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侠事》 第1章 看打架帝师认死理,托关系借势强收徒 孩子们分两伙在一起打尜,战力自然调解分配到两组中,在游戏过程中每个人都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最好水平,认真努力地打好轮到自己的那一板尜,孩子们各显神通,全身心地投入,玩得热火朝天。于松见大伙玩得热闹,有意加入其中,低头向张澜央求道:“带我一个呗?”有新上来请参者,张澜自然是欢迎的,爽快的回应道:“行!你就在他们那伙吧,他们正在台上打,你加进去,从你开始打。”张澜这样安排等于是给了于松最大的恩惠,于松不用排队,上台直接打,这样就约等于加了一个老梢。 虽说于松比别人大几岁,可他对每项游戏活动都不上心,玩什么都没真正投入过全部热情,做事从来没有专注过,每一玩都是走个过场便下场,别看他于松长得人高马大的,可他打尜的能力是真不行,张澜给了他上场的机会,第一下就出了大错,把尜崩起,竟然把尜板走空,打漏了尜。两方人都认真地投入到打尜之中,在场上的都认真地打好属于自己的那一板,场下人的眼睛也紧盯着场上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张萌在一旁眼露惊喜,急喊道:“于松灭灯了。”奔上前伸手来接管尜板,正常情况下,是该轮到张萌一伙顺利上位,可于松自己出了错,没有丝毫歉疚之意,不承认失败,手拿尜板儿躲闪道:“这一下不能算,我再重打一下。”于松赖着要再打一下。张萌理直气壮的说“凭啥不算?你灭灯下台了,该轮我们上场了,你们得去罚输。”于松厚着脸皮不情愿带头去罚输,张萌是个认死理儿的,坚持不允于松再打,于松跟张萌争执起来,一个坚持不交权,一个死不相允可…… 张澜先前已经给了于松最好的待遇,于松不能按规矩玩的表现已引起了公愤,他又没脸没皮地跟弟弟争执,已经惹恼了张澜,张澜不耐烦地批评道:“于松,不许耍赖,没想好好玩你就别求着上来玩。”于松听出张澜这是站在高点上向下批评的意思,打尜没打好就挺不好意思的,被张澜拿出来针对,就好比一个跑破鞋的女人被当面揭穿一样的难受!张澜的意思是说你于松马上去罚输,咱们也好继续玩下去,不然你便成了最遭人厌烦的搅局者。 于松常从家里偷拿出好吃的来分给伙伴,以此召号更多小伙伴跟着他混,他惯以此扮成老大的身份,在小伙伴中以求支配地位,说出的话也会有小弟们愿意听从。现今被张澜当着这多人的面无情的数落,觉得失了面子,于松尜没打好觉得无趣,能被他打成这样肯定不是光彩的事,无意继续待在当场,被张澜这样一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若是单独由张萌说,于松还可忍受,可以不加理会,张萌显得太小儿科,毕竟张萌是小四岁的小屁孩,于松觉得张澜更有对抗性,拿张澜当对手更有分量,在这种情况下于松不可能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就此退场,也不情愿被张澜轰撵着走,弯腰捡起地上的尜强作鬼脸,摇着头拉着长调调慢慢念叨道:“不玩……就不玩……”于松上场一下就完事,心里挺失落的,拿着尜及尜板转身移步欲走,以此来掩盖住自己的无能。 大家玩的是尜,于松无赖地把尜及尜板全拿走,两伙人东张西望,没人敢说啥,于松是锦衣玉食的大公子,家最有势力,过的是衣来伸手接,饭来张嘴吃的日子,爷爷奶奶对其又倍加呵护,每天上书院都得由爷爷奶奶专门接送,在家里享受着万千宠爱,任事不用他做,是名副其实的秧子,爷爷、奶奶对大孙子看护得紧,平日里,于松很少出来跟这些穷孩子们一起野耍。 于松左手拿着尜,右手拿着板,带着得胜的姿态高傲地走。张澜早不满于松对张萌的不尊,也恼他成了游戏规矩的破坏者,集体活动他来拆台,跑上前将于松拦住,并索要道:“带你玩,刚玩一把便坏了规矩,你还害臊吗?你不愿意玩,我们不留你,我要求你必须把尜及尜板留下!”张澜又狠揭了于松的伤疤,其实张澜是恼他没有丁点的歉疚和自责,还反来逞强耍无赖。做游戏谁都有中断坏了的时候,坏了罚一下是正常,罚完继续玩,大家都是这样玩的,可你于松倒好,顺手将尜和尜板拿走,不讲武德,因而,说出的话是挺重的,张澜说话向来嘴黑,不知道给别人留缝。 于松听出来的是张澜在向自己下命令,早把先前的愧疚感丢在了脑后,甚是反感这道命令,就是依仗自己比别的孩子大而耍一把臭无赖,随意逗大家玩一下,若张澜软话相求,于松已经有离开意,于松不知道尜及尜板是谁的,只要是有人用商量的口吻放低姿态来索要,于松找补回了面子,会把东西留下的,可张澜一直不降位说话,先批评后命令,步步紧逼,丁点不留情面,于松只好也装成强硬,拿出小看张澜的表情自信说道:“别人怕你张澜,我可不怕你。”说完话,伸手只一拨,将张澜扒拉到身后。张澜虽矮于松一头,可态度很是强硬,扯住于松的衣裳厉声道:“你把东西留下再走!”才上身的新衣裳被张澜扯住,于松活动受到了限制,极不情愿,再说了,大孩被小孩控制是不可接受的事,猛一甩,将张澜甩脱在一旁。 张澜被激怒了,指着于松威胁道:“你把尜留给我们,你走你的,不然,对你不客气!”经过争吵,于松早把丢人现眼打漏尜忘到一边,转成了专心对付张澜这个大对手,先前只一抖身便脱了张澜的控制,已显示出自己的强大,算赢回了些许的尊严,同时也觉得张澜的本事不过如此尔,带有挑衅语气问道:“看你怎么不客气的?”于松这话很是厉害地叫阵,等于是在反将了张澜的军,就是看你究竟有啥能耐?能把我咋的?张澜仍然不气馁,在黑下脸儿的于松面前丝毫没软,复又伸手扯住于松的衣裳道:“把尜及板快给我留下,不然就揍你!”这话说得过于严重,在场二十多个伙伴均为之一震,有屁憋着都不放,等着事态的发展,都要好好看看将要发生的大场面。 要知道于松他爹可是县衙大老爷,不招惹还总拿人到衙门口里过堂,衙门口的衙役们天天喊威武,哪个孩子敢无故招惹他于松?单凭力气说,于松高大而张澜弱小,两个张澜加一起也打不过一个于松,大家伙都怀疑地驻足观望着,好奇将要发生的风云变化,因为都知道“揍人”断不是小张澜对大于松该说的话。 张澜的话明显是把弓拉得过满,大家都明白这也就等于说于松反被张澜叫了阵,在大家的面前,于松再没了退路,孔武地举起手里的武器,左手是尜,右手是尜板,这可都是张澜的东西,是家里的榆木八仙桌用得年头久了,桌面上的粘合处有两条裂逢,二婶搁闲在仓房里,被张澜偷偷利用,拆下桌子腿拿镰刀削成了又大又沉又耐用的尜,接着又拆用桌子面,板削成了大尜板,这两样的结合可是绝对好玩的东西,你只要有劲,可着劲地抡也打不坏尜和尜板子,当二婶发现完整的桌子被张澜拆碎了,把小张澜好打了一顿。 于松对张澜根本就不用尜板这样的厉害武器,上前只一推,轻而易举地把张澜推躺在地,于松发现张澜的能耐不过如此,一直捏着的胆量瞬间膨胀,一下子膨胀到最大,带着轻蔑的口吻问道:“你胆儿肥了?敢跟我叫板?记住,今后别拿大话吓唬你于爹,你还以为在吓唬小孩子呢,你于爹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你唬人的那套把戏在你于爹面前不好使,敢威胁你于爹……”于松正在一口一个于爹的瞎乱吵吵,话音没落,张澜在地下就势抓起热乎乎的臭猪屎摔到于松满脸,别看于松人高马大,竟是外强中干的主,以大压小没得逞反被张澜弄得口鼻全是热臭的猪屎,顿时无力与张澜相抗,丧失了战斗力,泪水拌着哭声同期而至,张澜见于松只顾哭,不作抵抗,乘势从于松手里夺回尜及尜板,叫上弟弟张萌往回辙。 没走出几步复回身,趁于松只顾着哭,拿他的新绸缎衣裳擦了两把手上的臭猪屎,把全部的肮脏都归了于松,张萌更会趁热加火,也跟过去照着于松后腚狠狠踹了一脚。于松今天是穿新衣裳出来显摆的,哪里想到竟然先被张澜扯得皱皱吧吧,然后当成了擦臭猪屎的抹布,真是尴尬之人免不了遇到尴尬的事,一身的新衣裳被整得没了新样子。 这一切被苦禅法师长老全看在眼里,张澜明明矮人一头,气势反高人一等,长老十分的好奇,张澜不畏强大,敢于向强大挑战,没因自己弱小而放弃应有的权利,能正义的提出警告,关键是最后能出奇制胜,竟用手去抓那热乎乎的臭猪屎来当武器,令人意想不到,好奇之心大起,随跟过来主动搭讪道:“小哥儿,你好英雄!于松比你大,竟然被你打哭了。”张澜回头见是四十多岁的和尚慈祥地在跟自己说话,张澜专注玩耍,没在意身边有和尚一直在注视着,一边用土蹭手上的猪屎,一边平静的回道:“他该打,我多次警告过他,是他倚仗胳膊粗力气大,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总认为没有人敢惹他,一天到晚净瞎装犊子,一身的娇气,吃不了丁点的苦,受不住丝毫的累,我们都不乐意跟他玩,今天是他求到我,我好心带着他,他上场就坏了规矩,输了不知道磕碜,还恬着脸耍无赖,打今天起,我再也不带他玩了。”张澜说的是孩子话,可长老听这孩子说话口齿伶俐,不觉幼稚反觉可爱,接着道:“他是该打,听你的话,事先知道打得赢?”长老见张澜一时答不上,认识到这样的问话孩子不好回答,稍停顿继续搭讪道“大家都在一起玩,带谁不带谁?凭啥听你的?”张澜听这问题是容易答的,没加思索快速的回道:“尜板和尜都是我做的。”长老儿时也是经常玩这些,看着张澜手中的尜下意识地问道:“那他们都比你大,他们不会做吗?”长老问后冷眼观察着,见张澜的嘴角微微有些发青,看出他是个病孩子。张澜见问及,心里有了些自豪,回道:“他们也做,可他们做得不好使,也不扛使,用棍子削出来的尜没打几下就断尖了,用薄板削出来的尜板,拿来一下就裂半了。”长老知道是这个理儿,谁有好用好玩的东西自然就有伙伴跟着,说出的话也会有人响应。长老心中对张澜这孩子有些喜欢,伸过头去又问道:“你经常打比你大的孩子吗?”张澜是个胜利者,需要有人跟着分享,见长老如此热心,合了心意,极爽快的回道:“我还打过刁贵。”长老好奇之心大起,追问道:“刁贵是谁呀?”张澜多少有了些骄傲的小情绪显现,站起身比划道:“刁贵得有这么高,比于松还大一岁,他欺负我弟弟,被我撞见时还失口否认,他做事不磊落,明明是欺负人还不敢承认,我就跟他干起来了,他又高又大又胖的,我打不着他,反让他把我抓住,眼看我们哥俩要一起吃亏,我一急,咬他手,他不得不撒开。撒开手就不是他说了算了,我用土坷拉炮打他,他胖得发笨,一个躲闪不及,一炮正中脑门子上,打得他坐在地上哭……”张澜把手上的猪屎处理干净,丢下和尚,拿起尜板径直回家。 苦禅大法师是佛界派各地灌顶讲经传道的高僧,来北票弘扬佛法的,无意间看到了张澜打于松的全程,经过交谈对孩子生产了好感,一夜没怎么睡觉,一直回想张澜的言行和一身的正气,张澜在要求自己权利时如行云流水般地流畅,张澜打起仗来生动有势的表现,精彩演释了奇险的以弱胜强,让人拍案叫绝。 早晨刚起床,苦禅长老吩咐小沙弥道:“了然师弟,你不用为我打水了,你去把昨天打架的那个张澜给贫僧找来。”了然忙回道:“我先去打水,先伺候您起床,这不会耽误(找人)事儿的,因为我不知道张澜家在哪里?可我知道刁贵,刁贵就在寺里。”长老一听刁贵,马上问道:“他多大了?”了然回道:“跟我同岁,他爹为寺里种菜多年,如今,他渐渐长大,能给寺里跑跑腿儿,他人勤快,天天来寺里,一会儿我叫他,让他帮着去叫张澜。” 不一会儿,了然领着人进门道:“大师!这就是刁贵。”刁贵常在寺里,知道苦禅法师长老在佛界的高地位,跑上前跪拜道:“高僧大法师找小的来有啥吩咐,小的愿做犬马,当得效劳!”长老见刁贵憨厚温顺,较同龄孩子多了几斤的虚肉,说话作派倒诚实可信,伸手示意刁贵起身,问道:“你可认识张澜?”刁贵爽快地回道:“认识、认识,我们太熟了,天天在一起玩儿。”刁贵回话合了长老的心意,随手端出一笸箩红枣递到刁贵面前道:“坐下来慢慢说,说说张澜的情况?说说他都跟谁玩?说说他都跟谁打过仗?说说他平日都干啥?”苦禅兴趣大起,这样一股脑的问下来,刁贵一时不能按单抓药,做不到一口气全答出来,长老示意让孩子坐下来慢慢说,可自己一股脑问了这许多。刁贵小心翼翼站在一边,低声回说道:“他原不是这里的孩子,是关里的孩子,没了爹妈后,他一个八岁的孩子单人顺茶道从南方一万多里闯关东来投奔叔叔,只这点我们都服他,大人之间都在传说着他的了不起!可他来到北方一直水土不服,总得病,一年中有半年病躺在炕上,特别是冬天,一入冬他便病倒,第二年春天,春暖花开时才能从炕上爬起来。他白天在书院,晚饭后,我们才能出家门一起玩。”长老听后心想:难怪他有南方口音,看他眉弓高高的,不是北方人的平脸,又问道:“那他经常跟小伙伴打仗?”刁贵肯定的回道:“那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他打仗从不吃亏。”长老知道刁贵所指,望着刁贵的脸又问道:“他玩啥都玩得好?”刁贵没加思索的回道:“那是,别看他人长得矮,我们都争着跟他一伙,他古灵精怪的,鬼点子也多,任啥都玩得好,跑得也快。”长老心里高兴,接着又问道:“书院里的事你可知道?比如说谁会念书?”刁贵来不及细想长老问这话是啥用意?只得照实说:“他在书院的事我不敢说,怕说不准,不过我听有的人讲,‘张澜一年中,有半年是躺在炕上生病,书照样念得好……’我也听于松他爷说过‘小张澜都让心眼儿给坠住了,不长个头光长心眼子,白天领着大家淘气,晚间自己回家偷着念书……’张澜是不是回家偷着念书?我不知道,但我们在玩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张澜是孙老先生的大宝贝,孙老先生是书院的教书先生,猜想他张澜念书可能是真好。”长老从刁贵嘴里听出来对张澜的都是佩服话,知道张澜在小伙伴中的位置,又试着问道:“你能把他叫来吗?”刁贵是极勤快的孩子,只要有人把事交他办,他都会觉得是份荣耀,长老有事交他做,刁贵兴奋之极,爽快应道:“行!我就去书院等他。”话没说完便一流烟飞跑出去。 近晌午时分,刁贵带着五六个孩子一起过来,长老细看张澜,见他头戴方巾,身着白锦袍,腰系丝带,脸如满月,目如流星,手捧砚台,较前日更多几分书卷气。长老招手叫过张澜问道:“这是你的同窗?”张澜见是昨日那僧,施了礼,回答道:“我们的关系最好,听说您是了不起的大德高僧,是帝师,都跟过来长长见识。”长老示意大家都坐下,伸手拉过张澜,抚摸着头问道:“听说你身体不好?总有毛病,觉得哪里不好?生病时是什么症状?”长老边问边为张澜把脉。长老的平易近人,让张澜觉得和尚比昨日让人更放心,更亲近,如同跟老朋友交谈一样,慢声回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迷魂,觉得天旋地转的,只要是躺下就不愿意起炕,也起不来。”长老又把右手脉,问道:“天旋地转有多久了?”张澜回道:“我也说不准有多久了,没在意从啥时开始的,大概有两三年了。”长老又查看张澜的眼睛,道:“孩子,你这是气虚之症,练武可以调节,通过练功补充你的气血,达到固本培元的目的,否则,你的体质永远羸弱,承担不起任何使命。”张澜眼望着长老的慈祥,自己也真是很少遇有这样的关怀,长老身上有让人向往之处,回想自己天天吃了不少的苦药,就是不见效果,听长老说练武可以根治,不再受病患折磨,就如同指明了路途一般,长老继续道“想改变你的身体状况,必须改变你的生活方式,你在书院坐一天,回家吃饭,睡觉,就算你喝再多的药汤子,只等于花钱买苦,不顶事。”张澜听长老说出使命这样的新词儿,心底下暗自敬佩,心想:难怪人家能当帝师,确实是比那些庸医高明许多,盼望长老能帮助治好自己的病,忙道:“能练武那可是太好了!上哪里找那样的好事去?”长老看张澜露出渴望的神态,张澜在号脉过程中一直留意和尚身后的翡翠八卦,苦禅也一直虚着孩子的眼神,随手悄无声息地把翡翠八卦递给了张澜,只这一举动如有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心田,张澜嘴上没说出来,心里边畅美异常,这种待遇比自己在尜场给于松的待遇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数,张澜知道成功的男人身上都佩戴玉佩或者玉带板之类的玉饰,绝没有带着这个大家伙在身边的,猜随身携带定有深意在上面,因而歘空仔细专注一番,俩人又交流起来了八卦正反面上的内容,苦禅长老见张澜知道的很多…… 放下张澜的脉认真的说道:“想练功不难,难的是需要练功的热情和练功的恒定之心!很多人开始有雄心大志,一心当武林大侠,满怀豪情的预备除暴安良,真正学起功夫来先泄了气,意志不坚,又吃不得苦,没练几天就挺不住劲,逃回家不肯照实说是因为自己没出息,毅力不够,没定力才半途而废,在爹妈和亲人面前说谎话,怨天怨地的都怨上了,就不说是自己没种。”张澜接口道:“练武吃苦是必须的,我能坚持住,绝不半途退却!”长老见张澜有了练武的渴望,追问道:“你真能吃得了苦?”张澜不加思索的回道:“吃苦我也愿意!”苦禅观察发现张澜练武之心坚定,话说得斩钉截铁,正合了心意!随开口说道:“只要受得了委屈,又吃得了苦,痴心不改,遇困难不动摇,你回去跟家人说一声,做我的徒弟,上五台山练武。”张澜心想:天上还真往下掉馅饼,心里万分激动,私下里早有一肚子的侠客梦,曾梦想过到深山里学艺,待到艺成之时,可有呼风唤雨之能,行走可携带飞沙走石,腾云驾雾地下山,来到人世间降妖除魔,卫道护法……哪想到好事就来到了眼前,连忙接口应道:“我乐意!做梦都想不到有这事,我愿意!”俩人把话说定,张澜为能拜帝师为师感到无比的荣幸,长老以能收到胆大敢干的徒弟而高兴! 次日,刁贵传来张澜的信,说叔叔不同意之类的话…… 长老见到张澜的信,语句顺达,表述清楚,字写得虽有些稚嫩,已是同龄人的佼佼者,算是难得的好字,这些进一步打实了收徒之心。送刁贵出门时,正遇刁贵爹路过,刁贵爹是个老实村民,说话不懂得拐弯抹角,直接上前招呼道:“张澜这孩子肯定是个好孩子!他寄养在叔叔家,而他叔叔在家又当不得家,不让孩子习武是不是差在钱上啊?”长老见他说得煞有介事,以为他更了解情况,道:“洒家收徒不要钱。再说,洒家对他们没提到钱的事。”刁贵爹一听这话,似是多了几分成算,近呼自言自语道:“不要钱还差不多,八成能行,得对他叔叔先说明‘收徒不要钱’的话儿。再说了,刁贵还是一个孩子,让一个孩子办这事咋成?我陪您去看看吧。”长老觉得此话极是,这事还是得由大人来办,大人来定。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张澜家,张澜的叔叔张天一早知道二人的来意,不等说话,立马道:“我哥哥一家人只留下这个独苗苗,我怎么能交给一个陌生人带走呢?出了问题我怎么向我死去的大哥交待?”长老忙上前接话道:“孩子身子弱,属气虚之症,咱关东天冷,到五台练练功,固本培元,强身健体也是救孩子。”刁贵爹在旁补充道:“跟大法师走,学武又治病,一文钱也不花,那是多好的事儿呀!”张天一没有任何耐心听下去,急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长老想再进一步解说已经没了机会,张天一转身进屋,把俩人丢在院子而不顾。 刁贵爹满怀信心主动带着长老来,万想不到讨了个大大的没趣儿,望着张天一回屋,不好再说啥,又不能发作,还没法向长老解说,脸上一阵阵地发烧。长老收徒之心反被激发,想到孩子的骨骼甚是难得,又是对翡翠八卦有着特殊的灵性,天份异禀,是练习五台功夫的奇才,收徒的欲望更强,扯着刁贵爹回到寺里找主持道:“洒家有事请尊长帮助!”主持方丈本属圆字辈,是禅字辈的后辈,见苦禅法师语气严肃,态度极为认真。主持方丈听苦禅有事相求,岂敢不应允的,急答道:“什么事?尽管说!山家全照办就是了。”苦禅长老道:“帮洒家收个徒弟。”主持听苦禅长老要在这小小的北票收徒弟,心中万分激动,爽朗笑道:“是桩好事!看上谁了?我先应了!是了然的造化?”自打苦禅来到寺里讲经,寺里便指派了然伺候着,两人天天在一起,苦禅喜欢上勤快的了然已属正常。 苦禅长老回道:“不是了然。”主持看一眼苦禅身后的刁贵父子,马上会意笑道:“刁贵那孩子厚道勤劳,是个好孩子。”苦禅道:“也不是刁贵,洒家看好了附近的一个叫张澜的孩子。”不是了然,也不是刁贵,主持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苦禅长老在这里有事相求,主持仍然豪情满怀地说:“怎么帮?只要是山家能办的就只管说,一定照办!”苦禅长老接口道:“有主持方丈这句话,洒家的心里好受多了。这孩子失了父母,寄住在叔叔家,洒家方才见过他叔叔,孩子的家叔对洒家不托底,不肯把孩子交给洒家。主持方丈找个能在他叔叔面前说上话的人,让他叔叔能耐心听进咱的话,知道孩子跟酒家走是安全的,是有保障的,同时又是成就了这孩子。”苦禅长老说话语气极为郑重。 主持方丈好生心奇,随口问道:“是个什么出奇的孩子?怎么发现这个孩子的?”老方丈出家为僧多年,可他没有一点老僧人的城府,行为作派极不像多年修行的老僧,相反倒像一个浅薄的小媳妇,肚子里不存一句话。 苦禅道:“是这样的,前天晚上洒家出去走了走,发现孩子们在一起玩耍,其中有一个叫张澜的孩子跟洒家投了缘,洒家昨天单独跟孩子谈过,张澜这孩子练武之心坚定。差在家叔对洒家不托底,不肯轻易让洒家把孩子领走。”主持方丈一听是收徒弟练武功,不是收讲经学经的佛学弟子,心里又有一番意味,别看主持方丈年龄大,又是一寺的主持,可他是个心里不藏事的和倘,轻描淡写的把心里话说出口道:“您还缺少徒弟?终年大江南北的讲经,啥样的人您没见过?别的不敢说,在法清寺里您随意选,了然最会来事儿、寺里还有几个小的、也有练过功夫的,您任选!”苦禅长老对主持方丈一时不能理解而有些着急,心里暗道:“武功人人都可以练,天分不够的,怎么练也就是个平庸的练功人,可是灵性好的人,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以练成了不起的人。张澜就是我所见过的最有潜质的人,这样的人洒家以前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他就是个奇人。”可苦禅一向城府很深,为人低调,从不说大话硬话,做事最为谨慎,不会轻意说出这等刺耳伤人的硬话,而是一再以套话回应道:“洒家跟这孩子投了缘,主持方丈帮找合适的说客,才是真帮我的忙!”主持方丈见苦禅将话说得迫切,也跟着严肃起来,忙问道:“他叔叔是谁?”刁贵爹在旁补充道:“他叔叔叫张天一,开绸缎庄和茶庄的,他叔叔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熬鹰打猎。”主持听到说他叔叔有熬鹰打猎的嗜好便释怀了,慢慢说道:“本寺与红尘之外罕有接触,可说起熬鹰打猎我倒是有一合适人选,铁成居士最善这一口。”苦禅长老忙打岔问道:“铁成居士是何许人?”主持方丈回道:“铁成居士姓刘,名震,字铁成,是本县老学政。是个爽快的老学究!一大把的年龄,行走如风。”随又赞道“居士写得一笔好字,千万别看他年龄大,可是千真万确的老好人,任人都能求得动他,每到年关,到他家求楹联的挤满屋,他极热心肠,是有求必应的老者,您收徒弟这等好事找到他,事儿一准成!”回身吩咐了然道:“去把铁成居士请来!”了然走后,主持方丈回头小声道:“收徒弟费这么大的周折干啥?收谁不一样?就是教呗,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徒弟学成啥样就啥样呗,徒弟学得好也不能让你多块肉。”其实主持方丈就是最底层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僧,他是拿苦禅当成上面派来的最有德行的大德高僧待,两僧年龄相差很大,随意说出的话并没指望有答案。苦禅没觉得方丈磨叽,但,还是不肯说出心底的实话,又拿出现成的套话应付说道:“洒家跟他有缘。咱自幼出家,没有后人,收个徒弟满足一下对下代人的期盼,增加一份责任呗。既然收,就想收个让洒家心动又有缘的,这孩子身上有洒家寄托着的一份希望,洒家真的是与他投缘。”这话也算是对主持的一个最彻底的回答了,也是见主持肯真心相帮才全面解说的。 俩人正说话间,铁成居士人没进屋声音先进屋“这事我不成”随声音挑着帘子进门,一一见过礼,续道:“但我保举一人肯定成,就是县令于明于厚德。”苦禅一听能搬动县令,心里自是一喜。铁成居士道:“我知道早些年于厚德赴任之时,是张澜他爹一路护送来的,俩人是磕过头的,有过命的交情,找他保准成事!”主持方丈与县令素无来往,可跟铁成跟县令日日往来,居士续道:“众位在这里等着好消息吧!”说着,移步去找于厚德。 张天一没好气撇了苦禅和刁贵父子后,坐在炕上用皮子做养鹰所用的护手,忽见院子里进来两顶官轿,后面跟着一帮子人,慌忙迎出,赶紧施礼道:“县老爷和学政老爷大驾光顾,令我诚惶诚恐!”铁成居士一听张天一认识自己,脸上有了光辉,忙抱拳还礼,介绍道:“这是五台金谍高僧苦禅大法师,是帝师,御赐‘天龙国师’尊号,受命各地灌顶授经,是当今第一大德高僧。你家祖上积了厚德,孩子被帝师看上,有意收入门墙,高僧一生没收过徒弟,唯看上咱家孩子,当真是莫大的机缘,委实可喜可贺!”二人虽然都熬鹰打猎,平日里张天一不求进取,见到官府的人都远远的躲着,在野外从不靠近老学政,老学政又过了主动搭讪的年龄,俩人首次这样面对面说话。苦禅移步上前,念了声佛号,补充解说道:“孩子跟贫僧上五台山,不是落发出家,意在习武强身,光大武学,是俗家弟子,俗家弟子在寺里不念经不吃斋,来去自由身,不愿意练功,随时可以结束,随意来家,家里人也可任意探望。俗家弟子习武一般都是学五年,孩子五年之后也就十六、七岁,回来愿意念书,再念不迟……”于厚德从旁帮腔道:“高僧所说极是,孩子跟大德高僧走咱放心。”张天一见官府的人不是为前天张澜领张萌霍霍于松的事来追问罪责,一颗心算是放在原位,忙陪笑道:“高僧刚才来家没说明白,不然,怎敢劳动俩位父母官!” 主持方丈听到张天一露了口,算是把好事应下了,口念:“善哉!善哉!本寺功德圆满,可全身而退了。”苦禅忙称谢道:“赖知县、学政、主持方丈成全!洒家得先看看澜儿。”经这一提醒,张天一才想起张澜正病倒在炕头上,忙将众人引进屋,正赶上张澜爬起呕吐,长老见状抢上前,以掌抵住张澜的中脘,缓缓地运劲,张澜受了真气相助原来翻滚闹腾呕吐的妖魔立时被镇住。苦禅长老柔声问张澜道:“觉得如何?”张澜面露惊喜,兴奋地回道:“我不是装,真的是感觉很好,就像电闪雷鸣乌云翻滚被瞬间放晴一般!”苦禅长老露出这一手,全屋的人暗自敬佩,于厚德想:这好机会难得一遇,松儿又不好好念书,跟随高僧兴许能有一番的造诣,忙向苦禅长老请示道:“既然如此,收一个也是收,请高僧把犬儿也收了呗,俩孩子也是个伴儿,高僧意下如何?” 苦禅长老念道:“阿弥陀佛,习武练功是吃苦受累的过程,不是一般毅力所能坚持下来的,怕小少爷受不起那份累,吃不下那个苦……”长老虽不知于衙内是何许人,但也猜出几分成色,有意推掉,若直接断然不应,那自己可有了卸磨杀驴之嫌,人家刚出面帮了大忙,凭县令的大脸张天一才吐了口,过河拆桥肯定是不妥,张天一嘴上说是上次没说明白,实则就是县令起决定性作用。答应下来收衙内吧,怕他根本不是那料,而误人子弟,正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为好,于厚德抢话道:“能追随大德高僧左右,就是吃苦、受累那也是求之不得的。”苦禅长老不好立马拒绝,急回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练武功,也不是所有的人必须练武功……”没等苦禅把这样厉害话说完,于厚德截话道:“就是因为孩子在家被惯得太不成样子,才求到高僧将孩子带出去历练历练。”苦禅见话已至此,没法往下再推辞,说道:“孩子吃得苦,洒家不好再推托?”张天一见知县把于松托付,接口征求道:“犬子张萌与澜儿同更,俩孩子动如形影,肯请高僧一并收了吧?”长老先前应了于厚德,又点头应了张天一的请求。张天一紧接着试问道“都说穷书富武,我这俩孩子得预备多少?”苦禅听张天一果真打听钱的事,明白刁贵爹还是了解情况的,苦禅长老早有了心里准备,从容地回道:“我们是寺院,不是武馆,我们收徒不收钱。”刁贵爹在一旁听得真切,这是第二次从苦禅嘴里明明白白听到的,不花银子就能练武的大好事哪里再有?自己家里穷,又没权势可依仗,盼子成龙之心跟有钱有势人家是一样的,孩子随了高僧也可避免了赋税、兵役,在身后小心低声问道:“俺们家刁贵也想拜大德高僧‘天龙国师’为师,不知行也不行?” 长老既已开口答应县令,虽说没见过县令的犬儿,蒙收了于松和张萌,说到刁贵练武,那绝对不合适,不但是刁贵人长得笨大,而且还因为年龄过大,可是人家父子俩个热心地跟着跑前跑后,不好直接说破刁贵是厚道有余灵性不足,根本没有练功习武的天分,如果在这些人面前说实话拒收,怕引起诸多的嫌隙,越是面对老实人就越难解释,对刁贵爹这样的穷老实人更难说清这里面的关节。穷人眼界里就不会客观面对自己孩子的材质,遭到拒绝反会觉得是被瞧不起,在他们眼里觉得所有的人都一个样的人,都是一个鼻子两眼睛,认为那些个有钱的人是承受了祖产才富有的,那些个当官的是靠关系才爬上去的。他们认为如果某一个官位给他,他也能做好坐稳,自己没当高官那是因为自己小时候没念过书……苦禅长老万难当众点破这些,双手合十回应道:“好吧,明天早晨便随洒家起身。”长老这一答应,几家人同时高兴,张天一强留下众人在家里预备斋饭,借机会跟苦禅长老亲近亲近,对五台山俗家弟子的情况多了解一些,于厚德虽说是主动帮孩子认师傅,也借机听听孩子的未来之事,因此也坐陪,刁贵父子纯是报着感激之情不敢离开,主持方丈跟老学政又碍于苦禅大师的面子没有走。 这好事把刁贵喜得独自一人疯跑出去,任由风儿吹拂着“刁大侠”的脸庞,自己出院子没什么事可干,缓步到书院把喜讯告诉给于松和张萌,仨人讨论着谁当大师兄的话题。 席间,光听老学政讲苦禅长老如何了不起…… 于厚德一面细心观察着大德高僧的言行,一面想:年纪轻轻就被前朝尊为帝师,算来当年苦禅顶多二十三、四岁,细心看来,长老说话随和,不讲佛家晦涩之言,说话意思十分明了,分毫没有让人猜不透的谶语,席间,老学政一口一个帝师的叫,主持也不停地盛赞苦禅的佛学成就。而苦禅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没显有帝师博学的架子,为人谦和,反让于厚德对大师的德行暗暗赞许。 清晨,公鸡扯着嗓子打鸣,还有意拉长了调调,这是张澜熟悉的声音,今天这声音离得太近,那鸡仿佛就站在张澜头上鸣叫,这是张澜的起床号,张澜应声从炕上爬起,穿上衣裳上茅房,东方正喷出了万道霞光,霞光把天染得金黄金黄,大红大红的太阳借助霞光的引领从地平线冉冉升起,张澜深深地吸上一口纯净的空气,伸了伸腰,打了盆清水,在当院子洗脸,洗完脸顺手泼,随手打开了鸡架门子,鸡鸭鹅同架,鸡先鸭后冲出来,这些可都是张澜的爱将,张澜每天都要经管它们,张澜进仓房里收了些土高粱与之沟通感情,几只大鹅才慢慢地打鸡架里走出来,伸长大脖子先哦哦叫上两声,也不知道是向张澜示好?还是从黑暗里走出叫上几声来歌颂光明?亦或是在跟打鸣的公鸡相较?也许是鹅知道张澜要走了,喊上几嗓子向主人打招呼告别,大鹅又搧呼了几下翅膀子才高傲的上来吃饭,吃的可都是鸡剩鸭剩,张澜手上剩的土粮食不多了,又飞来了别人家的鸽子上来争抢,鸽子比鸡抢得快,张澜不得不再进仓房又收些出来,喜鹊在树稍上看在眼里,嘎嘎嘎嘎地称赞着张澜的善举。 鹅的叫声把房檩子里的家雀从睡梦中惊醒,初醒的鸟儿相互传述着昨夜里的情话,忽尔,全村的家雀都学着在房脊上或者树稍上喳喳喳,一起歌颂红太阳,蓬勃的太阳升上了天空。吃罢早饭的红公鸡逞能一般,不知道啥时跑到鸡架之上,拱起后背,高傲地又来一次鸣叫,张澜心里暗乐——它可真能嘚瑟,不过,这样一来大公鸡算是给张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张澜收拾好去参加知县大老爷主持的拜师礼,苦禅长老见磕头的四个孩子张澜、于松、张萌、刁贵都是见过的,于松便是前天搅局被打哭的那位大个子,长老那日虽知他的尴尬事,可没认真观察他,这次详细看了看于松,于松的眼睛下有个不很明显的泪痣。县老爷拿出二百两拜师礼、张天一准备了二百两拜礼。 仪式完成,师徒五人便开始上路。于厚德对长老拜了拜道:“犬子慵懒惯了,今后,就请长老代我严加管教,这份责任就托负于您,我只当没生过他,一切由长老全权。” 离别时孩子们跟家人依依不舍,特别是于松家里的爷爷奶奶都到场,于松是爷爷的宝贝命根子,别人家都嘱咐——在外要如何听话,唯他家光鸡蛋就拿了生和熟两大筐,预备路上吃,生怕孩子吃苦,奶奶哭着千叮咛万嘱咐,悄声道:“不要听你爸吓唬,吃不消,受不了咱就回来……”孩子一走,大人们哭得泪儿一般,张天一拉劝内人道:“快些回吧,孩子又不是不回来,你还愁他不来家给你惹事吗?他出去锻炼锻炼是难得的机会,是件大好事,不然在家里你整天惯着,不单独出去历练历练,一辈成不了人,兴许他这一出去,能有一番的造就。”张萌妈妈无故被埋怨,外加真舍不得孩子离家,听张天一如此说,甩开张天一的手怒道:“你一天天除了熬你那鹰还能知道个啥?孩子出门子学武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将那么大点儿的孩子送出去那么老远,今后的吃穿住的都得靠自己,你不知道惦念,我当娘的还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他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孩子们究竟都学到了啥?请听下回分解。 第2章 大胆施计惩邪恶,吐委屈强词扭乾坤 这四个孩子一路上身前身后跟着跑,奔向心目中的天堂,孩子们上天堂哪里还有累?天天好奇之心大作,可也不敢向长老打听情况,别看刁贵思想简单,可是大侠梦却一点不比别人少,夜里做梦都成为威风凛凛的大侠士,仗剑行侠闯天下,专管世间不平事…… 一行五人到清凉寺,长老安顿四个孩子,自赶往别处讲经不提,这就等于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第二天,早饭后,四人跟着师兄们拿锄头到田里铲地,于松初次拿锄头,被胡凯大师兄一藤条打在小腿上,问道:“你叫啥名?哪有你这样铲地的?不能骑着垄铲?快改过来!”于松忙改过来。那边张萌见于松被打,他个子矮小,力气也小,拿的锄头又不受使用,下手也没个准儿,把高粱苗铲掉了,知道铲掉小苗不对,忙用土把铲掉的高粱苗埋栽上,被胡凯发现当场,唰!一藤条打在张萌手上,问道:“你叫啥名?哪有你这么干的?苗铲掉了还能安上?”张萌忍疼立马回道:“我叫张萌。”胡凯道:“下次可不能再往上安了,瞅准了再下锄,现在铲掉一棵苗,到秋就少收一碗饭,都得注意啊!”胡凯走到张澜身后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张澜心想:他是看到刚铲下又埋栽的那棵苗。起身回道:“我叫张澜。”胡凯道:“你这样铲可不行啊,垄上没草也得铲到。”指着旁边那垄说道“要这样才对,都要铲到,这是谁铲的?”张澜回道:“是刁贵铲的。”胡凯赞道:“这就对了,要深铲,这叫放垄,等到趟地之时,能给庄稼根部培上土。”张澜一听是这,而不是那,提着的心立马放下来,急过去马上重铲,让垄上都见到了湿乎土。 胡凯一直在大家身后监督警告道:“不要铲掉苗,铲掉一棵苗要领一藤条。”张澜小心谨慎,无耐锄头不听话,免不了铲掉苗,一个上午,身上挨了十几藤条,于松、张萌差不多都被打二十几藤条。天至申时,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扛着锄头收工时,张萌没好意思报怨被打多少下,而是小声告诉张澜手上的水泡破了,小声诉说——都已经出油了。张澜看了看自己的手,破了四个水泡,水泡破处火辣辣的疼。四人跟别人还没混熟,连称呼都不知道,身上便被打了若干,张萌心里叫苦不迭,不敢把怨言说出口,来五台时,跟着苦禅一路飞跑时的新鲜感全部没了,那种美好的憧憬已然不再,只能跟着到伙房吃饭。 胡凯把大家领到伙房,吩咐道:“都不能吃多,得练功,吃得太饱练不了功。”刁贵一听练功,也顾不得疲劳,马上吃饭,老早拍掉身上的尘土,伸伸胳膊,踢踢脚预备妥当,他干过农活,没像张家兄弟累得不愿再动。来到练功场,胡凯安排压腿,刁贵也跟着压,被胡凯发现,唰!就是一下了,怒骂道:“真笨死了,那是压腿吗?”指了指旁边的那个道:“像李拓那样。”刁贵身材大又胖,身子骨特硬,做动作笨而难看,别说像李拓那样,他根本做不到位,被胡凯没头没脑一藤条抽打在耳朵上,耳朵立时淌出血来。刁贵练功总是做不好,刁贵因练功而挨揍显得更多更狠。 来到五台十天,四个凑在一起,于松抱怨道:“天天累得想死的心都有,实在是受不了。”张萌也附和道:“咱哪里是学武啊,分明就是来种地的。家里地还得雇人种,咱何必到这里让人管着、骂着、打着种?”刁贵苦着脸怒道:“胡凯拿咱们不当人,压腿硬往腿上坐人,一个膝盖上坐一人,还不许喊疼,说疼就打嘴。两腿刚坐完人又逼着翻筋斗,谁能翻得了?翻不了就狠狠地打,身上都被他给打得没好地儿了,真狠,藤条打在身上就是一道血淋子……”张萌发恨道:“咱告他去?”张澜认准了的事不轻易更改,他虽说敢干,但本质上不想惹事生非,很多的与人争斗多起因于保护张萌,他没想去告,所以不同意,再说了,自己曾向师傅保证过。对张萌的提议稍加否定地问道:“你上哪告去?上告能有用吗?就算我们大胆地去告,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再说,我们刚来,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不知道胡凯跟上边有什么关系?咱这样冒然告上去,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我们若想解决问题,再等几天,咱师傅回来,跟师傅说,让师傅出面帮助解决。”于松早忍耐不住了,急道:“可得了吧!我都打听明白了,师傅常年不在寺里,一出少则二、三年,等师傅回来,咱都得被整死,咱去罗汉堂告他。”张澜反驳道:“罗汉堂是管武僧练功的地方,咱们俗家弟子没资格到那里告状。”张萌道:“咱们到达摩院告。”张澜解释道:“达摩院是专管武僧和尚练功的事,不管咱们俗家弟子。”于松道:“那咱们去戒律院告?”张澜道:“戒律院是专门负责寺规和律条的,能管咱们这点小事?”张萌道:“也就是戒律院了,咱白天干活累得要命,晚上再这样整,没有活路了,再继续下去咱还能活吗?” 四个鼓起勇气到了戒律院,见一老和尚正在打坐,孩子们在一旁不敢打扰法事,在旁边等,直等到伙房开伙时不见老僧的法事结束,于松推张澜上前,才大胆叫道:“大师,我们要告胡凯。”那和尚转头问张澜道:“你们是后院的俗家弟子吧?发生什么事了?”于松抢道:“他打我们、骂我们……”那和尚念了声佛,道:“他名是你们师兄,实质上是你们的师傅,师傅打几下,骂几句是正常事,天下间哪有徒弟状告师傅的理?”听大师这样说话,四个孩子自己都觉得荒唐,不敢再待在当场,飞也似地跑掉。又过数日,张萌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家,于松平日嘴里喋喋不休,最是没主意的,张萌起了头,他早把爹爹‘吃苦耐劳’的叮嘱忘到脑后,推波助澜跟着响应。刁贵早坚持不住了,活儿干得最多,挨打也最多,还总被胡凯挖苦,说刁贵比猪还笨,根本就不是练功的材料,这样笨的人根本就不是练武,学猪倒是应该比别人快,练武功,练八辈子也练不出个甜酸来……挖苦得刁贵再没心思练功了,天天抵头干活,总觉得低人一等,大侠梦早就破灭了,灭得一点温度也没有,听张萌提议说回家他刁贵最积极响应。张澜劝阻道:“要回也得等师傅回来再说。”于松急道:“快一个月了,天天活在地狱里,既累又饿,还不停地挨打挨骂,能活到今天算命大了,你还总挡着不让回,不行,我们不再听你的了,一天也不能再待了。”张萌央求张澜道:“跟我们一起回吧!不然,得被他折磨死。”张澜道:“没那么严重。”张澜是四个人的主心骨,他仨回家的行动计划被张澜又拖了好多天,于松在旁急道:“几次劝你都不听,你不回,我们仨可不管你了,今天,天黑我们就走!” 胡凯知道他们仨黑夜偷着走,气得骂骂咧咧,指着张澜骂道:“混帐的关东人就他娘的不懂事儿,再怎么教育,他们的眼睛里也不会有别人……就算他娘的要走,也得事先跟我这大师兄说一声……打声招呼再走也算是人做的事……”胡凯对仨人偷着走极其不满,把刁贵干过的活都丢给张澜。自此,张澜拿出最大韧劲,每天耐着性子早起为大家打洗脸水,晚上还得伺候胡凯洗脚,胡凯的衣裳也都交张澜洗,刁贵在时没觉得难,刁贵身高力气大,又是常年劳作之人,这些活他干起来很自然,张澜毕竟比刁贵小五岁,担三趟不及刁贵一趟挑得多,外加胡凯把怒气都发在张澜身上,把惩罚刁贵的习惯也用到张澜身上,张澜挨打挨骂不去争辩,交待下的活又不敢不干,暗自捉摸,筹划着如何来反惩治胡凯。惩治胡凯跟收拾于松大不同,胡凯是有功夫的,又是成人,一把猪屎搞得定于松可搞不定胡凯,整治胡凯必须有效控制住才能有机会惩办…… 主意打定了,张澜把胡凯睡觉的位置丈量好,便在炕沿上凿孔,于得水不知张澜所为何来?打听问道:“你在整啥呢?把炕沿凿三个大眼子干啥?在大师兄头上凿窟窿不怕他打你吗?”张澜不能直说要整治胡凯,慌说道:“过几天我让你们看场好戏。”于得水不在意这些,不信炕沿上凿眼子能有什么好戏?道:“你整天瞎捉摸,前两天我看你还搓绳子,麻里加了马尾,你不是想上吊吧?那可是结实又滑溜,撸上就死。”他这话说到张澜得意处,张澜强板着脸,忍着不能把坏主意说露了嘴,仍高兴地回道:“你看谁家上吊用得了这长绳子?我弄绳子可是有大用场的,行了,你就别再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于得水是个不会跟别人对抗的人,自打出生,从未与人打过架,看到张澜表情甚为得意,不知道张澜要使坏,于得水万想不到张澜敢向胡凯下手,他又见张澜在房梁上栓绳子,不明就理,问张澜道:“你这又在作啥吗?就不怕大师兄的惩罚?”张澜仍是问而不答,把一切准备就绪,歘无人时自己先试了试,果真是没有疏漏,可以真正采取行动了,深夜,大家熟睡时,张澜把事先预备好的套子一撸,胡凯的双手被牢牢的系靠在炕沿上,胡凯立马醒转过来,大声问道:“你干什么?”半夜里胡凯的大声喊叫惊动屋子里所有的人,张澜不看他脸,也不作答,上炕一拉绳子,把胡凯的双脚吊起来,胡凯形成一个“大”字,双手被绑缚在炕沿上,胡凯不明其所以然,命道:“你干什么玩意?快把我放开!”张澜根本不理他喊啥,炕上地下的忙不停,把胡凯脖子又套了加重的绳子,张澜才下地把灯点亮,全屋子没有人知道张澜在做啥?就连胡凯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啥?那胡凯受缚本能地拼命挣脱,张澜见胡凯腕上的绳套子被挣的有点松,拿出早就预备的木棍将两绳摽紧,紧到胡凯吃疼叫喊为止,然后把木棍别在炕沿下,回身到墙上把胡凯挂在那里天天用来打人的藤条摘下来,掀起被子道:“你不知道我要干啥吧?我告诉你——今天就是要扒了你的皮。”胡凯哪里把个小孩子放在心里?骂道:“你他妈的敢瞎胡整?你他妈的不是疯了吧?”张澜充耳不闻,拿藤条狠抽下去,把多日来所有的怨恨彻底地进行了宣泄,胡凯轻蔑喊道:“呀!呀!哎呀!”胡岂的三声“呀”意思是你敢打我?还敢打?你还敢继续打?见张澜不吃这一套,厉声威吓道:“你这不是反了天了吗?”这时有人来到近前,张澜最怕此时有人出手帮助胡凯,高声扬言道:“你们都别上来,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们无关,生是我们俩的事,就是死了跟你们屁事没有。”这话一出口还真没人上来,大家都挨过胡凯的打,对胡凯早就心存怨气,经张澜这样一提醒,便没人肯上前,围在后边看热闹。也有人干脆仍然躺着装睡,胡凯毕竟身份不同,对张澜威吓骂道:“小兔崽子你敢跟我动手?是活得不耐烦了?……反了你了?……找死吗?”张澜不管他在说啥,只顾解气,一味大力抽打,胡凯毕竟是大人,拼命挣扎,他力量奇大,将束缚双脚的绳索挣得嘭嘭响,发狠叫骂,张澜怕胡凯力大将绳索挣断,雨点般地打下来,胡凯越挣扎张澜越用力打,哪里动打向哪里,胡凯的手动张澜便去打他的手,胡凯的脚动张澜便去抽打他的脚。 连打半个时辰,抽打得胡凯实在受不了,喊叫道:“李拓,平日我对你不薄,看着我挨打也不拉拉?”李拓是不离胡凯左右的小跟班,平日在胡凯那里享了不少的特权。听胡凯喊,上前扯张澜,他不是真想制止,就是上来扯一扯,盼张澜能自动停下来,张澜最怕别人插手,见李拓上来,没给他脸色,张澜用藤条指着逼问道:“你想干啥?想帮他吗?他一但脱缚,我们的后果你可愿意担当?出了人命你承揽得住吗?”这话把李拓唬住了,其实李拓不是真心相帮,他也没能力制止,瞅着张澜打红了眼,小声对胡凯解释道:“我可不敢!你是大师兄都被打成这样……”越说声越小,后来说的是啥没人听得清,在众人之中他李拓不是焦点,不是受瞩目之人,没人在意他说了啥?他不像张澜,张澜在家就是孩子们的核心,是孩子王,在一起玩的孩子们都服他之能,在他身上天然的就有领导力,到哪里都不乏追随者。张澜为断绝胡凯再央求别人,发话道:“没有人帮你,你也别指望着有人帮你,这些天我也看明白了,就你这样个搞法,早就应该给你些教训,让你懂得尊重别人……”胡凯平日只对李拓一人好,一直偏向李拓,李拓不肯相帮,再没人愿意伸手相助。张澜见李拓退却,心大定,唰唰又是两下狠抽,胡凯见挣脱无望,绳子结实耐劲,再也吃痛不起,已顾不得身份和尊严,不自觉的开始“啊呀、啊呀、啊呀”的叫,张澜见他止了骂声发出叫声,知道他是软下来,手仍不停地抽打,又连续百余下,胡凯实在是挺不住,向张澜哀求道:“别再打了,手下留情!”张澜觉火候到了,停手问道:“你知道为啥打你吗?”胡凯苦着脸回道:“不知道。”张澜又发狠抽打起来,怒道:“我让你不知道,为啥挨打你都不知道。”胡凯吃痛“啊呀妈呀!知道,知道。”张澜停了手追问:“那你说说为啥打你?”胡凯小心回道:“是因为你弟弟他们走?”张澜再抽两下问道:“他们为啥走?”胡凯一时不知如何答,随意应道:“不知道。”张澜高举藤条狠抽下去,胡凯喊叫:“啊呀,知道,知道,知道,他们不想练了。啊呀妈呀!妈呀,别打了。”张澜嗖嗖又两下,逼问道:“就是让你知道被打的滋味,被打好不好受?”胡凯忙应道:“不好受。”张澜追问道:“你还知道挨打的滋味不好受?知道不好受你还总打人?”胡凯几欲哭出声来,带着哭腔回道:“我这不是刚知道吗,今后再不打了。”张澜指着胡凯警告道:“打今天开始,你再动手打人,无论打谁,我都要打你,见一次,打你一次。”正在这时,戒律院首坐了禅长老赶到,夺下张澜手上的藤条,命人解下绳索,将胡凯抬到罗汉堂医治。武僧们练武时常有嗑碰,受了伤都抬到罗汉堂疗伤。 了禅长老把张澜带到前院,问道:“什么仇恨?能让你下此重手?”张澜争辩道:“他拿我们不当人,对我们非打即骂,命我每天一个人早早起床打洗脸水,早晨光挑洗脸水就得挑三趟,晚上还得伺候他洗脚,他的衣裳我洗,什么活儿都是由我们干,好吃的他先吃,他吃剩下才轮到我们吃……不顺眼他举手就打,谁不主动伺候他也得挨他打……更主要的是他不好好教我们练功,还收我们的孝敬银子……” 了禅听到孝敬银子这事,心中一震,问道:“咋不向上面说?”张澜总算是真的有人来询问,忙道:“我们告了,什么罗汉堂,戒律院,达摩院,甚至藏经阁都去过了,那些大法师们都闭着眼睛,有一个大法师说‘他名是你们师兄,实质是你们师傅,徒弟哪有告师傅的?’状告无果我们只好打消了告的念头,我弟弟他们仨实在受不住这种虐待才偷着走的。可胡凯变本加利的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身上,本来我就小,日间上工铲地我跟大家伙一样没少干,回到家别人啥活不用干,他胡凯把家里所有的活都交我一个人干,我每天得早起一个时辰,还得给他洗衣裳,他这样做很不公平……” 张澜一回到屋,大家都围过来,有的师兄问“咋处罚的?”也有上来报说胡凯治疗情况的,张澜反问道:“什么是面壁?长老罚我面壁一月,”于得水告诉道:“就是我们种地干活或者练功时你不参加,独自面向墙坐着思过。”张澜问道:“那我可不可以自己在家练功呢?”于得水告诉道:“你在家里干啥我们能知道吗?” 主持方丈听到张澜打胡凯的事,把了禅长老唤去问道:“听说胡凯被打得皮开肉绽,张澜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咋这样恶毒?他是什么样的孩子?”了禅长老回道:“他是苦禅师弟唯一的记名弟子,苦禅师弟临走时还专有交待,不然,就应该把他撵出寺门。事情的起因是师兄不善待师弟,粗暴地侵犯了孩子们的尊严。”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又学讲了一遍,续道:“这小家伙人虽小,胆子却大如天,到现场你会发现,小家伙蓄谋了很久,很有自己的主张,孩子很奇特,苦禅也不会收平庸的,苦禅能看上的人有几个?苦禅为了他还到我那特殊交待过,让我对这小子特例特办。通过这件事我发现这小家伙很勇敢,胆大包天,做事肯用心,指不定将来真能干出点大事。 不过说到底这事的发生是我失查,这种现象很久了,问题是严重的,不但是俗家弟子有,罗汉堂也有,全寺都有,不怪这孩子,是他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借此,我们要严明寺规。”主持方丈听后,虽没觉得孩子胆大是好事,又碍于苦禅和了禅的特殊关照,已有了禅处理在先,也不好再做更改,命道:“如果不是个别现象,得认真对待,彻底整治一下寺规,不可再发生这类事,我们寺院应该是一片净土,不应该有欺压和盘剥,劳动也要合理安排,每天值日安排两个人,实行轮流制,个子小的俩人顶一个,无论是谁?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的衣裳自己洗……” 苦禅送四个孩子来五台的路上就发现其他孩子绝不是练功的料,当时没有说破,来到五台对了禅师兄另有交待,求其相帮照看,了禅因此对张澜有着特别的关照。面壁那是对僧人的处罚,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面壁,不可能坐得住,坐得稳,了禅对张澜的处罚实则是偏袒,做样子给别人看。 了禅长老当众恶批了张澜,随又宣布对俗家弟子的新规:“十戒,十共同”新规针对性极强,张澜听后亦有欢欣鼓舞之感,当时有人暗捅张澜,暗自祝贺他的胜利,于得水此时方明白张澜让他看的好戏是惩治胡凯这一出,因此,更加亲近和信服张澜。 晚上收工,大家都围过来,于得水对张澜说道:“你可算是得了大便宜,今天我们在地里是又累又热又渴,你再面壁几天,在家里养成了小白脸……”张澜不明其故?什么又累、又热、又渴的?李拓见张澜没明白,上前解释说:“大师兄被你打得养伤,寺院派罗汉堂的智能师傅暂时顶替胡凯大师兄,智能是不打人,他还跟我们一起干活,可他干得快,我们拼命也跟不上趟,因此今天特别累。”李拓说着偷扯着张澜到一边低声道:“你知道戒律院首坐长老咋得到信的吗?是我看你没完没了的打,胡凯叫得太瘆人了,也怕你惹出人命官司来,才跑去戒律院告发的,你别怪我。”张澜当时只顾着抽打胡凯,哪里顾得上李拓的行踪?张澜道:“不用猜我就知道是你,就你慈悲,他打别人时你没看着?”李拓极不好意思的道:“他是该打,可你打的也太狠了,听胡凯呼号太过瘆人。”张澜知道李拓最会溜须拍马,许多事都是他带的头,他从家里拿回好吃的,他李拓自己不吃都先孝敬胡凯,胡凯吃够后李拓才吃,他算是给别人做了榜样,养成了胡凯先吃的习惯,张澜不想继续听他讲过去的事,截话道:“不用再说下去了,今晚你可有事?”李拓算是对张澜亏欠着,哪里还能敢说有事?有事也不能说,忙回说道:“我没事,你有什么安排?”张澜道:“那好,你没听到水塘里青蛙都叫开了锅?晚上跟我抓青蛙。”李拓一听让他干这事儿,马上应道:“好啊!” 听说抓青蛙,大家都跟着去凑热闹,三十多人都下水,抓回不少的青蛙,直接送到伙房。伙房老李拿豆腐炖了一大锅,三十多人个个吃得高兴,老李端着碗到张澜面前道:“你们都是孩子,白天下田地干活,晚上练功,没有点好伙食顶不住,咱跟前院伙房不一样,咱们可以吃肉,打今天起,你们整回啥来,我给你们做!”这伙房老李人长得不高,可做出的饭很是好吃,以前,屯子里谁家红白喜事请帮厨,都找他,因做得一手的好饭才被选来这里。大家多日不见肉,突然吃上好东西,都兴奋起来,七嘴八舌地乱出主意,有人提出到河里抓鱼,有的说打鸟,于得水道:“还不如在家打狗,咱这后院总有野狗出出入入的,还不如把狗打死,吃狗肉。” 大家都洗脚上炕睡觉,于得水推推张澜道:“我刚去看胡凯了,他全身肿得厉害,发恨要在下山时揍你,把你的胳膊、腿都打断……”张澜低声道:“别听他胡吹,他若有种现在就来,你以为他真敢?他没这个胆儿。” 于得水凑上前对着张澜的耳朵小声道:“可不能这样说,他打人多狠啊。”张澜用手推开于得水,满有把握的道:“那是以前,以前咱说话没人听,在寺里没人听咱们小孩说什么,现在宣布的寺规就是针对他的,他不敢违反寺规。”于得水又凑上前道:“他都二十多岁了,就算不把你的腿打断,打你一顿也犯不着啊?再说,现在咱归他管,整天给你小鞋穿终不是什么好事儿,怕就怕他天天来给你上眼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于得水说抓狗被张澜听进耳朵里,张澜跟大家一同起床、吃饭,别人下田走后,他到院子里踅摸,发现就算满院子狗,也是没办法抓住,院墙多处倒塌,大门也东倒西歪,张澜决定对院墙进行修缮,找来工具先修大门,修好大门又修大院墙,大墙是土的,年久失修,张澜修起来很费劲儿,小打小闹的进程也缓慢,事也巧,连天下雨,张澜正自庆幸省了不少的水,借着雨水加紧和泥,嘴里低声哼唱着小曲儿,干得很是恰意,突见智能师兄带大家来帮助,智能能干又会干,带大家只一日工夫,将四面墙修好一面,远远超过张澜多日所干,修得是既好又快,且在当天形成了遇雨天,不能下地干活时,便都来修墙的规定。 张澜白天修墙,夜晚带大家抓青蛙,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智能到戒律院回话道:“师伯,现如今胡凯早就恢复好了,能够正常下地干活了,张澜的表现更好,他在这个月里,自发地把后院大门修了,把多处倒了的墙也修了,这小家伙还挺好,挺有人缘的。可以恢复他们的秩序了。”说是恢复秩序,实际上就是让张澜跟大家一起继续干活、练功,仍由胡凯带着。 张澜虽说是面壁一月,可他并没离开大家,相反,跟大家打成了一片,关系较以前是更加地亲密,回归集体中更加自如随意,地里的庄稼也起身了,田地里的活不再那么累,练功的时间多起来了。一大早,张澜牵着一条大黄狗到伙房,伙房老李忙问:“谁家的狗?”张澜煞有介事小声道:“不知道是谁家的,是我套住的,咱今天吃狗肉。”老李有些怀疑,怀疑十来岁的孩子能抓得住这么一条大狗?张澜道:“你没看我把大门都修了,把墙也修了,只留下一个狗洞,为的就是这个,连续几天下套,才把这大家伙套住了……”不一会儿,大家过来吃饭,见这一条大家伙都觉新奇,听说中午有狗肉吃,都盼望着用狗肉改善伙食,李拓叫道:“张澜,今天你就不用下地了,你的那份活儿,我替了!” 在地里干活时大家都囔囔着早些收工,都惦念吃狗肉,胡凯不好逆了大家的心意,有意在垄半时提前收了工,大家撒欢往家跑。 天渐渐的冷下来,于得水对张澜说:“我的棉袄、棉裤都做好了,我妈问你的棉衣棉裤是不是也坏了,你试试看能不能穿了?”张澜翻出来一试,果然不能再穿了,棉裤短了一大截,张澜道:“我这有一两银子,拿给你妈。”此时二人关系业已情同手足,白天黑夜形影不离,于得水把脸一扭道:“可得了,还能要你的钱?你自己收着吧。”随手递过一个包袱“这是好吃的,你先放起来,若是以前没有《十戒,十共同》,这些好吃的必须得先给他,他吃过了才能轮上咱俩。”然后煞有介事地道“对了,我看到你师傅了,好像是刚回来的。” 张澜听到这一消息,放下露棉花的短棉裤,推开食物包袱疾跑过去,果然是师傅。长老见张澜身穿单衣,拉过来道:“身上淋湿了,天在下秋雨,格外冷,你还没棉衣裳吧?我来为你做身棉衣吧。”伸手搭住张澜的脉,点头道:“观脉息,身体有了大的改善。”张澜自父母去世后少遇这样入微的关怀,心存无限地感激,回道:“棉衣于得水他娘已经给我预备了。”长老示意换了另一支手,张澜温顺地换了另一支手,长老称赞道:“你真是个好孩子!竟然没被他们仨给拐带走,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他们仨同来,所幸你有自己的主张”张澜被赞,心里头很美。长老继续道:“你看,这两年多的光景,你都快长成大人了。我长年不在寺里,你一个人适应这里的生活吗?”张澜听到问话,更有一股暖流涌向心头,忙回道:“刚来时,是不中,现在还行,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随手递上狗皮,殷勤的说道:“这是狗皮,师傅您整年在外,今后,住在外面时,您把它铺在身下,隔凉隔潮……”长老望着张澜的脸道:“偷盗的东西拿来送人?”张澜争辩道:“我这不是偷盗的,这狗自己跑来被我套住的……”长老没等张澜把话说完截问道:“别人家养的鸡、鸭、鹅、狗、猫被你们诱捕还不算偷?你在寺里天天受着佛音、佛意、佛诣、佛经、佛理的熏染,理应向善,这里是佛家圣地,你没造福一方,已经是不该了,你还来为霍害百姓?”张澜被师傅一下子点出最兴奋的地方,同时也是他偷盗最隐私的地方,顿时傻了眼,师傅一直没在家,咋就知道我们诱捕的事?张澜一生没真正怕过谁,听师傅把这话说出来,心里难免有了些惧意,同时内心的良知被激发,立时知道自己做错了。在老家时,一个初春日,下学时曾见刁贵妈妈因瘟死了鸡坐在路边大哭,师傅的问话虽不是责怪,但比责怪更有效果,张澜忙道:“那我赔人家银子,我还有五两银子在身边,明天我赔人家吧?” 师傅道:“善哉!善哉!赔银子也用不了五两,再说,你又不知道那狗是谁家养的。今天你能知道啥好?啥不好?就比啥都好!知道哪个对,哪个不对,就算是对了!你们是俗家弟子,又是长身体的时候,馋肉也是正常的,想吃肉,花钱买才是该做的事。一两银子可以买回三、四条大狗,不可再偷鸡摸狗,谁家养点啥都不容易,人家自己舍不得吃,你们可舍得偷。”张澜是频频点头,温驯的回道:“再也不偷了!”长老看出张澜有了悔意不再往下续说,摸着张澜的头又道:“你有什么困难对我说,我一并帮你解决,如果没有钱,就到戒律院了禅师兄那里取,我给你们每人存放了一百两银子,以备急需,他们仨走了,那银票就都是你的了。我知道你家过的是丰衣足食的日子,来这里肯定是不习惯,这种清苦的生活不是你们这个年龄过的,我们人活着,吃固然重要,可我们不能光为了吃,更不可为了吃来损害别人的利益。”张澜频频点头,不敢插半句话。“除了不损害别人利益之外,自己还得有追求!世上习武者何止千万?你现在远离家乡,远离亲人不容易,想家也正常,反过来你出来一趟啥也没学到手,千里奔赴图个啥?回到家里怎么跟家人交待?有什么脸面见家乡父老?让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武功是怎么样练习的,还希望你能有点别的,人需要拼搏。”张澜听到这里,就感觉受到了极大地鼓舞,心中有一股力量在升腾,有一团热火在燃烧,有很多的干劲集于一身,决心今后要好好干!又得了“拼搏”这一新词儿。“你今后练武要拿出激情来,要领悟其中的奥妙,万不可瞎了你的天赋!最好也能跟你大师兄雷横一样有出息。”张澜听到“别瞎了天赋”这句话,似受到恭维一般,这是对自己莫大的肯定,鼓起勇气道:“师傅!放心,我今后再不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努力练功,不给家乡人丢脸,要给亲人增光,绝不辜负师傅对我的教诲!” 长老又道:“成功的人,尤其是练武成功的人,之所以成功,除了跟大家一起练功之外,要细心揣摩,要细细体会,真正领悟,万不可贪玩而误了正事儿,更不能把心思用到报复别人身上,整治谁都得花你的心思,那么,为啥不把心思用到更合适的地方?”张澜心里豁然开朗,就好像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同时全身充满了能量。恩师又道:“今后就算是你下山,一定要讲武德,讲道理,万不可恃强凌弱,要敢于担当,最重要的是要辨明是非。”张澜听出这话里面连打胡凯的事师傅都知道了,更加作不得声,长老把话峰一转道:“按理说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师傅,我整天在外面跑,不着个家,明天还得走,我这次回来就是取几部经书。”张澜听到师傅又走的消息,讨好的问道:“您这样常年在外身体受得了吗?”长老道:“出家人本来就没有家,我习惯了在外的生活,为了弘扬佛法,把佛法发扬光大。再说,人总归是要做事。”长老又摸了摸张澜的头道“你要好好做人,除不做恶事之外,咱还得好好活着,活出个尊严,自己要有一定的真本领,有真本领了才能真正获得别人对你的尊敬。” 张澜从师傅那里回来,于得水他们练夜功刚回来,张澜拉住于得水问:“今天都练啥了?”这可是张澜首次对练功主动上心,于得水毫不在意地回道:“还能练啥?不还是那些。”张澜听说还那些,就是没有新的进展,把心放到肚子里,又问于得水道:“那你知道雷横吗?”于得水面露苦涩,道:“雷横谁不知道?咱们应该叫他大师兄,他是当今武林中最了不起的大人物,人称‘漫天风’,大江南北,天下武林就没有人不知道‘漫天风’雷横的,在当今世上无对手,打出了自己的金字招牌!也扬了咱五台的威名!就是因为他,我才来这里学武的……”于得水越说越激动,好像漫天风雷横是他亲人一般,如数家珍般的讲“漫天风”都打败过谁,在哪里战胜过了谁,张澜跟听天书一般,听得不大了然,张澜哪里知道这故事里的谁是谁?下意识地打断于得水,问道:“你见过他吗?”于得水回道:“我哪里能见到他呀?我听说他为人豪爽,一心好武,下山之前挑战罗汉堂的武僧,获胜才下山的,下山之后,仗剑行侠,独闯天下,打败各路英雄扬美名,然后傲视天下武林,我就想要做他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 次日一早,张澜跑过去想送送师傅。哪里还有师傅的踪影?只有昨天的教诲仍然回荡在耳边,对张澜最有感染力的就是师傅身上所显现的使命感和拼搏精神,那次看翡翠八卦时师傅就说过一次使命感,这次又详解人生的使命。张澜没见到恩师心里头很是失落,也顾不得吃早饭,跟着大帮去收割,中午直接到伙房,一进伙房一股肉香扑面而来,老李早把猪肉盆端到桌上,并道:“从今天起两年内,咱每月杀头大肥猪,这是张澜的师傅,也就是苦禅法师给咱们留下的银子,帮助咱们改善伙食的。在大家纷纷抢肉时,老李把狗皮套袖和狗皮棉帽子交给张澜:“这是你师傅连夜为你缝制的,法师天没亮就动身走了,并叮嘱你说‘心情烦乱时就念念经,要知道修心……’你师傅说了‘生活处处都是功夫,铲地是在练功,铲地锄头没有准头你照样铲不好,挑水也是在练功,没有体能的储备挑水也得洒一地水,武功来源于生活,不要局限于单纯的练功上……’你师傅教我对你说的话,我也学不明白……总之,你算是摊上好的师傅了!他是最有学问的大德高僧,我们五台在佛界的地位是由他创下的……行了,不说了,你快去盛肉吃吧,一会儿没肥的了。” 俗知后事如何?请继续观看! 第3章 受骗回程酒席宴上露才气,看人品许闺女临别喊出惊人语 过年了,于得水习惯混在张澜身旁,邀张澜一同回家过大年,张澜死活不去。于得水身边一时没了张澜,一心快点过完年,好回山上热热闹闹地练功夫,妈妈拉着于得水说话:“我看好你大舅家的婉茹,人长得俊俏,性子还温和,针线活特别好,扎花描凤刺绣那针线活是真香人!见到我总是大姑长大姑短地叫,嘴可甜了,身前身后勤快地端茶又倒水儿,我被哄得动心了。可你爹爹妖叨地说她胎里带有方夫的妖邪之气,有极突出的克夫相,又嫌她是庶出,说她是个操劳命……执意要娶婉莹,说婉莹长得结实,她是随了你大舅妈的大秧子,将来肯定是大高个,你爹爹说婉莹是个有寿数,有福相,有帮夫相,将来是个有福之人。我们俩几番讨论不下,便一直没敢动媒人,你回来了,你已经十五岁了,应该有自己的看法,看你是啥意思?”于得水早知道有这回事,说真话,婉茹长得纤细美丽,可在家里不吃香,啥好事都轮不上她,她亲娘王姨娘是丫鬟出身,没啥地位,平日里上不了台面。其实,两个姑娘都很棒,于得水被问得也拿不出个硬主意。 回到山上,严肃紧张地对张澜说:“我家乡有户大户人家,姓夏,当家的叫夏九山,是秀才,多数人叫夏秀才家,夏秀才有个孙女儿,长得是窈窕多姿,走起路来似微风吹浪,婷婷玉立,挺拔得如西施扶柳,瓜子脸可比唐伯虎笔下的摇扇女,一弧弯眉毛可比树稍顶上的西天残月,明亮的大眼睛就如同清澈的湖水,微笑起来似桃花盛开,瞥一眼管保让你怦然心动,此尤物芳龄一十四岁,待嫁闺中,我把这绝世的大美女举荐给你……”张澜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在山上玩笑一开起来,哪里还管师兄弟?笑道:“还是省省吧,真有这样的美事,轮不到我,绝世的大美人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于得水反着急起来,胀得脖子发红,争辩道:“夏九山是我外公,我大舅家两个到嫁龄的闺女,大的叫婉茹,二的叫婉莹,我匀给你一个,凭你这样的大侠就应该领着最俊美的女人,好看的婉茹归你,我要婉莹,似你这样霸主一方的盖世大英雄,如果婉茹不是绝世之美,我敢举荐给你?”于得水见张澜不再言语,继续说道:“过几天便是元宵灯节,咱们先去我大舅家偷着看看,保证你看到就能相中,凭咱俩的交情,当然是分享她俩,把最好看的给你,你当姐夫,我给你当妹夫!” 张澜得到家里捎信,家有大事,叫其速回!张澜自打那事之后便再没跟胡凯直接说话,张澜书画很好,特别是为记录功夫,把绘画功夫提高了许多,连忙趴在床铺上写了告假,让于得水转交胡凯,火急火燎地赶到家。 叔叔乍见张澜,才几年光景,人竟长得高高的,反超过张萌半个头,一身疙瘩肉,再不是瘦小羸弱贪玩的的小张澜了,话语中还有一股子的禅味儿,行动作派沉稳超过乃父,心里甚喜,命家人快杀猪!打发张萌去请于松他们一家人,张萌跟于松两人早就做好了扣。 于松带着目的打头到来,并向张澜引见道:“这是我的贱内,你嫂子是锦州府的,这是舍妹美玲,比你小一岁,小时候总跟着咱屁股后的。这是我的二弟于柏。这是我的老弟弟于柳。”兄弟们才落坐,于松便怂恿张澜露一手,来上一路拳,好让我们都长长见识,张澜正思索如何拒绝,于厚德跟太太的轿子到,张澜上前一一见过礼,想回到坐位,叔叔把张澜叫住,让张澜跟大人们一起坐上桌。 张澜怎肯跟长辈们坐一起?于松和张萌还在下桌等着自己,连忙推辞。谁知叔叔很固执,非让张澜坐上桌,张澜拗不过,坐到上桌的下手位。于厚德开口向张澜问道:“这几年练功吃了不少的苦吧?”张澜站起身小心回道:“没有,没觉得苦。”于厚德示意张澜坐下,续问说道:“那于松回来说受不了那里的苦?”张澜见问及这事,忙解释道:“开始时是有些不习惯,当时,我也受不了,也有过要跑回来的念头,后来习惯那里的生活,不再觉得苦了。”张澜没有说打胡凯的事,张澜曾想过若是早对胡凯动手,于松他们仨兴许就留住了。其实就算是张澜早动手打胡凯,于松他们也得回,于松的新鲜劲一过便起幺蛾子,让于松受不了的是那份枯燥,于松知道了练功的秘密便失了兴趣。让张萌受不了的是天天劳作,觉得自己满身的能耐使不出来,全看胡凯在表演,一切都得听他胡凯的令,依胡凯的指挥棒行事是张萌所接受不了的,受不住天天被打,天天挨骂,天天受罚。而刁贵完全是受不了胡凯的天天挖苦,使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没有一丁点的颜面,对在五台练功的生活早失去了乐趣,关键是被整得没有一点的尊严,整天像是吃苦受累挨骂又挨揍的奴才,练功的热情旱就被整凉凉了,来时的大侠梦,很早就已经破灭了。 于厚德对着张天一赞道:“这是个有出息有原则的好孩子,不争气的于松都娶妻生子了,还整天满嘴胡说八道,说出的话不着个调儿。”张天一接口道:“可是呗,张萌也是,整天蔫坏蔫坏的,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从不管别人的感受,只求自己舒服,不考虑会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不懂得尊重别人,也看不起别人,一天天的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于厚德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话茬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心里装不下别人,天底下他最大,就知道居高临下看天下,别说他们不知汗滴禾下土?钱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他们不懂得尊重别人,若有人胆敢戗逆了他,那便是万万不行的……”说着话拿眼瞟了一下张澜,二人都是想借说自己孩子的不好来凸显出张澜的好,于厚德似是觉出不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话有些过,其实,他是想骂于松来着,想骂他白白糟踏了二百两银子,干瞪眼,无法索要,这事不是在自己的辖区,也无处索要,等于吃了天大的哑巴亏。可是自己是一县父母,碍于面子,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收了怒容转问张澜道:“你还要学多长时间?什么时候能回来?”大人虽没说张澜不好,张澜仍然觉得不自在,见问,忙站起身小心回道:“快了,此时山上大概已经学套路了,学完套路就能下山了,顶多顶多有一年时间。”于厚德示意让张澜坐下,并问道:“那你习武回来想干点啥?”张澜又站起身回道:“我回来想再到书院念书,现在书院还开不?”于厚德万分高兴,应道:“开,开,开,不愧孙老先生的好门生,像你这样的好孩子就应该免费接收!”回头对张天一赞道“这孩子心里是装事儿的!”他先前赞张澜是出于礼貌,这回是真心称赞。 张天一见此,心里是万分欢喜,迎合道:“这孩子像他爹,他爹打小多学多思。”回头又对于厚德说道“同样的两个孩子,内人安排喂鸡这样的事,张澜坚持每天喂,张萌开始也知道喂,过后不知道把这事忘到哪去了?张澜走后,张萌竟然能让鸡鸭鹅在架里几天不放出来,差点把一架的鸡鸭鹅都饿死在鸡架里,这样的人做啥事能让人放心?” 说话间,酒菜都端上桌,丫环给筛酒,到张澜处,张澜捂着杯,于厚德道:“都得倒上!”张澜道:“我们寺里不允许吃酒,再说,我还没吃过酒。”于厚德心里已极为高兴,大声吩咐道:“这不是在寺院,不要看你叔叔的,少吃点,哪有男人不吃酒的。”张澜只允许倒了半杯,于厚德端起杯谦让说道:“让孩子说句话咱们再开吃。”叔叔在一旁示意,张澜才再次起身端酒杯环顾四方道:“有叔婶对我的养育之恩德,承蒙县老爷伯伯全家之抬爱,令我深感亲人之亲,家乡之深情,我这一路上渐近家乡的心,同样无法用一句话表达完整,我是没有理由跟长辈们坐在一起吃饭的,于松师兄娶妻生子当了爹的人还在下桌,在这个桌上又让我来说话,真是诚惶诚恐。”说得于厚德及夫人叔婶也起身陪同一饮而尽,于厚德赞道:“好孩子!回来到县衙干吧,我为你谋个差事。”叔叔命张澜道:“还不跪下向伯伯谢恩!”张澜搁下酒杯跪下道:“多谢伯伯垂爱!澜儿尚小,文不成武不就的,怕难当大事。”于厚德听到后哈哈大笑,赞道:“这哪里是山上习武的?书生气一点没丢。好!好!好!有前途的可造就的好后生!”叔叔见孩子会说话,深得县令的赏识,喜出望外。 次日,于松来请全家到于府去看戏,张澜、张萌跟着于松先过去,张澜问于松道:“你们回来都做啥了?”上一日张澜受到抬爱,跟大人们在一桌,有些小伙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于松答道:“还能做啥,还是到书院读书呗。”张澜又打听刁贵师兄的情况?于松回道:“他现在顶了他爹的差事,每天给寺里种菜、送菜,已经当爹了,二儿子昨天刚满月,若不是他在五台山受不了,我们俩也不能跟着他跑回来……” 于松无意继续讲刁贵的事,转来打听寺里的情况,问道:“你们在山上学了很多功夫吧?一会儿到家可得给我们演练一下,让我们都开开眼。”张澜应道:“有啥开眼的?还不是那些?”于松怀疑的问道:“不能吧?四年多了,还练基本功?”张澜道:“就是练基本功。整天出拳踢腿的,没啥看头,快学套路了,套路拳打出来也许能有些看点。”于松不依不饶强调道:“那你也得当着弟弟们的面给演练、演练,我这样的从五台山偷跑回来的,还偶尔耍耍,我只是意思意思,那也是我的一个经历,我当年没出息,偷着下山,你这可是咱们唯一的火种,是我们的英雄榜样,你不走上一趟拳总是说不过去的……”于松的用意是让张澜这样的真大侠在美玲的面演练演练,好能起到一鸣惊人的效果。张澜道:“没啥东西可看的……”正说着,来到于府,院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为精巧,较寻常人家院落更有一番气象,多了些北方的质朴雄大,过了三进院,张澜继续说道:“……我们一起读书生活的日子太快乐了!书院就在家门前,下课咱可以跑家两个来回,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回家,下课的那点点时间玩都玩不够,就好像我们不是在念书,天天在玩,一种玩法转换到另一种玩法没有谁来倡导,咱们的玩法层出不穷,春夏秋冬在变,我们的玩法也变化,跳大绳,一个个跳得满头大汗,没有人肯停下来去擦一擦,连擦汗的功夫都舍不得耽误,先生喊上课,我们一股脑跑进屋,授业时方有机会用袄袖子擦一擦满头的汗水,咱们的袄袖子是最好用的,擦汗用,擦泪用,擦鼻涕也用,擦得袄袖子干了湿,湿了干,把袄袖子都擦亮了,起了光。大绳跳着跳着,谁也不知道何时何因便改成了撞拐,孙老先生说休息一小会儿,咱们蜂拥而出,奔到当院子,提起裤角子,一条腿对一条腿,拐上较功夫,来多少人就撞多少拐,撞得人仰马翻仍不停。还有拳打拳活动啥时替代了撞拐?没有人说得清楚,只要是小拳头攥紧,你的拳头打在我的拳头上,把手打得生疼而不喊疼,变红变肿不认输,不知道啥时候又变了弹泥球,我们的挎兜里揣的都是泥球子,课间没等先生出门,我们张牙舞爪动起来,整得桌子凳子乒乓响,我们都急着出门赌输赢,那时,我们可真热闹啊!……” 仨人正说得起劲,有丫环过来催促道:“夫人到了,那里摆好了果子,大家都快些过去吧,等着你们开戏!” 张澜跟随于松张萌过去给夫人请安,夫人拉张澜坐在身旁,问道:“咋穿着僧袍?”张澜很不自然,第一次被女人扯袖子,尽管那是长辈,也挺不对路数,急回道:“习惯了,我刚来家,一时没合适的衣裳,原来在家时的衣裳早都小得不能再穿了 ……”夫人对丫环吩咐道:“叫薛裁缝来家,给澜儿多做几身衣裳。”张澜百般推托,夫人道:“没几个钱的事,穿僧衣在家里不方便,知道的是自己孩子来家,不知道的指不定又在胡说些啥?难知又到处传出些啥?你用不着客气,再推辞可就是见外了。”说完后又自言自语一般补充道:“当年你爹跟我们可是从来不客气,当年的我们,过的那是何等地豪爽快活的好日子!轮到你倒学会了见外客气了。”夫人这话看似无意,实则是在告诉张澜原来跟你爹爹就是老铁,两家就有过命的交情。 从于府刚回家,张澜被张萌拉进他屋,羡慕地赞道:“咱就认鱼和肉,看人家端上来一道道的好东西,咱别说吃,连听都没听过。”张萌把话一转“我娘说咱张家人丁不旺,咱们都要及早完婚成家,我要跟婊妹订亲,爹说得先给你订了才可以轮到我。我跟于松说妥了,将美玲给你,叫你回来就商量这事,你可愿意?”张澜在家那时,张萌还很弱小,当哥的一直肩负起保护张萌的责任,只要是有人胆敢伤害张萌,张澜必定出手,这次回来,才几年的光景,听张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钱、权的内容,眼睛里看到的和嘴里说的都是别人家如何的富裕,如何有钱,尤其是二叔在饭桌上说出张萌的不好之后,观察到张萌每日衣着华丽,说话张狂,做派轻浮,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张澜说不明白竟对张萌有如此的厌烦,见他自私到为了这点小事竟把人从五台骗叫回来,微怒道:“这不是胡闹吗?我不愿意!”张萌立时发懵,急深度解释道:“于美玲可是个好姑娘!人长得好看自不必我说,她的美你是看到的。我娘也说过‘美玲那姑娘明事理,谁家若有造化娶回家,定是会有好日子过的。’她可是厉害的姑娘,说话大胆,做事大器,她决定下来的事,连知县大老爷都得照办,她是万人不及的好女子!你把事定了,我也好随后订亲。”张澜听张萌为的自己订亲,对张萌的恶感更重,张萌哪里知道张澜所想?更不知他心已怒,仍续道“你若娶她,可说任事你都不用去操心,一生不会让你缺银子使,她娘早就为她攒下了丰厚的嫁妆,跟她订亲还不要咱的彩礼……”张萌一直努力劝说,越劝张澜越恼,根本就没听进去,怨恨之意进一步加深,恨不能上前抽他两耳光。 张澜正恼怒中,老家人王铁来叫,张澜跟着到上屋,叔、婶已然等在那儿,叔叔道:“你爹妈走得早,当叔叔的就应该给你张罗,你也不小了,应该及早地把亲事订了,我也算是对得起你的爹娘。你人回家来了,于厚德一家都看好了你,咱两家做了亲后,你也有了靠山,不再耽误你练功的事。”张澜见叔叔认真,没理由无故违拗大人的意,默不作声,叔叔征求问道:“你觉得可心吗?哪里不满意吗?” 张澜真没理由反对,刚才对张萌那是气话,这样的大事就不应该由张萌来办,他只会通过告诉张澜夸张地说美玲家多富有,吃的好,住的房子大,条件优越,张澜四、五年没接触过穿细布衣裳的混人,多少对这身上的臭气作呕,现在他做事习惯于奔着踏实去,在他的心目中张萌没有承办自己婚事的份量,张澜不是不愿意跟美玲订亲,而是生气恼恨他把自己骗回。 