家的路上,他在想一个问题,‘妖兽进攻?’,如何进攻?天池山狮鸣山炎炎门三大势力又会如何?难道人类一面只凭着孙家?他清楚这种疯狂的计划是不会全盘说出来的,唯一清楚的只有那个病老虎‘孙老家主。’,就像一个下棋者一样,车做好车的事情,马做好马该做的。即使当时问了又能如何?不过搪塞或者谎言。 徐行关心‘妖兽进攻’会在什么时候,或长或短,会不会来不及准备? 他连到底有谁在跟妖兽勾结还不知道啊! 这时候。 会议室的凳子忽的涌动出一团黑影,黏糊糊的一团,像是有意识的液体一般,滑溜溜带着粘液的蛇头在桌子上转动。 沙哑的声音说;“我不相信他,现在我开始考虑跟你们的合作是不是可靠。” 孙老家主的眼中清明说;“那你就一直被困在妖山中好了。” 轰隆。 蛇尾摆动,砸碎了椅子,铜铁飞舞之中,蛇头说;“那就快点动手,我已经等不及了,两个月,就两个月的时间,你们再不动手,我会自己动手,到了那时候你们不得不动手。另外,我需要你们去警告那个李青,别在来妖兽捣乱,下一次,我会亲自灭了他,妖山的妖我已经压制不住,作为首领,我需要给属下一个交代。” 孙老家主说;“回去告诉他们,忍着,明夜我会再送一批童男童女过去,再告诉他们,计划完成之后,谁也不可以动李青,我需要他。” 蛇头道;“希望吧。” 蛇的身体上开始流出了液体,一点一点的,化作黑色的水液钻入了泥土之中。 第67章 简单 徐行坐在马车的车厢里,马车行驶出了孙家,徐行的心却还在那里。 走到如今这一步,其实谜题已经解开了,学府的小五行阵法残破不堪必然是跟孙家有着关系的,不然孙家不会有着如此大的把握,至于那进入妖山中的人,想必必然有着孙家的人存在。随着一部分的谜题解开,又一个谜题出现在脑海中,学府中的人是谁?会是苏缇这个大阵师嘛?苏缇这个人一直是很神秘的,像是平静起来的海面,无法探测其中的波涛。孙家的那些棋子又是谁?谁会挡住赤水军?一旦发生妖兽入侵,从战火中走出的赤水军必然会第一时间出击的。 新的问题;狮鸣山的丁成,田家武馆的田龙,三大势力之一,三大武馆之一,孙家近乎各占了其一,是否还有着未知的力量? 徐行的脑子一团浆糊。 他也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喜爱想这些复杂事情的人,心中也没有很多的点子,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迫不得已要他去想。 如果他不去想着解决这些问题,学府会在‘计划’中毁灭,碣州从破灭到新建,所有的所有再次被顶尖的势力掌控,像他这样的少年的路再一次被堵死。 ‘正因为他体会过走投无路的感受才觉得自己一定要保护这来之不易的学府。’ 碣州在徐行的心中是很大很大的,五年的时间只是走过一个个府却没有走过所有的县镇子,那么大的地方,到底该有多少人在追寻着‘梦。’,是否有一个个少年空有天赋无人领进门,是否有一个个读书的孩子无法去读书? ‘还记得卖菜的王老头说;王家的小子天生力大无穷,要是生在现在一定是个很厉害的武夫。李家的小夫子,小小年纪就从书里抬不起头,可惜就少了一个天明学府。’ ‘想起来刘府主为何一定要如此疯狂?碣州如何与他何关?他本可以活的逍遥自在。’ ‘想来那天赋那么那么高的段天浩大哥,平民弟子如何与他何关?他大可以进入南部分府,多年以后,谁人不知道碣州出了个天才?’ ‘想起来府长又为何一定要回到碣州建立天明学府?他已走出去,碣州如何与他何干?’ ‘想起来小妖女凌香月,她本就不是碣州出生的,只是因爷爷来到这里从而在这里生活过两三年,记忆中泛黄的老家碣州发生了什么与她何干?她为何要不论如何都要留下来。’ 碣州如何与他徐行何干? 不对的。 有的事情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也要去做的。 在看见段天浩的第一眼开始,徐行就觉得自己不会成为那样的人,但并不妨碍自己去代替段天浩做着段天浩应该去做的事情。曾经,徐行会想,修炼成功第一天就去看一看碣州最美的那一棵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伟大的大义的。进入学府的时候,徐行只是想着学习很多很多的法术武技,在他的心里平民弟子如何是无需关心的,是那种能帮当帮不能就爱莫能助。可只是接触一个人那么短那么短,怎么就开始做糊涂事了啊! 徐行跳出马车从一间院子后面离去,摇摇头发笑,从庙会的街道上朝着学府走去。 庙会上的灯笼明亮鲜艳,叫卖声汇在一起,热闹的很呢。人流涌动中,徐行走出庙会,在庙会街道进入处看见一场对弈,有五六个老人坐在小凳子上吞吐旱烟,目光不时看着那个拈一颗象子的盲眼少年。少年十八九岁,盲目,头发整齐扎起,用一根木簪子盘住,穿着青褐色的衣装,双眉细而长,鼻子挺拔,嘴唇略微单薄。可惜美少年却是个瞎子。徐行的目光却被对面那人吸引而去,那也该算是一个少年吧,二十七八模样,皮肤微黑,眉目很重,双眼尤其发亮,灯光映射中,双目似燃起了两团火焰一般。在徐行的记忆中,这个少年当时站在碣州州府大人的身边,就像是任何人站在皓月身边都应该被遮挡住光芒,可这少年依旧在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徐行问过段天浩那是谁。 段天浩笑着说;左鸿棠。以文入了南部天明学府书院,曾是当年书院大考的状元郎,虽说状元郎但哪年没有?状元郎年年有,可那得到国师点评的文章仅他一位,后入官途,这种人本该会平步青云的,除非是不太会做人,不会做人的左鸿棠只能‘告老返乡’回到碣州成为清西县的县令,那年他二十六岁。 徐行走上前,看见左红棠跟盲眼少年下象棋,局面已去七八,忽的一马杀来,听得盲眼少年说‘谁说马儿就该干马儿的事情呢?我这叫黑马,不走寻常路啊。’左鸿棠说‘再来再来。’,扔了三枚银刀币在罐子中。两人重开棋局,徐行看左鸿棠摆好了棋局,走出了第一步,十七八手后,平平无奇的局面,至少在徐行看来这局面没有谁高谁劣,可那个马儿跳着跳着就跳出了个挂角马杀。盲眼少年说‘棋高一着。’左鸿棠给了银刀币,再下,再输,连输十一盘之后,盲眼少爷说打洋了。收拾好了摊子,就是一块布包起了棋盘和装刀币的罐子,用一根竹杖探路走去。 围观的老人也连连起身收起小凳子远去。 左鸿棠站在原地,目送少年,就像是在送一位家中长辈出门。左鸿棠收回目光,看向徐行,脸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我一直是敬佩段天浩的,敬佩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是很奇怪和别扭的。” 徐行也收回目光说;“我去学府。” 左鸿棠说;“顺路。” 徐行走着问‘大人你如何认出我?’左鸿棠说‘我看书也很快还能记全。’,徐行多少就有些羡慕了起来,如果自己有这种本领多好,再也不怕完不成小姨的心愿了呐。徐行又问‘大人为何在这里啊?’左鸿棠说‘在刘府主成立突查队之后,我也是被监控的人,暂时免去官职,落得清闲。’两人穿梭过庙会,左鸿棠忽的把手搭在徐行的肩膀上,晃动间,两人来到另外一条街道中,夜深人静。左鸿棠走着说‘学府的法术我也会一些。’徐行暗暗称奇,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文官有如此修为,竟可以带着他一起施展‘缩地成寸。’,徐行如今也无法领悟出这种法术。 两人走在静寂的街道上。 左鸿棠说;“每个少年都会有一种很伟大的梦想,在当年碣州我就发誓‘一定要当上大官,让所有人都能读书。’当年见过许多不平事,也出手过,打过被打过,终于到了那世界的中心,在某一个时刻我才深感身不由己是什么感觉,但我知道我必须需要坚持自己的内心,所以我因此得罪一些人。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说一句话‘让我再选一次我也会离开这里,我永远不会似段天浩那般,我就要在碣州,就在这里,改变碣州。’段天浩无疑是伟大的少年,不管他成功与否,都不可以否认他那种高贵的人格。这一点是我也是府长做不到的。” 长话说完,屋顶上滚落七八位黑影,砰砰落地。 徐行接着说;“是的,我们永远无法成为那样的人,但那样的人永远值得我们去敬佩,甚至因为他的存在而改变自己的路。” 夜晚的天空星星闪烁,在南方空中划过流星雨,一片一片,好似七彩的彩虹一样刷着天空。 左鸿棠停下脚步,仰望空中,说;“很多人要改变碣州,有的出去回来,有的一直留在这里,也有没有回来的。我在乎的是未来,段天浩告诉我人要在乎现在,现在都照顾不好谈什么照顾未来?你知道那个盲眼的是谁嘛?” 徐行摇头。 左鸿棠说;“刘府主在禾苏那位圣人家里待了三年,最终的最终落了个记名弟子的身份,而那个盲眼的少年却是圣人的师兄。” 徐行虽然万万没有想到刘叔有这种往事,可却也一点儿不觉得奇怪,倒是那年轻的盲眼少年辈分如此之大,令徐行心里万分惊讶。 他又为何而来? 左鸿棠说;“你知道流星嘛?在它没有闪烁的时候,你永远永远不会注意到它,但当它开始闪烁的时候,注定要滑落空中,极为短暂,极为璀璨。” 他抬起脚步,双目中有着一种火焰在燃烧。 他坚定的说;“我还有多久的时间?你还有多久的时间?我们将要面临的是绝对晴朗的一片天空,该如何?” 三岔路,左鸿棠走向了左边,徐行直直走去,在这种时刻他已明白了一些事情,并不是只有敌人在行动,他们也在各自行动。在这个时刻,徐行想到了刘府主,那个无用的城主配上当时无用的徐行,现在的徐行很想要再见刘府主一面,即便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待着就好了。可是刘府主在星河府。他在学府。 ‘绝对晴朗的天空。’ 徐行莫名的感到这一场孙家施展的计划何尝又不是一些人希望发生的呢?也不知道现在的戴衡是否感觉到了什么?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他走进了学府,走在林间小道上,遇到一些夜晚闲逛的学子,学子对徐行发笑着,徐行以笑相对,互相问候一句。不管徐行给学府带来多么坏的影响,但在学府学子的心中,徐行带人打败了三大门派的弟子,这已足够学子来崇拜。正走着,见小道边一棵树木长得极为歪歪扭扭,当做没有发觉异常,路过之后,在小道拐弯处拿眼睛一瞧,就看见那个扎着冲天辫的红衣孩子欢喜地活蹦乱跳起来。徐行心中也莫名高兴起来。 他到了寒门坐在后院的摇椅上,摇椅摇。 “在想什么?”泥土涌动起来,攀岩在石桌旁的凳子上,一个泥人呈现又慢慢转化成好看的模样,那一双眼睛即便看了千万遍还是那么吸引心跳。 徐行见是凌香月,说道;“你出现会不会被发现?要清楚你在闭关。” 凌香月说;“总有一些手段的,说说看你在想什么呢?” 徐行正愁无人分享心中事情,一一说出,看凌香月认真倾听,最后说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凌香月思考着说;“不得不惊叹孙家的眼光,如果计划真的按孙家希望的走,碣州真的皇帝就要诞生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其实我忽然想我们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徐行认真听。 凌香月说;“把事情想的越复杂,我们就思考的越复杂,如果简单一点就好办了。我找了傲傲到来,以我所想,傲傲既然能分辨出不同气息,那么你何不带着傲傲去学府溜达?恰巧明日有一堂课是苏缇的阵法课程,这就是我说的把事情简单化,找出目标,才能破开云雾。” 徐行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说;“的确,我们想的太复杂了,只是这计划虽然简单是不是太危险,如果被发现怎么办?” 凌香月笑着说;“简单的计划总是危险的。” 徐行摇头发笑。 凌香月又说起另一个话题,“在分府上课的时候听过左鸿棠这个人,是一个很聪明却固执的人,我曾听分府的老夫子说过‘他是一个以为读书可以解决一切的人。’,那个盲眼少年到没有听说过,不过按左鸿棠说盲眼少年是那儒家圣人的师兄,也能猜出为何而来。我也是听钟吾大人说过才知道,刘府主曾出外游学,一心想要拜入周公门下,后当了三年账房,忽然就离开周公门下,来到了橘子府当官。想必身份巨大的盲眼少年此来碣州与刘府主有关。” 周公周安? 徐行惊讶的说;“我在一本野史中看过,如果不是周安大人的‘破坏才有新建设。’,说不定现在咱们大夏还会遵从传承的法律。” 如此说来,刘府主的背景就太过于庞大了吧?那可是周公周安啊。 徐行恍恍惚惚之间,傲傲破土而出。 傲傲喊道;“大哥大姐晚上好,好闲情,当真是男的俊女的靓。” 它又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大姐头召唤小的来是为了什么?” 凌香月简单明了一说。 傲傲当即跳了起来,说;“不可万万不可,这样实在太危险了,要是被人发现大哥带着妖兽,大哥肯定九死一生,还是从长计议。” 徐行说;“一碗血。” 傲傲道;“干了!” 接着,傲傲看凌香月的身体一块一块跌落,化作泥土落在地面上,它问徐行‘大姐头这是何意?喊我来了自己却走了。’徐行皱眉说‘可能是闭关之所进人了,倒是你,可有把握?’傲傲哈哈大笑说‘放心,只要我接近他,他就是真的神仙我也能认出他来。’ 忽的,傲傲摇头晃脑的说;“我有关于大哥的三件事情。” 徐行说;“记账,最近不能放血过度。” 傲傲的眸子转着说;“要加利息。” 徐行想一想点点头。 傲傲道;“一;橘子府外的冰宫开始有融化的痕迹,我以遁法去看过,最多一月半就会完全消融,那里隐藏了很多厉害的高手。二;刘府主三天内被刺杀了十七次,他做的事情大概是,抓了超过两位数的县令,其余官员不计,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新消息是他从星河府起身去了青莲府,听说要去九云山。难不成要抓光头?三;戴衡大哥重新规划了黄帮,大概是四堂口,分别是战,刑,财,丹,我要说你肯定不相信的,四个堂主除了丹堂是个老头子,其余三堂口都是年轻人,更加恐怖的是,那战堂的堂主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居然打退狮鸣山一长老带领的一路人马。后来我听人说,这几个人都是黄帮的老祖宗培养出来的。如果是这些当然体现不出来我戴衡大哥的厉害,最厉害的还是戴衡大哥约见了刘府主,两人谈论之后,黄帮暂时接管了阳府的治安,听说黄帮要加入巡天司。” 徐行听着轮番而来的好消息当即就有了放血的冲动,还是忍住,跟着傲傲聊着,一时间心神全无防备,似已飞回小姨身边,逐渐月上高头,徐行迷迷糊糊的睡去。傲傲看着徐行睡去,吞吐蛇芯爬过去,顺着脚要上了徐行的身体,忽的一道光芒刺破徐行的衣物,打在傲傲的身上,蛇皮炸开,隐隐约约有一道灵魂从蛇身中穿梭而去。好在徐行醒来,光芒才忽的收起。 徐行拿出怀中明珠看其散发微弱光芒,渐渐灭起来,问傲傲;“你?” 傲傲心中骂骂咧咧,这一下好不容易补的血白费了,表面努力地笑着说;“大哥,我冤枉啊!我看大哥入睡,就要施展妖法离去,这玩意一下子打出一道光芒过来!” 第68章 阵中阵 今日苏缇再开课。 秋班长早已一个一个发出了通知。此时,她就站在学府中一处草原上,看着一个一个学子登记上自己的名字,看到山班除了左南在闭关全部到齐,秋班长满意地走入人群中站着。 不一会儿。 苏缇近乎闪身到了草原前方,用亲和的语气关心了大家一番,直接进入课程;“让我们简单一点来说阵法,想要成为一个阵法学徒必然是要了解八卦五行,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就施展不了阵法的。让我们来假设一下最简单最常用的阵法,纳气阵。” 他挥手间,三枚杏黄旗出现在空中,接着说;“纳气阵的原则是纳是吸引,位是生门,如果我们落在了死门当然是不行的,好比大家也了解过的天雷和地火阵法,雷火都在五行之中,我们必然是要以五行之一作为绝对,也就是阵眼所在,以阵眼去施展出天雷或地火,那么一个问题也就来了,为了保护阵眼不被破坏不被发觉,我们必然又需要以八卦变化来掩盖和保护阵眼………………” 徐行站在人群中,看着土台上的苏缇解剖入门级的纳气阵,徐行不得不承认一个纳气阵法被苏缇一说就变得极为简单,好似上手就能施展出来。他的怀中忽有东西在转动,惊的徐行当即心跳加快,很快就察觉到傲傲的身体缠绕了整条左臂,又感到有人挤着来到自己身边。是宋青。 宋青看左右都是寒门的人,小声说;“发生大事了。” 徐行道;“怎么了?” 宋青小声道;“橘子府的刘府主从九云山匆匆回到家乡,在他的家乡出现了庞大的宝藏,就在刚刚从刘府主的衙门里面流出了‘八公府的地下全是煤,无穷无尽的煤。’我不太懂煤的分类,但我知道晋州的人民之所以富饶就是因为煤。而且,橘子府的地下还不只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煤,还有寒月石和碧阴土。” 徐行眼中惊讶起来,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家乡地下如此富饶,那寒月石徐行是知道,传说大夏十三器之一的冷月刀就是以寒月石为主材料打造出来的,用这样一句话形容冷月刀‘月上梢头,笑引黄泉路。’,大夏十三器是绝对禁止流传出的武器,已可以代表荣耀的象征。 橘子府竟出现寒月石! 徐行在担忧中问道;“碧阴土是什么?” 宋青小声道;“用来培养寒性灵药会多三成收获。” 徐行咂吧嘴巴,问;“但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宋青在担忧中说;“就在太阳升起的时刻,一个全新的合作方案第一次出现在碣州,也许是第一次出现在了大夏,刘府主一定是疯了,他竟然邀请了碣州首富夏家和碣州十七位善名远扬的富豪去橘子府,要商讨出怎么把橘子府地下的资源变成钱财,同时阳府黄帮,也被刘府主邀请去。就在刚才一个叫做‘山海’的商盟出现,刘府主代表官家,夏家主和黄帮代表私人,成立了这个商盟,预计第一步投入橘子府的钱财在五千万金刀币之上,只怕换成仙玉也能吓死个人,而夏家主竟然邀请我们,把夏家的分成分出一成给我们,就跟我们有关系了。” 徐行心中极快的思索起来,夏家为了什么要从自己那一份分出一份给寒门?可不管如何去猜测,寒门需要这一份钱财。 徐行开口说;“我们需要这一份钱财,但我们不能拿的如此轻松,另外这会不会违规?” 宋清说;“学府没有这一条规矩。” 徐行道;“那就晚上开个会,但我们不能白拿,也不能因此而投靠夏家,我想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以力量去换取这一成钱财。” 宋清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一时间,徐行毫无心思去听苏缇的课程,只是原地发呆似的想着橘子府的往事。徐行想到在刘府中的闲聊,徐行好奇的问当官的是为了什么,刘府主说‘人人都有书读当然是美好的生活,每个有着修炼天赋的少年都能有路可走也是美好的生活,但这些都不是当官的美好的生活,让所有人富起来才是,我不想还有山里的孩子一辈子活在山里。’那时候,徐行觉得无用的府主想的都是有用的事情。 某一刻,课程结束,走神的徐行离开了课堂,让宋清集合人开会商讨那一成钱财,他走入后院中,傲傲顺着手臂落地。它抬起蛇头说‘是他,他隐藏的很好,但一个人的灵魂是隐藏不了的,这是我的天赋。’徐行点头说‘按你从前所说,进入妖山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会是谁我也大概知道了,苏缇和孙家已在联合,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傲傲道‘大哥吩咐就好,日后一起结账。’很怕徐行会以为它在义务劳动。徐行笑着说‘放心,这件事情完了,我就放血给你。’傲傲道‘我相信大哥。’徐行道‘我需要你去找钟吾,告诉他,查苏缇,如果查不到,就查孙家的过往历史。’在那一晚孙家的会议上,苏缇没有出现,那么苏缇一定是比丁成还要重要的人物! 徐行看傲傲离去,一个人走入前院大厅,五位旗长都在,史明不知去了哪里,听了苏裂的话才知道史明回家一趟,想必是因为史云死亡之事。对于杀了史云之事,徐行并没有跟史明说什么歉意的话,只有一次对话,徐行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那么做,我并没有觉得对不起谁,这是我们选择的道路。我并不会因杀了史云觉得自己错了,但我会觉得对你有些歉意。’史明努力地笑着‘不用多说,我会自己开导自己,其实这样也好,总比死在我手中好。’史明脸色惨白地笑着。客厅里,宋青说了来龙去脉,大家都觉得惊奇,苏裂说‘这么大的饼不好守啊。’徐行道‘所以刘府主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官家势力和私人势力联合起来做生意,几乎可以如此说,地头蛇们团结起来了,当然三大势力除外,但我想来三大势力一定不会无动于衷。’宋青道‘干脆如此,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派出一份力量去相助,这钱财拿的才安稳。’其余人附议。 众人商讨一会散去。 徐行走在后院中,打算约见小妖女商谈下一步举动,如果就这样在平淡中等待下去,只会给敌人一步一步走的更稳,起码也要添乱一些。忽的只看傲傲冒出头说‘不对不对不对啊。’徐行左右一瞧,无人到来,说‘说了多少次了,你出现的时候小心一些。’傲傲魔障一般说“不对啊,大哥,我听你们说过,学府在妖兽袭来之时一旦出手会出现应对之人,那个人已经确认是苏缇,苏缇是从分府来的大阵师,他或许可以蒙蔽不懂阵法的府长,但他没有必要蒙蔽自己啊。” 徐行道;“什么意思?” 傲傲道;“假设,妖族袭来,这学府中明面上导师的力量就不下于四个熔炉境界,我相信暗地里面必定会有更强大的力量,那么我想不到孙家有多少棋子才可以摧毁学府,而且大哥你说过学校有应对之人,学府这里似乎不需要孙家的力量,这句话有问题啊!那么苏缇是神照嘛?不是的,那他凭什么能对付了学府?” 傲傲重重道;“除非那些建造阵法的仙玉没有被苏缇拿走,而是建造了一个阵中阵!!!” 徐行一时间觉得头皮发麻,好像方才明白自己不是自由的鸟儿,另一片天空就是另一个牢笼。他急忙烧了符箓等待小妖女到来,又让傲傲在门外看守,一个人原地乱转,如果真的有阵中阵的存在,那么多仙玉那么多年才建筑的阵法,令徐行想到段天浩在象境的手段,段天浩只是刚入大阵师,而苏缇却是一个入了大阵师十多年的大阵师! 如果真有阵中阵,学府不管有多少力量都会变成炼狱!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凌香月现身之后还要问,就听徐行说了一大串,听着,凌香月的眉头也紧锁,嘴中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的如徐行和小黑蛇所说,她这个朦胧间触摸大阵师境界的阵法师连苏缇这个大阵师的阵法都摸不到? 不可能! 凌香月遁入地面,朝着控制阵法的中心室而去。傲傲带着徐行追上。两人一妖到了没有出口的中心室,只看一道土色旗帜飘浮在空中,其余四道颜色不一的旗帜围在周围打转。小妖女挥舞而出十八根杏黄旗落在房间周围,似乎施展了某种阵法,才去握住土色旗帜,闭上双目细细感悟,等了好久,她睁开眼睛摇摇头,似乎想要说小黑蛇猜错了。徐行也皱眉起来,难道真的是猜错了? 傲傲道;“如果我的躯体在就好了,我就可以施展天赋勘察一切,无所遁形。” 无所遁形? 徐行拿出明珠,法力运转之后,明珠散发出一道道光芒,只看房间中的土色杏黄旗咧咧作响,猛然间,在五根旗帜的背后出现另外的红色和青色的旗帜,入眼之处,地火漫延,天雷轰隆隆之中落下,大地和天空满是伤痕。凌香月脸色一变,道;“收起来,别惊动了。” 徐行收起明珠。 凌香月道;“是地火天雷阵!” 徐行想到象境之中段天浩施展的地火天雷阵,只是一阵便折了碣州年轻一代,而此阵可是一个入了大阵师十年的阵师用许多年和许多仙玉打造出来的! 一旦启动会如何? 她转头紧紧地盯着徐行,“既然看见阵法,必然要进入其中勘察一番,只有进入其中才能找到阵眼,才能阻止阵法在某一刻的绽放。天雷地火大阵,如果大成,一旦落下,即便是神照甚至归源也会被耗死在其中,我必须要进入其中勘察,但凭我一个人进入一定会被苏缇发现,我需要帮手。” 徐行道;“找谁?” 凌香月说;“需要钟吾大人帮忙联络至少五位熔炉境界的高手,六人施展飞雁阵才可以在不惊动阵法进入其中。” 话了,凌香月遁地而去。 徐行看着飘忽在空中的旗帜,忽的想到了冰水灵,要是什么都懂的冰水灵在,一定会帮上大忙的。左思右想的等待之中,徐行看密室中进入一个又一个人,五人之后凌香月最后落在密室之中,徐行一一看去,五人中只有两人还算认识,曹家后虎之一的曹佩,曹佩身边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穿戴轻甲的女子,高马尾,身材高挑,个头比曹佩还要高出半头,徐行猜测这人想必就是另外一位后虎‘曹嬅’,果然听曹佩介绍此女子就是曹嬅。另外三位,一穿道袍少年,模样清秀,面白唇红,十五六的年纪,后背一把青峰,正是‘庄墓的庄绣。’,在某些小道消息中‘庄云转世’的庄绣,已跳出所谓碣州十大年轻人之列。徐行行礼说“见过庄师兄。”庄绣微微笑着说“许久不见徐行。” “黄镗。”曹佩介绍一人。 徐行抱拳,看那黄镗穿紫绣服装戴玉冠,微笑中还礼,还在疑惑是哪里来的天才,听曹佩说‘黄云真人的传人。’,徐行吃了一惊,那黄云真人乃人妖大战时赤水之战的关键人物之一,远久之时隐在南山,因妖族入侵人族才出山,一手木法尤其厉害,与星云府的水夫人被称为云国双绝,可徐行却从未听过黄云真人有传人。想起黄云真人一个隐世修行之人为了人族再次出山最后陨落,徐行又重重抱了一拳。黄镗还礼。 再看黄镗身边那位女子,模样十分文静,一时间徐行竟看得有些出神,从其脸面上看出三分竹婷的模样,赶忙摇摇头道一句失礼失礼。那女子如溪流一般文静,闻言还礼。才听曹佩笑着说‘若善,水夫人传人。’,徐行再次行礼。 若善还礼。 “能与各位同闯阵法是徐行的荣幸。”徐行报出真名,行礼道。 凌香月神情挣扎一番,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见到名人的后代是激动的,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是我们六人同行,你在外面看守。” 徐行脸也红了起来。 曹佩哈哈笑着拍着徐行的肩膀,说;“加油,我听了很多你的传闻,段天浩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让你进入寒门,希望寒门可以成为理想中的存在,我们皆出生寒苦,尤其记得爷爷说起当年有六个儿子,养不活啊,不然当年就是曹家八虎了。” 徐行抱拳道;“各位无需劝解,小心。” 若善忽的抬手,纤细双手掐诀,对着空中一指,一条虚幻小路直通火焰和雷光的世界,领先迈入进去。两位后虎跟着进入。黄镗觉得徐行有趣极了,便主动行礼,还说了一句‘我出外闯荡之时遇到过段天浩,那是一位有坚定目标的人,从他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在听见他陨落时我十分伤心,但看见你之后,我十分开心。’跟着进入。庄绣双手插入宽大的袖中,缓步踏入小道,与徐行擦肩而过时说‘你成功了。’徐行还在疑惑,又听庄绣说‘当年叔叔跟你有一场单独的谈话,我听闻之后对叔叔说‘他会成功的。’叔叔说你的身体有问题。我觉得修行之人本就是修一场逆旅,你的路难走但不代表走不了。’徐行打道礼说‘谢过师兄。’。 凌香月六人进入地火天雷大阵之中,入眼是天雷密密麻麻轰击地面,连绵不绝,一道又一道雷霆好似连接天地一般,大地已裂开成一块一块,火红的海浪在其中蔓延,轰隆隆之中,地面喷发出一道道火焰。若善施展水法形成光圈,开口说‘以我水法…………’话未说完,密密麻麻的天雷轰击在光圈之上,水波连连,只看若善双手高举撑起一道光幕,几息之后,嘴角已流出血液。这时,黄镗双手掐诀吐出一道极为纯粹的青气,化作青光幕。若善开口说‘让我来。’黄镗也不说话,撑开青光幕抵挡天雷,气的若善原地跺脚。黄镗说‘一炷香的时间。’凌香月说‘足够了。’ 她从怀中拿出明珠高举,柔和的光芒一阵阵散发在雷火的世界,朝着四面八方探查而去,只是片刻,凌香月满头大汗说‘换人。’曹佩接过明珠说‘老和尚的宝物,庄绣你不来试试?’庄绣双手插袖,也不开口,只有背后三尺青峰鸣叫。 不多时。 “助我。”曹佩感到真气耗尽,吼了一声。只看曹嬅凌香月若善三人打出法力度入明珠之中,光芒大震,在目光所致的南方有一面高高大火旗迎风招展,裂裂作响。旗子旁边有八根通天柱子,雕刻神秘法纹,雷电如丝包裹柱子。 曹佩激动说‘找到了。’黄镗一口血液吐出说‘我快不行了。’若善立即接手,撑起水幕。黄镗恢复法力之时说‘这阵法太过于厉害,当真不敢想象一旦被驱动,学府如何抵挡。’曹嬅第一次开口说‘前进。’若善听闻撑起水幕前进,在雷火之中艰难行走多时,若善咬牙强撑水幕。黄镗见了再次撑起青光幕,惹得若善凶狠着目光。 几人走走停停,前进了千米,曹嬅对着哥哥点头。曹佩递过明珠穿出火幕之中,任由雷火落在身体之上,整个人似雷电般穿梭而去,一头扎入八根柱子中间埋下一物,同时被一道耀目雷霆打在身体之上,血肉绽放开来,想要撤退,地火漫延。这时凌香月伸出手掌,无数三角旗排列化光而去,贴在曹佩身体表面旋转,替曹佩扛了两次雷霆化为灰烬,曹佩也已闪身在水幕之中。 曹佩大喘气说;“我发誓,那绝不是五宫武夫和熔炉修士能抵挡的。” 曹嬅开口说;“开路撤退。” 若善施法催发明珠打开虚幻水路,几人一一撤退出天雷地火大阵,现身在密室之中。 曹佩盘膝疗伤。 曹嬅看向庄绣说;“在阵法启动之时是最凶猛也是最微弱之时,一旦阵法大成,谁也没有法子了,所以在阵法启动之时你有三息的时间,至多只有三剑,可能破开阵眼?” 庄绣双手插袖点头。 “交给我。” 第69章 擂台 密室中。 曹嬅的眸子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辉,众人都没有打扰,静静等待着这个后虎的开口。 “情况不容乐观。”曹嬅的眉头也紧锁起来,“一旦计划开始,学府的力量会被阵法封存,赤水军会去抵挡妖兽,巡天卫也会有三大势力的某一方抵挡,庄墓大概会被另外一势力挡住,即便如何,还会空出一方势力和孙家的力量,谁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手段,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已在下风,对方还有未知的力量,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 凌香月见曹嬅眉头紧锁,“你是否还有担忧?” 曹嬅道;“我总觉得敌人的力量还不足以摧毁我们,一定有一个未知且强大的力量,那才是孙家决定动手的把握,只是我并没有依据也没有线索。我只是站在棋盘旁边,把两方的力量放在棋盘之上,一一对比,对方多出的力量并不能轻易的摧毁我方,如果我是孙家的家主,我绝不会因此而去赌上百年的家业,除非孙家疯了。” 黄镗开口说;“我们能否求助?” 凌香月道;“不可,一旦我们求援,以巡天卫钟吾和赤水军加上学府的名头一定会来一批极大的官方力量,但也会惊动了其余人,让孙家不再实行计划。” 黄镗摇头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能否秘密的求援。” 曹嬅说;“最好不要这样去想,让我给你说一件事情。橘子府刘大人,弹劾他的证据在赤水军和巡天司的压制之下,也已经飞向了远方,我爷爷派出的斥候已传来消息,上面的人要动刘府主,好在巡州大人以伤病不出屋,才顶住了这种庞大的压力,也争取到一些时间给刘府主完成他的大业,将功补过。如果我们求助外援,是可以求援许多高手到来的,但如果,如果那里也在监控中呢?” 黄镗拍拍额头不说话。 凌香月神情疲惫的说;“我们不能赌,只能靠着自己了。” 众人沉默。 曹嬅看向徐行,开口说;“但有一股力量是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不问世事的九云山!我们需要九云山的力量,那是一股不下于三大势力的力量,如果我们能得到九云山的相助,我们的胜算就大了很多。但九云山在丢了明珠之后已不出青莲府二十多年了,现在明珠出现在你的手中,让我有些相信和尚口中的缘。” 徐行点头说;“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去一趟九云山。” 曹嬅微笑起来。 黄镗十分亲热地拍着徐行的肩膀说;“等这些事情结束之后我请你喝好酒,师傅留的。” 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的交出至宝是可敬可佩的,特别是这个人本就是一个可敬的人,那就很容易让人心中生出很大的好感。 “辛苦。”曹嬅诚恳的说一句,接着说,“现在我们无法明面去完成一些事情,只有你可以,如我所想,敌人在一步一步盘算着下一步棋局,棋面越清晰越平静,对于他们是越好的,如果棋面开始混乱起来,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所以我想,你可以带着寒门尽情地闹腾起来,最好再来一次妖山之行,让这盘对方布置好的棋盘乱起来,一旦对方变手就会出现漏手,那是我们的机会。” 曹嬅又重重说一句;“如果你的混乱被他们提醒一次,你会很危险,第二次,你可能会死。但这也说明他们不希望你带来混乱。” 徐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选择,但奇怪的是,他的心里自然而然的做出了一种选择,连理由也没有。 他只是笑着点头。 “一切结束再聚,我做东。”曹嬅抱拳之后离开密室。黄镗四人也一一离去。那庄绣离去之前说了一句‘无碍。’,用那种看后辈的目光鼓励徐行。徐行报以微笑,等五人离去,徐行开始朝着凌香月打听几人是怎么来的。 凌香月先是拍了拍徐行的肩膀说‘不要怕,我带你走进黑暗就一定会带你出去。’,她才说了起来,在她去巡天司找钟吾的时候,钟吾正在橘子府刘府主身边,两人以光幕境对话,钟吾无法脱身,不然刘府主会有着危险。钟吾让凌香月去找两个人,其一‘曹云。’,带来了二虎。其二夏家之主,碣州首富夏元宝。 凌香月还在疑惑为何要找夏家,也去照办,以钟吾书房中留下的令牌潜入夏家,见到那个胖胖的夏首富坐在凳子上,似在等待她的到来。一段聊天之后,凌香月才知道夏家当年在云国时期就跟水夫人和黄云真人交好,就连水夫人和黄云真人的遗嘱‘代找传人,免得两人的法术就此消失’也交给了夏家前家主。夏元宝没有辜负父亲的两位好友的临终嘱托,千挑万选,从一山中一县中找到了流浪儿黄镗和若善,用夏家主的话,夏家的人接近了黄镗和若善,其身上水夫人和黄云真人留下的玉简就起了反应。但夏元宝不放心,亲自观察两位流浪儿三年,暗中也加了多次磨难,黄镗和若善总没有被抹去心中善念,才被夏元宝带入秘密基地培养,几乎可以说‘夏元宝用本该培养夏火和夏天的资源培养了两人。’。夏元宝听了凌香月是钟吾派来,笑着说‘该让他们去历练红尘了,跟你们在一起我放心。’,好像一个看着女儿出嫁的老父亲。后,凌香月直接问出心中疑惑‘夏家到底是哪里的?’夏元宝笑着说‘先有国才有家。’,足以让凌香月去相信夏家,后带着黄镗和若善来到约定地点,见庄墓的庄绣也在。 一段趣闻之后,凌香月问徐行‘何时去九云山,是否需要陪伴。’,徐行摇摇头说‘等时机合适,去了喊你。’,两人随即离去,一直没有开口的傲傲紧紧跟着徐行,等徐行从寒门后院冒出头,站在院子中。傲傲吐出一口气,说‘那个道士很可怕。’徐行疑惑。傲傲说‘直觉,你最好少惹他。’,徐行说‘你看我傻嘛?’似乎见徐行有些不相信,傲傲道;“那个道士真的很厉害,我留在你身上的禁忌,钟吾和凌香月都没有发现,但那个道士却随手斩去了。” 恩? 徐行弯腰盯着傲傲,看傲傲一下子要钻入地面,顿时说一句‘血。’,傲傲冒出头,裂着蛇嘴似发笑说;“也不怪我啊,谁让你当初炼化了我的躯体,莫名之间,你我之间就有了联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大哥,再说现在已经没有了。” 徐行总算明白为何傲傲老是能找到他,原来不是嗅觉太灵敏了,顿时一拳把傲傲打入地里,说一句‘骗我扣半碗血。’傲傲本就理亏没有露头,只是在地里用蛇尾给自己几个耳光后才朝着妖山而去。 等到四处无人,徐行找到在偏院内修炼的宋青,等宋青睁眼。徐行说;“我有一个很有趣的想法。” 宋青眼睛也亮起来说;“去妖山?” 徐行哈哈一笑,摇摇头,才说;“我觉得高夫子的课程是很有趣的,但我们毕竟是修行者,也需要去磨练自身,所以我在想,从前学府里面都很平静,这当然不是不对,但社团嘛就该热闹起来,所以我想跟巡山社和孙华他们的社团打一场擂台,小赌怡情,就用小还丹做赌注,你觉得如何?” 宋青哈哈笑着说;“早就想这样干了。” 清晨! 一封挑战书送往了巡山社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巡山社的人大喊‘寒门欺人太甚。’‘干翻他们。’‘打。’,巡山社的老大马桩把信封握成团说‘那就打。’,然后两方约定的地点就在‘试炼场。’,空旷的地面,四面的四百座位座无虚席。第一战是两人对战,苏裂和唐员一法一武对战巡山社王逸和吴林也是一法一武,赌注‘十颗小还丹。’ 两方修为; 苏裂苦境四境,唐员五宫第二宫。 王逸五宫第一宫,吴林苦境四境。 混战开始。 苏裂钻入地面消失不见,唐员一人对战王逸和吴林,吴林施展木法术,地面上长出茂密的小树林,树枝如鞭子缠绕唐员,忽的,地面裂开,好像出现一道深渊,一口吞下了小树林。唐员一拳打去,王逸出拳对战。王逸脚下的地面忽的变成了细砂,整个身体都陷入半身进去,只看唐员一拳刚猛到来,王逸双目一闭,人已在唐员身后,施展了十八武技之一的‘移形术。’,一拳打在唐员背后,唐员身体出现残影,人也到了王逸身后,两者以移形术对战起来,入眼都是人影晃动。 一时间,两位法修竟捕捉不到两武夫的身影,只能感叹一声‘武夫的赖皮手段。’ ‘诡法七十二之七十;天眼通。’ 苏裂和吴林同时开启‘天眼通。’,虽然只是修炼的入门,但耀耀双目也看见两道互相转换身影的武夫。 只是两人刚看见,就大感一阵‘不好。’,只看唐员移形到了吴林背后,一拳打去,拳风裂裂作响。吴林掐诀施法,在真气狂乱之下,遁术也无法施展,只好掐诀一捏施展出一道巨大树木抵挡在身后,只听得树木断裂,一拳砸在背后,吴林顺着地面滚了又滚,跳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心里感叹‘果然,再强悍的法修之躯被武夫近战也变得脆弱起来。’。另一方,王逸闪烁在苏裂身后,一拳还未打出,苏裂猛地遁地而去,只看王逸一拳砸在地面,地面龟裂,炸开,一道身影飞出地面跌落地上滚了又滚。 “艹!” “助我!!!”吴林双目赤红,双手掐诀施展‘法道百零八皆兵。’,只看地面冒出无数树芽,下一刻,就成了参天树木,一棵棵草木皆兵。同时,苏裂施展‘法道百零八积沙。’泥土地面开始风化,满天风沙,一时间遮天盖日,朝着草木卷积而去。 两位武夫在草木和风沙之中对战。 等到烟消云散之后,最后还是寒门一方以境界的差距取胜,气的吴林嘎子嘎子地咬着牙。 第二战开始。 寒门;程雨,苦境四境。 巡山社;王土,八练。 时间悠悠而过,一场接着一场的对战,从天明时刻战到了夜晚时刻,一共十一场战斗,寒门大获全胜。最后一场,宋青下场挑战巡山社马桩,没有给马桩挑战李青的机会。马桩摇摇头说‘你们赢了。’,接着又说一句‘我也准备带巡山社去妖山。’ 宋青抱拳之后站在场地之中,遥望四周高台之上的众人,开口道;“各位可有下场的呢?” 那些世家弟子忽地皱眉,起身。其中的孙华也站起来,鼓掌说;“无需比试,寒门的确是学府第一。” 一群世家弟子简直无法相信孙华就这样认输了? 孙华瞧着一群人说;“难道你们要撞南墙?承认自己的不如并不是可耻的事情。” “好。”宋青鼓掌说;“孙华,不得不说,我真的佩服你,既然你也认输,那再强求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索性在此我宣布一件事情。” 众人聆听。 “寒门会再次前往妖山,开辟出一处擂台。” 人声鼎沸! 马桩站在徐行身边,听了之后开口问;“当真?” 徐行点头。 马桩的双目猛然亮了起来,说;“我从前很佩服段天浩,但我从没有‘喜欢’他,因为我觉得段天浩也始终带着一种属于平民之子那种骨子里的懦弱,三大势力在外界遇到了我们,他们的心里只有打,而我们的心里不是那样的,我们会打过之后回来会被教训,因为我们要顾忌学府的名望,现在,我发自内心的喜欢上寒门。” 徐行笑着说;“那不是懦弱,那是我们平民之子骨子里面的小心谨慎。” 马桩说;“算我说错,你怎么做?” 徐行说;“设下擂台,我会去邀请妖山的妖出来对战,也同时欢迎三大势力前来,我就想定下一个,那一方才是年轻一代的第一。” 马桩说;“算我一个。” 徐行瞧着他,玩笑般说;“那你来寒门。” 马桩居然很认真的思索道;“打完再说。” 徐行微微吃惊后,笑了起来。 忽的。 徐行看见那位好看的秋班长脸带寒霜朝着自己走来,顿时一个转身,听见身后‘你敢跑我就敢告状。’,徐行堪堪转身,看见马桩眯着眼睛说‘告辞,’转身就走。徐行大骂马桩没有义气,只看秋班长走过来,说‘你怎么可以这么乱来,太危险了。’ 徐行笑道;“秋班长,学府是一头狮子,趴着入睡,但总要醒来的。我只是做出了这个大家都想的决定,秋班长,我问你,你的心里一定觉得我是错的嘛?我只清楚一件事情。” 他重重的说;“我们在妖山之中打退三大势力的年轻一代,回来这里,所有的学子是敬佩我们的。” 秋班长叹息一声说;“但你又能怎么出去呢?” 如果学府关门,寒门如何出去呢? 徐行拿出令牌,弹射出光幕,打开任务的页面,只看上面关于妖山的任务在极快的被人领取,他自己也领取了一个。徐行才笑着道;“总有漏洞的。” 秋班长无言。 第70章 碣洲少年 寒门弟子领取任务出了学府,各显神通,极快地到达妖山入口。只看苏裂第一个冒出头,等了一会儿,又有七八人冒出头,都是土旗的人,在苏裂的带领下,八人合力掐诀施法,轰隆隆声音之中,犹如地龙翻滚,树木倒塌,泥土翻滚盖去,反复如此,一块平坦的地面就形成了。 集市上的人自然被吸引过来,可还未等他们询问,只看源源不断穿着天明学服的少年落在平地上,最后一人落在最前方,鼓起胸膛大喊;“金晴王,出来打架了!!!” 人们猛地吃了一惊,再看清那些人的模样,是那传闻在妖山中袭击三大门派的寒门! 徐行见吼声回荡不息,无人回应,便朝着苏裂点点头道一句‘小心。’,苏裂咧嘴一笑遁地而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左右,只看前方树林有火光在照耀,嘶吼也随即传来。苏裂遁地而出,用衣袖擦了脸上的血液,摇摇头说‘无事。’,再去看前方,火光消失之中,月下的树林显得昏暗,一双红的似燃着火焰的眸子闪烁在林间。 “火狮子王大人。”徐行上前几步,抱拳道;“好久不见,今日引来大王是有要事相谈。” 火狮子王嘴中有低鸣嘶吼,“人类,你是来送死的嘛?” 徐行哈哈大笑,说;“那就看大王的本事了。” 火狮子王的眸子中有火焰在熄灭,红似宝石的眼睛盯着前方的空地,说;“说吧,引我来何事?” 远方的树林中忽的闪烁起一片一片又一片眸子,一只只火狮子跟随在它们的王身后。 徐行抱拳说;“你的境界在你们那里叫做‘大妖。’在我们这里叫做‘熔炉’,不光称呼不同,修炼的方向也是不同,在我看来你们妖族不愧是天意所属,几乎等于我们人族的法武双修,我们虽然不同的地方很多,但有一点是绝对相同的,灵药和丹药,对你们也好,对我们也好,都是有用的。” 徐行弹射出一道药丸。 药丸被薄薄的蓝色纸张包裹,纸张的制作材料主要是安神蓝晶,蓝晶生长的地点需大寒大阴之地,取得少许蓝晶配上制作仙玉剩下的杂质就可以制作出大量的‘蓝晶纸。’,可以保护丹药药性不散开,学府的小还丹就是用蓝晶纸包裹的。 火狮子王用锋利的爪子轻柔地拨开蓝晶纸,微微一嗅,脑中清明,就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徐行说;“所以?” 徐行哈哈一笑说;“我接了个任务,需要你地盘上的一株可解奇毒的灵药‘紫兰花’,一朵紫兰花在外界需要三十枚金刀币,而我的小还丹外界买来需八十之一百金刀币,毕竟是我提出的,我吃亏一点无妨。但若是以物换物实在太无什么意思,所以我在想,我们两个拿出各自需要的东西,打一场,赢得哪个拿走另外一个的东西。巧合的是,我们这里大概有三十多个人希望跟你们妖山的妖打一场。” 低沉的嘶吼声出现在火狮子王的口中。 它已明白徐行的意思。 这无疑是在挑战妖山。 火狮子王一言不发,缓缓退入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道声音,“人类,你在自寻死路。” 黑暗掩盖了火狮子王的身影。 集市上的人们却无法再去平静,以那李青说出的话来判断,这根本就是一场‘约架。’,还是约在了对方的家门口,妖山能忍受?一些人可还记得上一次大概在五年前,东南大王带妖兵杀出妖山,血洗所过之处,要不是那封印显出,东南大王一定会直直杀入清郡之中。 李青现在所做的事情是碣州成立来无人所做过的事情。 徐行看着平静的森林,对苏裂说;“再进三十里!!!” 泥土翻滚埋葬倒下的树木形成空旷的平地,紧跟着一间又一间木屋建立在平地的边缘。妖山里面出奇的平静,以善战出名的妖兽竟然变得如此平静,实在让徐行百思不得其解,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有人在让妖山平静。’,怕节外生枝吗? 徐行紧紧的盯着前方,心里面思绪万千,为什么当时孙家的密室之中没有妖的出现?在进入密室之前,徐行认为那里就该有一个妖存在才合理的。 可是没有。 孙家还是没有对自己放心啊! 可是孙家既然对自己如此不放心,为何要暴露这么多给自己看?是单纯的展示他们的诚意?还是有其余的意义? 徐行无法想通。 忽的! “听说这里人和妖打擂台?”清朗的声音不大,却传遍灯火通明的集市内,就看远方地面上似有一条地龙翻滚,极快地前进,龙头上托着一个腿踩龙角的黑衣少年,地龙忽地从平地里起身,抬起数丈的身躯,似要腾空而来。戴衡哈哈笑着;“这种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土龙落地,陷入泥土里面,戴衡左右张望一番,好奇道;“咱们这碣州不是有所谓的三大势力三大武馆十大年轻人嘛?难道除了我各个是女儿身?” “哪个虫儿在放屁?”话落,穿青衣带玉簪的丁云落在平地上,也是左右看了看,才对戴衡说;“戴兄可看见是哪个虫儿刚刚放屁了?” 戴衡哈哈大笑,很亲热地拍着丁云的肩膀,见丁云闪身躲开,才说道;“不愧是狮鸣山的大师兄,这音律之道又有了进步,连虫儿放屁都能听见。” 丁云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戴衡抬脚走动,脚下泥土犹如水面起了涟漪,三步到了李青身边,说道;“一别三日刮目相看,你这一架算上我。” 丁云哼笑说;“邪魔歪道还是离远一点。” 戴衡认真地左右看了看,问徐行说;“李兄可看到有邪魔歪道?快快让我看一看那喜爱把童男童女放蒸炉上的邪魔到底长什么样。” 说着,瞧着丁云,接着问;“说起来有一件事情真真有趣儿,两年前阳府有一门极大的烟管生意,扞卫正道人人有责,我去一查,巧了这不是,狮鸣山的弟子在,叫什么来着?无所谓啦,反正是小人物。丁云兄弟可曾听过一些啊?” 丁云冷哼一声,转移话题说;“我看还是咱们先打一场再说,正好借这个机会满足大家的心愿。” 碣州十大年轻人指的是二十岁以下的修士,在不久之前,天明学府的段天浩荣登榜首,第二位是那碣洲唯一的剑修天池山唐匀,第三位黄帮之主戴衡,第四位是那赤水军的总旗后虎之一的曹佩,第五位就是狮鸣山的丁云了。 有人说戴衡要不是成为黄帮之主应该在丁云之下的。 也有人说丁云与人打斗胜的艰苦应该再往下排。 现在是否可以定论了? 平地上。 徐行忽的连连后退,挥手说;“寒门之人快快后退。” 话落。 泥土开始分裂,好像有无形之刃犹如切豆腐一般切割着地面。 丁云冷冷道;“本想留在跟段天浩的下一次打斗。” 木琴竖立在地上,通体髹黑漆,间有红道,是落霞式琴。 “看来你已经在熔炉之中搭建自己的桥梁。”戴衡闪烁间退了三丈远,原地的地面被无形之刃切割,他却笑盈盈地掐诀一指,只看整个广场的泥土逐渐颜色发深,肉眼可见之下,整个泥土广场好似使用水泥铺盖而成。戴衡笑道;“法道百零八点石。如何?” 丁云一手按在琴弦之上说;“还算可以,但不够。” 琴音一响,水泥广场开始分裂,空中忽的起了狂风,好似无形之刃汇聚而成的乱流。戴衡双手再指地面,被乱流掀飞的水泥块的颜色忽的闪烁起来,轰隆一声落在地上,竟在转眼间变成岩石。丁云点头说‘有点可以了。’戴衡笑嘻嘻说‘还是多亏鹤府主一年一次的开课,前年不小心学了一点。’丁云手指一勾琴弦,并无什么动静,随着一松勾着的手指,音响,只看对面的戴衡手指一点,岩石地面竖立起来,又好似被刀锋斩成了两半。 戴衡拍了拍胸脯说;“难怪狮鸣山可以传承这么久,真是麻烦,只要听见声音就要挨打,真真讨厌的很,那这样如何。” 双手掐诀之间,广场开始晃动起来,连远处集市上的房屋也有些许晃动,一块又一块大大小小的泥土飞在空中,极快之间,变成岩石,很快的,一颗又一颗岩石巨球在空中漂浮。 丁云抱琴一挥,琴音响在戴衡耳中之时,无形的利刃就在戴衡身边闪烁而过。戴衡一分为八块,碎了的身体化成泥土融化在地面之上。只看漂浮在空中的岩石球上站立着戴衡,手一指“落。” 二十颗岩石球就像是陨石划过天空朝着地面坠落。 琴弦响。 无形之刃居然越过岩石球体闪烁在空中飘落下的戴衡身边,在这一刻戴衡无疑是处于乱流之中,很快就会被分尸,果真如此,落下的戴衡当即被乱流切成了粉末。反观丁云,双手挥舞在琴弦之间,他的身体居然在琴音响起的范围内来回穿梭,只听得轰隆隆的岩石球碎裂成无数小块似流星雨般砸在地面之上,尘土飞扬,地面晃动。丁云已经盘膝坐在地面,木琴在双膝之上横放。 一个戴衡从地面冒出了头,一手指着地面,岩石地面耀耀生光好似如宝珠发亮一般,一手掐诀点在空中,从地下深处飞起砂石,细细碎碎,犹如蝗虫过境,光芒闪烁间,满天细沙也变成了铁一般颜色。戴衡笑着说‘法道百零八之飞沙走石,结合点石,试一手?’广场之外,观看的寒门之人,苏裂和金队队长对视一眼,眼中佩服,心里面更加升起一种渴望,要入熔炉! 只有熔炉才能如戴衡般施法,只有熔炉才能像丁云般使出法器之威力。 丁云笑说;“那就来。” 十指勾动琴弦,琴弦绷紧。 戴衡忽的看向远方,回头笑对着丁云说;“听说前些日子你们狮鸣山的二师姐跟学府的秋班长来了一场水法,是你们输了?” “你放屁!”李晓梅气冲冲地走出人群,暴雨倾盆而下。 好在满天细沙已成铁一般的顽石。 戴衡笑笑的说;“看你如此激动,那肯定是你输了,对不对,秋班长?” 无人回应。 戴衡咧嘴道;“看来水法上还是狮鸣山技高一筹。” “好了。”秋班长从暴雨中穿梭而过,站在广场之上,盯着戴衡;“收起来你那一套吧,太落后了。” 戴衡眼看暴雨忽的一顿然后直冲冲打来,一收法,满天细沙落地,人也遁地而去,站在广场外小声的说;“有用就行。” 徐行无奈地瞅着戴衡,认真的说;“你能不能别在调拨别人打架之后站在我旁边?” 戴衡摇摇头,无视众人的目光,认真的说;“不是我要来,是缘分让我来。” “打住。”徐行看向雨水和雨水的对决,美少女和美少女的对决,“咱们还没有怎么熟。” 戴衡说;“放心吧,只要我佩服的人,最后我们都会很熟悉的。” 徐行不再言语。 他认真的观看水法的对决,秋班长已施展了‘法道百零八滴水。’,水滴细长如剑,这法术徐行很是熟悉,是竹婷姑娘的老祖宗竹青青所创,心中忽的就闪过那一张如水的容颜。徐行笑一笑,忽的听到戴衡说‘看那边。’徐行转头看去,是炎炎门的三五人,认不出何人。戴衡说‘所有人都会来的,因为谁不来谁就是女儿身。’ 徐行看着他。 戴衡说;“怎么了?” 徐行说;“你不怕挨揍嘛?是你说的啊!” 戴衡哼了一声说;“我说的嘛?谁有证据?你可别血口喷人。” 徐行默默无语,专心看水法对决,两个美少女都是苦境圆满,水法的冲击不分上下,随着满天细长水滴和海浪的对冲之后,两位美少女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坚定,忽的水滴和海浪汇聚在一起形成瀑布朝着徐行这里冲刷而来。 戴衡怪叫一声‘糟糕。’,徐行立即闪身离开。瀑布冲刷地面,大坑随即出现,好似平地里起了一片小湖泊。徐行站在远方,看两位美少女又开始对战,下一刻就看见两位美少女对轰过水法之后,一道水箭从对轰的法术之中穿梭而出,朝着丁云旁边的戴衡而去。戴衡遁地离去。丁云勾起琴弦一落,水箭一分为二,化作水流落地。 两位美少女再也看不见戴衡之后,认真打了起来,莫约半个时辰,两人气喘吁吁的对视一眼,一言不发,闪烁间消失在广场之上。 战斗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岩石广场随着戴衡撤去了法力变回泥土广场,广场旁边是一片简易的木房子。火焰在房屋间的空地上升腾起来,今夜的晚餐是烤全羊,唐员掌勺,随着生肉变成金黄,香味飘荡空中。唐员在大吼之中要把腰子留给宋青,惹得宋青挺着腰杆大叫,一群人在旁起哄。 徐行坐在屋檐下看着那里的嬉闹,心里面想着要是段天浩在就好了,这个时候段天浩一定会很开心的。他忽的感到腰间有炙热感,知是孙家留的约见之物起了反应,不去理会。 “喝一杯!”戴衡举着瓷碗,碗里装着小麦酒。 瓷碗碰撞。 戴衡干了之后,说;“敬我们。” 徐行愣了一下,看着戴衡眼中的严肃,很快地笑起来说;“敬我们。” 他明白戴衡的意思,这里面的所有人都不会跟戴衡有着感同身受的感觉,除了徐行,因为徐行是寒门之主,戴衡是黄帮之主,小小的年纪,就背负了应该再等几年才去背负的责任。 戴衡一饮而尽,坐在火堆旁,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以他如今的身份,寒门弟子都很认真的听‘戴衡的故事。’,他们听到最有趣的是戴衡说的‘红楼的故事。’,直到了下半夜大家才有些困意,留了守夜的人,其余人纷纷睡去了。 月高挂又落,日起。 “丁云!受死!!” 狂暴的力量从远方极快地飞梭而来。 是雷电! 第71章 乱战 仅一夜之间,碣州大小山门皆震动。 只因为寒门在妖山前设下了擂台。 十大年轻人已去其四。 黄帮戴衡,狮鸣山丁云与李晓梅,寒门秋云湄。 天亮时刻,天边闪烁电光,一道连着一道的闪电似长长的天之痕,穿云贯日而来,雷霆中有人怒吼‘丁云受死。’,木屋群中,丁云盘坐中睁开眼,哼笑一声,闪身进入广场之中说一句‘凭你?’。 天空中,那一道长长的天之痕般的雷电猛地从一个点朝着四面八方暴开,平地里一声春雷,密布天空的雷电犹如千百只银鸟朝着丁云轰击而去。 琴响。 无形之刃划过千百只银鸟,雷电在空中一个接着一个炸裂开来。 “哦吼。” 戴衡睁开眼睛,接了一碗水刷牙,模糊的说;“一睁眼就有打架看。” 天空上一道流光划过,背着三尺青峰的唐匀落在木屋顶上,随即又是一道铺天盖地的火云而来,孙央从火焰中走出来,站在屋顶。一转眼的时间,碣州十大年轻人;天池山剑修唐匀,黄帮之主戴衡,狮鸣山大师兄丁云,狮鸣山二师姐李晓梅,天池山大师姐王兰,寒门秋云湄,马家武馆少爷天明学府学子马桩,因段天浩死去而上榜的田家武馆少爷田豹,八人已到。未到两人一个是赤水军总旗曹佩,一个是赤水军参谋曹嬅,算起来,几乎等于碣州年轻一代的顶峰力量全在此间了! “大呼小叫。”李晓梅眉头一皱,掐诀施法,一片乌云盖顶而来,倾盆大雨落下。 雨触雷电,被染成银色的雨滴好似一颗颗雷珠子一般。 忽的,地面之上,一处小小的水坑升高旋转,犹如一道从下而上的瀑布,顶着满天雨水冲向了乌云。 秋云湄站在水坑之上。 “三大势力?”左南浑身闪烁着雷电,扫视一个又一个人;“象境的阴谋我永远不会忘记,受死!” 他怒吼! 雷电就好像他身上的毛发一般,感受到主子的愤怒一瞬间炸裂开来,好似有一团雷电代替了大日照耀人间,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一片的光芒在这一刻被雷电掌管! 一颗漂浮不定的圆形闪电在空中落下,紧跟着第二颗第三颗,天空下了雷电圆球。 竟是无差别攻击这一片空间内的三大势力之人! 孙央一手掐诀,口中吐出细小火焰,遇风就涨,好似瀑布般的火焰朝着飘落的圆形闪电覆盖而去。一股相比之下微弱的火焰朝着孙央袭来,火焰之后是从地面快速升起的蔓藤,千百条好似章鱼的触手朝着孙央砸去,孙央脚下的木屋忽的落下又变成手臂握住了孙央,细长的雨滴如长剑一般刺下,猛然间金光一闪,木手臂好似金子做成一般。寒门五大旗长已出手。 火焰从孙央身上猛地升腾,犹如火山爆发,一切都在顷刻间被火焰摧毁。 “凭你们?”孙央哼笑道。 “凭我们。”苏裂五人严肃的说。 与此同时,宋青掐诀念咒,树木在极快地生长起来,很快的,一片小树林凭空出现,树木花草片刻成兵朝着天池山王兰攻击而去。王兰眼中有些吃惊,寒门还有如此人物? “喂喂喂,别伤及无辜,象境的计划是三大门派干的哦。”田豹高举双手,慢慢退后,示意寒门其余人别冲动。 忽的。 田豹一咧嘴,身体原地消失,下一刻就来到秋云湄身后,一拳狠狠砸去。唐员瞬间出现,一拳朝着田豹的脑袋砸去。田豹身影一闪,消失不见。唐员追去。 “好菜!”马桩看了看站在远处无人对敌的剑修唐匀,对着身边巡山社吴林王逸王土说,“打唐匀,我们不算以多欺少。” 唐匀身一转,避开突如其来的拳头,剑指一挥,背后长剑出鞘,犹如娇龙戏水一般,流光在马桩的身上一搅动,看马桩已经消失,又见吴林施展木法攻来,剑指一挥,飞舞而来的树冠一分为二,流光已在王土身上转了两圈。王土身上的衣服已经有破损。王土叹息一声退去。马桩在远处出现,看一瞬间损失一人,还未多想,只觉得汗毛耸立,顿时移形而去,只看见原处有流光飞舞。 “加我一个。”戴衡闪身而来,双手一挥,施展的是天明学府的法术‘掌心雷。’,雷电闪烁之间,好似火神炮一般,却看那流光一转,掌心雷就飞散在空中。 一时间,乱战四起。碣州的年轻一代好像饺子一样纷纷下锅。 徐行双目转动之间,看自己一方处于绝对下风的有两处,马桩等人战唐匀,要不是戴衡偶尔捣乱般的插手,只怕马桩已经败在随意出剑的唐匀手中,另外一处是五大队长战孙央,孙央已祭出岩浆一般的火焰,五大队长狼狈抵挡。 只是一炷香时间,战斗愈发火热,寒门弟子中有强行下场的已被战斗波及重伤,其余人只好一退再退,一片妖山树林纷纷倒塌。‘烦躁!’唐匀一手握住青峰,挥舞间劈退马桩的拳头,看远处戴衡冒出头,张嘴一吐,一道极为明亮的银光似穿越了空间,一闪之后,就落在戴衡的身上,搅动间,戴衡身体如泥土跌落。银光钻入地下。 徐行身影一动,以逐日腿法‘拨云见日。’扫出一片火云打向唐匀。唐匀剑锋一斩,火云裂开,就看见徐行一拳打出,好像长了两三百手臂齐齐打出一拳,一抛青峰。飞剑画着长圈包裹了拳头,拳光纷纷消失。却见徐行一指之下,飞剑好似被无形的气弹打中,剑身一番晃动。唐匀练这把天池山至宝‘乾元剑’已久,二者早已经有了联系,顿时身心不稳。马桩移形而来,一拳砸在唐匀的左臂之上。唐匀飞在空中被从破开地面而来的银光接住,落在空中,盯着徐行看了几眼,眼神从犹豫到了严肃。 银光停顿显出真形,是一把三尺如月色的宝剑,剑锋与剑柄似一体,清明如月光。 “剑名月光。”唐匀剑指一挥,月光宝剑冲天而起,又从天而落,在他的身前转了好几圈才飘忽在空中,似个顽皮的儿童。唐匀再看冲来的徐行,剑指一挥,月光宝剑如细线一般拉长,只看冲来徐行猛地转身一个后空翻冲天而去,血液撒在空中,月光宝剑那黑色的剑影竟从地面之上冲天而去,两柄宝剑互相缠绕。 “双剑!” 徐行捂着腹部落在地面,即便以真气去堵住伤口,那剑气也如蛟龙闹海般在翻滚,一时间竟然堵也堵不住伤口,任由伤口流出血液。徐行方才明白剑修的霸道之处。 “许多人都以为月光是一把剑,我本想把这一手留给天明学府的交流大会上给段天浩,现在给你也是不错的。”唐匀十分认真的看着徐行,即便那只是一个苦八练的武者,在他的心里却比五宫境界的马桩和熔炉境界的戴衡更加重要。 月光双剑飞舞。 马桩移形站在徐行面前,哼笑一声,真气如雷霆般爆发,施展出马家武馆的看家本领‘五气连波。’,他一拳打出,真气像是冲击波一般一拳套着一拳而去,一拳之下,开山移海。月光双剑冲杀而去,并肩飞舞,那五道冲击波犹如小孩玩物被轻易刺破。忽的,双剑映在地上的剑影划破马桩的双肩冲天而去。 四柄月光剑在空中环绕。 马桩的双眼近乎灰色。 他双臂中的伤口极快地流下血液,他却一动不动,好像在这种时刻,他的信念赫然崩塌。 混乱的战斗都似乎因神奇的月光剑出现一瞬间的平静,每个人都在想一个不得不去想的问题,如果是自己怎么抵挡那种无法抵挡的剑? 这种想法出现在心里的同时,绝望也在一瞬间出现。 “有趣。”戴衡从地里钻出来,仰头望着四柄剑,双手掐诀一指地面,泥土极快的变成岩石,一只巨手从地下钻出来,紧接着就是一个三丈岩石巨人站立在戴衡的身边,双膝一蹲一跃,冲天而去。 四柄月光剑绞杀而来,岩石纷纷跌落。 “起!”戴衡关注到四柄月光剑的影子突然脱离了空中长剑的牢笼消失在地面,顿时双掌一拍地面,金光闪烁而去,以戴衡为中心的十米范围之内的泥土闪烁金光,从泥变成岩块,离那天明学府的绝妙法术‘指地成钢’也不远了,随着戴衡施展‘法道百零八积沙。’,地面像是那千百年后才打开的古墓一瞬间风化,四柄月光宝剑的影子闪烁在千千万万颗细砂之上,再看唐匀嘴角流出一丝血液,戴衡微微一笑,仰头看空中一柄月光宝剑,手一抬,满天岩砂带着鸣叫而去。 “小子,要用脑袋。”戴衡狠狠给了马桩一个后脑光,打的马桩立即愤怒地看着他,这一刻的马桩再也不是那要把武馆发扬光大的马家少爷,像是一个被邻居欺负的孩子。戴衡哈哈一笑,分心控砂缠绕月光飞剑;“我要是你,我就把马家所谓的武学全部扔了,好好去想一想学府的武技,那才是无尽的宝库。” 马桩没有开口。 戴衡接着说;“我跟你爷爷是酒友。” 马桩咬着牙,显然听过这一件奇耻大辱的故事。 戴衡认真的说;“你爷爷曾这样说过,时代已经彻底改变了,马家武馆最后的路是一条死胡同。那么你能想到为什么你的爷爷要送你去学府了嘛?是去学府发扬你马家的武学?可笑哎。” “小子,就连我戴衡都要学习学府的法术。” 他不再开口,专心对敌。 远处。 “够了!”炎炎门大师兄孙央怒吼一声,看着五人冲上来,顿时胸部一鼓,吐出一道如长枪般的火焰,空间的高温一下子达到了最顶峰,好似身处在烧开的白水之中,人们身上的汗水哗啦啦地流下来。 三昧真火! 苏裂施展的法术连土也控制不住就变成了稀泥。 程雨好像跟水法失去了联系,他心中十分不甘,看着那一股浓烈的火焰,一咬舌尖喷出血花,打出那软弱无力的一击。 原来他们和碣州前十的少年差距是如此之大,好像天上与地下。 好像成人和孩童。 忽的! 琴音响动之间,雷霆猛然炸裂开来。 左南浑身血液身处雷霆中央,举起手掌,打出一道掌心雷,澎湃的雷霆直直冲去。丁云十指划过琴弦,河流似的雷霆好像被闸门关闸,丝毫前进不了。 妖山。 一场聚会在凤鸣山召开。东南大王庞大的身躯缠绕在半山间,巨大的蛇头高高昂起。四大妖将显出真身,它们麾下如火狮子王烈焰狼等妖兽也汇聚在其中,满山妖物。 “那就给人类一个教训。”东南大王威严的声音回响山谷之中。 狼嚎狮鸣鸟叫回荡山谷。 万千妖兽随着四大妖将朝着山外冲击而去,那种恐怖的威压好似阴云盖顶而来。 妖山外。 乱战瞬间停止。 “去!”唐匀剑指挥动,月光冲出岩砂的包裹,挥舞在妖山入口前划过长长的痕迹,从妖山中喷发出的火焰一瞬间消失不见。 金晴王迈着四肢走出妖山入口,他的身边有一蛇一雀一鸟,四大妖将齐齐走出妖山,身后的数十种类妖兽跟着而出。 集市上的人们忽感‘大事不好。’。 “人类,派出领头羊。”蟒蛇滑动着身躯前进一步,开口说话。 人类一方有停顿,然后唐匀、丁云、孙央、三大势力的大师兄齐齐上前一步。戴衡推了一把徐行,也上前一步,他笑着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让我们和平的来一场较量,以开始所说,两方拿出东西为赌注。” 蟒蛇吞吐信子,说;“我要童男童女呢?” 戴衡嘿嘿笑着说;“那就把你烤了让童男童女吃了。” 蟒蛇似乎没有一点儿生气,很平静的说;“看来我懂你们的意思了,来一场较量嘛?让我们不要那么多的废话,说出你们的要求。” 戴衡思索一番道;“我就比较简单了,听说你们家大王的凤鸣山有火山仙芝,所以不介意我要一朵吧?” 火山仙芝全身猩红有火焰燃烧,在有趣的传闻中‘火山灵芝的火是因为染上了天上仙人的丹炉之焰’,妖山最着名的灵药,曾经夏家以三千仙玉求不得。 蟒蛇道;“那就同等价值的仙玉和那个人的命。” 它看的是徐行。 金晴王前行一步,开口道;“听说是你挑起了战斗,所以你敢不敢接下和我的战斗?” 徐行笑着说;“不行。” 嬉笑声从妖兽口中传来,人们也看向李青。 寒门之主! 徐行说;“打你的话,我的任务需要三十颗火髓果。” 金晴王愤怒起来。蟒蛇开口打断了金晴王,“那就定下十场战斗,第一场是金晴王对战那个人,其余的战斗呢?” “我来。”丁云开口道。 “我与你打,我要你的命。”怒焰鸟开口。 丁云轻轻笑着,要了一件让怒火鸟身上的火焰燃烧起来的宝物,是怒火鸟所在山脉上的火珊树,丁云如此说‘拿回去好好栽培让后世的弟子了解此树如何而来。’,丁云拿出的宝物也是极为宝贵的,赤红八角叶,赤红八角叶最为着名的是炼制‘赤火丹’,一种可以让熔炉境界修士的火法再进一步的丹药。 “暂定两场,明日清晨。”蟒蛇滑动着身躯,吞吐红芯,“半日时间,妖山内的修士统统撤离,明日之后进入妖山的修士杀!” 四大妖将带领群兽转身回山,很快的妖山中就传来了法术的波动,又极快的消失,就看一个个狼狈的修士以遁术逃出妖山之后跌倒在地面,气喘吁吁。妖山前方的广场,随着妖兽退去,左南撂下一句‘丁云,我会杀了你。’,丁云轻笑说‘拭目以待。’,因妖族当前,乱战没有再次发生,各派系围坐,议论纷纷。 戴衡很快的就融入进了寒门之中,认真的说道;“在妖族之中是极为看重血脉的,金晴兽的血脉可以追寻到超级大妖‘火眼狻猊’,因此金晴兽才可以修炼出三眛真火,明日一战,你一定要以速度躲过三眛真火,不然只是一次中招,你就输定了。” 有什么速度能抗衡移形术? 可徐行只是苦八练还无法去修炼移形术,即便使出过一二,也是因危机关头。 徐行点头说;“逐日腿法不差的。” 戴衡点头。 后,徐行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木屋之中,思考明日之战。 日落月起。 徐行睁开双眼走出木屋,对着外面的寒门弟子摇摇头示意无事,双脚一跺地面施展‘逐日腿法。’,人带残影,极快地穿梭而去。众人以为徐行在临阵磨刀。 他一路穿梭,路过村镇,落在清郡内的一处小山丘下,就看见一个黑衣人静静的站着。 “停止你的游戏。”黑衣人的眼中是严肃是认真。 徐行疑惑道;“你在说什么游戏?” 黑衣人的声音也十分的寒冷,道;“在计划开始之前停止你的一切动作,你无意间的举动已经打扰了计划的运转。那一场约架不管输赢,妖山的群兽一旦震怒,齐齐而出,会令所有本该在那个时刻出现的东西提前出现,这是不好的,孙家这一次本就赌的极为重,不可出一丁点的差错。” 徐行笑道;“已收不回那就只好改变计划。” 黑衣人冷冷道;“你开始像那个李巢。” 是威胁! 徐行冷静道;“你若说个一知半解说不定我怕了之后就会放弃比斗。” 黑衣人说;“李巢的天赋是恐怖的,一个从来没有修炼过的白纸般的少年可以在一夜之间修成十几种法术,可惜他是一个不会被我们拉拢的少年。简单来说,一个会议,大家举手,然后让李巢去死。” 徐行一时间心中泛起波澜,一个人的天赋到底如何才能让如此多的势力开一个会议让他去死? “明日放弃比赛,我们会安排一件突发事件吸引丁云等人回去,一切到此结束。”黑衣人缓缓坠入地面。 徐行转身离去。 他心里面是不平静的,他在想孙华到底知道不知道李巢的事情,为何又没有对他说?孙家到底是信赖自己还是不信赖? 一时间徐行有些茫然。 但他心中已有决定,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可能会让他跟孙家决裂,这是徐行不愿意去做的,所以他只好提前联系了孙华,以光幕镜对话。 徐行说;“相信我,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孙华说;“我相信你,但我需要一个理由,合理的理由。” 徐行说;“计划永远都是在变化的,我们的计划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只有变的计划才会让除了我们之外其余人都在鼓中,而我的计划也很简单,我需要彻底抓住寒门和学府弟子的心,只有这样,我才会在以后逐步成为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一切也如你所愿,我掌控寒门。而我还有一点是你不能拒绝的,妖山到底有多少力量?还是如我们所说,只是有着东南和西北大王,四大妖将和两大妖将?如果你们已经掌握妖山的力量,我可以收手的。” 孙华沉思很久,说道;“妖山的力量就是明面的力量,我需要商议。” 徐行说;“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超过五个人知道,一定一定,这是我们最后能信任对方的机会。” 孙华认真的看着徐行,很久,点头。 光幕关闭,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孙华留下一句话‘这件事情只有我和爷爷父亲二叔知道,尽量去闹吧,我们会派人查看妖山的力量,你说的一句话不错‘只有变的计划才是计划。’,但你可能会很危险。’ 危险嘛? 自十三岁独自踏上求学之路,徐行就知道自己会跟危险如影随形。 第72章 曝气,加倍 很久以前,那时候碣州不叫碣州叫做‘云国。’,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修士被称为山上人。 若以法修来说;悟是找到入山的道路,苦境就是找到上山的山路,完成四练炼气化灵、炼灵化神、炼神还魂、炼魂合一,算是开始登山而上,到了熔炉境界,也不过算得上半个山上人。 如何去达到熔炉境界,就需要使四炼合一,由丹田之内炼出一团如太阳耀火般的熔炉,便到达了熔炉境界,与苦境是绝对不同的世界的。 武夫呢? 武夫的境界是没有法修的前奏境界‘悟’,一练血之后就是苦八练武夫,分别是;练血、练筋、练皮、练骨、练府、练髓、换肉、合气。 在这个境界之中,天赋异禀的武夫会在修炼之前或第一练就会出现真气,天赋上佳者会在三到六练出现真气,即便天赋平平者也会在合气之后出现真气。 无疑,真气越早出现越好,练出的武夫肉体越强,当然了,修行本就是‘逆水行舟。’后来先上者不在少数。 武夫合气之后便是五宫,如果苦八练是练血肉之躯,五宫便是炼化内部,分别是金肺之宫,木肝之宫,水肾之宫,火心之宫,土脾之宫。 五宫是武夫至关重要的一个境界,因为在五宫境界之中会出现武夫的绝技‘罡气!’,号称无坚不摧,又号称无物不破,若说苦八练的武夫是一个靠拳头打架的孩子,五宫境界就是那个孩子成为了披甲握刀的冲锋者。 在这个阶段更是能习得霍邱所创的移形术,一种修炼精通之后念到身到的绝技,因为只有真气逐渐转变罡气的那一刻才能抗衡住肉体撕裂空间带来的切割感。 郎朗明日。 群妖出山,千奇百怪,有无足鸟儿在空中盘旋,有站立的鳄鱼,人身兽头,显然已步入了妖族‘大妖化形’境界,令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奇的时候也发出了感叹。倒也有人认出那条鳄鱼是妖山啸火山下火河里面的妖兽。那条鳄鱼昨日未曾出现,今日一现身惹来很多议论。 似狮无毛的火眼金晴兽从群妖中走出来,一双铜铃般的双眼充斥怒焰,身上无毛的皮肤从青色转变成红色似火焰燃烧,火焰愈演愈烈,燃起熊熊烈焰,温度极高,很快的从火焰中走出一人身兽首的妖物,有二米之高,那兽首似狮头又有些像狗脸,皮肤赤红,两只鼻孔喷出的气息是两道火焰。 徐行一步步走去,慢慢的,身上的气息从微弱到顶峰,真气在他的体内犹如泛起风浪的海面,波涛汹涌,随着三十六式洗髓式极快地运转,他的身体内,血、筋、皮、骨、府、髓、肉,七处地方犹如开闸放水一般,轰隆隆作响,七道极为纯粹的能量汇聚在气海之中,与如龙盘天的真气汇聚一起,那个叫做‘五宫’世界的大门随即打开。 汇聚的真气流入金肺之宫,那里坚硬的大门裂开一道口子,一条堵死的道路拦截真气进入,真气开山破石,极快穿梭进入之中,在徐行走了五步之时,真气进入金肺之宫,犹如龙入大海,冥冥之中整个身体似发生了一些变化。徐行知道那是真气在朝着罡气前进,也在这一刻知道冰水灵和钟吾的话‘先天真气武夫会一步快过别人一步。’。 “我已五宫。”纵然徐行不去说,人们和群妖也知道这个少年突破了。 天明学府第四位五宫学子‘徐行。’,前三分别是马桩、唐员、王逸。 “原来这就是你的底牌?”金晴兽哈哈大笑起来,忽的收声,从极动到极静在一瞬间像个精神病患者,从怀中拿出宝物‘三十颗火髓果。’,又说“快点,我要一拳打死你。” 徐行拿出对方需要的东西‘二百颗小还丹。’,这当然不是他拥有的财富,是寒门所剩不多的财产,用寒门众人的话‘别人不相信大哥你,我们相信大哥你,而且这简直是千载难逢赢钱的机会。’ 宝物交换交到妖族蟒蛇和人类戴衡手中。 “接拳!”金晴王身影晃动间已过了两丈之远,一拳打出,滔滔火焰蔓延而来。徐行以逐日腿法直直冲向对方,火焰密布双腿之上,身体旋转之后左腿犹如战斧斩下,火焰斩击在金晴王的火拳之上,轰隆一声,两者贴身近战。 金晴王的拳法是狂乱的,犹如在草原上猎狩的狮子,凭的是感觉和经验,但就是这种只是凭着感觉毫无章法可言的拳法却令徐行十分难受。徐行施展的是八极拳,至刚至猛的拳法,可金晴王只是用了简简单单的闪、躲、出拳、亦或者以挨一拳打徐行一拳,便压的徐行喘不过来气,徐行索性放弃所有拳法,也凭着感觉去出拳,刹那间,脑中的拳法犹如白马过驹,看金晴王一拳打来,以八卦掌中的躲闪去躲开,又一崩拳打在金晴王的火色皮肤上,却像是打在钢铁上。金晴王一拳打来,砸飞徐行。 徐行的身体在滚动中飞落地面,看向金晴王挨了几十拳好似无事一般,而自己的躯体在金晴王十五六拳之下已似木门发出嘎吱呻吟。 妖族不愧是天意宠儿。 徐行冲去,再次和金晴王对战,两者快的似影子缠绕成一团,随着分开,徐行背部划着地面倒射而去,吐出一口血水,再一次冲击而去,打斗之中,徐行猛地一拳打去,满天拳影密密麻麻,好似无数拳头组成的大山压着金晴王贴在地面之上,轰隆一声响,地面凹下五尺之坑。 金晴王哼笑一声冲出深坑,张开獠牙对着左臂吐出火焰,火焰落在它的左臂之上,犹如水银紧紧贴着左臂旋转。再次冲去,徐行刚要贴身就感到热浪袭面而来,顿感不好,是‘三昧真火。’,闪烁离去之时,金晴王一拳打来,火焰带着高度热浪袭面而来,徐行施展‘逐日腿法的拨云见日。’去斩开火浪,可斩出的火焰接触火浪,就好像投靠敌人的汉奸一般与火浪融合在一起朝着自己席卷而来。徐行双脚发力跺动地面,极快倒退而去,火浪紧紧跟随,一追一退之间,十丈远近,火浪淹没了徐行。 猛地,从火浪之中闪出一道火也压不下去的金光,数百道拳头打散火浪,徐行狼狈的站在焦黑的地面之上,脚下的泥土干裂成块,隐隐有火苗升腾着。 徐行遥望金晴王,火红的皮肤上没有丝毫损伤,那左臂上盘龙般的火焰带来了高温,令专修水法的一些少年后退再后退。此时,再去用肉体力量跟施展三昧真火的金晴王贴身近战是不明智的,不由得徐行想起了青叶天下,脑海中闪过的是那若隐若现的身影,极快的又转动心念,想起那创造出多种十八武技的霍邱前辈,前辈最后的武技有两招,其一是拳法‘千观音。’,如今可施展五百三十四拳,其二是指法‘落叶飞神剑。’后者曾破了天下最坚硬之一神鳌的壳。 金光在皮肤下游走,从体内各处汇聚到右臂之上,整条右臂有流水般的金光在流转。 他冲去! 焦黑干裂的地面在他脚尖点击之下瞬间崩塌,平地里出现深深大坑。眨眼间,徐行贴身金晴兽,以千观音‘金光初现’打出炫目金光拳影。金晴兽不躲不闪,以盘绕三昧真火的左臂砸去,火焰喷涌而出。 两拳撞击,火光和金光纠缠,各自脚下的地面出现龟裂。 徐行的袖子如被火焰燃烧过的纸张在空中飘散,赤裸右臂有火苗在上燃烧,随着金光流转,火焰扑灭。徐行感到右臂犹如放置在沸腾的水中,但好在还是挡住了三昧真火,这一架就有的打了。 一人一兽又对轰一拳,各自倒射而去,又朝着对方冲去,有残影在各自身后被拉成排。随着一人一兽越战越烈,残影也就逐渐越来越多,上一息,一人一兽各自挥拳打在对方胸口上,再一看只是残影,阳光照射,残影消散,一人一兽飞在空中来了一次对拳,一时间天上地下都是两人对拳之影。 马桩的眼神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了认真观察,似自言自语;“一个刚入五宫的武夫可以跟成名已久的金晴王打成这样,最多只是对轰五拳多挨一拳,换做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但有一点,我绝无法在这种多挨一拳下坚持半个时辰,李青的根基牢靠的超乎想象。” 他又看,看见李青在多挨了三十七拳之下打的金晴王头破血流,又是一炷香的时间,马桩感叹道;“他可能刚修炼就已有了真气,或许更可能是一位先天武夫嘛?” 孙央却认真的盯着李青手臂上的金光,听得旁边二师弟的询问‘能挡住你的火?’孙央大方承认;“我的三昧真火才刚刚修出比不得金晴王的。” 寒门到底多么幸运,走了李巢有段天浩,段天浩离去来了个李青! 战局中。 徐行感到浑身上下都在作痛,像是破旧的门发出嘎吱的声音提醒主人修复,随着一拳对轰之后,他再次贴近,心里面却没有打算使出‘落叶飞神剑。’这是一招定胜负的底牌,一定要在关键时刻配合‘日曜光法”同时施展。在第一次施展日曜光法和南舟对战,徐行知道光法的另一种神奇之处,光法一旦去催发转动,就好像中心的齿轮带动了‘真气’或者‘法气’,令真气或法气极快的运转,进入‘曝气。’状态之中,自己的实力会高涨十分三四,在这种曝气的状态下还有一招。 那一招徐行取名‘加倍。’ 若施展曝气全力应战,徐行可以坚持半炷香的时间,但曝气状态下打出加倍的一招,时间会极快的缩短,用时必在关键手! 拳拳对轰! 徐行像一只受伤的狼在寻找下口的机会,每一次起拳每一次挥拳,还是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在某一刻,拳与拳对撞,火与光炸裂,徐行的身体终是那破旧发出嘎子声的木门啪嗒一声,右臂的骨头错位。反观金晴王也没有开始的轻松了,璀璨泛着红光的血液从其身上的伤口流出。金晴王活动着手臂还未开口,只看徐行单手接上手臂再次冲来。 一人一兽再次相斗。 忽的,琴音响起。 丁云背琴上前,遥遥相望群妖方向,抬头看了一眼日光,说;“看来一时半会他们是结束不了战斗,依我看我们还是开打吧。” 怒焰鸟从树冠上展翅高飞,在熊熊火焰之中,一人身鸟头的青年从火焰之中穿梭而出,尖嘴,四肢为爪子,背生双翅,挥动之间有火焰熊熊燃烧,整个人如流光冲天而去。那怒焰鸟速度奇快,即便是丁云挥琴琴响斩击便出现在怒焰鸟身前,怒焰鸟也能极快地闪躲开来,又占据高空之位喷出一团又一团火焰朝着丁云飞舞而去。琴音响起之间,火焰在空中分裂成了百十道,化作雨落。 多次试探之后,怒焰鸟直直冲向空中,在天空之上只有隐约的红点可见,忽的那红点如陨石坠落,亩田大的火焰从空中极快坠落下来,空中肉眼可见的乱流久久不散。地面之上,丁云抬头,轻轻道‘狮鸣。’双手放在琴弦之上一压猛地滑动带着残影,犹如千狮怒吼,狂风一下子从丁云四周朝着四面八方散去,浓烈的白光冲天而去,化作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无形之刃,切割在坠落下的火团之中。 轰隆作响。 “心在不甘的跳动呢。”炎炎门大师兄孙央收回目光,朝前方走了两步,目光在极快转动,终于盯上蟒蛇。 孙央知道这个叫做黑魔的蟒蛇是四大妖将的首领,最为难缠的一个,不过这正合胃口。 黑魔还未上前。 树木上一只巴掌大似鹰似鸟的鸟儿身上闪烁起一阵阵青光,一一米四五高人身兽首的青色皮肤的矮青年从青光中走出,看了唐匀一眼,化作一道六尺多长的青光冲天而去。唐匀出剑迎击青光,一蓝一青两道长光于空中互相纠缠,很快的,两道四道八道蓝光犹如群龙戏虾一般包围了青光,次次碰撞有火光闪烁空中。 四处战场,炫人耳目。 忽的。 大地有轻微地晃动,只看那孙央已施展出刚修的三昧真火,然而其脚下的地面好似塌方了一般极快塌陷,吞噬了孙央的身影。黑暗之中,一点火光随即炸裂开来,好似火山喷发,从深渊之中喷出冲天的火焰,然而地面在极快地合拢,犹如闸门落下,这一次却是关火而不是关水。 黑暗之中,泥土从四面八方拥挤而来,所有遁法竟在一瞬间失去神奇之处,孙央方才知道那黑魔绝不是普通熔炉境界。 他进入熔炉已接近两年,十七岁入熔炉,三个月把体内水滴练成熔炉,使苦境四练彻底合一,再四个月开始搭桥从熔炉的这一头到另外一头,要达到彼岸,只是一年之久,那桥梁却似永无尽头一般,孙央知道自己还差很多气候才可以达到彼岸。 岸边是什么? 是天地皆为所用。 黑魔就是这种强者! 泥土已经在挤压着身体,孙央感觉大地之力似重锤落在身上,他怒吼一声,睁目獠牙,火光从七孔从身体毛孔中爆发开来,然而在大地之力面前却犹如火苗一般,一瞬间火光扑灭,大地之力再一次拥挤而来! 黑暗降临! “住手!”一道身影几乎以闪现的方式从远处极快闪过来,两息之间便已经到达,身穿炎炎门服饰,容貌有六十开外,到达战场之时,汹涌的火焰从脚底板上朝着地面钻入,泥土好似融化成了岩浆一般,短短一会儿涌动的岩浆河流形成,一浑身血液站也站不稳的少年从岩浆下飘上来。 “叫人嘛?”黑魔摆动着身躯,吞吐蛇芯。 话音刚落。 只看地面在高高鼓起,犹如一条地龙要破土而出,眨眼便到。炎炎门长老挥动岩浆水面拍打而去,破土而出的土龙顶着岩浆撞在炎炎门长老的身上,他的身体就像炮弹一样冲天而去! “暂停!”苏缇闪身出现,喊道。 “公平!!!”妖山里面传来厚重的声音。 就在这时,拳与拳再次碰撞。 徐行专心运转日曜光法,就好像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日曜光法微微转动半圈,真气流转的速度快了两倍有余,筋脉也有炙热感,皮肤红的是火。金晴王刚感不好。徐行竟然在经脉要爆炸般的状态下运转‘落叶飞神剑’的筋脉运转之法,那真气竟然在半息之间完成走脉之法又循环一圈,一息之间,两次走脉,筋脉几乎就要爆裂。 徐行拳中伸出两指一斩! 金晴王的身体极快地倒射而去,坚硬的赤红色皮肤在一瞬间有裂纹出现,灿烂的血液撒了一片又一片。 砰地一声! 徐行单膝跪在地上,身体发软,大喘气,看向金晴王。 趴在地上的金晴王有五息没有动静,忽的手指一动,双目睁开,站起来又倒下去,再起来又倒下去,就趴在地上盯着徐行。 刚才那是什么? 第73章 七两烧刀 妖山之战,全州关注。 战斗从清晨第一战打响,化形境金晴王对战五步破五宫的李青,莫约半日过去,孙央对战四大妖将之首黑魔,梭雁战唐匀,丁云战怒焰鸟,其中孙央与黑魔之战,只是三招之后,化形境圆满的黑魔败熔炉境搭桥的孙央,用现实告诉了所有人和妖,一境之间的差距竟也犹如天上地下,要不是炎炎门大长老李赟出手,孙央片刻就会死去,李赟的出手惹来东南大王的出手,碣州两大阵师之一也是天明学府的代理府长苏缇现身,就在这时李青惨胜金晴王。 那可是成名已久的金晴王啊! 李青绝对可以进碣州十大年轻人之列。 丁云、李秋梅、唐匀、马桩、田豹…………看向徐行,实在没有明白只是一瞬间,明明要有败意的李青如何击败了金晴王。 是增幅秘法嘛? 在众人的惊讶和感叹之中,戴衡对着黑魔勾勾手。黑魔甩出李青的赌注,又开口说;“另外三处战场即便两处还未分出胜负也是我们胜利,因为你们违反了规矩。” 如果不是金晴王在一瞬间落败,四处战斗都应该是胜利的! 戴衡,丁云,唐匀商量片刻。 戴衡说;“可以,但胜利算不得,还是一胜一负,丁云和唐匀的押注算补偿。” 黑魔点蛇头,缓缓后退,说;“明日再战。” 金晴王已显出原身,四肢在颤抖中站立,体内的妖力还在扑杀着乱流,它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徐行,“还有机会。” 徐行掐腰吐息站立,听闻后说;“希望你还有火髓果。” 妖山。 东南大王所在地盘名为凤鸣山,树木稀少,多美玉,山体为三角形,从远处看红光闪闪似火焰,大风吹过满山红玉,玉中发出凤鸣之音。 山中有洞穴,四通八达,从中间道路直直走,有一宽大洞穴,顶部有宝石襄攘如夜空繁星,一旦点起七八盏灯,洞中就亮起柔和红光。 小黑蛇的身体缓缓陷入泥土之中,蛇眼紧闭,犹如冬眠一般,魂魄也逐渐在秘法中昏睡只留一丝用来窃听。 ‘如果那个女人说的是对的,在徐行招惹大麻烦的时候,妖山一定会不按计划出动。’ 小黑蛇的灵魂逐渐合拢,不再散发一丝波动,最后一刻他心里说;“一切都是为了血液,你们的死也是为了妖族妖王傲龙大人的伟业!” 天逐渐要黑。 黄昏。 月亮升起。 月光下。 妖山树林前的广场上有遮风挡雨的木屋群,寒门弟子热情地围着李青问东问西,问他‘大哥你知道嘛?你五步破五宫的事情半日之内传遍碣州。’‘大哥,你是不是先天武夫。’‘大哥,为什么你的五宫可以这么厉害。’, 各式各样的问题如苍蝇般回荡徐行耳边。 徐行微微笑着,回答了三个问题‘其实我想着是三步破五宫的。’‘大概算吧。’‘可能与众不同。’,寒门众人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李青然后哈哈大笑。唐员认真的说‘可能李青大哥真的与众不同,不然我破五宫怎么没这么厉害?’接着他又说‘难道先天武夫真的如此厉害?’ 徐行面色不红的说完,把手中装着火髓果的玉盒递给宋青,又从其中拿出十颗火髓果递给戴衡,认真的说;“黄帮在外遇到天明学府弟子都会帮助,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戴衡哈哈笑着说;“别的东西就算了,这火髓果我确实也惦记很久了,那就厚着脸皮了。” 忽的一声怪笑。 远处屋檐下的唐匀哼笑道;“戴衡居然有脸皮。” 戴衡摸着脸说;“你看这不是嘛?” 唐匀撇嘴摇头。 戴衡悄悄的说;“莫不成这就是狗听了都摇头?” 唐匀仓郎一声拔剑,顿时又收起来,左右不是,闭目养神去了。戴衡嘿嘿一笑,看旁边无人,说‘你们离那么远干啥?’宋青拍着胸脯说‘怕被剑砍。’戴衡哼哼摇头,变戏法似的变出桂花酒,酒香阵阵,用他的话是‘这可是碣州最好喝的酒。’唐员喝了半壶点头同意,询问在哪里买的。戴衡说‘橘子府八练城中的一间酒馆。’听到橘子府,众人就想起了橘子府的刘府主。 “刘府主现在不得了啊。”宋青面色红润,喝了一口桂花酒才说;“以杀羊案开始到少女失踪案到成立监察突击队,我听说各府当官的和捕快的位子都快空荡荡的了,碣州的府主也被干掉三位,所做的事情简直前所未闻,要不是刘府主,我真的无法知道什么叫做‘衣冠禽兽。’,现在刘府主的家乡发现了超级大矿,其中又有大量寒月石和碧阴土出世,就连巡州大人也去了橘子府,听说最上面的那位户部大人已关注这里,说不得自己不来,也会派副手而来。刘叶府主果然是小不忍不成大事者。” “是的,有人说刘叶府主上任三年就是在观察橘子府,想必现在只是时机到了。” 徐行听着,微笑喝着桂花酒。 他想小姨了。 那年桂花飘香,小姨收集桂花说;“清甜的桂花酒最解苦了。” 小姨就千方百计的试酿桂花酿,不论好坏都没有卖过,用小姨的话说‘这是我下一间酒馆的招牌。’喝过桂花酿的也只有六七人而已,厚脸皮的戴衡当然在此间。 要入冬了,大雪纷纷的时候就要过节了。 冰也要解冻了。 桂花酒入喉,徐行眼中惊讶片刻立即平静,待众人喝的醉意朦胧除守夜的都去入睡了。徐行躺在木屋地板的毯子上,从嘴中吐出了纸团,皱巴巴的纸团,一折开,两张,第一张是‘李青是你的人-孙家。’,徐行猛地起身,浑身毛孔都在瞬间张开,反反复复看着这一行字,字体大方,显得大气澎湃。 孙家为何要送戴衡这一张纸条? 徐行极快的打开第二张纸条‘七日前收到纸条,你的身份已经被发现,我也在想孙家所做为何,为何对我发出这张纸条。我只能想到一件事情,我必然会跟你李青说起这件事情,现在我几乎肯定,黄帮的生死在你身上,如果你对孙家提起这件事情,孙家必然承认我们的联盟,如果没有,孙家就明白黄帮和你都是敌人。’ 七日前,七日前。 徐行想起在密室之中,孙老家主说的两个必灭之处一个必杀之人,黄帮,天明学府,刘府主。他们既然已经清楚自己是黄帮的人,为什么还要说出这件事情?是试探还是让自己选择? 为什么? 徐行感觉自己的脑子是一团乱麻,在这一刻,他不知道是自己等人在算计孙家,还是孙家在算计他们,是他蒙蔽了孙家,还是孙家蒙蔽了他? 但他要确认一件事情,即便很危险。 徐行在木屋之中燃烧了符咒,大约半炷香的焦急等待中,小妖女从地板中冒出了脑袋。徐行立即把事情一说,重重道;“我需要知道孙家是试探我还是蒙蔽我,如果是蒙蔽我你找不到人的,如果是试探,必然有人跟在周围,靠你了。” 凌香月一句话未说离去。 徐行烧了字条,盘膝而坐,细细回想每一件事情,从第一次见到孙华到最后一次的通话,夜就慢慢过去,已是下玄月,徐行想着‘李青是黄帮的人,孙家会如何选择?’黄帮并不是一个善良的组织,在名望上来说没有三大势力美好,是碣州黑路的代名词,如果李青身后是黄帮是不是对孙家更有帮助?必然是的,虽然这代表了李青会是更加不好掌控的人。另外呢?李青是徐行这件事情,孙家会不会猜测出? 徐行从橘子府而出,由戴衡送入妖山,时间上是跟天明学府进入妖山试炼对的上的。 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或许只是自己的多疑?李青就是李青?徐行只是跟戴衡派人送柳忠一样,从妖山密道出碣州? 柳忠! 对的,有柳忠从妖山出碣州,证明黄帮掌握了妖山的一处密道,那么徐行从妖山出碣州是不是成立? 是多疑嘛? 徐行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一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但既然戴衡没有在字条上提醒他,是不是证明了自己的想法?这只是孙家的试探?而不是孙家的故意如此,如果是孙家故意如此,孙家说出的计划也必定是假的,会让自己等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 期待凌香月带来好消息。 地板上忽的响起轻微的声音,徐行紧张地转头看去,竟是傲傲冒出了地板,只是一眼,徐行就觉得傲傲好像刚刚大病初愈一般。 傲傲的声音也有些软绵绵的说;“我用了封魂法术埋藏在爷爷的地洞之中,但随着我醒来时刻,山洞中发生的一切都会被我的魂魄映射出来,要看嘛?” 徐行目光明亮,果断的伸出手腕划开,看傲傲张嘴,血液浓稠成条落下,傲傲的双眼从疲惫到明亮,忽的在傲傲的额头上鼓起两块鼓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开而出。傲傲意犹未尽的看着徐行封了血脉,吞吐蛇芯,感到隐藏最深处的血脉已快要被唤醒,还差最后一些,就再也不需依赖这个人类了。 光芒从傲傲的双目中射出,射入地板之上,画面犹如鱼儿跃出水面。 山洞中,东南大王庞大的身躯从入口滑动而来,盘旋在高高的王位上,只是一会儿,黑魔化作一蛇尾人身的轻柔汉子来到山洞前,汇报了妖山群兽的不满。大意是‘妖山群兽已感到大王的不作为,再如此下去,只怕他们会自己行动打出妖山。’兽中的性永远是狂野的。东南大王冰冷着眸子,做出了决定‘妖山的封印需要人类的帮助,不必告诉群妖计划如何,压住他们,时候未到。’东南大王忽然说‘来客了。’黑魔恭敬地退出山洞。 一会儿,接连破土四人,除了一穿布衣的老者令徐行皱眉思索,其余三人徐行都认得。 天池山大长老黄皇,徐行曾在星河府历练见过此人画像,第二人是孙家家主,第三人是天明学府苏缇! “碣州两大阵师齐聚,大手笔。”凌香月不知何时现身在木屋中,盯着地上的画面,开口说。 “炎炎门林茧?”徐行见凌香月点头,继续观看。 山洞中,由苏缇开口赔罪,东南大王指责‘到底是不是你们的指示?’,苏缇再次赔罪为表自己的敬意拿出一丹药,说‘给金晴王服下可再进一步。’,东南大王收下后,开口让他们结束这一场闹剧,计划到来之前不要添乱。 众人再次议论大计划的日期,东南大王定下‘明日结束闹剧,不然我会提前行动。’苏缇等人眉目有些苦意,再三劝阻,也改变不了东南大王坚定的意志。后苏缇说‘计划会在新节后实行,提前会是多久,我要准确的信息,不然凭东南大王一方是成不了大事的。’ 东南大王动起庞大的身躯,洞顶有宝石如雨落,“不是我要提前行动,是你们的人逼我行动,与其四大妖将带兵一一送死,不如全体出动。” 苏缇让东南大王息怒,同时表态会在明日结束闹剧。 东南大王说;“如果你们的人继续闹下去,新节之前妖山就会行动。” 还有两月才到新节,时间本就所剩无几。 如果提前是万万不可的! 苏缇抱拳说;“即便是计划提前也必须压在新节左右,若不然,我们绝不会行动,到时候妖山面对的不光是开始的敌人还有我们。” 东南大王竟很冷静的回答这个问题;“同意。” 木屋中。 徐行看着东南大王在几人走后陷入睡眠,缓缓从画面抬起头,看向凌香月。凌香月也看向他。 徐行道;“我的所作所为的确在打乱他们的行动,那么你的消息是不是好消息?” 凌香月点头说;“的确有人在暗中记录你和戴衡的每一次见面和对话,因此孙家并不是在蒙蔽你,而是要用你拉拢过来黄帮,黄帮的那位老人是很棘手的存在。” 徐行点头,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了一口气,“我们几乎可以说是与碣州为敌,如果他们胜利了,碣州会回到封建之前。” 凌香月从没有想过只是来调查‘碣州天明学府的大阵为何残破。’到了‘碣州马上大乱。’从开始的稳操胜券到现在的心有余悸。凌香月坚定地笑着,如花,给了徐行一个大大地拥抱,轻轻的说‘把你拉进来了。’。凌香月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只有被其拥抱时才能闻到,淡淡的不似花香,异常的好闻。徐行双手无处安放。凌香月大大方方地拥抱大大方方地松开,说‘你小心,我需要把这件事情跟曹嬅汇报。’淡淡的香味远去。 “来见我!” 徐行心里就像有鹿在跳动,欢跃起来,所有的郁闷和担忧都在瞬间消失。 是钟吾大叔。 徐行遁地而去,顺着不断提醒他的声音穿梭在泥土之中,破土而出之时,已到了妖山中一处山坡之中。 健壮的身影坐在那里,有火堆燃起,烤着一只兔子。 钟吾扔过去一杯酒,看徐行老实坐下,笑着说;“多大了?” 徐行道;“新节出生,还有两月十九。” 钟吾道;“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徐行笑着,接过兔腿,一口撕下,又灌了一口酒。 酒如烈火燃烧顺着肠道而入。 徐行说;“是烧刀子。” 钟吾点头说;“是的,当年大家都买的起的酒,现在的人们喝不惯了呢。” 酒入喉,烈如刀,顺着肠道而下又四处乱撞,好像沸水煮物,徐行的脸面都红润了起来。 钟吾说;“早就想跟你再见一面了,我也听闻你在做的事情,真的很好,真的很棒,本打算等事情结束才跟你相见,但上次听刘叶说了你之后,就忍不住了。” 原来情是可以如此莫名其妙,不知怎滴,钟吾想到恩师豆丹子就想到徐行,只要一想恩师啊,就超级想见徐行呢。 其实,他那不再如顽石坚硬的双目,似乎在说‘要小心一些。’‘要保护好自己。’,钟吾怎么也说不出口一个字。 钟吾三两口酒下肚,说起了从前;“当年我们剩下的人真的不多了,少的我手指都似乎能数的过来,有的时候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去参军,真的,就是没有理由的,但一定要去。这个问题,就连恩师的答案也不让我满意的,恩师说‘为国为民。’。我反正当时是怕挨揍不敢不认同,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才去参军。” 他喝着酒,眼神越发柔和,“看到了你们这一群少年在暗中抗衡庞然大物,看到了刘叶疯子般的扫荡目之所及,我才明白少年的自己为什么去参军,才明白我的父亲我的叔叔为什么一定要去,一定要抛下我和母亲,那真的是没有理由的。” 火堆燃烧。 七两烧刀酒。 家长里短情深。 第74章 归来 天明时刻。 群妖出山。 四大妖将来了三位,想那金晴王可能在闭关疗伤。 少年们上前,一列排开。 黑魔开口说;“妖山需要一千五百颗小还丹。” 小还丹是天明学府特色丹药之一,一能补充法气二能炼化其中法气纳为己有,用一句俗话‘需要恰饭的天明学府’也开设了店铺贩卖丹药,只是碣州并无此种店铺,所以小还丹只有学府中有。 戴衡沉默片刻说;“天明学府倒是有这么多小还丹,但我们需要时间购买。” 黑魔点头说;“两日可够?” 戴衡点头,看黑魔拿出两株火山灵芝和七八种珍贵灵药,那东南大王地盘凤鸣山中的火山灵芝能增加元气,少的需要老的更需要,法修需要武夫更需要,可谓是一株难求。 忽的。 狮鸣山、炎炎门、天池山、天明学府,四方弟子都拿出各自的通讯物。 ‘秘境再现,速速归来。’ 四方收到的信息大致相同,说是发觉了一处秘境,但进入秘境对其根骨有着极大的要求,高于二十岁的根骨无法入内,速速让门派天才归去。 徐行放下令牌,也不去看谁,直视前方,开口说;“没有了金晴王我就挑选一个简单的对手,恰好我的任务需要一株‘九色花。’谁有啊?” 九色花当然有,但谁去对战打败金晴王的人类? 人身兽首的鳄鱼上前,重重道;“我来试试你的拳脚。” 徐行同意。 两方上前,随即而战,那鳄鱼的皮肤凹凸不平,一拳砸在上方,有一股反弹之力顺着手臂游走体内,十分麻烦。徐行三两步撤退,先是试探几番,才以千观音拳法跟鳄鱼对轰起来。一时间,两者不相上下。鳄鱼口中叫嚣‘金晴王可以让出位置了。’两者越战越烈。 “看来今日只有我亲自上场了。”戴衡哈哈一笑,指着梭雁儿,“唐匀要回自己的狗窝了,让我来试一试你。” 唐匀冷哼一声,说;“还轮不到你个没脸的玩意代替我。” 唐匀上前。 丁云收起令牌上前,同时对小师妹说;“回门派。” 李晓梅说;“可是师傅让你回去。” 丁云说;“我走不了,也不愿意走。” 丁云再战怒焰鸟,三方战斗越演越烈。其余没有战斗之人倒也没有离去,认真地观察同龄者的战斗。马桩看得十分认真,目不转睛,对着王逸说‘你回学府。’王逸说‘我回去能干什么?不去。’马桩不再说话。炎炎门今日群龙无首,孙央还在疗伤之中,暂时由二师兄带领,他看了又看,小声道‘今天谁走谁就在年轻一代混不下去了,看吧。’ 令牌响了又响,一些人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收起令牌,一些人把此地消息传递回去。 战斗继续。 突然,一声惊叹。 有人转头看向寒门宋青。 宋青抬起头,看着一圈人的目光,嘿嘿发笑,心里却砰砰跳着,等到那些人去看战斗。宋青才小声道;“快看碣州辰讯。” 戴衡闻言拿出一块玉牌弹出光幕,惊了一跳,“草。” 人们看向发出惊讶的戴衡,有的在疑惑中拿出各自的通讯物一看,顿时一片惊叹发出,一时间真的左右不是,又想要看讯息又想要看战斗。 讯息很简单;刘府主审州府大人,罪名有三,其一受贿,其二卖官,其三包庇少女失踪案。 什么是州府大人,那就是从前碣州还是云国的时候云国的国王,现在碣州最顶峰的权利者,一言九鼎的人物,即便人们都喜欢称呼秋班长的爷爷是郡主大人,但这个称呼给州府大人才是名副其实的。按官位来说,州府大人有权利调动部分巡天卫和赤水军来配合自己行动,然而如今,小小府主审州府,前所未闻,闻所未见啊! 百年大事件啊。 然而细想刘府主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已经成功,那么这一次呢?难道碣州变天了? 拳与拳碰撞。 徐行后退七步,看鳄鱼脸上有鄙夷,顿时飞跃而去,打出最强之拳‘千观音。’,拳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似拳成大山,山体倾轧而下。鳄鱼竟也一拳打出,曜日拳光冲击而去,开山裂石。两者拳头相撞,犹如陨石撞上流星,两者脚下地面犹如地龙翻腾,极快倒塌。两者在泥土翻开满天时倒射而去。徐行双脚连连点着地面,卸力再卸力,空中翻身,落地之时双掌拍在泥土之中,冲天而去。 地下。 凌香月双手结阵,掐诀维持变身之法。 徐行露出真容,双目明亮有光,麦色皮肤有些发白了。凌香月认真地看着说‘比李青好看多了。’,徐行脸色尴尬说‘多谢,我会快速快回。’凌香月道‘加油,这一举也能打破李青是徐行的猜测。’徐行哈哈一笑,遁地而去,以苦境三境炼灵化神境界全力施展遁术,虽因为李青身份不能时常磨练法术,但经过青叶天下的密道中的绝密注解,五行遁术用一日同风起也不夸张。 时间缓缓而过,徐行的速度却越来快,犹如穿山甲入了山鱼儿入了水,等到了橘子府地界,速度更快,恨不得在一瞬间跨越了距离。 橘子府近了。 在八练城的不远处有一镇子叫做‘寿镇,’刘府主爱吃的羊角瓜就是寿镇的特产,寿镇也是橘子府最大的镇子,此时的寿镇变了一番模样,工人在施工,看那建立起的墙壁比八练城还大了很多,有长龙排队来此找工作。镇子上房屋都拆了大半。徐行忽看远处地下有工人挖煤,绕路而去,进入橘子府最富裕的‘风阳县。’地界内,县城不大,县中之人在橘子府来说却极为富有,背靠大河,河为赤水河分流之一,这里更加热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在施工,建立起了更大的矿场。徐行再次绕路而去,进入橘子府最富有历史的‘春县。’,地上建筑极为老旧,虽翻修一遍,斑驳的石砖中透出历史的气息,此地下倒是畅通无阻。 不过一会,徐行遁地而出,已能看见八练城,口中暗道一声‘破!’ 已入苦境四境。 八练城的城墙已被拆去,路边有竖牌写‘八练城。’。短短半年,记忆中家乡的一切都已改变。在匾牌不远处,有一宽大的黑布覆盖着什么东西。抬头望去,八练山的山顶有人影晃动,一双巨脚才建了一半就显得十分庞大,那一定就是消息中的豆丹子的雕塑了。 徐行收回目光。 他清楚那黑布下的冰宫还未彻底融化,但时刻已到,也许在日落或许在日初,冰宫就会彻底解封。 徐行走入八练城,宽大的道路可供四五辆马车并排而行,两边有正在施工的店铺,徐行缓步走着,千层布鞋踩着新石板。有三四巡逻的捕快,路过店铺会作停留,询问有何麻烦否?店家回答‘无’后,捕快和店家闲聊几句,接着巡逻,路过一水果摊,其中年轻的捕快大概十七八的模样,从怀中拿出钱财买一颗苹果叼在嘴中,连连拒绝摊主的好意。 家乡变了模样! 徐行慢慢地走,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来到马公府前。 马公府还是那般大气滂湃的模样,是徐行记忆中唯一没有变的事物。 徐行敲了门环。 一老者打开门。 徐行道;“去跟马公说徐行回来了。” 老者刚有疑惑顿时受惊一样,门也未关就朝着里面大声嚷嚷而去。 马家。 马公脸色憔悴,人也消瘦许多,虽已从亲手毙了儿子的伤心愧疚之中走出来,后靠着孙家接了不少活,可心里面总是空荡荡的,总觉得那个疯了的府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报复自己。马公本想要搬出橘子府,可橘子府地下都是庞大的资源,孙家也参入进去,马公就是这里的负责人。马公很想要拒绝,可哪里有那个胆子啊,索性小心翼翼行事之下,赶走了作风不良的护院,驱散了不少丫鬟,刘府主也没有找自己麻烦。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徐行回来了。 那个在城门外大战南舟的徐行如约而来似的,站在院子中,麦色的皮肤已有些发白,幼稚的面貌已显得成熟。 马公努力笑着说;“稀客稀客啊,咱们橘子府的天才回来了,欢迎欢迎啊!” 徐行举起手掌,止住马公的上前,说;“无关人等撤退,十息之间。” 他的眸子冷的像冰。 马公僵硬着笑容,接着说;“徐行,咱们江湖事情江湖了,当初的确是我马公的不对,但我也没有真的伤害到了你们,现在我的报应也遭受到了,孩子已无,你若是心里不平,你划出个道,我摆席赔罪也可。” 没有伤害! 如果他徐行不是在冰水灵的调解下修炼成功,现在还有他徐行?小姨会如何?柳姨会如何?无法想象! 血要用血来报。 “十息已到。”徐行的手掌中有电光在闪烁,雷霆的鸣叫中,马公府的人失魂般大叫朝着远处跑去,然后雷霆喷发而去,直直打向马公。 雷霆击胸,马公因声而倒,半响才跪在地上,吐血说;“够了吗,徐行。” 徐行说;“你不必担忧我和刘公的关系,拿出你的本领来。” 他的掌中再起雷霆。 马公咬牙道;“徐行你好狠的心,别以为我怕你,要不是在乎刘公的面子………………” 话未落。 徐行已挥手施法‘法道百零八皆兵。’草木疯狂般在马公府中生长,片刻已成小树林。徐行已用逐日腿法到了马公身前,马公还未有何动静,就被徐行以‘落叶飞神剑。’打中胸口。马公在惊恐之中缓缓跪在地下。徐行轻声说;“我已武道五宫法道四境。” 马公颤抖着身体,一口血液接着一口血液,用抖地厉害的手臂指着徐行,哈哈大笑,披头散发,“好,好,好两个橘子府无用的人,好好好,好两个橘子府无用的人。” “我知道你为何还活着,你以为是孙家的庇佑还是你亲手毙了儿子亦或者刘府主念旧情?我懂刘府主的意思,如果这是他留给我的考验,我当然要接住了。你的命不是我来决定,是你欺压了多少年的橘子府的人民来决定。浪子回头金不换嘛?那也要浪子没有做过错事!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从来不信!!!” 他转身,离去。 八练山的肥金山下,有一帐篷,监工的工头与人打着麻将,围观的几人也看得热闹。徐行走入这里,问‘南舟在哪里。’,一人回头看了看徐行问‘何事。’,徐行说‘南大人的旧友。’,那人打量几眼,虽然看徐行穿着一般,但精神面貌极好,双目十分明亮,就说‘大人当然在大人该在的地方。’,徐行看了这些人一会儿,从别处打听了一番,这些人以前就是跟着南舟的,直从刘府主崛起,南舟驱赶走大部分作风不良的手下,留了一批人,做起了施工买卖,倒也十分挣钱。这些留下的人也不曾欺压过百姓。 徐行转身走去,忽看七位捕快快速朝这里奔跑而来,吓的打牌的几人立即抱头蹲在地上。那些捕快已经拔出夏刀,领头青年嘴里没有在叼着苹果,双手握刀,看其气息大概在苦八练五练左右。 青年吼道;“巡天司捕头王蒙,快快束手就擒。” 徐行已经遁地消失不见,再出现已到了街后方。王蒙愤怒追来。徐行再次遁地而去,来到记忆中的风月街道,破旧的旧建筑并没有拆了,在狭窄的巷道中有大白天关门的店铺。徐行踢开一家‘风月酒馆’的大门,看里面酒客有的立即松开抱着的女子。徐行感悟一番,抬头看去,二楼的一间门被打开,披头散发的南舟胡子拉碴的穿着内衣走出。 “好久不见。”徐行在南舟吃惊之中举起手掌,一道掌心雷飞跃而去,被栏杆变幻成的木门挡住。 雷霆穿透木门。 “看来你只顾着潇洒了。”徐行再次发出掌心雷。 雷霆炸裂开来又在飞跃中成一线而去。 “当初就不该让你跑了!”南舟施法,泥土破开木板,如矛刺向徐行。 徐行也在施法,树枝疯狂成长,转眼长满了酒馆中,如矛的土刺被树木给挡住。徐行以逐日腿法瞬间来到南舟身前,已进入曝气状态,举起手掌,掌心雷的走脉之法在一瞬间走了两次! 筋脉刺痛! 再走一次! 筋脉似要被撕裂。 雷霆好似一团烈日在徐行的手掌中鸣叫,电弧撕裂酒馆的房顶,好似平地里面起了一道春雷朝着天空炸裂而去。八练城的空中轰隆一声巨响。在屋顶上寻找人迹的王蒙看见雷霆炸起的方向,握刀极快冲去。 雷霆如海浪淹没酒馆。 “你………………” 徐行已跳出了酒馆,看一刀斩来,闪身离去,片刻间来到八练府外,伸手拉住黑帘子的一角,用力一拉,他感到有无数眼睛在暗中看着自己。帘子飞舞而去,露出冰宫,里面有三个黑点,即便以天眼通也看不穿冰宫三尺。徐行伸手触摸冰宫,已开始融化,看起天色模样,大概今夜就会彻底融化成水。 “多谢各位。”徐行抱拳对着四处一一行礼,“大恩不敢忘,如果日后能相见,我请各位喝酒。” 无人回答。 徐行收拳,抬头看向八练山,白侠石山的山顶有一座府衙,叫做刘府,那里出过一位练丹练出豆腐的丹师,丹师的儿子收了一个义子叫做‘豆丹子。’。山峰上有人影站在悬崖边,好像在伸头观望,期盼着历练的孩子快点回家。 徐行无声笑起来。 “弟子徐行拜见师傅。” 第75章 师傅 高一百八十九丈的白侠石山上。 刘公笑的像个孩子,拉着徐行的手走进了刘府。刘府还是那个刘府,空气中弥漫了豆腐的味道。府中的人干着日复一日的事,晒豆、洗豆、磨豆…………………… 刘公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勤勤恳恳的老实人,徐行来过刘府多次,府内豆腐的制作都是长相憨厚的刘二叔负责,刘二叔沉默寡言,每次见到徐行只是问一句就无下话,那刘大叔见到徐行倒是会问的多点,刘大叔留着山羊胡,面白如豆腐般,徐行来过多次刘府也只见过一次,听说是去外销售豆腐,常年不在家中。刘三叔刘叶是三子,今年三十一岁,三子中年纪最小却也是唯一成家之人,那个年纪最大的女孩就是刘叶的,还有一子尚在襁褓之中,女孩叫做刘思。刘思已上公塾两年了,跟她父亲的性格相反,调皮活泼。今日见徐行到来,大大方方的喊‘徐哥哥好。’另外两个男孩大的八岁小的七岁是刘公的干孙子,是刘家佣人之子,因父母出外做豆腐生意遭遇强盗丧命,刘公就把当年刚会走的孩子带到刘家取名‘刘石’“刘岩”希望刘石刘岩能像石头岩石般顽强。两个男童跟着喊‘徐哥哥好。’。 徐行看女童喊完眼睛四处扫描,一时间有些脸红,说;“今日来的着急。” 刘思笑着摸头说‘下次就要双倍了哈徐行哥哥。’带着两个弟弟继续丢沙包了。 刘公笑骂两句刘思才拉着徐行走到后院,让徐行快点炸豆腐。看徐行熟练的手法,刘公夸奖了几句,吃着热气腾腾的炸豆腐说;“境界如何啊?” “法修苦境四练,武道五宫。” “好。”刘公两口一块豆腐,让徐行再炸一锅,“从迈入苦境和苦八练开始,这才一年未到,进步如此之大,说不得咱们这里又要出一个豆子了。” 他眯着眼睛享受豆腐在口腔中爆裂的感觉,已戒了快二十年的酒也拿了出来,是那赫赫有名的烧刀子,炙热的气流滚在肠道中,令刘公的脸色也红了起来。刘公说‘年轻的时候我能喝三斤烧刀子还可以去跟人打一架。’徐行第一次见刘公饮酒,心想人到高兴时做一些对身体不好的事情又如何?他也没有阻拦,只是让刘公小口喝。 刘公喝的尽兴拉着徐行对饮。徐行还是喝不习惯烧刀子,呛的眼泪直流。刘公酒后感慨‘真怕你这一走就是少小离家老大回。真的怕。’,徐行懂得刘公的这句话,刘公已经面对太多离别,最痛的那次离别是‘少小离家终不回。’,豆丹子前辈终究还是战死在了沙场。徐行没有话可说,还好有酒,陪着刘公喝着,又炸了一锅豆腐。一老一少就吃着豆腐喝着酒,聊着家常。 刘公问;“这次出去遇到什么危险没有。” 徐行一一说出,对于他隐瞒身份加入学府的事情倒是没有说,害怕刘公担心,说了青叶天下的事情。刘公听了竖起大拇指,说他已怎么老了都没有进入过一次三千小界,只是听闻过那些世界中的事情,最后还用泛红的目光看着徐行发笑,“第一次一个女孩为了自己连命也不要,走过那一日如三秋,真是美好的青春。” 目光中都是留恋。 徐行哈哈笑着跟刘公又碰了一杯,才看刘公摇摇晃晃的要倒下去。徐行抱起刘公放在后院中那一间豆丹子住过的房间内的床上,刘公在醉梦中说‘我真的很开心。’,徐行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才出了屋。 他走在院子中看见刘二叔在忙着磨豆腐,上前行礼,刘二叔擦着手让徐行留下来吃饭,徐行应过后,路过偏院见刘三婶在摘菜,一女孩和两男孩在一旁嬉闹,徐行上前拜过,刘三婶开心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徐行拜别刘三婶后去了山下买了一些果汁和水果,以遁术上山,看刘思和两个男童在踢着毽子,四处无人,便现身。刘思见徐行手里的东西,笑嘻嘻地上前问好。徐行递过去看刘思带着两个弟弟喝着果汁,他才出了府,以遁法去了山里一趟。 破庙已结蛛网。 徐行卷起袖子拿着落灰的木桶去打水,好好清理了一遍破庙,看倒塌的墙壁,虽能以土法重新建立一道土墙,到底是境界不高,至多能维持小半天便会消失,就遁出山外买了砖和水泥,把墙壁重修了一遍,等到了傍晚,忽感目光,抬头看着山顶,有一黑点,便上山吃饭,饭菜很丰盛,因为儿媳孙子孙女都在,刘公没敢喝酒,饭后,听闻徐行去盖房子,刘思也要去,两个弟弟一副马仔模样。刘公点头同意。徐行带着三个拖油瓶走下山,拿着镰刀挥动,挥出一条山中小道。刘思带着两个弟弟拿着徐行做的木剑一阵劈砍,等到了破庙,三个孩子累的瘫倒。 徐行接着修庙,等到月高,才翻新了破庙,站在庙中,望着竖立起的半身神像。 他从前猜测这半身神像一定是刘家祖宗刘全的,刘全也是当年八位豪杰之首,丹师,因他的存在,橘子府当年在云国有‘丹师起始之地。’,也是他‘练出了豆腐。’令‘云国丹师起始之地。’在山上人之中有了污点,但因出了个豆丹子‘丹师起始之地。’又名正言顺。然而今日在刘公口中,徐行才知这神像并不是刘全的,也不是豆丹子的,而是一切起点、刘全之师的神像。刘全老祖等人当年山中遇一老者,随意点拨两句,老者便又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姓名。后来,豆丹子和刘公误入洞穴得到的‘东来典。’,也是那老者所留,刘公又说‘那天柱府内的万丹湖也与老者有关,天柱府又是庄墓所在,想必老者是道家之人,虽不知姓名,到底还是有传功之恩,便竖起神像。’刘公顿了顿说‘豆子后来遇到过老者,被其带在身边传授丹术,我才得知那人叫做葛慈,是个活了很久很久的仙人。’ 葛慈? 徐行并没有听过看过‘葛慈’这个名字。 那么老疯子又到底是谁?为何会流连忘返此庙宇中? 小黑蛇的口中‘老疯子是一个它也看不透的人,看起来是个普普通通的疯子,又在某些时刻像个游戏人间的老顽童。’从当时黑蛇的语气中,钟吾就是奉命在那里等待它的现世,那么老疯子呢?是豆丹子的故友还是如钟吾一般是豆丹子的徒弟?或者老疯子可能和神秘莫测的葛慈有关? 徐行实在想不通。 他现在只希望老疯子能好好的,有吃有喝,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别受到欺负了。 他走出庙宇,看见刘思带着两个弟弟躺在草地上数星星,刘思说‘笨蛋,那才是天璇星。’两个弟弟哦的一声,很崇拜什么都懂的姐姐。徐行盘坐在一旁,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刘思说;“你也是在找亲人嘛?” 徐行有些疑惑的问;“我不太懂。” 刘思笑着说;“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天璇,爷爷和父亲都说奶奶就在那里看着我。” 徐行笑着说;“对的,我也是在找亲人。” 刘思眼睛发亮的说;“大哥哥的亲人在哪里呀。” 徐行看着满天繁星忽的不知所措。 刘思晃脑想了很久,才说;“大哥哥一定是偷懒了。” 徐行疑惑。 刘思说;“母亲说了,只有我学习好了奶奶的星星才会亮起来,一定是大哥哥偷懒了,所以大哥的亲人生气了才藏了起来。” “是的吧,那我也要像刘思一样努力了。” 刘思开心地笑着。 徐行就跟着她数星星,刘思一一说星星的名字,等到两个弟弟困的眼皮打架,徐行抱一个背一个拉着刘思上山,送到了刘府内,徐行转身离去,以遁法来到八练城外。 冰宫已融化,水流顺地。 徐行能感到有视线在盯着自己,他回眸左右摇摆,已施展了天眼通,只看得泥土里面有四团光芒,随着徐行的视线过去,三团光芒极快的朝着一个光团穿梭而去,缠在了一起,不多时,那光芒快速退去。三个光芒其中一个游走到冰宫前,开口说‘有强敌来了。’ 无中生有的冰宫,无人可破的冰宫,本就在一段时间内是碣州最大的传闻。 徐行还未开口。 一颗种子忽的开芽,逐渐从树苗长成大树。刘公从中走出,脸色凝重,说;“熟悉的气息。” 徐行惊讶道;“刘爷你的身体?” 刘公笑着说;“豆丹子可是我的义弟,我可是见过活蹦乱跳的豆豆的,丹药当然也有一些啦,不过最近才服用罢了。不说这些,那熟悉的气息应该就是那位封寇的。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可以安排一个苦境四境修士在此等候多年,你可以想象其组织的恐怖之处,那气息是他故意放出的,想来也已经突破熔炉了。” 远处有三人。 他们带着斗笠,看不清脸庞。 一身体健壮的斗笠男说;“确定不出手嘛?” 封寇摇头说;“舵主给了指示,冰宫中的宝物不需要染指,但也要看情况而定。” 他遥遥望着前方,说;“我就说豆丹子绝对给他的大哥留下了丹药,看来刘公因为儿子的疯狂已服用丹药了,棘手的存在,我只是服用了三颗豆丹子遗留的丹药,半年时刻,已熔炉搭桥,豆丹子给他大哥留下的丹药呢?” 健壮的斗笠男说;“你本就是舵主看重的人,放在八练城等候丹药现世只是一种考验,如果专心修炼,只怕早迈过搭桥进入彼岸,所以我觉得豆丹子的丹药可能没有你觉得的那么神奇。” 封寇说;“你不懂的,刘府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拭目以待吧。豆丹子是重情重义之人,成为丹王之时,硬是压着也要在白侠山突破,证明白侠山那位刘全的丹术不只是能练出豆腐还能练出丹中之王。舵主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一些,豆丹子的名望虽然逐渐消失,但当年随便活着的一个人一旦因我们灭了刘府来追查我们,都是不好玩的一件事情。可是追寻刘府之外的丹药和宝物,并不会引起多少关注,审时度势。” 忽的。 地面之上有一黑衣人一步三丈的速度冲向冰宫。 封寇看着那人,说;“这个人应该是孙家的人。” 冰宫已融化大半,其中人貌可见。 空中忽然蔓延开狂暴的气息,像是有巨龙破开云雾。狂暴的气息从突然出现的汉子的身上发出,汉子开始助跑,加速,跳跃,放在左腰间的拳头一下子打出,四面八方刮起了狂风汇聚而来,犹如横着的龙卷风一般,只是一拳,那从地面急速而来的黑衣人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去,消失在天边。 挥拳的汉子说;“还有谁?” 他的目光落在三人小组身上。封寇说一声‘走’,三人齐齐消失在原地。那健壮的汉子说‘那一拳已达到五宫顶峰。’封寇说‘那么你觉得挥拳的人是五宫?’健壮的汉子说‘不确定。’封寇说‘那就好,你还不笨。’健壮的汉子说‘那你当时怎么?’封寇说‘当时我也感到一股力量,只是很快又消失,想来也许是豆丹子的遗言,因为豆丹子留下的话是‘给于世人的捉迷藏。’可笑嘛?’健壮的汉子不说话。 冰宫已快要融化。 徐行看了看那汉子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刘公,确定的说;“那是刘二叔?” 刘公咧嘴笑着说;“想来我的天赋都给儿子了。” 徐行摊摊手不说话,眼中却有着浓浓的疑惑。 刘公说;“豆子说过那一炉丹药无需去争夺,只是练你的杂质罢了。” 徐行默默无语。 冰宫彻底融化,只是人竟然只有一个,那开始的三个人影呢?徐行看着冰水灵缓缓地睁开双眼,用那种比月还冷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说;“比我想象的要差了多。” 徐行皱眉说;“小姨和刘姨呢?” 冰水灵说;“在冰宫之时就走了,这是她俩留给你的信。” 信封打开。 徐行看着,上面只有一行字‘别怪小姨没有出现,实在是小姨觉得不该骗你,无脸与你相见,这样也好,省的我舍不得离开你,我走了小子,去城墙那里,记得来找我。’柳母的信是‘好好照顾自己,有危险的事情让柳忠去做。’徐行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抬头看着冰水灵。 冰水灵说;“冰宫只是用来刺激你的手段。” 徐行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张嘴闭嘴说不出来话。 冰水灵平静的说;“绝望才是最好的老师,是放弃还是坚持?亦是一场逆水行舟。是在修炼之初感受到对力量的渴望,还是在未来的一日才感受到?在年轻的时候狠狠跌了一跤用尽全力走过去回眸还是少年,所以少年才可以放荡不羁,才可以有着资本去犯错事,才可以浪费时间。日后呢?我并不奢望你的理解,但作为一个领你入门的老师,我自有我的决定和判断。” 她其实并没有非要冰冷着脸,可偏偏所有见到她脸庞的人都感到寒意刺骨。 她的美貌也已被冰冷覆盖。 徐行终于说出口道;“还有更好的办法的,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们。” 冰水灵说;“我当然是知道的。” 徐行几乎无话可说,又有满肚子的话不吐不快,可怎么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到了最后连与冰水灵对视都做不到了。纵然他的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徐行能更加努力,即便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他心里的欢乐都被悲伤包裹了。 “孩子,不要恨任何人。”刘公驼着背拄着拐杖,“有一个严厉的老师当然是一种痛苦的,可以后的快乐就会翻倍而来,孩子,你要清楚一件事情,不管这件事情的过程是好的还是错的,根本是因为你,而为了你能在短短时间内激发出隐藏的潜能,她已是无境之人。” 无境之人? 徐行不太明白。 刘公道;“简单的说,她在受了极大的内伤之下施展出冰宫之术,本就可怜的法力源泉已全消散而去,从有境之人沦落成无境之人,也许她的心境还在,但她的境界已不复存在。” 重修! 徐行望过去,冰水灵就站在那里,无喜无悲的似个冰山,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既没有后悔也没有开心,似乎这一切的所作所为理该如此。 “在你们要离开之前,她来找过我,说出了这个法子,所以我并没有出手,因为我觉得与其让你日后跌了大跟头,不如在看似绝局实际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让你去体会用尽全力去追逐力量的感受。”刘公的脸色不似冰水灵那般,没有一点儿的表情可言,他的脸上有着愧疚有着难过,好像一个骗了孙子的爷爷。 刘公默默拄着拐杖走去,浑浊的眼中有泪在打转,心中皆是难过心酸。 还有什么比保护不了一个后代可以好好生活更加可悲的呢? “刘爷爷,谢谢。”在那个老人悲伤的眼神中,徐行的心里好像被刀子扎了一样,徐行知道的‘刘公更想做的是好好保护他,而不是用绝望的局面来考验他。’他只好忍着泪花说;“我会永远永远记得那一刻,时时刻刻在我要偷懒的时候提醒我,我也会提醒自己,有一个老师和一个爷爷多么关心我。” 刘公摆摆手走去。 徐行看向她,轻声的问;“你说过你的家在很远很远的中州,我送你,你教我。” 冰水灵点点头。 第76章 师表 已是下玄月。 徐行站在酒馆的院子中,脚印清楚的印在灰尘上,这从小待到大的院子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可一切都似已经改变。徐行才明白小姨在的地方才叫做家! “能上路嘛?”徐行问过之后,看冰水灵摇身一变已成为一个阳光少年,心里面当即吃了一惊,难道冰水灵并不是无境之人? 冰水灵平静的说;“只是无境不是无用。” 徐行并不能理解那种境界是什么境界,但这些事情发生在冰水灵身上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哪怕一夜之后,冰水灵说她的境界到了熔炉甚至神照,徐行都不会吃惊的。徐行询问一遍上路的方法,便看冰水灵以土遁之法钻入地面,他随即抬头望向白侠山山顶,在没有天眼通下,他看的并不清晰,但他知道刘公一定在那里望着自己。 他双膝跪地,对着白侠山山顶磕了三个响头,遁地而去。 这一次离别只怕会很久不会回家。 白侠山顶。 泪止不住的从刘公眼里面流出来,顺着树皮般脸庞的缝隙中流下,刘公越哭越大,好像孩童在哇哇大叫。 一旁的汉子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呆立原地。 刘公越哭越悲伤,语气已不清楚;“都走了都走了,我要好好活着,我一定要活到橘子府再出现第二个豆子。” 汉子说;“爹,莫伤心了。” 地面里。 徐行以土遁之法快速前进,泥土就像是海水一样,他就是水中的鱼儿,欢快游荡,哪怕遇到山石,也是石开山移。徐行的心里面越发觉得青叶天下的密道中的法术心得何其宝贵,不过了了三四行字,却抵得上三四年的苦苦用功。然而,徐行却看不到冰水灵的身影,心里面一动施展了‘诡法七十二天眼通。’,只看得前方有水流转动,一闪一灭之间,水流的速度接近转移般在遁走。 “你的天眼通像个幼童在耍剑。”冰冷的声音在徐行的耳边出现,冰水灵化成的水流猛地结成了冰,忽的一抹光亮照射在冰面之上,徐行只觉得双目刺痛,流下两行清泪。冰水灵的声音又传来;“警告一,天眼通最好少用,稍有不慎就会惹来莫名的敌人,除非你的天眼通已能看破虚幻。提醒一,泥土之中并不是只能土遁,只要有水汽的存在皆可施展水遁。夸奖一,你的土遁很不错,你说你半年来专修土遁我也相信。” 徐行忍痛睁开双目,气愤道;“我并不是牛听不进去话的。” 冰水灵说;“身体和语言的双重教学才是教学。” 接着她又说道;“学习了变化术没有?” 徐行回答;“学了。” 冰水灵说;“想不想知道一个快速精通变化术的方法?” 徐行好奇道;“你先说。” 冰水灵道;“以变化术去变成你口中说的李青接触那些人,而不是以易容面皮。” 徐行道;“你疯了。” 冰水灵说;“你知道在第一座天明学府的变化术入门是什么标准嘛?你需要变成一个人的朋友跟他待一下午甚至回家,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变化术十分厉害,我觉得‘你以变形术变成李青’是个好方法,只要你有一丝破绽,你就死定了。” 徐行道;“我没有疯,还是算了。” 冰水灵又问道;“学了什么法术嘛?” 徐行道;“五行遁法,变化术,圆光术,掌心雷、皆兵,积沙………只有掌心雷和土遁算的上每日修炼。” 冰水灵沉默许久,说;“障眼法?替身术?……为何没有学习?为什么学习皆兵不学习逢春?反正一路无事,把你最近的修炼说一说。” 这一瞬间,徐行好像回到小时候面对夫子的提问。 他竟没有反驳也没有不喜,一一回答为何学习这几种遁法和法术,等冰水灵问到武夫学习的什么,听闻徐行回答,冰水灵忽然显出了真身,停下了遁术。 她道;“我真的不太明白你在练什么,我也不清楚你们碣州的天明学府的导师是怎么教导学子的,一塌糊涂。” 徐行忍不住的反驳道;“我觉得很好。” “很好!”冰水灵的声音也大了一些,“如果你没有去过青叶天下,我不会觉得你错在哪里,我会觉得你的导师错在哪里,但你去过了青叶天下,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武道之圣霍邱,得到他的一些真传和一些练武经验,可你居然还会选择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实在不明白,我更不明白的还有,为什么竹青青留下的法术和见解让你如此不在意,你可清楚你错过了什么?就是你们碣州一战成名的水夫人也只是竹青青的学子,然而你的法术和武技选择却如此糟糕,糟糕透顶了。” 半年时日成就了五宫武夫和苦境四练的徐行,居然被人点评的一文不值。 “阵法呢?” 徐行看见那张冰冷的脸冷下来好似寒冬腊月一般,声音也小了一圈说;“看了一些书籍。” 冰水灵摇头,然后赶路。 徐行在后面追着,心里面实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一切都很好,为何在她的眼中一切都差的不能再差了? 他实在不明白,一颗心好似乱麻缠绕成团。 妖山。 空中的灵气已乱,就好像一口下了所有佐料炖肉的锅,雷与音的碰撞,火与法的碰撞,拳与掌的碰撞,整片空间已不再能施展出各种遁法,能在此时施展遁法之人绝对是精通此道的高人。 乱战! 左南浑身血液,七八道伤口不断朝着外面冒血,像一亩放水的田地。 他的敌人不是妖! 是丁云。 丁云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在他的左腹处有拳头大的洞口,可见血肉白骨。左南在丁云跟怒焰鸟的战斗停息之时,横插战斗,以一敌二,后怒焰鸟放弃乱战,由左南对战丁云。左南无疑是想要了丁云的命,因为在他的脑中,段天浩的死必须要狮鸣山来买单! 电弧在左南的身上跳跃,如精灵,猛然间雷电从左南的身上冲天而去,下玄月的空中,月光微弱,雷霆破开了黑夜,只见乌云密布而来,天空阴的好似压着地面,乌云之中有雷电在翻江倒海,随着轰隆震天一响,震的树木也纷纷落叶,三尺雷霆直直落下。 ‘法道百零八之六十七三尺神明。’ 左南一声怒吼,嘴中喷发出白炽雷霆,一瞬间竟然身化雷霆,钻入乌云之中。 雷声震震,震耳欲聋。 丁云盘膝而坐,不躲不闪,坐在乌云之下,雷霆大震,他的双手从静到动只是一息,空中忽的从四面八方响起来狮鸣声,好似要撕破了人们的耳膜,围观的人一退再退。在狮鸣出现之时,乌云中降下的三尺雷霆一分为九,九段雷霆又呼啦啦破碎开来。丁云手下的琴散发莹莹之光,从中飞舞而出五色光芒,红蓝紫橙绿,五道光芒好似一张网朝着天空乌云兜去,三尺雷霆再落,被五色网给拦的一丝不少,网兜住了乌云。乌云中有雷霆极快闪烁,像刺猬一样爆炸开来,五色网因声而碎,乌云中的雷霆汇聚成一点,轰隆一声,降下最后一道。丁云疯狂挥动手指,施展狮鸣山绝技‘狮鸣诀。’,雷霆没有再次被无形之刃斩碎,只是略微晃动,从雷霆中喷发出大量血液,轰然落下,笼罩住了丁云。 “退下!!!”妖山中传出狂暴之音。 跟徐行一边打一边观战其余战斗的鳄鱼,听到声音,想也不想,极快退后。只看从妖山之中好似飞起了一座大山似的,一两息之后,大山才显出了身影,居然是西北地域的两大妖将之一的‘黑魔猿’,一丈三尺的黑魔猿一拳直直挥来,掀起狂风。被凌香月施法变化成徐行的曹佩心中当即大骂‘怎么他娘的黑魔猿也来了,完了,不动真格的必死无疑啊!’刚要动真格的,只感到一道声音传来,当即松下心中一口气,在黑魔猿一拳砸来,曹佩硬碰硬地挥动拳头,一瞬间曹佩只感到手骨要被撕裂一般,身体被一拳砸入地里,耳中听到黑魔猿的声音‘小子在你第一天叫嚣我就感到你的气息,好在现在可以动手了,死去吧。’曹佩刚想徐行到底对黑魔猿做了啥,就看徐行从身边冲出了地面,而他也一瞬间来到凌香月的身边,吐了一口气说‘徐行再晚三息,我一拳打死黑魔猿。’ 凌香月翻了个白眼。 徐行狼狈的从地坑中跳出来,身如电,带着一路上满肚子的疑问打出痛快一拳,金光初现,拳印叠叠,与那黑魔猿来了个拳与拳的碰撞,两者脚下的地面似也扛不住这种巨大压力在一瞬间龟裂开来,两者随即各自倒射而去。黑魔猿倒射中说‘难怪敢跟我硬碰,原来是突破了。’徐行脚尖一点地面,地面炸出大坑,身影随即止住。 光似剑射下来。 “明日斩你!”唐匀一口吞下月光剑,轻轻说。 “期待。”梭雁轻笑着。 黑魔猿看着徐行道;“给你一天休息,别说我欺负人,下一次我跟你打。” 徐行道;“好。” 丁云身上的雷霆已消散而去,浑身似橘子府挖煤的工人一般,吐出一口血液,双手按琴弦。左南跌坐在地面,用那凶狠的目光盯着丁云。 打了一天半夜的战斗竟没有分出胜负者,只好各自作罢。 围观之人看的十分过瘾,顿时觉得这次比斗结束后,十大年轻人之中徐行和左南必然上榜,唐匀似乎并没有领衔的绝对实力,戴衡并未出手,但从其跟唐匀的战斗,两者之间应能分出谁是领衔十大年轻人之人! 木屋群。 左南撩了一句没事,临走之前说‘明日清晨必杀丁云。’回学府去了。徐行思索一番,也遁地回到学府,来到百念居住的樟树林中。 冰水灵变化成的白面少年坐在竹凳上,她的旁边坐着百念。百念脸上似乎有着怒火,忽的一声长叹,吐出长长一口气。 百念对着徐行说;“你无需有着负担,练不练逐日腿法都无所谓。” 他起身,朝着木屋走去,又停顿,对着冰水灵说;“尽管你说的很对,但我不认同。” 冰水灵轻轻的说;“良言逆耳。” 百念回屋。 徐行坐在凳子上,认真的问;“你说了什么?” 冰水灵似乎并没有看出徐行的不满,冷淡的说:“阐述事实罢了,我认同逐日腿法的优点,但绝不会让你在逐日腿法上浪费时间,旧时代的东西有些是需要被抛弃的,就如你开始练的百家拳法,你要做的是取其精髓,而不是专研在上面。” 她看着徐行认真且严肃的表情,忽的叹一口气,说;“让我们来一个讨论,天明学府的十八武技之一移形术,是和逐日腿法重合的速度之法,唯一的缺点是移形术不是攻击之术,是极致的速度,逐日腿法有着攻击的效果。但移形术搭配同为十八武技的‘气波术’也好,其余拳法也罢,其威力都在逐日腿法之上!简单的说,你修逐日腿法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我想你可能会以逐日腿法入移形术,所以才去专研了逐日腿法,这个想法不说好还是不好,但你可了解移形术?” 徐行说;“我在听。”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的。 冰水灵没有在意,说;“移形术有四境界,身到身到,心到身到,意到身到,念到身到。第一境界,身到身到,是需要武夫的真气已转化成了罡气,只有固若金汤的罡气才可以抗衡肉体被空气撕裂的切割力,就在这一境界来说,肉眼所见,皆是范围。回到刚刚我询问了一些,逐日腿法一共七招,达到这种速度需要多久?很久很久,用那么多的时间才能完成移形术的身到身到,所以我说你在浪费时间,你在五宫境界应该做一件事情,学会霍邱的武技,不要浪费霍邱在你心念间落下的印记。” 徐行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她;“可是你应该好好跟百念大哥说。” 冰水灵说;“做不到。” 徐行无话可说。 冰水灵又道;“霍邱未完成的武技,千观音,落叶飞神剑,绝对不亚于十八武技,所以你应该明白你要做的事情。” 徐行已不再抵触,事实放在了他的眼前,就像天平上两个重量不同的物品。 一边高一边低。 冰水灵忽然说;“记得,取其精髓不是抛弃。” 徐行点头,脸上总算有了些笑容。 冰水灵才接着说;“法道,忘记你所学的一切,你需要修炼的法术很简单,遁法有四‘五行遁术,替身法,障眼法,变化术。’诡法有四‘天眼通,天耳通,定身术,身外化身。’法道有四‘掌心雷,三千击,逢春,皆兵。’直到你认为十二种法无法进步,才可多学。” “年纪轻轻就这么喜欢说教?” 悦耳声音传来。 樟树林中一棵又一棵树木中冒出一团又一团磷火,有吟唱传出,令人皮肤发麻,逐渐的,樟树在黑夜中摇摆,好似一个又一个孤魂野鬼。冰水灵双目有光芒转动,手中弹出一颗石子砸在樟树林子中,只看一面三角旗跌倒,幻境随即破开。 “你怎么可能一瞬间看出来。”凌香月惊讶的睁大双眼出现在冰水灵身前,忽的连连后退好几步,好似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原地打转起来。 徐行看了看冰水灵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看了看凌香月似个无头苍蝇左右乱转走不出三尺之地,过了有片刻,凌香月一步迈出,盯着冰水灵直直的看,好似见鬼了一般。她忍不住的开口说;“你欺负人。” 冰水灵说;“我如何欺负你?” 凌香月有些委屈的说;“你欺负小孩子。” 徐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随即在那凶狠狠的目光中吞下了笑声。 冰水灵认真的思考,然后说;“那你想不想学?” 凌香月眼中有星光闪烁;“真的吗前辈?” 徐行又想要笑了。 冰水灵很认真的说;“你施展的阵法类似于障眼法,施阵法旗为三,乾位为主,想必是你自创的微小阵,缺点也很明目,只要我增加一根旗子在你的阵法之中,你的阵法就为我所用。” 凌香月觉得要是能弄懂这些事情说不定就能真的迈入大阵师了。凌香月很讨好的称呼‘前辈’变成了‘姐姐。’还说自己跟徐行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互相照顾,互相帮助,又很贴心地倒了一杯热茶。徐行简直分不清楚这是不是刚才那个说‘年纪轻轻就喜欢说教’要教训冰水灵的凌香月。 冰水灵似乎永远都是那种模样,平静的说;“我教你。” 凌香月蹲在她身边,亲昵的说;“姐姐最好了。” 徐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凌香月一般。 冰水灵的目光忽然看向前方,樟树林的入口。 徐行看去。 高夫子穿着白衫走过来,步伐缓慢却几步就站在了冰水灵面前。 冰水灵起身恭敬的说;“高老师。” 徐行觉得冰水灵的面目表情很奇怪,他能感觉到冰水灵很尊敬高夫子,可冰水灵的脸上是冰的。 高夫子思索了很久,才道;“你是?” 冰水灵缓缓说;“我去上学的时候高老师并没有带过我,但我听过高老师的最后一节课,所以我喊你高老师是应该的。” 高夫子忽的笑着。 第77章 一真 凌香月弯着腰似猫一般弓着身体溜走,忽听一声咳嗽,才转过头,嬉笑的说;“好巧啊高老师。” 高夫子道;“是挺巧的,出关了?” 凌香月眼珠子乱转的说;“今日闭关之中忽感一阵心悸,从打坐中醒来,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便打算短暂出关看一看,一出关我就遇到了喜鹊,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呢,原来是遇到了高老师你啊,只要高老师随意指点两句,这境界还不刷刷的往上去?” 高夫子摸着花白的胡子,说;“孺子可教也。” 他的眉目中也有喜悦,本遇到个尊师重道的冰水灵就十分高兴,又听到精灵古怪的凌香月这些话,真真是喜上加喜,一时高兴从怀中拿出一物抛给了凌香月,是个红绳。凌香月谢了又谢戴在手腕上,晃动着说‘好看。’, 高兴的高夫子又拿出一物递给冰水灵,是个巴掌大的蓝盒子,冰水灵推脱一番,高夫子很不高兴的说‘那就还没有拿我当老师呢。’,冰水灵收下。 徐行一看,双眼都发直了,腹中盘旋起话语。 高夫子敲了敲凌香月的脑袋说;“既然短暂的出关,那我也就代你回了那些已经发给我的消息,就说凌香月可破大阵师?” 凌香月很高兴的说;“那岂不是稳了?” 高夫子笑着说;“孺子可教也。” 他又说‘便不再打扰你们年轻人的谈话。’,凌香月热情挽留,还说要给高夫子做荷叶鸡。高夫子听了很馋,坐下后询问冰水灵是哪里人士,随着冰水灵道出她的名字,高夫子略微惊讶的说‘大家族嘞。’冰水灵连说不敢当。高夫子不再追问冰水灵其余事情,聊了一些年轻人聊的事,‘碣州如何。’‘去没去南山看看。’‘有没有去天柱府看看古香古色的建筑和美丽的风景。’,做荷花鸡的凌香月一一插嘴回答,弄的高夫子好像不是在跟冰水灵聊天是在跟她聊天一般。随着高夫子的话题转入阵法上,冰水灵才有了兴趣,从阵到丹到药又到法道武道,两人聊着的问题,总是让凌香月和徐行觉得晦涩难懂。 随着两人聊到了武道,一些徐行听也没有听过的人物和功法被两人拿出来一一分解,百念也走出了房屋,静静聆听。高夫子主张‘存在必有因果。’冰水灵主张‘抛弃不该存在的,取其精髓。’高夫子问‘若没有精髓可取呢?’冰水灵轻轻说‘存在必有因果。’高夫子笑着说‘孺子可教也。’百念听了许久,认真的问‘那霍邱前辈当真如你们所说,为了追寻创新融汇了百家之拳,并没有独尊他师承的拳法?’高夫子答‘当然如此,说来有趣,我还问过霍邱的师傅,你到底嫉妒过没有?霍邱师傅说‘拳法理当如此,他霍邱无愧于我的教导。’简单来说,教导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传承一种武技。’百念叹息。 凌香月毫无形象的蹲在火堆旁,看着徐行油锅中的豆腐,眼中转了转,忽的发问‘阵法如何改变?’冰水灵一一解答,最后说‘阵师看重天时地利人和,有人说过一种境界,看山是山,是说阵师只能以山势去催动山势,然后是看山不是山,说的是大阵师可以让山势随我而变,那么你的阵法便要开始讲究怎么去看山不是山了。’凌香月认真的思考。 徐行觉得一句话都听不太懂,还是很认真的听。 高夫子和冰水灵的对话继续,终于说了徐行能听懂的话。 冰水灵问;“老师为何不再继续教书?” 高夫子说;“人老了就老想着以前的事情便有了告老还乡,我的弟子有个笨蛋,那个笨蛋是个死脑筋,心里面始终挂念家乡,要在家乡建立一所学府,要改变自己的家乡,而他的家乡好巧的有个我很好很好的好友,饭豆,就来到这里了。” 啪! 木柴爆裂,香味中夹着淡淡的焦味。 荷花鸡烧糊了。 高夫子拿过凌香月笑嘻嘻着递来的鸡腿,一口咬下去,道;“孺子可教也。” 凌香月吐了吐舌头,看见徐行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 莫名遭殃的徐行收起了心中的心思,夹着油锅中的豆腐,看高夫子一口咬下整块豆腐,目中似被烫地流出泪水。 高夫子高呼;“差一点还是差一点,不过是除了做饭豆之外最好吃的臭豆腐了。” 原来是吃物思人了。 高夫子愉快而来愉快而去,身影消失在樟树林中的时候,忽的传来高夫子的惊叫大吼,‘你个小崽子吓死爷爷了。’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响彻树林。 百念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徐行说;“也许真的是我错了,那么逐日腿法如果需要消失就让它消失吧。” 他看似放下了心中执念。 徐行坚定地摇头说;“逐日腿法是很好很好的一种腿法,我不会放弃修炼,而且修炼逐日腿法并不耽误我修炼其余的武技。” 百念苦笑着摇头,对着冰水灵一抱拳,回屋。 冰水灵起身,直直盯着空中。凌香月看天色漆黑,对徐行点点头,遁地而去,徐行跟着而去。 地下。 凌香月身上散发的土光照耀着徐行的身躯,但看徐行的遁术竟然如此之好,就收回了法光,两人极快穿梭而去,不一会儿过了清郡地界。凌香月忽的提问‘你没有跟我说冰水灵大姐的事情。’徐行说‘别说的你好像跟别人很熟悉一样,我喜欢你开始面对冰水灵的语气。’凌香月说‘你有些欠揍,我这叫尊重学姐。’徐行堪堪一笑,说‘学姐?’凌香月说‘高夫子说了冰水灵也是天明学府的学子,我叫一声学姐有问题?学姐就是大姐。’徐行猜测的说‘或许因为你突破大阵师的契机在冰水灵身上?’徐行忽的大叫一声,遁出地面,揉了揉腰间的肉,苦笑一声,才明白戴衡说过的‘别跟女人争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徐行再次遁地,直直朝着前方气息追击而去,始终被凌香月拉开三丈远近,清楚是她故意如此。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徐行全力施展土遁之法,吃了四颗小还丹,总算到了青莲府地界。 刚一过界,徐行就钻出了地面,凌香月也跟着站在地面上,在两人前方有个盘膝而坐的老和尚,慈眉善目。看见两人出现,老和尚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徐行感觉不对。 凌香月直白的说;“和尚,为何拦我们?” 泥土已成钢,无法遁行。 老和尚眼中似有慈光,说;“佛缘还未到,所以老和尚在此等候着两位施主的到来,还请两位施主等缘到了再来。” 凌香月哼笑一声,说;“尽管是人间地狱?” 老和尚道;“阿弥陀佛。” 凌香月似要动手。 徐行拦住了她,上前说道;“云沧方丈,多谢一饭之恩。” “施主。”云沧细看徐行两眼,恍然大悟,“原来是徐施主,看来施主得到想要得到的了。” 还记得那一次去狮鸣山无果,徐行历游青莲府地界,到了青莲府也就等于到了九云山,徐行跟着人流在清晨上山,走过蜿蜒的山路,去了三四处庙宇,到了南峰大殿,见到殿内的法藏真身,听了和尚念经,然后一个人逛到了人流稀少的偏峰,坐在潮湿的林间,思索着,肚子不争气地叫着,就遇到了云沧方丈。吃了一顿素斋,徐行得知云沧是九云山的方丈,大惊失色,心里却也起了心思。云沧方丈说‘施主与九云山有缘,这缘并不是施主会待在九云山上修行。’徐行最终还是下了山。 “方丈。”徐行也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明珠就是方丈说的缘分,既然缘分已到,方丈为何要拦我。” “施主…………”云沧开口又闭嘴。 因为有声音响起,人也出现。 那声音是,“云沧,你执着了,六根未静。”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云沧咏念佛经。 那人披琉璃金边袈裟,宝光闪烁,左手握九环锡杖,有小金环吊坠锡杖上,微微晃动发出清脆响声,那人模样莫约十一二岁,眉清目秀,面白唇红,光溜溜的脑袋上有九道结疤,一张生花的脸有着庄严的表情。 他对着徐行轻轻开口,“一真谢过施主。” 徐行递出明珠,明珠散发莹莹宝光,像游子归家一般飞舞而去,徐行又看云沧和尚极快地念经,已快到听不清晰。 一真右手握九环锡仗,左手托明珠,一时间有宝光冲刷空中,佛音响彻四周,一轮大日从一真小和尚的身后缓缓升起,与月同齐,金光尽照青莲府地界,奇迹随即发生,地界上的人们在激动与崇拜中走出屋子,伏在地面,金光照耀中,瘸腿断骨者一一康复,重病在床者一一起身,只见九云山山顶发出无边金光,好似有真佛现身。 此等异象,碣州可见。 一真小和尚飘忽金光之下,盘膝而坐,明珠飘忽,法杖清脆响着。一真手一指,一道金光直直照射在徐行身上。徐行看着空中的一真和尚,只觉得一真像是要立地成佛一般,却又听见云沧和尚急速地念经,冥冥之中徐行感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嘶吼声隐约浮现,还不等思考,金光照射而来。徐行只觉得犹如身在暖流中,身体之上飘忽而出无数漆黑的颗粒,随着金光入体,徐行闭上双目,犹如烈日横空的日曜光法极快地转动,前所未有,气海之处真气丹田之处法气,两者如奔流,在体内轰隆隆作响,一时间徐行竟控制不住体内一切,只得眼睁睁看着金光被日曜光法吸收,光法从米粒大小肉眼可见增长,从中又飘荡出被淬炼过的金光钻入血肉根骨之中。 空中,一真和尚又一指,长虹一般的金光朝着徐行再次穿梭而去。 无数细小黑点从徐行的毛孔中渗透而出,飘荡空中,气味犹如难闻的中药汤,随着一真和尚打出第七道金光,徐行的毛孔已有黑色的血液渗透出来,飘在空中,血液似有意识,张牙舞爪的要化长龙一般,在金光下噗呲湮灭。徐行心中破口大骂傲傲不讲义气啊,居然还留了一手,如果不是今天送明珠得金光洗体,说不得这未被炼化的傲傲真身血液就是未来的隐患。 又是一道金光打来,已第八道,前七道金光令日曜光法如玻璃球般大小,根骨血肉被反复洗刷了七遍,骨头中发出阵阵微痒。第八道金光被日曜光法吸收之后,吐出极为纯粹的金光,好似金色的液体一般,一分为二,真气和法气各得二分之一,金肺之宫大门敞开好像在说欢迎光临,苦境四境‘炼神还魂’之境,如纸张一般一捅就破,到达圆满,那在迷雾之中没有脸庞的小人发出愉快的呻吟声。 一真小和尚对着徐行再次打出一道金光,第九道金光。 照耀青莲府的金光如退潮一般朝着一真和尚身体之中收回,从九云山的方向却射出一道圆柱般的光芒,直达天庭一般,金光之中似有那位法藏大人的金身。 “退。”一真小和尚一指九云山方向,只看法藏真身收起了金光重新落座,“妖魔未空,不见我佛。” 金光熄灭。 一真飘飘落在地面上,眼中似有慈爱,关切的看着云沧,“云沧,你六根未清,面壁三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云沧颤抖嘴唇,“弟子领命,还望师祖莫怪弟子所作所为,师祖脑海中今年初刚闪烁过前世碎片,处于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出了任何差错…………” “云沧,已第几世。”一真小和尚打断道。 “已九世。”云沧认真的回答。 “为何?”一真问。 “妖魔未空,不见我佛。”云沧答。 一真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可九云山已封山二十多年,违背我意愿已二十多年,二十多年能做多少事情,能救下多少众生?今世你赐我法号‘一真’,唯有佛所说才符契合我心,可佛所说却从你的左耳朵进去又从右耳朵出来。我们又在修什么佛?” “弟子领命。”云沧低头,消散而去。 一真转头,以一张稚嫩的脸庞挂着慈爱世人的表情,多少违和,若只看那一双充满慈祥的眼光,说是百岁老僧也不为过。一真亲和的对着凌香月微笑。凌香月一瞬间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撇着头不敢看那一双眼睛,又觉得失礼,可若对视那明明十一二岁圣僧的眸子,凌香月发现自己在面对一个老的已枯木的老僧。老僧的眼神能看透世间一切。 “施主多福。”一真的眸子中有着欢跃,在他的眼中凌香月就像是天真烂漫的精灵,洁白无瑕,只是看着就让一真觉得十分开心。 “小师傅。”凌香月有些气鼓鼓的对视那一双眼神,发觉那双眼神已经没有了老者的慈祥,有的是欢喜,对视了三息之后,凌香月就觉得心里发毛,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识海中的灵魂也被看透,这样一想,凌香月就更气了,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一真,“小和尚,你是不是在使用佛家的法术,我可是知道你们佛家的他心通的,那也是学府的七十二诡法之一,是禁术。” “施主莫要多疑,一真并没有施展他心通,只是施主纯净的灵魂吸引了一真的目光。”一真诚恳的说,双手也连连摆起来。 凌香月的表情充满了不相信,忽的双眼溜溜一转,发现了什么一样。她清了清嗓子说‘小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对不对?’一真双手合十说‘是的施主。’凌香月就问道‘那我问你,你是谁?’一真疑惑起来‘我是一真啊。’小妖女呸了一下说‘云沧方丈为何喊你老祖?’一真思索一番说‘因为我辈分高。’凌香月气鼓鼓的说‘我说的是他为什么喊你老祖?’一真认真的说‘因为我辈分高。’凌香月气地跺脚,一点儿也不觉得一真很可爱了,接着问‘在九云山上你的辈分最高?’一真点头。凌香月接着问‘往前数呢?’一真想了想说‘最高。’凌香月的眼中闪着光芒,就好像在这一刻见到了历史中大名鼎鼎的人物。 即便物是人非,但他就是他,从来没有忘过他那宏伟的愿望。 法藏! 传说中可立地成佛,若不是许下宏愿,不愿成佛。但在世人的心中,法藏已是真佛。 凌香月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法藏的转世?” 一真道了一句阿弥陀佛,说;“若人人有着那种愿望人人都是法藏。” 凌香月已知道话永远都不会是死的,即便没有谎话也是一样的。她只是有些小心翼翼又好奇的从乾元袋中拿出一串糖葫芦,慢慢递给一真。一真的眸子都闪烁起来,看了又看。凌香月说‘给你,因为你说我多福。’,一真接过红光闪闪好似红宝石的糖葫芦,拿在手中,好奇地看着好奇地闻着,如猫一样去舔着,脸上就出现天真烂漫的笑容。 “这叫什么?”一真问道。 “糖葫芦,你没有下山过吗?”凌香月看一真摇摇头,慢慢且小心地舔着糖葫芦,一时间就觉得心中酸酸的。 一真大大方方的说起来山上的事;他从记事起就在院子中没有走出半步,在未觉醒记忆之时,方丈说他的佛法还没有精通,外面的红尘如恶鬼一样会入侵了一真纯洁的心。一真不敢违背方丈,读佛书,读起来索然无味,看了个三两眼佛经就知道后面的文字,好像佛经已在一真的心里存在。平常时节在寺庙里面一真能见到各个和尚对他都很客气的,客气到这里明明是大家的家却好像来他家做客一般。日子一直到去年随着脑海中闪过记忆碎片,一真能清楚的感到一种变化慢慢在自己身上发生。 总有一天自己不再是一真了。 徐行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一真全神贯注地吃着糖葫芦,偶尔会跟凌香月搭话,若没有见过一真好似成佛的模样,徐行都要以为凌香月和一真是姐弟了呢。 一真背手拿着糖葫芦,嘴角带着红糖渣说;“多谢施主还明珠。” 明珠像个小圆月在一真的左肩跳起来。 徐行连连摆手,那九道金光入体之下,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血肉之躯从骨子里面得到了改变,体内那豆丹子‘遗作’未被炼化的药力也已全部融合血肉中,隐隐约约肉体有向佛家所说的‘金身’而去,法道收获更是巨大,在金光入体之时,那一刻徐行好像个童子在佛前听座,各种学过的法道一瞬间就似水到聚成一般。 他开口说;“明珠本就是九云山的宝物,想百年前,法藏大师的宏愿更是令世人落泪,我想在那一刻世人才知和尚修的是什么,那当然也是我碣州人人都自傲的事情,如此之人的宝物,如此之地的宝物,物归原主是每个碣州人都会去做的事情,谁不想看见九云山开山呢?” 一真能感受到徐行的真言谎话,他的脸上有着愉快的表情,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才道“施主万福。” 徐行合十双掌回礼。 一真的眼中忽有好奇,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顺从内心,“听凌施主说施主你会做出一种又臭又香的豆腐。一真吃过很多豆腐,却从来不知道豆腐怎么会发臭的呢。有次我问云沧方丈,方丈说那种东西气味很大会飘的九云山都是,一真压下心中的好奇。” 徐行瞟了一眼赏月的凌香月,对着一真说身上并没有带着豆腐,看一真皱巴巴的脸上升起苦色,徐行说找个酒店就行,一真又笑。三人遁地而去,一真似乎不熟悉遁法在地上地里来来回回多次,却也只让徐行两人先走,两人看其倔强的模样只好先走,。徐行小声问道‘怎么回事,看起来像个孩子。’凌香月惊讶说‘可不就是个孩子。’说完,哦了一声,猜测说‘一真才刚刚觉醒一些片刻记忆,大部份的时候他都是一个孩子。’话刚落,就看一道金光唰的从两人身边冲过去,掀起土浪飞扬,令徐行和凌香月不得不暂时收起遁术。 两人站在地面面面相觑,无法想象那种土遁是刚刚学习遁法的人施展出来的。 “我也想觉醒记忆。”凌香月渴望的说。 徐行默默无语。 “我感觉你在说我白痴。”凌香月转身说。 “我没有。” “你心里说了。”凌香月认真的说。 “我真没有。”徐行认真的说。 “那就好。” 清晨。 一轮大日像蛋黄在光辉中升起。 妖山前。 戴衡伸了个懒腰,看着一个又一个大名鼎鼎的少年朝着一个又一个大名鼎鼎的妖走去,开心道;“九云山开山了,是个好日子,快点打,打完我去上香让佛祖保佑黄帮之人今年发财。” 唐员悄悄地说;“戴衡,那事要找财神爷才行。” 戴衡白眼道;“你懂个屁,我求佛,上好香,佛不保佑我?就算他不管钱财这一块,难倒佛界认不得财神?托个面子不就跟财神搭上了?你想啊,你要是直接求我办事,我可能会拒绝,但你要找到你家门主来找我,我不卖个面子?这叫做人情世故,懂?” 唐员恍然大悟的说;“我就说我怎么求姻缘都不准呢。” 宋青咬着牙硬是忍着笑容说;“按神仙传来说,你要去求西方大帝才行,因为月老要卖面子。” 唐员很认真的思考起来各个神仙的关系。 一旁走过的唐匀提着剑,听见如此对话,本高昂的战意一下子就松散了大半,看了好几眼认真思考的唐员,唐匀吐出一口气才重新聚集战意,本紧张的心也似乎消散。 唐匀走出人群,盯着梭雁;“三剑之内,斩不了你,算我输。” 人们不在议论九云山昨夜金光,目光看向唐匀。 唐匀疯了? 梭雁化作人身兽首,好笑道;“杀你只需两招。” 话落,战起! 唐匀吐出剑丸化作一柄如月宝剑,在阳光之中,月光剑蓝的近乎透明,剑身上如筋脉般的纹路清晰可见。剑冲天而去,划过好大一个弯,留下一道蓝色彩虹桥,直直朝着梭雁刺去。梭雁身化青光,尖嘴似剑锋,一兽一剑在空中斗了一个回合,不分上下。青蓝交错的两色光中传出轻笑‘剑修的剑不过如此。’,阳光下,月光宝剑的影子从地面直直冲天而去,一变二。梭雁身化青光缠斗两条蓝光,还分心开口‘一变二,二四,四变八,八变十六,即便十招之后你又能如何?以你的修为能变多少剑?三招斩我?’ 唐匀剑指冲天,两柄月光剑交缠起来,发出耀阳的月光,似要与日争辉一般,在剧烈地颤抖之中,双剑合一,天空好似有一轮圆月,淡淡的月光笼罩方圆三丈之内,圆月之中有磅礴的剑气冲出,似那九天而落的银河一般,直直冲刷梭雁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几次之后,原地已只剩下一具骷髅。 唐员、马桩、王逸、刚刚赶回来的徐行,一众武夫只觉得心要跳出了口中一般,皮肤上隐有刺痛之感,众人明白,那剑气绝不是他们可以抵挡的。戴衡丁云等法修,在思考,片刻后才明白任何法术都抵挡不住那磅礴的剑气。 众人这时候才明白了剑修的剑。 唐匀吞下月光,在阳光照射之中,脸面有些苍白,看着那一群红眼的妖兽,开口说;“三招已到。” 妖山四大妖将之一号称有着一丝盅雕之血的梭雁,步入化形境四年,死在三剑之下! 嗡! 妖山之中传来晃动之音,随即晃动之声越发大了起来,只看一片阴云从遥远处快速飞来,隐约有长长身躯在阴云中翻转,雨落下,电闪雷鸣,忽的有红光从阴云之中闪烁。戴衡大吼一声‘撤!’,只看妖山前方妖群冲杀而来,令戴衡紧张的却是那一口从阴云中喷发而来的火团,如陨石坠落一般,热浪拍打着树木,掀翻了泥土。众人深感大事不妙。 戴衡以‘点石’配合‘积沙’,岩沙形成厚重的城墙而起,两三丈之高。火团已喷射而来,戴衡身边还有众多寒门弟子才刚刚转身,有的施展遁法,却吐着血液跪在地上。戴衡大吼说‘不要使用遁术,在这种强烈的法术波动之下,遁术会反噬你们,用跑的。’众人听了急忙奔跑而去。有一团火焰从地面之上直直撞在冲来的火团之中,只是阻挡一番火团的速度。孙央面色惨白的吼道‘炎炎门速速跑开,马德,刚养好伤就遇到东南大王出手。 丁云、唐匀、秋班长…………众人打出一道道法术,碣州十大年轻人的全力一击,只看火团砸来,一切灰飞烟灭。 城墙消失在火焰之中。 “再挡一击,又来了。”戴衡咬牙聚集满天岩砂,一时间如沙漠之中起了大风,分不清东西南北。 唐匀再出月光,满月在空中发出磅礴的剑气冲刷阴云中再次飞舞而来的火团,只是打消四分之一,唐匀就收起了月光剑,站着也晃动了几下身体。丁云等人各自再施展最强一击,打的火团小了一半。满天的岩砂聚集而成天幕包裹了火团,忽的岩砂如液体一般流下了空中。 戴衡连吐几口血液,看四周火苗在泥土之中跳跃,一群冲来的妖兽齐齐后退,远远一看乌云之中又飞来一团火焰,大叫一声;“各位,后会有期。” 他踩着泥土形成的高台远远而去。 丁云等人各施神通远远逃出,那砸来的火团落在集市之中,就像是一团火焰落在了书房之中,火焰熊熊燃烧。 乌云之中,一团又一团火焰朝着逃离的少年们砸去,从妖山到阳府的一路上,好像变成了火焰山般,翻开的泥土之中也是熊熊之火。 庞大的蛇头探出了滚滚阴云之中,两只红灯笼般的竖瞳盯着那一群奔跑的背影,巨大怒吼声从张开的蛇嘴之中发出,一团火焰再次汇聚而来,又喷发而出。亩田大的火团冲刷而去,忽的好像有空气墙壁抵挡在前,火团似从高处掉落的瓶子,粉碎开来,落了满天。 妖山结界! 第78章 五行逆转 碣州发生了三件大事。 其一;橘子府刘府主好似成了巡州大人的代表,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弄得整个碣州黑白两道不安。 其二;碣州年轻一代聚集妖山前,与妖打擂,引得东南大王再闯结界。也因此定下碣州十大年轻人,剑修唐匀领衔,天明学府李青和左南进前十。 其三;九云山开山,和尚下山。 已是东南大王闯结界后的三日后。 清晨。 徐行从寒门后院走出,伸着懒腰,活动筋骨,看早起的寒门弟子已开始打坐,也跟着找到一处地方盘膝冥想。 心里想起那日从妖山前奔跑回来。 苏缇府主召见了所有去妖山的学子,在全院的围观之下,对领头羊徐行做出了惩罚,简单来说就是;若再乱来徐行就会被退学,若是缺任何一节文课也会被退学,现在的徐行已一只脚在学府之外了。徐行倒也无所谓,那妖山现在就是让去也不能再去,找死不成??就是高夫子的课有点难熬。 “老大!” 徐行睁眼看着旁边一人,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小家伙,寒门罗雀,在寒门去妖山厮杀之时,便也是此人吐的身体无力,战斗不了,但后来却也是此人救了火旗长程雨,火道有着极大天赋。一个天才中的天才。 罗雀的眼睛不大,脸上有些雀斑。 “怎么了? 罗雀犹犹豫豫的才说;“武夫的真气跟我修炼的法气不同,你在我身边会会…………” 徐行连连道歉,看罗雀脸色十分愧疚,便问道;“去找府主考核领取了三昧真火了嘛?” 罗雀小声说;“还未,境界和积分都不够,老大建议我先修‘星火术’。” 徐行道一声‘加油。’,朝外走去,回到后院盘膝而坐,运转三十六式洗髓口诀,体内真气缓缓流动,隐隐约约之间有浑浊之气夹在其中,对此,徐行请教冰水灵一番后,才知道那就是罡气的前奏,想来也是一真用佛法洗礼他身躯所带来的。修炼完毕。徐行朝着樟树林走去,心里想着目前所修法术,重点不在法道,而是‘身外化身。’‘障眼法。’‘天耳通。’‘天眼通。’‘五行遁术。’‘替身术’‘变化术’……………… “李青。” 徐行走在林间道路上,清晨时刻,离学府最早的课程还有半个时辰,道路上没有什么学子。声音落在耳中,徐行就看到前方的道路看不见尽头,两旁的树木出奇的巨大,仿佛置身远古之前,天上的阳光异常炙热,空气闷的要喘不过气,抬头一看,天上有三日排列。 什么时候? 徐行身体一瞬间绷紧,看着前方道路上站着的孙华,从见到孙华那天开始,徐行从来没有见到过孙华的脸上没有笑容,隐隐约约有着敌意。 孙华语气冰冷,“你在好奇?障眼法必须要有着媒介,没有媒介是无法让人中招,你觉得是什么?” 徐行没有说话。 孙华说;“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让我有些失望,最后警告,我不管你是黄帮的人还是孙家的人亦或者你只是你自己,我已给于你绝对的尊重,你给于我的并没有所谓的尊重,想必你已有些猜测,妖山的确与我孙家有着来往,你对我说的只是乱,好趁机试探妖山的力量。但如今唐匀斩梭雁,东南大王动了肝火,一切都变了。所以现在开始,你千万不要做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李青!” “动手的日子我会通知你,在此之前,老实。” 天上三日退去,孙华已不见。 徐行盯着孙华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才慢慢抬起脚步朝着前方走,心里已一团乱麻。他与孙华之间的裂痕已出现,此时还有弥补的必要吗?自己一方的胜负手是否已经足够面对任何危险? 他走到樟树林,没有见到冰水灵,听百念说‘冰水灵今日看着天空正出神,突然就消失了。’,徐行抬头看着天空,蔚蓝蔚蓝的,没有不同之处也没有不妥之处。即使开了天眼通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又看百念忽的一惊急匆匆跑出门,顿了顿拿出令牌一看也是一惊,跟着跑去。两人一路跑出学府,来到清郡最具有威慑力的州府之前,人山人海。 刘府主今日审碣州州府大人! 徐行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如泥鳅般钻到了前方。刘府主坐在正位左旁案后审案,钟吾也在,主位右桌后坐着穿官衣官帽的老者,老者端坐着身子,一言不发,是巡州大人,人们好奇地盯着巡州大人身上的官服,考究的官服如画像上书本上的一模一样,可亲眼所见之下又觉得哪里都不一样,好像连袖口的一根线条都透着庄威。 啪! 刘府主拍了醒木,身上穿着的官服还是府主官服,但他看起来却像是高官坐高位上,“州府大人,十一条罪名,你可知罪。” 面白无须的州府大人穿着白衣,竟没有反驳,“知罪认罪,八公府杀羊案,阳府烟馆,天柱府卖官案…………皆是我在背后操控。” 嘈杂声立即响起,乱的整个衙门好像个菜市场。 刘府主的眼中也有片刻惊讶,“你可知道这是何罪?” 州府大人说;“如果法还没有变的时候应是诛九族。” 徐行看着人群前方那个站着都用尽全力的女人,蓝雨导师,蓝雨的身体在发出细微却快速地颤抖,忽的一下子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好似中风。徐行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位和蔼可亲的导师,作为一个导师,蓝雨是非常非常合格的,可人群避开了蓝雨导师,就像是避开了垃圾堆。徐行听着刘府主的审判结果,州府大人难逃一死,抄家,同罚州府大人的妻子蓝雨一生不得出天明学府。徐行走到蓝雨导师面前,轻轻地扶着导师的肩膀,才发现导师的身体似死去了一般。他伸手探息,微弱,便背起了导师,人群就像是避开了火焰,徐行背着蓝雨而去。 “都怪我。” 徐行听见耳边似喃尼的声音,不忍人们那般目光在无形的折磨着导师,要飞跃而去,可是蓝雨打断了徐行的作为。徐行只好背着蓝雨导师走在街道上。人们的目光似蜂针扎着蓝雨,连带着徐行。徐行听见‘我应该用尽一切办法去劝他,我早知道了,可我没有劝拦他。’徐行没有开口,因为不知道怎么劝人,沉默的背着蓝雨导师入了学府,到了寒门后院,把蓝雨导师放在木床上。蓝雨似三魂已失,自言自语。徐行搭话,蓝雨只顾着说。 门打开。 老人走进房屋,对着徐行点头说;“让我与她说两句话。” 徐行恭敬的喊‘府主。’,退出房屋,又听鹤府主说‘你做的很好。’徐行笑着说‘应该的,蓝雨导师很用心的教导一个武夫学习遁法。’鹤府主说‘你知道我说的是别的事情。’徐行笑着道‘理所应当。’他退出了门外,看墙壁上趴着的人头,顿时一瞪眼,看人头一个个下去。徐行走出去一看,寒门弟子围着他。 徐行说;“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让蓝雨导师一个人安静一会,这里没有人能打扰到他。” “对,我们要保护好蓝雨导师。” “我不知道州府大人做了什么事情,但我只清楚导师对我们很好。” 天空忽的下了‘雨。’ 在为蓝雨导师感到委屈嘛? 是纸雨。 一张一张,密密麻麻,好似天山上的雪花落下。 徐行在疑惑中接过一张,脸色巨变,满脸冷汗地抬头望去,寒门弟子用困惑的眼神看着他。徐行感到蓝雨导师的那种感觉,身体用尽了力气连动也动不动! 纸张很简单。 类似通缉令般大小,有画像,那人皮肤微黑,重眉大眼,长相普通,下方大致写着,李青这个人从那里出生为何进入学府,家中状况,后又有一段,那李青实际是黄帮的棋子,用来盗取学府秘笈给于黄帮,后李青犯事被戴衡所杀,又不忍失去暗棋,刚巧橘子府徐行盗取豆丹子丹药犯事,徐行跟戴衡合计之后,徐行冒充李青进入学府,一步一步向上爬,终于进入寒门,那段天浩之死也有徐行出卖情报的原因,徐行以反杀了孙家暗棋史云,摆脱自己的同时在寒门脱颖而出,如今成为寒门首领。 寒门众人从纸张上抬起头,看着李青,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这个人可是在段天浩走后扛起了寒门,这个人带给寒门前所未有的荣耀,即便段天浩在的时候寒门也从未有着如此荣耀,是他,是他李青带他们进入妖山扫荡三大势力,又在妖山摆下擂台,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徐行? 污蔑。 “无聊的手段。”唐员撕碎纸张。 那上面还有一行字‘李青脸上有两张面孔。’,他们去试探便可知道真假,但他们不愿意那样的。 寒门! 从前是段天浩一个人在散发光芒,现在是所有人在散发光芒,寒门不再只是有着段天浩,还有着金木水火土五大旗长,还有着内向却有着绝顶天赋的罗雀,有着武夫唐员,有着丹师史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轰隆! 雷电落下,左南从中走出,左手上握着纸张,直直看着李青。 他跟李青其实并未说过几句话,但左南知道寒门可以没有他可以没有史明,但绝不能没有李青,这是一个带领寒门走出了绝望中的男人。 “徐行。”厚重的声音传来,从院子外走来了一个中年人,穿着天明学府的衣装,头上的发被玉冠束着,是学府的导师王南,负责教导山班的法术,与教导武夫的金民一法一武。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徐行熟悉的人,看守三千法阁的中年,衣衫不整,腰间挂着葫芦,名叫李元。 两人身形一闪以‘缩地成寸’之法到了徐行眼前。 李元开口说;“证明你自己,你知道我其实是挺看好你的。” 徐行吐出一口气,心里面在翻江倒海,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又想起今日跟孙华的见面,如果这一切都是孙华所为,孙华为何还要见自己?自己已经暴露,绝不可以这样就被抓住,若苏缇真是幕后之一自己绝活不出学府,即便跑不出学府,也一定要告诉凌香月,自己或许早就暴露了,那么一切的计划是不是都在孙家的计算之中? 他掀起凌乱散下的发,脸庞和脖子处并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他把手放在鬓角上,一撮,推下一张薄如蝉翼的皮。 他那麦色的皮肤有些发白了,漆黑眉毛下的双眼从开始的自信变成一汪清泉,泉水剧烈地晃动,徐行看见一个又一个寒门弟子在颤抖着身躯,好似见到了恶鬼一般,每个人的双眼都是无法相信。那一旁站着的左南已身化雷霆冲击而来,直面雷霆,徐行做不到丁云那般轻松,遁地而去。 王南手指地面,地面从泥土开始转为岩石,虽做不到指地成钢也做到了指地成岩。 徐行却已穿梭而去。 “法武双修嘛?”王南喃喃一句遁地而去。 雷霆轰击在地面之上,炸出大坑。 “我不管他有没有做过伤害寒门的事情,我不知道。”宋青咬牙怒吼,“我只清楚他害了段大哥,我已无法相信任何人,我还能相信谁?徐行!!!” 他遁地而去。 一个又一个寒门弟子跌坐地面,各自又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即闪避。 还能相信谁? “怎么会!”罗雀掩面痛哭,如果没有李青寒门走不出绝望,他罗雀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自信。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徐行遁地而去,速度奇快,忽然眉头一皱,被大地之力挤压出了地面,他立即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从平静到风云变色只是一瞬间,风起云聚,风从地上起,云从天空坠,大地在轰隆隆之中裂开,树木从翠绿到枯萎只是一瞬间,金色的光芒犹如一颗又一颗圆球在空中漂浮,五行已乱! 徐行能感到身上的法气几乎控制不住的从体内漂浮而去,即便日曜光法在极力维持也是杯水车薪,追击而来的导师王南和李元也有着惊讶,很快的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悬挂腰间,两人对视一眼,竟然没有去管徐行,朝着教学处遁地而去。左南从地里钻出化作雷霆冲杀而来,半路上,忽然倒地,满目惊讶。 “五行逆转了!”徐行抬手,有法气从手臂上飘荡而出,抬头看去,学府上空飘忽无数如萤火虫般的光团在飞沙烟雾之中闪闪发光,徐行能看到地面之上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学子,能清晰的感到每个人身上传来的恐惧。 不对! 大阵启动的不是阵中阵‘天雷地火大阵。’,而是逆转五行大阵,天雷地火大阵呢? 这一切都不对! “庄绣!!!”徐行对天怒吼。 光罩从天而降罩住了学府,在清郡之中看去,光罩中有风卷泥土狂舞,又有金光在其中乱窜,不等人们多想,清郡的地面都在发生剧烈地摇动,那最高的九层酒楼‘吉祥楼’轰隆隆崩塌,在恐慌之中,人们等待地震散去………… 学府中。 学子如麦子在狂风中成片地倒下去,即使五宫和熔炉境界也不过撑了多几息时间,便摇摇欲坠。 “发生了什么?” 金民双膝跪在地面,用力拉住要坠下裂缝中的学子,才转身就看到负责教导丹药一道的田午遁地而出。田午冷漠地走向金民,一指之下,泥土旋转着包裹了金民,用力挤压,在泥土之中传来无助的怒吼和质问。 血液流出泥土。 田午冷淡的说;“你只是该死。” 他看向十几个跟金民学习的学子,没有认出那个不用杀,随意一手挥舞,泥土笼罩着求饶的学子,血液染红了地面。 屠杀就此开始。 田午和李元与七位世家弟子汇合来到了寒门,看见前府主竟然还有余力跟熔炉搭桥的王南厮杀。田午平静的说;“一个不留。” 七位世家弟子反而比导师还要高兴,用法术去碾压四处逃散的寒门弟子,其中一位更是干脆用刀斩杀,似乎在这一刻,他们对寒门所有的不满都得到了发泄。 寒门无助! 文院。 高夫子高呼一声;“此地禁止阵法。” 言出法随,大阵有一瞬间停顿,犹如波涛的海面瞬间平静下来,就在这短短的两息之间,寒门弟子遁去一些,五大旗长在宋青的带领下齐攻田午几人,一瞬间各类法术炽热的覆盖田午等人的身上,血液喷发开来。鹤府主一捏法诀,狂风刮过王南的身躯,只留下一具森森白骨。 两息之后。 高夫子跌坐在地上,抬眼皮看着苏缇,“为了什么呢?” 苏缇平静的说;“我应该多谢你来到这里,因为你的到来,有人给了我逆转五行的阵法,让我的计划更有把握。” 说着,苏缇又笑了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其实也很简单的,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高夫子说;“还有谁参加其中?” 苏缇说;“孙家和三大势力与我不同的,虽然孙家还看似顾及我的面子,其实孙家只是想要让碣州回到碣州,让碣州再次在世家的掌控之中,无所谓了,这一切之后,我还是碣州的王,云国的王。” 云国? 高夫子好笑道;“原来你也是一只可怜虫,一只不愿意接受现在和未来的可怜虫!” “够了!!!” 苏缇怒吼道;“就凭你现在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为什么一定要接受现在接受未来?让天下回到天下人的手中?简直是他妈的天大的笑话,这天下本就应该由我们掌控,什么狗屁一样的理想。” 他举起手,有雷霆在手中汇聚,掌心雷! 雷霆喷发而出又忽然消散。 高夫子如君子而坐,万法不侵。 “你能坚持多久?”苏缇稳超胜卷般继续攻击。 学院中的屠杀还在继续,落在寒门弟子头上的刀锋终于还是落下了,明天?明天不再有。 原来天下还是那个天下。 竹林。 灵魂般的躯体从竹林中飘向天空,那一张看不清澈的脸好似没有表情,悲伤的气息从其身上传开。他低头,血液从学子的身上如开闸般流出,渗透了泥土,大地裂成一块又一块,一条又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好似通往地狱的通道,他看见那失去法气真气的学子一步又一步转身跳下了深渊。 “去!” 他的身体如刺猬般鼓胀起来,从其中飞出一道又一道巴掌大小的竹节,一个又一个竹节飞出令虚幻的躯体慢慢消失在空中。 竹节飞舞而至学子和导师的头顶之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法气再次充沛在他们的身体之中。 “光明终将到来。” 第79章 战起 庄绣待在啸月府内的一处酒家的院子中,小院子被酒家布置的山水相依,但这一切对于庄绣来说都是多余的,庄绣进屋后便没有出去过,盘坐在蒲团之上,陷入冥想。 他忽然睁开双眼,起身走出院子,抬头就看见远处学府被光罩盖住。 “两位,小道先走一步。”庄绣对黄镗和若善二人打一个道礼,捏碎了凌香月给予的珠子,只感到前方空间忽生扭曲感,庄绣不去反抗,配合拉扯感陷入旋涡之中。 庄绣前脚刚走。 若善拿出一块蓝色似玉制作的令牌,上有‘水府’二字,令牌极快地闪烁光辉,“师傅留下的水府遭到了攻击,我需要去看一趟,我觉得事情不太对。” 大地忽的颤动。 黄镗去扶心乱如麻的若善,抬头看着光罩里的学府昏暗无光,“事情似乎不太像着我们想的一样发展。” 说着,黄镗从怀中拿出巴掌大小的水晶球,只看其内显出曹嬅的模样。曹嬅的脸上有着焦虑,快速说;“事情跟我们所想的完全不一致,我们唯一的先手就是我们已时刻做好了准备,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必然会死在赤水军的铁蹄下,父亲已带着八千赤水军去往清郡,就在刚刚我收到消息,赤淮星河的河水涨潮是妖兽要用无尽河水淹没星河府,那里离我们实在太远,而你二人的师傅都有护山阵法在,所以拜托你们了。” 水晶球灭。 黄镗和若善对视一眼,开口道;“你先走一步,我也有办法在一炷香时间内回到师傅的宫府之中,我会去赤淮星河找你。” 若善捏碎秘宝,身如闪电穿梭而去。 黑暗。 没有光。 一点的光都没有。 庄绣知道这里绝不是阵中阵‘天雷地火大阵’,自己已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 庄绣尝试施法,法光点亮黑暗,是空旷到无边无际似的广场,法光消散,黑暗再次来袭。 庄绣坐下,抱元合一,陷入冥想。 ‘你是谁?’低语般的声音从庄绣的内心响起。 庄绣不回答。 ‘你是庄云还是庄绣?’ ‘原来是一只可怜虫,是一个为了承载庄云转世的躯壳。’ 妖山。 黑魔带八百水妖以真体钻入水里,一路畅游,止步在河流交流处。小河的尽头连着的是赤淮星河,但妖山的妖都知道这里已经是尽头,出不去的。黑魔庞大的身躯好似游龙在水中晃动,静静等候,忽然的黑魔想起来有书上说过‘蛇血是冷的。’,可黑魔感到自己的血液是热的,是滚烫的。 记忆好像一下子就回到遥远之前,回到那个逃出人类捕杀的小蛇身上,小蛇极快游走,可那些人类要蛇的胆下药,用强大的法力轰击着小蛇。小蛇看见父亲倒在地上,血液流淌在地上冒起白烟。所以黑魔在看到那本书说‘蛇血是冷的,’它放血在书本上,似乎想要告诉书本‘蛇血是热的。’ 光芒闪烁,极快,忽地破碎。 黑魔摇摆身躯游进了赤淮星河之中,高喝道;“我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这一天到来之时,我将踏浪而行。” 宽大的河面在一瞬间翻腾起来,河水滚动、旋转、翻腾,河面上的船只颇多,有运输的船以赤淮星河进入赤水之中过州,有打鱼的小船,从那橘子府发现了煤炭资源之后,船只的生意更好了,船面上多了很多煤船…………船剧烈地飘动,被忽然卷起的浪花拍打进了河底,浪花越深越高,一条宽大的河面像纸张一样被掀了起来,露出河底。 浪花越来越高,呼啸着一路掀飞而去,在卷起的浪涛之中有蛇鱼虾类妖兽撕咬着人类的身躯。 河面一路卷去,一炷香的时间赤淮星河都干枯了大半,浪花高的好似要摸着了天。 “刘大人。” 钟吾魁梧的身躯如枪杆竖立,扶起在晃动之中跌倒的刘府主,一抱拳,“后会有期,这里有金海在刘大人只管放心好了。” 刘府主起身,抱拳道;“保重。”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少年,相面憨厚,嘴唇微厚,双目有神,声音中含着热烈的感情喊道;“大人。” “你留下来保护好刘府主,他比你跟我一起去战斗重要,你是我唯一的弟子。”钟吾果断离去。 刘府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并没有去安慰一些话语,叹息道;“时间还是未够啊!” 院子中。 轮椅上的老人容光焕发,声音也高昂起来;“你们是我孙家用十五年时间培养出来的精英之中的精英,从你们来到孙家那一天,你们没有名字,没有过往,甚至也许没有未来。但今天来了,你们的未来来了,这一战过后,你们将会从黑暗之中走入光芒,你们将会有着自己的名字,你们的名字与孙家同在!!!” 一百三十一位黑衣男女跪在院子中,他们的心中没有波澜,犹如死海。 他们是死士。 一百三十一位男女,最低苦境三境,前五人四熔炉一半步熔炉。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从这个院子出去的时候,分三路,一路从院子外杀到夏家,一路从院子外杀到学府,一路从院子外杀到州府中。 他们出发了,血液必将染尽清郡地面! 竹子,巴掌大小的竹子落在寒门一众弟子头顶之上,法力和真气回来,在宋青的怒吼之中,他们带着怒火打出法术轰击在同门弟子和导师的身体之上。那几位世家弟子和导师在惊恐之中被法术淹没,残渣也不剩下。 “汇聚汇聚!!!” 宋青怒吼着,看一地的尸首,双目也近乎赤红起来,大吼道,“不要逃散,五大队长和唐员带好你们的人!!!” 十几息之后。 五大队长和唐员带着麾下汇聚在一起,由唐员第一个报数到苏裂最后报数,就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寒门死去六十三人!!! 怒火在他们的心中点燃。 宋青抬头看着飘忽在空中的前府主,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阵法会攻击我们?为什么导师会带着学子来屠杀我们?为什么!” 他要一个答案! 鹤府主飘落下来,神情悲伤说;“请相信我孩子,我将永远与你们同在,我知道你们现在的痛苦和迷茫,但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去战斗,去清除敌人。” 他不忍看见那跌跪在地掩面痛哭的孩子,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解释什么去安慰什么,他闪身而去。 苏缇!!! 徐行以逐日腿法化作火光极快而去,有雷霆追寻,雷霆一次次轰击而下,摧残着地面,火光一路逃也似的奔跑到这里,站住,站定,沉默。 徐行看着这一幕幕,心里像是有火焰燃烧,在极度的愤怒之中,日曜光法极快地运转,他的皮肤表面有如龙的真气在奔腾,皮肤犹如烧红的铁块,筋脉之中由于真气快速运转几乎发出亮光,像是刀剑上的纹路。他一拳轰击而去,打散雷霆,以逐日腿法近乎接近移形术的闪身出现在左南身边,一脚踢飞左南。他才强行让日曜光法停下运转,一步步走向寒门。 “请相信我,我从未做过伤害寒门的事情。”徐行认真的说。 唐员怒吼道;“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相信一个连面也不敢露出来的人?” 徐行悲伤道:“我的确是徐行,是黄帮戴忠的好朋友,走投无路之下我冒充了李青的身份来到这里,机缘巧合之下进入这一事件之中,我有很多人证物证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有段天浩大哥的书信,有凌香月、曹家二虎,庄墓庄绣等人的作证,但他们现在来不了这里。我逃走是因为我绝不能让消息被困在我这里,现在已经迟了,想来爆出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小游戏,我回到这里,我只有一句话;是团结一致再相信我一次,还是各自为战。” 左南从远处飞跃而来,吐出嘴中血沫,没有再去动手。宋青、唐员、五大队长沉默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看向徐行。 宋青开口;“你走吧,我不能把寒门交给你。” 有人沉默有人松气有人恋恋不舍。 徐行点头说;“好,那就让我简单给你们说一下,本来的计划会是由孙家和苏缇启动阵法困住天明学府,三大势力清除碣州一切敌人,妖山的妖会冲出结界,让一切破灭之后重建,让碣州再次回到云国时代。我们一方,赤水军、庄墓、九云山、夏家、学府府长已知道敌人本来的计划,虽然计划变了,但我们也早在准备,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现在你们应该知道该做什么。” 他抱拳,重重道;“后会有期。” 他转身离去,像一只被赶出狼窝的老狼王。寒门弟子看着他,有人总归还是不舍,不管徐行是不是骗子,但徐行的确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寒门的事情,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也如宋青所说,寒门不可以再相信他。 徐行走着吐出一口气,朝着樟树林穿梭而去,现在最好还是找到冰水灵和百念,再去商讨如何破了阵法。 路途中。 徐行望见巡山社所在的草原上有剧烈的法术波动,按理说有了竹节的庇佑众人已有了自保的手段,怎么那里传来连绵不绝地惨叫。徐行冲击而去,半路中就看见一道烟火直直冲向了空中,形成山字炸开,是巡山社的求救信号。徐行到了草原,满目尸体,有人在血泊之中爬着,目中绝望。徐行拿出小还丹塞入那眼熟人的嘴中,说‘运转心法,还有得救。’那人盘膝而坐,疗伤之前道‘救救老大。’徐行朝着草原深处冲击而去,很快看见还能站着的巡山社四人‘马桩、王土、王逸、吴林。’,吴林的腹部有手臂粗的树干刺穿而过,又好似因为刺穿身体的树木抵着地面才能勉强站立着。 吴林伸手,有树枝从指尖而出,碧绿的树枝缠绕起血泊中的社员,极快的朝着远方飞舞而去,可一道尖锐的树枝从地上快速升空,刺穿了那社员的身体,血液哗啦啦流下。吴林用赤红的眼神看向施法之人,最终双目一闭,离世而去。 “大哥。”王逸吐出一口气,“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只是一群蚂蚱,秋后的蚂蚱,本以为还能在学府之中跟你马桩分出第一,这样一来,就算我王家武馆比不过你马家武馆又如何?我王逸打败了马家武馆的马桩啊!你走吧,凭我们三人挡不住孙华的。王土你怕不怕?” 王土不再捂着腹部的伤口,任其流血,“怕个卵子,你要死在这里,我才不回家面对叔叔们。” 王逸哈哈大笑,道;“上了。” 他冲击而去,王土跟在身后,一道身影更是领先两人,是马桩。马桩平常时话语不多,笑容几乎没有,此时却开心地笑着说‘我今天要是跑了,以后人们怎么说?王逸你真是坏啊!’,话了,马桩忽的看见有人朝这里穿梭而来,愈发近了,才看出是那纸张上的徐行,那徐行忽的跺地飞在空中,地面上说不清的树木刺穿而去。马桩大喊一声‘小心,孙华隐藏了自己。’,三人齐齐奔跑,马桩只感到有山岳飞梭而来,知是那孙华的障眼法,身体穿山而过,地面之上冒出一棵又一棵树木,一瞬间草原变成了树林。 马桩刚要开口,听见王土的怒吼‘闪开。’,双眼透过树林看见王土的身体被树枝穿体而过。王逸怒吼之中对着树林打出王家的‘大奔雷拳法。’树木极快被清空,然而遮天而来的树枝好似一条又一条铁链抽击而来,王逸好似囚笼中的困兽。马桩双眼一闭,脑海之中亦然有了王逸的身形所在,移形而去,刚到王逸身边,才睁眼,就看孙华从一棵树木中走出来,握着一柄木刀刺穿王逸的胸口。孙华丢刀消失不见。马桩抱住王逸,仰天怒吼。 “蝼蚁。”孙华的声音传来。 马桩放下王逸的尸体,站起来,双目血红,体内血脉极快地奔腾起来,如大江东去,隐约有轰隆隆之音,施展了十八武技之中的绝对禁技‘暴血。’,力量随即而来。马桩闭目施展十八武技中的‘六感。’,再睁眼,身形已到了树林深处的孙华的身后,一拳打去,树木齐齐倒下,地面有深坑出现,孙华却变成一块木渣落地。 马桩闭眼。 “让我陪你玩玩。”一人走出树中,模样十六七岁。 马桩看去,“程雨?难怪人们都说你们陈家是孙家的狗腿子。” 程雨笑着,掐诀念咒,树木极快地转动位子,好似布置了什么阵法。马桩双拳轰击,树木成片倒下,可在六感之中却一下子失去了程雨的气息。树枝如铁链抽击,马桩只是出拳,一时间也知道这程雨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并不是实际上苦境三境的修士,而是熔炉。 不过他已是五宫境界下暴血的马桩,只要一息,只要找出程雨的身影。 树林外。 孙华看着被百棵柳树的树条缠住的徐行,抬头看向远处,有大量人群冲击而来,在天眼通之下,看清是寒门之人到来,很快的又从地面冒出大量黑衣劲装人,孙家的死士,每个人身上的黑衣都被染上红点,煞气扑面而来,两者冲击在一起。 孙华走出柳树林,“徐行。” 徐行抬头,说;“从什么时候改变了计划?” 孙华叹息一声,说;“其实你是李青还是徐行都无所谓,可惜的是你不知悔改,这一点真的令我心痛,所以我连去覆灭了夏家也没有去,选择来到学府。真的可惜,你本该拥有最好的一切,你知道我一直很看重你的,那么作为我看重的人,告诉你也无妨的,计划在你第一次带寒门去妖山就改变了,以前与你说的计划都是真的,你说可惜不可惜呢?” 徐行道;“什么又是黑夜会议?” 孙华看着徐行头上的竹节,说;“那是一场不谋而合的会议,李巢的天赋是极其恐怖的,而他又不能被拉拢,还建立了一个寒门来抵抗世家,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所以黑夜会议就开始了,孙家、赵家、陈家………包揽碣州一切财富的家族,还有那老郡主的秋家,大家开了一个会议,会议上决定一个天才的死去。很简单,我们只是抓住李巢的家人,寒门当时二十九人的家中人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告诉李巢,要么你死,要么他们死,李巢就去死了,是不是特别简单?” 徐行道;“老郡主的秋家?” 孙华笑着说;“秋韵本是孙家的妻子,高贵的种族怎么可能跟低贱的平民之子结合?” 顿了下,孙华接着道;“再免费告诉你个消息,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我们查出来,戴衡做的很不错的,我们只是查到李青是戴衡的棋子,即便那一刻我们对你也没有抛弃,而是更加看重,黄帮是一个很好的帮手的。你的身份是寒门史明告诉我的,就是你、李巢、段天浩、三人用生命保护的那个寒门。” 徐行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 孙华站起身子,站在树冠上,“好了,游戏暂时结束,我一直认为用蛮力摧毁敌人是下等的,既然现在你们有了李巢的保护,战斗会给我们带来损伤的。” 他消失在空中,留下一句话;“真是可惜,即便死了也能给人带来麻烦。” 学府中。 鹤府主一击之后看向空无一人的空中,闭目散发自己的识,捕捉不到苏缇的气息,耳中忽的听到高夫子的话‘集合学府弟子,万万不可分散,我已被神秘人缠住。’,鹤府主听到老师的话,从怀中拿出府主令。在学府之内,府主令可以打开一切禁止之地,若阵法完整之时,更是可以一瞬间聚集所有学子到来。现在,逆五行阵隔绝外界讯息,好在学府之中还能通讯。鹤府主强行打开学子们的令牌,看见痛心的数字‘一百一十三人。’发出通讯;“所有人前往教学楼前的广场上。” 树林中。 马桩闭目,施展十八武技之中的‘六感。’,以触感、味感、嗅感、听感、视感、五感去推动第六感,是一门需要武夫冥想的法,马桩接触此法一年,一直毫无头绪,但在此刻,他在空无的黑暗之中感到一丝光芒,光芒隐隐约约要消散不见,耳中听到程雨的声音‘就凭头顶的竹片?希望你能在逆五行阵的吞噬下坚持住,我们慢慢玩。’,马桩身形一闪,手掌如刀插入树木之中,血液流出。 马桩道;“我说过你会死。” 学府某处林间。 史明感到光芒在一点一点离开自己的眼中,黑暗在一点点入侵而来,在黑暗之中他看见学府的门口,李巢和段天浩背着行囊入学…………………… 遥远之事犹如眼前发生。 “大哥,我会入地狱,我无法面对你们。” 史明的手中还有一封信,上面写了‘徐行并不是孙家的间谍,而是段天浩安插在孙家的棋子。’在妖山地下密道之中,史明看见泡在药桶之中脸上起皮的李青,第二日下了一些药物,看见那一副面具之下的容颜,心里面的仇恨就在一瞬间发芽了,他几乎想要杀了徐行为了表哥报仇,但他没有,他要用更残忍的手段,要徐行身败名裂死在寒门之手。 史明笑了! 可是刚刚孙华给于他的信封说明了一切,徐行竟然是段天浩和凌香月派入孙家的人,无疑的说明史明毁了段天浩和凌香月的计划。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如此。 疼。 头好疼啊! 黑暗忽然降临,史明感觉不到一丝阳光,手腕上的伤口也没有传来了疼痛! 广场上。 导师竟只有一位‘蓝雨。’,面色呆愣的坐着,披头散发。共六十七位学子,有三十八名寒门弟子,十七位世家弟子,其余皆是无社团的平民之子。寒门学子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世家弟子,也盯着那加入寒门的夏天,夏天沉默不语,泪流满面。夏火的右臂已断,面色惨白。 其中一位世家弟子看见寒门的目光,怒吼‘夏火大姐的手臂就是为了保护学弟才断的。’宋青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段天浩在,甚至徐行在,这个时候会说什么话。 宋青想不到。 “运转法门!”鹤府长听到轰隆隆之音从天上传来,地面在晃动,即便头上有了竹节,法力也再次快速朝着外界流失而去,他双手掐诀撑起一片光幕。 所有学子盘膝而坐运转法门。 大阵似乎在被人主持,加速运转,五行颠倒,法不成法,气不成气。 阳府。 戴衡站在川县的废墟之上,双手掐诀施展满天岩砂,攻向丁云和李晓梅,一人战十大年轻人之一与前十大年轻人之一,竟打的不相上下。忽然天空传来巨响,火焰似陨石坠落下来,一老者闪在戴衡身后,开口道‘快走。’,戴衡哈哈一笑,看着数不清的狮鸣山之人如潮水冲向黄帮弟子,吼道‘师祖,混江湖的不能没有义气。’老者叹道‘可活着才能有希望报仇。’戴衡摇头道‘我的规矩之中没有一个人跑。’老者大叹一声冲天而去,大吼道‘老匹夫再来。’,法术在空中碰撞。 忽的。 妖山的东南方向本就离阳府最近,戴衡只感到天空好似有碎裂的声音传来,就感到一股狂暴的气息极快穿梭而来,不一会儿四大妖将之一的金晴王带三千妖兽冲出妖山。金晴王嘴中喷出火焰,燃烧着黄帮之人。那些本也在恐惧之中的狮鸣山弟子,看妖兽从身边冲过,忽的疑惑。 “原来是人妖联合,大手笔大手笔。”戴衡笑嘻嘻看着丁云,“真是辛苦你了,在妖山前配合我们演戏。” 丁云紧紧皱眉,看向手腕上的红色丝带,是它嘛?原来这并不是划分身份的记号啊! 丝带飘落!!! 天柱府。 八千赤水军所在之地,道家庄墓所在之地,碣州之地治安最好的府,从来没有发生过谁家的姑娘被玷污了、谁家有什么冤屈………………八千赤水军用了三十息的时间在高耸入云如承天之柱的天柱山前集合,随着一声‘配甲。’,八千赤水军齐齐拿出红色的甲丸,甲丸在手掌之上如水滴摊开,极快地覆盖全身,整套赤水甲由头盔、护项、战袍、战裙………………组合而成,肃杀之气冲天而起,震散白云,赤水军配的武器是金翅大刀,随着令下,以小队为主,齐齐冲向清郡之中。 忽的! 地面起风雷,天火从天而降!!! “可恶。”曹佩大吼一声喝止赤水军前进,看周围空间似天雷地火构建而成,“父亲,这天雷地火大阵本该在学府之中,看起来我们中计了。” 曹金大骂道;“他妈的,给我冲破这破阵。” 金翅大刀齐齐出鞘,赤水军在曹嬅的指挥之下列下虎翼阵,所谓是‘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八千柄金翅大刀在八千赤水军的齐齐挥舞之下,空中有一柄如天幕之刀重重落下,一时间天雷地火速速奔溃,大阵都有所晃动起来,不多一会,天雷地火又更汹涌而来。 “父亲,这阵法好像只是为了困住我们,不让我们去救援清郡。”曹佩说道, “老子不知道吗?” 第80章 战场 攻入清郡的妖近两万,领衔的是四大妖将之一怒焰鸟和西北妖山的两大妖将之一黑魔猿,怒焰鸟展开庞大的身躯,口中喷出长长火焰,一路滑翔到清郡处,黑魔猿在大地之上狂奔,三丈的身躯犹如山岳移动,撞塌建筑,踩爆一只又一只蝼蚁。 天空之上有阴云翻滚,是东南大王在压阵。 妖兽在清郡之中肆意妄为,像是象群进入人群之中发生踩踏,那清郡啸月府内的清西县有一高山叫做狮鸣山,本该从山上冲下一个又一个降魔杵妖的山上人,可是山中空荡荡。人们发出绝望的呐喊,在火焰和乱石之中四处奔跑。 有穿巡天司服带捕快帽的捕司从巡天司府内鱼贯而出,拔出仿造大夏十三器之一冷月刀的弯刀冲向妖群,战斗在一瞬间发生,又很快结束。短短几息之间,妖兽如海水淹没巡天司的捕司,一七星捕司跟着钟吾到来,大吼‘去救援。’他双手掐诀掀起大地,地面上的房屋也跟着飞舞在空中,覆盖住冲来的妖群。 黑魔猿狂奔,一跃,地面承受不住巨力开始裂开,房屋成片地倒塌。黑魔猿一跃而下,巨大的拳头朝着七星捕司砸去,一道人影从远处跳跃而来,双手合握黑铁棒子,抽击在黑魔猿的拳头之上,随着那人道‘滚回妖山。’黑魔猿的拳头像西瓜一般炸开,庞大的身躯冲天而去。 钟吾甩飞棍棒上的血液,站在废墟之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任万千妖兽如海水到来,黑棒挥舞之间,打的妖巢如海浪倒退而去。 “救人救人救人!”七星捕司站在塌陷的房屋之上,指挥捕司速速救下满地乱爬的人们,看见一个又一个百姓被极快救走,他对着身边一起来到碣州的同伴说,“挡住怒焰鸟,不能再让怒焰鸟肆意下去。” 那人捕司服上有九颗小星,是一名九星捕司,闻言遁去,几息之间追上喷火的怒焰鸟,身下起了水流托着他飞上空中,双手掐诀之间,施展了‘法道百零八滴水’,水滴闪烁天空,又快速被拉长,好似一道又一道水箭,密密麻麻朝着空中的怒焰鸟飞射而去。 怒焰鸟双翅一煽,火焰铺天盖地而来,然而水箭一排接着一排刺穿了火幕,令怒焰鸟放弃对战,直冲云霄。 水流托着九星捕司追击而去。 夏家大院。 血似河流淹没了大院子,尸体横七竖八,人间炼狱。 夏元宝用染血的衣袖抹着脸庞,大吼道;“还能动的冲出去,妖兽已经冲入清郡,凭钟吾大人一人只会被拖死。” 他见到肉眼可数的守卫在首席供奉的带领下冲出院子,心里大骂一句‘小瞧孙家了。’,又见守卫们一步步退回来,夏元宝几步上前,看见那个熟悉的中年人带着一众人马到来,苦笑道;“还真当自己是郡首了。” 秋家首席供奉秋允领人而来。 秋允开口说;“夏家主,老郡主派我来的目的你清楚的。” 夏元宝哼笑一声说;“我跟一群不愿意迈入新时代的人没有什么好谈的。” 血液继续挥洒在夏家。 学府。 鹤府主撑起的光幕闪烁之间扑灭,他一头跌倒在地面之上,用无助的目光看向大阵继续运转,盘坐的学子的头顶上的竹节射下光幕,保护学子不被抽离体内法气真气。 但如此下去,终究死路一条! 咔嚓。 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凌香月身边响起,她睁眼思索片刻,遁地而去,刚遁走不远,忽的跌坐在地面之上,遥遥望着空中阵法,体内法力在极快被剥离而出。就在凌香月越发绝望之时,百念破空而来,在其手上有一本如玉制作的鉴,发散的冷气光芒包裹百念的身躯。 百念极快说;“冰水灵说把霜天鉴交给你可破逆五行阵法。” 凌香月伸手触摸到霜天鉴,寒气入体,身体冷地发抖,但法气却也不再被逆五行阵法剥离而去。凌香月双手捧着霜天鉴思索片刻,已知道要去那里,立即遁地而去。百念喊住凌香月说‘她为了取出霜天鉴几乎昏迷。’,凌香月用力点头,遁地来到地下深处,法力汹涌朝着霜天鉴度入而去,霜天鉴上的光芒愈发光亮,好似月光照大地,地面在极快的起霜至结冰,就连那倒扣的光罩也被冰冻住,咔嚓咔嚓,裂成碎片跌落。 宋青站起来,望向远方,天空上有妖兽喷发出火焰,黑烟滚滚直达天际。 妖兽入侵了? 广场上,学子们抬头看去,目中惊恐,为什么天空上有成群结队的妖兽对着地面喷发火焰?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一学子目中闪过恐慌,极快的在冰面上朝着学府外奔跑而去。妖兽出山了,在入侵人类的地盘,他的家乡就在妖山附近啊!母亲和小妹还在等着自己回去盖新房子,不能,不能! 王毅极快奔跑而去。 黑色劲装的死士再次出现,那死士首领要派人追击,其中如鹤立鸡群站着的孙华摇摇头制止。宋青大喝之下,寒门众人施法冲来。左南整个人好似巨大雷霆砸在死士群中,雷电之中带着血液! 鹤府主站起来,施展‘三十六遁法之三十;御空术’干瘦的身体飞在空中,眼中的怒火好似要把显出身形的苏缇给吞了。 苏缇挥衣袖,七只旗帜飞在空中,旋转着朝着鹤府主而去。鹤府主双手掐诀施展‘天眼通。’,双目被光芒覆盖,身形一退再退,双手掐诀打出一道长长火龙,呼啸着朝苏缇冲去。苏缇的身躯被淹没在火龙之中,化成了灰烬,很快的苏缇在天空另一面出现,口中念咒,一指鹤府主,有旗帜出现在鹤府主的四面八方,随着光芒一闪,苏缇和府主同时消失不见。 “把他交给我。” 徐行从远处冲来,拍了拍马桩的肩膀,“带人冲出这里,清郡之中的人们需要你,我们的敌人是妖。” 马桩点头,冲向寒门和孙家死士厮杀的战局之中,一拳打爆一个死士的脑袋,对着宋青大吼道;“我们的战场不是这里。” 宋青看了一眼挡住孙华的徐行,忽的高喝;“左南,挡住他们,五大队长带人去清郡之内。” 左南如雷霆从天而落,把三名死士轰向大坑之内,血液流荡深坑之中。左南点头,联合马桩和宋青,三人舍命挡住近一百死士,同时宋青吼道;“快走,这点小场面顶得住,记住府规。” 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五位队长和唐员含泪带人冲向清郡之中,才发现地面之上满是妖兽在撕咬人类,顿时分出了六路人马,救人、杀妖、灭火。 徐行挡在孙华面前,眼中认真。 孙华微笑说;“在得知你是徐行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该怎么办?