叔叔是长辈,长辈说的话不能不当回事,必须认真对待,才开口回道:“最好是等一年,我下山回来再说……”话还没说完,叔叔不乐意了,微怒道:“什么话?你现在都十六了,就算你明年回得来,那也是十七岁了,你不急,别人怎么评说我们做长辈的?就算是咱们家都不急,人家姑娘今年都十五了,已经等你等成了老姑娘,别人家的好姑娘十三、四都出阁了,你让人家不明不白的再怎么等?”张澜听出事态如此严重,面对这样的大事,这样大的恩情,当真是无法交待,如若不然,凭于家优厚的家事,或仅凭她俏皮的模样,绝不至于十五岁仍不出阁,张澜似做错了事,不敢再出声,低下了倔强的头,知道已经惹下了祸,哪里再敢拉硬强犟?把对张萌的气恼和怨恨早吓得退躲到水缸后。二叔继续说道:“咱不能再让人家一个大姑娘没有个影儿继续等着你了,你总算回来了,人家已经苦等了你两、三年,这可是咱们打灯笼也难找的好事,你订了亲,将来他家对你的帮助那是无法估说的,他于厚德对你的将来,那是有多大劲儿使出多大劲儿的。”二婶在一旁接话道:“那于美玲长得多文静啊,只那份白净让人看了都心甜。”张萌也进来从旁说道:“人家过的那是啥日子?将来贴补你的还多着呢,咱愿意,人家同意不同意还不知道呢?”叔叔呷了一口茶续道:“先把事定下来,等你下山回来,我跟你婶把你们的婚事一完,你到书院再念书,赶上考试,参加乡试,将来考取个功名,于厚德在衙门再提携提携,仕途的路他熟,还能有你亏吃?你婶对你的事很上心,比给张萌办事还上心,明天我就找人说媒,按理说咱这是高攀人家,订下亲,你专心去练武功。”事至此,张澜没理由再起刺儿,只能默认听安排。 求媒提亲过彩礼的事都很顺,用不上张澜,张澜只当任人摆布的木偶。张澜过了几天无事可做的休闲日子,几年来第一次轻闲,此时,心里头感谢二叔二婶的操办。没啥大事,正在灯下闲翻看张萌念的书,张萌从外跑进来神秘地问道:“你猜我打哪来?”张澜这几日对他反感不减,反加深,张澜就没有从张萌的位置想过问题,其实张萌也已经是一十六岁的成人,别人家也早娶亲了,就差在张澜的身上。张澜不愿意跟他多说话,没搭张萌这茬,张萌继续说“我是从于松他家回来的,我去找于美玲了,告诉她说你明天就走,让她来。你猜她咋说?”张澜仍在看书,没理会张萌在说什么。“她说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天亮再过来。若是别的姑娘,我就拉她过来陪你说说话,对她,我不敢,她说明天来就明天,我可不敢对她强求……” 刚吃早饭,就见美玲带两丫环、两婆子进院。婶娘忙迎出去,喊住了狗,把美玲扯进屋道:“看美玲俊的,跟画上下来的人,快点上炕吃几个饺子!”美玲笑着回道:“我刚撂下筷子,肚子再没有地方。听说澜哥要走,也没有什么好的,把家里的大青马牵来做个脚程,我娘看他穿的单薄,让我给送些衣裳来。”婶娘一努嘴示意道:“身边有瓜子,你先嗑着,澜儿一会就吃完了,让他陪你说说话儿。”张澜望一眼美玲,果真是长得俊俏,从前没细看美玲的模样。美玲见张澜看她,低头道:“昨晚我没来,为了是今天过来能送送你。”婶娘在一旁打趣道:“看,从此我家澜儿就算有人疼了,我跟你叔也可退到后台了。” 张澜吃罢饭,一家人都出来送,张澜牵着马走在前,于美玲跟近两步,偷偷塞给张澜一方手帕,张澜立觉与美玲的距离感消失,拿眼偷觑别人,叔婶都没有紧跟上来,都知道给两个人让出一步,张澜虚望了眼家人和丫头婆子们,唯有好事的张萌跟着美玲上来听说声。张澜连忙偷袖起低声道:“你送这多好东西,我没啥东西能留给你。”美玲小声道:“东西再好还能赶上人好?我就是看好你的人,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真会说话,听得我心里美滋滋的,那话说得真好听,我可乐意听了,句句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们一家人都肯定了你,你就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这些日子恨不能立马就成了你的人,我愿意天天待在你的身旁。”从她嘴里说出震耳欲聋的话,含有称赞的意思,让张澜感觉极受用。“其实我很羡慕大侠客过的日子,将自己溶入到江湖之中,仗剑闯天涯,天天过刀口舔血的惊险日子,历尽世间的沧桑,大山大川就在脚下,连鞋上带的泥土都是故事。”这侠肝义胆的话从大姑娘嘴里说出,是有些生硬,多多少少有点不太适当,张澜猜她说的都是听来的传说,是说书讲古人对武林事的夸大。美玲见张澜默默望着,越加激动“我从骨子里愿意能跟男人一样干大事,除强扶弱做英雄,铲尽天下之不平,轰轰烈烈当好汉。”美玲把激情满怀的话说出,仍是难于释怀,还觉不够解渴,伸手从腰间解下粉红腰带,心儿突突的乱跳,道:“你系上!就顶算是我相陪在你身边,也时时记着家里亲人在牵挂着你。”张澜见她脸上白里泛红那少女的羞态,十分可爱,风儿吹乱了她那黄而细直的秀发,很显柔美,让他联想到妈妈,见她这顿大胆的举动不禁怦然心动,听她发于肺腑的话,激动得眼中湿润,说道:“放心吧!”骑上大马,向送行的众人挥手告别后,催马扬鞭,那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张澜只觉得耳边生风,马儿奔跑迅速之极,片刻消失在远方。美玲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闹不清张澜让自己放心什么?是答应好好做大侠?还是让自己免去对他的挂念?呆呆的直望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 欲知后事?请往下看! 第4章 同是劝阻分出情有远近,试身手戏斗授业之师 张澜告别家乡,离开亲人,回到五台,山上已经开始学武功套路了,张澜取出十两银子交给伙房老李,为大家改善伙食。不到半年,胡凯把全套“金刚拳”传完。李拓近前讨好道:“大师兄,明天你就下山了,给我们露一手呗,让我们见识见识,都开开眼!”胡凯听这话来了兴致:“好!我就给你们演示一下罗汉堂练出来的铁沙掌吧。”向四周一望,见支墙的碗口粗细的榆木桩子,运劲于掌,奋力猛拍下去,那木桩咔嚓断为两截。全场人无不惊叹,这些人可都是专门练功夫的,万想不到他一掌居然会有这样大的劲力。李拓高声赞道:“这才是真正的五台功夫,怕前大师兄‘漫天风’雷横也未必有这能耐。” 次日,大家做下山前的准备,多数人在温习所学,有不精通之处再做稍微的纠正,不然,分开之后,再就没有这个好机会。于得水远远地对张澜喊道:“胡凯大师兄约你在山脚下的‘步云亭’。”张澜问道:“他没说什么事吗?”李拓从旁道:“还能有啥事?他曾发下毒誓说‘下山时一定把你的胳膊和腿都打断,否则,他就不姓胡……’这几年被你整得没了脸,下山时想拿你出口恶气,再找回点面子呗。”于得水在旁恨自己忘性太大,把这茬事给忘得是干干净净,一时急道:“他已经下山了,再不受“十戒,十共同”寺规限制了,让他在山下等,咱就是不去,他还能在那里等两个月?两月后咱都下山各回各家,他再想找咱们也难。”张澜犟道:“打断我的腿,他没那个胆量。”于得水见张澜过于固执,接口道:“你可别那样说,他原来多威风?被你痛打一次再也不敢耍了,这几年让咱们把他臭得够呛,心里肯定有怨气。”张澜不在意的说道:“那我也得去。不去,让人小瞧了比啥都难受。”于得水心里更急,深怕张澜为了面子而真去,顾不得多想急喊道:“你去他不打你吗?”于得水怎肯眼见张澜去吃亏?有意把声音放大,让大家都听到,把众师兄弟都召过来好一起劝阻张澜。大家被于得水的喊声所惊动,聚集过来都反对,张澜反问道:“他打?那咱学功夫干啥的?”于得水怕张澜冒失,认真的说道:“咱刚学一套入门功夫‘金刚拳’,咱的功夫都是他教的,跟他动手还有的打?再说了,你还不像我,你从未跟他交过手,他没有手把手地教过你,这几年你实际上就等于是个旁听生,你没领略过他的能耐,他下盘稳如泰山,力大拳重,出拳快。学‘金刚拳’你回家没及时到,耽误两个月不说,他来寺里练功十多年也不说,他比咱大还不说,他又到达摩院跟武僧们正规练了一年,咱们三十多人加起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啊。就算他不敢把你的胳膊、腿都打断,被他打一顿也不值得呀,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一番大道理讲得有理有据,足以把人说得服服帖帖。李拓在一旁帮腔也说道:“咱不理他,只当没这回事儿,他还能上来找咱们?”张澜也明白大家的用意,只是不愿意露出怯意,在众人面前露怯那多丢面儿,反驳道:“不去那多不好。”李拓肯定道:“让他等,咱就是不去,我觉得他绝不能上来打你,在山下就不一样,山下没有寺规罩着。”这话太有道理,很多人附合着李拓的话。唯张澜坚定的反驳道:“我成了缩头乌龟,传出去我是个啥?”李拓虽说天天跟着张澜混,处处按张澜的意思来做事,今见张澜跟大家起火叫劲儿,也急了,大声嚷叫:“你是个啥?你说你是个啥?你是个啥真的不算个啥,如果你去了,让他打得你个啥也不是,别说是打断腿,就算是打得鼻青脸肿,那时才能知道你是个啥。”李拓也觉得话说得有点过,自打每月有猪肉吃后,大家再不用诱狗抓鹅,风气正了,张澜也不再带大家闹事。一时间大家盼着张澜来个顺坡下驴待在山上,当作不知道有胡凯在山下叫阵这回事。张澜头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可张澜天性如此,硬声道:“真被打断腿也怨不得别人,怪自己没本事。”于得水在一边急得不知道说啥为好,急道:“不说别的,昨天他一掌震断榆木,那威力若是打在人身上,哪个能有命在?”张澜道:“五年前我说过的,我跟他之间的事是我们俩单独的事,生是我们俩生,就是死了跟你们也没关系。再说了,做事得分缘由,咱们是同门,不是你死我活的厉害关系,即便动起手也应该留有分寸……” 于得水跟张澜惯了的,这五年一直是听张澜的,天天跟着张澜在一起,绝对知道张澜胆大包天。做事不按常理,看张澜这样坚定,似很有把握,猜张澜也许留一手。都知道胡凯一向好占小便宜,有时谁偷偷塞给胡凯点好吃的,他便能格外开恩,这一招百试不爽,该罚的也都免予,也许张澜有啥更出奇的纪念品要偷偷的交给胡凯? 李拓见张澜死不听劝,心里起了变化,想:这样犟,就应该被教训一下,你张澜挨揍就挨揍,反正也不揍我。一动这个念想,先从门口让出道,放张澜出去。几年来,李拓虽不再天天跟着胡凯混,心仍然有些向往,他墙头草随风倒的性格本就如此,人虽整天跟张澜混,心并不属意于张澜,这就是李拓的多面性。张澜是有马的,出得门牵了马出院,打马而去。于得水是张澜的铁杆儿,分神之际,张澜打马走远,突然猛醒,张澜不像有些人做事没原则,他行事一向光明,绝不能偷偷送礼给胡凯,他从不背我,肯定不是有留一手纪念品的事,对大家喊道:“咱不能眼看着张澜吃大亏,咱都去!一哄而上把胡凯劝住,就算劝不住,咱最少也能挡住,把俩人隔开。”众人都受着张澜的恩惠,每月吃一头大肥猪都是沾了张澜的光,张澜的生命受到威胁,出手相帮是应该的,经于得水这一提醒,都抄家伙,五台是佛家圣地,大家虽说是俗家弟子,所谓的抄家伙,也就是扁担,扫把之类,这些练了五年功夫的还像农夫打群架一般,手里抓着件硬东西来壮胆,没跑几步,于得水仍觉得不妥,道:“咱们加一起也不是大师兄对手,还得去戒律院找了禅大师,胡凯最怕了禅大师。”李拓在身后应道:“你们先跑去救张澜,我去戒律院,随后赶上。” 张澜打马到“步云亭”, 边下马边道:“大师兄想了结我们的公案?”胡凯严肃道:“你少嘻皮笑脸的,我看不惯。”两个人五年没有面对面说话,第一句话后,胡凯就横下眉,张澜见胡凯把脸撂下,自己也收起笑脸道:“咱们之间的事不能全怪我,你做事有问题,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抓青蛙你不去,我们不指望你,抓狗你可以不参加,你守清规戒律我们管不着,只要你不去告刁状,我们没人看不起你。干嘛整天古板严肃?最后还是个假正经?大家一起吃住的,你为啥总格格不入,假装姿态,吃狗肉,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多好,你当众不吃,夜里一个人跑到伙房偷着吃?我们真不是专门抓你,是到伙房撞上的。几年来不是我跟你作对儿,是你跟大伙不合群儿……”胡凯越听越气,脸都气青了。张澜继续说“我们对你是够好的了,看在你教我们功夫的份儿,不然,我们会学你,去吿刁状,早把你的种种恶行向寺里告发,向我们索要银两、好东西都得先孝敬你、你对我们下重手虐待以达到盘剥的目的,我们心里头早有怨怼,只是没好意思向寺里告发……”胡凯听张澜这样说,都是往伤疤上剜,一点面子没给留,本来这几年对张澜是暗自敬佩,下山前找张澜单独唠唠,想与之相交,互留联系方法,变神交为实交,哪想到他能当面数说出的全是让人最难受的话,这不是化干戈为玉帛,根本是有意在叫阵,丝毫没一点善意,胡凯心有不喜,微微有了些怒意。 张澜把马拴牢,抬脸道:“既然大师兄想下山前拿我出出气,那就来吧!”说着亮出了架势。听张澜竟然在叫阵,呆呆地出了一会神,心想:好小子,你既然主动摆姿势,我就顺带教训你一顿,让你总带头闹事,胡凯真生气了,把原结交之意给气没了影,反正你张澜就是我五台山的弃徒,顶多就是我练功场上的一个看客,胡凯无法再与张澜说话,原意不能再继续向他表达,胡凯想潇洒地使出几招先拿下张澜,将其降服了再向他说原来的意思不迟,说真话,两人没有真正动过手,一亮相,胡凯挥拳直取张澜面门,手上留着劲儿。张澜听说大师兄拳重力大,没想他拳快如电,拳至面门,忙侧身让过来拳,随后左手出掌劈向胡凯胸口,五台山学武都是按招数学,每个动作都有名称,什么要领?用什么力度?胡凯都是经过千百次的纠正,招式用到什么幅度都有规定,最后达到一个什么目的也都有要求,张澜左掌在下是啥动作胡凯当然清楚,以“金刚拳”第五式“大发雷霆”应对,抖肩、屈臂以肘撞向张澜口鼻,速度之快威力之强张澜首次领略,虽然刚才于得水说过胡凯大师兄拳厉害,岂知拳重力猛到无法还招的地步,忙用左手抵住其肘,护住自己的口鼻,借其势向后退避,退出五步。胡凯见张澜没有硬桥硬马跟自己实打,而是一味笑嘻嘻的躲躲闪闪,嘴里还不停地说道:“五年前,我打不过你,才想出来把床铺钻孔,先把你脖子、手、脚都固定住,那时我打你就是为了报仇出气,让你受点教训,我万没想到竟惊动了前面,当时你那样干就应该受到整治,前面处理你本也应当,怨不得我,你的衣裳就应该自己洗,你的活就应该是你自己干,前面对你的规定,你不能全怪到我的身上……”胡凯听张澜将自己最糗的事重抖出来,气往上攻,真要兑现把张澜腿打断的话,运劲于掌,拿出“铁沙掌”绝学,向张澜猛攻。张澜忽而做个鬼脸,忽而又轻松的出个洋相,气得胡凯大骂,手上却不停,再狠辣的招式也发挥不出其凌厉的攻势,始终抓不住目标,张澜不来硬接胡凯的茬,害得胡凯使出好大的劲儿,等于拿大棒子打蚊子。 张澜看准机会,使出了旁听得来的“金刚拳”,右手一招“大动干戈”,使出全力,胡凯不敢硬接张澜打出的强招,侧身让过,功夫是胡凯教出来的,张澜的“大动干戈”使成啥样他胡凯极清楚,胡凯让过其势,想用“金刚拳”第三招“大刀阔斧”应对,好打张澜个结实,万想不到张澜私自在“大动干戈”的半路上加了一招“回笼拳”,胡凯始料不及,被打倒在地。胡凯不在意一时的大意,起身再斗片刻,胡凯久攻不下,发了怒,也以“大动干戈”来打击张澜,这“大动干戈”是集全身之力打出的,脚下登地,腿、腰、臂同时集中发力,劲力奇大,张澜让过来拳,并紧贴其拳,挨其身,又是一记“回笼拳”打在胡凯的肋腰上。胡凯又被打翻,强忍着痛,连输两招方知小心,心想:难怪他张澜这样叫阵,原是有备而来。沉下心来,动手前,想一两招将其制服后,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再慢慢把话说开,当下,打起百倍精神仍看不出尽头。 人到了紧要关头最顶用的功夫乃是第一次学到的东西,顾不上使出在罗汉堂新学的拳脚,不管张澜使啥招,全套“金刚拳”从第一招开打,招招威力惊人,连绵三十六招使完,俩人没分出高低,张澜虽知道“金刚拳”每招是啥,因为“金刚拳”招与招连接极紧密,套路自成一个体系,浑然天成,就算是自己人知道“金刚拳”的路数,仍无懈可击,毫无破绽,上招与下招衔接更紧凑,“金刚拳”的设计者最富有创意的是哪怕第一招连接上第八招,第一招的尾式可自然连接到第八招的起式,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就算是本门人,想要从衔接处找下手破绽也是办不到的,张澜很努力也找不到下手机会,亦拿“金刚拳”回应,以功夫对功夫,以硬碰硬,胡凯三十六招使完,再次从“金刚拳”第一招开局,打到“大动干戈”时,使出全身力气之际,被张澜抓住机会,又一记“回笼拳”,击打在胡凯耳根子上,力量不大,部位很是要命,胡凯重重的摔躺在当地,不省人事。 于得水他们拿勾杆铁齿大扁担冲过来,大老远见俩人早打在一处,奔至近前,眼看着胡凯被打倒,个个惊得目瞪口呆,顾不上查看胡凯伤情,也没等戒律院的了禅大师,七手八脚抬起像面条一样的胡凯,李拓扛着胡凯的大包袱,里面是大家赠的纪念品,大伙抬着跑着奔罗汉堂去进行抢救。 欲知胡凯重伤的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章 壮语挺身解全城危局,求辩解接战漫天风 一个多月后,李拓落发出家,如了心愿真正进了罗汉堂,做了武僧。于得水留在山上当了下茬大师兄,担起了胡凯的角。张澜把自己的笔记交给了于得水,这是很有用的,笔记中各动作都有插图,把每一个动作都画在上面,画册上把每个动作的要求及要领全写录其中,了禅长老送来苦禅存放的四百两银票,张澜兑成散碎分给每个师兄弟十两现银做路费盘缠,留给于得水一百两,张澜与大家洒泪相别。 张澜打马回家,将要到家时,街上乱哄哄的,大车摆辆拉着搬家的东西,张澜心生好奇,一打听,是家里出了大事,张萌把人给骟了,惹着厉害对头,这是对头来寻仇的,抢走了张家万贯家财…… 张澜急打马往回赶,以求得到证实,城门外,两匹马后各拖拽着一人,从身旁飞驰而过,张澜在马上看得真切,所拖之人正是二叔和张萌,忙调转马头赶上,飞身一拳打在马头上,那头马应声倒地,又一回手,抓住另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下马,忙解开绳索,张澜看到张萌下身还在不停地流着血,二叔亦是,明显都被骟过的了,张澜脱下僧袍给叔叔遮住。忽听身后有人吓道:“什么人?吃了豹子胆了吗?敢从‘朝阳一条龙’手下救人?”张澜久不在家,不知道“朝阳一条龙”的名头,知是张萌先将人给骟了,是理亏在先的事,一边给二叔解绳索,一边低声对一条龙道:“事不能往绝了做,要有个分寸才好,给别人留有余地也是为自己留条路走,何必斩尽杀绝?”张澜还不甚了解情况,当务之急想先救下人。一条龙强硬惯了,哪里有耐心听一个孩子的胡话,在马上府身就是一鞭子,张澜身子没动,伸手随意一抓,鞭子攥在手中,不抢夺,不松手,也不抬头看。一条龙骑在马上扯不动,翻身下马挥拳来打,几招下来,连张澜衣角都没沾上,一条龙是何等人物?眼见张澜一拳将马打倒的威势,明白自己功夫不敌,加之惦记家里的伤儿子,撇下张澜,上马一溜烟扬场而去,张澜也是赶巧了,人没到家便救下了叔叔和堂弟。 张澜顾不得查看叔叔流血不止的下身,忙求人将俩人抬回家。家已是破败不堪,被砸得已不再像个家了,灶头上的锅全部砸坏,炕上连个被子没留下,席子都被卷走,屋里物品被洗劫一空,家里已没有使唤的人,张澜把山上的银子都散尽,手头也没了银子使,又求人帮助去请郎中,借来铜面盆,打清水端来为二人简单地进行了清洗,又借来被子为二人盖在身上,二人受了宫刑后又被马拖得久,郎中虽为俩人上了金创药,关键是俩人都败在“一条龙”铁拳之下,受了极重的内伤,人虽说被暂时救下,只怕还是性命难保。 张澜给叔叔喂糖水,叔叔十分虚弱,很无奈的嘱咐道:“澜儿,我怕不行了,这个家就此交到你手,是张萌把家给败了,这家里的一切原是你爹爹创的,若能救出你婶,你养她的老吧,千万不要记恨你婶从前的不好,她是有嘴无心的人,她心肠不坏。”张澜听叔叔语重心长的提及以前的事,张澜禁不住满眼的泪花道:“别说了!二叔,过去都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儿。二婶我肯定要救,也肯定会养二婶的老,您好好养伤,不要惦记别的……”正说着,于松慌张进来,这回有了美玲这层的关系,于松说话不绕弯,说道:“‘朝阳一条龙’又来了,是‘关一刀’亲带一千多强匪,一百多辆大车,把城围个水泄不通。护城兵知道‘关一刀’来了,个个被吓得哆嗦。”张澜放下手里的碗,自言自语问道:“他们咋还没完没了了?”于松上前一步解释道:“上次‘一条龙’被你击退,那时他儿子没死,现如今,他宝贝独子死了,这次是来找我们偿命的。上次是你一家,这次人家点名要我们六个一起偿命,如果不交人,下场跟你家一样,男人都被骟,女人一律带走,家产全抢光……”张澜冷静问道:“匪患这样猖獗,官府难道不管吗?”于松苦着脸应道:“朝阳一条龙何等了得?是关东最大的匪首,手下人个个彪悍,身怀绝技,在关东提“朝阳一条龙”,吃饭、住店没人敢收银子。近几年又有‘关一刀’入伙,‘关一刀’武功更高,江湖名声更响,成为武林中的神话,被拥为“朝阳一条龙”的大当家,这伙匪徒与官府沆瀣一气,关东又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成了关东的实际皇上,哪级的官府敢惹他?”张澜听官府怕匪帮,觉得万般奇怪,怒问:“官府干啥吃的?”于松苦着脸无耐地回答:“大明朝若被毁就毁在官府上,你在五台学艺不知,现形势大变,官府各派系相斗不下,改成了争相与强匪同流,匪成了最受宠的势力,各级官员都怕匪,大官通着大匪,小官养着小匪,相互勾结和利用着,现如今朝廷百万大军剿努尔哈赤都剿不下来,反被打散,哪有人管这闲事儿。”于松嘴上介绍情况,心里是万分焦急,补充道“现在城里的米铺、药材铺、盐庄有规模的买卖铺户都关了门,人都出去躲灾了。”张澜下意识的问道:“你咋不出去躲呢?”于松小的时候就惧张澜,见张澜没顺着道往下说,恨不能哭出声来,带着哭腔,苦涩无奈的诉道:“跑了和倘跑不了庙,我就是躲了,躲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我一个躲了,家里咋整?如果强人打进城,家产不家产的倒是小事,保命要紧。我们几家都商量过了,只要你能退敌,愿意各拿出一半家产来平事……” 张澜没直接答应,回身伸手摸了摸了发烧的张萌,问道:“你们惹祸咋惹到朝阳了?”于松见张澜没有明显表态,于松急盼张澜表态,随其身后跟过去应道:“我们这点本事哪敢到朝阳啊,事是发生在咱这里,我们几个在园子里正高兴的吃酒,听说外地小子耍了粉头不给钱,好奇心大起,过去见那小子穿的还他妈粗布衣裳,正在耍横,我们不知他是哪里来的,竟敢在这里撒野?我最看不得粉头哭,外加我们几个酒也是喝多了点,上前推扯那小子,一扯才知道,那小子是练过的,一身的功夫,我们几个人合起来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张萌上前使出纯正的少林神功才降住他,哪知他被制住还放横话,要我们一个个都要向他下跪……当时的情形谁能给他下跪?我们是胜方,胜方还能给败方下跪?都当他是几口黄汤下肚,满嘴醉话在那里胡沁,我们也是一时冲动才犯下了大错,扒了他的裤子,把他给骟了……竟不知道他是个灾星,早知如此,别说是不给钱,就是让我包场子给他也不成问题呀。也是那小子该死,他是一直强横惯了的,在朝阳逛哪家窑子他都不用花银子,还都得是好吃好喝说好话伺候着,稍有不如意举手就打,哪个敢说不?当地人说他不但是头驴,还缺心眼儿,意思是他不但是难伺候,动不动便尥蹶子,绝对是个不讲理的主,行事做派从不按正常的思维方式来,他不差钱,“一条龙”给他很多钱,只要高兴他可以大把撒钱,在路上向行人扬钱,要是伺候不好,别说钱了,给他钱也不能平息了事,“一条龙”也拧不过儿子的虎劲,为了不让虎儿子吃亏,培养儿子习得一身铁桥铁马的硬功,他这次到北票是私自来的,想到北票踩点插签,找到北票最好的窑子先栖身,窑姐不知道他的喜好?没伺候好,他是有目的而来,没敢冒然报号。”于松等人在本地说话一向是算数的,两方本来没直接利害关系,又都不是差钱的主儿,都是在比着拔份儿,各不相让才起了冲突,若是脑子灵光的,人都被制住,还能要求人家给他下跪? 于松依仗着妹妹的关系找上张澜,带着哭腔央求道“这次还得你出马,算是救我一家!只要保住命,啥条件都可商量。” 张澜很是无奈的道:“匪徒们习惯了洗劫,都是奔着财物来的,他们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报复杀人不用说,解恨之后便是抢掠,只要是看上眼的东西都得掠走,怕是没有什么条件能令其满足,交出你们六个,抢掠也是难以避免,他们是强者,强者不会考虑弱者的难处。”于松一直是没有自己主意的,听了张澜这话更加害怕,带有哭腔哆嗦着追问:“那你在外面见识多,你说该咋办?”躺在炕上的张萌早就不耐烦了,怒怼于松道:“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你们愿意咋办?自己回去办!”张澜忙接过话,低声道:“等到天亮以后再说吧,你先回去,不用怕,怕是最没有用的,他们不来,我也得去找他们,他们来了,我倒不用费事了。”张澜这话已经表明是要去的,叔叔在一旁听张澜算是应下了,知张澜太年轻,做事不顾后果,强挺着疼痛嘱咐道:“那关一刀可不是好惹的,他是武圣人关羽关云长的后人,真名关凌,十八岁开始闯荡江湖,未遇对手,此人进入关东就更加无人撼动其江湖地位。见了他你一定要服软,说好听的,就连你二婶也是人家答应放咱就去接人,若人家不放人,咱就别指望去救了……万万不能跟他动手!咱家已经败成这样了,切记!”张澜道:“行!二叔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张天一看张澜这样纯是应付的话,知道孩子没听进去,心里更加焦急,强调道:“量力而行可不行!听二叔的!万不可动手,双方交上手就容不得你,你还小,尚未开枝散叶,你再出了事,咱们张家一门从此可就断了烟火!”于松在一旁听这话立时傻了眼,他来找张澜是怕“关一刀”连夜进城,想催张澜立马去解围,听张天一说出张门断后的话,不敢再说话。张天一叹口气,自言自语叨念道:“若是你爸爸活着,就不怕关一刀了。” 从二叔嘴里讲出爸爸,张澜欲问爸爸的生前情况?于厚德带着几人进门,就如同没看见于松一般,一屁股坐在张天一身旁无奈的说道:“城里的兵都被抽调去剿努尔哈赤,十四岁以上的,四十五岁以下的都被拔走了,全城吃饷的剩下的可都是拿不动枪的不到十三岁孩子,就算是有几个端得动枪,也是耍不动的,面对这些凶悍的顽匪,没丁点的应对能力,就这样现手头只有守城门的不足百人,我派四个强兵,分四方偷偷出城到锦州找祖大寿搬救兵,不一会,他们的人头和书信都被扔回城墙上。我又派最得力的战将杀出城,结果,不但他人头被扔回城头上来,连马脑袋也都扔了上来。”没等于厚德说完,其余五家掌事的齐刷刷跪下,这样一来屋里立时笼罩着一股不祥的阴云,紧张气氛弥漫全屋。一旁的于松反不急了,有于厚德在,他于松就不敢多说话,不然,他就夸口说自己搬请动了张澜,大家就不用再下跪,只要信守承诺回家把家产都拿出一半交上来…… 张澜慌忙上前逐一去扶,可哪里又能扶得起来?逼得张澜边扶边道:“先起身,就算你们不来,我也得管,他们把我二叔、张萌害成这样,掳走了我二婶,连累了众伙计,抢光了家产,家被砸成这样我能不管吗?”张天一躺在炕上听张澜说这话,心里明镜一般,你一个小孩子能管个啥?就算是你学了点功夫那又有啥用?这时咱躲都来不及,你这样强出头明明就是在犯傻,大家来分明是把重任推给了一个孩子,可咱们的张澜少不更事,不知道轻重,让一个孩子面对一千多号人马,彪悍的匪徒每人一把土便能把你张澜活埋了。咱已经是家破人亡了,哪有心情再去管他们?对咱家来讲已失去了抵抗的意义,咱跟他们六家没过深过密的交情,咱家出事时他们都躲到哪里去了?反过来他们有事来我们家闹,抬眼望去,见其他人跪在地上不起身,便有一股怨气从心底升起,看到这几家人被吓得失魂落魄,六神无主,想以这样的倒霉像换得同情,想让我们为你们扛灾,把孩子带进陷阱,心中难免对他们几家暗暗产生了怨恨,自己倒下两日,没有一个人来探望,现在灾祸临头才想到咱们,正准备加以制止,呼啦啦院子里来了许多人,举着火把,张澜撇下众人忙跑出门,见来的都是城内人,不是“关一刀”打进来,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众人见张澜露面,齐刷刷跪下请求张澜出面化解危局,老鸨子跪爬上前道:“只要你张澜张大侠能退去强匪,你家的房子我出钱来修。”张澜还没来得及回话,猛见刁贵挑着灯笼跟在美玲身后挤进来,张澜见美玲穿着粗布衣裳,村姑打扮,没加梳妆,雪白的肌肤明显与众不同,忙问道:“你来干啥?”美玲回道:“你们男人的事我帮不上。你屋里来了客,需要人帮忙招呼、伺候,这样的事我行。”美玲的话说得张澜信服,家里真的是需要人来打理,美玲的到来令张澜感激。眼望刁贵问道:“你咋也来了?”在这非常时刻,张澜也顾不上表面礼仪,张澜应该称刁贵一声师兄的,在这特殊时候刁贵也没在意这上,无奈的回道:“我能不来吗?他们都躲在我家,美玲一直惦念你,非过来不可,我这是陪着她来的。”张澜刚往屋里让俩人,猛听有人喊道:“那我们家男人被骟,也得有个说法吧?”张澜见大门口挤有几个女人,说话的是一个高大肩宽的壮女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美玲小声告知:“她男人是你家茶庄掌柜的,后面那个小个子是你家绸缎庄掌柜屋里的,他们的男人也都被……”下面“骟了”的话美玲不好说出口,忽见老学政刘铁成打着灯笼来到大门口,对妇人们道:“你们先回去,等张澜真成功退敌,我们都活着,我给你们请郎中。”张澜认识老学政,低声叨叨道:“他怎么也来了?”于松在旁低声解说道:“他宝贝外孙子就是扒那小子裤子的,他外孙子提出来‘外地人到这里撒野?干粉头敢不给银子?把那玩意割了,让他再干不了女人……’听他的话我们才把那小子骟了,惹下了这塌天的大祸。” 老学政向站在门口的张澜稍抱拳,便径直走进屋。于厚德见分管守城的老学政心咯噔一下,以为匪首们开始攻城了?还是城被攻破,忙起身张望,老学政一脸的无奈,焦急的说道:“可不好了!‘关一刀’放了狠话:‘你们北票杀了人,连赔礼的意思都没有,没一点诚意,一个晚上只顾到处搬救兵,藏财宝……北票没有一个人是上道的,只等天一亮,杀进城,一个也别想活……’看情形祸灾已波及全城百姓,咱应该商量个相应的对策。”听这话,于厚德知道强匪是要在天亮才开打,虽可稍缓口气,可也是苦无良策,把脸转向张澜,心想:“现如今就算是出城搬救兵已是来不及,全城性命全系这小子身上,且看他张澜做何理论?”若没有美玲这层关系,为求自家安全,保住全城,于厚德也早跪倒在地,向张澜磕头求救。 张天一感觉气氛不对,忙支起身子,放下众人不管,继续对张澜劝退道:“澜儿:你还小,做事还不知道深浅,明知不敌还硬往上冲,想当年你爸凭侠义闯天下,是交了些朋友,结果丢了一家人的性命,那些狐朋狗友这些年也不知道都哪里去了,现在看,他们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他这话多半是讲给于厚德听的,不是紧要关头张天一也不会说出这样的狠话,也是张天一恨这些人怂孩子扛灾才恼怒,大哥张天龙生前跟于厚德是磕过头的,大哥没了之后,他于厚德自此也就再不登门,枉了当年大哥救过他一家人的性命。 老学政年纪虽大,他事事仍爱争先,在众人面前最不愿被忘在一边,虽是后进屋的,屋里的事早知大概,他斗志不减,一心促成张澜出战,手捋胡须道:“当年苦禅法师看中澜儿,就知道必有今日这一场浩劫,世界就得靠张澜这样的大英雄来拯救。苦禅法师是得道而有德的高僧,对此一劫难早有参禅。”张天一躺在炕上听到把孩子出战顶缸的事联系到那么久远,眼看着劝说不住张澜,他又来在一旁不停地烧火,竟然把孩子说成了事救世界的一尊大神,顿时把怒气和恨意转向县令和老学政,支起身子怒道:“我说你们这些父母官,不是我说你们,他一个孩子不知道深浅,你们也不知道吗?你们这样怂恿孩子,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去迎战一千多悍匪,那不是让孩子去白白送死吗?事到紧要关头,你们只顾着自己的死活,自私到让无辜的孩子替你们去死,你们这样做就不配当这一县的父母官。”这如霹雳般的横话全屋子的人都震惊,被这样的醒世之言惊得目瞪口呆,老学政万想不到一向怕事躲灾的张天一竟敢这样当面顶撞大老爷,屋里一片寂静。老学政、知县俩人平日里习惯于掌管一县,是吆五喝六的主儿,让张天一揭出自私处,非但无语,还发作不起,立觉有些羞愧,老学政一生很讲究仪态,穿的衣裳干净得没有一个水点儿,今受此一训亦是哑然,一张老脸象被人搧过一般,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美玲上前帮二叔擦拭头上的汗,安慰道:“二叔别动气,对伤口不利。现在‘一条龙’把城围了,事关全城安危,都失了主意,人人认为前天澜哥轻易打跑了‘一条龙’,盼望着澜哥也打跑‘关一刀’以解全城之危。”美玲的擦汗算是缓解了两方对立的情绪,都不再顶劲儿。老学政心里感激美玲打援,借机转移话题,向张澜打听苦禅长老大法师的情况?又询问张澜今后的打算?张澜站在门口都一一做了解答…… 二叔怕张澜继续固执犯傻,又对张澜命道“你这孩子肯定不是关一刀的对手,万不可出去瞎逞能!”张天一躺下喘了喘气又道“此时这些与咱家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咱家道败落已无法挽回了。” 鸡叫第二遍,院子里的人有意把嗓音提高,将心里的不满、恐惧、怨恨向屋里传,屋外骂声一片,屋里的人都听得到,说是屋里,实际上屋子没了窗户,屋里人旱感知到全城人的焦虑和不安,外面的都恨屋里的这些罪魁祸首,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吃好的,喝好的,穷苦人家出事时,他们有钱人都在兴灾乐祸,可是,现在不成了,他们祸及全城,躲在这里不作为,让百姓气愤,屋里形成了两股要命的力量在纠结,一股是以于厚德为首的请求派,急于请求让张澜出面。另一股力量就是张天一,他可是张澜的亲二叔,又是受害者,家已经破成这样,自家的苦难还顾不过来,若再把张澜搭进去,张家就断了烟火也是事实,二叔说话张澜不能不听。 张澜把二叔放平站起身,请示道:“二叔,您这是为了我,我心里清楚,可咱总不能因为他关一刀武功高强,就任由他来抢夺财产,强掠我们的亲人。我也不想跟他们打,形势逼人,不打不行,这是为亲人也是为全城而战,即便是战死,那也值了!不然,北票人不恨关一刀,都会恨我的,孩儿的脊梁骨都得被人指破……”张澜这铿锵之言一出口,一下子说到了于厚德的心坎上,感动得于厚德眼泪止不住地涌流出来,泪水不停地往外淌冒,张澜继续道“我得去,这是全城人的愿望。再说我是男人,男人就应该承担,否则,连我都躲起来,那我是什么男人?我是练武的,死也死在前头,我若不去,就算能够活下来,那么,与其苟且活在世上,我也活不好,我更不想那样活。二叔也知道,除暴安良是我们练武者之首要,救人生死那才是练武人的责任!”于厚德听到此,已被感动得哭出了声音,起身用手搭着张澜背肩,另一手不停地擦着泪水,万语千言全堵塞,泪水扑簌簌往下掉落,感激之语无法表达,哭得不成样子,断续地发出声音:“……好……好……”除此,再说不出话。于厚德在这里任知县十几年,一向平安无事,奇怪摊上了这样大的灾难,以前都是官对匪进行清剿和镇压,眼下全反过来了,变成了大胆的强匪围城,匪攻打官府,让官府很无奈,成了无解的死局。有美玲这层关系,于厚德不能像老鸨子那样说跪就跪,于厚德不能这样表达,心急得火烧火燎,右左为难,在屋里不好再说话,听张澜的话后,一下子把他的渴望说出来,立觉长了大脸,真的是骄傲一百分!一时万难控制情绪,竟放了声秃噜起来…… 于厚德的这一哭,很是复杂,一边承担着全县城人生命和财产安全,他是一县之父母,他这一哭算是找了到最直接的支撑保障,另一方面,张天一的话之所以那么铿锵有力,可是句句在理的话,明显着是全县人让一个无关的孩子去扛灾顶雷,这个人将是自己的乘龙快婿,肯定又是羊入虎口,一个人能扛上一刀两刀,哪里能扛得住一千多强悍土匪的那千刀?他这一哭包含着对张澜的无限感激和敬佩,其他人听到张澜的豪言壮语后再次齐刷刷跪倒,就好像已经解决了大事一般,大声哭喊出什么:“救苦救难的大英雄!大豪杰!大恩人!大救星!”于美玲在后面激动得哭成泪人儿,冲上来大喊:“我也去!”此时屋里的人都跟着于厚德哭出了声,张天一见孩子铁定了要去,无意再劝说阻挠,知道已引来众人的鄙视,随提醒张澜道:“你得拿上家伙。”张澜听出叔叔的意思了,叔叔这句话就是对自己开恩准行了。张澜下意识回道:“我没家伙。”张天一吩咐张澜道:“你把房梁上的匣子取下来!”张澜跃身上梁,果见有一木匣子,见匣子上面的灰尘足有一指厚。张天一指着匣子道:“里面有我防身的九节龙骨鞭。”张天一是真正的少林弟子,幼时跟哥哥张天龙在少林寺学艺,哥哥张天龙在武林已是响当当的角儿,而张天一为人低调,从不冒险,学过的功夫一直不用。第一次用也是他最后一次用,是眼看儿子要被骟,不得已出的手。可一动手,纯正的少林功夫被张天一使出来如花拳秀腿一般,绵软无力,不但没取胜,还招来了一条龙的反噬,出狠招把张天一打倒,将怒气全发在他父子身上,命把他家男人都骟,女人全抢,家产尽掠。骟过他父子仍不解气,命人绑在马后拖死。 张澜没细看叔叔的打人鞭,不在意说道:“我不会使鞭。”于厚德听后在旁用满是泪水的手递上宝剑道:“拿上这个。这可是你爹爹当年赠我把玩防身的,据说此剑削铁如泥,你带着它估计可抵挡住关一刀的宝刀!”张澜仍不接,道:“我没学过。”于厚德大感诧异,觉张澜说得好不中听,刚才是感人的豪言壮举,立马变成了胡闹行为,急问:“怎能没学过?这是最基本的兵器,没武功的人都拿在手里,你这专门练过五、六年功夫的人,怎么能没学过?”张澜解释道:“我真没学过,不会用,拿它没用。”张澜在五台当真是没学过兵器,此时氛围不同往时,张澜的胜负事关全城人的生与死,张澜是全城最后一点希望,可是不同儿戏,于厚德见张澜此时竟然托大,忙命道:“没用过也得带上,那‘关一刀’也叫‘闪电刀’还有叫他‘杀神关一刀’,他使用的是吹毛利刃绝顶宝刀,出刀极快,杀人时,旁人不见他抽刀,只见人头在地上滚。跟他对阵,你手上没个家伙哪能行?”张澜怕大家替他担心,更不愿意多加解释而耽误时间,冷静回道:“我真的不会用,拿着剑反露出怯意。不是拿把剑就能解决问题,打杀只是过程,化解仇恨才是目的。”说着欲走,二叔急道:“跟‘关一刀’打斗你不带着家伙不行!穿戴盔甲都不顶用,他都照样是一刀割头,你得拿家伙!他们可不是一个人,一千多人围你一个,咱不能去等着受死,有个家伙挡格,外防兵器!”于厚德补充道:“澜儿,万一他们齐上,你便杀出一条血路,别管我们,我这就写封书信带在身上,逃出后,去找祖大寿搬救兵,能救得一个算一个。”张澜不拿鞭也不接剑,把书信揣在怀里,迈步出门,张澜经过美玲身旁,美玲小声赞道:“真有英雄气概!你那话说得让我热血沸腾,出战!我对你有信心!”声音虽小,语气坚定,此时能有人支持就如一股热流,大暖人心。美玲先前喊的声音虽大,可时机不对,被大家伙的争论和哭声所掩盖,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没有人把她要去的喊话当回事,张澜低声道:“你就别去了,在家等消息!”一句在家等消息反让美玲心里有股暖流通遍全身。 万众注目送张澜出征,张澜独自出城门,门外全是大车,排得远远的,一眼望不到尾。张澜疾步上前,深深施礼道:“你们的人死了,我们也很难过,造成这种局面我们很后悔。现如今我们也不好过,我二叔和我弟弟眼看着也不中了,我们的人被你们抓去,更着急,家里日子已不能叫日子,没法继续向下过,……”张澜欲把双方的疾苦尽数说出,以博关一刀的同情。 才死了独子的“一条龙”哪里有心情听他说话,早在后面耐不住劲,催道:“大哥!杀了这小子,再进城。”张澜话被打断,不能继续往下说,用指着一条龙道:“那日,放你一马你不知感恩,还来鼓噪,若早知你的所作所为,当场应该把你留下。你们做得太过了,连店里掌柜的、伙计都被你们给骟了,丫环、婆子跟这事有啥关系?也被你们掠走,你们恃强凌弱,一次骟了八人,掠走六人。现如今又波及到全城,你们这样做公平吗?” 张澜先前的几句话说得不错,“关一刀”还能听听,一听“公平”两字,“关一刀”立时火了,大手一挥,发号道:“进城!”打马前行,张澜知道这分明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根本没瞅得起自己,把自己当成不存在,张澜情急之下一拳打在马的耳根儿上,那高大的赤兔骏马立时毙命倒地。“关一刀”一生爱马,专用骏马就十三匹,平日里见什么人骑什么马?都是有讲究的,赤兔马是他最喜欢的一匹,是最能代表关家身份的一匹,在马未倒地之际,关一刀一个飞身,人在半空已然扑向张澜,带着劲风电射向前,速度之快令人无法避让,这是他的成名绝技“凌空一刀杀”,张澜脸被劲风拂得微痒,看不清对方使的什么招?一边急急后退,一边用双掌不停地回护,张澜向后退怎及关一刀向前冲的快?倒车再快也没全速向前来得快。张澜脚下使出最大力气,处境反更加危险,慌使出救命的“狐步”疾向左闪,仍无法摆脱笼罩在头上的罡气,情势万分凶险,再向两边避让已是不能,忙向后空翻。关一刀在此招下已浸润多年,预想有高人会用后翻来化解,随身而上,人在空中仍劈向张澜的胸腑,出手疾速,力大沉稳,手臂咔咔响过竟然又暴长半尺,许多武林高手都是在此时被劈为两半,最少也是个开堂破肚。张澜感觉有劲风,腰里添力,想快些翻过已感不及,情急之下双脚连环踢出,这可不是胡凯传的功夫,也就是说张澜使出的这招不是五台功夫,是张澜为保性命化解危机即兴发挥,说是守招又有三分攻的成分,张澜临时打出非攻非守自创的实用怪招,迫得“关一刀”抽招防护应对,才算是化减了“凌空一刀杀”的劲力。所幸“关一刀”没抽出背后的宝刀,用的是手刀,张澜仍觉得肚腑热辣辣的,知是受了刀气,张澜双手刚一着地,交叉用力,腿在上使出一招“乌龙绞柱”,两脚打向关一刀的腮,这是胡凯领着每天练的基本功之一,要求绞要绞出劲力,这一招张澜不止演练过千百次,胡凯要求每一招力道都要拿捏到好处,有时一招要反复几个月,把每一招每一式的五台功夫都打下坚实的基础。 “关一刀”一向是打别人,因而他全套功夫没有防护的招法,被张澜脚背扫中,半边脸火辣辣的发麻。“关一刀”大吃一惊,他在这“凌空一刀杀”上使足了功夫,可说世上没人能在“凌空一刀杀”下逃生?自己一生勇猛异常,全靠冲力先把对手吓得不知所措,然后一刀完事,年轻时拌随一声威吓的大吼,猛力一冲,将对手冲得手忙脚乱,随之一刀劈为两半,百试不爽。今日竟然让个小孩子轻易破了,还反着了他的道儿,打了脸虽不致命,“关一刀”的美誉算是毁了。 “关一刀”顿了一顿,深深的沉口气,顺带扫一眼倒地的赤兔爱驹,双手一错,冲过来,张澜不及拉架势迎战,刀已近前,速度之快,快如鬼魅,已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便是“关一刀”另一绝技“快速一刀斩”,他一生在“快”上下足了功夫,脚下快,手上更快,快到超出常人,超出想象。 但凡刀砍人都是两脚站实才砍,叫站稳脚根,偏他为了追求“快”,在前进中手上挥刀劈砍与身体前进同时进行。当你向后退时,他已经处在前进中,让你慢在他动作之后,此时,他宝刀一挥,便将你的人头从脖子上抹了下来。你若用兵器架挡这一刀,他不是砍,而是从你脖颈处入刀,借身体向前之势送刀把你的人头切割下来,在此招下丢了脑袋的成名人物最多,因此,他得了“关一刀”之大名,在江湖中也可以说是美名。张澜只觉眼前一花,奋力劈出两掌,急向左跨步,“关一刀”丝毫不减速,紧紧跟进,不容张澜再有动作,手刀至颈前,“关一刀”出刀快而疾,挂动着劲风,张澜右手划了道弧泄去劲力,使出“狐步”继续向左闪躲,“关一刀”随身而上,刀已进至张澜腮下,张澜左手外摆,准备将他的手刀磕偏,同时借势向右闪,“关一刀”力大臂长,出招快捷无比,张澜使全力仍无法摆脱,被罩在势力之下,张澜已十分慌乱,没顾及脚下,被石头一拌,摔在一旁,张澜就势一滚,“快速一刀斩”失了方位,张澜算是又暂时脱了凶险。 城头上观战的人看得是心惊肉跳,眼见得张澜被打得东倒西歪,全城唯一的指望上场便被打得连滚带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来跳,千万人的性命都系在这一战之上,于松是嘴不着闲的人,此时也不作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哈一哈,深怕影响到张澜,打扰了二人拼杀,站在城墙上巴巴地观望。 张澜倒地,立感脖颈巨痛,伸手一摸,皮肤没有破裂,生死关头顾不得疼痛,人在地上,对“关一刀”脚下看得真切,发现“关一刀”是以足尖着地,知他这样快是极快,下盘根基欠稳,因而心中牢记其下盘不稳的弱点。感觉着“关一刀”到了近前,侧身使出一招“剪刀腿”,两手着地匍匐,双脚铲向他的脚踝。“关一刀”被铲到,就势倒下,手刀直插向张澜的咽喉,张澜忙向左滚动,噗的地声,“关一刀”的手刀在张澜喉边插进土里半尺深,张澜再次躲过凶险,“关一刀”借着手刀的支撑,人在半空中一个腾跃,落于一丈之外。张澜没等“关一刀”近前“连环腿”踢出,一连十几脚,一时抢得先手,迫得“关一刀”不得近身,“关一刀”毕竟是老江湖,身经百战,经验自比张澜多出甚多,看准张澜连续十几招不变,一刀顺砍,张澜小腿被砍中,人摔开出丈外,不待张澜起身,“关一刀”占先,乘势迫近,张澜忍着巨疼,后背着地,反“蝎子尾”一条腿指向“关一刀”,“关一刀”已两度吃亏在张澜脚上,不敢冒然前冲,围着躺在地上的张澜转,两人暂时僵持住,张澜亦不想把进攻的机会轻易交“关一刀”。这一战可不比与胡凯在步云亭那一战,那时张澜有意气恼胡凯而自己从容应对,这一战“关一刀”却是招招以取自己的头来战,哪有嬉皮笑脸的机会?手忙脚乱应对尚恐不及,稍有差池便丢掉了脑袋,整个心是悬着的,竟然不知道下一招将要发生什么,人家使啥招自己不知道?又叫不出招式的名称,怎么应对更不知晓?是以一脸的严峻,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迎战。 张澜认准他“关一刀”下盘的缺弱,又找到了他的攻击点,连连使出腿脚,“扫荡腿”,“连环腿”,“翻身双踢腿”,“穿心腿”把胡凯教过的腿法都使了出来,知道他攻击脖颈,张澜就给他腿脚,俩人交手不过一个饭时,两人已是大汗淋淋,张澜顾不上擦汗,闪身一抖,亮出了“金刚拳”,一招“大处落墨”全罩住“关一刀”, “金刚拳”十分霸气,招式的设置以制人于弱点出发,强行地从高压态势使人致命、致盲、致断、致残,在教与学的过程中,每一招都是含狠、辣、猛在其中,描准的全是人之要害,攻击没有半点的虚假过度,三十六招均没有防护,“大处落墨”讲究的是威力狂野,以压倒式的气势自上压下来,“大处”是指全范围覆盖,重点是“落墨”,五台山的“金刚拳”一旦推动起来,便是连绵不绝,若对手有幸躲过第一招,第二招又至,当你勉强躲过第二招,第三招已经在路上,让不知道“金刚拳”厉害的人更加难以抵抗,第四招那就成了更早,招招相连,招招抢先,如杨子江之水滔滔不绝,浩浩荡荡,后浪推动着前浪。“关一刀”哪里懂得“金刚拳”深层的奥妙?以手刀向外劈砍,露了中门,被张澜一拳“落墨”到颅门,“关一刀”向后退了五、六步才拿住了桩,用衣袖搂了搂脸上的汗水,上前再战,张澜见“关一刀”气虚,喘息之声听得真切,信心大增,见他一刀斩来,以“大海捞针”应之,抓住了“关一刀”的左手向后一背,“关一刀”知手臂一旦让人背过去,便再无反抗机会,慌忙抬腿踢出,张澜放了手后退两步,“关一刀”惊出了冷汗,下意识攥了攥左拳,挥右手刀来战,被张澜一招“一针见血”点中,耳听“喀”的一声响,“关一刀”臂骨被点裂了,立时疼得汗如雨下。他强悍惯了的,不肯认输,从背后抽出宝刀,此时已是有势无用了,骨头裂了哪里还有劲力?他若不目中无人,托大来欺小,早亮出宝刀,张澜缺少对敌实战经验,手里又没合适的家伙格挡,情况或许不同。至此,就算手里拿着削铁如泥的家伙已是有名无实,别人不知,张澜岂能不知?向后跃出,一个盘旋,人在空中没落地开口喊道:“稍等!” 没等“关一刀”说话,听旁边有人赞道:“好俊的‘大处落墨’和‘大海捞针’!”五台山的功夫,每一招都有个名,特别是“金刚拳”,在学的过程中,于得水没怎么念过书,就算是念书也是不上心,更不愿意动笔去写去记,所有的全交给了张澜记,每一招每一式的名称都是张澜记的。张澜听有人叫破招式,心大动,忙问道:“何方高人?”眼见在人群中走出一中年人,应道:“我是雷横。”听到雷横之名,张澜脑子里早存着这个名字,听到这名多了些惊喜,开口问道:“可是漫天风雷横?”那人不紧不慢地回道:“正是!”张澜忙上前施礼,尊称大师兄。 “关一刀”见是他,立时醒悟,难怪这小子的拳法似曾相识,原来两人师出同门,忙丢了宝刀,跑上前跪道:“怪我鲁钝,竟然没看出来有这层关系,多有冒犯,万望原谅小的无知。”张澜在旁大感诧异,“关一刀”见雷横竟怕成这样?突然之间张澜反成了局外之人,眼看着两人的表现。雷横冷声问道:“你弄一千多人是来显摆吗?我还以为你改好了,哪知你在关东兴风作浪,这一百多辆大车是来拉钱财?还是拉女人?” “关一刀”忍着断骨之痛,汗水顺脸往下淌,脸已然惨白,喏喏道:“我马上撒,回去放人,归还财物,受了伤的由我们出钱请医问药,今后永不来犯。”雷横大声吓道:“那还等什么?等我送你不成?”“关一刀”见雷横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深追究,明是责骂,实则是在放行,忙起身低头退着下去。张澜在一旁提醒道:“你的刀。”“关一刀”这才进身用左手拾起宝刀,带人马回退朝阳。 雷横赞道:“好仁慈的出手!”随之又问:“你的‘大处落墨’是可以结果“关一刀”性命的,咋收了力道?”张澜解释道:“结果他容易,可我的二婶还在他们手里,若真下重手,也有悖于慈悲为怀的佛学理念,咱就算不怕他们,杀了人就等于为自己树了敌,也就是与‘朝阳一条龙’结下更大的梁子。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打死或打伤对方,双方仇怨越积越深,那时怕是我永远见不到二婶。为民除害是好事,变害为民更好。”雷横点头认可,大加赞许,抬头又问道:“那‘大海捞针’是可以制住他的呀,怎么放手了?”张澜又解说道:“制住他就等于让他难堪,让他在手下人面前失了威严,会爽快的答应咱五个条件吗?我不留痕迹放了他,他自己心甘情愿主动喊出的承诺,咱不用担心他们变卦失言,仇怨让他们回去化解,让他心服比让他口服更易解决问题。”雷横心想:这小子才几岁,竟然能在对阵之时想得这样周全,能避开仇恨,巧妙的解决问题,他在寺里才几天,佛佗的思想已深驻他脑,心思够缜密,真的是了不起。想到这里,暗赞张澜将事办得漂亮,顾全了“关一刀”、“朝阳一条龙”的颜面,又化解了双方仇恨。 城头上见“关一刀”撤走,呼啦都涌下城来,参与骟人的七人除张萌来不成之外,其余的都到了,围上来对张澜是万分感激!张澜撇下众人的称赞,回头问大师兄道:“‘关一刀’咋那样怕你?一见你就立时下跪说软话?”雷横微笑道:“那还是几年前的事,在中原,他做强盗被我碰到,让我整治得死去活来,他虽做强梁,可名声不坏,再加他表示悔改,我心一软把他放了,这几年再没他的消息,我还以为他改好向善了,哪想他躲到这儿兴大风。”张澜突然想起来,好像于得水曾说过雷横在哪里哪里击败过“杀神关一刀”之类的话,是自己对不上号而没印象。早有众人得知雷横是张澜没见过面的大师兄,对其敬重有加,待如上宾,让请到城里说话。 雷横突然停步,板脸道:“有人欺师灭祖,祸害百姓,我此来是清理门户的。”大家听这话够严重了,张澜一时不知所指?忙重复道:“谁欺师灭祖,祸害百姓了?”雷横反问:“五年前,你是不是趁你师傅夜里熟睡之时,将他手脚绑在床上,然后进行毒打?下山之时还又将他打成重伤?这就是欺师灭祖。在寺里你是不是偷过鸡摸过狗?这就是为害百姓。”张澜听出欺师灭祖是指打胡凯,一时没有恰当的回话,当众承认了,真成了欺师灭祖。不承认胡凯是师傅吧,那得费许多口水才说得清,虽称胡凯为大师兄,实际上胡凯就是自己的授业者。在五台俗家弟子学艺与武僧是分开的,吃、住、学单独生活在后院,与僧人甚少往来,寺里选俗家人来管俗家弟子,来教功夫,相互称呼一律叫俗名。张澜心里只认恩师是苦禅法师,虽说真正传授武功之人是胡凯,都叫他大师兄,并不叫师傅,苦禅法师没教过张澜武功,五年间俩人只见过那一次,那还是张澜套狗又诱猪的热潮时,师傅只教育了张澜,没传功夫,可张澜却觉受益更多,为张澜开了窍,张澜做事有了新进境,生活有了新目标,再不浑浑噩噩的生活,自此,总觉有做不完的事。与胡凯的这种关系他雷横是知道的,不明白的是身边这些人,不知道五台山的师徒关系,雷横此时在这些人面前偏这样说,张澜刚经历一场生死大战,没心思细嚼在这些字眼上。 雷横又紧逼问道:“你做没做过?”雷横喊出是清理门户的,在场的都听明白清理门户是要清理谁,张澜故作轻松地点头,回道:“有这事。”张澜刚承认,身边已有唏嘘声。都知道欺师灭祖、祸害百姓是不可饶恕的大恶。张澜一下子从大英雄变成大恶人,于厚德在一旁也没明白,苦禅法师被孩子给打伤了?与苦禅法师是有过一面之缘,苦禅是有尊严的大德高僧,苦禅法师在佛界德高望重,与之接触的人,对其都有敬重之意,张澜竟能对他老下手?自己一向看人准,觉得孩子好,将独女也可以说成是掌上明珠许了他,上次若不是他坚持回五台学完套路拳,怕已完婚,眼下毕竟他救下全城百姓,出发前他说出的话是那样的豪气,万难相信他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一直认为张澜是很好的孩儿,特别是这次,看出他是个敢于担当的男儿。 连刁贵跟于松都有些懵,事发突然,一时竟忘记了四个人戒律院状告胡凯时老和尚的话。 雷横见张澜承认有其事,催促道:“那还等啥?把你所学的都拿出来吧。”张澜无耐,练武之人在生活之中很不少能遇到真正的练武对手,学了功夫要常练,最好要常用,不然就荒废了,张天一就是个列子。有些写书人在灯下胡编的武林大侠满天下地打,天天用功夫,打得天地昏暗,遮天蔽日,练武之人若都那么危险,谁家还肯让自己孩子去学武?张天一是在少林寺学过,更知道五台山功夫厉害,不然,他是不会允许孩子冒险去五台山。也不知道有些作者是怎么想的?就好像武林中的人除了武功之外不用生活,都跟孙悟空一样,不用吃饭,突然吃顿饭还净吃牛肉这样高档吃食,喝上等好酒,大侠们也不用挣钱,就好像武林中的人都会变钱,生活中用钱时拿石头一变就满把的钱,花都花不完,说给谁钱便豪气地随意给予,为了解气,也为了表现大英雄侠义气概,想杀人时随意杀。其实,我们就没有随意杀人的朝代。 张澜表面是无奈,雷横这样的高手在武林之中实在是千载难逢,就算是现在不比划,得空也必是不放过,当下张澜事太多,一时还没产生跟雷横动手的念想,既然大师兄把话说到这,张澜也乐意跟他打打。 拉开架势,雷横从第一招“大处落墨”开始,这也是本门人之间的认门,两个不认识的动起手来,大多不先表明本门身份,只有那些半吊子才拿出本门功夫吓唬别人用,真正的同门相遇还是要使用本门功夫的,雷横的“大处落墨”一经使出来,本门人一般都是以“大江东去”相迎,以右手相迎架,左手出击,也就是一招便由后手反转成攻,这就是通常说的“金刚拳”没有防守,“金刚拳”是选最精练的招法做破防转攻的设计,老道的雷横预知张澜会用“大江东去”应对,早早预留了对付张澜的“大江东去”,让雷横万想不到的是张澜启动了“金刚拳”也是从“大江东去”应对的架式,可是,不是那个效果,原来张澜稍一应对,便感觉到雷横的劲力比胡凯还强悍,毕竟才与关一刀真刀真枪结束,感觉体力不济,借着雷横的大力量,张澜向后移出三步,雷横知道这绝对不是“金刚拳”的要义,雷横接着就是“大吹大擂”、“大刀阔斧”、“大气磅礴”、“大发雷霆”、“大显神通”……打下来,张澜多是应对时是正确的招法,可是每当对上手,张澜都是借力卸力,反把雷横的提前量全部作废,使得雷横奋力打出霸道的“金刚拳”就像春风吹拂垂柳枝,他张澜竟春风不受吹,张澜不足十七岁,脚步轻盈,腾挪自占优势,空耗了雷横许多精力,走完一套“金刚拳”雷横才知道佩服张澜,原来张澜是跟自己做样子,以缓解体力的透支。 当第二轮“金刚拳”开始推动时,张澜体力得到恢复,也正式使出所学,形成了“金刚拳”对 “金刚拳”,两个人各不相让都开动起来,这“金刚拳”共三十六式,每一招都有个大字,“金刚拳”以力大刚猛见长,使出来挂动着风声,外加雷横有意考证张澜,以正宗的“金刚拳”相迎战,俩人大开大合斗在一处,张澜直打到第三十六招“大功告成”仍未落败。 于松对刁贵悄声说:“趁师傅熟睡而毒打师傅是不是打胡凯了呀?”俩个人开始怀疑这里面有蹊跷,他二人离开五台太早,凭的全是猜。 两个人足打了七十多招,就好像春天田野里的大黄风刮来了两株扎漠棵,一旦吹动起来,谁也叫不停对方,两个势均力敌,没有人能骑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张澜没学过别的功夫,即便是用别的功夫,也不足以跟雷横相抗,只好再次使出“金刚拳”重新开打。 雷横改变了路数,在半路上截杀,张澜更加被动,动作没做出来,雷横已等在那里,张澜的“金刚拳”威力没发挥之时,雷横已然抢先攻入,张澜一时手忙脚乱,感知到大师兄不像关一刀那样剑走偏锋,玩奇险邪恶的路子,雷横大师兄功力深厚,基本功扎实,字正腔圆地使出每一招,四、五十招过后,张澜竟找不到师兄丝毫的弱点和漏洞,雷横过于强大,内力浑厚,张澜打起精神,在变中求胜,又哪里能胜?大师兄每一招都在法度内,威力强大,压得张澜喘息困难,功力不得发挥,已不能把“金刚拳”套路从第一招的“大处落墨”打到最后一招“大功告成”,而是随机打出,时而打出三十招“大势所趋”,时而是第二十一招“大张旗鼓”,他二人一个是拳法精妙,手脚并用,变化多端,体力充沛,一个是功力雄厚,拳掌交用,变化无穷,拳经老道,直打到晌午,此斗不像跟关一刀相斗,那时张澜随时都处于生死之间,而这一战,张澜一直处下风,没半点上风之时。雷横有意想出奇招试着应对破解张澜的“金刚拳”,想到一招奇妙的招法冲上使将出来,张澜不会别的拳,都是以“金刚拳”应对,两个人像两只顶架的黑山羊,退几步再冲顶撞上来,雷横毕竟是三十多的人,脚步沉稳,体重比张澜稍大,体力也占优,但也不能认定是张澜输。 张澜经过一战胡凯,二战关一刀,三战雷横,经过三次实战,对功夫的理解又加深一步,一心想脱困,眼看着雷横“金刚拳”加杂着别的厉害招法,试图破了自己的“金刚拳”,私下里想到了关一刀的脚后根不着地儿,张澜的脚后根一提起,风格大变,不再是沉稳的张澜,而是变成了罗振坤一样的飘忽,进攻时多了关一刀的“快速一刀斩”和 “凌空一刀杀”的风格,脚下快带来了天大的好处,结合杨柳不受风的技法,渐扳平了局面,两人成了势均力敌的斗鸡一般,从风吹柳枝,到黑山羊顶架,又到斗鸡竟也成了势均力敌。 于松那时还总逼着张澜演练拳,这次再不敢相逼,张澜的拳法被他看个够,也被全城老小所认可,尤其是与雷横相斗,张澜打的是“金刚拳”,可先后应对雷横的“金刚拳”+,让张澜先后以春风不受吹,至大黄风刮扎漠棵,又到黑山羊顶架,最后到斗鸡风格战法,算是将“金刚拳”反复实战演练。 打斗时,张澜觉得可以解释清楚,跳出圈外道:“大师兄请住手!我有话说……”张澜想解释的是跟胡凯的事,而不是所谓灭绝人性的欺师灭祖,欺男霸女的祸害百姓。雷横亦停了手,听张澜道:“五台教我做人,把我养大,我没给五台增光,做了错事,师傅他老人家也训诫了,我早已经痛改前非,更知何为武德?对胡凯师兄我是知恩,他教我功夫,让我长了能耐。步云亭下我没施重手,只是将他打败,不然他要打断我的胳膊、腿……”雷横哈哈笑道:“勿虑!我那样说是太过牵强,不这样说,又咋能跟你试手?从你的功夫看出你的为人,咱学过武的都从功夫上看人,什么人使什么功夫,脾气火爆的人打不出小拳来,‘金刚拳’只有在佛家慈悲感召下,才镇得住外露的暴戾,外人学了‘金刚拳’,没有佛学修为镇不住拳经所发出的狂暴,易产生恶果。”张澜听到这话,心大定,知道雷横不是替胡凯出头的。雷横继续道“胡凯那样耿直的人,就会按常规出招,一点弯儿都不会转,哪里能是你的对手?我送你一个‘诡’字,你的动作诡异,在招式中求变,并没有死板套用“金刚拳”,你还有绝招,那一招“大动干戈”使出来又加上“回笼拳”,使得连贯!我也着了道儿,你就是用这招赢胡凯的吧?”张澜点头道:“这一招上他连吃三次亏。”雷横接着道:“他就是那种人,他姿势最标准,他是自己不知道找事做的人,他是听命于人的人,下次再跟他动手,他还得输在这一招上。你不同,一套“金刚拳”你能打出了自己的节奏,不浮、不燥、不乱,能够气定神闲,你善于找别人的缺点和漏洞,时机抓得准,并没有一味的进攻,咱们的‘金刚拳’不讲防,你在使用中,会随机应变,每一招都有回护,我连换了五路拳仍久攻不克。现在看来招数在于精而不在于多,自我下山致此,一直想方设法多学拳法,掌法,通过跟你交手,我懂得五台只传入门功夫‘金刚拳’是有深意的。” 张澜听雷横大师兄这样认可,心里受用,嘴上客气道:“都是大师兄相让,有两次是大师兄收了力,不然我哪里撑得住?”雷横接口道:“你始终留有三分功力在手,为下招留下应变的余力,打出来的招法并不是要战胜对方,更不是以打死对手为目的,这不是‘金刚拳’的精神,是变种的‘金刚拳’,我就叫它‘仁义金刚拳’吧!” 于厚德见此,知道清理门户之说已过,原是个由头,心里高兴,上前道:“快快进城!已经过了晌午,都累了饿了,有话咱进城坐下说。”一语提醒了张澜,张澜牵着雷横的手进城,身后呼啦啦跟着一大片人相拥准备进城,于松上前扯着雷横另一只手,刁贵也紧走两步伸手拉着张澜的手,四人并排进城,于厚德白了一眼于松道:“没用的东西!当初你若有点正事,也学得一身功夫回来,不也成了。”于厚德那边一骂,吓得于松放开了手。刁贵也觉得不好意思,慢慢地放开了张澜。 张澜两战过后,是大惊加大喜,有师兄相助退掉强敌,挽救了于松等六人的性命,更让全城百姓脱离了水与火的煎熬。与雷横大师兄相见,是意外之喜,雷横师兄是五台俗家弟子的榜样,行走于江湖之上,早打出了“漫天风”的名头,早已是于得水的心中偶像,今在家乡得以相见。 先前听雷横师兄提及胡凯师兄,张澜忙问道:“胡凯师兄在哪里?他还好吧?”雷横一边走一边回道:“他现在可神了,给威远镖局当镖师,为镖局立了大功,已是镖局的头把。是他找到我,我出于好奇,来看看你这神奇的小师弟,果真没给五台丢脸。” 张澜此时真正知道感恩,感谢恩师的知遇之恩和教育之德!把一个常年躺在炕上的病孩子挽救了,现下体质大有改善,经过练功,已不再有晕眩的感觉,还练就了一身的能耐。下山时恩师外出未回,连个头都没磕上,实是一大缺憾,难报达这再造之恩德。也真正知道胡凯师兄的严格培育之情,道:“下次见到胡凯师兄一定要谢他传授功夫,还要代我认真的表示歉意!我也真诚地邀请他到关东时停下一脚,让我尽一尽地主之宜,好好地报一报恩。如果再让我遇到胡凯师兄,别说不敢跟师兄动手,就算拳加我脸亦不敢还手,若能回到过去,再不敢跟大师兄起剌儿,那时(步云亭之战)实是我不懂事儿……”张澜语气是真诚的,态度诚恳,雷横点头。张澜话峰一转问道“说你没下山就敢挑战罗汉堂的护寺武僧高手?盛传你的武学是天下第一,都遇到什么样的高手打出来天下第一的名头?”问话的声音没有控制,身边的人都听得到,均知道雷横武功是天下第一,暗自佩服,眼见“关一刀”这等恶人见了雷横都先下跪后说话。 雷横笑着反问道:“你下山前不也是拿胡凯来印证所学?”张澜见雷师兄一语道破天机,也是暗自赞许,张澜最是佩服一下子能看穿自己的人。雷横继续说道“我是啥天下第一呀?我连一个刚下山的十六岁(南方说岁数都是周岁,北方人都说虚岁)小孩都打不赢,还能称得天下上第一?凭你的智慧,天下第一是你才对。”张澜见师兄客气,改口赞道:“大师兄是五台的骄傲,更是俗家弟子的榜样,多年来行大侠客之风范,铲除不平之事……”雷横道:“行侠是有的,可对因果善缘的认识没你深刻。解决问题还得向你学习!至于说行侠事,那是朝政败坏的结果,如果天下昌盛,百姓安生,世道公正,哪里还需行侠?”张澜不明这话其深意,也不好搭腔,雷横续道“说我是最高手,那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传说而已,他们不知道还有高手,也没碰见过真正的高手,比如说苦禅法师。”张澜听大师兄提到师傅,心里一震,心想:他老不会武啊?心中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这行为有点像寺院里的方丈,心里的话嘴上说。雷横反问道:“他对你说的?”接着又平静的说道“他是深藏不露之人,他全年在外开坛讲经,整年的走南闯北,活得那样自在,没有高深的武功在身上光靠经书能行吗?他的御赐金谍、‘天龙国师’尊号、他又被圣上尊称帝师那可都是硬货,那些成就是一般人能轻易得到的吗?他能跟‘一条龙’讲理吗?难道说他碰到的都是好人?就你一个总遇到‘一条龙’、‘关一刀’?”张澜不再言语,心想:大师兄说得有道理!雷横继续道“在咱五台,别说是主持方丈咱不知道功夫有多高?就连罗汉堂首坐、达摩院首坐、戒律院首坐是什么情况?咱一辈子也不能知道,也许他们一生也不会跟人作生死搏斗,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功夫的深浅?” 欲知后事如何?请往下看。 第6章 袁崇焕城外识才俊,美玲痴心于武功 得胜人群热热闹闹正要进城,忽有一人递一纸交给于厚德,于厚德撇下众人急忙跟过去,被领过去跪在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前,一头磕下去,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众人愕然,呆惊于当场,老学政官场多年,猜出大概是重量级的大人物到,猫着腰过去,于厚德见老学政过来,忙简单介绍道:“此乃新任的兵部尚书,蓟辽督师,总领辽东防务的钦命大帅将军袁大人。”老学政也慌跪下参拜,其余官员早明白,都过去跪趴在前,不敢有分毫的挪动,北票在于厚德的治理管辖下刚出大乱子,众官员虽在逃生的喜悦之下,见高官突至,均怕被问责,哪里敢造次。 大人迟迟不说话,于厚德开言道:“尚书大人有何指派?敬请吩咐,全县应拼死向前,肝脑涂地也绝没有半点迟疑,即便是粉身碎骨,亦绝无怨言,我们愿随大帅马首是瞻。”袁大人见于厚德等官员这一态度,开言问道:“在北票征兵可否?”于厚德见不是来追责问罪的,连忙放心大胆回道:“无有不可,北票尽是好儿郎,人人身强体壮,保准征上来的个个是好兵,北票一向是良兵征集地,祖大寿总兵团练就是从北票征出去的。”说完后拿眼偷看反应,见大人面有满意的表情,心里稍安,袁大人稍微满意,开口说道:“先在这里征着,如遇吃、住等困难,你们先帮着解决,等朝廷的钱、粮、武器装备到来再行还补,如何?”于厚德等人忙应道:“全凭大帅做主!”于厚德拿眼再看大人,大人反严肃地说:“还有一事,听说张澜跟你有特殊关系,让他为国效力,你可愿意出力劝说?”于厚德常年官场打滚的,机会乍现,这是大人问自己愿意出力否?是想让帮助劝说劝说,他哪里能不知这是啥话?忙点头应承道:“多谢大人栽培!他家里刚刚出了事故,容他稍做安排。”这样说不是为了推托,而是为张澜争得有利地位,于厚德可不想让张澜当大头兵,他知道面前之人是手提尚方宝剑的,有生杀和封官大权的,何不趁此大好时机争取了,张澜虽还不是正式女婿,可于厚德想扶植之心较于松更甚,对张澜的期望值更大,即便是就此参军,也要让大人明白孩子是在何种情况下参军的,家里出了这大的事,大人应该考虑给孩子一个适当的位置,其实他打心眼是乐意为张澜抓住这一良机,很希望张澜有大机会,更愿意对张澜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眼望着大人,大人开口应道:“国家正在用人之际,家里遇事常有,俊才不是随地有……”于厚德听到俊才,得知孩子受到袁大人的重视,明白张澜之为,尚书全知,大有放心之意,起身叫张澜过来连与张澜商量都省了,催促道:“快跪拜兵部尚书、蓟辽督师、总领辽东防务的钦命将军元帅袁大人!”张澜刚经历了两场大战,全身正往外冒汗,别说是僧袍全湿透,可以拧出汗水来,鞋靴都没有干处,疲惫的跟走上前,欲给大人跪下,袁大人挥手阻止道:“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天灾人祸齐至,内有闯贼闹乱,外有努尔哈赤犯边,诸祸事就在眼前,你这样有为之青年可否愿为朝廷出力?保卫国土,驱逐鞑虏,还我江山安宁?”若说袁大人是个厉害的角儿,“有为青年”四字让张澜热血沸腾,他的一个赏识,换得了张澜一生的跟随,张澜的一颗心早早萌动,于厚德在一旁扯着张澜,立时再不能坚持听下去,拜跪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张澜虽一匹夫,愿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为保卫国土献出绵薄之力!”张澜这样一说已表示归属军中效力,也就是跟随了袁大人。 雷横虽说是下山有十年了,在江湖也打出了名头,可真正与官员打交道还真没有过,顶多就是才见过于厚德县令,面前这可是兵部尚书,正是梦想见到的最高武官,平民百姓哪有不梦想自己可以吃上官饷皇粮的,百姓一生没有见到官员的机会,多数见官时都是跪于堂前,更难见这样的大官?雷横忙上前跪下道:“小人也愿意追随袁大人左右,为国出力,就算是为国捐躯也绝不后退。”袁大人忙上前扶起,一次收下这两员大将,心里乐开了花,但仍然严肃的说道:“国家正值用人之际,我不管过去做了什么?也不管是恶不恶?只要是能为国家出力,便是有用之人,有用之人我都用,只要是作战不怕死的就是好样的……。”于厚德听到这话在一旁怀疑问道:“江洋大盗也能用?”袁大人回道:“可以呀。只要是愿意为国出力,他又是有能耐的,我就敢用!”听袁大人这样说话,于厚德疑惑地自言自语地问道:“我大牢里就有一个江洋大盗,名叫神偷何五,那可是不怕死的主,有一身的功夫,最善长的就是打探消息,他多次表示愿血撒沙场,不想死在刑场。现只等着府里批文,批文一到便行问斩,这人也可用吗?”袁大人没犹豫,道:“你把他带来,只要他愿意为国出力,我可免去他的死罪,让他戴罪立功,将来战场上立了功,再将功折罪。”回头对雷横道:“咱这大明军中就是没有一支可与金人相抗的骑军,你暂担起团练总兵之职,有了职位,今后做事就好办,等我上报朝廷得了批文再正式任命,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练出一支克制金军铁骑的奇军,要个个奋不顾身,奋勇杀敌。”雷横年幼时便想拥有一身绝顶武功,通过大比武,夺得武状元而走上报效国家之志,现已近中年,常年在外漂泊,别说是报效,一直是空有报国之志,难寻报国之门,走南闯北十年,时至今日连个看家护院的差事也没混上,如今遇到了这样有茬口的袁大人,一下子受此重用,寸功未立,袁大人直接给了团练总兵要职,这就等于一步登天,肚子里有千万感激之语,有一腔的豪言壮语和忠心要向大人倾诉,一时语塞,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袁大人上前扶起续道:“松山马场有二百匹马,你去整治军心,今后,会慢慢补充人马给你,务必训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新铁骑。我们的骑兵个个都要勇猛,敢于献身,敢于向强大的敌人冲,面对死亡无所畏惧。我再送你临机决断权,对软弱的、胆小怕死的要坚决进行清退。” 回头对张澜道:“有一千兵马,你可愿意领兵把‘朝阳一条龙’剿了?”张澜上前一揖,低头回道:“前往是没问题,我还小,没有带兵经历。”袁大人道:“古有霍去病十八岁帅兵抗击匈奴,并打胜仗,你有何不可?你也暂领团练之职,这是李永芳团练总兵。”回手指向身边的年轻后生:“说道,他也跟着你一起去。时势造英雄,我看你成!你去就等于代替我去。”于厚德旁听代替袁大人本人之语,心稍安,知道大帅敢用人,回头悄悄派人提何五来见。袁大人继续问道:“你准备怎么进剿?”张澜道:“我还不知道‘一条龙’盘踞的情况,如果说尽剿,先围了,我以接婶婶为名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做个里应外合,方能一举奏效。”大人听此,知道张澜做事沉稳,思虑周详,点头允可道:“就这样,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雷横张澜各自领命,张澜回头求县令道:“我家及叔叔都得靠您多加照顾。”于厚德点头应下,张澜对于美玲道:“也帮助多加照抚,替我尽孝道,报养育之恩德。”这是壮士出征前的嘱托,万想不到她竟然断然拒绝,道:“我不留在家里!我要跟你一起去!不然,把我留在家里死等信,那滋味简直是让人没法活,太过煎熬了。单凭澜哥那不动声色地吓退‘一条龙’……昨夜里的那番铿锵之声……为全城人的生命安危挺身而出之壮举……今天的拼命得胜……有哪个人不为之骄傲?在这样人的身边就算是死,那也是含笑着闭上眼睛,这样极品之男人,我不看守着,万一被别的狐狸精得了去,还有我臭美的份儿了吗?”张澜听到美玲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觉得有如春风拂面,一股热流涌向心田,自打那次送行之后,于美玲算是进入了张澜的心里面,暗自喜欢她的敢作敢为之风,正合了自己的脾气,眼看着投身报国之伟业,自己已经激动得不计生与死,哪里还计较其他?美玲虽是在明目张胆的不听话,可自己听到反觉得好受,表面上还是耐心劝道:“你一个女孩子,随军出战有诸多不便,我这是去打仗,自己随时都有危险,你没必要跟着冒险。”于厚德也上前跟着劝说:“澜儿说得是,你在家帮着尽孝道也是一样的,你照顾好家,一澜儿也能安心杀敌,更能专心去应差,这才是女人应尽的本分。”万没想到于美玲干脆回绝道:“不行!男人出去了,不知道家里女人的心思,天天揪心的日子太熬人,凭啥男人在外建功立业,女人守在家里受煎熬?”美玲的这一反常顶嘴让所有人震惊,于厚德更是大吃一惊,这可是当着袁大人的面,竟然这样没有教养,简直是大逆不道,若不是平日里她懂事又会做事的份儿上,于厚德会立时发作起来,若是于松胆敢这样不听话,早踢上去,在众官员面前怎容孩子当众顶嘴?袁大人在当前,这样的高官自己也是首见,被大人看到这样没家教,简直是太丢脸,是万难容忍。 张澜在一旁听得心里畅美,也把她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见于厚德气得发抖,接过话把劝说道:“你身上没有功夫,真正打杀起来照顾不上你,若你在军中出点啥事,我回来没法交待。再说,上战场不是在庙会上看耍猴的,那可能很血腥,那是杀人现场,不是玩的地方,你在家等着。”美玲听得心里头美滋滋的,这可是他第三次跟自己说话,第一次是送行时只对自己说了“放心吧!”至今还没明白是让自己放心啥?自己总惦念着能当面问问究竟是让放心啥?天天朝思暮想的人总算是回来了,一直没得闲功夫说说知心话儿,早晨出战前才说了第二句话,那是“你就别去了,在家等消息!”虽然都是关怀话,可是前两句也实在是太过短,这可是最长的一段话,听得心里头是畅美!这可是最大的英雄!是拯救全城的真英雄!这是我的最了不起的骄傲!能主动劝说,当真是让人激动!恨不得就此听了他的话,转身回家。可于美玲天生就有大侠梦,她没想当兵,可是跟澜哥习武的愿望可不是一天两天,自打于松跟张萌撺掇俩个事起,她就打定了主意,非张澜不嫁,几次媒人上门,无论是权贵,还是富有她一概不同意,她又是一个咬钢唆铁的主儿,当爸妈暗自着急又上火,当从于松嘴里得知她暗自钟意于张澜,才允于松唆使张萌一力督办,其实,于厚德夫妇只是顺了她的水,走了她的情,定了亲后,她就曾萌动了探班的念头,始终压抑在心里,她打算借探班的机会到五台山上好学点功夫上身,只是一个不切合实际的想法而已,一直没得以实施,这回是机会真的是自己来了,她哪能轻易溜走?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不是看热闹,我也不是怕死的人,在家死守着,硬等信儿真的是等于在受罪,宁肯死,我也要跟着,再说了,你不是有功夫吗?你把功夫教传于我,我不就会了?那样我们一同上战场杀敌人,建功立业,保卫国土,能兴国安邦,我也没白来世上这一回。”几句话说得袁崇焕在一旁都大为动心,立马转成了扶持于美玲的立场,他不知道美玲原来是什么性格,见美玲长得温柔可爱,说起话来与长相正好相反,还以为她就是这样任性胡闹的性格,联想到自己出征前妻子那种期待的目光,对自己依依不舍的那种眼神,此时最能明白女人家的心思,叫住于厚德,劝说道:“让孩子跟着去历练历练也好,孩子既然有这个意愿,何必僵持着。”回头对张澜采取支持于美玲立场,试探性说道“古有花木兰军中履建奇功,你带她有何不可?”张澜从心里是愿意她伴着的,上次送行时说的侠义话当时并没有认真听进去,现在看来,那是她的志向。自己迎战“关一刀”时,只她给了支持和肯定,自己是有功夫,可那绝对不是腰带,系在你腰上就管事,功夫那是练上身的,我有功夫是我的,分给不了别人。听袁大人如此讲话,不再多说。于厚德也不再认死理儿,耍强硬,如果此时拿出爹爹的尊严,强令女儿,怕引起袁大人的不满,因而柔和地阻止道:“行军打仗的将军,哪有屁股后跟着个大姑娘的?那成何体统?你还是在家等着才最安全!”这样说就等于是袁大人已经受到了于厚德的顶撞,袁大人虽说是个文人,可他做事一向自作主张,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置疑于厚德问道:“于大人你先说说啥是安全的?