但谁又能想到正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反而更好行事,没有你,如开始的计划也许达不到这种效果的,应该谢谢你,让我想一想怎么谢吧,这样如何,就让我教你怎么用法吧。” 他见徐行遁地消失,轻蔑一笑,掐诀施法。徐行遁地而去,忽感四周起了变化,大地之力蜂涌而来,好似有两只巨手合拢拍打着自己的身体,立即遁出了地面,看向孙华,决定先放弃法道,以真气为主冲杀而去,施展逐日腿法飞跃而去,迎面而来一道高大山峰,徐行打出千观音,拳印叠叠,打的山峰破碎,再一看他和孙华之间并无山峰,顿时施展‘天眼通。’,看孙华两手掐诀一指地面,草木疯狂蔓延,形成一片树林。 徐行想起马桩等人被困在树林之中的情景,顿时双手挥出满天拳印,打的树木拔地而起,整片地面似被轰炸一遍,天空中,一跃而下树木组合而成的木巨人,巨大拳头轰击而来。徐行一拳打去,见前方升起一道城墙,无边无际,顿时收拳退去,却见城墙消失,木巨人的巨大拳头亦然临身,轰隆之中,徐行施展替身术,从远处显出身影。 障眼法嘛? 巨大木人一拳跟着一拳砸来,地面轰隆隆作响,徐行左右闪躲,一拳打去,火焰忽的铺天盖地而来,隐约有一只巨大火鸟从火焰之中冲向自己,徐行顿时双目发光,竟识破不了是真是假,干脆撤去天眼通,一拳砸穿火鸟,打在木巨人的拳头之上,拳头上软绵绵没有力量传来,再看,孙华在远处笑吟吟的站着。 犹如戏猴。 无名之火在徐行心中蔓延,他再次冲去,树林从地面齐刷刷冒出头,徐行以身体撞去,砰砰作响,撞的树木齐齐断裂。脚下冰面亦然被草木覆盖,青草蔓延犹如铁链抽向徐行。徐行以逐日腿法闪躲,树木齐刷刷长起来,草木已皆兵。 树林继续蔓延开来,前埔后续,任徐行双拳挥舞也抵不过树木增长的速度。 徐行见状,如此下去必然真气消耗殆尽,也不再掖着藏着,以日曜光法催动真气运作,进入曝气状态,力量一瞬间到来,一脚踢出满天火焰,树木齐齐燃烧。徐行从火焰之中冲出,施展逐日腿法第二招‘日月如梭。’,电光火石般闪烁树林间,一腿抽去,狂风席卷,打的孙华砰的化成一根断木,双眼一瞟,见孙华从树木之中钻出来,竟在一瞬间一分为二,一左一右朝着徐行合拢而来。一个孙华施展木法,树枝如龙从孙华左臂飞舞冲出,另一个孙华飞跃空中双手掐决发出阵阵金光对着木龙照射而去,飞舞的木龙好似铁打的一般,泛着铁光的龙鳞在张合。 徐行举起手掌喷发出炽热雷霆,打的铁龙四分五裂,双脚一跺地面就到了施金光的孙华面前,略微觉得这个孙华的五官有些不协调,顾不得那么多,一拳砸去,砸的金光四射,知道是假的,转身冲向施展木龙的孙华,那孙华竟然不躲不闪被一拳砸的四分五裂,耳中听见掌声。 “十八技中的暴血嘛?”孙华坐在光秃秃的树木之上,“听说暴血是禁术,施展的太多极为容易易燃易爆。” 他见徐行再次冲来,速度极快,隐约有风鸣在徐行身体四处发出轻微爆炸,不敢小瞧爷爷说过的‘逐日腿法。’,但也没有觉得要对徐行多么重视,一介武夫罢了。孙华施展三十六遁法之中的风雷两翅,有狂风和雷电在背后呼啸,双翅一展冲天而去,却看徐行竟然踩爆了空气追击而来,孙华风翅膀一挥,狂风如刀飞舞而去,却被徐行一拳接着一拳破之。双翅一挥,风雷呼啸纠缠着如刀锋般落下,看那徐行身如闪电连续闪躲,继续朝着空中冲来,隐约有金光在徐行身上蔓延开来。孙华双手掐诀一合,狂风大作,雨水顷刻落下,施展那‘法道百零八之呼风唤雨。’,风如刀,雨如剑,齐齐落下。 徐行见此,拳中金光炸现,使那千观音之拳,拳印密密麻麻布满天空,打的雨风齐齐倒射在天空之中。徐行再要追击,只看孙华摇摇一指,徐行只觉得体内法气和真气一顿,身体也如被定住一般,有风雨雷齐齐砸落而下,砸的徐行如断线风筝在坚硬的冰面之上,冰面出现巨大龟裂,随着风雨雷又次齐齐落下,砸的大片冰面也破碎开来,深坑如渊而现。 深坑之中。 万鸟鸣之中有白芒闪烁,雷霆如光柱朝着天空打去,一道接着一道,打的孙华左右躲闪不急,再出呼风唤雨之术,朝着雷霆砸去。徐行从深坑之中再次冲向空中,风来砸破,雷来砸破,雨落砸破,一力降十会。拳影连连,打的风吹不起,雨落不下,徐行双脚一跺空中,有炸音响起,瞬间来到孙华背后,一拳贴着孙华的背后打出‘千观音’一拳挥六百七十二拳,拳拳命中孙华背后,只看那孙华如陨石落地,轰隆一声,砸在深坑之中。 徐行那里放的了如此机会,双手折叠,用最后的法气施展掌心雷,走脉之法几乎在一瞬间完成,雷光落下,落下、落下、再落下、十三道掌心雷在三息之间发出,齐齐落在深坑之中,好似从天而落的十三道天罚之雷,打的深坑之内直冒白烟。 徐行气喘如牛落地,汗如雨下。 深坑之中半响没有动静,徐行却如临大敌,那孙华的气息还在,果然不多时就看见孙华一跃而出深坑,满脸血迹,披头散发。 孙华认真的看向徐行;“一个机会打了我半条命不愧是武夫,如果让你保持那种状态,我可能真的会败北,然而不是自己的实力终究不是自己的,现在的你拿什么跟我斗?” 他高举双手,雨水蜂蛹而至,犹如海面之上起了龙卷一般,八根雨龙卷分部徐行四周,合拢而去。 清郡。 妖吼在啸月府之中蔓延,血顺着地板上的凹槽流淌,尸体不全,有兽撕咬,入眼竟是人间地狱。 要入清郡先过阳府。 阳府大地上的建筑在火焰中燃烧,逃路的人们被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妖兽肆意撕咬,人人自危。 田家武馆本在星河府之中,此时大量的田家武馆的门徒在少馆主田豹和二当家田虎的带领下从密道之中出现在川县附近。 田虎看着一百七十三位武馆门徒,高喝道;“碣州好的地方就那么多,田家武馆在星河府已经没有发展的空间,但今日过后,阳府地界将属于我们田家的,金银财宝,功勋名利,各位都会应有尽有,前提是,我们要摧毁黄帮。” 狼妖在远处追击逃命的马车。 人群中的田雷简直不敢置信的看向田虎,这就是田家召唤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不是杀妖,不是堂堂正正跟敌人干一场,而是在妖兽来临之时,覆灭了黄帮? 在干什么? 田雷在脑子嗡嗡之中跟着大部队冲向川县,那本就在狮鸣山和金晴王攻击下苦苦抵挡的黄帮,随着这一股力量加入,犹如秋风下的落叶,短短三十息,黄帮已经投降三十七人,还有七百多人正在抵抗,但随着三股敌人压来,有二百多人齐齐丢了手中武器,趴在地上。 戴衡转头看向四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看见那老祖培养的年轻堂主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明明他们已刻苦修炼十多年才冒头不过两三月啊! “去你妈的!!!”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 戴衡站在妖兽和狮鸣山弟子的尸山上看见一幕,田雷与田豹并肩而战,忽的一刀直入田豹心口,闹得前十大年轻人如此死去。田雷大吼一声‘他妈的有没有人性,妖兽到来,我们居然联合起来对同类举起屠刀,我去他妈的。’田雷握刀一横,挡住田虎的一拳,随即快速跑向尸山下方,对着戴衡喊道;“他妈的,老子欠你的。” “哈哈哈。” 戴衡哈哈大笑,一抹脸上血水,对着盘膝抚琴的丁云道;“你又欠我什么了?” 丁云冷道;“闭嘴。” 戴衡说;“闭嘴闭嘴,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今日跟我同生共死的人,一个是断我手指的田雷,一个是大敌狮鸣山的丁云,人生啊,猜不透猜不透。” 他望向清郡。 建派百年的狮鸣山,如果底蕴都在这里就让戴衡觉得是在骗孩子了,狮鸣山的弟子和大长老的确来了,但狮鸣山的掌门和其余长老呢? 去了哪里? 炎炎门呢?天池山呢? 戴衡两手一拍脸庞,打的脸上血液飞散,“都要死了还考虑这么多,对了丁云,跟你的小师妹打是什么感觉?” 丁云道;“你快点感谢妖兽救了你,不然我第一个杀你。” 戴衡哈哈大笑,掀起满天岩砂,大吼道;“喂,来战吧!!!” 清郡之前。 钟吾一棍挥舞而出,打的万千妖兽入郡不得,忽的身形如炮弹飞向空中,双手握棍砸在怒焰鸟的鸟背上,铁棍压着怒焰鸟砸在妖群之中,棍棒之下一滩烂肉。钟吾吐出一口气,对着天空乌云高声道;“今日你们入郡不了!” 棍棒横扫,妖群齐齐飞在空中。 东南妖王的蛇头探出阴云,吞吐蛇信,竟没有出手,似在等待什么。 妖群的生死它不在意。 天空上出现一声鸣叫,如狮如虎,震耳欲聋,修为低等的妖兽听了此音被活活震死在地。 “无量天尊。” 老道踏云而来,身穿道袍,长发盘起被木簪扎着,衣袖挥舞间,鸣音消散,“换个地方,我一个,你们七人。” 空中无人答应。 老道腾云而去。 “阿弥陀佛。”面壁的云沧方丈从地面现身,“出家人不打诳语,二打七。” 老道和方丈消散。 钟吾砸死一只狼王,对天说道;“还不出手嘛?” 东南大王庞大的身影在乌云之中翻转。 天雷落下。 地火漫延。 从南方有七位青年道士以缩地成寸之法从遥远之处而来,从北方有八位穿黄衣的和尚从地面闪身而显,两方汇聚,各自问候一声,由那七位道士其中一长国字脸的道士开口说;“请炎炎门大阵师开阵。” 无人回应。 道士对着和尚点头。 和尚从怀中拿出明珠,明珠极快旋转,空白无一物的地面上忽的现出大阵,道士和和尚从生门鱼贯而入,在明珠照耀之下,竟避开天雷地火,到了阵法中央,道士盘膝而坐默念道经,和尚立地敲木鱼,道经和佛音响彻天雷地火大阵之中。 明珠从那和尚头顶自行飞舞而去,发出宝光照射在赤水军上,只看天雷地火一瞬间停顿,一道虚幻之门显出。 “出去!”曹佩领先冲出虚幻大门,“他妈的,一会到了清郡先给我拿八百门火神大炮轰起来,气死我了,憋屈死我了。” 虚幻之门关闭。 道士念经、和尚敲木鱼仍由地火燃烧天雷轰击,也不还手,似乎他们来到这里就是要在这里念经敲木鱼挨打。 赤水军极快朝着清郡冲击而去,一路上遇妖杀妖,曹佩一马当先,还在不断喊‘等到了清郡谁也不能挡我拿八百门火神炮出来,谁挡我父子都没得做。’曹金纠正道‘就三十七门。’曹佩道‘我给他们起名了,叫八百。’曹金气的骂道‘他妈的。’曹嬅没有跟哥哥和父亲冲杀,指挥赤水军,一边看着讯息一边看着地图,果断传令道‘李校尉分出八百赤水军去星河府。’李校尉随即带军转向星河府。曹嬅接着说‘曹佩带五百赤水军去阳府。’曹佩刚要大骂,听见阳府也有妖齐出,那黄帮戴衡和丁云被困,撑不了多久,曹佩跟父亲说‘答应我,用全部的火神炮轰它们。’曹金叹一声道‘好的好的。’随后赤水军被派去各个府地之中,除阳府和星云府比较严重,其余地方多的派出三百少的派出一百赤水军,只剩下七百赤水军冲向清郡。 曹嬅寻了一块山坳处搭建军帐,目不转睛的盯着沙盘。 清郡。 州府院子中,血液从断肢中流出,留下的十八位捕司齐齐战死,只剩钟吾弟子金海护在刘府主面前。金海的头发都已经被血液染红,扭成一团,他以掌割断头发,双掌如金属浇灌一般,再次冲向五十多位黑衣人,双掌挥舞之间,仍由兵器和法术打来,一一破碎,打的一个个死士头骨炸裂,喷出红白之物。 忽的。 金海脚下的地面如水一般,噗通一声,金海掉落其中,却也双掌挥舞之间打碎地面,飞跃在院子之中,站在刘府主身前,直直盯着刚刚出现的青年人。 孙家首席供奉王坤。 “你们杀不了刘府主。”金海双拳一握,施展‘暴血。’,身如游龙穿梭在死士之中,一掌接着一掌,掌掌打在死士的天灵盖之上,短短一会,还有七位死士存活,‘再来。’ 水龙抓来。 金海双掌挥舞在空中,三尺金光掌印横空而去,打的水龙飞散,打的七位死士身体骨头齐断。金海在身上伤口咕噜噜冒着血液中,冲向王坤。王坤看出那少年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回光返照一般,消耗一会,这少年必然力尽而死,只是刚要动,身体却动也动不得,眼睁睁看着金海双掌合拢拍在自己的天灵穴上,整个脑袋如西瓜爆裂! 当当当。 竹杖点地面。 金海落地,气喘吁吁,一抹脸上血水,“瞎子就别来凑热闹了,快点走。” 盲眼少年露着两排牙齿笑着。 第81章 少年 妖山有双王,东南大王和西北大王,东南大王麾下有四大妖将,西北大王麾下却只有两大妖将,其一是带妖兵去清郡的黑魔猿,其二乃火云豹,其身上有火云纹路,每当它介绍自己的血脉都会加一句‘麒麟后裔。’,火云豹身负绝密任务,抢夺橘子府内出现的资源‘碧阴土,寒月石。’ 根据大王的话语猜测,火云豹大致明白这次的战斗有三个目的,其一复仇,其二借助人类打开结界,其三抢宝逃离。 火云豹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没有危险的橘子府,只是一老一中年就让它带来的一千妖兵皆死,独自苦战。 反之。 杀向星河府的黑魔,乌黑的身躯在浪涛之中翻转,带三千妖兵掀起巨大浪涛,那已高达二三十丈的浪涛铺天盖地卷来,一路上淹的两岸村庄城镇尽数毁塌,淹死数不清的民众,似乎要卷起整条星河淹了星河府。 消息极快传开。 人们跪在那天下五山之一的‘南山’下,南山有五绝四瀑三溪,落座着三大势力之一天池山,山上并没反应,也没有成群结队下山除妖的仙人。 忽的。 星河府靠岸边的水面有巨大涟漪,以水中央的水夫人庙宇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水波荡漾而去,光芒从庙宇之中直达天幕,那被水夫人捧在手中的书卷缓缓腾空而起,水面以庙宇为中心一分为二,却不见那岸边的船只坠落下去,从河底飘出一座琉璃宫殿,殿内玉柱并未雕龙画凤,刻着的是围着月亮祈祷的人们,刻着的是在雨水中欢舞的人们。从琉璃宫殿中走出一穿罗裙的少女,莫约十六七的模样,细眉丹眼,五官如水柔和。 若善飞出宫殿,像那奔月嫦娥,一手握书卷,一手结复杂印记,只看那河面之水一涨再涨,哗啦啦要流出岸边,却被无形气墙抵挡,整体海面离地而起,犹如当年赤水横空。施展那‘大海无量’之后,若善再改法印,施展那‘三千击。’手中书卷之中有光芒不断飞入水里,横在空中的河水哗啦啦晃动,丝毫不落地面,从若善背后卷积而起,形成巨大海幕。 前方。 黑魔踏浪而来。 若善背后的海幕旋转而动,从旋转的中心射出磅礴水流,遥遥朝着黑魔打去,一道接着一道。 亩田大小的水弹带着呼啸的鸣音,掀起的劲风吹向迎面卷来的海浪,令海浪停止朝着星云府席卷而来,海浪中的虾兵蟹将在肆意催发法力,更有者爪中提着断肢,看那水弹冲击而来,不以为然,区区水弹不过亩田大小与众妖掀起的海浪相比,萤火和皓月,然而那水弹轻易的在海浪中打出一道大口子,有一青色鱼怪半边身子也消失不见。 水弹持续射去,短短十息之间,滔天的海浪千疮百孔。 黑魔翻转巨大身躯,张开蛇嘴发出刺耳鸣叫,海浪剧烈地波动,其中众妖也齐齐鸣叫,一时间二十几种妖叫汇聚在一起,分不清是鸣是啸,海浪却愈发波涛汹涌起来,先是海浪顶部有蛟龙之首出现,海浪化作一二百丈身躯,爪、鳞、双角、一一现身,庞大水蛟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从其蛟嘴喷出水弹,直直朝着若善施展的三千击发出的水弹打去,两者相撞,下了好大一场雨。 水蛟在鸣叫之中挥舞巨爪,其爪乃是十三个同类妖兽控制,是一种蓝色的虾兵,长有五尺,巨钳为红坚硬似铁。水蛟之爪撕裂亩田大的水弹,腾空飞向岸上,誓要上星云府内作乱。 若善双手捏印,书籍飘忽在她的胸前,滔天的海浪继续发出水弹打去,同时又起一道海浪似天幕般挡住水蛟去路。 水蛟或爪或发出水弹摧毁射来水弹,一时间暴雨倾盆而下,落在干枯了的星河床之上。水蛟再次撕破一颗水弹,对空中张嘴发出狂啸,水蛟之中的众妖各个催发法力,只看那水蛟的鳞片也竖立起来,从其嘴中旋转而成圆形水球,水光阵阵,水球剧烈喷发而出,似流星破空。 三千击! 若善双手一合,背后滔天海浪的水面一瞬间形成百多道漩涡,从每一个漩涡之中喷发出亩田大小的水弹,一时间好似下了一场流星雨。 两者相撞,在震耳欲聋的炸声中呼啦啦下了满天空的暴雨,好似有仙人站在天空倒水一般。 水蛟在水弹流星群中挥动锋利之爪,游龙一般在空中辗转腾挪,也被不少水弹打中庞大身躯,其中近百只妖如雨落大地,红蓝橙颜色的血液和雨水齐齐洒落。 若善飘忽在滔天海浪之前,连连施法,从启动师傅留下的宫殿,催发师傅留下的宝物‘碧波卷’,以碧波卷掀星河三分之一河水,再施大海无量又施三千击,别说她一个熔炉建桥的法修,就是达到彼岸的法修也早应该油尽灯枯。 但若善知道自己不能退的,因为她的身后是星河府。 一定不能让水蛟上岸,不然必定生灵涂炭。 星河府。 若善对于星河府并没有浓烈的感情,在记忆之中,大概是大哥要成亲,家里实在穷的揭不开锅了,但无后又愧对列祖列宗,小若善只能被卖给星河府中的大家族之中,听姐姐说‘要好好学习当个好丫鬟比在这里强。’,若善在嚎啕大哭之中被带走,从村出发坐船到星河府府内,忽起大浪,船也翻了,若善再醒来就在岸边了,也不知怎么就一个人慢慢活下去了,直到遇见那开酒馆的中年人,然后就是吃饱喝足进入了夏家的一处山中基地中,得到了师傅的法门和宫殿。宫殿之中有师傅的记载,上面有一件事情;昨日去南山做客,友人的洞府藏的很深,一时间玩性大发,游山玩水,看了五绝之一的火树银花,真好奇万物神奇,看了四瀑布,偶遇偏峰内的小门派,一个师傅三个弟子,热情招待,聊过之后,才知小门派叫做天池,看偏峰无人便代替看管,看其看山有功之下,奖励一道水法,续而游山,看那洞府前站故友,似等很久,抱歉再抱歉,进府吃食闲聊,离开已是下玄月,故友目送。 若善时常翻看日记,师傅走过碣州每一寸大地,上面有写师傅觉得看夕阳最美的山峰不是南山,而是天柱府的天柱山的山顶,直直的山峰好似在支撑天不塌陷。师傅最爱的居住地也不是南山,而是那保留千年建筑的庄墓,小河流水人家……… 师傅深爱家乡每一寸大地。 为了这里师傅放弃跟着师傅的师傅去远方,第一次师傅违背了师傅的师傅的话。 因你热爱而热爱。 若善用衣袖擦去嘴角血液,如水双目满是坚定。 绝不让你上岸。 绝不! 南山! 天下五山之一,千米山峰有九十九座,千米之下山峰有二百七十一座,真真是入府便见山。其中花草树木占十之八九,有鸟类百种陆类六十余种,以四峰为主峰‘天都。’‘荷花。’‘天池。’‘齐云。’,在历史长河之中,四峰皆有辉煌,若追寻残破野史,那天都峰曾有一派极其辉煌,数的上是天下名门正派,若以百年之内历史来看四峰辉煌之刻,也不是那以‘天池山’代替‘光明山’的天池派,而是齐云峰。那山中落一道人,名唤黄云真人,一身道法学自齐云峰中偶得玉简,学成之后查找一派渊源,与那庄墓道家一脉同源,才知庄云曾在齐云峰中修行过,后虽没有入庄墓却也以庄墓道人自居。随着黄云真人死在那人妖大战之中,齐云峰被翻找了个遍没有找到黄云真人的宝物,逐渐沦落,只有一寺庙在山顶,叫那‘洛云祠。’。 把那历史再拉进近代,当然是那天池峰最为出彩,青山一绝‘望月石。’一瀑‘九曲瀑,’二溪‘碧玉溪。’‘竹节溪’皆在天池峰中。随着天池派日夜壮大,逐渐在其余二峰‘天都。’‘荷花’也有了落脚。那天都峰山顶悬崖上有一株火树银花,当得上是世间奇景。 只是偌大南山竟无当州之人去游玩。 依山而活的村落也一一迁走。 可毕竟是天下五山之一,响彻大夏,一个天池派还不足以封了整个南山,倒也多外地人前来游山玩水,天池派以主人待客,没有怠慢,让其结交不少萍水之缘。 祸端也有。 倒也有一些外州门派要去落座,却掰不过官家势力,只得让天池派占了便宜气的牙痒痒,闹了一些风波。最为流传还是闹的最大的那件事情,大概是七年前有一外州道人前来游玩,说了那句‘南山之后再无山。’道人名声很大,以主人待客的天池山要去挽留,可以让出任何一座山峰,求一个近水楼台,道人说‘压不住压不住。’被人分析大意是‘镇不住的福是祸。’ 天池山敢怒不敢言。 在天池峰高两千三百米的山顶有亭台楼阁,在云中若隐若现,一派仙气。最高宝殿起名‘天池。’,旁有巨大温泉,冒起渺渺白烟与那白云汇合,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宝殿内。 碣州唯一剑修、天池派百年历史上最天才的唐匀,一张秀气脸蛋已像是九曲瀑一般,表情转换的十分快速。 妖山封印被破,群妖在碣州大地之上肆意侵略,生灵涂炭。 然。 唐匀在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接到了召见,门内百位精英尽在大殿之中,各位闭关的长老皆出关,唐匀已做好出剑,一身剑意达到人生顶峰,剩下的就是痛快出剑,可高位上那位内心中一直尊重的中年却说出‘唐匀令一路人马去马家武馆,摧毁。’五路人马,得到的命令没有一个与妖有关。 这是为何? 唐匀猛然闭上双目,再睁眼,目中坚定,上前两步,开口;“山主,妖在碣州大地作乱,根据最新的消息,黑魔带群妖掀起了星河河水席卷而来。” 中年点头,“我知道,你去做你的事情,我自有我的打算,等五路人马完成任务再汇合杀妖。” 唐匀紧紧地握拳,抬头道;“那时候已死多少人?” 疑惑并不是只属于唐匀,八百多位精英弟子之中有近半是星河府之人,可是他们没有那种勇气站出来,但现在,他们有那种勇气用质疑的目光看向宗主。十位长老用眼光扫射而去,其中年轻点的七长老,开口说;“天池派开山之时只有三位师祖,干什么的呢?看护南山环境,看山的,如今呢?天池山占据天下五山之一南山,多少人眼红?多少人嫉妒?一举成为碣州三大势力之一。说这些,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天池山每一次的决定都是对的。除妖?当然要除妖,但不是没有目标的去除妖,那是去送死而已,你们看看碣州历史上的大人物,多么伟大的人物,多么强大的人物,强大到在整个世界也举世闻名,豆丹子,庄云,不修和尚,水夫人,黄云真人………………他们还存在么?他们死去了,他们的后代呢?那橘子府出了豆丹子的遗作,有一颗在刘府手中吗?这么多事情都在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想得通了,只有存活才能强大,所以现在,下山,去每个人该去的地方,完成之后,我们还有时间去除妖。” 唐匀深深吐出一口气,看见有些意志不坚者已转变,开口说;“明争暗斗,强取豪夺………………唐匀九岁被带入天池派,吃饱喝足还有法术修炼,真是开心幸福,感叹老天有眼。直从三年前,第一次任务是击退妖山中的天明学府弟子,唐匀一直记得那一次,一直记得法术在空中地碰撞,自那以后,越是了解学府心里的底气其实越是不足,就像是井中的青蛙不愿意相信外面的天空。那次截杀段天浩,唐匀在想,那么一个伟大的人,那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么非要他死呢?李巢,我还记得那个人,那个在妖山一人就打退我们的人,那爽朗的模样,怎么那样一个天才就自己死了呢?唐匀开始不明白了。” 他没有理会长老们让他住口,抱拳说;“唐匀的命是父母给的,但唐匀的再生之命却是天池派给的,做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又如何?” 月光从其口中飞出,流转在唐匀身旁。 羡慕的目光好像要点亮了大殿,虽然大殿并不昏暗。 唐匀开口说;“还记得老祖带弟子上山之时说过‘小子,天池山迟早是你的。’应该在那个时候老祖就看出了弟子是个剑修,所以才赐给弟子开山老祖袖带的宝剑。” 宝剑一抛,上了高台。 唐匀剑指轻摸月光剑身,月光欢跃中发出剑鸣,可随着唐匀屈指一弹,月光宝剑就一分为二。 剑锋落地,没入地板。 上半剑身摇摇欲坠飘落地面。 唐匀七孔渗血,体内剑气似万马奔腾开始暴乱。他摇摇欲坠地说;“唐匀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天池山的决定,唐匀知道天池山不会为了唐匀一个人放弃行动,唐匀只好折剑还恩。” “唐匀除妖去了!” 阳府战场。 田雷喷出一口血液,缓缓地要倒下去却晃悠悠地站起来,其腹部有拳头大的洞口,内脏都在掉落,是田虎一拳轰的。当然若不是田雷奋不顾身冲到戴衡身后,这一拳是砸不穿他的腹部的。 “呵呵。”田雷看着那扶着自己的戴衡,眼光不由自主的看着戴衡左手的断指,“小子,总算还你了!!” 气息已无。 戴衡的脸上没有什么剧烈的表情,但两行泪水哗啦啦流着。 他放下田雷,骂一声;“早他妈还完了,现在是我欠你的了。” 时光好像被拉回那雨夜之中,田雷骑着骏马追击而来,戴衡身后的屋子中有昏迷的徐行,退无可退,戴衡就硬生生折断小拇指,跪在骏马前求饶。 戴衡把头埋在淤泥里面,希望着,期盼着,好在随他所愿,田雷不光走了,还扔下一袋金刀币在淤泥里面。 戴衡的双手现在就插入了血液浸泡过的地面里,四周的建筑早已成为废墟,还在坚强抵挡敌人和妖的黄帮弟子已肉眼可见,那些人早心存死意。远处有妖在撕咬黄帮弟子的尸体,有少了下半身的弟子用两手抓着地面行走,好像那样可以逃离这片地狱。天空上有影子狠狠砸落地面,黄帮老祖的一条手臂已经失去,再次冲向天空。丁云脸色无一丝血液抵挡围攻而来的妖和狮鸣山弟子,距离死亡近在咫尺。田家武馆的弟子已经斩杀最后还在顽强抵抗的黄帮弟子,跪地求饶的黄帮弟子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田虎下令杀了所有投降的黄帮弟子。 今日过后再无黄帮,也无戴衡、丁云、今日之后,碣州进入全新篇章,那是一个被世家掌控的时代。 “起!” 戴衡怒吼一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双目血红一片,两颗漆黑眼球也因剧烈的愤怒发红,长发好似万千触手挣脱玉冠的束缚。从其身上飘荡出三道光芒,土、金、青、三颗灵珠散发三种光芒,围着戴衡的身体在极快旋转。这三颗灵珠已被黄帮老祖温养二十年之久,直到戴衡清洗黄帮才给于了戴衡,同时还给了戴衡另外三种法宝,一面金色的铜镜,名曰‘折日境。’一粒沾染仙人气息的沙粒,名曰‘仙沙。’一缕袖中清风,名曰‘一袖清风’,三种宝物是老祖寻找了十年才筹齐,可见有多偏爱戴衡。 那镜子散发光芒射向大地,地面被渲染成金色,从泥土到青铜的转换只是瞬间。一粒仙沙入了地。随着戴衡大吼一声‘起。’,整个川县的地面极快的如水流动起来,片刻,已是沙漠。沙子在镜子的照耀下,变化金灿灿之色。戴衡一挥清风,平地里起狂沙,遮天盖日。 仍那田虎拿出甲丸度入一丝法力进入其中,拇指大小的蓝色甲丸如液体流动,转眼全副武装,已是法器之列的甲丸也挡不住似刀的满天狂沙,仍田虎双腿如何发力也挣脱不了旋转的沙窝。 好好一个川县转眼如沙漠里起了沙暴。 戴衡施展三颗灵珠吹动三种法术,‘法道百零八积沙。’‘法道百零八点石。’‘法道百零八煽风。’又以三种法器‘折日境,仙沙,一袖清风。’,施展出这改天换日一手。戴衡已闭上双目盘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点地,以川县为中心的地面射出三十六道光柱,这一门阵法乃是黄帮老祖用七年打造而成,阵法并没有攻击和防御力量,有的是增幅,名曰‘聚气阵’。 那天空中与人战斗的黄帮老祖已化作流光入阵,以一身熔彼岸法力催发‘聚气阵’,源源不断法气疯狂涌入戴衡身中。 戴衡身上的衣袍也鼓胀起来,七孔已渗出血液,一手指天缓缓下沉,一手点地缓缓抬起,随着两只手的动作,天上似云层般的狂沙缓缓压下来,忽的,云层般的狂沙中有大风吹起,一人挥动一柄芭蕉扇,然而那云层般的狂沙只是散开一些就再次合拢,缓缓压下来。地面上的流沙在旋转,狮鸣山弟子和田家武馆弟子,修为低等的几乎抵挡不了,陷入流沙之中,被那转动的流沙一磨尸骨无存。就是那狮鸣山的二师姐李秋梅使出强大法术拿出强大法宝,也吹散不了狂沙分毫,已在绝望之中对丁云求救。丁云起琴弦,杀妖,杀妖,杀妖。 火焰金晴兽喷出三眛真火,竟只是令一片空中狂沙化为灰烬然后密密麻麻似蜂群的金沙卷积而来,缠绕着它,撕咬着它,淹没了它。 戴衡的指天点地两手合拢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天与地,日月在这里也已无光,有的只是无尽的沙暴。 沙暴中爆开一朵又一朵血花。 待到天清地明时,川县建筑已在沙子之下,坐在那高高沙丘上指天点地之人,睁开血红双眼,轻轻道;“老祖请出手。” 沙子中冲出一道流光,红光满面,法气充沛,精神饱满的黄帮老祖,仅剩下的一只手抬了起来,满天狂沙再起,而他的对手是重伤的狮鸣山大长老,熔炉彼岸的实力已使不出三成实力,凭着甲丸九死一生剩下半条命的田虎,五宫三宫境界,只怕不如一个刚入五宫武夫,以及后来赶到斩了黄帮老祖一条手臂的狮鸣山老祖,一位经历过人妖战争的老者,传闻差一步就可以入神照的强大法修,沙暴之后,狮鸣山老祖也半残。 鸣音响。 斩击划过戴衡的胸口,盘坐沙丘上的戴衡身体还未倒地,就被一只从沙子中伸出的手掌抵住。丁云爬出了沙里,坐在戴衡身边,横琴在盘膝之上,挥动琴弦,斩那狮鸣山大长老丁成。 “你本该是下一任的狮鸣山之主,超越所有时代的狮鸣山。”丁成咬着的牙齿中有股恨铁不成钢。 琴断,音响,斩击划去。 丁云用出手来代替话语,斩击凌厉残酷,可每一次断琴下的斩击总被丁成挡住,反之,丁云身上已有五道长长似刀斩的口子。 他双手一按最后一根琴弦,淡淡道;“丁村丁云还大长老传授之恩。” 半月般的斩击在空中闪闪发光。 黄帮老祖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如此下去必然能先杀田虎,耗死狮鸣山老祖,此时竟浪费大好优势,凭着被无形斩击划开后背,气流顺着伤口冲入体内乱撞,黄帮老祖一手握碎由狮鸣山老祖发出斩向丁云的半月斩击,昂着头说;“怎么样?” 戴衡用力地睁大双眼,“天神下凡。” 狂笑声就此响起。 第82章 一夫当关 清郡纳月府清西县入口。 万千妖群如海水蜂拥而来,要杀入清郡之内覆灭郡中人类,然任妖潮如何冲击,钟吾一人挥动铁棍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钟吾拼命死守的清西县入口后方,却是一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又有那黑魔猿领衔几大妖兽带妖群从东边杀入清郡之中,任那钟吾多么强大,也无法一人死守清郡四周,冲入清郡的三千精英妖群配合各个家族死士摧毁着清郡。 钟吾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再次挥棍冲入万千妖群之中,即便知道东南大王的打算,钟吾也不能放这些妖兽入清郡,又或者说,就凭这些妖兽就能耗死自己? 狂妄! 乌云之中,东南大王的身躯穿梭出了云层,长长身躯如移动长城,尾巴甩动之间,狂风大作,一尾横扫,似山岳倒塌。 钟吾挥棍! 那一年,十来岁的钟吾没有等到父亲和叔叔回来,等到了这一根染血的棍,那一天小小的孩子就握着棍子发誓要去杀妖,等母亲走后,钟吾握棍参军,遇到那个笑起来和蔼和亲的师傅,开始杀妖生涯,一根棍子之下死了不下三百化形之妖,如今场面,相比那最惊心动魄的妖族袭来,不过尔尔。 钟吾双脚站立的地面从裂开到塌陷只是一瞬间,暴起的血肉撑破了青衫,一棍挥舞而去,打的山岳般的蛇尾冲天而去,那移动长城般的身躯也直直一飞冲天。 钟吾一手把棍插泥土之中,一手撕下青衫,露出穿着白衫的身躯,鼓起的肉块似钢铁墙壁。 “不够不够。”钟吾挥棍指向东南方向,“就凭这些虾兵蟹将加上一个半步神照的东南大王,实在不够,你也来!” 你也来! 一只红毛狼王,身长有一丈三尺,红眼獠牙,化成人身狼首,几步慢走忽的闪电般袭来。 是那西北大王。 清郡。 秋家老郡主九十出头,像个五十的壮汉,曾是那云国国君的大哥,是个王爷,后来妖族侵略,带兵杀妖去了,如今,从前的云国皇家之人只有秋郡主一人还存活,所以这个老郡主称号算不得虚假。秋家在清东县,清郡最繁华的商业地带边缘。 此时。 随着秋家死士出动,秋老家主坐高堂,堂内本该有秋家精锐中的精锐来保护老郡主,但那些精锐已趴在堂内的血液之中。 三个人。 各戴木面具。 面具上只有一种图案,星星。 三人中那壮汉的身材极其魁梧,身高七尺有余,黑色劲装已似要装不下爆开的肉体,厚重的大手中握住秋家供奉的脖子,慢慢发力,任那人如何催动法气,还是如那案板上的鱼,徒劳挣扎,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要爆出眼眶,直到缺氧而死。堂堂一个苦境四境法修如此死去,真是屈辱。 “秋老家主,不对,秋王爷。”身材单薄满头黑发的面具人开口后,在秋王爷的质问下拿下了面具,露出那一张尖脸蛋,长眉,眼眶也微长,“简单介绍一下,封寇,秋王爷这种大人物当然不认识我了,还是说一说秋王爷。云国皇帝的大哥,当初最有名望坐上皇位的二太子,可惜可惜,太子被王爷杀死之后,没有争过排名第三的弟弟,后来妖族全面入侵,秋王爷带兵加入南联盟,在十大战役之一赤水之战中,率领八万精兵死战,最后活着的还有多少?三千?不提也罢,战役结束之后,加入大夏开始内战,打了三年以身体为由回到碣州,听说当初你可以当赤水军的头头呢?” 秋王爷端坐红椅中,稳稳当当。 封寇微笑起来,真想看一看秋王爷如何才能慌张起来,“谁又知道秋王爷会到清郡秘密培养死士了呢?战争之中的孤儿实在太多太多,到了如今,秋王爷派出的一千死士真的是一股不下于狮鸣山的力量,其实也对,狮鸣山本就在云国时代被秋王爷掌控在手掌之中。有一点我开始不是很明白的,直到舵主对我说了之后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已决心死在妖族大战之中的秋王爷要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啊,苏缇!” 秋王爷的眼中是平静的,似那秋水,没有起涟漪。 封寇说;“苏缇,人妖大战之中的孤儿,可谁能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孤儿却有着复杂的身世,云国老皇帝最后一个儿子,号称月下起舞便可飞月宫的女人,种下那割地换来的火树银花的女人,秋王爷的小弟弟?当时我听到这里,还不明白,下一刻我就吓了一跳,因为啊,那苏缇是你的儿子。” 秋王爷眼中神色也终不是那秋水了! 封寇说;“苏缇被一个老人收养,其实那个老人是云国当初的大太监,日夜洗脑,想要复国的苏缇走上自己的道路,然后在某一刻听了老太监的话,找到了自己的大哥秋王爷,秋王爷看着自己的儿子,膝下无子的秋王爷的一颗皇帝心再次悸动,但就如此怎么复国?还要找到那孙家,一丘之貉,一拍即合。但大夏绝不会允许国中国的出现,所以换个方式,以暗中慢慢行动蚕食各方势力来掌控碣州,成为地下的皇帝,可惜啊可惜,天明学府的到来打破三大势力掌控碣州修士,三十六式洗髓和十九字吐纳法断绝碣州少年只能从你们这里习得内法,某一年,学府出了个超级天才李巢,天赋实在厉害,怎么办啊怎么办,碣州要出个神照之上?秋王爷让自己的女儿去勾引李巢,少年少女,爱情让秋王爷知道‘即便是王爷也掌控不了少年的爱情。’,事情暴露,李巢从王爷女儿口中知道一切,一个‘杀死天才’的会议开始,逼死了拉拢不来的李巢,又出了个段天浩,寒门的存在让世家弟子绝对掌控不了学府,某一年出了个黄帮的九指太保戴衡,黑道走不通,连白道也因出了个刘府主而失控,怎么办?好在你们想到了一切,似乎早已经知道这种局面,一场暴动来重新建立一切。对吗?秋王爷!” 秋王爷开口说;“你们想要什么?” 封寇砸吧砸吧嘴巴说;“真是冷血,自己的大女儿疯了后殉情,二女儿随着学府弟子跟自己作战,一点儿也让你的心起不了涟漪,重男轻女可不好!” 轰! 封寇的双目血红一片,就像一个神经病发病了一样,他的身上起了狂暴的气压,压的秋王爷呼气也困难。封寇闪身到秋王爷身边,一只手按住秋王爷的脸面按在了地面之上,秋王爷的后脑砸的地板也开裂。 “王爷啊王爷,你能忘记了我,怎么能忘记了封家村啊!”封寇一次又一次按着秋王爷的后脑砸在地上,被施了定身法的秋王爷连反抗也做不到,“对啊对啊,一个小小的封家村怎么能让王爷记得呢?让我帮你回忆,你想要练你的死士,所以你封住了封家村,让那一群七八岁的孩子拿着刀进村,谁不杀人就杀了谁,那一天我每一天都会回想一遍,在家中听着远处传来的哀嚎求饶,我的哥哥抱着一件拔下来的衣服,他告诉我,穿上,杀人!我记得啊,我发誓我一定会报仇,一定一定,我穿上衣服,在你们的死士少年杀入家中,举起手中的刀杀了自己的哥哥,养我长大的哥哥。杀人之后,我冲入另外一家,找到那个躲避强盗的秘密地窖,我藏起来,我不知道天日,我数着,一个一个一个数,三十一天,我吃了能吃的一切,老天爷有眼,我遇到了舵主,我用一切的时间去修行,终于等到月舵主的任务,我在橘子府待了五年,终于得到三颗丹药,终于等到这一天。” 封寇用指甲一道一道划开老王爷的脸皮,笑着说;“恨你如何?世道还是如此。老王爷,行行好,云国的宝藏交出来吧。” 他嘻嘻笑着。 秋王爷嘶哑着喊不出话。 封寇问;“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用手插入秋王爷的嘴中,塞入了半条手臂,用热情的目光看着挣扎的秋王爷,“秋王爷,你知道那三十一天我怎么活下去的嘛?” 他低头趴在秋王爷的耳朵旁;“你说王爷的肉会不会不一样?” 一口撕下秋王爷的半边脸,嚼着,血液染红了封寇的脸。 封寇说;“不好吃。” 又一口。 一口接着一口,封寇还问那个白发的面具人要了一些丹药喂老王爷吃下去。白发面具人给过丹药一转身走出房门,那壮汉一出门就拿下面具吐了又吐,大骂‘疯子疯子疯子。’老者说‘我跟舵主已十年了,任何事情也不会激动的舵主那一天要跟我们喝酒,舵主说‘你们知道一种眼神嘛,就是那种你一看就觉得身处地狱一般。’封寇本就是朝着舵主培养的,可是封寇从来不在乎任何事情,只是修炼,所以舵主思索来想去,才给予封寇橘府任务,就是为了磨练封寇。’壮汉大骂‘一丘之貉。’老者已走到后院,对壮汉使了个眼神。壮汉大骂一句冲入一个又一个房间厮杀起来。 等两人找到云国的宝藏,封寇也换了一身新衣服戴着面具走出来,在墙壁上用骨头写了大字。 ‘杀人者;封寇。’ 三人摧毁秋家之后赶往赵家、钱家、郑家………………离开之后墙壁上都有大字‘杀人者;封寇。’,洗劫十多个家族之后,封寇感叹道;“所以战争才是聚集财力最好的方法?” 封寇已到了夏家,血腥味刺鼻,院子中的战斗已到了最后,夏家之人已去七八,要不了多久就会败亡。封寇强行插手,壮汉随着而去,两人一武一法,转瞬间灭了秋家死士。 封寇蹲着对着坐在夏家七八人前的夏家主说道;“夏家主,杀人要付钱的。” 夏元宝吐出血水,“理所应当,你要多少?” 封寇道;“爽快,我就收你少一点,看你在无意间帮助过我们的情况下,本来我该收你一半,但舵主也说了,夏家主要是爽快就收三分之一,三分之一保住夏家值不值得?” 夏元宝爽快道;“给。” 封寇接过乾元袋收入怀中,“日后有缘再见,夏家主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三人离去。 夏家大管家,夏元宝的二叔叹息着,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这些人的命当然值三分之一的夏家财富,可夏元宝怎么真就如此给出去三分之一呢? 那是夏家多少年的积蓄? 夏元宝一下子躺在地上,说;“二叔,我喜欢偶尔去各处的生意查看,某一年我在星河府听闻一件妖族大战遗留下的宝物现世,连我也以为宝物会被天池山夺走,但却被一个‘普通人’夺走,同时那人留下了姓名,前面还有三个字‘夺宝者’夺宝战中天池山战力最强的二长老死去,后又听闻橘府丹药之事,我询问过刘公,好在当年友情还在,刘公请我吃了炸豆腐,说了封寇之名。当时我就在想,什么样的组织可以让苦境境界的少年到一个个地方隐姓埋名?那种天才我是一定要供着的,因此,我暗中追寻可除了知道封寇长什么样子其余的一无所获,我知道那种组织不是夏家能沾染的。” 废墟中有捕快不断死去,是死士和妖群在联合下手。 封寇站在高处,望向那大名鼎鼎的狮鸣山,说道;“看来两大妖王下场了,舵主说的对,钟吾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此下去,妖族进不来,赤水军还有一炷香就会赶来,至于天明学府,炎炎门已经在孙央的带领下杀到,那里的财富已经让苏缇偷光了,看来我们还是先试一试瘦死的骆驼吧,让妖群入郡,再去狮鸣山,最后一路我是想要去炎炎门偷鸡的。天池山不出星河府,庄墓和九云山两个神秘之地还不是我们能去触碰的,别惹得金身冒光的道祖佛祖下凡了。” 壮汉捏着拳头,说;“我倒要试一试钟吾的拳头。” 老者提醒道;“好心提醒,我是见过钟吾年轻的时候,那一次很远,后来听人说,豆丹子一脚把钟吾踢向妖群之中。那妖群可不是现在的虾兵蟹将,那领头的妖是传说中的真的大妖。” 壮汉哼了一声。 清郡入口。 封寇站在房屋倒塌形成的废墟上朝着前方望去,好似蜂群的妖群如潮水覆向钟吾,钟吾挥棍掀起满天妖群,似乎那些妖群再加两倍也伤害不了钟吾分毫。西北大王狼首口中喷出昏暗的狂风,那风吹过妖群,还未化形的妖兽立即血肉与骨头分离,即便那二十几只化形的妖也立即闪开很远,很怕沾染那风。封寇知那黄风并不是普通之风,乃是那水肺过滤杂质形成的阴风,在天明学府就有一门法术叫做‘三阴神风。’,一阴销骨脱肉,二阴沾污神魂,三阴不入轮回,习三阴神风还需要特殊灵药补助加以极大天赋,虽一阴也足以难缠。 钟吾旋转棍棒抽出狂风砸去,令那一阴神风不得进前。封寇又见东南大王张嘴了了狂啸,喷出一道细长火焰,那火焰温度极其高,只一出现就好似进入三伏天一般,让人汗水直流,长长火焰席卷而去,钟吾握拳砸去。就在这时,封寇大喝一声‘找机会下手。’,双手结印施法,一指钟吾,忽的自己连连吐出三口血液,好在也是定住了钟吾分毫。火焰席卷钟吾全身。 西北大王狼嘴一喷,发出腥臭黄凤似粘液一般呼啦啦盖在了钟吾身上。 钟吾动也不动。 封寇吞下疗伤丹药,静静的看着那里。那壮汉说了一句‘不过如此。’。老者皱眉说‘不应该的。’。西北大王和东南大王似也放松心境,想来也是,虽然不知道这钟吾从哪里冒出来,但一个五宫第五宫的武夫,能打退妖群半个时辰,又跟两大妖王战了三炷香的时间,在一阴神风和三眛真火下,死了并不是很稀奇的。 火焰渐渐熄灭。 腥臭的黄液体慢慢脱落。 钟吾的身体动了一动,甩开身上的一阴神风,只看其身上肉体散发莹莹光芒,似玉非玉,似铁非铁,全身上下似被附甲一般。 “十八武技。”壮汉严肃,“我做不到那样,即便罡气附体双手双足也做不到,何况像他那样附甲全身。” 附甲! 为罡气武夫才可以修炼,武夫的罡气本就是至刚至猛之物,是最强的矛和盾,那么十八武技之一的附甲就是把本就至刚至阳的罡气再千锤百炼成一副融入血肉的铠甲,号称就是那天下最锋利的剑修也破不开附甲的血肉。 “让我瞧瞧。”犹如神物发宝光的钟吾好奇地一一看去,“如果熔炉是在体内形成炉熔炼自身,那么神照就是体内有一道如阳光般照耀之光,简单来说,有一丝神的影子,是山上人嘞。可惜你们两大妖王并没有迈入进去那一步,那极难的一步,但也算是熔炉战力最强者了,另外三个,那个庄稼汉三拳罢了,倒是你的体内有熟悉的气息呢。” 封寇沉默片刻说;“封寇见过钟吾大人。” 钟吾好笑说;“想起来了,豆师傅的灵药你抢走了三颗,看来机缘不错,那个汉子,不要不服气。” 移形! 钟吾已至壮汉身后,一拳砸去,宝光四射,只看那汉子奋力抵挡,也是被一拳轰入深坑之中。封寇已施遁法远去,却在地里被一拳打飞在空中。钟吾见那封寇是个替身,又见天上日砸下来,哈哈一笑,一拳破开大日,以十八武技之一的六感感悟,瞬间来到废墟之中,一拳之下,废墟冲天而去,还有其中的封寇也如破了的风筝远去。 钟吾没有继续追击,移形两大妖王身前,拿起铁棍砸去,满天棍影之下,两大妖王一退再退。封寇三人想要脱离战场,却被钟吾移形而至,几棍砸的飞向远方。偶尔之下,两妖三人合力,也打的钟吾身上的附甲淡了起来,一路打到妖山之前,钟吾身上的附甲消失而去,被三味真火烧穿腹部,两妖三人抓住机会,打的钟吾身上血液喷发。 钟吾滚地飞出很远却在下一刻移形来到妖山之前,把棍子一插地上,一拳打去,光芒绽放,隐约有徐行施展千观音的影子。钟吾虽然比徐行接触更早千观音拳法,但那时千观音还没有被霍邱完成,钟吾却也从其中领悟出自己的一拳,名为‘破甲。’,拳光似平地里起了第二个太阳,令二妖三人各自施展至强一击,但钟吾却连连施展十八武技‘六感。’令破甲拳精准。‘气波术。’罡气一股股加入拳光之中,令拳光好似要爆开一般。‘暴血。’令拳光如大日降临。 几乎是钟吾如今至高之拳。 风起! 拳光席卷而去,所过之处皆似泡沫一般,森林在消失,拳光越过山,山消失,越过水,水消失,越过金晴王的啸火山,啸火山轰然坍塌,越过怒焰鸟的怒火山,大山好像一下子不见了一般,一拳之下,五分之一的妖山消散不见。 这一拳,钟吾再入龙门境! 清郡。 房屋倒塌,地面裂开,血在火中燃烧,断肢在群兽嘴中滴血,黑魔猿已无人可挡,那跟着钟吾而来的巡天司已十去八九,还剩两人苦苦抵挡,若不是两人,只怕黑魔猿已摧毁半座清郡。 少年在奔跑。 用力。 发力。 遁施展不了就用双腿,不顾一切,王毅在努力地奔跑,不去管任何事情,他的眼中只有一件事情。 回家! 家在阳府云镇旁的山里,有二十多户依山而活的人们,那里从东边出再翻越两座小山就可以进入妖山,所以山中多野兽,但也因为野兽,人人都是猎手的村民时常能吃得上野味。 王毅。 从进入学府那一刻,他就不会关心任何事情,心里面只有一件事情,修炼成功,然后让父母和妹妹搬入清郡之中。 世家弟子的欺负也好打压也罢,王毅不在乎,进入寒门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修炼环境,如果没有也没有任何问题的。 李青是徐行也好。 徐行杀了史云也罢。 王毅不在乎的。 王毅越出清郡,看见平原上有妖在追着人奔跑,王毅不在乎,他遁去,全力施法,也不知多久,他终于进山,看见火焰在山中的村子里燃烧,有妖气残留。 王毅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王毅仰天怒吼,‘我不在乎,我不在乎谁是碣州第一,不在乎一切的一切,不在乎谁掌控了碣州,世家弟子也好,寒门弟子也好,我只想我的家人好好活着,我不在乎,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王毅双手锤着地面,用力,发力,血液染红了双手。 他失魂落魄地走入山村,看见残破的肢体在火焰中燃烧,看见后背已无肉的尸体趴在地上,用颤抖的手去推房门。 妹妹! 七岁的妹妹有着圆圆的脸,头发会被母亲扎成麻花辫,一蹦一跳的开门,辫子也就飞跃起来了。 她会激动的钻入哥哥的怀抱。 王毅推开房门,就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天也暗似的。 一片黑暗。 “王毅。” 王毅好像听见那一道声音,第一次听见那一道声音是在绝望之中,是在王毅几乎忍受不了要跟李家少爷拼死的时候。 “王逸,我知道你的心伤透了,我知道你不在乎寒门,你也可能永远不会融入寒门,但来吧,来这里,来我身边。” 王毅想起来那一次段天浩就伸出手这样说。 “来吧,让我们一起努力让碣州的一切都归还给碣州的百姓。” 王毅在泪水中怒吼;“孙家!!!” 第83章 不弱于人 学府内。 宋青、马桩、左南、三人抵挡不惧死亡的死士,令寒门等人可以由五大队长和唐员带领去往清郡之内救援。 三人气喘如牛。 马桩捂着左腹,那里有一道被爪子撕下来的伤口,血止也止不住地流。死士实在太难缠了,简直就是用命来换取三人中某一人的死亡! 马桩已感无力。 左南怒吼之中再掀雷霆冲向十九位死士,虽然死士的人数从百到十九,但这十九人却是各个难缠,想要杀一个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左南并不怕,更直白的说‘从李巢之事后左南开始不明白生存的意义。’,左南的闭关并不是如人们说躲避秋班长,而是一种思考,到如今左南也没有想明白。在段天浩死去之后,左南决定不再想了。 雷霆在左南的四周散发着,在鸣叫的雷霆之中左南举起了手,一道又一道掌心雷冲天而去,极快的,好像天上的雷公收到左南的号令,一时间风云变色,有雷鸣震在空中,闪电在阳光之中炸开! 左南冲天而去,身化闪电穿进乌云之中,随后就有水缸粗的雷霆一道接着一道落下。 他代天刑罚! 马桩见此,一天之内第三次暴血,随着力量的涌现,血液的奔腾,马桩已明白以后的结局,但又如何? 移形! 马桩看见身前的空间薄的像是纸张叠在一起,他一脚迈出,身影就到了一位熔炉死士身边,一拳破开那死士的胸口。死士却双手抱着穿胸而过的手臂,慢慢地倒向地面。一位死士的手掌也撕开马桩背后半边的血肉。好在宋青极其冷静,以幻术迷惑死士,施展遁法救走马桩,不然马桩的这一击不过是一换一。 宋青放下马桩说;“天雷?来个地火!” 他双手掐诀,施展法道百零八之星火,火焰从地面涌动,转瞬间火海包围了死士,雷霆从天而落,在雷与火之中,死士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地而去。 一道火焰,成人手臂粗细,两丈长,从远处穿进了火海,那火海好像士兵见到将军一般收缩起来,那火焰围着火海一转,火海消失不见。两丈长的火焰带着炙热的高温似箭矢穿向宋青。宋青双手掐诀忽的静止不动,只看远方有七八人同时对宋青施展定身术。只有两颗眼珠乱动的宋青,眼神从波动到绝望又到愤怒。只看马桩移形到宋青身前,手握火焰箭矢,血肉在莹莹光芒之中丝毫不怕三昧真火,握着火焰箭矢的马桩怒吼道‘杀给你看。’,马桩握火焰箭矢移形到仅存的八位死士身边,刚一出现,马桩的身体已血淋淋! 移形的代价,或者说穿过空间的代价! 马桩握箭矢刺入死士胸口,那死士的身体极快地融化,又一箭刺去,其余几位死士施法抵挡,却一一被火焰箭矢给摧毁,在马桩接连施展移形之下,斩杀其余七位死士! 他忽然站着不再动。 马桩的双眼看向远方的孙央。 孙央眼中有着玩味。 马桩知道那是什么样意思的眼神,只要马桩的一口气退去,刚领悟的附甲消散,手中的三味真火箭矢就是马桩的夺命箭! “我说了杀给你看!” 马桩感到身体似乎被四面八方无形的空气枷锁定住,但就在这一刻马桩闭上双目,‘六感。’黑暗之中似乎有着一道亮光,只要去想,马桩感觉自己可以随时到了那里。 移形有四阶段;身到身到,心到身到,意到身到,念到身到。 马桩学习移形一年也不过摸索了第一阶段‘身到身到。’,但在这一刻,马桩感觉自己的心所想皆是一步。 ‘杀给你看!!!’ 如果说马桩开始的移形术是身体带着残影在极快穿梭,令人有种只是速度太快造成了闪现的错觉,那么现在的马桩就是忽然一下子从远处跳跃到了孙央的头顶,然后双手握着箭矢刺向孙央的脑门。孙央几乎没有反应,连施法也做不到,撤销三昧真火更是来不及了,从孙央身上飘出一件虚幻龟甲,撑开光幕……………… 马桩握火焰箭矢的手从光幕撑开的瞬间刺进去,刺入孙央的脑门之上,就像是蜡烛遇到火焰。 暴血退去! 附甲消失。 马桩看着自己握火焰箭矢的手掌已成白骨,无法再发出任何力量,他就用另外一只手握着自己的右手一用力,把火焰箭矢送入孙央的脑门之中! 火焰顺着手臂蔓延,血肉筋骨像是蜡一样融化。 马桩的眼中有着遗憾,闭上双目之前大叹道;“马桩一生实在不甘弱于段天浩!!!” 两丈长的火焰在燃烧在跳跃,一地蜡一样的液体慢慢成为灰烬! 空中。 一声巨大雷鸣能令整个清郡都听得见,震的地面也颤抖起来,只见那天上缭乱的雷霆如暴雨而下,一时间令那学府成为雷域一般! 鹤府主以御空术止住倒射的身影,见到那样惨烈一幕,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震耳欲聋地跳跃着,血液像是‘年轻的河流’奔腾着,有光从他身上穿梭而出。 苏缇见事不好已连连撤退。 轰! 徐行滚在地上,失去曝气状态的他在孙华的眼中就像是一件玩偶,所幸孙华也很喜欢这一件玩偶,不然只怕徐行早已凶多吉少。 他看见马桩那一幕。 徐行想起第一次见到马桩,那个冷冷的少年没有笑容也没有话语,只有在见到段天浩的时候,马桩才会像一个少年那么活蹦乱跳的说话。 “马桩这一生没有弱于人。”徐行爬起来,以双手扶正肋骨。 孙华笑着说;“太多的意外,所以游戏结束。” “对的,游戏结束。” 徐行同样冷冷的说,全力施展日曜光法,再次进入曝气之中,还未完结,赫然在曝气状态之下全力施展日曜光法,真气和法气流转在气海和丹田之中,几乎要撕裂两处地方,疼痛由内而外。又如何?徐行以逐日腿法穿梭而去,同时施展掌心雷,炙热的白光在一息之内完成三次运转,巨大的雷霆跳跃而去,轰在地面露出深深巨坑。天上也有雷霆降落。徐行见孙华施展风雷双翅,风雷闪烁袭来。徐行快的像是跳跃的雷霆,凭借逐日腿法达到移形的门槛‘身到身到。’,孙华施展木法,树林顷刻形成,齐齐拍向徐行。徐行穿梭而出,施展掌心雷打去,见孙华躲过。徐行全力运转日曜光法催动真气,施展千观音,只见金光炸开之间密密麻麻的拳印冲天而去,一时间令那落下的雷霆也消停一番,这一刻的徐行就像是有了八百条手臂,所以才能打出那八百拳。 孙华躲也躲不了,遁法也施展不了,索性双手掐诀,满天树木凭空出现,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齐齐朝着拳印砸去。 两者相撞,碎了满天木屑。 徐行已破开巨木一拳砸中孙华的胸口,只看那孙华吐血之中飞向空中。 “风!” 鹤府主睁开双目,单手在空中一握,只看那在雷霆中施法斗宋青的炎炎门等人被狂风包裹,又有一道肉眼可见的狂风包裹苏缇砸向倒射而去的孙华。 手掌一握。 狂风忽的合拢,碎了满天血液。 天空上,却有两草人代替孙华和苏缇,草人被狂风拥挤成粉末。 徐行感到浑身上下的血肉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无力感,神奇的是,又好似有着新的力量从枯萎的丹田气海中蔓延出来,徐行遁去。天空中,鹤府主腾风而去,速度极快,刚出学府,鹤府主已追上苏缇二人,没有废话,鹤府主手指掐诀一点二人背后,二人身形一动也不动,却忽的有两个稻草人代替两人,只看苏缇两人又从远处出现,朝着远方穿梭而去。鹤府主继续追击,看清郡之中惨烈局面,忽的止步,双手一托,地面卷起狂风把倒塌的废墟给托起来,一个个被压在废墟之中的人露出了狂喜之色。 清郡入口。 随着钟吾三棍轰的两大妖王和三人小组直直退到妖山,无人阻挡的妖群在七位化形妖物的带领下犹如入无人之境杀入清郡,只听得震天炮声不断传来,水晶色的圆弹从天空落在妖群之中,轰然炸响,断肢满天飞。 “放!”曹金怒吼着。 三十七门火神炮在极短的时间架在空地之上,黑色的炮身上有着红血染般的花纹,随着士兵放入红水晶似做成的弹药,在炮身底部又放入一枚仙玉,一拉引线,炮身上的花纹活过来一般,轰隆一声从三十七门炮口飞出三十七枚火神炮弹砸在群妖之中。 妖群四处逃散。 “放弩!”曹金冷冷的说,身边站着的传讯兵掐诀说话,声音响起在七百赤水军之中。 火磷弩,那能轻易刺破苦境修士血肉的强弩,整整七百支被赤水军从腰间拿出来,然后上仙玉,发射。 弩箭破空,四散的群妖成片成片地倒下。 “再放。” “我要看不见任何一只妖兽!” “十人一旗,以旗进攻,遇敌皆斩!” 刀! 赤水军总旗段子成附赤水甲抽九环金背大刀,宽大的刀身一挥,已领先冲去,其身后冲出一百位金刀士兵,其余赤水军也各自在总旗带领下四散开来,在清郡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如网一般合拢,所过之处,无人能有一击之合。那段子成带百人分十队,各结虎翼阵,遇到妖物只是一刀下去就继续冲击,直遇到那秋家死士,十旗士兵动作一至,以段子成为首,双手握刀,从空中挥舞而下,只看空中忽的出现一柄十丈九环大刀,轰隆之中落下,似要把清郡给一分为二。 赤水军,从血与火之中走出。 有火从东边升起,好似火龙腾空,扑向清郡,一一穿梭而过死士和妖物身体,火龙之火一一留在死士和妖物的身体之上,便就连人带火齐齐消失。 有土矛从西边升起,密密麻麻布满空中,一一落下,钉穿死士和妖物的身体。 有炮声在北方爆响! 四处进攻,无人可挡! 徐行穿梭出学府,看见烈狱一幕,一时间有些愣住,哪怕历练多年也不曾见过如此一幕。 倒塌的房屋形成废墟。 妖兽在撕咬人类,断肢冒着的血液流了满地。 徐行停下追击,要去救人,就看鹤府主也放弃追击对手施展风法救人,耳中听得‘找到孙华,他们一定还有后手。’,徐行抬头望着那空中飘荡的鹤府主,心里面是有一个疑问的,但他没有问出来,心里衡量一番,直直朝着孙华追击而去,耳边又响起鹤府主的话‘一次意外的朋友来访让我得知学府的阵法是错误的,我知道了暗中有强大的力量在针对学府,也在时刻盯着我,所以我委托老友派人前来查看,我万万没有想到是香月领衔而来。香月在跟我说过你们之事以后,我方知情况比我想的严重很多,我也在想,如果他们的计划能实行,是不是也有助我完成我的梦想?这无疑是残酷的,但我知道自己是对的,所以我也在等这一天到来,等刺激到来再入神照,我一定要把天明学府带到家乡。’ 夏南地区十八州,除了南分府,碣州垫底却是第一成立天明学府之地! 把学府带到家乡。 徐行冲击而去,似乎遇到的每个人都在完成自己的事情,段天浩有寒门,百念大哥完成师傅遗愿,鹤府主把学府带入家乡……………………这一刻,从心里面觉得自己一定要去高墙那里,一定要去,非去不可。 他冲击而去,听见炮弹声,紧跟着看见赤水军如网合拢,所到之处妖和黑衣死士皆死,绝不留情。 徐行跳入院子里面,孙家大院,入眼却是一片炼狱,那水亭下的水已被血液染红,有尸体飘在水面。徐行朝着院子深处而去,忽听一声巨吼,只看一道影子已经穿梭而去,徐行去往后院一看,坐在轮椅上有一老者,穿破旧铠甲,铠甲上伤痕累累,款式像极了书里说的‘光明甲。’,胸口上挂着一枚枚勋章,九枚,最上一枚是一等功勋,便知其中厉害与凶险。老人无首,头颅被放在怀中,地面上刻着几个大字‘杀人者;封寇。’旁还有一行字‘偷盗功勋者该杀’。 徐行能想象的出来,如果事情败落,凭这一身铠甲和勋章在碣州何人能审讯老人? 徐行不敢多想,追击而去,已不见人影,好在施‘圆光术。’还能找到一丝踪迹,到了州府里面,只看院子里面一个少年盘坐在尸堆之中,一盲眼少年听见动静,用手中拐指着东边。徐行对刘府主点头,立即追击而去,刚要出清郡,已不见人影,施法之下见孙华遁地而去,立即跟着而去,刚出清郡忽听身后有轰隆隆之声,回头一看,只见从清郡地面上升起百十道光柱,斗转星移之间,大地也在晃动。 徐行再三回头,见清郡外的赤水军义无反顾齐齐冲入清郡,思索片刻,决定继续追寻孙华踪迹,直直追到黄昏,才在滚滚而流的赤水河上着名的‘赤水大桥’上,见到那停止的身影。 清郡中。 地面上射起百十道光柱,连天似得,光柱开始缓慢转动,拔地而起,直直冲向了天空,一时间清郡静的可怕。在这之间,清郡地面上的人和妖的血液缓缓流动,似有引力一般,似万千条血蛇滑动,汇聚大蜀山下街道地面之上。那里有黑魔猿正伤痕累累的跪在地上,看见血液似万千血蛇汇聚而来,忽的双手朝天张开,一下子双手齐齐插入胸口掏出那一颗淡金色的心脏,怒吼着‘大王回来了!’ 心脏落地,血液汇聚。 心脏似花瓣绽放开来,万千血液一瞬间蜂蛹而至,似一条长龙破空而来。 天空异象也升! 第84章 底牌 那从地面上破空而去的光柱消失不久,就听得天空上传来刺耳呜鸣,云层在极快地下坠,好像天压下来一般,一块巨大的石头表面破开了白云冒出了头,很快的那宽有六七丈的陨石露出整体,极快下坠。 砸向清郡! 学府弟子,赤水军,巡天司,刚放松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侥幸活下来的百姓已开始逃散。 狂风呼啸。 鹤府主飘忽在空中全力施法,狂风从地面之上卷积而去,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天空托去,两者相撞之时,鹤府主忽的感到体内法力一阵晃动,像是那被摇动的蛋清一样,再入神照的境界几乎不稳。巨手托着陨石直直冲向了空中。 一时间千里无云。 人们清晰地看到碧蓝的天空上有黑点坠落,一个接着一个,九颗陨石在坠落中燃起巨火。 鹤府主双手托天,一身神照修为全力施展下,狂风大作,吹得房屋拔地而起,吹的人也摇摇晃晃,有九只狂风巨手极快托天而去,两者在高空中碰撞,好大一声响。 陨石又落! 整个清郡大地上起了千百只狂风巨手在高空中托着坠落下的三十颗陨石,遥远的天穹上还有黑点坠落,一旦落在清郡之中,简直不可想象。 “这是阵法!!!”鹤府主狂吼一声,打断那要以火神炮轰陨石的赤水军,那样做的确可以减少损失,但碎裂的满天石头亦然还会摧毁了清郡! 赤水军首脑曹嬅思考片刻,下达了命令;“撤出清郡百姓。” 赤水军极快四散行动。人们奔跑着朝清郡外而去,这一洲之首赫然成了人人避让之地。 曹嬅站在沙盘旁思考着。 阵法? 是什么样的阵法才可以召来天外陨石坠落? 大阵? 如果说天雷地火大阵是大阵中的中端存在,这召唤陨石可以破灭一郡的阵法就是高端的存在,这种阵法往往极其复杂,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施展出来的。那天雷地火大阵困住一佛一道精英,用了苏缇多少年心血。这种召唤陨石的阵法是什么? 曹嬅忽听到耳边喊声,回神就看见属下递来一本古书。曹嬅打开之后,看见了这门阵法的名字‘北斗星移。’,这门阵法上一次出现是在人族以半洲之地反扑,由当时天帝等人秘密施展的阵法,那阵法不是现在只是包含一郡而是七洲之地! 七洲之内妖族损死无数。 曹嬅看见阵法下还有介绍‘小星移阵。’这门阵法的创造者是天明学府一位极其厉害的阵师,而他的徒弟有一人叫做‘苏缇。’。 苏缇! 曹嬅喊道;“阵中阵是假的,逆五行阵法也是假的,小星移阵法的阵眼就是逆五行阵法,破了逆五行阵就能破了小星移阵法。” 赤水军很快分出一队最强精锐去往天明学府。 冰冻的地面,冰冻的房屋,冰的世界。 赤水军总旗段子成附甲站在冰面上,四处张望,以脚点了点冰面,说;“从得到的消息是有人冻住了逆五行阵法,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唤醒那个人,让逆五行阵启动,破除。” 那人会在哪里? 有三人盘膝闭眼施展六感,寻找那人的存在。 忽的三人睁眼,目中恐慌,齐齐望向南方。 妖山的方向。 段子成也跟着望去,等了有半炷香的时间,瞳孔忽然放大。 有蛇长百丈,九头,竖立半空的身躯好似高峰一般,随着蛇身的滑动,所过之处一切破灭。九个蛇头在滑动中齐齐喷出火焰,一时间火海燃烧大地,一会儿九只蛇头喷出冰霜,冻结了大地,肆意妄为。有人冲去,九只蛇头齐齐喷出火焰,烧的那冲去之人尸骨都不存,那蛇直直来往清郡。 鹤府主的腰也要弯了,已托五十七枚陨石! 密密麻麻的陨石被风化作的巨手托在空中,好像一座陨石堆成的天空之城,即将要坠落。 鹤府主已感不支。 他看见那蛇,瞳孔也放大。 只是一眼,鹤府主便已知九头蛇的来历,那已是二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已淡化在人们的脑海中,那样一件奇闻也成了野史。 人妖大战时,在碣州发生的一战名号‘赤水。’,赤水河如今是夏南地区第一大河,夏南水源之一,而这样一条河却是庄云从深海之中拽过来的,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在碣州开始的那一战,妖族从开始的轻蔑到最后投入了十分之二三的战力,由三大妖领衔,‘神鳌’‘斑斓沌蟒’‘吞月天狗’,其中那神鳌与霍邱同死,天狗死在天柱山,那山有一石名为‘啸月石。’,斑斓沌蟒死前诞一子,被不修和尚封在了妖山,随着不修和尚离世,九云山封山,几十年过去,奇闻照进了现实。 斑斓沌蟒九头可发火、寒、光、毒……………… 此刻。 它庞大的身躯在清郡之中压出真空地带,直直到了大蜀山前,九只蛇头喷发出各种能量,摧毁着方圆百里一切的一切。 赤水军一小队义无反顾前去,消失在能量之中! 大地裂开了! 大蜀山前的地面开始龟裂,从其中冒出七彩的光芒,一颗庞大的蛇胆从地里飞出来,要飞入斑斓蛇蟒的嘴中。 “赤水军!” 一骑当先。 曹金跳跃在六百赤水军前,双手紧握九环金背大刀,怒吼着喊出那已许久未曾喊出的话语,“大夏,向死而生。” “大夏,向死而生。” “大夏,向死而生。” 曹金好像回到面对妖兽大军之时。 还能杀妖! 曹金一马当先,领六百赤水军,施展的是虎翼阵,长刀递出,虚幻大刀再现,一刀横扫而去,各种能量立即消散。 斑斓沌蟒怒吼,声音刺耳欲聋,能量如光柱喷出。 光! 明珠散发着光芒,飘飘荡荡在能量光柱之中,成片成片的光芒一圈圈散去,随着一句‘各位暂且退下,清郡要紧。’,一真小和尚披袈裟握九剔禅杖,伸手一抛,袈裟化七彩光芒从天上射下,包裹住斑斓沌蟒的全身,一闪之后,斑斓沌蟒已消失不见。 一真小和尚双手合十道;“一真去也。” 明珠飘在天空,与陨石同高,光芒照射而去,似有佛音回荡,超度超度。光芒散向天明学府,地下的凌香月睁开双眼就被一穿铠甲之人找到,两者简单对话,凌香月撤去霜天鉴,逆五行阵再现,赤水军近百精锐在段子成的带领下开始破阵。 黑暗。 什么都没有。 光忽然照射进来。 庄绣盘膝而坐,有魔音绕耳,乱其心,乱其神。 赤水河。 传闻开始的赤水河是血一般红,如今的赤水河已滚滚黄沙翻滚似的,河流极急,即便熔炉境修士也难勾动如此河流为己所用,小船难过,唯有三帆船才可以行驶在赤水河中。 一条长桥横跨。 赤淮桥。 桥上两人对望。 孙华的脸色并没有那种失败的表情,也没有那胜利的表情,只是温和,“我们真的没有小看碣州,现在虽然胜负未定,但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 徐行看着这个方才十六岁就已挑起一洲乱局的魁首之一,说;“那条蛇也在你们的计算之中?” 孙华道;“当然了,那鹤府主的神照只是假象,一种回光返照罢了,但我们依然算他是神照境界,真的高手高夫子也有人抵挡,即便九云山开山和庄墓出府又能如何?我们还有神照境的斑斓沌蟒幼崽,一旦得到其母的胆,沌蟒幼崽的实力便是质的飞跃,三大派和我孙家的死士,秋家的底蕴,你们有什么?不值一提,我想不太明白逆五行阵是怎么破除的,鹤府主和寒门弟子本该死在阵法里面的。李巢真不该死的那么容易………………” 徐行想通了。 他明白孙华他们真的计划,如果逆五行阵抽干学府内所有人的法气,从而瞬间启动‘小星移阵法’,群妖也会死在清郡之中。 孙华失笑地摇头;“钟吾的实力还是没有摸到头,黄帮的后手原来那么可怕,可以一瞬间覆灭了狮鸣山。星河府忽然出现的一女子,赤水军竟极短时间就走出天雷地火大阵………………………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明天意所在不在我们一方,失败了呐………………” “失败了呐………………” “实在想不通唐匀会折剑出天池山,想不明白怎么就忽然冒出那么那么多的人,想不通怎么就那么多的人不领命反而去除妖了呢,想不通一个小小的橘子府也有神秘高手。这个世界真是太让人看不懂了呢,所以才应该回到从前,回到掌控之中。”孙华一手掐诀,树木从桥上蔓延开来。 掌心雷也从徐行手中喷发而出。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孙华从徐行背后的树干冒出头,“百念领命去了麓府,那里曾被称为小武术之乡,他的师傅百川就出生在那里埋葬在那里,所以百念也死在了那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百念拼死了两千多只妖兽。” 从修炼开始,从历练开始,徐行已做好了生离死别。 江湖人嘛,不就是四个字‘生离死别。’,就像历练中遇到的那老镖师的话‘江湖啊,就是一盘沙子,风起而散,风停而聚,有时候风大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徐行咬牙攻去,桥上树林极快的被拳光破灭,又反复而生。树木如桩从各处打来,徐行一攻再攻,放弃防御,短短一会,身上已添加十来处伤口,只好再去催动日曜光法,进入曝气状态,那种力量如泉的感觉充满了全身。徐行在短短一瞬间发出十三次掌心雷,打的树木成片成片地倒去,忽的满天落叶蜂蛹而至,徐行举起手掌以日曜光法催发掌心雷走脉之法,两次走脉一瞬间完成,如雷柱的闪电喷发而去,摧毁满天如刀锋斩来的落叶。 ‘不得不说,我的眼光是不错的。’ 孙华退到桥尽头,眼帘抬起望了远方,道;“下次再见,碣州。”他又看向徐行,“徐行,真的想要杀了你,可惜时间不太够了,好在你我年轻………………孙家人从来不怕失败。” 他身影闪去。 金光炸开! 好似有佛在桥上立地成佛,金光撒向空中,满天拳印铺天盖地而来,如坠落之星,九百七十五拳!!! 树木从桥头的地面疯狂蔓延,互相折叠,七丈木龙横空飞舞,撞向金光。 两者相撞。 张牙舞爪的木龙头首皆无,身躯破灭,但其身后又冲来一条又一条共计十六条木龙,群龙飞舞,一一覆灭在金光之中。 徐行的拳打在孙华的胸口,一拳砸的孙华冲天而去,孙华手中飞舞而出的木桩刺穿徐行的腹部,那被一真小和尚以佛光清洗的身躯,本应该坚硬似铁,却脆如纸张。 他一下子倒在地上。 半个腹部都消失不见,血咕噜噜地冒着。 抬头,用下巴垫在地面,看见那坠落的身影直直跌落在平原之上,徐行耳中听到声音‘千万不要闭眼。’徐行那里能闭眼,眼睁睁看着远方,几乎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感受不到那温暖的手掌,看着那黑影摇摇晃晃从遥远处站起来慢悠悠朝着前方走去。 “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一定不会让你死去。” 凌香月的声音响起在徐行的耳中,徐行极为缓慢地摇头。 怎么能怪别人呢! 第85章 英杰 妖山有东南山脉和西北山脉之分,东南山脉共有五座名山,金晴王所在的啸火山,黑魔所在的碧水山,怒焰鸟所在的怒火山,梭雁所在的雁山,以及东南大王所在的凤鸣山。 钟吾一击砸飞两大妖王和三人小组,啸火山、怒火山,雁山,轰然倒塌。九头蛇从妖山地下复苏,令西北山脉尽数倒塌,整座妖山几乎尽数坍塌,已成废墟。 一场在碣州绝对的巅峰之战在废墟之上展开。 以一抵五。 东南大王化蛇尾人身,口喷真火。西北大王呼出浑浊黄风。三人小组中老者退至幕后,一旦伙伴被钟吾打伤,老者就发出翠绿的光芒,封寇和那壮汉立即重回巅峰状态。 钟吾如魔神降临,似真仙下凡,以五宫第五境界硬战两位同境高手两位半步神照一神照。 钟吾一拳打去,火退,风散。嘴中吐出一口血水,回头仰望那冲入清郡的九头蛇,转头看向三人两妖,说道;“游戏结束!” 紧绷的内衣被钟吾脱去。 两妖三人齐齐大吃一惊。 钟吾魁梧的身躯好似黄铜一般在阳光下闪烁光芒,那密密麻麻的疤痕似树枝一般蔓延在他的上半身,在钟吾的心口位置有个洞口,空洞洞,一眼望去,能看到钟吾背后的风景。 这是个没有心脏的人,无疑是个活人。 钟吾活动着双臂,看向那退后的老者,“突然一下子想起来了,咱们好像见过面。恩,让我好好想一想。” 老者须发洁白,相貌平平,其身上的气息却让钟吾有熟悉之感。 钟吾眉头紧锁,一下子就想起了在那里见过老者,“师傅手下的医疗军?记得那次我们在树林遭遇蚁王,就是你治疗了我,从那以后就没有见过你。你怎么会加入杀人者组织呢?” 老者笑着说;“钟大人还能记得老夫,真好。” 钟吾说;“杀人者,十年前出现,从巡天司的秘典之中得知,你们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在各州都有着分舵,但你们没有名字甚至没有过往,除非你们动手杀人之后,墙壁上就会有你们的名字。你们能引起巡天司的注意还是因为当初那位小天才杀人之后留下的字,杀人者狄青。在人妖战争快要结束时出现的小天才。” “那又如何能跟钟大人比。”老者看着那空洞洞的心口,“我听闻豆丹子曾因你闭关半月,如果没有那样的伤口,钟大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物呢?小小的我们又怎么能期望杀了钟大人?” 有光在心口转动,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号布满了钟吾的上半身,随着符号转动,心口开始渗透出血液。 “再给你们十息时间,或许能回答你们最后一个问题。”钟吾感到那失去很久的痛感,幸福地笑着。 老者倒射而去,怒吼道‘跑。’ “看来不打算问。”钟吾说完,心念一动就穿过了空间,看见那西北大王狼妖喷出黄风,以手掌打去,硬是按着黄风按在了西北大王的嘴巴之中,他笑着说‘三阴神风好吃嘛?’,五指如勾,抓爆西北大王的脑袋,下一刻已到了东南大王的身边,一拳砸去,山河震动,蛇身在拳光中爆炸,炸出满天液体。 钟吾闭目,下一刻已经来到远方塌陷的山峰上,一拳打在地面,山石飞射,大地轰隆隆之中凹下百米深坑,有烂肉流血。 胸口的血液极快地流着,染红钟吾的身体。 呐! 这次没有师傅你了啊! 眼中似有黑芒闪过,钟吾追击而去,身如电光火石,几息追出了妖山,一拳打爆壮汉的身躯,又往南边追去,六感之下无物遁形,追上封寇犹如捏死蚂蚁一般,拳风过去只有稻草,知是替死草人,再去追击,接连五六下,钟吾忽的冲向空中,一拳狠狠砸在平原之上,整个平原猛然下陷一丈之多。 “没死的话就算你好运。”时间不多的钟吾来到妖山之前,深深呼出一口气,想起了豆师傅的教导。 ‘我偷学了超级无敌的拳法,来,扎马步,对,收拳,腰马合一,出拳。’ 钟吾扎马步,收拳,再出拳,只见妖山废墟瞬间成了平原!!! 他坐在地上,看向清郡,有金光显。 “钟吾,好好活下去,代替师父看看未来的世界。” 自那以后钟吾换了个活法,一个不太喜欢的活法,可怎么就传来师傅死去的消息,怎么会呢,师傅那么那么厉害啊! 胸口流出的血液已发黑。 时间真的不多了,还有多少? 十息? 可以用来想一想师傅,想一想父亲叔叔,想一想母亲,再想一想那个黑炭般的女孩。 那女孩好黑好黑啊! 黑黝黝的皮肤,一笑,牙齿白的很呢。 都走了呢。 钟吾站起来,摇头甩去脑中的想法,用浑浊的视线看向清郡,用最后的生命递出最后一拳。 拳光耀眼! 清郡上空,满天陨石分裂再分裂、被风一吹,化作风沙,逆五行阵法好似玻璃般碎开,黑暗之中有拳光绽放。庄绣站起来说‘我独我,世间唯一人。’,那运转小星移阵法的苏缇几口血液之后,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赤水河边的平原上。 一真捏佛印推向前,金光爆射,巨大掌印当空而落,拍打在九头蛇身上,压的九头蛇的身躯急速摆动,砸的大地出现许多深坑。 一真浑身犹如黄金浇筑而成,身上的袈裟脱落而去,身形闪动,双掌横空拍去。那九头蛇本就心智不全,又失去母亲之胆,脑中眼中尽是杀伐,极其暴虐,九头齐张喷出风火雷电。一真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冲入能量光柱之中,双掌不停拍打,打的各种能量齐齐毁灭,见那蛇尾抽射而来,双臂一横,挡住山脉般的蛇尾抽击,两只手狠狠插入蛇肉之中,身体一旋转,甩起了九头蛇好几圈,扔向了空中。 那波涛汹涌的赤水河河水极快旋转起来,犹如龙神施法,整个河面汹涌飞跃而出,好似一张大网,网住了九头蛇。 ‘赤水难渡。’ 何况是牵引赤水河河水。 庄绣站在水面上,掐道诀,口中默念道法,就见那赤水河河水疯狂飞出水面,一层又一层包裹九头蛇,狠狠地砸向了赤水河里。 一时间河水波涛,似有妖在兴风作浪。 庄绣盘坐在河对岸,一真盘坐在河岸这边,两者一打出水光一打出金光,那水光化太极模样落赤水面,金光化青莲飘赤水河面,两人各施佛道两家封印之法。 水面忽的升高一丈却神奇的没有淹出岸边,忽的又下沉一丈,一时间半条赤水河急剧波动。 有妖在做浪。 庄绣默念道经,一真咏唱佛经,道佛二音汇聚空中,化作佛家万字与道家图案源源不断落入赤水河中,任凭那九头蛇法力滔天也是那栈板上的鱼儿,蹦跶的不过猛烈一些罢了。 两人还有后手。 一真手一指,袈裟从远处飘荡而来,金光宝玉襄攘的袈裟好似霓虹一般遮天盖顶而来,落入赤水河之中。庄绣双诀变动,有印从天灵盖之中冲出,正方红印,刻一字‘压。’,印落赤水河之中,河水瞬间平息下来。 两人又焉能不知袈裟和印之重要? 一乃当年要立地成佛的不修佛所穿袈裟,一乃当年道家庄云所佩戴之印。 义无反顾。 就好像当年那个和尚发下的宏誓‘妖魔不除,不见我佛。’ 就好像当年那个年纪轻轻的道士说‘下山,降魔杵妖。’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好像问好。 转世也好。 转世也罢。 我只是我,我只是一真,我只是庄绣。 佛道之音再度从二人口中飘荡而出。 赤水河。 夏南地区第一大河。 赤水河分叉的一条河叫做星河。 星河府。 若善施水法抵挡千妖化作的水龙不得上岸,任那水龙呼风唤雨摧山倒海,若善手持水鉴,掀起十多丈水幕,退千妖化的水龙在星河岸之前。那百丈水龙龙尾甩起,砸在水幕之中,水幕晃动的似要倒塌一般。若善浑身法气涌入水鉴之中,水幕复原,十来丈之高水幕起了涟漪,一个又一个漩涡密密麻麻密布在水幕之上,从漩涡之中射出密密麻麻的水枪。 水枪犹如蝗虫过境。 水龙摇摆着身躯极快倒射而去,龙首之中的黑魔已化作蛇身人首,面部有所焦急,但也无可奈何。本想掀起星河河水一举上岸,淹了那星河府,却遇到这突然出现能催发水夫人宝物的传人,想要在星河之中打败水夫人的传人,当真是难上加难。好在黑魔倒还稳操胜券,调动水龙逃离密集水枪,再次施法,令那水龙身体鼓胀之间,再涨一倍有余。 水龙晃动之间,天空下起了密集暴雨,浇灌在干枯的星河河床。 龙吟起! 水龙撞水幕而去。 哗啦啦。 下了一场好大好大的雨。 水龙穿过水幕而过,一举上岸,龙尾摇摆之间,码头上的建筑一一顷刻而毁,爪击之下,大地裂开,龙嘴张开,喷出汹涌水柱。 顷刻间,百里之内人烟皆毁。 若善跌在岸上,顺着河水冲下干枯的河床,抬首望见妖龙作乱,心里都是对水师傅的愧疚,恨自己真是愧对水夫人教导,连个黑蛇也抵挡不住,又从愧疚之中生出一张画面,山村里面,父亲沉默的吸着旱烟,母亲泪流满面,脑中儿时的记忆都是那一句‘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若善想起那个顶着浑圆肚子肥头大耳的中年拍着自己的脑袋说‘你就叫若善了,要善于原谅别人的错。’。 河水汹涌淹没身躯。 有人到来。 一瘸一拐的人,面目之上的血液已经干枯,长发都已被血液染的打结。 唐匀挺起腰背,直直走向风雨之中。 他开口;“黑魔,有个叫黄镗的因我被困在了天池山,他让我赏你一剑。” 黑魔在水龙龙首之中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少年,细细看着,好笑道;“唐匀?看来你背叛了师门,凭你残人废剑又能如何?且来试试。” 水龙裹着狂风暴雨撞击而去。 有剑出关,似月色之剑,剑柄,剑格…………唯独少了尖锐的半身剑尖。 一把月光已成残月。 残月升空。 月有阴晴圆缺。 剑气似瀑布从残月之中冲去,洗涮百多丈之水龙,一遍又一遍。 忽然间。 断剑重生。 月圆!!! 剑气纵横星河府六千八百三十七公里。 第86章 落幕 麓府有二绝。 一为酒,二为武。 在云国时代,麓府出武将,那曹氏三虎就是麓府人士,武夫之中除了那腿法大家百念之师百川,就是那传闻中的霍邱之母也是麓府人士。麓府的酒是出了名的,那一句‘千酒不入碣’便是因麓府的酝春酒。 妖从麓府西面袭来,空旷的官道上,妖如蝗虫过境。 百念赶来之时,礁府男儿的尸体已堆成一座又一座小山。 他看见那才十三四岁的孩子咕噜噜灌了好几口酝春酒,身不抖手不颤,直冲冲杀向了妖群之中。 麓府无懦夫。 百念冲入了妖群,三千只妖由五个化形之妖统领,百念施展逐日腿法,整个人好像一轮大日在平原上滚动,所到之处非死即伤。不多时,百念已感到真气枯萎,遥遥望见那好似丝毫不减少的妖群潮水般冲向自己,这一刻,百念明白了师傅的话‘小念,有一天你看见那妖群到来之时,你会悔恨的。’百念已悔恨。 他就是一个孤儿,一个父母死在战争中的孩子,在他的心里对麓府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对世界也如此的。 ‘如果麓府是师傅所保护的,保护麓府就是我的理由。’ 百念深深呼出一口气,想起当年问师傅一句话‘你说你那荡魂山一战不比赤水战差,你真的打出了最后一击嘛。’百念运真气逆转,浑身的筋脉似在被锋利的真气撕开,他双脚一踏地面,火焰大日凭空而起。平原上忽的起了九轮大日,九日一排,从妖群之中穿梭而过,血肉来不及跌落就化作灰烬,那五只大妖也在瞬间死了两位。 逐日腿法第七式‘大日横空。’ ‘师傅的遗憾是逐日腿法入不了十八武技,十八武技不会变成十九武技。’ ‘但我知道逐日腿法绝不比十八武技差,一定不差。’ 大日如潮水灌向妖群,三千只妖兽一瞬间被蒸发了大半! 百念浑身血液,皮肤有裂痕,裂痕之下的血肉好似火焰在冒着火光。 百念知道师傅为什么不再继续战斗了。 大日横空是禁术。 百念感到妖群在短短的恐惧之后再次冲击而来,他躺在地上,看着一个又一个武夫站在自己的前方,抵挡着妖族。百念看见有些小小少年就穿着内裤奔跑而来,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手中还拿着锄头,他们的身上冒出极为强烈的真气,好像并不清楚冲向妖群会死一样。百念看见有个中年带着一帮弟子冲来,他们的胸口写着‘许’,领头的中年大吼‘许大峡这下要成为许大侠了!’有更多穿着‘马’武馆的人冲向妖兽前,领先的中年笑道‘许大峡,有我马馆主在,你就当个许小侠好了。’许大峡大骂道‘放你娘的屁。’ 他们冲向妖群,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会死亡。 ‘冲锋!!!’ ‘冲锋!!!’ 整齐的口号在某一刻响起来了,混战的人们听见震撼地怒吼,他们转身就看见整齐的三百赤水军似刀锋插入妖群。某个时刻有个人在大喊‘开炮开炮,他娘的,先洗地一遍。’随后有人大吼‘撤退撤退。’浴血混战的麓府之人极快撤离了战场,就看见火神炮发出的能量坠落在妖群之中,轰响之后,地面坑坑洼洼。 炮声又响。 “他娘的,提前过节了。”曹佩怒吼着,亲自开炮,其目中有泪在夺眶而出,当真是麓府无懦夫啊! 多亏曹嬅改变命令让自己带兵来到这里。 阳府。 川县的地已成黄沙,断肢冒血,建筑倒塌。 戴衡盘坐沙丘上,看着天空上先是掉下一个老人,接着又有一人掉落下来,黄帮老祖也一头砸在黄沙里面。戴衡起身又忽的坐在沙丘上,他看见老祖拼死狮鸣山老祖与那田虎之后,从沙丘上站起来,对着自己哈哈一笑,然后十分歉意的说‘还是什么都没给你留下。’死前忆乐事。 某一天。 老祖捡来的孩子长大了,七八岁了,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脸面说‘我会是黄帮最好的帮主。’ 戴衡掩面痛哭! 琴忽然断裂,一张百年古琴,狮鸣山镇山之宝,断弦之后忽的炸裂,无形之刃划过狮鸣山大长老丁成的身躯,丁成的身躯似沙被风一吹四散。 丁成死前极其不甘的眼眸好像在说;那明明是自己给丁云争取而来的宝琴,怎么自己会死在琴弦上? 丁云坐沙丘,咬着嘴唇,忽的痛哭! 心衰大于身亡。 黑发换白发只在一瞬间。 沙丘上,孤独人。 有人用颤抖的双脚从川县外迈向沙漠之中,颤抖的双手握着一把刀,跌跌撞撞冲向沙丘之下。 戴衡一摸脸,赤红的眼球看向沙丘下的孩童,问;“李从虎,你是来杀我的嘛?” 戴衡记得这个顽皮的孩子,当年李轻还在,戴衡时常去李轻家做客,这个孩子就说‘有一天我也会加入黄帮。’,在戴衡杀了李轻之后,这个孩子用仇恨的目光说‘我一定会杀了你,绝对。’ 李从虎十一岁,颤巍巍举起刀说;“我本来是想给你的尸首上补上几刀,但你居然打败了妖群。” 戴衡笑着说;“快点滚蛋,我心情不好。” 李从虎怒道;“看你今天保护了阳府,我再给你几日存活的时间。” “滚蛋。” 李从虎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嘴中还喊;“呜呜呜,为什么要哭啊,这样好丢人啊,呜呜呜。” 戴衡轻飘飘的说;“再不滚老子杀了你。” 李从虎在委屈之中大哭着跑开。 丁云用肩膀把戴衡撞下沙丘,轻轻道;“对孩子还是温柔点。” 戴衡大骂着滚下沙丘,抬头才看见那一头白发,立即道;“你是好了,白发人送白发人。” 丁云气急攻心,吐了好大一口血。 清郡。 郡不成郡。 鹤府主飘落下方,站在倒塌的房屋上,看着那躺在地上大笑的苏缇,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苏缇哈哈大笑。 他以身为阵眼,被一拳破阵后阵眼破碎,体内筋脉齐齐断裂,但这些已无所谓了,“成王败寇,别想让我跪地求饶。” 鹤府主叹息一声,认真地看着他,“在你来到学府那一刻,我以为你我志同道合,碣州的学子有希望了。” “希望?”苏缇轻蔑的说,“这里属于云国,这里的一切本应该按照我们的想法去运转,而不是像如今,什么时候,我们这些为了人族抛洒热血的人,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罪名便要被审讯?这样的世界实在让人看着都难受死了,与其把世界交给所有人等待灭亡,不如把世界再次交在我们手中。鹤府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这里是属于云国,属于我的。” 鹤府主叹一声说;“正因为有你们在,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他手一指,金光似绳困住了苏缇。 远方,战斗过后的赤水军已卸甲,在曹嬅的分配之下,联合学府弟子施法救人,一时间哭声遍野,无尽伤痛。 碣州的全面战争却还没有结束。 曹佩带赤水军战后从麓府朝着星河府而去,一路上不断和前往各地的赤水军汇合,这一战赤水军也有损伤,但当了赤水军,死在战争中是莫大的荣耀。曹佩带汇聚的一千三百赤水军来到南山之前,只看光罩困山,有法打在光罩上掀起涟漪。 曹佩怒吼道;“赤水军校尉曹佩请求关闭阵法。” “赤水军校尉曹佩请求关闭阵法。” “赤水军校尉曹佩请求关闭阵法。” 响声遍野。 光罩忽的关闭。 “今天过后,南山再无天池山。”曹佩跨刀站在山下,“打完炮弹!” 一十八门火神炮齐齐开炮,坠落在那高达千米的山峰上,山石从山体上哗啦啦坠落,炮声不断,忽的一门火神炮炸管,发出的能量爆炸炸伤了四五人。曹佩让人救治之后,亲自上前开炮,一边大骂;“他娘的,妖族入侵,这些烂人想的不是去除妖,而是要趁机抢夺地盘,该杀该杀。” 今日之后再无天池山。 任这南山是天下五山之一也好,是天下独一座也罢,都要让天池派和天池山齐齐倒塌在这里。 炮在响! 流光转动的炮弹坠落在清郡青西县的狮鸣山山体之上,所谓的大阵在十三门火神炮轮流轰击八次之后,轰然倒塌。 曹金站在山下,开口说;“今日之后再无狮鸣山,有的是大蜀山!” 归山! 山上有人下来,颤巍巍的人流颤抖着下山,轰隆一声巨响,炮弹砸在山体之上,吓的阶梯上的人齐齐摔倒,有一二人滚下山体,好在被一位赤水军及时抱起,才没有摔死。曹金看也不看下山的人,摆摆手;“快点带走,要不是职责在身,真想轰塌了狮鸣山。” 炎炎门。 封寇站在尸体遍野的山顶,掐腰看着山下风景,遥遥望见有赤水军合拢而来,开口道;“好在有大人给的替身法宝,不然真的是功亏一篑,你我二人身上的财富可是碣州这些家族和门派百年来的积蓄。” 老者笑道;“只需低调一年,咱们堂的实力可以再翻两倍。” 他接着又笑道;“战争果然是赚钱的好时机,若是我们对一个山门动手,没有战争的掩护,必然会暴露一些马脚。” 封寇道;“的确需要低调一段时间,今日过后,杀人者会出了一些名,不太好。” 老者说;“但很痛快。” 封寇点头道;“是的,很痛快。” 他已看见赤水军来到山脚下,把头看向妖山方向,感叹道;“我从前一直不相信豆丹子即便是丹天尊还能让人死不了?但三颗丹药之下我破彼岸,那钟吾没有心还能存活如今,实在不得不佩服豆丹子。对了,你真的见过钟吾的实力?” 一个没有心的人居然如掐死蚂蚁一样杀了两大妖王和一位同伴,封寇实在无法想象。 老者说;“有幸救过他,怎么说吧,当年豆丹子对钟吾最是偏爱,一是钟吾的赤子之心,二是钟吾的天赋。知道那李巢嘛?以天赋就逼的碣州世家不得不出手,钟吾当初的天赋不在李巢之下,可惜在那一战蚁巢中丢了心脏。” 赤水桥外。 孙华从深坑之中爬出来,摇摇晃晃的朝着前方走去,只是走了两三步,以孙华的眉心为裂痕裂开,整个人好似裂成了两半,有人从孙华的身体之中钻出来,是个面容模糊之人。 那人扭扭头,舒展一番手脚,低沉笑了两声消失在原地。 清郡。 巡州大人是个七十开外的老者,没有穿官服,一身青衣很是朴素,手中领着两壶酒到了院子中。 满院血腥。 巡州大人扔了一壶酒给刘府主,看着那个盘坐起来的少年金海,以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好在刘府主及时解围,金海才知道瞪错了人,转身托着腮帮。想师傅。 刘府主喝了好几口酒,开口说;“大人,我还有多少时间?” 大人说;“碣州出了怎么大的事情,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间桶上宫里面,你的事情已经隐瞒不住,我想下一次你‘买官’‘受贿’‘偏袒’‘杀人’的事情会是哪些人的致命一手,但我保证,在此之前,你就是碣州最大的官。” 刘府主扶了扶乌纱帽说;“那就去做大官该做的事情。” 巡州大人坐在门槛上,望着刘府主走去,没有开口询问‘值得不值得。’就像刘府主递给他的信封下方还有刘府主的罪名,其中一罪买官就是死罪,但那信上有一句话‘一个八品小府主死了能引起什么样的注意?大人,属下愿意以死来敲山震虎,大人要做敲山人嘛?’ “师傅!!!” 巡州大人在思索中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那个少年急匆匆奔跑而去,转念一想,也站起身来,看向少年奔跑的方向。 钟吾老弟出事了嘛。 军帐中。 青年落笔,笔掉,墨染黑了纸张,青年走出帐篷,一跃而至高山上,看向碣州方向,“师傅最偏爱你,你怎么忍心让师傅再伤心?” 中州。 宽大似海面般的大道,衣衫不整的酒鬼从花楼中摇摇晃晃走出来,时不时跌倒在街道上,睡了一会,又站起来摇摇晃晃而去,砰的又跌倒,还未睡,翻身迎面看向天空。 “就怎么着急去见师傅嘛?也对也对,谁让师傅最爱你了呢。” “喝酒喝酒。” 第87章 意义 毁灭之后是新建。 碣州剩余的官员只有三四,凭这些人实在忙不过来,好在有那日夜不眠的刘府主主持大局。七日之后,大致方向已定,刘府主等来了早该来的枷锁。 ‘买官罪。’ 这罪名相比刘府主的功实在不值得一提,若巡州大人运作一番,官帽丢了,命是能留下来的。 刘府主说;“若功过相抵,那么天底下可还有法?若功过相抵,那孙家老家主犯了如此之罪,那老郡主犯下的罪过,所有所有伤害碣州的人,他们的功过相抵,碣州永远都会是从前那个碣州,法不容情。” 法不容情。 刘叶该死! 刘叶之志上达宫中,由宰相邓诸公审阅,天帝令盖章,末尾上有二字‘赐死。’。那一天的碣州来了好多好多人,有碣州人,有旁边州之人,有中州来人,有风尘仆仆到来的各地高官上前敬酒,待人头落地,那个位高权重的刑部尚书左梅松,亲自收拢头颅。 三日后。 有个青甲青年提枪,骑坐万里踏云兽,风驰电闪闯入禾苏域内。 禾苏有三绝,书生,塘湖,女人。天下闻名的巨鹿书院就在塘湖旁,当代文官之中有三成出自禾苏。塘湖上的青莲翠绿的好似碧玉一般,天下之湖在塘湖之前也淡了三分,塘湖上有一桥,直入湖中凉亭,那一双对人族做出最伟大贡献的男女就在上面相遇,海月桥。禾苏的女人就是那塘湖的水,柔似水,静如青莲。 禾苏之内有一府却不属禾苏管辖,一府如一州,一府管一州,巡州大人的府衙也在那里,此地名为‘江海府。’ 天明学府夏东分府便也在江海府内。 青甲青年到了江海府军营之前,静静等待,等来了那赫赫有名的七十二将之一玉将赵丹,白面如玉,红唇凤眼,当真是男生女相。 赵丹并没有参加过人妖之战,是内战之中的后起之秀,有一件传闻‘玉将带兵皆带面具,本是容貌原因发怒也是嗲,弄巧成拙带出个镇魂军。’ 赵丹走出营地,看向那个大龄青年,抱拳道;“赵丹见过总旗长。” 太史品开口道;“我今日而来,有一事不明。” 赵丹恭敬道;“知无不言。” 太史品道;“碣州之战,你等可知?若知为什么不救援,若不知,你们的情报房应该换了。” “知。”赵丹平静了下来,似乎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两个原因不能出兵,其一‘调动被否决。’其二‘碣州拒绝增援。’。” “说些我不知道的。”太史品冷淡的说,“我来这里不是听这些已经知道的事情,你懂我的意思,若你说不出来,就让孙大将军来给我个话。” 赵丹一叹息说;“大将军给了我一句话,若总旗你来,我只要如实回答便是。在妖山破开封印,巨鹿书院就来了飞剑传信,按规军队调动需要请示,但大将军也可视战况而定,主要原因还是碣州拒绝了这一次求援,因为战况若是扩大,只会出现更多的伤亡,最后演变成夏东地区的混乱,那一刻我们能做的只是相信刘府主和钟吾大哥。大将军思考很久也选择相信了赤水军和钟吾。” 太史品沉默片刻掉头离去,方向是碣州。 碣州。 家家皆缟素户户挂白绫,十室九空! 徐行从悠长的梦中醒来,天阴正小雨,樟树林子里雾蒙蒙的。徐行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整个人好似摊开的八爪鱼,懒洋洋的。这样真的很舒服,怪不得百念师兄喜爱如此呢。天阴小雨,徐行望的出神。 听说; ‘学府在大战三日后举行了一次很大的葬礼,墓地就在大蜀山下。鹤府主被喊回了分府,接受惩罚,说不定当不了府长了,而且鹤府主的身体从入神照再回来,似乎油尽灯枯了,还在强撑着一口气。’ 一口什么样的气?或者说什么样的希望在支撑着鹤府主? 学府现在只有一位导师了,是被罚‘永不出学府的’蓝雨。学府的学子还有七十六位,在葬礼之后有七十一位选择了离开。 离开的原因都有着不同。 有的选择了回到山村之中,笑着说‘我如今已是小时候想象中的仙人了,回到家乡我就决定教儿童强身健体。’ 有的说;“我要去教书教法。” 在徐行印象中很深刻的王毅平静的说;“我要成为一名巡天司。” 大战之后的夏家拿出了所有的财富在碣州各地建书院,共七百八十一处,又在各府县之内建设捕司门。夏家主说‘我出钱,可没有人。’,从县令一跃而成州府大人的左鸿棠自信的说‘我出人。’ 他们像鸟儿飞向了各处,虽然他们的羽翼未满。 或许他们会跌倒,或许他们的翅膀上会沾染上了淤泥,但有他们在,就恰恰证明天明学府的存在是正确的。 学府外; 丁云拒绝了学府的邀请,要出去看看,断剑的唐匀战后直入大蜀山,神秘消失。那闻名天下的南山就归还了当地监管,山上有不起眼的庙宇,供的是黄云真人,庙宇的主人是黄镗。星河府上多了个小水神……………………九云山的和尚和庄墓的道士出山超度各地亡魂,怕没有个几年是回不了各自门派了。赤水军的战争并没有结束,以百十个小队在碣州境内巡逻,拔掉了一个个恶势力。 徐行想起人们的讲述; 钟吾就站在妖山前,没有倒下去,像是个巨人。他的遗嘱有两件事,其一是他的墓地由徐行来定,其二是戴衡代替他的位子。 戴衡拒绝了,说;“我是混混啊。” 小雨渐急,天阴的似压着地。 徐行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只觉得脑子里面空落落的。 他想到了家乡人; 刘府主被问斩,刑部尚书大人亲自来敬酒,刘府主的那一句‘法不容情。’响彻天下,震慑了多少高位之人?从而尚书大人提议之下,大夏掀起了抓买官卖官之事。刘府主有一封信是交给徐行的,内容很简单,让他带他回家乡,顺便把他的尸体带到该去的地方。 徐行的脑子忽然钻入了好多好多问题,头疼欲裂,头疼欲裂! 怎么会有这样多的问题。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送他们回家,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那已苍老的刘公,自己该如何下葬了自己武道上的第一个师傅? 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去? 他想不通。 徐行抱着脑袋,眼泪鼻涕混成了一团,好像此刻的他才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不知所措! 小雨绵绵,大雨急急,天边灰蒙蒙。 徐行从房檐下走入雨天之中,任由冷雨拍脸,仰头,如乱麻的情绪在眼中波动着。 为了什么? 徐行想起最后一次见钟吾大叔,大叔喝的高兴说;“为了心里的目标可以放弃生命。” 徐行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刘叶叔叔,刘叶叔喝着茶说;“你若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回答不上来的,我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 徐行想起那并未见过几次的鹤府主,老人为什么出去了还要回来这里、在碣州建立一座学府? 他们在用他们的生命奔跑,用尽一切力气完成他们的追寻。 每个人都如此。 段天浩大哥如此。 戴衡如此。 凌香月如此。 王毅如此。 徐行睁着雾蒙蒙的双眼望着下雨的天空,忽的咳嗽起来,牵引起腹部的伤口渗透出了血液。他并没有觉得痛。 “徐行。”凌香月走来,心里面翻江倒海,只觉得愧疚。 徐行没有回头,听凌香月说‘有你的信,很多。’,徐行走进屋檐,湿漉漉的坐在摇椅上,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双手,才接过凌香月手中厚厚的信。 “门主,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或许你并不知道我,我加入寒门一年了,叫做李湘,如今修为苦境二境,我的家在橘子府的小村子里面,方圆百里最强的也就我这样了,所以我不想在这里了,不是这里不好,是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我等不到门主你醒来,先走一步,记得路过卢村一定要来找我。” “老大,我唐员是无脸见你,战后鹤府主和凌香月大姐说了前因后果,我们才知道你做的事情,你无疑是伟大的。我也很走运,就断了一只手,算了,不治了,我打算回家里,我的家在麓府毫城,我要开一个读书炼体的武馆………………” “门主,我是苏裂,对不起,我等不到你醒来,我回家了,一定要来阳府找我。” 一封又一封信。 徐行认真地看完,抬头就看见那细雨中走来一个少年。少年穿捕司劲服,头戴捕司帽,腰间配一把弯刀。 王毅用绳子拎着砂锅,走到屋檐下,打开锅盖,是鲜美的鱼汤,羊脂白玉般。 “对身体好,野鱼。”王毅坐在屋檐下,眼中有情绪波动,“那一战我跑了,跑到了家里,然后我跑回来,一切都结束了。门主,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嘛‘我只想好好活着,给妹妹和母亲盖一间大房子。’那一刻我想,怎么修到了苦境三境,还怎么难完成?我想来想去,想的头也大了,我忽然想起了两位门主,我心目中寒门最伟大的两位门主,不是李巢,是你和段天浩,我想到段天浩做的事情,我想到你所做的事情,为了什么?” 他跳出房檐下,走入雨水中;“仇一定要报的,我决定从大道这一条路,谢谢你。” 有人从远处跑来,身体极快破开细雨,站在房檐前,仔仔细细看着徐行,然后一下子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徐行上前拍着罗雀的肩膀,这个第一次战斗会大吐的少年。 “都死了,大家都死了。” 徐行摸着罗雀的脑袋,说一声‘你更要努力。’。 雨渐大。 马车破开雨幕,飞驰的车轮溅起泥流。 徐行坐在宽大的马车中,车厢里面除了他还有三个人,一个活人,凌香月说什么也要陪着他来到这里,因为凌香月说‘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当我求你。’,两口坛子,因为钟吾是修士原因,留下躯体埋葬会出意外,刘府主的尸体本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是徐行对回来的鹤府主说;“他们已经很累了。” 他决定了这一件事情,烧成灰烬,抱回家乡。 橘子府。 八练城。 徐行抱着两口坛子下了马车,看着那在雨幕中的八练山脉,蜿蜒的山体像是险滩里面的龙躯在雨幕中摇摆,城中有灯火亮起。 他走在雨中,凌香月默默跟着。 徐行停顿,不知道该如何走了,如果小姨在就好了,那么就可以回到酒馆,把事情说一说,小姨就会给他出主意再去开导他。 停顿了许久。 徐行走过了八练城的石牌,一些搭着棚子的建筑工地只有守夜人在棚子下,望向他又低头喝酒。徐行走进城内,看一捕快抽出腰间的夏直刀,喝道‘来者何人,橘子府全面施夜禁。’,那人看清徐行容貌,举刀要攻去,被一老捕快给用刀柄架住,老捕快说‘那是我们等的人。’那年轻的捕快瞧了瞧徐行说‘这个人就是上次来城中闹事的那人。’老者说‘对,就是他。’ 徐行三步并作两步,看着老捕快,开口说;“王老。” 王捕司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看见徐行眼中有悲痛似要蔓延而出,狠狠地拍着徐行的肩膀,又说道;“我已腿入黄土的高龄,活过了人妖大战,活过了人族大战,又活了十八年,我见过太多悲伤的事情,见过太多付出了生命什么也没有得到之人,但从此以后的碣州再也不是以前的碣州,这是刘府主的功劳。” 徐行点头。 他看着王捕司在前面走,就好像在迷茫中看见了一条道路,跟着而去,走在宽敞崭新的道路上,家家户户还有灯火,人影映在玻璃上,有些孩童在雨声中念书。 王捕司骄傲的说;“在你离开的半年里面,我能清楚的感受到百姓对官府的不信任到信任,我本以为那就是刘府主的极限,说真的,能做到刘府主这一步的人,我没有见过,只是在历史上看过云国当年出了一位包清官如此,第二个就是刘府主了。刘府主上任三年被定义为‘无用府主。’,三年来多去种田翻山越岭正事没有办了一件,如今才知道刘府主的打算,刘府主还说动了刘二哥传授豆腐制作之法,以天下豆腐的起源地为噱头,在夏家主的帮助下,为橘子府打开一条财富之路。简单来说,两年之内,橘子府完全可以实现靠豆腐行业养活三万人,庐镇的羊角蜜被送到那一年一度的湖畔大会上,因其独特口感成功出州,又是一条财富的道路。这些算什么?算是天了啊,刘府主居然发现了煤矿和寒月石矿,六大井口都在建设之中,已经进行简单的开采,听说从上面空降一位府主,因为啊,橘子府在五年之内可以进入大夏百府之内。这又算什么?刘府主去了清郡,各府的资源被他清晰的写下来,星河府的五大山之一南山,麓府的酒………………我甚至相信,刘府主就是碣州的土地爷转世,所以他才能怎么了解碣州。” 王捕司开心的举起双手说;“你能想象到白天的时候整个橘子府六处井口的场面嘛?从天上看,整个橘子府似乎都在建设之中,伟大的一幕………………” 徐行笑了起来。 他轻轻地拍了拍左边的坛子,好像在告诉睡着的刘府主。 小道。 山下的道路满是店铺,因为夜禁都关门,有灯光在亮起来,那一间花间酒馆的房门紧闭。山路上的灯在雨下发昏。 上山的路显得沉重。 徐行迈的很坚定,一步又一步,在他的心里好似某种东西在发芽。 为什么要去修炼,从此刻多了一个目标。 他双手紧紧地抱着两个坛子,轻轻地拍着,‘回家了。’,钟吾大叔的家已经没有了,但他的新家一直都在这里,在豆丹子出生的地方,橘子府八练城。 徐行抬头,看见山顶上的人。 刘思似乎刚刚哭过一场,抱着母亲的腿看着山下走来的人,左右看着,上下看着,怎么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回来了。 ‘为什么爷爷说父亲回来了呢?’ 刘思焦急地松开了抱着母亲腿的双手,垫着脚尖看,一二三四,徐行大哥,不认识的姐姐,王爷爷,王捕快哥哥。父亲是不是因为大雨才没有跟着来,想到这里,刘思就觉得委屈,泪也流下来,父亲一点儿也不想自己,自己想死了父亲。 刘思再去数人,一二三四……………… 徐行忽然感到双腿如铅一样,一步也走不动了,忽的感到温暖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手背。他看向凌香月,第一次见到凌香月也好,还是见过好多好多次也罢,凌香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弯起来的,好像月亮一样,即便凌香月不笑的时候,眼睛里面也充满了好多古灵精怪,这一次凌香月的目光是那般温柔。 徐行走上山,千言万语,万语千言,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看着那驼着背的刘公,看着那沉默的刘二叔,看着那掩面痛哭的刘姨,看着那指着坛子说‘四五’的刘思。 徐行一下子跪在了刘公面前。 刘公伸手,干枯似树根的手摸着徐行的脑袋,说‘没事的没事的…………’,徐行心里一下子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细雨绵绵,不断,不停。 坛子放在刘府的祖堂,最上面的一位是刘家老祖,那位炼丹练出豆腐的刘王,许许多多的牌位中有豆丹子的牌位,钟吾的坛子就放在旁边。 回家了。 天亮时刻。 徐行早早起来,跟着刘二叔扛着铁锹要下山,就看凌香月也从房间走出来,卷起了衣袖扛着铁锹,像个公主下乡。 三人去了破庙。 刘二叔说;“这里好,安静。” 徐行高兴的说;“二叔说好更加证明我没有挑错地方。” 三人开始动工。 忽然人声鼎沸,吵吵嚷嚷。 徐行抬头看见好多好多汉子扛着铁锹领着桶过来,他们中有的人脸面白净穿着富贵,有的皮肤焦黑是个农家人。 一个看起来富贵相的中年指挥起来,一个个人开始动工,砂石也搅拌起来。 那中年安顿好工作后走来说;“我们知道刘府主回家了,我先说一点,身为夏家的二等供奉,我用钱使人一辈子,但这一次我真的一个铜刀币都没有用,还被这些我召集来的人臭骂了一顿。” ‘那可不是,刘府主是青天老爷。’ “对,我要是拿了你的钱来给青天老爷下葬,以后会找不到媳妇的。” 一个老人打了那青年一耳光说;“去你娘的,就因为找不到媳妇啊?” 青年委屈的说;“说实话也挨打啊?” 凌香月用肩膀撞了撞徐行,昂了昂下巴,好似在说;看,人民拥挤而来,把刘府主高高捧起。 砰! ‘哎呦哎呦哎呦。’ 徐行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微胖的青年扛着铁锹从远处跑过来,被坑路绊倒跌跌撞撞地滚了好几圈,滚过避开的人群,一个鲤鱼打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你好,我叫包不柱。”包不柱捡起了地上的铁锹,扛着跑过来,“橘子府新上任的府主,简单来说,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因为橘子府的资源很厉害,哪怕我什么也不管,只要运作好了这一个项目,就算镀金成功了,能抢到这个项目,因为我爷爷的原因,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爷爷是碣州人,书上记载的那个包大人,爷爷的好友还活着,很健康,现在当了大官,爷爷莫名其妙的死了后,我被管家带去了爷爷老友干爷爷那里长大。” 包不柱又说;“我来了两天了,什么也没有赶上,战争已经结束,我不能占据不是我的功劳,可左鸿棠说‘刘府主交代把功劳分你。’恩,上中州的卷有我的名字,我想来想去,这他娘的怎么回事啊,一件事没做,捞了一大笔功,我现在是出去接管橘子府?还是该怎么办?我想的两天没有睡着,看见他们走在街道上,我知道刘府主回来了,我想,不管怎么样,这土要我第一个下锄头,我待给刘府主一个交代,毕竟人家送了我那么那么大的功。” 他的眼神那么真诚。 徐行说;“刘府主提过你。” 包不柱骄傲地笑着,然后走出人群,对着地面落下锄头,就看见人们开始工作,看见源源不断的人群不断地到来,好像这里有什么宝物一样。包不柱就站在高坡上,看着拥挤不下的人群在远处除草,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到来,中午时分,他看见城外的镇子上的人也蜂蛹而来,好像在这一刻,整个橘子府的人都来到这里了。 包不柱忍不住热泪盈眶。 第88章 未来 庙中四金身,从左边看去,文士般的刘府主,容貌似清似糊的老者,笑盈盈的豆丹子,直视前方的钟吾。 庙的匾牌上两字‘祖庙。’,香炉还未开香,细沙密集。 今日,天晴。 橘子府来了好多人。 诺达的一座城似乎盛不下这样多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到来,好像这一天整个碣州的人都来了。 人群里面忽的有了哭声,很快的,泪从一个又一个少女眼中流出,也从那些老妇的眼中流出。 刘府主救了他们,也是刘府主让她们知道‘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空谈不再是空谈。 庙宇前反而是空旷的,前方站着一列一列人,人们看着那一条通往庙宇的道路上,一个少年缓步迈上去,人们并没有觉得惊讶或者哪里不对,因为人们知道钟吾和刘府主最后的遗言是‘徐行带走他们的躯体。’。徐行到了庙口,迈过了门槛,到了金身下方,三个响头三炷香。他抬头看着四金身,对于自己所谓的舅舅豆丹子,徐行是没有什么印象的,那位一切起点的老者他更加不认识。徐行看向钟吾和刘府主,他知道两个人的用意,徐行也已经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明白了天明学府门匾上的话。 他会那样做。 第二个人是刘公。 徐行以主人的方式站在一旁,他能看见刘公那强忍的悲伤。刘公上香后走了,刘公说‘你就是我们。’,徐行并不明白刘公的话,看着一个又一个人上前,看着那哭的沙哑的刘思坚强的上完香………………………… 看见包不柱很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刘府主说‘如你所愿。’ 认识的不认识的,怀着尊敬的心上香。 徐行看到; 左鸿棠穿布衣上前,跪在地上,磕头再磕头,在左鸿棠低头的瞬间,徐行看见那滑落的泪水,以及一句‘恩师。’ 徐行明白了什么。 戴衡走了进来,上完香看着钟吾,叹息道;“所以别当英雄啊。” 丁云没有跪下磕头,上了三炷香走了。 唐匀脸色苍白跌跌撞撞而来,上了三炷香,化作剑光飞走。 一个青衣中年走进来,面白有须。他一进来,徐行感到空气猛的稀薄起来,便左右瞧了瞧,并没有瞧出哪里不对之处,就看那中年上了三炷香站在刘府主面前说了一句‘好一个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好一个法不容情,左梅松铭记。’ 那中年看了自己两眼。 徐行忽然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个又一个人。 天明到天黑。 月起。 人们鱼贯而入庙宇上香。 徐行看见一个个哭的大骂老天的男女,看见那昏倒过去的妇人和少女,徐行开始想一件事情‘这些人为什么因刘府主的死而这样悲伤?刘府主以死为代价照出的一片青天值不值得,人为了什么而活又为了什么而修炼?’他明明早已经知道修炼的目的,却在此时有些恍惚了。徐行思索这个问题,站了一天一夜,嘴唇也发干了,却还是想不到一个最标准的答案。徐行看见高夫子到来,上完香,徐行看着他。高夫子一笑而去,没有给这个学生一个答案。徐行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老人的膝盖还盖着毯子,由一盲眼少年推着进来。老人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刘府主的雕像,说;“回去吧。” 细如蚊声。 盲眼少年说;“不吃了豆腐宴再走?” 老人不说话。 盲眼少年推着轮椅而去,忽的开口;“答案多么简单,何必一颗心乱如麻。” 徐行看去,两人已不见,心中豁然开朗,那一颗因历练五年的心再一次如剥了壳的蛋白。徐行笑着的时候,就看到一真走进来,好像看见佛给人上香。他又看见庄绣进来。随着两人的离去,徐行感到庙宇中似有了一种玄妙的气息存在了。 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青甲白袍,剑眉星目。 太史品走到钟吾像下,仰头看着,一不上香二不磕头。徐行再三思索没有开口驱逐。他看见一个接着一个浑身带着煞气的布衣汉子走进来,有个脸上带了半块面具的汉子跪下来就哭了起来,狠狠一抹脸庞才离去。 天明。 天又黑。 迷迷糊糊之中,空间和时间好似都已不存在。徐行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身体好似被身后的虚空给吞噬进去,站在一片漆黑的星空之中,遥望一个接着一个人进入庙宇之中,那些人的身上有着一团又一团光芒,心念之间,光团破碎,展现出那些人长长又短短的人生。从庙宇中走进来一个老妇,抬脚迈入庙宇之中开始,她的人生就赤裸裸的展现在徐行的眼中,从襁褓中到三四岁就跟着母亲帮人洗衣,某一天天空上飘荡一条又一条长长的妖兽,山河破碎,日子更苦,家里的米缸见底,人们饿的吃了野草树皮,某一天,传来人族联盟收了云国,已三十开外的女子在乱糟糟的军营中帮人洗衣,与人相恋,身怀六甲,男人死在了外面。某一天,妖族大战结束,女人回到橘子府,等来的却是一场长达六年的内战,直到大夏成立,已是妇人的女子想着日子总算安宁下来,可怎么这碣州还是如此昏暗? 打架斗殴遍地都是。 有力气的男人形成了团伙就可以衣食无忧,就连家里的田地也被强买强卖去,妇人想‘这世道和那小时有什么不同?’,某一天妇人的孙女丢了,怎么也找不到,漫山遍野地找,去八练城求官,听到那噩耗‘少女的丢失和那王家有着关系。’老妇那一刻被抽离了灵魂,怎么这世道还是如此? 直到刘府主审案。 一个又一个人的一生。 徐行忽的回头看,就看见那个灰白头发的青年,眉目如画,高鼻梁。 “怎么大了啊。”那人比划着徐行的身高,眼中情绪在翻涌。 徐行有些疑惑。 “我是你舅舅啊。”豆丹子刚开口空间就开始发生了波动,只好比划闭嘴的手势,就那样看着徐行,目中渐渐有着热泪在翻涌,不出。 徐行能感到那种热烈的情绪从豆丹子身上传来,做不得假的,一时间举手无措。 豆丹子指着庙宇。 徐行看去。 豆丹子就静静的看着徐行,仔仔细细的看着,时而笑着,时而悲伤。 某一刻,空间破碎。 “筑我之身得见我,日后再见,徐行。” 再睁眼。 徐行的心好似一瞬间苍老了八九十岁,浑浑噩噩的脑子中缓慢开始清明,抬头看去,人已经稀稀疏疏而来,外面是黑夜。庙宇之中除了一人与他,再无他人。 青甲白袍青年低下头。 徐行刚好抬头,就看见青年低头后看过来,平静的问;“要参军嘛?” 徐行一时间愣住,不知此人是谁,自当是钟吾大叔当年的同僚,开口道;“还在学习阶段,有一天会去。” 青年点头说;“我叫太史品,想要参军来找我。” 他没说什么。 徐行却觉得身上的血液一瞬间热了起来,对于文官来说,徐行得知的就那大名鼎鼎的几位,可对于武将来说,徐行可是珍藏了一本七十二将志,那曹佩的爷爷曹俞就在七十二将之中其经历让人看得入迷。然,在七十二将之中有十大上将军,其编写在七十二将志中的经历更是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如碣州所在的区域属于大夏东区,夏东区域十八州内军队便由一位上将军掌控,名为‘孙朔’,孙老将军如今已有百岁高龄,是个半路出家的修士,听说当年人妖大战之前是个教书的,后不知怎么的参军了,已一介凡躯一步步迈向了谋士之位,又说孙老将军当年被当时军队首领隐瞒起来,军队首领独吞战功,还是国师大人关注那战局之中,发现有能人相助,勾出了孙将军。 孙朔迈入幕前,指挥战局有那百战百胜之名,后半路出家修武更是勇猛,一步入龙门。人妖大战之后,内战之中,孙将军更是成为一路大军领导者,手下猛将如云,遇战胜战,一直打的敌人退了一万里,被称‘万里将军。’ 如今的七十二将之中有十来位出自孙老将军手下,当年大夏成立,孙老将军是能争取争取那五大元帅之位,却说了那一句‘争一世不争一时。’。孙老将军来到夏东地区,也是因夏东地区的经济重要在大夏名列前茅,是一片肥沃之地,只有孙将军这样的人在这里镇守才能让人安心。 十大上将军,人人皆有元帅之姿,不是空谈。 太史品,十三岁参义军,后因伤势进入豆丹子的医疗军之中,与那钟吾一起成为豆丹子弟子,有个曾响彻天下的名号‘大夏九子。’,说九人天赋、秉性、文武方面皆是超品,也因为一个更好玩的说法,那豆丹子与六人结拜,七人皆是当时风流人物,被天帝大人称呼为‘人族七子。’,才有了夏九子的称号,如今夏九子六死一残一废一活,曾经响亮的名号也逐渐被人们遗忘,而活的就是太史品,封上将军,镇守之地离夏东极远,是那时有恶蛟出没之地。 那样一个人物就好像从书中走出来来到了现实。 站在自己面前。 徐行如何不激动呢? 一时间徐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即便那已看遍人生百态的心在此刻也没有了沉稳。太史品之名足够让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也如追星少年。 “师傅是个丹师,教导出来的三个徒弟没有一个有丹师天赋,我们三个两个学武一个学剑,师傅最偏爱的就是他。”太史品望着雕塑,陷入了沉思,“第一次见到钟吾,他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提着破棍,从刚结束的战场上走回来,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 一转眼,物是人非。 太史品从雕像上收回了目光,时间已教会他不要活在回忆之中,短暂的感叹后,太史品又是那个冷峻的青年。 他打量了徐行一番,说;“炼体还可以,就是境界差了点,不过不用太急。” 徐行对于自己的炼体一直是有着自信的,何况又被一真的佛光洗身,更加自信,万万没有想到落一个‘还可以。’,不过说这话的毕竟是从那血海白骨之中走出的上将军,徐行无法反驳。 太史品已朝着外面走去,好像就是单纯的来看一看钟吾的雕塑,看一看这个‘师傅的侄子。’。太史品脚步迈出庙门时,手中抛出一物,是个轻飘飘的纸人,缓缓飘荡在徐行眼前。徐行就看见太史品走入黑夜之中。 恍然间。 穿白袍的高夫子现身在庙宇之中,与徐行并肩而立,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谁说太史品冷血?他等了你那么久,只是为了想跟你说两三句话。” “等我?”徐行愣道。 高夫子笑着说;“有人说过太史品永远不会活在回忆之中,所以豆丹子死去的时候,大弟子买醉,小弟子消失,只有太史品还是那个太史品。若是没有记错,太史品已四十五六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冷漠的像一头孤狼,这一头狼活到了最后活的最坚定。” 叹息一声。 高夫子从怀中拿出乾元袋递过去说;“装进去,这纸人是好东西,保管好,救命用。” 徐行照办。 高夫子又说;“碣州的战乱没有那么简单的,缠住我的人竟然是我没有见过的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不过好在这个世界永远都有一群冒出头的孩子,看见你们一次又一次出现,我知道我的责任永远不会在战场,徐行,要去江海学府嘛,去真的天明学府!” 徐行犹豫片刻,“那这里?” 高夫子哈哈笑道;“碣州的学府不需要你操心,有我在有鹤府主在,何况又添加一名实力导师丁云。” 他认真的看着徐行,“我不希望你因他们的选择从而改变自己的选择,寒门没有消失,像星星分部在碣州各处,各自在发光,只要抬头就能看见的。” 他拍了拍徐行的脑袋,嘴角上扬说;“昨日的豆腐宴真是美味,就连那个要死的老头子也胃口大开,更可气的是,那群要走的孩子明明已要留信给你,却一个个忽然改变主意说再等等,等跟你喝一杯后才走。” 徐行也笑了起来,还好还好,不管如何,还能喝一杯再分离。 总好过一别再无相见。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去城外一趟,有个小子好像钻了牛角尖,在城外待了三天都没有进城。” 第89章 满天星 入城处。 穿着灰袍的少年,满脸忧愁,不时抱着双臂发呆,不时双手一插袖口蹲在地上,偶尔又挠挠头皮,头上玉冠已要掉落下来。 柳忠愁啊。 想当初被人舍命护送出了妖山,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远,找了个山脉就躲了起来。躲在潮湿的山洞中,冷汗虚汗齐齐流下来,又想起那刚见面为了护送自己失去生命的黑衣少年们,柳忠无助地哭哭啼啼起来,迷迷糊糊之间似睡非睡,又看见那一片一望无际的火山,那个虚幻的人,抬手间大地上冒出冲天的火芒,一处火山喷发,挥手间,各种药材拥挤而去火山山口,以大地为丹炉开始一次炼丹。等到柳忠醒来,浑身软弱无力,好似病入膏肓,无助之中运转梦中人教导的口诀,才算是挺过了一关。 那一天后,柳忠似睡非睡在山洞中两月时间,一边学习丹药之术,一边学习修炼之术。所谓是山中无岁月,又加上似睡非睡的状态,柳忠哪里知道外界过了多久,忍了又忍出山打听一番,才知已过了四月时间,在外界偷懒了三四天,又回到了山中,开始辨识百草,心里也打算在过两个月说什么都要回橘子府一趟。 因为徐行一定会回去的! 山中岁月极快,柳忠决定第一次炼丹之后便出发回橘子府,虽然修为才苦境一境。谁想发生了丹炸,迷糊之中,陷入那长达两三月之久的梦境,回神来,已过了约定时间,匆匆赶回来,才知道碣州发生了什么,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该怎么面对徐行大哥啊! 在徐行大哥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在身边! 该怎么解释啊! 柳忠忧愁着,不知所措着。 啪! 徐行出了城门,看见石碑处‘八练城’下蹲着思考的人,左右瞧了瞧,就觉得熟悉不过,往前走了又走,眼睛瞄了又瞄,才看见这不是那‘白了版本’的柳忠嘛! 徐行三步上前,正巧看柳忠挠着脑袋起身,手掌用力一拍。 柳忠吓了一跳。 他一看是徐行,当即又惊又喜,顾不得想什么,一把抱住了徐行说;“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徐行拍着柳忠的后背,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大大方方的去见你。”柳忠松开了双手,抹着泪花,哭笑着。 徐行大笑起来拉着柳忠的手臂朝着城里走去,说;“不管怎么样,也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现在你能站在我的身边,一切都是好的,过去了,走吧,去给刘府主和钟吾大叔上香。” 香在香炉中燃起。 柳忠看着刘府主的雕塑,说;“其实我有很多很多辛苦的话要见到你说一说,可是我听见刘府主的事情后,听见钟吾大叔的过往,我忽然就觉得有什么辛苦的,一句辛苦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徐行认同道;“对啊,跟他们比较起来,辛苦一点儿也不………………” 忽的。 “徐行,开饭了!!!” 是戴衡的声音。 徐行心中的感慨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与柳忠对望一眼,走出破庙朝着山顶走去,山路上挂着一盏又一盏灯,已下弦月的上山路上并无旁人,挂在灯杆上的白绫缓缓飘动。一路上了山顶,八仙桌上已上了十几道菜,有那如白玉上挂着翠点的凉拌豆腐,有那大碗里面浓白的豆腐鱼头汤,有那炒的香喷喷的豆干……………… 戴衡蹬在板凳上,两手拿着筷子敲着碟子,毫无那黄帮之主的模样,惹得守头七夜的刘思认真的说‘这样不好的,长大了就会要饭。’,戴衡笑嘻嘻的说‘要饭好啊,吃饱了睡睡醒来再去要饭。’刘思睁大眼睛思考起来。 刘公连连咳嗽,起身抱着挨着戴衡坐的刘思,说;“你们年轻人慢慢吃吧,我带着思思睡一会儿。” 刘思看着戴衡依依不舍的。 戴衡笑嘻嘻做了个鬼脸,惹得刘思也做了一个鬼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公早已知道柳忠回来,还是戴衡带回来的消息,戴衡却也说了‘那个人还要徐行去。’,才一直等到今天跟柳忠相见。 柳忠行礼。 刘公笑着离去,不顾少年们的劝说。 他走到院子门口,半转身看去,那桌子旁的少年已经在戴衡的叫嚣下开始拼酒,一道流光落在凳子上,露出憔悴少年,想来就是碣州唯一剑修唐匀,那个年纪轻轻已一头白发必然就是丁云,那一对如神仙眷侣的必然就是黄镗和若善…………………………那打着道礼尝了一口豆腐眼中亮起的是庄绣,架不住徐行和戴衡的劝酒,尝了一杯………………那站在凳子上的小小和尚几乎趴在桌子上伸手夹菜却被灌了一杯橙汁眼中一亮的必然是一真小和尚…………………… 碣州少年都在此。 刘府蓬荜生辉!!! “我要去西北了,大西北。”半斤烧刀子下肚,戴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自己,“我给你们说,大西北,就是你们想象的那个三不管的地带,隔壁就是当年逃跑的那些人,我就要去那里,当大西北的王!!!” 他打了个酒嗝,一下子绕到秋班长身后,拍了拍神情还很黯淡的秋班长,说;“人人都指着我戴衡的鼻子说‘那个家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是个野种,是一个连自己人也杀的人。’,他说任他说,我活我的。你看丁云多好,现在这一头我羡慕的白发,都不用染发了,羡慕羡慕。” 丁云冷漠道;“闭嘴。” 戴衡一下子闭嘴,又喝了好几口酒,“刘公要开设橘子府学府,橘子府所有的孩子都可以来这里上学,更是可以有往天明学府送人的资格,你们呢?比不上一个老人嘛?” 丁云哼道;“我直接去天明学府。” 戴衡竖起大拇指。 唐匀说;“我会先在大蜀山待一段时间,那里还有残留的剑气。” 黄镗笑着说;“我和若善打算联合一些人开设星河学府,高夫子找过我们两人,希望我们两人可以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选一条对自己有利的路,只是我和若善都觉得没有师傅的传承我们可能就饿死了,所以要代替师傅照顾星河府。” 若善点头。 一真喝着果汁,双眼越来越亮。 庄绣想了想说;“倒有一件事情要做,天柱山旁有个万丹湖,若你们有兴趣,可以一起去探探究竟。” 丁云眼中一亮,显然听过万丹湖之名。 秋班长抿着嘴唇,整个人心神都没有从噩梦中走出来,若不是高夫子强行带来,秋班长还在封闭的房间中待着,思考自己的内心。她心中的正义像是一把刀砍伤了自己。 秋班长啊秋班长啊,怎么就忽然变成了那么讽刺的称号,一个人人热爱并相信的秋班长,其家族却是发动这场战争的人…………………… 多么残酷。 “我…………”秋云湄转动酒杯,一饮而尽,看向那白发丁云,“我会去天明学府。” “多多照顾。”丁云一笑。 “多多照顾。”秋班长笑着。 他们两人就像两个有着相同经历离家的孩子相遇在一起。 徐行抿着嘴巴,觉得自己有些磨磨唧唧,实在是小家子气了,饮尽杯中酒,“我知道自己的内心,我不能去压制它,高夫子给我的那一条路是我想要走的,我会去江海学府。” 戴衡哈哈笑着,拍着徐行的肩膀,“大家不要可怜他。” “快收起你那悲伤难舍的眼神。”戴衡蹲在凳子上,痛饮一杯,“这个家伙到底知道不知道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他选择了一条更容易的路?’所以这个家伙心里很难受嘛?拜托拜托,江海的天明学府跟碣州的可不一样,说那大夏第一座天明学府三年之内完善各院,从第一批导师和学子中抽了一批人去了四个地区,其中就有江海学府,十多年了,你知道当初咱们夏东地区的门派和宗门多少么?数不过来啊,起步一万多个大大小小的势力,可现在呢?势力缩小到了百个之内,那些人呢?有的进入别的势力,有的进入了江海学府,你能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嘛?” 一个天才云集的地方。 一个势力交杂盘根的地方。 徐行哈哈笑起来,举起酒杯,“敬段天浩!!!” 他用这个名字回答了戴衡的问题,然后他们都笑了起来,举起酒杯。 “等等………………” 从山下奔跑来一个强壮的汉子,穿着黑袍,双手撑着膝盖,说;“等等我。” 是曹佩。 紧跟着其后的是天池山跟着唐匀叛出门派的十三名弟子,炎炎门三师兄孙千……………………一个又一个人跟着到来,共同举起酒杯,“敬段天浩。” 再一杯。 “敬碣州死去的英雄。” 再一杯。 “敬天明学府。” 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不认识的也认识了,山顶的年轻人们这一夜喝光了八练城中的酒,就看醉醺醺的唐匀化作不稳剑光摇摇晃晃而去摇摇晃晃而来,买来城外镇子上的酒,酒水入喉,有人笑有人忽然哭了,这一夜,他们好似喝光了橘子府的酒。 天亮了。 “各位,我讨厌恋恋不舍,告辞。”戴衡迷糊中睁开双眼看见众人还在拼酒,一抱拳,跳下悬崖。 “走了。” 一个又一个,潇洒而去,最后一杯酒被徐行端在手中,看着秋班长最后一个离去,一饮而尽,重重道;“各位,保重。” 他坐在悬崖边缘的大石头上,冷风吹面,醉意醒了三分。 天边一团金灿灿的蛋黄升了起来,撒下光辉。 “刘公。”徐行听见动静,回头看去,挠挠头,“我等一下再打扫。” 刘公给了他一个后脑光,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沉默片刻,刘公又道;“想好了嘛?” 徐行听着柳忠的呼噜声,说;“跟刘公一样。” 刘公笑着说;“真的没有想到在七十三岁这个年纪找到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的梦想,从前啊,我修炼也好炼丹也罢,就像是不愿断了香火的延续,在叶子走的时候,我们谈了好久好久,叶子说‘父亲,让我死得其所。’我两难,看着自己的孩子求死真的好难好难,可看着自己的孩子活的像个躯体更难,那一刻我心中燃起了火花。橘子府虽然有了资源,但还有很多很多人没有书读,我就开个橘子学府,招一些人,教读书教修炼,等我教不了了就送到天明学府,岂不是很好?” 刘公了望金灿灿的阳光,又说道;“什么时候走?” 徐行笑着说;“后天?” 他看见刘公那翻着的白眼,连连说;“最少最少还要吃一顿刘公的豆腐宴才能走的不遗憾。” 刘公哈哈大笑起来。 南山。 天下五山之一,以南为名,南方再无山敢称南山。传闻中,远古时代有一山撑起了天幕,后因大战山体破碎大致分成了五分,其一落在碣州的星河府,成了南山。 南山归来不看山。 那犹如九天上而下的银河般的瀑布,那站在山顶望去,白云飘在半山腰,远处山体若隐若现之间,好似身处天界不在人间。 夜晚。 徐行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山崖旁那一株树干有五人合抱开枝散叶的火树银花,坠落在风中的树枝的枝芽在火焰之中闪起了银色的光芒,月光下,火树银花就像一个月宫的仙女在起舞。 惊讶声从人群之中发出,跟着就是各种掌声和叫声。 徐行如泥鳅一般退出了拥挤的人群,下山的路上遇到一个个上山的人,身后跟着凌香月和柳忠,凌香月显得闷闷不乐的,还没有看够。三人好不容易下了山,就听见柳忠说‘听说南山上面要建起很多建筑,有一处是黄云真人的洞穴翻修,还有那‘霍邱。’‘豆丹子。’‘庄云。’‘不修佛。’……………………‘钟吾。’‘刘叶。’………………等等人的百英庙,他们都因碣州而死,理当接受碣州的香火。’徐行笑着说‘一切都归还给了我们,我们应该把英雄供起来。’凌香月决定夜游南山,徐行两人跟上。他们慢悠悠的随意逛着,山中时常有黑影闪过,偶尔月光下,才看清是各种各样的动物。 三人走过那二溪之一的‘竹节溪’,进入此地曾代表到了曾经的天池山,一小队赤水军带新招的捕快封了山,还在查看天池山各处密境。 凌香月绕着小路而去,发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去江海学府?” 徐行笑着说;“还有几件事情要必须做的。” 凌香月好奇的问;“说说看?” 徐行点头说;“没有不能说的,我要见两个人,一个是个老婆婆,我已托戴衡在大战爆发之前找到了老婆婆,现在老婆婆在天柱府,正好我们去看一看古香古色的庄墓,再去见一见老婆婆。另一件是我要去麓府的山中找老师傅。还要办两件事,跟百念师兄和百川师傅告别,给不承认我的师傅霍邱在大蜀山中建个坟,因为霍师傅死在那里,在他的坟旁我想照着自己的意愿建一座竹青青前辈的坟,同坟。” “说说看。” 徐行随手摘下树叶,说起了那人生中难忘的事情,那一次徐行才知道什么是饿………………………… 凌香月走着听着,忽然看徐行手中拿出树枝编织的树环放在自己的脑袋上,她刚要躲闪又笑眯眯地低了头,带着树环晃晃悠悠的跟着徐行漫步而去。 她说老婆婆是个好人‘手也巧,才能教会你编花环。’ 月下。 山路,三人,两人在前,一人在后。 一人说一人听。 一人笑。 三人到了山顶上时,天边刚亮,清晨的第一道光撒向了南山,千鸟齐飞,各不一样,夜晚后的树林青翠欲滴,远处那轰隆隆咆哮的瀑布回响耳边。 徐行并没有着急去见老婆婆,他等了五天,算是游玩小半南山,还是没有等到百英殿的开门,打听之下还要许久许久,只好去了齐云山黄云真人的庙宇上了三香,才去往了麓府毫山之中,找了又找,才找到记忆中的那片山林。茅屋已被动物占据,物是人非,徐行卷起袖子打扫起了茅屋,修修补补,又把那破板凳修一修,让凌香月十分不明白此举动的意义所在,但也不去说,反而兴致勃勃的陪着徐行做这些傻事情。柳忠更不会说什么了。打扫好了茅屋,徐行放了一封信在桌子上,上边写着‘师傅亲启。’ 三人去了百念师兄百川师傅的墓地,无名的山,不起眼的树林中,茅屋前有一座老坟一座新坟,本来百念死守麓府,麓府之人要把百念葬在麓府最好的地方,可听了百念竟是那百川之徒,麓府府主又收到鹤府主的信封找到师徒二人隐居之地,便把百念葬在了此山中,此山取名‘二夫山。’ 徐行站在新坟外,那个活着只是为了‘不让师傅的逐日腿法消失’的师兄,好像从来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或许师兄早想如此,因师傅而生,陪师傅而去。 酿春酒摆满了坟墓前,是麓府人们送来的,徐行上前打开,咕噜噜灌着,撒了半瓶。 “还不曾与师兄对饮,此间心愿总算完结。” 天柱府。 一处没有高建筑的地界,最高的不过三层古香古色的八角楼,有人说江海的美早已失去,但天柱府始终保持了江海曾经的美。 小桥流水人家。 三角房顶,黑瓦白墙,河流上飘着木船,有人乘船高歌而唱。 徐行走在岸边,河流两岸有人家,有些妇人在河边捣衣,清晨下的天柱府显得雾蒙蒙的。 他走到桥边的一副院子旁,敲了敲门。 门开了。 院子里盲眼的婆婆熬的粥在咕噜噜叫着,婆婆睁着灰白的双眼问;“是刘小弟嘛?” 徐行轻轻的说;“婆婆。” 老婆婆认真思索熟悉的声音,忽的笑起来说;“孙儿孙儿,你回来了。” 徐行嗯了一声。 老婆婆十分开心起来,抱着徐行摸了又摸,说健壮了说长高了,摸着徐行的手又说受苦了。粥咕噜噜顶着盖子,老婆婆拉着徐行的手要去端粥,毛巾也没有拿,好在徐行眼疾手快拦下来,认真的劝说婆婆坐好,他去端粥。老婆婆听到脚步声又问两人是谁,听见女声十分开心,拉着凌香月的手说东说西。凌香月笑着听着‘徐行’小时候的事情。 一锅粥,一叠面饼,三碟小菜。 老婆婆问徐行这次会不会多留一些时间,徐行很小心的说碣州发生了大事情所以他们的建筑队伍很忙,老婆婆点头说知道这些事情,还让徐行当了头头不能贪财要认真建设碣州,听到徐行去往橘子府健矿,老婆婆从怀中拿出包裹,从中拿出积蓄递给徐行说‘刘大人的家乡咱们不能亏待。’徐行推脱不过才接过说‘一定不会挣一个铜刀币,全心全意建设橘子府。’,听到徐行去橘子府,老婆婆反而又说‘其实没有什么事情的,刘小子时常来看我的,你要是忙,明天就走吧。’ 徐行还是待了三天。 老婆婆大早上就发怒的说;“快走快走,我这条老命有什么好陪的,你再不走,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徐行无声笑着,对偷偷笑的凌香月眨眨眼,好似在说‘这下你相信我上一次也被老婆婆赶出来的吧?’,凌香月点头。徐行只好再三认错吃了早饭,千说万说才让婆婆不送,说婆婆要是送他就不走了,才看婆婆站在门口,笑容满面地挥着手。 三人去了大蜀山,徐行找到那处能进入象境的山洞前,在其旁边清理出空地,从怀中拿出两本拳谱放入坑中,建起新坟,刻字‘霍师傅竹师母之墓,弟子徐行。’。 二人终究也算在了一起。 第90章 多宝山 接天莲叶无穷碧。 塘湖,天下第一湖。 映日荷花别样红。 塘湖岸边有朝气蓬勃的少年,有背手望湖的文客,有年轻貌美的女子……………… 徐行站在人流涌动的岸边,目光扫射一圈,落在那一座桥上,桥的尽头是个亭子。 “海月桥。”凌香月的目中闪动着光芒;“天帝大人和妻子相遇的地方………………” 徐行看着,没有回话,看了很久,转头说;“去多宝镇吧。” 她摇头道;“吃了醋鱼才去。” 柳忠也在一旁说;“徐哥,不着急的。” 徐行没有在坚持,陪着两人游玩了一圈塘湖,吃了排队很久才吃上的醋鱼。 江海府,多宝镇。 多宝镇位于江海府偏僻之地,多宝二字并不是说此地有宝,而是因为多宝镇上的商铺九成九都是卖修行相关之物。 多宝镇后有一山名曰多宝山,满山遍野草木,皆是精品,有紫檀、花梨、金茶花…………,此山许多传说,若平常人进入此山踏青,倒不会遇到什么,若是有那心术不正的修行人进入此山,就再也无法出来。对于多宝镇上的人们来说,此山至宝并不是满山遍野的精品,而是山后有一学院,名为‘天明。’。 小型飞船越过多宝镇落在多宝山的一条偏僻之路上,掌船人拜别凌香月驾船离去。 凌香月领着两人上山,一路并没有遇到行人,边走边说;“江海天明学府跟碣州的天明学府是不同的,在江海学府之中,你的境界和文课没有达到要求之前是决不允许出学府的。” 徐行停顿一下脚步,叹了一声。 柳忠愣住。 凌香月停下脚步好笑道;“别人能进学府都是高兴的欢天喜地,别说文课,就是一天吃十本书都行。” 柳忠大叹一声,道;“我实在不清楚高夫子为何给予我入学卡片,哪有一个教书的会喜欢一个不会写多少字的少年。” 徐行拍了拍柳忠的肩膀,抬脚上山,问道;“再说说其余的。” 凌香月道;“江海学府有六院,武、法、丹、阵、锻、奇,如字面意思,当然了,选择一院只是为了主攻并不是选择了法院就不能修武了。一个人从进入学府之时就会根据根骨和文化来分班,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不记在班级内,过了这些班级才可选院子。你二人大概率是分到低班庚辛,一个过渡,等你们完善了自身的根基就会进中高班,匹配你们的境界。” 一路说着,三人到了山顶,顶上并没有什么庙宇,只有一处凉亭,凉亭中无人。山顶上满是树木。 “说些好的消息,小还丹在碣州学院是用积分换取,在这里每个月都会赠予。”凌香月拿出三角令牌,带着两人七拐八拐,走在树林间,又说道;“其余的事情等你们进去自然会得知,记住,一定要好好学习,当年我来这里可是吃了很多苦头的,我本自傲的天赋在这里什么也不算的。” 徐行跟着凌香月走入林间,忽的察觉哪里不对,再回首,不过步入林间十来米左右已看不见凉亭,四面八方都是树林。他看见凌香月走到一棵槐树前,用手中的令牌贴在树上,忽然间凌香月的手掌没入树中。 她回头说;“我虽然可以带你们二人进入学府,但到底不合规矩,还是不要多添加麻烦。你二人有高夫子的介绍信,可把信封放入树上,自然就会进入学府之中。” 她似乎很不放心,像个老姐姐一般,接着说;“你们要记住你们来到的是什么地方,把这里当成一处战场,公平竞技的战场,但你们的对手却是有着强大资源的学子,多的话再说无意,进入学府之中,一定要好好完善自身。” 徐行两人点头,看凌香月进入树中。 柳忠忽的拿出介绍信放入树上,只觉得有吸力在拉扯身体,极快的说;“徐哥,我先走…………” 徐行明白柳忠的意思,他是为了自己探路,感叹一声‘傻瓜。’,拿出信封放入槐树之上,忽的感到眼中似乎有重影,眼前槐树出现叠影重重,当即掐诀要遁走而去,心中猛地一跳。 一只拳头掀起了狂乱的气流狠狠地砸在徐行背后。 徐行的身体如炮弹冲去,撞断眼前七八根树木,在地上滚了又滚。 “废了他!”黑衣少年从一颗树干之中钻出来,吼道。 那武夫当即冲去,看徐行迷迷糊糊之中爬起来,一拳下去砸中徐行的脑袋撞在地面之上,结实的泥地炸出大坑。乱拳如雨落脑袋之上,徐行只觉得脑中昏迷,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血液染红了地面,徐行再去运转法气要牵引日曜光法,又感法气一停,身形也似被凝固住,知道是另外一人施展了定身术。这一法一武显然是有备而来。 那少年武夫一脚跺在徐行背部,开口道;“好在你没有学丁云唐匀成为缩头乌龟,不然这仇还真不知道怎么报………………” “先断他四肢再啰嗦,他有秘法!”树干上,黑衣少年双手掐诀,脸色涨红,连连施展定身术,紧闭的双唇流出血液,法气一顿。 武夫少年当即一拳对着徐行的左臂砸去! 砰! 拳头在地面掀起大坑。 武夫少年当即站立身子左右扫射,看见十米之处依靠着树干的血人,开口道;“还真是难杀,果然有些手段,寻常五宫武夫在这一顿乱拳之下早已经没有反抗之力。” 他没有再着急出手。 徐行只觉得脑子中迷迷糊糊一团糟,他扶着树干站起来,抬头看向两人,他看见两个少年眼中仇恨的目光,心里面十分不明白这两人为何有着这种眼神,但也不再多想。那武夫少年已经奔跑而来,口中开口‘记住废你的人是孙家孙渊。’徐行运转真气,只觉得挨了百多拳的脑袋刺痛无比,真气也运转不顺,整个天灵盖似乎都要碎裂,不断发出刺痛。 他转身奔跑而去,身后有破空声,忽的感到心中一跳,只怕那另外一人又要施展‘定身术。’,当即牵动日曜光法才能运转一丝法气,遁地而去,似乎超越那人施法的范围,心中预警消散。奔跑之中,徐行双眼四处扫射,这两人是谁? 又为何知道自己来到这里? 难不成这一路都在被监控? 徐行实在不明白。 他咬牙忍痛再次施展遁术逃离‘定身术’范围,双眼忽的一瞄看见远方那一棵槐树,果然如自己所想,这槐树被转移了距离。 十米。 徐行已从怀中拿出介绍信。 忽的,他感到眼中再次出现叠影,不远处的槐树已不在原地,心如死灰。 徐行收好介绍信,转身,看着那两位带笑的少年走过来,忍着天灵盖传来的刺痛,“孙家?我实在想不到除了碣州那死完了的孙家还有谁?” 孙渊咬着牙,放慢脚步;“李木,不必再施展定身术,他必死无疑。” 徐行看向那李木少年,问道;“你也是碣州李家?” 李木咬牙道;“对,今日你必死。” 徐行扫视一圈,并无旁人,盯着孙渊;“你是谁?” 孙渊道;“让你死的明白,孙磊义子,孙华义兄。” 孙磊? 徐行刺痛的脑袋想起孙家二叔,万万没有想到孙家还有人在南方分府,看两人可以转移此间树木,想必都是学府弟子。 他吐出一口气,运转断断续续的真气,知道今日只怕必死无疑!!! “法不容情!!!” 徐行吼出刘叔最后的遗言,这一句天下已皆知的名言,当即要冲向孙渊,哪怕死也要咬下孙渊半条命,忽的眼中又出现叠影重重,只看槐树现在眼前,徐行一愣,当即拿出介绍信穿进槐树之中! “谁!!!”孙渊怒吼,扫射一圈,看向林间出现的那人,“云淡高!!!” 他咬着牙,即便愤怒冲昏了脑袋,却也不敢对此人出手。 他不是这个道士的对手!! 云淡高微微笑着。 “我会出手。”赵二走入林间,一直未出手的他引来两人的愤怒,他知道如果刚才他出手徐行必死,但他有他的打算,“我会从正面击杀他报赵家养育之恩。” “希望如此。”孙渊说完,接着又说;“我希望你记住没有赵家的鼎力相助你赵二指不定在哪里吃不上饭,我也希望你时刻铭记是谁覆灭了赵家,是徐行的叔叔刘叶!” 赵二没有再言语进入树中世界。 艳阳高照。 大地上有高山耸立,空中有流光飞舞。 平原上有建筑,亭台楼阁,一望无边,整体显得古香古色,少年们穿着颜色不一款式相同的服装,有的在导师的带领下盘坐吐息,有的在导师的带领下习武,有个别的衣着凌乱奔跑在学府之中。 徐行喘了几口气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水,看向高耸的红木对门,上写四字‘天明学府。’,左是‘为天地立心。’右写‘为往圣地绝学。’ 红门对门缓缓开启,走出来一中年,穿青衫,留着山羊胡。 他似乎并没有奇怪到来之人浑身血液,几步来到徐行面前,拿过介绍信,冷漠道;“你可以称呼我引路导师,跟我走。 他跟着引路导师走入学府,七拐八拐穿过竹林来到一间房屋中,屋中只有一物,是一无字石碑。 “测根骨。”引路导师指着无字石碑。 徐行走上前,只看地面上亮起复杂的纹路,他把手放在石碑上,入手冰冷,无字石碑显示根骨十八字心境不详。 “不详?”引路导师呐呐两句,打开引路信封,上写徐行姓名哪里人士,乃碣州鹤府主引荐而来……………………他看向徐行,“信封上写你文课很差,没有经过学府培训,半路进入天明学府学习,如今,法修苦境四境,武夫熔炉,实力不错,根基也不错,心境更加不错,你是我第一个见到心境不详者,唯一可惜的是你年龄过大,加以散修出身,判你入壬葵班。” 徐行并不太明白壬葵的意义,但也皱眉,似乎跟凌香月所说有些偏差。 “跟我去壬葵班,那里有人会对你讲解。”引路人冷漠的带着徐行走入学府之中。路过一处处建筑,徐行能看见广场上看不清人数的少年齐齐练武,又见一广场上少年们盘膝而坐,路上遇到一些少年也是气息极稳,有些修为感到不高,苦境二三境,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十分饱满。 也不知多久,徐行觉得整个人迷迷糊糊,麻木的跟着引路人。 “法不容情。” 徐行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四个字,好像清醒了一些,再看引路导师没有停顿的走路,以为是错觉。 “我喜欢这四个字,更喜欢你们碣州的刘叶。” 徐行知道不是幻觉,前方引路导师在说话。 “在你没来之前你已经算是学府的小名人了,有学子在赌你能不能进入学府,看来你胜利了,但往后你的学府之路只怕会寸步难行,这里不是碣州,别说你天赋有佳,就算你是顶级天才,就算你是仙人转世,一个人在这里也掀不起任何浪花。你之所以会进入壬葵班虽然因为文课很差,但却不是全部原因,因为这是一种警告,任何苦境之人在壬葵班都学不到有用的东西,壬葵班学习的只有文课!小心熊闫之人。” 第91章 壬癸 脑中阵阵刺痛影响着徐行的思索,迷迷糊糊的跟着那引路导师一直走,越走越偏,听见引路导师的告诫,徐行捂着脑袋点头,也不知多久,走过一片竹林,来到位于学府一角的壬癸院。 院门外站着个容貌有四十左右的女人,皮肤白净,迎上来,听见郑刚的话,点点头领着徐行走入院门里。 院子里种了花花草草,像是儿童的游乐园,有七八岁的孩子穿梭奔跑,有玩着游戏的孩子大喊大叫………………孩子们看见林导师领着血人,瞩目而来,有的喊着‘林老师好。’。林初雪扶起了跑的跌倒的女孩,拍了拍女孩身上的灰尘,领着徐行来到宿舍。 两人一间,空间宽阔,只是床太过于小了点。 林初雪看徐行捂着脑袋坐在小床上,脸上的血液染的看不见徐行的面容,像一只被欺负的流浪狗。她终不忍心做到不管不顾,打来一盆热水清洗徐行脸上的血迹,又从怀中拿出黑玉膏包扎徐行的伤口。徐行一言不发,脑中疼的连话也不想要说,任由林初雪处理伤口。林初雪处理完了徐行的伤势,拿来一件学服,抱着染血的衣物,说道;“你入壬癸院是因为文课不及格,也是因为你是半路出家,但你应该清楚一些东西。” 徐行坐在床头抬头看着她。 林初雪道;“徐行,养好伤离开这里。” 徐行摆摆手说;“谢谢你老师,让我休息一会。” 徐行看着她离去,躺在放不下身体的床上,脑中的刺痛已让他头疼欲裂,多亏那棵树木及时到来,不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忽的听见门开的声音,走进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孩子,面容呆痴,直直躺在另一张床上,不言不语。想来就是自己的小室友了。又等了一会,外面天也黑了,脑中刺痛消散许些,徐行盘坐在床上,体内法气真气不稳,去运转日曜光法牵动二气,平复内伤,期间睁眼看那皮肤黝黑的孩子起床离开,走出去之前还吐了两口气,咧着嘴巴,努力装出一个笑容。徐行略微疑惑。 门又开。 皮肤黝黑的孩子拎着木盒走进来,脸带笑容,说道;“林老师让我给你带的饭,我叫三狗子。” 徐行下床伸出手,道;“徐行。” 三狗子双手拢着徐行的手,又把饭菜摆在桌子上,是粥食,看见徐行吃了起来,说;“老师让我给你介绍一下壬癸院,咱们院子大多都是没有开始修行的孩子,最大是十岁的闫笙,最小的才六岁,我们的课程以林老师的文课为主,每日许老师会带我们炼体,两三天会有一节木老师的法课,修为最高的是十岁的闫笙,听说不是压境不破已是苦境之人了。” 三狗子拍了拍脑袋说;“对了,咱们是封闭的,一个月会有两天假可以出去,其余时间都要在院子里面。” 徐行点头,吃完了饭菜,要去收拾被三狗子抢先一步,忽的问道;“你是哪里人?” 三狗子笑道;“我是越州榕府。” 徐行说道;“我是碣州橘子府人士,你肯定没有听过那里,我倒是听过熔府天下闻名的镇海楼,你真厉害这么小一个人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 三狗子笑嘻嘻的收拾着碗筷,听见徐行又问他多大了,说了一句‘九岁了。’,三狗子拎着饭盒要送去食堂,忽的听到身后那人又问‘你叫什么,每个人都有名有姓的,没有人会叫三狗子的,就比如我叫做徐行。’三狗子的脸上有着笑容说‘黄人龙。’他出门而去。 徐行坐在床头,月光透窗而下,脑中的刺痛好了很多,呆呆发神,不多会看见黄人龙回来洗漱后上床握着一本书看着,大概月也高了,黄人龙对徐行笑了笑卧床而睡。徐行呆呆发呆,不知多久,困意来袭,刚要去睡,发出一些动静,见裹着被子的黄人龙一抖动身体,才知道黄人龙没有睡去。徐行吹灭油灯,房间里面陷入漆黑,躺在床上,双腿耷在床外,他能感到黄人龙没有睡去。 月起,月落,日起。 徐行感到有人拍着自己,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黄人龙洗漱穿戴好了。黄人龙说道;“快点洗漱了徐行大哥,林老师给了任务,让我带着你的。” 徐行起床洗漱完毕穿戴好跟着黄人龙走出去,有很多孩子也方才起来,眼睛迷糊发着牢骚,来到了宿舍外的广场上,一个三十四五的男子面白干净,站在高台上,等二百多位小学子排队完毕,男子抬起双臂打起一套拳法,二百多位男童女童跟着打了起来,在晨曦的照耀下,每个儿童的身上都好像有着光芒。徐行跟着而动,他一眼就知道这是‘八段锦’,是与其余四套拳法‘易筋经,五禽戏,六子诀,太极拳’齐名的拳法,是老少皆宜的拳法,而五套拳法能传播天下也皆因那拳中老仙师,老仙师在创造出太极拳后又归拢其余四种拳法改良后落了天下。 一遍又一遍的八段锦,徐行打的专注,有时候一些动作并不标准跟着那高台上的许风老师更改过来,大概半个多时辰,许风收拳,广场上的儿童排列整齐去往食堂,食堂的饭菜很好,不知是不是错觉,徐行感觉就是那青菜也泛着绿光。 听旁边的黄人龙咧着嘴说‘这是用种灵药的方法培养出的。’徐行打了一些饭菜坐着吃着,他能感觉到有一些儿童看着自己,抬头看去,有些儿童转头过去,有一个女孩直直盯着自己,看其坐在一圈人中间是个领头人。 黄人龙低头吃饭说;“那是闫笙。” 徐行吃饭后跟着黄人龙去上了文课,宽阔的教室坐满了儿童,老师是林初雪,今天的课程是练字,每个人都拿着本子和笔写着字,教室里面只有落笔的声音,等到林初雪出了教室,响起了议论声。徐行听见有人问他多大了,他写着字说‘快十九了。’引起了热议,这时林初雪进来,教室又安静下来。文课结束后,吃了饭,徐行跟着黄人龙回到宿舍,看黄人龙看着书,他盘膝修炼,等到下午黄人龙带他去上法课。 今日法课教的是替身术、变化术、障眼法。 徐行听得认真,不得不承认那木霖青年的讲解十分入微,如果一个人从小就在这里和另外一个人在碣州学府,只要一年,两人的差距一定会明显的呈现出来。可惜的是如今这些课程对徐行是没有用的。 徐行明白这是那些人的手段,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跟着六七八九岁的孩子学习,这本就需要一些心理的争斗,好在徐行觉得自己的脸皮够厚。但在这里如果只是学习这些已经精通的事情,徐行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的,如果一两年也要待在这里,他整个人都会废了的。 月。 徐行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他看见了段天浩大哥就在天上站着,无声地笑了起来,徐行本以为来到分府会走上段天浩大哥的那一条路,可是一天下来,他发现自己好像被遗忘了,如果不是黄人龙会跟他说几句话,徐行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一座哑巴城,每个人都不会说话。 徐行摇散脑中想法,盘膝修炼,恢复内伤,等到夜深了见黄人龙回来倒头就睡,便也休息了,如此这般,过了三日,好像他的到来就是一滴水滴入了大海中,连涟漪都掀不起来。这日下课后他问林初雪什么时候才算文课及格,林初雪说等年底大考三位导师同意,徐行就可以离开这里。徐行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困在牢笼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平复体内伤势,等到了七日后,徐行内伤好透,便打算离开院子去找凌香月问问。林初雪告诉他‘等下个假期我帮你申请出院子。’徐行浮躁的心开始稳定,他知道古灵精怪的凌香月一定有着办法破开他的这种局面。 月下。 徐行盘膝中睁开眼睛看着推门而入的黄人龙。黄人龙笑着走进来,递给徐行一封信说;“是闫笙让我转交给你的。” 徐行疑惑的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五个字‘好戏开场了。’,徐行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忽的听见砰砰的敲门声,还有一些争吵声,下床打开门,就看见两个少年直立站在门外,一旁的林初雪跟一人争吵。林初雪说‘这里是壬癸院,府主规定过任何人来壬癸院都要跟我申请。’眉目很重的那少年说‘如果是杀学子罪呢?’林初雪一下子不说话了。 徐行看见两个少年学服的胸口有着一个‘纪’字。那眉目很重的少年走进屋子,对着黄人龙摆摆手,黄人龙立即跑出去,另外一个少年砰的关上门。 “我叫杜尤。”杜尤从怀中拿出一颗玻璃球对着空中一抛,玻璃球就漂浮在空中,从中心射出一道光芒覆盖半间房屋,“让我们坐下说话。” 杜尤拉过凳子坐着,说道;“简单一点来说我们算是学府的衙门,说我们是捕快也行是风纪社也好,都行。” 徐行道;“所以我犯罪了?” 杜尤笑着说;“别误会,如果你犯罪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审问你了,作为学府的学子你有义务来配合我们,我们的过程会被光幕球录下来,所有导师都有权看到。” 徐行点头。 杜尤道;“徐行,十八岁,身世清白,毅力绝佳,十三岁外出求学,第一次出橘子府是去………………” 徐行打断道;“无须彰显你们的厉害。” 杜尤哈哈笑起来,脸色一冷;“好,那就进入话题,在碣州那一战之中你居功至伟,若没有你的情报,钟吾他们无法做出防备,你是一个英雄,是碣州学府一等三等荣誉的获得者。可有一件事情学府一定要弄清楚,你冒充的李青是一个平民之子,是天明学府硕果之一,而人妖大战之前之后之中,李青都没有出现,你应该明白,天明学府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失踪的学子。” 徐行盯着杜尤,问道;“所以你怀疑是我杀了李青?” 杜尤哈哈一笑,道;“你在说什么啊我的英雄,天明学府三等一等荣誉获得者,你来到这里是高夫子推荐,你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怎么会对自己的同门下杀手?” 另外一人跟着道;“经过我们的调查,鹤府长的保证,是戴衡杀了李青,又以魔道手段保存其灵魂得以使用令牌,然后你恰巧那时候被戴衡救治,阴差阳错之下,冒充李青之名进入学府。当初你不是学府弟子,可以不管不顾,但如今你是天明学府的徐行,是一等荣誉获得者,绝不可以视而不见。” 杜尤接着说;“所以还请带我们找到戴衡。” 徐行哈哈大笑,泪花都笑出来,拍着桌子说;“好好好,天明学府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失踪的学子。” 他忽的收声道;“戴衡走了,我与他没有联系的方式。” 光幕球一闪而灭。 杜尤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略微施法,镜子中显出戴衡在人流之中穿梭手中还拿着一串糖葫芦,“他目前在江海等待飞船,我与你一起拿下他。” 徐行哈哈大笑;“我懂了我懂了啊,投名状。” 他看了一眼光幕球,接着说;“可惜啊,没有证据你们也拿我没有什么办法,一,二,三,亮起来。” 光幕球又射出光芒。 杜尤站起来,冷淡道;“学府已经派人去追戴衡,是老大亲自去的,如果李青之死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是学府的英雄,如果跟你有关系,按学府规矩,我会亲自杀了你为了学弟李青报仇,而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跟副府主大人申请,在李青之死不明朗之前,没收徐行一等三等荣誉,收了你的学府令牌,不可离开此院半步。” 他伸出手。 徐行无声笑着拿出令牌递过去,道;“那你们可一定要快点抓住戴衡证明我的清白,如果我无罪,我会上府主那里告你们哦,我想以高夫子推荐的学子、丹天尊义弟刘公之徒、巡天司钟吾弟子、为了碣州学府冒险做了间谍,府主大人一定会见我。” 杜尤道;“当然,你放心,闫大人一定会抓住戴衡还你清白的。” 徐行道;“一言为定。” 他看着两人离去,心沉了下来,他知道两人刚才那一句话的意思,如果他徐行愿意去抓戴衡,他徐行大概在明日就会升班,赤裸裸的威胁啊! 徐行推开窗。 仰望明月。 “段大哥,原来这条路是如此之难啊。” 第92章 葫芦世界 晨曦下的广场上,小小学子们随着高台上的许风打起了太极拳。 徐行周围三米地带不见任何人,因为昨夜风纪社来后,院子里面就传了一条消息‘徐行存在杀了同门学子的嫌疑。’,昨夜徐行能感到黄人龙一夜未睡。 打完了太极拳,众人去往食堂,徐行能听到耳边小小学子的议论和那时不时瞟来的眼神。 等到了文课,林初雪安排完今日的练字课程,喊徐行跟着他走。 徐行跟着林初雪来到单独的办公室,房间很大,布置简洁,有一鱼缸,里面有三尾白似雪的龙鲤,形态十分美丽。徐行看林初雪站在鱼缸前拿出鱼食喂着,站在一旁,等待林初雪的开口。 林初雪道;“徐行,你懂鱼嘛。” 徐行道;“我喜欢吃糖醋鲤鱼。” 林初雪哈哈笑着,转过身,说;“那你知道什么鲤鱼好吃吗?活蹦乱跳的鱼的肉最鲜美。” 她敲了敲鱼缸,接着说;“相反的,观赏鱼中,活奔乱跳又美丽的鱼最惹人喜欢。” 徐行似乎明白林初雪的意思,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看林初雪走到茶几旁,拿出一套茶具行云流水的冲泡起来,给他倒了一杯。徐行端起来嗅着,入口清香,才说道;“人真奇怪,有的人穷的连馒头都吃不上了,有的人却花了大代价买鱼来为了观看,就拿这茶水来说,你如此冲泡对于我来说也如平常喝茶一般,当然我不反感你们做这些无意义的东西,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罢了。” 林初雪笑着道;“我发自内心的佩服刘叶那种人,佩服钟吾和鹤府主,对从那里来的你,我不得不想开导一番。” 徐行喝着茶。 林初雪道;“我们是一样的人,这个一样是说我们的出生都是一样,我出生在小山村,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我们是偏隅之地,我曾经也做过你这种人,可我如果一直做你这种人,我不会来到这里教学的,那也完不成我的梦想,这屋子里面的一切,那张红木椅子、鱼缸里面的鱼、茶叶、每一种都是孩子的家里送的,凭我是享受不了这些东西的,我只是在说,收了这些东西并不妨碍我完成我的梦想。” 徐行道;“什么梦想?” 林初雪说;“他说过儿童是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以后的好坏都在这个时段体现出来。” 徐行问道;“他?” 他看林初雪没有言语,平静的看着自己,眼神好像在说‘她要这个少年不要再受罪。’,徐行说;“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来劝我,先是谢过你的好意,既然你说了观赏鱼和吃的鱼,我也来说四个故事,四个人的故事,他们的名字叫做‘段天浩,钟吾,刘叶,李巢。’其实我想你应该知道刘叶和钟吾的故事,在碣州事件之后,他们两人事情传遍了各州的,本来我并不清楚钟吾大叔的过往,后来我看那山水报上钟吾的一生,我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钟吾大人明明对人族有功,是时候该享受了,为什么又要以死而战退妖?我开始真的不明白的,就像我不明白段天浩做的那些破事,为什么他要那样做,没有那些事情,段天浩会是大夏明亮的一颗星………………” 林初雪静静听着段天浩的故事,茶杯端起来又放下,就好像在听年少的他。 徐行道;“我历练了五年,我小心翼翼的,后来我开窍了,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活着是没有意义的,不能快乐了自己不能成全了别人,活的像个乌龟在方寸之间安慰自己,有人说过我的拳很懦弱,有人教导我拳,其实在我真的把懦弱之拳变成勇敢之拳并不是钟吾师傅的教导,而是我要决定走段天浩那一条路的时候,我知道这无疑是顶了天的困难,但我感觉到自己修炼的意义。” 他笑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要劝你,在实力不允许之前不要再冒险,同流合污很简单的。不要白白牺牲。”林初雪深深的明白她无法劝开眼前这个少年,“这里是夏东的中心,跟碣州是天上与地下,如果段天浩当初的危险是一,你在这里行段天浩的事情是一亿倍。在这里有着所有顶尖势力缩影,人们都说能进入夏东学府的孩子是天才,可进入这里的天才只是见到他们的门槛。你清楚夏东地区的顶天的势力嘛?道家五地其三庄墓,青云,天师,庄墓虽然因为人妖大战没落,但也有庄元宝在这里,另外两地,天师因府主原因封山,青云有双秀在此,佛家观音山,儒家起源之地,各有人在此学习,这三方已是顶了天的存在,他们之中的天才来到这里本应该耀耀生辉,可还有五派之人不在他们之下,神水宫,九方阁,不悔门,紫金帮,日月岛,就连掌握仙玉制作法的大王钱庄的人也在这里,还有那传说七十二王后裔的熊闫两家。徐行,以上我说的这些存在,只是一方去往碣州,碣州举全州之力也无法抵挡,段天浩是在泥潭里面翻滚,你若如段天浩那般,你就是在蛟龙穴中翻滚,稍有不慎,浑身碎骨。” 徐行道;“你为何劝我?” 林初雪叹了一口气,说;“再来说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姑娘和书生青梅竹马,书生最大的梦想是成为夫子,让天下儿童都有书读,因为书生说过‘人性本恶也好人性本善也罢,我坚信启蒙之时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后来的后来,书生去赶考,姑娘陪着,某一天姑娘消失了书生中了举,当了官,一封建议书被宰相看中‘启蒙之时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书生得了重任,一边完成自己的梦想一边去寻找那个姑娘,某一天姑娘回来了,姑娘不再是完璧之身,姑娘应该死去,怎么能用这种身体给于最爱的人,可姑娘实在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思念,要去见书生,书生没有介意,可书生的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一伙人,找啊找,找啊找,书生做了一府之主,才知道当初掳走姑娘的人是谁,这一切书生都没有对姑娘说过,某一天书生莫名死去。” 徐行端着茶又放下,直直的盯着林初雪,开口又闭口,一饮而尽杯中的茶,离开这里。 夜。 徐行在窗边望着明月出神,心里一团乱麻,如今的自己该如何破局。 在这学不到东西的牢笼中等待着吗? 他要行动! 徐行施展土遁穿墙而过,顺着墙壁直直坠入地里,地下的土质很重,行走的十分艰难,好在土遁修的精通,慢慢行走而去,走了有几十米远近,真气消耗极大,忽的停止身形,感到前方有危险,开了天眼通看去,只见泥土之中有流光穿梭,是一根又一根土色旗,好似巡逻的士兵,急忙躲闪开来,可这一来二去,法气消耗极多行走的距离不过十来米,暗想刘公给于的‘东来典。’豆天尊的‘豆丹子云上录。’,发现这些乱转的流光看似没有规矩实则也有着各自的运转规则,看了又看,这六十七根旗子分时段就会打乱自己的行走轨迹,没有脱离八卦之位的运转,在六十七道流光错落之时是有着一丝缝隙的,徐行闭目冥想六十七道流光轨迹。 曝气! 徐行化作一道流光穿梭而去,险些擦着一道流光,总算过了此地,又迈入另外之地,土壤硬的像岩石,好在五行遁术在青叶天下得到极大进步,掐了三山五岳印,一跃而去,不多会,就要越出土地去打听凌香月在哪里,好给戴衡传消息。忽的四面八方的泥土似海浪拍打而来,只有东南方向有一丝活路,穿梭而去,泥土海浪追击而来,徐行刚想自己还是中了阵法,只看到两道光芒穿梭而来,天眼通下,是那孙渊李木二人,暗道真是阴魂不散。 “果然如老大猜测一般,徐行一定会遁出壬癸院。”孙渊穿梭而来,双掌挥动,泥土拍打而去。 徐行刚要反击,又看三四道光芒穿梭而来,对攻只会吃亏,曝气之下,速度极快,不多会就甩开孙渊几人,刚要做打算,忽的感到一股吸力拉扯着身躯,不论如何掐诀也阻挡不了,不多会吸力消失不见,徐行却一动不敢动。在他的前方有着数不清杏黄旗帜,暗含玄妙运转着,一道道天地之间的灵气极快而来,穿梭进旗帜之中,徐行感到只要自己进入其中一定会被旗子给撕裂了身体。 “徐行。”孙渊穿梭而来,“你的土遁还真厉害,想必一定有着什么宝物相助,好在老大留了一物不然真让你跑了,如今你前方就是纳气大阵,一旦进入其中,你就会体会到五马分尸之痛,再见了徐行,我要谢谢你有勇气出壬葵院。” 又有五人到来,孙渊六人合力催动泥土拍打而来,随即远去。泥土似海浪压着徐行砸入数不清的旗帜之中,徐行感到自己好像处于深海之中被千只鲨鱼撕咬,血肉纷纷离去,当即运转日曜光法,催动再催动,却也只感身体在被万千野马拉扯,由不得他去控制。片刻之间,血肉分离。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八练山顶的火炉之中,自己即将要从世界上消失,一丁点的痕迹也不留下。 他猛地合拢神魂,闭上双目,在暴躁的乱流之中,全力运转日曜光法以五感去推动第六感,黑暗之中丝毫不见阳光,他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可以逃脱的方位,猛地,在黑暗之中好似冒出了一丁点的火苗,隐隐约约的,抓住这一息的机会,‘移形!’,日曜光法好似剧烈转动的马车车轮,即将要散架了一般,徐行毕竟是刚突破五宫修炼了移形之术,堪堪以逐日腿法去触摸到移形的第一阶段‘身到身到。’,此时以六感去捕捉远处可以跳跃的空间,几乎是移形术第三阶段‘意到身到。’才可完成之事,此举无疑是登天之难,只见日曜光法旋转的速度之快已似带起了火花,体内真气犹如大河东流,汹涌而动,徐行一跃而去! 地面。 修炼房中的灵气发生了暴乱,一众学子从房间中走出,有的神情萎靡,有的嘴角还有血液,更听轰隆一声,那闭关三月之久的房间炸裂开来,一人冲天而起,大骂道‘苍天啊,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擎浪潮就可触摸到神照。” 又有七八人冲天而起,纷纷落地之后,只是片刻,一戴玉冠中年到来,喝令众人速速退去,双手挥舞之间控制地下杏黄旗子,平复了暴乱,双目之中带着气愤,手指一圈,圈出了光圈,正是孙渊等人追击徐行的画面,徐行直直冲向纳气阵法,身后孙渊等人去追击,画面一转,就是徐行闯入了纳气阵法之中。 “这是哪个王八蛋。”擎浪潮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盯着画面,他又盯着学府二十一位金牌导师之一的孟良导师收起了圆光术,听见耳边的声音,才知道这是孙渊等人,立即指挥一人去抓过来,想了想不解气,亲自而去,不多会就提起鼻青脸肿的孙渊飞跃而来,一把砸在了地面。 “是徐行是徐行。”孙渊爬起来大喊着,“孟导师,纪委社闫大哥去带人抓捕戴衡,社中无人,便让我等前来巡逻可有犯错学员,忽的感到壬葵院阵法有法气波动,遁入一看就见到那徐行要遁出院子,我等上前查看…………谁知谁知,他竟然直直朝着纳气阵闯去。” 孟良皱着眉头思索徐行这个耳熟的名字,猛地想起前些日子有两个特招学子,一是徐行另外一个是丹院柳忠,那柳忠为人老实修行勤奋,孟良也十分喜爱,这徐行孟良也听过一些故事,当即道;“徐行刚入学府又是半路出家,他不知闯入纳气阵的危害,你等也不知嘛?为何还要去追?” 孙渊解释道;“大人,我等也不想啊,可谁让那徐行一头就扎入这里,不知道他身上带了什么法宝,我追也追不上,如今还白白挨了一顿揍。” 孟良一叹,摇摇头。 “徐行!!!”擎浪潮大骂道;“你他娘的一定要给我活着,老子要亲自宰了你!!!” 众人清楚,即便炼体武夫龙门境入这纳气阵也九死一生,何况是那五宫之境的徐行? 火。 入眼皆火,火之国度! 徐行进入其中,火焰汹涌而来,缠绕着他的身躯,伤口的血液刚流出就被蒸发,徐行睁不开双目,耳中隐约听得蛟龙之吼,只感身体周边十分炙热,运转日曜光法在双目之上,睁眼一瞧,入眼皆火,火焰凝聚成一条又一条蛟龙,游荡在火的国度里面,徐行从中感到熟悉的火焰,那是金晴王喷出的三眛真火,那是南舟使出的丁奴神剑,看那群蛟似乎还有另外一种不知悉的火焰,三种火焰形成的世界? 可为何这些火焰没有烧毁自己? 徐行盘膝在火焰之中,运转日曜光法,只感灵气似瀑布一般冲进了体内,似那蟒蛇吞象,涨的丹府一阵晃动,连忙运转日曜光法化做漏斗吸纳瀑布般的灵气,从漏斗的下方流出长河一般的灵气,进入水滴之中,以苦境四境圆满水滴竟然无法承载一次长河中的灵气,连忙牵引去魂海之中给于魂魄吸收,又过了大概三炷香的时间,灵气水滴像个胖小子一般,再吃就要被撑爆,忽的一涨一缩,变成一个丹形,徐行暗想苦练四境,炼气化灵炼灵化神炼神还魂炼魂合一,身与魂海之中魂动作一致,似乎有一大一小徐行在同时修炼,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魂海之中小人张嘴一吸,漏斗之中长河般的灵气尽数被吸取而去,水滴已结丹,其内好似熔炉,干枯的熔炉之内急需灵气填补,日曜光法极快运转,灵气蜂蛹而来,不知多久,熔炉之中灵气已成汪洋大海,魂海之中小人闭目养息,这一刻,徐行才感受到为何熔炉才算是山上人,他能感受到自己与天地似乎亲近,灵气挥手可来。 徐行站起身来,一望火之国度,在如此之世界他并未感到半分热度,这令他十分不解,回想施展移形之术,完全是以日曜光法去推动,黑暗中感到一点火苗,难不成皆因日曜光法? 这是秘境吗? 徐行施法游走而去,群蛟从身边穿梭而过,一望无际的火之国度越走越窄,走到最后完全封闭,像个葫芦一般的世界,徐行转身回来,站在葫芦世界中心,伸手去抓住火焰,心中刚想以这火焰能否炼体?火焰汹涌的钻入血肉之中,好像老鼠在体内穿梭一般,疼痛传来,徐行连忙运转日曜光法,只看火焰汹涌而去漏斗之中,淬炼出火红火红的长河飞入身体各处,如此这般,从身体各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真气回到气海之中,尽数被真气吸收,炼那五宫第一宫金肺之宫,不知日月,徐行睁开双目,遥望火之国度。 他伸手,群蛟飞舞而来,徐行站立上去,只看蛟龙拖着他直直飞去,对着葫芦世界的山壁上一撞,徐行再回眸已在地下,当即闭上双目,以五官去推动第六感,毫无头绪,只得以日曜光法去推动五感再去推动第六感,隐约之中有火焰在跳跃,只要一动便可再进火之国度。 徐行一跃而出地面,正是月升,对着行路的学子打听一番,来到壬葵院,走入院内不多会看见林初雪走来。 林初雪道;“你消失了七日。” 徐行点头说;“还好我回来了。” 林初雪笑着说;“去洗漱一番,只怕一会就有人来了,麻烦不小的。” 第93章 破局 徐行刚从壬癸院门走到宿舍下方,就听见身后喊声,回身看见纪委社的杜尤两人站在院子门口。 他走过去。 杜尤眼中的惊讶还未消散,打量着徐行好一会,等他压下了心中的惊讶要去开口审问徐行。徐行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事要问你。” 杜尤疑惑起来。 徐行道;“你们这学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地下哪里不能进入?你可知道,就因为你们没有在入学之前跟我介绍许多能进入不能进入的地方,我差一点就死在那里,要不是我急中生智,以移形术逃离,你们就犯了谋杀罪!我实实在在不明白啊,为什么一个纪委社只管杀不管埋?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规矩,等待我去犯错然后大摇大摆的来审讯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杜尤越听越气可想了想似乎还真有徐行的道理,气的脸也红了,道;“那我问你你可知道不能离开壬癸院。” “知道,但你可知道,一个修士突然心血来潮预感土遁要突破,便要去修炼一番,然后因为你们没有说明那里有着危险,差点害死了天明学府的一个天才还是一个英雄!”徐行理直气壮,算也是想明白了,这纪委社的就是故意找茬,不敢明面如何,莫不如先下手为强,“在你们没有抓到戴衡之前,你们有权利收了我英雄的身份,而我也有权利保持我英雄的身份。” 破风之音忽的而来。 “谁是徐行!”一道人影似乎撕裂了狂风眨眼般到来,直直瞄着徐行,“便是你嘛?” 徐行看向他,从这个人身上冒出的灵气波动像是凶兽般爆炸。 “你先别说话。”徐行挥手打断,眼见又有破空之音到来,不一会儿来了七八个少年,个个身上气息深不可测,但徐行也想明白了,反正都是敌人,怕又有何用,“就你叫做杜尤是吧?学府纪委社的,我现在在大家的面前有一事要质问你?这间学府是夏东地区的总府,在我的家乡碣州学府当我入学之时,会有导师来跟我说那里能去那里不能去,这里的规矩那里的规矩,一目了然,但我来到这里之前,在进入愧树之时,我被孙渊偷袭,差点死去,好在我命大,前些日子我有感而发要去实验土遁,没有人跟我说那里不能去,我遁入之后,又一次差点死亡,我不明白,作为碣州学府三等荣誉获得者,夏东学府颁发的一等荣誉勋章获得者,我不清楚是我的遭遇如此,还是每一个进入这间学府的人都如此?” “徐行…………”擎浪潮开口打断。 “你先闭嘴。”徐行看人越来越多,抱拳朗声道;“各位,我想问一个问题,一个进入学府的学子被偷袭,这件事情有没有人管?还是说这里是实力为王,如果是这样,那么明天开始壬癸院子里面的各派学子如果有什么意外可别来找我。” 一个个到来的学子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直直盯着徐行。 “如果纪委社管不了,作为碣州的英雄你可以面见府主大人,这是你应有的特权。”一穿银色道袍款式学服的十六七少年蹲在树冠上,笑嘻嘻的说。 徐行对那人抱拳,接着看向杜尤;“好了,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了?” 杜尤哈哈一笑,道;“你说你进入学府之前被偷袭差点死去,这件事情我明白了,我回去就去调查,可是现在还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不知道壬癸院子能否私自离去?” 徐行点头。 杜尤冷冷道;“好,是个爽快人,那么你将要被处罚…………” “等等………………”徐行哈哈一笑道;“我想你错了,因为错在你,是你没有跟我说那里不能去,害了一个英雄差点死去。” 杜尤道;“英雄?在李青死亡之事水落石出之前,你不必称呼自己是一个英雄,等待水落石出之后,如果我错了,我会向你赔罪,好了,现在我依法处置你,私自离开壬癸院,念你刚来,我跟导师商量过,罚你今年不能升班。” 哈哈哈。 徐行狂笑起来,问道;“还有什么?” 杜尤道;“你还真的提醒我了,因你英雄身份有待考证,李青之死你也有着嫌疑,那么你的学费就不可能是免费的,下个月你交不出十枚仙玉,你就要离开这里。” “可以。”徐行玩味的看着杜尤,“既然如此,那你放我两天假期,我要去找人借学费,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就交不了学费。” “噗!”穿银道服的少年举起手掌,笑得面目通红,“抱歉抱歉,第一次见蠢的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人。” 杜尤咬着牙齿,盯着徐行,忽的吐出一口气,“看来你要留在这里呢?好吧,我会跟导师说明,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不用交学费,你要在这里好好学习。” 徐行感激的说谢谢,然后看向擎浪潮,说;“你说吧兄弟。” 擎浪潮嘎子嘎子咬着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觉得比没有突破还要难受,狠狠道;“徐行,我等你出来,我会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徐行看了又看这人是谁?反正都是敌人,索性道;“不是你谁啊!” 擎浪潮咬牙道;“擎浪潮。” 徐行道;“知道了,回去吧,等我出去再来找我。” 哈哈哈哈!!! 银色道袍少年捂着肚子笑的泪花也出来,翻滚着从树上跌落地上,站起来弯着腰捂着肚子笑着,忽的,只看那擎浪潮身上有剧烈的法术波动,再看那徐行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当即一闪而逝,缩地成寸,双掌挥舞而去,空中显出九条水龙,是那‘游龙术。’,九条水龙张牙舞爪的朝着擎浪潮拍出的火焰撞击而去,水与火消散在空中。 银光河一拍徐行身体,徐行已站在壬癸院子之中,他看向擎浪潮,摊手道;“按学府规定任何人不得对壬癸院中的人出手,擎浪潮你怎么当着纪委社的人动手呢?” 擎浪潮狠狠的盯着银光河,还未开口,闪烁而来一中年,正是那孟导师。孟导师开口各打五十大板,徐行闯阵法有错,纪委社没有提前告知也有错,此事就此罢了,作为受害者的擎浪潮明日可挑选五大秘境之一进入,各自散去,不要打扰到壬癸院的休息。众学子离去,擎浪潮得到可以进入秘境的补偿也无话可说。孟导师走到林初雪面前开口道;“林院长见笑了。” 林初雪摇头道;“还都是没有进入江湖的孩子难免有些火气大。” 孟导师哈哈一笑,与林初雪聊了两句便也离去。 林初雪走到徐行身边道;“你不该说那些话,你自己把后路绝了。” 徐行道;“林老师,那些人给过我后路?无所谓了,我一定会离开壬癸院,你也放心,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不会拿壬癸学院的孩子如何。” 林初雪笑着摇头离去。 夜已黑。 徐行走入宿舍,见黄人龙光着上半身对着镜子擦着药膏,背上有七八条鞭痕,见徐行进屋,慌忙套上衣物。徐行见了,盯着微笑的黄人龙,想说些什么,只是道;“我来帮你,放心,我会闭嘴。” 黄人龙犹豫再三掀开衣服。 徐行拿过药膏抹着,实在不明白鞭痕是谁造成,但他知道不能追究,不然黄人龙连药膏也不会让他抹。 “许老师也是为了我好,出手重了些,不怪他的,只有重了我才能长记性,才能学好拳。”黄人龙咧着嘴笑着。 许风嘛? 徐行包扎好了黄人龙的伤势,说道;“去睡吧。” 黄人龙开心的上床打开一本书翻看着。 徐行坐在床头思索着,黄人龙毕竟才是八九岁的孩子,这严厉对黄人龙来说实在太严格了。可他并不能如此去质问许风,那样会让许风放弃了黄人龙,黄人龙一定会悔恨自己。徐行看着黄人龙看了半个时辰书籍睡去,自己的精神很是饱满,没有困意,躺在床上,那些人的意思他徐行明白,今年过去明年才能升班,只怕到时候又会出现什么差错,一拖再拖,那追捕戴衡之人只怕也会一拖再拖,他们要的根本不是抓戴衡帮同门李青报仇,要的是李青永远永远待在学不到东西的壬癸院。 日起。 徐行没有早起打拳也没有去文课,在宿舍中修炼,也没有人来打扰他,好像井水和河水。夜到来,徐行顺着墙壁遁入地下,忽感压力如潮水拍打而来,天眼通之下看见遥远有人在控制地下土地,便就遁出了地面,站在无人的竹林中,以日曜光法去推动第六感感悟火之国度,迟迟感悟不到,忽的,听得耳边声音‘还不错,破境了。’转身看见个妇人从地面冒出头。 是冰水灵的声音! 徐行惊喜之中听见冰水灵的询问如何破境,干脆把那火之国度的事情一说。冰水灵细细询问,眼中有些惊容,万万没有想到徐行因祸得福,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也觉得就应该是徐行才能找到那个东西。 她道;“有好事者给人妖大战排了十大战役,虽然不权威,但却也不全错,十大战役每一战都是关键之战,而在夏东地区有三大战役,其一就是赤水之战,碣州在庄云和不修佛的带领下打出了碣州风采,碣州也是唯一一个以一洲之力打了十大战役的一个州,碣州的巅峰和没落的开始。” 徐行道;“霍邱前辈不是来帮忙了嘛?” 冰水灵道;“霍邱前辈的母亲是碣州麓府之人,而碣州人士豆丹子在别处对战,因此好事者排了碣州之战才说‘碣州是唯一一个一洲之力打了一场大战役之州。’另外夏东三大战役之一西子湖之战,是妖族破界而来的四五十年后,摩擦升级,号称龙祖的青龙与夏东地区绝顶人物发生约战,当时参战之人由佛道儒和燃火真人领衔,燃火真人修炼三火为三眛真火,六丁神火,南明离火,是人族之中唯一修的三火之人,燃火真人一人独战天蛟率领的万蛟在此地打响,无法去形容那一战何等精彩,但最后有人看到在山河破碎之时,燃火真人放出一葫芦收了万蛟和自己,从此以后,燃火真人没有再出现,那葫芦也消失不见。” 徐行道;“当初我感觉到三种火焰,原来另外一种是南明离火,可是我为何能进入那里?只是因为阴差阳错?” 冰水灵道;“因为日曜光法,日曜光法第一任主人叫做徐南天,与你同姓,当初我也猜测你是他的儿子,后来花娘说我错了,你是豆丹子的侄子,你的父亲是个名不见传的人物,你能得到日曜光法只怕也因为豆丹子与徐南天是结义兄弟,传闻中,燃火真人与徐南天父亲是至交好友,要聚第四种火焰‘太阳之火’一举打破境界,徐南天父亲向老友推荐了徐南天的日曜光法可有辅助作用,少年徐南天为燃火真人护法。以我之看,燃火真人只怕已修出了第四种火焰,不然绝灭不了万蛟,如果没有燃火真人一人灭万蛟,当年那一战只怕夏东地区都要被打碎,因此你施展日曜光法去推动六感感悟到了燃火真人留下的最后一宝。” 她停顿了一番,接着说;“如今你在这里四面为敌,壬癸院你又学不到任何东西,那火之国度就是你崛起的关键,那里必然已是秘境般的存在。” 徐行笑道;“有你在,我只要破了神照境,壬癸院还有什么资格留我?” 冰水灵看着这个在绝境中自信起来的徐行,再想起那第一次见面拳中带着懦弱的徐行,心里也在叹道‘段天浩对你的影响真的很大。’,冰水灵无疑喜欢这种自信的徐行,这个在花娘口中十三岁般自信‘要成为仙人’的徐行,她手掌放在地面,说;“简单来说,他们想要把你困在壬癸院子中,让你在这里忙忙碌碌,而因为你上次遁地可以出去,现在地下有两个人在主持阵法,不是导师,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想必是那孙渊等人请来的阵院的学子,想要去葫芦世界,你在地面是感悟不到的,只有离得近了,以日曜光法去推动才可以,以上次你在修炼处那里感悟到,只怕葫芦世界就在那里不远,而要去那里,你便要闯第一关,阵法。” 徐行才想起来第一次从冰水灵身上学到的不是法,就是阵法。 冰水灵道;“我不会帮你,我会在你身边查缺补漏,而你有一物只要学会皮毛就可闯过这一关。” 徐行疑惑起来。 冰水灵道;“东来典。” 第94章 燃火 地下。 徐行与冰水灵遁入其中,眼见六十七道流光胡乱穿梭,冰水灵让徐行前去试探。徐行听闻,遁走而去,因有过一次经验十分从容,忽的,只看到六十七道流光似鱼群一般朝着自己游荡而来,避无可避,后退再后退,流光紧跟而来, 只得遁出了土地。 “看来那操控阵法的两人是让你知难而退。”冰水灵语气冷淡;“飞鱼小阵,破此阵有两种法子,其一,如你上次一般,以记忆力去记载下流光的轨迹,如若此阵又无人看守,土遁精通者皆可破,到底算是歪门邪路。如今飞鱼小阵被人操控,身处流光之中便是暴露,如何破?万变不离其中,飞鱼小阵以洛书轨迹运转,好在壬葵院飞鱼小阵只有顺飞,若破此阵法,可以用顺飞之法,也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且看东来典。” 徐行盘膝而坐,握着东来典度入灵气,只见空中出现一本厚厚书籍,数也数不清楚多少页,翻到阵法目录,找了许久,找到洛书轨迹之法,看了又看,背了又背,听得冰水灵的声音‘去试一试,有我在。’,徐行收了东来典,遁入地下,又听得冰水灵之音‘开天眼。’,徐行开了天眼,遥遥看见远方有两道光团,应是那操控阵法之人,又看六十七道流光行走轨迹,全然变了一般,眼前是六道流光对应的是那‘六又飞入七位兑宫’,脚步一变,眼前流光是八对应那‘八飞入九位离宫’脚步再变,如此小心翼翼,眼看走完了一半路程,心里面是心花怒放。 好奇又激动。 眼前是八道流光,依洛书轨迹去变脚步,忽的只看流光齐齐穿梭而来,犹如鱼群,围着徐行一转,天旋地转之间,泥土极快化为岩石,徐行遁也遁不走,捏着三山五岳印也无任何感应,忽的身形一闪,到了地面冰水灵身边。 “飞鱼小阵如果在被人操控之下按着洛书轨迹去走就能破阵,只怕飞鱼小阵就可以除名了。”冰水灵的面目无喜无悲,“洛书轨迹即便顺飞也不会如此简单,若一个精通此阵的小阵师来控制此阵,三转之下必有一后手,一旦走错,飞鱼围绕那闯阵法的人一转,指地成钢,你第一次闯入阵法,那两人只是驱赶,是要你明白一件事情‘这里是你逃不出的牢笼。’按第一次你闯阵靠着记忆和土遁,两人大意,发觉你也是一个初懂阵法之人,便使出飞鱼阵的杀招。” 徐行深深明白阵法的可怕之处,看向冰水灵,眼中有着渴望。 “你若破此阵有两种法子,一,以东来典顺飞之法一次一次去闯阵,以那两人是无法隐藏的完美,多试便可成功。二;你要入小阵师,长路漫漫。”冰水灵看徐行选择一,“很好,你没有时间在这里慢慢磨着,抓紧修炼武和法是对的,其实我让你看东来典也许太过勉强,东来典的入门条件便要小阵师才可看懂,应该让你去吃透那简单易懂的豆丹子云上录,但我还是希望你明白,因为有我在,我会给你解答东来典不懂之处。” 徐行点头。 “再去试一试,记得天眼通,那是法修破阵的关键。” 徐行再去试一试,以顺飞之法加以天眼通辅助,然而此次刚走了七八步,就被发现,好在冰水灵及时把他救出来,等了半炷香时间,徐行再去试一试,三四步之后又被发现。那两人也猜出徐行在拿两人练手,十分气愤,认真了起来。 等到下玄月,徐行闯了三十一次飞鱼阵,最远走了三分之二路程,对于洛书轨迹已滚瓜烂熟,冰水灵打断徐行再要去试一试。 冰水灵抛出一枚玉简,“以如今两人的谨慎,短时间之内你无法以真本事去破阵,除非你一夜入小阵师,但这是不可能的,那只能用另外一种法子,以阵闯阵。” 徐行打开玉简有三字‘遮雨阵。’。 冰水灵道;“今日时间所剩无多,明日天黑我便会来此,倘若那时你修出微型阵法遮雨阵,加以洛书轨迹和天眼通,方可闯过飞鱼小阵,倘若明日你也无法修炼成功微型阵法遮雨阵,那么………………” 她遁地离去。 徐行看时间还早,细细观看遮雨阵法,只有七八十来笔阵纹,与那铁臂阵阵纹一般,徐行拿过冰水灵留下的点阵笔在黄色三角旗上书写起来,三四笔下去还好,第四笔后,只觉得与上三笔连接不上,失去韵味,便就重写,写了四次,看还有六个三角旗,便就收了东西遁回宿舍,躺在床上,闭上双目,脑海中想着豆丹子云上录,不知多久,听见黄人龙起床,他也没有睁开双眼,继续想着豆丹子云上录。 阳光高照。 徐行猛地起身,拿起点阵笔落下,十笔之后,只见三角旗上灵光一闪,有灵气从空中而入,知是遮雨阵已成,满心欢喜,又写了两张遮雨阵,看还有三枚旗帜,便从东来典中找到三门微型阵法‘游鱼。’‘开山。’‘搭桥’,三门阵法,细细回想豆丹子云上录‘道家讲究是自然,阵法也讲究自然,落笔自然,一气呵成。’,在空中练习好几次,再去落笔,一一阵成。 满心激动等待天黑。 月起。 竹林中,冰水灵现身看见徐行递来的四道阵法,一一勘察,点了点头,道;“你有阵法天赋,日后莫要落下。” 徐行点头。 他见冰水灵不再言语,便捏着遮雨阵旗度入灵气,只看那旗面一一破碎成黄光片犹如鱼鳞覆盖徐行全身,徐行遁入地下,开了天眼通细细观察,按顺飞之位观察眼前流光,不多会走了大半路程,忽的只看眼前六道流光,因是那六又飞入七位兑宫’,脚步刚变,六道流转中一道一分为二,变成七道,脚步踩了一半,若是昨夜如此,已经被发现,如今有了遮雨阵鳞甲相助,看那七道流光又七飞入八位(艮宫)之位,徐行踩着方位而去,一炷香之后,一脚踏出壬葵院子的范围,施展遁法远去。 正朝着那纳气阵法方位而去,只看远处飞来好几道流光,并不是直直冲着自己而来,似巡逻之人,其中一道流光一顿飞向自己,就在此时,冰水灵闪烁身边,拉着徐行的手一遁,两人已在纳气阵法之外。 徐行忽感遁法不精。 “阵法的闯入我不会相助你,但若有人要以境界取胜你也是不可的。”冰水灵看着前方纳气大阵,“上次你在此感悟到火之国度,如今再去试试,我为你护法。” 徐行闭上双目以六感之术感悟五感去推动第六感,茫无头绪,以日曜光法去推动五感去捕捉第六感,一时间竟然还是没有上次那种感觉到来,许久后,睁开充满疑惑双眼,忽的发现自己也许是错了,他再次闭上双目,运转日曜光法到左手上,犹如手托小太阳,黑暗之中猛地闪烁一道火光,以移形穿梭而去,身体上刚传来一股疼痛感,已到火之国度。 徐行等了一会见冰水灵并未到来,索性盘膝而坐,先是修炼灵气,直把熔炉之内炼的一望而去都是灵气之海,再去吸纳火之国度的火焰炼化身体,从身体各处传来真气炼那五宫一宫,不知多久,睁开双目活动一番身体,游荡一番火之国度,火蛟成群游荡,一一数去有九十条,分为三类,想必就是三种火焰。 突发奇想。 这火之国度来历徐行已经清楚,因日曜光法可以吸收此地火焰,那么这火焰形成的九十条蛟龙是否可以吸收? 徐行瞄着三昧真火形成的蛟龙,伸出手掌,三十条蛟龙围着他游荡,个头一般大小,徐行伸手抚摸其中一条,那蛟龙用龙首蹭着徐行的手,忽的徐行运转日曜光法,只见那蛟龙钻入徐行的体内,徐行猛地一吼,只觉得浑身如烈火焚烧,急忙盘膝而坐,日曜光法极快运转,那入体蛟龙一分为二,一入身体各处炼化血肉,一入熔炉之中,即便如此,徐行的身体也逐渐鼓胀起来,像是气球,日曜光法越转越快,徐行的身体在火海之中发着光芒,即将要像个气球爆炸之时,日曜光法犹如黑洞吞下大半条火龙之气不吐,徐行的身体才逐渐不再鼓胀,不知多久,徐行再睁眼,心有余悸,出了火之国度,找冰水灵商量。 “十天了。”冰水灵一瞬间而来,“不过无碍,有我做替身。” 徐行把火之国度事情一说,冰水灵道;“既然可行便就去做,我传你三种火焰之法,若能万幸领悟了一二种火焰对你的帮助十分巨大,你且专心去吸收九十条火龙,壬葵院子有我在。” 三昧真火,南明离火,六丁神火,三法化作玉简落入徐行身前。 徐行接过再去感悟火之国度,一闪而逝,虽然吸取火龙之举十分危险,但如今这种局面若无实力出了壬葵院子也是找不自在,若能抓住这次机缘拉近与那些天才的距离,便就有了反击的资本。 火之国度。 徐行看向三昧真火形成的火龙,心中思索,以冰水灵教导‘想要修炼成三昧真火,需以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三种火焰合成再去感悟出三昧真火,能修三昧真火者,天生亲火。’冰水灵又说‘你不同,此时你并不是去修炼三昧真火而是去吸收三昧真火炼化成的火蛟,加以日曜光法辅助,有极大可能直接炼化出此种火焰,即便修不成,也可吸收火蛟转化成自身实力。’ 徐行打开三昧真火玉简看了又看,吐出胸中一口气,去触摸三昧真火的火蛟,那火蛟刚用蛟首触碰徐行手掌,日曜光法一转,火蛟尽数被吸入徐行体内,徐行盘膝而坐,一心三用,牵引火蛟入日曜光法化作的漏斗之中,火蛟被炼化成一道又一道极为纯粹的灵气,偏橘色,一边牵引灵气入熔炉之中一边牵引灵气入身体各处,若是如此,不过多费些时间就可以炼化一条火蛟,可那形成火蛟的三昧真火极为纯粹,日曜光法稍稍炼化便就吐出,吸收跟不上日曜光法炼化的,如此下去,身体必然会被撑爆,徐行以三昧真火之法去感悟多余灵气,只觉得浑身充斥炙热感,连内脏似乎也能感觉到被火焰燃烧着,像被困沙漠中之人。 ‘你要记住,你不是去修炼三昧真火,而是去炼化。’ 徐行专注意念,把真气和法气的炼化交给日曜光法去运转,控制多余灵气一一来到丹海之中,逐渐的,一道又一道灵气汇聚成圆球,似要燃烧起了火焰,这时,灵气和真气一停,徐行睁开双眼再次召来一条火蛟吸入体内,反复如此,丹田之中的灵气圆球如蹴鞠般大小,还差一丝就要砰的一下燃起了火焰,借此捷径修成三昧真火,徐行睁眼吸收最后一条三昧真火化作的蛟龙,成败在此一举,即便修不出三昧真火也能把圆球给慢慢炼化成灵气。 轰隆一声! 火之国度失去三昧真火之时,火焰似狂风刮了起来,其余两种火焰形成的六十条火龙混合成一条巨大之龙,龙吟一声,朝着徐行的天灵盖一撞! 徐行体内天崩地裂! 日曜光法化作巨大黑洞一转,六十条火龙之气只有少许被吸收过来,随着火焰之中闪过一道亮光,一种雷,奇怪的雷,有五种颜色,正是那五色神雷,在徐行体内炸开,极快朝着徐行脑海之中穿梭而去。 魂海之中,小人紧紧关闭大门,可那五色神雷一撞,就撞进了魂海之中,朝着小人撞击而去。 两者距离不过一掌! “妖孽,老道早清楚你有这一手。”魂海之中穿梭而来一道火光,撞击在五色神雷之上,火包着雷,雷在火焰之中挣扎,互不相让。火焰拖着雷穿梭而去,不多一会,来到丹海之上气府之下日曜光法之前,雷电之中似有吼叫传出,那火光之中再出现声音,“你当真以为老道是个没有脑子的火爆之辈?哈哈哈,你在等这一天老道又何尝不是?你万万想不到的,只有日曜光法者可入这方天地,你终究还是中招了,来来来,助老道小辈一臂之力,哈哈哈……我这一计如何?” 徐行忽的睁开双目,目中有火焰闪烁,似木偶一般活动一番身体,嘴中自言自语;“有点意思有点意思,这一副身体有点意思…………” 他盘膝而坐,代替徐行运转日曜光法! 黑暗之中,猛然亮起了火焰,火的国度。 灵魂般的徐行睁开双目,看着眼前盘膝而坐的老道,盘起来的发散乱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自己那灵魂般的躯体好似被火焰燃烧。 “燃火真人?”徐行见道人点头,执行晚辈之礼。 “老道不兴这一套。”燃火真人哈哈大笑着,“你既然能知道我是燃火真人,想必知道我的最后一战,那万蛟皆修雷法,各个不凡,领头天蛟更是以三劫神雷推演而出五色神雷,但老道也已修出第四种火焰,太阳真火,即便如此,万蛟也会耗死了我,只好以四种火焰自爆,拖着天蛟和万蛟一起死去,我知那天蛟留了一手,一旦日后来人闯入葫芦之中,吸收此地灵气,天蛟就会夺舍那人,可那天蛟却不知道我这方世界只有一种人可以感悟到,日曜光法的拥有者。” 徐行又是一拜。 燃火真人认真的看着徐行,“徐南天曾经跟我说过,日曜光法是可以一代代相传,但上一任必死无疑,看见你在此,怕也是知道徐南天的结局。我这一手也是打算为徐南天做嫁衣,如今物是人非……………………” 几番感慨。 燃火真人道;“我观你相貌有三分相似徐南天,可又在你身上感悟不到徐南天的气息。” 徐行不做隐瞒,说出身世,也在想那徐南天是何人。 “豆丹子豆丹子………………哈哈哈哈。”燃火真人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啊,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招,难道我真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 他忽然想起与七个小子喝酒的画面,那豆丹子大笑说‘果然,我们之间是有着代沟的。’燃火真人当时赏了豆丹子三种火焰之威,连带着其余六人也一一揍了一遍。 徐行问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燃火真人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绝不是豆丹子的侄子,豆丹子曾寻找家人,托了我的面子找了雷霄道人去天师山算了一卦,豆丹子的家人早已经死去,一个不留。而在你的身体之上,我感悟到一丝残缺,让我来相助你。” “好了好了。”燃火真人忽然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徐行张开的嘴里话,“在日曜光法的相助之下,我以三昧真火、南明离火、六丁神火、三火去推演第四种火焰,太阳之火,最后时刻,我的确悟出了太阳之火,此时我接管你的身体,有两种路子,一;不修火焰,全数吸收,可破神照之上。我代替你选择不走这一条路,第二条;修出一缕火苗,你以后一定会感激我。另外算是赠送你了,待我剥了天蛟的三劫神雷赠给你,越来越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 “前辈。” 徐行双膝跪地,三拜九叩,双眼盯着燃火真人;“拜托你告诉我真相,我并不想成为谁的儿子,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足够。” 燃火真人看着那一双眼神陷入了沉思,很久,很久。 “你实在是难为真人,我实在不清楚你的父母是谁,但你身上有日曜光法必然跟徐南天有着关系,你若真的想要了解自己是谁,那么只有去追寻徐南天的过往。老道乾元物就在外面,里面有一令牌,乃老道身份象征,你拿去寻找天师山,可算上一卦。老道言语你有意思是因为,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一股远古到老道追寻不到的气息,好像,好像,好像是一个千万年前之人穿越而来。” 第95章 惊变 葫芦世界,火已熄灭。 “小子,我已助你练成雷火之法,老道欠徐南天的情如今还了,临别之时,老道送你一句‘记住你是谁,你永远都是你自己。’” 徐行盘膝而坐,缓缓睁开那一双闭了许久的双目,开口道;“小子记住了。” 他起身扫视一圈,此地已如平常山洞一般无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遁地而去,合上双目施展六感,无任何一人,朝着壬葵院而去,并无人看守,遁出了地面,看天色已是下玄月,朝着宿舍走去。 “你总算出来了。”另一个徐行从泥土之中钻出来,开口说完,容貌退化成冰水灵,“差了一些意思,半年时间,熔炉彼岸,五宫圆满。” 半年? 徐行万万没有想到一来一去竟然过去了半年,听了冰水灵后面的话,他伸出两手,左手上跳跃一道火苗,细细的火苗一出现周边的花草极快的自燃起来,右手上跳跃一道银色的雷霆。 冰水灵的脸色有了一些笑容,“你打算如何,这半年我以你之身每日老实待在宿舍,一些谣言都在说‘徐行自暴自弃了,徐行接受了现实。’” “无需多言老师。”徐行哈哈笑着,“我已打算升班,容我想个法子怎么来升班。” 冰水灵点了点头说;“在你升班之前到是有一件事要去解决,你的那个小室友有些不对劲的,我暗中勘察过他身上的鞭痕与林初雪有关,但他好像是心甘情愿的去接受鞭击。” 顿了一下,她又道;“这座壬葵院子不对劲。” 徐行思索片刻,说道;“在那日林初雪与我谈话之后,我是有过一些猜测的,我不愿意把人想的很坏很坏,但我不得不去这样想,她看似在开导我,实际我是能感到她在拉拢我,若那日我答应了她成为观赏鱼,我一定能得到事情的真相,如今说这些也无用,等明日我变成林初雪的样子试一试黄人龙。” 冰水灵道;“你又要多管闲事了。” 徐行哈哈一笑说;“可能吧,但在我想来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去管一管,也许可以借着这件事情出了壬葵学院呢。” 冰水灵点头后遁入地里。 徐行朝着宿舍走去,走入房间,看见黄人龙裹着被子似乎一惊,他坐在床头,盯着,许些时间后,他开口说;“在你的家乡有没有天明学府?” 黄人龙不语。 徐行道;“在我的家乡有,是一个走出去的老者带回来的,在学府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叫做段天浩一个叫做李巢,李巢有地仙之姿,人们都说要是给李巢两年的时间,李巢可从一无所有破神照,后来他死了,因为有人用他的家人和他的朋友的性命来威胁他,他自杀了,因为他自杀我看不起他,还有一个人叫做段天浩,是一个滥好人,他们两人创造了寒门……………………” 三狗子坐了起来,认真的听,看着徐行。 