在哪里安全?你以为在家就安全了吗?别以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就是安全的,那是你的错觉,那只是你的心安,你放心了,并不是她的安全。再说,她敢想敢干的性格很好,她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她的侠气是骨子里旧有的。”于厚德心里不悦,可不敢再开口。美玲心里暗喜,感激袁大人替自己说了话,更佩服他明白自己的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往下观看! 第7章 袁大帅求贤若渴 ,危险当前刁贵显英雄 正说着排军押着何五来到,那何五来时已知大人的用意,见到袁大人,跪下磕头如捣蒜,表示愿意改邪归正,什么再生父母、再造爹娘、什么挫骨扬灰也要跟随大人、血战沙场不后悔,最后是愿意把多年偷窃来的财物尽数奉上……一席话说得袁大人心动,命人暂把何五带回监狱好生款待,等着征用。 一忽儿李永芳总兵将一千人集合好。李总兵是兵部神机营的,是御用嫡系亲兵,李总兵也二十刚出头,血气方刚的,可说是一表的人才,也是一身的武艺,亲帅的一千是大明朝的精兵中的精锐,上前请袁督师指示,袁大人吩咐道:“李将军,这些兵你熟,你随张澜总兵前去朝阳,把‘朝阳一条龙’尽数剿灭,我在这里尚有事未完,张澜全权替我前行,你们共同商量行事。”李永芳听道竟然让一个孩子指挥,一个孩子才入伍便成了总兵,心里有无限地不悦,但他为人聪明,旁人难揣摩其心思,袁大帅这样安排,他把不满隐藏在心底,他为人老道,嘴上应道:“保证完成差事!” 于厚德亲耳听了袁大人说出让张澜替自己出行,大感放心,袁大人虚望了张澜一眼,张澜亦没反对,转身看见一个少年公子笑嘻嘻地站在身旁,不禁狠看了一眼,似曾相识,没敢开口相询,那少年开言道:“大人不认识我了?”这一说话,于厚德在旁大惊,原来美玲穿着男儿装手里拿着把剑面向着袁崇焕走来,便上前扯了美玲一把微怒道:“你在这胡闹啥?快回家去!”美玲没理会爹爹,继续对袁大人道:“大人你看我是不是可以随军?”袁崇焕暗喜,点头应道:“可以可以。愿你成为我们大明的穆桂英!”美玲见袁大人同意,过去扯住张澜问道:“你觉得我可以随你去吗?”张澜不像于厚德那样的守旧,张澜啥新鲜事不敢干?先前已然被她说动了心,此时自然乐得如此,有她跟着出征是很愉快的事,轻轻点头。 于美玲这才回身跪下,对爹爹说道:“恕孩儿无礼,孩儿志向如此,没心思在家里守在爹娘的膝下……”没等她说完,于厚德已然泪如雨下,现见她如此也算是给足了面子,若于松大胆从军,反觉万分应该,无奈最得意的孩子是个女儿身,竟然入了伍行,伸手扶起。嘱咐道:“要懂得保护自己,万不可莽撞而影响了军务。”于美玲听见爹爹这是允准了,起身到于松面前道:“我这一去不知道何时再回转?也不知将来如何?家里的一切都交给哥哥,另我跟澜哥都从军,他的家新遭变故,澜哥是舍身救全城的大英雄,我们的命也是他救下的,我们欠着人家的,他现如今又深明大义,保家卫国,献身朝廷,他的家也交你尽心。”于松听这话也来了气概,满口应道:“请放心去剿匪!家里一切勿念,哥哥不能战场杀敌立功,打理家绝不会有问题!”于美玲掸了掸膝下的土,提着张澜爹留下来的宝剑雄赳赳地跟随张澜上路。 一路上讨教练功的内容,张澜也不用去领兵,俩人一路之上尽是学武功,俩人的亲昵让李总兵极不顺眼,暗自看不惯于美玲的作派,这哪里是行军打仗?分明是在军中打情骂俏,更知道有了这小子自己再不是最年轻的总兵。 刁贵报说:前面是龙潭村,“一条龙”的巢穴就在龙潭村的后山上,叫龙潭山庄,张澜与李总兵商议:距山庄有五里路程,现是深夜子时,你带兵躲在树林里,我先进山庄,把人救出,不管我出得来或者出不来,待辰时到,日上三杆时,大军围住山庄,咱里应外合拿人,定不放走一个……李永芳总兵领的是带兵配合令,对张澜的指令没说话,于美玲在身后先不同意,对着张澜强调道:“我来就是不放心你,我心若放得下,就不跟你来了,我能来就预备着龙潭虎穴我跟着一起闯,生是你的人,就算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块儿,我不想一个人活在世上,你若是去喝酒,那我就不必为你担着心,我定会去为你做菜、倒酒。”张澜原来答应她跟着来,就是想她是跟着玩一玩,出来见见世面而已,根本没想到她要跟到匪巢,张澜是不想让她跟着去冒险,张澜听她又起犟劲,这次真心反驳说道:“那可不成!我是到强盗土匪窝,万一动起手来,那绝对是在玩命,危险时刻我怕顾及不到你,再说了,有你在场还分散了我的精力。”张澜说服不了于美玲,她就认死理,越是危险越不放心,就越要跟着…… 张澜这时盼着能有于厚德这样的威严之人能下令制止住她的任性胡闹,简直是胡搅蛮缠。她拿关心当借口,在无理取闹,在不断地突破自己的底线,一个没见达世面的黄毛丫头真是不嫌事大,强盗窝那是一个大姑娘可以随意去看热闹的地方吗?打进匪巢能是一个一点功夫都没有的姑娘乱打进去的吗?拿关心当借口,来突破我心里的防线,这次不可以,这样高危的事,躲都怕躲得不够远,哪有往前凑这个热闹的? 李总兵似是看到什么,在旁忙道:“就让她跟着吧,她这一路上也学到了不少的功夫,即便是不能帮上你,自保还不成问题,再说,来都来了,难道说你还能让她回去不成?再说,你已经接受她了,那就再接受她的任性胡闹有何不可?”他这一说话,等于是帮于美玲的忙,李总兵的话对张澜是有影响的,毕竟李总兵是真带过兵的总兵,当下又是张澜的仰仗者,人家可是朝中最年轻的红人,代表的是我朝最新生力量,张澜哪里就逆了人家的意?李永芳继续说“既然是里应外合,那咱就把功夫做足了,带着她就让匪徒们不起疑,把接二婶的功课做足!”再说了,张澜开始还能反抗反抗,至此,对于美玲那具有杀伤力的话,张澜已经没有了免疫力,自己又想到了匪首“关一刀”是带伤的,又有大师兄雷横的这一层关系,应该没啥大不了的,把紧张的心放下,回头对刁贵说道:“刁师兄帮了我们大忙,你可以回去了,回去给大帅报个信儿,就说我们已经到达,天亮之前实施合围,日上三竿实施里应外合,你不必在这里跟着冒险……”万没想到又一个不听指挥的,刁贵上前挺直身子道:“既然我是你的师兄,我不会那样胆小,我也是男人,来剿匪保一方平安我也有份,跟你一同赴会,我们仨人一起上阵。”张澜看出来了,所带来的两个人结了盟,一起合伙不听话,实在是没有面子。刁贵连一个锂鱼打挺都做不出来的大笨熊,胡凯拿着藤条不断抽打,逼着他都做不出来的人,在生死面前敢充当大英雄。 两个人敢于当英雄是好事,可两个人毕竟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普通人硬要往火坑里猛跳,往火坑里扎猛子,这不是勇敢,绝对是不怕死的瞎勇敢,两个人是在作,是在找死。 正说着,李总兵已把三匹马牵过来,催促着说道:“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关一刀的怀疑,他们不怀疑我们,咱们才好下手。”张澜怕被看出自己欲留有退路,怕挑出事来有护短之嫌,便不再劝阻于美玲的跟随,不敢再说什么话,以防话多有失,被迫翻身上马,才一骑上马,便于觉得刁贵不再是从前的刁贵,从前的刁贵被胡凯随意抽打,那时自己只当成热闹看,没有半点的同情之心,眼瞅着被打得妈呀妈呀地直喊疼,练功时每当做动作他做不出来时,心里还有着些许的鄙视,丝毫不知道心疼他,反站在一旁看他的笑话,今天,他这可是提着命相陪,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是让人敬佩之人,他不是军人,他是看在光腚娃娃的份儿上,带路陪同到此,想到这里,对刁贵这种义字当头的行为是肃然起敬,嘴上没说,可心里感激,报恩之心油然而生,提缰绳的手下意识地抓得紧牢,也不再去担心美玲的安全,决心把任务完成得更好! 仨人打马直奔山庄,在夜色下,马前都是漆黑一片,啥也看不着,任由马儿向前走,人还没到山庄,远远望见“关一刀”跟“一条龙”等众举着火把等在龙潭山庄大门口,老远便喊欢迎之词,如故人见面,寒暄着把张、于、刁仨人引进山庄,张澜主动询问“关一刀”的伤情,“关一刀”报说敷上药,夹了板,吊起来已无大碍,说话间有人扶着二婶等人过来见面,二婶见到是他们,再不把张澜他们当成孩子,也没有主持张澜定亲时当家的光景,看到张澜和美玲到来,止不住地大哭起来,美玲上前替二婶擦泪,一边悄声介绍张澜前来搭救和家里的情况。 “关一刀”同张澜谈道:“张将军带一千精兵来剿,我们原是可以躲起来,不跟你们直接冲突的,等你们走后我们再出来,我们又可以以死相抗的,可是,这样去死已然没有人生的意义,如果我们一杆人马把鲜血撒在剿灭金军的战场上,其意义大有不同,最起码我们的家人和后人都可抬头做人。”张澜听他竟然直呼将军,还把自己率兵围剿的事说破,已是万分惊呀,自己原打算先到山庄了解情况,为日上三竿做准备,自己也好护住二婶等女眷,哪想到他们这里竟早有消息,事先于路上在心里头编的谎话算是全无用。“关一刀”继续道“我们这里的八百多条汉子没有怕死的,这几年我们做的都是劫富济贫的事,对普通百姓可是秋毫无犯。连何伍身上有血案的恶人袁大人都赦了,我们招降为国效力也应该不成问题吧?袁大人也说‘国家正值用人之际,不管过去做了什么?也不管恶不恶,只要是能为国家出力,便是有用之人,有用之人都可用,只要是作战不怕死的就是好样的。’我们这些人个个不怕死,正愁着没机会报效朝廷,千载难逢遇到大人这样求贤若渴又开明的大官人。”张澜心里暗想:袁大人说过的话,他咋知道的?要知道袁大人可是殿试入榜的进士,正儿八景的文人,叫大官人也是对他文人的肯定。“我们已经做好为国效力的准备,万望张总兵能顶力举荐!”说完便单腿跪于面前。 二婶见这些头人跪在澜儿面前,先前乍见澜儿她尚有不明,见“关一刀”、“一条龙”都乞求着,立觉澜儿已是拿事之人,她怕事有变故,在一旁帮着劝道:“他们对我挺好的,不是那种邪恶的人,他们既然肯为朝廷效力,你就帮他们一把,成全人是咱关东人的美德。”张澜一时拿不准该如何是好?心奇他关一刀和一条龙对自己的行踪掌握得这样详细?他们是先撤离城门口的,对走后的事咋这样门清?就连大帅收何五这样的事他们也知道,当真是厉害!开口张将军,闭口张总兵的叫,帅带一千兵人家都清清楚楚,这些消息的真实性让张澜有了些发懵,难知他们是如何获得的?又如何这样快传达的?就算是军中的传令兵也不见得有这样的能耐? 二婶在一旁说好话,张澜不好做这个主,但说剿杀,在这种状态下也实是下不得手,此时张澜有的只是好奇, “一条龙”上前说道:“请快拿主意吧,你的手下已经把这里围了……”这让张澜大不信,来时定下是日上三竿时围住,这天还没亮,离鸡叫尚有一段时间,一条龙续道“如果将军再没主意,那我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死得毫无意义,还不如我们拼命,即便是神机营,怕也难挡我兄弟们拼死杀出,我这般弟兄玩的是刀口舔血,死活早就放在一边,不怕死不等于愿意受死,也不是在找死,招降是为了给弟兄们找个好出路,又尝试一下早就有的报国之心,袁大人求贤若渴的机会乍现,回来之时,在路上我们就商议愿把一腔的热血撒在救国救难的路上……”他的几句话说得张澜热血沸腾,特别是愿意把一腔热血撒在救国救亡的路上的说词,激发了张澜情感,触动了张澜的心灵深处。 外面战鼓已擂响,张澜忙奔出去,已是灯火通明,兵卒们清一色的扑刀,个个神勇地冲杀上来,张澜一手高挥,止住了潮涌之势头,李总兵见张澜出来,从马上跳下,奔到近前道:“咱们的兵不想在黑天里再苦等,都怕你遇到危险,才杀上来的。”张澜见说,说道:“一条龙”愿意顺降,愿意把生命献在救国之路上,决心从此改邪归正,我看他们是真心投降,我们正在商议,你们就……”张澜看了看李总兵,有征求之意,李总兵没及时表态,张澜继续道“袁大人手头正是用人之际,手上没有能跟清兵对等的兵,山上这些人都不怕死,多数又是怀有功夫的关东彪悍之人,我们先收了他们。”虽说李永芳只比张澜大上几岁,竟然是朝中有名的人精,暗中使绊子和借刀杀人都做得不露痕迹,接口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先把他们都绑上,去见袁大人,你看他们可是愿意受绑?”他这样说是在将张澜的军,万一他们是诈降,诈降的是不肯受绑的,也是在为自己留有一手,万一到大人那里,大人不接受,反正这些人已经是绑着的,再杀也不迟。张澜不肯定这些人是不是愿意被捆绑?回问“关一刀”,没想到“关一刀”爽快应下伸手就缚。 在捆绑关一刀和一条龙时李永芳总兵亲自上手,绑得是万无一失。一千神机营的精兵押着众匪还没到,城门口早有人等在那里,张澜紧打马奔过去,见是袁大人帅众等在街上,忙滚下马,没想到的是袁大人伸手拉起张澜,没停脚直奔到“关一刀”、“一条龙”的面前,扶起他们,“关一刀”手臂带伤,只捆绑一臂见袁大人这一举动感动得泪花满脸,再次表示甘撒热血报效国家,誓死也要保卫疆土、报效朝廷,“关一刀”的话是发自于肺腑,张澜也觉得此时“关一刀”说话比在山庄里更真实,袁大人接口道:“只要你真实想保卫国土,我这里是可以不计过去你做了什么,我是想组建一支可以打败金人的军队,这个军队必须个个是视死如归,生死面前不低头,大敌当前敢冲杀的队伍。”“关一刀”听后复跪下表示道:“我们有一千多人,别的不敢说,有八百多壮士绝对是不怕死的死士,又都是练过的身怀功夫的武林之人,只要给予正名,摆脱掉匪字,绝对是最好的兵。”“关一刀”没说谎,这八百人里面有他的徒弟,也有“一条龙”的徒弟,即便外人也都是天天操练的,还有些是带艺投奔的,随时都可能是拼杀玩命,个个骁勇善战。大人也是看好这些人不是一见清兵冲过来就散掉了的窝囊货,心中又起一喜波,再次扶起“关一刀”并解开绳索,张澜见大人亲自解索,忙上前帮众人解绳索,袁大人道:“我们为了保卫国土,为了我们的民族,为了我们的父老乡亲,为了我们的姐妹,我们姐妹不受欺辱,我们就是要连死都不怕,从此,我们都是生死兄弟……”关一刀听到袁大人肯把自己称兄弟,激动地说道:“把我们当兄弟,就算是死也愿意跟您干!共赴国难!”“关一刀”此举引起了共鸣,所有官兵齐呼“共赴国难!共赴国难!……” 欲知后事如何?请往下看。 第8章 合战毛文龙 二品官怒斩一品大员 袁大人挥手止住呼声,道:“以前大家光有赤子之心而没有用武之地,有的是精忠报国热情,没有效力之实,现在我们都是大明的精兵好兵,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军队要有铁的纪律,我们必须把过去个人的恩怨全放下,一起轰轰烈烈奋勇杀敌,真真正正地做一回好儿郎,我们用一腔子的热血回答我们的父母、回答我们的妻儿,我们更想通过自己的拼杀,为自己创出一番成就,证明我们自身的价值。”众人听得认真,嘴上没出声,脑袋在不停地盘算,心里对大人产生了敬佩,“关一刀”,“一条龙”都铁了心跟定了大人。大人继续说:“两军开战比的是勇气、比的是胆量、比的是杀气、比的是听令,拼的是不怕死,讲究的是军队上下一条心,将爱兵,兵爱将都如兄弟父子,兵爱兵如手足。现在我宣布——停了李永芳团练总兵之职。其原因有三,一是高高在上,从京城过来,这一路上他每餐都是六道菜不见菜,顿顿大鱼大肉,还品着名酒,而门外的士兵只有一碗汤喝,还不管够,在兵营里他还设岗哨把门,而不是把岗哨放在外围防敌,外围竟然不设流动哨。二是对兵士非打即骂,无故惩罚士兵,当官的这样做,哪个士兵能跟你同心同德?到战场上谁人肯拼命?三是在清剿之役不听指挥。这样的人是带不好队伍的,自此张澜顶替其总领兵之职。”张澜乍听心里一喜,然而反觉自己不好意思,觉得有对不起李总兵之处,特别是第三条与自己有涉及关联,欲插言,袁大人看了看张澜,反严肃地说道:“他是在玩借刀杀人之术,让你们仨死在山庄里面,你还想替他这种人说话?这样的人我不敢用,也不能用。我整天把这种人搁在身边,指不定哪一天我就直接成了受害者,本应该消去他的官职,咱这样处理对他来说已是开恩,咱这是在全身心地作战,他北国金兵屡战屡胜,士气正盛,咱的旧兵根本就挡不住他铁骑的冲击,咱军中再有勾心斗角之事,咱现在对金兵作战再不是平叛、戡乱,而是上升到两国开战,两国开战凭的是战力,我们带兵就是带心,将士一心,其力断筋,而军人在战场上比的是勇猛、比的是杀气、比的是听命,贪生怕死的别入我袁家军,藏有二心的和心存别念的别入我的袁家军。咱先凭借着城墙的防御抵御住他清军的冲击,先守住关、宁、锦防线,慢慢扭转屡战屡败的被动局面,真正打击他们的是我们将要培养的新军,要建一支拖不夸,打不烂敢拼杀的奇军……”稍有停顿,继续说道“当前情况是我手头没有可用之兵,就算是朝廷神机营的兵亦是耐不住清兵的冲杀,一遇清兵的马队杀来,便乱起来,毫无抵抗之能,再一个就是缺少敌情的掌握,当前敌军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而我们对敌军在做什么是一点不知,因此我们处处挨打,时时被动,我们还面临着后方不稳,政令不统一等诸多的问题存在……”袁大人这边分析敌我双方的情况时,“关一刀”立功心切,上前请战道:“我们愿意诈降过去,待时机成熟也来个里应外合……”这话正合了袁大人的心意,自己的话没说完被打断,发出了一声“噢”,把目光转向“关一刀”,“关一刀”接着说道:“去年,努尔哈赤曾派人带着东西到朝阳找过我们,听说三年前也曾来过一次人,只是那时我还没来朝阳,当时是‘一条龙’见的。”说着脸转向“一条龙”,“一条龙”接口说:“当时有人来找,我还以为是求入伙的,后来那人说让我们去入伙,当时他们还不这样出名,他们的势力还小,但我知道他们是反朝廷的,我嫌他们闹得太过,就没去入伙……”袁督师喜出望外,大家开始商议到努尔哈赤处去诈降一事。 张澜从军营走出来,见美玲仍在苦练打土坷垃炮,上前道:“你比我们专门练功的还刻苦,这腕子一直在肿着,再不克制点怕你的手会废掉,功夫不是一下子上身的,好功夫是经过长久的磨练,一点点来的,就算是手法对了,也要有腰腹肌的支持和配合,不然,虽说准头有了,既便是你打中了要害,由于缺乏劲力,亦不是你想要的效果,离手兵器是靠快决定的,快决定着打击的力度,力度是靠瞬间抖动来的,远目标靠抖臂来提速,近目标是靠抖腕来提速。”张澜嘴上说着话,随手捡起一块,一个小回身,腕子一抖,“叭”的一声,力量奇大,土坷垃炮先自粉碎,实心标靶被击落地,让美玲好生羡慕。 美玲自接触到功夫以来,天天苦心专研,白天练,夜晚练,唯在这暗器功夫最有心得。在五台时,张澜一直瞧不上暗器功夫,就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使用暗器不是功夫的正途,很有鼠盗的感觉,是不磊落的男人,所以,张澜在暗器功夫上从不用心,幸亏美玲不是男子汉,加之所练功夫时日尚短,在准头上和劲力上与张澜比相差甚远。 练功夫就是要练杀人致命的能耐,就是练克敌制胜的杀人招法,功夫不是用来吓唬人的,“关一刀”跟张澜相斗没有抽出宝刀,那不仅仅是看张澜没有兵器在手而托大,功夫练到了一定程度后,既便是空手,凭手刀照样能把人头砍下来,所说的花拳绣腿就是指的那些个只有招式而没有杀人伎俩,花拳绣腿只要是一遇到真人便露馅儿了,打出去的招法没效果,防御的招式也同样是软棉无力,成为了好看没有用的唬人把戏。而那些功力深厚的高人,打出来的招法让你看似平白无奇,靠功力驱动让人防无可防。 美玲的手法身法都对,效果就是出不来。为此张澜多次劝阻,怕美玲练过劲对身体会造成伤害,眼睁睁看着她走火入了魔,强行改教她奔跑的轻身功夫。美玲是好强惯了的,张澜觉得闪辗腾挪的功夫是她当前最要紧的,关键时刻跑得快是她这样好事之人,脱离险境逃生的必须技能,缺这能耐万万不能,她是一个哪里危险她到哪里去,还场场不落,张澜为其量身定制出草上飞轻功,草上飞的轻功是女人弱势项,女人体重虽说是轻,可步法稍微慢点,女人走路上身子后倾,是练草上飞的最难纠正的姿态,多次纠正,仍出不来效果,改不过来,美玲知道差距巨大便加紧练习,闹得天天肌肉拉伤,害得张澜到夜晚专门端送热水进行热敷。张澜为了缓缓她的情绪,陪她到海边散心,哪成想她见海边全是合用的石头,是练习石炮最好份量,大小更合适,如饥似渴地脱下军服往里装,张澜也来帮着她往军营里运石头,自此白天练准头,晚上练姿势,她的刻苦劲儿超过俗家弟子,俗家弟子中李拓是最用功的一个,当时的热情也是不及现在的美玲。 没几天,“关一刀”帅本部偷偷逃跑,几百人一夜之间不知了去向,袁大帅派人到朝阳追查不见踪影,随将对“关一刀”一干人等缉拿布告图样的张贴出去。 袁崇焕袁大人叫上张澜相陪去锦州,祖大寿年龄不大,可也算是个老总兵,锦州是关宁锦防线的最后一站,更是最前线,祖大寿的决心和意志很重要,这种视死如归的豪气感动得袁崇焕大声疾呼:“我大明有这样的战将乃国之幸矣!” 至此,袁崇焕袁大人算是开始了整军大业,锦州最前线由祖大寿镇守。随把自己的构想讲出来——依托高大的城墙固守,以达削减清军锐气之目的,让双方士气此消彼长,袁崇焕的构想就是以高高的城墙对抗金军的铁骑,暂不与金军平地作战,不让萨尔虎之战重演。 然后,再东联合朝鲜,西联合蒙古,两年后完成建军大业,组建一支尖刀奇军,这尖刀军是由彪悍的关东人构成,做到见到清军勇敢面对,冲上去,顽强作战的军队……三年后,开始对清军进行全面围歼…… 这一构想得到了全体将士的全力支持,有了好的战略策略,人心思稳,有了目标也就有了干劲,关宁锦防线依据此把城墙都加高加固,以城墙坚守这个法子张澜不觉是了不起的战法,祖大寿那可是识货的,这战略实在是太高明了,令祖大寿茅塞顿开,大有战胜清军之把握,一个心思努力加高加固城墙,并在城墙上布置火炮、火药、滚木、雷石,后来又多出来最好用的火油,燃烧的火油浇下去,不但烧伤攻城的士兵,还能烧毁云梯,让清军的骑射优势在城墙面前顿失。 这一切都安排妥后,袁崇焕袁大人随身只带张澜和于美玲,乘船来到了毛文龙驻地,毛文龙得知,兵部尚书兼蓟辽督师巡查,慌张来见,见仨人便装来,这便装非作战军装,作战戎装是有很吓人的军衔标识,张澜和美玲都十五、六岁的少年,在毛文龙眼里就是便装的童男童女,仨人没引起毛文龙的重视,见过礼后坐于下手位,袁大人开口问道:“有什么困难吗?”兴许是毛文龙酒喝得多了,竟然是大的乎嗤地答道:“粮草,朝廷欠我一年半的粮草,至今仍然是没有个着落……”袁大人来蓟辽时曾寄希望于他的这支力量,他的战纪最显眼,大明朝在萨尔虎五路大军新败,可以说他的这支队伍常常有捷报。缺草断粮是明军普遍现象,袁大人不愿意往下听,而转移话题,求问:“毛将军,你有啥对敌良策?”哪想到毛文龙大的乎乎答道:“努尔哈赤小儿何足道哉?还敢私自称帝建国?多少次的手下败将,只要是朝中把粮草给足,我提大兵定打得他落花流水,撵到盛京擒抓来交你,你只管押他回京复命交差……”袁大人心里犯疑,随问道:“你有多少队伍?”毛文龙吹嘘开了头,尚不清楚袁崇焕虽书生一个,更是独断专行之人,毛文龙没想着收口,“我十万人马只要是粮草充足,不出三月便铲平他什么大清二清的……”(此时金已改国叫大清),袁崇焕袁大人挺不接受这样的虚假空,断然不信有这事,没心思听他讨要粮草,提出到军营视查。毛文龙与袁大人在前,张澜与美玲在后跟着视查了军营。 袁崇焕袁大人刚回到大帐便大声喝道:“你个大胆的狂徒,你屡屡犯上作乱,好大喜功,冒功贪婪成性,夸大战力,欺君罔上……”稍定一定向张澜命道:“张将军,把这大明朝的第一败类,民族的罪人给我拿下!”毛文龙见袁崇焕是一个白面书生,后面跟着童男童女,美玲虽说是军装可女儿情态难掩,因而毛文龙眼里压根没把他们仨搁在眼里。 张澜突然间听到这样的命令,迟迟未动,还以为是听错了,这毛文龙名声太大,早就是大明朝抗清的第一大功臣,官拜正一品左都督,本身又执尚方宝剑,他战功赫赫,大有稳定江山之功,已是大明的一个不败的战神,怎地就要被拿下?袁崇焕是二品京官,就算都有尚方宝剑,那也就是尚方宝剑对尚方宝剑,大不了就是督师对左都督……袁督师再喊道:“快把毛文龙这等国家的败类给我拿下!”张澜再次听得清楚真切,这才上前伸手抓拿毛文龙,毛文龙人虽说是坐着,并没有束手就擒,手向前一穿,反攻入到张澜的面门,这一变故太快,袁崇焕大人没反应过来,就连美玲天天练暗器的眼力也是没看清楚,张澜忽然间觉得脸上有股子劲风袭来,躲闪是本能反应,张澜向后仰头以让过袭来的劲力,感知不好了,毛文龙简单一个动作,张澜觉出来他的功力强劲,张澜跟“关一刀”、“漫天风”都有过实战交手,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觉得毛文龙拳脚坚硬,比“漫天风”的招法要快,比“关一刀”的招法要硬朗强悍,出招霸气十足,毛文龙艺出少林寺,张澜感知他这一穿力量奇大,不得不后移半步,毛文龙身随掌起,站起身抢住了方位,张澜突然发现毛文龙是人高马大的大汉子。他跟张澜交手过招还得空儿拿眼虚瞄了一眼袁崇焕,脚下移出了半个脚位,张澜也有所发现,知道他这是有意向袁大人靠近,忙使出了“金刚拳”的“大处落墨”,毛文龙所使的是最拿手的看家功夫“大力金刚掌”,他身材高大,骨格宽厚,又是一向独断专行惯了的,平日里花钱如流水,手下副将耿精忠、尚可喜等人对他的功夫百般信服,对他韬略言听计从,今天对袁崇焕袁大人已是客气在先,他一向骄纵,哪容你袁崇焕说拿下随便拿下?刚立起身见张澜“金刚拳”使出来,不免暗也是自佩服,自三人上岛便知童男身上有功夫,其余两人走路脚步沉重,袁崇焕大人那是一点功夫没有,而美玲也没把足尖练出功夫来,走起路来鞋后跟落地咚咚咚地响,十个脚指不抓地。暗想袁崇焕算是个人物,竟然是身边不带足人马,还到处瞎闯,我毛文龙一身的能耐也没敢如此大胆。见张澜自上而下全罩住,左手掌一招“拨云见日”,防护住张澜的“大处落墨”,右手掌使出“蛟龙出海”,取张澜双眼,张澜感觉毛文龙功夫不凡,连雷横大师兄面对“大处落墨”也只能是退让化解,这毛文龙化解的同时又进招,且如行云流水一般,忙将手臂挽了一个花,“大海捞针”想缠裹住毛文龙取双目的那一招“蛟龙出海”准备用“大海捞针”扣住他的脉门,反被毛文龙幻化出一招“黑虎掏心”抢了先手,又将张澜逼退一小步,张澜自与雷横动过手之后,便自觉功夫又有了进境,能与号称天下第一高手“漫天风”战成平手,哪想到今竟处处后手,真应了那句天外有天的俗语,毛文龙人高臂长,他又善使掌,掌较拳又长出半个手掌,再加毛文龙的掌如铁臂般地坚硬,屋里形势立被毛文龙所掌控。袁崇焕看不出这里面的谁占了上风?也不知道是“金刚拳”厉害?还是毛文龙的“大力金刚掌”更强?他亲见过张澜大战“关一刀”,又见张澜与雷横激战,在他心中张澜就是天下第一的神童奇才,张澜是不会落败的,因而,并没有半分紧张感。 张澜动手便知道毛文龙功夫十分了得,因而所使出来的全是“金刚拳”的招式,仍然是被步步逼退,渐渐的已经成为了隔离袁大人跟毛文龙的中间人,毛文龙招招添力,意图是逼退张澜,张澜哪里还再有退路?若再退就等于将袁大人暴露给了毛文龙,没有自己挡在中间,凭毛文龙的功力,别说一掌,就算是毛文龙的一指袁大人能承受得住不?张澜跟毛文龙俩人的功夫相差不远,可张澜年幼,身子显着单细,再加上多了保护之责,毛文龙算是久经沙场的,早看明白这一切,见张澜不敢左右避让,也不敢闪展腾挪,站住方位被动挺着接受攻击,因而,他张澜的能耐被削弱了一半,毛文龙有意向左偏移半步,张澜亦隔在中间,毛文龙向右移动,张澜还是挡在前,这钥匙门算是被毛文龙掌控,这样一来就等于毛文龙左右后都不用防管,只一个心思顾眼前,主动之势越来越明显,毛文龙一惯是作主说了算的那个,从功夫上看出来他的为人,得理不相让,处处抢先,一双掌舞开,严颜是分毫不容情,瞄着袁崇焕进逼,张澜被动挨打的局面呈现出来,张澜力不如他大,臂不如他长,势力范围自然要小许多,忙又加用脚法腿法,算是没让毛文龙再逼近,袁大人算是个人物,面对如此之险情仍镇定自若地端坐在太师椅上,张澜更加慌乱,不能气定神闲地与之周旋,少了跟胡凯相斗时的飘逸,也没有跟雷横打斗时的气定神闲,根本没有棒子打蚊子的效果,也没有杨柳不受吹的潇洒,十招之中有三、四招是进攻招,硬是拼着挺着没让毛文龙再进半步,练武之人练的是杀人的伎俩,很少有师傅敢点破说这练功练的是杀人的能耐,嘴上都讲练功是为了强身健体,以德服人,特别是门派越大,越要求门人讲德,德是我们祖先留下来都要求尊守的大道,连“关一刀”这样的强梁也要来尊守,不然,跟张澜见面就耍宝刀,管你什么人,也不管你手上带没带家伙,上来就一刀,怕张澜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连疯子也不会这样干,原因就是德在起作用。张澜看准时机,使出一招“大动干戈”的强招,反把毛文龙逼退一大步,毛文龙好大喜功,高高在上惯了,称赞了张澜一句:“好俊的功夫!”,确实,在“大力金刚掌”面前逞威的功夫还真是不多,毛文龙在军中名声大噪,除了他上报的军功之外,毛文龙的真实功夫那是实实在在的,与一些总兵相遇,都是武将,武将比试功夫在所难免,群雄中他毛文龙功夫傲人,因此,他毛文龙说什么大家不敢有相反意见,说屡建奇功,便都信他,羡慕他。他毛文龙哪里吃过这样的大亏?竟被十六岁的孩子逼退一大步,被传出去成何体统?称赞声音没落地,手上暗暗加劲,逼得张澜一小步一小步向后退让。张澜以“大海捞针”抓毛文龙的手臂,准备用拿“关一刀”之法把毛文龙拿了,手刚碰到毛文龙的手臂,感觉到他臂粗如木,一手难以抓握住,正想用另一手辅之,哪想毛文龙一带手臂,险些把张澜带倒,向前抢了半步才站稳,高手之间胜与负往往发生在瞬间,张澜抢前半步间,身子不稳时毛文龙肘外翻顶撞张澜胸口,毛文龙高大,这一肘顶中胜负怕立见分晓。毛文龙也觉得就要得手,眼见成了,下意识中再添二分力道上去,他对张澜没有任何手下容情的理由,毛文龙忽觉脑后有暗器风声,若不是激战之中,他完全可以凭声音伸手抓拿,接了去,可他正是在把招用老之际,只能靠低头躲,在他分神之际张澜抓住了仅露出的瞬息机会,一个小转身鞭拳甩抽,打在毛文龙耳根子上,毛文龙后脑中石炮,同时耳根子受张澜奋力鞭拳,他就差没倒地,美玲打出的石炮倒是不重,张澜的拳可是有份量的,普通人受此大力一击,脑浆子怕是都得被击打出来,这毛文龙实在是硬朗,借与张澜近身之机,下意识挥掌拍打到张澜面部,虽说是后手,可“大力金刚掌”并非浪得虚名,一掌将张澜震荡出一个大趔趄,后退两大步才拿住桩,险些撞到袁崇焕袁大人。毕竟是张澜抢先得手,亦先于毛文龙恢复战力,再有美玲在一旁连发两炮,特别是一炮打到了毛文龙的脚踝骨上,发出来的撞击声袁崇焕大人都听得很真切,估想踝骨是被击碎,毛文龙疼得顺脸淌汗,撑着不移动,但掌法不乱,张澜感知到毛文龙的掌力威猛,以腿功攻他毛文龙下三路,张澜曾与“关一刀”使用过腿功,当时还真产生了很大效果,此时,毛文龙左脚踝骨受到重创后,一条腿不便移动,只能以双掌频繁回护张澜的腿法和脚功,左掩右挡,甚是难看,加上偶有美玲石炮放出来,气得毛文龙开口骂道:“娃娃无礼!”嘴上乱喊,心里着急,想找机会以“大力金刚掌”硬劈断了张澜的脚脖子,越是这样心思他照顾的面越窄,防护范围跟着变小,张澜仍守着攻下三路的道儿,此时亦是张澜最凶险的时刻,毛文龙被打急了眼,拼了命要孤注一掷,宁肯先受张澜的一招半式也要专寻下死手的机会,毛文龙已不怕同归于尽了。张澜不单是守着攻下三路的这条道,也始终不绕到后面对毛文龙实行偷袭,张澜在毛文龙面前一脚轮起,看似是要甩出“旋风脚”,实则是暗藏杀机,突然演变成手着地,两脚的后跟甩打向毛文龙的脸,这一招最难准确把握的是找点,人成倒立脸向外,只能依靠对方的腿和脚来判断对方的脸位,这叫“看脚打脸”,这招在练习开始时,都容易打不准,也不易甩出劲儿来,胡凯领着练习了几个月的时间,这一怪异招法,要求使用时机要成熟,打出的力度要狠,第二个难点就是使用完之后如何快速逃避,由于体位颠倒而形成的被动,意思是万一没打准,那可就是己方被动,这招本是败中求胜的险招,求胜不得,将更加下风,需要用以下三招脱险:一招是借势翻身逃走,一场打斗中“看脚打脸”只许使一次,绝不允许使第二次;对方若有了应变能力,踢向己方的头部,手要随时做防护准备,一定要护住后脑海;若对手对自己双脚下手,脚脖子万一被拿,形势便万分凶险,另一只手定要偷袭对方裆部,取其要害,做到败中求胜。张澜无奈的情况下使出这险招,也是矮个子打高个子的奇招,这招突然使出,毛文龙全神贯注,一门心思施重手砍断张澜脚脖子先,突然发现这一从未见过的怪招,呆滞在当场,愣神中被结结实实打中鼻子,毛文龙头部又受重击,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张澜上去“一针见血”点出,把毛文龙的左锁骨点碎。袁大人早预备好绳索,扔给张澜,张澜依令将毛文龙捆绑好,其实,此时就算是不绑,他毛文龙也成了废人一般。推出门外宣布毛文龙十二大罪: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杀降人,难民冒功;奏有牧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语,大逆不道;侵盗军粮;私通外番;部将数千人,悉冒己姓;剽掠商船,自为盗贼;强取民间子女,不知纪极;驱难民远窃人参,不从则饿死,岛上白骨如莽;拜魏忠贤为父;丧军无算,掩败为功;观望养敌。立时斩首,这可是独断专行者遇上了当机立断者,没经过朝廷汇审,对总兵级的重臣直接砍头。要知道有尚方宝剑者,那都是对五品以下人使用的,毛文龙可是一品大员,由此可见袁崇焕是何等阵仗? 袁崇焕袁大人皮岛收纳了其手下三百多人马,再奏报朝廷。 欲知后事如何?请往下看来! 第9章 携美玲出使 金刚拳再遇金刚拳 袁大人再派张澜出使,这可是代表着国家出使,这回是使节,张澜出使自然少不得美玲跟着,来到高丽国大殿上,张澜欲上前以国礼相见,胡凯突然从旁走出,张澜见是他,万分惊喜,忙抱拳对胡凯礼貌地说道:“大师兄,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先办国事,办完国事到驿站再慢慢跟你说话。”张澜肚子里真有许多话要对胡凯讲,有感谢胡凯的话,感谢他传授自己功夫,也想就下山前跟胡凯动手表示歉意,愿意把五台师兄弟们的去向讲给胡凯师兄听,更想把遇雷横的事讲与他听,甚至于自己下山就收降“关一刀”、“一条龙”,解救下了全城的父老乡亲,因而受到袁大人的重视,已然担当起了军中要职,成了大明的官,也更想在胡凯面前显摆一下,张澜便更愿意把胡凯引见给袁大人,连美玲都来不及引见给胡凯,准备见过高丽王完成钦命后再坐下来跟大师兄喝上几口,在这里突然看到大师兄,真得跟大师兄坐下来好好地唠唠…… 哪想到胡凯猛地一把扯住道:“别整那些没用的,高丽刚顺了大清,就算有心与大明联纵,也没那个能力了,这个念头你趁早打消。”张澜想你胡凯再了不起,也就是个镖头,怎知我是来办国家的大事呢?因而没把出使的目的对他讲,万想不到他竟然一语道破天机?张澜有了些惊讶,非常奇异的看着他。但总也不至于因胡凯一句话而放弃使命,仍然向上走,胡凯拦住严肃说道:“别尝试了,没有用!大清铁骑新败高丽,高丽国君自己都无兵可用,哪里有实力跟你联纵?”这时张澜大概明白胡凯为啥能在这里出现,能有如此之表现,刚要开口发问,胡凯道:“你恩师苦禅大法师叫你。”张澜听到很兴奋,没加思索地问道:“在哪里?”若是别人,说个谎,把张澜骗过去,见到苦禅就算大功一件,可他偏不善此道,回道:“大师现在大清被拜为国师,先是为大清国创造了文字,之后明军五路围剿,在萨尔虎反围剿时他老出谋,把明军打得落花流水,加之他老跟努尔哈赤是光腚娃娃,俩人早就英雄相惜,他老在大清成了最有威信之人。”张澜对他两次阻止与朝鲜国王见面已有怒意,对他所说没上心听,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胡凯道:“是真的,他老在盛京等你。”这时胡凯多想拿出苦禅的物事来证明,可他没有,出来时并没有得到苦禅的给予,若手里拿着翡翠八卦,张澜肯定不用怀疑,胡凯急思索有什么可以证明之处,他是直性子的人,极力证明苦禅在大清国地位高,努力说明自己是苦禅派来的。其不知张澜此时的报国热情,根本不可能跟随了胡凯去当卖国求荣的贼人,那叫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谋叛之大罪,张澜根本就不作考虑。张澜被缠住心里着急,无论如何也要把圣上的旨意对高丽王讲出来,完成了出使的使命,没心思听胡凯说什么,把一路上设计编织的劝说话都讲给高丽王听,先看看高丽王是什么态度?即使高丽王不出兵相帮,最好也能保持中立,如果他能提供些粮草,那就是抗清的最有力的支援,这都是袁大人在他临行前交待下的使命,袁大人在张澜心目中是什么形象?那就是国家的代表,张澜撇开胡凯继续往上去,没心思管胡凯说什么,也没理会苦禅是不是在北国?更没有听进去苦禅在北国担什么要职?这样就等于胡凯证明了半天毫无意义,胡凯见张澜竟然不理自己这茬,一个狐步复又挡在前,张澜曾在雷横面前表明了自己知道对胡凯的感恩,也不想再与之动手,可此时胡凯如此作为,实在是着人恼恨,但出于对他的尊重,忍着怒火问道:“大师兄,依您说,该如何?”胡凯见张澜问及,回道:“咱们再温习温习武学。如果你把我控制,那你想如何就如何好了,如果我把你控制,那你就跟我去大清国,见恩师苦禅大法师。”张澜听胡凯还是要动手,张澜不惧怕与之交手,刚与“关一刀”、雷横、毛文龙交过手,积攒了许多宝贵的实战经验,武功招式运用上有了更多的心得,能力上已非五台下步云亭旁可比,武功已突飞猛进,抬眼望高丽王仍没有表情地坐在龙椅之上,没表态可威严仍存,心想:在大殿里动手极不合适,也不允许再让胡凯在此胡来。胡凯继续证明劝说道:“苦禅恩师确实是在大清的盛京,他与努尔哈赤罕王是光腚娃娃,恩师在大清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地位仅仅低于努尔哈赤罕,我就是按恩师的指派来叫你的。”张澜也没细听他竟叫苦禅为恩师,也没有听进去苦禅在大清国的地位有多高,没细分析苦禅是不是在大清国,对胡凯的恨意到了极点,明白他不是在这里捣乱胡闹,是真的成了卖国的贼子,他这是真正的谋叛,一下子把原来对他的尊重对冲到底,把刚产生的恩情全部的抵消掉,甚至于对胡凯的纠缠有了些厌恶,真想再教训他一次。眼见胡凯在眼前拉开架势,不再忍耐下去,丢下一边的美玲,上前直奔胡凯面门,用的可不是“金刚拳”,而是“关一刀”的招法,目的就是想一招让胡凯丢丑,尽快把他赶走,不想让他在这里再干扰下去,胡凯见张澜所使的并不是自己传授的招法,来得快捷无比,胡凯对张澜很是忌惮,突见张澜使出怪招,从未见过的招法,狠辣异常,一时不知用哪一招应对?胡凯来这里确是受苦禅的指派,胡凯明知道不是张澜的对手,怕不能完成指派,胡凯又不好当苦禅的面明说自己不是张澜的对手,而是绕道说:“张澜向来是主持正义之人,因而他做事从不顾及别人的情面,他只重仁、义、礼、智、信,不管别人的心思如何?也不会顾及面前的困难有多大?是个忠烈之情大于天的人,我怕难以说服他。”苦禅是什么样的人?见胡凯这样支支吾吾,早猜出胡凯没直说出打不过张澜,没法对张澜实施控制的话外音,随念了一套口诀:“万物我中央,中气持舒畅,遇强懂退让,势尽我跟上,接让替避让,反身搏大江。平和呼吸定四方,清除杂念站中央,深吸中气至腹腔,吐纳和缓讲匀畅,舌抵上腭思火阳。”胡凯把口诀记下后仍不自信,不知如何为好?难知仅凭这个口诀张澜就能听话?苦禅稍加解释,胡凯如灌顶一般,立马有了克制张澜之法,苦禅可真不是打酱油的,雷横的推断很有道理,他能受到大明的前朝皇上尊拜为师,那是老皇帝在拜一个年轻的后生为师,在民间是会当奇闻来传的,苦禅因而在佛教界名声大振。努尔哈赤能如此倚重于他,苦禅确有大能耐,短短几句简明的话把胡凯的功夫提升了一大截。胡凯以手接住张澜的手刀,同时引力向后退以卸去张澜的致命杀招之来势,待张澜力道尽时,他反随势攻上,使的是一招“大好河山”张澜很是惊讶,万想不到一招便被胡凯反先,其势比雷横还要刚猛强劲,进攻速度之快比在步云亭下时更迅疾。张澜见自己动作受限,正常出招对胡凯已不能制胜,忙使出“大动干戈”,这可是战胜胡凯的老招,张澜在刚出招就快速加入“回笼拳”,哪想到胡凯在这关键时刻轻轻松松伸手接住来招,稍一引带,张澜没使出“回笼拳”,便已处被攻之势,已没有可能再跟进“回笼拳”,只能放弃原套路,忙乱地跟着胡凯周旋,一下子变成了按胡凯的路数运行,胡凯使出的“金刚拳”招式劲力连绵,一招一式的名称张澜都清楚,也知道怎么使?使到什么程度?接下来的招式是啥?可就是看着人家使,自己竟然没有还手之力,一时间把所有的恼怒全驱散,心里不免对胡凯有了些暗赞, 这才几个月的光景,他胡凯功力进境这样神速?功力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张澜忙走入正轨,连忙使用最得力的“金刚拳”来认真应对,跟雷横对阵自己尚有四、六分帐,如今遇到胡凯攻守竟然连三、七也达不成,往往是出一招就再没有二招,其实“金刚拳”没有守,对非五台人来讲“金刚拳”的每一招都是杀招,二人师承一脉,都用“金刚拳”,张澜竟不能分庭抗礼,张澜慌用毛文龙的少林功夫对之,可是,他毕竟只看见过招式,打出来的是不伦不类的“大力金刚掌”,没有毛文龙使得自然而强硬,强悍而欺人,张澜只看到毛文龙使得威力奇大,凭记忆临时打出几招“大力金刚掌”虎人,张澜不了解少林功夫的真谛,张澜拿出几种功夫攻打胡凯,可胡凯岿然不动,仍是不变的“金刚拳”,一步一步紧迫张澜,形势也越加主动,嘴里说道:“你就不要敬酒不吃,反吃罚酒了,恩师苦禅大德法师派我来是叫你,是请你,实在劝不动,就把你抓着走。”胡凯的拳一路走上风,口气也大了,这是明告诉张澜——我可以抓着你走。张澜听出胡凯口口尊苦禅为恩师,明白了胡凯的能耐是跟着苦禅后长功的,张澜连换拳法,仍总是在胡凯的招法之后,把雷横的招法使出来仍是无奈,始终找不到能使“回笼拳”的机会,自己反迭遇险招,幸胡凯没有治张澜于死地的念头,张澜被迫得后退连连,那胡凯又连绵跟进,张澜也是历练过的,虽说出招少,可仍然打出强劲的“金刚拳”应对,因而,胡凯不敢轻敌于张澜,张澜虽处下风,总有脱困之法,偶尔也使出很有侵略性的怪招,胡凯看得清楚,凭借苦禅传的口诀,胜算正在一点点加大,手上加劲,一招紧于一招地跟进,脚下亦不例外,有意将张澜逼向墙角,使出“大海捞针”进行抓拿,于美玲一直紧张地观察,手里握着的石头都烫手,此时,美玲已有了些武功基础,比大战毛文龙时多了见识,再不用身体转半圈便可打出石炮,这样近的距离可以说有百发百中之能,一炮打向胡凯的眼睛,胡凯全力与张澜对打,没在意她一个十指不抓地的小姑娘,突觉有物飞向眼睛,本能低头,算保住了他那略突的大眼睛,咚的一声,石炮打在眉穹上,鲜血流淌入眼,使胡凯“大海捞针”没拿准,让张澜从腋下逃脱,手指抓得张澜的衣袖,张澜连忙甩抖,胡凯的一扯可是不同于当年张澜扯于松的衣角,胡凯指如铁齿,呲的一声,扯下了张澜袖子的一角,张澜下意识感觉手腕火辣辣的,知道是被袖子刮着了。 胡凯眼睛算是保全了,但心立时慌乱,巨疼难忍,不知自己伤成啥样?忙打出一招“大动干戈”,先以求自保,竟然忘了张澜趁势再使出“回笼拳”一拳将胡凯重重击倒,又是张澜手下留情,没使出全力,当张澜面对的是曾对自己有恩而没有报达的人,真下重手取了他性命很难,张澜若上前一步再施以重手,当下,胡凯再没能力与张澜相抗,他胡凯虽说是汉奸走狗,毕竟还是有恩与己,张澜并没结果了胡凯,望着胡凯爬起走出大殿。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后面慢慢写来。 第10章 神秘的李拓,毫不掩饰扮演神 张澜走到高丽王面前施以国礼,递上国本,把出使目的讲与高丽国王听,高丽王听后低声道:“我当然愿意重归大明,仍念旧主,可我高丽国乃一孱弱小国,又新败于大清,国力穷尽,无力与大明国联合抗清,我们对你们两国可不持立场,亦无本钱持立场,若大明可败大清,高丽国仍旧对大明朝觐……”言外之意就是若你们大明败于大清,高丽保持现有状态。 张澜无奈退出,连馆驿都没住,直接启程出使蒙古王,俩人在马上来到广阔的大草原,心情豁然开朗,新长出的青草发出一股股的草香味随风吹来,远处的山坡下黄黄的不知名的小花开得连成一片,一直连到天际,近处忽有小鼠从洞口探出头来观望着自己的安全态势,稍有动静便缩回洞中,草地里新长出的婆婆丁是俩人儿时都挖过的野菜,此时见到草原上竟然有这样多,兴奋得不知道如何表达其美好,美玲也忘了这些日子来,自己装成冷面大侠的模样之辛苦,竟然在马上高呼起来,远处的山坡上成群羊儿在蓝蓝的天空下面认真地吃着青草,忽有几朵洁白的云儿低低地从头顶上飘过,在山坡上留下了移动的光斑,映得羊群儿一半是明一半是暗,羊儿却没半点知觉,仍然低头忙于吃着香甜可口的嫩嫩的草芽儿,俩人策马跑到坡顶,去眺望这浩瀚的大草原,望向远处的山坡,欣赏着更远处的美景,指看着远处更大的羊群,突然有只雄鹰在俩人头上飘过,美玲首见如此大的飞鸟,惊呼着指给张澜看,仰头张望着它的姿态,美玲说道:“看!看!好像是被风刮过来的。”张澜回道:“听说草原上有种大雕,可以把小孩或小羊叼走,也许就是它。”忽而一股微风刮过,带着清新的味道柔软地扑向俩人的面颊,美玲双手交叉在背后,深深地吸入一口带着花草味的空气道:“我跟着你就喜欢飘泊在这天地间,站在高高的大草原上,让白白的云朵儿擦着头皮过,耳朵里满是大草原的百灵鸟儿的歌声,鼻孔里尽是花与草的气息,身体接受着大漠上独有的微风沐浴,这种感受让我激动!你看这蓝蓝的天就像新染的一般,看那白白的云朵儿也是刚洗过的一样,看这地上的草和小花也是新长出的,真正的是一片新天地!这就是一幅画!”张澜下马让马儿自主吃上嫩草,美玲照样也放马出去,见半山坡上小草青青,平平坦坦就像是被神仙躺过一般,看在眼里十分地亲切,俩人躺在草地上,任凭柔软的春风从耳边刮过,俩人不言不语躺着扮神仙,美玲随手摘了朵小黄花儿放在鼻子前慢慢闻着淡淡的香甜,任由朵朵云儿慢慢飘远,二人装神仙竟忘了时间…… 马儿吃够了嫩草儿自主回来才将俩人从陶醉中唤醒,是马儿不让俩个总躺着扮神仙。俩人上马往前信马由缰,美玲喊道:“你看那是啥?好像是个房子。”张澜回道:“那就是蒙古包,蒙古人是住这里面的,是蒙古人的房子。”俩人都无意进入蒙古包,可美玲眼尖,惊呼:“看!那院子的大门还贴有对联,跟你家的一个样,龙盘草堂淋风雨暂藏芒,虎居陋室受风寒缓称王,横批:力出寒门厚德成仁。这不是你家大门的对联吗?”张澜对此当然有所注意了,知道这是叔叔过大年时盼望孩子成材而作,难不成另有出处?是出自于古人之手?即便是出自于古人的手,在这蒙古大草原之上又怎地有这汉字对联?张澜极想揭开迷底,把马儿栓了急去打门,让张澜万想不到,从包里挑帘子走出的竟然是李拓,俩人相见,紧紧地抱在一起,李拓把张澜抱起来转了好几圈才放下,指着美玲问:“这就是石炮打倒毛文龙的于美玲吧?”张澜有些惊愕,他怎么知道这些的?李拓明明是在五台出家了呀,做了护寺武僧,张澜心里偶闪:他不在五台护寺到这里做啥?张澜心里有了杂念没及时对李拓的话做应,俩人便被李拓拉进到包里,没等坐下李拓便对于美玲说道:“张澜可是难得的人才,在五台他带领我们抓青蛙、修院墙、修大门、套狗、诱猪,他太厉害了,刚出徒就能把师傅打败。”张澜、美玲刚坐定,李拓面向张澜继续道“也就你能找出仙女一样的美人儿相伴,我们只有眼馋的份儿,再说你一下山便吓退“一条龙”,接着又打败了“关一刀”,同时又跟天下第一的“漫天风”交手,竟然打成平手,还把少林弟子毛文龙拿下,这些战绩可是我们武林同仁的梦想,你张澜太了不起了!”张澜听得有些奇怪,并不是被夸得找不着北,奇怪他李拓哪来的这消息?心里有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忽有一蒙古女子端着奶茶进包,李拓道:“这是我最尊贵的客人。”蒙古女子忙奉上哈达为二人披挂道:“欢迎远方尊贵的客人!”举行了二次欢迎后才又拿出奶干、马肉干、牛肉干款待,李拓对张澜介绍道:“这是我的内人,别看她人长得土,可她会说话,咱们的话她会说,蒙古话她会说,满人的话她也会说,她叫何高娃,你得叫嫂子才对。”张澜心里有一万个疑惑,就觉得李拓神一般地出现,他身上带着太多的迷,张澜欲问询李拓咋来到这里?李拓忙吩咐道:“今天我的同门来到咱们包,咱得选最好的羊,端出最好的肉。”回身对张澜道“以前我们都借你张澜的光吃肉,今天也让你张澜吃上我李拓为你亲手烀的手把肉,吃上一口立刻让你成神的肚包肉,就算是吃上一口不成神仙,起码让你一生难忘!这里的肉肠和手把肉都是让人称道的好吃食!”说着拉起张澜出包,来到了羊圈大门外,指着大门道:“看,大门不如你修得结实,可我做得跟五台的基本上是很像了。”美玲见这一圈的羊随口问:“我们一路上都数着别人的羊走过来的,你家这么多,有多少只羊?”张澜也问道:“你一个护寺武僧没几天的功夫,何来这么多的羊?”李拓没加犹豫回道:“我哪有这些,这是五百只羊,后面是马厩,里面有五百匹蒙古马,再后是牛栏,里面有五百头牛,都是高娃的陪嫁。”高娃指着一只不算大的羊道:“它的肉质滑嫩香甜。”李拓也不开门,腿没屈竟跃进羊群里,伸右手抓住羊角,手平平地端举在侧,李拓不走大门,直跃到墙头之上,在墙头上如走钢索般稳稳地回返,任凭羊儿蹬踢挣扎扭动,李拓竟能丝毫没受影响,平伸出的手臂纹丝不动,身体也没半点晃动,平衡着来到近前跳了下来。张澜知道李拓一向是有溜须拍马的习惯作风,哪想到竟然显露这一手,这手功夫拿出来绝不是走江湖骗人的把戏,胡凯做不到,自己做不到,怕雷横也不成。这李拓身上有太多的迷,这意味着将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在这当口他李拓为啥急着显示出这一手呢?李拓把羊放在地上大声问高娃道:“是这只吧?”高娃爽快地回道:“就是它。看它屁股浑圆,个头不高也不矮,骨头细小,可肉儿肥润,再看它的毛,均匀厚密,又有光泽,是最顶级的好羊,我们请贵客吃就吃这样的羔。”李拓得到确认后,随意用手背敲击羊头,只听得嘭的一声,那羊的头被立时击碎,这手法太过可怕,美玲还不觉得什么,可张澜看在眼里,明白这有多么地厉害,就李拓露出这两手已然非同小可,凭自己的能力是万万做不到,那羊少说也有四十斤重,羊不停地在挣扎中,他的手臂平伸出去,平稳如常地走在墙头之上,平衡之能已是超凡。更不可思议的是李拓用手背随意弹击竟然将活羊的羊头打碎,若用铁沙掌等掌力功夫击破羊头并不鲜见,李拓这可是在挥洒间所为,用手背一弹这两下子自己肯定是做不来,只怕是没有人能成,已非常人能及,李拓这是怀有自己连听都没有听过的能耐。张澜知道这是李拓在向自己显摆,因而在心里对李拓有了些反感,刚从五台分手没到一年,你李拓竟出息成这样,李拓是什么样的人?张澜能不知?今天这样一嘚瑟实在是让人瞧不起,一肚子的好多迷也没心思开口问询了。 一会儿,何高娃端上一盆羊肉,提上一桶马奶酒,四人坐定后,高娃先割下一条王爷肉双手递给张澜道:“尊贵的远方客人,请吃口王爷肉!”张澜双手接了,李拓告诉什么是王爷肉,怎么吃这口王爷肉,张澜依示而行事,高娃又切下块格格肉递给了于美玲,于美玲也双手接过,李拓又解释何为格格肉,如何吃下这尊贵的格格肉,四人尽情的吃、喝,酒喝到半酣,何高娃唱起了草原歌曲,受到感染于美玲也起身唱着本地的小曲《嗨嗨小调》,边唱边扭,张澜、李拓也有了些醉意,李拓提议出去过几招,张澜俩人出包,包外便是绝好的练武场,李拓道:“我们都是学‘金刚拳’的,我学艺不精,请你手下留情些,说着便亮出了第一式“大处落墨”,张澜以“大刀阔斧”迎之,没想到的是李拓发招极慢,虽先亮招,张澜招先到,李拓不慌不忙还在发招阶段,当俩人劲力相交之时,张澜突感李拓的功力浩浩荡荡,重重叠叠传过来,张澜难挡这万钧之力的冲击,收招进行防御,防又哪里防得住?被推出五步开外,张澜大为惊骇,不仅惊奇李拓竟然有这份能耐,从哪里得来的这强大的内力?这之前张澜还不知道“金刚拳”能这样慢慢打出来?他有点像当初在步云亭下胡凯一般,不肯认输,继续与李拓对阵,李拓快拳能比“关一刀”还快,让张澜无法招架,也无处躲避,李拓是快慢有序,有节奏地把三十六招“金刚拳”使完,这当中,张澜根本就没有出招的机会,几天前跟胡凯打斗时尚有二、八分帐,与李拓交手没有丁点的机会,随后的招法,张澜不是为了比拼什么,而是看李拓如何把“金刚拳”全使出来?李拓这也算是一生中第一次露脸,是露个大脸,竟然是让张澜失去还手能力,甚至于还手机会都没有,心里美滋滋的,越打心越美,在功夫上也越发挥,收了招问张澜道:“你看我的功夫咋样?这三十六招哪一招是你能接得住的?”张澜脸红着极不情愿地赞道:“高明!高明!”回头再看,李拓用脚在草地上整整画了幅太极八卦图,过招时张澜感知到他脚下有动作,岂知他用意是在这上,李拓见张澜有些惊诧,上前搭住张澜肩膀道:“在五台,胡凯师兄告诉我们说‘金刚拳是以把人击败、击伤甚至于打死为目的的拳法,不讲防,没有护,全是攻。’现在我告诉你说:金刚拳是不让别人防、不让别人攻的拳,是以我为主的,每一招既是全攻,也是全守,守的目的是为了转守为攻,攻与守的转换都要依具体情况而定,只是当时我们没理解,胡凯教我们时也没有说破,那时胡凯师兄一再讲武德,我现在理解的武德,那是武功高的对武功低的人讲的,不能反过来说,不然,你一动手便被打得连滚带爬还张嘴讲武德,那是给谁听?被打躺倒在地仍讲武德是想鼓励自己吗?是想为自己增添信心吗?都不是,那是什么呢?那就是个笑话,武德是有次序的,只能是功夫高对功夫低的人说,强对弱说。”张澜已对李拓一连串的问产生了厌烦感,不愿意继续听他讲大道理,本来想从他嘴里打听打听众师兄弟的情况,也打消了念头,不想继续看李拓新添来的傲慢,其不知李拓这是在张澜面前够谨慎小心的了,五年来一直跟着张澜混的,习惯了张澜的带领,不然还不知道他张狂到哪?张澜亦不想跟李拓争辩什么是武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岔开,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意思是你这抓羊走墙,又手背杀羊,还来让我领教你的功夫,你这是臭嘚瑟啥?李拓较张澜大三岁,一顿显摆之后在张澜面前并没见地位有所提高,没让张澜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反惹了他对自己的反感和瞧看不上,忙老实回答道:“你一定是很困惑我能在这里出现吧?实话对你说吧,我当初在五台出家为僧,不是我信了佛,我就是想继续练功,想跟你一样有出息,练得一手俊朗的功夫在身。是大师兄胡凯前些日子找到我说:‘你在五台这样再练一百年也就是一般的功夫武僧而已,有个快速提升功力的最佳途径就在眼前。’因而我半信半疑地跟大师兄来到步云亭,是恩师苦禅大法师,我这才真正认识了‘金刚拳’。”张澜一下子全明白了,这又是跟胡凯一样,心里暗暗对李拓提防,凭你李拓这样臭嘚瑟怕将来也没啥大出息,人最让别人佩服的本领还应该是德,德高望重就是这个意思。李拓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这些,见张澜不愿搭理他,说道:“是恩师,恩师苦禅派我来叫你的。因为你入门最早,你是我们的大师兄,范文程是二师兄,胡凯是老三,我是老四,这四人里恩师最看好的人是你,说将来最有成就的人是你,师傅夸你的反应速度是最好的,你的骨格是最好的,你的理解和接受是天下间最好的!能得到他老人家的赏识,是多少人做梦都想的美事啊。说真话,我们连滚带爬好几年,咬牙苦练,竟然不如恩师几句话顶用,再说了,你也是个武痴,视武如命的主儿,自己的恩师便是绝世的高人,咱还到处跑啥呀?今后咱跟着恩师好好习得了一身的功夫,立身保命,家传万代自不必说出来,有了这一身的能耐将来用到哪儿不都得吃香的喝辣的?我不知道你与三师兄发生了什么,可我肯定地说,三师兄没说服你,不然,你不会在这里出现。咱们这届不光是你,我们已传书招集众师兄弟搞下山周年年庆,地点就是步云亭。师傅派我来的的意思让你先过来,你过来(投奔大清)之后若想领兵打仗,你仍然带军,大清有铁骑,八旗勇士都是绝好的兵,听说过满人别过万,满人过万,天下无敌,这样无敌的兵,你带着也过瘾,天天有胜仗打,多鼓舞人心啊!若不想带军与明军交战,那你可边学武功,边操练兵,避免了直接接触明军。就算你另有他途,准备干别的事,那你先把能耐学到手,再回去干你想干的事,你身上多了一份本领,不会耽误你后来的什么正经大事?”俩人在包外说话,长时间不进包,引得包内另俩人出来看,暂时打断了俩人的谈话,李拓止了声,吱吱唔唔应了女人几句,进包继续喝,李拓还是那样,做啥事拿不到亮处,总是偷偷摸摸的去干,有话不当着第三者的面说,按理说即便是有俩个女人来扰,也应该把准备好的话说完,等着看张澜是什么反应?让张澜有个表态再进包,李拓心里藏着要事不说,马奶酒喝得急了些,先自醉倒,张澜不等高娃醉倒便给美玲眼色,高娃也是太能喝酒,张澜跟美玲轮番敬酒仍不倒下,蒙古人喝酒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喝酒要喝倒,至于喝酒过程中唱歌和跳舞倒是让人容易接受,喝酒不喝倒下不算完事的习惯让汉人不易适应。急得张澜又陪喝五、六碗才算把高娃醉倒,急拉着美玲上马离去。 欲知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请跟着来,我快点写,你慢慢的读。 第11章 兄弟俩各怀心腹事,姐妹俩感情加深 张澜长功快有个很好的习惯,每一次与人交手之后经常在脑海里回顾发生的每一招每一式,甚至于过去了很长时间仍可以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重映当时的每一个动作细节,重复推演对方使出的招法高明在哪里?当时自己使用了什么招法应对?应该用什么招法应对更合适?是不是还可以用别的招法?特别是反思自己在哪一招应对不好?在脑海里反复回映,因此,张澜长功奇快,就称拉完屎要回头瞅瞅。 倘若再与雷横交手,就算是不胜,兴许可以四、六分帐,甚至可以五、五分帐,确保千招之内不会有胜负,雷横的“金刚拳”招法跟自己所学是一个路数。可回顾到胡凯之战,胡凯的功夫较“步云亭”时肯定是功力大长,胡凯是在“金刚拳”的使用上有变化,招式上呈现出灵活多变特性,在时机的把握上他胡凯是先进了,攻守的火候上拿捏得更准确,可以说仨人只是攻防转换的衔接上有所区别,现在的胡凯做得更高明,在“金刚拳”本质上没有改变,不久的将来再交手,张澜跟胡凯再对阵,既便是不可势均,也不至于那样太过狼狈,而李拓的招式上仍然是“金刚拳”,可他使出来的效果差异巨大,每每出手似是蕴藏着无限的潜力,同样所使的都是“金刚拳”,显示出的威力那是有着天壤之别,李拓打出的“大处落墨”其势太过强大,所指的大处范围极大,给人以泰山压顶的感受,就算是毛文龙活着怕也不敢去接招,接也接不下来,若不退让,怕是要被压在五指山下,想不被压倒就必须退让,想使“拨云见日”不可能见日,因为那不是云,是一座泰山,他拨不动这座重重的泰山。自己曾使出来“大动干戈”来试看李拓如何应对?这招曾把毛文龙逼退一大步的狠招,在李拓这里可就不灵了,他似是轻描淡写地一招“大显神通”,让张澜感觉力没有人家李拓的大,势没有人家李拓的强,招行半途只能是给人家让路,让人家李拓尽显了神通,在“大动干戈”强势的大招面前李拓不是避让化解,而是更强,这让张澜心中疑惑,就算是胡凯和李拓的能耐都出自于苦禅,那应该是胡凯能耐大些,怎地一向溜须拍马的李拓比胡凯聪明?李拓使出来的是“金刚拳”招式,其威力远超出了自己对“金刚拳”的认识,已无法与之相抗。张澜猜想这可能就是李拓在苦禅那里练了内功所致,而胡凯只是灵活运用“金刚拳”,并不含有内力。张澜早就听说过功夫中有一种厉害的层次叫内功,内功被传得神乎其神,传说人若得了内功,便有刀枪不入之神奇,能以弱克强,就是说用意念流为能量,投木棍能穿大树,投筷子以穿桌子面,又可以软克硬,用手指可以插进吃草的牛头里,掷投花瓣可把鸡蛋切开,拈花撅草便可拿来当武器,武器当然是用来杀人的,就算是摘片树叶子也能把人打杀…兴许李拓使出来的“金刚拳”就是靠内功打出来的,张澜这样一想,好像是心里的疑惑可以解释。 张澜有神一样的记忆力,在这点上于得水最为服气,他把张澜的笔记要走后,张澜凭记忆又默出来另一份笔记,于得水把两个进行了比较,去除勾抹的地方,其它有用的地方基本一致,两个笔记甚至于图画都很接近,于得水赖着把后一个默出的笔记换去了事。 张澜到哪里都有很多人追随,就是张澜的身上有让人愿意模仿之处,他永远都在捉磨事儿,小时候做的尜也是在不停地改进中,他做的玩具都是最好用的,上五台山学武他比李拓晚了一年多,关键时刻又回家一次,尽管这样他仍比别人收获多,下山前把胡凯连击三下。 张澜美玲俩人在天与地之间信马由缰往前走,说真心话张澜是乐意跟李拓、胡凯待在一起的,可他们这是投敌行径,又是阻止自己出使的人,使命大于天,有人阻止就不中。 大草原之上,俩人就觉着云很近很低,俩人越走越深入蒙古,已到了草原深处,这里的人已经听不懂汉话了,放牧中的大羊群,大牛群都多次见,俩人来到了一处低地,正值萨日朗盛花期,鲜红的萨日朗星星点点散布在草原之上,俩个人惊喜这一发现,美玲正要下马采摘,猛听得发出了轰隆隆之声,抬头望去,晴朗的天空中几朵云儿不声不响悠闲地在玩耍,没招谁也没惹谁。 片刻间从对面山口威风凛凛地冲出来大大的马群,隆隆之声便是它们的踏出来的,这鲜活的场景惊动了二人,这马像是从蓝天下来的天马,在烈日下撒欢一般,数不清数不尽的马儿从俩人的身边奔驰而过,将俩人惊呆在当场,被这万马奔腾场面所震撼,俩人虽然是骑在马上,大地的颤抖仍然是传导到二人头上,不单是美玲心潮澎湃,连张澜也抑制不住地惊呼!万马之后远远跟着一个穿蒙古袍的人,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近乎于平握着长长的套马杆驱赶着马群如河水般流淌而过,马河的流淌让张澜好奇之心大起,拍马跟上,近处才看出来那端套马杆的是个姑娘,年龄与自己相近,看清楚那是她常年在这烈日之下显出了草原人都有的鼓鼓的红脸蛋儿,头上的辫子与汉人梳的不同位置,蒙古人的辫子是靠近耳朵,头发有些乌土,让人感觉到好久没有洗,可她骑在马上的英姿让张澜首见,身边美玲这些个日子也是天天在马上,跟牧马姑娘比少了很多的自由自在,在马背之上也没人家牧马姑娘逍遥,张澜不清楚马群为啥跑起来?也不知道姑娘将要干什么?直追过去,没有目的,就是好奇心起,尾随喊了几声,那蒙古牧马姑娘听不明白,亦或是张澜的喊声被马蹄声淹没掉了,牧马姑娘在追赶中,无意被打扰,人家又是个大姑娘,张澜觉得不好靠近才勒住缰绳,眼望着浩大的马群儿消失在山坡后,惆怅的呆望着。 张澜出使蒙古除了要联合夹击大清,还有另一个目标,那就是要完成袁崇焕袁大人组建铁骑的目标,组建一支与大清的铁骑相抗衡的大明铁骑,雷横已经着手操练,所差的就是马儿不足,今看到这许许多多闲置的健马张澜怎能不激动?张澜挺留恋马群,心里盘算着,这一群的闲马如果赶回到军营,那是解决了多么大的问题呀!对这可爱的马群野性稍加训练,消除掉桀骜不驯的烈性,便都成为最可靠的战马! 马群冲淡了于美玲对萨日朗的热情,万马奔腾过后俩个人还沉浸在那份震撼之中,那种前所未有的好感觉让俩人驻立发呆,望向马儿消失的垭口,盼望着那蒙古姑娘把马群圈回来,重新在身边过一次。忽听得远处有人喊,俩人远远望见李拓夫妻策马扬鞭,张澜不免心里一阵不好受,李拓这人是不受待见,可自己也万不该在人家醉倒之后不打招呼走人,人家拿你当远方来的最尊贵的客人,捧出哈达、宰羊又喝酒,你不同意他的劝说你当面说出来呀,否了完事,绝对不应该不辞而别,自己这样做确实是缺了礼数,这二次见面是不可以再躲,在这浩瀚的大草原上也没处躲,只好挥手呼应,瞬间,李拓夫妻到了近前,李拓抢先开口道:“你俩这是欺我量浅呗?竟然是在我们酒醉后自己出来?”李拓功夫虽说比张澜强,可张澜旧有的威望仍在,李拓也不敢把话说过了,说狠了,张澜偷偷溜出来不告而别也是礼亏在前,张澜也赔礼道:“嗨,我见你俩口子都睡着了,我俩再待下去显得无聊,加上我有使命在身,就急着走,没叫醒你们,是我不对,实在是不好意思!谢谢你们的羊肉和马奶酒!”张澜这一顿掩饰功夫也算是说出了口,是不是真心话李拓也清楚,李拓也猜出来张澜的意思,胡凯不可能不把恩师的意思说出来,留也是留了,只是没留下才又过这边来的,李拓又不往那上说,故意说道:“看,我这喝酒误事,几天前,喝酒时有些话还没来得及对你俩说呢,我们俩就想着等你们过来找王爷时,咱四个一起去王爷府,我好长时间没去拜见岳父大人了,你嫂子这些天叨叨叨的总说回府邸看看,想额娘了……”张澜明白了,原来嫂夫人便是蒙古王的格格,这还不算完,李拓跟努尔哈赤是亲连桥,也就是亲连襟,蒙古王跟努尔哈赤罕是翁婿关系,这还咋跟蒙古国联合呀?也难怪李拓夫人会蒙古语,满语,还会说汉话,这里的关系简直是让张澜和美玲无法再说话,李拓接话说道:“来到这里,你们说话当地人听不懂,所以,我怕你们找不着路。对,这也没有路,这是千里大草原,我们怕你们找不着,赶紧追出来。”张澜没往下说,可心里想——怎么我的行踪人家咋一清二楚?出使的目的人家也都知道,难怪大明朝总是兵败北国。明朝人的一举一动他大清国都了如指掌,今后,这仗还怎么打下去?袁大人派自己出使是为了联纵,人家北国早就把事做好了,咱再会说终究不如人家实实在在的翁婿关系,这种利益岂能凭空口白牙给说破?看李拓虽说仍是光头,再等稍长些其势必将是剃头,李拓已经是脱掉了僧袍,穿上了蒙古袍,大块吃肉早表明还俗的特征,妻也娶了,尝到了人世间的大甜头,不可能再理袈裟事。 来的蒙古王斧府,先将俩人安排驿馆休息,好吃的好喝的伺候上,晚间,张澜打发下人请来了李拓。不一会李拓华服入场,身后跟着八个下人,口称:“师兄有何需求?是不是服务不好?还是没吃好?”张澜知道李拓虽说是蒙古的新姑爷子,蒙古称驸马,李拓在蒙古的地位肯定是不低,忙解释说道:“没有,没有。我是想向你再要一间房(一个包)。”李拓听后明白咋回事,调侃道:“这里包多的是,我以为你俩都乐意这样安排呢。再说了,你俩住在一起是早晚的事,习武之人何必拘泥于这些繁门儒节?你俩在大草原上也不是一夜两夜的事,到驿馆反就不住在一起了?有了住的地方又不住一起了?再说了,你小子装啥装?你说你胆大包天,有啥事是你不敢干的?你就把驿馆当新房,需要仪式操办的话,我吩咐下人把好事办了,你也来一个蒙古式的婚礼!”张澜见他李拓现如今也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开口道:“李拓无状!”美玲不知道李拓原来是啥样子,觉得师兄弟说话随便,哪里知道李拓是因为现在地位提升和功夫大进,才敢这样居高临下说话,话音里带有调侃的意思,认为师兄弟间嘴上没有把门的话纯属正常,刚要说话,李拓继续道“再说了,守着这样一位神仙姐姐一样标致的天仙你不知道享受,还来找我骄情,难不成这种事还让我教你?”人若得志从说话中就能看出来,一向没有主见的李拓今天也来打趣人,张澜也是首见,以前在五台山时他都是跟自己屁股后的,今天像换了个人,张澜收起笑脸道:“我是看驿馆这些个包都闲着才向你讨要,你啰嗦啥?”李拓听后嬉皮笑脸地问道:“闲包多的是,你真不跟仙姑同房?别睡到半夜,草原风大,把人吓醒了再相互找,私下里坏了纲常……”张澜截话道:“你越加无理了!”李拓使眼色给下人,下人出去收拾包不提,片刻将美玲请过去休息。美玲在驿馆刚洗完,这也算是对远方的客人最高待遇了,晚上洗脸这种事连高娃这样掌上王爷的明珠也没有,蒙古人没这习惯,都是高娃格格对美玲的特殊关照,拿出超规格的待遇给美玲,派四个下人侍候着,美玲刚要睡下,高娃格格挑帘子进来,美玲忙招乎过来。俩人象亲姐妹一般亲热,下人端上来奶茶和肉干等诸多美食,多日来高娃对美玲的作派很是看好,她虽说是受努尔哈赤的影响,嫁给了李拓,李拓的行事风格高娃并不欣赏,反觉美玲说话大气派,从美玲嘴里说出口的话都是夸赞人,都是别人的好。美玲在草地上的乐观爱玩,新鲜感吸引着高娃主动当师傅,凡是美玲不懂的地方高娃都加以详讲,俩个人彼此都欣赏,高娃赞赏美玲长得鲜美高贵。而美玲喜欢高娃直爽,不做作,没有一点格格的娇气味,一路上都是主动跟美玲搭话,平易近人的品性给美玲带来了好感觉。高娃说道:“你需要啥?直接要,在这里千万别客气,这是我的家,父王年岁大了,招待不周时直接跟我说!”到现在才让美玲感觉到高娃的地位,才显示出前呼后拥的蒙古格格身份,服饰换成了蒙古格格规格的佩戴,能这样说话在王爷府地位肯定不低,美玲把买马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改口道:“是嫂夫人让我这小小的老百姓也享受到了帝王般的生活待遇,让我开眼了,我还想着明日拜谢,女主人这就登门了,省着明天我找不到你的门朝哪开。”高娃听到这话,她喜欢美玲总把别人的好摆出来说,硬扯着美玲出驿馆,到自己的寑殿去住,高娃必须要让美玲知道门朝哪开。 于美玲好奇地问道:“你咋这样厉害?满、蒙、汉话都能说,你可知道,我们这一路之上,可真难为死了,我们说的话,人家当地人听不明白,人家说的话,我们俩又听不懂,你咋这样尿性的?你一个堂堂的大公主,哪里还需要学这些?”高娃听到美玲夸赞,反有了不自然,支支吾吾地推托道:“那不是我尿性,是我的那个老先生厉害,他也是你们汉人,他老家就在你们的京城,俗家姓王,父亲是大官,娶个小姑娘来家,又老来得子,赐名凤祥,恩师在家及学堂里都是受宠的,无奈,老爹没了,亲娘又是个小小的姨娘,母子俩一下子没了依靠,被赶出了家门,后来,家师又随他娘嫁到了蒙古老王爷,也就是我的爷爷,母子俩颠沛流离,到了这蒙古草原便很受爷爷宠爱,母子俩人算是被宠上了天,享了几年的高规格待遇,可是,没几年我爷爷又离开了人世,他娘原没有什么名份,他娘的心又受了严重的打击,当天一个跟头摔倒,再没站起来,第二天也没了,他选择了到寺院出家,现在成了德高望重国师级的大喇嘛。按辈分论说,我应叫他为叔叔,我一直习惯叫他先生。大姐夫起事后,创建满文时家师也参与了,家师满、蒙、汉全通,我是跟着学的,如果你也想学,我帮你引见!” 欲知下面的精彩,别忘了你读到的页数。 第12章 两姐妹义结金兰,李拓下重手打死张澜 美玲走时,李拓还自言自语道:“你张澜真浪费!”众人出包后李拓正经地对张澜尊称大师兄道:“正经话还没说完,你看恩师在大清国位高权重,地位在八旗旗主之上,盛京里除了大罕(大清国的皇上)之外就是恩师和二师兄的左右翼王亭,然后才是各固山额真(旗都统),地位之高不用再说,恩师他老人家叫你就是让你去继承了他的翼王位…… 我跟胡凯师兄都缺乏对军队应有的统制力,师傅说我们几个都不行,我心胸狭窄,不够大气,当不得统帅,而胡凯整天蹭吃蹭喝的,行为做事让人瞧不起,军队的人看似怀有功夫带兵打仗,实则是将帅的人品和行事风格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师傅还说二师兄范文程只是个军师参谋的角,现在大清需要丞相更需要领兵打仗的人,你张澜就是最佳人选,这可都是恩师的原话……”张澜早打定了主意,但此时不好直接说破,若是直性子的胡凯便一口回绝,造成双方都尴尬,张澜不是这样的,他对“关一刀”也没一棒子打死人,给了对方很多的台阶,因而让对方心里折服,张澜开口说道:“我的一切都源自于恩师的帮助和教诲,可以说没有恩师就没有我的今天,下山时真想给恩师嗑个头,可他老人家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再无缘相见。再说了,我已有三年多没见到恩师面了,真的是很想念,他老人家身体可好?”李拓听着感觉这话说得感情很近很真,他亦知道张澜对恩师的感情深厚,但此时竟然是没听出来那是张澜推托之语,细分析若张澜同意跟师傅干,能趁自己酒醉时溜吗?可李拓始终不死心,又求证道:“那你究竟啥时候去见恩师他老人家?”张澜看李拓的反复追问,应付说道:“你不是要在步云亭召集众人吗?介时,我也到,见恩师就在那时那地。”这也算是第一次准确的答复,李拓就认为张澜这就算是答应下来了,不管啥时候见,反正你张澜到岳父大人这里是不会联纵成功的,这点李拓很清楚,努尔哈赤也很清楚,连张澜也清楚了。那么,你张澜便不会翻起风浪来,早见晚见也不是十分必要了,李拓仍然称张澜为大师兄。李拓现在虽说是当了蒙古王的驸马,又在武功上取得了飞跃,可还是尊重张澜的,这种尊重来自于在五台一起的生活中,来自于同一环境下张澜的能力。因而,李拓在蒙古王爷面前替张澜说了很多的好话,使得张澜被召见时达成了大明与蒙古互市的约定协议。 双方签下了协议后,李拓夫妻又把张澜和美玲送出千里草原,美玲感谢说道:“在草原这些日子里,幸有嫂夫人的大力量,才达成了互市协议……”说着话躬身下去,这话也是真心话儿,应该是张澜说的,是美玲代替张澜说也代替张澜做了答谢。这些日子里,扬鞭催马驰骋在浩瀚的大草原之上,让美玲玩野了,眼瞅着走出了大草地,心里格外的留恋,兴趣大起,忽然之间想到了诗歌中的语句,嘴里默默地念道:“真乃天沧沧,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丽景象……”送行在侧的高娃这几日与其相伴,她是蒙古王爷的最小公主,娇生惯养的是必须的,整日没天没地被纵惯着,自打生下来她小公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吃啥就必须吃到啥,无拘无束的,与美玲就此要分手,俩个人兴趣相投,同吃同住,同喝酒同唱歌,缘分越来越深厚,大有依依不舍之情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大胆提议要与来到草原上最美丽的金鹰结为安达,美玲在草原待久了,对草地义结安达的事也是听过多次,并不陌生,听高娃突然提议,也没征求张澜的意思,竟然是满口答应下,俩个人在草地边上撮土为香,虔诚磕头结为安达,相互一核对生日,美玲反年长高娃一岁,不再以嫂子相称,成了姐姐,高娃从嫂夫人变成了妹子。 李拓跟张澜站在一旁都没加阻止,李拓虽说是不太乐意这事,可自己是靠着她的姻亲关系才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生活,每日呼奴使婢的,地位显赫,走上了人生的巅峰,还有大姐夫的锦绣大好前程等着自己,再加上李拓以为张澜已答应在步云亭见恩师,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张澜心里清清楚楚这样下去意味着什么,不加以阻止主要是想顺利脱身于李拓,多日来嘴上尽是应付李拓,不敢挑明自己的意思,为了少生枝节,不冷不热观看着她二人的结拜,他跟李拓虽说是师兄弟,可二个人的志向有了分歧,张澜一直对李拓采取应付方式,眼瞅着她二人结拜礼成,也不去管她们俩人改什么称呼……之后与李拓相约在步云亭的日子。 张澜回到军营中,向袁崇焕袁大人汇报时把高丽人与蒙古人与满族人的关系讲清楚,袁崇焕出声感叹道:“努尔哈赤雄才大略!很多的事他早就做过了,此人才是我真正的对手!”当张澜说起自己的行踪被大清了如指掌时,袁大人觉得保密工作没做到位,幸亏“关一刀”诈降一事保密工作尚可,今后,还要继续多多派出密探,掌握多些关于大清的情报,好为下步做打算。当张澜说到胡凯和李拓请到大清国当高官吃高俸而没动心时,袁崇焕又赞道:“生是大明人,死亦大明鬼,你张澜才是我袁崇焕的好弟兄!知道为啥活着?知道活着要干啥?”袁崇焕虽说是兵部尚书,可对张澜等人还是兄弟情义多些,吃住没区别,袁崇焕一生的目标就是要收复祖国的河山,这般兄弟也都应该有家国情怀,以家国情怀为根本,以应对大清国不间断的入侵和袭扰为出发点,做有意义的事,这样才能天天研究应对之策。张澜向袁崇焕报了个消息引起了袁崇焕高度重视,五台山的俗家弟子里大部分人都被努尔哈赤挖过去了,光上届胡凯他们那届就十几人,还有雷横他们那届又有几个人到大清国,这些人主要分布在各牛录、甲喇,担负着冲锋陷阵的主角,得胜后都得到了重奖,有的人一次奖给百两黄金,他们冲锋陷阵后得的比牛录额真和甲喇额真还要多,在我们五台山下,步云亭李拓再次集中招募,这次直接允诺先领黄金百两,作安家之资。袁崇焕听到这让人惊愕的重大消息,如重磅来袭的压顶泰山,这可是太过要命,这些个高手带头冲锋谁能抵抗得住?难怪清兵能冲锋陷阵,军中暗藏着这些个武林高手,所以满族人冲锋陷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还有这样的一个原因,袁崇焕原来只知道张澜这样的武林高手用着好用,哪里想到努尔哈赤竟把武林高手武装到作战中,这可是太了不起的举措!这点上努尔哈赤又走在前,这努尔哈赤真正是宏图大展,我袁崇焕用一个张澜,他努尔哈赤用了那么多个张澜,连忙派张澜快赶到步云亭去,就算是咱一个人也挖不过来,也绝不能再被他努尔哈赤把人挖走了。 张澜这匹马跟着张澜再上五台山,一路之上都不用细打听,任马儿自己找路,有次想跟美玲换回去,这马原来就是于家的爱马,美玲以这是送出去的礼物不能再要回为由婉拒了,这匹马儿虽说是不如“关一刀”的赤兔,比蒙古马要高大健硕,张澜把大青给了美玲才不再提还马,大青是“关一刀”送的,算是“关一刀”的二号马,夜行八百没问题, 这次出行较上次出使要轻松很多,但这也是最危险的,人的危险往往发生在警惕性放松时。俩个在马上边走边讨论武学,别看张澜的马没名气,可赶路也不差事,较美玲的大青没露出来半点弱,由此可知高手在民间也是有道理的,不是好马都在战场上,也不是好马都配好鞍。 这一路上张澜故地重游,心情大好,按行程行期算下来,俩个人还要提前十来天到五台山,不着急赶路程,也是美玲练功刻苦,石炮功夫大进,不但是准头上有了提高,所打出的速度较之前也快很多,关键是动作的隐蔽性作得好,力发于无形,除力量上不及张澜之外,其他的都没啥差距。这美玲石炮功夫初成,马搭子里全是石头籽,随便什么目标总是用石炮招乎,俩个人踏上中原大地,环境变了,没有了策马扬鞭的广袤大草原,周围到处都是打石炮的目标,马搭子里剩下的不多了,美玲又舍不得再挥霍剩下很少的石炮,改用就地取材,尽管是就地取材,一路之上闲来无事打下来不少的鸟兽,当成乐趣点火烧吃,俩人放慢了脚步尽情地游山玩水,美玲首次进关,到哪里都是新奇,关内的房屋又是另一番情形,百姓衣服样式也与关东人的穿着不同,民间的吃食花样也多起来,美玲贪玩爱吃的性子进关后得到了很好的发挥,关里的村子挨着村子,人口密集,让美玲觉得新奇事不断,她早就不扮演大家闺秀了,像只刚会飞的燕子,哪里都想过去瞧瞧,什么事都凑上去玩,这次南行张澜没对她劝阻,不是她有了石炮的功夫,全是美玲诗人的眼光能发现许多的惊奇,是她新奇的情怀感染着张澜的情绪,是她的乐观和忘我陶醉方式增添了张澜的游兴,她带来的这种快乐感受无人可替代。 