徐行说完了看着他,笑着说;“你想成什么样的人,是李巢那样的,还是段天浩那样的?还是如今一样?” 三狗子道;“这里没有寒门,你呢?你又是什么样的人?” 徐行认真的思索道;“我会升班。” 三狗子道;“你就真的不怕嘛?” 他又躺了下来,盖上了被子,接着说;“徐行,我知道你的事情,我打听过,你也是一个天才,修炼才多久就可以进入这里,我也是天才,在我的家乡,老师说我是万中无一的修法天才,可惜的是,我们来到的地方天才只是入门卷,在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天才,要么一直这样下去,要么在反抗中消亡,我来这里一年多了,当初还有三四个孩子,现在只剩下我自己,因为他们得罪了闫家的少爷们,他们之所以会得罪了闫家的少爷们,只是因为他们的修炼天赋太好,又不懂得忍让,所以在放假回家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再回来过。” 徐行吹灭了油灯,在黑暗中看着那抖动的被子,心里好像有着一把又一把刀在插着,他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永远永远不会成为段天浩那样的人,那么无私那么大爱,可是,可是看着这个黑暗中的孩子,徐行决定自己一定会去成为段天浩那样的好人,这已是他修行的意义。 “你是对的,黄人龙。” 徐行闭上双目想起了那个吊死在竹林的李巢,如果他有黄人龙一半的小心,如今只怕已经破了神照。 天赋绝佳如何? 阳光升了起来。 徐行听见关门声睁开了双眼,洗漱过后,从宿舍的窗户看着孩子们该上课的上课该去修法的修法,他掐诀遁入地下,地下阵法不过尔尔,游走到林初雪的办公院子之中,开了天眼,发现有警惕阵法,施展出避雨阵钻出了土地,掐诀一变成了林初雪的模样,坐在桌子后思索片刻,今日二狗子上的是法课,林初雪上课要有一个时辰,便要走出去找人去找来二狗子,刚走到门口忽的看一人到来。 “初雪。”教导武课的许风含情脉脉的看着林初雪,“今日你没有去教课吗?” 徐行一时间有些慌了神,感到法气走脉不稳,变化术要破,急忙稳定心神,开口道;“今日让李老师代课。” 许风听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院子里,用脚关了门,双手一把握住徐行的手。徐行当即头皮发麻,眼神一撇不敢看着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就要抽回双手。听那许风开口;“初雪,我已改变了熊家的少爷,如今那熊家少年的思想中三狗子那种平民就是该死的,你答应我的事情到底何时成真,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徐行听了,心中大惊,一把握住许风的双手,“三年,再等三年,你且说那熊家少爷如何了?” 许风当即大喜,“初雪,有了你这一句话,我一定会赢了木霖,我知道你也给了他考验,你放心我一定会赢得,只要我们三人合力,这壬葵学院所有进来的孩子都会被我们改造,家族少爷不拿平民当回事,平民会恨死了世家弟子。” 徐行点点头,抽出了双手,说;“我相信你,你且回去,再等几年我一定会嫁给你。” 许风脸也红了起来,说;“那,那我可以抱你一下嘛。” 徐行感觉自己在起鸡皮疙瘩。 他看着许风如沐春风的离去,再也维持不住变化术,当即遁入地下快速回到宿舍,站在窗户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孩子们,他的心如乱麻。 林初雪说过她来这里是因为丈夫的梦想‘孩童是可塑期,所以每个孩童都要有书读,才能学到道理。’然而如今,她做的事情却是相反的,为什么? 那些世家弟子本就拿平民弟子不当回事,她为何还要添油加醋?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人龙口中那些没有回来的学子是生是死?那些世家弟子才七八岁就敢如此,若是大了还得了?黄人龙的伤是林初雪做的还是谁? 徐行头大如斗! 已是下午。 徐行呆立在窗户前。 “不好了!不好了!” “杀人了杀人了!” 徐行听到窗外传来混乱的声音,当即一皱眉跳出了窗,只看一个孩子脸带惊恐的一边喊一边跑,断断续续听到‘林初雪老师。’‘死人了。’‘三狗子。’,徐行急忙朝着林初雪的院子中跑去,刚入院子,入鼻一股血腥味,走进房子里,就看见黄人龙手中握着一把刀跪着,林初雪躺在血泊中。 徐行感觉天旋地转。 他猛然惊醒握着黄人龙的双臂,大吼道;“三狗子,你想死了!快点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是真的想要救你。” 三狗子满脸血液的看着徐行,呵呵一笑,咧着嘴;“她该死!” 徐行吼道;“就凭你能杀了林初雪?即便她只是修炼一些法道,也不是你用一把刀子能杀死的,快点跟我说到底发生了………………” “初雪!!!” 许风和木霖同时到来,双眼赤红,猛地看向握着刀的三狗子,一人冲来举起拳头,一人打出一道火焰。徐行挡在三狗子身前,一拳砸去砸飞了许风,再一拳打破火焰。他刚要开口,看两人联手到来,只觉得心中极其烦躁,施展千观音砸去,满天拳印之中,许风和木霖齐齐倒射而去,砸塌了墙壁,他大吼道;“不要再来,等导师院长过来,用你们的脑袋想一想三狗子凭什么能杀了林初雪!!!” 两人再次冲来! 法道百零八游龙术是竹青青创造,此法并不是只能用水。徐行掐诀嘴中吐出一道火苗,温度一下子节节高升,火苗飞舞在空中迎风渐涨,张扬舞爪的火龙撞向许风和木霖,两人脸带惊恐,口中喊‘三昧真火?’齐齐倒射而去。 火龙怒吟一声喷出一道火焰打在地上,连泥土也被烧的融化。 徐行道;“在学院导师来之前,没有人可以带走三狗子。” 许风看了一眼火龙,道;“好,就等院长来。” “不要管我。” 徐行怒视三狗子一眼说;“你最好等人来的时候想清楚再说,你的命掌握在你的手中,没有人能帮得了你,是生还是死都看你自己,三狗子,我不管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是反抗还是沉沦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你,你的命你自己说了算。’。” 三狗子沉默不语。 忽的。 一人遁地而出,是个中年人,头戴玉冠,左脸上有一道刀疤,他刚出头就感到空气中极为炙热,看了一眼火龙,徐行收法。中年道;“三昧?有些意思。” “我叫王顺,二十一位金牌导师之一,负责内部事件。”王顺走到徐行身前,“我去过八练山上过香,刘叶大人的那一句‘法不容情’我十分同意。” 他拍了拍徐行的肩膀,没有喊来证人,越过三狗子走到林初雪身前,拿起一根林初雪的头发缠绕在一柄镜子的手把上,只看镜子里面显出林初雪坐在凳子上,忽的一动不动,双眼还有些挣扎。王顺道一声‘定身术。’,再看镜子里面,等了一会,三狗子握着刀进来……………… 王顺走到三狗子面前之时,纪检社杜尤等人已到来,看王顺导师在,一个个不言不语待在一旁。 王顺道;“你为什么杀他。” 三狗子沉默了好久,抬头盯着王顺,“我没有。” 王顺道;“可是镜子不会说谎。” 三狗子不言不语。 徐行忽的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王顺一把提起了三狗子,吩咐杜尤等人收走林初雪的尸体,封闭院子,徐行上前开口道;“三狗子一定是冤枉的,”。 “闭嘴,导师会查清楚的。”杜尤开口道。 徐行当做没有听见,看着王顺。 王顺道;“我会带他面见府长,如果他会定身术,那么人证物证都在,谁也保不住他,如果不是他,谁也杀不了他。” 徐行咬着嘴唇,扫视一圈,看着愤怒的许风两人,看着人群里面的孩子眼中好奇的光芒,看着杜尤几人,如果今日不是王顺来了,只怕他也会被杜尤冤枉成杀人凶手之一……………… “如果你去见府主,告诉他,我要升班,我已经快要压不住心里的烦躁!” 王顺哈哈一笑;“有意思,你是第一个威胁府主的学子,你说的对,你不应该被压制住,即便在这里你也修成了奇怪的火焰,我会如实禀报府长的。” 第96章 分府最快升班 林初雪是分府第一个死在学府中的导师,事情越发大了起来,有世家对孩子在壬葵院子学习表示了怀疑,有人说快点斩了弑师的三狗子。 壬葵院所有人都不得出宿舍,接受盘问。 徐行待在宿舍中,发着呆。 三狗子绝不会杀了林初雪,是谁在主导这一切? 为什么偏偏如此巧合? 为什么在他要调查三狗子为何被鞭击之时林初雪就死了! 为什么在他知道林初雪的计划之时林初雪就死了? 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徐行好像陷入了迷雾之中。 门开了。 徐行抬头,走进来一个穿蓝衣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 中年女子道;“我来接手壬葵学院。” 是冰水灵! 徐行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冰水灵摇摇头道;“不清楚,但我猜测这一切可能跟闫家的那个小女孩有关,只有她能定住林初雪,可是我又觉得林初雪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苦境之人,这一切都像是迷雾。” 徐行问道;“那你?” 冰水灵道;“我把我的身份告诉了府长,他正好头痛谁来接手壬葵学院,我是不错的选择,因为我绝不会偏袒任何人,调查林初雪之事也交给了我,同时他还答应了我,你会升班,你呢,想好了怎么做吗?” 徐行站起来,看着窗外,说道;“隐忍是最好的手段,可在这里不是,如果我接着隐忍,可能我会在这里学习下去,但那些要我死的人还会让我死,而因为我的隐忍,没有人会与我做朋友,人们不需要一个只懂得忍的朋友。我已想好怎么做,多亏了燃火真人前辈的帮助,让我拉近跟那些天才的距离,我已不需要去忍。” “你本就是个不懂得防守的人。”冰水灵想起了一件发生在八练城的事情,“在你修炼成功之后你便去杀了黑狼,快意恩仇。” 徐行点头。 冰水灵说;“可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在哪里。” 徐行摇头;“在那里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是谁,我承认我的梦变了,最后一次变了,不会再变了,从前我只想要去高墙那里,现在我因段天浩因寒门因钟吾因刘叶改变了自己的梦想,我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我会成为我自己,你从前教过我,我的拳法有着懦弱,是你第一个改变了我。” 冰水灵不言不语。 天快黑了。 徐行走出宿舍,走出壬葵院子,他停了下来。 黄昏下。 孙渊拍了拍手掌笑着,道;“我等了你半年,我本以为你走不出壬葵………………” 徐行越过孙渊和李木。 “徐行,有种的就快点升入中班,我在中班等着你!!!”孙渊咬着牙。 “一天之后!!”徐行冷淡说完,朝着庚辛院子走去,耳后传来孙渊的哈哈嘲笑。 庚辛院子在学府南方角落,此院有八百三十一学子,大部分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修为最高是苦境四境,闫家弟子闫成,没有升班的原因是因为基础法术不达标。 徐行迈入庚辛院子。 他能感到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他的眼神看去之时那些人都避开了,他跟着标示牌来到了宿舍下方,找到管理员领取了宿舍的钥匙,来到第九楼九零四,打开了门。 两张床。 五个看起来十四五的少年对着他笑着。 徐行皱眉道;“我本以为需要一天才可以升班。” 那五个少年眉头皱着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千观音!!! 徐行一拳挥舞而出,拳风吹毁了房间,只看那五人中的一人祭出一把宝伞,抵挡在五人身前,五人刚松一口气,一道火焰覆盖在伞上,伞就摧毁,轰隆一声,五人身躯撞塌了墙壁,跌落楼下。 火龙术! 徐行站在没有墙壁的边缘,看五人跌落下去,张嘴一吐,火焰迎风就涨,火龙张牙舞爪轰向地面,只看远方穿梭而来一人,掐诀一挥,海水倒灌冲天而去,与火龙撞击在一起,满天烟雾! 徐行一跃而下,对着那青年打出千观音。 那青年衣袖一卷带着倒地的五人一退再退。 拳在地上轰出大坑! 少年们围观而来。 那青年怒道;“你想要杀同门?也对,你本就有杀同门的嫌疑!” 徐行笑道;“我只是在表明如果有些人想当棋子就要有被我杀的觉悟。” 青年道;“我会以导师的身份禀报院长,庚辛院不欢迎你。” 徐行道;“我等着,而且凭你也教不了我。” 围观之人好奇的看着徐行,这就是徐行嘛? 狂妄! 徐行扫视而去,看见人群前的一个少年,是冰水灵说过的那闫成。闫成后退一步,融入人群。徐行不屑一笑。 不久。 王顺钻地而出,看着徐行;“你要大闹天宫嘛?” 徐行笑道;“未尝不可,如何,我的本领应该不需要在这里。” “去丙丁院。” 徐行道;“为何不是甲乙,难道你们也想拿我当棋子?” 王顺道;“不正合你意?!” 丙丁院子多是十六七的少年,有一千三百四十七人,修为最高的是熔炉彼岸的孙诚,九方阁之人,而那孙渊和李木就是此院之人。 徐行走入丙丁院子。 月色下。 “好大的威风。”孙渊咬着牙站在院子里面看着院外走来的徐行,“可惜只能在河里面翻云………………” 曝气!!! 徐行身形一闪,已经施展了十八武技之中的移形之术,一手握住孙渊的后脖子砸在地面上,再一闪看那李木钻入地面,顿时对着地面一砸,大地晃动,李木破土而出,徐行一闪而过,握住李木的脖子,跳远在天空之上,重重落下,一砸,把李木砸在孙渊的身体之上。 “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在山中杀了我,因此,你们再也没有机会有杀我的可能。”徐行一脚踩在叠罗汉的两人身上,忽感到破空声音而来,看着那十六七的孙诚移形到来。 徐行道;“九方阁也是闫家的狗嘛?” 孙诚道;“闭上你的嘴巴,难道你想杀了他们两人?还真是狂妄的新人。” “杀了如何?他们先挑战我就要有被我杀的觉悟。”徐行抬起脚一跺,看那孙诚冲来,张嘴一吐,火焰如龙轰击而去,那孙诚看奇艺火焰到来,只怕是传闻中徐行修成的三昧真火,一退再退,徐行已一脚落下,跺的李木和孙渊齐齐吐血,他又是一脚,跺断两人的手臂,接着再跺。 “还不来嘛。”徐行张嘴一吐,吐出一道火焰在拳头上,在孙渊和李木惊恐的眼神下,一拳轰下。 徐行忽的一闪,退在远方,看着钻出泥土的王顺。 王顺道;“你还真想杀了他们两。” 徐行停止运转日曜光法,道;“未尝不可,如何,我应该能去匹配我的院子了吧。” 王顺摇了摇头,道;“去甲乙院,等你得到金牌导师的认可就可以选择六院之一。” 徐行走出丙丁院。 啪啪啪。 穿着道袍款式学服的银光河站在院子外,笑嘻嘻的看着走来的徐行,“我觉得庄绣错了,大哥,你说呢?” 云淡高靠着树干坐着懒洋洋道;“反正我们俩要麻烦了。” 银光河道;“麻烦才好玩,师傅都说了,要顺心而为,别学和尚。” 云淡高道;“那是顺你的心。” 徐行已走了过来,对着银光河抱拳道;“多谢那日出手相助。” 银光河笑着说;“别谢我俩谢庄绣就行了。” 庄绣? 徐行有些疑惑。 银光河道;“看着你的眼睛就感到你的疑惑,我就当个大好人吧,不对,是顺心而为,别学和尚打禅机。简单来说,庄绣已解开自我,他会成为全新的道门年轻领袖,师傅说了,老祖已收庄绣为弟子,再简单一点说,庄绣是咱师傅的师兄,辈分大的吓人呢,不敢不从不敢不从。” 云淡高道;“还好不是我,不然要累死了,听说张不一听了这个消息在天师山放了好几串鞭炮。” 徐行道;“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的。” 银光河道;“太麻烦了你,好了,今夜过来就是简单看一看你,你要快点去听课,以你如今的本领,一二个月就可以选院子,到时候可以来法院,有我二人在,保你无忧。” 徐行点头道;“我会考虑的。” “再见啦。” 徐行目送两人消失,心里面想着庄绣如何了,朝着甲乙院子走去,刚到了门口,忽的停下脚步,看见熟人。 赵二。 “一夜四连跳,你算分府第一人。”赵二左手搭在刀柄上。 徐行叹了一声说;“在山上你在吗。” 赵二道;“在。” 徐行摇摇头,盯着他;“一定要死一个吗。” 赵二点头说;“我知道你是对的,可我是赵家养大的,我要报恩。” 徐行吐出一口气说;“如果你要我死,在山上出手我一定会死的,既然你是错的,你也没有在那时候出手,为何现在?” 赵二道;“你是对的,杀你为了报恩,不是为了报仇。” 徐行点头道;“我知道了,什么时候。” 赵二道;“等你分院,我会对你下生死战书,你我二人必然会死一个人。” 他转身离去。 徐行盯着甲乙院子的门,一时间心中发苦。 第97章 看不见的敌人 甲乙院是六院之下第一院,有三千七百八十人,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十八岁,每一个都是各州的天才,因为只有天才才能来到甲乙院。过了甲乙院子便可以选择进入武、法、丹、阵、锻、奇,六院之一,作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之中最后一院,此院毕业极为困难,就如那甲乙院子第一人熊宝,已是半步神照境界,可是因基础不完美不予升班。 甲乙院长是学府的二十一位金牌导师之一;闫浩。 下玄月。 甲乙院的宿舍楼层站了很多少年,院子里面也有一些少年少女好奇的盯着院子门口。 徐行走了进来。 人们看着他。 分府开府以来升班最快之人。 徐行走进了院子里面,扫视一圈,那些人只是盯着自己看,他站在原地有了一会,抬起脚步朝着宿舍走去,路途中,他听见一道声音‘你就是徐行嘛?’,徐行看去,见一群人站在树木下方,领头的是个小眼睛少年,点了点头说‘何事?’。 “我叫做李绫,熔炉彼岸,在你来的路上,院长说了他不希望看见战斗。”李绫抱着双臂笑着,“你的到来令枯燥的日子有了意思,等你熟悉这里我们比试比试。” 徐行听过这个人。 甲乙院有四人若以境界算都是可以选择六院的,分别是熊家的熊宝、落日谷李绫、碧霞山石磊、鉴宝阁弟子宇天,但听了冰水灵的话语,甲乙院子有超过三十多个少年是五宫圆满或者熔炉彼岸,更有七八个已快入神照,他们都是五大派或者熊闫两家之人,他们选择了低调不是因为不爱名号,而是因为他们的争斗在六院。 徐行笑道;“拭目以待。” 李绫看着他走去,微笑着捏着拳头道;“真是可惜啊,要是没有院长发话,我倒要灭一灭他的嚣张。” 另一人说;“在低等学院逞威风算什么本事。” 徐行走入宿舍,管理者是个青年,他起身带着徐行来到宿舍前,打开房门,青年说;“你一个人一间,院长发了话,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徐行对那青年抱拳,走进了房间里面,宽大的床铺,崭新的被褥,便去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床总算不会放不下双脚。 黑暗里。 他思考着。 天亮了。 徐行听见了脚步声,起床洗漱后跟着人群找到了食堂,他能感觉到每个人都离他很远,在他身边的三米地带无人。他不会在意的,他打好饭菜坐在桌子旁,桌子旁的人就走了,低头吃饭。 “李老大,你为什么不拉拢他?” 徐行扫眼看去,是李绫等人,他知道那个人是故意说这么大声的。 李绫哼笑道;“那你去了解了解碣州的事情,这个人可是做过间谍的,拉拢他?你想让我变成第二个孙家吗?” “说说老大。” 徐行吃完离去,他看见人们围着李绫,李绫在热情的说着他成为李青的故事。徐行不在意这些的,他本就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排挤,一个人走出了食堂,溜达着,按着指示牌,来到甲乙院子的藏书阁,打算去看看书籍,刚入门,见一青年让他出示令牌。 徐行拿出令牌。 那青年道;“你还在调查之中不可进入藏书阁。” 徐行愣了一下,拿过令牌来到修炼处,依然如此,他又来到甲乙院的地图牌前,地图是整个学府的,甲乙院在学府南方,院子中有藏书阁、修炼处、比斗阁、顺着地图看去,可以看见分府的三千大道阁独立在各大院子之外,按着甲乙院子的规矩,他是可以出院子去三千大道阁的,但徐行知道,他还是进不去。 他回到了宿舍。 他知道那纪委社的人的打算,他们一定不会抓住戴衡,就这样拖下去,拖的他徐行永远进不了学府中各大资源处,就像是他开始进入学府被分配到壬葵学院,那些看不见的人想要他明白一个道理。 别想着翻天。 “我已入甲乙院。”徐行起身,自言自语;“我知道那些人的打算,只怕这甲乙院子会彻底卡死我,他们绝不会让我进入六院之一,一旦我选择凌香月或者银光河那个院子,我就有了朋友。” “那就走着瞧。” 他走出宿舍,来到教学处,今天每日一课,甲乙院院长、二十一位金牌导师闫浩的课程。 空旷的广场上,一个个蒲团上盘坐着一个又一个少年。 闫浩走上高台上,盘膝而坐蒲团上,看着广场一望无际的学子,看见那空了一圈地带坐着的徐行。 他开口说;“今日开课为基础法术‘障眼法。’‘替身术。’‘身外化身。’‘变化术’………………七门法术,在开课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说,我不希望看见比斗场外的争斗,若发生一次,便就进入极寒之地三个月。” 听得极寒之地。 徐行明显的看见一些学子的眼中有着惊恐。 他看见高台上盘坐的闫浩嘴巴还在张合,可是他的耳中听不见一丝声音,他扫视而去,就看后方的学子也在专注的听着。 每个人都在听课。 闫浩导师说了有些时间,徐行还看见身后之处有一人举手然后站起来说着什么,随着闫浩的开口之后,那学子激动的行礼后盘坐而下。 徐行盯着天上的太阳。 阳光刺眼啊! 徐行掐诀运转法气,开了天眼通,可是没有一丝的变化,他猛然想起来第一次遇见段天浩的时候,段天浩说‘天眼通的确是克制障眼法的存在,但真实的障眼法也是能克制了天眼通。’真实? 徐行闭目,想起在青叶天下霍邱前辈的传法,十八武技之一的六感,以五感去推动第六感,六感有三阶段,第一阶段又称‘心觉。’。 黑暗中不见一丝光芒。 逐渐的阳光射了进来,周围的一切似乎变成了画面传入了脑子之中,不再是通过眼传入。 天色已黑。 徐行睁开双眼看着周围还是如刚才一般,阳光刺眼,闫导师在说着什么,广场上坐着一个又一个学子,他起身站了起来,一步踏出,从天亮走入天黑,广场上除了他再无旁人。 他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中招了,这不重要,他朝着宿舍走去,走在小道上,走了有一会儿,忽的觉得哪里不对,这条路显得太长,便闭上双目施展六感,再施移形术,越过小道来到了宿舍前方。 “呐呐呐,我输了,可恶。” “有些手段但是不多。” 宿舍前站着一群人。 李绫瞧着徐行走来,哈哈笑着;“今日的课听了有感而发了吗?别人都走了你还在广场闭目养神,是突破了吗?” “哈哈哈。” 徐行走过去,来到宿舍,盘膝而坐,脑海中回想段天浩的教导‘障眼法只要被感悟到就会破解。’,徐行陷入冥想,感悟六感之术。 天亮。 广场上。 徐行闭上双目走着,与一个个人擦肩而过,忽的只感到有一股假的画面在入侵自己的周边世界,猛地睁眼看着左方蒲团上那人。那人掐诀一松微微一笑。徐行认得那人是学府前四之一碧霞山石磊。他又闭上双目,坐在蒲团上,只觉得六感之中传来周边十米左右画面,再多就模糊不清,是六感不精,但耳朵中也能听到闫浩导师在讲解着‘障眼法。’,听着听着,徐行微微皱眉。 闫浩导师说的障眼法不对! 与段天浩的不同! 是段天浩错了吗? 他睁开双目扫视周边,一切如旧,闭上双目,细细感悟,合拢耳朵,不再听着闫浩的话语,在六感之中他并没有感悟到施法之人,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又中招了! 他睁开双目看着高台上的闫浩导师,二十一位金牌导师之一。 他知道吗? 那个看不见的敌人是谁?是谁在施法? 一连三日。 徐行每日都去广场上听听不见的课程,六感倒是进步一些,但还是破解不了暗中人的施法,最终,徐行明白在这里听课是浪费时间。 这日大早。 有一人跑到徐行身前问道;“你真的当了间谍?听说那孙华对你十分好。” 有人跑到他面前问;“你真的杀了李青?” 徐行知道这些人只是用来恶心他的棋子,他没有回答,选择离去。 第九日。 徐行走出宿舍,走到广场上,忽的运转日曜光法进入曝气状态,以移形术闪烁到了李绫的身后,一拳轰击之下,李绫的身体忽然变成树干断裂开来,一只木龙从天而来,砸在徐行的身上,砰的一下,徐行的身体化作一股烟雾,是那身外化身。徐行闭上双目闪烁到李绫身后,以日曜光法去催动法气,法气汹涌地在经脉中奔腾,口中一吐,火一下子升腾在高空之上。 三条火龙从高空朝着李绫冲击而去,李绫催发‘聚木成塔。’,木极快燃烧起来,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惊恐。 这不是一般的火焰! “既然这里学不到东西,那就换个地方!” 徐行闪烁到火龙身上,一拳对着地上的李绫打去,千拳齐发! “你挡得住嘛?” 定! 徐行的身体忽然一动不动,体内法气真气也停止不动,从高空跌落在地上。 李绫竟吓的后退几步。 第98章 极寒之地 冷风如刀,万里飞雪,一望无际如白银。 极寒之地! 学府人人闻风丧胆,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来在这里。 徐行踩在厚厚的雪上,只是片刻,浑身已被雪覆盖,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走上一座小雪山上,眼所见一片白,已清楚这里除了风和雪还有孤独。 这是他要的结果。 他深刻的明白自己差在了哪里。 呼~ 徐行吐出了一口气,站在茫茫雪地之中,把身上的包裹放在远方,包裹里面有三十颗干粮丸,足够他待在这里三个月了。他看着身上抖不掉的雪花,脱下了衣服,只穿着短裤,冷风夹着雪花打在肉体上,就化成了水冒着蒸汽,只是一会儿,徐行感觉身体发冷。 扎马! 收拳。 出拳。 拳出,满天拳影冲散了风与雪,落在前方的雪山上,雪山炸开,乱流从地面朝着天空冲去,卷起满天大雪在空中飞舞,忽的落下,远处有雪开始塌陷,极快晃动起来,似河流卷向了徐行。 出拳。 千观音只有一式为‘金光初现。’也只有一招‘千拳齐发。’。 霍邱传法之时说过‘千观音是一门开始之法,往后的路需要你去开拓。’ 徐行要续拳! 雪如海浪卷积而来,又在漫天拳印之下纷纷炸开,拳印再次飞舞在风雪世界,雪塌的越多,好似洪水卷向了徐行,一拳又一拳,打的真气耗尽之时,远方塌陷的雪铺天盖地而来! 一千拳之后是什么? 千观音的续拳是什么! 徐行早已经有了猜测,心中也早已经知道千观音的后来之法该如何去走,若千观音的一招是从一到一千,徐行便打算做从一千到一! 日曜光法转动! 一拳出! 六百一十五拳。 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把一千拳压缩成六百一十五拳,拳印朝着卷起的雪砸去,炸开一道口子,雪继续卷积而来,徐行接连出了七次拳,眼看雪铺天盖地而来,口中一喝,体内罡气护在双手上,双手交叉,大雪卷积而来,轰隆隆覆盖而去,不知多久,雪之国度再次恢复平静。 雪中。 徐行施展逐日腿法冲了出来,站在白雪的世界中,他恢复一口真气,盘膝而坐,口中一吐,吐出丹田之内本命火焰,火焰离体有手臂粗细大小,围着徐行打转,徐行拿出东来典观看,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维持火焰就令法气干枯,便一口吞下火焰,站了起来,接着打千观音。 冰雪的世界没有黑夜。 感觉不到时间。 徐行只觉得自己有些困了,身心疲惫,便吐出火焰围着身体,短短几息昏睡过去,猛地惊醒,发觉十分寒冷,盘膝而坐恢复法气。 他找到包裹拿出一颗干粮丸咬在嘴中,味道干涩似吞下一口口白面,很快就感到胃部被填满了一般,便接着修炼起来,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时间没有黑夜,发也长了许多,胡子也长了出来。徐行站在雪山之前,一拳打出,一百拳齐发,拳轰在雪山上,雪山炸开成漫天的面粉一样落在雪地上。 “卡在一百拳了。” 徐行感觉自己说这句话好像有了延迟,脑子想要说可是在一会儿才说出来。 他摇摇头接着打拳。 九十九。 八十九。 七十九。 六十一。 ……………… ……………… 风停了。 雪止了。 极寒之地好似被人定住了一般,她从远方雪上走来,她的眼睛跟雪一样冰冷,他的面容似冰山一般。 “我来了。”冰水灵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她看着眼前这个胡子头发好似连在一起的野人,冰冷的心有一丝丝的痛,“先吃饭。” 雪地上升起了火焰,锅里面炖着鸡。 冰水灵看着盘着的徐行,说道;“八个月,你在这里已经过了三个月期限,学府导师发出的令牌你拒绝了,人们说你死在了极寒之地,我知道你的打算,你要在这里磨练你的技与法,不管你在甲乙院子经历了什么,让你主动出手从而进入极寒之地,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会在这里教会你我的所有,一丝不留。” 她伸出手喝令一声‘灵来。’,只看满天风雪倒卷在空中,从四面八荒穿梭而来一道又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似守候在这里千年的人见到了主人一般,欢快的在空中跳跃起来。 “这极寒之地是我族一人当初命丧在此地造成的,是不完整的秘境。” 灵气随着她的手一指进入徐行体内,她接着说;“在这里我可以从无境之人变成有境之人,大概到了一丝神照。” 鸡汤已经开了,橙黄色的汤油腻腻的。 徐行睁开双眼感到熔炉之中的灵气似汪洋大海,他接过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喝着说;“到了分府我才明白法的基础的重要,在甲乙院子我学不到任何东西,连修炼的地方也无,只能出此下策,当时情况紧急,无法与你联系,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冰水灵道;“为什么如此确定?” 徐行道;“不知道就是觉得你一定会找到我。” 冰水灵沉默片刻,看着他;“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对你不保留一丝,在我教导你之前,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回忆青叶天才竹青青前辈留下的法和霍邱前辈的感悟、燃火真人留给你的乾元袋中也有控火之法,我先助你消化完三人之法,才去教导你其余的法。” 雪不再下了。 风也没有再刮。 在徐行十三岁去求学之时,他以为十八岁很远,远的像天边的云,他以为十八岁的他一定是山上的神仙,挥一挥手,移山倒海,开山裂石。 十八那年他迈入武道法道。 他以为十九岁还有一年,可是一转眼,过去了。 他想他的二十岁生辰那一年,身边一定要围着朋友亲人,大家吃着喝着跳着舞高歌而唱。 他的二十岁全在习武习法上。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快十九岁的时候从碣州出发,来到分府,其实他本打算留在碣州学府,像段天浩一样,可是高夫子找到了他拿来一份入府信,苍老很多的鹤府主对他说;“徐行,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我参加了义军,一路从碣州打到外面,碣州以一己之力打响赤水之战的时候,我在外地也参加一场大战,后来我本可以回到碣州,我没有,我选择加入分府,因为我明白,人一定要去外面转一转,井底之蛙一定要跳上去看一看青天。” “我不怀疑你的修行天赋,就像我从来没有怀疑段天浩的修行天赋,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劝好段天浩去分府,你千万千万不要学段天浩,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段天浩足够了,去那里吧,去见一见青天才回来。” “在这里你感受的压力是一,在那里时间会逼迫你珍惜它。” 徐行以为自己二十三岁之时,四年的时间,一定可以从分府学成回去碣州。 可二十三的他还未进入分府六院! “千观音,千拳合一,十,普光初现。” 一拳挥出,直拳! 极寒之地的积雪犹如海起了海啸,炸裂开来,露出那极寒之地之初才出现的地面,地面在轰隆隆之中裂开,满天的雪花炸成了面粉一般,一道火龙穿梭而去,面粉般的满天大雪化作暴雨落下。 第99章 出关 三千法阁在学府东南方一片树林之中,广场上竖立九层八角朱红色的楼。 徐行顺着小路朝着法阁而去,直入阁楼,前脚刚要踏入阁楼,忽的阁楼入口起了一道光罩阻拦去路。 看守阁楼的青年本悠哉的坐着看书,忽的起身,看向徐行,想了又想,道;“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法阁?” 阁楼里的学子也一个个看来。 “闯入?”徐行微微笑着,从怀中拿出令牌扔了过去,“如果一个学子进入法阁也是闯入,那么我对分府的确没有好感。” 那青年接着令牌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忽的想起来几年前的事情,眼中有着惊讶看着门前的徐行,没想到传闻死在极寒之地的徐行竟然走了出来? 他道;“你还在调查之中不可进入法阁,快快离去。” 徐行接过青年扔来的令牌,笑道;“我实在怀疑学府的纪委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分府实在太闲了,所以才存在这个部门?我想一想,我来到这里大概四年了多吧,那一群白痴到底要查多久呢?是一辈子吗?” 青年道;“我不想过问你们的事情,你快快离去。” 徐行哼笑一下,道;“真是好手段,即便他们想要玩,那就玩大一点。” 火! 一缕火苗从徐行的嘴中吐出,飞舞在空中,眨眼片刻,火如云,扭动之中,一条又一条火龙从火云之中穿梭而出,八条火龙以八卦之位排列在空中,龙嘴一张,八颗火球挥舞而出,撞击在一起,形成遮天盖日的火焰撞击在法阁撑起的光罩之上。 轰隆一声。 光罩晃动一番,火焰打在上面,碎了满天。 “我知道你们的手段,可我觉得你们的手段实在太没有意思。”徐行哈哈大笑,大声道;“纪委的闫老大?你的手段实在太小太小了,既然你想要玩,我们玩大一点,让一整个分府都参加进来吧,公平还是不公平都不重要,我喜欢玩大的游戏。” 他知道那些人一定希望他反抗,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抓捕他! 他开始就知道,所以他没有闹。 因为他没有资格。 如今。 他已有了资格。 “徐行,好胆子!看来你还是自以为是。” 远方有人穿梭而来。 徐行开了天眼通看去,还是老熟人,李绫和杜尤。 两人快速冲来,只看那李绫双眼带着愤怒,两手掐诀,先是施展法道百零八之率土,泥土翻涌而出,再一点,金光融入泥土之中,翻涌的泥土好似黄金,双手一合,口中吐出一道法气,那金色的泥土化成一方大印,印上刻着镇,正是那法道百零八五十七的镇地印。另一人,杜尤双手掐诀念咒摇摇一指徐行,喝道‘定。’,见那徐行一动不动。李绫吼道;“那日被你偷袭,我本以为你死在极寒之地,你真的不让人失望,竟然走了出来,如今让你知道半步神照的厉害,我与你之间,犹如天上地下。” 徐行双手掐诀,在大印砸下之前,双手一合,胸口一股,吐出火焰,再掐双诀,以法道一百零八之四十九三昧真火施展法道百零八之九十六大海无量,火海如天幕一般,双手一合再施法道百零八之百零一煽风,口中一吐,狂风呼啸而起,卷起满天火焰,只看那镇地印落入火海之中,极快消融,火焰如海浪冲击李绫和杜尤二人,二人眼中惊慌,合力施展三十六遁法聚土成塔。 火卷过二人,消散在空中。 李绫和杜尤二人各自跪在地上,嘴中哇啦吐出血液。 移形术。 附甲! 徐行飞在高空之上,罡气包裹一只右臂,施展千观音轰击而去,满天拳头如雨而落,在那两人惊恐之中,李绫喊道‘老大救我!’,远方冲来一个穿青衣的少年,二十来岁的模样,眼看要来不及,施展移形术来到李绫二人身前,一拳挥舞而出,狂风冲天而起,卷碎满天拳印。 王武拉着李凌二人退到远方。 徐行落地看向王武,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王武道;“纪委王武。” 徐行细细想着道;“纪委二把手?武院龙门王武,九方阁弟子,还不够,闫边不来嘛?” 王武道;“你不够资格。” 移形! 徐行不想废话,他一瞬间进入曝气状态,闪烁到王武头顶,眼见王武一闪,人已经消失不见,立即施展六感,捕捉到王武的身影,再次移形而去。王武再施展移形术,口中还道‘真是麻烦,你也入了龙门?’徐行追上王武,一拳砸去,看王武接着闪烁而去,说‘龙门很难入嘛?不跟你玩了,打了你一定会引来有意思的人。’徐行以六感心觉捕捉到王武的身影,立即施展移形术,眨眼来到王武的头顶,施展十八武技之一附甲,罡气包裹拳头,打出千观音千拳合一十普光初显。 一拳出,光耀片面天地。 王武眼中惊慌,几乎连移形也施展不出,口中一喝,施展十八武技之中的暴血,双手一合口中怒吼‘不动明王。’,正是十八武技之中的防御绝招不动明王。 真气撑起一道光罩,光罩变化,好似虚幻的铠甲,包裹王武的身体。 拳落! 徐行一拳砸在光罩之上,光罩碎裂开来,拳头就落在王武的头顶,王武的双脚踏着的大地出现龟裂,轰隆一声,大地破碎,王武的身体陷入深坑之中。 徐行飞舞落在远方,抬头看去。 泥土飞舞在空中好似游龙一般,一道金光打入泥土之中,一方大印犹如天上的乌云,遮天盖日,印下的镇字散发着金光,冲天而落。 镇地印。 跟李绫刚才施展的是天地之别! 徐行感到那镇字散发的光芒好似一道无形的枷锁,身体动弹也动弹不得,双手掐诀一合,以三昧真火施展出大海无量,火海卷积冲天而去。 印压着火焰落下。 火顶着大印。 “有点意思。”闫边以三十六遁法之三十御空术飞舞在空中,左手掐诀一握,施展法道百零八之百零一煽风,光芒在空中点点而显,形成一把芭蕉扇,他双手握着芭蕉扇一扇,狂风席卷而去,卷走满天火海,连扇动七八次,满天火海都被狂风卷走。 千观音千拳合一十普光初显! 徐行已经闪身到了闫边头顶,闫边感悟那恐怖拳威,双目一笑,整个身体都在拳风中破裂开来。 “好厉害的拳,一击就杀了我的化身。”闫边从空中飞舞而来,“你应该知道身外化身跟替身术不同,是需要很多很多时间和宝物才能练成的,所以,死去吧。” 定! 闫边一指徐行,再次施展出镇地印,印轰隆隆之中压着徐行砸在地上,随后印消散而去,闫边微微皱眉,看着大坑之中破裂的纸人,呐呐一句‘替死纸人?’,他看向从地面冒出头的徐行,笑道;“你没有使用替身术是来不及嘛?” 徐行笑道;“见你真难。” 他进入曝气状态,运转掌心雷走脉之法,以三劫神雷打出掌心雷,看那闫边眼中微笑,握着芭蕉扇一扇就扇灭了掌心雷,随即施展移形术,打出一道又一道掌心雷,好像满天空都是徐行的身影,从各个方向发出一道又一道掌心雷轰击向闫边。 “好厉害的掌心雷。”一人站在远方惊讶道。 “他怎么能如此快发出掌心雷?” 银光河笑嘻嘻的看着一道又一道掌心雷打向闫边,闫边一时间反击也做不到只能防守,说道;“看来这三年多徐行很痛苦,也对,反正我做不到在极寒之地待三年多。” 他猛地看向远方。 有人而来要加入战斗,银光河看了一眼云淡高说‘我先上你垫后。’刚要出手,忽的听到轰隆一声,从丹院方向炸开冲天的火光,好似火山爆发了一样,满天的火焰乌压压而来。银光河怪叫一声‘快跑快跑,这是丹院的炼丹之火,妈的是那个人玩这么大?’银光河看见满天的火焰包裹住了加入战场的四人和闫边,心里吃了一惊。 “大哥我来了!”满头长发犹如被电焦一般的柳忠以纵地金光术穿梭而来,落在徐行身旁,“我就知道大哥一定会走出极寒之地。” 他笑着。 徐行哈哈大笑,“让我再加一把火。” 他掐诀之后手掌一摊开,一道奇异的火焰立即出现。柳忠惊讶道‘好热的火。’,徐行口中吐出一口气一吹,火焰立即涨了起来,飞舞在空中,这天上好像再次出现一个太阳。 “热死人了。”银光河摸着额头出现的汗水看着徐行打出的那道火焰,“看得出来是什么吗?” 云淡高皱眉道;“好像六丁神火但又有些三昧真火的影子。” 忽的。 一个老者凭空出现,穿着夸大的青袍,衣袖一卷,施展了七十二诡道之袖里乾坤,卷走了满天火焰,再一指大汗淋漓的闫边几人,几人齐齐落地,他开口道;“想要打架就去生死擂台。” 第100章 多宝镇 谭平山站立在空中,瞧着地面一片狼藉,衣袖再挥,泥土涌动之间,大地完好如初,树枝很快长成一棵又一棵参天大树,他才看向闫边一方和徐行两人。 他本没有听说过徐行,但三年多前徐行一夜之间连跳四级,事情闹的很大,就自然的听别人讨论过。 也知道这徐行三年多前要击杀学子故意入极寒之地。 谭平山道;“徐行,你如今什么境界。” 徐行上前道;“法修神照武夫龙门。” 谭平山点点头道;“不容易,各项法术修的如何?” 徐行转身一变成谭平山,抱拳道;“还望院长大人指点。” 谭平山点点头道;“那你可挑选六院,不要再去胡闹,我到也知道你因什么闹了起来,但闫边也没有做错,你毕竟有嫌疑在身的。” “闫边。” 闫边上前行礼道;“闫边在。” 谭平山道;“他来多少年了。” 闫边思索一会道;“应该四年多了。” 谭平山道;“你的调查有什么困难,若需要导师或我的帮助,尽管开口。” 闫边思索片刻道;“那戴衡逃亡了大西北,弟子还需要一些时间,一年,最多一年,我就能调查李青死亡的真相,便给徐行一个交代。” 谭平山道;“太长了。” 闫边咬牙道;“半年。” 谭平山看向徐行道;“今日我代导师做主,你愿意去那个院子。” 徐行明白事情到此已经对他足够好,不能再得寸进尺,当即说道;“弟子愿意去奇院。” 奇院,六院人数最少最偏僻之院,却无疑的适合徐行。 “大哥,为什么不来丹院,我的导师很看重我的。”柳忠在一旁劝道,“而且在丹院,咱们可以随时吃丹药。” 徐行小声说;“我自有打算,而且我去了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知道你不怕麻烦,但若我不去,你可以偷偷拿些丹药给我啊。” 柳忠一想,的确是这个理。 “柳忠!!!”远方传来一声大吼,一个中年似流光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要逃走的柳忠后领,“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牵引炼丹之火到了别去,该罚该罚。” 那中年又满脸笑容的对着谭平山道;“谭大人,这柳忠就让我带回去好好处罚一番,还望大人给火焰还回来。” 谭平山笑呵呵的看着方搏演戏,说道;“等我有空还给丹老头,你这个学子的确要带回好好惩罚惩罚。” 方博拉着柳忠遁地而去,柳忠大喊道;“大哥,等我………………” 谭平山掐诀一番,嘴唇微微动起来,不见声音。等了一会儿,只看一道流光从远处而来,落地化成一个少年,看起来二十来岁,浓眉大眼,头戴巾帻,先是见过谭平山院长,再对着徐行挥挥手说‘跟我走吧。’,心里面有些奇怪,不过有人进入奇院,虽然咱这奇院就不到五十人,垫底的存在,也不用喊我这大师兄来接人吧。 司空星走着说;“你叫啥?” 徐行道;“徐行。” 司空星一停脚步,看了又看,才走起来说;“你就是徐行啊!” 一夜四连跳,主动进入极寒之地……………… 司空星问;“你从极寒之地刚出来?” 徐行点头。 司空星道;“我刚看闫边也在,你们?” 徐行道;“打了一仗。” 司空星左右瞧着徐行,道;“凌香月说你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我现在严重怀疑他在框我这个大师兄。” 徐行笑着道;“凌香月呢?” 司空星思索片刻,说了一句‘在闭关。’奇院地广人稀,偶尔才能看到一二个学子走动,徐行听司空星说‘奇院课程很少,三日一节课,是金牌导师之一顾海,当然了,你要有问题也可以随时找他,不过你可能找不到他,因为有时候三日一节的课也是我代课,在这里你不用拘束………………’司空星想了想徐行做的事情改口道‘你还是拘束一些。’徐行微笑着。 司空星领着徐行到一片一层三角房顶的房子前,挠了挠头,想了又想,干脆说道;“你自己找吧,没有人的房子你就住下来,在外面贴上你的名字,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行拦住问道;“凌香月在哪里,我找她有些事情。” 司空星道;“算了算了,跟你说也罢,凌香月说你非常值得信任的,我们在追查一件事情,牵扯很大,说不得一个不小心,我们四个人都要九死一生,你且在这里等着,还需要一些日子凌香月才会回来。” 徐行道;“秘密任务?” 司空星道;“自愿。” 徐行不再多问,要去找房间,忽的听到一声怪叫,转头一看,司空星的双手已经消失,急忙上前,司空星说道‘完了完了,快去找院长到多宝镇救我们,闫家大……………………’司空星整个人都消散在空中,徐行眉头一皱,是身外化身! 多宝镇? 闫家大什么? 他急忙走到学院里面找到走路的学子询问院长在哪里,打听之后,直直朝着院长住所而去,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再去院长的办公室也没有找到人,找人打听之后才知道院长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露面了,便去找顾海导师,也是一个月来没有露面,感叹这奇院虽然自在也不是好事。 该如何办? 徐行打听一番该如何出学院,听说接取任务从引路导师那里就可以出去,又担心自己被监视,别出去就遇到了麻烦,只好等到夜深无人,转身一变成白日遇到的路人,朝着学府外而去,半路上,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找其余院子或导师? 可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经历,还是算了,一路来到大门处的房间内,见到那日的引路中年人。 徐行递过令牌说;“我要去多宝镇,拜托了。” 引路导师拿过令牌,叹息一声递过令牌说;“你的令牌出不去,随我来吧。” 他带着徐行走入里面的房间,空旷的房间内有七根旗帜飘荡着,地上画了玄妙的阵纹,他让徐行走入中间,掐诀施法后,只见地面亮起了光芒,中年说‘七日后辰时一刻我会打开门禁,找到愧树便可进来。’ 多宝镇不大,却充满了传说。 若一个人想要知道修士所用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来一趟多宝镇就可以知道,上到法宝武器兵甲,下到吃喝玩乐,所有物品都是跟修行相关,有人说多宝镇的水都是灵水,喝了能涨境界。 多宝镇最大的酒店是闫家的盛世酒店,去里面好好的吃上一顿大概需要百多仙玉,多宝镇上有天明分府开设的丹药铺,里面有小还丹和大还丹售卖,但多宝镇上生意最红火的丹药铺子却是五派之一不悔门开设的丹药铺子,多宝镇上兵器卖的最好的店铺是紫金帮和九方阁的店铺…………………… 一个修士只要有仙玉可以在多宝镇武装到牙齿。 小酒馆。 徐行变化成唐员的模样走了进来,一个女小二热情的上来招待着,他在窗户边坐下点了一杯水一条红烧鱼一盘糖醋排骨一碟炒生菜,等了一会,菜上来,他愣了一下,他看着那翠绿的生菜好似要发着光芒一样,他看着碗里的米饭颗粒饱满饭香扑鼻,吃了一口,他已分不清是烧的好吃还是食材本身就很好。 他吃完了结账,是两枚仙玉,徐行愣了一番,确定没有听错,听那小二说‘这鱼是用飞舟从番州空运过来的,食之可以名目………………’徐行哪里能想到饭菜还有这么多讲究,听了又听,结过账以后连房间也不敢住出了酒馆,一时间有些不知到哪里打听消息。 他本意是在酒馆中吃好喝好然后赏钱一番打听打听消息,可他囊中羞涩。 下玄月了。 他走在街道上,总算看见有卖阳春面的,走上前询问多少一碗得到三枚金刀币一碗,徐行询问为何如此贵,得知这水和面用的都不同平常,他也只好坐下吃了一碗,还想要却也只能忍住。他结账之时打听一番说‘咱们这多宝镇谁当家做主啊。’中年说道‘我不知道谁是修士中最厉害的,但我知道我在这里卖面需要闫镇长的同意。’徐行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问那镇长在哪里,他也想开个摊子卖些别处淘到的宝物。 镇长办公的地方在镇子的中央的衙门,徐行没有去那里,因为司空星说过‘闫家大…………’大什么?他知道闫镇长居住之所在多宝镇西北方的院子,大概明白司空星没有说完的话。 院子是二进院,门口无人看守。 徐行遁入院子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一路顺着墙壁游走,很快就逛完了院子,仆人十九,主室有阵法不敢贸然去查看,其余地方并无异常。 他潜伏在墙壁中思索又思索,难道自己的方向错了? 他看着院子中的花草树木,心中起了心思,遁入地下,泥土涌动之间吞下一颗柳树,很快的一颗柳树又长了出来,打眼一看并无差别,细细观看还是有些长短不一,柳树微微晃动之间,已与开始的一模一样。 日出。 仆人起来各自忙碌,有一个美貌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在院中溜达着,有一个中年留着山羊胡不怒自威,吩咐仆人把花草修一修,出门而去。 夜。 风吹动。 柳树的枝芽忽然断裂,化作一只鸟儿飞在主卧之上,鸟儿飞行的轨迹十分怪异,七拐八拐似的,落在房梁上。 房内是平稳的呼吸。 院子安静。 日又起。 一切如旧。 夜。 柳树晃动一番钻入泥土,那棵开始之树回到原位,徐行遁出闫家大院,眉头皱着‘闫家大院并无不同之处………………’可司空星明明说过‘去多宝镇救他们,闫家大……’司空星凌香月他们一定被陷在了闫家大院,可闫家大院并无什么不同啊,为何司空星他们会陷入闫家大院? 徐行本以为闫家大院有着阵法所在,如果阵法在,那么司空星他们一定陷入其中,可闫家大院并无阵法,那个中年也不过熔炉境界啊! 徐行走在街道上,打算等七日一到就回府找人帮助,忽然的,他一愣。 “是东北风!!!” 他猛然回身跑入巷道之中,遁入地面回到院子里面,风是东北风,他化作一块石头静静的躺着,细细感悟,不对,为何这里是西南风? 是阵法! “是风止阵,小型阵法之中攻击力最差但隐秘最强之阵法,在困人之上已到了大阵之列,而风止阵最难的地方是找到入口,如果是风止阵,那么可以理解为何凌香月也会被困入其中了………………” 第101章 明珠 四年长的时候有一千四百六十天,短的时候就像是一眨眼。 徐行坐飞船转飞舟落入碣州大蜀山上,看着全新的大蜀山已无任何门派,一路下山遇到行人在游玩,也无心思赏景,遁地而去,直往青莲府。 一路之上遇见的建筑都是全新的,要从清郡出去之时看见一个镇子都崭新崭新的,等到了青莲府,偶尔遇到一二个和尚,在大街上三拜九叩,人流避让而去。徐行找了个酒店点了三碗阳春面三斤牛肉。 “是你嘛?”一道人影气喘吁吁地跑进酒馆之中,小二连忙带笑迎上去,那人戴着捕快帽腰间配着夏直刀,跑到徐行的桌子旁坐着,脸带惊喜道;“是你徐行。” 徐行停下筷子皱眉思索。 那人道;“我就觉得是你,还不确定,立即跟来了,好在你的变化不大,不然我真的不敢确定啊,我是炎炎门的孙千啊!” 孙千? 徐行恍然大悟道;“是你啊。” 他还能想起来那一日众人在八练山上喝酒,最后来的人有着孙千,当初炎炎门要去攻击学府,孙千半路逃走斩妖去了。 孙千大笑道;“你这一走就是四年多了啊,我如今都是巡天司二把手了,你知道王毅嘛?他现在是咱的头头了。” 王毅啊。 徐行大笑起来问道;“学府如何了?” 孙千答非所问说;“咱们碣州现在可厉害了,每一个府都成立了学府,你知道星河府学府嘛,是神仙眷侣黄镗若善创造,两人前些年还说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就办婚事,橘子府的学府是刘公创办,我要说阳府你可能就要感觉惊讶了,黄云知道嘛,他没有死在大战之中,如今也突破了熔炉,阳府现在可厉害了,左鸿棠大人真真大胆,居然让黄云在阳府建立了赌城,就在今年初,赌城开业,四面八方都来人,就是别的州也来人了,听说紫金帮的帮主都来取经了,跟左大人交谈甚欢,入了份………………阳府虽然没有资源,但赚钱的能力只在橘子府之下,橘子府真厉害,就在前年进入大夏百强府之一,排名七十二……………………” 徐行一高兴叫了两壶酒与孙千喝着。 孙千喝了两杯酒,看了又看徐行说;“鹤府主去年死了。” 徐行举杯愣住,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酒。 那个苦苦支撑的老人终于还是倒下了。 孙千道;“学府现在有高夫子在撑着,高夫子还找来七个夫子来这里教学,都很厉害的,丁云等人也成为了院长,开设了,丹,武,法,阵,四院,学府有七千多学子,你应该记得罗雀,他现在可厉害了,连丁云都打不过他,人人都称呼他为火怪罗雀,还有啊,去年橘子府星河府等府送来一批学子,有七个人冒出头,也跟你有着缘分,他们被称为七小龙,徐峰许山许阙,三人是当初教导你拳法许大峡的儿子,还有阳府的李从虎,橘子府小六子黄龙飞,刘公孙子刘岩刘石,七个人可都是武道天才呢,对了对了,苏裂你知道嘛,他送来一个孩子跟罗雀差不多大,是个天才,被称为土怪沙迦……………………” 徐行笑着说;“鹤府主心安了。” 孙千忽的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分府已经断了碣州学府的资源,这些年都是夏家在支撑学府,夏家已经解散了,夏元宝夏天夏火他们都加入了山海商盟,商盟结构半官府,若不是山海商贸,去年学府就办不下去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他眼中悲伤。 徐行喝了一口酒,从怀中拿出燃火真人的乾元袋,从中取出燃火真人的令牌,道;“交给学府,我现在还不是时机回去………………” 他看着孙千那有话要说的眼神,一起身握着孙千的手;“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孙千点头。 徐行大笑离去,哈哈笑着,不敢停,强装镇定的说;“孙千,告诉他们,给我留个位子,千万别在我之前倒闭了,不然我会嘲笑他们一辈子。” 孙千重重点头。 徐行遁地而去,一路到了九云山,在山下被金光阻挡,立即徒步上山,到了大雄宝殿,找到一个和尚说了原因。那和尚听了徐行二字,立即跑去找人,不多会,一个青年和尚转动佛珠到来,领着徐行到了后院一间房内。 青年道;“小僧武海,一真方丈弟子。” 徐行双手合十道;“我来此需要见一见一真方丈。” 武海道;“碣州大战一真方丈显出前世真身,有佛从西处而来,一真师傅拒绝入佛,那来人强行掳走一真师傅,师傅走之前留了东西给你。” 他从怀中拿出盒子,起身离去,道一句;“武海学艺不精且去修行。” 徐行打开盒子,灵珠飞跃空中,好似顽皮的精灵,他伸手,灵珠转了几圈落在徐行的手掌之中,徐行自言自语道;“真讨厌你们这些和尚,什么都能算到。” 风止阵破解很简单,找到入口便行,而灵珠能照破世间一切虚幻! 徐行拿起信封,上只有一段话写‘徐行记得来西方捞我。’,徐行哈哈大笑说‘总算不那么讨厌。’,徐行起身找了一圈,打听之后,找到在后山练武的武海,看了一会儿,那武海施展的罡气似金子一般,浑身金光四射,上前打扰,还未开口。武海道‘灵珠本就是你找回来的。’徐行谢过下山,刚下了山,就被一个小道拦住。 十来岁的道人拿着糖葫芦咬的满嘴糖渣,不时扫射一圈,看见徐行,一抹嘴巴,把糖葫芦一插后脑,跑去拦住徐行,说道;“掌门飞光传书给师兄,我和师兄正在超度亡魂,师兄走不开,让我把信给你。” 小道转身跑去。 徐行打开以后,见有一行字“有妖未死为蛇,如今在赤水之中。” 蛇? 徐行坐着飞船去往江海府也未想到那个妖未死,等到了多宝镇,忽然恍然大悟,庄绣不会无缘无故传递这个消息,那个未死的妖一定和自己有关,是傲傲! 傲龙王大人! 难怪大战之时傲傲消失了一样,原来是为了进入赤水之中! 赤水中有什么? 有庄绣和一真联手封印的大妖! 傲傲从头至尾都在打那个大妖的主意嘛? 不愧是傲龙王大人啊! 徐行平复心情,看夜已黑,遁入闫家大院之中,化作一颗石头等了有一会儿,看窗户都已熄灯,只有三四个巡逻的仆人,等到仆人刚走,徐行显出身体,从怀中拿出灵珠一度入法气,灵珠微微发亮,射出一道光芒打在虚空,忽然间徐行眼前已经变了样子,入目都是桃林,他顺着灵珠照耀的方向入了阵法,走了大概三四分钟,见到一处地口,微微断送度入灵珠的法气,看那入口上出现假山,心中笑了又笑,原来入口就在柳树旁啊。 他入了地口走了三四分钟,走到底部,前方火把照亮潮湿的牢房,一间又一间牢房十分干净,牢房里面铺了地毯,一个又一个少女披头散发浑身赤裸,脖子上绑着项圈,项圈上铁链锁在墙壁上,徐行走着,那些少女抬头用灰色的眼神看着他。 十八间牢房,他们中最大的有三十四岁,露出的容貌绝美。 徐行忽然停下,看着那一双眼睛,那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的女孩,容貌英朗,头发长一块短一块,用家乡的一句话像狗啃了一样,她就像一只凶狠无情的野兽,用着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他。 那双眼神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是无情。 徐行握着铁门发力,铁竟然没有断裂。 他朝着前方走去。 “司空星啊司空星,我钱三通上辈子欠你的,老子发誓要能活着出去,哪怕我的敌人是一条狗,我都用超级法宝对待。” “闭嘴吧,希望徐行能传出消息。” “你才闭嘴,你全家都闭嘴,徐行是什么玩意你能不知道?人人喊打,就我所了解,他在学府绝对得不到一丝资源,而且你不知道奇院什么破样子,说的好听是潇洒,其实就是摆烂,摆烂,一个院长都能消失半年一年的,我们等他半年嘛?天杀的闫三,居然在桃林上下毒………………苍天啊,大地啊,谁要能救我出去,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徐行走过来,看着血液流在地上已经干枯,一道道勾爪锁在司空星凌香月四人身上。凌香月抬起苍白的脸庞,血液已经打干了身上的衣服,不复小妖女之威。那大喊大叫的胖子忽的住嘴。司空星的双臂、腹部、双腿、都被勾爪锁住,他抬头看着徐行,哈哈笑着;“徐行!!!” “义父!!!”胖子大喊一声。 那低头的一人也抬起刚毅的脸庞,眼中透出虚弱。 凌香月喘着粗气,想要微笑着,似乎要表明小妖女还没有到绝路呢,忽的晕了过去。 “这是玄铁,除非你暴力打破,但你用暴力就会惊醒敌人,去前面看看,我看那闫三每日进来都到前面拿来钥匙,也许是闫三从没有想到会有人能进入这里。” 徐行听了,急忙走去,耳中还听见‘义父小心啊。’,来到最前方,见一房间,有个桌子,一一打开,都是一些信封,翻找一遍,忽的看见一封信上的署名是‘苏缇。’又找到孙家的信封,便拿起来揣入怀中,打开所有抽屉,找到一串钥匙,走了过去,打开房门,看见四人身上的爪钩,说道‘忍着点。’钱三通道‘来吧义父。’徐行双手用力一一掰开四人身上的爪钩,血液流了一地,拿出丹药给四人吞下,又说道;“别出去,在这里等我。” 钱三通道;“为何义父?” 徐行道;“我马上回来,不要多问,相信我。” 钱三通点头。 徐行不回头走了出去,遁出大院,在多宝镇找了又找,找到一间最差的衣服店,也只有此店没有设下阵法,遁入其中拿了衣服,又遁入地下大牢,找到那女孩的牢笼,打开房门,说道;“去把所有人集合,穿上衣服,我带你们走。” 女孩拿过钥匙,捡起衣服套在身上,去一一打开房门,有惊呼传来,一道脆脆的声音道‘想出来就闭嘴,连哭也不行。’。 徐行到了司空星等人的牢房中,一坐道;“等一会我们就走,怎么走?这外面还有最少六七十个女子。” 司空星道;“我们的令牌都被闫三收了,我现在联系不到两大神捕,本按着计划,找到罪证就联系他们二人,现在………………” 钱三通道;“别唉声叹气的了,依我看只能如此了,咱们这么多人出去,一定会引起注意,那紫金帮的兵阁不是在镇子上么,你那兵阁有没有能人?” 展瑾吐出一口气;“七长老在闭关。” 钱三通大骂道;“草,要是出去被闫三发现,他发出消息,我们必死无疑,闫三没有杀我们四人,因为杀了我们四人令牌就会关闭,学府就会知道我们四人死去,但到了那一步,闫家来人必杀我等。” 他皱着眉头,思索半天,接着说;“以我看,闫三还没有把关押我们的消息传给闫家,不然以你是紫金帮帮主的小舅子,司空星是奇院大弟子,凌香月的哥哥可是副院长之一,闫家若来人,早把我们和那闫老三一起杀了,还留着我们化干戈啊?这也是一个机会,只要闫家不来人,只要徐行能抗住多宝镇闫家的人,我们就跑得了。” 司空星叹息一声,看着徐行;“闫三只是熔炉,多宝镇闫家有一个神照圆满的长老在。” 徐行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为何在这里。” 钱三通大骂一句‘王八蛋。’说;“长话短说,就是司空星在外遇到一个老兵丢了女儿,老兵找了三年找的神志不清,那老兵又是参加过人妖大战的,司空星决定相助,查着查着查到了闫家大院,前来这里,本也没有发现,还是凌香月发现了止风阵,万万没有想到桃林上有奇毒,中了招,来到这里,我看旁边的少女,大概知道她们的作用,她们是一些人的玩乐所用………………” 展瑾狠狠捶了一拳地面,疼的他口中流血。 “恩公,六十七人都穿戴好了。”那女孩跑到牢房中,说道。 徐行站起来,看着四人,凌香月陷入昏迷,说道;“我来的时候天快亮了,依钱三通所说,我来挡住多宝镇闫家的长老,你们想好去哪里嘛?” 钱三通眼睛也红了道;“只要出去我有办法联系到两位神捕。” 徐行重重点头,一把抱起凌香月,看三人也搀扶着起身,走到外面,看着一个又一个女子的眼神,徐行忽然觉得在极寒之地的三年多有了很大的意义,他开口道;“各位,出去之后一定要听我们的话,不要乱跑,不要大叫。” 众人齐齐点头,呼啦啦跪了下来,有的流着泪捂着嘴巴。 徐行咬着嘴唇,道;“起来,我们回家。” 钱三通看着那些女子身上的新衣服,一手搂着司空星的肩膀,一手抹着眼泪;“他是个好人,太温柔了………………妈的,好想哭。” 司空星两人齐齐点头,看着那个背影。 那个在分府之中被人欺压的背影。 “恩公,你叫什么。”女孩问道。 “徐行,你呢,叫什么。” “李英霄。” 第102章 脱困 明珠飘荡在前方,照耀着出路,众人鱼贯而出,踏出院子之中,走过了桃花林,一个接着一个出了阵。 “你们先走。”徐行转身一变化作一只飞鸟,扑打翅膀而去,看见巡逻的仆人,落在墙头,手一指,定住几人,便去打昏,再次化作飞鸟,眼见天色还未亮,催促众人快些走。 众人一路出了内院,徐行刚要开门,听得钱三通喊道;“别动门是陷阱。” 徐行收回手掌,看着院子内的众人,想要施法去除了墙壁,又听钱三通说‘咱们最好用最笨的办法,翻墙头。’,徐行点头,站在墙壁下,让一个又一个女子踩着肩膀翻过墙壁,等到众人翻过去,徐行跳跃而出,化作鸟儿,前去探路, 刚飞在空中,看见闫家大院中亮起了灯火,急忙落在地上,开口道;“闫三醒了。” 司空星道;“先走,想必是她们的身上被下了禁忌。” 徐行点头,喝一声‘跑起来。’,众人还有些慌乱,只听李英霄大喊‘跟着走,别跑散了。’,她领先跑去,徐行化作鸟儿飞在空中,大概有十息之间,只看一道人影极快冲来,徐行显出原身,不敢拖着战斗,施展出曝气,罡气包裹拳头,对着那流光就是一拳‘千观音。’,那流光来的快去的也快,轰隆一声砸穿大院,徐行双脚一跺飞舞在院子上空,看那人要爬起来,顿时接连三拳‘千观音。’,大喝道‘去死!!!’ 轰隆!! 闫家大院好像被陨石从天外落下砸中,地面晃动之间,整个院子都化作了深坑! 徐行一转身化作鸟儿,追上街道上奔跑的众人。那些开门或卖早餐的人惊讶的看着一群慌乱逃走的女子,又听得轰隆隆巨响,也知道多宝镇发生了什么大事。 众人一路跑。 “你们带人走。”徐行站在长街上转身,遥望远方飞来的流光,“那闫家的长老来了,按着计划行事。” 司空星三人一顿,众位女子也是一停脚步,有的泪痕还未干。 “十八武技;暴血。” “十八武技;附甲。” 身上被爪钩勾出十八个洞口的展瑾双拳一握,摇摇欲坠的武丹中爆发开来强大的真气,他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咔嚓一声咬碎,整个人身上冲出狂暴的气息,大喝道;“司空星,带他们走,徐行一个人留下来挡不住闫家十长老的。” 他站在徐行身边。 徐行笑道;“不按计划行事啊,你不配做紫金帮的人啊。” 紫金帮是一个有着历史的帮派,其帮派之主乃当年东方地区王朝紫金皇朝皇帝的弟弟,紫金帮的规矩之多如牛毛,修炼弟子的法子如军队。 徐行曾经去过紫金帮求学。 “诡法七十二借天地之造化。” 灵气蜂蛹而来,灌入司空星的身体之中,他双拳一握,喝道‘小法相!!!’,灵气包裹着他,形成三丈高的虚幻司空星包裹着他。 他迈动双步站在徐行左边,笑道;“今日战老匹夫。” 徐行两人哈哈大笑。 “钱三通,后面的路靠你了,我们不能都留下来。”徐行回头说完,看钱三通一抱拳,背着凌香月跑去,那李英霄深深看了徐行一眼说‘我一定会带他们逃离出去。’,徐行伸出大拇指。 流光飞梭而来。 闫家十长老脑中一片混乱,闫三居然抓住凌香月等人不报,等东窗事发,人都快跑出镇子了,才传音而来,真真是可恶可恶啊。 闫三害我! 十长老明白,闫三当时报了,必然会随着凌香月等人一起死去,可是现在,他对着司空星等人出手,后果呢? 若有人追问呢! “闫三,你不得好死啊!” 十长老犹如怒目金刚,双手一抬,地面晃动之间,泥土犹如龙吸水一般冲天而起,掐诀念咒一番,一指徐行三人,满天泥土化作群蛟冲击而来。他又看了眼远处奔跑的人,要去追击。却看司空星以小法相一合双手,施展出法道百零八唤雨,再对着天空一吹,施展法道百零八呼风,乌云盖顶而来,大雨滂湃,司空星双手一合施展法道百零八三千击,雨水犹如炮弹一般轰击而去。 展瑾移形而去,一拳砸向十长老,十长老口中吐出一道神风,风一转,就看展瑾左臂掉落在地上。 十八武技;三头六臂。 展瑾施展此法之后,五条手臂齐齐轰向十长老,十长老望着远处不见人影的众人,一咬牙,施展出借天地之造化,境界已半步迈入归源,看那三头六臂的展瑾,口中一吐,狂风如刀刮过展瑾的身体,展瑾整个人都变成了血人。 徐行一闪而过,拉着展瑾以逐日腿法跑去,耳中听得司空星‘我来挡住他的法。’,司空星眼看一道狂风如刀从十长老口中吐出,胸口一吸吸入大量雨水,一吐,一道水光划过天空,撞在那神风上,两者消散不见。施展的正是法道百零八天水一线。 徐行刚要施展移形术,竟然捕捉不到可以跨越的空间,以逐日腿法飞入空中,一拳千观音砸下,轰隆一声整天响,十长老已消失不见,地面凹下大坑。徐行眼见十长老穿梭而去,以逐日腿法奔跑而去,眼看三四息就要被拉开,那十长老已到了逃跑的众人上空,双手掐诀一指,泥土翻涌。 徐行闪现到压来的泥土前,一拳千观音打破泥土,对着十长老冲击而去,却看十长老一指他,他当即一动不动,一道狂风刮过,犹如剔骨的刀,在徐行的胸口切开一道伤口。徐行跌落地面立即跳跃而起,进入曝气,双手掐诀一合,口中一吐,三昧真火落在眼前,他再掐诀施展出法道之煽风化作芭蕉扇,一手握住扇子一转,三昧真火飞入芭蕉扇之中,他握住芭蕉扇看土龙而来,一扇,狂风夹着火焰吹灭土龙。 他连喷三口三昧真火在芭蕉扇上,对着十长老就是一顿扇,火海卷积而去,遮天盖日。 法道百零八之六十七三尺神明。 徐行把芭蕉扇一插地上,双手掐复杂法诀,一道又一道三劫神雷冲入天空,乌云盖顶而来,轰隆隆落下粗如水缸的雷霆。 “徐行,合力定他!!!” 司空星从远处飞跃而来,双手掐诀一指雷与火中的十长老,反噬之力令他连连吐了好几口血液,跌落地面。 诡法定身术! 徐行掐诀一指雷火之中,喝一声‘定。’,一股反噬之力迎面而来,好似大锤砸在他的身体之上,哇啦啦吐了三四口血液。 “去死!!!” 展瑾闪现在雷火之中,被雷火打在身体之上,十分痛苦,紫金色的罡气包裹他的右臂,一落,大名鼎鼎的紫金神拳砸在十长老的背部,轰的地面凹下深深巨坑。徐行此时也落在上空,施展千观音千拳合一五普光初显,接连三拳,展瑾又跟着补了一拳,大地轰隆隆作响,整个多宝镇都在晃动,龟裂出的深渊把多宝镇切割。 呼! 徐行一抹嘴边血水,盯着深渊巨坑,又扫了一眼跌落远处躺着的司空星和展瑾,忽的眼中一缩,看见十长老披头散发的飞跃在空中,双掌一合,泥土翻涌,形成一方大印,是那学府的镇地印,朝着徐行砸来。 一抹剑光。 犹如长河般的剑光划过了空中,围着那大印一绕,印裂开成三分。 十长老眼中一缩施展纵地金光穿梭而去。 “夺命,杀了他。”青年飘荡在空中,对着那只有剑身没有剑柄的长剑一弹,剑化流光穿梭而去。 青年落在地上,从怀中拿出丹药喂给司空星和展瑾,看二人伤口,道;“我已沟通老大,你们需要快点接受治疗。” 司空星道;“还好神捕你来了。” 青年道;“歇息吧,后面交给我了。” 徐行盘膝而坐,听见远方传来哈哈大笑,还有一句‘闫家小十,尝尝我的镇地印如何?’只听轰隆隆之中,远方的地面好似翻了起来,又在轰隆隆之中一盖,没有多久,一个七八十的老者,穿着捕快服戴着捕快帽,右手拿着旱烟吸着,左手还抓着一条腿,那尸体的人头已无。 追魄道;“夺命小儿,你不相信老夫,看你破剑干的好事。” 夺命哈哈笑着说;“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嘛。” 夺魄吸口旱烟,吐出一道烟雾,只看一只鸟儿从远方飞来,口中喊着‘全死了全死了。’,夺魄道;“好狠的心呐。” 夺命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前辈。”徐行以真气止住胸口的伤势,走上前道;“那些人?” 夺魄细细看了徐行好久,道;“那些人无事,我已让铁臂接他们去安全的地方,鸟儿的全死了是闫三杀了所有仆人和亲人然后自杀了。” 徐行深深皱着眉头。 “这里交给我们来善后,你带着他们二人往前走就能遇到铁臂,你们不适在这里待着,闫家不好惹。” 徐行点点头,一手抱着展瑾一手抱着司空星离去,猛地听到身后追魄说‘钟吾教了个好弟子。’,徐行停顿身体点点头离去,走了没有多远在路边看见众人,还看见一个憨厚的少年。 “徐行。”金海上前欢喜的说。 “金海。”徐行放下两人,上前抱住金海,高兴的说;“我以为你会接替老师的位置留在碣州。” 金海笑着说;“你不也一样啊?高夫子说老师让我跟着追魄神捕两人学习七年才回碣州。” 徐行重重点头。 他又看着一群劫后余生的众女子,听了金海说‘他们有的没有家了,有家的我已经登记了,一会儿咱们巡天司就会来人。’徐行点点头,看着那个走来的十五六岁的少女。 李英霄道;“你的家在哪里。” 徐行道;“碣州。” 李英霄道;“这里有十二个女的都没有家园了,我准备带她们去你的家园,听那个胖子说你曾经是碣州学府的。” 徐行笑着说;“那里是个好地方。” “你说谁是胖子?” 钱三通怪叫一声,指着李英霄,“我这叫微胖不是胖!” “好的微胖子。” 第103章 回府 天刚亮。 多宝镇镇长闫三杀了妻子护院后自尽。闫家十长老杀了多宝镇上闫家之人逃走之时死于夺命剑下。 徐行感到胆寒。 他明白这件事情已经到此为止,所有的错,不论司空星他们发现了什么,是天大的罪也好,罪名都由死去的闫三和七长老承担,闫家最多落了个‘看管不佳。’,只是徐行不明白,闫家十长老为什么知道自己一定会死,还要杀了他们? 闫家有着什么魔力? “亲人,儿子…………”夺魄磕了磕旱烟如此说;“闫老十死了,他还有妻子还有儿子,他的儿子会得到闫家最大的资源,闫三虽然杀了自己的妻子,但他的儿子也在闫家,将功补过,闫家会明白他们两人的意思。”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快快回学府,近期不要出现,那救出的人不会出事,我会让他们离开江海府,闫家明白我们的意思。” 草草了事了啊! 追魄似乎看出徐行眼中的意思,笑着说;“如果我把那些人带回巡天司,半路上一定会出现一个又一个高手,如果我带他们先去酒店,有家的回家,没有家的想去哪里,费用有人会出,你想怎么办?是他们死,也许我们也会死,还是如此。” 徐行大叹一声。 多宝山,老櫆树。 徐行背着凌香月,钱三通左右肩膀扛着司空星和展瑾,拿着令牌放入櫆树中,走了进去,徐行也跟着而入,天色刚亮,走过学府大门,徐行对着引路导师说‘不好意思我迟了。’引路导师摇摇头说‘快去治疗吧。’,徐行不愿多生是非,背着凌香月遁地而去,到了奇院门口,一个青年脸色平静的说‘我叫做凌罚。’ 徐行听过凌罚,二十九岁,学府上上届学子,如今的法院副院长,也是凌香月的哥哥。 青年接走了凌香月。 “妈的。”钱三通看着也没有其余人来接,“奇院的人都死完了嘛?顾海,你死了没有!!!” 声音传的很远,无人回应。 “走吧,骂一句心里舒服。”钱三通扛着两人带着徐行朝着院子里面走去,穿过几处建筑和树林,路上行人只有三四,显得院子内死气沉沉,钱三通当即说;“不对啊,都没有凌香月了,你怎么不背一个?” “你也没让啊。”徐行看着前方竹林里面的四合院,道。 钱三通想想无话可说,走入院子,说道;“一共九间房间,你自己挑一个住………………” 话没有说完,忽的而来一个青年。 钱三通摇摇头示意他也不认识。 “你们好。”青年脸带笑容地走来,从腰间的乾元袋中拿出三个盒子,“三个盒子,六枚凤羽草,服之可令你们伤势痊愈,因你们丹田也受伤,还有六颗神木丹,可令你们法气再进一步,你们五人三个法修两个武夫,所以还有两枚金龙丹,有炼体之效,三颗火菩提,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了一面令牌,不管闫家那一家店铺都打八折。” 他又拿出一口大箱子,说;“三万仙玉。” 钱三通的双眼已经放光。 青年放下东西便走。 他的意思徐行和钱三通当然都是明白的。 钱三通说了一句‘不收白不收。’,连忙把司空星两人放入房间内,一个人上前拿过盒子和箱子入了屋,从中拿出灵药给于司空星两人吞服,两人呼气很快就平稳,面门上涌上来红光。钱三通分了一份给于徐行,看徐行有些发愣,说道;“收好了,不要白不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种局面就是最好的了,难不成咱们真的带人揭发闫家?闫家还是不痛不痒,推给了闫三。” 徐行点点头收下了丹药放入乾元袋中,找了个空房间盘膝而坐,恢复伤势。 他忽然间有些迷茫。 他当然知道这种局面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的心里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 又能如何? 第二日。 有紫金帮弟子带着丹药过来,听闻有人给了灵药,便让钱三通等展瑾醒来联系他。展瑾醒来没有多久,那少年学子就带来一封信,还说‘帮主让我跟你说,受苦了。’展瑾点点头,打开信封‘弟弟,姐姐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但现在还是听你姐夫的。’,展瑾对着来人点头,来人离去。 下午。 司空星接到凌香月的信封,对着竹林中跟展瑾练拳的徐行说;“凌香月被关禁闭了,让我照顾你。” 轰隆一声。 徐行闪在展瑾的头顶,一拳千观音轰下,打的展瑾陷入地底,“展瑾,再不认真你死定了,还是说你就这点本事?分府不过尔尔啊,听说你还是奇院排名第一的武夫?也对,奇院一共就不到五十人,现在这个位子给我了!” “娘老子的。” 展瑾出现在徐行的头顶,拳头带着紫金色轰下;“我是念你救了我,你怎么还不知好歹了,小虾米,让我跟你说什么是奇院第一武夫的含金量!” 徐行举起拳头,罡气附甲,双拳抵去,被轰的后背犁着地面滑射而去。 竹子纷纷飞上天空。 “娘的别打了,吃火锅了。”钱三通搬着红木桌子放在竹林中,又从房中拿出牛羊肉,喊道;“就知道打打打,什么年代了,能不动手别动手不知道吗?” 竹炭燃烧起来,锅是鸳鸯锅。 钱三通夹着羊肉下锅,说;“赵二对你下了生死书,你不接嘛?” 展瑾道;“我知道那赵二还是因为他破了龙门,算个小天才,不过依我看,他不是你的对手,为什么不接?给他点教训也是好的。” 徐行拿着牛肉片下锅,没有开口。 钱三通捞出一大筷子羊肉,裹上麻酱;“对了,那王武也对你下了战书,说什么那日是他没有防备,一时大意了,他现在还在武斗场等你,说给你半天时间,不去是…………………………” 徐行放下筷子离去。 “他干嘛?”展瑾问道。 “打架啊!”钱三通道。 “不是不接受吗?” “那是不接受赵二的,不代表不接受王武的,白痴。” “你再骂下?” 武斗场。 四周看台上围满了学子,有人好奇,有人不屑,口中还有谈论,有人说‘徐行绝不敢接战。’有人反驳‘那日你眼瞎了?’有人说‘那是因为大意,就像是王武说的一样,那日他只是把徐行当做熔炉五宫对待,谁想到徐行竟然突破了,再说了,你看见了?最后要不是柳忠引来炼丹之火,徐行能赢?他要是有把握,早答应了赵二了。’反驳那人想一想似乎是这么个理。 徐行冲了进来,引起一些惊呼,学子们没有想到徐行竟然真的敢接战! “我佩服你的勇气。”王武从盘坐中起身,“不管你用了什么法子,闫老大让我们不要再找你麻烦,全力追踪戴衡踪迹,尽快给你清白。但我还是气不过,那一日我………………” 徐行插话道;“打架还是聊天?” 王武怒气道;“那就打,你说………………” 移形术! 徐行飞跃在王武上空,喊道;“准备好了吗?” 曝气! 千观音,千拳合一,二十,普光初显! 恐怖的拳威在徐行的拳头上出现,他还没有落下拳头,忽的听到一声龙吟虎啸,只觉得真气一顿,随即又快速运转,嘲笑道;“十八武技的破龙吟?再来,不来我落拳了,准备好了吗?” 王武满脸通红,施展暴血、附甲、罡气在他的拳头上发出青色的光芒,双掌一拍,有龙吟虎啸响起,施展的是那降妖伏魔十八掌之一的飞龙在天,群龙冲天而去。徐行落下拳头,群龙消散,武斗场的地面猛地一塌,轰隆隆之中,王武脚下的地面出现龟裂,裂缝朝着四周蔓延而去,又被神秘力量修复。 王武七孔流血,不敢置信。 “听说你去过极寒之地?你在那里待了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徐行落地,朝着王武走去,“听说你下的是生死状,所以杀了你也没有事情?” 他走向王武。 “徐行,住手。” 徐行看去,是一个青年,笑道;“为何?” 青年道;“只要你不杀他,你要什么都行。” 徐行道;“成交,五千仙玉。” 青年咬着嘴唇,想了又想,他看徐行再次迈步走向王武,“给我时间。” 徐行道;“我不认识你啊。” 他握拳。 青年道;“我叫高蕴,是九方阁的大弟子,九方阁三个字值得不值得你相信?” 徐行一转身,哈哈笑着;“好,成交,今天我心情好,有人拿命给我送钱,就这样说了,十天之后给钱。” 他又说;“还有没有来的了?” 四周无声。 那一拳! 谁有把握?各大学院前十不出,谁敢说能抗衡了徐行的那一拳! “我来!” 赵二握着唐直刀一步一步走下高台,盯着徐行,这个四年前在碣州还弱小的人,仿佛眨眼之间就已经超越了他们! 也活该徐行超越他们的! 赵二已经认为自己足够努力,一个家丁之子,一步一步走到碣州学府,一步一步走到分府,到了这里,他也从来不敢怠慢,一刻不松懈,更不敢骄傲,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在极寒之地待不了三年多,就是三个月他都会疯了。 徐行一待就是三年出头! 赵二明白他即将失败即将死亡! “徐行,你要更加努力啊!”赵二抽刀出鞘,“你追上的是我们的脚步,若你只是一个普通天才已经足够,但我知道你的目标,你的任何一个对手都在你之上,他们不光是顶尖的天才,还有庞大的资源,他们这一秒需要灵药,下一秒灵药就会被送来,纪委闫边那日没有使出一半实力,他们想要引你入分院下生死状。” 徐行看着他,听着,忽的捂着肚子摇摇手说;“不好,肚子有点疼,等等,等等再打……………………” 他极快地穿梭而去,刚离开了武斗场就遁地行去,来到竹林中,看见司空星三个人还在吃着火锅,当即加入。 司空星三人收起令牌接着吃。 徐行瞄了一眼展瑾,这个紫金帮帮主的小舅子,听钱三通说,展瑾就是一个混子,不然也不会来奇院,若展瑾努力一些绝不比武院的前三学子差到哪里,可就是这样的展瑾,自己并不是对手。 展瑾才十九。 徐行明白赵二的意思,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别骄傲啊! “你有什么打算吗?现在那闫家应该不会找你麻烦了。”钱三通满头大汗的涮羊肉。 “你有点虚吧。”徐行刚说完,就听见钱三通一拍筷子说他当初有个外号还是红尘女子起的‘久霸王’,徐行直直点头,听见司空星也问他有啥打算,来到奇院可别自暴自弃了,徐行夹着羊肉说;“还真有打算,你们知道我还在被调查之中,进不了法阁,我缺少十八武技,所有我想闯法阁。” 哐当! 第104章 闯阵 司空星扶起板凳坐下,再三看了看吃着羊肉的徐行,说;“我是不是幻听了?” “我也是。” “肯定是幻听了!” 钱三通和展瑾点点头。 “我说我要闯法阁。”徐行夹着一筷子羊肉片涮着。 司空星咂吧嘴巴,挠挠头,说;“你知道一个人要闯入法阁有多难吗?就多宝山上的超级大阵就挡住多少人?好,就算你不用闯进学府,你知道法阁地下有多少阵法吗?一主攻五辅助阵法,分别是‘金罚’‘禁灵’‘禁气’‘唤灵’‘令风’‘凝固。’,金罚是大阵,其余五门都是顶尖小阵法,叠合在一起不输顶尖大阵,你怎么闯?” “试试嘛,试试又不要钱。”徐行把一筷子羊肉放入料汁里面滚动,“我知道闫家因为多宝镇事件对我释放了善意,那闫边也应该得到了消息,如果几个月之内我不招惹事情,就会被证明清白,可事情不是这样的,也不应该这样的,我也清楚自己在螳臂挡车,可生来若不如此岂不是太无趣?我不想要等待,是我的,我去争来,不是我的给我我也不要。” 沉默。 唯有沉默。 司空星一筷子下去才看见盘子空了,说;“三通,再拿点羊肉。” 钱三通哦哦两声去厨房。 火锅咕噜噜。 展瑾扣着手,瞟了一眼司空星盯着火锅,犹豫了片刻说;“要不我教你十八武………………” 说不下去了。 展瑾继续扣着手。 刚切的牛羊肉上了桌子。 钱三通夹着羊肉涮着,沉默的气氛令他心生烦躁,说道;“你可知道如果你陷入了阵法之中会怎么办?你会死的,不是在开玩笑的,徐行,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又要去极寒之地修三年出头?我佩服你的,学府之中历史记录也不过六个月,但你却待了三年两个月十八天,如今你好不容易追上了一些天才,你应该要好好修炼,别再惹事了。” 徐行忽然问;“听说段天浩来过这里?也是奇院。” 司空星道;“是的,三个月,他什么也没有干,连修炼也没有,连法阁也没有去,就是散步或者走着。” 徐行道;“我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不会退步,一步也不会再退了,这是我修行的意义,说我白痴也好傻瓜也好,不自量力也罢,我都要去做,一定要去做。” 竹炭送入火锅底部,火更大,汤更热。 天黑了。 徐行在房间中盘坐着,睁开双目,施法遁地而去,直直去往三千法阁前,只看前方泥土之中穿梭各种光芒,五颜六色,一定就是那一攻五防阵法,阵叠着阵,水泄不通。 “前方土地因凝固阵是遁入不进去的,但也有法子可破,诡道分水术。”司空星一闪而来,“一攻五防阵法,如果直接闯入,你绝对破不了,想要破此阵必须把一攻五防阵法给分开来破,让阵不再叠着阵,要做此事也容易也困难,容易是只需要一道分海符就可以,困难是分海符的价格实在昂贵。” “好在我有啊!”钱三通苦巴巴着脸,“徐行,你清楚的,分海符只能分一次阵法,你这次破不了下次就没有分海符了啊,你去试一试吧,让你死心。” “徐行。”司空星盯着前方的流光,那是一道道旗帜,“我明白了你的心思,但我还是要劝一劝你,此阵不能如此闯,分海符就一张,你要小心使用才行,假设使用了分海符分了六道阵法,你要面对的第一关是‘禁灵’‘禁气’,这两门阵法很大,包裹了其余阵法,一旦进入你什么也使用不了,就算你凭着肉身闯入进去,你如何面对凝固阵?在凝固阵之中,你无法遁地而入,其后还有‘唤灵 ’‘令风’二阵,那唤灵阵法一旦走错一步就会引起金罚阵,那令风阵,你又如何办?以我看,还是先去了解五门阵法再做打算,不急这一时的。” 徐行当然不会办一丝把握没有的事情,他敢闯阵法,就有着一些把握的,他的把握就是东来典,他还有着底气,他的底气就是灵珠! 灵珠飘荡在空中,散发柔和的光芒。 司空星和钱三通呆呆站在那里,钱三通还给了自己一耳光。 “有了分海符我就有了更大的把握,只要把阵法给分开,凭着不修佛的灵珠,我有八成把握越过………………” “十成!!!” 徐行看着钱三通。 钱三通痴迷的看着灵珠;“那日你拿出灵珠我还不敢相信,我有过猜测,但是我不敢相信。” “你有病吧?”司空星对着徐行道。 徐行疑惑。 司空星咬着牙齿说;“你早说你有灵珠,你别说你闯阵法了,你就是明天带我闯皇宫我也跟着你去啊。” 徐行道;“这玩意你也知道?” “我不该知道嘛?”司空星咬着牙说;“你知道这个玩意到底有多厉害嘛?我可以这样说,天下间再也没有阵法能困住你,你明白了吗?你清楚九华山开山,暗地里面多少人去打听吗?要不是西方佛州的面子,九云山会在一夜之间毁灭了,即便如此,还是有势力按捺不住,不过因为你们那里发生了战争,一些人不敢当时出手,怕被当成了战争发起者,但有人不怕,即便如此,去的一个没有回来,而且我听说你们那不修佛的转世被接走了,为什么?因为受伤了!” 徐行惊讶道;“这玩意真的这么厉害,不是,你们那什么眼神,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这玩意很厉害但我不知道怎么厉害。” 钱三通咬牙道;“这么说吧,我是大王钱庄的弟子,你应该知道大王钱庄吧?世界上只有五方掌握仙玉制作法,大王钱庄就是其一,即便我是大王钱庄的核心弟子,我见过的法宝没有说可以高于它的!” 徐行暗暗惊讶。 “累了,回去吧。” “累了。” 钱三通扔给徐行一张符箓是那分海符箓,与司空星离去。 “他有病吧?他有灵珠为什么不早说,害的我们三个担心死了。” “他一定有病。” 分海符箓飘荡在空中散发柔和的光芒,覆盖住前方流光,只看那千万道流光忽的各自分开,大致看去有六种。 灵珠散发着光芒照耀而去,阵法显出,好像是一条路,虽然这条路蜿蜒窄小,但只要不走错就没有问题。 徐行走去,一一越过,那令人头疼的阵法就好像自己家的后院,徐行一步迈过去,看着身后的阵法,遁地而出,在法阁的地板上冒出了头,他转身一变,化作王武,去往武技处。 下玄月的法阁安静,角落里面的宁神香冒着渺渺青烟,人不是很多,大概只有十来个,安静的坐在角落翻看玉简。 十八武技处,一楼只有‘移形术。’‘气波术。’其余都是一些拳脚之法,适合五宫境修炼。 徐行去往二楼,在极寒之地之中,冰水灵并不会武技,因此他所学的十八武技还是霍邱传授的‘移形术。’‘气波术。’‘附甲术。’‘六感术。’‘斗空术。’,冰水灵说过十八武技中有一术,号称最难之术,即便远古之时也只有屈指可数人学成,乃‘八九玄身术。’,是一门炼体之术,如果徐行对自己有着信心一定要去试一试,另外徐行如今已经龙门境,鱼跃龙门,结成武夫的武丹,此境界可修斗空术,遨游天际,亦然也练出了武夫的手段‘罡气。’,罡气也有一术为‘混元天罡术。’,徐行为二术而来。 二楼有一术为‘暴血术’。 徐行只好去三楼,三楼有两术为‘不动明王术。’与‘八九玄身。’,徐行伸手触摸玉简。 忽的! “有小偷啊,有小偷啊!!!”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玉简化作小人一边喊一边跑,呼啦啦,一个又一个玉简化作了小人,整个三千法阁重复响起“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徐行暗道不好,掐诀念咒一顿,坠入地里,地下大阵一瞬间启动,徐行寄出明珠,那禁灵禁法阵还好,徐行凭着日曜光法还能运转遁法出去,到了那凝固阵,虽然知道其路线但地面挤压之力太过猛烈,徐行感觉好像有蛟龙在拉着自己的下半身和上半身,犹如五马分尸,好在身体炼化也是极为不错,依稀能走动,又知道再耽误下去,只怕那金罚大阵启动,自己必然会被困死在这里,全力运转日曜光法,忍受五马分尸之痛越过凝固阵法,就在这时,那分海符箓忽的显出,一下子破碎,阵叠着阵,徐行一咬牙施展移形术,只觉得刮骨的风如鱼咬着自己的全身,一道金光打来。 徐行一跃而过,显在地面,浑身血淋淋的,一道金光打在背后,哇啦几口血液,极快逃离而去。 三千法阁起了一层又一层宝光,其内学子大乱,无数小人急冲冲朝着楼顶跑去,忽的,小人一个接着一个回归原位。一个青年走了下来,掐诀一番,停了阵法。 学子看向那青年,一个个张口问了起来。 “沙老师发生了什么。” “有人胆敢闯法阁真是胆大包天!” 沙海,学府第一批学子,结业以后没有去往各家族,留在了学府之中看守法阁,也是二十一位金牌导师之一,曾经紫金帮以左护法之位邀请。 沙海掐诀一绕施展圆光术显出徐行的踪迹,画面中徐行钻入法阁转身一变王武,只听耳边有人说‘是那徐行。’‘听说他在极寒之地待了三年’………………沙海来了兴趣,极寒之地他也去过,只待了三个月便忍受不了那种孤独和寒冷,便询问这徐行是谁,听了又听,沙海道;“有趣,看来他想要凭自己的本事入法阁。” 沙海本就是平民弟子出身,感同身受,说道;“你们去传,我关了诡道,玉简不会化作小人,徐行若还能进来,法阁之中他随意学习,一分积分不收。” “不可!”一青年化光而来,是那阵院的导师木珲,第二届学子,此地阵法也是他所布置;“那徐行胆敢闯入阵法,简直无法无天,必须要重重惩罚才可,怎么还可以如此便宜了他?” 沙海道;“此地我说了算,学府没有规矩学员不可闯法阁,你若有本事就去加强你的阵法。” 木珲道;“你…………我去找院长。” 沙海道;“随意。” 竹林院子中。 徐行吞服下那日闫家人给的神木丹,肉体上的伤势肉眼可见愈合,盘膝而坐运转日曜光法驱赶那一道金光,那金光极为霸道,钻入徐行肉体之中,肉便坚硬的似一块冻肉坏了一般,徐行运转丹田内火焰反复冲刷才摧毁了金光,又吞下凤羽草恢复体内伤势,再睁眼窗外已经大亮。 他走出去就看见司空星三人躺在院子中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小桌子上有茶有红枣花生还有水果,真真是懂得享受。 “徐行你玩大了。”钱三通笑着说;“阵院弟子下场在法阁外摆下阵法,你若能闯过去可随意取走任何秘法,沙海导师说了,不管什么秘法,一个积分不收。” 司空星也笑着说;“是阵院前十下场了哦。” 展瑾说;“也不怪,那地下阵法本就是阵院所布置,你轻易的闯过去,现在学府谣言四起,丹院十大弟子之一楚羽添油加醋说,阵院的阵法真是软弱无力,好在这次是自己人要是外人,分府的脸都丢完了。” 徐行来了兴趣,躺在空的摇椅上说道;“我只要闯过去就真的什么都可以得到?” 司空星点头,“当然,沙海导师说了,我现在有些担忧阵院。” “哈哈哈。” 钱三通双腿甩着捂着肚子笑,“阵院挑了一个最难的对手。” 明珠! 照破河山! 第105章 阵后有阵 “坏了,笑早了!” 钱三通想到了什么,打断几人的大笑,说;“徐行是有明珠,这是阵院不知道的,所以阵院以为徐行凭实力破阵,落了面子,要去布置大阵挽回面子,但明珠不能随意用啊,除非徐行有靠山。” 司空星收了笑声,坐了起来。 展瑾道;“三通说的对啊,以我看还是不去了。” 三人看着徐行。 徐行摇摇头道;“去是肯定要去的,凭什么我进不了法阁?难不成真的等半年啊?他们摆下阵法我便破去,明珠的确是不能长用,但可以在法术的掩盖下使用一次,短短一息的时间,只要我看到阵法脉络就已经足够了,一息的时间,他们看不到明珠的。” 司空星道;“不一样的,那日你闯地下大阵,虽然是一攻五防阵法,但阵法是无人操控的,难度大大降低,可如今那阵院之人摆下金光大阵,有五位学子掌控,其中还有前十的李齐,李齐是青丹宗弟子,虽然修为只有熔炉圆满,但却是个大阵师,阵法一道天赋极佳,要不是因为阵法早破了熔炉,在他们五人的超控下,金光大阵很可怕的。” 大阵师嘛? 徐行思索着,如今自己的阵法一道按冰水灵说是迈入小阵师之列,以小阵师去抗衡大阵师当然是螳臂挡车,但自己有明珠,只要一息时间,看到阵法脉络,是有机会的! 钱三通喊了一句‘怕了你了。’从乾元袋中翻找起来,拿出一面镜子扔了过去,“以法术掩盖明珠不保险,此物是折光镜,你入那金光阵之后施展此物可折射光芒而去,趁机施展灵珠更加保险,怎么说那丹院前十楚羽都隔空帮你,咱们齐院前十也不能啥也不做。” 徐行当然不会客气,拿着镜子好奇的问;“咱们奇院的前十是那几个啊。” 司空星道;“我是第一第三第四第五。” 钱三通道;“我是第六第七。” 展瑾道;“我是第九。” 司空星又道;“第二是凌香月,第十是个研究狂,机关派的,别说你,就是院长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徐行满脑子的疑惑,这怎么分的? 一人多职啊! “你要是想,我可以给你一个第三当一下。”司空星笑着说,“咱们奇院五十人不到,大概,差不多,二十多个人,反正都是一群呆子,当初投票前十,没有人愿意,就只能如此了,不过人虽然少但咱们也强的。” 他站在凳子上,撸着头发。 钱三通撒了一把花瓣。 展瑾开口说;“隆重介绍一下,站在你面前的是六院之一奇院大师兄,齐院第一人,分府前十第十名,司空星!!!” “拜拜。” 徐行遁地而去。 “哎?”钱三通道;“什么意思?干嘛去?” “破阵,他们肯定想不到我大早上的去破阵。” 三千法阁落在树林的中央,空旷的广场上以四方形坐着四个少年,盘膝闭目,偶尔有学子去往法阁好奇的瞄了几眼,也知道这四人就是阵院的人。 “徐行当真有那么厉害嘛?都引来阵院的人出手了。” 三四人结伴去往法阁,边说着。 “徐行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你想啊,要是让我在葵院待半年我是做不到,但他在葵院不光突破还修出了真火,硬刚纪委社,后一夜四连跳,还攻击那李凌进入极寒之地,一待三年多啊,出来后,法修武道齐齐突破,谁想到还会阵法,有人说那徐行能闯入法阁,起码是个大阵师,我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的厉害,他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必然会成为学府前十。” “还真不能小看小地方出来的人。” “以后分府热闹了,那徐行可不是省油的灯。” 金光阵乃大阵。 地下一攻五防阵法暂时撤去,有三百七十一道金色旗飘动,每个旗帜上挂着一面铜镜,阵眼处是一团飘忽不定的光团,闪烁柔和的光芒。 徐行站在阵法之外看了很久,以东来典中金光阵去分析眼前金光阵,也分析不出所以然,阵院的人又不是傻瓜依葫芦画瓢,便一步踏入阵法之中。地面上四人齐齐睁开双眼,不屑一笑,各自掐诀念咒遁入阵法之中。三百七十一道旗帜忽的散发金光,三百七十一面铜镜射出一道又一道金光,片刻间,眼中世界都是金光,照的眼疼,徐行闭目流下两行泪水,身上也感到一道道炙热,四面八方遁走不去,便拿出折光镜度入法气,镜子一瞬间放大,那些金光射来,一一反射而去,两股金光相撞,满世界都是金灿灿一片。 徐行祭出明珠,睁眼一瞧,急忙收了明珠,遁走而去。 等待金光消散。 四人齐齐皱眉,一人传音道;“不见了。” “走了吗?” “看来上次他闯阵法也是偷鸡摸狗。” 又等了一会,四人齐齐出现在地面,等待徐行下一次到来。 他们听闫边说过‘徐行一定会不死不休的。’ 下次来一定拿下徐行! 徐行在阵法乾坤之位,闭目收纳气息,睁开双眼,回想阵法脉络,缓慢而去,不多一会,没有惊动任何一道镜子,越过金光阵法,心中刚松一口气,忽的只看眼前无数流光撞击而来。 光! 火! 齐齐冲刷而来,徐行双目刺痛,捂着眼,火沾染在身上燃烧起来,危机之中,徐行运转日曜光法进入曝气状态,在双目巨痛之中睁开双眼,血液顺着眼眶流下来,看着光与火的世界,这绝不是金光阵法! 不能多想。 他祭出明珠照耀而去,以逐日腿法奔跑而出,火和光之间好似有一条裂缝,是一条安全的出路,他立即飞跃而去,出了阵法,以移形术到了竹林中。 火还在他身上燃烧,双目紧紧闭着,血不断流下来! 司空星当即扶起了徐行进了屋子,连连询问之后,大吼道;“是太炎金光阵,钱三通快快去丹院借碧玉竹水过来,不然徐行会瞎了!!!” 钱三通当即遁走而去,心里十分疑惑,为何有灵珠还会中招? 法阁。 地下阵法内。 木珲双目眯着,竟没有去管徐行的逃走,喃喃自语;“是明珠?” 他无法确定也无法相信,如果真的是明珠,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从心里面生出了一个念头‘占为己有。’,人人都说佛家不修佛的明珠是克制阵法的存在,但相反的,明珠却也能极快的提升一个阵法的缺陷。 就连施阵者不知道的阵法缺陷处,明珠也能照耀出来! “那会是明珠嘛?” 木珲还是有些不相信,可如果那不是明珠,徐行如何能在一瞬间逃走?这也恰恰证明了徐行为何能闯过法阁的阵法,闯过由四人掌控的金光阵。 木珲思索着。 “你们是他娘的傻瓜嘛?” 地面上。 二十三四的李齐满脸怒红,不顾旁边有人在,指着四个掌控阵法的阵院学子;“我说了什么?我说了徐行来了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那徐行已经闯过金光阵你们还在这里呆坐着?” “废物废物废物。” 四人低头不语。 “一群废物,居然差点让徐行闯过金光阵,我真的是要气死了,你们快点给我滚回院子之中,没有我的允许一个也不许出来,我要亲自掌控阵法,真是一群废物!!!” 第106章 摆阵 接连五日,每日以碧玉竹水洗眼三次,徐行今早感到双目不再刺痛,模糊的看见窗外阳光晴朗,用布条蒙上双眼施展六感走了出去,感到司空星三人坐在摇椅上,小凳子上有茶水瓜子,一面令牌弹射出光幕。 咔嚓。 钱三通嗑着瓜子看着光幕道;“我以为我够不要脸了,没想到阵院更加不要脸。” 展瑾点头说;“以后你就是第二不要脸。” 徐行走了过来,坐下,听了一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日他闯阵法中招,阵院李齐宣传‘徐行不过尔尔,也是钻了法阁那晚阵法无人操控,如今只是阵院四位小阵师操控阵法,我还没有出手,就让那徐行败走。’司空星在光幕中回复‘是挺不要脸的,也不知是谁背后有某个不敢露面的乌龟,就凭你李齐能布置下太炎金光阵?’李齐回复‘谎妙,败走就痛快承认,何必说些不着边的话?有本事的可以让那徐行随时来闯金光阵。’司空星回复‘傻瓜。’ 第二日,李齐接着叫阵。 钱三通上线,一不提阵法之事二不说闯阵,上去开骂‘我本以为乾元袋够能装了,万万没有想到你李齐更能装。’一句话骂出了名言,弄得观看光幕的导师都哭笑不得。李齐回复‘满身铜臭味的人不配跟我说话。’钱三通回复‘还真是乌龟照镜子瞧瞧你那王八样,小小青丹宗一个卖药的居然口出狂言。’丹院楚羽回复‘哈哈哈哈哈。’丹院柳忠回复‘学到了。’丹院庄元宝回复‘三通哥怎么会说多说点。’ 第三日,李齐依然叫阵,还表示如果害怕可以认怂就好了。 无人回应。 第四日,李齐叫阵;已撤了金光阵,摆下小阵迷踪阵。 钱三通回复‘你自己玩上了?’ 楚羽回复‘哈哈哈哈哈。’ 今日。 阵院前十弟子木云琦,夏东地区五派之一不悔门弟子,修为乃神照圆满,绝顶大阵师,入府五年,年方二十,在光幕中留言‘阵院布置下四方九宫阵,此阵乃困人之阵,若变成杀阵需要在四方九宫之中安插人手,当然没有人手,尽管来查看,若徐行能闯过此阵法,我便心服口服,若不能,徐行私自闯阵入法阁一定要罚。’ 纪委杜尤表示‘对待不遵守校规的人纪委一定追查不休。’ 咔嚓。 钱三通磕着瓜子,说道;“他们在激将你,你可别上当,四方九宫阵法就是司空星大师兄去了也破不了,除非你一直使用明珠。” 司空星点头说;“不必在意流言蜚语。” 展瑾也劝;“那李齐是青丹宗弟子,当年青丹宗也算大门大派,可却得罪了紫金帮,要不是闫家出面青丹宗早已不复存在,后来天明学府成立,五大派都受到影响,青丹宗一日不如一日,投靠了闫家,他是故意如此的。那木云琦与闫广极为要好,你跟闫边的争斗学府都知道,想必是帮好友出气。” 徐行道;“我知道这是阳谋,他们的四方九宫阵法一定不会再有混招,只是为了落了我的面子,不管如何,不管三通怎么去骂,只要我不敢去,我都会成为阵院口中的‘乌龟。’。” 阳谋就是徐行必然要去,也可以不去。 徐行接着说;“这个学府也有好多好多平民弟子呢,每个院子的前十都被门派世家弟子占据去,我不清楚为什么,我是不太相信平民之子出不了五六个绝顶天才?!我在葵院待过,三狗子的遭遇我还记得,可是三年多了,林初雪的死亡还没有调查清楚,是调查出来了不发?还是真的没有调查出来,我心里明白,各位,总有人要去开拓前路的,为什么不是我?” 司空星大叹。 他又问;“你想好怎么破了吗?” 