就要到五台山,于美玲带有责问的撒娇口吻道:“这么多让人心潮澎湃的大好河山,这么多让人垂涎的好吃食,这么多让人豪迈的好地方,还有这老些让人怀念长久的民风民俗……从前,你咋没对我说过呢?”张澜心想:就是第一次一路之上觉得挺好玩的,剩下的几次都是来去匆匆的赶路,哪里有这许多的喜悦。一路之上美玲玩心太重,有时俩个人不去住驿站,专选热闹的地方住,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横亘在俩个人的眼前,那滔滔之水在俩人的眼前流淌着,那多变的河流,翻腾出各种图案,也翻腾出来很多很多的旋涡,那些图案就像刚入冬的窗花被盯望着一样,只要是你敢于想象,图案幻化出来的故事随意编,面对这滔滔之水,张澜似是必须要下水,这种借与水搏击的愿望引领,张澜脱掉了外衣必须要与水较量一番,以此来抒发一下青春的冲动情怀,下河开始,张澜在河边慢慢地试探着水深,一边用手向身上撩水,待到一定水深时张澜下蹲,让身体浸泡在水里片刻,再起身时双手向前,划两下水后抬起头来换一下气,他轻松地过了大河,人在对岸上远远地回首,见美玲在不停地向这边挥着手,看手形可能嘴里喊着啥?可相距甚远,所有的声音被滔滔不绝的河水所吸收,怕美玲等得不耐烦,急喘几大口气,便急往回游,还没上岸就知道了美玲羡慕得在岸上不住地喊嚷,把张澜赞美得就像天上下凡的大神,蹿跳着要跟着学游泳,道:“这游泳的能耐我必须学,必须学会,不然,我配不上你就救国救难的张大侠!张大将军!”。张澜最爱喝这迷魂汤,只要是一听这样赞美的好话便千应万诺。 在学与教的过程中,岸上怎么说都可以,只要是一下水,张澜说了多少的要领都等于白说,张澜还不敢骂她笨,跟学“草上飞”时差不多,费了很大的劲儿,讲解了一大堆要领,只要是一来实际的就变了,有时张澜都很无奈,又不能发火,语调稍有不对劲,美玲便又开始给张澜戴高帽子,别看张澜是大英雄大侠士,美玲的赞美话一说出口,把张澜想骂人的话全被蒙混过去,反拿出来最大的耐心加最费心思的思考,找到原因再实践,一连好几天美玲才算能浮水,会换气。 等赶到步云亭大家都到齐,李拓的演说已经开始:“……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我们多年的寒暑,辛辛苦苦磨练,上身了武艺就得去用,不然对不起我们多年的汗水。现在让我们有了个用武之地,咱们都知道苦禅大法师吧?他老就是曾被前朝大行皇帝拜为帝师的苦禅高僧,被拥戴为左翼王,他正领兵打仗,急需咱们这样的武林高手,咱们又是同门相帮。”说到苦禅,大家虽说是俗家弟子,也没有不知道的,再说了,后三年里每月吃头大肥猪可都是苦禅大法师掏兜拿出的银子,猪肉大家吃得都挺香。李拓见大家都注意听,继续说“上届有十几个师兄正帮着苦禅恩师征战南北。”上届的师兄李拓也认识,李拓上山时,上届的俗家弟子习武学期还没结束,所以他都见过。李拓继续讲“翼王正在征战之中,抽不出身,派我来请师兄弟去帮助,大家说说,这个忙我们是不是该帮?”在场的三十多人都高喊:“帮!”,“帮那不是必须的吗!”李拓还承诺,凡是去帮忙的,每个人领黄金一百两,做为安家费……”张澜正在此时赶到,大家见张澜到,都望过去,李拓像是来了帮手,不再往下讲,也挥手迎接张澜这个正主儿,都知道张澜才是苦禅记名的得意弟子,张澜老远开口喊问道:“不是明天才是正日子吗?今天这样正式?”李拓是发启人,抢先答道:“都到齐了,不见你来,咱就开始了呗,明天咱就启程了。”张澜上来进亭子说道:“黄金是个好东西,特别是百两黄金,大家现在都有资格拿这百两黄金,到现在,一次这么多的黄金我也是没见过,大家知道这些金子是谁出的吗?出金子这人大家也都听说过,他原是大明朝的建州女真部落小头头努尔哈赤,是李成梁总兵不管不顾坐视努尔哈赤慢慢作大,统一了女真各部成了气候。发布七大恨讨明檄文,犯上作乱,兴风作浪,在盛京建国,叫后金。现在又改成为大清国,若咱们这些人都去帮他大清,得百两黄金后我们到哪花去?咱都别忘了自己是吃大明的水长大的,咱去了那里就不怕家乡人传说你是在叛国吗?他努尔哈赤在北方称帝建国就是大明的罪人,他就是北方鞑虏,你帮着鞑子打自己国,现在鞑子说话都不说咱们话了,说的不是人话,别忘了大明才是你的国,这里有你的亲人在战斗,你的朋友也在战斗,这里有你的祖坟和祖宗牌位,你若去帮鞑子来打自己人,你还有什么脸再见父老乡亲?难道说你就不怕祖上牌位不稳?咱们都是从家里走出来的人,从家里走出时,应该说没有什么梦想,可是,我们现在长大了,再回家里时,就想着出人头地,想着为家乡人造福,想着让亲人为咱们骄傲,绝不会因为自己干了坏事,让家乡人指着我们的后背骂,让自己的亲人也跟着挨骂,让亲人因我们谋叛而抬不起头。我再介绍一下,咱们的李拓——他跟努尔哈赤是连襟……”话没等说完,李拓见被掲了底,恼羞成怒,在张澜背后狠狠下手,用的是“金刚拳”里最无情的一招“大风大浪”意思是与大风大浪搏击,是“金刚拳”里最凶狠最无情的一招,就连与雷横之战、与胡凯之战都避而不用,这绝对是对外人才使用的狠招数,张澜对毛文龙战情那么吃紧都没使用此招,李拓这是创下了用绝户的狠招对本门下手的先例。一掌拍向张澜的后心,“嘭!”的一声巨响,李拓个子稍矮,发力向上,张澜摔出在亭子外,李拓平日从不作主,这次偏私自作起主来,下死手要了张澜的命。 美玲在亭外见事发突然,顾不上其他,甩手打出石炮,无奈李拓才是暗器最高手,三十多人里他是最厉害的,天天找人喂招陪练,也别说李拓没朋友,在这三十多师兄弟中,有个长得瘦小又口吃的人,他叫罗震坤,在后期俩人天天在一起练习暗器功夫,最后达到两人在黑夜里对着发飞镖或飞刀,接住再反打回,听音辨形的能耐早已上身,凭感觉知道美玲打来的是石炮,手前伸,头侧让,手顺其势泄掉了石炮来势,再划一道弧将石炮反手打回,“咣!”的一声响,把于美玲打倒。 李拓最早来到步云亭做接待,招待大家花的钱如流水一般向外撒,在师兄弟中获得了不少的好感,在功夫上又多次显露,因傲人的功夫赢得了更多的羡慕,万想不到坏事是张澜。 事发突然,于得水刚见到张澜,还没说上句话便被李拓下重手打杀了,忙喊道:“李拓!你在干什么?”于得水话音没落,瞬间于美玲也被打倒在一旁,众人都是啥能耐的人,于美玲被打倒,就算是骨折,不是要命的,可张澜不同,亲眼见受这强力一击,连哼都没哼声就萎顿在亭外,摔倒的人是啥样?摔出去的死人是什么样?看一眼便知,都围过去。大家伙抬过张澜,张澜没有任何生命征兆地被搁在马背上,也把晕过去的于美玲抱到马背上,急赶去罗汉堂,李拓下死手后知道惹事儿不小,趁没人注意,偷偷溜走。 欲知张澜死活?请看下回。 第13章 派细作与抓细作 治劣兵雷横使出江湖术 “关一刀”打发人回来,报说道:“我们这些人过去后,深受努尔哈赤的重视,把我们安置在正黄旗下的正黄三、正黄四、正黄五三个独立的大屯子住下,为我们安排了耕牛,大车,大井,把原来的小屯子和小马架子的人迁移到新址,关键是这三处原来有井沿,房子我们自己盖,上面负责给弄木头,我们家家都在张罗盖大点儿的房子,搭大火炕……”袁崇焕袁大人听到这,很放心地问了一句:“吃的如何解决?”那人答道:“上面先给我们一些战场上下来的伤马,供我们先吃着,过几天再给我们发些粮食,我们还是喜欢吃粮食,咱们的人光吃肉受不了,把肉当菜吃还行。”袁崇焕袁大人又问:“再没有别的事做吗?”那人接着介绍说“噢!上面派先生天天来教我们说满话,写满文,学与不学?自己说了算,但必须会写自己的名字……”袁崇焕心想:努尔哈赤确实是个具有雄才大略之人,好多地方他都走在前,稳定蒙古靠的是姻亲,统一高丽和女真各部是武力解决,特别是在统一女真部落时总给李成梁灌迷魂汤,李成梁向朝廷又虚报战功,这点他的手下人毛文龙也是学了个十足十,他们天天坐家里打仗,朝廷上能看到啥?能看到的就是折子。闹得朝中就认为李成梁总打胜仗,而戚继光就知道修长城不打仗的。那人继续道:“我们那地方好找,一片大平原,只是那地方太冷,滴水成冰,特别是腊月天冷得很,腊七、腊八最冷的天人们都不敢出门,说是怕被冻掉下巴,知道冷到什么样吗?早晨起来,地表上有一层干霜,空气中似是有股子干烟,以前只听说过鹅毛大雪,我在那里第一次见过啥叫鹅毛风大雪,雪打在脸上一下子让脸上麻木,像刀子割了一般疼,身上衣裳有点缝,风就能钻进去,针迷儿(针眼)大的窟窿进斗大的风,那斗大的风进入到你的怀里兴风作浪,咱们的人吓得马上退宿回屋,他们的人就不在乎这些,该吃吃,该喝喝,照样操练在天地间。那鹅毛风大雪落到地上也不消停,在雪地上打几个圈再随大部队走,在这样的严寒下,除了海东青“鹰”之外,其它的鸟都得冻死,除了狗之外,连猪、羊都能冻死。人们要想活着,得有几件拿得出手的东西,第一就得有靰鞡草,没这东西谁的脚也受不了,还得有靰鞡头,是男人必备,天天都得往靰鞡头里絮靰鞡草。又得有缅襟大棉袄和缅裆大棉裤,外加大狗皮帽子、狗皮套袖,有这几样硬件,人才能活,不然,就出不了门,就算是你有钱,你骑大马出门,在外面只能待一小会儿,脚被冻得像猫咬的一样疼,再稍等片刻不冻死,手、脚冻坏在那里是最常见的,多数大户人家出门都是雪爬犁,那东西快!坐着平稳。那地方人不吃狗肉,吃猪肉,杀头猪请全屯轮着来家吃猪肉,他们人吃猪肉是把猪杀死后搁大锅里烀,烀得半生半熟的,切上一盘端上桌,大家伙蘸蒜泥汁子吃,心、肝、肺、肠都是烀熟了端上桌子蘸蒜泥吃,他们入冬后,家家都吃粘豆包子,粘豆包可真好吃!下次再回来,我一定拿点让大人尝尝”袁崇焕不太喜欢听这些与军事没关的话,可自己先把话说出口,说要所有的新鲜事都要听,前几次有意打断他的讲述也没有用,说来说去还是把话说回来,所幸就听他慢慢说吧。“他们的孩子打小就玩滑雪滑冰,摔跤打仗,练骑射,长大后都争着去当兵打仗……”这是袁大人听着最要紧的事,因而听得认真。“他们也学着汉人种庄稼,秋后庄稼收到场院就全交给女人,男人便系上靰鞡头,麻绳系腰,牵上枣红马去征战,枣红马寓意早日回家分红,因此,枣红马都是有钱人骑的,那里同马不同价,同口不同价,枣红的比大青马贵两倍,大青比花马贵两倍,花马比黑马贵两倍,最便宜的是白马,一般男人不骑白马,就算是新当兵的没有钱买好马,只买得起白马的话,那也要进行掩盖,除了给白马染色之外还要给马穿上衣裳。他们的大户人家就是男人多的人家,打完仗分得多,有时出去没几天就分回来好东西,他们的东西全是打仗打回来的,上边下发给我们的东西都算是借给我们的,等我们打回来东西再照价还给人家上面。他们都是在打别人,没有别人来打。现在,努尔哈赤罕正在全大清范围去大明化,不准使用汉字,不准说汉语,不准与汉人通婚,连头发都不允许跟汉人一样,没有女人什么事,对女人没有啥要求。那里的女人都是天足,不裹脚,那里的男人打完仗便喝酒,那里的孩子盼望着长大,男孩子都想当兵,当了兵都想打仗,都想方设法参与打仗,要打胜仗。”说到有用的地方,袁崇焕便不再说话打断,点头频频,袁崇焕一边听着汇报,一边设想:在某一时刻,引诱清兵全部出动时,另派支奇军快速深入,彻底把满族人的后院老家端了,然后兵合一处裹住打,彻底解决问题,再带全军将领到他们努尔哈赤的龙脉的老家去吃粘豆包,吃他们的满席。那人继续说:“满族人生性,我亲眼看见杀猪的屠夫开堂时,割下块堂油蘸酱趁热生吃,还让我也尝尝,他们吃啥都蘸酱吃,猪肉烀熟了切一盘子蘸蒜酱吃,白菜从地里薅下来搁水洗洗蘸酱吃,黄瓜萝卜都蘸酱吃,吃饺子、包子也蘸蒜酱,吃粘豆包也蘸糖昔,他们吃饭不分主次,只要是吃饱就成,杀猪吃猪肉就不吃饭了,有饭就不吃菜了,真他妈的生性,猪开堂时趁热切下块肝搁嘴里就嚼吃了,蒸锅馒头,也不吃菜,馒头蘸着酱就把饭吃完了,家家园子里都有个酱缸,捞出一煌小米饭,拌上大酱就开饭,他们离开酱缸他们就过不了日子,如果我们的人把酱缸都砸了,让他们过不了日子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袁崇焕袁大人苦笑反问道:“这是谁的主意?解决问题不能靠砸酱缸这么简单,砸酱缸砸不死人,解决问题还是得靠兵。”那人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回道:“我也是说到这里随口说说,他们清兵闲时是兵,忙时为农,他们几乎是每个人一匹马,马随人走,就算是上地务农时,马也跟着走,一有战事起,拍马挺枪直接归队,都怕被落在家里,若被战事落在家里,之后啥好东西也分不着,只能听着人家说在战场上多热闹,后悔拍大腿也没用,分好东西就是没你份儿。”袁崇焕袁大人插话问道:“都分啥好东西?”那人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没参加过,也没分着东西,随口说说道:“来中原抢着啥就分啥,多数是参加的都分,也有抢着衣裳的,粮食,金银珠宝,绸缎,还有棉花,抢的重点是商贾铺户,各门店,各大户人家,东西抢到手就有人专门往回运,有时兵丁没到家,东西分到家了,有了东西就能过上个丰富的年,家里的孩子过年有新衣裳穿,老年人过年有好嚼管吃,他们的人都盼望着出战,分了钱好过年!连十四、五岁的孩子都偷偷地买马参战,更有甚者是有的出征前,家里的老婆嘱咐说——看王二哥弄回来的锄头特别好使,你这次也抢回一把来家使……他们满人就是指望着男人出去抢掠,一把铲地的锄头自己不动手做,也要出国抢掠,有的人看着汉人纺车挺好的,从中原抢回一架,背回家竟然是搁外屋地几年没人动,最后当柴烧火做饭用了,只留下了麻绳系腰。他们的人一冬天除了打仗抢掠之外,剩下的没事干便出门打围,打住鹿或野猪什么的回家交媳妇儿,包一缸的冻饺子,再加上一缸的粘豆包,还有一缸酸菜,一吃到开春。他们就是靠着抢掠的东西回家过日子,满人对有特殊战功的急先锋直接兑现银子或金子,这就是他们掠夺式的生活写照。”袁崇焕袁大人听到这些新鲜事,没来得及想着如何去应对,觉得这些消息对自己很有用处,只是这些情况都是来自于最底层的情况,上层甚至于军事上的行动情况还不掌握,因此,高兴之余又想再多派细作过去,因此,广泛征那些怀有正义感的人,对国忠诚的人士,秘密派出去。 没几天,何五又回来,向袁大人报说:“可不得了!李永芳揭穿关一刀乃是诈降,为的是只等战事启开,这些人在内先把大清龙脉斩断,把大清后院清洗,然后再里应外合,彻底解决掉大清问题……努尔哈赤听到后大惊失色,将这近千个家庭,近二千多人召集到场院里,埋伏在周围的清军一顿乱箭射杀。强悍的关一刀身中数箭仍带几名高手奔跑,努力逃脱,无奈,流血过多,被满族人骑军捋着血迹追着射,如打围一般围着射杀,关一刀等武林高手最终疼死在山坡上,死时,身上中的箭象刺猬一般。然后,努尔哈赤在全满族人面前展示关一刀等人的尸体……”袁崇焕听这惊人的消息,开始还存在侥幸心理,等到听后面的话便不得不信。袁崇焕袁大人心里哀嚎,这可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白瞎了这难得的一千多赤胆忠心的强兵,他们的能耐自己还都没使用便全部玉陨捐躯,当真是后悔万千。 何五继续道:“这颠覆性的大案过后,李永芳深受努尔哈赤喜欢,将爱女下嫁给了李永芳,李永芳由原来的弃用大明总兵直接当上了大清国的驸马爷,努尔哈赤给了李永芳的兵权,无奈格格是个大欲霸,又是个霸气十足十的女人,以在家和谐为要,从此不用李永芳上战场,不用李永芳驸马爷以身犯险。”袁崇焕听得是万分心疼,这一千多的爱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张张鲜活的生命竟是被李永芳以投名状形式轻易出卖了,就跟剜了袁崇焕的心头肉,痛心!当初袁崇焕就有些舍不得,为了保持他们队伍的完整性才忍疼割爱,这下子可是白白地断送了这些个好汉性命。满族人每个牛录里搁一个武功高强者当死士向前冲,我这一千多武士集体作战那应该是什么样式?可恨的李永芳,若能抓拿住,必要千刀万剐了他。世事难料,往往是每当失去时才懂得其价值,折了千人强将,心疼得袁大人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何五继续道:“您密派过去的那些算命先生、剃头匠、乞讨的、都被满人抓拿了,现在大清都在推行满语满文,不再说蛮话,他们称咱们为南蛮子,不允许满人说咱们的话,不穿汉服,最主要的是各屯子路口专门投哨,盘查过往行人,凡是可疑的都逮住,先盘问哪个旗的?住哪儿?姓啥?叫啥?答上来的再让你写出名字,咱汉人没学过满文的都写不出名字……”袁崇焕凝重听完后随口问道:“你咋没被抓?”何五可是江洋大盗,作案前都有踩点插签的前奏曲,平时隐没在百姓之中,踩点的功夫是必须的,学方言是他的功课,再者他扮的是货郎子,天天走街串巷的,出手大方,一点点针头线脑的他何五不计较,也舍得往出送,因此他走到哪里都很讨喜,屯子与屯子的连接自然混得熟,他是职业偷的,身上从不短缺银子使,他担子上的都是紧俏东西,送给谁都是稀罕物,自然吃得开。何五回道:“满族人的事我门清,虽说我没专学过满文,在满族人那里待久了便也会了些,应付盘问还是够用的,关键是在满族人那里生活你不能扮演满人,你就是他们的人,才能不被发现。”何五看袁崇焕袁大人极认真地听讲,又神秘地说道:“我也想干点天大的事立点战功,我的一个远房的亲戚,是多尔衮的下人,多尔衮又是最有名的固山额真,我得知多尔衮最爱吃猪舌头,特别是巧舌,我就偷偷地给下了断子绝孙毒龙草,以为肯定是得手了,哪想到他多尔衮毒发没身亡,被国师救了一命,估计就算他不死,怕也不会留后。”袁大人听后严令道:“今后再不允许私自犯险,既然你有这么一层的关系,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你再去多学满文满语,然后回来,在这里挑一百人或更多人专门学满文满语,然后都到那里去当细作探马,你愿意去干吗?”何五见大人把这样重大任务交给自己,心里万分感激大人对自己的信任,眼含热泪,感慨道:“我的命是你袁大人给的,现又委以这样重任,肝脑涂地也要完成这使命性的差事!”袁崇焕见何伍已经是对国忠诚,愿意为朝廷做事,便道:“知道你功夫不错,以前一直都没用到正道上,打今起,咱用在收复失地,拱土守边的正道上,也不枉为人一次!”这话对何五太有煽动性了,把何五的一腔热血点燃,何五决心一生都跟着袁大人干!袁大人看何五意志铁了,说道:“这可是容易掉脑袋的事,需要的人你自己找,需要的钱你自己找,我只要各种信儿!要关键的准信儿!要有用的准信!”钱对何五来说最不是个事的事儿,大人给他越重的担子,越表示大人对他的重用,一时间让何五热血沸腾,袁大人也算是为何五找到了一生最愿意干的事。从此,何五独立畴划细作这一件事,找挑最合手的死士才是何五的拿手绝活,最难的是消除口音上的区别,关键是这些人说话时一定要拖带出满族人的长尾音,何五要求大家不是会说,而是要说得对,只有说对了才可保命,不然就等于去送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14章 李拓偷返五台山,糊里糊涂话难明 于厚德的征兵工作紧锣密鼓进行中,有的人家听说征兵,竟让孩子装傻充愣,把刚被张澜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的事忘得个精光,没有一个愿意去当兵,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宁肯当众演吃屎,装疯卖傻就是不当兵。主管征兵的一时间成了发财的美差,稍有点路数的人家花大把的银子贿赂征兵官,人们都以能躲过被征为荣,躲过之后还到处耍嘴说什好儿不当兵的风凉话儿。更有甚者都被征到营房里,说想家,想娘,竟然是装疯把屎拉到炕上,被老兵皮鞭子蘸凉水一顿猛抽狠打,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怕上战场,是怕死在战场上。于厚德经过三遍摸底总算是征到四百多,老百姓宁肯在家被清军抢掠,也不要奋起反抗,宁肯在家被杀也不要到战场上杀人,这种情况于厚德觉得在大明朝是最普遍又极正常现象,可袁崇焕看出来事态严重,敌我两方对比才知道这事有多可怕。这边的孩子们打小就知道种地,把地种好,那边的孩子打小就知道抢,抢掠更容易过富裕日子,抢掠的富裕日子来得更快更直接,就像羊永远不想合起伙来对抗狼,那坚硬的羊角不是为狼准备的武器,是对付羊自己的。袁崇焕袁大人对此也很无奈,把这些新兵送到松山交雷横训练。 于厚德征到的兵,都送到了松山给雷横,当骑兵,刚到松山兵营,也许是雷横要求严刻,不少人想当逃兵,这些孩子们怕死又想家,难免有人出格了,往炕上拉屎那位是王守刚,被送到了松山故技重施,被人架出去,刚要开打,雷横查房到,派最听话的把屎撮来,搁在一旁道:“我早就听说过你竟用这卑劣的手法给人出过难题,曾被爆揍过,我看你一表人才,天生的好兵,咋就没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是我不出声,别人也会拼上所有的力气揍你,你这不就是自找苦吃?你若真是疯了或者是傻了,吃点痛,忍过去,我把你放回去,你继续疯,继续傻那倒也没有什么,关键是你是在装疯卖傻,今天,我不留你,让大家都来试试手,尝尝打人的痛快感觉,然后把你的所作所为传回去。你不想想会是什么后果?就算是某一天,命我放你回家,你回到你的家乡,那时你又是什么?能是一个什么?一个从军队中被退回去的人,谁人能看得起你?你回去后,谁家姑娘能嫁给你?搁你,你是大姑娘,你愿意嫁给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吗?你这样回去了,地方保甲保丁能轻易地放你吗?能放过你爹你妈吗?你一旦回去,就是个灾难!”雷横虚眼看着王守刚,见他似乎没动,可内心已有了斗争,雷横继续说“咱们这里是来了几个怕死的,也有想家的,有的人半夜里往人家后身滋尿,你这是故意往炕上拉屎,你们这些人都是聪明过了头儿,其实,你只要是熬过恐惧期,集体好好训练,定是一个标准的兵!”雷横用手指了指屎道:“你瞅瞅你整那玩意儿,还不赶快整走!”王守刚把那东西整走,复又回来,说实话,王守刚是极聪明的人,知道身边的人当兵没有回来的,也有的残废了才回家,前年萨尔浒大战,十几万人全部被砍杀掉了脑袋……当兵的没有一个人得好的。他一时没想那么多,把事做了,在他潜意识里也有想引起人们注意的内涵,王守刚幻想着能被放回,将屎整出去后,回来站在雷横面前,雷横示意坐下,继续道:“你就别梦想往炕上拉拉屎就能轻易地回家,还有的人想趁人熟睡时逃跑,从此脱离军营,你这都是一厢情愿,你们这些兵都是登记造册的,就算是你能逃走,那定是会牵连到你的家人,除非是你家拿得出来足够的银子平事,要么由你的弟弟王守宽顶替,不然,你家里受到的影响可比你故意往炕上拉屎要严重得多……再者,当了兵也不见得就是死,只有战败的兵才会被杀,在作战中如果你把敌人杀了,你就是胜利者了,咱们就是先练胆量,要敢于直面死亡,你只要敢于死,你不怕死,就能看着敌人怎么死?为国家,为祖国,为了人民,为了拱卫国土死有何惧?你战死了,有我们陪着,我就在你的身边,必须死时我陪着你共赴黄泉路!”雷横的这话实在是又拉近了与王守刚的距离,很有说服力!让王守刚听得直点头,雷横真的不能把这样一个人撵回去,万不可让他得逞,让他得逞了,还有更多的王守刚跟着闹事,雷横继续说“咱在家自由惯了,突然来到军营中,肯定是有些不适应,想家想亲人是普遍存在的事,如果咱把大营办得热闹红火了,也就分散了注意力,逐渐地适应下来,到那时,大营有了凝聚力,一切就都好了。跟你说实话吧,我也有些不适应,可咱是军人,咱们的责任,咱们的使命,都要求咱们作风过硬,咱今后就要练成钢铁意志,咱要练成戚继光将军的作风,前些年,南方闹倭寇,倭寇那就是不可战胜的无人敌,倭寇全都是武士,个个武艺高强,又会隐身,倭刀又是吹毛利刃,简直就是一群不可战胜的厉鬼,老百姓怕鬼一样怕倭寇,戚继光努力操练出戚家军,还不是打败了倭寇。咱们都是袁家军,咱就是要能够战胜自己,战胜满族人的袁家军,打仗不可怕,可怕的是怕打仗!如果你怕打仗,怕死,那打起仗来就必败,你也就必须死,与其说你必须死的话,那我现在就让你死!我不单是让你死,我把你绑到柱子上,还会让所有的兵都来在你这怕死鬼身上割下来一块肉,用你的死来练大家的胆量,教育大家,通过你来教育大家——当兵怕死就得死。今后,凡是有怕死的就都这样让他先死,一点点把袁家军练成钢军铁军。并且把你的糗事通报到你家,让地保地甲去处理你家,同时,王守宽也得顶替你的名额……处理的结果都交待给你了,你想怎么样?自己决定吧。”王守刚立时跪下磕头道:“我愿意成为袁家军,宁肯战死,去当英雄,绝不当狗熊!” 雷横把王守刚放回去,并让他把滋尿的人叫来,雷横在没有马匹时先把兵都给收拾了一个遍,雷横喜欢刺儿头,也不想想啥样的刺儿头能有“漫天风”的能耐大?越是刺儿头,就越服能人。 这些事传到了袁崇焕的耳朵里,袁大人是万分高兴,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对五台山上下来的硬手无比信赖。袁崇焕不像戚继光本身就是武林高手,袁大人自己没有功夫,可是,有祖大寿,有雷横,有张澜,还有何五等人的相助,一切工作顺利展开,对战胜满族人自是信心满满。 跟蒙古互市开市时,高娃也是个好事好强女人,全兑现了承诺,自己的五百匹骏马全部以当地价钱给了大明,换回了全是粮食,从此双方互市不断绝。 五百匹骏马转交给雷横,雷横如获至宝,不分公母,全都投入到昼夜训练中,满族人的铁骑是不要客马,清一色都是儿马子,客马毕竟不如儿马子生性,战场上不吃硬,袁大人一时还没有凑手的儿马子。驯服马匹又急需大量的牛皮马皮,用来做马鞍子,马鞭子,马市便一直热闹非凡。 李拓从步云亭走了一会儿,心里总惦记着,此行虽说是恩师指派,可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大姐夫在招揽人才,这事办得一点结果也没有,回去如何交待?不好跟恩师说,也不好去见努尔哈赤罕,故偷偷地返回到罗汉堂外,眼瞅着大家进进出出的,正巧罗振坤单独出来在月光下撒尿,李拓从兜里摸出一小金棵子,一抖腕疾打过去,罗振坤虽说是正尿在半路,突然有暗器袭来,多年练就的能耐在身上,凭风声有个基本判断,伸手接拿果不其然,不是飞镖、飞刀之类锐利器,到手的感觉有温度在,接手后划道小弧线打了回去,借月光看到金光闪闪,李拓将金棵子接手后再加力甩打出去,罗振坤全然明了,这手法这行事风格除了李拓再无他人,早见李拓影在暗处向自己招手。罗振坤知道李拓向来是灯下捅咕事的人,如今这样有钱又功夫大长,还是怕狼怕虎的拿不到桌面上讲,心下有了些抵触,李拓为了让罗振坤看出来是自己,从阴影下闪了一下身,其实凭打出来的金棵子的手法早就知道他了,是不愿意搭理他,李拓频频招手,罗振坤没动,李拓全身显露出来,急急挥手,罗振坤怕被人发现,无奈地蹭挪过去,李拓扯着罗振坤到更远的地方,找更暗处问到:“怎么样?”罗振坤没有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对经历,对李拓还处于敌我不分时,还停留在师兄弟的层面上,对李拓有怨怼,知道他是在打听张澜的情况,没好气不冷不热说道:“好像还…还剩胸口上有…有…有…有口气儿。”李拓怕罗振坤说话声音过大而惊动了别人,把罗振坤向更远处扯了扯,其实李拓是想问罗振坤肯不肯跟自己走?他对张澜的死活消息不再上心,低声道:“跟我走吧,都说荣华富贵是好日子,我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不带上你,我过得也不太舒坦,咱俩啥关系?我过上了好日子,没有你算啥好日子?你跟我走啥也不用你干,只是去待着,话都不用你说,我保证你荣华富贵!”俩个平日里走的是比别人近,罗振坤瘦小,又口吃,不会去跟别人争论什么,因而人缘不错,自己也是动了脑筋的,五年间专攻轻功和暗器,别看他说话慢,暗器和轻身功夫可是一点也不慢,轻功比别人强着些,本来在五台时还没感觉到什么,分开一年后的重见,对李拓暗地捅咕的行为不再接受,嫌李拓做事总是见不得光,跟张澜的光明正大相比总有股子小气的猥琐劲儿,见李拓投来的金子也不太看重,最不佩服的是对张澜背后下死手,因而不满意李拓,怪责道:“哪…哪…哪有闲…闲功夫想…想那么多?”罗振坤拿张澜的死活当头等大事来对待,觉得这才是当前天大的事,这事都是李拓一手造成的,你不反醒,也不道歉,更没好办法救命,我哪里有心思谈荣华富贵?李拓跟罗振坤在一起久了,能翻译出罗振坤的话意,悄声说道:“那也成,我先走一步,你再跟上,只要是到大清国地界,你提‘五台小喇嘛’便会有人接待你,无论你有任何要求,都有人给你办!最好是你多邀请几个师兄弟,比如说跟你关系好的历月坤,刘领坤,还有跟我关系好的张志忠都带着一起来,我大姐夫努尔哈赤罕最懂得欣赏武林高手,也最尊重武林高手,只要来了就准保受到重用……”说完话后又扔罗振坤两金棵子转身走人。罗振坤拿着三个买通人心的金棵子想还给李拓,是李拓不敢再待在这里,他是怕张澜。此时,张澜喘口气都不知道咋喘,已经人事不省,就算是张澜没有伤,早就不是李拓的对手,李拓是知道的,是他一掌所致,可他就是怕在先,怕在无缘无故上。 在张澜生死的关口,齐心协力抢救人,戒律院本来与俗家弟子没什么关联,可这一届的事都在与之相关联,大家都认为俗家弟子的事归戒律院管,于得水含着泪水跑着叫了禅,了禅跟着来到罗汉堂。 把张澜抬到罗汉堂时,首坐高僧默禅脱掉了张澜的衣服,查看是伤在本门功夫上,忙着抢救。于美玲倒是没啥生命之虞,肋骨被击断一条。张澜情况要严重许多,后心筋脉具被打断,五脏六腑被震错位,罗汉堂首坐长老默禅用真气帮张澜舒疗伤情,罗汉堂是护寺武僧的院落,也是全寺疗伤的场所,俗家弟子都来过,唯张澜一人没来过,当年李拓来得最勤,他受伤最多。罗汉堂首坐默禅长老快近七旬的人,再加张澜生命体征不好,累得默禅长老通身是汗,片刻,主持方仗及藏经阁的全五台山所有高僧都到场,高僧们轮流用内功相助,二十个时辰张澜才哼了一声,算是能自主呼吸,多人合力把张澜的一口气抢救回来,众师兄弟忙着给张澜灌药,敷药,才将张澜平放在床铺上静养。于美玲以前从不知道害怕,这回也真的是害怕起来了,亲眼瞅着张澜被李拓打死,她不知道经脉尽断的结果有多可怕,虽说是救回来有了一口活气儿,众人估计极大的可能就是废人,对一个练武者来说,张澜这就是武功被废,练功者被废武功是最严厉的惩罚,当下美玲啥也不知道,忍着疼站在旁边干着急。 众师兄弟伺候张澜,私下里议论张澜严重的伤情,都在借机会深恨李拓不讲师兄弟的情义,万不该对自己人下此狠手,别的不敢说,说起跟他李拓去干,怕是没有人肯跟他去,就连跟他比较好的张志忠和罗振坤都不跟着他,罗振坤根本就没跟别人说起他给留下金棵子这事,想到万一再遇到李拓便把金棵子还给他,告诉李拓说没有人愿意跟着过去,咱先不说是投敌叛祖,只凭你李拓这次的作为便没人愿意追随。 欲知张澜的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5章 五台山上于美玲苦练功,张澜死里逃生获神功 张澜在疗伤期间,众师兄弟在后院一边轮着帮助于得水教小师弟练功,一边等着张澜疗伤,美玲得知罗振坤轻功十分了得,暗器功夫又是一绝,因而缠着一起练功,别看她肋骨断了一根,丝毫没耽误练功,疼痛没影响到她练功的热情,有时用力不合适而隐隐作痛,她兴趣所在,忍住了疼继续如饥似渴地练,这环境是她梦寐以求的,练暗器有人给喂招,练轻功有人比着陪跑,再难找到这种场合。 其他人也是如此,有很多人觉得某处没学好再相互印证,取长补短,日夜加紧练习,练功把大院子全占满,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热闹,如今,经过一年的时间,大多数人都有了合手的随身兵刃,都拿出来借机会相互切磋,功夫都在突飞猛进中。 别看罗振坤说话口吃,教功夫没有耽误过,天天早起,饭后再去练暗器。罗振坤对暗器的理解比胡凯强,比张澜都深刻,对呼吸,对脉搏都有讲究,对飞刀、飞镖的使用及所产生的风声判断都有辨别,距离和风速对暗器的影响也是有讲究的,这就等于是系统地给美玲培训了一下,虽说是跟力量没啥大关系,可美玲再出手暗器的力度准度都有了飞跃,再遇到李拓最起码不至于被打断了肋骨。 美玲就像是投身于练功夫的汪洋大海之中,如鱼得水般地随意求谁传功夫,放眼望去都是高人,谁都可以当她的老师,她就是没找过历月坤学,嫌历月坤碎嘴子,其实历月坤的功夫不比别人差。 张志忠有一对峨嵋刺被于美玲几句好听话给要到手,成了她的随身兵器,她把高娃的蒙古金刀给了张志忠,蒙古人天天离不了马,哪怕是酩酊大醉也离不开马,再一个就是天天离不开刀,连吃饭都得用刀,这把刀还是高娃第一次见面吃格格肉时赠予的,于美玲觉得硬夺人所爱不仗义,随把蒙古刀相送,交换给了张志忠,从价钱上讲百对、千对的峨嵋刺的价钱也不如蒙古刀的一个刀鞘值钱,那把刀的刀把和刀鞘可是纯金的,还都镶嵌着宝石,那刀在于美玲身上不显什么,可到蒙古地界,拿出这样的东西,那可就是高贵的象征,就算是你不说话,人们也会知道你是干啥的,自主地归服于你。于美玲也学着大侠客的作派,视金钱如粪土的行事风格,整天混迹在众豪杰当中,她让谁教,谁就得教,有峨嵋刺就得学峨嵋刺的用法,张志忠也得教,张志忠拿两根随便哪家铁匠炉子都能做的钢棍,再在中间安个指环的峨嵋刺换来了大家都眼馋的蒙古金刀,兄弟们都争着长眼。 于美玲选的这兵器真适合她,就好像张志忠专门拿来送她的礼物一般,她身材娇小瘦弱,但灵巧柔软,结合多变的姿态,使出了峨嵋刺灵动天性,正填补了于美玲长久没有合手兵器的空白,于美玲在五台如鱼遇水,与大家打成一片,有张澜的关系在里面,也有于美玲自己的性格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她练功练疯了,让大家能暗暗地敬佩她的精神!这阶段,她倒是成了五台山最忙的人了,她一个人住伙房,每天起床最早,不等伙房老王到,她先梳洗打扮完毕,天天还需忍住了肋骨疼,一日三餐都还得给张澜送饭,待张澜吃完她又得洗碗,然后找罗振坤练轻功,找张志忠练峨嵋刺,晚上还得跟罗振坤练暗器,这些日子她恨不得不吃不喝,她人生第一次来到了武林胜地,她不抓紧就好像没机会了,集体在一起练功有很多的好处,她天天处在高度兴奋状态,其实,别人都有各自的拿手绝活,比如说刘领坤,别看是个闷葫芦,可他是出身于手艺人世家,他有雕刻的能耐,刻章写字那也是一绝,只是一时间没被于美玲发现。 于得水真没有特殊的技能,他除了对张澜的真情之外,没有特别高明之处,他吩咐新小师弟负责喂养大家的坐骑外,拿出来地主的身份,掏钱买头最大的肥猪杀了请大家吃,于得水派小师弟们把张澜弄过来吃猪肉,张澜虽说不能走动,但当看到众弟兄都在,外加上再一次集体吃肉的幸福感觉,一时间很激动,慷慨激昂地说道:“我努力疗伤,尽快好起来,带大家投入到我们应该去的地方,我们还是集体吃饭,集体干事,集体迎接敌人的挑战!把我们的一腔热血在卫国的事业上发热!将我们的能量投放到解决外敌入侵上!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都有一颗强烈的报国心,大家不必要在这里等我陪我,眼下情况我一时半会好不了,你们这几天就先去找兵部尚书兼蓟辽督师袁崇焕袁大帅,现在前线战场上最急需我们这些个武林高手,而我们这些武林人士更需要到战场上实践,我再给求贤若渴的大帅写封举荐信,我稍见好随后就到。从此,我们跟着大人贡献我们的青春!贡献我们的热血热!保卫着我们的祖国!保卫着我国的人民生活安宁!”大家一致同意张澜的这样安排,决定明天就动身。第一批除去罗振坤,张志忠和于得水留下,其他人都走了。 留下的都是于美玲的需要,按照她的意思来分工的,走大道走驿站。这里有个跟李拓差不多年龄的大师兄叫姜海峰,平日做事比较稳妥,张澜将公文和书信及一包银两交姜海峰,姜海峰也是见过上届师兄的,年龄还大李拓一岁,早来五台的,姜海峰是有影响力的人。 张澜天天打坐入静,任凭风浪起,严格按照九宫八卦图进行运气,走到下个时辰便推转到下处运气,穴位亦相应的挪移,这里面的诸多变化,有了禅大师稍加点拨张澜便了然于胸,可是,很多人至此就全乱了,便不能再往下练,很多很多的推演变化,看得眼花缭乱,卦爻之间的复杂变幻使得很多人立时懵灯,再如何提醒竟豪无意义,懵灯之后再往下便容易出大事,甚至于走火入魔,更有甚者完全弄不懂这里的联系,也不知道八卦图与太极图还有着联系,还不知道五行对应着五内、五腑,几张复杂的图搞得人没法分清,也就是没有入门,乱成了一锅粥,没法子继续练,这是极为凶险的,就算是人品端正也没有用,若不能及时脱离出来,再下去容易出现变故,更有甚者练错了气路直接气绝身亡。 当初张澜的这种无师自通的潜质让苦禅暗暗称奇,务必拿来当徒弟,现在才显现出来张澜的大优势,练功气路每走一步都比走迷宫要难上千万,外人又不可能替代,从思想上如果走错了,外人又不知道,卦爻里的变化太多,你走到了哪里?别人是不知道也没法指导,就好像是一个人被搁到大磨盘里一般,每当磨盘运转起来,而你在磨盘之中迷了方向胡乱瞎转,没有清晰的方位所引领,必会被碾压得粉碎,这就是五台山“金刚拳”的最难点,很多年来,很多代人,练出来的高人很少,五台山得道的高人不多就在于此。 练习内功必须打坐入静,然后按卦爻吐纳行气,打开所对应的穴道,去迎接从四面八方的气,吸收天地之精华,也就是服气入内,也有叫吃气的,还有叫纳气的,进而懂得阴阳,懂得乾坤,懂得鼎炉,没几日便觉得小腹部气胀盈盈。张澜把这种情况说给了禅听,了禅很高兴,让张澜继续吃气,三天后张澜腹内聚集了许多翻滚的云雾,时而汹涌澎湃,时而波澜壮阔,了禅让张澜继续吃下去,张澜就感觉到这些云雾的东西被压成了一泓清水在腹内慢慢增加,增加,再增加,原来闹腾的云雾不再来。了禅告诉张澜说:“每个人的理解不同,吸纳天地精华也是大不同,丹田聚气的反应亦不同,你先忍住了不发,继续吃下去。”张澜就觉得腹内如翻江倒海一般,浩浩荡荡,实在是忍不住,力道太过猛烈,使得整个打坐的身体发生了震动,摇晃,激浪太过猛烈,慢慢升温……了禅眼瞅着张澜反应强烈,心里暗喜,这可比自己当年强烈。 张澜感觉到一股难控的热流咆哮着倾泻而下,呼喊着冲出了洪口。了禅上前递给张澜手巾,恭祝道:“这是第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能有这一关的人是少之又少,我来五台山五十多年,知道成功过此关者不过五十人,包括我及圆寂了的高僧前辈们,在世的仅有主持方丈,默禅,藏经阁的睡禅加上我和苦禅五人,这又增添了你和李拓,李拓落发时排名方字辈,叫万方,他在五台山脚下对你下手,打断了你的筋脉,你若没那重创,现在完全可以到野外走走,亲近一下大自然,排解排解郁闷,驱除体内的浊气。” 了禅告诉张澜道:“你可以轻松十日,让自己慢慢地舒解舒解,十天之后咱再依法服气。”张澜一方面惦记着自己的责任,在宁远的事情,另一个就是想尽快实现自己能够走动,不然解手都得要人伺候着,这些日子里为了配合伺候的人,每天忍着不喝水,少吃东西,不然人手没来到,自已有需要,很是麻烦,连集体吃肉那种幸福快乐时刻也不敢放开量吃,强烈盼望早日恢复,自打体内聚集了真气后,这愿望才一天天增长,听了禅长老话后,张澜推测仍是这样服气,便没听话,不休息这十天,依八卦周天运行规律继续吐纳,十天后,了禅长老说开始时张澜早已私自闯过了第二关,感觉与了禅长老描述的大约相似,只是后来进度极缓慢,了禅长老诊断分析是张澜后心受到过严重的创伤,修复创面耗去了大量的真气,五台山各高手轮番相助都没能医好张澜,可想那一掌给张澜的带来的损伤有多重,多名顶级高手现场轮流值守仍冲不动,张澜的多日努力也没动静,了禅据此专门求问到主寺方丈,连年长的默禅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伤情,都疑惑在这里,凭张澜的强气感应该能冲关,长久长久的没动静,大家都有了放弃的想法时,张澜说感觉脖子没有了,这可把大家高兴得不得了,这关的时间比别处多用了十几倍的功夫,可以想到李拓当时出手有多无情。 其实张澜早就没有了信心,反正没什么事做,就算是无法医治,那也是没啥事做,失望的情况下没殆懈,这是张澜的又一个潜质,那就是不放弃,有恒劲,知道坚持,若不能冲关,那么,将会是无法站立行走,他的坚持也给其他人带来了希望。 当张澜气过人中穴,即打通任督二脉,真气运行一周天后,整个人就像得道升仙一般,立马知道何为宇宙?啥是阴阳?立觉有神功护体,张澜就如脱胎换骨,立消百灾,就算是有暗器偷袭也能先知先觉,成然,李拓的暗器功夫再高明,此时在张澜眼里变成了都是小儿科,甚至于蚊子从身边飞过也能先知先觉,地下有小虫缓缓爬过张澜亦有感觉,如得道一般,视野立马开阔,开阔了心胸,佛心大起,悟性顿开。不自觉地站起身来,足以证明伤情自愈,就好像是有了百病不侵的能耐,张澜都感觉到自己有了难以置信的神通。到了这个层次的人本应沉重稳妥,可张澜仍然自动来到后院,捏着劲儿地显露了一下,去感谢于得水、张志忠、罗振坤三人多日来的伺候! 于得水仨人加于美玲见张澜已然得以恢复,齐来相庆,张澜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继续道:“从今天起,我再不用伺候了,到饭点,我自己走过来吃,这些日子里,我闭关的这些日子里,幸亏有你们的伺候,我谢谢你们!我想说的——今后,我们到战场上,难免出现伤亡,现在我对你们说,凡是有受伤的情况,无论是谁,我一定会认真伺候着,让我也报一报这份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16章 奔前线一片痴心 失心的李拓再次阻拦 了禅对张澜说道:“你的小周天这是打通了,你是我知道的俗家弟子中人第一个懂得“金刚拳”要理的,你利用三天的时间彻底地打扫一下任督二脉的犄角旮旯,做到畅通无阻,尤其是受到重创处要用意念反复走走,你的慧根特别地好,当年,苦禅的慧根就特殊的好,他若不走上了歧途,将来的五台山主持就应该是他的,咱不说他,他必将是你要面对的劲敌。张澜在头脑中一闪的想法就是——李拓算是第一个,后一想怕是了禅大师所说的第一人是指正式传授的第一个人。这个想法只一闪而过,张澜便打坐入静,先是徐徐地从丹田服气再回到丹田,让这股热流动起来,越来越快,直到头顶冒出来了热气才收了念头,这一次张澜感觉到后心中掌处隐隐有些细微的不一样,就好像是气流到此稍微有点停顿,凭悟性知道伤口处还是有点问题,因而,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着重清理创面。 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张澜把后续的工作作完,打算二次下山,这回张澜算是到各处逐一磕头谢恩,高僧们集体送他们走,张澜再次跪下磕头,请示道:“徒儿下山,面对的就是苦禅,徒儿该如何应对?”了禅跟苦禅最近,这又跟张澜成了师徒关系,瞅瞅默禅又看看藏经阁的睡禅法师,又望了望方丈终没说出话来,主持方丈以为了禅再说而没说出口,念了声佛号,道:“众生皆因贪念起,五台山从此再无苦禅矣!以后的事张将军自行处理去吧!”张澜还是没明白,前一句听明白了,那是说五台山对苦禅除名了,但并没有说指派张澜去清理门户。张澜很想承担起这个责任,方丈没有明确给任务。张澜没起身,就势给四大高僧磕下三个响头,去追于得水他们,边走边在心里嘀咕方丈咋没提出清理门户?张澜更后悔咋没当面问问方丈允许不允许把“金刚拳”核心拳理向别人传授? 要知道于得水是举家迁移,他手下的三十六个天罡星都跟着上战场,这些人来到了步云亭前,张澜两次在这里相斗,思绪万千,一股意念快速冲射到双足,就感觉到脚下踩着云朵一般升空,人已轻松落到了亭子上。于得水眼看着张澜整个人竟然这样,不知所以然,张澜一下子大吃一惊,自己咋能这样不知道沉稳?只好借口说是亭上有碎砖杂草,上来打扫一下再下山。一边薅亭上的草一边在想:步云亭原来是这样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位修得正果,在此处突然用功,为了记念这得道之地,修亭以记念。 白天,张澜在步云亭前突然间当众失态,刚起身自己就知道不对,忙以薅草为由褶过去了自己的臭嘚瑟行为,夜里,在驿站里他一时睡不着觉,偷偷溜出去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再试试,先向天上跳跃一下,想看看到底能升起来多高?跳一下不行,在黑夜里不足以说明什么,也看不到究竟跃起多高?他又找到大树,用大树作参照,在大树底下曲膝一跃,衣裳被树枝子刮住,险些摔在地上,靠对草的感知,也就是先知先觉才免去了脸先着地的尴尬,伸手一摸衣裳,知道后背的衣裳被刮出一道大长口子,又向边让出来两大步,再次使出全力一跃,脚下一道真气助力,升起来足有三人高低,自己都大吃一惊,原来练功五、六年,跃起顶多不足一人高,得借助什么东西才能上房,现在,现在直接硬拔上去是没有问题的。所差的是落地时很重很重地往地面上砸下来,别说难看,每次这样重重掉下来膝盖也会受不了,慢慢试着用步云之法来解决问题,能步云升也能踩着云彩落下来才能算是功德圆满,足足琢磨一整夜算初步掌握了落地的技巧,怕被人发现,在天亮前往回赶,一边猜想:罗振坤的轻功一向比别人好,这若是他得道后下落,肯定是要比我处理得好,得空看他下落时的表现……轻轻地回到床上装睡,觉得全身充满着力量,躺在床上想找谁试试身手,后悔当时咋没敢跟了禅长老试试手,来印证所学,其实,了禅是他的授业恩师,包括默禅、睡禅、主持方丈都应该是恩师,又是救命之恩人,就是因为他们德高望重,张澜永远也不敢请求与之比试武功。第二天晚上他又悄悄地溜出去,找到了一处土墙头,抬脚上去,墙头倒下去,他觉得还是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到一棵大树下,以掌抵住大树,将劲力集中吐出去,铜盆口粗的大杨树应声断倒下去,张澜万想不到这意念流的能量竟然是这样强大,心里大喜,随之以左脚为轴,右脚飞踢过去,剩下的半截大树又被半截,接连摧毁坏了十多棵大树,最惨不忍睹的是棵大榆树,被反复摧残没了大树的样子。这一晚上张澜几乎是摧残了一片林子,天亮之前又回去装睡。第三天又悄悄地溜出去,不再试掌力,而是试速度,试着将新上来的内功应用在奔跑上,由于他这次下山太急,有好多的应用没跟了禅长老讨教,因而就得靠自已偷偷摸索着,现在跟胡凯所教时的能耐大不一样了,实力完全不同了,眼界再不是常人的眼界,对事物的认识也不同,这样一连十多个夜晚张澜都没有合眼睡觉,说也奇怪,张澜大伤初愈,竟然是十多天急行军,一直兴奋着没睡觉,仍精力充沛,利用别人入睡时把武功重新认识了一遍,可以说在众人面前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刚上大路走出十八里路,罗振坤指给张澜道:“李拓!”这回他没口吃,真是李拓。原来这李拓偷偷往回走,越来越觉得这趟是一事无成,打给罗振坤三金棵子能成啥事?百两黄金都没好使,罗振坤磕磕巴巴的,别说他没真正应承下来能给自己办事,既便是他努力去操办,就能办到吗?他罗振坤没那么大的号召力,这样下来别说是没完成恩师的交办,今后再如何面对大姐夫努尔哈赤罕?又怎么面对蒙古老王爷?他老人家儿女众多,又都有一定的势力和财力,而自己多次飞鸽传书报说把事情做好了,如今看来这不就是在谎报军情,除了说谎话还能干点啥?已经到了贴对联的家,那是专门引诱张澜临时设置的,五百匹马被高娃赶到集市上卖给了袁崇焕,牛、羊没了影儿,他不在意这些,而在意于失败,没有脸面回蒙古王爷府找高娃,折返回逆路去找张澜,看到了姜海峰带大家赶去袁崇焕报道,被李拓截住,这些人哪里是李拓的对手,被李拓一一制服,但大家嘴上从不说不跟李拓投敌,被李拓发现公文及举荐信后,真相大白,大家便不再作声。 李拓安排姜海峰每日负责卖办,给大家做吃的喝的,虽说是同门师兄弟相见,可这一回并没有欢乐聚餐场面,也没有相互讨论和研究武学,而是对立着。张澜突然出现在眼前,给姜海峰等人带来了光明,大家伙坐在一旁不再动,专心观望起来,心里都盼望着张澜打败李拓,打死汉奸卖国贼李拓。 李拓虽说是一身的好武艺,真见到张澜还是有些愄惧在先,张澜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痊愈得这样快也真的是出了奇迹,张澜见他站在路间,一旁坐着姜海峰等人,心里啥都明白了,冲动之情无法抑制,两人也不说话,直接动手,李拓一伸手知道坏了,张澜已经脱胎换骨了,不再是半年前在草地上随意虎的时候了,立时有了些慌乱,被张澜抢得上风,此时于美玲的眼力也看出来里边的内容,但手上仍扣着石炮,随时准备出手,经过罗振坤大行家的耐心指导,她出手的速度和准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李拓暗器再袭,不至于被打断了骨头。 整齐坐在一旁的人都起身来到于得水这边,张澜难遇这样称手的人,并没急于痛下杀招,一直打心得打体会,头一招使的是“大处落墨”第二招还是“大处落墨”所不同是力道上的差异,下一招张澜还是使“大处落墨”,不同之处在于速度,又下一招继续“大处落墨”,张澜是感觉招数使到什么火候?是用老了好?还是初始时见好就收拿捏着分寸,反反复复这“大处落墨”被张澜连使十多次,这里的差别只有他俩对阵者才知道,张澜总是一招“大处落墨”,使得三十六天罡星还以为张澜只会这一招厉害的,是一招鲜吃遍天吗,张澜这一招就始终保持住均衡之势,直到体会完了张澜再使第二招,三十六招除“大风大浪”没使用之外,其它三十五招一直在重复使用,李拓一直愄惧张澜,被张澜这样一个打法给羞辱得难以忍受,又一次对张澜使出来“大风大浪”这阴狠的招法,张澜吃过一次亏,没想他还有脸再用这狠招,伸手前迎,顺势回带,待感觉李拓收劲时掌力跟进,千万势力从掌中吐出,这是张澜夜间在树林里对大树悟得的心法,李拓的“大风大浪”极其恶狠,是五台山对待恶魔的毒招,是要人命的绝招,这招没有后招,一招用老,手没留余力,还没防备,被张澜使出来“大慈大悲”跟踪到家,力量直透后窗户,李拓吃了大亏,险些摔倒,张澜跟进又使出“大动干戈”,眼见得手,把手里的力量全使出来,意在把老鼠一样做事风格的李拓摧毁,李拓的性格是偷偷摸摸的,做事都拿不上台面,可他那也是任督二脉开通之人,并不是寻常百姓,他亦是有意拿张澜这样的高手感觉感觉,不光张澜打感觉,李拓也是差不多,李拓自打练就了内功,一直没遇到过强手,见张澜这样的强手上来,别看他号召力没张澜强,自救本领不差分毫,以掌对张澜掌,借助张澜掌力,人被弹射飘移而走,只这俊逸的借势之妙处,张澜觉得眼前一亮,眼瞅着李拓打马走远。 打跑了李拓解救下来先头部队,皆大欢喜,姜海峰最是高兴,也敢大声说话了,道:“李拓练功练变性了,一个事要翻过来掉过去反复嚰叽好几次,经常听到他自己跟自己说话,一问一答的,挺吓人的……”先头部队都是没马的,后面的张澜有马的也牵着走,两股合一股都牵着马走,道上又买了几匹,于得水的小天罡星两人骑一马,这样队伍走得快,见到马继续买马。罗振坤又指着小声喊道:“李…李…李…李拓!”大家没等他把话说完,早见李拓一个人骑在马上,截住了去路,被罗振坤这样一叫喊,众人心里边都难免一惊,全不知他李拓又出什么幺蛾子?三十人先前都领教过他的厉害。 李拓被张澜打跑后,越想越后悔,后悔当初咋没先把这些人押回家,然后再返身截张澜,既便是打不赢张澜,那也是先得三十多武林高手,万分地后悔这鸡飞蛋打的局面。张澜和大家都准备跟李拓开打,没想到他李拓先下马,赔礼道:“各位师兄弟,都是我不好,还有张澜老弟,哥哥我对不起了,你们看在咱同门一场,在一铺床上睡觉,一个锅里吃饭的份上,可怜可怜我,本来恩师想让胡凯来叫大家,因为他叫去了上届俗家弟子十三个,苦禅恩师取名十三太保,还请到了上上届的五名,叫五虎上将。这次是我主动请樱,截下三十人还起贪念,重点是想带上张澜,没想到张澜武功精进,我没打赢他。现在我拿公文和举荐信来交换先前的三十人,好让我到恩师面前长长脸,也让恩师知道我李拓能办事,会办事!等这三十人到了大清,每人先领百两黄金安家费之后,咱还在一个锅里吃饭,继续一块练功,这回咱不再跟胡凯练,咱都跟着苦禅恩师练,都练成我和张澜一样的能耐,咱帮着努尔哈赤罕,只要是咱们人到位,都会被封高官,均加封将军或大将军,介时用袋子分金银,用箱子搬珠宝……” 欲知后事?请继续! 第17章 找外援痴迷李拓三拦截,山海关前三打一 众人一听这话,都知李拓脑子坏掉了,或者是李拓练功走火入魔疯掉了,竟无一人跟他对话,也无一人下马,悄无声息地躲着绕过这心术不正之人。哪想到李拓突然发疯般冲起来,嘴上狂叫:“还我金子!还我金子!还我金子!”于美玲陪在罗振坤身旁并马走过,亦在其射程内,见李拓突然起势,其势何止千钧?幸张澜一直防护在侧,截缷住这万人难挡之劲势,算是救下了罗振坤的性命,张澜与李拓都是得了道的高人,张澜欲把那势全接受,可其余势也非同小可,罗振坤怎不知道厉害?罗振坤身材矮小,骑在马背之上,被那股劲势冲得歪倒在马登里,随势在马肚子里笃笃笃飞出金光闪闪的暗器,张澜心里暗叫不好,此时别说暗器已对他无法伤害,就算是苍蝇从身边飞过,他也能随意伸手拦截,哪怕你罗振坤是暗器大家,又怎能在这当口轻易地对他施放暗器?便见李拓衣袖高扬,三支暗器笃笃笃均进入李拓的袖袋里,一掷一收表演配合得天衣无缝,双方动作甚是优美,俩人五年中接打暗器何止千万次,再加李拓新得了五台山的气功大法,把接金棵子的动作美化到了极致,连此时张澜的眼界都羡慕之。张澜眼见李拓复又安稳,护着三十六小天罡绕过疫区方收起了警惕性,跟着掩护断后。 越是这种优美的美玲便越是想学,好多的武术动作都很漂亮,不论实用与否她都要整会了,有时一个简单的挽手姿势她不学会便不肯罢休,所以说她嘴上的师傅很多,俗话说得好,木匠多了盖歪房子,她学来学去,师傅多了,看啥新鲜就想学,除了暗器实用之外,基本上学的都是花架子,加之女人气力天生的不足,她没有练武的基础,五台山武功名气大就是因为基础打得牢靠,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千锤百炼锻打出来的,因而招式之中都带着刚猛的劲势,在五台山称火候,徒弟们练不到火候师傅不放过,练功不停歇,美玲倒是反着来,跟这位师傅学两天,看上了另一个师傅动作也好看,又去学,在大家眼里就当她是一时热情武学的小妹妹哄着,没有人敢惹她不高兴,她练功没有具体的任务量,而她的师傅们又都是二十岁以内的年轻人,没有定性,更没有教功夫的经验,美玲忙得够呛,觉得是大丰收,实则净学些没有用处的花拳绣腿,见罗振坤与李拓的暗器功夫打得美轮美奂,又惦记着,甚至在大青马上便开始了手法的模仿,又比如说很有杀伤力的鞭拳,那要求使用者在没有看到对方时凭感觉突然回身打出来的,拳打出来要像甩抽鞭子一样发出脆猛的劲力,目标就是对方的耳根子,出乎预料地给人以沉重打击,就这一招练习起码要超过半年的时间,这些基本功是于美玲最缺乏的,她没有基本功,只能说是照葫芦画瓢,以做像了为目标,这样学功夫就算是把胡凯召唤来教,也不行,于得水就在身边,他带着三十六个徒儿,单独让于得水来教于美玲那也定是一锅夹生饭。就算是交张澜自己来教也是一样,张澜能逼着她甩抽鞭拳万千次?能强迫她丁是丁卯是卯地干,强迫她甩到程度,抽出力度,张澜肯定是不会强迫于她,所以,她在五台山,天天学五台山的功夫,越学越不是五台山功夫,她在五台山把纯正的五台山功夫学得是花里胡哨。 队伍眼看就要到山海关,大家都长舒了口气,这些人到了军营可就全变成了大明军队的最主要力量,袁崇焕袁大人若在山海关,张澜除了当面交令之外,还要报功,毕竟是带回来三十三个有血有肉的武林高手,外加上三十六个未来的武林之星,这一趟可说是赚得盆满钵满。 罗振坤在马上称赞于美玲,大意是“当时,你做得很好!手上的石炮蓄而未发,这不但是帮了张澜,同时也是救了你自己,想张澜跟李拓都是得道之高人,那时你若冒然出手,不仅伤不到李拓,让李拓反噬出来的全部劲力咱们没有人能接得住,上次在步云亭的教训证明,他的实力咱们这些人不可与之相抗……”他这话的意思于美玲完全相信,在于美玲眼里五台山俗家弟子都是了不起的武林高手,这些武林高手在普通兵卒面前那就是无敌战神,可三十个战神在李拓面前便失了抵抗力,成了李拓的俘虏,张澜能把李拓打跑,可以联想到此时张澜的功力有多深厚,于美玲就觉张澜更加可亲可敬,再不敢在张澜面前造次,再不认为私自动手帮助打败了胡凯,帮助击败了毛文龙自己是大功臣,从此,自动懂得了收敛。 队伍行进中,突然间又见李拓横在大路之上,连于美玲对李拓都嗤之以鼻,他简直是真疯了,他好像是从远处飞奔而来,带着喘息,三十六小天罡骑在马上都在觉得李拓的行为万分滑稽可笑,张澜身后的姜海峰悄声告诉张澜道:“身后魁梧的大个子是上届的孩子王赵凯(也就是上届的核心之人),上届有三凯,即赵凯、刘德凯再加胡凯,最弱的是胡凯。”紧接着胡凯也赶到,胡凯挺起了胸脯子道:“你张澜不是牛逼吗?谁的话你都听不进去,你眼里还能搁下别人吗?今天,看你还能怎么牛下去?”这话里暗含意思很多。张澜也听出来他这次是有备而来,似是有大力量来援,猜知接下来的事肯定是来者不善,在高丽国得知他给满人出力卖命,猜他很有可能曾经劝说收买过雷横,说道:“在五台山时你说话就死牙赖口的,很是不着人待见,你这都下山一年多了,竟然还是没有丁点的长进,说话仍然是呲牙咧嘴,难不成一辈子都要这样跟人说话?今后,说话别总那个腔调,让人听着刺耳朵,别人不愿意听啥你说啥,惹人厌烦,往后,你说话语调该改改,千万别像是出来要帐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欠你胡凯的,正相反,大家对你都采取了原谅和容忍的态度,我若不是看在同门的份上,凭你的所做所为,早就该让你不装牛逼了!”这话张澜说得也是够挖苦人的,气得胡凯抢上前跟张澜动手。张澜突然间想到了“关一刀”在赤兔马上的“凌空一刀杀”来,张澜依样画葫芦,人在空中,手刀劈下来,胡凯使出狐步向左移,张澜在空中罩向左,胡凯向右,张澜跟着劈向右,逼得胡凯向后空翻,张澜突然间联想到城门口大战“关一刀”时,自己此时的功力远非“关一刀”可比,若是想把胡凯开堂破肚很容易,只要是凭意念将功力范围向前推进便可轻松实现,毕竟胡凯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便又一次放他一马,没起杀心,张澜又放了胡凯一马,胡凯可是不知道。让张澜没有想到的是胡凯也是在后翻之际两脚连踢,这跟自己当初是一样的,张澜也有意复演去年城外大战情形,令张澜万万没想到的是胡凯的招法链接也使出了“乌龙绞柱”,两脚打向自己的腮帮子,张澜心里大奇,我大战“关一刀”时雷横在场,他胡凯并没有在场,怎地跟我一个施为,动作样式都一个,张澜玩心大起,脚沾地儿后,学着“关一刀”使出来“快速一刀斩”,只是此时张澜任督二脉打通,速度上自然可以加快,不需要靠脚尖点地那种极端方式来提速,胡凯的应对亦是使出狐步,但已然被迫得慌乱紧急,脚下一拌,摔在一旁,张澜有心留意观察,发现道上是平的,并没有石头来拌,而是胡凯错着脚步,自己拌倒了自己,张澜估计当时自己倒下也应该是蹩脚所致,张澜有意继续下演,胡凯连反“蝎子尾”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以至于各种腿法脚法都使出来了,这完完全全是自己与“关一刀”城下大战的重演重放,张澜一边应对胡凯一边不解?这成了我学“关一刀”,而胡凯一直在学我,他重复我的动作,这可奇了怪了,这怪现象是在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才想通了,原来是与胡凯师承一脉,当遇到同样的困境时所采取的解脱方式一样,有时解决问题的思路也有着很高的相似性,同门之中连手法身形都相互影响。当胡凯使出来了“金刚拳”之后,又让张澜欣赏起来,面对胡凯拿出来的“大处落墨”张澜也学着毛文龙的解法,没有退让,而是“拨云见日”迎上去,胡凯已知道随机应变,不等张澜的手拨到自己,先行收了力,幻化出了“大海捞针”,意欲抓拿张澜的左手脉门,张澜暗赞胡凯竟知道变通,收式不去拨云,改成了“大刀阔斧”俩个人在招数上相互变化着使用,张澜暗暗惊奇,一向古板认死理的胡凯竟然是将“金刚拳”的招数使活了,若不是自己先前打通了任督二脉,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胡凯总以为目标即将达成,胡凯还不知道张澜早打通了任督二脉,张澜并没像李拓一样急于显摆,没在胡凯面前显露深厚的内力。胡凯还停留在高丽王宫的层面上,自己应该是可以战胜张澜。胡凯有这样的感觉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武功上,上一层次的能立马知道下一层次的功夫深浅高低?胡凯一时还看不出来张澜已经打通任督二脉这一事实。无知地手上加紧,添力,甚至于把“大风大浪”也使用上了,想一下子拿下张澜。 要知道,对同门人使出恶毒的“大风大浪”就等同于亲兄弟打仗,哥哥骂弟“操你妈”是一个样,是惹老娘生气的事。“大风大浪”名字和平,实则是凝聚全身之力,毫无保留,歹毒无情地打出去,是直取性命的凶招恶招,以前胡凯若对同门使用这毒辣索命的狠招法,那张澜肯定是不能接受,现在他对自己使用反不觉得有气,在从容中张澜不免想到蒙古界李拓对“金刚拳”的拳理认识,真如李拓所说,原来胡凯把“金刚拳”的拳理教错了,“金刚拳”有攻也有守,“金刚拳”是套灵活多变的好拳法,对阵时,“金刚拳”给对方以压迫式的骑压,又有滚石式的驱动,让对方没有还手之力。此时,胡凯也知道自己当时教错了拳理,现已没机会纠正以前的错误。张澜有意用第一招“大处落墨”应对了胡凯打出的二十多招,张澜甚至盼望着胡凯再使出来“大风大浪”这招,自己想试着用“大处落墨”能否化解开?此时,张澜虽未有意显露内力,胡凯在打斗之中也体会到了张澜之厉害。赵凯在场外全看明白了,眼瞅着胡凯与张澜战平,于是乎也没搭话直接参战,赵凯和胡凯可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壮年,实战经验又多,阅历在拼斗时很起作用,赵凯加入立时让张澜感觉到这又是一个得道的高人,赵凯肯定是苦禅培养出来的又一员猛将,知道今天赵凯才是正主。因此,张澜打出的招法往往是出招刚起到作用便把劲力收回来,也就是所谓的点到为止,胡凯虽说对“金刚拳”使用更加灵活,但内力上毕竟不能与赵凯相比,赵凯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之人,张澜容易打穿胡凯的防御圈,张澜不敢冒然去打穿,因为赵凯就在战圈内,让赵凯抓住机会,必定是山崩地裂的一击。 赵凯在下看得明白,上场打得清楚,一伸手感觉到张澜手上蓄积着万千的大力量,每一次出手都点到为止,赵凯亦明白张澜先前是在跟胡凯逗闷子,因而寻机能与张澜拼上内力,只要是与张澜拼上功力,让他的活动力稍微停顿,胡凯有机会从旁下重手,他知道胡凯对张澜是下得去死手,先前看到胡凯使出来“大风大浪”这样的绝户招,一旦能跟张澜拼上内力,那边有胡凯助力,就可让张澜倒下,赵凯不了解张澜的过去,不像胡凯,赵凯对张澜没有心理上的惧愄,打起来没有留情和手软的事。三人激战中,早有大军围住了,大路两端全是明军,一边是拉弓搭箭的弓箭手,另一端是全盔甲的盔甲兵,把李拓等人的来路去路都封死。李拓在场下又看明白了,这哪里是来办事的,分明成了陪他张澜练功夫,于是乎也加入战团之中,三打一,张澜忙向后退让,就势把场子扩大,给自己留有活动退让的回旋空间,采取的是蜻蜓点水式打法,打一下赵凯,不待效果如何再敲打一下胡凯,也不管胡凯作何反应便抽身招乎李拓,李拓若出全力相抗,张澜不与之纠缠,反跑到胡凯身后,气得李拓嘴上胡乱叫嚷,追着找张澜拼命,想一旦与张澜拼上了内力,再靠双凯料理张澜。胡凯更是不敢开口骂人,三个人中他在心里更惧怕张澜。 李拓参战,算是成就了张澜的威名,其实,单凭赵凯或李拓任何一个,跟张澜比一时之间也难分出大小王?三打一过程中,被张澜采取躲闪不实打的法子,不给李拓和赵凯拼实力的机会,一时半会儿张澜没露败象。 欲知后事如何?请稍候。 第18章 宁远城外起波澜,张澜独自战双凯 全是武将不打仗,是说几个武夫打不赢仗的道理,要想打胜仗,必须得有文将,有了文将谋划好,再由武将出手实施,才算是一场最合理的战斗,李拓找来了胡凯和赵凯助阵,从实力上肯定是赢家、是胜家,特别是李拓最知道情况,若是先把三个人做了分工,谁负责打张澜,谁负责抓三十人,谁再负责抓三十六个小孩,一下子全算计进去,定妥了行动计划再动手,情形会是另一番景象,此时,他们仨可倒是好斗性起。 趁胡凯加赵凯两打一之时,于美玲早把人悄悄都领走了,换来的是穿着盔甲的士兵,这些士兵对胡凯等人不具有致命的威胁,毕竟有着扰乱作用,胡凯、赵凯虽说是李拓的大师哥,可李拓的地位高,一方面是努尔哈赤的连襟,另一方面又是蒙古王的驸马爷,俩人都得听李拓的调遣和指挥,而李拓人已半疯,神志不清,没明确表示要杀谁,李拓事先没有制定具体目标,造成这场打斗是一笔滥帐,又是一顿乱打,胡凯见再打下去已经是没有肥肉,一声叫,三个人齐向路旁撤离,待弓箭手准备放箭时,瞬间,三个人已逃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弓箭手射出的箭成了给三人的送行礼。 袁崇焕袁大人正在山海关,等在军营门外,迎接着张澜,张澜紧走几步,上前单腿点地,被袁大人扯着进中军大同帐,连三十六天罡星也都静坐等盼着张澜开饭,大帅首先庆祝张澜王者归来!再庆祝边市成功,蒙古马进来三批!又庆祝给边关送来了三十三员猛虎将军!这老些人也是首次得见兵部尚书大人的真容,这可比天天喊道的衙门口让人容易接受,主要是看到张澜在军中这样有地位,袁崇焕大人又这样高看张澜,各自心里都挺舒服的,都愿意在边关上大展宏图!愿意受吹边关上的风,乐意吃边关的野餐,承受边关上的沙打,这些人中除了姜海峰刚搭上二十岁的头,其他人都是血气方刚十七、八,意气风发,受到袁大人的看重,从袁大人身上释放出来哥们般的情义让这些青年人心潮澎湃,大家伙哪里有怕意?谁还能想到生死?哪里还能再把满族人的勇猛放在眼里?人就怕乐意,只要是乐意干,那么,所有的苦和累都不算什么,只要是自己愿意干,便不会计较生与死,不会考虑得与失,全体都以拱卫国土为己任,袁崇焕的入伍教育简单又实惠,省了培训,省去了爱国主义教育,征求一下张澜如何安排?个个都有强烈的爱国心,关键个个都是万人敌的神枪手,于得水领三十六小天罡留在山海关继续练功外,其余平均被安置到锦州和宁远去扛大旗,在分手前,张澜就地画出了九宫八卦阵列图教辨认,简要地将其演变原理及家学渊源讲与大家。 这起因于赵凯的出现,只要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的战斗力竟有这么大的提升,满人营里至少已有了李拓,赵凯两个,指不定还有别人,或者正在培养更多的人,形势严峻,张澜这可是私自做主,他的行事风格很有袁大人的作派,因此,强行推进九宫八卦阵列图的学习,这三十多个人重新聚到一起,张澜留意观察着,别看跟于得水有根深蒂固的感情,可他现在并不是天天围着自己转的那个,罗振坤成了天天身前身后转的,虽说他说话口吃,可天天围护着张澜,让张澜觉得暖心,愿意把罗振坤留在宁远陪着自己。刘领坤总喜欢别人表扬他,如果做出来了成绩,没有人表扬他,他便找出来个借口,自己表扬自己,他还有一个招张澜喜欢之处,那就是比较愿意把事情说出来,比如说在路上有人要吃羊,羊肉肥香;也有一伙人要吃狗,吃狗有共同回忆五台山大院里的感觉,在这件事上,刘领坤就直接说出来:“吃羊吃狗没啥可争的,那不都得听张总兵的吗?赶上有啥咱就吃啥,今后,咱到军营里面,那又变成了做啥吃啥,现在咱有羊又方便,咱就先吃羊,赶上有狗时咱再吃狗,就跟咱们套狗时一个样,总不至于套到猪再找狗肉……”只这个理论便引得张澜留他。 同样三坤,历月坤碎嘴子,总争讲谁让他不好受,张澜知道历月坤做事挺不大气,背后总看不惯别人做出来的事,张澜不喜欢呱呱鸟,他历月坤的能力跟便人比没有差异,练功也很上心,自己也善于鼓捣点小事,自通木匠活,在五台山修院门时他历月坤没少出力帮忙,可张澜不乐意跟历月坤待在一起。 张志忠是跟于得水比较好的,张澜一直不接受张志忠的刻薄,虽然说他跟于得水好,于得水那是张澜的铁杆死党,可张澜一直不接受张志忠,所以,也没留在身边,把张志忠也点名到锦州。 走前,张澜再次强调:“九宫八卦阵列图的诸般变化是关系到打通任督二脉的金钥匙,又结合太极阴阳图,还有五行相生克的变化,这里有规律性,谁弄懂了,便可打通任督二脉,若是有一步走岔了气,最轻的下场就是李拓那样的,李拓的疯就是一小步的岔气所造成,他算是练气功出错最轻的例证,现在他功夫上身了,可意识混沌,基本上是成了满族人的死士杀手。练气功出差错重则当场丢命!当人的意识真正进入到九宫八卦阵列图里,就不再是由着你了,那时才明白啥叫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若是真整不明白,再护法也是悔之晚矣,那就是害人了。五台山有一个去处咱们只是听说,不见得去过,东院有一个丰墨园,那就是疯魔园的谐音,里面住着的就是练毁了的前辈大德高僧,你若进园子里,那些疯了的都争着为你算卦。我们五台山功夫就这样,练功方法难,但成功快,我治疗加练功是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据说有快的一个月小周天打通,这个人就是苦禅,可他天生爱走极端。五台山功夫练成后,个个都是真正武林高手,我算是机缘莫大,不然,咱一个俗家弟子哪能接触到五台山内功心法?修练五台山内功是打坐,身体保持静止不动,靠的九宫八卦阵列图的动,靠着五行生克关系,再加太极图之间的动律关系,在不同的时辰通过不同的穴位吃气而来。 而像太极是动律练功,他们的气是荡漾中练得,是动动结合的,他们的练功方式更安全,气血不进五脏六腑,从肌肤中流走疏散掉,对练习者是一种保护,但成功极慢,大多十年八年可成功,有很多很多的人整一辈子也没整出一丝的气来,直到老到不能动时肚子里还是空的。 律动练功的门派还有八卦掌,易筋经,形意拳等等。还有躺着练功的,练功方式方法的不同,产生了各自的门派。”张澜停了停,观察观察大家的反应,继续对大家道:“咱这样,既然咱投身行伍,都怀艺从戎,那么,咱们的马在城里养着费劲,咱就不如把五十来匹马都交给松山让大师兄雷横代养,需要时再到松山取,咱们的骑兵正在组建中,供练习的马匹尚显不足,咱步行到位也显得姿态低调……” 大家出关,留在这里的于得水跟三十六天罡星在这里练功之外,其他人都走,张澜负责将马匹送到雷横那里,过了长城不远便与众人分手,约定在宁远相候。 张澜送马给雷横后,赶到宁远并没见到大家,这让张澜感觉出了大事,按行程算,那些人要早三天到,赶紧跑到御外找,细打听,日前确见有伙人被押着过去,张澜早猜出这有可能是李拓所为,急去追赶,御外受蒙古管辖,那里人烟稀少,押着众人走起路来更方便,张澜加紧追撵,总算是撵着影儿了,心大定,夜晚,张澜偷偷摸上去,给在外边坐着的历月坤解开了绳索,由于天黑,绳结打得又紧,解起来是很费时间的,张澜在那边开打了。其实还真不是李拓干的,是胡凯跟赵凯两个干的,他两个是受密派找李闯王搞联合,回来碰到李拓,李拓后悔三十人没带回来,二人帮李拓一下,李拓又疯疯癫癫的,李拓走失了二人也不找,二人悄悄地在园子里住了两天,出来正碰到姜海峰等人步行在路上,搂草打兔子,顺手将人全逮住,不敢走大路,只能是绕道走了蒙古界,想回去报功劳。 赵凯是被胡凯叫来的,应该是听胡凯的,可赵凯天生就是拿主意的,胡凯往往也接受他的意见,再加上赵凯的功夫一直比胡凯强,赵凯见张澜,不用多说直接交手,一边告诉胡凯道:“你教出来的孩儿们!”胡凯上前奔着没解锁的人去,三十多个人,又是黑夜里,绳索结打得牢,历月坤得挨着个地解,越着急解得越慢,眼看着尚有十来个人没解开,胡凯冲上来,历月坤更急,那边张澜跟赵凯拼全力真干,张澜看到还有十余人尚在连锁中,知道动手早了一步,硬挺着跟赵凯拼内力,有意向历月坤靠近,想危机时帮上一把,赵凯哪里容空?在山海关前就没真正地使上劲,被张澜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瞎搅和,他知道张澜厉害无比,始终没摸清张澜的实底,这下使出来全力,虽然说主要招法是一样的,但是,此时拼的是实力,两人实力接近,拼的就是对“金刚拳”的理解,两个人只有真正打得心服才算赢,赵凯正当年,年富力强时,又是新打通了任督二脉,一直没机会与人动真格的,一直还处在万分惊喜之中,再遇张澜哪能不打起精神。 历月坤把解绳结的任务交姜海峰,倒不是他比姜海峰功夫好,而是他手解疼了,没法再解下去,一边冲上去跟胡凯拼命,罗振坤虽说是暗器大家,可手里没家伙,随便摸到啥是啥,没有可心随手的东西,抓一下是树叶,再抓一下又是草,有时抓两把泥土甩出去,也吓胡凯一大跳,起到了干扰的作用。 张澜得机会再给胡凯来一下子,让胡凯相当忌惮,最主要的这些人与自己朝夕相处五年,都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作品,不忍心下手杀人,紧紧盯着姜海峰的解索处,如果不是面对自己的徒儿,这急所被他胡凯看住了,怕至少要被打死或者撂倒好几个,最起码的是解索人和连锁在一起的那些人都得被打伤,好几个人频频中招,都是胡凯留情了,尤其是历月坤一直跟自己暗里来往,常有小道消息传给他胡凯。张澜光听到嘭…嘭…嘭的中招声,没听出来有撕心裂肺受伤的惨叫声,张澜一边后悔,张澜原设想的是解开一个,下一个就变成了两个人解,再下就便成了四个人来解,接着不就成了八个人同时解,然后就全解开了,哪里想到他们是一根绳子,一个头,只能是一个人一个人去解。 张澜一边冒险分精力出重手来支援,要知道赵凯可是出手不容情的主儿,两个人同属一家,又同是冲关闯卡成功的人,两个的胜负就看速度了,看谁的变化快?谁的应变能力强?看谁的攻守转化耍得灵?上次山海关三打一,那是张澜采取的游走式打法,这次自己的人受控,主要是得把人救出来,要救出那些不可以脱身的师兄弟,赵凯不容空儿。 经过一夜的奋战,天渐放出光亮,已能看清对方脸面,别看胡凯说话语调不好,可关键时刻他心慈手软没动杀念,算是保全了绳上的人,这边最后一个人刚脱困,便喊话通知张澜,张澜回应道:“快回撤!” 大家撤回到宁远城,相互检查没发现有重大损伤,均万分高兴,经这一役,看清了自己的实力能耐,对金刚拳内功心法的渴望一下子推升到了极致,很多人都想试试,都想不计后果地去打通任督二脉,把这件事一下子提升到最关键的位置,张澜知道这事不可以抱着侥幸心理,不能撞大运,张澜再次画出来三张图,讲解其中的诸般变化,九宫八卦陈列图是表象不变,是按卦象推演人要相对应着变化而施为。太极图是让图发生变化,图可以理解成是动态的,我们要根据图的运转抓时点。五行图是相生相克关系的,是参照五脏六腑相生相克来应用的……张澜讲到这里,观察到姜海峰似是有了点开窍,而历月坤为了练内功,竟然在说假话,老师在前面,学生在下面,别看老师没盯着谁看,可是谁学会了,谁走神了那是一目了然。 来到宁远,先前定下来留在宁远的人就算是到地方了,应该说安置住下,这些人天天能跟张澜在一起,要比到锦州的稍微好点,在这种情况下,张澜决定把另外的人送到锦州去,怕再出万一。刘领坤等人听到张澜要去锦州,也要跟着去锦州,学学锦州的做法,顺便也多陪陪历月坤等人,历月坤等人也欢迎大家去,锦州的人在宁远盘桓了二日,也好相互了解,在这几日里不少人一直以各种借口来打听练习内功的方法?特别是历月坤问得详细些,张澜知道他还不到时候,便不往下说。 在去锦州的路上,历月坤甚至于有些不乐意,觉得张澜不够厂亮。因为历月坤偷偷地把颈项的籽料观音递给张澜,道:“我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这个祖传之物送给你,望你能笑纳。”张澜不知所为何来,不好接着,拒接道:“给我这贵重的东西干啥?”历月坤没直说出口,要张澜帮助他打通任督二脉,拿出来这随身之物就是为了引起张澜的注意,引起张澜的心动,从而打动张澜帮助之心,不然,同是师兄弟,这老些人,凭啥教我呢,这个意思张澜事后才反应过来,张澜说什么不接受,历月坤急着说道:“是你张澜给我历月坤搭了这个从军的平台,让我历月坤有了用之地,我这是为了感谢你,才愿意将随身之物相赠……”张澜听到这话,反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是我将你引入道,这是一点也不假,你若这样说来,我反要谢你,第一要谢你们来陪我共同拱卫国土,一起抗击满族人的入侵和对边境的骚扰。第二谢你们放弃百两金不要,高官厚禄不接受,选择跟着我来受穷,你这还给我贵重东西,这不是把事儿整反了。”其实,就算是历月坤明说要先学着打通任督二脉,张澜也不会对历月坤小瞧分毫,也不会损了他的面子,因为张澜确实知道条件不成熟,强行硬来引起的恶果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张澜会正面相告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就算是历月坤不求上门来,条件成熟时,张澜会教的,这是张澜的本意,张澜恨不得同来的三十三人全部都打通任督二脉,共同抗击满族人的铁骑冲击。历月坤见张澜不接东西,反有些恼,撂下脸子道:“咋?你瞧不起我历月坤呗?我给你这东西是为了让你帮我收着,这在战场上保不准遇到什么事,万一我有点啥事,你要帮我带回到家,给家捎个信儿……” 欲知道历月坤如愿与否?请看下回。 第19章 锦州城防添新血,家书二叔讲真情 张澜听到是历月坤严肃地有事相托付,伸手握住了历月坤的手道:“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我们都是在拿命相拼,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彼此就不用托付,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能干的,不用托付,我肯定是要办的,我们都要这样办,更何况你们来到战场上,家里还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从军的,这份家国情怀我岂能不知?”