徐行道;“明珠!四方九宫阵我知道,是顺逆飞,千万般变化,一步错步步错,而这几日我在想,明珠真的要在阵法之中使用吗?” 司空星三人疑惑。 徐行道;“我可以在外围先观察几天,从外用明珠照耀而去。” 钱三通双目大亮道;“聪明,这样一来,你记录下顺逆飞之位,虽然到了里面还有差错但会很小,就有了很大的可能闯过阵法的!” 徐行解开蒙眼的布,微微睁开双目又闭上,反复如此,睁开后,世界显的模糊。司空星三人忽然变得沉默。徐行乐观的表示无碍,这给了他修炼六感的机会。他笑着,司空星三人实在不知道徐行为什么可以笑出来。 实在不清楚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犟种。 天渐渐黑了下来,钱三通说他找了上好的牛肉,四人在院子中烤着肉搭配着清甜的米酒,米酒甜丝丝带了一些辣,钱三通说这一葫酒要了三枚仙玉。 徐行知道他是大王钱庄的弟子就不觉得奇怪了。 四人吃着聊着,聊的天南海北都有就是偏偏没有修炼,钱三通说相对于中州的繁华他更加喜欢大西北的苍凉,展瑾说他等毕业了就去找个小地方当个紫金帮的小头目,天天除了吃就是玩,司空星表示自己没有牵挂的家人,就在奇院混日子好了。徐行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是十八岁,徐行想要去高墙那里。 他已不是十八岁已找到人生的目标修炼的目标。 饭后。 徐行回到屋子中,听了司空星的话没有修炼,躺在床上入睡,脑海里面观想东来典,冰水灵说过,如果他能熟读东来典就可以迈入大阵师,他翻找到四方九阁阵法,本就如迷宫,又以顺逆飞之法无时无刻不在转变,别说徐行一个小阵师,就是大阵师也不敢打包票可以破了万般变化的四方九阁阵。 好在他有明珠。 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迷糊的双眼渐渐清凉,心也静了下来。 不知现在一真如何了,又不知家乡当初共同作战的伙伴如何,他们建设学府一定一定很辛苦很艰难的,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标啊! 自己一定会回去的,不是现在。 他偏偏就要在分府掀起反抗的火焰。 这分府像是一条大海,淹没了多少人?为何那各个院子的十大弟子都是门派世家弟子?为何前十没有平民弟子? 凭什么平民弟子就进不了前十? 那碣州天明学府也有个地仙之姿的李巢,阵师段天浩…………… 怎么到了这里一个都没有了呢? 三狗子又如何了?为什么一个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调查不出来? 夜更深了。 徐行深沉的睡去,第二日大早起来见无人,就用模糊的双眼找了干柴升起火焰熬着粥食,等到了日上三竿,钱三通和展瑾才起来,闻着粥香,洗漱过后端着碗蹲着吃了起来。 徐行没有见到司空星,询问一遍,才知道司空星出学府办事了。 吃了早饭,徐行回屋修炼,打算在了解两三天四方九宫阵就去闯阵,他要等阵院的人都以为他放弃的时候才去! 晚饭的时候徐行询问钱三通令牌光幕中阵院有没有发声,钱三通摇头,准备晚饭了。 今晚吃叫花鸡。 酒是女儿红。 徐行没有喝酒吃过以后就去修炼,钱三通和展瑾也不劝,就像徐行也不劝说他们要努力,各自过着各自想要的生活,这就是奇院。 又是一日,徐行询问钱三通那阵院发话了吗,还是没有,徐行就忽然的有些着急起来。 难道那些人放弃激将他了? 是因为什么呢? 两日后,夜。 砰砰。 徐行打开门用模糊的双眼看见那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神,当即笑了起来。 凌香月一下子搂着徐行的肩膀说;“好小子好小子,可以嘛可以嘛。” 她踮着脚搂着徐行走出去。 “他妈的巴子,阵院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泥菩萨还有三分火呢。”钱三通大骂着,“我看如此,明日我去闯阵,我倒要看看那四方九宫阵能挡住多少法宝!” 徐行疑惑起来。 “司空星去闯阵法了。”展瑾看徐行愣了一下,“他害怕那些人还有着后手,就代你试探一番,谁想到被困了三日,好在那些人也拿他没有法子,后来凌香月也闯了阵法,两人合力闯了出来。” “不要感动。”司空星挠着头发,“那阵法的确没有后手,但操控阵法的却绝不是一个大阵师那么简单,我以顺逆飞之法居然跟不上阵法的转变,凌香月我两合力闯时,猜测那阵法最少有三四位大阵师看守,你听好了,我说给你听,你从坤位进入阵法,第一个面对的是八飞九,但是虚假的……………………” 徐行认真的听着。 如迷宫一般的四方九宫阵法出现一条清晰的路线! 但有一个问题! 四方九宫阵是在变化的。 司空星说完了路线对着凌香月点头。凌香月笑着说;“他们当然不是傻子,我们也不会拿他们当傻子,四方九宫阵有千万种变化,但有一条,大阵师的本事也施展不了无穷变化的四方九宫大阵,那一处大阵也如此,司空星进入阵法之前施展了身外化身,以主体去闯阵法,化身去试探出了那一条路,如果你去闯阵,只要在进入阵法之时不惊动那操控阵法的阵师,那一条路是安全的,等到他们发现之时,你已过了四方九宫阵法,放心,大师兄的化身不只是一股精气神在支撑,为了让那一条路线不被发现,那化身没有回来,自我销毁。” “我总算明白你哪里不对了。”钱三通严肃的盯着司空星,看不见司空星的眨眼,“徐行,你一定要闯过去,大师兄的化身不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师兄应该跌境了!” 徐行看去。 司空星哈哈笑着;“再跌境也是归源境怕什么,而且咱们奇院又不看重境界。” 徐行立即明白司空星的化身是何种化身,身外化身有两种施展方法,其一是一口精气神施展出来,即便化身消亡,也只需要修炼多天就可,能发挥自我实力十分一二,其二是斩去精气神炼身外化身,此化身能有自身五六的实力,可一旦消亡会损伤到精气神。 司空星道;“不用感动,当时你孤身救我们比我失去一个化身严重多了。” 徐行没有话说,只是感动。 凌香月道;“想要不惊动阵法需要一道符箓,虚无符,需要用到的材料除了一种我都可以弄到。” 钱三通道;“太虚兔的血嘛?你知道我有的。” 凌香月哈哈笑着。 她接着说;“明日,徐行去闯阵法,在他闯阵之前,我会提前闯阵,那些人也明白我们在试阵法,三通,要不要一起来?” 钱三通叹息道;“你知道我最怕麻烦却最不会拒绝朋友。” 夜。 三千法阁前灯火通明,广场上盘坐三位阵院学子,分别是李齐、木云琦、黄瑜,三人都是阵院前十弟子,入学最迟的李齐也已经五年,最长的黄瑜已八年,也是三人中唯一平民出身,阵法天赋极高,是阵院副院长范悦的弟子之一,也是苏缇的师兄,今年二十五,境界神照,顶尖大阵师,四方九宫阵也是他主持。 他睁开双眼看着飞来之人,是那奇院的展瑾,相比奇院的身份,展瑾是紫金帮帮主小舅子的身份更加让人在意。 黄瑜也感到有人闯阵,对两位师弟点头,李齐两人控阵。 展瑾笑着说;“我就是来观看的,实在是不放心啊。” 黄瑜道;“应该放心,你们尽管试阵便是,如果一个月不够那就半年。” “爽快。”远方,一个少年飞跃而来,落地之后大笑着;“阵院也就你能看得过去。” 黄瑜道;“楚羽你也要试阵吗?” 楚羽道;“那倒不是,有司空星在我就不献丑了。” 火! 燃烧起的符箓化作一道光打入徐行的身体之中。 徐行等了三十息,睁眼闯阵! 第107章 六阳神鼎 徐行从东南方入阵,他还做不到司空星那般可以判定阵法点位,好在有明珠,明珠散发着光芒照射而去,柔和的光芒荡漾着,阵法各种脉络像赤裸的人,徐行收了明珠入阵。 四面八方都是高墙,高的望不到顶部,以司空星所说,如果四方九宫阵法配上阵中列兵才是杀招,此阵只是为了找回面子,当然没有列兵,徐行身体摇晃吐出一口气,施展身外化身,前者走,主体跟随,以司空星所说,入阵走三步有三道口子,代表三飞入四位‘巽宫’,实际应该是逆飞之法三飞入二位‘坤宫’,徐行一步迈去,眼前如司空星所说,一路而去。 太过于顺利。 不多会。 前方还有二十米左右,就可出阵。 徐行迈步过去,跟司空星所说还是一样,眼看着就出了阵,一脚迈过去,忽的心中一惊,只看那化身转身消失,好似有什么转送阵法似的,给化身传走,紧跟着化身就被摧毁。 徐行深感不好,拿出明珠,只感到一股拉扯力拽着身体而去,入眼是一片火焰。 ‘合鼎!’ 三足鼎落在阵法之中,砰的一声,鼎盖合上。 四个人围着鼎外而坐,掐诀念咒,运转法力渡入大鼎。 闫边手中托着一只玉蝠,笑道;“还好没有看轻你徐行,我连真玉蝠也一并借来,你拿什么隐藏身子?你也算不冤了,为了你,我连闫家的至宝六阳神鼎也借来困你,你用什么法子逃走呢?” 徐行站在鼎内,火红火红的鼎内空间十分巨大,他双脚一跺飞跃而去,一拳砸在鼎上,响起当的一声,反震之力震的徐行虎口发麻,鼎外表毫无一丝印记。 “徐行,给你一个机会,交出明珠,自废境界,我便放你出鼎,你应该听说过六阳神鼎,给你十息选择。” 六阳神鼎! 徐行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对付自己这个小人物,居然连六阳神鼎都拿了出来,是太看得起他?还是闫边太过于小心谨慎? 徐行运转日曜光法,进入曝气状态,以如今龙门二境之一化境施展曝气,对战龙门跃境也有把握,他施展千观音,千拳合一集中一点轰击而去,只听得当啷一声,鼎的表面连个印记也没有留下来,他继续轰击而去,接连十几拳之后,曝气状态已退去,鼎的表面还是一个印记都没有留下来! ‘三十息了。’闫边的声音传进鼎内,“徐行,其实你真的很可怕的,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在极寒之地待三年之久,我真的想要入鼎与你一战,让你知道即便你受尽了苦难也追不上我的脚步,但那实在没有意义,你的路到头了,可惜催发鼎之后我无法探测其中,那火焰会烧了我的神识,真是可惜看不见你挣扎的模样。” “闫无闫目说我太过于小心,对待一个虫子有必要如此?可我明白的,你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若让你依旧如此下去,怕你真的会掀起浪花,可惜闫无和闫目不明白我的心,无所谓了,我只觉得自己做的很对。闫无曾对我说过为何不拉拢你?我知道你是无法被拉拢的,真是可惜,说了怎么多,还是没有人能明白我为何如此小心谨慎。” 四个人盘坐在鼎周围,分别是黄瑜、木云琦、闫边、木珲导师,运转法气打入六阳神鼎,鼎转动起来,逐渐发红。 火! 一道又一道火焰从鼎内的四周凭空而现,温度一下子就提升极高极高,很快的,一道又一道火焰填满了鼎内,也在燃烧着徐行的身体。 徐行盘膝而坐,这火焰还不足以烧毁他的躯体,不多会,火焰的温度极快的越来越高,越来越热,已超越了三昧真火,徐行盘坐也坐不下,一拳打去轰退周边火焰,火焰又卷积而来,一拳跟着一拳,火的温度还在提高,到了某个临界点砰的一声,耀眼般的火让徐行连眼也睁不开,连挥拳也做不到,日曜光法极快运转,徐行决定强吞火焰把体内三昧真火练出第二道火。 火钻入他的身躯之内,他当即就忍不住大吼一声,这火焰的温度实在太高连吸纳也做不到,进入体内的火焰在作乱,日曜光法在扑灭。 他感到在一会自己就会被烧成残渣! 明珠从徐行的怀中飘荡而出,飘在徐行的头顶,散发一阵又一阵光芒,身体很快清凉下来。 徐行思索如何破局。 做不到的。 他最强的攻击在鼎表面都留不下一丝印记,更加别想轰开六阳神鼎!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明珠可以撑下去,撑的时间越久,司空星几人一定会发现异常,从而营救自己。 火的温度还在升高! 不知是哪一刻开始,即便灵珠的光芒打在徐行的身体之上,徐行也感到了炙热,徐行闭目施展六感,竟感悟不到周边范围! 死局! 某一刻。 徐行体内真气干枯法气耗尽,明珠自行运转,又不知多久,明珠一下子跌落下来,火似千万鲨鱼撕咬着徐行的身躯,短短片刻,双目被烧爆,皮肤被烧毁,血肉也在燃烧,徐行痛的除了打滚什么也做不到,就在他快要死去的时候,高夫子赠送给他的乾元袋也砰的一声被烧的爆炸开来! 纸人飘荡而出。 遇火不燃,散发宝光,一时间纸人周边火焰也稍稍退去一些,逐渐的光芒闪烁,太史品睁开了双目,眉头一皱。 火在燃他身躯,烧的太史品浑身着火。 “六…………阳………………”公鸭般的声音硬生生从地上血人的喉咙中挤了出来。 “六阳神鼎嘛?”太史品一手握拳,拳风一起,吹的火焰朝着四周卷去,他一拳打在鼎盖之上,哐当一声,鼎盖起了一二分,跑出一些火焰,随即又合拢下来。 控鼎四人齐齐喷出一口血液,闫边眼中严肃,“还好我对他从来没有大意,请副院长大人来,凭我们四人再也升不了火焰的温度!” 哐当! 鼎盖摇晃一些没有被掀开一丝! 火! 忽然间大涨! 太史品看着被烧毁的躯体,沙哑道;“七十二王的后裔闫家,天生五行之体,修法极快,闫家老祖的大道神兵六阳神鼎,即便有缺陷不是真大道神兵也在当年被豆师傅打碎一次,以我四分实力也是无法破开,外界好像又来了个高手。” 火人看向那渐渐要被烧成灰烬的血人,“徐行,我即便以真身到来你也撑不住,除非你能练成八九玄身,可即便当年那些绝顶风华的人物我也只见过一人练成过,你的生还是死在你的手中,你若死,你的仇我来帮你报。” 八九玄身之法传入徐行耳中。 太史品再看了徐行一眼,即便是他也只练到了二十三劫体,再无进步! 他消灭在火焰之中。 血人身上的血肉在缓缓消散,马上只有白骨。 不甘! 实在不甘心! “徐行,你说我们能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嘛?” 段天浩的声音在徐行的心中回荡。 这条路难道真的就没有尽头? 那也要把天戳破个窟窿再说,怎么就这样死去? 血人盘膝而坐,摆出奇怪姿势,运转八九玄身之法,在极寒之地之时,冰水灵尽心尽力的传法,但她本就不是武夫,无法给于徐行武道上的帮助,她却说如果可能一定要去试一试八九玄身,在她的口中‘八九玄身在历史长河之中也只有三四人练成过,最后一人死在了人妖大战的反击之战中,死后肉身不化落在烽火台之中,也是烽火台中唯一一个肉身。’八九玄身又叫做七十二劫之身,有七十二小劫三大劫,第一大劫为二十四劫之身。 火燃烧他的躯体也在炼着他的躯体。 日曜光法极快转动。 白骨上挂肉的人散发着光芒,在极度剧痛之中,白骨上的光芒一闪一灭之间极不稳定,徐行能感到再不进入第一劫难之身,只怕他会在三十息之后死去! 可他的的确确在运转八九玄身,可怎么也入门不了! 他实在不清楚自己哪里出了错。 ‘如是我闻………………’ 佛音响起,徐行脑中一片清明,他的双眼好像能看见了,他看见自己坐在蒲团上,在自己的前方盘坐高大似山峰的和尚,自己的身后盘坐着一个又一个和尚。 那巨大佛在传法。 徐行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清明,似乎什么问题来了都能极快解答! 那巨大的佛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上袈裟在身,干枯的手指,苍老的皮肤,这绝不是自己! 巨大佛又在念经。 明珠! 飘荡在徐行的头顶,竟如蜡一般开始融化,一滴一滴滴落在徐行的头顶,流转到那白骨的眼眶之中,一滴又一滴……………… 那巨大佛在说佛家之法‘丈六金身。’ 那巨大佛在说‘降妖除魔一十八掌。’ 那巨大佛又在说佛经……………… …………………………………………………………………………………………………… 大夏有夏东夏南夏北夏西、中州、大西北,大西南,大草原,八大区域有七十二州,其中大西北最乱最穷,大西北的汉子却也最坚韧,在大西北的蜀仑之中常有恶蛟,此地由那十大上将军太史品镇守。 有蛟龙吟! 大山中的湖泊中穿梭而出数十丈的蛟龙冲天而去,有十三人各拉着铁网的一角,那蛟龙顶着网要冲去,十三名健壮的汉子拉着铁网的一角一用力,与蛟龙角力! 四人拉着网的四周飞梭而去,网兜住了蛟龙,蛟龙作乱也是那案板上的鱼儿。 “飞骑九队听令。”一人穿梭而来,拿着上将军令牌,“上将军在与天蛟争斗,传令飞骑九队出蜀仑去天海府!” 飞骑不出蜀! 中年汉子是九队总旗,虎背熊腰,领了命令吹了个口哨,一匹赤红马儿似蛟龙一般飞梭而来,从远处看身长有三四丈,到了近处,才如平常马儿大小,马儿浑身无毛,尾巴很长在空中飘动,正是那骑兽精品赤蛇。 十三人翻身上马,出蜀。 赤蛇四蹄踏地逐渐升空,奔跑而去。 小半日功夫飞跃过山川就要出了蜀仑之地。 “停下!”青年坐着白马,马儿脚下有云,停在空中,“元帅有令,飞骑不出蜀………………” 云在翻滚,风在狂啸。 “赵飞,你要挡我?”白云化作的庞大脸庞开口之时轰隆隆作响。 赵飞苦笑一番,“将军,元帅有令,飞骑不能出蜀,九大队长各镇守一地,一旦失控,九处地方连成阵法,大西北就要大乱,还望将军三思………………” 云在变化。 九队长拉着马绳,手掌中的甲丸已经融化覆盖全身,形成青色的怒蛟甲,只要将军命令下来,必然先败赵飞再出蜀仑。 “好,大局为重,但你告诉元帅,让他传话给那些人,千千万万别拦玉将行事,不然九大飞骑齐齐出蜀仑,也要讨一个公道。” 赵飞苦笑,暗道中计了。 苦笑的还有玉将赵丹。 第108章 八九玄身 八九玄身又叫七十二劫之身。 在那一场论道之中,对于八九玄身能否进入十八武技只有两人同意其余皆反对,不是因为八九玄身太弱,而是因为八九玄身太强,可缺点又十分明显,难练! 实在太难练了! 从古至今练成者不过一巴掌。 从那最后练成此法的一人死在了人妖大战之中,此法再无人练成过,若不是人们还能记得那徒手擒龙的人,人们简直怀疑道祖拿出的这八九玄身是不是在骗他们玩。 火。 六阳神鼎中熊熊大火燃烧不息,火在变质,已超过三昧真火的热度,还在升高! 焦黑的躯体散发着宝光,血肉却无任何变化。 徐行皱焦黑眉头。 他总觉得自己随时可入第一劫之身,可总是差了那临门一脚。 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明珠在融化极为缓慢也已融化了一半,徐行只觉得即便自己非常着急心态也是一片祥和,在这种状态之中,他思索法道之法,一点即通,不懂之处很快就可以想到原因,可是他却迈不进七十二劫之身的第一劫! 宝光在护着身躯不融,可如此下去,明珠消失的那一刻该如何? “除非你能练成八九玄身!” 太史品的话回荡在耳边。 “徐行,我们这一条路有尽头嘛?” 段天浩的话回荡在耳边。 徐行睁开眸子,是两团黑漆漆没有眼球的黑框,思绪已在那巨大佛讲座之中,那是‘六丈金身’法,他思索在思索,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施展出此法,他又思索巨大佛说的佛家肉身,忽然间,他似乎猜测出了为什么迈入不进去八九玄身。 因为他逆转了身躯。 豆天尊的火炉逆转了他的身躯,虽然是成功了,但却也有着冥冥之中的一丝缺陷了……………… “不对不对不对。” “不对。” 徐行想起燃火真人的话‘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这副身体有点意思。’ 为什么? 他甚至抬头看着融化大半的明珠,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他想到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豆天尊一定能想到,如果他都知道逆转身体会带来一丝缺陷,豆天尊呢? 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如果。 如果修成七十二劫之身呢? 缺陷? 缺陷! 徐行忽然间懂了。 明珠融化完毕,最后一滴钻入徐行的眼眶,徐行的身体之上发出宝光,焦黑的皮肉开始脱落……………………………… 多宝山。 玉将赵丹穿青衣走入树林之中,朗声道;“赵丹奉大将军之命进入学府。” 槐树转移了过来。 赵丹想了又想,吐出一口气进入槐树,走入了大门,被引路导师领着去了府主的办公院子之外,接待他的是副府主,留着山羊胡的熊泰。 熊泰热情的说;“是那阵风吹来了大人?” 赵丹客气一番,直入主题;“平蛟飞骑要出蜀仑之地!” 熊泰眼中惊讶道;“为何?” 赵丹道;“你是清楚九大总旗出蜀仑之地对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元帅绝不会让平蛟飞骑出蜀仑之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安稳下太史品的情绪,而引起太史品情绪的事情是,你们竟然用六阳神鼎困住了徐行,太史品说,徐行是豆天尊唯一的后裔,他若受到伤害,一定让世人再知豆天尊人脉,你是清楚这代表什么………………” 赵丹重重道;“代表平蛟飞骑第十总旗赵丹也会对你们出手。” 熊泰道;“我实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告诉你。”赵丹此时不慌不忙,说完了徐行如何闯阵被困,接着道;“徐行的气息还在,在我走到多宝山之前,接到的命令是‘如果徐行死去就杀了分府的闫家弟子,一个不留。’太史品上将的原话是‘他们若战就战,赵丹,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杀了他们平我气,二;飞骑出蜀。’熊泰府主,你应该明白太史品绝不是在开玩笑,好在我来多宝山上,命令变了‘让他们继续炼丹,绝不可停下来,如果火上不去,就让院长出手。’熊泰府主,你的选择来了。” 熊泰道;“这不是胡来吗,别说是那徐行,就是我进入其中再让院长出手也会死人的啊。” 赵丹道;“太史品将军没有给我其余的选择。” 熊泰沉思了很久,实在不清楚太史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叹道;“我会请求院长出手。” 赵丹道;“太史品将军还有一句话,徐行若活着,六阳神鼎给予他使用一年。” 熊泰道;“分府无权决定闫家的宝物,我会商讨。” 阵法处。 黑衣人穿梭而来,吓了闫边几人一惊,却看黑衣人盘膝而坐,衣袖一挥,强烈的法气波动对着六阳神鼎打去,其中火焰猛然间升高! 火! 无边之火燃烧身躯。 “破!!!” 徐行猛然间站起来,浑身血肉泛着宝光,那神火燃不动身体分毫,犹如身在温泉之中。 云。 紫云一朵又一朵生出,从多宝山上的东边落下一朵朵紫云,似那紫气东来,学府之中,地面之下,飘荡一朵又一朵紫云飞舞在空中,有学子闻着,奇怪的香味,肉体十分舒坦。 天生异象! 二十四劫之体,第一大劫体,已成! 哐当一声! 鼎盖晃动一番,吓的闫边几人当即催动法力,那黑衣人更是连连打出一道又一道气息,鼎盖合拢。 “怎么回事?”闫边咬着嘴唇,脸色泛白;“三天了,那明珠就真的如此神奇?连六阳神鼎也杀不了徐行?” 他看着黑衣人,心里道‘好在来了个帮手,不然刚才那一击必然让徐行逃了。’ 法阁。 沙海在顶层睁开双眼,看着缓缓走来的人,道;“恭喜你成为新时代第一个练成第一大劫之躯的武夫。” 徐行双目生光,一切无所遁形,“所以这里的法武我可以统统免费学习?” 沙海点头道;“那鼎还在运转。” 徐行道;“他们喜欢玩就让他们玩火呗。” 沙海笑了起来。 他掐指一番,有十八个玉小人奔跑而来,来到徐行身前一一化作玉简,正是十八武技。 沙海道;“你且观看,若有不懂之处可以问我。” 徐行拿起一个又一个玉简,发现只要自己在思索,心态极为祥和,精气神饱满,好似进入道家的悟道之中,但又没有传说中的悟道那么神奇‘可以一朝顿悟。’,但只要自己去想去观看,就能极快的了解武技中的话语的意思。 是明珠的功劳吗? 明珠! 该如何向一真开口;自己把明珠给变成一双眼? 明眼珠目。 第109章 家书抵万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分府之中只要是武夫都齐齐升空,有不能升空者就昂头看着紫气东来的天地异象。 武院之中一健壮的少年大吼着。 “是武夫的天地异象!” 武院第一人,分府第二人,熊升飞飘荡在空中,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不多会,他听到有人传秘音,才知道是谁引起如此天地异象。 他双拳紧握。 徐行。 他略微打听一番,才知道那徐行是何人做了什么,这更加让熊升飞的心里有些难受,大名鼎鼎的武道天才,打败了当年武道第一派九方阁所有年轻武夫的他,居然让一个穷乡僻壤的野小子追上了脚步! 熊升飞很难不嫉妒。 他又很快的收拢心神,自言自语的说;“若他的境界能追上我,倒可以与我一战,去修炼。” 他要进秘境。 此刻间,法院也好,阵丹院子也罢,也都知道异象为何而现,他们不是武者但也知道八九玄身的名号,有好奇有惊讶也有鄙夷说徐行在走一条没有路的路,即便如今阴差阳错之下在六阳神鼎之中练出第一大劫之身又如何? 往后呢? 他徐行能成为新时代第一个练成八九玄身之人? 不可能! 唯一不知道徐行练成八九玄身的也只有操控六阳神火鼎的闫边几人,某一刻,黑衣人睁开双眼,遁走而去,闫边几人刚疑惑,一人闪烁而来,是个老者,衣袖挥动间,收了六阳神鼎,看向闫边,道‘你干的好事。’,闫家三长老哪里能想到六阳神鼎还能炼出个八九玄身? 真真是为了徐行做嫁衣! 真真是怕敌人修为太低! 三长老内心一言难尽。 “闫三长老。”赵丹穿梭进阵法之中,“此时收了六阳神鼎怕有些不合适吧?若我来慢了一步,真的只能上闫家找闫三长老借六阳神鼎了。” 闫三长老哈哈笑着;“赵将军那里的话,我这不是为了方便借给赵将军六阳神鼎才收了神鼎嘛?” 他看闫边要开口,狠狠刮了一眼,才看向赵丹接着说;“这件事情本身也是我们的不对,闫家为了赔罪可以付出任何东西,只是这六阳神鼎还需要用………………” 赵丹打断道;“不必多说,我今日来只是带话,你们办不办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不借给我六阳神鼎,我回去会如实禀报,那你们就跟太史品将军去谈。” 闫三长老大叹一声,衣袖挥动打出六阳神鼎,“半年,最多半年。” 赵丹接过六阳神鼎点头,看闫三长老带着闫边远去,他看向跟着而来的副府主,熊泰让木珲撤下阵法,众人齐齐落在广场之上,落在上面的还有被困在阵法之中的凌香月和司空星。 司空星挠挠头有些疑惑,就看一只鼎飞了过来。 “这六阳神鼎半年内是属于徐行的,你等他出来就交给他。” 司空星懵懵地点头,看着那个青年离去,看着副府主离去,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闯个阵法还得了个六阳神鼎?忽的看钱三通上前,把话一说,司空星先是气愤后是惊讶,五味杂陈,闯个阵法怎么徐行还修成了八九玄身? 展瑾激动的满脸通红好似他修成一般。 “哈哈哈哈哈。”丹院楚羽笑的抹着泪花,“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所以想要修八九玄身第一件事就是跟阵院对着干?三天,就三天的时间,再也无人修成的八九玄身就有人练成了第一大劫之身?笑死我了,哈哈哈哈,还送了一个大法宝,哈哈哈………………” 司空星看向楚羽。 楚羽笑着抹着眼泪收声,看司空星直直盯着自己,低头看了看,身上也没有什么啊? “怎么了?” 司空星道;“你们丹院有没有比六阳神鼎还厉害的炼丹炉?” “你当这玩意是什么啊?”楚羽满脸通红的说;“你可知道什么是大道神兵,即便它曾经是现在不是,不是我说屁话,就是你现在把六阳神鼎给咱们大师兄,他现在能喊我一声义父……………………” 司空星道;“你要不要六阳神鼎?” 楚羽张大嘴巴看着司空星,指了指鼎指了指自己。 司空星道;“徐行应该进入法阁了,依我看他的性格没有几个月出不来,鼎在我这里浪费了,给你用三个月。” 楚羽一拍手臂膝盖,就要跪下,恨不得喊出‘谢主隆恩。’,司空星满头大汗地扶起楚羽,说‘有要求。’楚羽紧了紧身体说‘除了我的身体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给你。’司空星拍了拍额头道‘你要不要。’ “要。” “三个月,塑骨丹,修髓丹,凝魄丹,阔脉丹,填海丹,聚灵丹,十五套!” “啊?” 楚羽张着嘴巴,虽然心里知道这十五套丹药的价值跟六阳神鼎一比什么也不是,可他一时间也不敢做下决定,眼看着司空星把双眼看向别处,当即道;“中,大不了我去找大师兄,有了六阳神鼎,他还闭什么关?” 鼎飘向楚羽,楚羽拿着转身就跑,因为司空星说‘从现在开始计时。’ “徐行出来受死!!!” “他娘的,老子等你出壬葵院一等半年,你居然在我闭关的时候出来了,等我出来,你他娘的又进入极寒之地,如今,我看你还有什么法子避战!” 嘹亮的声音从修炼处响起,一道人影化作金光飞梭而去,路上遇到人就问‘可知道徐行到哪了?’,听说徐行去闯法阁阵法,擎浪潮也不管徐行为啥闯阵法,穿梭而去,那人后半句‘徐行修成八九玄身’都没有说出口,看着擎浪潮远去。 擎浪潮来到法阁见到司空星等人,当即询问徐行在哪里? 司空星好笑的看着擎浪潮,当然知道他和徐行的故事,说;“徐行在法阁之中,对了他可能要很久。” “又他妈整这事!”擎浪潮大怒一声,心想自己也无事,干脆等着,就听见旁人讨论什么八九玄身,八九玄身?听着听着,擎浪潮感觉哪里不对,那徐行修成了二十四劫之身?即便第一大劫也是水火不侵,人的影树的皮,擎浪潮当然听过大名鼎鼎的八九玄身,转念一想,说“我也不胜之不武,你告诉那徐行,我擎浪潮等他出关,别说我欺负他,我已经快破归源!” 转身就走。 司空星笑着点头说一定一定,不多会,从武斗场传来一封挑战书,是赵二对徐行下的生死挑战书,徐行在法阁中闭关,当然没有反应。司空星听过碣州的故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展瑾道;“那赵二是找死不成?若说徐行没有修成八九玄身他还有三分胜算,如今的徐行,赵二连徐行的肉体也破不了。” 展瑾深深的明白八九玄身的厉害,自己的姐夫足够天纵奇才了,可却也停步在二十四劫之身前! 他实在不明白赵二做这种事情的意义是什么。 “回去等徐行出关,这是他的事情。”司空星说完抱着脑袋离去,“千万别有麻烦的事情了,从今天开始每日赏花赏月吃火锅!” “是极是极。”钱三通跟着而去。 “麻辣火锅麻辣火锅!”凌香月喊着跑去。 钱三通捂着屁股说;“你自己吃一锅。” 凌香月摇头;“一起吃才过瘾,吃不吃嘛三通哥哥。” “吃吃吃,只要你别怎么肉麻。” 前方站定个青年盯着凌香月,眼中怒其不争;“香月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跟我回法院。” 凌香月撇着嘴说‘无聊。’乖乖跟着青年走去。 钱三通挥手说;“凌香月好好学习缺什么跟哥哥说,管够。” 日子又这样。 奇院之中一派祥和,没有争斗没有口角甚至没有课程,堪堪可数的学子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竹林中,三个人真的是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过后躺在摇椅上,喝着茶磕着瓜子,悠闲悠闲。 快过节了。 分府也开始了放假,三个人告别一番留了一份信回家过年,两个月后,三人回来,正下雪,大雪纷纷,覆盖分府为白银,竹身上也挂满了雪,钱三通说回家光收红包都没有吃好,吃火锅吧,鸳鸯锅。 外面大雪纷纷,屋子里热气腾腾。 竹林外的人走了过来。 “加筷子加筷子!!!” 徐行奔跑而来,学着钱三通蹲在板凳上,拿过展瑾的筷子一下子捞了钱三通下的牛肉,一口下去,十分满足。 “靠,王八蛋。”钱三通说着又看着徐行的眼睛,他当然不会夸一个男人的眼睛好看,可他不得不承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 就像遥远记忆中小时候山后泡着西瓜的井水。 徐行哈哈大笑,涮起羊肉,看钱三通摇了摇酒葫芦,当即点头,一口羊肉一口烧刀子,徐行吐出长长的热气,道‘爽。’,四人齐齐哈哈大笑。 钱三通又倒着酒说;“你这第一大劫之身练的是时候,马上就是二十年府庆了,听说前十的奖励非常非常丰富的,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听说可以随意选五大秘境,还有灵丹妙药。” 展瑾插话说;“八九玄身到底多硬?” 徐行道;“要不试试?” 展瑾摇摇头道;“喝酒喝酒。” 懒货。 徐行实在不明白如今的展瑾是如何修的龙门的,如果努力一些呢? 喝酒喝酒! 司空星又说起六阳神鼎之事,徐行听了说‘干脆借给他们六个月给我三十套丹药。’,司空星问‘为何?’徐行道‘寄回家。’,钱三通倒满了酒大喊道‘好好好,有咱们大王钱庄的风范,喝酒喝酒。’四人又齐齐喝了一杯,司空星说‘把地址给我,我明日给你用飞光传书送去。’徐行道‘那感情好,喝一杯喝一杯。’四人喝的月也升起进屋呼呼大睡。 一连三日,四人睡到日上三竿,不是火锅就是喝酒,钱三通忽然说没有意思,干脆去外面玩玩,展瑾眼睛一亮,司空星也嘿嘿一笑,入夜,三人架着徐行出了学府,乘坐飞船到了那夏东大名鼎鼎的红楼,钱三通一掷千金,喝的大醉,与那弹琴奏乐的女子也聊的尽欢,徐行执意要走,钱三通大叹一声,四人回了学府。 第二日,徐行大早起来,练起了拳法。 日上三竿,司空星醒来说有徐行的信封,徐行接过一叠信封,打开第一封; “徐兄,不知可还记得黄镗这个兄弟,想当年………………”百字后“如今听闻徐兄寄信去往学府,得知徐兄过得很好就好,勿念。” “门主,我是苏裂我和李湘在家乡开了学府,如今听班长说起你寄信回来,门主还好就好,勿念。” “徐行,我是秋云湄,你托孙千带来的灵药仙玉已收到,正是雪中送炭,一别四年有余,不知道你过的如何,如今趁着飞光回去给你带去家乡的消息,学府现在有些小问题,但总体上很好很好,我们现在招了七千八百三十二个少年,其中有其余府中学府送来的,咱们现在真是天才云集,武道有六小龙,孙千说已告诉你,在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罗雀练成了三昧真火,单独一人去消灭了天池山的余孽,被人们称呼为火怪,还有苏裂的宝贝土怪沙迦,左南现在也被称为雷怪,还有还有啊,前年咱们学府也出了五个不输于六小龙的天才…………………………” ………………………… ………………………… 徐行看着笑了起来,都来信了啊。 当年的人都在努力呢。 一个也没有偷懒。 徐行打开最后一封信。 “徐行,左南,丹药不够。” 徐行总算明白这些信封的另一种意思了,一时间头大了起来又哈哈笑起来。 第110章 手段 月下。 桌子上有瓜子花生上好的糕点,炉子上煮着淡香绿茶。 司空星拿着一把花生扒着,说;“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学府比试了,按往年,咱们肯定是不参加的,各院前十也不会出动,今年不一样,今年是学府成立了二十年,上个十年,学府前十的奖励是可以挑选五大秘境之一进入,另外每人还都去听了府主的小课堂,这个二十年,你们说会有什么?” 展瑾嗑着瓜子道;“我不参加。” 钱三通也点头说自己不参加,接着说;“我知道一些消息,前十的奖励五大秘境挑选进入,府主的小课堂,还有第一名一百小还丹五十大还丹,以此类推,另外每个人可以去兵库挑选一件法宝。” 展瑾直立起了身体想了想又躺了下来。 三个人齐齐看向徐行。 徐行笑道;“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我?” 钱三通大叹一声,“所以我们今夜才煮了茶。” 他看着徐行,眼神认真;“徐行,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天才,我不清楚你口中的李巢多天才,但他绝对不如你,你是第一个从偏僻之地走到这个地步的,即便六阳神鼎也炼不了你,所有反抗他们的人,都没有走到你这一步,孤独打不到你,绝望打不到你,但我清楚,你越强大越危险,你在他们的思想里是不可能被拉拢的,而你又偏偏要追上他们的脚步,这会引起他们更多的目光,如果你是大王钱庄的对手,如果我出手大王钱庄的几大天才其一的出手,也没有灭了你,那么你面对的就是他们的第一人或者他们的长辈。” 展瑾跟着说;“走到这一步,绝无可能成为盟友,只有对手,那么一个更大的局肯定就会出现。” 司空星也看着他。 徐行想了又想,问道;“我都知道,但我更加明白如果一个人也不敢反抗,如果都当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这个好不容易要对我这样平民之子打开的门一定会再合闭。” 他都知道的。 就像他求学的路上就知道自己有问题修炼不成,可他偏偏就是要不知道! 所以他现在是修士! 如果人人都如此,如果人人都那样,世界会如何? 如果寒门在李巢死后没有段天浩站出来,如果在段天浩死去之后没有徐行站出来,如果徐行离去之后没有罗雀站出来,会如何? 会如何? ‘这条路一定会有着尽头,一定能走得通。’ 他坚定的眼神好像两团烈日。 司空星三个人再也不说什么,磕着瓜子,钱三通说‘凌晨过后你的令牌可以用,那里面会有大比的题目。’,他摇着头,磕着瓜子,忽然觉得心里烦死了,实在是烦死了,怎么就稀里糊涂有这样一个倔强的朋友,怎么就偏偏要帮助这样喜欢惹事的徐行,他又愣住,哈哈大笑,自己何尝又不是知道呢? 离开徐行就不会再烦恼。 可他就不要离开,就是要帮助徐行,他心里用救命之恩来劝自己。 夜深了。 某一刻。 有金木水火土之光从学院各处升空,好似要直达天庭一般,三四道剑光紧跟而随,忽的炸裂,天空上有大字,是四句话‘为天地立心。’………光芒不断升起不断炸开,有一刻左右,四个大字显在空中。 “二十周年。” 徐行拿出令牌,弹射出光幕,上有二十年大比内容‘以积分定胜负。’,徐行本以为会是比武,万没有想到是这个内容,赶快打开任务栏,看上面少说有百千条任务,扫射而去,伸手一点,眉头一皱。 “妈了巴子的。”钱三通大骂;“这群人太无耻了,居然对你的令牌做手脚。” 任务极快被领取,下至寻找宠物上至帮助其突破神照,很快的,很快的,只有一条任务在上面。 ‘林初雪之死。’ 徐行深深地皱着眉头,为何只有这一条任务? 这是何意? 他盯着思索再三,看其任务只是甲乙丙丁中的丙,完成以后任务积分一千,伸手点去,钱三通忽然拦住,徐行看着他,钱三通叹息一声收回手掌,徐行点去。 上面有林初雪何时入府,何时死去,嫌疑人是谁。 徐行看着钱三通,道;“学府中的老师死去了,作为府主,不可能视而不见,即便我清楚府主还是巡天司头头,很忙很忙,可我知道当初那大名鼎鼎天师山大师兄会成为第三十七代天师的彭万里大人,以他当初的一手雷法,以他曾经一人拦阻一路妖族大军,我实在不清楚如此人物怎么会调查不出林初雪的死因,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杀人者的背景太大,万里府主以大局为重。二;调查的任务给了壬葵院子的院长黄湘,我恰恰认识她,她驱逐了许木二位导师,不可能无缘无故,那么是她不报?” 还是说冰水灵知道自己一定会调查这件事情,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自己? 徐行盯着钱三通。 钱三通喝着茶,续杯又续杯,大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我真的知道这件事情,小道消息,林初雪的丈夫曾经是大王钱庄投注的人之一,让我给你说一说林初雪怎么来到学府,大概是;林初雪和他的丈夫本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青梅竹马,为了丈夫考取功名,婚约是一推再推,等丈夫考取了功名以后,回家风光定亲,旁人羡慕,丈夫最高做到了姑苏州一府府主,因坚信人性无善恶,全在后天教导,大力支持学业的发展,曾因建学院三天两夜没有休息,操劳过度死去,后林初雪因丈夫的愿望,当了女夫子,被邀请来天明学府教导壬葵班。” 他看了看徐行,接着说;“林初雪丈夫是大王钱庄投注很大的人,大王钱庄曾去调查了一年,当年林初雪去陪着丈夫参加考举,被人掳走,玷污了,后回来,他的丈夫什么也没有问,两人结婚之后,他的丈夫暗中调查此事,那个男人能忍受这种事情?随着他的官越来越大,名望越来越大,他求了大王钱庄,玷污林初雪的人是闫家三叔的儿子,没有进入分府,大王钱庄劝过林初雪的丈夫,他也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还在暗中联络人要调查闫家三叔,要拿了闫家三叔,也因此死去。” 徐行续杯又续杯,沉默又沉默。 司空星三人也纷纷沉默。 他们都是聪明人。 一点就通的那种。 徐行喝了半壶茶,感到喉咙还是发干,又接了水煮着,盯着茶壶看着,终于开口;“所以杀了林初雪的是闫家的人,一旦揭发出来,闫家就会安排人传出林初雪被玷污的事情?我知道林初雪的丈夫是谁了,我听过他,他一定就是那位儒家周公追着收徒的巨鹿书院挂名的朱师喜,传闻中,夏东地区大大小小的学院一百中是他建立八十,在他的家乡更是有他的雕塑,这样一个人物………………”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了污点啊!!! 徐行忽然间觉得好疲惫,他躺在摇椅上,望着天空。 冰水灵给了自己一个难题。 一个好大好大的难题啊! 一个明明知道答案却不敢去写的题目。 刘府主,刘叶,刘叔。 他好像在明月中看见了刘叔在微笑,如果是你,怎么做?如果是你,一定不会有这种麻烦吧? 你从来都是果断的人。 司空星看茶开了,续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展瑾猛地起身掀翻了摇椅,冲入竹林中打拳去了。 钱三通剥着瓜子一颗也不往嘴巴里面塞。 雪下着。 徐行修成的八九玄身都感觉到了好冷,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了,忽然间他那一颗充满了自信的心一下子就萎缩起来,他躺了好久,再次打开令牌,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令牌上忽然刷新十条任务。 比斗! 徐行眯着眼睛一个又一个看去,耳边传来钱三通的话;“十个人都是平民出身。” 徐行明白了。 “你们想做棋子嘛?那就有做棋子的觉悟!”徐行心里实在心烦意乱,偏偏还有人赶着送上门,伸出手一一点击,十条任务全部接受,又发出比斗时间,起身前往武斗场。 他到的时候,场内稀稀疏疏百人不到,有十个人在场地之上站着,徐行迈入上去,一一看去。 李聪,施鸿,卢雨………………十个人,他们中最大的二十五六小的也二十出头,都是各州的天才,可到了这里,他们的锐气早已经被磨灭,他们的天赋不值得一提。 卢雨实力最强,乃神照境界,开口道;“你一个人接了我们十个人的任务?” 徐行道;“别装作惊讶的样子,打不打?” 卢雨笑道;“打当然打,提前说明,友谊第一切磋第二,我最近有些瓶顶……………………” “打不打?” 卢雨脸上的笑容一收说;“你们退后,我先来磨磨他的锐气,看来他修成八九第一大劫之身有些自以为是,你我都是神照……………………” 徐行见其余九人退了出去,以御空术飞梭而去,见那卢雨急忙收口打出一道火龙术,火焰如龙冲来,徐行一头撞在龙头上,撞的满天的火焰,看那卢雨接着催发火焰,他连还手也没有还手说‘如果只是如此火焰那你可以输了。’,他以肉身强度冲出火焰,施展缩地成寸三步到了卢雨身后,口中一吐,吐出一道火焰,火焰极快燃了起来,温度奇高,覆盖住卢雨的肉身,卢雨施展聚土成塔挡住火焰。 徐行一拳砸去,塔碎,人飞。 “你只是刚入神照,还达不到一气如阳光般照耀,而我境界比你高肉体水火不侵,实在不明白你怎么甘心做个棋子来挑战我?” 徐行看着卢雨倒在地上打滚,看向其余九人;“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第111章 开战 “徐行你莫要狂妄!” “当真以为修成了八九玄身就可以狂妄自大?” 徐行没有说话,对着九人摆出洪拳一指定江山。 四周围观的人来了兴趣。 一道银光穿梭进来,大摇大摆的坐在座位上,哈哈笑着,是银光河。 九个人各自看了对方一眼,那卢雨也起身,大吼一声‘一起上。’,十道火团飞舞在空中,从火团之中穿梭而出十条火龙,是那火龙术。徐行还在那摆姿势,眼见火龙到来,一拳接着一拳砸去,砸的满天火焰,双脚一跺地面,穿梭而去,只看地面上起了一道又一道土门,金光打入其中,土门坚固如钢。徐行以肩膀撞碎,再看一人施展定身术,反而自己吐了一口血液摇头,徐行接着撞塌土门,忽的感到哪里不对,法气运转到双目之中,双目耀耀法光,一切障眼法无所遁形,身形一闪。 “为什么我们要自相残杀?”徐行移形在李聪头顶,一拳轰击而下,打的李聪砸入地里,紧跟着看其余九人以御空术飞起,各自施展法术,一拳轰击而去。 千观音! 密密麻麻的拳头好似一颗颗流星从地上冲上天空,法消散,九人齐齐飞上天空砸在武斗场的天花板上。 千观音! 徐行一次跟着一次打出满天拳印,那九人刚跌落就又飞上天花板上,第三次后,其中最强的卢雨也做不出反抗,跌落在场地上,一口接着一口吐出血液。 “你们看,多么悲哀。”徐行环绕四周,“他们可靠吗?看来不是,你们甘愿做棋子,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躺在这里,没有人会来管你们,他们只会在背后当一条幕后的狗,看看我吧,四年前我在反抗,如今我也在,我活的越来越好,我们都是一样的出身,为何不能团结起来?为何要给他们当一条狗?我们可都是天才啊!” 徐行盯着四周座位上的一人,“看看他敢下场帮你讨回公道吗?” 闫凡脸色阴沉,早知如此就不来观看了,现在是骑虎难下,但他也还真不怕徐行,八九玄身如何? 他也有法宝。 只是他没有太大的把握打赢徐行。 真是该死的闫边!!! “闫凡,法院前十,我对法院太失望了,对闫家也失望。”徐行看着闫凡起身要离去,“看来闫家只有闫边有种躲了四年才来见我,难道闫家的人各个喜欢藏头露尾当乌龟?” 闫凡到底才十九岁,心里起了无名的怒火,转身,盯着徐行,“看来你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用了四年追上我的脚步,那又如何?我只是不愿理你,若在当年你连让我看一眼的资格也没有,现在你不过有些让我能看在眼里,好,那我就跟你下生死战,你敢嘛?” 徐行道;“正合我意!” 闫凡道;“有没有限制?” 徐行道;“只要你不喊你闫家的老祖宗来我都没有什么意见的。” 闫凡一握拳头,咬着牙齿,跳入场地之上,对着卢雨十人说‘真是废物,快点滚出去。’卢雨十人搀扶而去。 闫凡又看向徐行道;“看见了没有,平民之子就是这么贱啊!” 徐行一闪而逝,移形术,一拳轰击而下,大骂道;“别说的自己高高在上,老子来就是要把你们打入粪土之中!” 光! 玉甲散发着宝光,好似伞一样撑开,包裹了闫凡的身躯,徐行的拳头砸在上面,玉甲晃动一番当即稳定。 闫凡看向徐行,“听说你的三昧真火很猛?” 他一步退出,缩地成寸,十米开外,先是施展法道百零八煽风,双手一握手中出现一把芭蕉扇,嘴中又是一吐吐出一道黄风,是那三阴神风! 芭蕉扇扇动,神风竟然笔直一线,好似那法道百零八天水一线,似极光。 闫凡掐诀一笑,对着上空就是一扇子,线条一般的黄风打在徐行的肉体之上,似铁碰到铁,居然一弯曲,猛地弹射开来。 闫凡道;“看来一阴神风削不了你的骨,不愧是八九玄身,领略到了。” 他心里极为吃惊。 万万没有想到那传闻中的八九玄身第一大劫之身就能如此厉害! 他眼中猛地吃了一惊,徐行居然防住了他施展的诡法七十二之预知术,眼看徐行口中吐出一道火焰而来,不亏是三昧真火,双手握着芭蕉扇一扇,黄风抵着火焰,包裹着火焰,火焰散去。徐行见了,不得不感叹闫家不愧是闫家,这随便出来一个人就够难缠,若不是修成了八九玄身只怕使出压箱底也是五五开。 他一退到远方,施展法道百零八星火,火凝聚成红色芭蕉扇,徐行再施展三昧真火,一扇,火焰铺天盖地而去,看那闫凡也扇出三阴神风,火与风各自占据一半场地,互相抵抗,半炷香后,徐行眼看时机到来,施展日曜光法进入曝气状态,法气如高速运转的车轮,以三昧真火施展那法道凤火九天,走脉之法极快完成,完成,完成,好似十来座火山齐齐爆发,整个场地都摇晃起来,无穷的火焰化作凤凰冲破了三阴神风,砸向闫凡。 闫凡万万没有想到徐行这一击能提升如此之猛! 徐行移形到来! 三年多的极寒之地苦修,他把千观音练到了十五次千拳合一,八九玄身一成,瞬间翻倍翻倍再翻倍! 千观音,千拳合一,一百,普光初现! 光炸裂开来。 “这一拳?” “这一拳!” 四周座位上那开始笑嘻嘻看着比斗的各院前十高手,齐齐站起来,盯着火焰中的光芒,已把徐行当做自己的对手! 这一拳那闫凡挡不住的! “徐行,你想让我死,那就一起死!!!”闫凡口中吐出一道银光! 他身体外的玉甲破碎。 他急忙又祭出两件玉甲,紧跟着一一破碎,只得施展替死纸人,可一阵恍惚,他又接着施展两次替死纸人,看拳头落下,顿时施展遁法三十六聚土成塔,又祭出了三张符箓贴在塔上。 塔碎! 拳头砸在闫凡的脸上,闫凡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一道光,极快倒射而去,撞在武斗场的光幕之上,身体都要裂开,连连吐着血液看向那走来的徐行。 他吼道:“不可能!” 徐行感觉浑身都开始发麻,那一道银针竟然刺破了八九玄身,陷入半分进入血肉之中,针上的毒极快扩散,日曜光法扑去,还算能压制住,那针上的三阴神风直直去往魂海之中,犹如入无人之境! 好在他用日曜光法分出一些包裹了魂海中的小人,不然后果不可想象! 他要快点去疗伤。 他走向闫凡,忽的听到一道声音‘徐行放了他。’,徐行转头看去,看见那精壮的汉子,想了想,说‘闫无,你们这些人说话真的不好听,好像我该这样。’他走向闫凡。 闫无道;“你要什么?” 徐行停下,转身,看向他;“要闫铭进学府!” 闫铭? 闫无盯着徐行,“你真的想跟我们不死不休?” 徐行一把抓住闫凡。 “我答应你,闫铭下个学期进学府。” “好!” 徐行手掌一用力! 闫凡惊恐的眼神不敢置信的盯着徐行。 “徐行!!!” 生死斗随着一方死去,场地上的光幕消失,闫无瞬间入场,一拳砸去,一道金光化作墙壁挡住拳头,闫无看向司空星说‘滚开。’,司空星感觉自己的血液好像,好像在某一刻热血了起来。 那冷了太久的血液! 四周。 无一人坐着,人们看着那被徐行握断脖子的闫凡。 怎么可能! 徐行疯了? “好了,我总算明白庄绣的意思了。”银光河入场。 “有意思了。”高台上的一些人笑了起来。 闫家弟子! 二十年来! 第一次死在学府之中!死在平民之子手中! “很震惊嘛?需要吗?”徐行扫视一圈,“拜托,大家都是人,是人就会死,我会,他当然也会。谁都可以被威胁,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闫家?’” 不理智嘛? 需要理智嘛? 已不死不休了啊! 徐行甩飞闫凡的尸体,看着闫无接住,大声道;“各位学长学姐学弟学妹们,这一把火焰我已经点燃了起来,要来嘛?敢来嘛?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人们看着他。 “世家?门派?拜托了各位,我们都是各州的天才,他们凭什么敢高高在上?若他们真的敢,我们这些平民子弟又为何不敢把他们拉下来,风水轮流转,此后我当家!” “要来吗?” “敢来吗?” “跪着?” “还是站着?” 学子们看向那个狂笑的人,有些眉头皱起来,徐行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闫家还不够? “算我一个!”二十六七的青年闪烁入场,眉清目秀,穿着蓝色学服,“闫无,你要打,我陪你。” 季羡。 分府十大高手之下最强者之一,天赋之高有地仙之姿,曾被各大势力之主拉拢,一一拒绝,曾在入学之时与五大派神水宫穆秋发生战斗不敌,后用了两年的时间超越法院前十穆秋,曾在一处秘境之中与闫家弟子夺宝,从而结仇,觉得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对付世家门派弟子,点燃反抗的火焰,创建石门,后在秘境之中被自己人坑了,浪费三年时光,不再信任任何人。 闫无深深皱着眉头,麻烦的家伙聚在了一起,他抱着闫凡的尸体离去,忽然停顿,“闫家从来不怕别人的挑战,这一次是你徐行挑起的。” 徐行哈哈大笑,“真是放屁啊,就因为我在生死斗之中杀了闫凡?闫无,那么你说说,林初雪当初求过闫铭嘛?我重新跟你声明一次,我,徐行,碣州人士,你们眼中的偏僻之地,平民出身,跟你们开战了!” 他简直觉得好笑死了。 为什么他一定要放了闫凡? 凭什么? 林初雪当初被闫铭掳走一定求过闫铭,闫铭放过林初雪没有? 没有! 那么凭什么他要放了闫凡?! 开战? 本就不死不休了啊! 第112章 兑子 竹屋中。 徐行盘膝而坐,运转日曜光法,逼出体内的毒与三阴神风。 竹屋外。 钱三通看展瑾脸上有着担忧,劝道;“放心好了,我可是把大宝贝魂甲都借给了徐行,就算那三阴神风也伤不到徐行的灵魂。” 他看着司空星和季羡并排站立。 司空星道;“你在担忧什么?” 季羡眼中有着思索,道;“你们没有面对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为了消灭拉拢不了而又结仇的人,他们可以做出超出你想象的事情,徐行已经一步一步逼近了他们,他们出手几次?却没有打倒徐行,如今徐行又杀了闫凡,下一次,他们的出手绝对是雷霆一击。” 司空星摇头道;“可这里是分府,你我也在,他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杀了徐行的……………………” 话未落! 司空星看眼前大变模样,身处血红的世界,双眼盯着黑衣人,问道;“你是谁?” “你是谁?” “什么人?” 展瑾和钱三通也被拉入奇怪世界,各自戒备起来。 “兑子?”季羡呵呵一笑,盯着眼前人,“熊二,你也出手了呢,闫熊两家真是好盟友,只是我不明白,你们真的不怕惹了万里府主?” 熊麟哈哈一笑,“闫目杀了徐行之后一定会被处罚,小的说,他会被关入面壁海中,大的说,太史品会要了闫目的命,不管如何,都能消了府主的怒火,徐行真的厉害,能让闫家决定兑子,他死的不冤枉。如何,我说了怎么多,你也打不赢我,我也打不赢你,莫不如各自等待,出去就别妄想了。” 竹屋外。 白衣少年闫目眼中带着一往无前,穿梭而去,刚破窗而入,迎面而来一道火法,紧跟着七八种法术也跟着砸来,定眼一看是那道家双秀银光河云淡高、丹院柳忠、小妖女凌香月,思索在半息之间完成,他硬扛着法术打出一道流光,是一把飞刀,极快,转瞬间没入徐行脑中。 银光河大叫;“是斩魄飞刀………………” 闫目拉开一幅卷轴,是一幅山水画,画面扭曲成旋涡要吸走银光河几人,云淡高也寄出一方大印,光芒笼罩之下,几人身体定在了原地。闫目运转法力渡入画中,手掌一挥甩出一道绳子绑住云淡高四人。 云淡高和银光河各自一掌击退凌香月和柳忠二人,跟着闫目进入山水画之中! “大哥!” 柳忠看着徐行身体一倒摔在床上,心中乱了起来,顿时又道;“你看着,我去找院长大人………………” 空间破碎。 一只大手朝着柳忠和凌香月合拢而来,两人一时间觉得身体动弹也动弹不了。 冰! 巨大的手掌忽然结冰到碎裂。 黑衣人看向出现的中年妇人,眼中思索,实在不记得此人是谁了。 “还有一个也别藏了。”冰水灵一指虚空,另外一个黑衣人现身出来,黑衣人拿着山水画打开,冰水灵手一指施展诡道困仙索绑住两个黑衣人,一起进入山水画中,“凌香月,不必担心,八九玄身在劫,给徐行护法就好。” 徐行好疲惫。 他的魂海之中,小人穿着玉甲,那三阴神风贴在上面钻也钻不进去,忽来一股光芒照射三阴神风,黄风化作灰尘缓缓飘散,快要消散之时,一把虚幻飞刀砍在玉甲之上,玉甲晃动一晃,吓的徐行大惊,要不是有玉甲的保护,这一刀自己反应也反应不过来,魂海中的小人必死无疑! 一旦小人失去,徐行就是三魂全失! 会如何? 会变成傻子变成呆子。 徐行运转日曜光法照射而去,飞刀竟然破开日曜光法再次砍在玉甲上,当当七八次,玉甲也暗淡起来,那飞刀啪嗒一声掉落地上。 徐行控制日曜光法形成手掌拿去,思索片刻,来到日曜光法本源之中,淬炼一番,消除上面的痕迹,再次去逼退身体里的毒和魂海之中的黄风。 外界。 “住手!!!”一声怒喝。 山水画一一裂开! 潭平山真的发怒了,脸色铁青。 “院长。”闫目哇啦吐出一口血液,走上前几步,跪下道;“弟子知罪,愿承担任何惩罚,弟子听闻徐行杀了表弟闫凡,一时间怒火中烧,没了理智,邀请好友来帮我,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潭平山怒着脸色,“你不是一个儿童了,事情做错了就要认罚,你自己去找王顺令罚,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他罚你什么你认什么,若你不认,我会把你驱逐学府。” “弟子领命!” 潭平山看着闫目几人离去,走向司空星等人,“是我法院教导无妨,我有责任,我会给徐行一个满意的答案,等他伤势好转,随时来找我。” 他意念转动,勘察出房屋中的徐行在运功逼毒,转瞬消失,再出现手中握着一颗丹药,说是跟丹院求来的,让司空星给于徐行吞服下去,药到病除,他又对着几人再次抱歉,态度很低,完全不符法院院长之威。钱三通等人连连摆手。 潭平山又交代一句‘闫目最低也会进入面壁海一年,若徐行觉得不行,我会再加罚。’,他脸色憔悴,离去。 冰水灵也离去。 房屋中。 徐行耳边听得司空星的话‘张嘴,这颗丹药可清你内伤。’,徐行只觉得丹药入口即化,清凉的气息围着四肢百骸一转,毒素全全消失,他睁开眼睛,思索。 八九玄身。 二十四劫之身即便是展瑾的紫金神拳也破不开,用展瑾的话‘你是我见过最硬的。’,可却接连遭遇打击,针入体半分,带来毒素,虽说凭着肉体力量也能压下毒素到底很慢,又有那斩魄飞刀没入肉体直入魂海,自己到底还是放松了,本以为二十四劫之身是最大的保证,如今看来还是要万万小心那些神秘莫测的法宝啊! 他盘膝运转周天,平复一番真气法气,走出房屋外,先是对季羡谢过。季羡点头看徐行无事离去。他又听钱三通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听完后说;“就如此吧。” 他打开令牌,上面空无一个任务,自己的积分是一千,排在百名之外。 “你还真是执着。”钱三通实在不明白徐行到底是如何想的,难道就真的不怕死?可他又觉得或许徐行这种人也想不通自己这种人吧,“你的确需要挑选个任务秘密出学府,我可以借你一件遮挡气息的法宝,闫家发现不了的,你留在学府不是事,我好好的想了一下,即便把我换成闫目,我觉得我并没有对你看轻,法宝高手尽出,还是没有杀了你,那么怎么办?就此作罢?不像是闫家的风格,下一次他们的出手会更加猛烈!” 徐行点头道;“我真的希望他们能看轻我,如果不是你给我玉甲抵挡三阴神风,阴差阳错,我现在已经失去三魂了。” 钱三通道;“所以下一次的出手怎么办?你有两个法子,去府主身边住,府主一定不会拒绝,但那样一来你认输了,你不会那样做,第二个,出去做任务吧,让他们摸不透你的行踪。” 徐行觉得钱三通说的是个理,如此待在学府一来没有任务二来还要小心偷袭,莫不如去出外做任务,这样一来也能暂时避开闫家之人,好好磨练八九玄身,可如今也无什么任务可以让他接取啊! 他刚开口。 凌香月笑起来道;“我有个任务是去天师山那一片,去不去?” 钱三通道;“那感情好,那里闫家也去不了。” 徐行点头道;“行,什么时候出发?” 凌香月道;“下玄月。” 月升了起来。 钱三通把玉甲借给徐行穿戴,回来才还给他,展瑾拿了一些仙玉给于徐行路上用,司空星交代两句闭关去了,直直等到了下玄月,凌香月遁出土地拉着徐行就走,一路到了无人之地,他递给徐行一颗珠子,手中也拿了一颗说‘捏碎,这个任务是秘密任务,不用通过大门离开。’她捏碎后当即离去,徐行捏碎珠子,只觉得周边空间转换,被吸了进去,再睁眼就到了山凹里面。 凌香月转身一变成白面少年,让徐行也变化一番,便带着徐行飞梭而去,开口道;“咱们坐飞船去。” 飞船天亮才开。 徐行站在栏杆处,疑惑的问;“为什么去天师府坐去东番州的船?” 凌香月爬着栏杆上说;“你真的想放弃了,你要知道这个任务可是我哥哥的,被我偷来了,你怕不怕?” 小妖女还是那个小妖女。 徐行问道;“是什么任务?” 凌香月左右瞧了瞧无人,才说道;“东番州是一座岛屿,其面积有你们碣州大半,黑道林立,少年热血,黑道是他们绝大部分少年的选择,这无疑是与大夏的理念不同,巡天司去了三次都被架空,便派人去建了天明学府,加以军队的配合,少年们渐渐考虑进入学府,希望从根上改变,就在三个月前,当初去建立学府的两位导师之一的闫明死了,闫明是闫家三当家的私生子,不被待见,是分府第一批学子,在学院也不被闫家人待见,可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徐行皱着眉头,这任务是去调查导师之死?为什么不是巡天司两大神捕去? “因为东番州的地域原因,人们对官府的人极为不配合。”凌香月望着白云飘飘,“岛上黑道以三角,毒蛇,东日,三大帮派为主,最大的门派是日月岛,五派之一,日月岛有一句传说话是‘秘境显,二圣归,称神教。’日月岛与神水宫本是一派,因为两派创建者的师傅是同一个人,水神竹青青,竹青青有三名弟子,三大弟子都死在了人妖大战之中,你们碣州的水夫人就是竹青青的三弟子。” 竹青青? 徐行问道;“她呢?” 凌香月道;“人人都知道竹青青爱着霍邱,霍邱一人抵挡妖族三万大军战死,竹青青赶到之时已经晚了,听说她耗尽法力强行救霍邱成为废人,消失了,有人说她死了,也有人说,霍邱死后她去了高墙那里,因为那里出了个水神。” 徐行握着拳头,希望那个水神就是竹青青师娘。 不论如何,他已当霍邱是他的师傅! “你听过东番州传说嘛?”凌香月见徐行摇头;“人妖大战之时,龙祖九子寒冰率领龙族九路兵马之一与佛祖十大弟子佛陀在东番州大战,但奇怪的是尸骨无存,怀疑东番州一定存在一个秘境,那里有佛陀的传承和龙珠。龙族和佛家的宝物动人心,所以有些人说,当年的起义军之一的黄王黄客选择进入东番州就是因为秘境。” “我知道黄客,七十二将军之一。” “杀了闫明的人叫做王大明,是一个平淡无奇的青年,可他却忽然有了寒冰的力量,人们说那是龙族九子寒冰的力量。” 第113章 东番州 东番州没有开通飞船,想要去东番州需要从天兴州水门府港口乘船,一日可到。 红船破开水面,甲板上站着许多人。 凌香月拉着徐行到甲板栏杆旁,说一会儿有好东西看,徐行有些疑惑,问了凌香月也不说,看着空旷的海面一望无际,心里的烦恼也消散了许多,对于此次的任务,徐行说什么也要去完成,用凌香月的话‘完成这件事情,他们拿什么追上你的积分?’。 如果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岛上的日月岛和军队还有秘境,的确是大事件。 徐行一定要完成。 他本不是一个非要出风头的人,但他一定要当这一次的分府第一,告诉那些被欺压的弟子‘二十年来无平民弟子得到的第一名如今有了。’ 他一定要燃起了火焰。 “妖怪来了!” “快跑啊。” 徐行看向前方,海面旋转成庞大的漩涡,好像要吞了海面一般,船极快的被卷入进去,不多会,一些船员抱着一个又一个箱子扔入海里,扔完了,海面上的漩涡忽然消失。 “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咱们开这条路线就不会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 人们陷入平静。 徐行双目生光,看见那长尾人身的鲛人抱着箱子极快离去,转头看向了凌香月。 砰! “成何体统!”一个青衣青年拍着栏杆,又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上供,有意思。”一个黑衣青年眼中带着笑意。 青衣青年看了那黑衣青年几眼,黑衣青年明显是个自来熟,说了起来,不多会,两人交谈许多,谈着谈着谈到了法。青衣青年说‘大夏没有错,错的是改革不对,是这法和规的不对,听说碣州出的那位大人嘛?’ 黑衣青年道;“在下正是碣州人士。” 徐行认真看去,总觉得青年十分面熟,但他绝没有见过这个青年,想呀想,听得那黑衣青年说他叫做‘封寇。’,徐行当即想起来,当年八练城丹药出世,就是一个叫做封冠抢走的,刘公交代过‘遇到那封寇要么不出手出手必要杀了。’那是刘公第一次让他注意一个人。徐行又听那青衣青年笑了起来;“真是可惜了,这世界容不下一个刘叶大人。” 封寇道;“还是不要再说了兄台,听你说话极为容易进牢房。” “哈哈哈。”青衣青年大笑着。 他又叹息一声,看着海面;“妖魔鬼怪,山上的神仙,何时才能与人同等。” 封寇有意不搭话,看了一眼旁边听着的徐行二人,说;“这位兄弟刚才双目流光运转是否看到了什么?” 徐行沉默片刻,拉了一下凌香月,想了想,说;“你是否也发现了什么,杀人者封寇兄弟?所以才如此问我?” “哈哈哈。”封寇狂笑起来,“徐行兄弟啊徐行兄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你为什么要点出我呢?” 徐行看向那青衣青年。 青年皱眉,本以为是同名同姓,万万没想到是同人! 徐行道;“因为他。” 封寇道;“哦?” 徐行道;“这的确是我们两人第一次见面,说起来我们的缘份有五六年了吧?你当然知道我的拳法师傅是钟吾老师,他是巡天司的七十二天司之一,他对我说过巡天司有个天才,一定一定会把巡天司落在每个角落的天才,那个天才不是咱们夏东的,他叫做秦新月。” 秦新月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看来我们的目的一样啊。” 封寇也大笑说;“无星无月可见日月星。” 徐行道;“无星要遮星袈裟,无月要七宝妙术。” “哈哈哈。” 三人大笑起来。 封寇说;“我请喝酒,来不?” 秦新月道;“那就喝完酒杀你!” 封寇大笑。 船上有饭馆,在最高层第五层,透明的玻璃窗可以遥望海面,桌子上上了牛肉和好酒,封寇本打算点烧刀子的,可惜船上没有卖的,让他直直喊着破费破费了。 徐行开口道;“你为何认出我?” 封寇笑道;“喝一碗酒。” 徐行干了。 封寇说;“因为法宝。” 他手中拿出圆珠子抛了抛。 徐行又问;“你为何知道我?我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封寇摇头说;“你当年不是,你现在是,谁能想到徐行出了碣州犹如幼鸟高飞,短短几年,已经是龙门武夫神照法修,修成了八九玄身?” “八九玄身?”秦新月看向徐行,眼中充满了好奇。 这个在碣州战乱时并没有靠战力出彩的少年如今竟然是碣州最顶尖者?还修成了新时代后无人修成的八九玄身! 徐行深深地皱眉,这个封寇到底是何人?杀人者是何等组织?为何连他在学府的事情也清楚,他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他知道这些问题是用酒问不出来的,又听封寇说起了此来的目的,说是那王大明可能进入了东番州的秘境所以才有了寒冰的力量,徐行很疑惑就算秘境出现为何引来秦新月?秦新月毕竟是巡天司总司的天才。封寇说‘佛祖十子是佛的关门弟子,传说佛祖知道再也没有人能在佛法上超越了十子,而龙族九子寒冰是龙族年轻一代战力前三,龙祖最爱的儿子,一人一妖身上的宝物是很吸引人的。’秦新月开口说‘错,我是来调查军队的。’ 坦白局嘛? 三人越聊越尽兴,聊到了法上面,秦新月主张刘府主之道,法不容情,就是神也不能,封寇主张毁灭之后才是新建,颇有当年周公思想,徐行主张只有无数平民子弟反抗才是新时代。 虽不相同但却都不满如今现状。 酒喝了又喝。 船也要靠岸。 啪嗒! 秦新月一摔酒碗,一爪撕向封寇,“下去跟钟吾大哥好好认错。” 徐行皱眉,这话何意? 他开口道;“什么意思?” 秦新月一爪撕开封寇的脖子,道;“你不知道就是他带人联合妖攻击钟吾大哥才让钟吾大哥死去?” 什么? 那在钟吾大战东南西北妖王突然出现的人就是封寇!? 徐行一拳轰击而去。 爪撕烂封寇的脖子,拳砸碎了封寇的脑袋,封寇眼中带着笑意。 “是身外化身。”毛新月急忙到甲板上,就看见岸上的封寇嘴角带着血液对着他和徐行抱拳,一转身消失而去。 砰。 “休想逃。”秦新月飞梭而去,只感大海上传来一阵一阵拉扯力,好似一双双巨手拽着他的双脚,但好在也能御空,到了岸边,追击而去。 徐行脑子一时间有些混乱,也不再多想,跳出了甲板上,摇摇晃晃地飞梭而去。 开眼! 徐行双目流转光芒,视线越过码头,穿过一个又一个人,越入那条街道之中,人流之中有各种妖兽变身而成,徐行不去在意,以御空术飞在空中,扫视而去,视线之内无封寇踪迹也无秦新月踪迹,落在地上,眼中泛着凶光。 不可原谅! 徐行吐出几口气,平静下心态,此行是调查学府导师死亡之事,导师之死与王大明有关,王大明与秘境有关,封寇的目的也是秘境,只要追查导师死亡事件,就一定会再遇到封寇。 不多会。 凌香月下船来到徐行身边,说道;“连秦新月也来了,事情越来越麻烦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直接去学府了。” 徐行道;“我也是如此想,先找个地方。” 两人边走边交谈,路上遇见一些人流,徐行能看出那简陋的变身术化作的人是妖怪,心里面也有些奇怪,但也知道东番州与众不同,不便多问,朝着路上行人打听一番,买了一幅地图,东番州有三府,分别是琉璃首都,学府就在此,赢南府是日月岛所在,大荔府是黄家所在,两人决定去琉璃府找个酒家,一路上遇到稀稀疏疏的巡逻士兵,更多的是身上手臂上绣着刺青的黑帮,那些黑帮也三五成群,溜达着,没有走到琉璃府,看见街道上一阵混乱,听得大吼声,是两大帮派的人在斗殴,修为都在苦八练四练左右,统一使用砍刀,血液顺着街道流出。 徐行嗅着血腥味,看两大帮派几十号人马打了个天翻地覆,与凌香月绕路而去,到了琉璃府也遇见几起斗殴的,打听一番,离那官府近的地方没有斗殴,便去那里找了个酒家。 徐行喊来小二给了些钱财,得知这里鱼龙混杂的地方叫做鬼市。 夜晚开门,必须熟人带着才能进入,那里什么消息都有。 第114章 秘境现,二圣归,称神教 夜色已黑。 东番州却更加热闹起来,徐行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灯火通明,高楼上也闪烁灯光,似乎看见放大版的不夜城川县。 街上大部分都是黑道中人,有的喝醉了趴在地上,有的在大吐,男女成群。 徐行听见敲门声,便开门和凌香月走出酒家,去往琉璃府最大的菜市场,路上呦不过凌香月吃了东番州的美食生鱼片,入口甜鲜,等到了菜市场门口,宽大的街道口黑兮兮的,里面一个卖菜的也无。 “交给你了。” 徐行点头,开了双目,只看空中溅起涟漪,他迈入了进去,吵闹声传入耳中。 街道上熙熙攘攘,有人,有壮汉有老者有女子,有妖,有牛头有蛇头有蛤蟆脑袋。 不远处的摊子上摆了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一个蛇首人身的妖怪和摊主老者满脸通红地吵着,不可开交。长街很长,宽大的道路上满是人与妖,两旁都是一个又一个摊位,上面放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围的人最多的一个摊子里三层外三层,似乎摊子上有什么强大的法宝,引起一阵又一阵惊叹。 徐行与凌香月直直走去,一路上,凌香月偶尔停下脚步观看一些法宝,因有事在身看摊主也不让价,就离去。 两人一路走到街的尽头,有个阁楼,门口站着两个鱼头怪,看徐行两人要进阁楼,把手中的叉子一交叉,其中一个鱼头怪说;“有令牌和熟人带领不。” 徐行道;“第一次来,还望…………” 鱼头怪打断道;“哪里来去哪里去。” 一点情面不说。 凌香月忽的拉着徐行离去,不多会,又走回来,那鱼头怪还未开口驱赶,凌香月道;“第二次来了。” 两个鱼头怪互相看一眼,左边的说‘胡说八道。’右边的说‘大哥,他们的确是第二次来啊。’两位大概也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右边的又说‘要不找点子王来看看?万一老大没有挣到钱怪了我等怎么办?’左边的点点头进门而去,不多会,一个蛤蟆怪穿着白衣摇着扇子过来,问道‘你俩给我这钻漏洞呢?’ 凌香月上前两步,看鱼头怪要拿着叉子挡,她拍了拍腰间,点子王眼睛一亮,喝退鱼头怪,只看凌香月塞了两块仙玉。 蛤蟆怪说;“不过你俩也的确是第二次来了,进去排队吧。” 凌香月拉着徐行进去,里面是个大厅,有二十多人在一个小门帘子外排队,两人便站在队后,等了又等,徐行和凌香月齐齐进去。 黑暗的屋子被一道帘子隔开。 凌香月道;“我要打听王大明的过往。” 帘子后坐着个大蛤蟆,拿着旱烟抽着,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水晶球,听了此言,嗯了一会,“三枚仙玉。” 凌香月道;“你抢钱啊,这种消息出去问一问就好了。” 蛤蟆说;“为什么你还来这里?还不是怕引起别人注意?” 凌香月道;“一枚!” 蛤蟆说;“出去。” 凌香月道;“走就走,大不了出去问,你只是浪费一些口舌就可以得到一枚仙玉哦。” “成交!” 凌香月扔过一枚仙玉,只听帘子里面的妖说;“王大明是土生土长的东番人,是个孤儿,十二岁加入了三角帮,大概是去年,二十九岁的王大明进步神速,从苦境之人一跃而成熔炉圆满,天明学府闫导师不忍白玉浪费,收入学府,三个月前,王大明使出寒冰的力量杀了闫导师,具体的原因猜测颇多,我偏向王大明被那闫导师发现了寒冰的力量才杀人逃走。” 凌香月什么也没有说扔过去一枚仙玉。 蛤蟆说;“寒冰的力量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七十二后裔寒冰圣地之人拥有,当年东番人妖大战,寒冰龙王本是寒冰圣地挡住,寒冰圣地脱身不了,所以由佛祖十子来抵挡,王大明当然不是寒冰圣地的私生子,那么就一个可能从未出现的秘境被王大明开启了。” 凌香月见没有了声音只好又扔了一枚仙玉,听着那妖说;“东番州几大势力找了王大明三个月,只怕王大明进入秘境了,所以有些人着急了。” 蛤蟆看扔来一枚仙玉,接着说;“遮星袈裟在黄家手中。” 凌香月道;“黄家急了?” 蛤蟆道;“日月岛也着急,在他们那里有一句歌谣‘秘境显,二圣归,称神教。’三枚仙玉,告诉你一个秘密。” “日月岛已找到圣女,神水宫左右护法来过,已经查出第二位圣女在哪里,一百枚仙玉。” 凌香月道;“你抢钱!” 他拉着徐行就要走。 “第二位圣女是碣州人士,徐行。” 徐行回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 “十枚仙玉。” 徐行递过去。 “水晶球能显出你的真身,跟传闻的不同,你的修为貌似很高,至于为何知道你,东南大王那两个蠢货干的好事,让我们这些良妖被打击了一遍。” 徐行道;“我没有一百枚仙玉。” 蛤蟆道;“那就不用谈了。” 徐行咬着嘴唇,已经知道那第二个圣女跟自己有关,拉住凌香月出了阁楼,开口说‘你还有多少仙玉?’凌香月捂着口袋说‘闫家不是赔你仙玉了吗?’徐行说‘都给学府寄去了。’凌香月叹道‘你还真土豪,我告诉你,我真真只有八十仙玉。’徐行道‘够了。’ 他朝着摊子走去,摊位上放着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徐行眼中流光一转,走向第二个,一连三个摊位,他停下了脚步,拿起摊位上的五彩色手编环,看向狗头怪说;“多少?” “一百仙玉,我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传闻………………” “三枚。” “多少?” “两枚。” “成交!” 徐行拿过手环,凌香月付钱,又逛了三四个摊位,看见摊子上的东西有的还带着土,摊主是个脖子上有着绣青的青年,徐行拿过一颗坑坑洼洼的珠子,一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布鞋,一颗好似弹珠的玻璃球,问道;“多少。” “一千,三件一起,八百。” “三十。” “多少?” “三十!” 摊主挠着头说;“大哥,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一双鞋子会在这里,因为这双我也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鞋子,竟然用刀也划不开,三十?买另外两个。” “那五十。” “最少一百!” “拜拜。” “见过打包卖的,第一次见打包买的,八十!” “成交。” 徐行又接着找了几个摊位,再次问凌香月还有多少钱,凌香月好似发现了什么,附耳道‘还有一千,棺材本。’徐行鄙夷着凌香月。 凌香月掐腰道;“什么意思?” “没。” 徐行接着逛,买了七八件东西,还剩下八百仙玉,在一处人流多的摊位上跟人争抢一块巴掌大的骨头,有人说龙骨,有人说佛骨,徐行直接八百,拿下骨头,跟着凌香月朝着阁楼走去。凌香月问‘你八百仙玉买了个骨头?’徐行道‘这玩意那妖拒绝不了。’凌香月好奇道‘你的明目真的能看出隐藏的法宝?’徐行点头,凌香月踮着脚尖热情地搂着徐行肩膀,畅谈未来。 屋子里。 徐行把十来件东西放在帘子后面,说;“给我换三千仙玉。” 蛤蟆被烟呛了起来,“你说什么玩意?” 徐行道;“那双鞋子是法宝,可以随意改变大小水火不侵,那颗玻璃球要是没有猜错是避水珠,法修虽然有避水术,但那有带一颗避水珠方便?那个东西…………………………” 徐行留了两件东西一颗坑坑洼洼的珠子是雷灵珠,一个五彩手环是防御法宝。 “成交!!!”蛤蟆拿过东西一一鉴定,虽然没有确定是不是徐行所说,但也跟徐行说的差不多,忽的感到什么一把掀开帘子,“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徐行拿出那一块巴掌大的骨头以双眸射出两道光芒打入其中,只看骨头耀耀生光,一种威压从中传出,“人们说,熔炉是半山腰的人,神照是山上人,归源才是登天人,那么入道就是天上人,天上人之后是仙人,这是仙人的一块骨头,我能看见骨头里面的运。” 蛤蟆道;“所有东西我给你一万仙玉!” 徐行笑着。 蛤蟆道;“第二个圣女是碣州星河府的若善,你的好朋友。” 他看着徐行皱眉,接着说;“除了你,还有三个人来打听过消息,第一个是个有法宝的神秘人,我认不出来,第二个是巡天司的秦新月,第三个是大泸的人。” 大泸? 人族内战分裂而出的四国之一? 凌香月道;“大泸来这里干什么?” 蛤蟆道;“黄家,他来这里我派人跟踪了他,他进入了黄家,还有什么,快点问快点问。” 徐行两人问了又问,问了所有想问的问题,问蛤蟆是谁,蛤蟆说‘我是蛟神的左护法,这一片海域都是蛟神大人的地盘,今天穿是白色内裤……………………’徐行道‘仙玉。’蛤蟆大吼让人拿来仙玉,徐行接过以后扔去骨头,问‘你为什么不抢?这鬼市本就是你开的。’蛤蟆扔过来一个令牌拿着骨头骂道‘笨蛋,傻瓜,抢了你就坏了规矩,以后谁还来?’。 徐行看着高傲坐着的蛤蟆,伸出大拇指说;“以后混的不行来碣州找我。” “傻瓜笨蛋,我为什么去找你?” 徐行和凌香月哈哈大笑而去,路上,徐行递过五彩手环和五千仙玉,凌香月说‘答应我,自己留一点好嘛。’徐行哈哈道‘好的好的。’凌香月道‘傻瓜笨蛋。’ 两人出了鬼市。 凌香月的令牌亮了起来。 她拿出令牌,眼中有些惊讶,点开弹出光幕,道;“追魄大爷,晚上好。” “好个屁。”追魄用烟杆挠着头,“要不是秦天司跟我说见到徐行,我都不知道你俩跑到了这里,真真是胆子大,那里有危险就往那里跑,马上就告诉你哥哥。” 凌香月一听哥哥二字,连忙告诉追魄酒家的地址。 不多会。 酒家房间中。 金海笑嘻嘻地搂着徐行。 追魄啪嗒吸着旱烟,看向凌香月,“我跟你爷爷也是好友了,当年你哥哥我还带了两年……………………” 凌香月摇头晃脑地听着。 啪。 追魄用烟杆打了凌香月的脑袋,说;“劝也劝不住你,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凌香月一五一十的说出了。 追魄道;“那你们干嘛不去学府找府主?” 凌香月道;“去了不是暴露了嘛?” 追魄道;“可你不去也不知道真相啊,你怎么查?” 凌香月恍然大悟道;“厉害。” 追魄笑呵呵地说‘拍马屁。’接着说;“秦天司领了秘密任务,他却被一人缠住,追人是我的强项,所以拜托我来,还好我来了,不然你俩在这里太危险了。” 徐行道;“追封寇嘛?” 追魄黯然道;“对。” 巡天司七十二位天司,这是巡天司开司设立的,满员,多年过去,七十二天司早已经去了七七八八,但总司大人也只能把头衔让新人顶着不上报,不然那些有心人接连弹劾,巡天司说不定也会消失。如今还有十二位第一任天司,他追魄夺命都是,本来这夏东总司的位子是钟吾坐,钟吾说他脑子太笨修为也差,挑了豆丹子的家乡碣州而去,一去不回。 追魄一听当初攻击钟吾的人再现,立马过来。 “他一定会进入秘境,找到秘境就能找到他。” 第115章 封海 东番州分府建立了七年,从这里汇报到总府的成绩;学子三千六百五十一人,导师二十三位,已慢慢让东番州的少年不再进入黑道而是选择学府。 学府在东番州森林里面,有四院,法,武,丹,阵。 徐行和凌香月觉得追魄大人说的对,如果不去第一现场怎么能了解更清楚的事情过程? 即便会暴露。 两人一大早迈入森林,走了不多会,前方开阔地坐落庞大的学府,从里面走出一个个绣着刺青的少年青年,结伴而去,一人口中还说‘这下出关一定打倒三角帮狗老七。’其余人奉承。徐行眼中疑惑,拉着凌香月在外面等了一会,一上午从里面走出了六七十少年青年,其中几个徐行还认识是那在街道上打架的帮派之人,徐行心里满满的疑惑。 学府里面为何走出帮派之人? “进去吧,进去就知道了。”凌香月眼中带着困惑。 徐行走去,门口有两个显得精明的少年看守,喊住徐行二人。 徐行拿出令牌;“夏东分府徐行。” 两少年一惊,一个上前,一个转身离去说去请府主,徐行喊住,那少年还跑,徐行暗道一声‘定。’,那少年定住,徐行道;“一起走。” 少年眼中惊慌。 徐行直入大门。 少年要带路,徐行说有路牌,专门往偏僻之地走,越走徐行越是疑惑,他所见之人十之有八人不是学府之人,一没有穿着学服二露出的手臂肩膀有着刺青,更像是三大派之人,徐行实在不明白了。 修炼处。 三千法阁。 食堂。 徐行出了食堂看见一老人慌乱跑来,三步并作两步,还没走近,就喊道;“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我乃东番学府府主黄海,咱们去院子里面谈。” 院子布置的山水相依,客厅中的家具也十分齐全,红木桌子上黄海在倒茶水。 黄海开口说;“你一定很奇怪府里面为何有那么多帮派之人,这一切都是我决定的。” 他叹口气,接着说;“七年了,只有三年一次的审府人员会来一次东番,提前准备,没有人会发现什么的,当然也有突然来的学府之人,拿些宝物灵药也可以封嘴,还能免费去三千法阁观看一番,大家都守口如瓶,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你们来的如此突然。” 徐行道;“为什么不拿些法宝封我的嘴?” “因为你是徐行啊!”黄海苦笑一番,“人的影树的皮,我发现你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而是去查看你俩是何人,一个奇院大名鼎鼎的小妖女就不说了,你徐行敢在分府杀闫家的人,公然挑衅闫家,又岂是法宝能收买的?莫不如如实道来,你且听再说。” 凌香月显然有些不乐意,什么叫不说了? 徐行道;“你说。” 黄海道;“我还记得凌鹤大哥去往碣州创建了学府,后来时常也有信封来往,询问鹤大哥如何做,但当我自己成为府主来到东番这里,我才知道这里不是碣州,碣州世家门派还算客气,这里的人就是野蛮,又四面环海,第一年第二年,我连一个学子也没有招到,要不是黄大哥去谈判,往后也如此罢了,后来我突发奇想,那三大派帮众最多,少年都想要进入三大派,三大派又不是日月岛,根基太浅,没有什么好法,学府却有他们缺的,一拍即合,他们每年给于学府一定仙玉和少年,我这一座学府也总算有了学子,我知道我的法子是不对的,但我又知道如此下去,学府弟子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东番的少年都会自己进入学府,而不是被送来。” 徐行沉默了,凌香月也沉默了。 错了吗? 又是对的。 对吗? 又有错。 黄海道;“我本没有成立学府的打算,是鹤大哥影响了我,是的,人修炼为了什么?变强是目的,但一定还有更加有意义的事情,我学着鹤大哥回到东番,东番是夏东地区第五座学府,如今真实学子八百三十七,前些年都有少年主动来学府面试了呢!” 徐行想了想,避开了这个问题,问道;“王大明到底为什么杀导师?” 黄海起身,带着徐行二人出门,朝着不远处的楼层走去,半路上,一个青年跑了过来,说自己是‘东日帮’的人,知道大人到来,来献上一百仙玉,徐行收下,那人笑着离去,不多会,三角帮和毒蛇帮的人也派人到来,那黄海视而不见,还说徐行想去法阁可以随时去,修炼处也如此,徐行点头,跟着黄海到了楼里面,地下室,一间房间中。 房间中散发着寒气,一个被冰冻起来的中年躺在长桌上,凌香月上前敲了敲,摇摇头说‘很厉害的冰。’,徐行上前以八九玄身之力敲了敲,砰砰作响。 黄海道;“王大明是故意引起闫导师的注意,他为的是三千法阁中的禁术,闫导师觉得不能让王大明怎么快学习禁术,考核王大明的品性和境界,王大明等待不急,夜里去盗禁术,被发现,闫导师去追,我们才知道王大明竟然有寒冰之力,而东番传说的秘境,龙族九子的龙珠就可以改变一个人,从而让那人拥有寒冰之力,等我追去,王大明已经带着禁术消失。” 徐行道;“还有谁来看过尸体?” 黄海道;“三大派和日月岛都来过,王大明消失之后东番势力找了三个月也没有找到,人们都说王大明已经进入秘境了。” 他叹息着,又说;“王大明会被力量吞噬的。” 徐行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黄海又让两人先休息,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喊他,徐行两人点头,被黄海带着去了一间院子。 凌香月看无旁人,说道;“你怎么看?” 徐行道;“我也不太清楚,还是用令牌让追魄……………………” 地面在摇晃! 大地在颤抖! 徐行一惊,以御空术升空而去,只看遥远的海面上好是龙吸水一般,一道又一道水龙卷升了起来,整座东番州的四面八方都被包围,他就要前去观看,又听见打杀声音,低头一看,从学府外面穿梭而来条条长龙般的人流,学府里面的帮派之人也大笑朝着法阁而去,有些学子一脱衣服加入其中,不多会,老府主带着四个孩子慌张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三大派围攻学府了!!!”黄海把四个孩子一放地上,最小的十来岁,最大的十四五岁,“你快带着他们逃,他们是学府的未来,东番府四杰,一定要带他们走,我去启动阵法。” 黄海转身冲去,四个孩子大喊着‘府主。’ 徐行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他落在地面,看四个孩子修为最低苦境二境最高那个四境,如此年纪放在分府也是前列了,有两个孩子要去追,另外两个孩子中的女孩喊道‘别忘了府主的话,我们去了也是没有用的。’,两个孩子愣住,哭了出来。 徐行落地,锁着眉头,对着凌香月道‘你带他们走,我去看看。’,他冲击而去,一路上看见有帮派之人要杀学府弟子,当即一拳打去,救下四个学府弟子,身体一晃,一道化身朝着远处冲去,徐行喊道‘跟着我。’他一路朝着法阁冲杀而去,救下几十位学子,到了法阁,看里面人们抢着秘法,顿时口中一吐,施展火龙术,三昧真火化作的火龙飞舞在空中,天一下子热了起来,徐行吼道‘不想死的放下秘典。’,他看那些人原地思索,手一指一道火焰燃其中一人之身,化作灰烬,有一人大喊‘一起施展法术。’法术好似五彩的烟花打在徐行的身上,徐行从烟花中走出来,“给你们机会了。” 火龙撞入法阁! 法阁摇摇欲坠,等了片刻,徐行喊道;“你们去收秘典。” 他转身朝着黄海的院子冲去,半路上,忽然转身冲向放尸体的楼,刚到那里,就看黄海冲出来,看见徐行,黄海立即朝着门口冲去,徐行施展移形术一抓,抓了一根稻草。 “杀了他。” 徐行看黄海冲入三大派之中,转身看向自己,徐行停下身子道;“我不明白你为何把四个孩子交给我。” 黄海哈哈笑道;“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发现。” 徐行道;“因为你说你知道我,既然你知道我,那么你一定知道我在分府的名声,不可信之人,我在碣州做的事情在你们眼中是不能拉拢不能相信的人,我最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怎么快知道我是徐行?除非你本就知道我要来。” 他感受着地面晃动。 黄海道;“你真是聪明人。” 徐行问道;“那么满足我的问题如何?这个任务是不是就是给我的?我不相信凌香月会害了我,除非………………除非他的哥哥?我又不相信鹤府主的孙子是那样的人。” 黄海道;“满足你如何?他的哥哥真的是他的哥哥嘛?” 徐行道;“为什么让我来?就为了杀了我?” “杀了他!” 黄海转身离去,三大派近千人冲来,徐行施展法道煽风化作芭蕉扇扇动满天三昧真火,火焰滚滚碾压而去,徐行继续扇动,竟看一些人要冲出三昧真火,双手握着芭蕉扇一挥施展火龙术,满天火焰化作游龙撞击而去,那些人还没有接近徐行就倒了三四成,逐渐有退去之心,徐行实在不明白这些人能如何? 当真他徐行不敢杀? 徐行看黄海要消失,移形而去,一抓,黄海的身体忽然炸开,徐行用手一档,爆炸的冲击波掀开人流也炸飞了他,飞在空中,徐行以御空术止住身形,看三大派活着的人已开始逃走,顿时转身找凌香月,两人合计一番,此地不宜久留,凌香月说已联系追魄,追魄有地方,两人搜索学府,找到了一百七十二人,由凌香月带去某地跟追魄汇合。 “你去哪里?” 徐行道;“我去看一看,放心,我有八九玄身。” 他遁地而去。 第116章 日月护法 海面起雾,大雾。 徐行来到码头,双目流光转动,那一双能看透世间一切真假的眼睛竟穿不透大雾,海面上有要出海的船,船撞在大雾上,好似撞在了屏障之上,一番晃动,有人在攻击着大雾,雾散了又合上。 徐行实在不明白为何有人要假装凌香月的哥哥引自己到来? 是闫家? 就为了杀自己? 不太对的,如果为了杀自己,何必这么大动静呢? 他徐行来到东番就可以动手,徐行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在闫家长老的手中逃脱掉! 是谁? 王大明,秘境,封寇,毛新月…………………… 徐行思索再思索,似乎只要把这些事情联合在一起就能知道真相,忽的只听马蹄声,转身看去,骑兵穿梭在街道上,口中大喊‘东番禁宵,速速回屋,一刻钟后,格杀勿论。’有帮派之人反驳,那些骑兵围上去乱刀斩杀,恐惧让人们乖乖回屋里。 徐行遁地而去,一路来到妖市入口,以双眸开门,街道上空荡荡,徐行去阁楼找到蛤蟆。 鱼头守卫道;“大人闭关了,大人说你要是来就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线索。” 徐行听着。 他愣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两枚仙玉递过去,才听鱼头怪说;“消息是‘黄家独立了。’线索是去赢南码头后的酒馆找游诺,他伪装成了如此模样。”鱼头怪掏出画像。 黄家独立了?是什么意思? 黄家不要命了吗? 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只怕那夏东上将军领兵到来……………………海面被封锁,徐行皱眉,快要想通了什么,立即出了鬼市去赢南码头酒馆找游诺。 那游诺是三角帮之人,最近躲了起来,因为他是王大明的发小。 王大明。 秘境。 三大帮派。 黄府主。 黄府主说‘王大明盗取禁术被闫导师拦住从而杀了闫导师,爆出寒冰之力,引发东番大地震。’黄府主为何把四杰托付给他?既然黄府主都要翻脸了,为何如此? 徐行到了赢南府码头的酒馆门口,忽的身体中穿梭一道冷流…………………… 他想起来了。 在船上,封寇喊了他的名字……………… 王大明,秘境……………… 明珠可破世间一切虚幻,封寇知道徐行有明珠,所以他徐行就是钥匙?黄府主和三大派也是封寇或者说杀人者的同盟?还存着一丝良心的黄府主把四杰托付给徐行,不,不是托付给他,是托付给凌香月! 徐行眯着眼睛推开房门,酒馆中坐满了人,他挑了个边缘桌子叫了两壶酒,喝着思索着,听着酒馆中的酒鬼谈论封海的事情。 “秘境要出现了。” 人们讨论着秘境。 徐行觉得也是如此,秘境要出现了,所以黄家才独立,夺秘境顺着海路去往大泸,那一直未有动静的日月岛呢? ‘秘境显,二圣归,称神教。’ 日月岛是否在推波助澜? 徐行看着游诺推门而去,立即跟上,看那游诺顺着巷道摇摇晃晃地喝着酒,忽的大吐起来,跟了又跟,眼见无人,立即上前定住,那游诺熔炉圆满,挣脱不了徐行的定身术,徐行走上前,说‘我知道你不会说,不然那些人早问出来了。’他一手按着游诺的脑袋,施展诡道入魂术,却看游诺的魂海似铁壁一般,早已被人布置了,左右无法之下,徐行带着游诺遁走而去,到了一处无人破旧院子,解开游诺身上的定身术。 游诺道;“你总算出现了。” 徐行疑惑。 游诺笑呵呵的说;“王大明给我看过你的画像,他说你会打开秘境。” 徐行道;“我有些糊涂了。” 游诺道;“我跟大明都是孤儿,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信得过的就是我,大明并没有进入秘境,是他找到了一颗珠子,珠子钻入他的嘴中,大明感到自己变化,还有那出现的寒冰之力,找到我,我两合计,只怕这就是东番州传说的龙祖九子的龙珠,大明说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秘境,真去找却也找不到,我提议大明别先想着秘境,先去学一些法术有自保的力量,等强大后再去找秘境,大明去了学府,某一天某一天………………” 他咬着牙;“大明就剩下半个身躯,大明对我说‘日积月累下,他相信了闫导师,可是闫导师和府主要杀了他剥夺龙珠。’大明对我说‘某个人找到了他,让他进入秘境,只有进入秘境,他才能活下去,还给他一件法宝,可以吞噬了龙祖九子的全部力量,但秘境有佛所在,王大明也出不来,时间一到,某个人会打开秘境,那个人叫做徐行。’” 徐行道;“某个人?一个刚刚被人背叛的人还会相信别人?” 游诺道;“那个人对大明说‘他早已能进入秘境,但没有龙珠进入秘境也得不到什么,如今龙珠被王大明得到,真是天意。’大明说;他会跟着那人去,如果那个人真的能打开秘境,那么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让我要等你的到来。” 徐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四面八方有一张在合拢的网。 “我喜欢把事情闹大。”徐行自言自语一句,既然那神秘的人想让他打开秘境,那他就打开,还要当着整个东番的面打开! 他就要看谁是黄雀了! 徐行道;“王大明还说了什么?” 游诺站起来说;“王大明最后去的地方是龙云寺。” 龙云寺是东番香火最好的庙宇,坐落在赢南龙云山上,里面有和尚有尼姑。 徐行和游诺夜探龙云寺,十八座庙宇之中有和尚尼姑在念经,声音回荡空中,徐行跟着游诺从房顶上直入王大明消失的偏殿,供的佛竟然是不修佛法藏。 庙中有和尚敲木鱼念经。 徐行站在房梁上看向那一手托明珠的不修佛,金身在灯光下发着光芒,耳中听得游诺密语;“我来过这里十来趟了,这不修佛庙宇是后建立的,与那人妖大战的时间差了不知十万八千里,实在不明白王大明让我来这里为何,我曾试探不修佛手掌上的明珠,也没有什么异样。” 徐行密语;“我想我又错了。” 游诺道;“什么意思?” 徐行道;“你听过那一句东番的歌谣嘛?” “无星无月之日方可见日月星。”徐行看向明珠,“秘境的落点会随时更变,平常时刻不会有任何异样,除非是钥匙出现。” 就像是碣州秘境象境。 游诺道;“遮星袈裟?怪不得黄家要入东番州。” 徐行道;“七宝妙术又在哪里呢?或许七宝妙术早已经消失才需要我来打开秘境?看来我已经被威胁了。” 游诺疑惑道;“什么意思?” 徐行道;“你没有死就是最没有理由的事情,如今又封海,我要么打开秘境,要么那神秘人出手杀我,以那神秘人的手段,我怕是抵挡不住,先走吧,我有打算了。” 两人出了庙中,走在龙云山上,即便夜晚,也有住宿的香客在散着步,迎面而来一个女尼姑,看见徐行二人,打了个佛礼,徐行还礼,还踢了游诺一脚,游诺学着,徐行和那女尼姑一对视,看见女尼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一闪而逝,微微皱眉,看着女尼姑离去。 “你好这一口?”游诺也发现这徐行跟自己差不多,都是迷雾中人,同病相怜,一时间心中松下不少戒备。 “她好像认识我,但我明明没有见过她。” “我不也没有见过你不还是认识你?” 徐行想游诺说的也是理,便往山下而去,刚到了山下看见骑兵在公告上贴着什么,等那骑兵走后,徐行上前观看,竟然是自己的画像。 游诺道;“所以人家认识你也不奇怪。” 徐行道;“是黄家?” 游诺道;“废话不是吗,整个东番军队都是黄家的,不是他们是谁?” 徐行思索片刻,找了个偏僻之地,拿出令牌弹向凌香月,得知凌香月所在地点,她已安排好了学子,让徐行快快前去。徐行看向游诺,游诺说‘我跟着你,只有跟着你才能见到大明。’,两人遁地往大荔府而去,徐行还在疑惑为何把学子带入黄家的地盘? 忽感四周泥土挤压而来! 他当即遁地而出,一片密林之中,只看不多会前方走来两个人,两个老者,左边穿着红衣右边穿着蓝衣,一个瘦一个胖,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徐行还未开口。 “日月护法!”游诺眼中惊恐。 徐行道;“什么人?” 胖瘦两人三步跨过长长距离,从远到近似乎只在一瞬间,显然精通缩地成寸,让徐行起了戒备。那两人也不说话,等了好一会,胖的问;“是他嘛?” “杀了他!!!”清脆的女声。 徐行看向远处树木上站立一个十六七的少女,穿着极为奢侈,发上有一颗鸡蛋般的珠宝,容貌十分美丽,满脸寒霜,眼睛直勾勾盯着徐行。 瘦的那个说;“无关人等速速离去。” “保重。”游诺拍了拍徐行的肩膀,密语道;“日月岛左右护法,五大派顶尖高手,传闻境界已是天上人,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而能命令日月岛左右护法的只有圣女。” 就是那二圣归之中的一位? 徐行看了那少女一眼,实在不明白那少女眼中为何充满仇恨,看向左右护法,一时间双手掌中有汗水。 夏东顶尖高手,天上人? 入道?! “杀了他!” 第117章 圣女 月护法是胖子穿蓝色衣,听闻圣女的催促,手一指徐行,施展定身术,本打算再使一击水枪过去,便就杀了徐行,可却见自己竟然没有定住徐行。 “大哥,他的肉体很厉害。” 日护法左脚一抬,落地,站在徐行身后,一道火掌拍去,看那徐行飞跃而去,砸断许多树木,落地后站起来。 “的确很强。” 若换成一般神照,受了他日护法这一掌怎能轻易站稳。 徐行以煽风之法形成芭蕉扇,口中一吐吐出三昧真火,以法道飞火之法扇动芭蕉扇,火焰炸裂满天,一道又一道从四面八方打像日月二老,只看两人双掌一抬形成光罩,火落在上面便就落下。徐行施展大海无量,双手握着芭蕉扇猛烈挥动,体内法气极快消失,火海滚滚而去。 诡道七十二分火术。 月护法双手掐诀一指滚滚火焰,火焰从中间裂开,从两人身旁飞梭而去。 “大哥,这小子还会三昧真火。” “我看见了。” 日护法单手掐诀口中一吐,火苗穿梭而出,迎风就涨,眨眼间变成庞大火球飞梭而去,徐行见那火焰也是三昧真火,便用力挥动芭蕉扇打出一团团火焰撞去,又双手掐诀,施展遁道聚土成塔,泥流围着徐行旋转形成三层宝塔,一道又一道金光打入塔中,金塔耀耀生辉。 火团撞击而来,金塔融化成水,塔中无人! 徐行进入曝气状态,飞梭在空中,双手掐复杂印记指着地面,泥土轰隆隆作响,飞在空中,一道又一道金光打去,形成一方大印,印下无字,徐行以诡道定身术打在印上,落了一个定字,大印落下。 水波在空中形成,似枪如剑,是那天水一线,好像一道流光划过大印。 印碎! 日护法一步落在徐行身后,徐行以移形术移走,忽然一掌横空到来,打的徐行砸入树林之中,地面凹出大坑。 从树林的大坑之中冲天而起一把金灿灿的豆子,落地化作徐行朝着四面八方跑去。 月护法开了天眼一看,对着地面使出‘指地成钢。’,只看徐行一口血液喷出飞出地面,日月护法一步来到徐行左右,双掌拍去,徐行运转千观音拳法朝着左右打去,拳与掌相撞,气浪掀开整片整片树林,泥土飞了满天,一道水法进入徐行左臂,一道火法进入徐行右臂,很快的徐行的半边身体是蓝色半边身体是红色。 火与水在他的体内碰撞。 “大哥,他修的什么身体?”月护法问道。 “大概是那因八九玄身无人练成从而进入十八武技的百练金刚体,是个天才。”日护法道。 