历月坤比张澜稍大,拍了拍张澜的肩膀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历月坤也是有正义感的汉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绝对是甘撒热血不回头的,再吃苦受罪也会坚持,我做哥哥的,至死也不会丢了你的脸!”话说得慷慨激昂,让张澜都有些后悔没把他留在身边,两个都推心置腹,张澜不再嫌他话多,反觉得对他历月坤认识的晚,好像才相识,两个一夜没睡,谈起了对当局的形势看法,也谈起了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历月坤完婚二个月,便从半道上跑来,真得给家里写封家书…… 张澜拍着胸脯子道:“这就交给我,我送你们到锦州,便把这事全部都给办了,先向家里报平安!我不管大家会不会写,我都要代写!”在交谈中,张澜说出来想在这些人中找出来谁有灵感,谁有机缘,最好能有三个人能练成,这是按了禅长老说的比例略高些,那样,咱跟满族人就有了胜算面,现在他们有李拓和赵凯两个,苦禅还在继续帮助打通任督二脉,咱们若不加紧引导,真正用时再学,怕啥都晚了,历月坤听出来张澜的意思,不再坚持送玉观音给张澜了。 历月坤眼看着打通任督二脉之人功力大增,今后,在战场之上,相遇这样的人,那就是一个死,与其被打死,不如练功练死,即便是如李拓走火入魔,那也是好于被打死,好于被人欺负死。他是认准这一算法,心里有了这一想法,任谁也劝不回来,劝得好的他不直接反驳你,如果闹不好,他会觉得你是别有用心,其实,张澜表明了希望都能学会,都成为战场上最有战斗力的人。 张澜以为说得明白,历月坤也是个响透之人,这一夜所谈之事就此过去,让大家自己感觉九宫八卦阵列图的诸般变化。一路上张澜觉得众人更加可亲可敬,因而,比在五台山时更爱大家,吃饭时尽量多给大家弄肉吃,他跟袁崇焕久了,作派也学袁大人的,同甘苦共命运的作风在这里就更加有所体现,这些人可都是在帮自己的,在步云亭被打伤时,那可是三个多月众人伺候着,拉屎撒尿都是大家伺候着完成的,自己能为大家做点那是最快乐的!只要是得空,便画九宫八卦阵列图,教大家怎么样来推演,卦爻之间的事,这并不都是应历月坤之意。 来到锦州,守锦州的团练总兵祖大寿可是个硬骨头,送来了真正的武林高手,这些真高手都是清一色的十七、八岁的年龄,祖大寿惊喜连连,询问张澜怎么用?张澜把满族人如何用武林高手,又把关宁锦防线以城防为立足点,逐渐把军队培养出必胜的信心,让军队有能力战胜满族人,打破满族人不可战胜的神话,重点是培养军队,培养能战胜满族人的军队,祖大寿是强悍的,也是把个人主意搁在前的人,独断之人,果断说道:“那我就每个大英雄名下配百兵,专门对付冲上城墙之高手,咱就来个高手对高手,张总兵觉得咋样?”张澜觉得挺好,要不然有武林高手冲上城墙,普通士兵对付不了,城墙便容易被突破,一点被突破再上人也不容易抢夺回来,若被几个武林高手在一点上扩大战果,可不就是战败。自己虽说是武功有大成,但守城经验与祖大寿比,那还是差得远,张澜有意在锦州多学学,经验是需要交流的,守城门如何守?守城墙如何守?张澜在祖大寿这学了很多。 张澜要回宁远时,被祖大寿总兵硬多扣下四个,锦州变成二十个武林高手帮助守城,张澜只带回宁远十二人,张澜不欠祖大寿什么,为啥对他这样慷慨?他自己说不清,这可都是袁崇焕袁大帅点头认可的事,张澜做事有时解释不好,比如说有步云亭下冒险揭穿李拓身份,早知道李拓已打通了任督二脉,还要吃那眼前之亏。 祖大寿硬留下了天天围着张澜转的罗振坤及围护着张澜的刘领坤,以及沉稳的姜海峰,姜海峰便直接成了这二十人的带头人。 于美玲早晨去练功活动,看到在受训练的刁贵,刁贵可是明军征兵中少有的主动参军的人,他是剿匪后跟着张澜来的最积极主动的好兵,人勤奋,又是主动找活,眼里总是有活的人,比如说扫院子,后来有人天天扫,刁贵改扫操场,又被人抢了去,他就主动挑水,刁贵就是那种勤快人,在五台山时,好像是在胡凯的安排下,现在看出来他都是自发地去干,他人不闲着,腿脚也溜,在军中表现突出,被提拔后还是照样勤字当头,不搞特殊化,训练没少过一次,还不站到队伍外,他成了最积极的中层领导,于美玲喊:“刁将军!”刁贵举手出列,整得很正规,就好像于美玲是检阅的,闹得于美玲很不好意思。刁贵已是领兵百人的骑尉,于美玲虽说是在编,可无官无职,刁贵给她打军礼,让她很不好意思,于美玲是向刁贵打听一下家里情况?刁贵回身安排众人训练,便陪着于美玲散步到大树之下,刁贵知道于美玲的仗义为人,自己虽说是长她几岁,可不敢怠慢,小心伺候着,于美玲是什么人?从袁大帅到武林高手,对于美玲没有一个人不尊敬有加,相应的是她也尊重每个人,说话都是能把别人的闪光点先说出来,然后才进入主题,于美玲道:“骑尉将军,最近与家里可有联系?那可爱的一双宝贝都会喊爹爹了?令尊龙体可好?”俩人都是自小长大的,在外相见,彼此都很客气和尊重,刁贵忙答应:“自打从军以来,我便没有机会回到家中,其实,我是很想家的,尤其是你嫂子,一个人带两孩子,又得侍奉老人,当兵人的辛苦难熬不仅仅是军中的苦练,更难的是想家呀!我是按时往家汇饷,可越来越想家,晚上梦里醒来还总是家里头的事,梦醒时分枕头上都是哭湿了的泪痕。”美玲听到这实在话,心里也是一怔,想他这样看似粗重笨糙之人也有柔情处。想当初自己强行跟着张澜来,就是为了解决惦念之苦,惦记着张澜前线打仗的危险,想刁贵一时英雄性起,竟把家丢下,勇敢地来当兵,家里人指不定该怎么地惦记,随附和道:“你家人祖祖辈辈都勤劳肯干,从不惜力气,日子过得是结结实实,从未缺吃少穿,你们家人到哪里都是招人稀罕的!”美玲就这点极好,总是把别人的好挂在嘴上讲出来,刁贵听到美玲这话,忘掉了对家的思念,转向了对家族的骄傲上来,激动得站起身道:“那是,我来投军后,寺院里只用我家的人,把二贵叫过去,顶了我的缺儿,不说别的,就说寺院里对咱家人的认可,对咱家人的肯定!我在这也觉得高兴!我现在在军中,知县大老爷派人到家里慰问,地保地甲也跟着去溜须,从此,家里也不再挨欺受气了,游手好闲之人也不再进家门寻衅挑事,这都是跟了张澜后我在家乡才受到了重视……”美玲听到这,也在想,果真如此,自己跟着张澜几过家门而不入,不也是没顾得上看上一眼老家吗,当时匆匆一过,任务使命在身上,就没有下道回家看看的念头,只跟张澜随便叨叨一句便匆匆赶路,很多当兵人不是没回过家,是没进过家门,更不知何时便战死在了沙场之上,他们路过家门口的感觉,那种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像刁贵这样的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承担着的家庭责任人的,本不在征兵之列,他刁贵大义凛然参军来,现在家里的事,他能放得下吗?美玲望了一眼发黑的刁贵,觉得他可爱了,觉得他也是有血性的硬汉子,觉得他的人格在军营中成长了,形象逐渐高大起来。美玲心中的变化刁贵难知,只知她天天练习五台山功夫,那可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可自己没能坚持住,现在看到张澜取得的一个又一个的傲人战绩,自己只能是对手下人讲一讲,现今于美玲又加紧练功,自己算是错过了,永远永远不可能再练武功了,只能好好操练算是回味回味当初。 其实,于美玲也想家,她是可以办到的,可是,她心思没在那上,想的是多跟着学点闯荡江湖的大能耐,胸怀祖国,天下间的侠事她都要参与,正像她爹爹说的——生了女儿身,胸怀报国心,跟哥哥调换一下有多好!爹爹的话改变不了美玲的心思。于美玲像是突然想起来,道:“将军,我家里昨天捎送来了些家乡的地产大榛子,你得空取点,给你的兵分吃。”是啊,家乡的棒子,刁贵自小就年年要抢先对棒子下手,那东西既是孩儿们的美食,又是自己玩的项目,每当棒子灌满浆时,便带领着弟弟们挎着筐上山,与别人家的孩子比收成,回到家里晒可当院子,明明都晾干了,也要晒,目的就是要告诉别人——自己有多能干,晾着不收是在显堆儿,每年秋后都如此,多少年的习惯了,自打当兵就再没有认真看一眼棒子树。 俩人口口声声家乡家乡,其实,他们离家并不算远,只是不能随便回家,别说是军人,就算是居家过日子谁又能总回家,绝不能,也做不到想家便回家。 张澜雄心壮志地回到宁远城,也想把锦州城学来的事铺展开,他没有带兵打仗经验,回到宁远着手准备整理,特别是锦州的火油战法让人有了新抓手,大家伙正在研究作战,李拓推门来,不说别人如何大惊失色,张澜也是大吃一惊,警惕性立提升到作战级,迎上前,大有老抱子(老母鸡)护小鸡仔儿的动作,眼见李拓手指弹出书信过来,两人相距十步,那信笺直直地飘无限鬼异地飞到张澜手里,全大营人竟无一人理解这是用何手法所为,罗振坤不在这里,被祖大寿扣留在锦州,罗振坤没跟回宁远,让于美玲最觉失落,李拓当众耍出来的手法,大家都没叫不出名称来。李拓把信拍给了张澜,也没言语,见到众师兄弟视同陌路,就好像屋里没有旁人,毫无显示他是具有基本的人性,没有尿任何人,转身离去。有人远远跟瞟着李拓,他李拓出门没有走大路,而是直奔城墙,到墙头上一个跃身,便消失在天际中。 张澜打开书信一看,原来是二叔写来的家书:“我儿澜:二叔老矣,虑身后之事常矣,澜儿属实家族最后一线希望,张门香火之需,汝务回家速完婚,以继之!切切!”张澜看落款日期就是今天,字确实是二叔所写。不在意地搁置一边,继续说城墙之事,在城墙上想起来,觉得事情不对,二叔的家书哪能由李拓送达?那得有多大的力量能让李拓给咱送封家书?越想越觉不对牙口,竟然有怕事发生,能不能是二叔二婶在家遭遇什么?因而,随意交待几句往大营赶,见于美玲正在看家书,俩个都觉不对味儿,分别简单地安排下,又派人快马加鞭送假条信给袁大人,请大帅来宁远主持场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20章 谈婚事,苦禅苦口婆心三证明 张澜带着于美玲半夜往家赶,于美玲催马上前开口问道:“澜哥!他那俊逸的指法叫啥指法?是如何使出来的?”张澜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啥,问道:“什么?”于美玲骑在马上用手比划着说:“就是李拓给你打家书的指法,就是那么一弹,家书径直扑怀的那一招……”张澜明白了她说的是啥,自然回道:“我真没注意看他使用的是什么手法?凭他使出来的效果看,看似随意,实则暗含着千万功力,现在我也说不好他使出来的是什么手法,等我慢慢琢磨琢磨……” 黑夜里两个人赶到家,家里人畜无事,被抢光了的房屋都恢复了原样,灯光还是两年前商量说张澜婚事的灯光,见二人进屋来,二婶起身笑脸相迎,悬着的心算是落地儿了。张澜把疑惑讲给叔叔,二叔说:“是上午苦禅大法师带徒弟来了,点醒了我,咱们家三代单传,到了我们这代觉得稍微好点,留下了你们俩,哪想到张萌竟然是惹下天塌的大事,这都多亏了你,全城人都感恩你张澜,咱们家为你而骄傲!叔叔就是尽快尽早地为你留后!正赶上你的恩师路过,我们共同来承办这件事,轰轰烈烈畴办你的婚事,应该是恰逢其时,保你有足够的面子了。”张澜听出来叔叔尚不知道苦禅所作所为,仍把苦禅奉若神明,张澜因为不想打扰叔叔的好意,而无意揭穿苦禅的嘴脸,说实话,该给于美玲一个交待,也给于家一个完整的交待,是该把美玲娶进家门。可是,张澜尚不知苦禅背后的大阴谋,但,不论他有啥用意,就算是动手,自己也不至于全面落下风,跟李拓、赵凯都有交手,大家都是伯仲之间的事,估想苦禅不会再高到哪。 张澜陪叔叔说话,二婶在下面伺候着,北方女人都贤惠,在家当姑娘时还都能吃上口好东西,嫁了人之后就再没有好东西吃了,家里来客人(当地人叫且),女人都是在地下伺候着,伺候喝茶水,伺候做饭,端菜端饭,烫酒,客人走后再重新做饭,领孩子吃,把上一桌子剩下的好菜好饭让孩子们吃,自己有了家,家里的好吃的就再不往自己的嘴里搁。二婶尽管不缺吃穿,北方人的传统二婶不丢,张澜回家被当成了客人,被让到炕里盘腿而席,二婶在地下伺候着,于美玲陪着二婶在地下。 不一会儿,张萌把苦禅从寺里接了来,苦禅跟张澜也是有几年没见面了,苦禅看到张澜已不再是孩子了,脸上已有了大漠风吹的痕迹,带过兵的人再年轻脸上也留有威严,一年来两个明里暗里叫着劲,当真相见还很不自然,苦禅先开口对张澜说话:“你忙我知道,今天,我找你,就是想证明三件事,证明之后我就走,放心,绝不跟你耍奸使诈。你能够坚持正义,是正义感很强的人,我不亲自来一次,始终是心有不甘,第一我想证明的是明朝必然灭亡,取代明朝的就是大清朝。你已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那么你自己起一卦,你自己起卦推导一下,你的《易经》学问是天生的,比我后学的要好很多,你自己推算推算,反正我推算了无数次,竟没有一次是大明朝胜,也没有一次是大明朝还能挺得住,我从明朝起源推演崇祯是最后一代;从崇祯的天数推算,他也是气数将尽;从清朝的兴衰推算下来,也是有清无明的结局。我做了无数次谨慎的推演,明朝的天数如此,没有人能改变天数……一个必然灭亡的朝代你拼命保之有什么意义?明朝这条到处漏水的破船,眼瞅着大明的江山没几天了。反过来,你再推算,大清朝怎么推算都是乾卦,咋算都是飞龙在天,你若是过来(归顺),大清正是如日中天,大有所为之时,人生的顶峰就要到来,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是为了你,你是个能引领潮流之人,别以为大明江山有大明朝廷,其朝廷内部早已分崩离析,朝堂上已没有了凝聚力,将士都不拼死效忠于朝廷,仅凭一个袁崇焕的一腔热血能成事吗?他咋能撑起大明朝的一片天?袁崇焕属于专业户,没有人跟他并肩,被他的独断专行搞得朝中大多数人都跟他反着劲,表面上称兄道弟,私下里暗流涌动,到了关键都给他下绊子……你现在过来(归顺大清),再奋斗三年,巩固一下地位,我帮衬着你,保你做高官拿厚禄,为你的子孙后代积造福祉。做人万不可做亢龙有悔之事!一意孤行便会摔下高台,要学会事可而止,才能经久不衰,勿让终生留悔意。” 苦禅以此来确是要帮张澜,在五台山,就怕张澜坚持不住,找了禅帮助张澜,因为张澜是他一生唯一在心里、在感情上承认的徒弟,就像是孩子做了什么惹爹爹生气的事,做出了让爹爹着急上火的事,爹爹都一样会原谅自己的孩子。盼孩子改正了,哪怕是口头改正,爹爹都会高兴,苦禅多么想让张澜归降过来,跟着他一起干,张澜的族人将有几代人享受好生活,享受高官厚禄,可以说高官有做,骏马任骑。 苦禅继续说道:“我不再赘说,你别觉得我是为了自己,或者认为我是害你,其实我是在帮你,帮你认清形势,大明朝只是一个叫法,其实很早我就发现其腐烂如泥,一个闯王他都无力应对。从易经卦象推导出明朝必然要灭亡,明朝灭亡那是天数,早就不能叫大明朝了。你和我就算提前知道天机,那又能怎么样?谁能改变天数?咱改变不了天数,为啥不去顺应天数?顺着天数行事才能是人的利益最大化。 “第二证明的是,我已经打破了五台山的魔咒,不用弄懂《易经》我也可以帮助人打通任督二脉,我现在可以随意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凡人打通任督二脉,可以把一个学过金刚拳的人培养成金刚拳的高手,就是说我可以制造出很多个张澜,这些个张澜都可与现在的你打杀,你若不信,我便证明给你看,我可以把张萌打通任督二脉,其实是我找到了打通任督二脉的另一个安全途径,你若觉得我在说大话,大可拿出你的掌力一试,你不是通了任督二脉吗,我站在你面前,任你发挥随意打,你可以使用大动干戈也可以使出大风大浪,我丝毫不动,让你心服口也服。”张澜是万难相信人能这么邪乎,自己曾吐掌力把铜盆口粗的大榆树震断,你一个血肉之躯,能有什么神秘之处?好奇之心大起,觉得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问道:“真的吗?”苦禅点头不语,意思就是你可以试试,试试之后就全明白了。张澜恼恨他的所作所为,既然是这样,反正你已经是被五台山开除的,我一掌下去结果了你,算是我替五台山清理了门户,也等于解决了明军最棘手的大问题,更想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于是乎上得前来,以手抵住苦禅的前胸,调动丹田真气,暗暗在体内积聚能量,疾猝将意念释放出来,这样做防止对方万一使出吸宫大法或者是旧力将尽新力未至之时抗力骤然消失,致使手腕脱臼等诡异的招法,若苦禅真使将出来,自己也有个应变余地,劲至中途感觉苦禅并没有什么伎俩施展,嘴上说道:“对不住了!”苦禅仍然是没有反应,张澜将劲力尽数吐出,就感觉到自己是对着泰山在拼内力,苦禅是岿然不动,张澜知道人家这才是高明!这要比用吸宫大法吸住自己的手掌要高明不知多少倍,张澜本来还犹豫是不是用“大动干戈”?现在就算是使出“大风大浪”,最终还是一个结果。张澜不用再试,凭自己使出的那一招,天下间不可能有人扛得住,至此,张澜又一次对苦禅心服口服,把一年来对苦禅的怨恨一下全释怀,这可算是在冒犯,第一次跟苦禅动手,心里总是怪怪的,试过之后再没了好奇之心,身心全平静下来。 虽说是不能佩服到马上摔耙子跟着苦禅走,但胡凯与李拓给造成的裂痕算是被抹平很多,开口说道:“我的一切是您给予的,没有您的出现,就没有我的现在,没有您,兴许我现在还在书院念书。我从五台山下山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您老磕个响头!当我见到雷横时,这种感恩的愿望就更加强烈!”说着双腿跪地真的磕头。张澜下面的话没说出口,当然是反驳苦禅的话,碍着旧面子,没说出口。张澜头磕在地上,把苦禅也感动得对张澜是万般疼爱,他爱惜张澜原就跟父爱一样,再加上自己年龄一天天变大,人一过五十岁,性情也在变,容人之心渐长,争强好胜之心慢慢消融,把孩子的大错看成了什么都可以原谅的小事,因而,能理解孩儿们的大错,也给了孩儿们改错的宽容。开口说道:“那么,第三个证明就免了,其实,你的孝顺我早就知道,我已不是在那些小事上也瞎叫真儿的年龄了,人活天地间,任事不必太强求,唯在你张澜身上我才强求一下。 “再对你说件事——袁崇焕就是一股犟力,他任事都独立作主,眼目中没有别人,凡是都直捅光明殿,由崇祯向外强下令,袁崇焕的事儿就算是给办了,也没有一件事儿是别的官员情愿的、主动的,他所有的事,朝中大员都成为看客,都成了冷眼瞅着的旁观者,袁崇焕最终被皇上判成十条大罪,被千刀万剐于菜市口;就算你跟着他没受到牵连,你效忠一个罪人,你的后果也好不到哪去;再说给袁崇焕定罪并下令诛杀袁崇焕的皇上吧,他一生刚愎自用,杀了袁崇焕也就等于是自毁长城,不会有好结果,最终落得个升空而亡……”张澜听出来苦禅这次见面说话完全脱离了僧侣的手依礼和开口倡佛经的仪式,跟平民百姓说话交流一般,不再用山人,洒家自称,张澜不知他是回归自然人的本性,还是回归到要还俗?不管是什么,对他的厌烦之心渐消。 苦禅不仅仅是佛法佛经精通于胸,对“金刚拳”拳理的理解更是纯熟,他对书法也很有造诣,每当提笔挥墨之时,都能让旁观者惊呼,字里透着刚劲有力的功力,力透纸背,字体苍辣,大有汉简之风骨,苦禅最厉害的还是他有麻衣神相之能,他经历过的大人物多,凡是他想针对的人,苦禅事先都做了准备工作,对所见之人的生活习惯都了解好,认识清,见面就能破其防线,直接打击到心灵的要害,让人一接触就有乐意相处之愿望,生人一接触他就有被征服的感觉,他天生就有领导能力,身上有令人肃然起敬的东西,很多王公将相都愿意听他的话,在王公将相间苦禅很受欢迎,很多豪杰都臣服于他,那么多的胡凯、赵凯都是被他一说便摔了耙子扔了包袱,弃了原有的理想跟着他走,连李拓一个出家人都被他几句话说得还了俗,又被直接引见给了努尔哈赤,凭傲人的“金刚拳”赢下了努尔哈赤的青睐,把骄傲的内妹高娃直许了李拓,可惜的是李拓福份不够,德不配位,享受不起帝王的生活,已经是人上人了,还整天埋头于建功立业。 欲知苦禅劝说动张澜没有?请继续往下看。 第21章 人生不能靠算卦,作战力仍需大加强 张澜送走了苦禅,二叔二婶不知所以然,忙打听苦禅为何就走了?你娶媳妇他不留下观礼?张澜说道:“我的城墙还要进行抢修,我得急着赶回去!”说着就开始了穿戴。二婶急争求道:“这半夜三更的,黑灯瞎火地忙啥?我这就去点火给你们煮点饺子,喝点饺子汤暖暖肚子,吃完饭天也差不多放亮了,张萌把马也喂了,天亮你俩再走!”二婶拉着美玲的手,虽不是亲姑娘胜似亲生的,二婶再不像从前了,自打张澜从一条龙那把她救出来,便不再觉得张澜是碍眼的外人,由把家虎反过来成了为张澜看家守院的守护神,替张澜守护着这份家业,张澜成了她的一个希望。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便不再对孩儿们下指令,而变成了怕孩子,不敢擅动孩子的东西,更不敢打扰孩儿们的大事业,二婶出于礼节地挽留张澜他们俩,并不是强留。张澜也知道二婶的话音,在黑夜里望了望二婶那份深情,又看着无奈的二叔,这份养育之恩也不知何时能够报达,上马后再挥挥手,道:“天就要进秋了,一天天地渐冷了,我得赶回去烧砖,扒墙头,再砌墙头,备战一切,事儿多着呢……”其实,两老人在夜里已是看不见张澜的那份依恋,马蹄声起,张澜喊道:“二叔二婶保重!”张澜这趟回家见二叔二婶身体还健硕,与以前比没有什么两样,变的是张萌,去了无以战胜的张狂劲势,再不是沾火就响的大炮仗了,变成了听话懂事的邻家女孩,遇有大事,不上前来插话说嘴,再不是阵阵不落,穆桂英式的大能人了。 于美玲问:“苦禅推演掐算的事都对吗?他从崇祯皇上登基掐算,说崇祯不得善终的推演也是对的?大清朝取代大明朝的推算也是对的?”张澜回道:“按《易经》学上讲的,他推算的全对,没有任何造假,真实忠实没毛病。” 于美玲忙又问张澜道:“你这对苦禅磕头又谢恩的,是要摔了袁崇焕的耙子,去端努尔哈赤的枪?”张澜答道:“怎会?我对他磕头谢恩那是应该的,他对我是有恩的,我欠他的,我磕头那是一个态度。但总不能因此就跟了他去反祖,就像爹娘的恩我们是要报达,也总不能他们生我们,养我们,我们就全听父母的,我们也有不听话的时候,因为孝的前面还有个忠,忠要大于孝。”这个问题的回答算是让美玲满意,总不至于苦禅的几句话便改变了立场,改了站位,她再不存疑张澜的忠。 接着又问道:“你刚才为啥不把他撂倒?省着他回去继续孵化更多的强对手。”于美玲看着张澜将手摸到苦禅胸口上,没有使出来厉害的招法将苦禅胸堂击穿?或者把他的心脏震碎?张澜解释道:“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给你打个比方——两个两岁的孩子相互打架,两个十岁的孩子相互打架,两个成人相互打架,他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原因就是势均力敌。如果让十岁的孩子去真打两岁的孩子,或者是派大人去打十岁的孩子呢?只要是想要了对方的小命,肯定是能能做到。那么大人之上还有练过功夫的,练功夫练的是以提高人的战斗能力为目的,又是专门找人的最要害处进行攻击,练功人的杀伤力较常人要提高十倍。练功夫之上的层次又有打通任督二脉者,杀伤力便又有了百倍甚至于更多倍数的关系,就像咱在草原上遇到李拓时,那时他打通了任督二脉,而我那时还没有,我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就像二岁孩子气哭了也打不过大人是一个道理。我现在与苦禅功力上相比何止是百倍之差,究竟相差多少?他能说清,我说不清,我能说清的是他不是沽名钓誉之徒,他太过强大。”美玲再截话问道:“那他说明朝就要终结什么的也是真的?以前咋没听你说过?”张澜在黑暗中瞧了瞧于美玲,此时天已冲破了黎明前的黑暗,能看清对方疑惑的脸,回道:“这个问题很大,牵扯到中华文化的源头《易经》,《易经》里说的事我都熟懂,阴阳学说,一阴一阳为道……五行学说,金、木、水、火、土五种物态,相生的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相克的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八卦体系,即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的八种场,分别代表着天,泽,火,雷,风,水,山,地。组合起来就是天地,水火,风雷,山泽八种自然的基本物象……干支体系,天体运行规律,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寅、癸;地道运行规律,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些在八卦图中通过阴爻和阳爻的表示,从某一点掐住开始推算,就是掐算了,掐算的结果就是这样,让我去掐算也是这样的结果,是按所谓的天体运行规律和地道运行规律推算出来的,用苦禅的话说这就是天数,也有的说成是天道。”于美玲听这话,知道张澜能掐会算,就如同发现了金矿,兴奋地叫道:“那你帮我掐算掐算呗。”张澜严肃地问道:“你想掐算啥?”美玲是个极聪明的姑娘,听出来张澜语调中有责问的味儿,没好意思说出来要掐算啥,忙褶着回说:“看看我能不能成为着名的女侠?”张澜听到她这样回话,不满情绪一下子被化解得无影无踪,扭转头深深望了眼美玲,见她头发上微微粘了些雾气,衣裳也是潮湿的,略微显露出疲惫,与往常在情绪上大有不同,在心中略升起来些许的心疼,张澜悄声回说道:“我都不去掐算,连我都不信,你信那些干嘛?人每天都要出门,总不能先掐算一下能不能捡到钱再出门吧?总不至于掐算一下出门有没有灾祸?有灾祸便在家躲灾祸吧?那还是人的生活吗?” 要到宁远城墙张澜才知道后悔,咋没让美玲回家望一望。随慷慨地承诺——于美玲,只要是想家,随时可以回! 张澜于美玲两人刚到宁远城下,迎头遇到了袁崇焕袁大人在巡查,张澜曾听守城兵上来报说——李拓进出宁远没走城门,张澜按照报说的,来到城墙之上,依李拓之法,先小步助跑,待起了速度借助城墙原有一点点的坡儿,只几步,人攀爬升至半空中,最后几步其势稍减之时,手便搭把住了城墙顶端,手再一带,人便站到了城墙之上,前部分靠的是脚力,最后靠的是臂力,整个过程眨眼间一气呵成,下来时看似在空中有个翻滚便轻轻落地,众人如同观看戏法儿,张澜的攻城动作已完成。借几步助跑,是能轻易登上城墙的,大家发现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可是非同小可,鸟儿飞上来都得是多搧乎几下的高高城墙,他说爬上来竟然是真能上来,原以为是万无一失的地方竟然是这样地假模样。 大帅忙连夜组织人废弃了备用的旧砖,就地建窑厂,找瓦匠,买大黄米,把城墙墙头再加高,加高部分是向外探出的,目的就是不让窜上来的人有抓点,为了牢固,砖缝一律用黄米饭捣成泥来构筑,再把这一消息派快马传到锦州城,严令锦州照办,墙高?女儿墙?都有新要求。 袁大人对张澜作主给锦州城多留姜海峰等四人没说啥,而是多打听了苦禅相见之事,张澜为了不影响士气,把苦禅对大明朝气数将尽的推算舍去,省略掉,绕过去没说,详细描述苦禅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苦禅最有破坏力的是他的孵化功能,他能快速地把普通人打通任督二脉,从而将战斗力提升千倍万倍……苦禅甚至于把帮助人打通任督二脉当成了对冲锋陷阵勇士的一种特别奖励,他们满族人的奖励机制源自于商鞅,满人作战原就厉害异常,这样的奖励使作战之人百倍勇猛,使得清兵冲杀起来个个都是无人敌,这项重奖更能激励将士们奋勇作战…… 晚间,袁大人又把张澜叫起,急道:“苦禅出自于五台山,五台山肯定有降他之法?有时间你再回趟五台山,求得收服妖僧之法宝,把这恶魔给降了。”张澜真不知道五台山究竟有没有这个法宝?想那苦禅已经是练到了金刚不坏之身,怕天下间不可能再有人能出其右,自打通任督二脉时,张澜就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得道者,达天下武功最高层次,竟没想到苦禅已经练成了身不受力,以前连听都没听过的奇事,竟然是真真地存在。张澜回道:“五台山有没有这个我可是真不知道,有时间我会去的。”其实,袁大人的意思是现在就去,立刻就去,好尽早地把恶僧降了,不然,有他在太过可怕,妖僧随时可以把清军的战斗力提升上来,张澜没明白大帅的意思,而大帅也没再明确指派。大人又问道:“你说在咱这些人里找《易经》的入门人,情况进展如何?一定抓紧,作战作战,讲的就是战斗力,提升战斗力才是打胜仗的根本。”张澜知道大人指的是姜海峰,可姜海峰被祖大寿点名强留在锦州,当时没想到这一层。大人没等张澜作答又追问道:“你再试试这几个人里有没有能入门的?好好观察一下,再耐心引导,按说也差不多该有一个。”张澜听此话,急出去召唤来所有的五台山的师兄弟,连夜恶补《易经》,在这作战前线上,张澜把这些五台山俗家弟子都当做是有德行之人,统一进行“易经学”的普及,张澜完全按了禅长老的话来操作,一定不能去坑人,害人,一定要熟练掌握,依图独立推演连续三次成功无误后,才能行吐纳之法,没有达到要求的,张澜不敢轻易开先例。此时,张澜很惦记着姜海峰,自打通了任督二脉,便认准了姜海峰可以,觉得他对九宫八卦有悟性,可他一时没在身边,后悔当初在祖总兵面前耍豪情,就不应随意答应了他的要求,现在恨不得连夜去把姜海峰叫回来,若是可以换的话,宁肯拿两个人去换他回来,不!多个人换他一个也上帐,只要他回来就行。张澜说不清,也道不明为何这样想姜海峰?多少次冲动着要去锦州城,差就差在责任在身,没成行。说实在的,以前对他姜海峰印象就是一直在线,可最近是时刻惦记着,喜欢跟他在一起,喜欢看他在图上推演,喜欢给姜海峰在图上设陷阱,相信姜海峰一定能打通任督二脉,最主要的是张澜极想把口诀心法一股脑地都传给姜海峰! 苦禅就是一直相信张澜对《易经》的能耐,掐算是从《易经》而来,张澜在这方面是天生的,有绝对的天份,现在,掐算对自己来说,那早已不是问题,总不能每次出征都要先掐算吧,啥事都先掐算,有时,每次掐算都要经过二、三次,甚是麻烦,因此,苦禅便想到开天眼,人若开了天眼,便可直接看透世界,今生和来世都可以看到,看清,再不用掐指一算,有一看便知的本领。古人的大智慧者,有很多都是开了天眼的,自己没开天眼,觉得还是差在对《易经》的理解上,肯定是哪里理解不到位,在苦禅的眼睛里只有张澜有这实力,开天眼他张澜能办到,苦禅想通过在与张澜探讨中获悉灵感,能早开了天眼! 欲知姜海峰最终练得成没有?请看下回。 第22章 二十大将各显神通,勇敢杀八旗。 秋后,轻薄的几片鳞状云高高地挂在天上,云儿淡得遮挡不住什么了,让人一眼便能瞰穿,所有的人都知道云的后面没有阴谋,反因有这几片云儿作陪衬,凸显了湛蓝湛蓝的天更深更远更干净。成排的大雁很守纪律地向南方赶行程,燕雀儿让人听到尖叫声而不让见其影,甘当雁阵的喊道者在前开道。芦苇欻空儿也显露出来少有的一抹红,就是这一抹红抹杀掉了夏日里百虫吵叫的喧闹。清净的空气里拌着一股子的寒冷钻进肺管子里,让人有说不出清楚的凉意,只等到正午时分太阳才能强挺着给出那么一点短暂的热情。偶有邪风胡乱地吹来,招惹得草儿集体发出沙沙的抗议之声,歪风在草丛中遭到了很多很多不乐意的白眼,极不情愿地离开,去了远方。地上小水洼里结了薄薄的冰晶,有意无意地提醒着人们这是秋天,士卒们借此机会静悄悄地都换上了冬装,来抵御西北风。 在大帅的大力主抓之下,城墙加高加固完成了。袁大人在大营的大殿上说道:“我掐指一算,满族人这些日子就要来了,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我们的第一阵就要开始了,看一看我们的高入云端的城墙究竟能不能抵抗住他大清万能的铁骑?”于美玲一听袁大人也会掐算,心里生疑,早就听说过打仗要排兵布阵,什么八卦阵,什么长蛇阵,什么奇门遁甲,反正说书讲古的人把这些个武侠传奇故事讲得精彩,于美玲打小就最爱听武侠,就喜欢这种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她到大营一年多,几次路过家门都没回,整日在男人堆里打滚,她没觉得不适,很多的兵卒都哭诉想家,想自由,她天天在忙碌之中,学了很多的“真功夫”在身上,石炮打得又准又狠,其实,她的诸般能耐也就打石炮的暗器本领拿得出手,除此,她再无杀人技,凡是杀人的力,大都是后续之力,光有索喉功,没有破喉术那是杀不死人的,后劲跟进越快越狠越好,两人对打,你能碰到对方的喉是一功,能抠进对方的喉是一功,有能力将喉管、气管子扯断又是一功,大多数人只是能碰到对手的喉,在对打中,能碰到对手的喉就算是很俊的功夫了,而于美玲学到手的都是招数用完之后的余式,发过狠劲最后的那个姿态,都是虎人的花架子,就像是螳螂捕食过程前面的能耐她没学到手,反倒是学会了拟态,端着膀子在那里瞎晃悠,结果,是要指力她指没力,要腰力她腰没劲,要速度她又不够快,尽学些个毫无用处的样子。她没真正跟人动过手,若是真动上手,她会把五台山那些最没用的招数尾部全展示出来,能让五台山内行人看得哭笑不得。她选的峨嵋刺,练峨嵋刺讲究的是如何刺中对方的要害,如何准确点中对方的要穴,在肢体耍得花俏中突然刺出,当然是刺中要害最好,既便不中要害,务求致伤。而她的师傅就不是这方面的高手,张志忠的身子也不够柔软,动作也不够飘逸,下手突然那一下子也没整突然了,于美玲的招法完全被看成拿两个铁棍去扎人,走样太多,甚至于达到了十分可笑之境地。 果然被袁崇焕袁大人算准了,清军举全国之兵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围住了锦州城,准备攻城,祖大寿总兵命护城兵用火炮轰之,起初还轰炸出点内容来,慢慢清兵找到了合适的距离,也找到了炮口,大火炮不再有作用,攻城部队组织云梯纵队冲过来时,城头之上弓箭手万箭齐发,清军也是勇猛惯了,根本不惧明军的弓箭,带着伤照样冲到城下,竖云梯,竖起来云梯才发现不对了,云梯设计不够高,被明军滚木雷石一顿猛砸,弓箭手又一顿点射,冲过来的没几人能全身而退,满族人太过生猛,身上中箭而不顾,将箭拔出,从地上抓把细土敷上创面继续冲,脸上有血,手上有血也不顾,仍然是喊冲喊杀,甚是恐怖,明军在城头上觉得清军都狰狞生野,不去管他们喊的是啥,大石头乱砸下去,袁大人在旁高喊:“不要乱扔!要看准!砸准!不要忙!慢慢来!要节省!”别看袁大人这喊话,兵卒们立时不慌乱了,不乱扔,石头用得少了,杀伤力反大了,特别是放滚木时,配合不好就等于白瞎了,满族人作战确实是勇猛,一波人冲上来,被无情地打下去,下一波人毫无愄惧呼喊着冲上来,明军开始之初在城墙上还有些恐慌,打退了几次冲锋之后人心稳定,作战有条不紊,采取精准打击与节省相结合的持久打法,坚决打击‘旗人一过万,天下无敌’的不败神话。一次,大清军运来了很多的攻城云梯,从四面八方全线呼吼咆哮着疯狂攻城,守城的也全部上墙,两军几乎是全部阵容,推云梯的长杆,火油全使上了,四面八方打成了一锅粥,有几处被爬上城墙,均被有效打下去,五台山这二十人可真是强将,把攀登上来的八旗勇将全部结果掉,就算是十三太保也好,也不论五虎上将也罢,爬上来的已累得筋疲力竭,再加上人在梯子上,站不稳还得是手扶梯,另一手持刀来抵抗,而上面持枪以待的可是武林高手,一枪穿胸也是十分地容易,清军后阵不停地擂鼓助威,场面一片混乱,有的是喊杀声,也有兵器撞击声,还有被刺中后发出来的惨叫声,战斗十分激烈,罗振坤带着自己的一百人坚守着,别看他说话慢,他动手快,狠,准,别人的辖区有人爬上来过,他的辖区控制很合适,竟没有人摸过墙头,都是半梯被狙杀,李拓见久攻不下,他立功心切,不戴盔甲直接极快速冲上来,罗振坤眼尖,吩咐人火油伺候!两个士兵抬着燃烧着的火油浇下去,火油是用来烧梯子的,没料到李拓功夫了得,爬升得超快,正全部浇在李拓身上,李拓自持功夫高强,毫不退缩,直冲跃到城墙之上,把兵卒们吓了一大跳,李拓在爬梯子时,守城的明军还没觉出来他的恐怖,这一上来,他带着火光迫近,身上的火油噼啪炸响,火苗直燎过头顶,大火发作,李拓自己也惊慌,脸上被火一烧十分地狰狞恐怖,连罗振坤都有大鼠入怀的感觉,急挺枪来刺,其他人也从左右同刺,李拓功夫虽好,有大火燎烧着,一时无法全顾及到周围的情况,他神智有点不清,又是在慌乱之中,被守城的明军合伙把肠子都捅出来了,李拓还不停地乱挥舞着大朴刀,吓得城上的士兵更急更狠地猛刺其身,别看这是战场上,可明军以前真的是没杀过人,李拓的大无畏精神让士兵练出了胆量,只瞬间,连烧带刺把李拓撂倒,大家对他李拓的勇闯还是很恐惧,没等火灭便把他当滚木顺出去,尸体没等滚到底,罗振坤便见他肠子、肚子、心肝肺都甩出体外,罗振坤虽说过去跟他交好,但这是战场上,双方都没有心慈手软,李拓冲上来第一刀砍的就是罗振坤,他奔的是拼命战斗的,目标就是先结果了守城的罗振坤,再占领了城头。罗振坤这一下子把清兵攻城势头打下去了,清军抢抬着被烧得没有人形的李拓来到努尔哈赤面前。 这一招守城良方被广泛传用,袁大帅万分高兴地说:“用火油浇是很好的方法,既可以防止攻城人拿兵器挑拨掉滚木,又防住了攻城人躲到云梯下,哪怕是武林高手也躲不过这一招,今后,凡是遇有冲上来都用火油浇之!” 清兵有时在黑夜发动攻城,大帅和祖大人积极应对,竟把锦州城守得针扎不入,水泼不进。 锦州城开打,宁远不可能不知道,宁远全面进入备战季,宁远总兵力不过两千人,主要力量是李永芳带过来的一千神机营的精兵,所谓的精兵都是好年龄的,经这一年的训练,已成袁家军的主力军,虽说都有拼命的准备,都是没经实战检验的表面精神,有很多人主动请战于锦州。雷横打松山赶过来,要与张澜合力到锦州城把大帅救出来,张澜分析战况道:“你那里有一千多骑兵,我这里也能抽调出一千人,咱这样去救人,不行。这不符合大帅的打法,大帅的思想是依托高高的城墙,先跟八旗碰一碰,先扭转人心,打出信心,打破八旗不败的神话,使人心向有利于我军转变,待人心向我时,你的骑兵那就是刺向满族人心脏的那把锐利的尖刀,咱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咱们的前几阵,都要以城墙对抗八旗的无敌铁骑,打出信心来,通过打破天下无敌的神话,来打出来我军的战斗力!所以,我们又都得经过这最严刻的考验,否则,对士兵说什么都没有用。不等接触先哆嗦,那哪里能打仗?又拿啥能打胜仗?”张澜这番话刚说出来,大家都觉得对,因为袁大人就是这个意思,只是遇到被围锦州城,很多人把这些战略给急忘了,慌张得忘掉了既定战略。反正雷横来到了宁远,张澜就没打算放回去,一方面把苦禅的事学给雷横听,另一方面也强行灌输《易经》知识,看一看雷横对《易经》有没有灵性?这可是袁大帅的心愿,雷横接触到张澜后,得知张澜已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成就,当然也很羡慕,张澜把五台山的武学秘密讲给雷横,雷横当然更愿意去学了。这东西学起来很绕人,很多都是规律,规律来规律去的最容易把人整懵灯,一懵之后就不能往下进行,张澜是心里着急,多么想在这些人里面发展出能打通任督二脉之人,从而真正壮大实力。但,在嘴上又得安慰着,让人别着急,一步一步慢慢来,其实,自打有此一说后,张澜急,别人更急,谁能不愿意打通任督二脉?有谁不想成为得道之人?这有多大的诱惑,是天大的事,就连袁大人到锦州,都把这事提前透露给姜海峰。姜海峰听到有这样的大好事,平日沉稳的人竟然也胡思乱想起来,甚至于好多个夜晚不能入眠,憧憬着美妙的未来,幻想着自己一旦也打通任督二脉,要干出哪些惊天动地的大好事……他尚且如此,更别说历月坤了,天天克苦学习《易经》知识,睡前背,走路都离不开乾坤,吃饭也要天道地道,甚至于狙杀爬上来的八旗军时仍不忘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城墙之上,有挡横的二十人把守,不单是带头杀敌,还是稳定军心的重大作用,历月坤手下百人极度崇拜于他,在守城当中从他身上学来了很多实用招法,有时故意将八旗人放上来再斗杀,经实际检验历月坤教的招法特别好用,尤其是在敌人爬上城墙时,突然拿枪下戳,每次都准确地把枪戳进清军的胸堂,士兵们开始杀人时都有心理反应,毕竟是杀人,每当枪刺进人身体里,都有说不出口的滋味,是恐惧,也是恶心,还是有胜利的喜悦,各种感觉的交织在一起。随着杀敌习惯后便慢慢再没有心理反应了,也都开始会杀人了,每一下大长枪都插进去,角度拿捏得准,火候叫得合适,他们这一队滚木雷石使用得最少,各队打得都异常猛烈,二十个主将性格不同,采取的杀敌方法也不同,张志忠的方法最先进,他不乐意跟清军接触,专门弄个大长杆,前头做个丫叉,直接把登云梯推倒了,守城的把云梯推倒了,八旗再竖起来,双方很少有致命的,历月坤那队可是杀过瘾了的,端着枪等着,下面爬上来的一露头,就突然一家伙,下一个露头还是那一下子,招招致命,枪尖寒光闪闪地担在墙上,其余别人看着给端枪人报信儿,只等旗人接近时一枪毙命,历月坤队把活儿干得地道!然后每天回营比赛算成绩。 欲知满族人能不有杀进城?请继续往下看。 第23章 城内无粮,突击打粮道 别看八旗铁骑在平原指向无敌,所向披靡,可是,面对高大的城墙,再快的战马,再高的喊杀声都失了威慑力,多日来的强攻非但没有半寸的进展,反让城墙上的人议论纷纷,杀人的快感一时成了城墙之上明军的漫延病,两军气势此消彼长,时日一久,大强度疾风暴雨的强攻吃不消,八旗铁骑已有望城兴叹的泄气状。 可城里吃的与喝的消化得过快,没有丁点的补充进来,特别是百姓吃的烧的,平日里觉得仓满粮,柴满墙,真遇到没柴烧时,别人家过来帮忙烧,家有再高的柴山也不够,派人专看守都看守不住,当着你面硬抢柴,让你有理没处去上告,告也告不嬴,就算是告嬴了也告不回来柴,城里开始了无序状。 晚饭,大帅对二十个五台山英雄们说:“这是我的坐骑——大灰的肉,今天咱们把我的爱马杀吃了,吃完后,咱们有个大行动,你们吃饱饭,各自带领一百个精干,共计两千人,半夜丑时出发,冲出去。然后一口气冲到城北十里,有个小村庄,叫双榆树,带兵逃到这里集合队伍,主要任务是抢劫清兵的粮秣,断了他们的粮道。当然了,打劫粮道用不了这些英勇的精锐,让罗振坤、张志忠、历月坤、刘领坤四个带领着自己的部下留在城外,继续打劫清兵的粮道,这四百人受罗振坤节制。而其余的十六人,由姜海峰带领,帅本部再押着抢来的粮食回城,我在城里里应外合接应你们归来!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骚扰满人的粮道,打击他们的粮秣供应;二是夺取粮食,解决城里面的断炊问题。这里有两个巧妙之处,一是罗振坤的人,今后要统统化妆成马匪,日后行动起来更加方便,活动更灵活;再就是姜海峰不单单负责把打击粮道的四百人送出城,回城时要把粮秣送进城,你们冲过来时,我早作接应。第一单生意定要干净利落,勿放走一人,对马上之人定要射杀,防止风声被快速的走漏……”姜海峰一听安排罗振坤打击粮道,心里服气,罗振坤的性格最适合突然间。大帅边吃边把任务布置完,问道:“还有不明白的吗?”此时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二十岁,对满人又没有丝毫的惧感,开城门鱼惯冲出去,说满人冲锋猛,这些人行动更利索,一阵喊杀声过后,再没有了人影儿,大帅在城头上暗自高兴,这二十个生龙活虎太过强悍,冲锋陷阵强于旗人,是万分难得的虎将,把大帅稀罕得不得了,昨天策划这个突围时怕队伍被打散,嘱咐到双榆树再集合,现在看,自己的实力强大,就算是只派十个人,半数五台山出去也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姜海峰出城后日日派人去打探旗人的粮道,时刻准备打击,计划打埋伏的地点,既不能太远,若设伏过远,有了路程不利于回运粮食,才选好位置,旗人的粮秣大队就来了,姜海峰领的可是二千绝对的精锐,八旗军队再强悍,粮秣队又怎么能耐受得住这种精锐冲锋?除有几个稍微抵抗的当场被不小心之外,其他人全被这天降神兵给吓住了,蹲在当场不敢再动,有几个头人骑在马上见事儿不好,打马要逃,被罗振坤等人拿弩机招呼,身上长了刺儿被拽过来问话,起先装听不懂汉话,罗振坤上前捅了捅他们身上的弩箭头,那人吃疼挺受不起,不能再装听不懂,忍着疼痛,便是问啥答啥。 这时有人上报说并没有多少粮食,全都是猪群、羊群、牛群、马群,那个头人也证实这就是粮秣十三大队。姜海峰问:“为啥没有粮食?”那个吃疼的答道:“我们旗人主食就是这样的,一直以吃肉为主,只差在这次肉的比例稍微多了一点点……”罗振坤是个狠角,抓住弩箭让头人全力配合,保证手下众人把粮食及活猪活羊赶送到锦州城里,那人吃疼不起,强忍住了疼痛,向手下人布置任务:“要想活命,必须要保证手上的物资顺利安全到达新的指定地点,别跟生命开玩笑,这几头猪跟几只羊不怎么值钱,就算是值钱,那也是大罕的钱,不是你家的,而你家的老婆孩子可是指望你活着……”罗振坤听头人说这话靠谱,对他有了好感,觉得他是个有将来的人,信任之心大增,手上悄悄地放开了,不让他再吃大苦头,嘴上也松弛了:“只要是……是你保证把猪……牛赶……赶进城门,我……我保证让……让你们都能有命回到……回到……回到家。”那头人也是个硬角,又都是汉人,肯定地答道:“我们也是给人家卖命干活的汉人,我们没想真把命卖了,只要是保全了我们的命,你说把牲口赶到哪?我们绝对安全到达!绝不会趁乱瞎整,谁敢不听话,事后我也不会饶了他……”罗振坤听得他能把最担心的事,提前保证了,尤其是不趁乱瞎整,这可是罗振坤最担心的,万一猪群到城门口,两军交火,杀声四起,赶猪的人趁乱一个暗号,让猪乱跑起来,牛马群不进城门,哪里有人能控制住局面?那头人又说道:“我不逞英雄,逞能是要有场合的,我们就是个送粮食的,瞎逞啥?因逞能丢了性命连斤肉都换不来,若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时,那就得凭点本事,我现在是凭听话要活命。”姜海峰一面佩服罗振坤心细,一面听那个头头表白心里话,肯定地说道:“只要你保证牛羊群进城,我绝对放你们回身!”姜海峰拿出来金创药给那人,那头人也是个说话算数的硬角色,手下人围上来帮着敷药,那个头人边敷药边提条件:“到两军交战时,你们的人一定要把前路开通,最好是两边护住,别让人冲进来,只要是不挡住前路,能让牲口通过,我的人便都是守规矩的,准能顺利的把牲口和粮食送到城里去!”罗振坤指了指那匹马问道:“这……这是……你的坐驾?”那个头人吃过了罗振坤的苦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点头哈腰地回道:“是我的,是纯种的蒙古马,才三岁口,正值出力时,日行千里如儿戏……”他本想讨好罗振坤,想将这马儿相送,要知道上战场,能有匹好的战马骑在跨下,不单是增加战斗力,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战场上一名好的战士若有一匹拿得出手的战马,不仅仅是份荣耀,更是身份,人在部队里当兵两年之后,好马劣马搭上眼便分得出,至于说千里马的分辨,那是需更有经验的人来鉴定,不过,蒙古马如果说得上是好的三岁口,或四岁口的儿马仔,大多都能算得上是千里马,纯种的蒙古马善跑,耐力强,是战场上最抢手的,自己的这匹好马,也是出自于野心,梦想将来自己统领大军时就不用换马,一步到位永远骑着这匹枣红马,看出来罗振坤对此马上眼了,顺便夸了几句,好能引起罗振坤的喜欢,罗振坤什么人?光看马儿的前胸便知马儿的优劣,也知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生怕他关键时刻生变生乱,关键时刻改变了主意,抬臂回甩腕,迎头一掌拍在那匹骏马两眼间,只听得“呯”的一声巨响,那马儿脑门头穴上突然受这一掌,立时瘫倒,最强壮烈性的三岁口儿马仔被拍死在当场。罗振坤说话口吃,做事可是够狠,使出的下马威也是最有震慑力,那人连听都没听说过,人竟然能有这样强大劲力?那人已没了二心,这一下子就更加不敢有私心存在。 打仗时,不怕人少,就怕人不勇猛,这一千六百人在十六个五台高人的带领下,突然从外面杀上来,无不视死如归,勇往直前,旗人在马上借助于战马的冲锋挺有冲劲,这次他们是守在锦州城外,没骑在马身上,一下子被姜海峰带人冲杀进来,很多满人没等摸到家伙便被捅死,还有被一枪串了糖葫芦,满人向来都是杀别人的,冲击喊杀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这次自己反成了被砍杀对象,很多人没明白是咋回事?便被刺穿胸堂,罗振坤在后紧盯着押运人的行动,只要是他们胆敢稍有异动,就地正法,耳听得前面喊杀声起,转眼间将外围的清兵包围圈杀透,然后兵分两路赶杀,罗振坤听得喊杀声震天响,知道得手了,时刻准备着赶猪赶牛。 大帅在城墙上看到了姜海峰的信号,早就预备了人手,开城门从城上冲下来,全是精锐之师,军分左右,大帅也兵分出两票冲杀,给粮道留出来位置,这些精兵强将,趁势追杀清兵,砍杀了很多满人,若是没有提前的战斗目标,怕是要杀得更加过瘾,姜海峰在前引领,并喊道在先,城里的兵见到粮食来了,个个都像是吃奶的孩子猛然间见到了娘,哪里还顾得上有危险,努力冲冲冲,全不在意饿了几个月的被围所产生的饥荒,如同获胜一般,个个使出了最后的勇猛,追杀散逃的清兵,直杀得旗人四散开,姜海峰见接应来到身边,跟主将交流几句后,将自己的队伍夹道摆开,给牲口留出了过道,那个受伤的押运官果真信守了承诺,听话地带领手下人将猪、牛等牲口赶进城,姜海峰最担心赶猪和赶牛的人,不担心赶马的和赶羊的,他天天骑在马身上,就觉得马是驯服的,其实他不知道,马、牛、猪是天天由人喂饲,这些牲口中最不好赶的恰恰是羊,羊群看起来温驯,实则是最不听话的,只要是一只羊耍起脾气,有一只羊闹群,就会引起连锁反应,羊都是在野外自己采食,个别大胆的头羊,竟敢向主人挑衅,在头羊紧张时顶撞牧羊人是常事,更何况这羊群过大,根本就不是来自于同一窝,好多窝羊凑到一起,难免有闹群的,好在那个受伤的押运官是个强者,他对内压得住茬,众押运人都愿意听他的话,他是个务实之人,是努力保全大家性命的头领,押运头人事先加派人手在闯关时严盯牲口群,使之不受到惊扰,姜海峰看粮食牲口都进了城,算是大功告成,所性将押粮的兵尽数放出城…… 罗振坤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押粮官的左右,罗振坤四百人断后,见押粮官很努力,真心实意押运粮食,直到全部进城门,完成任务,才不再提防,解除了对押运人的监督。 等多尔衮那里明白过来,带兵赶到时,城门已经恢复了平静,罗振带四百人转身,迎接新的挑战。 罗振坤,历月坤,刘领坤和张志忠四个人将手下扮成了强悍的匪帮,一支军队一旦杀敌成瘾的时候,那这支军队就算是真正的无敌精兵了,罗振坤说话不快,可头脑反应快,加之做事心思缜密,事前筹划思想往往比别人早来一步,想出来的主意比别人要领先一大步,很多的意思常常是他先说出来,因而获得了众人对他的支持,几次这样的事之后便被大帅认可,所以,把打劫清兵粮道的重任交付给他,他又是首次单独执行军令,干起来更加上心,这四个人天天在一起研究,历月坤虽说没有什么先进的鬼点子 ,可他往往是提出反面意见者,因而,没有谁喜欢他,可就是由于他的存在,把行动计划想得更加周全了,每次有行动,历月坤心里对罗振坤服气,可嘴上总是不认可罗振坤的领导,多次被罗振坤单独叫到一旁批评,历月坤嘴上认输,可总是跟罗振坤别别扭扭的,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的,被罗振坤管着,他心里总是不得劲儿,有一次罗振坤实在是不说不行了,当众狠狠地批说历月坤一顿:“这可是军事行动,哪能允许你在执行中私自变更,这次若不是刘领坤带着人把逃散出去的人圈拦住,岂不是跑了风?我知道你一直都有不服天朝管的臭毛病,在你的脑袋里尽捉摸着单独玩点新花样,可是,军事动作绝对是要军令如山的,不允许你别出新彩儿地搞单独行动!你的小心思到此为止,绝不可以有下次,若再有一次,我也不能原谅你!”罗振坤说话口齿有些不利索,可话里头有内容,当众把历月坤不服管的坏习惯指出来,使得历月坤红头涨脸,在众人面前一下子完全丢了大脸。趁罗振坤把带头逃跑的押粮官叫出来之际,历月坤想在鞑虏身上找补找补,上去就是一脚,踢在押运官的大腿根上,历月坤已是全身的功夫,那人怎耐受得住他这一脚?飞摔到五步开外,委顿在那里,也不知道骨头折了还是害怕所至,眼睛善良的瞅着历月坤,不敢再动一动。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24章 趁夜行刺努尔哈赤,痛失大师兄 罗振坤喊住了历月坤再施暴,那个押运官怕再挨打,忙用汉话开口说道:“我再也不敢了!”罗振坤见他怕了,说道:“只要你听话,我不伤害你,今后,不许你乱动歪念头,只要你听话,一心帮我做事,稍微等几天,我干完事后,保证能让你安全地跟家人团聚,你若坏了我的事,胆敢再动歪脑筋,我立刻把你脑袋搬家……”那个押运官不敢再动,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磕巴让他干啥? 跪着不停地磕响头,竖起来耳朵听吩咐。罗振坤让他带领着众人将历月坤烧剩下的粮草押运到双榆树,再派刘领坤跟张志忠两个将大部分粮草送到马市,去换好马,换衣裳,双榆树只有两条道,罗振坤安排历月坤把守,把活儿都交给那个押运官,押运官每天仍管着他的脚夫们,众脚夫也都是被征用的汉人,就两个押运官是满族人,罗振坤的话他们愿意听从,没过多少时日,罗振坤用这些粮草换回来四百多匹好马,四百明军都穿上了真马贼的衣裳,跨下马都是蒙古草原上的好战马,罗振坤他们这里一闹,也早惊动了努尔哈赤,派兵押运,一个粮队派一个牛录的兵跟着押运,结果还是不知所踪?被罗振坤给灭了,努尔哈赤大怒,干脆,一支粮秣队安排一个甲喇护卫。 在野外被罗振坤遇到了,罗振坤冲在最前头,直接找奔甲喇额真这个大目标,甲喇额真武艺虽不如罗振坤,可手下之人都是护主的猛将,怎肯轻易被罗振坤得了手?罗振坤认定了目标,暗器频发,把铁心护主的人打下不少,又有刘领坤跟张志忠上来帮腔,一下子把个满族人无敌的铁骑冲得七零八落,这三条勇冠三军的大枪把满人的猛将们打得人仰马翻,杀得满族人的额真开始怀疑人生,出几个猛将同时攻击矮小的罗振坤,竟然反被打得纷纷落马,罗振坤穿的衣服又是稍微紧身,更显瘦小,挥动起来衣裳没有丝毫的牵挂,罗振坤竟是枪枪中要害,大枪直指敌将喉咙,把甲喇额真硬生生逼退,被爱将保护着,甲喇额真只一个照面便改成掩护着押粮队脱离了激烈的主战场…… 硬碰硬的一战,罗振坤成了不可替代的以少胜多的战神,努尔哈赤到死都不相信这些人竟然是明军,在他眼里,满人别过万,过万便天下无敌。明将绝没有这样的战力,就算是上次冲城的人抢了粮食便回城了,他万想不到袁蛮子会留有后手,三员骁勇的天将挥三杆大枪率三百来人竟敢挑战正黄旗最有战力的一个甲喇,这可是从未吃过败仗的额真,面对罗振坤竟然是败逃,努尔哈赤真是想会一会这伙神秘的马贼,这伙强悍的马贼专抢粮道,抢了粮草便挥霍,低来低走,低价快速的换马匹,换武器装备,这样一闹,努尔哈赤的粮草也总处于接续不上状,没粮草谁都不行,努尔哈赤也玩不转。 张澜正在大厅里端坐,猛见历月坤突然间回来,忙起身紧张地询问情况?张澜问,历月坤答,在一问一答的过程中,惹得张澜不满,历月坤对张澜仍然是不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回话的时候总加杂着对罗振坤的不满,说话总有怨恨挂在嘴上,惹得张澜批说:“你历月坤对谁有意见,直接说意见,有啥想法,直接说设想,咱们这些人在一起,谁对?谁错?你直接干净地说出来,摆到桌面上说,咱们是可以争论的,你别总夹枪带棒的掺杂着万分地不服,你一说话必打击着别人,就好像万人不如你,你喘气总带怨气干什么?这是在战场,你竟敢在没人指派的情况下搁撂下战事,私自跑回来,这是脱离,可以被定脱逃罪,你是在找砍头吗?看你说的……什么罗振坤能耐大了,什么罗振坤不需要你了……他这是把千斤重担单独交与你,你竟没坚守阵地……还不立马赶回去!”张澜一直是五台山(俗家弟子)的核心首脑,在一起玩的时候大家都认可张澜,现在随着张澜在军中地位的提升,更有了大威望,他若拿这事严肃起来,可以下砍头敕令的,好在张澜只不客气的训责,严令他立刻打马回去坚守,一定要保住根据点,好让在外拼杀的将士们能有一个休息的家!受伤后有一个包扎的地儿,伤兵休养何其重要……历月坤拎着张澜给的牛肉干,也顾不上挥手告别,上马急蹽。 一连四个多月没有锦州城什么大消息,全城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过明天的大年夜,突然有人报:“城外全是八旗兵!”众将领哪里还有心思过大年,跑到城墙之上,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锦州丢了?这里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城上忙点火轰两炮,城防体系出自于袁崇焕之手,区别就是祖大寿和张澜,对张澜来讲准备了一年多,这可是实打实地真的接上火了,自己曾多次设想是什么情形,张澜自习武便一直面对你死我活的关系,这次可是强大的敌人打到家门口了。真正攻城时张澜才发现,这么高的城墙,八旗兵爬上来,离够到女儿墙还差一尺多,满人发现宁远的城墙比锦州的城墙高一尺多,忙嫁接梯子。 张澜发现八旗人从梯子爬上来累得两条腿都突突,手也没劲儿了,就算搁个老太太守着,他八旗兵也上不来,就算是上来,一枪一个,没刺死的,摔下去也差不多了,八旗兵再勇猛,也没可能攻上来,这一围便二个月,天天能看到八旗兵,大家天天捉摸退兵之法。 城内开始没有烧的了,很多人家把门板拆了烧火做饭,百姓家有人在嚼生米,喝凉水,舔咸菜,睡凉炕,雷横正赶上也被围困在宁远,他更急着想回松山,他是松山主将,主将被困在宁远,肯定比别人更着急,建议说:“咱们夜里去行刺!刺杀努尔哈赤……”大家也想过这个问题,没说出口,雷横的话引起了张澜的附和,开始讨论怎么能认出来努尔哈赤……什么时候下手……什么时候出城…… 说干就干,张澜跟雷横两个先去试试,这可是对清军最大胆的军事行动了。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关键是对八旗兵陌生,不了解他们的情况,没有人熟悉他们的习惯,都是根据自己的习惯来猜对方的习惯,其实,八旗大营很松散,基本上没有人去严防,管理很松懈,晚间马队冲杀过来必胜局,可明军哪有这样的胆量?明军已经是没有战斗力,只要是一看见旗人,便望风而逃,溃不成军,还唯恐被落下,袁崇焕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一双手平端大刀片刻,就像个跳大神儿的,抖得不行,所以,大帅愿意用关东人,喜欢关东人的强悍,敢于作战,用关东人的强悍来应对满人的强悍。 大帅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干完再向皇上报,在这种高压式的管理下,手下人很少敢当面献计献策,像这种事武将们想说出口,见着袁崇焕的面也都咽回去,很多拍脑门的风暴决策都是没有机会出台成形,上下级有尊重是好,可有了愄惧也不是什么好事。 张澜、雷横两个人穿上夜行衣,捋绳子下去,乘着刚黑的夜色直奔旗人中军大帐,两人见案几后有人在写着啥?猜这就应该是努尔哈赤,胡凯坐在一旁,守护着,俩个人断定就是努尔哈赤,互捅咕一下,雷横进屋直奔胡凯,他跟胡凯交过手,让张澜去刺杀努尔哈赤,胡凯见这两个人进来,起身直奔张澜下手,实施阻拦,雷横冲上来对付胡凯,被胡凯挥手之间把雷横打到了墙旮旯,雷横万想不到胡凯竟然是有这么大的出息,抬手大力量把自己逼退到一边,又把行刺的张澜截住,稍微迟疑跃起来夹击胡凯,张澜在山海关跟胡凯交手时了解他,没想到才几天光景,胡凯也是用意念打人,使出的招法带着雄浑厚重的内力,片刻之间难分出胜负,一下两下不会有结果,一边缠住胡凯,一边指让雷横去结果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有点像大帅,观阵在当场,竟然是没离开躲起来,胡凯也实在是能拼,硬生生不允雷横过去,边挡住雷横边喊人,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努尔哈赤的头上被石炮打中,整个人摔倒在地。原来两个人出城之后,悄悄地摸进敌营,不知道后面还有个好事者,于美玲是闲得住的吗?城上人收绳索时,她也要跟着,城里人谁能拦得住她?连张澜都一惯地顺着她,更不用说别人了,她自持一身功夫在,她执意跟着,再听不进别人的劝阻,刚一到,雷横跟张澜已经发动攻势,她的石炮正好派上了用场,从窗户外一家伙打中努尔哈赤。后面人听到胡凯在前面不是好声地呼叫,苦禅带着人冲上来,见努尔哈赤倒在血泊之中,胡凯已异常英勇,以一敌二,苦禅的出现让张澜大惊,张澜知道苦禅的实力非同小可,喊雷横快撤!雷横没等反应过来,苦禅上来没顾得上查看努尔哈赤伤情,只虚扫一眼,直奔雷横,雷横是见过苦禅的,那还是在十多年前的事,对苦禅的记忆早模糊不清,再加之对苦禅的战力认识不够,不知道他的大能耐,本能地出手迎战。苦禅径直向前,雷横迎挡的招法根本就不起作用,被苦禅一拳,“咚”的一声响,把雷横的脑袋打爆,惊得胡凯和张澜都停了手,连在帐外的于美玲都惊呆了,雷横那可是练功十六、七年的,要功力有功力,抗击打力也是在线,要名声有大名声,绝对是江湖上的硬手狠角,又是在有准备的对抗中,张澜惊愕得不再动。眼看着人将努尔哈赤扶起来,苦禅扫了一努尔哈赤,应该还是有意识,便收起了杀念,放张澜一马,去了后寑救治伤者。 张澜扛起雷横的尸体往外奔,出门见到了于美玲,俩人忙急忙返城,张澜见发石炮,知道她到了。 第二天,清兵全面撤退,明军举城一片欢腾,拆开堵城门的大石头,打开城门弄柴火,家家点火烧饭。 十几天后,有人打城门,报说是锦州的,开始士兵们不信,盘问后才相信锦州城还在,袁崇焕袁大人还在,就是缺吃的,锦州城是在地里的粮食没收前被围的,城里情况可想而知,易子而食成了活命的技能,袁崇焕连忙上书奏报宁锦大捷!朝廷畴粮草救急!要钱给钱!要粮拨粮!要人给人!在举国大欢庆之时,张天一及于厚德来到军营,直接找袁崇焕袁大人,来给孩子完婚,袁大人更是乐得喝上这杯喜酒,在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办喜事那是再好不过,袁崇焕主婚,全军大庆,之后又回老家办喜事,是张澜的大喜,城里人都来贺喜,连老鸨子都送来了重礼。 出门子前妈妈嘱咐美玲说道:“你这疯野了一年多,这回成了人家的媳妇,可不能再没深度了,好好守家在地过日子,守住咱们关东女人勤俭持家的本份,也要保持住咱居家安稳生活的家风。”于美玲是个表面从不跟人对抗的,实际在这种人山人海的大日子里,妈妈在说啥?妈妈为她做了啥?她是听不进去,也看不上眼,表面上温驯,实际上啥也听到心,嘴上答应说:“妈,您放心!”实际是礼节上的应付,她哪里真能收得住那颗侠女的心?不在妈妈的管束之下已有一年多了,哪还能重新回到旧环境?妈妈也不可能真去管她的事,飞出窝的鸟儿再回窝也不是为了向妈妈张嘴要吃的。何况俩人早就定妥妥的,婚嫁也不改变旧格局,喜事面前张澜岂敢不应?于美玲比大帅还能私自作主,她不会成了人家的媳妇儿便守在家里伺候公婆(叔叔和婶婶),说几句好听话她行,从此背上锅,操持家务她肯定不行。 三天回门子,他俩可倒是,收拾后俩口子回军中大营了,张澜把众五台山的都召到松山,包括于美玲,统一学习《易经》。先到雷横墓前举行了祭拜,每人为雷大师兄坟前抓把土。 欲知努尔哈赤死活?请继续往下看。 第25章 为避嫌送历月坤静养,于美玲惹上了鹰爪门 回来宁远,张澜从《易经》的基本律动开始,直到推演算卦,及五行,阴阳,干支全部讲解完,众人表现最突出的是历月坤和姜海峰,姜海峰又被袁大人指派顶了雷横留下来的缺,姜海峰为了练功就得松山到宁远来回的跑,学的时间相对要少些,历月坤进步神速,八卦,六十四卦推演得很溜,掐算起来准确无误,就如同照书念的一般。五行与五内结合得无可挑剔。十天干与十二地支被应用得条条是道。张澜先教历月坤打坐吐纳之法,第十天时,张澜发现历月坤吃气时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打扰正常练功,气得张澜不乐意,批了他几句。 张澜批他是正常的,在五台山时张澜有时也说他,历月坤接受,大家也都接受,第十一天时,他还继续说话打扰,张澜又批道:“在这练功吐纳的关键时候怎可胡思乱想?这可是节骨眼上,最忌讳的就是分心分神,一定要按时按位按体吸纳真气。”历月坤默不作声,张澜见他入静后,头顶上起雾,以为是到时辰换穴位,走脏器,换脾胃应有之征兆,见历月坤头顶上起了露水,张澜让他收势,第十五天他不但说了些不着边际话,还不能入静,入静便抖动得不行,全身是汗,张澜命他不可再往下进行,先就此打住,怕他出了差头,张澜再不敢往下教,还是姜海峰一再保证下,加之大帅的要求之下,对姜海峰进行打坐入静,直到丹田闹事,张澜才觉得有了喜讯,张澜很有成就感,把好事说与大帅,张澜这回采取的越慢越好的办法,直到八个多月,姜海峰才总算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再往下又用了两月彻底练成!姜海峰几次欲给张澜行师礼,张澜都拒受之。 这边刚成事,罗振坤过来说:“赶快想办法!历月坤在营房里总胡说八道,天天掐算说大明朝到哪天结束……崇祯皇帝结束……这样胡说八道下去,更要命的是说大帅被皇上判了十条大罪,被千刀万剐……再让他这样闹下去,咱不都得跟着掉脑袋吗?……”张澜到营房里看望,没发现历月坤有异常表面,瞅着还很精神,还知道接待张澜,张澜是啥都明白了,回身跟大帅商量放到哪?大帅一时也没好地方,原因就是历月坤一身的功夫,一般人驾驭不了,还是张澜说把历月坤交二叔辛苦了,让历月坤住在自己的新房里,万一走露了风声,请大帅兜着点,千万别牵连到二叔二婶,二叔一生胆小怕事,家连遭重大事故,不可再受牵连!袁大人岂能不应?承诺可免二叔一家人及历月坤的杀头大罪。罗振坤,刘领坤,张澜三人负责把历月坤送回家,交由二叔费心。 不能再让历月坤在军营里多待一天,罗振坤,历月坤,刘领坤,张澜,于美玲一行五人,于美玲小时候就是个跟屁虫,现在变了,变成了不落阵的大能耐,若不是张澜说破,她还没想到应该借此机会回家看看娘,她玩野了,没有新媳妇的新劲,一听到说练练手,她的手便开痒痒,众师兄弟跟着张澜共同讨论研究武学,功夫都见长,对“金刚拳”的应用、理解都有了新的认识,再加之在战场上真正的实践,心都硬得如铁似钢,再不是嬉笑的孩子,虽说才十八、九岁,哪一个都是战场上下来的骑着高头大马的老兵。五人闲庭信步回家,大家劝说着让历月坤好好养精神,过些日子安稳了便送回五台山。来到二叔家,大家又陪历月坤在张澜的新房里住一宿,算是把历月坤安排妥,并答应常来看他。 临走时,张澜又对二叔嘱托道:“他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在战场上他可是个大英雄,他的为人我了解,不会有不正当的要求,放心!他若有不当言论二叔也不必惧怕,袁崇焕大人也是答应的,您只是暂时照看照看,过些日子我就把他送回五台山……”这是张澜的安排,历月坤又是张澜的师兄,武林中的事张天一都明白,当初他跟着哥哥就整天滚在江湖上,张澜又是这样有出息,绝对是国之栋梁,张澜的安排他自当尽心,满口应承下来,何况这又是暂时的,还挂着饷的。 张澜等人吃过了酸菜馅饺子后分别跟历月坤拥抱着告别,忙着回赶。于美玲没跟历月坤拥抱,在马上也道:“我们都相信我们的大英雄!你行,你一定行!在我的新房躲灾,杀敌你最行,躲灾你也会最行!”她跟大家混得熟,都愿意跟她在一起,在她这儿得的好处比在张澜那里的要多很多,张澜娶了她后,他们的家就好像总有很多好吃的,来家的人伸手就吃,历月坤更是个好吃者,经常来家吃饭,有时还要兜着走,历月坤跟于美玲最不见外。 四个人骑马来到中午,眼前正有“大关东酒家”,于美玲道:“我请大家吃点好的!”这个酒家很有规模,四人刚下马酒家便主动上来人帮着将马牵去当院子的大马槽子,让你瞅着进行伺喂,除此,别处是没有这份待遇,四个人可都是百姓装束,这家店对待人都主动热情式,对待客人是少见的好招待,于美叫了四道菜,别看于美玲爷们性格,可她滴酒不沾,任由他们仨喝,店小二端上菜来客气地介绍道:“小店的饭菜管吃管添,请慢用!”于美玲不喝酒,自己注意到新进来一位,听说话便知不是关东人,穿着挺讲究,全是细布,进屋就点要最有特色的吃食,店小二跑上前报了四道最代表本店招牌的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子,五花肉孬酸菜,酱牛腱子肉……那人道:“就这四道,本公子不差钱,再来一壶烧刀子。”于美玲是看他点要的菜跟自己才点的是一样的,因而把耳朵伸过来,看他如何表演,小二把小鸡炖蘑菇端出来,搁置到桌子上,那人赞道:“好大的盘子!”于美玲知道他这是初次来关东,其实关东吃饭都这样大盘子大菜码,那人第一口吃的是蘑菇,马上拍桌子喊:“你们打死人了?把卖盐的打死了?菜里放这么多的盐?菜吃起来都苦了!”那边一吵吵打死人了,全屋子的人都望过去,后来,大家都明白了,他是说菜咸了。于美玲小心尝尝自己手底下的蘑菇,没觉咸。见小二跑过来点头赔不是,片刻又端上来五花肉孬酸菜,那人尝一口吐在一旁直喊臭,猪肉炖粉条他也喊咸,牛腱子肉没喊,于美玲饭量小,又不喝,虽说是被那人分了神,还是比别人吃得快,抬头望出去,看到那人的马挨着大青抢吃料,心里挺恼,于美玲更看不顺眼的是那个人,喝酒吃菜不坐在凳子上稳稳当当吃,慢慢喝,他有凳子不坐,反蹲在凳子上吃,还不用酒钟喝酒,而是拿酒壶直接喝,她看着就不顺眼,在一边骂酸菜臭,喊菜咸也让于美玲心里厌烦,于美玲从不说别人的坏话,也不喜欢听到别人否定自己的家乡,说家乡不好是不可以接受的,那人明显是在嫌弃家乡不好,她在一旁早就不乐意。 吃完饭,说实话,大关东酒家饭菜和服务都是一流,那人吆五喝六地招惹得店小二很不情愿。算了帐,几个人解马走路,他那匹枣红马真的是匹好马,比大青的毛还亮一点,出了庄子便见那枣红马在眼前,美玲手里的石炮甩出手,力量不大,打在那枣红的后马腿的外侧,那人也是爱马如命的主,下马来找于美玲理论,确实是于美玲不对,张澜,刘领坤,罗振坤怎么也想不到她能整出这么一手,那个人不依不饶找她理论。于美玲下马直奔过去也不搭茬直接动上了手,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跟人动上手,她没想到对方是不是武林高手,也没想到输与赢,就是因为他说酸菜臭,就是因为他没说家乡的东西好,就是因为给预备凳子,你一身绸缎嫌凳子脏,上凳子上蹲着吃喝,美玲就要亲手教训他。于美玲自己觉得练了不少的看家本领,实际一伸手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别看对方是二十左右岁,那可是鹰爪门新任掌门人——岳清友,一双鹰爪没遇到过敌手,他乃岳飞之嫡传鹰爪门人,当年岳飞创鹰爪功,岳飞技艺很多,有岳家枪,传到现在最流行的就是岳家鹰爪拳,先有一百零八手,后称鹰爪五十路连拳,鹰爪拳专以抓、打、擒、拿、分筋错骨为主,专攻人体关节,穴道与要害,习鹰爪拳首练指劲,运全身劲力于双掌,令十指轻巧通灵,捻拿时如棉之柔,错骨时如铁爪之钢,鹰爪讲究以静制动,多是旧力已过,新力未发之时出手,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鹰爪拳乃拳术中最猛毒之一种,是最盛行的拳种,练鹰爪拳的人是最多的,门徒遍布全国各地,是武林中的大门派。张、刘、罗三人不知道这个人咋惹到了于美玲,见两个人一动手,立刻拿出来本门功夫,岳清友见于美玲使出来的是五台山功夫,不敢大意轻敌,也不敢下重手,但马上的仨人看得明白,岳清友的鹰爪指尖蓄着劲力,有时被于美玲逼急了才使真力挡一挡,根本没全力真打,于美玲偏要给他难堪,无奈臂力绵软,足不生根,腰间细柔,还在得理不饶人,追着岳清友左右开弓。打得张澜不知所以然,只当是于美玲在胡搅蛮缠,自始至终没看出来那位岳清友哪里不妥?罗振坤被引诱得技痒,下马把于美玲叫停,他上前要摸摸岳清友的底,罗振坤就是看着鹰爪拳适合自己的路数,罗振坤练的是五台山功夫,可他天生有股子猴劲儿,凡是看到轻巧的他都有点小向往,双方报上名,打到一处。罗振坤出手就使出了“金刚拳”第一招,岳清友后退一步,让去了来势,在罗振坤势尽时,岳清友上前两小步,鹰爪叼拿罗振坤的腕关节,出手之快,让罗振坤感觉这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忙收步收手臂蓄力使出“大海捞针”去缠绕抓拿岳清友探出头的大鹰爪,让罗振没有想到的是岳清友没收招,而是翻手亮出来鹰爪反向擒拿迎着抓罗振坤那一招,仿佛要四爪相对,岳清友的鹰爪钢硬,透露着逼人的杀气,比真正的鹰爪更加恐怖可怕,罗振坤没敢与之相碰,捞到一半硬生生地换招,使出“大发雷霆”迫得岳清友退后两步,为啥鹰爪拳这样被人们看好?就是鹰爪拳多数人都可学,高个子的人学鹰爪拳,动作幅度大,又符合了鹰在上的方式;如果个子小的人使用鹰爪拳,他还可以跳跃起来,人在空中使出鹰爪,灵活轻巧,鹰爪拳给人造成的损伤多是脖颈,肘腕关节处,一但被鹰爪门高手索喉,鹰爪拳后力跟进得快,立被鹰爪锁喉抠进去,若是敌手,再被使出三力那可就是气管儿、食道瞬间被扯拽断了,鹰爪门最讲究的是一力、二力、三力快速衔接,一气呵成。鹰爪的擒可是一绝,专选锁骨、肋骨处一下子把你抠拿住,立时使人失去抵抗力,乖乖地听话听摆布,再强硬之人受此抓拿都吃疼不起。你若敢顽抗,他的后续二力吐出来,指力直接抠进到人的肉骨里,这时你若是仍不求饶,或者是必杀之时,三力跟进,锁骨立被扯断,把人先给废了。练鹰爪首先是练指力,指力成了,才能被认可,有捏瓷成粉之力再往下练,只要是成手,都是分筋错骨之高手。而“金刚拳”的目标是对人身主体进行攻打,靠浑厚的内力把人的五脏六腑全震碎,“金刚拳”一旦发动起来,招招相逼,连绵不绝,给对方以压迫式的摧毁。这些日子在张澜的带领下,大家总算是纠正了胡凯所教之错,大家的功夫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不然,罗振坤还不一定咋样?也许会吃点小亏,岳清友比罗振坤个子高大,居高临下符合鹰捕杀的习性,见罗振坤躲闪,没敢硬碰,岳清友便处处跟进攻之,罗振坤脚下能耐比别人强大,起脚助守,两个人硬桥硬马地干了百余招难分伯仲,各自敬佩,罢手停战。 分开之后张澜分析道:“他岳清友欺你身单力薄,你是灵活有余,内力不盈,若是刘领坤上场,会稍占他的上风。” 欲知岳清友的后事如何?请继续往下看。 第26章 造谣与反造谣之较力,神仙打架引关注 打通了任督二脉者,功力大增,与以前比较那是不可同日而语,有百倍以上的增长,最关键的是速度提升特别快,是靠意念来支配,突破了周天运行后,意念要比从前的动作快很多很多,原来悟性好的,通过意念引带功夫会更好,张澜对《易经》先天灵性,同是打通了小周天,张澜的气场要比李拓的气场要大,这点上了禅早已发现张澜气场较别人强大,张澜的气道宽又深,虽说没有动手比试,气在他张澜丹田时,就多了怒吼和咆哮,丹田之清泉决堤时的反应要比旁人更加的波涛汹涌,起码比自己当年要强烈很多,也比苦禅强。了禅给苦禅护过法,也为张澜护法,张澜当时的强烈,了禅心中大喜,曾在心里面暗想——悟性的不同出来的效果也不同,像张澜这样先天性的易经学,练出来的功也超级强横,后劲尾力奇大,杀伤力非同小可,了禅开始了留意着张澜的人生后程。了禅的关注点是在张澜的武学上,而没有苦禅的眼界宽,苦禅是关注在人生性格上,苦禅选中范文程就是看到他有特别的粘合力,范文程有特别的附着之力,是懂得应对上级的人,懂得对顶头上的人用心思,知道掌管命运之人在想什么,懂得满足于上面人的需求,苦禅最看中张澜的帅才,喜欢张澜的统驭力,张澜天生有领导力,张澜的言行深刻影响着身边之人,张澜带过的兵都乐意跟着张澜在一起,觉得从张澜身上有学不尽的能耐和奇思妙想。苦禅越认可张澜越不忍心对张澜下手,苦禅就是有了这个情怀,才几次留住了张澜的性命。在苦禅心目当中,把张澜当成了家人,其实,俩人早就是你死我活敌对的双方,苦禅认为张澜不是大清前进的绊脚石,张澜对大清王朝够不成威胁,这是苦禅反复算过的。 努尔哈赤宁远受伤后,回到京城不久于人世。 努尔哈赤薨后,权交皇太极,皇太极思想更先进,他不亲征,派人征战,本来新罕上任,苦禅应该是被疏远,可范文程上书,大意是向明朝施放传播不利于袁崇焕的消息,暂不与袁蛮子硬拼的建言,这建言出奇地好,皇太极立马重用范文程,范文程年龄小,眼界宽,他把精力用一个人的身上,专伺候主子爽,皇太极原不理解父罕为何重用此二人,这一上来才知道这二个人是真好使,每次都事先掐算好,结果都是事先预知,两个人太有大战略作用,有大格局,小事更是有先知先觉先定之能事。 皇太极依计把察哈尔草原收了,把蒙古兵编成蒙古八旗,又把汉人扩编成汉八旗,军队一下子扩大许多。一边组织与袁崇焕假议和,又偷偷大批派遣汉人入境造势,造谣,别看袁崇焕密派不成,皇太极可是派一个灵一个。有专放消息的,也有专收消息的,都能把事办得圆满。不但事关关宁锦的,大明朝廷的,连闯王的都门清,甚至于朝廷谁受牵连皇太极都掌握。张澜刚回到大营,袁崇焕找上来商量道:“现在满族人一时不敢跟咱们拼,改成了暗战,他们派遣很多汉人,关里关外造大谣,抹黑咱们,对我们的作为有的说,没的也说,只要是对咱们不利的话就乱说,把好事说成坏事,把没有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睛,把咱们袁家军说成了谋反的势力……形势紧急,你带着五台山众兄弟们去把这些个造谣生事的给办了!