两人齐齐打入水火进入徐行体内,水火在徐行体内碰撞,徐行忍不住一声大叫,体内真气法气乱成一团,日曜光法也平复不了。 忽的。 一道金光横空而来,一拳砸在月护法的脸庞上。 月护法的脸上起了涟漪,一阵又一阵,月护法一把拿住那人手臂,日护法也拿住来人另一只手臂,两人一用力,金海大吼一声,双臂硬生生被扯开。 “干你娘的………………” 追魄眼睛睁的好似裂开,双手掐复杂印记,一拍地面,大地轰隆隆作响,好似地震一般,只见那追魄一口血液喷入地面,整个地面轰隆隆翻转在天上,一方大印从天而落,月护法说‘大哥是翻天印。’日护法说‘用圣水。’月护法一手拿住徐行的左臂,点点头,另一只手对着天空一打。 水似光,一道又一道冲天而去,射的那翻天大印千疮百孔,碎了满天。 追魄一把捞过金海退到远方,一手拿着一道纸人打向空中。 狂风炸响! “大哥,有强敌。” “快杀了这小子。” 火与水接连打入徐行体内,徐行大吼之中运转日曜光法,似溅起了火花一般,全身泛起了金光,身体逐渐变大,施展十八武技丈六金身化作两丈之躯,十八武技罡气附甲,大吼之中‘老不死的,给我去死!!’徐行双脚一跺地面地动山摇飞跃在空中,双臂用力一震,还是没有甩开狗皮膏药般的日月二老,顿时不管不顾,施展千观音,天空上好似出现密密麻麻的手臂,活像个百手观音降世,徐行再运日曜光法,走十八武技降妖除魔十八掌之大威天龙! 真气似炮弹在经脉之中炸裂! 徐行的丈六金身皮肤上竟裂开一道又一道口子,即便是八九玄身第二十四劫之身也撑不住这种胡来! 拳落! 千观音,百拳齐发,降妖伏魔十八掌大威天龙! 百拳似百条金色飞龙在满天龙吟之中砸在地面之上,日月二老顿时松开徐行的双手,但也没有逃过百条飞龙撞击! 轰! 天崩地裂! “二弟,用诡道颠倒阴阳。” 光。 一红一蓝两道光芒在密密麻麻的飞龙之中融合在一起,日月二老脸上有的只是平淡,红蓝光芒形成圆盘,一转! 飞龙竟然从地面冲天而去,打在徐行的身体之上。 徐行飞入苍穹! 雷! 乌云合拢而来。 雷轰隆隆落下,每一道都粗如水缸。 “大哥,有强敌。” 日月二老双眼认真了起来,各打出水法火法与那天雷撞击在一起,偶尔一道雷霆砸在两人身上,两人齐齐吐出一口血液。 “我当是谁?”虚幻的老者大怒一声,“日月小鬼?二十多年不见,是不是忘了爷爷的雷法了?” “大哥不好是彭万里。” 雷云从四面八方的天空合拢而来,整个东番州的上空都被雷云覆盖,轰隆一声,雷声震的房子也断裂,一道雷好似从九天而来,轰击而下! 追魄一手抱着金海一手抱着徐行,本以为金海断双臂足够麻烦,可看着徐行身上裂开的一道又一道口子,整个人好像碎肉拼接,只怕这下要九死一生了。 他一路跑入一座院子中。 黄侠惊讶道;“怎么了?” 追魄道;“黄侠,找秦新月过来,现在只有他能保住徐行的一口气,快点。” 不多会。 秦新月到来,也不多说话,双掌拍在徐行背后,度入法气,开口道;“两天,我只能保住他两天,如果没有还神丹,他必死无疑。” 追魄道;“我到那里找………………” 凌香月咬牙道;“我要出海。” 她转身走出去,谁的话也不听,除了出海去学府求药,她不知道到那里找还神丹了,走出门口,她听到身后秦新月的话‘也许这是个机会,但我不敢赌。’ 凌香月回身道;“什么意思?” 秦新月道;“八九玄身叫做七十二劫之身,就是要经历一次又一次劫难………………” “我不赌。”凌香月走出院子。 海面上被大雾封锁。 凌香月撞击而去,头破血流,不知多久,不知天黑天明,凌香月坠落海水里面,那一双狡猾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有小珍珠飞在海水里面。 怎么会如此! 她的身体朝着海底坠落,越陷越深,忽然的,她动了起来,从海底穿梭而去,前方的海水中也有白云似的雾气,一头撞上去,撞的头破血流,也无法出去,她无助地瞧着白雾般的海水。 冰! 冻结了白雾。 “死定了死定了,妈了个巴子的,亏大发了。”钱三通从冰中钻了出来,浑身鲜血淋漓,在海水中泡着疼的他龇牙咧嘴,他看见凌香月呆愣住,立即摸了摸头发,“天空一声响,三通哥哥登场!” 钱三通! 冰水灵眼中燃起了希望,如果还有谁能随身携带大量保命丹药,只有钱三通了! 钱三通指了指海面,穿梭而去,上了岸,让凌香月带自己找徐行,还把一物递给凌香月,是霜天鉴! 他道;“有个女的找到我,说徐行有危险了,咱三通是什么人?有恩必还!她还给了我霜天鉴,我当时就愣住了,妈了个巴子的,霜天鉴不是在寒冰圣地圣女的手中嘛?奶奶的,徐行什么时候跟传说中的圣女还认识?虽然我能闯入阵法是霜天鉴的小小功劳,主要原因还是废了八十七件宝物,这件事情一定一定要跟徐行说,她还交代我,八九玄身本就是不破不立,如果徐行一旦撑不住就用霜天鉴冻住徐行的身子……………………” 院子中。 钱三通看见秦新月在给徐行疗伤,揉了揉眼睛。秦新月也眼带惊讶。 “你?” “你?” 两人一笑,钱三通开口让秦新月不用度入灵气,拿出了从丹院借来的大鼎,把徐行放入其中,加了七八十种药材,其中就有那制作还神丹的灵药,钱三通说‘八九玄身为什么没有人练成,太费钱也是一方面啊。’,他双手打出火焰,炼化七十八种灵药融化成液体包裹徐行的肉体,有半个时辰左右,钱三通疲惫地坐在地上,让凌香月掌控药鼎,提醒道‘一旦不对就冻住他的肉身。’ 凌香月点头。 “有你这个多宝小子来我就放心了。”秦新月拍着钱三通的肩膀。 “那里哪里。”钱三通恭敬的道,话也变少了。 他看着秦新月离去,一时间心中也慌乱起来,怎么秦新月来到这里? 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别说他是大王钱庄的人,就是大王钱庄的继承人也要脱层皮啊! 麻烦麻烦。 他躺在床上疲惫的呼呼大睡起来,也不知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一觉睡的浑身都发酸发疼,一转身看见徐行躺在一边,身上浓浓的药材味道,脸上的裂痕在一道道流光之下在极为缓慢的合并,暗道真不愧是八九玄身,身体都快碎了也能自我修复。 “三通?” 钱三通听见喊声一看,徐行已经睁开那一双清澈的眸子,道;“你总算醒了,你知道我怎么来的吗?可是耗费了我九十七件法宝,都废了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 徐行道;“多谢。” 钱三通哈哈一笑,道;“告诉你个消息,我知道那日月岛的圣女是谁。” 徐行看着他,心里也不明白为何那圣女一定要他死。 “李轻之女。”钱三通看徐行眼中有疑惑,“李轻是戴衡的左膀右臂,后来犯事,戴衡杀了他,暗地里放走李轻的妻子和女儿,还让一个老人保护她们两人,当初李轻就是来东番州找医师的,老人带母女两人来到这里,阴差阳错之下被日月岛发现李轻之女李青青是水灵体,迎接回日月岛,只怕他杀你是想要用你逼戴衡从大西北回来,不过嘛,以我看,日月岛惹错人了。” 徐行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种故事。 那么那个尼姑就是李轻的妻子? 怪不得怪不得。 “我本以为你徐行就是天才了,可跟戴衡比起来,你在创业这一方面差了太多,他在大西北创建的太平帮可真是厉害,更让人感到可笑的是,从来都是大王钱庄投资别人,戴衡却主动找到大王钱庄,合作,他会让大王钱庄进入大西北,四年过去,虽然没有遍地开花,但二十年进不去的大西北,大王钱庄也开了七家。日月岛虽然有多年根基,但因圣女不归,封门锁派,这些年没啥长进,能入五大派还是上一代那些人的原因,若戴衡铁了心带太平帮跨州而来,凭他的六位义兄,谁输谁赢真的不一定。” 第118章 摊牌 徐行运转八九玄身冲击第二十七劫之身,水到渠成,一跃而过,身上的裂纹又合并了一些,继续运转八九玄身走脉之法,体内日曜光法也终吸收完了日月二老的水火之法,漏斗的下方出现璀璨长河来到丹府之中。 丹如烈日照耀,表面已有一半金光,只需全部镀金完成,便可达到神照圆满,冲刺归源。 火锅味刺鼻。 他睁开眼,看钱三通在屋子里吃着火锅,眼神幽怨。 钱三通涮着羊肉说;“现在外面都是你的通缉令,你怎么办?要不咱们就一直躲着,那迷雾封锁了东番,已引起孙大将军的注意,我来的时候,玉将赵丹领衔七大将军到来,咱们就躲到阵法被破开为止吧。” 徐行道;“走不了的,我决定开秘境。” 钱三通愣住。 他对秘境要是不期望是假的,可一想到打打杀杀,他就觉得脑子疼,就不那么想进入秘境了。 “你打开秘境?” 凌香月也走了进来,坐在床头,说;“我怀疑我中计了。” 徐行道;“那个你的哥哥并不是你的哥哥,不知是何人装扮,引诱你领取任务,让我来到东番州,因为七宝妙术从未出现,唯一的钥匙就是黄家的遮星袈裟,那么只有明珠可以照破一切虚幻,我就是代替七宝妙术的第二把钥匙,既然我已经入局,那么大家干脆上明面上,我会邀请那些人在广龙酒家相见,想要让我打开秘境,那就一个都不能少。” 钱三通道;“你疯了?” 徐行道;“所有人都以为我还有着明珠,却不知我的眼睛是开秘境的钥匙,那么我孤身前往,明珠他们会以为我藏了起来,是杀了我?还是同意我的要求?” “你是个疯子!” 转眼七八日之后,眼看着还有半月就到了月食,各大势力派出的人马恨不得把东番挖地三尺,却也没有找出徐行,那黄家更是质问日月岛二老为何截杀徐行?一时间各大势力把心中情绪发泄到日月岛,虽然贵为五大派之一,可面对全州皆敌,日月岛大长老也只得出面道歉,派出全岛弟子寻找徐行踪迹。 一封又一封信却飞向了各大势力之中,人们多少不明白徐行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难道他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他? 他怎么还能自己冒出了头? 阳光正好。 徐行孤身走在长街上,一路上各派势力弟子盯着他,有士兵有日月岛弟子有三大派之人。 徐行走入空荡的广龙酒家一层大厅,坐在唯一的八仙桌子旁,喊来那柜台旁站着的小二,要了十几道美食,还有一壶东番州最好的酒,东番高粱酒。 他脸上还有细细的裂痕,令小二不敢直视。 酒和牛肉上桌的时候,徐行大口地吃着,第一个到来的是黄家家主黄客,身材瘦弱显得精干的中年人,一来给自己拿了酒杯,跟徐行干了三杯,连连称赞徐行英雄出少年,紧跟着三大帮派的帮主、日月岛、各派首脑都来了,徐行还是跟着黄客喝酒,三大派帮主加入酒局,日月岛大长老自罚一杯,喝着,徐行吃了一口鱼肉,说‘这人还不齐怎么说呢?’ 黄客道;“小友何意,还差那个,你开口我去抓。” 徐行笑的脸上缝隙好似裂开,“鬼市之主呢?大泸的人呢?杀人者的人呢?学府的人呢?怎么一个一个都不来呢?要不今天只喝酒不谈其余的?” 他看着三大派之主的眼神,接着说;“明珠可不在我身上,要是我死了,你们就指望阵法可以一辈子保持不破,听说外面玉将赵丹领了七州军队来袭,就连那越州的华子炎将军也到来了呢………………” 桌子旁的人各自转动酒杯,随着黄客开口请来大泸人,其余人也松口,不多一会,大泸老者落座,鬼市来的是个赤裸上半身的鲛人,分府府主黄海笑着坐下,封寇一来倒了一杯酒说‘真是有缘分怎么快见面了。’ 黄客道;“现在人齐了吗?” 徐行点头道;“十四日后就是食月,我就不多说了,各位能来就知道我的作用,我的要求很简单,二十万仙玉,五颗金木水火土灵珠!” “二十万仙玉?” 毒蛇帮帮主开口说;“不可能,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其余也点头。 黄客开口;“五灵珠到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宝物,我黄家有水金土,凑一凑,是能给你的,但二十万仙玉实在太多………………” 徐行笑道;“六万如何?” 众人忽然愣住。 这徐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行指着学府府主黄海,“他的命值十四万仙玉,要不给我二十万仙玉,要不给我六万仙玉和他的命,你们黄家,大泸,日月岛,三大帮,鬼市,封寇,一人一万仙玉不多………………” 黄海听闻掐诀要走,忽的被定住,只看左右坐着之人齐齐拍掌而来,他只是熔炉圆满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他看向三大帮帮主。 三大帮主握拳砸向他。 黄海大喝道;“可恶可恶,你们不讲……………………” 法与拳头落在黄海的身上,他的身体砸的地板破碎,血液从他的身上爆射开来,他滚了又滚,眼神中充满了遗憾。 “你令学府蒙羞。”徐行站起来走向那还有一口气的老府主,若有若无的气息随时要断裂开来。 “我等着你徐行。”黄海笑的满嘴血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输了我认了,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徐行………………” 徐行道;“你唯一的良心是送四个孩子给我,这是你仅存的良心,但不足以弥补你的错误,你当初对我说学府给三大帮派使用是为了招收学子,可秦大哥对我说,你简直就是放屁,以权谋私,做假账送到分府,这些年你贪了多少?忘了对你说,你藏宝物的地方已经有人去了…………” 老府主眼中渐渐黯淡。 徐行转身对坐着的各位首脑开口,“各位,我反悔了。” 各位首脑站了起来。 徐行道;“别急别急,我会打开秘境,可是我想了想,我实在害怕我打开秘境你们就当场杀了我,怎么办呢?不打开秘境你们翻了东番也要找到我啊!我想了个法子,干脆你们每一家的宝库对我开放,我就挑一件东西,如何?”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黄客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你要用我们的宝物来防着我们?” 哈哈哈。 他拍着手笑着,说;“好一个徐行好一个徐行,脸皮够厚,心够狠,我同意了。” 徐行看向三大派帮主和大泸人,“你们那也没有啥宝物,干脆一人给我一万仙玉如何?” 他接着又自言自语的说;“我可是知道了秘境开启的地点,要是到时候你们没有接到通知,我打开秘境,你们没有………………” “给!!!” 徐行看向封寇。 封寇哈哈大笑,拍着双手,“给我三日,我给你个厉害的法宝,你放心,我俩可是老乡啊。” 徐行握住封寇的手,“对啊对啊,我们可是老乡,你可千万对我好点啊。” 他又对着众人抱拳,接着道;“各位,拜拜了,日食前一日我会给你们地点,我就住在这里,小二,开个顶配的房间记他们账上!” 他上楼而去。 大厅中的人各自看了一眼,各自眼中都没有愤怒,那鲛人还笑嘻嘻的,感觉很有意思。黄客开口‘我出三颗灵珠,仙玉没有,其余你们商量。’日月岛大长老‘我有金灵珠,只出五千仙玉。’随着众人简单的谈论,灵珠和仙玉就定了下来,各自离去,随着各派人马离开,东番州又进入了安静,也不再禁宵。 第二日大早。 徐行吃了早饭去往黄家,黄家在树林之中,是个大山庄,徐行来到的时候,一个青年等待多时,徐行眼中闪过惊讶又极快隐藏起来,那人自称是黄客副将黄侠,领着徐行去往后院,看黄客从院子中走出来,他就退去。 黄客领着徐行走着,说;“我以为跟闫家作对的人是个傻子,没想到是个胆大包天的疯子。” 徐行笑道;“将军客气了,将军自立不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疯子?” 黄客推开后院房间大门,打开机关,朝着地下走去,“我本就反对大夏停战,从何而来叛变?” 他带着徐行走入宝库之中,山洞中放了各类兵器法宝,琳琅满目,接着说;“我并没有收起来什么,你能挑到好的算你有本事,而我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独自打开秘境,这宝库都是你的,去了大泸你做我的副将,大泸也是人族。” 徐行笑道;“我本以为我要找半天呢,没想到黄家主这么敞亮,莫不如这样,家主帮我寻一件宝物如何?” 黄山上前拿过一面画着八卦的三角旗,“我也只是想要试一试,我知道你的过往,当然也知道你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拉拢的,这面五行八卦令可分千万杆旗子,是极好的法宝,在我的宝库之中也可进入前十,对于阵法师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法宝,如何?” 许徐收下五行八卦令,转身离去,“我怕在待下去就被黄家主拉拢成功了,我是很贪心的。” 黄客看着徐行离去,眼眯着,听得旁边出现的人开口‘家主要不要拿下他逼出明珠?’黄客摇头‘无妨,开启秘境之时拿回来就好了。’那人说‘家主太吃亏了,我们黄家可是有遮星袈裟的。’黄客道‘但我最想要开启秘境,不然阵法解开,黄家逃也逃不了,这是最有希望的一次机会了。’ 鬼市。 蛤蟆穿着白衣吸着旱烟,领着徐行走到一间大仓库门前,门巨大无比,开口说;“傻瓜白痴疯子,你就不怕小命不保嘛?” 徐行看着大门打开,仓库里面东一堆西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到处都是,还看见一个夜壶,顿时觉得妖族没有诚意,开口说;“这是垃圾场?” 蛤蟆吐出一口烟说;“我家主人说了,你有挑选法宝的本事,你从这里挑十件可以选一件,还是你去宝库里面挑一件?” “你拿我当苦力呢?” “你干不干?” “干!” “傻瓜白痴。” 徐行看着蛤蟆,开口说‘你出去。’蛤蟆挠挠脑袋说‘什么意思?’徐行说‘我怕你偷学。’蛤蟆转身说‘傻瓜白痴。’朝着门外走去,这一走,在门口一等就是三天,期间趴在门缝上偷看着,也没有看见徐行拿出明珠,那这徐行到底是如何找到宝物的? 鉴宝大师? 蛤蟆想着主人说的‘明珠出现就杀了徐行,不出现,什么也不要多说,不必拉拢。’他想着,看见门打开,徐行那张满是裂缝的脑袋钻出来,说‘挑好了。’蛤蟆要进去,被徐行拦住。徐行拎着竹篮走出来,关上门,举起双手说‘我可没有带乾坤袋,我挑了八十七件东西,拿走九件宝物。’蛤蟆看着徐行手上的金镯,手中的竹篮,说‘你倒会算账,我先瞧瞧。’徐行说‘不行,我走了你在看,万一你随便给我法宝怎么办?我就要我这九件。’蛤蟆哪里能不清楚这九件怕是最好的东西,可是又能如何? “傻瓜白痴。” 这一次蛤蟆是在骂自己,虽然没有徐行那其余的宝物也找不出来,可不知为何蛤蟆就觉得心痛。 徐行摆摆手说‘再见。’一路出了鬼市,心里偷笑,九件宝物有两件都是他能用的,手上的金光镯,手中的竹篮,还给曹佩找了个赤红兵甲丸,曹佩一定会开心地蹦跳起来的。 “还有十天,去日月岛!” 第119章 王大明 日月岛在赢南府地界之内,山体不高却连绵小半个赢南府,山中有一口日月潭传说可使人脱胎换骨。 徐行以斗空术越过岛外的河流,只看河流齐齐升空,好似一条又一条蛟龙追着徐行,徐行转身吐出三昧真火灭了水龙,落在河对岸,只看一人从金光中走出来,是那日月岛的大长老,他掐诀一指河流,翻腾的河流逐渐平息。 大长老笑道;“有失远迎。” 徐行抱拳道;“是我不请自来,还望大长老包涵。” 大长老带着徐行朝着山上走去,路途中问道;“从你的身上我看到当初那些人的影子,已太久没有见过了。” 徐行走着道;“大长老何意?” 大长老道;“只是突然有些感叹罢了,像你这么胆大包天的人现在很少了,你就真的不怕我在此杀了你?” 徐行哈哈笑着,“我今天就是自杀在日月岛中,那些人都以为我是你们杀的,黄家你们有把握挡住,三大派不成气候却也想分一杯汁,妖市呢?还有那神秘的封寇等人呢?我死在这里,只怕日月岛会跟着遭受牵连,值得了。而且啊,日月岛也想要打开秘境,大长老都是仙中人了,就别吓我这个山上人了。” 大长老哈哈大笑,带着徐行去往宝库,一处山洞之中,徐行见山洞中的宝物已被人挑挑拣拣过了,留下的也有些好东西,但入不了法眼,瞧着看着,那角落一堆东西里有一青色的小旗,以明目看去,旗内有极为强烈的法气波动,伸手去拿,忽的愣住,越过那青色旗子,拿起一柄水蓝色旗子,心里一阵晃动,好在自己没有被贪心蒙蔽心智,不然只怕拿到那青色旗子就是身死之时。 那青色旗子是顶尖的法宝,外表被人布置了阵法隐藏其真身,徐行刚想大赚了,心里忽然想‘日月岛不可能无厉害的锻造师阵法师,不然也不配五大派之一,为何看不出青色旗子上的阵法?’是陷阱嘛?徐行手中的蓝色旗子也是一件法宝,徐行能看出旗子里面有一道隐约的雾气,但跟青色旗子比起来就差的很多了。 自己的双眼被发现了吗? 还是那些人以为我会带着明珠勘破法宝? “就它了。”徐行握着巴掌大的蓝色旗子,笑嘻嘻的对着大长老说,“还有十日才是日食,这十来天要麻烦大长老了。” 大长老眼中思索退去,疑惑道;“何意?” 徐行道;“前些日子我跟你们日月二老切磋一番,有感而发,索性趁着这些日子,我来跟他二人好好切磋切磋。” 大长老看了又看徐行,道;“日月岛当然欢迎你这种英杰居住,不过日月二老愿意不愿意出手还不是我说了算,需要问过他们。” 徐行点头,跟着大长老来到一处院子之中,路上看见许多弟子,有几个上前跟大长老请安,徐行能看出他们的修为都不差,比在分府之中的擎浪潮还要强,索性开口问‘为何他们没有去往分府?’大长老瞧了徐行一眼,笑着说‘都去了还要日月岛干啥?’徐行哈哈大笑说‘那分府前十日月岛大弟子王榄今年二十四岁是否可以排日月岛三十岁之内第一?’大长老说‘你猜。’徐行明白了,又问了一句;“像王榄这种人日月岛有多少?” 大长老领着徐行走入院子,说;“你真是自来熟,不过也无所谓不是什么秘密,王榄虽然不是第一,但也绝对是日月岛前五的天才。” 徐行看着大长老离去,提醒说‘早点喊日月二老来。’,他等到了天黑,也没有见到日月二老到来,索性无事,闲逛,遇到日月岛弟子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这个聊几句那个聊几句,也知道了日月岛最强的是大师姐竹韵蓝,不过圣女出现马上就要变成圣女了。 徐行不得不感叹当个圣女转世啥的真好。 一连三日,徐行都没有见到日月二老,拍拍屁股下山了,临走让大长老带话给日月二老‘给你们机会也不中用啊。’,大长老笑着点头,徐行回到酒馆,随着日子越来越接近日食,日子却也越来越平静,徐行每日都在修炼之中,思考日后的道路,武道他已有了方向,八九玄身,千观音更是有了突破,可以在百拳之内打出百道武技,不过这最强一击就是八九玄身也扛不住,还需多多磨合,那日曜光法的曝气也有了新的进展,在对战日月二老之时,徐行在曝气状态下运转日曜光法感到自己进入全新的状态,从而能打出那最强之拳,取名‘二转超燃。’法修一道徐行也有了方向,不过还要等一等,等五行灵珠到手,他就要炼六道身外化身,分别是金木水火土雷,法宝也有,黄家得到的五行八卦令,鬼市得到的金光镯和收法竹篮,日月岛得到的寒露混元旗。 他思索后路。 武道已龙门,要入百炼需要把一身火龙真气分散成一丝一缕练无法可炼之地,为开创体内世界做准备。 法道已神照,下一步就是归源三境,破丹,破源,破虚,要入破丹徐行也能明白如何走,但破源和破虚就有些不懂,曾听冰水灵说过‘一叶一世界。’需要把一叶之内打开出一个空间,才能懂得如何从破源走到破虚境界。 这一日大早。 徐行换了新衣,喊了上好的海鲜粥,吃了好几锅,才约众人到龙云寺等他。 龙云寺已无和尚。 山下被各派人马包围。 山顶上。 黄客身后站着二十人,其中一人双手上捧着盒子,里面装的是那遮星袈裟。 三大派,日月岛,鬼市,也各带了二十人,都是精兵强将。 封寇显出身形微笑着,对着徐行抛出一物。 徐行伸手,只看那巴掌大小的珊瑚玉衣飘落而下,听得封寇说‘魂甲。’,徐行笑嘻嘻的说;“杀人者还真大方。” 封寇道;“你要加入可以更大方。” 三大派、黄家、鬼市、日月岛、四方人马也拿出了一口口箱子,徐行一一上前打开,是仙玉,一一收入乾坤袋之中,又收下五颗灵珠,灵珠无光,还未炼化过。徐行收了宝物仙玉,落在龙玉寺大雄宝殿房顶,等待着天黑,各派人马也在等待。 阳光很好。 忽的乌云飘荡而来,遮天盖日,好似一个巨人一口吞下了天上的太阳,天黑了下来,天空上有星星闪烁,黄客双手一抛遮星袈裟,袈裟迎风渐涨,盖住了整个龙云寺的天空,忽的有莫名的威压降临,各派之人已经开口催促徐行,徐行哈哈一笑,飞跃在空中,法气流转双眸之中,有光束从他的双眼中飞跃而出,打在空中,漆黑的天空上有海市蜃楼,是冰与光的世界。 “可恶,明珠居然是他的双眸!” “不可能!”封寇紧紧皱着眉头,“明珠已是大道神兵,怎么会被炼化成双眸,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我想我明白了,徐行为何能练成八九玄身!” “不知挖了他双眼能否有用?” 徐行哈哈大笑,一头扎入虚幻的涟漪之中,“各位,秘境的开口就在龙云寺之中,我先走一步!” 他已不见。 “可恶!”三大派之人大骂起来。 黄客飞在空中,只看远方的法藏寺有宝光闪烁,穿梭而去,见那法藏手掌托着明珠,明珠闪烁,一头扎入其中,各派之人也急忙进入秘境,很怕徐行先行一步得到机缘,只有封寇看着明珠闪烁,裂着嘴巴笑起来。 冰。 冰的世界。 冰川上有一长城般的龙尸,锋利的爪子好似长矛一样扣入冰面,龙首的双目紧闭,在上面盘坐一个人。 或者说半个人。 那人脖子下方左边身体是冰做成的。 王大明睁开双眸,看向到来的四个人。 徐行,凌香月,金海,游诺。 “徐行。”王大明看向徐行,是记忆中画像上的人,“封寇说的对,你会带游诺进秘境,他说你是个对朋友很好的人。” 游诺跑上前,大哭着骂着王大明。 王大明跳下龙首抱着游诺,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相信的人。 游诺摸着王大明冰做的身体。 徐行忍不住打断两人的见面,“所以如果游诺不来,你会对我出手?这一切都是封寇做的?或者说杀人者做的?” 王大明用冰的手掌掐诀一挥,打出一道冰圈,圈里面是光的世界。 “时间不多了,那些人已经进来了,去佛十子那里,你们一定会得到机缘,我曾去过那里,我得不到他的机缘,差点死在那里,但我对他说明珠的拥有者会打开秘境,他给了我这个光圈,徐行,如果可能,一定要带着游诺进入佛祖法座,那对游诺来说很重要,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空中有破空之音,徐行回头一看是日月二老,两人齐齐打出法术,月护法还喊道‘小儿今日定杀你。’,徐行对几人说一声‘进光圈。’,他领先进去,金海凌香月跟着而入,那游诺不忍离开王大明,被王大明一把扔入光圈,王大明对着游诺喊道‘游诺,要好好活下去,记得我们的誓言嘛?’ 小时候。 很小的时候。 两个孤儿相遇了,一个叫王大明一个叫游诺,王大明常常说‘以后咱们要出人头地,顿顿吃香的喝好的。’游诺说‘一定会的。’每次说完,两个孩子的肚子就咕噜噜叫起来了,对视一笑,上街找饭馆的垃圾桶。 有的时候找到没有吃一口的鸡鱼肉能高兴半天。 “全部都要死!”王大明跳上龙首,双手掐诀,“我明明那么那么相信你们,对你们敞开了心扉,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 王大明不明白,为什么闫导师和府主要杀了他! 为什么! 王大明拖着半边身体爬着跑着,听到了魔的声音,听到了杀人者的声音。 如果世界再也不可信任,那就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120章 狄青 光。 金光的世界中。 “师叔?” 徐行看着眼前盘坐的干枯金身,从其中传出一道声音,当即愣住,随即一想,只怕是自己身上有了明珠的气息,让这佛十子认为自己是法藏。 他道;“我叫徐行,法藏佛已转世如今叫做一真…………………………” 徐行叙述着一真的事情,话了,听见金身传出声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个人没有骗我。” 金身上有光散开,逐渐化作光点汇聚在空中。 “那一战我不敌寒冰龙王,好在最后悟出一叶世界,困住了他也困住了我,等待日后佛家来人毁寒冰龙王,万没有想到事情超出了我的打算,那寒冰龙王也有后手,它把龙珠留在了外界,等待龙族来营救他,可进来的是个人族少年,那少年身上有魔的气息,你一定要万万小心他。” 金身消散化作一颗舍利。 “王大明与我有过赌约,他会送你到来,那时候需要我用最后的力量开法界,出家人不打诳语。” 光照耀着徐行四人的身上。 他们的眼前有巨大佛在开法座,玄妙的声音传入徐行四人的耳中,心中一片清明,四人盘膝而坐,平常想不通的问题迎刃而解,各自魂海之中的小人愉快的盘膝,好似也在听巨大佛讲法。 舍利打出金光照射在四人的身上,徐行、凌香月、游诺、三人身上还看不出什么效果,金海的断臂有两道金光在汇聚,慢慢长出全新的手臂。 金海本不打算进入秘境的,架不住徐行的劝说,说那秘境之中万一有什么机缘呢? 他只好跟着凌香月和游诺藏在法藏殿中,只等明珠大亮,立即进入秘境。 舍利光照耀着。 地面上有巨大且复杂的图案,黑色的气息从地面上的阵纹中冒出来,形成黑色的圆球,圆球转动又转动,啪嗒一声裂开,十八个人出现了。 两人在前,十六人在后。 一个青年,穿青衣,戴玉冠,背后有剑。 一个戴着面具穿黑衣。 “恭迎舵主和护法到来。”封寇单膝跪地,抱拳举在头顶。 “辛苦你了。”狄青拉起了封寇,看向面具人,“你找了个好苗子,无相者。” 无相者呵呵发笑,声音好似男女老少混合一般,“连我也修炼不了的滴血神经,他一学就会,说不定哪天就要叫他护法大人了………………” 封寇又跪地上,“大人不可如此说,封寇一日在世上一日是大人的手下,若不是大人相救,封寇早已经死去,谈何报仇雪恨。” 无相者又开心地笑起来,拉起来了他。 封寇把东番事情一一说出来,说到那徐行融化了明珠,狄青二人也愣了一会神,万想不到传说中的明珠可以融化,对于封寇猜测徐行能修成八九玄身是明珠的功劳,狄青二人也点点头,怕是如此。无相者说那徐行可否拉拢,封寇摇头说‘他只会是他。’,便不再谈论。封寇说起那大泸人已经打通密道,一旦黄客夺得秘境,就会带人马从密道去往大泸。 狄青笑道;“怕不能让他们如意,那些人可是王大明破入道的关键。” 他对着身后十六位黑袍人开口,‘依计划行事,你们去相助王大明融化秘境,无相者你也去。’ 无相者带十六人离去。 狄青和封寇御空飞行,来到黄家,听得封寇说那黄客虽然带走了顶层力量,还有大量中层力量在黄家,不好对付。狄青无言,口中一吐,吐出一把七色光芒,化作七色剑,七色剑飞在黄家上空,很快的黄家起了暴动,有人在杀人,有人要夺宝,有人要夺权,一道声音忽然出现在黄家众人心中,只看黄家中飞出一道又一道流光,去往秘境之中。 封寇闭目不敢看那七色剑,即便如此,也觉得心里起了暴怒。 “此间事了,你随我修行一年。”狄青看了一眼封寇,有些满意,“上邪有动静了,魔侯要醒来了,你与我一同前往提前布局。季大人也要醒来了,世界亏欠的,马上就要还给我们了。” 封寇行礼感谢。 他见狄青大人收了七色剑,便前往黄家遇人一问,问了七八人,就问出黄家宝库在那里,洗劫一番,跟着狄青大人去往了日月岛,七色剑飞往上空,日月岛的阵法竟被自己人打开,那其中的大长老脸色爆红,以阵法之力转移天才弟子到身边,只见圣女手中握着一道旗子挥舞,水包裹众人,众人心中逐渐平静下来。 “竹青青的神水旗,真麻烦,时间不够呢。”狄青看日月岛之人已飞去七七八八,见封寇进入岛中,双手掐诀打出一道道法气进入七色剑之中,剑飞在日月岛上空,发出一道又一道光芒笼罩下来,他一咬舌尖,喷出精血化作光芒撒在七色剑之上,七色光芒笼罩东番州! 一个又一个人朝着秘境穿梭而去,心中的欲望已压不住! 凭什么他们不能进入秘境夺宝? 凭什么秘境只能让那些人进去? “时间到!” 王大明吐出一口寒气,双手掐诀,身体忽然四分五裂,化作一道道光芒融入巨大龙尸之中,一声嘹亮龙吼,整个秘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徐行等人惊醒! “可恶,是狄青。”秦新月坐在地上的阵法中间,以身为阵眼,从徐行那里借来的五行八卦令化作八百七十一道旗子散落四周,他看了一眼天上的七色光芒,“麻烦了,我本以为大泸来人与杀人者有着关系,如此看来是我错了,他为什么要人进入秘境?不管如何,再不破阵,只怕整个东番州都会成为死州。三通,如果我死了,告诉老头子,他的思想不应该变。” 钱三通大喊道;“妈的,你想我死啊!要不让我来吧!!!” “八荒六合,天地神火,燃我之身……………………” 八百七十一道旗子哗啦啦晃动,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达天际。 迷雾外。 赵丹御空,看见一道光柱破开了迷雾,顿时喊道;“通知天师山。” 一人传令。 轰隆隆! 有雷,巨大雷霆,从东而来,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撞在迷雾之上,气浪掀开海面,化作海啸! “到底是那个施展了迷雾?”赵丹一退再退,“为什么天师定位不到迷雾的方向,东番州好像从版图上消失了。” 烟消云散。 赵丹看着海浪平息,迷雾极快散去,怒吼一声‘冲锋!’飞梭而去,身后七大军队士兵各个佩戴兵甲,好似天兵天将,跟着赵丹冲去。 “出来了?” 徐行睁开双眼看着四周景象,已身处东番州之中,忽的感到心中起了暴躁,当即流转法气到双眸之中,心境平息下来,眼看金海红着双眼要飞去,当即撑起一道明亮光罩,只听得一声巨响! 天空好像碎裂,如玻璃一般。 他抬头。 王大明在空中闭目,还有两人被青色的光芒包裹坠落下来,是那日月二老。王大明睁开了双眸,忽的身形一变,化作百丈冰龙,怒吟一声,口中喷出一口寒冰龙息,喷向学府方向,整个学府好似被从世界上抹除了一般。 “快点走,来人了。”狄青收了七色剑,落在王大明身边,“随我回教修魔典。” 王大明看向他,“光明已无我容身之所,希望黑暗也别无我容身。” “走。” “不要命令我!” 狄青一道光芒打去,正入王大明的眼中,王大明的脸上起了邪恶的笑容,开口说‘学完魔典就灭学府。’,他跟着狄青飞梭而去。 不多会。 赵丹带七大军队士兵进了东番州,眼看街道上人人红着双眼在厮杀,立即发出一道道命令,七大军士兵强行压住陷入癫狂的东番州人,赵丹去往黄家,血流成河,眉头成了川,大泸的人也死在了这里,黄家的军队呢?他飞梭而去,找到秦新月和钱三通。 钱三通大骂焦黑的人,“妈的,还好没有死,可恶,混蛋,王八蛋,我的保命宝珠啊!!!” 他见赵丹到来,当即收起心疼之色,听闻赵丹的询问,把秦新月的猜测说了出来,正说着,徐行四人也到来,钱三通道;“是狄青用法催发人们的七情六欲,很多人都进入了秘境之中,不知那些人用了什么法子,让王大明能吞噬了秘境之中的人,秦新月说只怕一个魔头要出现了。” 赵丹握着拳头。 狄青! 季大人最爱的弟子,曾经被天帝看重,有天帝候补十人之称! “怎么会这样。”游诺愣住。 徐行道;“还是先平息了东番州的人们,此地已经没有了秩序。” 也就在这时。 一红甲青年士兵到来,“大人,神水宫入东番州,日月岛要出东番州。” 赵丹思索片刻道;“让他们离去,他们想要称神教就让他们称,一切以平定东番州大局为主。” 徐行皱眉。 秘境出,二圣归,称神教。 若善归神水教了? 他听闻赵丹喊他,让他带领一方人马遇到强敌斩杀,当即领命,徐行又推荐了游诺,经过那巨大佛讲座,游诺脱胎换骨,赵丹直接定下游诺只要完成此事,东番州事了,就并报府主大人,让游诺成为东番州巡天司,游诺愣住,被徐行拍了拍肩膀,游诺当即领命,众人散开。 一连七日,东番州路上空荡荡,赵丹从道家青云山借来法水,倒入东番州水源,人们喝了以后才消除了心中暴躁。 赵丹开始头疼。 这东番州如今要啥没啥,官家,军队,巡天司,学府,都要他一人来身兼。 赵丹干脆让游诺现在就去成立巡天司,从军队中分了百人给于游诺,游诺本就是东番州长大,很是熟悉东番州,说‘巡天司要在东番立足就不可以有三大帮派。’,他带人打散了三大帮派,从中吸纳一些人进入巡天司。赵丹又把学府的事情交给了徐行和凌香月,徐行头大如斗,那分府已被王大明摧毁,建立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干脆说‘你们要在这里,还是去碣州学府先学习?学成之后再来东番建立学府?’东番学府四杰同意去碣州。 这一日。 徐行要跟赵丹辞别,回学府。 消失许久的追魄风尘仆仆而来,开口说;“找到杀人者在夏东的根据地了。” 第121章 要兑子 夏东分府。 二十周年大试炼,一月之期已到,排名前十的都是各院前十之人,排名第一是闫边,第二是武院熊玄,第十名是凌霄山弟子黄圆水,凌霄山虽不是五派之一,也只在五派之下,主修雷法,前十之中无一平民之子。 这是无奈! 也是现实! 虽然如今大家都在一间学府学习,都是学府学子,可各自背后的资源差距又如何能被轻易追平? 天赋? 那些世家门派弟子又是那个天赋平平? 各院前十?有三四平民弟子否? 即便强如季羡也曾陷入黑暗! 反抗吗? 如何反抗? 心中甘心吗? 又如何甘心? 就是那徐行又如何? 修了八九玄身如何?差一点死在兑子之中! 只能躲藏起来罢了! 某一刻。 大试炼即将要结束,武院前十之一九方阁的高岭传出话‘听说有人修了八九玄身?不知此次试炼第几?可否与我比斗一番?’,话音刚落,令牌的光幕中,第一名闫边七千七百积分,落在了第二名,第一名是一万积分! 徐行! 学府上空升起一道流光,是从奇院升起,竟跟着法、武、丹………………六院各升起一道光芒,在空中炸响! “是特等荣誉出现了!” “是谁?” 学子抬头看着空中。 人们想到了什么,可却无法相信,可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说明那徐行突然有了一万积分? 分府开府二十年第一次平民之子站在了顶峰! 第一! “探囊取物!”徐行一步迈入学府,对着凌香月眨眨眼,算是谢过凌香月让他独占功劳,以御空术飞在空中,“各位,心情在躁动起来了吗?世家如何?势力如何?又是谁不是从一开始?我不想证明什么,我只想告诉各位,风水轮流转,今年该到我这里了,你们呢?是继续看着我表演还是反抗?那我再带个头,闫边,听闻你有实力进入分府前十,故意不进,可否跟我一战?” 没有声音。 沉默。 “我就是要用四年追上你们,你怕了吗?”徐行喊着。 “我来。” 徐行看向那人一眼,是九方阁的高岭,挥挥手,“麻烦,谁规定的要先打狗才能引出主人?等我先打了你的主人才来汪汪叫,让闫边滚出来,我在武斗场等他。” 高岭怒红双眼大骂。 徐行已飞向武斗场,他才不在意多得罪几个人,反正迟早也要得罪,他知道那些人在等着什么。 一把火点不燃他们的心。 两把也不行。 那就三把。 徐行就要看看他们的心难道真的死了? 他就不信。 他落在武斗场,下生死战书,他看着学子穿梭而来落座,有不认识的,有认识的,有五派弟子,有道家弟子,有佛家弟子,有儒家弟子,很快的,他看见一些平民之子也到来,看见那钱三通说过的‘在学府之中一定有人在隐藏修为隐藏天赋,我曾见过一个少女,他进入学府之时被点评地仙之姿,但很快的她消散在学子之中。’徐行看见那二十四五的钟红坐在角落,一双大眼中有着光芒在流动地盯着他。 徐行知道他在做的事情是有用的。 座位快要坐满了。 闫边不得不来! 也不可能不来! 闫边落入场中,抬手在生死书上签下名字,笑道;“每隔一段时间总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出现。” 徐行掐诀一晃,从身体之中穿梭而出两道人影,是那身外化身之术,两个徐行一左一右站在闫边左右各自掐诀,一用火龙术一用水龙术,庞大水火龙在闫边的头顶撞在一起,起了迷雾。闫边眼中一闪,不知徐行是何意,掐诀一声定,不出意外,定不住那有八九玄身的徐行,但也无碍,双手掐诀一指地面,忽的,徐行本体在大雾之中一挥,盘膝而坐,掐诀念咒,从五行八卦旗中飞舞而出一百八十道旗子飘落迷雾之中,每一面旗子上都有一个镇字! 镇字化光飞出旗子上落在闫边身上。 闫边一动不动。 徐行冲击而去,一拳砸去,最强之拳,千观音、千拳合一、八十,普光初现。 强大拳风刮开迷雾! 落在闫边脸前! 闫边口中一张吐出一道流光,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钉子,打碎了镇字化成的光芒,打在拳光之上,互相消融。 徐行一笑。 五行八卦旗之中飞舞而出一百八十道旗子,每一面旗子上都有一个镇字! 再镇闫边。 再出最强之拳。 闫边身体忽的破碎,化作纸人,刚要逃走,又被一百八十道旗子镇住,接连三次如此,看那五行八卦令旗中好似有无穷旗子,又被定了三次,他口中一吐,吐出一道圆镜,只看那镇字被镜面照射反射而去,一个徐行从天而落,拿着竹篮一晃,收了圆镜,一百八十道旗子定住闫边,闫边眼中终有了慌张! 这是局! 他口中一吐吐出一道流光化作伞落在身前,只看一个徐行在远去握着金光闪闪的镯子扔来,打在伞上,伞碎! 镇字旗再次镇住闫边! 闫边双眼一阵变化血红一片看向徐行,徐行当即愣住,身外化身一一破碎,很快的徐行的双眼流光转动,只见那闫边双目一闭,血液流出。 许徐再掐诀,一百八十道旗子镇住闫边。 诡法七十二颠倒阴阳! 闫边双手挥舞而出,打出圆形流光,竟然颠倒不了那镇字。 不可能。 这是阵法大宗师!!! “我这一千八百道旗子被大宗师施法布置,秦大哥对我说有必要这么做?我说非常有必要,你看我用了八次才抓住你。”徐行一把握住闫边的脖子,“千万别用替死纸人,只要我感到不对,我立即握断你的脖子,你明白的,我是敢这样的。” 座位上的人站起来。 看向徐行。 “徐行,你胜之不武,阴谋诡计。”高岭满脸通红喝道。 “别叫。”徐行双手握住闫边的脖子提起来,“你们知道我是敢杀闫家的人,闫家四子,圣子之下无敌,要是死了一个闫家要多绝望?我喜欢别人托大,只有他们托大我才有机会,那么机会来了,要不要商量商量?” “徐行不要胡乱!” “放了闫边。” 徐行笑着;“十息,我要闫铭入学府,不然我就握断闫边的脖子!” 闫边满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归是托大了,万没有想到徐行能请到大宗师出手相助! “放了他,我答应你。”一道人影闪烁而来,化作蓝衣青年,“闫铭会在明日入学府。” “你是谁?”徐行明知故问。 “闫广。” 分府第一! 徐行摇摇头,“我相信你们的能耐,不然我不会在有了如此法宝之下还要请人出手相助,正因为如此,我相信你们可以现在让闫铭申请入府。” 闫广点头道;“我答应你。” 他拿出令牌传出一道讯息,盯着徐行,他并不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再发疯,闫边不是闫凡,对于闫家的重要非同小可,闫边不能死在这里。 徐行放下闫边。 他看见一些人眼中有了犹豫,一些人极快而来极快而走,许徐不在意的,因为这不是第三把火。 第三把火是闫铭! 闫铭收到传讯,没有在意,还怪家人不早点让他入学府,不过做了一件小事罢了,对于徐行的威胁,闫铭说‘我闫家屹立千年就凭一个贱民想杀我?’,闫铭身怀法宝,夜里入府,直接入法院,落在闫广的院子之中,还传讯‘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好表示的,明天广场给大家说个故事。’气的钱三通打碎了桌子,说他闫铭怎么敢? 钱三通对着徐行说;“你快点下生死书,我供你法宝,我就不信他闫铭还能带大道神兵来?” 展瑾表示;“我也借你法宝。” 徐行摇头说;“我要兑子!” 钱三通掏了掏耳朵,说;“你要干嘛?” “我要兑子!他闫家敢兑子,我徐行又有何不敢?” 第122章 袭击 徐行站在院子中,仰望没有星星的夜空。 他知道闫铭不会接自己的生死战书,闫铭不会给自己这个能杀了他的机会。 那就兑子! 钱三通和展瑾劝徐行要三思,兑子如果失误,闫边等人借此机会杀了徐行都不会犯错,可他们二人又知道徐行不是那么轻易被劝说的人,只好说等凌香月来了等司空星回来再说。 不急的。 “闫铭是开玩笑的,他不会说出来林初雪的事情。”钱三通劝着徐行,“夏东地区能有如今千多座书院,那位大人居功至伟,那位大人又是巨鹿书院挂名的夫子,儒家也不会放过闫铭。” 徐行道;“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可以说不可以说,你知道豆丹子嘛?” 钱三通当然知道了。 徐行道;“豆丹子死后,有多少人在乎刘家?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罢了,我去兑子。” 他遁地离去。 黎明快要到来了。 徐行遁走一段距离出现在法院之外,心中思索该如何兑子,那闫铭身边一定有闫广守着,传闻闫广两年前就到了归源第三境破虚境,若是对战闫广,只怕万不是其对手,但徐行还有定字阵,只要三息时间,徐行就施展代价极为大的一招斩杀熔炉境的闫铭! 千观音,百拳齐发,降妖伏魔十八掌之一。 他们一定想不到他徐行也敢兑子!以为他徐行只会对闫铭下生死书! 这是机会! 法院大门敞开,徐行迈入进去,那闫广住在法院东南方的庭院群中,不多会,徐行越过一片小树林,到了河流前方,越过木桥,前方那十几座庭院之中左上方的庭院就是闫广的居住之所。 徐行抬脚而去,忽的一皱眉头。 河水上起了霜气,咔嚓声音之中,河面结冰了。 冰从四面八方朝着庭院蔓延而去,像是群蛇出巢,徐行耳边听得‘又见面了,要不要一起来?’,他就看见王大明越过河流,化作百丈巨龙飞在空中,龙嘴一张,喷出寒冰气息,短短瞬间,整个法院都好似被冻结了一般,法院地面升起的光罩也被冻结随即破裂,一柄剑升空,七色的剑,散发着光芒笼罩法院,惊醒的学子和导师开始互相攻击。 有破空声。 徐行看见远处有人拎着一个人升空,朝着自己扔来,那人硬扛闫广一道法术竟毫发无损! 徐行看见是闫铭! 他一拳轰击而去,闫铭的胸口撞在他的拳头上,拳头穿透了闫铭的胸口。 “你跃出了水面。”林初雪站在徐行身边,眼中无喜无悲,“徐行,这个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大熔炉,你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加入我们,二是在反抗中死去,你与我们的理念相合。” 徐行盯着她,“所以在东番州你们故意让追魄追查到你们的踪迹?引走了一些力量?不对,杀人者不可能为了你而这样做,不对………………” “是宝物是法术!” 徐行遁地而去,他知道为了钟吾大叔报仇的机会来了,那封寇一定在法阁之中! 三千大道阁燃起了火。 封寇跟着两人走出来,看向徐行到来,开口道;“舵主,让我来。” “让我来。” 季羡朝着徐行走去,他看见徐行停下脚步,开口道;“是我放他们进来的。” 徐行道;“什么时候?你应该知道你曾经是那些平民之子唯一的希望!” 季羡道;“是的,你也说了曾经,那么你可知道,那一次进入五大秘境之一的佛陀秘境,我遭遇到了暗算,如果不是耳边魔音救了我,世界上再无季羡!我已深刻的明白了,这一条路是走不通的,那就换一条路,徐行,跟我走吧,已有四十六个天才要跟我走。” 他看着徐行眼中翻涌的情绪,接着说;“我不明白学府的导师为何不出手,为何导师也同流合污,我更加不明白府主大人难道看不见我们的遭遇嘛?我知道,原来府主大人和世家有约定,为了让五派弟子也进入学府之中,他们签订了合约,不可插手学子之间的事情,也就是说,如果世家弟子没有犯规,学府不插手,我真的不明白,杀我们这些平民之子他们需要犯规嘛?徐行,你就甘愿成为棋子嘛。” 徐行握着拳头,开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闪开,我的目标是封寇。” 封寇哈哈大笑身体一转似蜡烛般融化。 徐行看向季羡,“你在走向黑暗。” 季羡道;“我知道。” 他看了又看徐行,叹息一声接着说;“徐行,希望你能成功,再见。” 徐行看着他和那个面容模糊的人走向远处,忽的开口道;“冒充凌香月哥哥的是你?” 无相者道;“是的。” 徐行道;“沙海呢?” 无相者道;“杀人者夏东地区的根据基足以让六院院长府主金牌导师出动,那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不然的话那些大人物很快就会知道中计了。” 徐行看着他们两人离去,扫视一圈,思索片刻,身体一晃分出七八道人影,去往各个分院,各大分院都陷入了七色光芒之中,徐行凭着日曜光法和明目不受影响,找到一个又一个记忆中的平民弟子,某一刻,他看见那个叫做钟红的女子盘膝坐在地上,不受七色光芒影响,见到徐行到来,睁开双眼。 “你知道这件事情?” 徐行道;“不清楚,也不关我的事情。” 钟红问道;“你为何不杀闫边?是因为害怕?” 徐行道;“因为我要杀的是闫铭。” “好,我跟你走。” 奇院,安静,祥和。 院子中的弟子当然听见厮杀声,可他们选择蒙头睡觉。 徐行走到竹林,看见钱三通转动佛珠默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展瑾敲着木鱼‘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听见脚步声,两人睁眼看见徐行,徐行说‘吃火锅喝点酒?’,两人齐齐点头,就吃起了火锅喝起了酒,还聊了起来,不多会,一个又一个各院学子到来,柳忠大喊着‘大哥快跑啊,丹院的丹库都被洗劫了。’,一跑到这里,看着徐行聊着天喝着酒吃着火锅,愣了一下,说‘加双筷子。’ 徐行看着那一圈又一圈不知所措的人,喊道;“屋里还有火锅,自己拿。” “啊?” “麻烦加双筷子。”钟红挤了挤徐行,坐下来,拿起徐行的筷子用纸张擦了擦夹着火锅中的羊肉,“你害死我了。” 徐行哈哈大笑。 钟红吃的满脸通红,还让钱三通加些藤椒辣椒,他才看向徐行,“你知道我们这种人是没有后路的,没有背景,要么隐藏,要么冒出头等待被打掉,他们不会冒险的。” 徐行道;“我明白,你呢?” 钟红道;“再看看。” 徐行看向院子里院子外的学子,看向那钱三通说过可能也隐藏了修为和天赋的几个人,道;“总有一天要冒出头的不是嘛?我不会做无把握的事情。” 钟红在钱三通的大喊大叫之中加了干红的辣椒在火锅中,“我们本就是小地方冒出头的人,为什么还要回去?你说的那件事情我并不看好,那样做,你的敌人从数量和质量都发生了改变。” 徐行举起酒杯道;“还太遥远,先做好眼前。” “碰杯碰杯。”钱三通举起酒杯大叫起来,一口下去,只觉得舌头都没有了感觉,只觉得脑袋都痛。 只奇怪世界上怎么就有红锅呢? “徐行!” 王大明落在院子的墙头上,扔了一个乾坤袋到来,“你遵守了承诺,游诺走向了正道,这是感谢,千万别让他学我。” 他融化成水。 徐行一把收了乾坤袋,疑惑道;“你们听见有人喊我嘛?” 钟红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摇头。 火锅又加了辣椒。 钱三通举手投降,展瑾眼泪鼻涕混做一团退下,徐行举起筷子落了三次,看见钟红的眼神,猛地下锅捞起一筷子羊肉入嘴,只觉得皮肤都辣的发麻。 钟红要了藤椒。 徐行口齿不清的说;“你是巴州人嘛?你一定是巴州人,可你是巴州人为什么跑到这里了。” 钟红笑着加了干红的辣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吃完在告诉你。” “辣妹子。” 火锅,酒,谈笑声。 火,法与武,厮杀声。 某一刻,只听得轰隆隆之音,整个学府的上空都是雷云密集,强大威压压的学子抬不起头,钱三通说‘府主回来了。’,不多会,随着一声嘹亮龙吟,一声大笑‘万里前辈,多年未见,你退步了。’一道怒吼‘狄青,拿命来。’‘哈哈哈,前辈,再见。’。 一切很快平息了。 法院院长潭山平落在了奇院上空,眼中有着怒火。 徐行一抹满脸的汗水,御空而去。 “你为什么不救下其余人?” “我为什么要救下其余人?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 “徐行,我对你有些失望了。” “院长,我从来不需要人对我有希望。” 不管如何,在学府层面的考虑徐行终究是错了,徐行说‘我的爱很小因为我的心就很小,爱不了那么多的人。’,徐行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愿意扛下来,跟那些弟子无关。潭山平觉得徐行这种思想是无法在学府之中的,要驱除出去,不知为何,变成徐行去往面壁海半年。 海。 无边无际。 徐行就在海中坐着,海中无虾无鱼无螃无草……………………无法气无真气,有的只有思索。 思索。 面壁。 “徐行,你不该如此。”一道声音响起。 徐行看向四周,无人,“那我要如何做?去救下所有人?我不愿意的,救了他们能如何?该杀我还是杀我,该骂我还是骂我,府主,我想我明白了,那火之国度,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也是天师山的人,跟燃火真人前辈是师兄弟,别人不知道火之国度,你知道的,你为什么让我感悟到那里?” “因为学府,当年五派无任何一人进入学府,巡州刘雍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五派和两家来人,学府不会插手,顺其自然,五派和两家之人当然有信心把分府变成自己的,我曾扶持过很多人,都失败了,季羡也是,那钟红曾拒绝了我,直到你,我知你身上有日曜光法,顺水推舟,可如今,你的思想跟我想的不同,你可愿面壁?” 徐行明白,他们想要他成为段天浩那种人。 他摇头。 “燃火真人跟我说过一句话,记住,你永远是你自己,我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我很赞同。” 第123章 辣妹子 三千法阁又屹立了起来,六院完毕如初。 一切都好似未曾发生。 只有死去的人证明着学府曾被人攻破,是季羡放了人进来,可季羡已走,还有四十六个人跟随季羡而去,矛头指向了徐行,徐行不救之过,徐行因此进入面壁海六月,矛头指向了平民学子! 因为他们被徐行救下! 以闫边为首学子向学府内平民之子发起了挑战,无人应战,逐渐演化成武斗场之外的争斗,又被院长们发现制止,罚了世家门派弟子进入面壁海,某一天,法院之中,二十三岁的金伐在房间中自杀,金伐是湖州人士,从湖州偏僻之地走出来的天才,一个平民之子可以从那么小的地方走入分府已足够说明其天赋。 走过多少艰辛路的金伐选择自我了结。 府主陷入了暴怒之中,亲口对二十一位金牌导师说‘如果在发生这种事情,谁的弟子,谁跟他一起滚出学府。’,死亡总是能掀起波澜的,金伐的死有了某一种意义。 金伐没有家人。 他的墓在学府后院。 钟红站在坟墓前,默默的站着,身边还有十来人,他们的脸色沉默,眼中泛着汹涌的河流。 “徐行,都怪徐行………………”有人开口。 砰! 风轻起右手一握,狂风包裹那个青年,砸在泥土之中,开口道;“不要怪任何人,要怪就怪我们还不够强大,不要为自己的软弱失败找任何原因。” 李吉烨拉住风轻起的手,看向大家道;“各位,金伐用死平息了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我们不能让金伐的死没有任何意义,努力修炼,回去吧。” 人们散去。 风轻起李吉烨钟红三人走着,风轻起握着拳头说;“十八岁,我十八岁来到这里,我已经忍了八年了,还要多久?” 李吉烨道;“你想不忍那就走,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家乡,以你现在的本事回去之后可以成为势力的座上宾。” 风轻起一跺脚,眼中泛红,“我走了以后来这里的学子怎么办?” 李吉烨道;“那就不要说这些,忍下去,你知道的,我们大可以离开这里,但我们都没有走,因为我们走了,就真的没有人管他们了,后面进来的平民学子呢?因为我们的存在,因为我们的提醒,因为我们的周旋,救下了多少学子?你不要在这里嘶吼了,我们没有选择跟季羡一起离去,就证明我们是一样的人。” 风轻起一个字也不说了。 钟红开口道;“学府现在还有一千六百三十一位平民学子,二百三十八人加入势力,投靠了他们,其余只有八十九人愿意跟我们反抗,另外的人不同意冒险,如果我们反抗他们会选择中立,徐行说的对,在等一等。” “那徐行真的可以相信吗?”李吉烨停下脚步,“我失望了很多次了。” 钟红眼中发着光芒道;“他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我猜测不到他到底要做什么的人,我能真心的感到他想要帮着平民之子,他说的后路也不是绝路。” 李吉烨摇头道;“难道我们失败了就跟他回碣州学府?拜托,你知道我是山里人,我祖祖辈辈都是,五代人,就我一个走了出来,我干嘛还要回去?” 钟红看向他,“你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什么意思。” “我抽空去了一趟碣州,碣州和我们那里不一样的,任何人的手都插入不进去,就拿那赌府阳府来说,每一天有上万外州人进入阳府之中,紫金帮也掺入了,本是紫金帮的三把手去那里坐镇,碣州州府左鸿棠拒绝,还有那橘子府,你知道只是四年,橘子府就进入大夏百府是多么恐怖吗?橘子府的地下不光是煤、碧阴土、寒月石,还出现了七种土壤,整个橘子府就是巨大的宝库,听说中州都有人动心,好在夏东坐镇的孙大将军面子够大。你清楚大王钱庄吗?他们联系了山海商盟的盟主夏元宝七八次交谈,愿意前期亏损也要加入挖掘。不一样的,即便无人扶持,碣州也可成立全新的学府。钱三通对我说过,橘子府挖掘的东西谁知道真实的多少?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李吉烨眼中惊慌起来,大骂道;“疯子疯子,难道他徐行是疯子,碣州也全是疯子?” “哈哈哈。”钟红抽出腰间的长剑,“只怕整个碣州比徐行还要疯的人还有很多,刘府主和鹤府主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只是将军还没有人敢去做,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碣州动乱自己平息不向外面求援,如果不是徐行对我说这一件事情,我也不明白的,真是一州都是疯子,难怪人们都说碣州全英杰,唯一一个一州之力打响十大战役的州,现在,我要去战斗了。” “两位,金伐突然自杀是让我们再思考思考,他的自杀也平息了乱动,但我认为时机已经到了,只是还差一些火候,那些不愿意反抗的人就让我用生命来掀起他们心中的热血。” 爱吃辣的辣妹子化作流光飞向武斗场,对九方阁弟子高岭下战书,高岭应战,人们都奇怪起来,那钟红入学六年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过,怎么突然要对武院前十的高岭下战书?因为金伐之死?然而战斗却超越了人们的想象。 钟红是剑修! 她的剑是一把火红火红的剑,化作一轮红日照耀武斗场之中,红光之中,钟红出了七次剑,斩九方阁弟子高岭! “别小看小地方的天才哦!” 围观之人皆震动,一个身材高大的学子满脸惊讶;“那把剑斩开的伤口不会愈合?” 一个人从世界的壁垒中冒出了脑袋。 钱三通一头扎入面壁海之中,使了七八种法宝也动弹不了,拿出了霜天鉴冻住一部分河流,朝着徐行的气息寻找而去,不多一会就看见海里面的徐行,招招手,用霜天鉴挥出光芒,海水冻住,徐行从冰中钻了出来。 “司空星的气息没有了。” 徐行疑惑道;“什么意思?” 钱三通道;“司空星是个孤儿,被他的师傅收养长大,他的师傅曾是大名鼎鼎水神竹青青的记名弟子,号称小水仙的完颜澜澜,某一天完颜澜澜忽然重伤给于司空星一件东西,把司空星送到了神水宫,司空星以神水宫的弟子入学府,就在前些日子,司空星打听到师傅给他的东西到那里能解开,司空星去了磨刀子县,然后消失不见,他留给我一道带着他气息的纸张,现在纸张上他的气息没有了,我和凌香月展瑾决定去磨刀子县,凌香月说如果不喊你,你一定会痛恨我们。” “他说对了。” 钱三通举起一面铜镜,双手掐诀,镜子飘荡在空中,他让徐行走进去,又拿出一个替身傀儡代替徐行坐牢,也跟着进入镜子之中。徐行走出镜子,就到了多宝山下,展瑾托着腮帮子,凌香月吃着糖葫芦,看见两人出现,当即上前,众人合计一番,转身一变,改变一番模样,去乘飞船。 江海府的飞船地点在海中央的岛屿上,人流不息,去往赣州的船要晚上才出发,今日的船票已售完了,钱三通用十倍的价格买了一个人的船票,又用了十五枚仙玉买通船中管家,管家说‘你们四个进船就在屋子里面别出现,人多眼杂。’,四人上了船一一走入房间中,唯一的一张床被凌香月一进屋就占据。 看了看天干地支,还有一个时辰才开。 钱三通提议下象棋。 砰。 一只红鞋踢开了船门,一个红衣女子掐腰走进了屋子,瞄见了展瑾飞跃起来就是一脚。还有一个青衣青年飞跃而起抱着红衣女子,让红衣女子保持出脚的姿势,砰的一脚踢飞了展瑾。 “夫人,小心动了胎气。”青衣男子抚摸着红衣女子的肚子。 红衣女子眼泪也出来了,“小弟,爹娘走的早,大姐蛇蝎心肠去外面闯荡不回来了,二姐去了大草原,三姐四姐五姐跟着师傅去了高墙,六姐跟读书的跑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你可知道母亲对我说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呜呜……………………” 那女子看见门外有人,对着青衣男子道;“还不关门,家丑不可外扬。” 青衣男子起身对着手下喊了起来,六个手下看着破裂的木门,敲敲打打起来,才关了门。 钱三通收着象棋。 凌香月一把指着徐行的裤子说‘你裤子烂了,我给你补补。’徐行双手一下撕开裤腿说‘是啊是啊,你给我好好补补。’钱三通说‘我也会,我也给你补补。’三个人围着裤腿忙碌起来。 红衣女子抹着眼泪,“小弟,你跪下听我说。” 展瑾唉声叹气的跪在地上。 一个说一个听,一炷香过去,徐行也听出来这女子就是展瑾的七姐展小云,那男的不用说了,紫金帮帮主,曾经夏东地区最大的王朝紫金王朝皇帝的弟弟朱七,这一听出来,徐行恨不得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迷迷糊糊的,听见展瑾说‘我不回去。’徐行想说你快回去吧,又听见展瑾说‘朋友有难我一走了之还算不算紫金帮弟子?’ “好。”朱七拍着双手,“不愧是我朱七的小舅子,小云啊,咱弟弟重情重义啊。” 展小云眼圈红着,叹息一声,看了看朱七。 朱七劝着;“咱小弟今天要是回去了,日后怎么办?还有没有脸去做人?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事可以不做,朋友的事情一定要去帮,再说了,还不一定会有危险不是吗?” “那你给点法宝给弟弟。” 朱七挠挠头,拿着乾坤袋翻了又翻,拿出三件法宝给了展瑾,展瑾乖乖的说‘谢谢姐夫。’,展小云说‘还有这三个都给点,别路上遇到危险。’凌香月一听还有这事,也不缝裤子了,站起来抱拳喊‘谢谢哥哥姐姐,多听展瑾说如果你见到一个人就明白什么是义薄云天那就是他的姐夫了,要是你看见一个女人又漂亮又美丽还穿着红衣就是姐姐了。’钱三通愣住说‘你给我留点词啊。’徐行同意地点头。 展小云笑呵呵地捂着嘴。 朱七脸色一喜拿了个塔给了凌香月,又跑到夫人旁边说;“那小子是徐行,就是上次你骂的那个疯子,给不给?还有那个胖子是大王钱庄的人,人家有钱。” 展小云说;“大王钱庄的算了,免得你丢人现眼,那个淘气的多给点,免得又犯病了,还让我弟弟去救。” 朱七挠挠头看着徐行。 徐行伸手。 他看着朱七翻着乾坤袋半天,又瞧了瞧展小云,朱七掏出个紫金铜钱,徐行一喜,拿过说‘谢谢姐夫。’朱七咬着牙说‘谢个屁,仿造的,一次性的。’徐行哈哈笑着‘够了够了,谁不知道诡道七十二落宝术就是从紫金神钱演化而来的?’朱七道‘你小子说话好听,比你兄弟戴衡好。’徐行听了问‘戴衡?’朱七小声的说‘也不知从哪冒出的疯子连我在大西北的分舵也拔了,等我知道是碣州的人,怎么也算同乡,派人去要个说法,他让我给他一些钱,说什么紫金帮也投资了阳府,都是一家人,他还要在紫金帮挂个长老名,小王八蛋。’徐行笑着‘那就是戴衡没错了。’朱七又说‘你们碣州都是疯子。’ 展小云又拉着展瑾说了半天,眼看飞船要离去,才依依不舍的下船。 飞船飘荡起来。 朱七拉着夫人的手说;“没事的夫人,展瑾迟早要出去历练的。” 展小云红着眼圈说;“我知道,可就是放不下心。” 磨刀子县。 天下十大县之一,每一个修士都可以从县内买到想要的法宝、丹药、武器、因为县内的法宝武器店铺是机关派两大领袖之一宋家的,因为县内的丹药店铺是天师山的。 除了大道神兵与那九纹仙丹,磨刀子镇可以买到任何一件丹药和法宝。 此地治安却也最好,因为此地有那火爆将军尉迟将军坐镇,天师山的老天师又是公认的脾气最不好。 第124章 十万大山 磨刀子县中就有停靠飞船的山头,也因交通方便,夏东地区修士少了些什么法宝丹药都爱来这里。 山头上。 张不一穿着灰布衣,头发挽起用道簪一叉,躺在凉亭中,翘着二郎腿,吃着苹果。 咔嚓。 咔嚓。 黑炭一般的青年看着张不一吃完苹果一扔旁边土里,果核陷入其中,又拿出一个橙子连皮一起咬下去,说道;“你也有点模样,小天师。” 张不一道;“非也非也,道家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用银光河的话,别学和尚,顺从内心。” 另一个不修边幅的青年开口说;“你别理他,这个家伙又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 尉迟敬德看见远处天空飘来飞船,破开云雾,不多会,看见一个又一个人下船,也无那徐行几人,问道;“我不是怀疑老天师,我是怀疑你,那一卦是你算的吧?” 张不一吃下最后一口橙子,说道;“你觉得我这么闲嘛?” 他侧着身子用手撑着脑袋,不多会,摇头晃脑起来,眼睛一眯一合,睡去了。 尉迟敬德又看向那不修边幅的宋万抱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自言自语一句‘也不知道带你两来有啥用?’,眼看着一条又一条飞船落地,天色都快要黑了,啪嗒一声,张不一呸呸两下嘴巴,起身说‘来了。’一步跨越而去,到了山顶,看着飞船落下,走下一个个人,不多会,徐行四人落地。 徐行凌香月展瑾钱三通还在商量去哪里,听见有人喊,徐行疑惑看着那个穿单衣的道士跑过来,脸上带着笑容,一来就说自己叫‘张不一。’旁边黑炭说‘尉迟敬德。’看书的是‘宋万。’,徐行很是疑惑,钱三通张着嘴巴。 “走吧走吧,去十万大山,有事路上说。”张不一拍了拍宋万,宋万从书中抬起脑袋,拿出巴掌大的小舟一扔,落地化作能坐十来人的小船,他坐在最前方看着书。 张不一跳落在最后一排躺着。 尉迟敬德走向徐行几人说;“你们好,我是尉迟敬德,是赣州黑玄军将军尉迟将军的儿子,当年父亲跟钟吾大叔并肩作战过,此次让我来相助你。” 徐行听着身后钱三通的介绍,眼中惊讶起来,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背景强大,虽不明白怎么算到自己几人到来,也上了飞舟。飞舟启动,如光穿梭而去,光罩撑开挡住狂风。 张不一躺着看着白云说;“有什么就问吧。” 徐行道;“你们为什么知道我们来?” 张不一道;“老头子算到你要来天师山,身上还有燃火师叔的令牌,他让我转达你,你不是豆丹子的侄子却也是豆丹子的侄子,你更加不是徐南天的儿子,令牌给我就行了,对了,老头子算你的身份后就闭关去了,我第一次见老头子如此,然后老头子跟我说,你跟庄绣有极大的缘分,如果我不想成为道门年轻一代的首领,那就好好帮助你,我就来了。” 尉迟敬德道;“张不一来找我说需要我的帮助,我听闻是你,就来了,你可能不记得了,钟吾大叔立金身之时,我和父亲去上过香。” 他指了指宋万,接着说;“司空星来到这里找的是宋家当铺,他拿出了那一块刻着花纹的石头,引来了宋万的二叔,十八年前,这块石头出现在夏东,就是出现在宋万三叔的身上,也因石头,宋万三叔死在了外面,是宋家心里的疤痕,司空星相信宋家,道了缘由,当晚有一伙强人杀入宋家,掳走了司空星,宋家损失惨重,老天师因闭关并没有前来援助,不然必定抓了那一伙强人。” 钱三通皱起了眉头,感觉事情大条起来,说;“等等等等,老天师算徐行身份受了因果反噬闭关,司空星到来,相信你宋家我相信,毕竟这大夏能有如今的建设多亏了机关门的相助,机关门有两大顶梁柱,宋家是其一,但什么人能杀入宋家?你怕不是在开玩笑。” 尉迟敬德认真的看着钱三通。 钱三通道;“好吧我相信你,只是我真的不明白,什么人能进入宋家?五大派?” 张不一撑着脑袋说;“九方阁,神水宫,不悔门,三方联手。” 钱三通当即起身,说;“我有点肚子疼。” 他看着凌香月那犀利的眼神,缓缓坐下去,问道;“不是,徐行跟徐南天有什么关系?大哥们,行行好,别搞我,你们知道徐南天是何等人物嘛?” 张不一开口道;“别慌啊,你怎么说也是大王钱庄的人,慌什么啊。” “哥哥啊,小天师哥哥。”钱三通双手抱拳晃动着,“夏九子已经足够牛了,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可却是简易版的人七子称号,丹天尊,丹一道无人能出左右,就连那群顶峰中的人都说,给豆天尊二十年,丹药一道怕你们道门也不够打,再说那七子之一的霍新劫,将军中的天花板,现在的多少将军、就是那两位元帅也是曾手下,徐南天呢?七子老大,他父亲更牛逼,跟天帝大人被称为左天帝右天尊,这种人物,你说他不是徐行的父亲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徐行。 徐行摇头道;“我是小姨带大。” 钱三通道;“那更危险了,我真的怕你是徐南天的儿子,你要是他儿子,我我我………………咱们回去就去杀了闫广。” 徐行道;“为什么我没有在书中找到徐南天三个字?” 钱三通叹息一声,道;“因为不知的原因,徐南天和他的父亲之类的消息都没有出现在书本上,但人们口口相传,能让我有幸知道这两位人,平民之中天花板的存在,父亲强儿子更强,但我唯一确认的不是天帝抹去了书本上的徐南天的痕迹,只要上了一定的势力,都知道天帝大人说过的一句话‘徐南天若有儿子就是大夏唯一的王。’如今的国师大人,也是徐南天母亲的师哥,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听说高墙能在一瞬间而起就是徐南天母亲的计划,正因为有高墙在,才会有半州之地的反扑,小道消息,存粹的小道消息,天帝大人在寻找大夏之主,可能是他的儿子,也可能是某个人,如果,如果你真的是徐南天的儿子,所以,嗯,你懂了?” “那个那啥。”展瑾举起手,弱弱的说;“我想回家,我忘了有一件事情没有跟姐姐说。” 这些人在说什么啊? 说什么啊? 怎么感觉自己要进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之中了呢? 什么情况啊? 尉迟敬德听见‘霍新劫’三个字,双眸都亮了起来。 宋万也从书中撇着眼睛听着。 张不一坐起来,双手打开放在左右座位上,“够劲爆,你确定你就是大王钱庄的核心弟子?” “抬举抬举,如假包换。”钱三通说都说了,也不怕啥了,“不过从没有听说徐南天有儿子,徐行你要是相信我,你给我说说,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你有啥东西不?比如说什么玉佩啊令牌啊什么的。” 徐行想着道;“没有。” 钱三通念着‘肯定不是。’,开口道;“那查个什么,问你小姨就好了,肯定跟徐南天没有关系,好了好了,咱们要去哪里啊。” “十万大山!” 钱三通站起来,认真的说;“真的,我真的想起来有事,能不能落一下飞船,我忘了跟妈妈说再见。” 张不一笑着说;“一个都跑不掉。” “妈妈,我爱你!!!” 飞舟摇晃一番,又猛地加速,去往夏北地区的十万大山,船上静寂无声,钱三通不停挠着脑袋,头发都成了鸡窝,左右无事,拿出了火锅烧起了木炭,又拿了两壶酒出来,众人就吃着火锅聊着天喝着酒。 凌香月跟徐行碰了一杯,说;“怎么每次有你我就感觉事情很危险。” 钱三通满脸通红的说;“别说危险,脑袋疼。” 他又对着张不一问道;“听说你们道门每隔三年都聚一趟,如今老仙师代道门之首,有个叫庄绣的出现了,他就是庄云的传人嘛?” 张不一连连干了三杯酒还不过瘾,从怀中拿出一串鞭炮点燃,吓的徐行几人东躲西藏,噼里啪啦后,张不一举起酒杯道;“感谢庄绣!!!” 钱三通好笑道;“看来传闻是真的,因为庄绣出现你不用在躲藏老仙师高兴的在山上放了一串鞭炮。” “哈哈哈。” 钱三通好奇道;“庄绣和庄云?” 张不一道;“庄绣不是庄云只是他自己,他已证明了自己,所以他才会成为道门年轻一代领袖。” “感谢庄绣。” 徐行听了也笑了起来,又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那位小师叔的画面,小小的模样带领庄墓弟子吐纳,让徐行羡慕的不得了。徐行跟几人喝了几杯,酒意上头,大家都聊了起来,宋万也不再看书,吃着红锅吃的满头大汗。徐行说‘知道豆天尊吃过的臭豆腐吗?’一船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徐行起锅烧油,看众人咬着裹满蒜汁辣椒的臭豆腐满脸笑容,哈哈大笑。 他又问三通一些碣州的事情,钱三通说了起来,徐行听着,原来戴衡混的如此之厉害,钱三通还说了一件事情‘你们那不是有个大蜀山嘛,传闻那位大剑仙留下的剑气出世了,引起很多人去查看,有个叫唐匀的大出风头一番。’徐行哈哈笑着。钱三通的小道消息多的很,徐行问的他都知道,钱三通还说橘子府的包大人现在可厉害了,官位低但却是大夏的新进财神之一了,那碣州的山海商盟更是厉害厉害,凭一洲之力养出的山海商盟直直追赶大王钱庄,半官府模式,让国师大人都重重说了三个‘好好好。’,夏元宝也有了官位。 说着,钱三通感到令牌晃动,弹出光幕一看是订阅的山水报,还没看就奇怪了,他设置的没有大动静不弹消息,这一看,吓了一跳,惊呼道;“水神教,日月岛和神水宫称神教了,原日月岛大师姐叛出师门,传闻是不承认圣女身份,爆炸的新闻啊。若善?这不是那………………水夫人传人嘛。” 徐行看去问道;“什么?” 钱三通道;“你们碣州的若善是二圣女,二圣归,称神教,厉害厉害,五大派变成四大派。” 若善进水神教? 她不是今年和黄镗要成亲了嘛? 凌香月拍了拍徐行,说;“别着急,等此次回去问一问就知道,再说了,黄镗他们也没有给你传信,一定没有事的,圣女又不是不能成亲,再说了,若善去水神教对她也很好的。” 徐行点点头。 十万大山,生人无进,进者皆死! 人人都知道十万大山是夏北地区妖族地盘,从未从中有妖出来伤人,而那十万大山的主人曾帮助过人族打那最后一战,天帝大人特许妖地之一,也无人胆敢惹那十万大山。 十日。 徐行一行人落在十万大山之前,一脚迈进大山之中,走着走着,忽的天旋地转。 宽大辽阔的山洞中,妖兵妖将站两方,上方的石座上坐着个身形庞大的老者,老人穿着黑色袍子,一双眼睛凶光四射,盯着徐行几人,徐行只觉得浑身动弹也动弹不了。 “富德天君万岁万岁万万岁。”钱三通当即一跪,五体投地。 展瑾一看,学着跪地喊;“富德天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行几人齐齐抱拳,“富德天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老者笑的山洞都晃动起来,忽的脸色一冷,“我肯定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怕你们是看不到了,你们几个看看这画面里面的人可认识?” 圆圈中显出一幅画面。 “他们趁我和部下不在偷袭了十万大山,抢走了我的儿子,老天师传书给我,你们会到来,我依着他们的踪迹查询,他们去往了上邪,上邪是我去不了的,他们中的顶尖强者也去不了,所以,我会让袁鸿和蒲静陪着你们去上邪,带回我的儿子,不然我就带十万大山杀到夏东再无人。” 第125章 历史 富德天君衣袖一转,徐行就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进入漆黑一片的世界之中,耳中听得钱三通几人的叫喊,又听张不一说‘不必惊慌是诡法袖里乾坤。’,没有感到多久,就又感到天旋地转之间,出现在一处林子之中。 树木出奇的高大。 众人疑惑片刻,齐齐看向袁鸿两人,那冷面青年叫做蒲静,一看就知道不好说话,袁鸿五大三粗似个农户,见几人看向自己,声音粗重,“俺也不清楚,可能到了上邪了。” 这就到了? 徐行皱着眉头,要是这种人杀自己,自己能否有着逃命手段? 无。 张不一等人觉得如此也正常,符合那富德天君的身份。钱三通跪在地上祈祷‘妈妈保佑。’展瑾跪在一旁‘姐姐保佑。’,钱三通看着徐行的模样,说‘闫家也有那样的人,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是疯子吗?’ 徐行不说话。 张不一提议既来之则安之,富德天君把自己等人送入上邪,肯定是有着目的的,先去打听打听这是上邪那里。 众人走着,路上遇到三四个上山砍柴的百姓,见几位个个不凡,跪地就喊‘神仙。’,徐行上前扶起老伯,从怀中拿出金刀币融化成金疙瘩询问老伯这是哪里,老伯见徐行的手段,钱也不敢收说这里是上邪的西北,徐行又问了一些这附近有什么大地方,老伯说不知道,一辈子就活在有限的千里地方,到是听闻遥远处有着大北城是西北王的城池,徐行留下金旮沓,闪身而去,老伯跪地拜了又拜。 “我忽然看见书中说的百年前的大夏。”徐行道。 钱三通道;“上邪四国虽然封闭,不欢迎大夏人进入,但也需要贸易,十五年前,贸易之路打开,大夏有三方人可以进入上邪送货,送完了就走,不可多留,其中就有大王钱庄,小道消息,上邪是从前的封建社会,在这里人和人是有着等级的,下者不可犯上者,不然上者可当街杀人,更别提修行者和下者的差距,在上邪有两大教,天神宫和奇门峰,所有有修行天赋的孩童都会进入两派,两派也是从当年大夏跟着上邪王来到这里。” 他摇头叹息一番,接着说;“一国之天才供养两派,可想而知两派的厉害,当年谁也不清楚大夏会成立天明学府,不然那些门派只怕都跑到了四国。” 凌香月好奇道;“听说上邪王是七十二王后裔?” 钱三通点头道;“七十二王如今还存在多少谁也不清楚,但在明面上的就有上邪王,他们是元灵体。” 徐行道;“元灵体是何意?” 钱三通道;“他们的后代修炼比别人快一步,说简单点,就是孩子出生天赋就好,而其中能觉醒元灵体的更厉害,元灵体会选金木水火土一灵修炼,若是火,那么火之道任何法术一点就通,跟那闫家的五行灵体相似。” “有妖气!!!” 徐行听得一声大喝,抬头一看就见四人飞梭在空中,强大威压从四人身上传来,三中年一青年,其中一个中年看向徐行等人喝道‘你们不是上邪的人,来上邪何意,不说就杀了尔等。’袁鸿双脚一蹦飞上空中,一拳轰出,拳风吹的四人倒射而去。蒲静喝道‘我们先走,袁鸿会找到我,不宜战斗。’众人齐齐施展法术或化作飞光或遁地而去,那四人还要拦截,被袁鸿一一挡下。 飞梭之中。 徐行见到下方有几千人骑着高头怪虎追赶着穿白衣的十几人,耳中听到钱三通说‘是邪教白花教,怪不得发现了我们,原来是追杀白花教的。’几人极快穿梭而去,由张不一领衔,找到一处大山入了一个山洞,众人等了没有多久,袁鸿浑身血液的回来了。 钱三通佩服道;“厉害,短短时间就杀了那强大的四个人,那青年至少在归源境界。” 袁鸿呸了一口血水说;“血是我的。” 钱三通道;“厉害,短短时间就打退了四人脱身而出。” 袁鸿白了他一眼疗伤去了。 众人席地而坐,商量片刻,决定袁鸿和蒲静是妖族就留在山洞,宋万是机关派的好好布置一番陷阱,其余人,张不一和尉迟敬德,钱三通和展瑾,徐行和凌香月,三组人出去打听消息,各自分别,徐行和凌香月朝着北方而去,化作一对鸟儿,飞着,忽的落在一棵大树上,用鸟嘴叼着身上的羽毛,看向大山里面一大群上身赤裸的百姓在搬运着石头建筑着什么,四个监工看见有人偷懒一鞭子就上去,其中有人昏倒,一鞭子下去不醒,找了个地方一扔,徐行飞去,看见大坑里面满是尸体,不下百人。 徐行转身一变化作中年人,双手掐诀,泥土翻滚,掩盖了大坑,以御空术飞跃而去,定住四位监工,一滴水化作长光斩了四人,忽的化作鸟儿,飞跃空中,喊着‘回家去,回家去,回家去。’那些人还有些呆愣,有人跪下说鸟神显令,有人逃跑而去,哗啦啦的人们四处分散。 徐行口吐三昧真火把此地化作火海,才转身化作鸟儿跟着凌香月而去,凌香月说‘他们若是被抓住会死的。’徐行道‘可他们不被抓住也会死的,好了,各自有命,我送佛送不到西,能跑出一个也是幸运的。’凌香月道‘你是对的。’ 两人又飞了半日,救下了八处地方的百姓,接着飞行,看见远方有小城,就像是沙漠里开了一朵花,城里显得极为热闹。 徐行落在楼顶,看着街上有铁链子绑着的人,领头的汉子大声叫卖,是卖奴隶嘛?还听到有大夏的人,人们停留,显得极为好奇。 ‘不要胡来,城中有强…………’ 徐行化作巨大苍鹰,一爪子抓碎那汉子的脑袋,用尖嘴一叼链子起飞而去,听到城中响起一道大吼,凌香月去抵挡,他叼着铁链上的二十六个人飞了很远,扔在一处树林中,就飞行而去,到了半路遇到凌香月,两人化作鸟儿继续飞行,凌香月没好气的说‘下次能不能跟我商量好?搞得就你一个好人似的。’徐行道‘好。’。 两人飞了一日,救了不知多少人,第二日忽的看见大地上有士兵骑着马匹追击衣衫褴褛的人,大概百多人,那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徐行认出是昨日救下的,化作红火巨鸟飞跃空中,对着军队俯冲而去,张嘴喷出三昧真火,任由那些铁矛飞来打在身上不疼不痒,火焰烧灭了士兵,徐行怒吼道‘分散往大山里面跑,无人之处就是你们的家园,别在聚在一起。’那些衣衫褴褛的人跪地拜了又拜,看大鸟飞去,急忙分散,最多两三个人一起,奔跑而去。 凌香月提议道;“你就让他们跑也没有吃的啊?” 徐行一想也对,问凌香月有什么办法,凌香月说了一番,两人化作商人去城里买了面粉,又找到一处山中桃源村庄,让全村人制作馒头,临走给了些金刀币融化的金旮沓,化鸟飞去,一路上遇到逃亡的人丢了一包裹馒头就走,第三日,猛地看见大地上出现大量的军队,徐行化作巨鸟摧毁了三四处军队,才看见天上有人巡逻,又灭了几人,来了强敌,便和凌香月朝着南方飞去,到了南方,看见天空上不时有人巡逻,有鸟儿飞过,立即被射杀,就遁地而去,找了个酒家一坐,才知道张不一和尉迟敬德跟自己干了一样的事情。 两人朝着东方而去,忽看到天边宝光四射,就听见钱三通的喊声;“妈了个巴子的,想杀我?你们知道不知道我的外号叫什么?去打听打听,什么叫做多宝小仙!!” 钱三通穿着挂满铜镜的铠甲,手中拿着巨大铜镜一照耀,光芒飞射而去,被照耀者立即焚身。 他又扔了七八样宝物,转身就跑。 展瑾见了也扔了一件宝物,跟着而去。 徐行和凌香月追击而去,四人见面,才听钱三通吹嘘起来‘如何如何解救万民于水火。’,徐行哈哈一笑,四人飞到了一处山里,化作四个鸟儿落在枝头上,钱三通道‘妈的,这里太不是人了,大夏什么时候进攻上邪我出一百万仙玉!’徐行道‘现在如何办?’钱三通道‘也不是没有消息,我打听出来一件事情,有三十万人被军队从东面护送而来,听说东面出了瘟疫。’徐行道‘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钱三通道‘你想一下,有瘟疫,军队却护送而来,为什么军队没有事情?什么瘟疫是那些天上人解决不了的?如果天上人解决不了,为什么是三十万平民来这里?’徐行道‘聪明。’ “有人来了。”凌香月提醒道。 四个鸟儿闭口起来,不多会,就看一群白衣人追杀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一个十来岁的女童,少年抱着女童满身血液奔跑,被一掌打在背后,滚地而去,那少年紧紧抱着女童。白衣人包围了他们。 少年怒红着双眸,“可恶的白花教,原来你们居然是上邪王的走狗。” “你怎么如此说你的父亲呢?七王子啊。”一白衣青年脸上画着白条,“杀了守卫跑出白云郡的七王子和九公主,要是把你们交上去,以后是荣华富贵………………” “定!!!” 徐行化作人身一指八位白衣人,钱三通祭出一道长剑法宝,化作剑光一绕,八位白衣人人首分离。 “你们是谁?” 徐行道;“大夏人。” 大夏? 七王子眼中惊讶很快又平静,如今只有外国的人才是对他没有危险的,开口道,“有没有吃的。” “先走。” 四人化作鸟儿落在七王子的左右肩膀上,七王子怀中的女童一点点地抬头看着四只鸟儿,大大的眼中充满了好奇,听得七王子说‘你们是神鸟!!!’,徐行道‘如果你说那救人的鸟,想必是的。’,七王子忽然不再害怕了,还安慰怀中的妹妹,女童听了神鸟,崇拜的盯着四鸟看,钱三通化作的鸟当即抬头挺胸。 七王子按着指示进入一处山洞,就看凌香月化作人形在洞口布置一番,进了山洞,徐行口中一吹,吹了灰尘,空气清新,让三通拿出食物给两人,三通拿了一大堆吃食,七王子和女童坐在地上双手拿着食物往嘴巴里面塞了又塞, 随着一声嗝,七王子才拍了拍肚子站起来,女童已经四通八达的躺在地上。 “我叫做凝渊,上邪王的七子,他是我的妹妹,我俩是同一个母亲的。”凝渊接过徐行递来的毛巾,蹲下来给妹妹擦着脸,妹妹双手扒着大喊不要不要,“我们的母亲被上邪王杀了,因为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她听信了良臣的话,吹了耳边风,让大王去看看受苦的百姓,母亲似乎知道了结局,让人从密道送走了我和妹妹,后来我们遇到白花教,得以出了白云郡,先到西北躲着,某一天,我听见白花教的话,原来白花教是上邪王扶持的,王真厉害,好坏都是他。” 钱三通张大了嘴巴,“天底下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徐行也觉得三观崩坏。 等了好大一会,凌香月越看躺着的女童越觉得可怜,说;“等我们走了,跟我们回大夏吧。” 凝渊看了看妹妹道;“好。” 钱三通又问了起来,“你们上邪有没有什么秘密?就是那种传闻中的宝物啥的。” 凝渊想了很久,道;“我曾看过一本书籍,是禁忌,你们是大夏人应该知道蜀山吧。” 四人齐齐点头,何止是知道,那妖界破界而出,第一批赶到的人之中就有蜀山,打了之后,妖界也知道人类不好惹,才商议和平共处,多少年过去,不知为何,发生了第一战,蜀山剑修只有一人还存活,那人如今在高墙之内,蜀山之后,天下剑修减半。 凝渊道;“传闻百多年前,蜀山掌门师弟修了魔道,妙气真人斩杀师弟邓引,就是在上邪杀了邓引,传闻邓引的魔功就留在了这里,时机一到就会出现。” 钱三通惊讶道;“还有这么个事情吗?我这小道消息不行了。” 徐行道;“魔功是什么?” 钱三通道;“就是那种修炼方法极其邪恶但也会极快增加修为,据我所知,小道消息,出现的魔功都好像是同源,我曾听人说过什么‘滴血神经。’而那人还说,滴血神经只是那魔功中的一种,很可怕,可怕到什么程度呢,只要一滴血那人就可以再生,简直就是杀不死,杀人者知道嘛?传闻就拥有滴血神经,不过魔功也挑人,强行修炼只会自爆而亡,而就算有的修炼成功,也会六亲不认。” 一滴血就可以重生? 还可能只是那魔功的一种? 闻所未闻啊! “有人来了。”凌香月大喝一声,抓着女童钻山而去,徐行听了一把拉住凝渊穿山而去,几人飞在空中,就看四面八方围满了御空的人。 一人上前,道;“七弟,你让我好找啊,把九妹交出来。” 凝渊趴在徐行背上,吼道;“大哥,九妹不是玩具不是法宝,我不会把九妹给你的。” “杀!” 钱三通怪叫道;“完蛋了,有四五个归源强………………” “妹妹用神通!”凝渊大喝一声。 凌香月怀中的女童双手抱着脑袋,忽的大喊大叫‘疼疼疼,哥哥我好疼。’,那大皇子惊讶道‘不可能九妹领悟出了神通?’一道光圈在女童大喊‘疼哥哥疼。’之中,散发开来,荡漾而去,那些光圈碰到周围的人,只看那大皇子嘴巴缓缓张开说‘你…………竟………………’凝渊大喝‘快跑,妹妹三天只能用一次,三十息那些人就能正常。’徐行等人顾不得惊讶,齐齐飞梭而去,那女童大喊大叫之中混混沉睡过去。 不知多久。 徐行道;“怎么回事?那是什么?” 凝渊一言不发,忽的一叹,看了昏睡的妹妹一眼,“上邪凝王是七十二王的后裔,人妖大战结束,有四方人跟天帝意见不合,觉得应该斩杀妖族灭绝为止,就是如今的四国上邪、雷棫、大奴、大泸,又要说起七十二王那个年代,那是千年前,大地上有七十二个王国,某一天,他们发生了内斗,打的只有四十三王,巫妖破界而来,四十三王联合当年隐士世家门派击退了妖巫族,传闻中那妖巫退去之时说他们只是先锋,就快打灭了人族,万年之约一到,妖界破碎,妖族全出,人族将无容身之所,万年之约也就是几十年前的妖界破界。” 顿了顿。 “那一战过后七十二后裔躲了起来,不再贪图红尘,底蕴深厚的七十二王后裔千年的时间吞并了很多世家,日子一到,妖族到来,七十二王没有出现,他们在等待,等待妖族的后手,直到妖族打的蜀山剑派武宗法宗等门派也全全死去,打的有些隐藏世家也死去,打的人族就半州之地,他们出现了,与天帝定下盟约,才有了那反击之战………………” 钱三通打断道;“你在放屁,那为什么不管历史上还是传闻还是听见的,都是七十二王还剩下的三十八家参与了人妖之战?” 凝渊看了他一眼,说;“你说的是你听到的,而我说的是几个活了千年的可怜人跟我说的。” 钱三通道;“几个活了千年的人?” “我骗了你们。”凝渊悲伤着眸子,“我的母亲不是吹耳边风死去,因为大臣接触不到她们,千年前凝王家中有三位弟子跟别的王成婚,他们的儿子没有觉醒王技,凝家养着他们,每一百年就安排人跟他们三人交配,为了激发出王技,后来凝王分家来到这里建立上邪,百年之期到,那三个千年的人,要凝王的妻子,挑中了我的母亲,但凝王却反驳了,因为什么你们清楚吗?因为我的母亲没有天赋,只是因为容貌才进入凝王眼中,他让那三位选择更好的,三人拒绝交配,后来你们清楚了吗?九妹觉醒了时间的力量!这一切都是母亲亲口对我说的,所以母亲用了十年的时间打通一条密道,就是让我带着九妹跑出凝王的身边!” 沉默唯有沉默。 钱三通开口道;“为什么要说?” 凝渊道;“你们是聪明人,大皇子让我交出九妹你们听见了,而我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如果这样可以得到你们的可怜,我愿意说出来,只是你们别对九妹说,她还小。” 女童安静的睡着。 钱三通道;“我还是无法想象七十二王的后裔眼睁睁看着人类死的差不多才出手。” “可惜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年三十八王出现,本来应该是天帝等人死去他们才出现,天帝也是隐世家族中的天才,不是七十二王之列,可天帝他们不死,死守半州,还守住了,三十八王出现后,才知道中了那个女人的计谋,原来大战打了一半,那个女人就知道还有力量在背后盯着,做出了退到半洲的决定,所以他们就算守一千年也能守主半洲之地,就是勾出三十八王,出现以后,三十八王和天帝签订了盟约,日后胜利,分州而治,他们不能插手,其中还有一条,胜利之后,他们要宣导三十八王从开始就出现一起抵挡妖族,所以现在你们知道的只是让你们知道的,大战之后,三十八王中有人要灭绝巫妖,还有一些人跟三十八王中的一些王一样的信念,发生了分歧,当然也有一些王坚定不能再打,有二十一位,看见两方要打起来,保持中立,人族开启了六年的战争,十七王不敌天帝联盟,带走了当时理念相同的门派,上邪凝王拒绝跟其余王同在一国,也是因为凝王的传宗接代计划,上邪最弱,还有二十一王留在了大夏,就有你的家族,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是三十八王后裔。” “不可能不可能。” 钱三通大吼大叫起来。 第126章 真相 无法令人相信,就好像某一天一个人忽然对徐行他们说,你们的世界不是大千主界,而是三千小界之一。 这是认知被打破。 钱三通大喊大叫落在树林中,直直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停了下来。 钱三通抓着凝渊的领子说;“你说的是假的,不可能,要是如你所说,为什么七十二王还有后裔光明正大的活在大夏?为什么有人全心全意的服务大夏?我不相信,假的,你既然知道我是七十二王的后裔,你不怕我杀了你?” 徐行几人也若有所思。 凝渊被推的跌坐地上,呵呵一笑,道;“千年间,足够他们磨灭自己的踪迹,心存善良的也不敢真的暴露他们的位子,不然会被围杀的,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三十八王不管其中有没有善良的,大势所趋之下,他们都是人族剩半洲之地才出现的,没有任何一个在妖族降临之前就出现,这是事实,也许你的家族就是善良的那几个之一,不然当年人族分裂他们不会留下,而留下的二十一位其中的某些也想的简单,划州而治,二十一方愿意让出一些利益,大夏也愿意他们的落座,因为他们二十一方会给大夏带来许多东西,我打听过你们大夏,大夏用了分府这一招,为什么道门佛门儒门同意?就只是为了针对门派势力嘛?不管你是否相信,这些话都是那千年的人说出来的。” 他站起来,看着四人,看向钱三通,“至于为何对你们说,因三点,一你们救了我,二我需要你们带我离开这里,三小妹在她的怀中睡着了,只有在安全的范围中小妹才会睡着,这代表你们不是坏人。” 徐行惊讶道;“她能看透人心?” 凝渊点头。 钱三通发疯了一般大吼大叫,忽的拿出酒灌了起来,灌了不知多少酒葫,喊着‘怎么还不醉为什么还不醉?’,某一刻,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凝渊扶起了他,自语道;“善良的心总是折磨人的不是吗?” “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不要乱说,不然传出去只怕会有杀身之祸的。”徐行说完,看着几人点头,他背起了凝渊,展瑾背起了钱三通,朝着山洞飞行而去。 路途中,徐行落后,问‘你知道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吗?’凝渊道‘我别无他法,只有这样,你们才会带小妹和我离开这里,即便丢下我也行,带走小妹。’徐行叹道‘听了你的故事我的确很可怜你,可怜或许会伤了你的自尊,但不是不能说,放心,我会带你和你的小妹去大夏,以后不要再说了。’凝渊看向前方远处飞行的人道‘你是个好人。’徐行道‘或许吧,我现在也只想静静。’ 山洞中。 徐行坐在一旁,实在想要静一静,听到张不一的开口询问,愣了一番,又听张不一道;“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徐行真的没有听见张不一刚才说了什么。 张不一拍了拍额头,“你们中邪了吗?” 他看着大醉不醒的钱三通,失魂落魄的徐行三人,听到凌香月说‘一时间无法接受这里的社会。’张不一叹一声,接着说;“有人马在追击白花教的人,其中领衔的还是大皇子,这简直就是什么破理由,小小白花分舵值得大皇子到来?而十几天后,三十万百姓因瘟疫到来,怎么就怎么巧?假设这些都是巧合,我夜观星象,十五日之后是日食,在这种时刻能完成许多特殊的事情,这该不会也是巧合了吧?” 蒲静开口道;“所以我们只要跟着那些迁移的百姓就能查到真相?” 张不一点头,眉头紧锁,“我算不出来他们要干什么,真让人头疼,三十万百姓来到这里的作用是什么?” 是什么? 张不一不明白,盘坐着一言不发,后来到了山顶观察星象去了。 不多会。 徐行冒出头,躺在张不一身边,看着星星,“这玩意还真的能勘察出什么?” 张不一指着星星的轨迹,说那颗星移动代表了天时,是天无声的语言,就好像每次发生什么大灾难都有预警,能不能看出就看各人本领了,他又指着最亮的星星说;“昨夜那里有赤红的光芒流过,代表血光,很大的血光,我猜测可能是传闻中的魔功要出现,造成灾难,只怕司空星他们的失踪和魔功有关。” 徐行答非所问;“你知道七十二王嘛?” 张不一疑惑片刻,说;“当然知道,传说千年前大地上是七十二王掌控的,妖族来袭,他们打退了妖族,七十二王为了防止妖界下次破界,专心修炼,果然,妖界破界,蜀山剑修,武宗武夫,法宗法修,道门,佛家,儒家、七十二王现世,与妖族发生第一次比斗,妖族才知道人类不是好………………” 徐行盘坐起来,看向天空,打断道;“你为了庄绣的一句话就来帮助我找司空星,我很感激你,钱三通说你是天师山的小天师,天师的传承听说是一代传一代,所以天师山的法是最完整的,叫什么,对了,大梦黄粱,听闻你曾接受一半传法喊着疼的受不了没有继续接受?气的老天师发了好大的火,那一次打了七八天的雷,你也成了笑话。” “说这些干什么,我就是懒。”张不一咬着青草。 徐行道:“我想问一问你,七十二王的事情。” 张不一愣了起来。 徐行看着他,“那个凝渊是这里的七王子,他对我们说了一些事情……………………” 张不一听着,愣着,忽的哈哈大笑,从怀中拿出一葫芦酒递给徐行,自己拿着酒葫芦灌了起来,吐出一道长长的酒气,开口说;“你为什么想要知道?” 徐行打开酒壶喝了起来,他知道凝渊说的都是真的了。 “我就是想要明白这是不是真的。” 张不一醉醺醺的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行疑惑道;“你是张不一啊。” 张不一道;“不对不对,人人都说我是老天师捡回来的其实不对,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父母,在我的家族之中,有个传说,极阳雷体,即便没有觉醒之人修雷法也十分厉害,而我是家中唯一觉醒了灵体的人,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家中把我送到天师山,为什么不让我暴露身份,你知道那多难受吗?” 他大口喝着酒,接着说;“从小我就骄傲,记事的时候我就开心,我最大的运气不是觉醒雷体,而是生在了这个家中,我骄傲着,开心着,自己的家族在人妖大战之中出了多大多大的力量,每一次我看历史都会自傲的发笑,可是你知道吗,当我看到真实的历史,我该有多么绝望。那一日,我对老头说了实话,原来老头也没有算出我的身份,他们蒙蔽了我的因果,老头说‘怪不得你个小王八蛋修雷法如此神速我还以为祖师爷转世了呢。’一辈子算人的老天师被人算了一道,老头还执意传我天师之位,我拒绝了,那一日后,我没有再修雷法。” 沉默。 唯有沉默。 徐行有些醉意了,看着天上的月色也晃动。 张不一笑道;“现如今参加过人妖大战的顶峰之人还有很多很多,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为什么他们不疑惑历史上的错误?你明白嘛?当初我就是这样问老头,这么多人知道秘密怎么可能还能隐瞒?” 徐行好奇起来。 张不一举起手掌,一握拳,“七十二王技有一种叫做七色瞳,可以在人的记忆之中插入一段记忆,反击之战前,在三十八王和天帝他们的帮助下,天空一轮七彩月,一道记忆混入看见七色瞳的人的脑中,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那一群巅峰的人,不过五十人,只要他们守口如瓶,这一段记忆就是真的,是不是太奇幻了。我问老头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头说因为面子因为名望,本来三十八王是等天帝等人战死出手,成为人族英雄,中了天帝等人的计谋,也只好签订合约,那一日大人们也很痛苦,没有三十八王的相助驱赶不了妖族,要三十八王出手,第一件事就是帮助他们更改全人族记忆………………” 徐行已无话可说。 如果天帝他们真的战死在了半洲之地,三十八王出现会如何? 人族英雄,也是世界之王! 徐行醉了。 山顶的风有些大,大的过残酷的真相吗? 日子缓缓而过,山洞中的人陷入了沉默消极,令尉迟敬德有些奇怪众人这是怎么了,还劝他们‘这种事情大夏也有的,一看你们就是不常下凡走走。’,劝了也无果,好在有个活泼可爱的九公主看见凌香月不开心,说故事逗凌香月笑,还说这是娘亲说给她听的,日子过去,山洞中的人各自躺在一角落,思索自己的思索。 钱三通瘦了一大圈。 这一日。 出外打听消息的尉迟敬德回来说‘百姓都被安排在了美玉城。’张不一皱眉说‘今日就是日食啊。’众人齐齐出洞,留了凝渊和凝玉在洞中等待,徐行保证一定会回来带他们去大夏,凝渊抱着妹妹点头。众人出了洞,各显神通,徐行化作鸟儿飞往空中,飞向那美玉城,忽的宋万拍打着翅膀说‘慢慢慢,不是美玉城,那些人在山中集合了,我的蜘蛛机关传来了画面。’他领先飞跃而去,众人跟上,到了山前,只看山下围满了士兵,山中有一道又一道光芒冲天而起。 鸟儿四散。 “是阵法。”张不一飞过徐行的头顶,“看样子他们有手段打开秘境得到魔功。” 徐行化作虫子爬在地上,远远望去,只看到山中升起四五十道光芒之后,陷入了平静,好似在等待什么。徐行放心不下,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分出身外化身去往美玉城,到了美玉城,墙头上有士兵巡逻,城中挤满了人,人们在街道上休息着,又在空中飞了一圈,只有四五十士兵在城头,便想自己多想了,砰的一声解开化身。 众人等待。 有小风。 某一刻。 一抹乌云遮挡烈日,很快乌云又飘荡而去。 “有人来了。”宋万密语传音。 徐行化作虫子爬在树干上,遥望天边飞来七八人,有三人手中拉着铁链,链子上绑着四个人,司空星在四人之中,又听得蒲静密语‘是少主。’