咱也跟他针锋相对,也要跟他玩上一玩,咱们在咱的辖区进行抓捕,还要在他的区域内弄出个动静。”张澜把大家伙叫过来,分散到各地,专门缉拿暗探,若确定身份,立刻法办,就地正法。 每个人都带有军务督办手谕,反造谣这可是相当难的一件大事,这点上满族人就高明,把查暗探细作的事交由民众来抓办,张澜查办起来便如大海捞针一般,逐村逐屯子进行排查,有时还是在人后,往往是人家造过谣好久张澜他们才到,也有的你头脚走,造谣者才到,造谣者开始大造特造。关外的多少稍微好办些,可以动用辖区内的官府力量,进关便不灵了,虽说是大明的江山,但不是归袁崇焕直接统领,军政分得很清,张澜他们没有直接关系,既便是抓到细作,也要悄悄地办,越接近京城,细作密探越多,皇太极密派的暗探大多是武林中人,一方面自保能力强,生存能力强,另一方面是这些武林人更会生事,造势,同样锔缸锔锅的,武林中人敢潜入房里躲严寒,普通真靠锔缸锔锅为生的只会钻柴火朵避寒。 张澜跟于美玲直接进关,果真,关内的谣言纷传,还有的人传说袁崇焕暗降了皇太极,传信的就是大清国的护国大喇嘛,在大清国担左翼王,现只等着机会到来,袁家军把头一剃,两军里外合伙便谋反了大明朝,甚至于两人多次当面商谈,商谈地点就是皮岛,为了这,先把毛文龙毛大帅给杀了,然后,皮岛便成了两人的秘密联络点,耿精忠和尚可喜是专门的通讯员,两个人达成的协议都传抄下来,被广泛传阅,这里面传的内容太丰富了,去年关外大旱,大清国没粮食吃,通过边贸,拿粮食换马匹,军粮都到察哈尔蒙古,察哈尔又都转给了大清国,被大清国当成了振灾之粮……张澜俩口子也看到了协议手抄本,里面的内容讲得更加难堪,讲得极清楚的是大明朝被灭的时间,两个人怎么谋得大明江山,又怎么安排划长江而治,双方达成了永结秦晋之好,互帮互助,暗结姻亲关系,以及袁崇焕资助八旗兵进关等,张澜也求得一份袖于身上,张澜觉得势态比来时想象得更为严重,谣言传得就跟真的一样,形势万分紧张,科好像两家合兵谋反即将要发生的一般,有钱的人家开始深埋珠宝了,张澜俩口子商量道:“这若传到深宫的皇上耳朵里,定是信以为真,朝廷一直多疑,刚愎自用,已拿杀了多名兵部尚书,为尽快拿住这造谣者,咱俩也分头找寻。”于美玲忙分头去追查,她是个女人,与张澜分开后吃住多有不便,夜晚睡觉都睡不安稳,防迷香之类的手法,或寄宿到尼姑庵,老天不负有心之人,于美玲抓住了一个卖染料的人,一边卖染料,包染料的纸就是张澜抄录的那份协议,那人说什么也不承认,不肯就犯,两个人打起来,那人长得不帅,功夫可是不赖,于美玲伸手抓拿他,他手顺势外翻手臂,绕了一圈,反拿握于美玲的手腕,动作之快,超出了于美玲的想象,这若是被抓住了手腕,不成了被人家抓拿,于美玲上前一步,使出了“大处落墨”自上而下全方位罩住,那人见这大招来了,向后退一大步,待于美玲势力刚过,抢上前,他也是有点欺于美玲一介女流,敢近身拼搏,一掌力劈华山,直取于美玲的中门,于美玲个子矮于他很多,又女人天生力弱,不敢硬接下这一招,忙向左跨步,抬举右手泻去他的劈势,左手掏向他的肋下最柔粥之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地流畅,那人的招式稍微使老了点,肋骨被于美玲扫重,觉得腋下微微发辣,回身就是一个鞭拳,也有意将拳位放低半尺,专打于美玲的耳朵,于美玲跟罗振坤久了,多多少少染了点猴性,头顺势一低,让过鞭拳,头往上一拱,正对上那个人的下巴颏子,动作玩皮,效果极佳,还真顶中了,那人受此撞击,虽说不是致命一击,让他产生了忌惮,不敢再轻视女人,那人的功夫虽说不上是顶级上乘功夫,可是在没遇到高手时也是挺抢眼的能耐,仗着男人,又高于美玲甚多,使起了脚、膝的功夫能耐,飞脚飞膝调换着来使,一时反把于美玲的凌厉的攻势打下去,两个人交手一时逞均衡之势,于美玲天生好强,她不占优势岂肯罢休?既不去马搭子上取峨嵋刺,又不拿石炮来打轰他,就是要靠实力硬拼下这造谣之小人。按想的去干,一下转身,人快速划转到那人的侧后方,使出来最无情的“大风大浪”招法,那人感觉情况不妙,忙躲闪,已然来不及,被击中,所幸的是于美玲击中的是他的胳膊,又因为女人力弱,招数虽说是阴毒损狠,部位又没好意思取男人的命根子,劲力又稍微小了点,只把那人打倒,人倒地,但不致命,就势起身再斗,于美玲得理不相让,紧跟进一招“大处落墨”,罩住了他的头胸位,那人也改变了路数,反正出拳没有她快,所幸就先受领一招,半路上打出致命一击,这就是武林中最常说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他这样一来,反倒是闹了个先手,常迫得于美玲半招时换招,自己身单力薄,个子又矮,一旦错过机会失了先手,便狠难打下去,随时会有生命之虞,于美玲是个极勇敢的好姑娘,遇到了艰难不退缩,镇定地正式使出来“金刚拳”,站住了双脚,认认真真从“金刚拳”第一招开打,再不管你使啥招法,自己抱着“金刚拳”一路往下打,攻守转换很及时到位,直打到“大动干戈”时,那人不敢硬架,向侧后退却,动作稍微慢一点点,衣角被扫到,那人被带出一个大趔趄,正好赶上的是小下坡,差点摔倒,于美玲的思想意识中都是武功,满脑子都是招法,顺势使出了“看脚打脸”,她在学张澜打毛文龙之法,一手撑地,这招法怪异,那人没见过,被于美玲的脚后跟结实地打在脸上,再站立不住,被打倒在地,于美玲上前,一针见血点中锁骨,只是美玲没能点裂了他的锁骨,“金刚拳”是有着压迫式的强势,由于于美玲的功力不够,竟没把强势的“金刚拳”使出精髓来,没有分毫狂暴猛劲,反把厚重的“金刚拳”打成了轻薄纤巧,依纤柔小巧取胜。美玲怕他再有挣扎,扯着他的左手脚踩其肩用力一点,手力一抖,这可是张志忠教的点穴手法,一下子把他的胳膊扯脱臼了。 反正他对于美玲也不愿意交待,于美玲把他直接送到衙门口,衙门口可不惯着,衙门里都是凶神恶煞的老爷们,这些凶神恶煞没几下子他就扛不住,全招认了,然后被游街示众,大声交待说:“我是汉人,被满人收买,过来散布谣言,专门挑拨离间,散布假消息,实是八旗人打不过袁崇焕,所采取的无奈之举,目的是假借崇祯皇上之手除去袁崇焕这个心头大患。自己以前所说的没有一点是真的,请大家不必相信,这都是我被雇出来之前统一学的瞎话……”府衙这样一搞,附近的府衙都更会搞这一套大戏,随意整出几个暗探,弄个细作绑上去游街示众,编出来的段子更绝…… 姜海峰独自一个人打听来,打听去就是没碰到细作,很是失落,马也累了,人又饿了,到处找饭碗,看到了一处有幌的店,嘱咐店小二将马儿喂饱了,刚进店,就看见了赵凯跟一个人一唱一和地造大谣,一个搭腔一个扮成唱调的表演,这效果比独脚戏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姜海峰进店里,赵凯一时觉得眼熟,但仍然假装去向另一个打听袁崇焕合谈之事,姜海峰不像于美玲沾火就着的,走上前道:“你两还在这造谣呢,你们咋不说说努尔哈赤夜晚被一炮打死的事,咋不说说无敌的八旗兵败锦州城,再败宁远城,又败锦州城墙之下,这还是天下无敌的铁骑吗?”姜海峰这样一问,赵凯想起来了,这不是胡凯的徒弟儿吗,曾跟胡凯掠过他们,曾用绳索链锁赶着的,他是手下败将,但还够不成是手下败将,因而也没把他搁在眼里,继续演唱他的双簧,姜海峰抱拳对别人说道:“这两个狗奴才明明是汉人,他们不好好做人,偏去当汉奸卖国贼,给满人当奴才……”两个人卖国当奴才是事实,可就怕人当面说出来,好比女人不守妇道去跑破鞋,跑出多大的瘾无所谓,就怕有人当面把事说破,越是卖国贼越怕别人将其恶事说出口,就如同被揭穿摘下了面具,最是心虚,万难再演下去,起身要动手收了揭摘面具之人,姜海峰是个做事有根蔓的人,不在屋里设战场,领先出店门,来到当院子。赵凯叮嘱同桌道:“大师兄,你先慢慢喝着,我去去马上就来!”是赵凯低估了姜海峰,此时,姜海峰才打通任督二脉,全身充满了干劲,无论是遇到谁,都想试试看,试看自己的能耐,通过比试能耐,对自己的能耐有所了解和认识,没有强硬的对手做参照,也就没法评估自己的本事,不然,打通周天那一刻开始惊到的首先是自己。 两个人在当院开打,吃饭喝酒的都不吃不喝了,全趴窗户上向外看热闹,有的嫌窟窿眼小,把窗户纸都扯破了,这可是罕见的两大高手比武竞技,没有人敢不怕死到室外去观看,在百姓眼里这就是得道的高人现世,都是有天师仙人的大能耐,上可腾云驾雾升天,下能潜海避水的真神,每一出手都有千万斤的神力在,二人出手踢腿搅动得气浪翻腾,飞沙走石,众人虽说是在屋子里头,仍不时有劲风拂面,店小二怕门被震破,悄悄地把门掩了,也学着别人搞破坏,把门上的窗户纸抠出个大洞,不被他人打扰地独享这一处,任凭二位神仙在外破坏,眼瞅着心疼,断不敢出言来吆喝制止。有的食客没吃饱,跑到桌前抓上一把花生米,疾跑回窗前边看边往嘴里扔花生米,跟赵凯一搭一配的是十三太保里头的老大,叫赵吉民,是赵凯的远房叔叔,年龄大赵凯二岁,自打赵凯先打通了小周天后,主动称赵吉民为大师兄,以示敬意,赵吉民也接受了赵凯大长能耐这一事实,长了能耐也懂礼数,两个在这家红火的馆子里一唱一和表演开来。被姜海峰撞到,扯到当院子打得是天昏地暗,电闪雷鸣,连赵吉民都暗暗咂舌,称奇打通任督二脉者的威力咋能这般神奇?暗想——回到驻地,给苦禅大法师送过去重礼也要争取到这样的好机会,哪怕是送上百万两银票,先让自己得了道再说别的,否则,将永远永远是人家别人的下手,同样是在军中,由于你能耐大而倍受尊敬,就算是指派出来,自己也是当别人的手下,听命于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觉得外面是鸦雀无声,大伙奔到外面观看,只见满院子的残败景象,凡是吃硬挡横的物件全被秒杀,如晾衣绳的柱子也常当拴马的,遮阴纳凉棚子的柱子全没了身影,两个大仙也飘然而去,不知所踪,兴许是双双跑到南海找观世音菩萨去辨认真假?亦或是跑到御皇大帝那里去告御状。 欲知谁胜谁败?请往下看。 第27章 罗振坤杀人于无形,于美玲合力不成功 罗振坤与岳清友那一战也算是罗振坤艺成后的首战,心得肯定是有,练功的人要想成长,必须要与人有生死之搏,经过了生死之战后才能让自己放得开,再战便不会慌乱。 罗振坤自己的身高不行,先天力量不足,所以便在其他方面寻发展,比如说在轻功上,他就有独一无二的能耐,暗器功夫上也是较别人更用心,在陪练于美玲的同时,自己捉摸出发绣花针的手法,把暗器发动在无形又无影之中,本来这项技能是专门为李拓预备的大礼包,绣花针细小,打出去带动的风声细小,既便是暗器大家也难听辨出来,再加手法的隐蔽,先给李拓要穴上来这么一下子,让他瞬间不能动,再跟进把穴道全封住,万想不到事情发生的过快,锦州城一战,亲手挑了没有了人情味儿,又失了德行的恶魔。罗振坤的这功夫便不再有放矢之地,他功夫练上身便秘密保存在身侧,衣角处暗藏十二根绣花针,每根都有小尾线,弹指发力,尾线管住了向性,虽说是自创之功,这秘密武器一直没实战检验过,罗振坤天生瘦小,长相随了妈妈,在武学上算是最吃亏的身材,同是练家,应发出来百斤劲力,他顶多发出来六十斤的威势,为了弥补先天的弱,你就得勤用功,在轻功和暗器方面独树一帜,张澜在谈到轻功时也是要拿罗振坤来壮腰撑门面,罗振坤虽不是核心,但绝不是被轻视的主儿,算是边缘硬角,是于美玲最好的也是最看中的先生,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罗振坤没什么好运气,抓造谣的细作一直没有进展,看到眼前一人三马不紧不慢地在路上溜达,暗猜这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悄悄地用脚后跟磕了下马肚子,让马加快脚步,这下子让罗振坤大吃一惊,那人并排的马可是姜海峰的坐骑五点白,这马曾是“关一刀”爱驹,姜海峰接了雷横的差,五点白便成为了姜海峰的独宠,说是五点白,其实确切地说是六点白,这马长得奇巧,头顶芯是白的,四蹄儿是白的,唯一让“关一刀”觉得不应该的地方是肚皮上有块白,其余都是黄金色,五点白是极少见的良驹,被罗振坤看到马而不见了姜海峰,知道准没什么好事,战争年代里这种坐骑被别人牵着,十有八九是遇害了。罗振坤抱拳问路道:“大哥!你好!你好!敢问前方是哪里?”罗振坤问过后眼睛虚望着他的手,见他手上稍有不安的举动,知他不坦然,那人没直接回,反问句:“你这是想往哪里去?”罗振坤断他是不知道前方是哪?警惕性再提高了一个台阶,忙道:“我是鹰爪门的罗晋,才下山门,准备出来寻个差事,这前面正在开战,想找个硬差干干!”那人见罗振坤说话口吃,但说话直爽不背人,一点儿的江湖阅历没有,肯定是好骗的孩子,又问:“你有目标了?打仗倒是真的,双方也都正值用人之际,你只要是人才,升官发财那都是事后,也都好说,眼下还都是拼命中,都得是先打仗。”罗振坤接口道:“咱就是奔打仗来的,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我得找个好买家!我听说袁家军旗开得胜,士气大振!我去找上门,为的是谋个前程。”那人试探着问:“有人引荐你?你怀揣着举荐信?”罗振坤嘴慢心不慢,知道他是在套话自己,忙笑着答道:“我哪有那样的好事,来撞个大运而已,听说袁家军都是英勇善战的好汉子,我来就是个大头兵,立志从大头兵干起!”顺便又问那人一句“哥哥!你咋骑三匹骏马?现在这个时候多缺马呀,你竟然这样富有,难不成你家有金矿?”罗振坤不留痕地一打听,那人望了望马儿道:“我这是替别人牵马坠凳的,那两匹马不是我的。”他这样一说,更打实了罗振坤的猜测,但,一时还不清楚对手的情况,他还处在高度戒备状态,罗振坤做事极缜密,虽知道事情原委,忍而不动,继续跟他胡扯,便又问道:“哥哥!你在哪里发财?看你出远门没带家伙,定是怀揣着万丈大能耐,奔着更远大的前程踏步走,万一有机会,定要址拽小弟我一把,也算是弟弟借了哥哥的大光,让弟弟我没白认识哥哥一场!”这几句话把人忽悠得挺狠,让他信以为真,就觉得他真的是奔前程找机缘者,爽快地道:“我姓赵,叫赵立巨,也没有啥大能耐,家住山西洪桐县,七甲八社赵家庄,往后,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你言语一声,我绝不推辞!”罗振坤对他叫啥没有兴趣,凭他没说出来五点白的来历早判了他死刑,只差执行。这当口赵吉民没紧张,罗振坤先紧张起来,甚至于喘气气息都不畅顺,直跟他赵吉民走到了酒家前,罗振坤提议请哥哥吃酒,在野外荒郊时赵吉民也是一直防备着,来到酒家前才收起了戒备之心,在前面下马,罗振坤是隐忍了一路,总算机会乍现,抬手两根绣花钢针打进赵吉民的肾俞穴,接着又上前把四大穴道拍进绣花钢针,赵吉民腿脚不能动,双臂不能挥,被逼问道:“姜海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谋害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十三太保里的赵吉民,我是罗振坤,你们的李拓就是我整死的,今天,本公子就宣判你叛国汉奸赵吉民的死刑!”说话间真亮出来鹰爪功,罗振坤虽说看明白了岳清友鹰爪功的手形,可没有鹰爪功之实,虽说是锁喉,但他没专门练过指力,还不知道鹰爪发力的门道,整了半天抠不进去,一是赵吉民不是常人,那是绝顶的武林高手,抗力自然有,一般的打击力量奈何不得他,另一方面罗振坤功力不够深,指力不到,没能抠进喉管的实力,难有杀人之实,若是岳清友先锁住喉,跟进二力抠进喉咙,三力便是扯拽断喉管。罗振坤只锁喉,赵吉民还暗运劲拼死相抗,抠了半天也没整死他,所幸拿出来本门的功夫,向后退一步,使出来“大风大浪”,张澜当日被打到哪里,赵吉民就被罗振坤给打到哪里,罗振坤办事不留尾巴,不去验证赵吉民的死活,再对其胸堂连击十八拳,直击穿了他赵吉民的胸腔,就是胸腔里打空了,胸腔被震碎,心脏被震碎,彻底防止了他赵吉民的复活。 张澜正苦于没抓住谁,在马上闲庭信步,可以说稍微有点懊恼,收到的各类谣言,暗自佩服这些造谣人把谣造得这样千奇百怪,别出新彩,花样繁生,谣造得生动,很多事是自己亲身经历,知道原委,这让张澜更有紧迫感,突见眼前疾跑过来两个人,一个是姜海峰,身后跟着的是赵凯,姜海峰从张澜身边滑过,赵凯亦是如此,被张澜在马上大鹏展翅截住,张澜左手抓住其头向怀间一带,右手按其肩,嘴里恶狠狠地骂道:“操你妈的!”骂声没完,便听到拧断脖子的咔咔咔响,骂声结束,张澜硬生生地把赵凯的脑袋瓜子揪了下来。这让姜海峰大吃一惊,赵凯毕竟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得道之人,怎地没一点的反应,怎可任由张澜如此施为?自己与他交手多时,对赵凯之能有了相当地了解,咋就突然间便失了抵抗力?难不成是张澜又有了新的更高的进境?这样一问,张澜也不知个所以然,曾在山海关外与赵凯交过手,对他之能也是了解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竟然是糊里糊涂。现在虽说是姜海峰是大师兄,可张澜又是帮助姜海峰打通小周天之人,实际上就是他的恩师,俩人相见,一切行动自然是听张澜的,俩人急去酒家找赵吉民,没了赵吉民,那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百姓们把姜赵大战当成了神话进行传说,说两个神仙下凡间,光顾了本酒家,一个神仙是兆凯金刚私下暗助旗人对大明朝不利,这事被御皇大帝知道了,派另一个金刚大仙江面风来拿降,两个一句不合,到当院子大战起来,搅得狂风大作,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卷起来的风把深埋两尺深,拴马的老榆树大桩子全吹断,两位上仙都能腾云驾雾,从地上打到空中,在云端战得轰隆隆雷声大作,一屋子人都看到了神仙驾云头上天,都看到了神仙在云端进行打斗,酒家为了证明神仙曾来过,所有的残败景象保持原状态不移动,神仙坐过的桌子和坐过的凳子一时间成了大卖点,订位要出大价钱才可端坐,很多好事的人求药在当院子,求药的人每天成千甚至于上万,旁边的那棵老榆树被红布红纸包裹得无数层,被雨淋后,以至于大树底下的土壤都是血红血红的,早把谣言那事淹没得无影无踪。 于美玲是个好大喜功的,独自抓住了一个细作还觉不够口,打起精神还要再接再励,要从胜利走向更大的胜利,她天生好强争胜,她不冒点险好像活着就没劲,虽说是跟罗振坤学能耐,罗振坤的谋略,罗振坤的等待,罗振坤的习性她半点不学,她对自己的行踪目的丝毫不懂得隐藏,不懂得猫捕老鼠出手那一刻之前是需要隐忍,需要躲藏,需要等待,需要把握机会,她是遇有不乐意的事便直接说出来,有心事不藏着,她不藏秘密,她有秘密不过夜,既然是来抓细作的,发现细作便立刻冲上前实施拿捕,其实这是极危险的。 她于美玲认为误导算是有了抓细作的经验,全心全意留意走街串巷的流动人口,说也巧了,她把注意力用在了一个磨剪子抢菜刀人的身上,假装找水喝,偷眼注意着,一时间并没发有什么不妥之处,暗中跟着,走街串巷地跟出几个村子,打听其说了啥?她总觉得磨力人的手法生疏,笨手笨脚地在干活儿,苦于他一直不开口散布谣言,于美玲不好仅凭干活手法生硬,便无凭无据直接抓拿,跟着走时竟然遇到了刘领坤,刘领坤有身高有体重,虽说武术动作不够协调美观,使出来的力不够脆直省劲,但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发挥之时不必刻意去节省体力。刘领坤怀着一身的能耐正无处使用,听说有这个情况,他不同于姜海峰,姜海峰跟上届的都有过交集,能辨认出来上届的同门,刘领坤来五台山晚,刘领坤上五台山时,上届那些师兄都下山走了,自打张澜恶补后,无意地又纠正了胡凯的错误,刘领坤对“金刚拳”又有了新的认识,三十六式的运用更加灵活,虽说不能与张澜、姜海峰相较,跟以前的自己比还是进步明显,再加上对于美玲有着巴结的趋势,两个人把目标锁死,刘领坤应合于美玲道:“看他的穿戴,瞅他的脸色,瞧他的手都不像是磨刀之人,这个人细皮嫩肉的,肯定是最可疑的人。”刘领坤也是个缺少谋划的,在于美玲进屋打听之机,那个磨刀人扔了磨刀石急跑,刘领坤顾不上喊叫于美玲便全力追过去,出庄的路便不再平直,全是山道,几道弯便不见了人影,又不能喊叫,刘领坤此时才开始学习猫,悄悄地搜巡,抓贼的人变成了贼,突见磨刀人叉腰等在路上,反吓了刘领坤一跳,再想隐藏已是不及,再假装路人已没有意义,磨刀人招手并开口说道:“你是不想好好活着,地府无门你偏要往里闯!”说着话俩人赤手空拳打到一起,虽说是没有亮相,一搭上手双方都露了底,通过运劲方式立知属本门中人,五台山功夫不同于别家功夫,如太极拳,凡是太极人的发力多是斜对直,先斜着从旁切入,将对方的招数化解去势再后力发劲给对方以打击,五台山的功夫每一招都是力在掌上,掌到力便到,打完一招,下一招便是第二招,既便是重复再打那一招,也是再次发力,没有太极连绵不断发力,每一招又可以是含苞待放,忍而不发,让人感觉太极拳法是最省力的。一交手刘领坤马上喊出刘德凯的名字,而刘德凯也知道是小师弟,但他还叫不出来刘领坤的大名,可本门的功夫他门清,被喊出名来心里一悦,刘领坤手不减力又自报家门:“我是刘领坤”,嘴上报了名手上照使劲,并没指望着报出同门想获得相让或照顾,若是宁锦大捷之前两个人知道师出同门,兴许都能做到手下留情,最起码没有以命相搏的动力,现在完全不同,虽说是同门师兄弟,没有一个人客气,也不会有人敢客气,自打李拓事件开始,在战场上就再没有人去讲同门情义,李拓登上城墙就给了罗振坤一刀,要知道罗振坤拿的长枪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那长枪杆是尚好的蜡木杆,关键是枪杆是用小牛皮包裹的,被李拓一刀干断,想他用的力?想他使出来的快速?根本就丝毫没有同门的情义,李拓那是直取目标的,目标就是罗振坤,两个人十二岁就天天在一起,到最后又天天在一起练暗器,比别人更亲更近,在战场上相遇,都成为了下手的首选目标。刘德凯跟刘领坤丝毫没客气,他两个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功夫上没比出名的人差多少,两个是不爱出风头的,两个都拿出“金刚拳”进行招乎,你拿出来大张旗鼓,我便使出旗鼓相当,你若打出来“大处落墨”的招式来,我便拿出来“大吹大擂”相对应,你若使出来“大刀阔斧”,我这边应以“大动干戈”对之,你若用了“大功告成”我便用“大气磅礴”与你相抗衡,你若用了“大显神通”我这面早预备下了“大智若愚”跟上你来缠斗,两个人的功力相当,身材也相近,二人在同一届里武功不是最好的,可二人打起来却是最努力的,每一次出手都用上了全力,同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坯,斤两相同,谁也没能压倒谁。 刘领坤不是那种能想到找肉的人,比较安于现状,可是肉端上桌,他并不比找肉者吃得少,他做人很实惠,虽不会自创武功,上边教下来的能实打实地拿到手。可二人今天的打斗却是最残酷无情的,招招用心,式式使劲,同一棵藤上的两个瓜,谁也没甜过谁,面对的凶险频率也是相当的,虽说是同门,永远永远不能像筷子兄弟把劲儿往一处使,打起来的都是你死我活的,刘德凯再没有投敌卖国贼的羞耻感了,一打起来把刘德凯的羞耻心打没了,剩下的就是拼命保命的争胜,胜利者必是取了失败者的性命,可是二者无奈处还正是在这里,想取胜是千难万难,谁也没有取胜的能耐,五台山最无耻的那一招被两个人重复使用,都没见到丁点的效果,刘德凯有过两次想卖个破绽拼死硬接对方一招然后使杀招,结果全是败招,吃亏在前,刘领坤不给他机会,刘德凯的几招试用如同拿肉包子打狗,人家刘领坤下手打得很疼,虽说不是致命一击,可也似骨断一般难忍之疼痛,疼得刘德凯不敢再耍小聪明。 欲知谁胜谁败?请往下观看。 第28章 刘领坤大骂刘德凯,张澜想杀胡凯已不能 一动上手,刘德凯也知道了,他知道那个秀气的小姑娘就是于美玲,于美玲的名气可比刘领坤大很多,张澜捉拿毛文龙,高丽国大殿上张澜手下留情都有她于美玲的身影,刘德凯怕她来参与,使全力要致刘领坤于死地,刘领坤使全力拼死相抗,两个人在招式上没有秘密,再没有别的外力,刘领坤的盼头就是马上到来的有生力量,她若及时赶到,定可拿住装神弄鬼的刘德凯。 刘德凯已经有几天没见到一起来的人,前些天还经常能见到,就算是彼此装成不认识,相互看到心里也有底气,有时还能坐一起喝上一口,相互聊聊,这若是生力军突然间出现,那该有多好,就等于久雨见太阳,这样想来又不怕刘领坤发出来的声音,任你刘领坤出声,兴许我的同伙也能听到,若有同伙人赶到,派他出来是为了造谣,可是若能有机会,也是可以取了刘领坤性命,因而不管不顾,只攻刘领坤的下三路,用地躺拳来打,刘领坤虽说吃了点小亏,刘领坤没有刘德凯学的功夫多,只守住“金刚拳”不变,以不变应万变,任你如何变,只用“金刚拳”来应,刘领坤这样应对也没吃亏,可是刘德凯有意无意地往别处跑,目的很明显,刘领坤也知道,知道也无用,真的是阻拦不住,两人的能力相当,无力阻止,越这样刘领坤发出来的声音越大,急向外递音儿,刘德凯越怕,越怕越向外躲闪,越往无人区逃离,一时间产生了分出胜负的假象,其实,刘领坤并没给刘德凯造成致命的一击,刘德凯意在于躲,两个一时半会儿还打不来胜负手。 于美玲打听消息出来,只见马儿在自由地啃食干草,那个人的磨石及抢刀子被丢在一旁,美玲将刘领坤的马儿圈住,拴牢,忙骑上大青,手握石炮前去打援,跑了几里路不见身影,忙折回,在庄口的三个方向全找遍,喊得嗓子疼仍不见刘领坤身影,大青还真是匹好马,片刻间几十里遍跑不见喘,于美玲无奈坐在磨刀的小凳子上等,又拿出来吃食坐下来打间。 直等到天黑下来,才见刘领坤回来,大骂刘德凯狡猾。于美玲找好了宿,又拿磨刀石,抢菜刀的抢子,磨刀架子,磨剪子的夹子,小凳子及挑子换顿饱饭。 张澜把赵凯脑袋瓜子揪下来之后,整了一身的污血,找个地方洗去了血迹,俩人吃了饭,张澜一心惦记着于美玲,跟姜海峰分手,张澜不再去打听消息,专门去找美玲,知道满人派出来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于像赵凯这样得了道的高人也都来造谣,万一被这些人遇到,她肯定是不知真假,又不善回避,人家这是细作暗探潜伏,咱这是在挖潜,敌我双方是在斗智斗勇,斗智要高于斗勇,而于美玲没有斗智的准备,觉得正义就该压倒一切邪恶,实际上正义仍然是需要拿实力说话,即便你发现了他在造谣,功夫上差一点,也是拿不了人,实力不济易被人家反噬,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这样想来后悔答应她分路的提议,越后悔越打马,见眼前一个身影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胡凯,不容分说,直接要拧揪胡凯的脑袋瓜子,让张澜大吃一惊的是胡凯再不是前几天的胡凯了,两个人在马上斗杀起来,胡凯出招快捷凌厉,回护的滴水不漏,招招都带着罡气劲风,已不再像山海关混战之时,张澜感觉到胡凯也是打通小宇宙之人,让张澜惊愕的是苦禅的大能耐,在二叔家他所言不虚,确实是轻易地把一个普通人打通任督二脉,成为真正的武林绝顶高手,这才是十分地可怕。 别看胡凯打通了任督二脉,张澜对他没有丝毫的愄惧感,主要是因为他行为猥琐,自小就看不起胡凯的为人,瞧不起他胡凯的做事方法,而胡凯天功新成,亦想拿张澜试手,没想到张澜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而是一心揪自己的脑袋瓜子,被吓得愄首愄尾,缩头缩脑,深怕一旦失手便被无情地揪掉脑瓜卵子,没几招便吓出来了虚汗,马上向空中发出啸箭,啸箭发出才能净下心来与张澜对峙,他惧怕张澜的多端诡计,因而不敢跟张澜金刀大马地实打,点一下,马上败走退后,说是蜻蜓点水吧,他不是,说是狐狸偷食吧他也不全是,招式使出来三分便马上收势躲走,不论张澜还不还招,他先收了招闪到一旁,这种打法很是怪异,张澜猜他放响箭是在约帮手,也有意等着揭开迷底,耐心应付着胡凯,不再像刚见面时刀刀见血使全力,忽尔,马蹄声近,张澜偷闲看来者是鹰爪门岳清友,知他的功夫肯定是武林高手,第一次见他跟于美玲过招时的功夫露了底,顶多跟罗振坤同价,对自己构不成威胁,见岳清友离自己尚有五丈开外,在马背上腾空而起,带着一声鹰叫,大有鹰击长空的威势,两只鹰爪抓向张澜的头部,就像金雕抓岩羊一般,自上而下扑来,鹰爪阴森恐怖,张澜一招拨云见日使出来,想把岳清友的待发鹰爪缠抓住,另一只手托住其双膝,防他后续踢来,没想到他滞空时间长,鹰爪没变,仍然是瞄着张澜的头部,张澜继续拨云见日一,拨云见日二,拨云见日三,拨云见日四,总算是岳清友的鹰击长空没奏效,岳清友也没出腿,落到了胡凯前,张澜一下全明白了,岳清友不再是前几天的岳清友了,招式上仍然是鹰爪拳,可行功发劲全是五台山功夫,每一招都是短轴距,“金刚拳”的发力快、狠,就是发力轴距短,同样跑,五台山出来的人比太极拳人要跑得快,而太极拳发力轴距偏长,因而太极招式慢在别家功夫后,见岳清友已然打通了小周天,知道又是苦禅造的孽,更恨苦禅的孵化之危害,岳清友这就等于是到苦禅那里取功夫,到苦禅那里把天大的能耐拿到手,像穿甲胄衣服一般快,武装的也太快了,才转眼间的事,岳清友便成了得道高人,想当初自己给姜海峰护法,由于是急需人手,没像在在五台山上能慢慢培养,徐徐增功添能耐,在战场上,张澜那可是一天不落连续指导几个月,才帮姜海峰打通小周天。 张澜这是真恨苦禅替满族人快速制造一个又一个的超人,这样下去,就算是赵凯没了,他可以复制出胡凯,王凯,李凯,很多很多的凯,由于岳清友有了五台山内功的注入,让鹰爪拳功力大增,比如鹰爪功的锁喉抠,由一力锁住喉咙,二力大力抠入,三力扯拽断气管喉管,现在变成了瞬间便走完全程。张澜用手指着岳清友骂道:“想你祖上岳飞率部抗击北国是何等的英雄,所作《满江红》是何等的大气势!轮到你咋就失了民族骨气?不抗击北国倒是没有人来攀比你,可你愧对你的祖上,没有丁点的气节,你投敌卖国甘当满人的奴才,当真是丢尽了武圣人岳飞的脸,你祖上的民族英雄你是丁点没继承,难道说你祭祖时就不怕被祖上指骂?祭祖时你还敢承认你是岳家人吗?”岳清友现在有五台山内功相助瞬间三力一气呵成,再不用中间一道道力的切换,鹰爪更显钢铁坚硬,凌厉快速绝伦,任何杀伤力强的兵器都会让人产生惧意,兵器尝过人血后自然增加了摄魂索魄之威,岳清友的鹰爪亦是如此,他的鹰爪杀伤力强,自然是夺人魂魄的大煞器,一击不中,若是真被他捕中,他会在你身上立刻拔毛,一般是三两拔便把小命拔掉,自打岳飞创出鹰爪拳,经过十几代人的发展,其威势更加凶猛,专攻他人之要害,甚至于达到了凶残地步,十几代人的追索,食指加中指跟大拇指的合力早超越了人的想象,代代人拼命练习二力和三力,孩子们很小的时候就都经历一次大筛选,将指力不够的进行一次淘汰,选剩来下的再经过特殊训练培养,鹰爪功才能得以施展,练这门功夫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有机会修练内功,十几代人中极少有人打通任督二脉,没人接触过内功心法,鹰爪门是在动中练功,鹰爪杀招过于残忍凌厉,专攻人之要处,十几代人都在努力放大发挥爪力,像岳清友号称是嫡传之人,也只能是把鹰爪练到家,经过苦禅的辅助,将鹰爪拳上推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胡凯、岳清友两个人同行,都是才打通任督二脉者,一路讨论得道的心得,刚分开走,分开时岳清友分给胡凯一枚啸箭,被胡凯使用上了,胡凯遇到张澜就如同与灾星相遇,原有的战力在张澜面前自然去了三成,忙叫岳清友来助战,岳清友得道后万分感谢苦禅的恩情,见胡凯遇难直接拿出来绝招,一击不中,落地回手又是一爪,这一招可不是用鹰眼看着使出的,而是凭感觉施为,出招极狠,用法出其不意,直接抠你最下边的两条肋骨,力发提劲,不管你胖瘦,必须是一招拿准,大拇指凭感觉直扦入肋骨缝,对肋骨下手,食指中指一定要准确配合,保准是插进肋条缝隙里,此时,十人中有十人不待把肋骨扯断便不能再动,疼得昏死过去,既便是极个别人耐受力强,有点意识的也是失去了战斗力,就像是上钩的鱼儿,疼得不敢争扎。张澜见这意外招,忙使出一针见血的点穴手法,点向岳清友的曲池穴,这也是岳清友出道以来首遇,慌忙返身以左爪平抓张澜的喉管,练过鹰爪功的人,常年练习攻击人的要害处,在练家眼里人的要害处是被放大的,所以是一抓一个准,虽然说岳清友是从动出招,可鹰爪拳天生强横霸道,力求让对方中招,所以极不讲拳理,一般情况下不避对手弱招,除非对手抡开了的大力强招,否则,鹰爪继续施为,张澜没有拼性命的意思,反被岳清友抢去了先机,凭张澜的眼光看,岳清友的掌心应该是他鹰爪门的死穴,可惜的是美玲不在,若峨嵋刺在手,一定破了他的鹰爪,峨嵋刺就是破鹰爪而设计的,意念一晃而过。那边的胡凯约来帮手自己也不闲着,虽说是岳清友已抢得先手,毕竟离胜招还有一大截,胡凯在学艺时功夫属于一般般,成绩算是下中等,可他留在山上教张澜他们,天天教功夫,一时也没离开过功夫,在教的过程中对功夫的理解又加深许多,能力提升很快,张澜他们没下山前,胡凯已经是跨进了高手行列中,被张澜针对性的琢磨才败倒步云亭的,否则,胡凯的功夫完全可以仗剑走天涯,打遍天下无敌手。 胡凯约来岳清友就是要下死手折了张澜,两个人夹击,张澜遇强反镇定下来,一面回避鹰爪,一边对胡凯下重手,利用胡凯胆小怕事的性格,虽无力分身追杀他,吓退他不难,胡凯也不白给,专在张澜左边出手,张澜左手力弱,变化性小,胡凯专选张澜的左方和后方出手,让张澜很难受也很无奈,张澜天生的强横,性格里是不服输的,曾在山海关以一敌三都不愄惧,今天以一敌二而矣,一面往死里吓唬胡凯,一面对岳清友下三路下重手,虽说是那次是一敌三,这次可远比上次凶险,这次岳清友招招是索命的杀招,中哪一招都是要害,半点没有同门师兄弟的情份,胡凯又趁机使出下流的阴招,张澜是才躲过杀招又来阴招。 面对鹰爪门,张澜万难忍住,不同于本门,绝没有了放一马的意思,每一次出招都是大刀阔斧,这大刀阔斧可不是“金刚拳”里的“大刀阔斧”之招法,这是说张澜用的全力,尤其是对胡凯要使出真力才有威慑力,不然不会起到吓的作用,而对鹰爪拳不使出全力,没有摧毁性的打击他岳清友也不回避退让,张澜一时间换成了反三、七分力,把七分精力用到胡凯身上,准备采取突然发力,先把胡凯摧毁,腾出手来再把岳清友收拾了,意念一转,胡凯立刻感觉到压力,不敢向上冲,张澜知道胡凯是纸老虎,谋划着用“大风大浪”先把胡凯打残,再阴狠的招法,对本门都失效,打不残胡凯,岳清友那双阴森森令人极恐怖铁勾般的鹰爪,张澜心里下狠,务必把这两个犊子的脑袋瓜子揪下来,试了几试胡凯都没上钩,暗暗构思着用左手使“大风大浪”,对胡凯更有欺骗性,引诱胡凯上一当,合该胡凯不死,二打一时,他仍是频使狐步躲闪在前,招式从不用老,引得张澜越加看不起他胡凯,恨胡凯做事像狡猾的狐狸,也后悔自己的多次饶了他的狗命,最应该把他整死的好时机是在高丽国,杀他的机会有太多次,每次都产生了饶了他的念头,都是考虑到恩情,今天,看到他的表现太让人瞧不起,真想立马整死他,可他防得极其严密到位,采取偷袭的招式,在与岳清友动上真力时他才偷袭一招,否则,他只用干扰方式乱转悠,等张澜稍微警醒腾出手来,他马上躲闪开,张澜恨他胡凯不能大大方方地来干一场,胡凯都是在岳清友出手,方上来形成夹击,一下子就退后,他这个样一个打法让张澜很难受,对胡凯很是厌烦,对胡凯下重手的好时机迟迟不显现,突然间看到远处姜海峰打马挺上来,胡凯一声喊,“扯呼”叫走了岳清友,两个骑上大马跑了。 原来姜海峰听到了啸箭,出于好奇,这不是本门手法,猜着是有什么事发生,好奇心促使他过来看看,大老远惊动了胡凯,正因为胡凯多疑才没有被揪掉脑袋。若胡凯胆敢稍迟疑片刻,姜海峰无论跟谁交上手,张澜马上分别拧揪他两个的脑瓜卵子。张澜把胡凯和岳清友的事讲给姜海峰,深恨苦禅,恨不得把苦禅碎尸万段,姜海峰也是个好事的,提议骑马去追,张澜看了看姜海峰的破马,他是临时花高价买的拉车马,怎能追得上两匹千挑万选的蒙古骏马? 欲知道后事如何?请继续往下看。 第29章 罗振坤出手制人,刘领坤出了口恶气 立春一过,一冬天存下来的雪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悄悄地它就没了,壕沟里或阴影处的大雪堆偶尔露出来些许的残雪独自承受歪风邪气不正经地瞎滥吹。地表面一冬天被冻得呲牙咧嘴,很深很宽的大地裂子在不知不觉中闭合了张着的大嘴巴,偶尔一大口一小口吐着委屈的苦水,以此来抗议老天爷的残酷无情,通过无声的呕吐来大骂特骂寒冬没有一点人情味儿,这是关东冻土带所特有的自然现象。老天爷的心情此时也在变化之中,经过了一个冬天北风那个吹,老天爷的那口恶气也顺当了,风儿由刺骨刮脸的刀剑幻化成了乖孙女儿柔软的小嫩手,老天爷搁置了刀霜剑雪,不再咳嗽发怒了,脸上的褶子逐渐地平坦开来。 春日的柔情把乌鸦大群大群地招惹过来,落在空地儿乌鸦鸦乌鸦鸦闹着玩儿,当着众人的面传说着谁暗恋谁的小道消息,引起乌鸦们不好意的瞎矫情,其实她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那种甜蜜通过哆声哆音就可以得到见证。大型的候鸟千里奔波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家,大雁千万里的逞能,大雁的现身就宣告了——关东这里是在进行季节的更换,春天来了! 大雁不是自己来的,天地间到处弥漫着一股股甜润的气味儿,这气味弥散开来,甜润的气味鼓捣着万物萌动。春天的美妙给人以喜悦,墨客们更闲不住,借酒劲把这种奇妙的感觉加许多的遐想编出来很多动人的春故事,然后便是妈妈将这些个故事讲给孩子听,孩子再传说给孩子听,美好的故事一代代被传说开来,更有人把春姑娘的美丽编成歌谣,广泛传说着,互诉着春天里的好感受,人们尽情地抒发春天的气息,这气息鼓舞着人们走出家门,离开屋里的阴森,到外面接受丝绸般的春风,让风儿来翻动着头发,领略春风拂面的好感觉,更是为了让明媚的太阳光晒一晒脸,能换上微笑,用微笑回报太阳送过来的温情。 层出不穷春光美的歌曲被一茬茬年轻人不断演绎着,传唱着,年轻人对远飞的大雁不停地歌唱,寄托着彼此美好的思念,对大雁遵纪的称赞也让云儿在一旁暗暗地高兴,云姑娘们都自愿地脱去了灰服,换上了春日里的轻装,一朵朵微笑着布置在蓝天上,成为清新可爱带着春味的白云姐姐,为鸿雁的壮行开路和导航。大雁不瞎整,在带头人严明纪律要求下,排着队步调一致地接受白云姐姐的检阅! 大雁和春风在天空不停地闹腾,那冰封着的小河耐不住劲,偷偷地苏醒,日夜不断地融化,冰水叮咚叮咚没几天的功夫便悄悄的搞出沿凌水来,已悄悄的在大地之上涓涓之水,虽说是涓涓,也是开启了河水流动的模式,河水流向别处,流向远方,流向未知。 地下的水与天上的云相互勾结,弄出水蒸气来搅动天地间一切都不消停,就好像是天和地都在晃荡,让人有醉晕春天的感觉,四周望出去远处苍茫一大片,皆是白亮亮的,天边的那棵大树影影绰绰在水里浮动,让人对远处的远处产生了无限的向往。张澜不去追,究竟是为了什么?张澜没详解,姜海峰没敢多问,远远的从远处影影绰绰地看到了来了一群人,这群人在波纹中忽高忽低变化中,从空气中飘过来的,地气太浓烈,相距百步就有被蒸腾的感觉,两人开始猜过来的是几个人?几匹马?直到近处才看到是一人四马,那一人便是沉稳杀手罗振坤,仨人相见,自是万分高兴,罗振坤交还了五点白,并把成功击杀赵吉民的壮举讲出来,是响箭把罗振坤召唤过来的,正听罗振坤叙述,又有刘领坤、于美玲从飘渺里赶到,众人在此相遇,那可不是在大营里,尤其是张澜见到媳妇儿恨不得上前从那马上把她抱起,论功夫,顶数她差,又是个不省事儿不怕事儿,唯恐天下不乱的,她不闹出大事来誓不罢休。 罗振坤突然间看到张澜钱搭子上插了根骨鸣镝,觉得奇怪,伸手抽出来好奇地问:“哪里来的这东东?”只见骨鸣镝做工精细,十分小巧,这肯定不是张澜正常携带之物,张澜告之这东西是胡凯的,他用这个召来了岳清友,两个人如何又合攻自己,及到姜海峰到来前,吓跑了二人,要说罗振坤是出色的杀手,他从这个事中嗅出了厉害的杀机,开口问:“谁身上带弩机了?”大家都摇头,告诉说没有那东西,罗振坤又问:“那弓也成!”于美玲回说道:“弓也没有。”罗振坤又看了看别人,所看之人没有一个表示有的,罗振坤埋怨道:“这些个武林大人物,出来连个杀人的弓箭和弩机都不随身携带,又还都是军人,军人咋能没有杀人的弓箭或者是弩机?”罗振坤可不是埋怨人的人,他说话本来不溜,在这当口,绝对不是指责人的时机,对罗振坤之能,于美玲是最了解的,忙打听原委,罗振坤解释说道:“他们是拿这个传递消息的,相互沟通……”于美玲点头说:“是呀,我们都知道了,那又如何?”于美玲真不是个好杀手,她遇到的那个被她逮住的造谣者,原是岳清友的徒孙,两个人打起来,于美玲也不知道他的家数渊源,也不懂什么武术套路,也不去管他是什么门派,只顾闭着眼睛一顿瞎打,其实那个人是鹰爪门厉害的角儿,于美玲还看不出鹰爪门的厉害,哪里知道什么爪门?凭的是一股子热情,敢于拼命就是了,她还不知道天下武林之大环境。 岳清友的徒孙是早前被努尔哈赤动员的,他又偷偷地把岳清友说动了,也是该岳清友早死,明明是天下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人,又有武圣人——岳飞嫡传后人的头衔,这样的家事他不懂得珍惜,偏看重提升武功,自己已经是顶级高手仍不满足,以当奴才的代价换来的是打通任督二脉,最终是被弃尸荒野,被遗臭万年。 于美玲还是没明白罗振坤的意图,罗振坤解释道:“既然他们用这个办法沟通,那么,咱就用这个办法投饵。”嘴上说着话,手上不停工,用左手攥紧骨鸣镝,右手抓紧弩矢杆,稍微扭动拔拽,“啵”的一声,拽下了矢杆,把骨鸣镝对准方向,中指挥弹,那骨鸣镝破空而出,带着啸叫声直奔云端,站在一旁的于美玲看得呆住,不知道天下间还有这样的指力? 好奇心要了人的命,响箭,有人打马过来一看究竟,来到近前才知道是张澜他们,又不能调头改道跑,也没敢打马冲关硬闯,终究是他心里有鬼,拘谨地在马上端坐,装作若无其事不认识张澜等人,其实,老师在讲台上,孩子有啥动作?那还能逃过老师的法眼?无论他任马儿自行,怎能逃得过沉稳杀手的眼睛,罗振坤叫道:“玉面虎白玉堂!”最关键时刻他嘴好使了,没有丁点儿的口吃把名字喊出来,白玉堂三十一岁,习惯穿白衣服,梳光亮的头发,腮帮子有个酒窝,与这些人没照过面,突然的呼叫白玉堂没有再装住,抬头找寻,于美玲最积极,离得又近,两炮齐发,为啥苦禅给这五人称五虎上将呢?名字就从臭美的玉面虎绰号身上来的,当他从身边不自然地路过,罗振坤脑子里急快速地搜索,肯定了这样一个名字,万没想到玉面虎反应极迅速,躲那两炮,整个人升空一丈高,罗振坤轻功了得,见白玉堂整这样高,心里有数了,在他下落之时喊道:“胡凯跟岳清友才过去,就在前面不远处。”嘴上说着话,手没闲着,把打给赵吉民剩下的绣花针全部打出去,针虽细小,可尾部都有个小尾线,才被张澜看得真切,他说话又费劲,白玉堂得拿出来精力,分神来听,落下时身上的几大穴被尽数打中,这就是罗振坤的功夫,这就是罗振坤的能耐,人在空中飞行之中,春风也在大一口小一口地吹,细小无力的绣花针竟然飞针走穴,三大动态中,认穴位之准,就好像是穴位安有吸铁石,把绣花针吸进去,白玉堂身后的几处大穴尽数被打中,罗振坤这能耐无人能及,很多很多郎中大夫也得靠手摸反复确认才可找准穴位,罗振坤这能耐连张澜和姜海峰两个通了小周天的都暗暗称奇,万分佩服罗振坤之能,为了分散白玉堂注意力,罗振坤把胡凯的行踪相告,就罗振坤这个沉着冷静也是无人可比。 刘领坤上前就是“大风大浪”,这一招名字好听得紧,实则是最凶残的下手,这一招一旦使出来,就算是有人在旁喊出——手了留情,已然无用,功力已然尽数打出,没有后悔改错的机会。刘领坤把恨意全释放,一招“大风大浪”非但没把白玉堂脑袋打爆,白玉堂还冲着他刘领坤直发狠,刘领坤就好像是看到罗振坤打赵吉民一般,连续击打,至白玉堂死,死后没有内功支撑,刘领坤功力不弱,一掌便把白玉堂脑袋瓜子拍碎。张澜心里暗想罗振坤才是最适合干这事之人,应该说是了不起的诡才,心理素质最稳定。玉面虎是有何等大能耐的人,也被不起眼的罗振坤发现并轻易地打杀。 其实,还有一个人听到响箭赶到,那就是刘德凯,刘德凯没了马,来到近处没引起大家的注意,他曾见过啸箭,他是丢了坐骑在先,在远处听到响箭,急着赶过来,他没有走道,是横垄地步行过来,大老远认出来其中的于美玲,便临时假装拾柴人,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亲眼见刘领坤发狠杀人,他又巧妙及时地装成拾柴人,在升腾的气动里,算是躲过了一劫。 于美玲张啰着要走,张澜说道:“咱们得把人埋了,我们不是为了让他入土为安,我们是为了不给地方留下太多的无头案,也少给老百姓造成恐慌,咱们费点事儿,趁尸首没坏,捞壕沟里埋了,不然,过几天臭了,上不前人了……” 罗振坤说:“这冰天雪地的,没有镐没有锹是不行的,我去到屯子里找,你们在这里稍等!”罗振坤是个勤快人,他从不与人争论,只要是有人定下来的事,他都认真去听,对张澜的话更是百分百地去完成,别看张澜不是在大营,是在五台山众师兄弟的环境中,张澜也很少说废话,所以大家都服气,说出来的话也都有份量,自打领兵以来,就更是少有废话,因而在军中地位越来越高,威望也越来越高,成了仅次于大帅的那个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您继续读下去! 第30章 强者可被战胜,罗振坤艺术性地击杀岳清友 罗振坤借来了镐头和铁锹,若说罗振坤天生就是个厉害主儿,他把借来的家什插入到马搭子上,换作别人,就算猪八戒来,那肯定是肩扛着走,或者是手提着,唯有他这样天生的杀手始终是让两手空着,这不是时刻准备着,纯是杀手的潜质,往回急走时,迎面碰见岳清友,两个人打照面,罗振坤是啥人?岂能不认得他,罗振坤听到张澜说岳清友已经通了小周天,几天前还可以交手,现在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是,捉耗子的猫是不会去管耗子成精?还是没成精?两马错过之时,罗振坤喊道:“着!”声音出口,那岳清友何等身份?小周天早在苦禅的帮助下,运转不止千百次,竟然敢去跟张澜硬拼实力,此时,他哪里能把罗磕巴搁在眼里,就算是一百个罗磕巴他怎么能上心?他所怕的就只有张澜一人,也不是怕张澜,与张澜交过手,只是没赢,但也没输,因为他此时已有了听音辨形之能,头都没回,自信地伸手接住,拿拿眼前一看,竟然是一大锭,忽觉又有物打过来,伸左手接住,仍是一个大元宝,心有稍喜,忽又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儿,一时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两手各拿着一个大锭,虽说此时自己不是缺银子的时候,可毕竟是白花花耀眼的货,看着是好东西,让人喜庆,已觉得有股子阴风席来,心里知道不好,忙想低头,已然是迟了,确实是中了罗振坤的障眼法,颈椎、腰椎以上十处大穴尽数中招,罗振坤用两大锭分散了岳清友的注意力,随用右手摸出来十根绣花针,尽管说没来得及装上尾向线,可罗振坤手上有活儿,肾俞穴被鞍子挡着,没有在罗振坤的算计之内,这些绣花针那可是被罗振坤指力所驱,飞旋着钻进了岳清友的穴道里,使得岳清友知道不好,已经是晚了半步,十大穴悉数被打中,上半身立成僵硬状,罗振坤马头早有调转,摧马上前,站起身,人站在马屁股上,从马搭子里抽出大镐,那镐可是关东种地人用来刨冻土,刨冻粪的家什,足有二十斤重的大家伙,罗振坤双手提着镐,照着岳清友后心就是狠命地一下子,只听得“噗”地一声,大镐从后直穿岳清友的前胸,半点机会也没给岳清友留下,罗振坤怕稍容有机会,十大穴道的绣花针万一被岳清友以强大的内功逼出体外,那后果可就难于收拾了。罗振坤怕岳清友瞬间仍有必杀技,一个筋斗翻跃到地,这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分寸拿捏得万分地精准到位置,尽管说岳清友有了提防,罗振坤也是让他防不胜防,动作是丁点儿的水分没有,若有半点儿的犹豫,岳清友已经是得道的世外高人,那岳清友已经是打通任督二脉之人,稍有丁点的迟疑,或者说动作稍微少那么丁点的连贯,动作上若有丝毫地瑕疵,他都有逃生的可能,这可不是有准备就能做得到的,关键时刻已不允许事先谋划和瞎滥思考,绝对是即兴发挥,罗振坤非常艺术地把活儿干完了,岳清友在马上不自主地从嘴里吐淌出了西瓜汁,枣红马也自动停住,罗振坤怕岳清友仍有最后的必杀技,有意不靠前,人在丈外静等,直到确认不能再作困兽犹斗,才牵着他的马回来。 罗振坤这手活都是给李拓预备的,想破李拓的防御,这一下子拿岳清友试验了。 死人的事惊动了地方保丁保甲,上来查看,张澜拿出了身份印信,并说明了外派任务情况,地方难得遇上军队的高官,忙召集村民,加派人手帮助料理,一时间,路上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孩子们都来看热闹,罗振坤也回来了,张澜猛地看到马上的岳清友,很是惊奇,知道就算是百个罗振坤也拿不了岳清友,谁能料知他竟然立了这样的奇功! 罗振坤私下里猜岳清友发现了路上有人,岳清友是为了躲张澜,才岔道走的,没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天煞星,岳清友这才叫好日子不知道好好过,非要叛反投敌去当奴才,已经是武林中的顶级高手,仍不知足,宁肯叛国投敌也要追求更高的武功,和该他命不长,人心不足蛇吞象,背叛投敌失了人格惹人恨。 人不干好事天都愁,做了好事养慈心,前眼只能看到当前的利益,后眼才知跟随而来的恶果,想做人,恶事万万不能干,诸恶千万别沾边,否则,老天不找你,理也会找上你,岳清友这就作叫自作孽不可活。 罗振坤复又掏出骨鸣镝,运劲于指,“嗞儿”的一声,划破了天际,骨鸣镝破空而出,直冲九霄,连张澜都不明其故?罗振坤也不去管别的,只环顾回周动静,生怕再溜走了岳清友,果真,大路上急跑过来一匹战马,张澜早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前出手直接拿下,张澜问啥,他是死活不吭声,罗振坤到,上来喊说道:“冷……面虎陆……臻,我跟你说,我们这……是在……在……在战……战场之外,没有牢房,处理你就……就得很快,一……一个是……是跟岳……岳清友、白……白……白……白玉堂一样,让……让……你立……立即躺下去,然……然……然后埋了,另……另……另一个……一个办法……你知道的,你说……说……说不说吧?咋?被抓了,犯事之后,才知道自己做的是磕碜事?才知道不好意思?没犯事儿时,卖国卖得挺来劲,犯事了才知道错?被抓了,知道犯的是死罪,早干鸡巴毛去了?今天,若留着你,老天爷都得哭!”说着话,罗振坤伸手向于美玲要来了蒙古金刀,这把金刀曾送给了张志忠,由于张志忠手里拿着一把女人的刀,实在没有增色,反觉自己得占了女人的便宜,心里头不太好受,故把蒙古金刀又还给了于美玲,罗振坤拿着蒙古宝刀问道:“你是……想要个全……全尸?还……还是想要……碎尸?”问着话,冷漠丁伸手就是一下子,拽过他的小指头,到蒙古宝刀下,问道:“当英雄吗?”那蒙古宝刀可是吹毛利刃,稍吃点力,眼瞅着淌血,见血与不见血是不一样的,啥都招了:“……大清国……不!不!不!是满人,他们的这次行动,那是努尔哈赤死后,他们的新罕王皇太极继位,皇太极更具战备眼光,比他爹更厉害的地方是一边跟袁崇焕议和,稳定了局面,一边就近把北方安定统一了,安定后,把辖区的青少年都入编,借种地之际,又派这些没土地种的人,把这些没地的人轰出来造谣,举国大造谣,主要是在利用明朝皇上多疑和猜忌心,动摇明朝的军臣信任和依赖关系,加重了崇祯的猜疑之心,让崇祯杀了既臭又硬的袁蛮子,同时,又让明朝人恐慌,这种超级的设计可不是皇太极自己想出来的……总共培训百人,派出七十……另有一个,那就是前两天岳清友击毙了一枝梅邓建忠……”邓建忠是五台山最不爱乱讲话的人,也五台是最听话的人,平时张澜对邓建忠都不大声说话,邓建忠从来不惹是非的老实人,竟然被岳清友害了,张澜问人埋在哪里?陆臻真的不知,张澜把人交给了刘领坤…… 单说赤面虎方刚,耳听得啸箭响,急催马来到近前,发现了岳清友,白玉堂等都被摆放在地上,准备掩埋,很明显,此地已经成了鬼门关,知道自己是被错召了,没别的招,人已来到近前,只能是提马强行闯关,依靠马儿强健,强行马踏关卡。 那冲关的马儿的腿部突然间被罗振坤射中,肌肉猛然间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下子痉挛,不受控而摔倒在地,众人早就明白方刚是咋回事了,都没叫破他赤面虎的身份,那方刚在马儿要倒而未倒之际,两脚用力,借用两腿微屈之势,脱离了坐骑,刘领坤已冲到近前,一招“大动干戈”跟方刚动上了手,方刚常年喝酒,脸上布满了红血丝,因而,苦禅送外号赤面虎,那油腻的赤面虎,整天酒不离手,一日三顿酒,天天醉眼朦胧,给别人是醉鬼的假相,实则是暗藏着极危险的杀机,刘领坤靠近连使几招,方刚根本就不吃他的力,偶有“铁山靠”,“窝心顶”使出来,把刘领坤逼退到一旁,虽然不能说是下风,刘领坤被撞推得踉踉跄跄,自武松醉打蒋门神之后,醉拳一直流行于全武林,很多人深入研究,现已不再仅仅依托“八仙过海”之传说,将醉拳发展分成大醉拳,小醉拳,大醉拳仍然是八仙过海,仍是八路拳法,而小醉拳则是在八仙过海醉拳的基础上,发展而来,去掉了无用而冗长的醉意,加杂了鹰爪门和地躺门的暗门子,小醉拳动作不讲究优美,可是,常常是一招制敌,一招取胜。刘领坤的脖颈处挨了一下子,依仗着刘领坤皮糙肉厚,是个耐得住摔打的,小醉拳常有脚上功夫,有一个动作叫“奔”,靠脚尖或者是脚后跟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对敌突出部位以致命,刘领坤的屁股被“奔”了一下,险些被“奔”倒,两个人交手过百招,看不出来胜与负,于美玲多少有点狗仗人势的意思,上场助力,哪想到,她不上场还好,她一加入,立时紧张,方刚战斗力疾增,于美玲是名声比天大,实际战斗可远远不够,跟这些个真正有过五年苦功的硬手相比较,那还是相差千万里,才上场,便被方刚“奔”到了脚踝骨上,于美玲被“奔”得腾空,重摔在地,罗振坤早就看出点内容来,上前接手刘领坤,罗振坤也绝不可能两打一,把刘领坤替下,刘领坤下场观战,虽然说是同门,了解三十六式比了解爸妈还多,只见罗振坤也没有什么别的套路拳,仍然是金刚拳,可是令方刚是节节败退,同样的金刚拳,罗振坤使出来的威力刚猛异常,别看罗振坤身小,但力不小,因为罗振坤使出来弹抖之力,拳中带着霸气,让方刚感觉到来拳的威力更大,受到的威胁更强,那螳螂拳和鹰爪功都是因为过于威猛,才给别人以威慑,这是门类间的差异,同样金刚拳,罗振坤打出来的多了脆、狠、疾的特性,罗振坤的暴发力突然,压制住了方刚的小醉拳,一旦压制住,金刚拳的骑压的特点立马凸显,方刚明明知道下一招是啥,可上一招的应对本就欠着点事,下一招滚滚而来,被滚压得不及还手,第三招已经在路上了,迫得方刚节节败退,没办法之时,使出来大动干戈,逼退罗振坤半步。方刚也使出金刚拳来战,但还是没机会对等拆招,罗振坤处处占先,罗振坤手上加紧,嘴上加话,不停地喊出出手的每一招的招式名,让张澜觉得有意思的是喊招式名时,他没有一点的磕巴,说话如常人无二,喊到啥招式,手上跟着打出来的便是啥招,嘴上喊“大张旗鼓”手上亦打出来,三十多招瞬间打完,方刚已习惯了罗振坤的喊招,万没想到那是罗振坤布的陷阱,嘴上喊的是“大吹大擂”方刚也预备应对“大吹大擂”被罗振坤的“大风大浪”方刚被直接打倒在地,由于罗振坤力发突然间,弹抖之力明显,方刚的肋骨被这股劲力打断了两根。 刘领坤上前,不容分说,奔着要他命来出手的,眼前就有镐,刘领坤稍微有点气急败坏,其实,刘领坤也没有必要恼火,这都是因为性格差异,起决定因素是个人的修为,看似同门,出徒时也没有啥区别,可是经过一定的时间,性格也决定着人的武功,在五台山时,刘令坤在功夫上还稍微高出罗振坤,可是,罗振坤的发力天生就好于刘领域坤,发力响透,又爽直突然,敌对上手时,给人以更大的压迫感,这些刘领坤就算是知道了,也模仿不来,就算是想模仿,也打不出人家的那种风格。刘领坤抡起镐就是一下子,把方刚刨死在地。 嘴里骂他个投敌该死的卖国贼!接着用镐面把方刚的头拍碎,让他永远没有复活之可能。 看热闹的围得个水泄不通,连那边挖墓坑的人也凑过来看热闹,见把人刨死,有胆子大的,扯两腿捞到一起……村民们无意于精彩的武术打斗场面,也不知道谁的本领大,没有人明白是谁占了上风,都盼望着快点把这些个叛反的贼子都一网打尽,更有胆子大的直接骂出口,也不等到时候,就敢当着面,指着鼻子骂,根本上就不怕他回来报复,越是接近战场的人越爱国,越是接触到战争的地方,人就越不安宁,埋尸时也都把对敌的恨意表达出来。 罗振坤又一次施放骨鸣镝,不一会儿,有人从横垄地,也就是刚才刘德凯装成拾柴的那个地方奔来,罗振坤早盯着他,当他打听情况后,也注意到了摆在地上的岳清友,玉面虎,赤面虎,及被控制的冷面虎,全然明了,可是再想离开,这里没有人能允许,罗振坤、刘领坤早绕过去,刘领坤已经承认此时自己的功夫落后于罗振坤,只等着罗振坤带头打响第一枪,随后跟进,实行两打一,青面虎史可虽然没见过罗振坤,也不认识刘领坤,可是史可那是什么人?看到罗、刘二人的走路便知他俩是干啥的,更别说罗振坤杀气腾腾,脑瓜顶上冒着烟,怒气冲天,杀气腾腾,别说同门不好使,就算是吃住在一起同届的也是不好使,只要你叛反了,卖国了,就必须要了你的小命。 欲知后事如何?请慢慢地读下去。 第31章 推举于美玲当会长,为解释三上演讲台 张澜带领着大家胜利回师,特别是于美玲的法子,把老百姓都唤醒了,人们不再恐慌了,开始稳定过日子,各级官员为了稳定村民,又结合宁锦大捷进行了配合造势,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刚回到山海关,远远看见于得水站在大门口,张澜又遇被迎接的凯旋,大老远便挥手,从院子里又出来两个大美女,张澜是认识的,一个是夏婉茹,一个是夏婉莹,那还是张澜探家赶回五台后,于得水得知张澜在老家订了亲,便不停地埋怨张澜,埋怨自己把最好看的姑娘让给你张澜,你反来了这一手,真是不够意思! 随后,于得水把好看的婉茹自己留用了,然后,把婉莹介绍给张志忠,带着张志忠到大舅家玩,婉莹也看好了张志忠,把香包偷送给了张志忠留念,张志忠也是有家境的,人勤奋也会来事儿,会说好听话,拿武艺把婉莹哄得开心,也让夏九山欣赏和喜欢,宝贝儿姑娘相中了人家,夏家倒追张家,在五台山俗家弟子没下山前,于得水跟张志忠把漂亮的两姐妹娶了,这一切张澜都在,因而,对婉茹、婉莹都熟悉。 夏婉莹是个敢作主的,玩心大,她不像婉茹省事儿又不去闹事,当初,借助于张志忠到步云亭相聚之机,央求着跟随张志忠一起,回五台住娘家,万想不到张志忠听了张澜的话,入行伍,去前线作战,她在娘家住久了,闲着无事,不思着归婆家,不能安稳守家过日子,反撺掇着婉茹生事,要一起去山海关探班,婉茹心里更思念于得水,只是婉茹逆来顺受惯了,心里的事,不敢轻易对外说出口,有婉莹挑头说开了,两个人便谋划着如何跨越千山万水?请护花使者?最后确定求找五台山,两个人求动了五台山的主持方丈,主持派武僧智能一路护送…… 姐俩从五台山靠轿夫抬到山海关,来到山海关,暂住在于得水大院,准备着赶紧把轿夫打发回去,同时也向家里报平安,按理说武僧也该回五台山,可智能武僧爱国情怀爆发,愿将一身的武艺用到守卫国土上,决定跟张澜一起大干一场,把一生献给国家,献给边疆,把一身了不起武艺用在保卫国土上! 那夏婉莹来到山海关,住在大院苦等多日,初见张志忠在官道上归来,抢上前,检查张志忠受伤没有?又不停地询问吃住情况?一边像小燕子似,喳喳喳地讲述着一路走来的新闻见识,如何遇到了瓢泼大雨……又碰到了没有人烟的大山密林……几过滔滔的黄河……滔滔的话没有休止符,那张志忠猛然间天上掉下来个漂亮媳妇儿,是高兴万分,骄傲起来哪里还管她说啥? 战场上送温柔是让人眼红心热的事,加上婉莹不断地舔狗,更让人羡慕嫉妒恨。 张澜得知智能武僧的爱国举动,十分高兴,连忙找大帅汇报这次打击谣言的战果,顺带说了夏婉茹和夏婉莹的情况,让大帅高兴的是武僧智能大法师爱国的热情,肯主动加盟守卫国土,大帅决定给予五台山俗家弟子开先例,在大营里倒出来房子给大家接家属之用,要知道,大帅至今也没带家眷,就等于是对五台山一众开了天恩。 军营为五台山开先例,张澜心里乐开了花,张澜忙跑出来把大帅在军营开先例的消息向五台山众人宣布,五台人都可以带家眷,是何等的大消息!大家都急着往家发信儿,写家书,众师兄弟杀敌立功的信念更强烈。 在研究接家属时,大家也把历月坤的媳妇儿也算在里面,因为罗振坤跟历月坤是一个庄子的,历月坤娶了本庄的姑娘——小荘,才三个月便接收到了李拓的信,在一周年约见步云亭,之后便直接进入袁家军,因而,在接罗振坤接家属时也顺带接上了小荘。 婉茹不仅仅是针线活好,她还是个极好强的,做饭也特别好吃,自婉茹来到山海关,张澜在大院也吃过婉茹做的饭,婉茹是个肯用心的,不仅仅是腿勤,手勤,连脑袋也勤快,善于动脑琢磨,来到关外,她做的小鸡炖蘑菇也好吃,连于美玲吃到后也是赞不绝口,因而,两个人心心相惜,于美玲一直关注了夏婉茹,觉得夏婉茹才是自己的朋友,夏婉茹说话尾音弱弱的,让人听到很舒服,语气着听,夏婉茹又总是把自己摆在最低位置,肯为别人做事,时刻都在做事,是永远不闲着人。 直到有一天,历月坤媳妇儿小荘她们二十多个媳妇儿齐聚山海关,一时间大营热闹异常,好事的夏婉莹看到一水水的少夫人,召集大家到大院的练武场,于美玲开始以为是大帅让她组织的活动,跟着来到了现场,万没想到夏婉莹组织成立“巾帼英雄护国会”,夏婉莹带头高喊护国口号:“我们不怕死!”“我们不当奴才!”“我们不让须眉!”“坚决支持相公打八旗!”“跟着大帅守国土!”这一声声全力喊起来,太有鼓动性了,引得大家热血沸腾,跟着一起喊,喊声震天,通过这一顿喊,让这些新人没有了陌生感,连不愿出头说话的婉茹也活跃起来了,举起来的拳头高高的,喊声大大的,胆子跟着都壮大起来了。 喊起来口号后,同时还提出“巾帼英雄护国会”的任务目标:一要学会武功,苦练杀敌本领;二要多给袁家军生小英雄,抓紧给相公留后;三要绣巾帼英雄护国旗;四要保证相公不受冻,不挨饿;五要永远不拖相公后腿;六要不吃闲饭,成立巾帼英雄护国军,扛起大旗杀敌立功;七要学骑马,出城杀敌立大功;八要守城杀敌立新功!夏婉莹讲完八大任务目标后,大家全票举手推举于美玲为“巾帼英雄护国会”的会长,从此,算是“巾帼英雄护国会”成立了!夏婉接着说道:“下面请咱们的会长于美玲出来给大家讲两句!大家欢迎!”说着话带头鼓掌欢迎!通过夏婉莹这一顿带头,于美玲立时对她刮目相看,几天来夏婉莹一直不停地舔狗,于美玲眼看夏婉莹自来到大营,任啥活儿不干,连洗衣服,洗碗她都不伸手,全是由张志忠包揽,于美玲对夏婉莹不劳动已是厌烦至极,可通过她这个讲话,对夏婉莹的坏印象一下子被彻底改变,心里头反万分地佩服,于美玲一生最佩服会讲话的人,其实,于美玲完全被欺骗,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夏婉莹的攀附之能,想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跟姐姐婉茹比,无论从女工,还是女德,都远不如,可她竟然把大姑父忽悠瘸了,能使得姑父瞪着眼睛说假话,硬是让于得水不娶夏婉茹而娶她,夏婉莹比姐姐长得稍白,除此再没有出彩儿,可想她不是简单的粗声大气,吵吵吧火,谁对她有用,她便能一下子把谁攀附上。 夏婉莹突然间让于美玲上台讲话,于美玲争强好胜一辈子,打小就如此,跟小伙伴挖婆婆丁,由于贪玩,先前挖出来的被晒蔫了,她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干,把筐里的菜翻过来,既显多又掩盖了玩的痕迹。被指名上台讲话,还真有点紧张,自己被选为会长,只好硬着头皮上讲台,抱拳致义,说道:“那我就简单说说……各位巾帼英雄们:我想要对大家说的话有很多很多,今天先对众姐妹说的话是——仓廪有粮心不慌。咱爸妈有功夫,咱相公有功夫,那是他们的,谁有功夫都不如自己有功夫更有用,只要是自己有功夫,别人要不走,借不去,也抢不没,自己的功夫伴一生,功夫人人可练,你自己练上来的功夫将永远永远地跟着你,而且是你想咋用就咋用,啥时候需要,那就能啥时候用,你只要是有功夫,便可以保命,也能杀敌,通过一年多的练功,我发现——有了功夫也就是有了胆,你有了功夫,才敢于骑上战马,你有了功夫,方能丈剑闯天涯,你有了功夫,就可以毫无愄惧地去面对各种危险!我们要自己练功夫,有了功夫才能去杀敌,你有了功夫,才可以手把手地去教你儿子的功夫!你有了功夫,才可以脚踏实地的帮上你的相公!我们都要把功夫学到手,你有了好功夫,面对敌人才能不慌不怕。”于美玲的话太重要了,也太有用了,这是在战场上,没有比功夫更值钱的,这又是在于美玲嘴上说出的,显得弥足珍贵,团练总兵也强调训练,可那个训练目的就是让士兵听话,一切行动听指挥,如何能作到步调一致……绝对没有于美玲这样直白。台下掌声响起来,于美玲话讲完,抱拳后从台后台阶下台。 夏婉莹走上台问:“大家有没有想上台来说两句的?”众仙娥们没有人想上去,大家都处在激动中,基本上是议论不知道咋学武艺?咋能学到功夫?咋能学好武艺?于美玲是有盔甲的,今天没穿戴,于美玲原就不却场,见大家都处在怀疑状,不知道该向谁学功夫?如何学?尤其是都怀疑自己可不可以学功夫?在场的都怀疑,于美玲打起精神复又跃上台解释道:“只要是真想学功夫,哪里都可以当徒弟!随时随地可练功!我当初在五台山,是看谁的姿态好看就叫谁师傅,从他那里学习和模仿,我的功夫就是天天手模心追,一点点学来的,你只要是真想学,人人都可以教你,这里没有舍不得传功夫的人,只要是你自己真想学,就没有人妨碍你,你的相公是武林高手,你相公身边的人都是武林大侠,不用拜师,这些大侠都是热心肠,你随时请教,我学功夫,就没有固定拜师,可大家又都是我的师傅,甚至都抢着给我做师傅,一时间,我想跟谁学就跟谁学……我们都要坚持学功夫,让我们自强不息,就是使自己的生活更精彩,让我们的人生更有意义!”于美玲解释完,才满意潇洒地跳下来,这些人首次听到“生活更精彩”“人生更有意义”这样的话,那是相当新潮,都狠盯望着于美玲,都佩服得不知道如何来表达,都崇拜她于美玲,就像是于美玲为大家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夏婉莹带头重复地高喊“我们要学武功!”“我们要杀敌立功!”“我们不吃闲饭!”群情激愤,夏婉莹喊一遍,大家跟着高声喊一遍,院子里挤满了人,不光是众仙娥,还有三十六小星,及刚操练散场的明军士兵,夏婉莹带着头高喊:“我们要会长!”“我们要会长!”于美玲被喊声喊出了激情,有意在众人面前显露一下能耐,抖擞精神,竟然来了优美的旋空翻,翻跃上台,这一手空翻太俊了,于美玲属于小巧身材,这飘逸轻巧的功夫在万众瞩目中,在呼喊声中露出来,立时吸睛,引得全场鼓掌响起,于美玲上台说道:“我还有句有用的话要对巾帼英雄们说——如果两个人敌对上,有功夫的就是胜,没有功夫的就是个死,功夫好的就是胜,功夫差的就是个死,功夫是啥?功夫就是杀人的伎俩,谁没有功夫,谁就被杀,因为功夫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防止被杀,有了功夫就会防杀、躲杀。”三十六小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于得水大师兄教功夫可不是这样的,于得水教功夫时说功夫是用来强身健体的,是用来除暴安良的,学功夫要以德为重,武功是用来说理的,功夫是用来主持正义的……三十六小星觉得于会长说得对,说得好!比于得水大师兄说得好! 那些观看围观的明军也觉得这个于会长说得对。掌声再次响起来,当掌声停下来,于美玲继续说:“胜者生,败者就是死,所以我主张苦练武功!苦练杀敌本领!”这些个巾帼英雄都是十五、六、七岁的新过门,集中在一起,胆子大了,只要是有牵头的,什么都敢干,多数人来到关东还没见到自己的相公,在这里先活跃起来,有绣活好的主动报名绣会旗,也有人讨论会旗图案?接着讨论“巾帼英雄护国会”的武术总教头,大家选推由会长兼任总教头…… 若不是伙房喊饭,大家还是没完没了讨论护国会的事,尽管说吃饭是头等要紧事,大家仍然是不忍散场。 大家边去吃饭,边讨论会旗,用啥料子?用啥颜色?绣上去啥东西?这些人首次集体在伙房吃饭,那种新奇感自不必多赘述,关键是她们一边吃一边研究护国会的诸多大事,都积极参与,吃饭时把会旗定了,双层白缎子面,中间绣上展翅飞翔的凤凰,寓意是新生的巾帼英雄护国会大展鸿图!双层是增加旗帜的厚重,白色代表着干净,纯洁,这些人都善长穿针引线,有好几个人特别会绣,夏婉莹推荐姐姐的绣活好,很多人都有绣活,小荘拿出来自己的成品绣活给大家看,最后决定还是小荘的手艺更好,绣活更灵动,还有几个人有好手艺,只是不乐意出头,看到了小荘的绣品也确实很巧,没好意思拿出来,跟小荘争上游,最后定下来让历月坤媳妇儿小荘主绣。 那小荘惦念着事,又没在军营里待过,四平八稳地吃,没等把饭吃完,见会长出门了,两只手捧着大饭包跟着出来,听到千斤重担落于肩,哪里还顾得上说话,一边频频点头认可,表示接受,一边急下咽口中之物。 于美玲继续:“展翅飞翔的凤凰图案请张澜帮忙画,没等着吃完饭,夏婉莹就张啰等着于美玲会长带领着开始练功夫,于美玲打发人通知罗振坤,让罗振坤头讲,让他主要给我们讲的是暗器的种类以及发力要领;张志忠二讲,一是让张志忠给我们讲轻功的练习方法;二是让张志忠给我们讲穴位图,以及点穴手法;刘领坤三讲,让刘领坤给我们讲三十六式金刚拳,其每一招的名称及发力要领?为什么要这样设置?咱们的三十三人,包括张澜和姜海峰在内,每个人都有讲演任务,都是晚饭后,就在演武场大院,我们都参加,有事的要先告假,这是练功的安排。 “第二个大事是绣会旗。据我所知,咱们有十几个人都是绣过龙凤的,绣得最好的也有十人,反正咱们不差那点钱,我们这里能绣的人很多,凡是能绣的,能拿得出手的每个人都绣一个,会旗也不是只要一个,咱们多绣几面旗,咱们轮着用。 “第三个大事就是我们对军营情况的了解,正好我们来到了山海关,这里有永远不倒的万里长城,明天开始,我们要登长城,听关于长城的故事,找孟姜女哭倒的长城在哪里?以及长城内外的文化差异?这就顶了“巾帼英雄会”的入伍教育。 第四件事我们要办的事是我们要穿军装,有了军装,我们摸爬滚打再没有顾及,这件事先要报各人的成衣尺寸,这个地方冷得很,咱们得要冬装和夏装,咱们请张澜师兄帮咱们解决问题。 “咱们先不要考虑兵器,我们身上还都没有功夫,女人如果不练功,端得动枪,也是耍不动枪……” 等着于会长把大事定了,天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营房里早掌起了灯火。会长说散场,大家才依依不舍,原来怕黑不敢走夜路的人,此时也都不计较了。 欲知后事之事,请继续往后看,我也加紧把关东的大侠事誉写成文字,奉献给你! 第32章 历月坤不知去向,酸菜馅的饺了落泪吃 山海关,于得水很是羡慕,那些个小人,也就是三十六天罡早摩拳擦掌不想待在山海关,想到锦州城去守关,听到战场之上这些真实又惊心动魄的事迹,尤其是一枝梅邓建忠很有可能遇害了,大家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子直飞到锦州城墙之上,拿起大长枪把八旗铁骑钢骑全刺死,把多尔衮、阿济格等一些个八旗战神全攮死在墙根底下,让满族人再无兴风作浪时,把八旗鼓起来的作妖风彻底地抹杀掉,让天下太平,有的人哭喊着请求到战场上练功,一石激起千重浪,大家都耐不住劲,一致要求到第一线!不然,每天听作战消息把人都憋闷死了,三十六人无一不想报效国家,学来学去最终还是要上战场,杀敌人,就不如现在边杀敌边练功边成长?这股冲动劲儿被于得水稍加制止。 也有的人说:“就算是不让咱们上战场,让我们去战场上看看也不白跟着来一回!” 于得水道:“人家张总兵出钱养着咱们,就算是爱惜咱们,咱的伙食明显比军营里要好很多,万不可再生事端,前去打扰将军。”于得水多方劝说算是让这股狂躁安静下来,张澜也站起身说道:“古人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也教育着我,时刻也在鼓舞着我,我知道你们都是华夏的好儿郎,你们的热情,将来会大有用武之地,还有一句话你们也常听,那就是(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你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学,认真练,有了真能耐时说话才会有人听,没有真能耐,那就是瞎嚷嚷,我向你们承诺——你们艺满后,我若没战死,你们来找我,我保证随了你们的心愿!战场上最需要人,最需要有能耐的人,需要保存自己,同时又能杀伤敌人的人!”本来想拿罗振坤为例来说明一下,后来一想,没有经过他罗振坤的同意,就没好说出口,另外还怕说出口,误导了三十六小天罡星,都不专心练武大艺,而改练暗器,舍大道而去练偷袭,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想起来曾暗暗佩服漫天风雷横,也拿出来雷横说事道“我们五台山出来过很多很多的英雄好汉,比如说雷横,他就是在民族大义上不含糊,放弃了优厚稳定的第一镖师位,来拱卫国土,杀敌报国,我们都要向漫天风雷横那样去选择正义!让你们来此,就是让你们学到保命的真本事,习得杀敌的真本领,同时体会到真能耐是苦练出来的,台上几分钟,台下十年功,真正你死我活的拼斗,几下子就出结果,该你们上台时,要求你们都有过硬的五台山功夫!”这一席话太有收心作用,较当年自己的受教不差分毫。出钱买了头大肥猪杀了吃,保持了五台山有大事便杀猪的习惯,其实,张澜他们比三十六天罡星只大几岁,张澜他们给三十六天罡星做榜样最合适不过,正是哥哥带弟弟的,弟弟学哥哥的年龄差。 吃罢猪肉,姜海峰携夫人回到松山继续操练铁骑,剩下的人携夫人跟着张澜顺带去看历月坤,让人想不到的是历月坤走了,闹得二婶解释半晌,二婶解释说:“送到没几天,历月坤说待着憋闷,要回军营里找你们,我跟你二叔劝了,他夜里偷着走的,你二叔还怕他到军中胡说八道召惹麻烦,又不好到军中找人,觉到挺对不住嘱托……”刘领坤、罗振坤怕他回军中乱说话,大家都带着夫人急赶回去找历月坤,留下张澜夫妇,这事闹得二婶过意不去,还深怕张澜埋怨,张澜答应先把人送走,然后回来陪二婶。 晚上,二婶悄悄地对张澜说:“你二叔及张萌在京城找了个落脚点,在京城又搞了个买卖,来应对天下不太平,这不是,父子俩都出去筹备新铺面,家里只留我看守,其实,很多生意人都开始这样干了。” 俩个人回娘家并不多,几年光景,岳父岳母都很见老,岳父激动得点上香,张澜忙跪于岳父岳母前说道:“我追随袁崇焕袁大人一心平定辽东,至今大业未成,因而没能床前行孝道,甚至于几过家门而不入,现一并磕头还礼。”说着磕下去,三个响头之后又道:“我追随袁大人投身行武之后,当时家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家徒四壁,受二老的关照,现已经是得以恢复,没有我任何的功劳,全赖岳父岳母的顶力!我无以为报。”又是三个响头,紧接着又道:“美玲有孕四个多月了,在我身边,我说不过她,您们也知道,任事她必须是亲自干,比如说上园子里摘根黄瓜,她完全可以等在园子门外,可她必须亲自去摘。四个多月的身子,实在是不能再在军营里待下去,一旦有行动,她嘴又是能说会道的,我挡不住。这回把她搁在家里,陪伴岳父岳母,那边又陪陪二婶,现如今,我家就剩二婶一个在家,美玲在家替我两边多多尽孝道。”第三次磕头在地。说真话,两位老人在家天天听到孩子们杀敌立功劳的大事,甚至到了让人趾高气扬的程度,真见到张澜竟是如此,一时间呆住了,不知说啥为好,忙让于松把张澜扶起来。 张澜起身回头对于松说道:“这几年都是大哥在张啰着家事,我知道为了我的家还得罪了过去的老朋友,尤其是缺医少药的当时,大哥一直为二叔跑前跑后,这一切让我心生感激。”这是张澜对于松第一次称哥,于松觉得两颗心更近了。于厚德夫妇更为这样的女婿而骄傲,夫人喜欢得恨不得上前把张澜抱起来,这可真是比人家孩子更招人稀罕,一生中净是拿人家孩子说事,羡慕人家孩子有出息,夫人坐在椅子上又惊又喜,这又有了当外婆的盼头,眼里闪着泪花儿,不住地用手背擦着,幸福的点头答应,这也是对张澜的大肯定。 张澜再回头对于美玲说道:“你当前的任务就是好好准备当娘,当好娘!我也知道你闲不住,你可以这边住住,住烦了再回家住住,也对得起咱的新房。实在闲不住,那你就练罗师兄的千里飞针术,作咱们家传功夫,家传功夫世代向下传。”这个建议适合了于美玲。其实,于美玲以前对张澜的芳心早动,第一次来家吃猪肉,张澜的一番讲话让她的芳心暗许,在大战“关一刀”拯救百姓于水火时,更是不能自己,以至于在李拓手里救下众师兄时,对张澜是千万个佩服,张澜早就是她心目中的战神。于其说于美玲任性乐于冒险,不如说是张澜乐于冒险,是张澜乐意于有个大姑娘在身边威武,乐意于有个大姑娘在身边关怀,乐意于有个漂亮大姑娘整天陪伴,既能显摆又添范儿。再加上于美玲能说会道,专捡别人光彩照人处去开头,讲出来的话惹人喜欢,这才是俩人携手闯天下的主要力量,抓造谣贼时张澜跟她分手便着急上火,若是张澜对于美玲有安排,她肯定是要认真听的。 张澜一边跟二婶包饺子,一边唠嗑,张澜说道:“小时候,我不懂事,经常向二婶要好吃的,杀完猪便央求二婶——这回咱有猪肉了,可以真正地吃顿酸菜馅饺子了吧?闹腾得二婶不得劲儿,忙给我解释说‘咱家的面少,不能说吃就吃,得留点过河的本钱,咱全家全年就这点面,能无缘无故说吃就吃吗?咱把面给吃没了,那家里来且吃啥?等过年,过年给你包元宝饺子吃。’那时我心想--又一杆子把酸菜馅饺子支到过年吃,我有很多的不情愿,心里嘀咕--上回酸菜开缸时说没有肉,这有肉了,又说没有面,我心有不服,但也是无奈,我只顾着馋,解馋的愿望总不得逞,怪只怪我不懂事,不知生活的艰辛……”张澜说的这话,一下子说到了二婶的心窝子上,二婶眼睛一热流了泪,擦擦泪说道:“都是二婶一碗水没端平,把你当成了外人,更难接受的是这份家业还得分给你,因而,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你。亲生的和旁人生可真不一样,一个是自己身上的肉,恨不得把月亮摘下来给他玩;另一个是旁人身上的肉,跟自己半点不沾边,硬贴都贴不上……半辈子过去了,想起来真是悔死了,张萌被我惯坏了,惯子如杀子这话真真的是说给我的……”二婶擦了擦泪继续说:“你能当大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都是你有眼界,说出的话中听,做的事全是露脸的事,使人佩服,二婶跟着你沾光。”张澜瞅着二婶的哭,不知道如何说好?忙拿出来大招岔开道:“我就是您的孩子。我这次回来,有一大事要二婶作主:您知道美玲是个好强的,哪里有危险她便去哪里,我还劝不住她,拧不过她,犟不过她,又不好对她用强。比如这次就是因为急着找她,耽误了杀敌,让两个大坏人逃了,而她还表功抓了个贼,其实,她抓的只是个小蟊贼,两条大鱼从我手边溜了……她现在都四个多月的身子,不能再打打杀杀的折腾了,所以辛苦二婶看管住她!”二婶听说这大喜事,早把没看住历月坤的事忘到脑后,满口应允道:“拼命也要保住咱张门的后人,这才是你二婶的真盼头!” 饺子包好了,二婶给张澜做最爱吃的土豆孬酸菜。张澜下土豆窖捡土豆子,土豆子在窖里个个湿湿的,全身是泥,应该叫它们为泥豆子,做饭第一件事就是打土豆皮,张澜拿夹把刀打土豆皮。二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让大将军下窖捡土豆子,看,整了一身泥。”张澜看看肩头上的泥说道:“什么将军,那是在军中的事,回家就是您的孩子,那点泥不要紧,干了自然掉!” 二婶从缸里捞酸菜,张澜爱吃硬挺,土豆块经酸菜的酸进行了反应,外皮发硬,咬一口,土豆块里是面的,外皮是脆的,酸菜又脆爽,绝对是老味道,孙老先生把这一现象编成歇后语,常应用在学生回答不上问题时,叫土豆孬酸菜——硬挺。 二婶拿出来腊肉,张澜到荤油坛子里少崴荤油,这都是张澜过去天天干的事,一边添柴火,一边观察,把油勺子搁在锅里,靠锅的热,把荤油从勺子分离开,张澜到菜板子上收拿切好的肉,二婶让肥腊肉出力,葱花和蒜沫放锅里爆,顺势从酱碗里蒯来半勺子酱,全面翻炒,肉上了色,肉片受热而变弯,也出了香味儿,接着就是酸菜及土豆块,待酸菜的水份渐没之时,二婶将米汤倒锅里,撒点花椒面儿,放上锅叉,坐上个盘子,盘子里面是咸鸭蛋,将两片锅盖合上,剩下的都是张澜烧火,二婶乘机脱掉小尖鞋,上炕装上一袋烟,盘腿把小尖脚搁在另一腿上,吧唧吧唧抽上袋做饭间歇烟。 二婶放下烟袋,来到锅前,拿一片锅盖向另一半一顶,将两片叠放在一起,拿抹布将咸鸭蛋盘子端出,将锅叉挂回墙上,拿锅铲子翻拌,张澜回手拿来盆子交二婶盛菜,张澜搬桌子,到碗架子拿碗筷,菜没吃到嘴里,味道出来了,特别是锅边?干的菜满满的焦糊味儿,真是香。 张澜情不自禁地说:"走南闯北,还是二婶的饭菜美!”忍不住伸手先挑一块有嘎嘎的土豆块搁嘴里,满嘴的焦香!张澜边嚼着着边用盖帘盖上菜盆子,搁一边,预备着管吃管添。 二婶将锅刷干净,重新加水煮饺子,张澜烧火,二婶趁空将咸鸭蛋一劈两半装盘,咸鸭蛋脸朝上摆好,张澜脚快,端到桌子上。 二婶把酸菜馅饺子煮熟捞到盘里,张澜明白了,二婶这是给他一个人包的,就一盘饺子。这是二婶一惯的做法,做饭只给且吃,家里好吃的都是给且预备着,家里孩子们是没有份儿的,又不让孩子们站在地下张望。二婶自己在地下伺候着添菜、添饭。张澜惊喜地说道:"我的二婶,我馋的时候过去了,在家时,咱冬天是土豆子孬酸菜;夏天是土豆子炖茄子,或者是土豆子孬豆角子,饭就是大碴子或小米饭,营养单一,谁能不馋?那时真馋啊,现在,我已经不馋了,因为,我在外面吃的好,比在家时吃的好,比您老人家吃的好。相反,我知道您才是最需要补充营养的人,您才是应该单独吃点好的,您才是在家最受喀哒的人,您常年在家,外面好吃的你都没见过,更没吃过,太久的独自在家,还把家里仅有的好吃的都留给了别人,留给了且,自己从来不吃,一生净为别人着想,这样可不行!今后,家里有好吃的,您自己多吃,我们男人谁都比您强,我们在外都有可能获得,经常有机会吃另外一份好吃的,您别再把好东西留给外人吃了。您说过‘粉是往脸上擦的’。为的就是过日子要个脸面,可命比脸重要,维持住自已,让自己多活几年比脸更重要,万不可死要面了。再说,咱家的脸够大了,没必要在亲戚面前装大,死撑着要脸,而不要健康。”张澜向前凑凑,望了望二婶那满脸的沧桑,她多年的生活习惯不容易改,张澜接着又道:“知道二婶的习惯是送走且之后,二婶再做自己的饭,多数是剩饭剩菜,由于年龄大了,不想动弹便找口凉饭吃。二婶!您看,就咱俩,单独给我包酸菜馅饺子,若搁以前,我可能就吃了,现在,这饺子我能咽得下吗?就咱俩人,这一盘饺子,您看着,我吃着,还在地下添菜添饭伺喂着,我走之后您吃剩饭甚至于吃凉饭,就算是还有饭菜,那毕竟是剩下的,是凉的,那么,咱为啥吃剩的?吃凉的?您的这种做法不能再继续了,以后再来客人,也就是您说的且,咱多和点面,好东西多做点,带出全家的量,一起吃才是对别人的尊重,您自己又少做一顿饭,借机会也改善伙食。跟且一起吃才是最亲密最妥当的做法,富人家早就不流行主人做丫鬟式的服务了。再说,我是您的孩子,我不是什么且。"以前,都是在二婶的安排下,突然间张澜来劝说,肯定是有难度,也许张澜同甘共苦的理论起了作用。在张澜的坚持下,二婶含着泪脱鞋上炕跟张澜一起吃,添菜的事由张澜办。直到剩最后六个饺子,二婶一定让张澜吃,怕张澜在路上挨饿。张澜又哽噎着说:"二婶,您老人家已经够了不起的了,让我这些个没爹没妈的孩子有吃、有穿又有家,教我做人的道理,这份恩情,侄子一生也报达不完,侄子只能说——这酸菜馅的饺子太香了!我下辈子还想吃!天下间再没有比这好吃的饺子。"六个饺子两个人蘸着泪吃到肚子里。 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往下观看! 第33章 回老家亲情难割舍,历月坤没原则投敌死心塌地 t 第34章 火力全开对准历月坤上,几经商议竟没有好主意 张澜到大帅汇报情况,现在外面传说的话又都是如何说的,现在各府,各县都有抓到造谣细作在游街示众,他们苦禅派出的也都是武林高手,咱们打死了谁,特别是打死他们的高高手赵凯,击杀了高高手岳清友,打死了赵吉民,再合力打死了玉面虎白玉堂,冷面虎陆臻,赤面虎方刚,青面虎史可,于美玲抓获了一个小虾米,正在游街示众,咱们派出去三十二人,回来二十一人,其中还包括于美玲,袁崇焕袁大人听到这里问道:“咱们收获这样多,非常棒!那咱们的人可有损失?” 这正是让张澜很不安之处,按约定时间仍有十一人没回来,让张澜很困惑,张澜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接回大帅的话道:“这就是让我最放心不下的事,约定了时间,这十一人迟迟不见,真是让人担心!我知道邓建忠被岳清友给害了……”说话间,有人来报,送上来字条和一对峨眉刺,张澜认得这是张志忠的兵器,忙展开纸条,上写“历月坤已投敌,武功十分强悍,我们八人遇难。”张澜向袁大人说明了情况后,请求马上回去,到现场去看,想知道历月坤因为啥犯下这滔天的大罪行? 张澜忙告辞袁大人,出来问送信人:“张志忠还活着?”那人点头说:“人还活着,但,伤得很重,即便是治愈,怕是要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气得张澜牙根直痒痒,暗暗发下了毒誓——抓住历月坤必须要揪下他的脑瓜卵子。不用想,这又是苦禅的作品,这样一想,更恼怒于苦禅这妖人,若不把他苦禅妖僧整死,指不定还要弄出来多少个天杀的历月坤。 老天爷刮起了很重的沙尘暴,闹腾得整个天都是红红的,百步之外不识物,连马儿都懒懒的不愿意快走路,恨不得躲在马圈里闭眼睛养精神。西风在大呼小叫不停地瞎滥吹,当张澜赶到时张志忠躺在炕上不能动,是受历月坤一掌重击所致,胸骨全部震断,张澜依苦禅当年之法对张志忠中脘穴进行输气救治,将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张志忠体内,也不管其管用与否,就算是能让张志忠稍微舒服一点点也要这样干,张澜卖命的这样一来救治,感动得张志忠直落泪。张澜连续昼夜不停的功力输入给张志忠,总算是帮助张志忠五内复位,张志忠说道:“我们八个人按约定时间往回走,谁知道就碰着了历月坤,都上去跟他历月坤打招呼,他反劝我们跟着他去北国……开始我们都以为他神智不清,认为他是疯了之后一个人走丢了,怕家里人找他,找不到着急又上火,没想到他在马上一个升空,足足升空二丈多高,落下来后告诉我们说自己已经得道了,劝我们八个都跟着他走,有个最好的好事在等着我们去接受,那就是让苦禅恩师帮助我们都打通任督二脉,都成为得道之人……我们都知道他历月坤打通任督二脉是真的,可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要反叛,他先把我们的马全毙了,然后说:(大明王朝已到了油枯灯灭前,推翻大明王朝的就是闯王,李闯王有五十八天的天下,而后就是大清的天下,现在你们过来跟着打天下,将来的天下我们大家都有份儿……再说了,人的一生是有限的,为啥不能顺应天意,就算是不为别的,苦禅恩师帮咱们打通任督二脉,使我们得道,洞悉小宇宙的天机,就这一个点也要放弃原来主张,弃明投清,改变原初衷,奔向新光明)……我们都知道他疯了,没有跟着他走,相反,我们劝他别做卖国贼,更不要贪图眼前的利益而留下千古的骂名……他再听不进劝,叫嚣道:(把你们这些个知情的人都整死,就没有人知道我卖国求荣,也没有人来口口相传我的骂名……)说着便跟我们动起手来。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八个喊着口号同进同退,出招也是同一招,一十六只手,出招“大动干戈”便八人同时都使用,哪知道他历月坤强悍无比,出手之快,竟然在八人合力之上,如有分身术一般,将我们八个人的招式同时全化去,还略微占先。他力大无穷,同时他能力分八份,份份他占优,把我们的八人八个方向的力全部抵御,还显潇洒自如,看情形功夫要在你张澜之上……”张澜见张志忠见好,急回到大营,临走前对张志忠说道:“在五台山我受伤时就承诺过,凡是谁受伤,我都要认真伺候,这样吧,我得先回,然后,派人来代替我伺候你,现在你还不宜挪动,你这是骨折,胸骨多处断裂性骨折,待你稍好些,我再来接你回宁远。跟你交个底,历月坤这王八犊子真他妈狠,对同门竟然下死手,这样的深仇大恨必须要报,不单从历月坤身上报仇,最主要的是苦禅妖僧,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报仇!说心里话,我几次面对胡凯,你知道,胡凯那么膈应人,他道德沦丧,有多次取他性命的机会,因为是同门,而没要了他的命,这次才想要了他的小命,他也才懂得了回避,哪想到历月坤一次就坏了八个同门,这样的恶魔我早晚要收拾了他,还有苦禅这妖僧,早晚也要面对,就算是死,也要拼着命去死。” 袁崇焕气急了眼,派卧底人在大清国点燃各屯子的柴火垛,以造成恐慌,这办法看似幼稚,实际打击很大,住在山区的还好些,住在平原种粮的人们,他们烧的是粮食秸秆,做饭用,烧炕也用,冬天更费烧柴,本来就不够烧,柴火垛被人无情地点燃,日子也没法往下过,孩子原本就天天捡柴火,这一下子柴火垛被点燃,家家懵了灯,大人也得天天出去捡柴火,整一顿吃一顿,顿顿如此,把大树根底下的树叶子都捡回去点火做饭,壕沟里被风刮点树叶子很多人家都盯望着,就算是家里不缺粮食,没有柴火也照样是没有饭吃。加之努尔哈赤罕驾崩,几个人争罕位明争暗斗的,闹得是人心不稳,各势力尚不在一个层面上,各种力量还没有形成合力,还没有达到努尔哈赤在世时的统一。 皇太极尚不是振臂一呼群起响应的时候,左右翼王又建言:马上从察哈尔草原进入,绕过袁蛮子,直接攻打北京城,北京城内空虚,兵力都被叫去打闯王了,咱这提兵去打,不仅仅是攻打明朝,更主要的是把大清朝的力集中打出去,不至于夸大内部矛盾,快速恢复老罕王时期的战力……一下子又解了皇太极的困扰,动员出兵。 张澜把五台山来的众师兄弟都召集到一起,共同商讨研究如何面对当前局面?如何能把这心狠手辣的历月坤叫出来?如何能把苦禅妖僧除去?第一个问题,张澜说:“刚从大帅那里过来,当前他们有二方面的因素不会与我们开战,一是他们新败,又没有打赢我们的办法。二是努尔哈赤刚死,皇太极新登基,还需要巩固地位,因此,他先出来造造谣,生生事,待他后方稳定了,才能出征。所以当前的问题是守住城门,万不可让八旗人偷袭城门,所以,城门口加派一倍的兵力把守,加派的人就是盘查外来人。第二个问题,如何把历月坤调出来?”刘领坤听说调历月坤出来,因为他跟历月坤走得比较近,还曾常去过历月坤的家玩儿,他说:“咱把历月坤的父母请来,不就行了!”罗振坤先否定地说:“此计不妥,就算是你把历月坤的父母请来,咱是战争啊,怎么能用这下流手段?骗老人来为的就是杀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又是咱们的同门,太残酷了……”大家也都觉得这个办法行是行,就是残酷无情。刘领坤又道:“那咱就直接到八旗大营里找历月坤,当场就整死他。”大伙也否了,别说不知道历月坤在哪里,就算是知道他在哪个大营里,成千上万的大营帐,找到一个人绝非易事,一时间真没有合适的方法…… 如果不把历月坤整死,我们还会有很多人会遭他历月坤的毒手,他已经没有了同门的情谊,他已经以杀害同门为荣,为绩,为乐,还有另外俩人兴许也是历月坤谋杀的,这种可能没有人能排除,咱们以铲除玉面虎白玉堂,赵凯,起吉民为战绩,他们又何尝不以造了多少的谣,同时杀死多少人为乐呢?这样算下来,大明朝跟满族人双方拼的可就是五台山俗家弟子。姜海峰说:“大清不是和谈吗?咱就以和谈为名,反正是和谈,咱安排这个活动节目,增加了和谈内容,搞个武术交流大会。一方面相互认一认人,对他们的实力咱也有个摸底,看看他们还有谁?对方的实力如何?几个是同门的?几个是别门别派的?关键是到哪里能找到他们?不求当场下手夺了他们的性命,完全是为以后做准备。至于说历月坤,咱有了目标,那就是早晚的事,咱可以派罗振坤把他骗住,他二人的老家在一起,巧妙地安排好,让历月坤不得不信,定能收到理想的效果。”大家都觉得这个合适,派罗振坤借机先回家一趟,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充分了。也难怪大帅信任姜海峰,他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让人觉得靠谱,值得相信。这事就按姜总兵之计而行,可是说起来除掉苦禅妖僧,那可是没什么影儿的事,既便是把他骗出来,一时也是没有办法拿他当目标,就算是投毒,也得看着他喝才行,一时间哪有机会下手?大家对苦禅不甚了解,他的爱好?他的作息规律?都不了解,可以说是苦无良策。大家都很清楚,双方都有戒备,不可能坐下来吃喝,再者说,就算是对方的武林之人都来了,凭实力,咱大明朝的武林之人又不比大清武林高手强,咱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俩人,就算是苦禅不再往下发展,他方也是有胡凯、历月坤,还有没有别人?还都是未知,凭实力还是大清方胜,所以,武术交流大会应该规定好,以不伤害为目标,添加上造成损伤要负责任等条款,否则,他方出一个无敌之人,咱就无法战胜。看情形,咱还真不能提比武大会这样的词,若提比武,在比武中受伤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咱整死他们三个打通了任督二脉之高手,保不齐他们还有十个高手。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由张澜想招,就像当年收拾胡凯一样来收拾苦禅,张澜的悟性高,办法多,只有把苦禅收拾了,才能息灭了大清国兴起的武林之火。 当张澜跟大帅研究这一武林大会时,袁崇焕道:“反正和谈只是一个晃了,演唱的缓兵之计才是真……”大帅也担心真动手我方不敌而吃大亏,就不如改成武术表演,通过自己的武术表演既可以达到认识和摸底的目的,又避免了当场肢体直接接触,至于说会后有啥安排?那就再跟大会没关…… 张澜回来把大帅的意思一说,大家也都同意这样安排,开始研究大会的诸多事项。大家研究自己的表演内容,既要表演好,让人有称赞感,又得有新意,让人看后不觉俗气乏味,还得有观赏性。大家平日里在武功上都没看好罗振坤,欺罗振坤身小力弱,又说话不够利索,可论起表演,那可顶属他强,轻功,暗器,他的活儿属实有让人惊呼之大能,随便拿出来什么能耐都算得上是尚品,而刘领坤则苦于没有花哨招人的技巧,练武之人最忌讳的是使蛮力,相比较他就是蛮力,巧劲不足,也不能说他不懂得巧劲儿,就是他使出来给人的感觉比刁贵好不到哪去,没什么美感,还真挑不出来毛病在哪里,你只能说他协调性不好,该收式时缺少脆劲儿,说他灵性差吧,他发出来的劲力不比别人小,想轻易地战胜刘领坤也实属不易。 欲知后事如何?请您继续往后观看! 第35章 演武大会藏计谋,于美玲不顾生孩子来现场 会谈的场地就定在了锦州城外的一块平地上,大清国几天前便开始大车运东西,天天运,别看离锦州城外,大清场面要比袁崇焕整得大扯,多尔衮虽说是年轻,可是很爱讲排场,大帐及观礼台,和谈桌都很讲究,相比较袁崇焕反显处处落后,规模和布局规格上都显得很逊色,此时袁崇焕再后追已然不及,顶多在观礼台的围边上多加了些点缀,总算是稍许弥补了气势上太多的寒酸。 双方按约定头开场是满族人武术表演,袁崇焕是一点武术基础也没有,他是个文弱殿试进士,所以满族人抓住了这点,大作文章,从气势上要取攻势,而袁崇焕是应约而为,又是为了让张澜等人对五虎上将和铁胆十三鹰摸底认识的目的,特别是要立刻整死历月坤,对这次合谈投入比多尔衮要少很多,后来袁崇焕发现阵势被比下去了才想到追加,已经是失了那么宏伟大气的势头。 袁崇焕在观礼台刚坐定,便见有人挺着大肚子上前行礼道:“袁大人精神抖擞!我是受北票县衙推荐来传消息,北票为支持宁锦大捷,又征兵一千勇士齐备,请蓟辽督师安置去处?” 大帅最看好关东的将士,关东男人不愄强权,只要是你伤到他的尊严,不管你官位多大,关东汉子都敢跟你动刀子,关东汉子都是肯拿命来维护尊严。关东男人不怕苦不怕累,真正的关东男人都是吃苦耐劳的,只要是关东男人认定的事,就算是让他站在零下30度守等,他们都会挺着挨冻傻等你,关东男人只要是答应下来的事,就会咬牙挺着去干。关东的女人也都是最要脸面的,只要是你先夸她会过日子,你再求她,多数人都肯答应你。关东的女人最易被感动,只要你肯夸她的活儿好,你求她帮你做双鞋,她就会撂下自己的,过来为你做。 大帅就是看好关东人的胆大,敢跟八旗人干,不像南方兵,见到旗人先被吓破胆,没等交手先溃逃,西北风一吹先哆嗦,只要是天一冷,枪都端不稳,所以说,南方兵多少都不作数,大帅最认关东人的强悍,拿关东人来对抗满人,拿关东兵对抗八旗。大帅征的都是关东兵,关东人天生都有股子虎劲儿,冲锋陷阵喊起来时不顾后果,能勇往直前,敢冲!真冲! 关东兵是袁家军的核心,送来的新兵大帅是很重视的,也派能人加以训练。张澜抬眼见是于美玲戎装来见,一方面是替她担着心,笨着身子上战场,行动多有不便,另一方面又是有点恼她不严守妇道,不在家好好地养胎,大月份了,应该好好在家待产,非出来冒险凑这热闹。袁大人认出是于美玲,连忙起身让坐,于美玲回身对张澜直接了当的说道:“将军不要恼火,我借送信之名来观武林大会之实,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阻力吗?爹妈不让我来,二婶二叔也不允我来,可是,我不来就活不下去,当张家的媳妇我真的是不够格,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女武痴,不来观看这场空前的演武大会我便啥也干不了,我的固执在家被爹妈像骂小孩子一样一顿痛骂,到这里,我再次请将军原谅!”她的单刀直入式讲话又一次大出张澜意外,把张澜的一肚子的恼火全淹灭,这当口张澜也不好说别的,只能是随了她的心愿,由着她去任性。但是,心里还是很不爽,在这大场合之下又没法表达,可于美玲总能在张澜发火前及时把火浇灭,浇灭了之后不再复燃,于美玲一揖到地,张澜忙过去扶起来坐在太师椅上,她继续道歉:“将军别生气,请允许我看完,看完就走!不然,孩子生出来也得是被憋疯了的,我想让孩子自由自在地出生,不想让孩子没出生就受了委屈。”她这已不是第一次违背张澜的意思,以前张澜没有办法,这次还是没有办法,只能是继续听之任之。 按约定,双方人员演武不会有面对面的交集,防止双方武林之人相互动手,和谈前是大清武术表演,和谈后是大明武术表演,在表演中对方不得有语言上的冒犯,对方不得有喝倒彩激怒表演者,不得使用暗器伤害表演者,也不许丢投物事而引起伤害惹恼表演者……等许多的条款来约束着,和谈,双方武林高手悉数到场。两方大主事官能有这样的约束,说明都不愿意惹事在和谈当场,和谈结果毕竟被双方朝廷所关注,生乱生战是双方都要回避的,双方只推荐十场表演。对方报名而入的是:多尔衮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王爷,在沙场征战有年,战功赫赫,地位极高,他派出第一太保——流星太保李强出场,李强人称闪电手,他身材消瘦,最是适合灵活多变,提两大土篮子的白球来到演武场,袁崇焕袁大人见人家对和谈所做的准备都很多,连上场表演都有所预备,难免觉得先又失了一场,觉得多尔衮对手下武将的控制力很强,派谁出场?乃至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地?都是经过鉴别和挑选的,这些个武林高手的表演,又都是经过反复演练后定下的,李强搁下土篮子向两边抱拳致礼,接着亮个相,正是“金刚拳”第一式,表明自己的出身。随转身一个白球打出手,那白球被内力催促之后,电射般飞向城墙,行程五十多步撞到城墙之上,白球被撞得粉碎,于美玲是天天练石炮的人,见李强飞弹的手法娴熟,指力轻飘,手腕发力突然,发力极好,爆力十足,指力、腕劲都是天生的脆爽,释放出手的暗器加疾迅跑,比罗振坤的动作还轻盈,这绝不是人人可为,这是天生的,打暗器绝不是谁力气大谁打得远,打得准,这发暗器最讲究的是偷袭,动作要小,要精准,脱手的暗器才具杀伤力,李强发出的白球快如电射,直飞撞到五十步之外的锦州城墙上,张澜一向不上心暗器功夫,罗振坤、李拓的暗器手法好,他不追随,但张澜知道李强的手劲儿大,李强是左撇子,发出的力比罗振坤要大,抖腕间弹丸射出,从弹丸轨迹上便可看出是李强技高一筹,李强电射出手引来了惊呼一片,可见其能力,绝对是少有的好天份。李强确实是在暗器投掷方面有特殊之处,伸手入篮子,随意抓出白球,笃笃笃三连发,三个白球按设计的轨道飞出去,就像是事先串着暗线一般飞走,李强见发弹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一时兴起,回身抛,转身甩,中指、食指勾,助力撇,全手扬,一顿神操作,将暗器手法尽数施展,城墙上逐渐现出字来,于美玲用手指着城墙给张澜看,张澜见城墙上显出来“祝大清……”这是全体将士的一块心病,前线将士都承认大清国,可是,朝中不予承认,尤其是皇上只认定他们是叛逆造反,是李成梁制下的分裂叛逆者,根本不承认什么大清国的实际存在,处处不予北国的什么“后金”还是什么“大清”国的待遇,虽说是很重视,袁督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粮发粮,就是要剿灭造反的辽东匪徒,实际上大清早不是后金的辽东了,大清已经是统一女真各部,打下了高丽国及部分蒙古草原,还征服了大片大明江山,大清对大明的边贸也是两国间的边贸,这次和谈也是两国的规格,可前线将士不敢说出口,没有人肯说是两国交兵。 到后来,人们不再看李强的手法如何?都去看城墙上的字,当城墙上赫然写着“祝大清与大明城下和谈圆满成功!”之后,武将们很少懂书法的人,袁崇焕当然门清,李强这是在城墙上练书法,字体是有代表性的魏碑,李强的家境殷实,是典型的官二代,他是庶出,不是嫡传,姨娘生的孩子会学习,字写得又有章法,在家,在学堂他都受到排挤和打压,才被送五台山的,李强自幼长期受到打压,心灵出现了扭曲,一心想脱离家庭,自打下山后,在家更看不惯亲妈整天被亲娘欺负,一心想远离是非,想远走高飞,正遇胡凯招人,便走上了叛国造反之路。他在城墙之上写出“大清”正是全体将士心上的疼点,没有人敢冒杀头之罪去承认大清国,实际上是在进行两国间的和谈。大明军中之人见袁大人鼓掌也都跟着鼓掌,其实,袁大人是在为书法而鼓掌,袁大人一生最敬高人,好书法是他最看重,尤其是活着的人更受敬重,又赶上战时,对武林人士又多了一分渴望,需要大批的武林高手来支持,张澜就是他最依仗之人,他又喜欢张澜的一手好字,今又见李强这一手好字,难免又起爱才之心。 而双方武林之人在为李强的手法而鼓掌。 多尔衮派出来第二太保——神行太保黄金贵出场,这黄金贵出场,在场地上铺八张萱纸,然后抱拳环礼一周,又怕风儿刮动,又在每张萱纸上踩踏实,如同在纸张上钉了钉子,或者是有粘贴在地上之功效,然后膝盖内收,胯骨松沉,腰裆胯骨没丝毫之晃动,肩甲骨不动,沉肘扩背,周身所出之力皆自膝裆发出,肘底鹰嘴松沉,身随拳走,心意把劲,看得张澜等五台山俗家弟子们暗自佩服!转眼之间黄金贵打了一套八八六十四式八卦掌,耍得出神入化,滴水不漏,直到收势,袁崇焕袁大人也没看出来高明之处,黄金贵收势之后,躬身拾起地上之萱纸,那是用来誊写合谈纪要,这一下子惊醒了于美玲,大声叫嚷——“踏雪无痕!”这才引起了袁大人的关注,一个大老爷们在萱纸上完整地打了一套拳,反复踩踏蹂躏,力发千均之后萱纸竟然是毫无破损,也没有被土块、石籽硌露或者是硌坏,就好像是货栈卖货的将萱纸铺好后,点数出来交易张数,再收卷起来一般。这“踏雪无痕”可是份天大的能耐,最为难得的是竟然是在萱纸上没留有脚印,罗振坤轻功虽好,曾说过轻功最高境界便是行走如飞、踏雪无痕。沉着稳健的罗振坤当下也是拿不出来这样的神技,罗振坤是为了营造气氛,专门整死历月坤而设的局,所以躲在一旁不露面,他若在场,看到这个情景,他受到的启发会更大些,没准能快速大踏步地长功,现在想让他来观看实在是没办法的事,他罗振坤才是这场合谈的最核心。 张澜等武林高手都在内心暗自惊叹黄金贵之高明,这才是真正的一流的武术表演,没等黄金贵谢幕,双方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看到黄金贵这一巨匠的表演,喝彩之声一大片,连袁崇焕袁大人都情不自禁地起身鼓掌,此时的掌声也都是发自内心的,同届的胡凯都佩服他,下山没几年的功夫,他竟然是把功夫推升到极致,原想自己留到山上再多偏得些能耐,以弥补先天之不足,哪想到,下山这些个人又自悟了许多的武功真谛,在一起学功时,大家都没有特别之处,当时除了赵凯的功夫稍微突出之外,其他人的功夫好像都差不多,再没有谁表现特别突出,万没想到黄金贵整天显摆家里富有,今天,功夫竟然也这样出类拔萃,拳拳挂动着响耳的劲风,让人听声便知其力,掌掌挂劲风,劲风可息灯,腰肩稳若泰山,膝盖铁硬似盘石,没有丝毫的余动,这是多年苦练所产生的功夫,这其中蕴含着无敌霸气,这才是练武人最扎实的基本功!是力发千万斤的可靠保证,这种铁打的功夫上身,谁也抢不走,将一生跟随,相伴终生,只要不像张天一把功夫压在箱子底下,任其发霉长毛。 功夫在,其威自在,不需动手,仅凭一个眼神,便可轻易地吓退他人。黄金贵自来到大清后,胡凯发现他再不显摆了,在百两黄金面前人人平等,已没有贫富之分,都成了没家、没亲人、没家事的独闯天涯者,与过去的家事算是一刀两断,不再有牵连,有的就是不要命地去厮杀,有的就是冷血和无情。吃差不多都是满族人的吃法,不习惯也得习惯,住的地方寒冷无比,没有战事,大家都围在火盆烧土豆子吃,吃饱饭都是靠练功夫活动筋骨,他好显摆的个性也收敛很多,也许是他认识到臭显摆是不受待见的行为,逐渐认识到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不是来自于夸富露富,还是让自己的功夫更上一层楼才更具实际意义。他不像历月坤,历月坤越来越狂忘自大,自打通了任督二脉,更是目中无人,把瞧不起的人范围再次扩大,凡是不如他历月坤的都被瞧不起,尤其是他能耐大了之后,身后的人和身后的事都不在他的话下了。这次他也跟着来到大会场,只是苦禅没安排他下场。 欲知历月坤又要制造啥大案?请继续往下读。 第36章 多尔衮显神威,派出来的太保很出彩儿 多尔衮派出的第三太保——铁拳太保金鑫,金鑫上场抱拳环顾四周,就下场,不一会儿背拽上来两个打农民场用的石头磙子,让众人不知所以然,金鑫几脚把磙子的木头框子踹下去,然后将磙子担在另一个石头滚子上,说道:“以前,大家都是看到过掌力劈砖或者是劈河流石,今天,代表一个国家来演那个便有点压不住场子,那么,我就演一演掌劈石头磙子!”大家听他说要用掌劈这几百斤重的石头磙子,立刻被引起了重视,打场的石头磙子常常看到,每当秋收后,将谷物平铺在场院上,用这大石头磙子压,磙子一头稍微粗点,把收割下的粮食晒晾干,平均铺到场院之上,必须铺均匀了,不然要推堆,让磙子的小头先上,几圈压下来,压平了再收缰绳,让磙子的大头也上来,才能顺利压磙子,都压到还有粮食籽粒在杆棵上,那么,就得翻场再反复碾压,直到把粮食压脱出来为止,如谷子只剩下压软的谷杆,留着当马料,垛起来,用铡刀铡成寸断喂马,就这样打场的石头磙子被金鑫拿来当作道具,也真是敢想敢干,金鑫是个有恒心的人,在五台山练功时就认准了这力劈华山之掌力,只是那时的功力尚浅,没给他成名的机会,经过十几年的锤打,一双拳头粗大又厚重,铁掌比常人的手掌要厚上三倍,攥紧拳头比常人大上一圈,他人长得憨厚,加上这出奇的大拳头,就如同是铁锤,虽说苦禅给了他铁拳太保的名,大家还送他外号——铁锤,今天,他竟然是用铁拳来砸碎石头磙子,让人好期待的表演。胡凯曾用铁沙掌的功夫震断碗口粗的榆木桩子,引起了骚动,也不知金鑫如何掰断打场用的石头磙子,石头磙子,石磨,石头碾子是老石匠天天要做出来的成品,卖出去这些个东西换钱讨生活。金鑫是个为人诚实纯厚,性格醇朴之人,本来家中尚能生活下去,轮到他,一不会经商,二不会仕途,三没有手艺,天天锤炼一双铁拳,旧有的几亩田也将难以维持生活所需,他又无心种地,被胡凯的百两黄金所诱惑,才狠下心来投敌造反,最主要的是让自己所学从此找到了个用武之地。看着他金鑫头脑简单,实际上内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就是他想干大事,成大名,想当官或者是通过武考走向仕途,光宗耀祖。胡凯几句话把金鑫的想法与现实的出路结合,正合了金鑫的心意,其实,金鑫就不是当官的材料,很多人没成功,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材料适合干啥?开始就没为自己选好路。 金鑫练武功的路数也不是正宗的五台山功夫,五台山的功夫适合反应快的人来学,金鑫不单是说话慢,练功出拳的速度也稍微慢,虽说是皮糙肉厚,耐得住打击,靠忍受别人先打,之后的狠回击,出重手战胜对方,小巧的事他金鑫一点也没有,虚招假式他从未有过,每招每式都是重手杀招,没有虚假成分,跟胡凯正相反,金鑫在与人打斗起来,对弱招从不知道躲闪,若与金鑫对峙的人,会发现他金鑫都是后发制人。 金鑫把一个磙子撂倒当枕头,把另外一个横搁躺在上面,然后向掌上运劲,一下又一下地拍砸下去,张澜虽没跟他金鑫接触过,但也发现他脑子不够灵秀,每一次开砸都有地表对劲力的吸收,他这样下去,直到下面的土地被拍砸实了方能显现出他的力量,哪怕把石头磙子的木头框架垫在石头磙子下面也能减少土地对劲力的吸收。再者,金鑫开碑的位置也不是最合理的,尽向磙子的腰部发力打,若掌力向两个磙子之上打,下面有大石头磙子抗力作用,定是省力的,且上头又是稍微细的,下有横卧的石头磙子吃着硬,所发之掌力全部都作用在磙子上,早应有建树,金鑫之力都开在磙子空心的腰处,所发之力被下面的土地吸走了一半,依仗着金鑫臂力超人,铁掌神勇,竟也硬生生把大石头磙子震断,接着又对另外一个下手,用断了的半截当枕头,由于磙子与半截磙子变成了点点接触,反反复复搁不牢固,暂时放稳,一掌下去又得重新搁放,最后还是把两截的石头磙子当柱脚,将石头磙子横躺在上面,像个石桥一般,接触也变成了线与面的接触,那金鑫运足了劲力,借着一声大吼,只一下便把另外一个完整的大石头磙子劈为两截,整个表演的过程多数时间用在摆放大石头磙子上,真正用力开石头滚子的时间很短,你笨是笨了点,效果还是可以的,用铁掌成功地切开了磙子,让人看出了其铁拳的神威!在张澜眼里,虽说金鑫的麒麟臂神勇,终不难克制,让罗振坤出场便有办法轻易地收拾了他,罗振坤这样的人才是万分难得的沉稳杀手。 袁大人,于美玲等人也是受到了威慑,就连刘领坤看后也对金鑫有了些惧意,再遇到金鑫会尽量回避开,不想让金鑫当石头磙给练了,人再结实,那也不能跟石头磙子比,他一掌能把石头磙子震断了,试问有几个人能承受住他的铁掌? 多尔衮派出的第四太保——神腿太保侯明昊,侯明昊来之前是有事干的,他是在威远镖局头把镖师,真正的领衔镖师,胡凯对雷横说自己的职业是镖师,就是以侯明昊的身份来说的,其实那时候胡凯就已经投奔了苦禅,已经与朝廷对着干上了,他干的可是犯杀头的死罪,那时胡凯还不敢亮出造反的身份,因为试探雷横时听出来雷横痛恨行为不端之人,得知雷横不耻于投敌共同造反这种下三滥的勾当,还是以报孝朝廷为最光荣,为最高目标,胡凯见雷横如此说,便以相托去调教张澜为由头跟雷横分开。胡凯一是支开胡凯,防止被雷横发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怕遭雷横收拾了,另外他急着去约见白玉堂,更不想让白玉堂与雷横相见。胡凯借用侯明昊的身份,以自己赶镖为由去见白玉堂,雷横急着去见张澜,便再不知道胡凯的真目的。侯明昊是跟镖局东家不合,被胡凯的百两黄金所诱惑,表示先跟着混几天,往后自己创个镖局耍耍,侯明昊吃的是替别人担风险的饭,凭的是一身打人的功夫走天涯,因而功夫一天不敢搁下,功夫天天在精进中,在走暗镖时他性格上逐渐沉稳,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心里明明想杀你,就是来杀你的,让你感觉不到他的杀意,内心里对你恼怒到了极点,让你丝毫看不出来,你会感觉到他在谈笑风声,似是老朋相见,他常在背后下绊子,经常自己不动手,怂恿别人动手,他往往是笑里藏刀,前脸是笑着呢,转眼间就露出了狰狞的杀人面孔,往往还是在你被杀之后他才现形,他心狠重,他又是一个杀死了你,都不想让你知道是他动的手,让你死都不知咋死的。 他也预备了道具,上来几个帮手,帮助吊起来九个酒坛子,他不像金鑫先介绍将要用掌力劈断石头磙子,他不介绍酒坛子的用意?也不讲解将要怎么做?将坛子都吊起如人头一般高,然后向后退去三大步,再向前三连踢,三个酒坛子被踢碎,一股股酒香随风飘散,三斤的烧刀子随风飘来,使得在场之人都闻到了诱人的醇香,表演者的超精彩的技能引来了一片喝彩声。袁崇焕袁大人没看出来这里面的门道,扭头问于美玲,于美玲是什么人?她不仅是个女武痴,也是一个十足十的人精,大帅一扭头她便知道大帅想知道的是啥?立马低声解说道:“他这是极罕见的三连踢,一般练功人一次跃起只能踢中一个酒坛子,碰巧能踢碎就算是了不起的功夫了,算是有了大能耐之人,跃起身可以踢爆两个酒坛子的,就叫做二踢脚,也有叫二起脚,二踢脚是一前一后将酒坛子用脚踢爆,要求功夫练到家,是脚上功夫强劲,速度极快才可踢爆酒坛子,要知道酒坛子可都是吊着的,当第一个酒坛子被踢中,第二个便开始摆动,不单是左右摆,由于第一个坛子爆碎后,还产生了上下摆,表演者滞空时间要足够长才可以,不然没等第二只脚踢出,人已然落地。也有的情况是既便是你踢出第二脚,由于你功力不够,勉强踢到第二只酒坛子,只能是够到酒坛子,不会踢爆酒坛子,毕竟那不是吊着的鸡蛋,轻轻一踢就爆了,这是真实的装烈火一般的烧刀子。他这一次跃起,踢爆三个酒坛子,以前,我听都没听说过的事儿,他的一个跃起又一气呵成,才引起了在场武林高手的情不自禁地来为其鼓掌。他这脚就应该叫无影脚,意思是与之敌对后,你若用两手护住,那么,他的第三脚变成杀人招,直接踢爆你的头,功夫一般的对手能挡一脚,便防不住第二脚,第二脚必会中招,就算是没爆头,亦是立马让人丧失战斗力,昏死过去,看他使出的劲力,闪电般的快,一般常人受此一击,肯定是要爆头的,练武之人首先讲究的就是速度,快才是致胜的法宝,快才是力量的来源,投掷暗器杀人,凭的就是快,暗器打不出来速度,那是不行的,打不远也伤不了人,也就是失去了对人的杀伤之实,没有速度的拳也就没有脆劲儿,打出来显得笨笨的。他这一次跃起,竟然是三连踢,可想其速度有多快!让人眼睛都跟不上,看不清是怎么个情况?分不清哪个脚踢的?所以称这种分不清个数的脚为无影脚。但是,像他这样在半空中踢出三脚惊为神人的大能耐,我是首次得以相见,若不来亲见,将错过了这等精彩的演绎!我这样说吧——一个普通的汉子,踢到挂得这样高的坛子那就得给好评,我就是只能踢到。一个练武者,能踢碎一坛就能得好评,因为人在空中,坛子又是动态的,脚下暴发力不够,酒坛子不会被吓破胆。以前我听说过练功的最高境界能在一个跃起中,踢断两块砖,那还是两脚同时踢,练到这程度,必须是一流的轻功,有一跃上房的大能耐,加持一流铁砂掌神功,方能踢出断砖的效果。可他这是一只脚踢爆三坛,这可都是有釉面的好酒坛,可想他这本事有多大……再一想可也是,在这两国之间举办的武林大会,拿出来的都得是一流功夫,非一流功夫也不敢在这盛会上拿出来,就算是恬着脸拿出来,那也就是个丢人现眼的,若不想丢磕碜,必得有这种超一流的杀人技俩才够劲儿,才能引起武林高手来主动为其喝彩……”经于美玲这样一讲解,袁大人才算明白了众人的惊呼,暗想:怎么这些个大能人都被满人网络去了?难怪八旗兵强悍无比,竟然是有这么大的关窍在里头,什么样的明军能扛得住这些个武林高手摧毁性的打击?谁的脑袋能耐得住这样的打杀?那么大的石头磙子都能用手砸碎,何况是人,谁的脑袋能硬过石头磙子?袁大人原先就重视武林高手,对武术人才的利用觉得自己挺高明,收了张澜就觉得得到了金矿一般,哪里想到他努尔哈赤早就下手走上了此路,得到苦禅的全力帮助,想到这里,便急于大会之后找张澜等人开大会,商量着应对之策? 可是,事以致此,光知道着急已然是无用,既便是商讨对策,那也得等到和谈大会之后,但,大人也是有着紧迫感和醒悟感,觉得多尔衮年轻轻的,韬略可不年轻,胆量更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计谋、气质都与年龄不符,多尔衮是让袁崇焕心生敬畏之人,对大会的准备及对会场分派人手的把握都控制得合适,对武林高手把控得张驰有度,并不像自己,对武林高手的管理全都交给了张澜,在武林高手表演大会上,自己不像是会谈主人,成了交头接耳的看客,听任其进度,成了多尔衮把控大会的进度一般,他派谁?表演啥?都有所安排,而自己的人员反觉是大撒把。相比较,看出来多尔衮准备充分,派出谁?表演功夫实际招数?甚至于表演到什么程度?多尔衮事先都用汉话介绍出来,如“掌刀劈切石头磙子”袁大人一生自负惯了,在表面上仍然是无所谓的样子。片刻间侯明昊一个起身又是一组酒坛子被击碎,又是引起了更加激烈的掌声,袁大人仍然是不明白,于美玲低声介绍道:“没看出来他的动作幅度小,酒坛子爆碎脆吗,他这是爆头脚,也就是用的弹抖劲,凡是能使出弹抖劲者,那都是极省力的,但杀伤效果最佳,劲使突然的手法,靠的是脆巧点击,产生的杀伤效果最高妙,大多是在枪剑的端点上表现出来,我是刚刚明白,偶用腕力表示出来就算是不错不错的,万想不到他竟用脚尖表达,可是大出意外!”经于美玲这样一介绍,袁大人也觉这一组酒坛子被打碎的动作没那么暴力,但这里的讲究袁大人听得是似懂非懂的,不再瞎跟着给掌声了。侯明昊又是一个跃起,第二组酒坛子是低高低的位置吊着,这一组的酒坛子则是高低高的位置,袁大人心里猜想他还能像鸟儿飞一样,收拢翅膀时下降,踢完再上升?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大开眼界,令袁大人没想到的是没看到侯明昊人在半空中有起伏,可酒坛子照样全踢爆,又是掌声一大片,于美玲见袁大人没有鼓掌,低声告之:“这就是传说中的穿心脚,这次他的发力是内力震爆了酒坛子,旦凡是内力,给人的感觉就是二次发劲,伤人五内,他这是靠内力将对手的心脏震碎,而伤者其它地方并没有伤痕,人们相传这一脚叫穿心脚,他这是连环穿心脚,而侯明昊使出来的是在一个起落间高低高使出的,同是爆头可以,可人家这是爆头又穿心,回过来又爆头,这是在一个起身间,瞬间使出来,寸劲改内力,再改回到寸劲,那便是极为难得,不是专门训练,没有人能做到,只这一手怕张澜也是完不成的!他的尺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力发不同,发力转换已臻至妙处!”大家这次的掌声是给在高低高的摆位上。 袁大人不明,幸有于美玲在侧,于美玲是聪明女人,对场上武功表演随时低声译讲,虽说是自己做不到,临时翻讲还是很胜任,关键是于美玲察颜观色的能耐大,谁有不悦?谁有不解?她最会揣摩,因而,她能在张澜面前屡屡得手而又没惹得厌烦,这次幸亏有细心的她在大帅身边翻译,不然,还真没有人能及时懂得袁大人的心思,侯明昊表演完,随手一扯,靠内力将诸绳索悉数震断,碎坛片被打碎一地,这又是段段断麻绳子散落,更加凌乱一地,多尔衮打发人对表演场地进行了打扫,张澜看到多尔衮连个都预备下了,这些东西从北国搬过来,又是专门从北国带过来奴才,原来觉得是讲排场,现在看人家预备得很细,这可是锦州城墙根儿,大帅已算是万事具细者,自己也没想到带把扫帚,领派个打扫场地的老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后面的演说。 第37章 十三太保显神通,张澜等人真鼓掌 多尔衮连派出四人,都长了大脸,获得的掌声都是发自内心的,特别是侯明昊的神腿奇功获得掌声最强烈,多尔衮及己方众武林高手信心大增,十三太保眼里除了张澜之外,再无别人,甚至于姜海峰也没被搁在眼里,历月坤知道姜海峰练功得道,但他打小就只服气张澜,没服过姜海峰,自己得道之后就更不在话下,眼睛里除了苦禅、张澜之外,再无旁人,别看胡凯是他的引荐之人,心中并不服他,因而,他投敌后并没有提及姜海峰得道之事,姜海峰成了明军的秘密武器。而十三太保还都看不上眼历月坤这茬小字辈,都没把刚下山的小师弟们看好,历月坤的资历尚浅,缺少的是实战经验,当初下山时没觉得谁有啥了不起,可是,经过五、六年的自学,都揣摩出来武学真谛,像金鑫的令人吃惊切磙子的掌力,都自悟出来了吃饭的能耐,很多本钱都是下山后专项悟得,历月坤、张澜他们都是刚下山一年多,还没有把所学之精髓消化吃透,加之历月坤的人缘向来不好,又是跟上届及大上届的师兄相处,彼此很少有交流,其实,真正对阵起来,张澜这届与胡凯的上届比,两方已没有什么差距,双方只有在大会的认识和准备上有差距。 因为袁崇焕袁大人是为了张澜狙杀历月坤的构想,而应了多尔衮的和谈要求,着力点没在大会的武术表演之上,反观多尔衮完全是为了恐吓袁崇焕,想给书生一下下马威,因而摆出了大阵仗,连打扫场地卫生之人都是武林高手佯扮,所到之人均身怀绝技,个个都是万马千军中轻易取上将首级的艺高胆大者,可说是有备而来,表演中使出来的全是压箱底的看家本领,出行前多尔衮预备下了几套方案,所有的行动全部听多尔衮王爷的一声令,甚至于做好了万全之策,完全有能力在大会上擒拿下袁崇焕这个大书生。 而张澜他们也是明知道多尔衮一向不怀好意,早有了防备,防御重点就是袁大人,稍微有了风吹草动,便力保袁大人的万全,有了袁大人才能争取到粮秣,武器装备,协调上到朝廷,下至地方州县,光靠朝廷的粮秣是不足以保证军中之需,有一个这样的事,袁家军所用的粮草,朝廷迟迟送不到,使得军中挨饿,因而,管粮草的官员多次延误受处,佟养正等一大批京官都没法保证能把粮草及时运到,最后皇上把钱直接拨给袁崇焕,表面上看袁崇焕全胜,他要粮有粮,要钱来钱,自己掌握了一切大权,而朝廷不管他的粮草,省事儿又省下了大量的钱财……实际上,是他视朝廷于无务,跟朝廷彻底断绝,满朝的文武竟无一人站在他的那一边,是他把自己孤立于大明朝的朝堂之外,这里面并不仅仅是京官们捞不着好处,完全是袁崇焕在跟全朝堂上所有的官员在作对,等于是拿朝堂上所有官员的政务在向皇上状告,惹下了这样的大祸还不知道,反拿出来当成绩夸海口。 有了袁大人才能统一思想面对强悍无敌的八旗兵,八旗的无敌铁骑从未吃过败仗,自成军以来,只败走在宁远和锦州城下。别看袁崇焕是一介书生,那可是大明江山的守护神,是大清军八旗兵唯一惧怕之人,多尔衮最后一招就是劫持了袁蛮子,把明军的指挥系统摧毁,把明军的中流砥柱掠走,双方武林高手的聚焦点便是袁崇焕。 张澜一向重视对手的武功招式,特别是今天,所展示的神奇功夫,从心底里产生敬佩,所给出的掌声也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大明军的武林高手们,是看张澜的,张澜行为影响到了众人,张澜给出的掌声激烈,大家也跟着激烈,这样又激发了清军中的十三太保表现情绪,观众好,表演起来便更加卖力气,情绪更加高涨。 多尔衮是个好大喜功者,又派出来一人,他就是第五太保——神棍太保徐增,徐增是个刚直男,心里也有干大事的念头,可他为人正直,没有巴结的通天之路,几砄敲门砖都没砸打出动静,逐渐对在大明王朝失去了希望,正遇到了胡凯上门,几句干大事的志向说动了他,跟着胡凯出来轰轰烈烈闯天下,徐增在五台山时便看中大棍,专门到深山老林里找来最称手的兵器——伏魔棍,比自己高出三寸,粗细合手,把五台山的五郎八卦棍发扬光大,连苦禅见到他使出来的棍法都大加赞许,给出了神棍太保称号,神棍太保那可不是胡乱给予的,大棍伤人不是抡起来砸打,而是突然的后手挑,往往是后手突然挑才是要人性命的杀招,看是一根棍,耍起来便是一个面,是防护很严实的兵器,对阵中棍往往是最佳防护兵器,使惯了棍枪的双手防护兵器,换成刀剑来防守,还是会不自觉地用双手去架,更不敢再使用流星锤或者鞭之类的软兵器,极容易出错,吃大亏或者是丢掉性命,这样的教训师傅常讲,面对大枪大棍这一类的大兵器往往又是不便随身携带,可是,大兵器防止狼虫虎豹最好用,天下武功花样多,没有一个是靠流星锤降服老虎的,连侯明昊走镖都要提着称手的大枪,就算是到镇市之上,把大枪大棍插在镖车上,凡是到背人的危险处,镖师们都是提棍端枪在手,防止突发事件。徐增提棍上场,在场地耍了一套五台山的功夫——五郎八卦棍,说是五台山的棍法,实则是从杨家枪幻化出来的棍法,招式里面有大量的刺挑动作,特别是棍法中仍保留杨家回马枪的绝招,所以说五郎八卦棍保留着枪法的狠招,后手的挑刺最是要人性命的技艺,徐增虽说是用棍,可他人长得高大,棍比别人的也长出来一尺,赶上别人用的大枪长了,由于徐增长期耍枪,内力雄浑,及到七十二路大棍使尽,回身一棍,乃是杨家枪的绝命一枪——回马枪的变化,力道如千斤压顶,劲如利剑穿甲,运劲在身,用意在心,先以心试身,后乃身藏心,所谓意度,气度,力度,聚气成力,再以气推力,后气发力。积聚了全部真力,气贯于棍端,身随棍起,嘟的一声,鸡蛋粗细的大棍直接贯穿于碗口粗的大杨树,正是杨家枪里致命一击的“回马枪”的核心,这一棍着实厉害,让观者错愕当场,大树只稍微抖动,徐增松开手,大棍尾左右摆尾,多尔衮带头猛劲鼓掌,掌声响起来,那徐增似是没有尽性,上前单手握棍,只一抖,劲力传至棍端,让前端产生了神龙摆尾的势头,一股劲力先是将棍端震出了些许的松动,大棍前送后拽皆通畅,接着又左右崩力,硬生生将大杨树掀裂,徐增见掌声喝彩声响起,更增了表现欲望,他是个刚直男,没有将棍抽出,而是掌力再加吐劲,一股强劲达棍端,硬生生将大杨树崩断,正值是杨树花后不久,千千万的种子落地重生季,没有人在意大树的死与活,两方人目光都聚焦到摧残一切的大棍前端,这些袁崇焕袁大人反到是不再用多加解说,对徐增大棍的神奇全部看明白了,虽说是最后有点画蛇添足,让完美的表演走向了牵强。 第六太保是铁桥太保赵凯,他是胡凯那一届的核心,受到了苦禅的看中,给升级,提升了武学实力,苦禅帮助其输通了任督二脉,只是执行任务至今未归队,下落一时不明,尽管说历月坤叛逃,他是不知情的,所以,苦禅他们并不知道赵凯和赵吉民的下落,他们不会相信赵凯的脑瓜卵子轻易被揪下来。所以,多尔衮派出来第六个人,即第七太保——飞膝太保刘德凯。刘德凯出生在官宦之家,刘德凯家父是朝中很有影响的大员,最善长观察人,对人的性格和喜好很有独到的见解,他发现刘德凯自小就“愚馕”,家里的众兄妹间,他总是受欺负者,在成绩面前他不知道争,在好吃的面前也不知道抢,就算是亲戚家的小孩来家,坐饭桌吃饭,碰到他,他也不出声,挪挪地儿继续吃,这孩子在省事上让他爹爹不接受,他爹爹觉得孩子瘫软不像自己,缺少争上游的霸气,更没有称霸的豪横劲儿,于是找到了五台山熟人,把刘德凯送上五台山,想让刘德凯平添些江湖豪情。万想不到他生存能力爆棚,绝不是赵凯那样木秀于林,风必吹之。而刘德凯为人随和,跟任何人都没冲突,在五台山五年多,没跟任何人红过脸,遇到针对时,他先憨憨地一笑,万一有人还不依不饶,那他抿抿嘴,不再发表意见,吃了大亏也再不说话,任由他人发泄,像赵凯这样的人安排他不算是个啥事,连一向胆小怕事的胡凯对刘德凯也常有指派,同门师兄弟谁都能求得动他,他一洗僧袍时,也不知道都是谁的,自己的只一件,大家合在一起二、三十件他仍然是耐心地洗,他的随和省事,只要是没伤及性命他都听喝。 从五台山回到京城,正赶上家里突遭大变故,全家人都绑到法场,按说他一直没在家,刚进家门不久,家父的事与他没有关系,可他是长成的男人,砍头名额中就有他,在押往刑场时,见不可能再有缓和的情况下,在囚车里挣脱锁链,踹断囚车逃脱出来,又去救爹爹,无奈兵丁太多,两边的排军又早有防备,虽说是他快速将爹爹囚车踹断,也无力扯断脚镣,他毕竟是孤身一人,没有外力支援,放弃施救,只能自己逃跑。 逃出来后,他一时无处可去,才主动去找胡凯,被胡凯先安顿下来,隐藏在北国军营里,几次与明军交锋中,冲在最前的没有他,所以,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几次作战中连皮儿都没伤到,被派出去造谣,被于美玲发现,他也是不动声色,直到刘领坤到,他趁于美玲不在之际,明晃晃地在刘领坤面前逃跑,两个人拆招时刘领坤几次放出胜负手,刘德凯都以脱身为要,采取不应的态度,结果被刘德凯成功逃脱,罗振坤在大道上打杀玉面虎时,他假装拾柴人,只差二、三十步远,再次躲过了杀身之祸,他把打杀玉面虎的全程看得彻底,虽说是张澜在场,可张澜自始至终没动手,起决定性作用的还真不是张澜。 这次让他出场表演,说真话,他见众人下山后都有了自己的专攻方向,武学都有了惊人的大进步,一直暗忆这些人在练功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怎地一晃之间,功夫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难不成他们都遇到过高人?尤其是神腿太保侯明昊,在五台山时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咋就练成了这样厉害的功夫?竟然是练成了三连踢绝技,这若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指不定打出来百连踢。多尔衮派到刘德凯出场,他上场没有破坏性的杀招,既便是使出来“金刚拳”,也缺乏致命一击的凶招狠手,苦禅见此,别看苦禅是得道成仙的高僧,一眼看穿他武功防守的厉害,送他个铁桥太保称谓,刘德凯上场,先向两方抱拳,谦让地说道:“献丑了!”随后,打出来最火爆的陈式“太极拳”,由于他不是嫡系真传,他习得的就是把杀人招术去了势的“太极拳”,专用来健身耍着玩的架式,经他刘德凯敦厚的性格再使将出来,他再有意放慢了节奏,夸大了招数的行程,真正地成了表演,一套“太极拳”耍下来也算是大获成功,虽说是这拳没有破坏性,两方人都很欣赏。于美玲虽说是女人,可也不接受这没有摧毁力的娘娘拳,象征性地跟着鼓掌,她把刘德凯认定为逃跑将军,一边鼓掌一边目送逃跑将军下台。 刘德凯的功夫不是那么响脆的功夫,属于黏糊功夫,在刘德凯内心里就没有想把谁弄死的念头,可一般人若想弄死他也是千难万难,他的保命能耐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你可以欺负他,骂他,让他多干活儿,甚至于可以打他的脸,但你想要他的命便不那么容易,他身上揣着各种自救的解药和解药的配方,他就像个行走的老江湖,一般人休想轻易伤到他,他已多次的死里逃生。 欲知后事如何?请往后看! 第38章 十三太保血腥的表演,刺痛了大帅 多尔衮又派出来第八太保——鞭拳太保胡德夫,胡德夫是胡凯的亲老叔,他跟胡凯同岁,可老叔一直是胡凯的保护神,他在老家时便主动担负着这一神圣使命,来到五台山仍然是,虽说后来赵凯成为核心,刘德凯,胡凯靠着名字中犯了一个凯字而受到了赵凯的关照,那老叔仍然是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一般,别人莫想相欺胡凯,尽管如此相庇护,还有赵凯作依靠,他胡凯仍然是走不到核心里,胡凯对自己的能耐也很自知,学艺期满他知道自己的能耐不大,想留在山上历练历练,尽一步打实功力,他又没敢剃度,真穿袈裟,才想到了担当张澜他们的大师哥,在孩子面前他可是当上了大王,比当年的赵凯还能耍,惹怒了众人,反被张澜趁黑夜进行了彻底惩戒,从师傅的神坛上被拉了下来,专职当起了传授武功的责任人,立马丢掉了核心位。可是他一直没死心,他心里服气赵凯,后又服气张澜,承认他们比自己强,也知道自己不行这个事实,自己又跳不出追名逐利的怪圈子,认为是自己的功夫不行,幻想着若自己武功好,能耐大,便会引来大家广泛的关注,亦可能成为万众瞩目的核心大英雄,不肯像张天一,开始就搁下了英雄梦。另一方面,那就是自己仍想创造奇迹,一直不甘心寂寞,等盼和找寻出人头地的大机会,获得别人的大帮助,借助大力量改变命运,正遇上了苦禅,苦禅何等的大能耐,胡凯一撅尾巴能拉出几个粪蛋苦禅都知道。胡凯一直羡慕张澜有个了不起的恩师,多少次暗自揣摩张澜从苦禅那里获得过秘密武器,最起码苦禅传授了张澜什么厉害的秘诀。胡凯更懂得苦禅在佛界和武林中的高威望,在交谈中胡凯愿意追随,苦禅见胡凯被提升功夫的诱饵钓住,愿意永远永远地追随,见他身前马后地努力跑事,为努尔哈赤动员来了大批的五台山俗家弟子,凭功劳奖励了他内功心法,再帮助打通任督二脉,胡凯已是得道之高人,可还是难堪大任,遇到张澜便觉得还是一直在偷吃张澜的狗肉,总是躲躲闪闪,胡凯不知道的是——自己功夫再强也是在灯影下躲藏的人,不会走到灯前,他是个见不得光的人,永远都是裹在队伍的,从来也不会走在队伍前,成为带头人,他做的事永远拿不上台面,站不得排头。他见亲老叔胡德夫上场,老叔虽说不如赵凯厉害,可没有人敢在胡德夫面前摔脸子,连赵凯也要礼让老叔,胡德夫也是独出心裁者,出场音乐响起,为了产生轰动效应,他站在骏马背上,双臂平端,双手如铁钩子一般,各叼拿着三百斤的三角三棱石锥,跟“耍戏法”的一样,来到了演武场。胡凯初见此,一眼便知凭这大指力,定是鹰爪门的绝顶高手,也不知一向宁折不弯的老叔哪年给鹰爪门下过跪,啥时候拜了师鹰爪门?鹰爪门门派众多,门徒的功夫又良莠不齐,鹰爪门的鹰爪厉害是常听说,掌门人靠指力能叼拿这家伙的反到是没听过,只听岳清友说鹰爪一招致命锁喉,一击致命,那次我们俩与张澜相遇,二对一,还有自己从旁大力相助,并没有能索命张澜,也没看到一力、二力、三力,看老叔的这指力,一下便取人性命,片刻便能把张澜捏咕死,何用二力三力?自己虽说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若想凭指力叼拿住这三角三楞石锥,那也是做不到的。胡德夫来到场地,左手三楞角锥向天上一飞,三角三楞石锥的尖部扎入到地面之上,接着右手三楞角锥当锤头,一下一下往地里面砸,让大家看明白鹰爪功是怎么练成的,待三楞角锥到了一定的深度,胡德夫把蒙古马坐骑栓到上面,在大家面前左手倒右手,右手叼起左手接,三百多斤的三楞三角石锥被胡德夫耍得如抖空竹一般,胡凯曾听岳清友讲过,鹰爪门人自幼要练指力,有了指力才承认你入门,很多人都因指力不够而成弃子,鹰爪门弃子之后不允许你自称鹰爪门人,不许你打鹰爪门的旗号,否则,将会受到无情地处罚,当年岳飞创建鹰爪门时,为了激励门人上进而定的门规,经过历届掌门人的变更,门规也在变化,最严厉的门规成了对弃子的惩戒。 胡德夫两手动作越来越快,快到让人怀疑,就好像是三百多斤的三楞石锥在半空中是静止不动的悬着,胡德夫的两只鹰爪轮换着作叼拿状,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难,石锥不动,可汗水不停地顺指尖向下淌,汗水到石锥上肯定是使指力打滑,胡德夫仅凭三个指头叼拿这被汗水浸湿了的三百多斤三楞石锥,这就是功夫,否则,别说是三百多斤,就算是三斤多的石锥仅凭三个手指谁又叼得住? 胡凯就觉得老叔的鹰爪功高于鹰爪门的掌门人——岳清友,突然间产生了一个念头——让岳清友与老叔切磋切磋,看看他俩个谁的指力更大?老叔在这里显露出这一手,兴许就有这层意思,既然老叔有这意思,我为何不制造个机会成全一下老叔的这个愿望?胡凯还不知道岳清友出了状况。这次多尔衮派阵也是奇怪,对这些打通任督二脉者一概忍而不发,派出的都是五台山超一流的高手,还是从十三太保里指派,是什么用意?兴许就是为了留下个迷,手里的牌不都打出来,顾意让袁崇焕摸不清底细;也许是借议和之名,实施抓捕行动另有安排计划?每个人的分工不同,角色作用各不相同?反正多尔衮行事很神秘,与人无关紧要的事,别人也无权过问,多尔衮对人的统驭力很强大,军纪严明,只需要你完成份内任务,其它的只要你随大军即可,绝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行动,在多尔衮面前没有哥们义气,有的只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这点与汉人绝然不同,汉军着名将领大都是爱兵如子,尤其是跟手下得力的干将都有兄弟情怀,兄弟一心,其力断筋,古有岳飞,今有袁崇焕都如此,而多尔衮也是连战连胜,他们的将帅是奴仆关系,也是连打胜仗,满人兄弟关系只在王爷间才讲,在同级别的人讲,上下级是没有兄弟情可讲的,上下级只讲服从,多尔衮的指派原由胡凯当然是不需要知道的。 当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在练习神秘的鹰爪功,都给予了肯定,那胡德夫左爪猛地向上叼提,将石锥提升到与眼持平,不再用右爪接,让石锥自行下坠,只听“呯”的一声,石锥落地,竟将祖大寿的练武场实实地砸出一坑,再次向在场人证明石锥的重量。人们开始没有掌声,这不是说在场之人瞧不起这鹰爪功夫,而是接连受到这种超级感观刺激,一时觉得不知如何是好,显得有了些麻木,其实,胡德夫的功夫足以说明其了不起,观者竟然是没有热烈的表示,让一向强直的胡德夫很是不爽,回身一声啸叫,虽说不是鹰叫,也不像鹰叫,声啸中有着几分的不满足,似有不平之意在啸叫声中释放出来,啸声没结束,他挥起右手鹰爪,直取坐骑宝马咽喉,那马儿吃痛,猛然仰起头,前腿用劲向上,欲摆脱来自于脖颈的疼痛,哪想到胡德夫鹰爪十分地厉害,就如同铁钩子一般,借马儿挣脱之力,铁钩般的鹰爪直接钩进马脖子里,马儿的鲜血从胡德夫手指处顺腕子淌出来,从胳膊往下流,那马儿吃疼再不敢扬脖和抬前腿,可是后腿不停地尥蹶子,胡德夫太过狠猛,一个进身,来到马儿身下,用肩头抵住马脖子不让马儿乱动,胡德夫的鹰爪在马儿身下几次猛扯拽,马儿虽被固定住不再减力,马儿吃疼得仍然是拼命挣扎,两前腿还是碰到了胡德夫的身上,胡德夫实在是过于刚猛,身体一弓,用背口袋的方法,硬生生将骏马背摔出去,马儿倒摔在场地上,借这一摔之力,鹰爪进一步抓拿,使得胡德夫身体在倒马前,马儿前腿后腿不停乱蹬乱刨,差点蹬到胡德夫腿上,胡德夫鹰爪突然抠死手,猛扯拽几下,硬是将骏马的气管和血管扯断,马血喷出一大步远,一匹骏马竟然是死在胡德夫的鹰爪之下,场面太过血腥,更加没有人鼓掌,袁崇焕虽说是名将,可真正的鲜血这样个流法还是首次看到,没有掌声给他,于美玲又是临近生产的日子,也是第一次见这血光,心里也是不舒服,她在张澜面前理亏在先,此时心里不舒服,嘴上也不敢声张,其他人看到的是胡德夫厉害鹰爪功,竟然是直接抓杀骏马,这可不比叼抓三角三楞的大石锥,这是真正血腥的杀人伎俩,如果说叼抓石锥是表演练功,这杀战马便是鹰爪功血腥的实战演习,完全可以用血肉横飞来形容。 胡凯忙上前帮助老叔擦血,上来一些杂役兵卒把死马和石锥抬下去,重新打扫场地。 第九太保是神狐太保胡凯,也是苦禅看胡凯胆小,而没点破他是个胆小鬼,借狐狸的胆小怕事给了胡凯的一个别称。再说,胡凯已是更上一层楼的人,苦禅没有准备让打通任督二脉者上场表演,主要是想留点神秘感,又想靠这些奇兵另谋他用。嗯,多尔衮派出的是第十太保——铁脚太保苗月宰,师兄弟在五台山时送他苗月宰一个外号——铁脚大仙,在五台山下山前在一起喝酒时,他一人竟然是连喝八大碗,从那时起也有人叫他金刚八大碗,自此,喝酒再无对手,可以一直喝,从早喝到晚,也可上顿连下顿,又能拿坛子一口灌速战速决地喝,他喝到妙处往往还到屋外撂场子,他功夫庞杂,枪棍皆可耍,实在没有器械,借助酒力便可来套醉拳走走,撂过场子后,进屋坐下来跟先前没喝过一般,仍然是大喝特喝,吓得别人不敢再劝他酒,更没有人敢与他拼酒,自此,他是有人时便是大喝,没人没菜时自己抓把花生闷着喝,天天喝,甚至于顿顿喝,对不喝酒的男人他总是话里话外地瞧不起,自打被胡凯招到大金国后,天天有人陪喝,没事的时间多,军营从不断酒,有战事时随军出征,饭时也要喝几口,战后更是庆功酒,同时被招来的都在升迁,唯他整天以酒为乐,生活中就是酒,喝上酒之后,便啥也不顾,不喝多不算好,别人都倒下,他一个人三九天光着身子到院子雪地里打醉拳,两个膀子粘着白雪仍然是不管不顾,将酒劲挥发掉进屋还能继续喝,就这无人敌的能耐被传说得神乎其神,追随的八旗子弟一帮一帮的,为了讨好于他,弄来好酒偷偷地搁在他的门外,许多旗人孩子都来学他的豪情。 苗月宰踏步上前,在不经意间回望走过留下来一行深深的脚印,要知道胡德夫骑马上,又加有六、七百斤重的石锥从场地走过,场地之上也不曾留下一个蹄印子,这可是祖大寿的操练场,这次为了举办和谈,又重新铺了河流石,再在上面摊了层黄土,用战马反复踩踏,黄土上又扬了层砂,可说是坚硬无比,他苗月宰竟然在这上面留下了脚印子,可见他苗大侠“千斤坠”的功夫有多么厉害,这铁脚大仙可不是喝出来的,更不是手下人吹嘘出来的,那大仙也不是叫着玩的,关键是铁脚,铁脚真的是脚上功夫厉害,脚上功夫让人佩服。他的这门功夫是藏起来的,它不像铁沙掌神功,让人看到手就全然明白,铁脚神功的脚是穿着鞋子的,他功夫若不外露,别人凭外表不会看出来他是练家子。 按事先定妥的,大明军在城墙上用竹杆挑出来甜瓜,苗月宰抬头看了看大明军在城上的女儿墙挑出香瓜,挥挥手示意一下,守城的明军可都是祖大寿祖总兵训练出来的干将,一方面是训练有素,另一方面又对八旗兵有恨的,深恨这些虎狼之师,明军新胜之际,兵卒的惧怕之意转化成了戏谑,守城兵在上望见了苗月宰的挥手,在城上抖了抖竹杆,这些人都觉得苗月宰够不到这吊在城墙外的香瓜,听说是什么九步摘瓜,也不希望他成功摘到,希望他越丢磕碜越好,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向下望去,城下的人显得很渺小,在绳子上系的是没有熟的生瓜蛋子,这还不算完,有个渔人出身的人,把绳子织成了网,目的就是让他就算是够到也摘不下。而城下的人都被苗月宰的大仙脚所震撼住,很多人,尤其是大明军人都觉得这在城墙加高的情况下是万难办得到,只见苗大仙径直走向城墙,越走越快,待剩下不远处跑起来,飞快地到城墙下,人借惯性,大仙脚蹬住了城墙,整个人直向上升,再加上他不断地倒换着大仙脚,人反成了顺着城墙飞升,城上之人见苗月宰竟然是飞抢上来,反有了些恐惧,他虽不是攻城,但守城之人也被吓到了,加之有戏谑之意,想让他苗月宰失败,竟将长长的竹杆子向前推送,也就等于把目标瓜移动出去,向外移出一大步,让苗月宰失去摘的机会,哪里猜想到苗月宰实在是强悍,他在上升的途中发现了这个事,在第九步时腿上用力蹬,使得身体稍微向后,头后仰时盯紧瓜,守城的兵也是万里挑一者,借前推送之际又将竹杆子上挑,大有挑逗之用意,这一前送又上挑,便加大了他摘瓜的难度,就是想让苗月宰当场出大丑,哪里想到苗月宰早有心里准备,上纵之势早有余量,出手神速去抓拿,比推送竹杆及上挑的动作还快,抓到了网兜,明军也没想让他在瓜秧上摘,网兜结实地绑定在竹杆子上,苗月宰网兜在手,几次用力摘,哪里摘得动,他上升之势耗尽,整个人成了下降态势,瓜还在竹杆子上摘不下来,只好不放手,竹杆子受不住这样的重量,弯折在城墙边楞上,明军再难址拽得住手里的竹杆,被拽脱手,苗月宰人向城墙摔去,好个铁脚大仙,脚上用力点墙,人轻松地落回到地面上,整个过程瞬间完成,再容不得城上的明军使坏,眼睁睁看着精彩地表演完成他的“九步摘瓜”,不单是将瓜摘下来,连同网兜、吊系瓜的绳索、挑吊的竹杆全部夺到手,还差点把守城的那个人也扯拽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往后看! 第39章 多尔衮十派强将,引大帅深思 这次只有大清方的人鼓掌,大明方再无人以掌声响应,场面不再那么和谐和热烈了,苦禅手下的第十一太保——响喉太保赵吉民,赵吉民除了嗓音洪亮之外,还有自己的铁山靠绝学,怪只怪他遇到了罗振坤,不声不响地被罗振坤给收拾了,因而多尔衮派出第十二太保——耐力太保吴景财,这吴景财赤膊上阵,空手提着个大号的铜盆,再没什么特别之处,大赤赤地走上场,差几步便可到场中央,吴景财将手中的大铜盆向高空一甩抛,铜盆在高空中飞旋,那铜盆旋转着,“哐当”一声,扣落于场地正中心,铜盆响声没停,众人没来得及猜想,他踏步上前,手掀开个小缝,露出来了物事,吴景财伸手抓握住,竟然是从盆里拽出条毒长虫,随之右手也从盆里扯出来稍微大一点的白眉蝮蛇,吴景财见蛇向上卷,便自然地轮转起来,看似无意转向了刚被徐增蹂躏坏了的那棵大树底下,虽说是已经不能再叫大树了,可是要想摔死条毒蛇还是不成问题,人们就不用猜,知道吴景财是想把白眉蝮蛇摔死在破树上。只听得“呯、呯”两声响,吴景财手中一大一小的两条白眉蝮蛇竟然是突然变成了两口腰刀,吴景财用力不大,两刀砍入不深,分明是两条伤人的大长虫,怎地突然之间竟变成了杀人的大刀?搞得大家目瞪口呆,连多尔衮都被蒙在鼓里,他派吴景财是表演青龙偃月刀的,没见他提刀,反是提个大铜盆,还在盆里捞出来两条毒蛇,多尔衮事先都不知晓,在排练时也没看见过他如此,只见吴景财双刀不一般大小,两刀也不一般重,仍然是舞出了劲风,依仗的是五台山练出来的功力,把“武松刀”耍得水泊不入,又两手一对,两刀柄互对一碰,发出了“咚”地一声响,两把刀竟然是变成了一条大棍,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增的那条大棍,轮得“嗖…嗖”响声不断,练武之人都是凭兵器发出来的声音来判断,通过声音知道对手的能耐大小,不用碰力便可知对方的速度几何?按兵器发出来的声响便感知有多大的能耐?特别是棍鞭之类遇风发声的兵器,能耐大的速度就快,发出来的声响也就大,凭声响对他人有震慑性的作用,吴景财这样的高手哪能不懂这些,大棍的响声其威自不用赘说,他也是尽量将能耐显露,“五郞大棍”被他耍得风起,什么摧毁人意志的弹抖劲,以及让人见到生愄的寸劲都表现出来,猛然间真的来了个杨家回马枪,大枪又扎入到那棵大杨树上,又是那棵倒霉的杨树。手里使的分明就是大棍,何时又变成了长枪?扎到大树上竟多出来一个明晃晃的枪头,吴景财的这个表演也太魔幻了,没等别人回过神儿来,吴景财大吼一声,只是手一抖,大枪立变成了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重量也立时增上来了,吴景财的速度也降下来许多,刀环在不断地发出慑魂的声响,每一挥刀总有千斤之力,袁崇焕袁大人不知其中的窍要,于美玲知道这里的力度,她虽说挺着笨身子,可这里吴景财外露的功力她最是缺少,她的动作都很不标准,但很漂亮好看,在力度上差欠得太远,吴景财的功力深厚她自知是无法可比,刚要起身鼓掌喝彩,忽见吴景财两手空空,把个青龙偃月刀复又变成了两条蝮蛇,蝮蛇像是听话一般爬向铜盆,吴景财稍微将铜盆抬扦出个位置,两蛇爬进去,吴景财轻击盆底,提空盆,再没有蝮蛇踪影,他表演虚幻,上场用时最长,可大家最是不知所以然,包括多尔衮仍沉浸在吴景财的表演当中,回不来神儿,大家也都没有人能知道他吴景财还有什么奇幻的招法要往出拿,哪里想到吴景财就此收场,向双方主持方向抱拳告退。两方都给了热烈的掌声,一是肯定吴景财精湛的武功底蕴,上场来一直在演释着几种兵器,哪一般武艺都达很高的造诣,就说棍法,与徐增相较没有分毫的差距,每项功夫拿出来都是最上乘的,关键是下场时没有因为表演时间长而气喘吁吁,竟如没有发生过卖力的表演,好像是只从场地走过,平静得与自己无关一般,掌声响起来他也不去理会,这掌声好似不是为他响起来,他把衣裳向铜盆一盖,待挈领之时,那个大铜盆竟然也不见了,更引来了二次跟随掌声,二是他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化,让张澜都觉得神奇,竟也不明白原因所在? 吴景财剩下的是轻手利脚,只将衣裳搭背在肩头上,迎着激烈的掌声轻松踏步而归。多尔衮派出第十三太保——神力太保张明,张明是个相对孤独的人,不是他主办的酒席他很少参与,他不似铁脚大仙苗月宰那般一大帮子人天天喝,他若是不乐意起来,连赵凯也不敢上前相劝说,张明一直是赵凯拉拢的对象,张明细腰宽肩,力量大,别看吴景财耐力好,说起力量没有人敢跟张明叫板,在五台山上,一次种地时,刚开春,背着谷籽过小水沟,众师兄弟都试了试,没有人敢背着跳过,只有他背着半麻袋的谷籽跳跃而过,鞋脚不湿,虽说都是习武之人,大家终是佩服他的能耐大,那一届他张明不是最小的,可在十三太保里他最小,从来没有人因此而欺负他,就算是上地干活他很少像张澜他们因为小受欺负,被长期体罚过,他很任性,一般性的小活动他不参与,他最是敬重本事大的人,听说苦禅法师在金国主事他才动了心思,不然,天天在家勤奋,在家教孩子练功夫。 张明上场,向南北主事方抱拳致礼,随后跟上来两个抬着大粗麻绳的人,将成盘的大绳抬搁到场地中央,转身退去,张明也不讲解,不亮相,抓到大绳的一端,奋力一扔,那大粗绳被抛得高高,那大粗麻绳诡异的就像是挂在天上一般,大家就近仰望,那神秘的大绳子就像是插入到云彩之上,被云彩牢牢地吸住,张明在下轻轻摇一摇,就好像上有白云牵拉,下有大地拽扯,将麻绳绷紧,使得原本柔软的大麻绳竟然像钢铁一样的坚硬,张明双手抓紧大绳,让身体与地持平,两腿并拢,以手为足向上迈走,这下可是把大家惊吊在场,看得大家不知所以然,连张澜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全场的人,尤其是大明方的所有人错愕在当场,全场是鸦雀无声,都呆呆地张嘴仰望,眼睛紧盯着眨都不眨,眼看着张明走进云端,只见绳子软软地落在地面,“噗啦”一声,长长的大粗麻绳堆摔落到场地上,只不见了张明,金营里随跑上来四个杂役收走了堆在场地的大粗麻绳。按事先的约定大清的武术表演算是完成。 大清国按约定十个人的表演完了,并没有派出历月坤,这让罗振坤很是失望,就是专门为死历月坤设置的和谈大戏,主角竟然是没上场,罗振坤事先的诸般预备等于是白准备了,而这场摆设的和谈其意义也就不大了。 在这十个人的武艺演释中,让于美玲最喜欢看的表演当是李强的暗器手法,那李强的出场平淡无奇,可是,功行半路便真真的吸引了于美玲,于美玲没有看好李强中规中矩的书法,而是紧盯望着他的腕力和指法,一直在揣摩中,苦于罗振坤没在身边,莫能研究着学,只好默默的记住,稍等事情过后再跟罗振坤一起探讨研究,一同研究他李强的发力咋那么好?离城墙那么远,城墙根的风又大又乱,一股股的妖风时不时地发作,他李强打出的白球竟丝毫不受妖邪瞎滥吹?这是何等的大神奇?一个白球咋能有这样的穿透性,竟能镇得住狂魔乱舞的妖风邪气?于美玲亲见过三大暗器手法,一次是李拓打给张澜的家书,那手法至今还是不明不白的,风次询问过罗振坤,罗振坤当时没在场,所以,至今还不知道叫啥?也不知道是咋甩打出来的?最主要的是不知道他使的是啥指法?第二个就是罗振坤还打李拓的金棵子,李拓的收纳手法,那可是真潇洒,于美玲称李拓那个手法为——“乾坤袖”,自己苦练多日,竟没有半点那个“乾坤袖”的小韵味儿,脚下和腰间的协调都不在线,衣袖的展开时机亦没有李拓那么轻松自如,根本就没有人家的那种自然随意劲儿,于美玲越学越认识到暗器里的博大,暗暗羡慕人家天生的灵性,偷偷佩服罗振坤想打家雀眼睛,绝不打到眉毛上的准头子。 这李强又给于美玲大上了一课,她是强行记住李强的每种甩抖腕力,手法和指法,其中有三种指法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有一种指法打出的白球竟然是不旋转,竟然直直地去撞墙,就好像是靠掌力所推,没有指力勾引控制作用,白球像攻城用的抛石机发出的,最是让于美玲不解,但凡是手发暗器,都是凭指力勾动,控制或者引起暗器产生旋转,不然,像飞镖、飞刀这样带刃的暗器出手没有方向肯定就不叫暗器了,就连于美玲的石炮那也是靠食指勾,让石炮飞出的去向锁定,控制住有效射程的方向目标,功夫就在这儿,那可真不是小孩在当该上扬沙子,小孩子在当该上扬沙子那是玩,人家使用暗器这是功夫。 待到后来,于美玲看明白一点,那就是白球的左旋,右旋,上旋,下旋那是为了抗风才能使用的,快旋或慢旋依风大风小临时来定,可想李强暗器功夫有多强。 第二是黄金贵的踏雪无痕,张志忠还躺在炕上养伤,就算是他没在,可这门的能耐他张志忠还是门儿清,如何平心静气自己也稍微懂点,若是没事时,可绕道去求教于张志忠,一起研究着,共同向前摸索着,这方面,于美玲还有一个大目标,那就是潜伏在大清国的何五,何五也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据说他是鼓上蚤的后人,侠盗事业没落了,各朝代里,各级政府的严厉打击下,至何五这代人,才成了独行侠,独行侠功夫更需全面,踏雪无痕便是其技艺之一,入卧室偷摘玉佩便少不得踏雪无痕的本领,入卧室往往要过人身,把人招醒了就不是功夫了,功夫讲究的就是让你心服口也服的能耐。 于美玲最没看好的是鞭拳太保胡徳夫,认为他就知道逃跑,那天若是晚走半步,跟刘领坤合力,擒拿了他,岂不又是大功一件?竟然是被他偷偷地脱逃,因而,他再演译什么厉害的武功绝学,于美玲都没上心欣赏。 而大帅最看好的却是胡徳夫的锁喉,人一旦有了这个大能耐,在战场上,可不就是万人敌,马皮坚韧又厚实,他尚能仅凭指力抠进去,人的皮肤薄薄的,怎受得了他胡徳夫的抓抠,战场上有几个这样的带头人,其他人也都跟着被勇猛起来,战场上有他们的带动,何愁没有胜仗打?还有那金鑫,竟然用铁拳肉掌劈开石头滚子,有这样的杀神领头冲,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挡不住这样的杀神冲击。 并没有多尔衮预想的那样,文弱的大帅没有被吓住,而是一直思考着战略战术,反思考着武装自己进可攻退可守的队伍,把自己的队伍壮大,冲锋靠谁?守城靠谁?壮威靠谁?逐渐形成了构想,算是在战争中形成了一套战术体系,对自己今后的战斗有着绝对的可操作性和最最适用的战术。 还有像神棍太保,捅大树那一棍子,如果捅到脑袋瓜子上,岂不是把人脑袋瓜子给捅露汤了,就这种残暴的击杀最能鼓舞己方斗志,是诛杀敌心最直接的表演方式。 当初,苦禅根据武功特点为他们十三个人取的名字,如今的五虎上将仅剩下一个,虽说也到场,没安排他们上场,另外还有历月坤,胡凯两个得道之人没有上场,当然,多尔衮还有后续安排没轮到他们发挥作用。 欲知道后事如何?请继续往下看! 第40章 恨得咬牙切齿,前脚后脚追击仍难杀了历月坤 八月十五日,祖大寿得了一个九两的超级大棒槌,便打发心腹偏将马永臣,骑快马进京,送到佟养正府上,给佟家老母拜八十大寿,马永臣是个会办事的,进府先跪倒磕头,然后,再说团练总兵祖大寿得了超级大棒槌呈上,为老君寿星拜贺!佟养正刚下朝来家,纳了稀世贺礼,收阅了贺贴,对马永臣不询问前线作战情况,直接评说道:“你们的大帅根本就不懂政治,对皇太极搞的这种政治阴谋,他不仅不进行政治斗争,他永远意识不到政治阴谋有多厉害,在他眼里就是皇太极在造谣生事,他竟不知道回銮看看,也不知道查看一下圣上表情?万一发现风向不对,也好解释一、二、三,顺便与圣上沟通一下感情,哪怕是顺带要回点草料也行啊,就算是空手回朝来诉诉苦也好,他倒是稳当,满朝上下谣言四起了,他竟岿然不动,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更关键的是,圣上已经不信任他了,已经开口骂人了,他仍专心与敌攻杀之中…… “满朝文武百官,没有一个是他的人,别说是没有人是他的朋友,哪管是门生小弟,满朝中他连个小弟也没一个,就连能为他传递个消息的知心小童,他也是没有,连个小道消息他也得不到,世界上就没有他这样的为官之道,更没有他这样的为官之人,你说你身兼兵部尚书,督察院右督御使,哪管你把手下之人培殖一个知心的,能为了你跑前跑后,来维护你的利益也行,他可倒是,一头扎进蓟辽,朝中的事他从不关心,朝中的任事不管,也不过问,谁家孩子娶亲,谁家老母祝寿从没有他的身影,连个礼盒都没见面,你说你是干啥的?