,张不一道‘不要行动,有天上人。’凌香月疑惑道‘能偷袭了宋家的人一定有入道境界的人,为什么让我们几个人到来?’众人都有些疑惑。宋万开口说‘如果只是入道境根本不可能从宋家救出人,即便磨刀子县中宋家主力不在,父亲跟我说还有两个仙人境的人出手。’ 那些人进入了山林中,张不一密语‘变化术不行的快快撤退,一旦被发现,我们就没有办法了。’蒲静钱三通宋万极快退去,又听见张不一开口‘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司空四人是打开秘境的钥匙也是进入秘境寻找魔功的钥匙,我们也要进去才能解救他们。’众人思索如何进入其中,钱三通说等秘境快要关闭他会祭出小舟,大概能挡入道境三击,忽然,宋万开口‘不好了,快看东方天空,出事了………………’ 东方。 有血液冲天而起,好似长河一般的血,飘飘荡荡,很快的,南方,西方,北方,也起了三条长河一般的血河,齐齐飞向山林处,山林中飞起四块石头,尽数吸纳四方血河,空中飘来乌云掩盖烈日,有血月出现在空中,整个天空都血红血红的。 “这。”徐行只觉得心神不稳,分出身外化身在血月下四散而去,看见令他眼眶爆裂一幕,尸体,尸体,尸体,满目尸体。 四方,一百二十万条生命! 就这样没了!? 第127章 血月秘境 血月横空。 四道血河从东南西北飞跃而来,宛如魔界降临。 心性不稳者双目赤红,心中欲望被激发而出,顺从了内心,做一切不敢做之事,整个上邪西北成了炼狱。 森林上空。 大皇子飘荡在空中,四块石头中央,狂笑不已! 武道山、奇门峰两大入道强者,也不敢直直盯着那四块吸入血液的石头观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勾起心中的欲望。带司空四人而来的七人,其中九方阁强者开口道‘你们上邪真是疯了。’武道山长老开口道‘大家彼此彼此。 一道流光穿空而过。 一个胖胖的中年一把捏爆了上邪大皇子的脑袋,代替其位子,狂笑道;“各位还不动手?” 武道山奇门峰两位长老当即遁身而去,九方阁水神教不悔门七人追击而去,很快用一张网网住了武道山奇门峰两位入道长老,围攻而去。 “王爷你想要造反?” 西北王哈哈大笑,四块石头飞出血液进入他的身体之中,“这不是摆明了嘛?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联络大夏人?就为了给这个小儿做嫁衣嘛?大夏人又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抓人?就为了你们那贸易的承诺?哈哈哈,武道山奇门峰可以消失了,我给他们的承诺更让他们动心,上邪之地任他们挑选,上邪少年任他们挑选,哈哈哈,成王败寇,死去吧。” 血液进入西北王的身体之中,他的皮肤都发红很快的双眼也血红一片,随手一挥,两道血河包裹武道山奇门峰两位长老,两位长老大吼大叫之中化作干尸,血液更为粘稠飞向西北王。 九方阁水神教不悔门七人立即退到四周。 “传话给你们的主子,等秘境再开就是你们派人而来,一举扫荡上邪,我为王。”西北王哈哈大笑之中,双手掐诀一点空中血月,血月剧烈晃动之中,要裂开! 月在分割。 一只幼小的手掌举起来,大大的眼中充满了痛楚,口中喊着‘疼哥哥我好疼。’光圈形成通道飞向西北王,西北王的身体加快老去,很快就好似上百岁,精气神全无,四方血液飞入西北王的身中,他那苍老的身体承载不了庞大的血液,鼓胀起来,口中直直大喊。 凝渊迈入光圈之中,行走地缓慢,却是走在时间光河之中,无人能挡他的路,他一步步走到西北王身前,一句话也没有说,抽刀斩了西北王的脑袋,代替西北王位置,血液入他的身躯,他感到心中的魔在极快成长,力量如源泉在身体之中爆发。 “各位,西北王答应你们的事我凝渊都会给你们。” 九方阁水神教不悔门七人,看着天空,各自商讨,其中九方阁的壮汉大喝‘干脆我自己来,一个两个都想要代替,肯定是好东西。’他飞跃而去,凝渊挥舞而出一道血河包裹那壮汉,壮汉勃勃生机很快消散而去,化作干尸。凝渊看向地上六人‘各位,看来你们的选择是不信任。’他双手掐诀,六道血河飞舞而出,那地上六人大喝道‘那是他的选择,我们………………’血河包裹六道人影,任他们有通天本领也是无法跑出血河的包裹,化作一具具干尸。 “化血神功!” 凝渊双目血红,双掌一合,施展化血神功,血河极快飞入他的身体之中,他双手一拍血月,道道血河飞向月中,只看血月在加快裂开,有一道又一道血光从月中飞梭而来,打向上邪西北地域之中,不多会,大大小小千万道血液从四面八方而来,一一进入凝渊的身体之中,他身上的衣服都血红血红的。 “哥哥我疼。”凝玉抱着脑袋跑向山中,忽的一道血河托着她飞到徐行身边。 徐行看向天空,咬牙道;“你会魔功?” 凝渊用血红的眼睛看向徐行,“你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我无法告诉你我的计划,带小妹走,我要复仇,我要为母亲报仇,我要毁了上邪!!!” 他怒吼一声,大喝开。 月裂开了。 “这四人的命我会留着,徐行,带凝玉回大夏。” 凝渊握着铁链带着司空星四人升空而去,忽的一抹光圈飞射而来,就看凝玉一边跑一遍喊着‘疼哥哥我好疼。’,从地面跑到天空,跑到凝渊身边,趴在凝渊的背上睡着了。 凝渊入血月之中。 “追。”张不一双目耀耀生光,“他现在是无敌的,只怕仙人境才能阻挡他,但我能感觉在他进入血月那一瞬间境界极快退步,大概只有熔炉境界,他需要吸收血液化作力量,这是我们的机会,不然等他吸收血液的力量再得到魔功,我们再也无法救出司空星。” 徐行等人点头齐齐飞向裂开的血月中。 血月缓缓消散。 风吹过上邪西北,十室九空,街道上还存活的一二人看着满地干尸吓的大吼大叫。 是炼狱。 黑暗中没有光芒。 徐行听到耳边有着喊声,缓缓抬头,四周阴暗潮湿,有老鼠在远处穿梭而过,他被绑在十字木上,有血红的勾爪锁住他的双肩,爪勾中奇异的力量压制了他的真气和法气,日曜光法在挣扎。 “喂喂喂。” 徐行看去,是个衣衫褴褛长发打结的人,疑惑道;“这是哪里?” 那人道;“你是上邪人?” 徐行道;“大夏。” 那人惊讶道;“我也是大夏人,中州的,你怎么来的?” 徐行道;“进来的。” 那人嗯了半天道;“你刚来有没有火?” 徐行皱眉道;“调动不了法气,再说我也不抽烟。” “哎。”那人大骂起来,“血月王,你个王八蛋,老子迟早杀了你,杀了你,还有那个农场主,老子也要杀了你,呜呜呜,真他妈的倒霉,老子的身体千万不能有事啊,国师大人保佑。” 那人好似好久没有人说话了,又或许遇到了老乡,说了个不停。徐行也大概知道这人的经历,根据他说他十八岁,叫做祝熔,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火焰,偶然听闻上邪国有一秘境叫做血月秘境,里面有幽冥冷火的存在,找了人算了又算,便就出发来到上邪,用了六个月的时间找到当初邓引封印之地,以诡法神游太虚术以灵魂进入血月国,在这里,白天正常,一旦血月出现,就会有阴魂,人人变了模样,如此一二月,也知道幽冥冷火在血月王的宫殿之中,就去盗取,哪知道中了招,被血月王打的灵魂快消散,好不容易逃走,迷迷糊糊中被一个农场主给抓住关起来,每到夜晚就来放他的血喝,起码有了三四十天之久。 “大意了大意了啊。” 徐行一听夜晚有不好的事情,当即调动日曜光法,双肩勾爪的伤口疼的厉害,奇异的力量在入侵八九玄身,日曜光法一时半会挣脱不了奇异力量的压制,徐行突然奇想,运转八九玄身法,只觉得那奇异的力量极快穿梭到血肉之中,被炼化,当即大喜,不多会,七十二劫之身连过两劫,奇异的力量消散,体内一切正常,徐行身体一用力,咔嚓崩断铁列,拿下勾爪。 祝熔张大嘴巴。 “喂喂喂不是吧不是吧什么情况?我中幻术了?” 徐行运转八九玄身在伤口处,血肉极快愈合,他看向祝熔,祝熔睁大眼睛看着他。 “中州的?” “嗯嗯嗯。” 徐行道;“豆丹子知道不?” 祝熔道;“那不是废话吗?豆天尊的火焰我可是眼馋很久了,我还去过八练山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颗火灵珠,找了三四个月没有找到,后来我听说让一个王八蛋徐行拿走了。” 徐行道;“我叫徐行。” 嗯? 啥? 祝熔道;“不是吧不是吧,大哥,这就是缘分吗。” 徐行握住勾住祝熔的勾爪,吸收奇异的力量,祝熔睁大了眼睛,怎么说自己也是中州天才,什么没有见过?这奇异的力量十分奇怪霸道,怎么这个徐行却能吸收?祝熔认真的说‘徐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说。’徐行白眼道‘是八九玄身。’祝熔惊讶说‘不是吧不是吧,那玩意你也练成了?嗯?八九玄身能吸收奇异的力量?’徐行说‘闭嘴,不然我自己走。’祝熔咬着嘴巴盯着徐行。 啪嗒。 徐行解开祝熔的勾爪,听祝熔说‘给点火大哥。’徐行想了想摊开手打出火焰,此火一出,潮湿的牢房立即干燥起来,不怕人的老鼠极快逃脱而去,祝熔惊讶道‘不是吧不是吧,三昧六丁?融合了?你怎么也会我这一手?你这是要融合分出第三种火焰嘛?’徐行惊讶道‘你很懂火啊。’祝熔一口吞下火焰,说‘再来再来,大哥,吃饱了,我让你融合出六丁神火!’徐行打出一道道火焰,祝熔一口一口吞下。 半炷香,一炷香。 徐行无聊扔着火焰,祝熔上蹿下跳吃着火焰,忽的祝熔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吃不吃?” “汪。” “呸呸呸。” 祝熔吞下最后一道火焰,眼巴巴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徐行,徐行忍不住骂着‘你是猪嘛?’,祝熔打了个饱嗝‘没忍住,太久没有吃火了。’,他让徐行快点休息休息,趁着天没有黑麻溜跑,等徐行恢复一番法气,祝熔让他站在身后,大喝道‘跟着我跑。’他左拳上燃起了三昧真火,一拳打出,火焰滚滚而去,开了一道口子,朝着前方走去。 徐行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跑?” 祝熔大摇大摆地走着;“对啊对啊。” 徐行跟着他走出去,中午时分,阳光十足,一望无际草原,左边是个木屋,屋子里面走出个满脸恐慌的中年,祝熔看见那个人大叫一声‘好胆,受死。’,一拳撂倒,拿着绳子五花大绑,一扔房中,来到草原上抓了只羊用火焰烤熟,撕开羊腿啃着,不多会,吃了三只羊,祝熔挺着肚子躺在床上,不断打着饱嗝冒着一次次火焰。 徐行看着那醒来呜呜大叫的中年,看向祝熔,“血月王在哪里?我的同伴跟我走散了,他们一定也会去那里。” 祝熔道;“别急,等明早再走,天快黑了,正好我也找血月王有一笔账要算,咱们一起去。” 徐行点了点头。 天快要黑了。 某一刻。 躺着的祝熔说道;“天黑了闭眼。” 他紧紧地闭上双眼。 徐行也闭上了双眼,耳边没有什么动静,不多会忽的有呜呜呜之音,还有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在他的耳边,他感到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摸着自己的脸庞,心里面忽然起了七情六欲,有愤怒,有情欲,有欲望,只觉得耳边有魔音入耳,诱惑他走向深渊。 他一把抓住那个黏糊糊的东西,睁开双眼,眼中惊讶,那被绑着的中年变成绿色皮肤红眼睛的怪物,手掌上有着粘液在摸着他,嘴中说着的话变成听不懂的声音化作魔音勾动他的心弦,忽的看见徐行睁开双眼,他眼中有着喜色,嘴巴张的好似翻开一般,朝着他咬来,徐行已运转八九玄身之法,一道道奇异的力量从怪物身上中被吸收而来,进入血肉之中,很快那个绿色怪物就变成了中年,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砰! 徐行看见数不清的绿色怪物拥挤着进入房间朝着他扑来,大喊一声‘好。’,进入曝气状态以日曜光法推动八九玄身之法,很快的,那一个又一个绿色怪物化作正常人跌落地上呼呼大睡。 “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睁眼了?”祝熔听见不断的撞门声,疑惑道,听见徐行嗯一声,他也睁开双眼,看见拥挤而来的怪物好像鱼群一般,“就是这玩意,无穷无尽的,整的我很狼狈,不是吧不是吧,你竟然在修炼?” 他疑惑一番想起八九玄身修炼之法,也去尝试,毫无头绪。 试了又试。 祝熔大叹一声,好心提醒,“这种能量好像能入侵心魔,你小心一些,别突破的时候走火入魔了。” 徐行点头,毫不在意。 他可是有明珠化作的双眸,随着吸收的奇异力量过多,他运转明眼珠目,心中一片清凉,此地还真是他的福地呢。 两三个时辰过去。 徐行已经出了屋子盘坐在草原上,地上躺着一个又一个呼呼大睡的人,越来越多的怪物密密麻麻而来,无穷无尽,徐行大喝一声‘跑路了。’,要御空而去,却摇摇晃晃,立即奔跑而去,祝熔大喝一声‘你怎么不吸收了啊?’也跟着奔跑,徐行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海里的鱼群中奔跑,一个又一个怪物在拉扯着他,即便挥拳打退,那些怪物不知疲倦而来,顿时开了明目照射而去,只见光芒照射的范围之内,那些怪物身上冒着白烟,化作正常人躺在地上。 “这是什么!?” 徐行清出一条通道,极快穿梭而去,那祝熔在背后大喊大叫‘牛逼牛逼。’,一阵奔跑,地上天空上密密麻麻的怪物飞梭而来,等徐行两人跑到一座山中,那些怪物忽的齐齐后退而去,停留在那里。 “我感觉有点不好。”徐行转身看着那停留在原地密密麻麻的怪物,道。 “我也是这样感觉的,可能怎么办?咱们也冲不出去啊。” 第128章 汇聚 山不高只有四五丈静悄悄的也无鸟兽。 徐行打算就在此等待天亮,祝熔却说怕个什么,万一有什么机缘呢?徐行想一想也是,跟着祝熔而去,两人一路上山,山顶上有个破庙。 祝熔翻遍了破庙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蹲在本应该放着佛像的供台上,挠着头,说;“这里到底有啥东西让那些鬼怪不进山?这山体里面我也遁进去看了,啥也没有啊。” 徐行捡起来地上的门框拆成小块升起火焰,看天色还早,从乾坤袋中拿出钱三通赠送的火锅,烧了起来。祝熔一下子跳下来,蹲着说‘你还怪会享受呢。’,徐行下了干辣椒和藤椒进去,要苦练吃辣,拿出一叠叠牛羊肉萝卜青菜。 他好奇道;“你说的话算不算?” 祝熔疑惑半天,顿时拍着胸脯说;“放心好了,等我回到本体给你一道火焰,立即让你炼出六丁神火。” 徐行递过筷子。 祝熔砸吧嘴巴等了半天,问徐行怎么没有酒,看徐行拿出酒,连连喝了几杯,看锅里咕噜噜冒泡,夹着毛肚下锅,数着一二三,放入嘴里,当即被什么东西吓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鬼啊鬼啊。’。 咔吧。 四肢着地爬着的脏兮兮的东西嘴中叼着绿色的长手,一口下去,嘎巴响,用猩红的目光盯着寺庙中的徐行二人。 徐行喊住祝熔;“先别动手。” 祝熔拍着胸口,靠近徐行,小声的说;“这是什么东西,嘴里吃的是鬼怪吧?怪不得鬼怪不进来,怎么整?” 徐行看着那东西直直盯着火锅,拿出筷子示意一番,那东西好像瞧懂了徐行的意思,一吐口中叼着的绿手,双手双脚一用力,就到了火锅旁边,趴在锅旁边用嘴一吸,吸了一嘴的辣椒和藤椒,哇哇大叫,四处逃散,速度极快,徐行用肉眼也捕捉不到影子。 “什么玩意。”祝熔靠近徐行,“这什么东西,速度这么快,完了完了,只怕是个大鬼王。” 徐行看那怪物上蹦下跳好一会,又来到火锅前,小心翼翼地闻着,徐行刚抬手就看那怪物退到了七八米之外,他夹起来锅中的牛羊肉放碗里,把碗放在地上,那怪物当即穿梭而来,用尖锐的指甲抓着碗一把倒入嘴里面,嚼一番吞了下去,哇哇大叫起来,示意徐行继续给他这东西。 徐行吃着火锅给那怪物夹着肉,也知道这怪物是个人,只是头发披散乌漆嘛黑的看不清长相,沟通几句无果,就自顾吃了起来。祝熔一边防备一边吃着毛肚,几杯酒下肚也放松警戒,看那怪物听不懂话,直白说道‘这什么玩意,是个人吧?’徐行摇摇头说‘吃完睡觉天亮走人。’他听见怪物又哇哇的叫着,当即夹肉过去,看那怪物吃完去到院子中叼着手臂要给徐行,徐行连连摇头,指了指祝熔说‘他爱吃。’怪物把手臂扔给了祝熔。 祝熔大叫起来;“什么玩意就我爱吃?你才爱吃,你全家都爱吃。” 徐行看怪物没有恶意,起身要休息一番,却看怪物哇哇叫着,当即教了一遍又一遍,看怪物用尖锐的指甲捏着羊肉下锅一会送入口中,留了许多牛肉片,到了破庙一边盘膝而坐,身体摇晃一下,飞跃而出六道人影,六道人影盘膝而坐,各自修法。 六道化身乃金木水火土雷灵珠化作而成,徐行还分割了一些灵魂过去,此时,魂海小人打坐运法,补纳残缺的灵魂。 祝熔躺在供台上呼呼大睡。 徐行睁开眼收了六道身外化身,看天色大亮,拍了拍祝熔,离开了破庙,也没有见到那个怪物,听祝熔说血月国只有一座城,其余都是村庄镇子,凭他们二人脚力也需要七八天才能到血月城,便就全力赶路,两人走了半日,忽的徐行转身,看着后方爬着的黑漆漆的人,不予理会,接着赶路,路过一处村子徐行变身健壮中年用金疙瘩换了一些牛羊肉和衣服,回去和祝熔找个树林休息,徐行搭着帐篷,看那黑漆漆的小人直勾勾看着自己,只好去升了火焰做了火锅,看小人吃了起来,他趁着夜色来到偏僻之地,睁开双眼。 不一会儿飞来绿色的怪物,徐行一一吸收,一两个时辰,怪物实在太多,徐行就去森林里面,那些怪物止步不前。 徐行给黑漆漆的怪物加了几盘牛肉,朝着那些止步不前的怪物走去,绿色怪物张牙舞爪就是不上前,徐行走到旁边也是如此,徐行就伸手拉进来一只绿色怪物,吸收完了放一边,反复如此,一连四五天,徐行的八九玄身到了四十七劫之身,到了这一步,徐行吸收多少奇异能量也如无底洞一般,但还是积少成多,只等时机到来,突破第二大劫之身。 阳光明媚。 再有半日脚力就是血月城。 山中水潭边缘,徐行这两日已经教会了黑漆漆的怪物两条腿走路,只是这个怪物走路跟个大猩猩一样,一甩一甩的,眼看着要进城,还是给他洗漱一番,可是怪物说啥也不下水。 “下去或离开。”徐行说着比划着。 黑漆漆的怪物似乎听懂了,发呆了半天,才一下子跳入水里面,徐行扔了个皂角比划一番,看那黑漆漆的怪物洗的水潭都发黑。 “这玩意不普通啊。”祝熔蹲在树干上看着那黑漆漆的人,“我以神游太虚之术化身来到这里,也有神照圆满境界,竟然甩不掉他,而他我看出来了,是一点儿境界也无,但他的力量又无疑十分强大,奇怪奇怪。” 那怪物在水中玩的开心,一转圈,水潭都出现了漩涡,直到徐行大喊几句又扔了几块皂角,那怪物才好好洗澡,不多会,一个光溜溜看起来十二三岁,头发如狮毛,身体廋如竹竿,双眉很重,一咧嘴露出尖锐上下牙齿的孩子站在岸边,徐行扔去一套黑衣,那孩子拿着比划半天,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徐行只好给他穿上,看其头发很长,用手刀一斩斩断一些,奇怪起来。 徐行拉着头发蹦蹦作响,这是头发? 他看孩子指甲也长了,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宝剑削去,咔吧一下,宝剑断成两半,孩子看见明晃晃的剑十分喜欢,拿着半截剑身在手里玩耍。 “等等!!!” 祝熔一下子跳跃下树木,拿起徐行手中的长发,用火一烧,火烧了半天才烧起来头发,他拿着那孩子的手臂,那孩子一手玩着剑身仍由祝熔拿着手臂,祝熔跟徐行借了一把剑,对着孩子的手臂就是一砍,当啷一声,长剑断裂。 “我想我知道这孩子是什么了。”祝熔放下孩子的手臂,拉着徐行到一边,“听过七十二王技嘛?” 徐行点头。 祝熔道;“要是我没有看错,刚才那孩子皮肤下闪烁过了金光,应该差不多,就是七十二王之中的不灭金刚体,如此说吧,现在的历史有些差错,七十二王族并没有全部出现抵挡人妖大战,在千年前就灭绝了一些,其中有不灭金刚体,在七十二王技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但他们那一脉觉醒极为难,还会有断层。” 他看徐行有些糊涂,接着说;“这样说,这孩子天生的体质大概抵得上你修成第二大劫之身。” 徐行张大嘴巴。 祝熔看着阳光,有些晃眼,叹道;“不灭金刚体很好认出来的,除非他修到一定程度才能隐藏,还好这里是秘境,不然麻烦就大了,不过这里怎么会出现了不灭金刚体啊。” “别想了,进城再说。” 徐行朝着外面走去,祝熔并肩跟上,那玩着剑的孩子看徐行走了,三两口吃了短剑,跟在徐行身后,走路的姿势像个大猩猩一甩一甩的。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孩子挠挠头不知道啥意思,但也听懂了徐行喊他,立即跑到徐行旁边。 祝熔道;“你当爹当上瘾了?” 徐行看着他,道;“怎么,也要我给你取一个?” 祝熔道;“滚蛋。” 孩子呜呜地叫着。 祝熔道;“不如就叫他呜呜吧,他喜欢呜呜叫。” “叫你呜呜差不多。”徐行给了祝熔脑袋一巴掌,看祝熔大喊大叫起来,也不理会,“就叫你存善,姓嘛。” 徐行停下来,在地上写下赵钱孙李周武…………看野孩子指着李。 “李存善。”徐行念叨着。 李存善呜呜地奔跳着,跟着徐行身边大摇大摆地走着,走着走着,就摇一摇徐行的手臂,徐行只好喊‘李存善。’,李存善又开心地笑起来。 血月城到了。 人流如川入城,街道上熙熙攘攘,徐行跟着人流入城,走着,刚入了城,一皱眉,再次看向那城角的夏字标记,暗想可能多疑了,走入街上,李存善一下子拉住徐行的左手,显得紧张起来,徐行说‘无事。’,李存善拉着他的手点头,徐行看见有卖糖葫芦的买了一串给李存善,李存善好奇的看了半天一口连签字也咬断,徐行比划说签字不能吃,李存善不懂,徐行只好摇头。 前方有酒家。 徐行在酒家的拐角也看见夏字,便进入开了两间房,叫了一桌子菜给李存善,交代一番,徐行出门溜达,忽的在第四层楼拐角看见夏字,敲了敲门。 “徐行。”司空星一把抱住了徐行,眼泪鼻涕流了徐行衣服上都是的,徐行连连说好了好了,不要太感动了,司空星拉着徐行进屋,说了起来,在他们进入血月国之时,司空星有一道秘术,施展之后会跌了境界,但也好过被凝渊带走,便遁走而去,一路跌跌撞撞,也摸索出夜晚只要闭眼就好了,打听到这里此地只有一个城池,便来到这里,留下记号,相信徐行几人一定都会来这里。 徐行又问司空星怎么被抓住。 司空星说了起来,那日他接收到说有石头的消息,因为石头跟师傅的死有关,司空星就去了磨刀子县,上了宋家打听,才知道宋家三叔当年也因为这块石头死去,当夜有强敌来袭,被掳走之后,那些人说石头已经跟他绑定,他也是钥匙,司空星被喂了迷药,一路上醒醒睡睡之间,到了血月国,才知道如自己这般还有三个人,四人被关了起来,同病相怜,另外三人一个是个叫花子没有修为,一个是夏东地区也小有名气的散人西风一个是妖,等了不知多少天,被人用铁链带走,等到了血月之日,才知道徐行他们来了。 司空星又抹着眼泪说;“真是对不住你们。” “好了好了。”徐行摆摆手,“这石头真的是魔功嘛?” 司空星道;“我去宋家打听的消息,这石头本是封印之物,也算是开启秘境的钥匙,封印的人就是那蜀山还在的时候掌门的师弟,传闻中邓引有一部魔典,可使人脱胎换骨,极快迈入仙人境,这当然是莫大的吸引力了。后来在血月国,我被装入袋子之中,听到那些人谈论一些东西,他们不是为了解放邓引来的,而是取而代之,在以血河开启秘境之时,吞下血河之人就已是一半的邓引了,在血月国之中,月食会晚来两个月,月食一到,如果秘境之中有四把钥匙,就会开启邓引的封印,魔功现世。” 徐行点头道;“所以凝渊把你四人带入秘境就行,你们跑不跑也不重要,如今你已经找到,还有一个人必须要带着,不然只怕麻烦很大……………………” 徐行叙述起来过程。 司空星听了又直直落泪,叹道对不起各位兄弟姐妹。 如此。 三日之后,宋万到来,期间,李存善学会一句话‘啊啊啊。’,徐行还记得那日带李存善出去逛街,也是顺便查看血月城,城中治安良好,无打架斗殴,有士兵巡逻,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开心的表情,晚上也不会有人变成绿色的怪物,等徐行问李存善开心不,李存善啊啊啊起来,徐行听的不对劲,问了又问,祝熔说‘这个啊,李存善昨晚饿了找东西吃听到的,他对我比划,我跟他说是开心的意思。’,徐行当即跳起来给祝熔脑袋一拳,李存善笑着啊啊啊起来。 徐行只好买来一些启蒙书籍,跟大夏不同也大致差不多,闲着无事教导李存善认字,修炼的时候就让李存善抄写字体。 李存善七天还只是学会用双手握笔。 表达开心就啊啊啊。 又五日后,张不一展瑾接连进城,过了一日,凌香月也到来,又过了三日,人员到齐,在客房中,一桌子菜只有李存善在大口大口吃着。 祝熔看着钱三通。 钱三通看着祝熔。 祝熔看着张不一。 张不一没有看他。 祝熔挠头道;“小天师?” 张不一抱拳道;“原来我这么出名啊。” 钱三通道;“小火神?” 祝熔抱拳道;“抬举抬举。” “啊啊啊。”李存善表达自己的喜悦。 凌香月皱眉。 徐行捂着李存善的嘴巴,指着祝熔说;“他教的真的不怪我。” 祝熔道;“他胡说。” 凌香月盯着徐行看。 徐行脸也红了起来,赶忙转移话题,“血月王到底是谁?” 第129章 一个人的血月国 在三十年前,血月国兵荒马乱当时国王昏庸无道,人们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是血月王结束了战乱,天下安宁,日子就像阳光下的向日葵。 美好。 血月国三十年来未曾发生一起杀人案。 徐行等人已经清楚血月国的白天是桃源夜晚就是地狱,只是血月国人人都不知道夜晚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好奇夜晚会发生什么,只清楚到了夜晚他们就会困就会去睡觉了。 血月王真的是三十年前才出现吗? 祝熔开口;“在血月王的修炼之地有一道幽冥冷火,我曾去查看,守卫很弱,只有血月王的实力在神照圆满,我因太虚之术实力巨减,被血月王拖到了夜晚,那些鬼怪你们是清楚的,无穷无尽,只好逃走。当时,我对血月王问过话,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就像个哑巴一样,最后我用天眼看去,他的身体是一道光芒在支撑。” 张不一道;“你是说他可能是一个人的一道魂魄?” 祝熔道;“这就要说起邓引的魔功,我曾也听过有人谈论魔功,那魔功有一法叫做滴血神经,简单来说,即便你摧毁了他的三魂六魄和身体,只要有一滴血存在,他还是可以再生,不过那种魔功一定极为难练,不然这个世界早被魔统一了,也许是邓引学艺不精,一滴血只化作了一道魂魄再无进步,形成了血月王。” 这个猜测大家也是能接受的。 只是大家实在接受不了一件事情,三魂六魄都灭了,肉体也无了,怎么一滴血就能再化出一道魂? 徐行道;“实在令人难以置信,难怪这么多人想要得到魔功。” 张不一笑道;“别想了,那魔功的修炼方法一般人肯定接受不了,老天师跟我说过,滴血神经曾有一天师看过一页,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的人才能修成,那魔功还有一种,就是凝渊施展的化血神功,简单说,他可以把一个人化作血液吸收。” 他看众人眼中出现惊讶之色,接着说;“还有一点,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月食一到,必有一战,而你们可否想过平常夜晚就如此恐怖,一旦血月呢?我们的内心是否可以抵挡那七情六欲?” 众人都点头同意,平常夜晚除了那鬼怪就是七情六欲会被放大,如果到了月食会增强,干脆不用打了,投降算了。 要修心。 众人商定以后,分散出城,来到山中,盘膝而坐,修炼内心,因为有李存善的存在,夜晚也不会有怪鬼到来,血月当空,牵引少年们心中的七情六欲,上半夜还无什么事情发生,到了下玄月,袁鸿已坐立不安,身上长出了毛发,他睁眼看着徐行,徐行是唯一没有修炼之人,见此,施展五行八卦令分出二十七道旗帜,用遮雨阵覆盖袁鸿全身,袁鸿身上的毛发退去,退到远处。 “放开心中枷锁。”张不一睁开双眼,“我不相信那一道残魂化作的血月王没有后手,不然等到魔功现世,他如何争抢?此时我们守着本心抵抗血月,而等到战斗之时,我们无法如此。” 各自一听,放开内心。 徐行也盘膝而坐,放开内心明珠化作的光芒的保护,只一瞬间,就觉得无边的怒火在心中升起,只觉得这些年受过不曾在意的委屈被无限放大,眼都快红了起来,好在还能压制一番,默念佛经道经,抵抗血月。 “我快不行了!” 钱三通噗呲一声吐出一口血液,趴在地上,怒吼一声,只看张不一祭出一道符箓散发着光芒,钱三通眼中的红光才缓慢退去。 不多会。 张不一感觉心中被燃烧起来,双目发红,怒吼一声,一掌打晕了自己。 司空星展瑾二人也要发狂,急忙学着张不一一掌打晕自己。 众人睁开双目合拢内心,面面相觑。 祝熔奇怪道;“他们有心结啊!” 徐行看了一圈,唯一不受影响的是尉迟敬德,紧接着就是宋万、他、凌香月、蒲静,祝熔。 凌香月开口道;“看来我们只能用阵法了,用遮星盖月阵遮挡血月,但也不知那日血月有多厉害,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不然袁鸿张不一钱三通会发狂。” 钱三通听了跑到一旁喝着闷酒。 如此。 众人白日修炼晚上磨练心境,一转眼就快到了月食,期间,徐行跟袁鸿只凭肉体力量打了好几次,袁鸿称赞‘不愧是八九玄身。’,每次徐行占据上风李存善都在旁边啊啊啊表达心中喜悦,被凌香月好好教训了几顿,李存善才说会‘好。’字。 这一日。 按着天干地支已是白日,可血月却没有降下去,如果到了夜晚,只怕会十分恐怖。 血月城的街道上无人。 一座鬼城。 徐行等人御空而来,展瑾背着李存善,因为有李存善的存在,那些鬼怪才不敢靠近几人,一路越过城中,到了血月王的宫殿里面,飘飘荡荡着鬼怪巡逻,忽然呼啦啦地跑开李存善所在的范围之内,等徐行几人按祝熔的指示到了血月王的宫殿之前。 血月王推开大门走出来,绿色的皮肤发红的眼神,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绿毛,好似一只绿色猿猴。 血月王张嘴喷出一道绿火,火十分奇怪,看起来的的确确是一道火焰,可却是一点儿温度都没有,但徐行却感到魂海中的小人脸上有着惊恐,好似遇到什么恐怖的存在。 “妈妈的巴子的,你居然吞了我的幽冥冷火,啊啊啊啊啊。”祝熔大吼一声,穿梭而出,落在地上,双手一合,口中一吸,那冷火统统被他吸入嘴中,大骂起来,“快快快,再来再来。” 血月王又喷出一道冷火,看祝熔统统吸入嘴中,他闪烁而去,一拳砸飞祝熔。众人见状,齐齐围攻,只是转眼瞬间,各种法打的血月王残渣都不剩下,祝熔大喊大叫‘我的冷火啊。’,忽的,一滴血液飘荡空中,张不一刚大喝‘快灭了血液。’,那一滴血化作血月王对着最前方的蒲静喷出冷火。 蒲静双手一握,满天白雪般的蒲公英合拢成盾牌抵挡冷火,却看那冷火穿梭过白色盾牌,吓的蒲静脸色大惊,好在祝熔一把推过蒲静,口中一吸吸完了冷火。 “死。” 袁鸿从天而落,一拳砸在血月王的脑袋之上,好似西瓜爆炸了一般,满天血水。 “退!!!”张不一喝道。 满天血液飞舞,忽然齐齐落地,离宋万最近的一滴血化作血月王,一口喷出冷火,宋万手掌飞舞,十几道傀儡凭空而现,那冷火钻入傀儡的脑中,十几道傀儡忽的自燃了起来。 “小心,冷火只要沾染了灵魂就会自燃。” 徐行听见祝熔的话,心中也一时间没有办法,看那血月王死了两次越来越强,快要迈入归源境,只要有祝熔在他就不施展冷火,祝熔不在,一道火焰打向众人,真是十分难缠,杀也杀不得。徐行听到张不一的喊声‘用雷法,用雷法。’祝熔大骂道‘天师山不是会嘛?’ 徐行举起手掌,打出掌心雷飞跃而去,那血月王似乎十分怕雷法,一退再退,雷落在宫中墙壁上,宫殿炸裂开来。 徐行进入曝气状态,闪烁而去,一道接着一道掌心雷不停,短短十几息打了百多道掌心雷,一时间雷声阵阵,点亮血月世界。祝熔大叫道‘好快的施法。’,徐行看那血月王挨了十几道掌心雷,双手掐诀打出一道又一道雷霆飞向空中,雷云合拢而来,以三劫神雷施展法道三尺神明,雷电轰隆隆落下,他又化了一把芭蕉扇,扇动满天雷霆。 轰隆隆作响。 “定!”凌香月率先施法,张不一几人跟着施展定身术,那血月王一动不动,被无数雷霆轰击在头顶。 焦黑的血月王直挺挺地倒地,众人刚要松下一口气,忽的那血月王一掌拍向自己的脑袋,身体炸裂开来,化作满天血水。 “徐行,快退!!!”张不一吼道。 徐行施展移形术却感觉不到可以跳跃的空间,只看那一道冷火飞跃而来,在那冷火的锁定下,替身术也无法使用,徐行只能使用那昂贵材料制作的替死草人,却看草人替代不了自己,只听得祝熔吼道‘冷火锁定的是你的灵魂。’,徐行急中生智,双目流光转动,打出两道耀眼白光,与那冷火碰撞在一起,各自消散。 明眼珠目。 白光落在血月王的身上,忽然间血月王消失不见,只有一道被冷火包裹的血液横空,众人见状,张不一喊道‘那应该就是邓引的一滴血。’祝熔惊讶道‘不是吧不是吧,那什么眼光?’照破一切虚幻?祝熔只觉得很是熟悉,好像,貌似有什么法宝才能做到? “最高境界的天眼?”祝熔疑惑起来。 一道冷火又飞跃而来,祝熔不再多想,飞在冷火前吸收,一时间陷入了轮回,打了两三个时辰,众人都觉得疲倦了,血月王却一次又一次重生,修为到了归源一境停步不止,众人用了水困火烧雷灭金光照土埋,怎么也打不灭血月王,反而众人却一个接着一个法力耗尽,恢复又恢复。 “如此下去不行啊,那凝渊还没有出现。”钱三通喊道。 “只能这样了,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祝熔双眼一冷,“徐行,用目光照他。” 白光照耀而去,打在血月王的身上,血月王消失不见,只有一道冷火包裹的血液。祝熔掐复杂法诀,怒吼一声‘借火!’,双手一合,口中一吸,那冷火剧烈晃动,带着血液从血月王的心脏中飞出嘴巴,血月王的身体化作灰烬,那冷火剧烈晃动,前后挪移,祝熔掐诀一点,冷火晃动而来。 张不一吼道;“小心那血液夺你魂魄。” 祝熔点头,要一口连着血液吞下冷火,忽的满天血河飞梭而来,落在冷火前方化作凝渊,口中一吸,那冷火中的一滴血液晃动起来要脱离而出,祝熔怒吼‘王八蛋,就不给你。’狂风进入他的嘴中,冷火包裹血液晃动而来,凝渊忽的开口‘你吞下去也会死。’祝熔道‘用不着你管。’凝渊笑道‘我用那两人一妖跟你交换如何?’ 铁链晃动,一条棕狗大喊道‘袁鸿蒲静。’,袁鸿蒲静十分激动,几步上前,血海包裹了两人一妖,袁鸿蒲静立即止步大喊“不要!” “祝熔,那两人一妖是我们来此的目的。”徐行喊道。 袁鸿两人感激地看着徐行。 “王八蛋,我要冷火你要血液,先交人。”祝熔脸色涨红看着凝渊当真震断锁链,那两人一妖奔跑而去,他任由血液剧烈地晃动出冷火,冷火晃动而来,一口吞下。 凝渊一口吞下血液,飞在空中,双手挥动,一道又一道血河冲天而起,飞往血月之中,血月红的似要滴血,随着凝渊大喝一声‘开!!!’,血月之中飘荡而出一具尸体,这一刻,整个血月国红通通一片,绿色的鬼怪双手抱着脑袋大吼大叫,砰砰砰炸裂开来,化作一道又一道血液飞往那一具尸体,凝渊双手掐诀,不愿意为别人做嫁衣,吞噬飞舞而来的血液,双手一挥,一道血河包裹尸体。 “吼!” 遮星盖日阵下的袁鸿身体长出毛发,化作七八丈巨猿,血红着双目,极快朝着城外奔跑而去,一路砸塌了房屋。 “我要入魔了,各位跟我来。”钱三通吼了一声,极快跑到远方,盘膝而坐,祭出一道又一道法宝,很快的,展瑾、司空星、张不一、四人盘膝而坐宝光下,抱守合一。 血河包裹着那一具干枯的尸体,尸体中没有血液,某一刻,一道光芒从干枯的尸体之中飞出,化作一枚玉简。 凝渊伸手一握,玉简飞舞而来。 吼! 一条钢铁巨龙飞舞在空中,撞向凝渊,凝渊挥手打出一道血河,血河包裹铁龙身躯化作一条长虫,犹如巨蟒缠身,把铁龙勒成了麻花落地。 宋万双手挥动,密密麻麻有百多傀儡飞在空中,喊道;“不能让他得到魔功。” 凝渊张开手掌,血河从手中飞舞而出,忽的,他咳嗽起来,噗呲噗呲喷出好几口血液。 一滴血飞舞而去。 落在干枯的尸体上。 血月当空,粘稠的落下条条血痕。 第130章 辅导费哥哥 胖子很能说,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谈他当年在西部上学时听到的异事、奇闻,都带着十分明显的神秘色彩。 藏地多传说,有些故事在当地流传很广,一些记载都可查到源头,确实引人胜胜,相邻座位的人都听的很入迷。 “你们可别当成神话听,有些曾真实发生过。”胖子很认真地说道。 听他吊胃口,有人催促他快讲。 “我曾在一座破庙中看到一头小藏獒守着一只垂死的老狗呜咽,那小狗崽的双眼居然流淌金色的眼泪。”周全说道。 “嘘!” 一群人发出嘘声,都不相信,这也太能扯了,根本就不现实。 “千真万确,我亲身经历的。”周胖子急眼,拍胸脯发誓所言没有虚假。 “我事后回想,可能是它那金色的瞳孔太璀璨了,映照的眼泪都成为了金色。”胖子解释。 “你要是看到那样非凡的藏獒幼崽,还不立刻冲上去抱走,带回去好好驯养,现在它在哪里?”有人笑道。 “唉,我倒是想带走,可那破庙里还有个年岁大的吓人的老喇嘛,没法沟通,不让我带走。” 据周全说,那庙宇破败,坐落在荒芜的高原深处,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几个人,寺院都快倒塌了。 那老喇嘛年岁极大,耳朵有些背,交流起来十分困难。 到最后,周胖子才听懂老喇嘛的意思,那头幼小的獒犬不属于谁,终究是要进圣山的,它日后可以降魔。 “不过,那小獒崽的力量的确大的吓人,咬住我的裤脚后,直接将我摔了一个跟头,很古怪。”周全提到当年的事,脸上依旧有怪异的神色。 其他人不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楚风问道。 因为,他在昆仑山就遇到过一只神威凛凛的獒,扑杀山中的猛兽,轻而易举,远超同类,的确非凡。 “大概三年前吧。”周全答道。 列车呼啸,窗外的景物飞快掠过,一路东进,最后离开了高原。 “买了这么多食物?”周胖子一点也不见外,上来为楚风分担,还问他哪些好吃。 “这些神灵种子的口感都不错。”楚风答道。 “啥?”周全一脸不解。 “你不是说,神话中一些人物可能是种出来的吗,我觉得,这些可能是神种。”楚风指向兰花豆以及一些坚果等。 周胖子一脸无语的样子,向嘴里猛塞东西,含混不清,道:“神种味道确实不错。” 周围的人都笑了。 “哎呦!”突然,周全咧嘴,痛叫了一声,从嘴里取出一颗豆子。 “我说兄弟,你从哪买的兰花豆,这还能吃吗?比铁块都硬,我的老牙都快断了。”他龇牙咧嘴,一脸痛楚的样子。 当的一声,他将一粒种子扔在桌上。 “天啊,这么硬,你看砸的当当响,这都什么年代了,食品安全一直都没法解决!”周全愤愤不已,捂着腮帮子。 楚风吓了一跳,因为,这可不是兰花豆,而是石盒中那颗还算饱满、色泽枯黄的种子。 他拿出来,想请周围的人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可一路聊天,将这事忘了,随手放在坚果等吃的旁边。 “天杀的,还讲不讲良心,这根本就不是一颗豆子啊,这是什嘛东西?!”当周全看清它的形状后,顿时怒了,嚷嚷着要记下食品包装上的生产厂家,回去投诉。 楚风略有心虚,但还是坦言了,告诉他这并非食品包装里的豆子,而是他从高原带回来的种子。 周胖子顿时哑火了,一张脸憋的通红,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周围先是安静,而后一片哄笑声。 周胖子憋了很长时间,才道:“兄弟,你可真不讲究,这东西能随便乱放吗?这哪里是种子,是铁块啊!” 楚风也笑了,为他挑选各种坚果赔罪。 同时,他将三颗种子都放在桌上,请教周围的人,到底属于何种植物,当然他没说出三颗古种的来历。 “这颗圆的像豆子,但又不是。” “怎么还有一颗扁平的,不会是被压坏了吧?” “这一颗干瘪的不成样子,居然通体乌黑,倒也少见。” …… 人们议论,但没有一人能认出,都叫不出名字,有个别人猜测是山中的藤蔓种子。 “我真想砸碎它!”周全鼓着腮帮子,在那里轻揉,盯着其中的一颗。 “别,这可是稀有物种,我还准备种下呢,说不定能长出一位女神。”楚风哈哈笑道。 “按照周全的说法,还真说不准。”其他人笑着附和,跟着打趣。 “还种出女神?我看多半会种出三个老喇嘛,或者三个老道来。”周全说道,捂着嘴,一副疼痛难消的样子。 一路上,时间过的很快。 可是,当路径某一站时,列车停下后就没有走。 “发生什么事了?” 停的时间过长,许多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 很快,有乘务员告知,前方轨道出现一些事故,现正在紧急解决,很快就会再次上路。 人们坐下,耐心等待。 “快看,又出新闻了,这可是大消息啊,空中不仅有漂浮的草类,还有树,这张照片非常清晰。” 周全叫道,捅了捅旁边的楚风,示意他看通讯器上的新闻。 “真是诡异,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解释不清,这还是我认识的世界吗?”也有其他人嚷道。 显然,不止周全看到了这条刚出现的新闻,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楚风仔细观看,那电子照片非常清晰,应该是在太空中,有几株树,就那么漂浮着,生命力繁盛。 仔细看,有的树体绿意浓郁,还有的通体呈紫褐色,更有血红色的树体,十分古怪。 空中,怎么会出现这些树?所有人都不解。 一时间,列车上嘈杂声不断,人们议论纷纷,这事太怪了,非同小可,容易引起恐慌。 直到列车再次启动,呼啸远行,人们才被分散注意力,声音稍小。 第131章 虎马猴猪 夜晚,帐篷中原本很静,突兀的声响划破安宁,楚风的手僵在那里,停止了所有动作。 正方体石块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一道缝隙出现在石块上。 楚风放下它,怕有什么变故出现,仔细观察,今日经历过一些异事,他格外谨慎。 “石盒?!”他惊讶。 环绕石块的那些纹络,曾遮掩住这道缝隙,现在略微开启后,这才清晰显现出来。 早先,石盒太严丝合缝,浑若一体,再加上有斑痕覆盖,很难被发现有异。 谁会留意这竟是一个正方体的石盒?三寸高,很古朴。 事已至此,楚风有些期待,因为石盒有些神秘,在昆仑山山脚下捡到,原本只当它是石块,谁曾想竟另有乾坤。 楚风将帐篷中的铜盆挡在身前,进行防御,而后小心的开启石盒,让那缝隙变大。 “喀!” 盒盖脱离,并没有什么异常,无危险发生。 楚风放下心,打量石盒内部。 他略有希冀,究竟有什么密封在当中? 石盒内部空间很小,只有一个很浅的凹槽,几乎装不下什么东西,显然不可能藏着明珠美玉等。 不过,当中的确有物。 在那凹槽内,有三颗干瘪的种子,彻底将那里填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楚风相当的失望,在昆仑山捡到的石盒,原以为藏着什么秘宝,结果不曾想,就只有三颗种子。 一颗种子乌黑,早已干瘪,像是有些变形了,严重缺少生机。 另一颗种子呈紫褐色,扁圆,像是被压扁了,它能有指甲盖那么大。 最后一颗种子稍微正常,除了表皮褶皱外,还算饱满,最起码它不瘪,整体是圆形的,只是有些枯黄。 楚风发怔,就这么三颗种子?其中两颗还干巴巴的不成样子,这实在……跟想象的大相径庭。 原以为从昆仑山脚下捡到的石盒有些神秘,说不定封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却这么的普通。 他将三颗种子放在掌心,仔细看了又看,真的毫无出奇之处。 这东西埋在地下多少年了?不好判断,但是看这石盒年代绝对足够久远,那些纹络斑痕都模糊了。 这是远古的东西吗? 不过,如果是古物,三颗种子出土后没有腐坏掉,倒也还算不错了。 一些地下密封的古旧之物,一旦得见天光,有些可能会立时损毁。 楚风看了又看,实在认不出它们是什么种子,从未见过,不知道该对应哪三种植物。 他有些无言,刚才还有窥视秘宝的火热念头呢,而现在却对着三颗干巴巴的种子发呆! “找机会种下,看一看到底能长出什么来。”楚风琢磨着。 只是,三颗种子经历的岁月有些远,他有点担心,还能发芽吗,其中两颗都干瘪了。 “真能种出来,别是毒草就行,到时候要是长出豆子,或者啥蔬菜,估计也算是古老品种了。”他笑了。 高原的星空仿佛离地面很近,星光灿灿,月光如水,洒落在这片苍凉而有些荒芜的大地上。 深夜,格外寂静。 朦胧间,楚风听到昆仑山方向传来巨大的兽吼声,在群山间回荡,这让他从梦中惊醒过来。 借宿的地方离那里非常远,居然能在深夜听到沉闷的兽吼,着实惊人。 显然,昆仑山中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听声音不像是那头獒与牦牛的吼声,另有其他猛兽出现。 隐约间,那片山脉的地面都在轻颤,传了过来,越发不宁静。 一些牧民被惊醒,虔诚祷告,对着圣山顶礼膜拜,口中喃喃着什么。 楚风也起身走出帐篷,他听到一位老牧民的话。 “山中的真的苏醒了。” 楚风不解,即便有古僧,怎么会伴着兽吼声? “你不懂,这是我们藏地的传说,明早你赶紧离开吧。”老牧民说道。 “是不是山中那些圣兽要走出来了?”另一位中年人说道。 传说,高原深处的圣山有几头沉睡的古兽,有的可与神只媲美,力大无穷,能够降魔,也有的极其凶猛,会造成灾难。 楚风闻言,一阵思忖,他虽然不全信,但却也不觉得藏民所说没有根据。 毕竟,他亲身经历了青铜山之事,的确见到了一些异兽。 比如,那头金色的凶禽,足有五六米长,这要是在古代,多半就会被称作金翅大鹏鸟。 那头通体乌黑光亮的牦牛,一丈多长,连豹子、青狼等都害怕它,力大无穷,踏足时曾震的青铜山顶轻颤,若是在古代多半会被称为牛魔。 一些古代传说,多有夸张,时间一长就被神话了。尤其是古人记载异闻时,每有夸大之举,想必这里也是如此。 后半夜,空旷的高原终于安静了,远方大山中的沉闷兽吼声消失。 月光如水,如薄烟般洒落,这里仿佛与星空连接在一起,朦胧而安谧。 牧民不再担忧,长出一口气。 楚风也回到帐篷中,陷入沉睡中。 第二天,楚风一早就上路了,随后辗转进入西部的一座巨城,他要从这里踏上回家的列车。 后文明时代,经过重建后,虽然没有昔年那么灿烂,但差距也不是非常巨大,各种交通工具也还算方便。 这段日子,楚风一直在野外,跟外界断了联系,如今进入巨城中,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直在高原、沙漠、大山间,他身上的通讯工具都关闭了,再次开启时,许多消息同时传到。 父母叮嘱他一个人在外要小心、注意安全,也有同学友人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还有其他消息等。 楚风逐一回复,直至登上列车。 他除了买了一堆零食外,随身带着的东西很少,都在回来的路上处理掉了。 找到自己的位置,放下东西,他手持通讯器,开始看最近这些日子的新闻,顿时惊异不已。 这些天以来,全国各地都出现过大雾,甚至国外也是如此,有淡蓝色的,有深红色的,还有紫色的,大范围普降。 有人说,这可能是当年战争遗留的核辐射引发的异变。 但专家立刻辟谣,告知民众,一切安全,这只是自然界的雾霭,消失后就没事了,没必要惶恐。 民意调查,也有另一种声音,说这是变故,跟历史上那几次一样,波及各地。 关于这些,没有人敢极力否定,因为时至后文明时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里面的水很深。 “这是什么事,半空中有植物浮现,还真是怪了。” 列车启动后,一个胖子走到近前坐下,看年纪应该跟楚风差不多大,中等个子,肚子不小,脸上肉呼呼,耳朵很大,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了两道缝,跟弥勒佛似的。 他特有喜庆感,不说话时,他也有点慈眉善目,带着笑,越看越像弥勒佛。 第132章 传法 山顶附近陷入寂静,没有了声音。 三头生物没有理会楚风,像是将他忽略了。 楚风明白,他现在离山顶较远,而且它们可能觉得他不具备威胁,所以并不在意,任他站在下方。 这是三头有灵性的非凡生物。 “趁现在离开!” 楚风决定下山,虽然他对那株扎根在青铜山上的小树非常好奇,渴望了解,但是这里对于他来说太危险,随时会丢掉性命。 香气变浓郁了,从青铜山上传来。 那头獒动了,快如闪电,几个起落间,便穿过乱石堆,而后沿着那陡峭的山体,径直冲上了山巅。 一丈多长的黑色牦牛,周身乌黑光亮,头上粗大的犄角很慑人,它迈开蹄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方。 它走的很稳,沿着有土石的那一侧,居然也登上了险峻的青铜山。 半空中的那头凶禽跟黄金浇铸似的,羽翼越发璀璨,瞳孔闪动金光,它降低高度,临近山崖,注视着小树。 在楚风准备退走时,那股香气浓郁了数倍不止,花蕾即将绽放。 “啵!” 虽然隔着有段距离呢,但是楚风清晰的听到花开的声音,小树顶端那拳头大的银白花骨朵绽放了一瓣。 花开有音! 花香袭人,比刚才又浓郁很多,它像是有一股特殊的魔性,令人迷醉。 一刹那,三头生物冲到山崖边,到了近前,紧张的注视着,而且开始猛力地嗅那花香,像是在大口吞咽着芬芳。 楚风回头,恰好看到这一幕,它们那怪异的举动让他惊愕不已。 三头生物快忍不住了,都想攻击对方,将展现出可怕的野性。 接连的轻响声传来,银白花瓣不断绽放,带着蒙蒙白雾,还有阵阵晶莹,花开有声,芬芳浓郁十倍不止! 楚风着实心惊,这是什么花,这种香气太诱人了,令他都忍不住想转身回去,冲向那山顶。 三尺高的小树顶端,拳头大的银白花朵彻底绽放,白雾散出,在青铜山崖弥漫,令那里宛若仙境般。 那花瓣上带着金色的斑点,此时一齐发光,在白雾中,斑斑金色光粒如同星斗闪耀,熠熠生辉。 这景象有些瑰丽,很迷人。 三头生物等的就是这一刻,待它成熟! 它们争夺,剧烈撞击,利爪横空,这是原始野性的释放,无比疯狂,都想将那朵奇花独占为己有。 那乌黑的牦牛踏足时,震的山顶都在轻颤,力大无穷。 当! 半空中,金色的凶禽张开大爪子,跟那粗糙的牛角撞在一起,响声震耳。 那头獒在低吼,声音沉闷,犹如雷鸣。 三头生物在厮杀,彼此攻击,争夺盛开的花朵。 在这个过程中它们也在猛嗅,不顾一切的攫取花香。 青铜山顶白雾袅袅,朦胧间,金色斑痕摇动,像是有一小片星海在雾霭中发光,那里极其神秘与美丽。 砰! 它们触及到绿莹莹的小树,那头獒的一只大爪子擦中花朵。 大风鼓荡,金色凶禽俯冲,硬撼那头獒,锋利的爪子落下,想要将那头獒撕裂开来。 早先它们彼此不动手,因为相互忌惮,而现在花朵绽开后,它们为了争夺,不惜拼命,不管不顾了! 在那头金色凶禽双翅扇动时,几片花瓣从那头獒的大爪子下凋落,随着狂风飘落向青铜山下。 这地方山势极陡,裹着白雾的花瓣很快落向楚风那里。 他抬手就接住一片,香气浓郁的化不开,让他险些醉倒在这里,仔细看,带着金色斑点的花瓣内壁还有一层晶莹。 “花粉!” 在上面粘上了一层花粉,流淌着光泽。 楚风伸手,先后将四片花瓣接在手中,其中两片香气略淡,因为只粘了少许花粉,另外两片则馥郁芬芳,上面晶莹密布,香气浓郁的化不开。 青铜山顶的三头生物都向下看了一眼,眼神冷冽,而后又开始激烈搏杀,争夺未曾坠落的花瓣。 楚风见状,攥紧花瓣。 但是,他很快发现异常,手心的花瓣不再温润,竟有一种枯萎感,他摊开手掌,发现四片花瓣上的晶莹消失了,花瓣也干枯! 一刹那而已,它们失去了光泽,没有了活性,变得枯黄。 这是怎么回事? 稍微一用力,其中一片花瓣化成碎屑。 楚风惊愕,他将剩余的三片干枯花瓣抛下,冲着山顶喊道:“还给你们。” 随后,他果断转身,不再理会这些,一路向大山下冲去。 虽然急于逃离,但一路上他还是忍不住思忖,那四片花瓣为什么在他手中刹那枯萎了?这变化很古怪! 路过铜屋、青铜碑时,他没有停留,一心想快速下山,后面的路程山势渐渐趋于平缓,速度可以加快了。 耗时很久,当楚风赶到山脚下时,红日都已西坠。 庆幸的是,那三头非同一般的生物没有追下来,还在山顶争斗呢。 楚风满身都是汗水,在如此高的大山上进行这么剧烈的运动,哪怕他体质再好也觉得精疲力竭。 实在过于疲乏,他坐在山脚下大口的喘气,很长时间后还能听到自己心脏剧跳的声响,他咕咚咕咚向嘴里倒水。 回望身后的大山,当真像是迷一样。 西王铜碑,神秘铜屋,还有铜山,巍峨大山内部真为铜质的吗?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剥开这座大山的土层,仔细看一看内部究竟怎样。 这座山体仅是昆仑山脉其中的一座,这片区域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得赶紧离开,万一那三头生物冲下来,将会无比危险。” 数日前,曾发生过地震,山体上有不少大裂缝,山脚下这里也不例外,楚风落足时小心的避开。 无意间,他在一道地缝中看到一块石头,三寸多高,四四方方,竟具有很规则的形状,倒也少见。 楚风随手捡起,继续上路。 不知道是否为错觉,一路上楚风总觉得体内有些异样,很微妙,偶尔会触到一丝暖流,在血肉中流淌。 仔细去体会,它又消失了,不去管它,则又在不经意间出现。 错觉,还是身体过敏? 他一阵怀疑,自己的感知紊乱了吗? “是从这只手开始的。” 他摊开左手,最早有所觉察时,正是左掌心部位,可那里并没有什么。 “四片花瓣曾在我左手中莫名干枯。” 楚风一边赶路,一边琢磨这件事,他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事有些古怪,让他很不放心。 那花瓣曾散发白雾,还有斑斑光点,无论怎么看都诡异。 身后的那座青铜昆仑山,今日着实冲击了他原有的观念,具有颠覆性,让他不得不多想。 “那三头生物都不普通,它们在争夺树上那朵花,应该无害。” 虽然有所顾虑,但是楚风觉得,这花朵应该对身体无害,不然的话怎么会引发罕见的凶兽厮杀,拼死争抢。 他摇了摇头,暂时不想这些了,大步向着有牧民居住区赶去。 夜幕下,无垠的高原上格外的安静,偶尔远方传来一声兽吼,则更平添了一种空旷与苍凉之感。 楚风借宿在牧民家中,他决定明日就踏上回程。 夜里,他静静的看书,同时体会早先时的那丝暖流,可是不可捉摸,似有似无,不知道是否会有什么变化。 良久,他轻叹:“顺其自然吧。” 因为,百般尝试,他发现越是在意,去关注,越是察觉不到,相反不去理会反而能模糊的体会到。 “花粉,触媒。”楚风轻轻念出这几个字,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毕业离校时,林诺依的家人曾派车去接她,隐约间曾提到这些字,只是有些远,他未能听的清晰。 虽然分手了,但他那时还是想送一送她,不过看到林家人略有冷漠,平淡的看向他,楚风当时只挥了挥手便走了。 略微出神,他不经意间看到身边的一块石头。 “这石头的形状居然这么有规则。” 他在帐篷中掂量这块石头,虽然是正方体,但边沿部分无棱角,略微光滑,就像是打磨过,有些圆润。 仔细看,石块上竟有模糊的纹络,这是天然形成的吗? 纹络很暗淡,不细看的话很容易就会忽略掉。 “是人为的痕迹吗?” 在昆仑山山脚下时,他根本就没在意,只是觉得它很规则,顺手捡了起来,一路上想着铜山的事,心不在焉的在手中抛着,便带了回来。 现在,他突然发现,这石块有些特别。 楚风将石块洗净,在灯火下仔细观察。 石块三寸高,呈灰褐色,有一些很模糊的纹络环绕着它,像是藤蔓,又像是自然形成的斑痕,十分陈旧。 是否为远古部落留下的旧石器?他这般猜测。 楚风翻过来掉过去的看,抚向那些痕迹,突然间,喀嚓一声轻响,在这宁静的夜间略有刺耳。 投推荐票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错误\/举报 新书推荐:宇宙职业选手 灵境行者 大奉打更人 万相之王 宿命之环 我有一剑 我的清纯校花老婆 揽天 劫天运 本站所有小说为转载作品,所有章节均由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copyright ? 2018 屌丝中文 all rights reserved. 第133章 蜀个法道 昆仑山顶,最高崖壁处,一株三尺小树独自生长。 视青铜为土壤,作养料,顽强扎根,通体绿莹莹,带着光泽。 树干有手腕粗细,它虽不高大,但却带着老树皮,张裂着,如同一层层鳞片,竟有苍劲感。 它的叶片如同绿玉雕刻而成,通透中富有灵性,形状如同幼儿的手掌,托着一些晶莹的露珠,清风拂过时,如同洁白珍珠在碧玉盘上滚动。 在小树的顶端长有一个花骨朵,拳头大,通体银白,但带着金斑,于绝壁中待放,已经清香飘漾,很美。 妖异的小树,静静傲立着。 楚风尝试了几次,青铜山体这一侧的确上不去,他决定冒险,从满是滚石的那边攀登,但需要格外小心,不然可能会丢掉性命。 他从铜壁这一边退下,来到平坦地带,绕着山体而行,同时向上观望。 “它怎么会生长在青铜上?”楚风想不通。 他只能归根于,曾发生过数起变故的世界越来越无法让人理解了。 楚风心绪已平静,他皱着眉,细想着这一切,奇异的植物,诡异的青铜山,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一道身影在他心间浮现,因为那个人曾说过一些话,当时他并未在意,可眼下却让他有些触动。 “有一天,也许路边的一株杂草都会结出拳头大的鲜红果实,我们所见到的平凡或许都将不在了。” 这是林诺依说的话,很平淡,像是随口而出。 就像她跟楚风说分手时一样,略有淡漠,声音有些远,像是她站在很高处,说了那些话语。 楚风以为她是在说两人间的事,无论是人生还是情感等没什么不可改变。 “她言有所指?” 在这后文明时代,世界曾发生过数起变故,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内情,但总有小部分人知晓真相。 林诺依到底知道什么? 心中浮现她的身影,楚风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怅然,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再次抬头,看向青铜山顶,露出异色。 她真的言有所指吗,沿着她的思路,许多平凡或许都将要改变,那么本就不平凡的稀有异树呢? 这样的一株小树,即便在没有经历过异变前,它也肯定非凡! 脚下的乱石很多,楚风已经走到青铜山体的边缘了,这边的路太难走。 突然,一阵狂风涌来,楚风眼皮直跳,他看到有一片阴影突然出现在地上,马上就要把他遮住了。 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他反应敏捷,身体矫健,直接一个翻身,快速躲避了出去,他在山上迅疾翻滚出去一段距离,在这个过程中更是取出防身的折叠弩,有效而快捷的组装。 在户外,尤其是一个人旅行,怎么能没有一些防身的器具呢,楚风转身就是一支钢箭,砰的一声射了出去。 同时,他看到了那是什么! 楚风的脸上浮现出难言的惊容,这生物的体形太大了,远超同类。 一头金色的猛禽,羽翼很亮,伸展开来足以五六米长,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刚才险些抓在他的身上。 当的一声,钢箭横过,击中不远处的一块大青石,火星乱溅,擦着凶禽而过,竟被它躲开了。 同时,那锋利的大爪子,擦中地上的土石,摩擦声刺耳,令人觉得发瘆,它腾空而上,风声呼呼。 楚风脊背发寒,刚才如果不是他反应迅疾,被这凶禽抓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一般的鹰隼可以轻易抓裂野兔等猎物的头骨,这么大的一头金色猛禽,其力量可想而知,刚才如果稍微迟一步,那场面绝对很惨。 楚风第一时间倒退,选择有利地势,背靠在一块巨石上,然后他手持折叠弩,对准天空,谨慎的戒备着。 半空中,金色的猛禽盘旋,太凶猛了,贴着山体,荡起大风! 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禽类。 看它的样子,像是金雕,没有杂毛,通体光亮,体形大的吓人,非常威猛,金色瞳孔灿灿,野性十足,身上带着戾气。 一般的金雕怎么可能会这么大,这一头算是异类,太不正常了! 如果是在古代,有些部族或许会将这头金色的猛禽当成大鹏鸟。 因为,古人进行记载时,多有些夸张。五六米长的金色凶禽绝对算是一个异数,如果出现的话,肯定会引发大波澜。 尤其是在这昆仑山地带,更会平添神秘色彩。 金色巨禽很凶,但是却没有立刻俯冲过来,而是在盘旋,它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显然也意识到了楚风手中那把弩的威力。 忽然,楚风闻到了一股腥味。 三只雪豹从山体下方缓缓而来,悄无声息,瞳孔幽幽,嘴巴都粘着血迹,雪白獠牙锋利,显然不久前曾经猎杀过什么生物。 它们盯着楚风,身体略微弓起,同时又看向半空中的金色猛禽,非常忌惮,发出不安的低吼声。 三只雪豹远比一般的同类强壮,锋利的爪子泛着寒光,有力的躯体做出随时会扑杀的预备动作。 楚风蹙眉,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危险,空中有金色凶禽,地上有奔跑极速的豹子,他处境堪忧。 突然,三头雪豹皮毛抖动,颈部的毛根根倒竖了起来,它们快速躲避,腾跃而起,进入乱石堆中。 无声无息,山上多了一头牦牛,通体乌黑光亮,黑毛跟绸缎子一样,流动乌光,一对粗大的牛角扬起,对着天空。 这称得上是一头耗牛王,足有一丈多长,四肢粗壮,体格巨大,跟一堵黑色的小山似的,站在那里。 这让楚风心惊,这头黑色的牦牛这么庞大,走路居然跟雪豹一样没有声息,也是突兀出现的,没能提前发现。 而且,那三头雪豹很怕这头乌黑光亮的大牦牛,躲进了石碓中,这很不正常! 黑色的大牦牛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金色凶禽,而后便不动了,静静站在那里,望向青铜山顶。 这三种生物怎么都到了这里? 楚风知道身在险境中,没有轻举妄动,他在等待机会离开。 远处,六七道兽影在奔跑,向山上而来,速度很快,露出白色獠牙,凶性一览无余。 那是六头狼,都很高大,强壮于同类,为首的“头狼”通体雪白,只有一只眼睛,绿光幽幽,显得最为凶狞。 它们到了近处后,短暂驻足,看到黑色的大牦牛后略有焦躁,又看向金色的凶禽,显出不安来。 突然,平静被打破了,六头凶狼一起发力,沿着乱石区域同时向着山顶冲去。 与此同时,三只雪豹也动了,风驰电掣,速度极快,向着青铜山顶奔行。 楚风倒退,他想就此离开。 山顶附近,兽吼声不断,它们争着上去。 砰! 一声剧震传来,一头雪豹的面部变形了,血肉模糊,重重的从山上摔了下来,它是被一道黄影拍翻的。 那像是一道闪电,太快了,斜刺里突兀的现身,冲入兽群中。 那是一头獒,脖子那里的毛浓密而长,如同雄狮的鬓毛,个头跟一般的藏獒差不多大,爪子上带着豹血。 但是,它太迅猛了,一跃就是数米远,扑向前方。 狼嚎声响起,很惨烈,有血花溅起,一头青狼被咬断脖子,甩飞了出去。 另一头狼则被猛犬撞的飞起,砸在石壁上,当场萎靡。 “这是藏区传闻中的真獒!”楚风吃惊。 据当地人讲,真獒生活在野外,可与虎豹为敌,数量极其稀少,罕被人发现。 而这头真獒比传闻更厉害,快如闪电,闯入兽群中,才一接触而已,就解决掉一豹两狼。 这是獒王,楚风猜测,它甚至更厉害。 那头獒再次跃起,足有七八米远,大爪子落下,威力堪比熊掌,噗的一声,将一只野狼的眼睛拍出,翻滚了出去。 落地的同时,这头獒又扑倒一头雪豹,吼声骇人,它们在那里翻滚,这是野性的释放。 雪豹倒在血泊中,喉咙被咬穿,眼看活不成了。 这头獒并没有受伤,颈项那里如同狮鬓的长毛炸立着,个头虽然不大,但是如同狻猊兽般,有股特别的气势,它再次跃起,冲向另外几头猛兽。 楚风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竟有这般威猛的獒犬!几个起落而已,就快要将那些野兽解决完了。 最后一头雪豹也死了,只剩下那头独眼的银色“头狼”拼命奔逃,向山下冲去,想活着离开这里。 可是,几个起落间,它就被那头獒给追上了,一张血盆大口张开,狠狠的咬断它的脖子,整颗狼头都差点断落下来。 就这样九头凶猛的野兽在短时间内都被解决了。 楚风紧握折叠弩,严阵以待,在那里戒备着,这个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第134章 车轮战 “当!” 青铜颤音震动,带着岁月的沧桑感。 楚风放下手中的石块,确信这是铜碑无疑,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数千斤重的青铜古器,这可不是小事。 如果传出去的话,肯定会引起轰动。 上面刻着西王二字,带着时光的沉淀,古朴中亦有神秘,吸引人的心神,真不知道是何年代所留。 “什么人将它埋在昆仑山中?” 楚风敲打铜碑,金属颤音不断,可惜他并不是考古者,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 “或许漫长岁月前这里曾经有一个极其辉煌的青铜文明。”他自语,这般推测。 他一向不迷信,即便昆仑有着太多的神话色彩,并且突兀见到刻有西王二字的青铜巨碑,他也不怎么相信那些传说。 楚风觉得,西王母即便真的曾经存在过,或许也只是某个远古强大部落的首领,而这里只是一片遗迹。 “剧烈的地震,引发山体磁场值异常,引动云层放电,再加上山上露出的巨大青铜,所以引来雷电缭绕?” 楚风越发觉得,可能就是这一原因。 他很想将这块铜碑挖出来,仔细看个究竟,奈何它埋在地下有小半截呢,没有工具在手,很难成功。 在这里徘徊片刻,他再次向上攀登。 山上的大裂缝很宽也很深,黑乎乎,触目惊心,一片破败景象。 沿途并没有什么路,山势险陡,巨石横陈,越向上越不好走。 山体宏大,独自走在上面,感受着它的雄浑,再想到关于它的诸多传说,楚风心中有些异样,眺望远方,巨山与天穹相连,景象十分壮阔。 向上攀走了千余米,在地震后的大山上前行,这可不是一段好走的路程,遇到山石松动而滚落时,非常危险。 前面,有一大堆土石,山壁在不久前断落下一截。 隔着有段距离,楚风就看到了异常,他露出惊容,快速前进,向上攀去,想要确定所见是否为真。 “像是铜绿!” 远远的,他看到了一片绿痕,锈迹斑驳,就在断崖那里,这可不是一小簇,而是很大一片。 终于到了近前,他看清楚了。 “真是!” 这可比早先看到的铜碑更让人心惊。 山体上有一大块崖壁断落后,断开的地方、贴着山体陡峭处那里,露出尘封的真相。 依着石壁,那里绿锈成片,古旧中带着神秘,这是铜质的建筑体,随着山体滑落部分而显现出。 三座青铜房屋,古朴而寂静,背靠石壁,修建在那里,有些部分被土石埋着,但还是能看到大部分。 青铜房舍式样古老,恢宏中带着历史的厚重感。 铜质房屋上,那些瓦片也是青铜所铸,一块又一块,整齐而有规律,一眼望去,像是绿色的鳞片铺盖在那里。 楚风着实吃惊,心中无法平静下来。 这可是轰动性的发现,青铜器物,这么的庞大,这可是几座铜质房屋啊,建在昆仑山上,曾被深埋着。 这是什么年代的东西,是何人所建? 依照他的猜测,这片区域绝对曾经有过一片璀璨的青铜文明,存在岁月极其古远,现存的史书都不曾记载。 只是在心惊的同时,他也有不安与不解。 司母戊鼎号称最大青铜古器,可现在看来不仅比那铜碑轻,和眼前的房屋比起来,那就更加不能算是重器了。 毫无疑问,这种房舍的建造比之铸鼎更难。 青铜房屋是铸成的,浇铸在一起,恢宏与肃穆中透着神秘。 这如果被外界发现,一定会被视为瑰宝级青铜大器,过去从未见过样庞大的器物,具有颠覆性。 楚风遇事一向很镇定,但今日却不能从容了,西部大地上的山脉中竟然有这种青铜遗迹,实在惊人! 他尝试用力推开一扇青铜门,略微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出,铜门被打开了。 楚风没有立刻进去,在外面站了片刻,通风后才谨慎的迈步,里面很安静,仿佛与外界隔绝了,落针可闻,但光秃秃,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地上还是墙上,没有其他任何器物。 其他两座青铜房屋也是如此,内部空旷,并无桌椅等。 仔细查看,没有遗露,铜屋就是空的。 楚风退出来,看着三座青铜房屋,心中有着太多的不解,这是古人居住的建筑物,还是祭祀时所用? 在那遥远的个古代,这真的太奢侈了! 史书中有记载,殷商时代的司母戊鼎铸造时足足动用了两三百名工匠,密切配合才艰难完成。 古时,如果铸造三座铜屋,那得有多么大的难度?! 楚风在这里驻足良久,最后再次上山,几个小时后,终于快要到山顶了,距离还有两百米左右,他出了很多汗水。 他的体质超好,身体修长,很强健,只是登这样的大山,长时间下来还是非常疲累。 临近山顶,极目远眺,山脉起伏,大地壮阔,而个人则显得无比渺小,如同尘埃。 站在巨山上,抬头看向那近在咫尺的碧蓝天穹,让人心胸都为之舒畅,可以忘记一切烦忧,个人的荣辱,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里的海拔已经非常高,但却未见到积雪,并且依旧有草木,这让楚风觉得有些奇怪。 “有雷击的痕迹!” 楚风发现山上有焦痕,曾被雷电劈过,有大块区域的草木化成灰烬,一片乌黑。 除此之外,山石都被劈开了,大片的山体损毁。 这就更加让他确信,数日前这里大雾浓重,蓝光缭绕,其实是闪电,这片地方曾经遭遇过雷击。 前方的路不好走,巨石堆积,楚风绕行,想从山体另一侧上去。 然而,当他转过来后,到了山顶的另一边时,身体微微发僵,瞳孔一阵收缩,第一次感觉这般的震惊。 就是见到铜屋时,他也没有如此。 这边的山体曾经发生过滑坡,土石翻滚下去很厚的一层,露出金属质感。 “铜山!” 土石大面积翻落下去后,露出的景象实在过于惊人。 山顶这块区域竟然是铜质的,曾被土层埋在下方。 这可不是一小块区域,离山顶近两百米远,这大片地带都已露出青铜质感。 这怎能不让人产生其他想法,这座山是青铜的,外表掩盖着土石,下方才是“真景”? 实在是匪夷所思! 真相如何,不得而知,但最起码这两百米高的山体是青铜,足以惊世。 楚风被惊住了,这是昆仑中的一座山,内部是铜质,颠覆了他的思绪,考验过去久已成型的观念。 他不信那些玄异的事,一向将所谓的传说当故事听。 但眼下这里透着诡异,解释不清。 被雷击后,露出青铜山顶真相。 这里的事着实有些惊世骇俗! 楚风沿着铜山向上攀,距离山顶将近百米时止步了,因为这里异常陡峭,是一片青铜绝壁,很难向上了。 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清香,随风送来。 这块地方都是铜料,是冰冷的金属,早先并没有看到草木,光秃秃。 楚风仰头观看,仔细寻找。 果然见到了,在青铜山崖上,有一株植物! 第135章 山洞反复 牛羊等牲畜疑似受惊,差点闯出栅栏,牧民阻拦,大声喝斥着,平日间几头很凶的藏獒此时低伏在地,嘶吼着,很不安。 同时还有孩子在哭泣,女人在安抚。 有几名老牧民在祷告,很虔诚,最后更是跪下,朝着远方的高大山脉叩首,非常郑重。 对于楚风的到来,牧民并不吃惊,因为经常有外来者路过,借宿牧民的帐篷中。 很长时间后,山脚下的嘈杂声才变弱。 楚风用热水擦洗过身体,喝着浓香的酥油茶,身上的疲惫顿时消退不少,他将身上所有的糖果都送给了孩子们。 几个孩子小脸红扑扑,那是高原红,带着腼腆的笑,看起来非常淳朴,分完糖果后一哄而散,很快乐与满足。 不久前这片山地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楚风心中的疑问,难道这里也曾经盛开近乎妖异的蓝色彼岸花? 帐篷中的老牧民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很深,带着明显的忧色,他看向帐篷外,凝视着远方的山脉。 很快,楚风得悉,这里果真也出现过蓝雾,在山地中缭绕,许多牲畜都因此受惊,表现的非常暴躁,想要逃离。 不过,并没有诡异的蓝色彼岸花,且雾气很稀薄。 “您为什么要向山中叩首?”楚风问道。 “那是圣山的方向。”老牧民答道。 昆仑,素有神山、圣山之称,神话色彩最为浓烈,从《山海经》到《淮南子》,再到《史记》等,各种古册记载繁多。 早先时,这片山地附近只有一层较浅的蓝雾,可是有人看到,在昆仑山脉方向却是蓝的异常浓郁。 那里大雾汹涌,晶莹通亮,氤氲沸腾,后来更是如同光束般,蓝光滔滔,炽霞一道道,非常的盛烈。 仿佛有一轮炫目的蓝色大日被浓雾包裹着,在那里沉浮,虽然隔着很远,但不时射出光芒,如同闪电般。 远远望去,无比神秘,蓝光璀璨,不断飞舞,极其耀眼。 所以,一些年老的牧民向那个方向叩首,虔诚祷告。 显然,那里的异象极度惊人,蓝雾浓郁的化不开,带着炽盛霞光,比楚风在沙漠中所见到的更甚。 这些神异景象到底因何而起?楚风思忖着。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是山中的地震引发的。 过去,有一地曾发生过类似之事,那山谷中时常突发惊雷,轰击活物。 山脉如果发生剧烈地震,可能会引起磁场异常值超高,在电磁场效应下,云层中的电荷和山中的磁场作用,导致电荷放电,再加上极光效应,使那里色彩斑斓,成为十分特殊的雷区,迥异于常。 楚风并不迷信,觉得山中发生的事多半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可是,任他怎么解释,老牧民说什么都不信,并且对他怒视,认为他亵渎了圣山,差点把他赶走。 事实上,的确有说不通与牵强的地方,就是楚风自己也未彻底弄透彻呢,比如不久前大漠中的妖艳之花。 他轻叹,在这“后文明时代”,有许多事都无解,尽管人们努力用过去的规律来解释,可是这世界却越来越难以被理解了。 战争曾将大地半摧毁,险些化作废土,虽然经过漫长的恢复,大地再次生机盎然,但昔年的灿烂时代终究难以还原。 在后文明时代较为漫长的岁月中,曾经发生数起神秘变故,影响很大,可至今无解。 清晨,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帐篷前,草地上,尽显朝气蓬勃之象。 楚风告别这个部族,再次上路。 他一路向西,进入高原。 沿途,他了解到,那神秘的蓝雾波及范围极广,最起码所走过的区域都曾出现。 “不会又是一起神秘变故吧?”他自语。 历史上那几次,曾闹出很大的风波,到现在还没有确切答案呢。 藏区的天空格外的蓝,云层洁白,离地面很低,仿佛稍微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戈壁、山地、草场都很宁静,这里像是一片与世无争的净土。 一路上,楚风听到很多传闻。 有牧民说,圣山上苏醒了,所以才有蓝光流淌,大雾弥漫,遮拢四方。 还有人说是金刚菩提神树在生长,要开花结果了。 “龙獒要出世了!”也有人这样说。 在当地人看来,真正的獒生在野外,可与狮虎为敌,而被人所豢养的不属于真獒。更有一种传说,圣山中有龙獒,数百年能出现一头,力大无穷,可以降魔。 数日后,楚风临近圣山区域。 他已经了解到,沿途各地都曾出现淡淡的蓝雾,多半跟历史上的那几次一样,又是一次重大的异变。 同时,这也意味着,又像前几次那样,一般的人始终都不会了解到内因! 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说也奇怪,本已是深秋季节,藏区的天气应该很冷才对,可近几日来,楚风一路西行,却渐渐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前些天,黄叶凋零,败叶满地,而现在却不同了。 树上残存的叶子仿佛又恢复了生气,不再枯黄,不再飘落。 尤其是临近昆仑,沿途上,无论是野草,还是荆棘树木等,在暖和的天气中绿的发亮,生机勃勃。 已是深秋,却缺少那种萧瑟。 “天气变暖了,难道是异变导致的?”楚风猜测。 终于,昆仑山在望。 隔着很远,就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巍峨高大的山脉,气势磅礴,连绵而恢宏,宛若天地的脊梁,横亘在那里。 它壮阔而雄浑,无以伦比,古之大山莫出其右者。 这片山脉承载着无穷的传说,自古至今都笼罩着极其浓重的神话色彩。 原本进入藏区后楚风就要踏上回程了,然而一路上不断听闻到昆仑山异动,曾蓝光烁烁,他想临近看一看。 “就是这里。” 楚风到了目的地,站在山脚下,巍巍巨山犹若神之巨城,恢宏而庞大,坐落在西部大地上,苍莽与雄浑之气扑面而来。 这仅是昆仑山脉的一小段而已,前些天的那个傍晚这块区域曾经蓝光炽盛,附近的人都看到了,不过这些日子罕有人敢真正走近。 楚风进山,逐渐攀登。 山势渐高,有些陡峭,巨石横陈,路越发不好走,而一路上草木葱郁,在这深秋季节明显不正常。 “前些天真的发生过地震?”楚风观察着。 山体上有龟裂的痕迹,地表有不少粗大的裂缝,还有明显是从山势较高处滚下的巨石,一些崖壁更是断落。 就是这座巨山,曾经发生异常景象。 “这是什么?” 楚风看到一块巨石,上面有字,刻痕很深,被土石埋着大部分。 地震后,山体小部分断落、滑坡,这巨石是从地下深处显露出来的。 大石上有一层绿意,像是干枯的苔藓。 “西……王!” 楚风用手抚摸石上的刻字,认出这两个字,这是金文,一种年代非常久远的文字,古时多刻于钟鼎之上。 一般人很难辨识。 一刹那,浮思不断,楚风出神,怎么会是这两个字? 在这里见到西王二字,怎能不让人作出联想,在那上古时代还真有西王母不成? “或许只是古人来此凭吊所留下的碑文吧。”楚风摇头,自我解释。 “有些不对!” 忽然,他怔住了,在抚摸那刻字痕迹时,他发现所谓的“干枯苔藓”不正常。 第136章 太平会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望无垠的大漠,空旷而高远,壮阔而雄浑,当红日西坠,地平线尽头一片殷红,磅礴中亦有种苍凉感。 上古的烽烟早已在岁月中逝去,黄河古道虽然几经变迁,但依旧在。 楚风一个人在旅行,很疲惫,他躺在黄沙上,看着血色的夕阳,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片大漠。 数日前他毕业了,同时也跟校园中的女神说再见,或许见不到了吧,毕竟他曾被委婉的告知,从此天各一方,该分手了。 离开学院后,他便出来旅行。 落日很红,挂在大漠的尽头,在空旷中有一种宁静的美。 楚风坐起来喝了一些水,感觉精力恢复了不少,他的身体属于修长强健那一类型,体质非常好,疲惫渐消退。 站起来眺望,他觉得快要离开大漠了,再走一段路程或许就会见到牧民的帐篷,他决定继续前行。 一路西进,他在大漠中留下一串很长、很远的脚印。 无声无息,竟起雾了,这在沙漠中非常罕见。 楚风惊讶,而这雾竟然是蓝色的,在这深秋季节给人一种凉意。 不知不觉间,雾霭渐重,蓝色缭绕,朦朦胧胧,笼罩了这片沙漠。 大漠尽头,落日都显得有些诡异了,渐渐化成一轮蓝日,有种魔性的美,而火云也被染成了蓝色。 楚风皱眉,虽然他知道,沙漠的天气最是多变,但眼前实在不太正常。 一片寂静,他停下脚步。 在进大漠前,他曾听当地的老牧民讲过,一个人走在沙漠中,有时会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会见到一些奇异的东西,要格外谨慎。 当时他并未在意。 依旧宁静,沙漠中除却多了一层朦胧的蓝雾,并没有其他变故发生,楚风加快脚步,他想尽快离开这里。 大漠的尽头,落日蓝的妖异,染蓝了西部的天空,不过它终究快要消失在地平线上了。 楚风的速度越来越快,开始奔跑,他不想呆在这种诡异、充满不确定性的地方。 在沙漠中,海市蜃楼那样的奇景多发生在烈日当空下,眼下不相符,这不像是什么蜃景。 突然,前面传来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破沙而出,而且声音很密集,此起彼伏。 楚风倏地停下脚步,盯着沙漠,前方地面蓝光星星点点,像是散落一地蓝钻,晶莹透亮,在落日的余晖中闪耀着。 那是一棵又一棵嫩苗,不足一寸高,自沙漠中破土而出,带着美丽的光泽,剔透而妖异,遍地皆是。 短暂的停滞,随后沙沙声成片,蓝色灿灿,所有嫩苗都快速拔高,一瞬间生长起来。 天边,蓝日下沉,即将消失,雾气弥漫,浩瀚的大漠如同披上了一层诡异的蓝色薄纱。 “啵!” 花朵绽放的声音传出,沙漠中一片湛蓝,在夕阳即将消失的刹那,这些植物开始绽放出成片的花朵。 大量的蓝花,晶莹点点,犹若梦幻,有些醉人,遍开在沙漠中,非常不真实。 这种植物一尺多高,通体如蓝珊瑚般透亮,花瓣一条条,妖艳而迷人,宛若盛放在另一片国度,带着魔性,吸引人的心神。 楚风退后一步,然而,身后也已满是这种植物,蓝光流动,一眼望不到边。 他很吃惊,仔细的看着,努力辨认,这像极了彼岸花,一条条花瓣展开,又向后弯曲,极其美丽。 不过,彼岸花红的鲜艳,而它却是蓝色的,从未听闻有蓝色彼岸花。 彼岸花真实存在,带着浓烈的宗教色彩,关于它有太多的传说,但楚风不信这些,只为眼前的景象而惊。 沙漠干燥、缺水,只有极其稀少的耐旱植物偶尔可见,零星散落着。而彼岸花喜欢阴森、潮湿的环境,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里出现,还如此的妖艳。 这里遍地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漠浩瀚,薄雾染蓝了落日,浸透了天边,而整片空旷无垠的沙漠都生出蓝色的彼岸花,说不出的奇异、神秘! 一缕淡淡的芬芳飘漾,让人沉迷。 楚风用力摇头,小心的迈步,避开这些花,他发现只有一个地带没有这种植物,那就是———黄河古道。 在岁月中多次变迁,几经改道,它贯穿这片大漠,如今已近干涸,蓝色彼岸花开遍两岸,拥簇着它。 花开两岸,彼此遥见。 终于,太阳沉下去了,而也正是在此时,这些植物盛放,花开到极致,化作蓝色的海洋,流光溢彩。 虽然暮色降临,但这里蓝色光泽缭绕,极致炫目,艳丽的出奇。 楚风站在黄河古道上,心中无法宁静,但是他却不作停留,沿河道快速前进。 天色渐暗,最后的落日余晖也已不见了。 蓝色的大漠光彩点点,而后突然间,砰然一声,所有蓝色彼岸花怒放后,竟然在一瞬间同时凋零。 第137章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大奉京兆府,监牢。 许七安幽幽醒来,嗅到了空气中潮湿的腐臭味,令人轻微的不适,胃酸翻涌。 这扑面而来的臭味是怎么回事,家里的二哈又跑床上拉屎来了....根据熏人程度,怕不是在我头顶拉的 许七安家里养了一条狗,品种哈士奇,俗称二哈。 北漂了十年,孤孤单单的,这人啊,寂寞久了,难免会想养条狗里慰藉和消遣....不是肉体上。 睁开眼,看了下周遭,许七安懵了一下。 石块垒砌的墙壁,三个碗口大的方块窗,他躺在冰凉的破烂草席上,阳光透过方块窗照射在他胸口,光束中尘糜浮动。 我在哪? 许七安在怀疑人生般的迷茫中沉思片刻,然后他真的怀疑人生了。 我穿越了 狂潮般的记忆汹涌而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强势插入大脑,并快速流动。 许七安,字宁宴,大奉王朝京兆府下辖长乐县衙的一名捕快。月俸二两银子一石米。 父亲是老卒,死于十九年前的‘山海战役’,随后,母亲也因病去世......想到这里,许七安稍稍有些欣慰。 众所周知,父母双亡的人都不简单。 “没想到重活了,还是逃不掉当警察的宿命?”许七安有些牙疼。 他前世是警校毕业,成功进入体制,捧起了金饭碗。 可是,许七安虽然走了父母替他选择的道路,他的心却不在人民公仆这个职业上。 他喜欢无拘无束,喜欢自由,喜欢纸醉金迷,喜欢季羡林在日记本里的一句话:—— 于是悍然辞职,下海经商。 “可我为什么会在监狱里?” 他努力消化着记忆,很快就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 许七安自幼被二叔养大,因为常年习武,每年要吃掉一百多两银子,因此被婶婶不喜。 18岁修炼到炼精巅峰后,便停滞不前,迫于婶婶的压力,他搬离许宅独自居住。 通过叔叔的关系,在衙门里混了个捕快的差事,原本日子过的不错,谁想到 三天前,那位在御刀卫当差的七品绿袍二叔,护送一批税银到户部,途中出了意外,税银丢失。 整整十五万两白银。 朝野震动,圣上勃然大怒,亲自下令,许平志于五日后斩首,三族亲属连坐,男丁发配边疆,女眷送入教坊司。 作为许平志的亲侄儿,他被解除了捕快职务,打入京兆府大牢。 两天! 再有两天时间,他就要被流放到凄苦荒凉的边陲之地,在劳碌中度过下半辈子。 “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啊....”许七安脊背发凉,心跟着凉了半截。 这个世界处在封建王朝统治的状态,没有人权的,边陲是什么地方? 荒凉,气候恶劣,大部分被发配边境的犯人,都活不过十年。而更多的人,还没到边陲就因为各种意外、疾病,死于途中。 想到这里,许七安头皮一炸,寒意森森。 “系统?” 沉默了片刻,寂静的监牢里响起许七安的试探声。 系统不搭理他。 “系统....系统爸爸,你出来啊。”许七安声音透着急切。 寂静无声。 没有系统,竟然没有系统! 这意味着他几乎没办法改变现状,两天后,他就要戴上镣铐和枷锁,被送往边陲,以他的体魄,应该不会死于途中。 但这并不是好处,在充当工具人的生涯里被压榨劳动力,最后死去 太可怕,太可怕了! 许七安对穿越古代这件事的美好幻想,如泡沫般破碎,有的只有焦虑和恐惧。 “我必须想办法自救,我不能就这样狗带。” 许七安在狭小的监牢里踱步打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像是掉落陷阱的野兽,苦思对策。 我是炼精巅峰,身体素质强的吓人.....但在这个世界属于不屈白银,越狱是不可能的 靠宗族和朋友? 许家并非大族,族人分散各地,而整整十五万两的税银被劫,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求情? 根据大奉律法,将功补过,便可免除死罪! 除非找回银子 许七安的眼睛猛的亮起,像极了濒临溺毙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是正儿八经的警校毕业,理论知识丰富,逻辑清晰,推理能力极强,又阅读过无数的案例。 或许可以试着从破案这方面入手,追回银子,戴罪立功。 但随后,他眼里的光芒黯淡。 想要破案,首先要看卷宗,明白案件的详细经过。之后才是调查、破案。 如今他深陷大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两天后就送去边陲了! 无解! 许七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他昨儿在酒吧喝的伶仃大醉,醒来就在监狱里,想来可能是酒精中毒死掉了才穿越吧。 老天爷赏赐了穿越的机会,不是让他重活,是觉得他死的太轻松了? 在古代,发配是仅次于死刑的重刑。 上辈子虽然被社会毒打,好歹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你说重生多好啊,二话不说,偷了父母的积蓄就去买房子。 然后配合老妈,把爱炒股的老爹的手打断,让他当不成韭菜。 这时,幽暗走廊的尽头传来锁链划动的声音,应该是门打开了。 继而传来脚步声。 一名狱卒领着一位神容憔悴的俊俏书生,在许七安的牢门前停下。 狱卒看了书生一眼:“半柱香时间。” 书生朝狱卒拱手作揖,目送狱卒离开后,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许七安。 书生穿着月白色的袍子,乌黑的长发束在玉簪上,模样甚是俊俏,剑眉星目,嘴唇很薄。 许七安脑海里浮现此人的相关记忆。 许家二郎,许新年。 二叔的亲儿子,许七安的堂弟,今年秋闱中举。 许新年平静的直视着他:“押送你去边陲的士卒收了我三百两,这是我 请收藏:https:\/\/ 好几年里面 老夫掐指一算,你现在正在床上看小说,而且还是侧身,搞不好手机还在充电。 正在读高三的杨间此刻正躺在被窝里无聊的翻看着手机,他随手点开了一个帖子,下面有不少网友在回帖。 “卧槽,楼主真乃神人也,这都被楼主猜中了。” “呵,我会告诉你们我现在正在厕所蹲坑么?不用问了,脚麻了。” “纹身就纹周某人,从此不做打工人。” “社会,社会。” 杨间关了这帖子,再打开另外一个点击率很高的帖子,开头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是某省第三中医院的一名坐诊医生,和你们说一件事,最近我这医院发生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现在我都吓的不敢去上班了,正在家里休假呢。” “别说了,我不买鞋也不加微信。” “楼主一定是被人医闹了,如果不对我吞粪自杀。” “快看,三楼又在骗吃骗喝。” 杨间觉得回帖有些无聊,就点了一下只看楼主。 立刻帖子变干净了,只剩下那个自称是医生帖子,这个医生网名叫:雷电法王。 帖子继续看下去:事情是这样的,上个礼拜轮到我夜晚坐诊,在大概十二点钟的时候救护车送来了一个老人,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说这个老人是从五楼掉下来,当时我同事临时有事,负责诊断的人只有我一个,当时我可以百分百确定那个老人已经没有了生命症状,早已经死了。 而且从那个老人的尸体特征还有胸口温度可以判定,那个老人绝对不可能是今天晚上坠楼身亡的。 懂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人死后十小时内在常温环境下,一个小时大概会下降一度,经过24小时之后体温才会和环境基本接近,但是那老人的体温在我看来却低于常温至少十度,甚至还要更多,而当时晚上的气温是二十二度。 当时我就判断这个老人已经死了不止一天。 立刻下面就有网友评论: “楼主这“懂点常识”真可怕,给大佬跪了。” “赶紧看看那病人的鞋子掉了没有,没掉还有救回来的机会。” “细思极恐,楼主快更,我已经躲进被窝里了。” 杨间继续往下翻: 雷电法王继续发帖:以我初中时候看了三百多集名侦探动画片的经验可以立刻判断出,这个老人不是意外坠楼身亡的,而是应该死于谋杀,尸体一定有被存放过冰窖的经历,当时我选择报了警,我向警方反应了这件事情。 不过我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帖子断了一下,更新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后。 抱歉,刚才有人敲门询问了一下那件事情的情况,不过不是办案人员,也不像是记者,但有证件,算了,不管了。 时间大概是第二天的上午吧。 当时我还没上班,但听同事说昨晚上夜晚送来的那具老人的尸体在停尸房神秘失踪了,警方正在全力彻查,怀疑是凶手偷走的。动静还闹的蛮大的,把整个医院的监控都调了出来,可最后还是没有找到那具失踪老人的尸体,也没有找到凶手。 今天晚上还是我坐诊 不过白天的事情弄的我有点不安,医院的一位病人说他曾看到了那位老人的尸体,不过不是被人背出去的,而是自己走出去的,那病人还十分准确的指了一下那老人走过的路线,从路线上来看的确是从停尸间的方向走出来的。 我当时听完心中有点害怕,不过还好我是无神论者,并不完全相信那位病人说的话。 后来听护士长说神经科的方医生准备给那位病人加大用药量,我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 果然,没有相信那位病人的话是正确的 但我想说的事不是这件,而是晚上我坐诊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天应该是凌晨两点左右吧,我在急诊室里正在玩贪玩蓝月,你们根本想象不到那游戏有多么好玩,是兄弟就来砍我 “我靠,楼主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说好的人与人的真诚呢?你这反手就是一个套路,弄的我猝不及防啊。” “社会,社会,我猜中了开头,但却没有猜中结尾,不过我想说的是,三楼,你说好的吞粪呢?” 一大堆网友跟帖,论坛里好不热闹。 杨间更是躺在被窝里有点哭笑不得,现在人打广告都已经厉害到了这份上么? 可是他再往下一翻却又不对了。 雷电法王继续发帖: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打广告的,而是那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灵异事件,你们这辈子估计都想象不到,就在凌晨两点一刻的时候,在急诊室玩游戏的我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和停尸间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当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之后你们猜怎么样? 昨天停尸间里失踪的那个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急诊室外,他没有死,而是一步,一步行动很迟缓往医院外走去。 天啊,这不可能,我亲眼见到那个老人已经死了,而且还死了不止一日,怎么可能又活了过来? 恶作剧?诈尸?医学奇迹? 当时一瞬间我想了很多,但或许是因为平日里和尸体接触的多了的缘故吧,心中并没有那么害怕,当务之急就是拿起手机拍了个照,准备发到朋友圈去。 下面爆照,有图有真相,绝对不是ps。 杨间再往下一翻,立刻一张照片呈现在了眼前。 照片并不模糊,相反很清晰,在照片之中隔着一面急诊室的玻璃窗,外面一位老人走路经过。 这老人身穿黑色的连体长衫,有几分复古的味道,浑身干瘦,皮肤是呈现褐色的,上面斑斑点点,而且从拍摄的角度可以看到这老人的一只眼睛 精灵梦叶罗丽 夜,圆月高挂,繁星点点。 但在那星河之间,却有九色雷光萦绕其中,格外耀眼。 “天现异象,定有神体降临。” 九州大陆,皇城之巅,一位金衣老者负手而立,仰望夜空。 在其身后,还有数万名皇城高手,整齐的半跪在地,似在等待什么命令。 “嗡” 突然,雷光凝聚,竟化作一道九色神雷,自那九天星河之上,劈落而来。 刹那间,黑夜变白昼,神雷还未落下,大地已是开始隆隆作响,剧烈颤抖。 可当那九色神雷,与大陆接触的一霎那,并没有造成可怕的破坏,竟然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大地再次被夜色笼罩,本璀璨的夜空也是暗淡了不少,仿佛某种精华已被抽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此刻老者的双眼却异常明亮,甚至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他手指雷霆下落之处:“青州境内,所有今夜降临之子,统统给我带回皇城!” “遵命!” 宛如雷鸣般的回答响彻天际,数万名皇城高手前往青州,誓要寻得神体,为皇朝所用。 时光流逝,转眼已过五载,人们虽还记得当年的惊天一幕,却没人知道皇朝的所作所为。 九州大陆,青州境内,宗门林立,青龙宗便是其中之一。 今日,又到了青龙宗每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日子,青龙宗外,人山人海。 不过每到这个时候,最过忙碌的便是外门弟子,所有宗门的接待,全部压在了他们头上。 外门弟子,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先不说在宗门地位低下,就连外人也是看不起他们。 理由很简单,凡是外门弟子者,说明资质极差,终身难有太大成就,自然受人鄙视。 “喂,你什么态度,你知道我是谁么?”一名衣着华丽的妇人,带着一名男孩,指着一名少年大声斥责着。 “实在抱歉,天色已晚,宗门将要关闭,两位还是明日再来吧。”少年清秀的脸庞尚显稚嫩,不过眉宇之间却有着一抹英气。 他名为楚枫,今年十五岁,是青龙宗数以万计的外门弟子之一。 不过同为外门弟子,这楚枫却与众不同,没有低人一等的自卑,没有自甘堕落的沉沦,对待每个人都不惧不怕,从容自若。 “明日再来,你当我是白痴?这深山野岭的你让我们母子住哪?” “你必须给我安排住处,不然我就去找你们长老理论。”妇人不依不饶,竟一把抓住了楚枫的衣襟。 “楚枫弟,遇到麻烦了么?”可就在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突然响起。 定目望去,一名紫衣少女,正踏步而来,虽然嘴角挂着微笑,但那一双凌厉的眼眸,却紧紧的盯着妇人。 见到少女,妇人脸色顿时大变,一抹浓郁的恐惧涌现而出。 不因为别的,只因少女身上紫色长袍,那可是内门弟子的标志。 妇人暗叫不好,本以为自己的身份,可以刁难一下眼前的少年。 哪曾想,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少年,竟有内门弟子做后台,那可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没事没事,我只是跟这位小兄弟,询问一些事罢了。”妇人笑着解释。 少女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后只说了一个字:“滚。” 这一刻,妇人身体不由一颤,脸色已是变得铁青。 不过她却没有一丝犹豫,牵着男孩便快步离去,慌乱之间竟还摔了一个跟头,狼狈至极。 见状,楚枫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对身旁的少女施礼道:“多谢楚月师姐” “跟我你还客气,咱们可是一家人。”楚月有些不悦。 她说的没错,楚枫与她的确是一家人,他们来自同一座世家,楚家。 这楚月正是楚枫二伯家的堂姐,只比楚枫大一岁。 不过,楚月在三年前就已通过内门考核,成为内门弟子,如今已是灵武四重的高手。 “宗门规矩,总是要遵守的。”楚枫灿烂的笑道。 “哎”然而看着这样的楚枫,楚月却是心头一酸:“楚枫弟,今年的内门考核你还不参加么?难道,你还没有达到灵武三重?” 楚枫并未回答,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没人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状,楚月从腰间取下一只锦囊,放到了楚枫的手中:“将它炼化,也许能够帮你突破三重。” 楚枫将锦囊打开,顿时一股逼人的灵气散发而出,一株手指大小,晶莹透亮的仙灵草正倒卧其中。 “楚月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楚枫赶忙还给了楚月。 仙灵草,乃是修武圣药,极为珍贵,对灵武境以内的修武者,皆有无尽的功效。 而楚家为了让他们快速提升修为,每年都会补贴他们每人一株仙灵草。 想来楚月这株,也是家族补贴的,只是楚月并未享有,反而是给了他,这让楚枫感动之余,更是不忍接受。 “我说给你,你就拿着,还是不是我弟弟。”楚月有些不悦。 “哟,楚月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仙灵草竟然也要送人?” “你看,我也是你弟弟,刚好最近将要突破灵武四重,不如楚月姐将这仙灵草送我如何?” 一名与楚枫年龄相仿的少年走了过来,身上同样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 他叫楚真,同样来自楚家,五年前与楚枫一同拜入青龙宗,只不过早在两年前,他已成为内门弟子。 “楚真,你早已突破灵武三重,成功凝聚灵气,就算没有这仙灵草也可扶摇直上。” “可楚枫弟至今还未凝聚灵气,这仙灵草对他更为重要。”楚月将仙灵草,强行塞入了楚枫的手中。 “是啊,你说的没错,可惜他不领你的情。”楚真摊开双手,冷笑起来。 “谁说我不要的。”然而楚枫却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将仙灵草揣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