难道说你不食人间烟火? “他就一根筋,直通圣上,是拼死都要坚持的保皇派,可是,圣上已经不信他了,不仅仅是谣言四起,听信谗言,他擅杀岛帅就不是小事儿,也都有他的一根筋的原因,比如说你缺粮草,缺兵马,只让圣上一人知道,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知道的,你说你有困难,你有苦难,百官替你说句暖心话,也算是同情于你,他可是会干事儿,竟如同有意隐瞒满朝文武一般,有苦有乐直指圣上一人,他的抗击成了体制之外,把满朝的文武无视,没粮不找我们文武,没武器也不找我们文武,没兵还不找我们百官,他的奏折直通圣上。而满朝的文武成了圣上指派办差的信使,刀枪来了常常不知道哪里用?堆放在城外好几个月,还得派人看着,锈迹斑斑的时候才知道蓟辽急得如猴子一样,士兵们没有杀敌的兵器使用……这能怪谁?能怪罪到圣上头上吗?还是能怪到满朝文武百官办差不利的头上? “再说了,跟满清打仗已经是两个国家的战争,圣上嘴上不承认是两个国家的战争,实际上就是两个国家间的战争,绝不是袁崇焕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你袁崇焕加圣上两个人的事,这场战争绝不是袁崇焕独自支撑得了的?可他把两个国家的战争当成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也不想想,凭他一个人的肩膀能撑得住吗?可他偏就能把这样天大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办,他不知道动员全国的有生力量,单独把对皇上的承诺毫不动摇地去落实,毫不走样地把执行,事情都在变化之中,当初圣上信任你,随着时间推移,随着事态的变化,皇上的信任也在发生变化,早已不是一两场的胜仗所决定的大事,就算是你袁崇焕打了几场胜仗,那也绝对不是居功自傲,永远有功,这点功又不是什么千秋伟业,又不是扭转乾坤的大胜,不足以弥补了所有的过错和满朝文武对他的怨恨……” 马永臣是个会办事的,回到锦州城,并没有把佟养正那番有损于大帅的话对祖大寿全盘托出,只是把回礼交上,便退了出去,怕引起了将相不和,对战事不利。 话说小荘,被送到了二叔家,没几天就听说历月坤投敌卖国,残杀同门的恶行,历月坤原来是爱国将领,杀敌的功臣勇士,如今他历月坤转眼成万人唾骂,成了被痛恨欲绝叛反的恶人,自己实在是没脸再吃住于功臣之家,把自己的东西敛吧敛吧,系上包袱,又把绣好的巾帼英雄会旗叠起来,另打个包袱,独自来到宁远,交到于会长手上,在于美玲展开欣赏时,小荘在于美玲处证实了听来的关于历月坤叛反投敌的信儿是真的。小荘是个有爱国情怀的女人,原来自己的相公是杀敌模范,她觉得脸上有光,如今,自己的相公做出了不堪之事,再没脸待在大家的面前,她是个爱憎分明的女人,别人背后说啥她不去计较了,是自己的害臊,不能再待在巾帼英雄面前,尤其是没脸面对新出现的寡妇,前几天还在一起激情澎湃,旗帜刚绣好,便让人家失去亲人,使这些年轻轻的女人成了无依无靠的寡妇……因比,小荘悄无声地退出去,闹得于美玲以为小荘又返回北票,没去细找人,细想当初的轰轰烈烈,现如今,已经有好几个巾帼英雄成了年轻的寡妇,虽说小荘旗帜绣得绝好,也没有引起于美玲的大兴奋,只望了一眼便复又包起来,搁在一边,这几日正愁着没有合适的话对失了亲人的人劝说劝说,没有合适的话来暖这几位剩下寡妇的心。 张澜剃了头,化妆成满人,几次只身探敌营,拼命也要把历月坤的头揪下来,就算是揪下他历月坤的狗头,也难解心头之恨,哪怕是剁成泥也不解恨意。张澜找到了历月坤的住宿处,详细打听,得知历月坤才出去,甚至于被窝还有温度,张澜在暗处蹲守了好几天,硬是没等到历月坤的身影,张澜悄悄守住蹲点儿,偷偷地在附近踅摸,再稍微打听,均是探知历月坤刚才还在,张澜连续深入敌后,都是历月坤才出去,不知道他的去向?历月坤前脚刚走,张澜后脚才到,搞了几次突然袭击,都是踩踏在前脚后脚的点儿上…… 张澜回到营盘,跟大家讨论锄奸大计,把历月坤暂不死的恨意堆积在胸,在场的五台山弟子,包括智能师傅都想前去铲锄掉历月坤这个大恶魔,就连张志忠也想参加,张澜早把恢复中的张志忠接到身边,一方面亲自输入功力,助其早日康复,另一方面也是把人收拢到身边,加以保护,这两天伤情才有了大好,张志忠算是死里逃生者,所以,他比别人更恨历月坤没人性的瘪犊子,张澜的几次身入虎穴,他虽说深恨历月坤而苦于不能跟随,心急得火烧火燎,是张澜说拿了历月坤由他来执行才算是稍微有了些安定,因为他跟历月坤两个人交好始终,万想不到历月坤竟然变成了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的恶魔,啥动力竟然让他这样没了人性,青红皂白都不分,面对最好的哥们也下得去夺命重手…… 智能虽然是五台山上在册的僧侣,在五台山受俗家弟子高看一眼,可是,他是后来到的,很多都不熟悉,武功上还在高手之列,肯定还没有打通任督二脉,因而,发言权重不够,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历月坤的对手了,但是,对历月坤的恶行他还是开口说道:“像他这样的人,为了讨好新主子,频献投名状是他最急切的表现,他肯定还会有更猖狂的举动,为表忠心,还会对更多的同门下手,冷血到杀害同门就如同在表决心表忠心,杀害越多,就代表他越忠心,所以,他还会来,我们要多加防范。” 大家七嘴八舌都愿意参加围堵历月坤的行动,张澜挥手止声,开口说:“咱们是军人,都不要轻易脱离部队,再说了,人去多了,行动不便,反而不好,我觉得我跟罗振坤两个去就好,一来他罗振坤跟历月坤从小就在一起,更了解历月坤,再者,罗振坤才是千载难逢的杀手,手上有绝活儿,能独自把岳清友击杀,这可不是口嗨,我进入北国是剃了头的,他去就不用剃头,他可以男扮女装……” 两个人又深入虎穴,罗振坤躲藏守住这面,张澜绕远道过去,从另一面进入,结果,还是没赶撵出历月坤。 张澜跟罗振坤又到满人的强武大会上碰碰运气,跟秋猎围场一样,强武大会是满人的另一大盛会,满人每年一次的强武大会,吸引了很多的俊后生,通过强武大会选拔他们的“海冬青”,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海冬青,直接成了满人的最前哨,容易升迁成最高位,他们另一个活动是秋猎围场,秋猎围场是战场上已经打出来的“海冬青”们组织的围猎活动,强武大会对年轻人何其重要,满人年轻的都要参加强武大会,争当“海冬青”。 罗振坤最了解历月坤,肯定他必参加,这是年轻人成长的最捷径,又是满人姑娘最心仪的地方,满人的女儿最大胆,她们在强武大会上看好了男人,会直接表白,私订终身,她们不仅是天足,她们的婚姻自己做主,不需要媒妁之言,关键是不需要父母之命,女人可以争抢表白强武大会上的海冬青(大英雄),汉人的女儿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在还不懂事儿时被爹妈做了主,通过媒人许给了人,满人的女儿是过日子的主力,满人的男人是不管家务,男人只顾战斗,只管勇敢,女人才是家务的主角,他们的女人讲究的是身板子,好的女人肩可扛麻袋,手能拉爬犁才是过日子的最好手,满人的女儿不讲究杨柳细腰,也不讲究刺绣的女工,女人要大屁股,好生养,他们的女人至死都要提拉肩扛,春天牵牛起垄趟地,秋天牵马压滚子打场,冬天上碾道赶驴拉磨推碾子,他们的女人没一个是娇滴滴,都是直肠子,心里喜欢嘴上就能说爱,只要男人出类拔萃,她们就认可。 罗振坤更了解历月坤,断定这样的大热闹他历月坤肯定落不下,因此,在半路上设伏拦截,奇怪的是,在这样露脸的大事件中,他历月坤竟然是没露脸儿?历月坤变性了,出风头的大机会他竟然不出来嘚瑟显摆?真真是大出罗振坤的意外。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41章 无敌的八旗兵一败广渠门,再败蓟州城 张澜看到了边贸互市红火,心里感谢高娃,知道是她一手促成此事,边贸上,让张澜万想不到竟然是看到了察哈尔国师大喇嘛——王凤祥。 张澜把察哈尔国国师大喇嘛举荐给大帅时,大帅正缺少这样的能人,袁与之辄与论塞上事,晓其厄塞情形,派遣喇嘛出使西夷国游说,合击努尔哈赤,直至金兵围宁远城时,喇嘛请撤西洋大炮入城,对金兵给予了沉重打击。喇嘛是携其部众当探子,扮细作,全部听调。 这种大事都是王喇嘛多次周旋的结果,很多的双方要约对方事先都经过确认的,多尔衮相应代表是科尔沁老人曩苏喇嘛,两方都冉着名的宗教大喇嘛代表磋商来拟订好的文本,他们原来就算是老友,借机来往于明、清、蒙古之间,对各方情况比较熟悉,既可做使者,翻译,也可做探子,甚至参谋,两个德高望重的大喇嘛现场碰面,确认坐在一起和谈,协商事宜,双方把观礼台拆除,向前挪移,成和谈的场景,多尔衮没觉有什么大事,而大帅总觉得张明还在头顶上,那可是有敌方的大高手在头顶之上,明明亲眼见他在此爬绳子上了天,再没见他落地儿,万一他在天上待够时,突然间在头顶上下来,岂不是要出大事?因而不能全神贯注…… 和谈还没正式开始,有人报说——清军入关了,是绕道蒙古从喜峰口进去的,直逼京城……袁崇焕听到这信儿如五雷轰顶,忙派兵前往打探,原来和谈是皇太极在跟自己玩了一个声东击西的障眼法…… 大帅一连又派出三伙人,并紧急传令各处,全面动员,时刻准备好,千里勤王,袁家军已发展成具有攻击性的野战之战法,骑兵军团配合防御强悍的步车兵,在战场上,装备长柄武器,鸟枪我绵甲步兵列营防御,轻(骑射)重(铁甲)骑兵与之配合作战,袁家军基本上做到了精兵,壮马,坚甲,利兵,能与八旗兵野战争雄。 得到确切信儿之后,袁崇焕急调各路军,亲帅重骑,火速驰援,崇祯二年,两军相遇广渠门外,袁崇焕全军投入作战,将士们把箭头弩簇都蘸上粪便,很多士兵脱下裤子就地拉屎,大家伙抢着往武器上抹蘸臭巴巴,这个招法被长枪队也借用了去,此时大帅怒骂:“皇太极小儿,我操你的母亲,胆敢犯我京城!”随着大帅的一声令下,千千万万个勇士直冲向前,一腔怒火,嘴上哭骂着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向敌人最多的地方冲,骑士们平日里练过的凳里藏身的冲锋神技也想不起拿出来用,勇士们一箭地前就摆出了杀人的劈砍状,端枪刺杀态,双方遮云避日的箭雨臭雾倾泄而来,竟无一人退缩,前赴后继,无论是枪林还是刀丛,跟着马队怒吼着,就连绑捕队人人提着绑索,握着牛耳尖刀都狠命地奋勇前进!袁家军由姜海锋带头驰突,阵前箭如雨下,袁崇焕两肋如猬,幸亏有重甲而没射透,双方重甲近距离格杀,甚至八旗兵有冲到袁崇焕面前……广渠门之战实际意义就是野战,双方骑兵对骑兵绞杀在一处,旗人的骑兵自打努尔哈赤组建以来,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对手,袁家军骑兵在几年里的操练,总算是见到了目标,全军实战发挥,个个杀敌勇猛,疯狂地扑向了清军大营,八旗铁骑与红了眼的袁家军轻、重骑兵真正交手,袁崇焕虽说一文官,毫无惧意,似猛将一般拼命冲杀,战袍都被鲜血染红,竟然是毫不在意,一举打破了八旗军天下无敌的不败神话,直接把大清铁骑冲杀得落荒而逃…… 在蓟州城外,清军与张澜步兵又打了一场遭遇战,清军精锐部队的护军营,被打得三旗中竟然有两旗退却,交战中罗振坤只放出三支箭,竟然是射杀了笑面虎万茜芳,至此苦禅的五虎上将算是全报销了。 以前,大清铁骑只要是一交锋,对方都是落荒而逃,无论是大明的军队还是整齐的高丽军,一个冲锋便轻松地把问题解决了,于其说是打胜仗,倒不如说成是吓胜仗,接着便是在败军的身后面快乐地劈砍,幸福地猎杀。这一次不一样了,大清铁骑呼喊着冲上来,不但没吓到袁家军,清军冲到看不到露天的队伍中,怎么冲杀也是杀不透气儿,看到的都是刀枪剑戟,冲不透亮,怎么冲,眼前都是袁家军,大清有一些勇士冲在前,一会儿便被明军整成了筛子,前面的勇士刚冲出一条道,道口马上就被封闭,再没有回头路,走上了黄泉路,八旗兵自己心里头反被吓到了,清军一下子被张澜他们搞死四个高级将领,两位远距离中箭,两位是被张澜揪掉了脑袋,八旗主将的脑袋被人当场揪了下来,士兵有了惧意,军心已乱,失去了战斗力,一时间全懵逼了,反成了袁家军凶猛捅刺的目标,袁家军箭头上都是蘸上了人屎,凡被射中,当场不死,过后也不好治疗,枪上都是有屎的,又沾了八旗军的血,袁家军变得横冲直撞之狂牛,嗷嗷嗷地喊叫起来。另外,杀入京师城外的皇太极竟主动从左安门外撤退,是因为没办法攻破关宁步骑车兵合编的大营,只留下一句酸话:“若伤我军士,虽胜不足多也,此不过败之余耳,何足以劳我军。” 这是袁家军在野外与八旗军真正的一次交锋,足以证明袁家军的战斗实力。皇太极算是全面溃败,引大军退回到本部,还得提防着袁崇焕乘胜追击,因为大清国没有象样的防御,没有长城,也没有办法能够抵御住袁家军的怒吼式的冲杀,士气一败,对方士气顶盛,人家袁家军便成了狂风暴雨。 话说袁家军大获胜之际,警惕性有所放松,晚间,罗振坤等六人住在一个屋,正值罗振坤当值,巡查时远远望见有人背着大麻袋过去,没有在意,过后罗振坤就觉得那身形极像历月坤,背着东西影响了整个人的身形,又离得太远,一晃而过,此时,历月坤其心已邪,其身影也不正,行为鬼魅,与好人大不同。天亮之时,罗振坤走进屋里,顿时大惊失色,五个师兄弟皆被砍了头,只遗留下五具尸体在炕上。忙去报张澜,张澜又是痛哭一场,咬牙切齿地发誓定要亲手揪下此贼獠的脑袋!更后悔不应该把这些个同门师兄弟搁在一起用,也学八旗军的作法,把重要的人分布在各处独立发挥各自的作用…… 张澜正在懊悔,突然间,更大的打击直接让张澜不知所以,朝廷竟然是用吊斗从高入云端的城墙上把袁大人吊上去,战胜了皇太极竟没有庆祝,连城门都没给开,人被吊上城便没了下文。城下众将士的吃喝也没有人过问,众将军并没指望获得功劳,竟然是不知这皇帝是在干什么?一时群龙无首,张澜等将军组织人就地扎营,有人传言说袁崇焕袁大人被削官夺爵,并关押在天牢里……一时间群情激愤,在城下呼救元帅,高喊立功而没功……千里勤王不辞辛苦……战胜敌人反成了阶下囚……有人竟激动得哭骂起来……明军没趁机打到盛京,乘胜收复被努尔哈赤侵占的国土,活捉皇太极,消灭满族人的非法机构,废除八旗组织,恢复大明江山统制,平息满人的叛反,这不是荤了头,反拿了大帅?怪罪起袁家军? 军中是有郎中,可袁大人绝对没有预见到大战后的情况,士兵们有枪伤的,有刀伤的,还有箭伤的,有被砸得不能动的,也有被摔断了胳膊的,伤员太多,向城里的兵部请求援助,也没有回音,一时间又没有粮食供给,军粮在大营里,兵将都在京城,没办法,只能是从关东大营返运,上边没有话,袁家军不能从粮道上截住粮,造成了运粮的粮道上的粮车擦肩而过,还都是袁家军押运。一时间组织不利,没有合适的人督促,行动能力也大打折扣,军心一下子涣散了,军营里一片的哀号,叫骂声音由悄声改成了大声,开始由伤兵中忍着痛,呲牙咧嘴地骂几声,发展到普遍士兵一片骂声,没饭吃要骂,没大夫医治也要骂,到后来该骂的骂,不该骂的也连带着骂起来,极度不满的情绪像瘟疫一般在军营里不断漫延,这回都改直接骂皇上,骂皇上不趁袁家军士气正盛,让大帅带大军直捣黄龙,就此,把什么大清彻底消失干净,这是晕了头,反将大帅下了大狱…… 话说张萌随爹爹来到了京城,操旧业,仍然是茶荘和绸缎荘对门开,让人想不到的是开门营业没有顾客上门,张萌把多种茶叶降半价标签,这招果然见效,一时间顾客盈门,张萌将好茶叶提高了价位,将新旧茶叶分出来三、六、九等,只这一招竟然是把生意搞成大火,京城有钱的人家多,大宗走货可不同于北票小城,跟爹爹商议把娘亲接进京,结束北票不死不活的生意…… 张萌只身接娘亲,进家门得知嫂子生了个大胖小子,嫂子竟同意跟着举家迁京,不单是这样,连于家也要跟着来南迁。 张萌带着两家子人赶往京城,路遇到了明朝大军千里勤王,张萌不敢上前询问,把家眷安置好后,此时,张萌已悄然间不再跟于松斯混,对眠花宿柳之事早已失了兴趣,此时,张萌的生活中有了新的内容,将于松、于柳、于美玲等诸家人安置好,一个人站在道边望找哥哥,一方面亲情使然,他还有关于武学方面不明白的地方,想找张澜求证一下,连等三天终没见张澜的影子,大兵们喧嚣过后,急往京城赶,盼望着在京城可看到哥哥,好将哥哥领到新家,认认家门,这新家可都是自己做主建起来的,进京前还是跟着爹爹,可现在,爹爹全脱手了。 回京城的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大明军的神勇!打胜仗自是大喜事,张萌还捡到一把旗人用的大砍刀,真想抄起大砍刀追跟着哥哥与八旗军面对面大干一场,战场上杀敌立大功! 来到城门口,正赶上开城门弄吃的和烧的,张萌上前求进,士兵拦住提出凡是进城的,必须带足够的滚木雷石,张萌已是个老江湖,又惦记着家里情况,哪里有心思去找大块的石头,随手掏出来银子包袱,道:“我这里的雷石足够多了,若有下次,我们一定多多携带……”守门的兵丁也是个机灵阔绰之人,马上喊道:“这位爷交足了滚木雷石,请马上让行,把出城的都给我别住,让爷先进入……”他这样一吆喝,其他守门人不知道进来什么样子的大人物,立马控制住了往城外涌的人流,于松、于柳等人催促着快速通过,总算是到家了,张萌安排人把东西先缷到东厢房的一个房间,接着安排于夫人道:“您住正房中门,这里宽敞明亮,最适合您老带着孩子住,这里阳光好,适合孩子们每天问安请示,正房东房让于松大哥一家人居住,这东房多着一间,适合于松大哥人多居住,正房西房就给于柳一家人住,这里正房的每个房子又都分三门,足够咱们居住,西厢一房便给于杨住,你家的丫鬟和下人多,这西厢房剩下的四个屋子都归您来安排下人们……”忙把抱着孩子的大嫂让到上房,说道:“东厢房暂时放的都是货,过二日收拾出来,搁咱两家的东西……”正安排着,爹爹张天一过来,虽说是战乱没生意做,可张天一仍然是守在店里边,听说张萌将事办妥,人也接过来,心中犯疑:这么乱,京城被围了这久久,天朝大军才退了大辫子军,他怎么说进城就进来了?看来这张萌还真有些大能耐!急锁门,赶过来到这边店,见到这场面,实在是高兴。现如今两处店面都兴旺着,全是张萌的主意,实际来到京城能站住脚,全是张萌之功,自己成了他的下手,眼见张萌的成长,渐渐地成事了,自己每天到店里转转。 张天一初见到老伴,才是他最放心的事!说实话,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两年多头一次相见,可以说已经是心花怒放了,但仍装着视而不见,迎上去跟亲家母打招呼,寒暄寒暄之后又向夫人打听起老家的情况?于松、于柳、于杨三兄弟也来相见,顿觉张萌比他们仨兄弟都有出息,为了突出儿子的这点表现,对张萌问道:“咱家突然间接待住这一大家子,你可要打起精神,全面安顿停当了,吃、住等项要一杆子到底,他们可是个大家庭,又是一直独家大院子,标准又高,啥都有个讲究,万不可拿咱家的档次来待……”张萌是越有能力,越会办事,说话也中听,低头小声回道:“咱这里的后院准备全倒出来,东厢房的四套房都堆着货,明天我安排人把货都搬到西城店,反正那边房子(张萌指的是另一处店)地方大,多数房间都闲着,除正房留用开门营业外,全当仓库使用。咱们两家都住这面,也好常聚在一起说说话……”张萌说到这,张天一转脸望着于夫人,夫人赶忙应道:“这地方够用,房子也多,张萌的安排很合适,这一路上对我们暖心的照顾,天天都上来请安,不问安就不睡,吃住都选最好的,让我时时受到了细致的孝敬,比我的三个儿子想的都要周全……”然后阻止道:“就不用倒货了,那样麻烦没必要,现在就足够了,再倒房子我还付不起房钱……”张天一见夫人说话滴水不漏,也说到了张萌能成事,心里得到了满足,忙客气地说:“现在战事吃紧,可别指望一、二个月能解决问题,既来之则安之,来了就要作长远打算。咱们这是实在亲戚,没人找你要房钱,你肯能投奔,我从此不再孤单,不然,我一个人守着这两个大空院子,到晚上都觉瘆得慌,自来到京城,愁着没有个打小的朋友在身边,你们这一来,我可就不再孤单了……”正说得热闹,美玲把孩子吃饱,推门迎着二叔道:“二叔身体还好!您这一路安置都极到位……”张天一突见美玲抱着孩子,虽说没有当姑娘时的飒爽,可胆大敢干的余威还在身上,不容外人来冒犯的嘴茬子还在,张天一万想不到美玲也跟着来,二婶一边伸手接过孩子,一边自言语地说道:“哎呀,我的小阵生,奶奶抱,奶奶抱,这一路上车马劳顿的,你倒是很省事,不哭也不闹,真的是经历阵前炮火的小祖宗……”经过这一提醒,二叔立马知道这是澜儿的孩子,二叔接过阵生仔细端详,在孩子的脸上找寻张澜的影子,一边对美玲回道:“我的身体还好。你们的一路上,那都是张萌做的,也是他应该做的事。”这意思很明确,就是与他无关。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42章 大军不奉召,驻地哭声骂声难平静 说话间奶娘已把阵前生喂饱了,跟着过来两个奶娘,均有流不尽乳汁的好奶头,一个小阵前生哪里吃得过来?张萌就近伸手接过来小英雄自语道:“咱们老张家接香火的重任,可就全落在了你的肩上了,你要像你爹那样神勇,在百万军中找寻上将首级,跟着你神奇的二奶奶好好吃饭,你就是咱老张家的种,咱们张门就没有孬种,轮到谁那里都得肩负起重责,现在,就你二叔最没用,干啥啥不行,吃啥又啥不剩,除了惹是生非之外还让人家瞧不起,这回总算是有了一个你,以前,二叔跟女人一样没有个自己的目标,对未知区域没动力去探索,也没胆量去独自摸索,还没有探求的心思,日子一天一天地被推着往前过,既便是心里头喜欢谁,也都是默默地不敢吱声,不知道自己怎么个活法……现在二叔我也想振作起来,换一个活法,要彻底与过去的纨绔子弟生活断绝!坚决跟过去没出息的生活永远告别!……”他这样震撼的话让人听得莫名,让人一时不知张萌想要干什么?父亲张天一刚才还把他跟于松他们兄弟作比较,觉得张萌处处优秀,离开于家兄弟后,已经算是脱胎换骨了,各事情办得有根有据,比起自己的当年还要强上一大截,怎地还要脱胎换骨?难不成他是想出家当和尚? 于柳的孩子也吃饱了,奶妈子抱过来让奶奶暂看一眼,奶妈子要出趟外头,四合院虽大,没设茅房,奶妈子不敢把孩子交孩子的亲妈,怕亲妈心烦时要拳脚相加,夫人虽说是年岁大,有威望,可总比二少奶奶好说话,这样小的孩子是不宜抱着出去的。奶妈的出现打断了张萌的话,虽说像是对孩子自言自语,别人也都没在意,张天一当父亲的心里头可是不再平静,张萌来到京城才走了几步好路,又耍啥幺蛾子?别是一路上又被于松拐带下道了?这人呀学好不易,走下坡道可是省劲又顺腿,更何况对张萌来讲是轻车又熟路?这人重新放坡更难管,就算是再小的雷石,瞬间便能滚到底,只要是滚动起来,便可滚出天大的劲势,对张萌来讲是才脱离于家人,这又尾大甩不掉。想到这,他不想再吃亏,忙对张萌大声说道:“按理说你对县令家这样安排是尽咱们最大能力了,暂时住几天也没问题,但是,你做事总愿意自己想当然的,你得征求各方面的意见,人家乐不乐意?他们可是个大家庭,总有爱吃肉的,也有不吃鱼的……”没等张天一把话说得太露骨了,张萌妈可是这方面的老手,当年对张澜排斥的小心思尚且如此,二人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丈夫是啥人她能不清楚?忙接着话题往下说:“现如今兵荒马乱的,京城又这样个地方,不像咱们老家说盖房子就能盖,这里若想再有那么多的房,那么大的院,整那么多间房是不可能的,亲家住这里是咱们请都请不到贵这客……”于夫人也不是吃闲饭长大的,在家是随时都拿事的人,听出来他们夫妇一说一挡的唱戏,心里啥都明白,知道张萌妈的大包大揽,而自己没机会细细论证便跟着一路扑奔着来,第一次觉着有点被嫌弃的味道,别看美铃是她生的,可母女两个正相反,于夫人不爱表述,观察比说的要多,心里头偶有不快,好像是被诓骗了一般,她不冒然地把自己的意思亮出来,抬头观察着张天一接下来的用意,加之仨个儿媳妇儿私心各显,这一路之上大有不服天朝管的苗头,原先,在家时有县令老鬼挡住了强劲的邪风,又有美铃镇着各洞房的妖气,她仨妯娌的私心私欲全是弱性,这一路上全露馅儿了,于松、于柳和于杨装成睁眼瞎,对自家屋里的人又不加以约束,老夫人不愿时时事事开口喊着,制止着,同是孙子和外孙子,阵前生竟配选两个奶妈子,仨儿媳虽没直说出口,话里话外都表现出来些内心所想,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盘算着在媳妇儿面前显示发威一下,借这机会开口道:“这一路上幸亏张萌悉心照顾,同是儿子,我身边都是不出头不拿事儿的吃货,外面的事都由张萌张罗着,人家养儿,不知不觉间在外面成就大事,回到家里耍孝敬。你们仨个可真行,小时候吧,我瞅着还行,手里有好吃的还知道分享给奶奶,拿着吃的找爷爷,现在,你们都有了媳妇,有了差样好吃的连老娘在身边都看不见了,悄悄地夹着递给自己的媳妇、孩子,你们的格局就这样大吗?你妈是这样教育你们的吗?这一路之上你们仨任事不做,可自己屋里头整天闹成了一锅粥……什么你家孩子他家孩子的……你们哥仨还整天大眼皮趿拉着就知道喝,自己屋里的事装着什么也看不着,你们说,咱们这个家还讲不讲点规矩了?”于松很少见到娘亲发威势,今听到这话是脸儿发烧,一声不吭。老夫人接着说道“一路上都任由张萌安排惯了,张萌办事周到细心,咱们都依赖于他的张罗,他这二年在京城锻炼得跟换了一个人,看来,在娘身边是耽误事,影响你们长大了,兴许离了娘便能大有长进,依我看,是你们太不长进……”夫人一面夸赞张萌,一面鞭策着仨儿子,再敲击着儿媳妇儿,又让张天一脸上有光。张天一从张萌手里接过来阵前生,难掩心中之喜悦,满足地说道:“孩子才是咱们过日子的乐源,有了这些孩子,这院子才有了烟火气!”张萌娘是个响透分明的,听此话,是亲家母在教育孩子,又怕招惹到是非闲话,忙扯着相公躲进屋,于松忙上前扶着娘亲道:“我的娘哎!都是我没做好,惹了老娘生气,这不是安定下来了吗,我保证每天晚上给娘亲请安,请了安再回屋睡觉,今后,就算是碰到龙肉,必先送到娘亲嘴边,然后我再尝,说着点头哈腰扶着老娘进屋。 张萌钱搭子前后全是热乎的鸡蛋,现阶段能从京城里整出这么多的鸡蛋,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能人,京城被围二个月,连皇上也改吃萝卜、白菜蘸大酱了,眼下这些热乎的鸡蛋可远比金元宝还要招人稀罕,张澜忙打发人去叫来祖大寿等众团练总兵来一起分享。这些总兵们突然间见到了这些个好吃的,不讲身份、道理、面子,一顿乱抢,没有半点高官的排场,先把挎兜子装满,好留着自己事后再吃,众人都一致盼望着大帅能从皇上那里领回来许许多多的奖赏奖品奖金,祖大寿最是直性子的,他为人一向热情,对朋友出手大方,对手下的将士他也极豪爽,对人热心肠一辈子了,是典型的北方汉子,张澜在他家饭吃,已给张澜挑了七碗打卤面,还劝张澜吃完了再挑,告诉张澜盆里还多得是,催促着多吃多吃,酒喝三斛仍劝酒,他祖大寿也是袁崇焕最依重之人,在几个总兵中战功显赫,他作风硬朗,是声望最高的一个,这些日子里,将士们打了大胜仗,城上不管不问的对待英勇的战士,造成缺医少药,人没有粮食吃,马无草料喂,全体将士等盼着城上的热情,多日来,对城里的冷漠是骂爹骂娘骂姥姥……忙向张萌打听大帅的情况? 祖大寿听张萌说出袁大帅被吊斗吊进城,直接关进了天牢,搁下手中的鸡蛋,忙跑到城墙根向城上喊话以求证实,万想不到的是城墙上的回答与张萌学的是一致,城外的将士,尤其是跟着大帅一起冲杀受了伤的将士听到了大帅受到了这样不公的待遇,顿时痛恨得边哭边骂,有人跪在地上,向老天爷祈祷,保佑自己的大帅!祖大寿高声叫骂道:“皇帝老儿,居然不肯放我们的袁大帅,我等还留在这里给他卖命作甚?反了算了……”带着自己的手下军队直接回转……张澜跟祖总兵关系密切,虽知祖总兵行事一向如此,勇气可嘉,鲁莽过头,一时间觉这样撤兵不大对劲儿,说实话,这些天也是气愤不过,一听张萌说不记功劳,反把大帅关进了天牢,也是大惊失色,但张澜暗想:也许这样一干,能唤醒皇上的执着,促使皇上有所改变……也不自主地跟着大部队往回撤,祖大寿嘴上说反了,并没有反,如果真反了,直接把京城拿下,那才是真反了……大军拔寨走人,急得张萌忙问:“哥!你说的拳脚练硬了是啥意思?”张澜回道:“练功夫练的是劲力,回避的是蛮力,现在你打出来的与粉拳没区别,没有伤人劲,都是花拳绣腿,难于服众,最是练功的大忌,真正杀人的功夫是长久练得的,常言说练出来的是功夫,没练出来的便是花架子……”张萌似懂非懂地站在原地,回味哥哥能够在这当口耐心地听他说话是近几年最大的改变,能获得哥哥在这个时候面对面地指导,说明哥哥仍然是护着自己的,还有到嘴边上的话没等说出来,哥哥已经走远……其实,他就是想向哥哥打听打听刁贵的情况?刁贵随军后一直表现很好,虽说是个勇(勇是临时兵,卒是半正式的兵,张澜等五台俗家弟子在册都是卒的身份,只有兵才是正式招的),可训练能吃苦,做事勤询问,练功练阵他当先,已是领兵千人的千总,不再是忍气吞声光知道干活的笨人了。 第二日,皇上急派孙承宗传旨召回,祖大寿不奉召……主要是孙承宗定不下来放大帅之事,附带着将士们的不满得不到让人满意的答复,将士们提出功劳我们可以不要,总得有一个对我们的合乎情理的态度吧,将士们千里勤王,勇往直前拼死打败了号称无敌的旗人,几天来得不到任何的安抚,我们在这里求医问药都找不到庙门在哪里,哪怕是从城头上扔包金创药,也能温暖一下将士们的心……我们在这里拼杀你们可以不管,可以坐山观虎斗,我们拼杀胜利后,朝廷哪怕是从城上丢块饽饽也算是我们没白拼杀一场……我们流汗流血打跑了大清军队,解除了八旗军对京城一个多月的围困,城里头的人什么也没干,哪怕对我们的胜利喊一嗓子也算是对浴血奋战将士的一点鼓舞……这些问题孙承宗都没有给予肯定答复…… 祖大寿一时间成了袁家军带头的,他跟众总兵们商量,这得等圣上给个明确的答复。但大军还是急需粮草和郎中,一时间走不是,留也不是,左右为难,大军没办法,还是得先就地驻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43章 皇太极出面,大出张澜之意外 众团练在一起商量之中,张澜听得有人叫自己,声音很熟悉,但一时没听出来是谁,其他人都没听到,再求证,其他人仍然没听到,张澜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功夫?也不知道叫什么功夫?满屋子的人,只有他一个人听得真真切切,其他人都静默不语仍然是听不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连张澜也整不明白这是什么功夫,连听都没听说过这是哪门子的功夫?这是啥功夫?张澜按照这新鲜的功夫指引来到了一个屋子里,一进门便大吃一惊——屋子里有苦禅、历月坤、胡凯,后面还坐着一个不到四十的人。 张澜知道了,原来拥有这种怪异功夫的人是苦禅,苦禅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崇祯是个什么人?他是个真正的刚愎自用者,正面说的话他一句不听,无论你是送美女还是跪地求饶,在他面前都不好使,可是太监之间放个屁,他听得极仔细,太监之间私下里议论放风说——袁崇焕把关宁锦军变成了军阀,成了他的私家军,号称袁家军……皇上听到此便去认真偷听……满朝百官的奏章他从来不听,太监、宫女在房檐下的悄悄话他反倒是装睡,伸长了耳朵偷听了去,私下议论袁崇焕投敌卖国、纵敌长驱,眼瞅着旗人从大安口入关而不施阻止,实则是身为大清降将,名为大明将军,干的是明抗暗降的事……大旱之时大清全国没有粮草,袁崇焕以贸易之名,大肆支持旗人,从而帮助清军度过了危机……张澜就是袁崇焕的军师,是军阀的核心,是叛国投敌的骨干主力,皇上若想重新掌控国家军队,就不能让袁家军存在,锄掉了他们才能保住军队……袁崇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怎么可能身先士卒?在无敌的八旗军队里如入无人之境领兵冲杀?那分明是袁崇焕跟八旗铁骑在演双璜戏给睿智的皇上看吗?……”苦禅见张澜没有直接反应,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已不是勤王之师,袁家军现在在你们的皇上心里头就是个叛军……”苦禅说到这里,张澜全然明白,这些天京城里这样对待勤王之师了,一切都找到了根源。苦禅继续说“崇祯不杀你张澜和袁崇焕,绝对是不能罢休,现在袁崇焕被抓,你张澜及五台山的师兄弟便成了崇祯的眼中钉,叫你来就是要救你,大明王朝是一个必然灭亡的朝代,你保她没有用,而你保一个朝气蓬勃的朝代还有诸多的好处,眼瞅着是只有好处没坏处的事你不去做,为啥反去奔向腐败无为的朝廷?”张澜心想——我是在您老的帮助下才得了一身的能耐,本来应该感激您老的,可是,我们几次相遇,现已经是不能再调和的敌我的关系。你是没有后人,不必为后人积德,没有人指着你的孩子骂,但你是吃大明的水长大的,就不怕家乡人传说你卖国吗?你帮着番帮打自己国,大明才是你的国呀,那里有你的亲人在战斗,你的朋友也在战斗,我亲眼看见你亲手杀了雷横,背叛祖宗的事你也敢做?难道说你就不怕祖上不稳吗?难道说你对国家、对皇帝就没有忠诚吗? 张澜不像于松,那于松跟以前的张萌一路货色,只要是话来了,不再经过脑子,顺嘴瞎秃噜,张澜的身份早已不同于过去了,绝不会胡言乱语瞎说话。苦禅继续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大清罕王皇太极,我们这是到京城探查情况,路过这里,我喜欢你的才干,才举荐你,让你见见罕王,这才是值得你效命的勇武善战之王者,真正的雄才大略之王罕,运筹帷幄之能人。 皇太极此时也没有特别表情,他一直观察着张澜的一切,苦禅引见到了,皇太极还是端坐着,开口说道:“你的才干我早就了解……十七岁那年,北票城外一个人赤手空拳战胜关一刀,拯救了全城百姓,又领命剿匪,一次收编了朝阳一条龙,将顽匪变成了你的嫡系,接着斗杀毛文龙,扞卫了袁崇焕的军中威望地位,你又独自担当出使高丽和草原,训练袁家军,你在军中的威信如日中天,在军中的作用早就是骨干核心,也深得袁大帅的依重,你才是袁家军的灵魂人物,在你们五台山四茬俗家弟子中,你的才干是脱颖而出,你磊落的为人也是这次我想见你的动力。 “如你过来,若把你手下人带来,给你一个并肩王,让你世袭罔替。袁崇焕对你有知遇之恩,他蹲大狱绝对是不可能再出来了,我很欣赏你,他袁崇焕能给予你的我也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予你的,我也能给你!你只知袁崇焕对你有知遇之恩,难道你竟然忘了大法师对你的知遇要早于袁蛮子吗?你恩师几次对你施恩、留手,难道说你竟然是没有感觉?”张澜哪能不知道皇太极?万想不到他竟然敢到这里来?又万想不到皇太极竟然是汉话流畅,说起话来没有半点障碍。他只带几个随身竟敢到京城城墙下探查情况,还安排跟自己相见,这是何等的真血性?何等的大气魄?相较皇上所作所为形如天壤。 皇太极继续道“袁家军已经瓦解了,你们这些(五台山的卒)当前已没有了安身之地,你们既然已经反了,那么,你就来帮我吧!只要是你点头,我不用你的兵,你们站在原地不动,谁也不帮,我提兵便能风卷残云,现如今大明的江山早就是摇摇欲坠,是到处漏风漏雨的破房子,风雨飘摇的破船,只要是你张将军不拼命死保,躲在一边观阵,我提兵过去摧枯拉朽,唾手可得……大明的江山还有三年的气数,我立刻摧毁了朽透了的唬人的旧房架子,提前结束大明朝的没落,提前这三年的税收都奖赏给你……”皇太极的这番话张澜听到,就像是一炸雷在头顶上响起,让张澜觉得到屋子里全部震动,真的是晃荡一下,真是将相不和引灾祸,万不能给敌人机会,同时也佩服皇太极对时局的敏锐把握,张澜是北方人,北方人都知道在严寒的冬天,屋子只要是不严,哪怕是针迷儿大的窟窿,那便进来斗大的妖风,这样下去还了得,既便是自己没有真反了,那也将是真成了卖国贼,留下了千古的骂名……那皇太极继续说道“只要是你站在一旁,不动手,你就是我一生一世雷打不动的铁哥们!”张澜不同于美铃,那于美铃会干脆利落地答应或者是直接动手当场干起来,张澜没有表情,他跟罗振坤是一路性格,善于冷静捉摸,没有立即答应于否,上次跟苦禅在家相见时也是没有表情,没有表态,其实张澜的精忠报国之心没变,对大帅的忠诚没有变,他没见过皇上,但对皇上的忠诚是永恒的,那为啥又跟着祖大寿回返?这时,张澜的地位比祖大寿要稍高,可他为啥随了他的呼声?张澜也恼怒皇上对将士的不爱护,恼怒皇上对大帅的不公,也在恼恨城里人对千里勤王之将士的不信任,也有保持队伍不分裂,才随大流跟着祖大寿撤退,是一时的兴起,也是想通过撤退打一将,将城上人的军,将皇上的军,想逼皇上释放袁崇焕大人。听到皇太极已觊觎这个机会,顿时如头顶上有雷炸响,惊得有些站立不稳,让自己现在对皇太极投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此时伸手直接跟苦禅及屋里众人开打也是没有那个气氛,也没有那个动因,军中集合讯号发出来,张澜借机会离开这个尴尬的现场,抱拳一一见礼,然后大大方方地离开。 张澜走后,皇太极对苦禅客气地说道:“看他的神态,暂时还劝不动!” 苦禅回说“大罕目光如炬,若能把张澜争取来,那可是难得的一个将才!”言外之意——就是张澜比别人(五虎上将和十三太保)都有价值。皇太极接口道:“天下间人才不容易得,得此人者得天下呀……” 皇太极这一个感慨算是为张澜又留下了重大的机缘,就算是没有断了苦禅的争取念想,也就等于又给张澜的活命机会,苦禅对张澜是再一次手下容情。 张澜嘴上虽然说没答应跟随了皇太极,可心里起了大波澜,前些日子自己带着众人去避谣、防谣,原来这些只是个造谣,真正厉害的谣是这么造的,是直接用黄金干出来的,是直接进皇帝耳朵里的金玉之谣,这扎心的谣言谁能防得住?再说,跟大清的这仗还怎么打?别说大帅被人家玩了个底掉,连皇上的性格也被人家玩了个轻车熟路,在对手的面前,武装起来的袁家军全是吓唬人的假把式,怎禁得住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小小虫儿?再说,大帅所有的密派都是伤不得人家汗毛的轻烟薄雾,看人家的工作做得多扎实,可直接操控坐在圣坛上的真神。 再一想,苦禅所预言正在一点点的实现,大帅离被千刀万剐越来越近,开始之初,张澜也不是不信苦禅的话,只是职责所在,让他不敢轻信,现在已经不敢否认了,眼瞅着袁家军的这口真气被人家轻巧地刺破了,再想鼓足干劲,拼死喊杀已与登天无异,已没了那股子精神,士兵们再不可能举着枪,嗷嗷叫,血红着眼睛去冲杀了。 再从两个超级领导人比较,一个是卧在龙床上是真听,然后闭着眼睛是真信,接着就是真杀人,他杀的可都是能争善战最直接有用的兵部尚书,都是在一点点地伤筋动骨。另一个带着亲信直捣黄龙,在大明朝的最有战斗力的大军中,在圣上的身前身后是冒死真干。两厢比较,大明朝皇帝成了无依无靠,两手空空真抓瞎,另一个大清罕王依靠着三个人在大明军中动员大明的大将,还在不断地为自己找更多的依靠,动员更多的力量,是真干实事儿,真实干事儿…… 欲知后事如何?请往后看! 第44章 于得水摆错了自己的位置,枉死在苦禅的双掌下 原来是第二道圣旨到,祖大寿还是没听到释放袁大帅的字眼,袁大帅不惧箭雨帅军冲杀,就算是不计功劳,也不至于把他关押在天牢里吃苦受罪……圣旨没提及,也不想想,众人为啥不奉召?祖大寿是个直性子,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他这样干也是想逼着圣上放人,一心想给皇上压力,哪知道皇上根本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认准了的事,就不知道更改,什么金口玉牙,说啥是啥的皇上,岂能中途乱变?再说袁崇焕立下的五年平辽军令状期限已过,早就惹来百官的诟病,尤其是魏忠贤及其余党势力仍然强大,借皇上身边之利,没少做醋,皇上还就得意这一口酸,偏就听得入心,袁崇焕的功劳,圣上全当耳旁风,全朝百官再无进言,竟没人敢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当张澜赶过来,什么都为时已晚,祖大寿已经不奉召了。张澜知道这不好,一切都按皇太极的思路往下发生,心里有了些急,但又不好当众说出自己才与皇太极相见……明知道皇上身边有暗桩,潜伏的就是太监和宫女,可自己手头没有确凿证据,既便是手头有确实证据,皇上是什么人?那是说了最算的人,最有权的人,张澜又怎么可能到皇帝身边去清君侧,乱拿皇上的人?当朝太监就有几万人之众,皇上身边光锦衣卫就十五万,你外人凭啥能接近皇上?张澜凭听来的几句话,哪能把做醋的找抓出来? 皇太极再次围住了京城,孙承宗到天牢里劝袁崇焕,写信给祖大寿,劝祖回来解围,袁崇焕为了大明,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就是让他死都是可以的,何况是写信?祖大寿见到袁崇焕的亲笔信,提兵重解京城之危,打跑了八旗军,这次,旗人没接触袁家军便撤走了…… 打跑了旗人之后,就等于又立一大功,也就意味着是在袁崇焕的指挥之下所立奇功,众军人静等着释放大帅的好消息,此时,边关反运过来了粮草,有了吃的,军情也渐渐稳定,大军就住在城下,天天喊话,嚷嚷着要大帅出来主持局面……一时之间反激化了圣上与军队间的矛盾,圣上就算是想砍了袁崇焕一时之间也不好下决心,也不好以兵变这样的大事来冒险,袁崇焕反正是留不得了,各方势力都绞杀在天牢里头的那个人,在各种势力之中唯袁崇焕这方势力最弱,没有人肯替他说话,表面上仗着大军之力量,可以携天子之强势,实际上各方力量都集中火力,足以摧毁前线战神之传说,而圣上更是被耳边风吹惯了,每当太监或宫女私聊,圣上便装睡,实际上是把耳朵伸过去,专听那最合理的事,尤其是军阀说、投降说、专恃说最为合理,这些话让皇上对袁崇焕恼怒到了极点,根本就不考虑后面的事,也没想到他立过的战功,一个心思只想除了他,决定把军队先打发走,可万想不到众将领以保护圣上为由,坚决不撤军,用意很是明显,想带着大帅一起走,军人们还通过关系跟天牢里暗送秋波,一时袁崇焕的“但留清白在,粉骨亦何辞。”这样的话传到了军中,圣上更加恼火,此人之能,竟把我严密的天牢攻破,袁崇焕万不可再留,圣上一门心思非要把军队赶走,把大军撵到前线去,把军队的矛头对准大清国,万不能把火药桶搁在身边,于是又派孙承宗出面去天牢,此时,袁崇焕仍然是忠心一片,就算是死也要留下忠的名声给后世,把孝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平时又跟孙承宗关系较密,在某种程度上还就愿意听孙承宗的话,而孙承宗又都是代表圣上传话,袁崇焕把孙承宗当成了圣上一般,孙承宗让他怎么样,他便全部执行之,不打任何的折扣,袁崇焕对孙承宗的话没免疫,只要是孙承宗从嘴里说出啥话来,袁崇焕是全部照办,孙承宗得了袁崇焕的手书,大军才全部撤离城墙,撤回了驻地。 大军回到驻军本部,大营几个月没有人住,可以说是百孔千疮,显得没有了生机,让军人们觉着陌生,众人感慨万千,早已物是人非,念及当时故人,死的死,囚的囚,逐的逐,虽说是在城墙根两次打跑了八旗铁骑,没有丝毫的功劳上帐,还眼睁睁丢了自己的大帅…… 随后崇祯皇帝派孙承宗急赶山海关,验了尚方剑,督师大印,令旗、令箭,为了稳定军心,孙承宗慌称袁督师无事,过几日重回辽东掌事…… 不久,满桂授督师之职,来辽东履职,第一道政令就是宣告解散袁崇焕私自筹建的自民团练,把张澜他们这些卒和勇的编制全部裁撤,要知道自民团练可是袁家军的干部团,袁家军的主力干将都在这里学习过,受训过,很多的训练都是针对性极强的,各团练总兵也在这里参观学习过,五台山三十人轮着当教官,这里又是袁家军战略战术的制造者和执行者,相当于抗战时八路军在延安的抗大,亦是袁家军不怕牺牲敢于拼命的精神源泉。张澜被宣告这一消息,如头顶上炸雷一般,一下子联想到大明王朝还有三年的存活期,必然要灭亡,这还用打仗吗?世界的一切都按照皇太极的意思发生。心里头也恼恨皇上的无知、无能、无助,谁的正面话语皇上都不听,还怀疑一切,又极其刚愎自用,朝中竟无一人敢进言,大臣们跟圣上处于离心离德状态,最最要命的是这些都被皇太极有效掌握。 张澜就这样被革了职,他首先想到的是于得水及于得水训练的三十六天罡,以前的一切费用可都是通过张澜拨款的,现如今自己在军中都被除了名,哪里还有银子供养他们的吃与穿?于是乎,张澜先去通知于得水先把人撤回到五台山…… 山海关内,张澜专门为于得水辟出一个大房子,又用大青砖砌出来一丈高的大院墙,两层大门,头层是设有门厅、斗拱,巍峨严肃,漆黑的大门上对联仍是五台山的门联,大门两旁有石狮子压阵,二层是通天门,基本上是常锁,门厅守卫才有钥匙,没有特殊情况于得水是不允许三十六天罡星私自出门的,别看于得水以前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在天罡星的眼睛里那可是绝对的门神,有着绝对的威望和领导力,别看历月坤、罗振坤等人都是得道成仙,但于得水的能耐也是教学相长,已是很有成色的武功大师,此时绝对是比步云亭下喊众人协帮张澜时要强许多,外加上众师兄弟常来切磋,可以说他与最前沿的武功息息相通,因此,三十六天罡虽没长成人,个个武功较以前可是有实质性的长进,张澜一直很关注,得空还对他们集体开导,这启迪一点不比当年苦禅对张澜的少。张澜踏进门便感觉出了异常,急步走进演武场,猛见苦禅双掌拍向于得水的双耳,那苦禅的双掌何等的威力,张澜万分焦急心疼,大喊一声,话音没落,张澜眼瞅着于得水的头被苦禅像拍西瓜一般,可怜于得水的脑浆子及一腔热血喷溅一地,苦禅这也太过暴戾了…… 张澜心疼万分,抢上前哭诉着责道:“他又不是军人,作何对他下此重手?他一向对您尊敬有加,哪里有这样大的仇恨?”张澜一边大哭出声,一边出手抱住了最铁的师兄,在练功时于得水对自己的帮助最大,两个人过往最密切,这点苦禅也是知晓的。 原来苦禅主动想为皇太极网络些武林高手过来,他知道了五台山俗家弟子在山海关这里集训,眼瞅着这些孩子就要长成,这茬的学员成色更好,收成更好些,勤奋严谨的于得水倾心相传,外加张澜等人全力相助,三十六天罡所学的都是五台山众人的心得,苦禅有意全端过来,?现成的好,将五台山的文化端过来为蒸蒸日上的大清国效力,让东北虎添上翅膀…… 令苦禅万没想到的是于得水早就认识苦禅,也知道苦禅的厉害,可就是不给苦禅的面子,他跟张澜打小就天天在一起,二人相互影响最深,远比对罗振坤受张澜的影还要深,他哪里能不知道苦禅的叛国,无论苦禅巧舌如簧,他就是不听,一句都没听进心里去,还直接说苦禅人虽出家为僧,可心一直背叛佛意,世俗观念比常人还俗,竟然是投敌卖国,帮助努尔哈赤造反,努尔哈赤死后,这又辅助他儿子侵略大明王朝的国土,于得水越说越没有个把门栓,此时苦禅已停了说劝,脸露杀机,于得水这几年独自教授孩子,跟孩子间都是纵向的师徒关系,让于得水缺失了与人交往的能力,没有跟社会人相处相融的横向关系,天天都是单纯的教与学,日常中没有求借着谁,也没有惧怕过谁,对人根本就没有查颜观色之能,已经是冲了苦禅的肺管子,他不知道收敛,还继续说:“你是没有后人,不必为后人积德,但你是吃大明的水长大的,就不怕家乡人传说你是卖国贼吗?你这是纲常错乱,你帮着番帮打自己国,大明才是你的祖国,背叛祖宗的事也敢做?难道说你就不怕祖宗的牌位不稳吗?”于得水受张澜的影响太深,对苦禅的恨也太深,越骂越觉痛快,丝毫不知道分寸火候“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人不忘本,记得住自己的祖宗,一个人连爹妈都不认识了,那他还叫个人吗?”于得水这些话能马上点醒一个死心塌地的卖国贼吗?能让苦禅立刻放下屠刀吗?能让苦禅改邪归正吗?很明显是没有那个作用,正相反,刺激了苦禅的心灵深处,他能不知道自己叛国造反行为是耻辱的吗?反觉得于得水骂的话让他过于耻辱,苦禅动了杀念,他多年的修行,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能耐,于得水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苦禅的动机,苦禅忍着巨大的怒火,根本不顾自己的师尊身份,微怒道:“听闻于大师傅武德高尚,德高望重,本座想尝尝你的大能耐。”于得水听他说要尝尝能耐之语,心里头暗想:他是不是被我数落得沉不住气了,比试就比试,还把比试武功说成要尝尝能耐,其实这练功之人也有一个毛病,明明听张澜说过他一招毙了雷横,手段极其残忍。自己不动手试试印象是不会深刻的,也根本就没有把听来的事当真过,在练功场上,大家使用的是一样的招式,从招式上分不出谁高谁低,真正轮到跟别人动上手时才能看出来谁强谁弱,像刘领坤服气罗振坤是一个道理。于得水也不用亮架式,直接施用金刚拳威力最大的招式“大动干戈”,当拳打中苦禅之时,方知道张澜所言非虚,发出去的十成功力像是作用在一座大山之上,根本就没有撼动分毫,在于得水大吃一惊之时,苦禅双手拍出,于得水忙抽出双手格挡,两个人功力相差天壤,于得水使出来吃奶之力,有如螳臂挡车,当场委顿。 于得水就是个教功夫的,又不是万事皆通的天老爷,他苦禅是投敌卖国,还是犯上作乱,跟你没什么关系,就算是苦禅喝酒吃肉与你于得水何干?你这样骂人有何用?连法力无边的天老爷都不去管,于得水眼看着徒弟们日新月异,天天茁壮成长,得来的赞誉声浪一峰接一峰,自己的威望、影响力、江湖地位都有了大提升。你于得水其实又没有呼风唤雨的能耐,还没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大本事,凭你来管教他苦禅,根本就不够格,当面说这些话纯是喝了酱油耍酒疯——闲(咸)的,结果只能是自己找死,没有人能救于得水,就连得了道的张澜也不行,当今武林中,没有人能从苦禅的手下把于得水救下…… 张澜哭诉道:“他就是个教拳的,顶多算是一个拳师,怎么算他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您是啥身份?他做错了事,凭您的身份地位可以把他按倒打屁股,再不解渴,你可以脱了他的裤子,打他的光板屁股,您至于亲自动手杀了他吗?” 苦禅被问得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为好,说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大清的政治地位,也需要向皇太极献投名状,这肯定是有点不像话;如果回说是于得水骂他卖国求荣,惹恼了老僧才动手杀人的,也是不合适,左右为难,解释不清楚,无论怎么说,作为大徳高僧,这样血腥地杀人肯定是不对,再加上苦禅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僧了,算是德高望重的僧侣,心善是老年人必然结果,苦禅一时被问得无言以对,像做了错事的老父亲…… 欲知后事如何?请往后看! 第45章 袁崇焕被执行磔示,历月坤再兴妖风作恶浪 苦禅的一口恶气出了之后,再加之对张澜一直存有幻想,又有皇太极对张澜欣赏的影响,苦禅也没有了再对别人下手的意思,对张澜说劝道:“大明朝就要完蛋了,现在军心不稳,民不聊生,最主要的是朝廷不稳,你就别再愚忠下去了……你的偶像袁崇焕这不也完蛋了,你就别指望着袁崇焕能从大牢里爬出来,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袁崇焕将永远成为了历史,他肯定是得死,他不是死在崇祯手上,他是倒在了党争的途中……崇祯皇帝懵了,各路的大神多,谁的话都有道理,他信了谁的,过后都觉得是上当,他左右摇晃,这就是失去江山的表征,他丧失了统制力,调动不了资源,控制不住局面,因此只能是胡乱发威,拿兵部尚书开刀,这不就是自毁长城那又是什么?你也就别跟着袁崇焕陪榜了,我很欣赏你!你还不如把你的好资源换点实惠的,你带着你现有的部队过来,只带这三十六天罡也成,现在大清国还是处在打天下的建国初期,你过来帮帮我,增加我的力量,我也能提携你,更为关键的是大罕喜欢你!满人性格火爆,为了极豪爽,最讲义气,在军队里大讲义气,就连百姓人家过日子也是如此,让你生活在义气当中,凡是投过来的在大罕王面前都是哥们,领兵的王爷跟小兵也是纯哥们,乐意领兵的都委以重任,王爷肯把军队放心地交给你!不乐意刀枪相见的,每年靠吃贡奉,安稳幸福安祥的过日子。像你这样有份量的实力派来投,从此,我们都能进入到大清国的核心区,保证你几代人吃穿不愁,荣耀祖上,同时你还可以为你的家乡做点真事,为父老乡亲干点实事也是你的为官之道,你也能借势造福一方……”人的性格决定命运,张澜没有当面表态,也算是自救了,若像于得水那样爱憎分明,把话说绝,苦禅虽是自幼出家僧,可他罕遇冲肺管子直接对抗的说话方式,他喜欢张澜,其中也喜欢张澜的做事风格,对张澜当年报复惩罚胡凯,苦禅嘴上批说张澜,心里喜欢得恨不能当时把张澜抱起来举高高。对张澜的喜欢致使在杀人的当口,轮到张澜时都是放下屠刀,苦禅话一说完,转身而去。 当夏婉茹、夏婉莹闻讯跑出来,哪里还有于得水的生命?本来历月坤造成的这些寡妇都暂住在这里,于得水善心上来,准备着去一一送回老家,妥善进行安置……好在姐两都有了身孕,也算是为于得水留后了。 满桂来主持蓟辽大事,一生肖勇的满桂,忠心赤胆,勇气可嘉,谋略稍显不够,他是绝顶的大将,在宁锦大捷中他的贡献最大,他头上若是有个好人领着,他是肖勇善战者,袁崇焕在时,他算是数一数二的最能战斗的团练总兵,自幼习得少林武学,功力深厚,很有胆略,他爱憎分明,当初与赵率教团练总兵交好,但是因为宁远之战赵率教未及时救援,事后还想分功,惹怒了满桂,原本交情很好的两个,自此有了解不开的矛盾,从此王不见王。满桂是个无敌将军,皇上的一句好话,他高兴好几天,几天都忘了南北,按旨意,上任后,看他做得有多无情,把姜海峰团练总兵连根拔起,连一把心爱的火铳都没让主将姜海峰带走。 1630年8月16日未刻,崇祯御平台,召辅臣并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使司,大理寺,翰林院,记注官,吏科等科,河南等道掌印官及总协,锦衣卫堂上等官俱入,宣谕:“袁崇焕付托不效,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以谋款则斩帅,纵敌长驱,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坚请入城,潜携喇嘛种种罪恶,命刑部会官磔示,依律家属十六以上处斩,十五以下给功臣为奴,今止流其妻妾子女及同产兄弟于二千里外,余俱释不问。”圣上宣读啥,大臣竟无一人吱声,没有一个人说公道话…… 袁崇焕得知这一后果,仰天长叹,愤笔疾书:“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算是他人生的最后绝笔。 祖大寿回来到大营后,不料,袁崇焕大帅还是死了,祖大寿当时心如死灰,感慨道:“老天爷,为何好人总是不长命?坏人却能安度一生呢?” 张澜自掏腰包买来棺材把于得水收敛了,三十六天罡知道感恩,大师兄是为了保护我们才遭毒手的,含泪将于得水抬到了五台山专用坟茔地,赶上了张澜失势,手头没有人用,张澜自己为于得水挖掘墓坑,将于得水安置在其中。在清理遗物中发现他最珍贵的竟然是张澜送的手抄本,也被张澜作主连同绸缎包袱皮一起随了葬,张澜嘴上念叨着:“……一生严谨的于得水,多次申请献身沙场,上战场的请求一直都没被允可,最终还是为了正义献身……一世光明磊落,反对特权,反对特殊化,最后为了徒弟而勇敢牺牲……一直严肃,自律自觉,严于自己,从不招灾惹祸,最后是祸从天降……一生深爱五台山武学,整天想的是发扬武学,最终还是献身于五台山武学……于得水呀于得水,你尊重每一个人,为啥就不能假装尊重一下变了性蒙了心智的苦禅和历月坤?他们才是咱们五台山真正的走火入魔之大恶魔,我会全力为你、为咱五台山牺牲了的师兄弟报仇……”张澜说到此,稍觉有点不对,单说苦禅的能耐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战胜的,怎么样去报仇?眼睁睁看着他杀了雷横、杀了于得水,竟然是没有办法办他苦禅,明知他恶,可自己无能锄恶,真正的是无奈啊!随起身为于得水填第一锹土,三十六天罡见此,也跟着填土。 三十六天罡在于得水坟前,齐刷刷跪在张澜脚下,一致要求共赴战场!愿一同为国捐躯!保证在生死关头绝不低头!……孩子们这样说,张澜全信,可连自己都没了去处,哪里安置这三十六人?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学完应该学的教程,自己是可以教他们,总得有个场所吧,再三思量,还是先把这些个孩子们送回到五台山俗家弟子坞,完成学业……自己一时无事可做,准备先到于得水老娘面前报个信儿,把人家儿子给领出来,没能完整地把人家的儿归还,心里头总是欠着点意思,他们娘俩多年来相依为命,善良的老人家唯一指望没了,一时间真的是无法交待。于是张澜决定先带领着三十六天罡离开这里,防止再有别的事情发生,只带着少许的必须物,把人送上五台山。 张澜万想不到的是大清国早就忘掉了自己曾是大明朝的属地,也忘掉了金国的称号,一律称大清,直接跟大明对抗,以前称金国时还遮遮掩掩,不敢跟大明叫阵,现在是开始全面进攻,派出历月坤、胡凯两人来专门斩首五台山的众多现存的武林高手,其实这也是历月坤主动请缨,他经过反复掐算,确保成功才跟多尔衮王爷请战,并把过程提前都学给王爷听,其中有如何防止意外?中间发生了什么?都有事先的讲解,就如同发生的事情提前重放一般。那多尔衮又不是傻子,岂能不放手让他去干?彻底地铲除眼里的大患,结果发生的就是历月坤事先讲的,一模一样地进行着,这就说明历月坤的掐算能力又有了一个层次的提高,可预知未来。 这一次趁张澜不在,历月坤他两把五台山的师兄弟给夷为平地,仅剩下姜海峰和罗振坤两人,由于历月坤准备极充分,两个人破天荒都以兵器出场,尤其是历月坤担屠杀之责,手上的杀手锏就是双锏,专打师兄弟的头颅,此时众位师兄弟哪里是历月坤的对手,又哪里耐得住历月坤的屠杀,历月坤变成了出手狠辣无比,丝毫不犹豫,每出锏都是要见到师兄弟的脑浆子,倔犟的刘领坤死死护住了头,被邪恶的历月坤一锏穿胸而亡,紧接着就奔张志忠,张志忠是个爱说爱笑好交好为的人,自打于美玲用高级的蒙古刀换走了他的峨眉剌之后,他又自创了一套蒙古刀法,跟峨眉剌的路数是姊妹篇,见历月坤连续害了几个同门,出手残忍,忙从腿里抽出来蒙古宝刀,张志忠知道蒙古金刀金贵,也学着蒙古人,弄来了双蒙古靴子穿,主要是搁蒙古金刀(此金刀非彼金刀,平时拿出来稀罕稀罕,连真正用刀时也没舍得拿出来用,都是用别的刀,这把金刀是仿制),这时见危机时分,也顾不得其它,拿出来与历月坤搞对抗,此时的历月坤想杀张志忠不用兵器也可以轻描淡写间完成,历月坤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又是再立新功之时,顺手用锏把张志忠脑袋打暴,将蒙古金刀收入怀里,知道这曾是高娃之爱,等回到家里(高娃改嫁给了历月坤),又有了惊喜可拿,这把削铁如泥的金刀转了一大圈重又回到了原点。这些个同门被历月坤全部打杀,就算是神仙下凡尘,也救治不活这种被打杀彻底的人。 历月坤对同门下死手已是一点不手软,就连跟他最要好的刘领坤也是没客气,竟是一锏穿心而过,下手之狠斟比面对的是杀母的大仇人,胡凯的八斩刀一下砍中姜海峰的左手,尽管姜海峰跟罗振坤二个人奋力,仍是不敌,本来功力在伯仲之间,姜海峰又添手伤,历月坤对罗振坤时更加狠辣,想一锏也把罗振坤的脑浆子打出来,万没想到罗振坤此时也通了小周天,差点大意得反吃大亏,罗振坤可是张澜锄掉历月坤的秘密武器,罗振坤天生杀手的性格,最善突然袭击,飞针暗器天下无双,历月坤锏耍在半路上便着了罗振坤的道,历月坤心知不好,忙叫胡凯挡住了罗的后续,自己躲在旁边用功力将穴道里的绣花针逼出来,人的想法不同,出来的结果也大不同,罗振坤虽说是暗器独步武林,可他靠的是练功获得,做事不绝户,而邪魔歪道的历月坤则不然,若是历月坤有此特殊本领,一定要结合点别的,他会搜索点毒药浸泡到绣针之上,就算是弄点麻药,麻药随针进入人的穴道,那也是要曾几倍的杀伤力,如果浸泡的是见血封喉物,世上将再无历月坤,历月坤逼出来绣花针再次来战,那可都是招招索命的狠招毒招,这回可就是二打二,态势更加吃紧,历月坤事先都掐算出哪里出现问题,有了针对性的预防,在中绣针霎那间及时叫来胡凯挡一阵,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大目标,无奈姜海峰、罗振坤带着重伤奋力杀出去…… 这历月坤还重查剩下来的尸身,深怕有漏网的,再掐指一算,回去报功后,皇太极见历月坤再建天大奇功,直接官升为正蓝旗副都统,可以说这次谋害行动相当成功,自己是有惊无险,发财升官,官位相当于军区副司令长官,从此,历月坤在说话中更增添了瞧不起别人的资本。 若不是考虑历月坤的人品不好,凭他的傲人神功,外加能掐会算,预知先觉,神仙般之奇能,皇太极肯定还要对历月坤更加重用,他绝对有进入核心圈的本事,是大清狗头军师的不二人选。 欲知后事如何?请往后看! 第46章 回家,张澜仍是亲人的骄傲,暖心的话儿说不完 多尔衮派历月坤把五台山的人处理后,袁家军就等于是把儿马子去了势,明军不再尿性了。多尔衮轻松派兵来战,满桂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又怀有纯正深厚的少林武学,新任为督师之衔,得旗人来战的信儿,包起心爱的大印,领兵迎战,一顿猛冲狠杀,将旗人打散,满桂此时又特想靠一场胜仗来扭转局面,提一提战斗士气,可对双方力量缺乏合理的判断,得胜时,觉得胜利来之不易,他跟大帅一样单纯,认为战争就是正面对抗,不是你攻我防,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不知道皇太极一改他父罕的勇猛攻杀之风,善长混合战争、立体战争,靠谣言战轻易地搞掉了又臭又硬的袁崇焕,明军没有了这块茅坑的石头,再没有人可进皇太极的眼里。 满桂昏头昏脑勇猛地带兵掩杀,哪里想到此乃是皇太极巧设局,满桂带兵冲到旗人早挖好的壕沟时知道是自己上当,紧急向后撤,退路的山口被堆积如山的巨石挡住,两山间又布置了红夷大炮及多如牛毛的弓箭手和火铳队,封住了满桂的退路。凭满桂的能力,满桂若使出全身的武功绝学,舍掉所带之一切单个跃起,再加几个起纵一个人可突围逃生,可他强悍惯了,怎肯丢下众领将一个人去当逃兵?率人急退守,躲藏起来就地待援。 刁贵自愿参军后,一直跟着张澜努力练功,张澜白天教完大家,刁贵便利用睡觉的时间把功夫的来龙去脉整明白了,后来,五台山俗家弟子全到场,很客气地都称刁贵为师兄,由于有过那一层的实在关系,加之刁贵做人低调,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敦厚之人,勤快向上,又懂得尊重别人,有活儿抢着干的好习惯让刁贵在军营大受欢迎,袁大帅也很注意他,被提升很快,刁刀统若识字,还能向上升。在别人眼里他刁贵又是在五台山练过的,士兵们都把刁贵划归到了五台山俗家弟子里,刁贵当初错过了一次五台山练功的机会,总算是抓住了这次实用练功,不间断刻苦用功,时间久了,他的长功幅度大踏步,自信心也跟上了脚步,刁贵作战的勇猛也是榜样级的,所以,逐渐晋升位置,在军中也算是关东饭桌上的硬菜——主力(蘸酱)战将,手下拥有一千人,是大明军中的最主力,刁贵平日也使上了最新的火枪,早就不是被胡凯欺负的鼻涕虫了,已是不怒自威的带队大将军了,他得知刘领坤师兄们被害,率领手下人将刘领坤他们的尸身全收敛下葬,就在五台山俗家墓园,为了安全,又怕圣上再有新旨下来,怕敌我双方对五台山都不利,所以没起坟包,没立碑,并在上面栽上了樟子松,当姜海峰跟罗振坤赶到时,没心思详细看,又是新栽的一大片松树来伪装,刁贵他们的主力军又向前移至锦州府。(时至今日,山海关的樟子松林仍在,刘领坤他们仍埋在下面) 孙承宗得知满桂被围,急派出关宁铁骑前去救援,可是,当年姜海峰麾下所谓的关宁铁骑,先是雷横训练,针对的就是八旗铁骑,雷横牺牲在苦禅神拳之下,松山的这支铁军又交由姜海峰,还是坚持以我为主的教育训练,这支队伍曾二次在野外与八旗铁骑大强度的交锋,没有败绩。然而此时,失了姜海峰的带领,似乎是不再吃硬了老头子,变得不堪一击,与八旗铁骑刚接触就被打回了原形。 可怜了满桂,一生总是冲杀在前,英勇无敌,才新任了督师,大印还没稀罕够,便被满人围住射猎,当满人撤离,明军到场,发现满桂的身上被射得如刺猬、豪猪等物一般,人虽走了,仍然是怒目圆睁,钢牙紧咬,一杆不是自己的钢枪深插地下,满桂平时使的是少林大棍,也不知哪里去了,跟枪相伴站立在大道上,双手抓握枪杆眼望着家乡,似是等盼着最可靠的援军,等盼着自己麾下的松山的无敌铁骑。 尽管刁贵拼命死保满桂,可他又挨耐住见箭?身上的箭数比满桂身上的还多,明军忠勇的战将在生死的面前都敢于面对。可怜满桂不知道皇上将五台山的武林高手排挤出去,因而,军中没有了带头冲杀的主力,大军失去了主心骨,大军失了核心的带头人,就好似大枪突然掉了枪头,失了腾腾的杀气,松山的无敌铁骑基本上还是那些人,兵还是那些兵,刀枪还是那个刀枪,可战力全无,再没有了袁家军有我无敌的精气神,别说是满桂,就算是袁崇焕复活,带着这样去了势的军队也是白费,没有战斗力的军队那就是一群待宰杀的羔羊,羊群再大也不可能战胜狼,羊群能啃草,只能战胜草,若想战胜狼,必须有好猎狗,只有身强力壮的好猎狗才能打败狼。 失了满桂,孙承宗又怕又急,孙承宗也怕因这个错而快速地被砍掉脑袋,忙上折子,把一肚子怨气的祖大寿扶起来,因为他虽说是怨天怨地怨圣上,但此时他在军中最有威望,又是最有战力之人,战绩也是最好的,当时的大明朝军队里层层克扣军饷是普遍现象,祖大寿是最少的,袁崇焕当督师之后,主抓了二件事,一是培训了一支有觉悟有理想有信仰的军队,再一个就是抓贪官,严抓克扣军饷这一大事。这两件事随袁崇焕的离世,过去所有的传统都随风一阵刮过,被吹得无影无踪。正像袁大帅所说——人的贪念无止境,没有一个人把贪定出来目标,实现了目标就收手结束。尤其是军饷的克扣,军饷是定数,你克扣了,就等于别人家吃不上饭,也就是你强盗地抢人家老婆孩子的饭碗,同样在战场上玩命,丢命的危险是一样的,人人在拼命,你再去克扣他拼命换得的钱,这样的事揪出来就不能饶恕,必须砍头!你贪污腐败了,也就等同于让朝廷失信于人,败坏了人心,败坏了军队,败坏了军纪,发现了定要拿尚方宝剑来说话!袁大帅的尚方宝剑可是用得勤,当大帅死后,他打下的好作风,纪律严明就此再无人提及,一阵风过后,没留任何痕迹,严明的军纪荡然无存,野草不用跟任何人请示,你铲锄过后它还悄悄来,贪污腐败和克扣军饷这样的技术工作,不用办班学习,掌管之人天生的都会干,还都是自觉自动积极的去干,越干还越上瘾。祖大寿一直很严格于此,虽说是有时凭感情过份激进,可大军中他最得人心,他说话最顶事。 后来,大凌河城战时,祖大寿被皇太极围三个多月,城里能吃的早已吃完,包括马匹牲畜也吃得一匹不剩,乃至于发生过人吃人的事件…祖大寿无奈进行诈降,被皇太极奉为上宾,允许祖大寿带旧兵回到锦州府…… 多年后皇太极把锦州府围了一年多,祖又降,皇太极笑着道:“来来来,大寿,咱俩是铁哥们,只要你一心辅助哥哥我,等拿下大明江山,你就是二把手……” 张澜送三十六天罡,一路之上有于美铃在侧,张澜一是想让美铃到京城看看阵前生,同时第二个孩子的预产期也近了,正赶上了军中大清洗,也好把她送回家生产,于得水的死让张澜再难受一把,想当初神功初成,带领着众师兄弟意气风发,雄赳赳地开向前线,有的正准备娶媳妇,也有的刚接管家事,总之,为了跟随自己,他们放弃了各自的所有,特别是于得水守家在地,虽说是天天教三十六个孩子练功,漂亮的夏婉茹对老娘如亲妈,哄得老娘乐得像花儿一样怒放,如今,于得水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留下来,跟张澜两个打小就天天在一起,睡觉的床铺一直都挨着,息灯后还得咬耳朵,于得水从家带来吃的都是两个共享…… 于得水是最有人情味的男人,为老娘亲手雕刻的龙头拐杖,为夏婉茹保留的一十二支岫玉簪子及亲自打磨的琥珀木手钏都被夏婉茹背在搭连里…… 此时,袁家军主力军全军覆没,从此,边关算是真正开始走下坡路,一仗接着一仗败,小打小败,大打大败,再没有丁点的胜仗发生,张澜还不知道。 来到了京城,张澜不想跟着于美玲进城,想送完三十六天罡回来再看阵前生,看二叔和二婶,美铃的意思是让张澜不忙赶路,没有过家门而不入的急事催办,先进家门,说道:“你总是觉得二叔二婶对你有养育之恩,进家拜一拜也是一份最直接的感恩……”这样的话应该算是到家的劝说了,仍然是没见张澜有所动,要说于美铃厉害,马上改变攻击点,道:“咱们抗清没有成功,如今又被集体遣散,我的心情也不好受,但是,爹娘咱还是得见,咱们的亲人咱还是得见,说实话,我也没脸见亲人,打胜仗时我乐意见亲人了,见到谁都觉得是亲人,哪怕是见到家乡人,也都觉得格外亲。现在咱是斗败了的公鸡,没有面子,可是,亲人不会嫌弃咱们,相反,亲人会更惦记我们,我们的事亲人早知道了,亲人知道后还得半信半疑着,我们回到亲人身边去汇报,让亲人更清楚我们的真相,亲人会安慰我们的……”这几句话一下子说中了张澜的心腹事,张澜的心病被再一次找到,张澜也再无力躲避,还是得乖乖听美铃的安排,放下负担,不怕丢磕碜,抬头进城看亲人! 当找到家之后,亲人们的笑脸及欢乐的迎接让张澜忘掉了一切,一时间沉浸在幸福欢乐中,特别看到了会走路会说话的儿子,让张澜忘掉了战场上的撕杀声,最贴心的话是二婶说出来的:“……张澜啊,你千万别往那些人生成败处想,你这才二十几岁,今后的人生路还长得很,还有很多很多的不确定性,世界上就没有总晴天,遣散而已,又不是要了咱的命,咱还活着呢,你是我的骄傲,你干啥都是了不起的,哪怕是你去当山大王,二婶也是一直支持你,跟随你……”话正说到张澜的心坎上,于松,于杨,于柳三兄弟听到张澜来家的信儿,推门过来,排队跟张澜紧紧相拥,若搁以前尽管是于松,也没有跟张澜拥抱过,不都是张澜居高临下,也是张澜没有空儿,因打仗天天忙前忙后的,见的都是将军战将,哪轮到小舅子大舅子齐上场?现如今大人孩子全上来亲近打招呼,于松复上前用手比划着说道:“既然皇上容不下你,咱也就没必要拼命保他的江山了,如果说以前咱为皇上的江山浴血沙场,那是因为袁大帅对咱的知遇之恩,现在,袁大帅的尸骨无存,刀斧手从大帅身上割肉,当场按块出卖,被老百姓抢买走了,回家做菜吃了,有人当场搁嘴扬脖呑咽到肚子里,接着很多人都是这样将袁督师的肉啖之,皇上恨他入骨,老百姓是圣上的子民,必然跟着皇上的眼色行事了,你这次来京城,我们都不敢说你的行踪,否则,指不定圣上又有什么旨意传宣过来……”于松所言极是,连张萌也没敢对外面说,也没敢宣说哥哥怀有神功,有多么地了不起!总之袁崇焕倒了,再没有人提及,东林党人不再提起,别的党人也不提,亲者不提,仇者也不提。于松见大家都竖起耳朵认真听他的,一时滔滔不绝起来,“当初你跟了袁大帅,嘱咐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我……我一看,家破烂成这样了,还是献身,去拱卫国土,送你走,咱也不能不显身手啊,于是乎,我连夜挨家,去让他们兑现退掉关一刀的承诺。当时大家都怕被骟,怕被抢光家产,甚至于舍出全部家当都认了,为了说动你张澜出手,起誓生愿的,等咱们真降了关一刀,他们都平安了,又都他妈的跟我打哇哇语,我就不能再讲情面了,都说北方人的承诺比天大,比命重,事后都不出血。怎么强盗抢了的便自认倒霉,英雄救下来的不仅仅是命,还有家当,说好的家产一半就得一半,我开始不客气了,动用了衙门的排军。这不是,把钱交上来的,大牢门口去领人,否则,欺骗前线作战的将军,为了把事做好做实,我专门跑了一趟大营,袁大帅也给咱们撑腰身,“必须得让前线作战的将士专心作战,不能因家务事而影响到作战”。 我硬把钱经管上来,一五一十全交给了张萌……”说到这里,张萌也承认确有其事,张澜虽说是有美玲这一层关系,心里头也是挺感谢于松。 那当时出城前,没跟关一刀交手之时,张澜也不知道出城门后是死是活?那时才十七岁,经历的事少,被大家那么一渲染,关一刀被大家说成了不败的一刀神,自己也很害怕…… 其实,收账的这个事都是于县令做的,于松只是提供了线索,现在把这件事拿出来,他是想表一表功。他这样说还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不光说给张澜听,主要还说给张萌听,一是提醒张萌这个家业多数是张澜挣的,并不都是你张萌的。再一个别看我们全家吃住在你家里,你的前一个家没了,这个家也有我的贡献…… 欲知道后面的情况?请往后看。 第47章 回到家里处处有安慰,大人孩子全是爱 过去,张萌还是挺依赖于松,倒不是依赖于松,是依赖于松背后的那座靠山,天天维护在于松的左右,主要是有事通过于松传上去,传到衙门里,或者因为于松的势力而沾光。 现如今,不再鬼混了,这又搬离了于厚德的辖区,张萌对于松的依赖没有从前那么紧密,用家乡的话叫待搭不稀理的,于松觉得受到了慢待才借机会把历史事件翻出来,敲打敲打张萌。当时张萌没听出来这层意思,过后张萌也品出来这层深意,对于松打心里厌烦,更加不再跟他说话,有意识躲着于松,就算是年节整点新奇的吃食,或者是整回来差样好玩的,也不像以前那样积极送过去分享,对他们于家的热情不再保有那么大的烟火气,也没有了那么饱满的人情味。 于松的小女儿也上来抓住张澜的手不放松,研究姑父的手究竟有啥不一样?最后跑到她妈妈跟前汇报说:“我大姑父的手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那大姑父咋能那么地了不起?你说大姑父本领高强,可兴风布云,呼风唤雨……”张澜听到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说话,觉得甚是可爱,刚才来摸手时算是慢待了她,忙采取补救之法伸手召回,小姑娘驯顺地过来,让张澜感知这孩子跟她奶奶时间久,听话的性格中有奶奶温柔性情之传承,一向把自己的想法收敛住,去迎合别人的要求,给别人留下极舒服的好感受,张澜不免将小姑娘甜蜜的揽在腋下,从茶几上取块糖递给孩子,任其乖乖地舔食,仍陪着一屋子人作交谈,二婶继续说道:“……这段日子你就在家暂时闲一闲,前线战事没有结束,正是用人之际,只要是打仗就必用能人,没准明、后天就来信儿,将你再召回军中去效力!像你这样到哪都是难得的大能量,凭咱超人的大能耐,就算是搁家里抓家雀卖也能养几家好人家。这回,就算是召咱们,也不可轻易地跟着就走,凭啥毫无过错说撵出来就给撵出来?过去所立那么多的战功啥用也没有,也不给个具体的说法?这回呀,定要有个说法再去效命……”张澜明白二婶毕竟就是一个家庭主妇,不懂上面的政治斗争,其实,这些个变故连袁崇焕都说不明白,别说他,全天下的人都没明白,当满桂被射杀后连圣上最后都莫名其妙,袁崇焕这样一个厉害的角儿怎么能轻易地就杀了?此时张澜又不能给二婶详细解说,就算是讲,一时半会对二婶也真讲不清楚,伸手拉住了二婶那双沧桑的手,紧紧攥着,顺着二婶的抓家雀的思路反安慰二婶,胡乱应付道:“二婶,我又让您操心了,放心!不用再为我操心了,我不当兵,还可以抓蛤蟆,我在五台山得了抓大蛤蟆的绝招法门,专抓蛤蟆祖宗和蛤蟆的祖师爷那一级的大蛤蟆,一个大蛤蟆有好几斤沉,我一晚上能抓很多很多的大蛤蟆,除了自己留吃外,还能拿到集市上变卖,这种奇特的大蛤蟆很抢手,蛤蟆有了些年头,吃起来特别的香,吃上一口蛤蟆老祖宗,有长生不老的功效,很值银子,本来我还想着抓几个最老的蛤蟆,献给当今皇上,谁知皇上要抓蛤蟆的法门,我想皇上要啥有啥,就算是你有这个大法,皇上还能亲自去抓吗?皇上抓蛤蟆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没传给他这个法宝,留着自己用,这年头只要是肯干,只要是手里有活儿,吃穿不发愁……”二婶一听,原来是这样,就觉得这抓蛤蟆的大法肯定是个扭转乾坤的高级大法宝,连皇上都觊觎,不禁又暗暗恼恨起了皇上,在她的眼光里,自己的孩子最重要,谁欺负都不行,过去一心向着张萌而驱逐张澜,现在早把张澜当成了自己的骄傲,从张澜手里夺大法宝就不行!当今皇上也不行!皇上就不能学学玉皇大帝,还是人家玉皇大帝开明,手下之人都是高人,各个法力无边,都有致命保身的法宝法器,人家就没有收为己用,从而赢得了全天下,全天下的各路大神,无论你有天大的本事都归服,这才是明君的样子,这才是象样子的万能统制者。这样一想,就觉得张澜两口子最后的结局是拿着抓蛤蟆的大法归隐山林,隐居在无人区,渇了拿芦苇杆去汲清泉水,饿了吃蛤蟆王,使人长不老,法力无边,渐渐修练成仙……于是乎说道:“这样的好东西谁要也不能给!皇上身边全是宝,就连吃饭的碗都是价值连城的玉的、金的,全国都给皇上进贡珍品还不满足,所以,老天爷每隔几年就把皇上换换,这就是贪念害死人……”二婶这样说话张澜无法继续接下去,也没兴趣再聊下去,正好身前身后全是孩子,于家的孩子多,又都是会哄人的,张澜拿糖果逗引,逐个问名字。 吃饭时候到了,张澜知道是张萌请厨师来帮厨,杀猪宰羊张罗摆了丰盛的晚餐,抬头向张萌那里远远望过去,深深地感谢之情溢在心间,家里大小亲人,外加三十六天罡在当院子大摆宴席,这一吃,孩子们呼喊着,三十六天罡有力地咀嚼声,全院子显得一片的祥和,比五台山那次吃蛤蟆宴还显热闹。张澜人虽跟三十六天罡在一起吃,可身边的孩子们都跟随左右,连小的也都争抢着跟大姑父吃,让张澜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亲身感觉到了百姓的过日子,这种平安的好日子真是祥和幸福! 于夫人听到抓蛤蟆祖师爷这样的奇事,深信不疑,待没人时偷偷拽美铃,打听抓蛤蟆祖宗这个特殊能耐,美铃也不知道有抓蛤蟆祖宗这八综事…… 于夫人似是生气一般,强调道:“那张澜能飞能上天的,抓蛤蟆祖宗有啥不可以的?也许他的这些个能耐就是吃这玩意儿吃出来的。我亲耳听的,还能有假?”见女儿不答应,改口道“咱不吃,就是想看看,让老身看看蛤蟆祖宗就成!” 来到京城,张澜才知道袁崇焕袁大人被千刀万剐,血肉被千千万万百姓买到手直接吞咽,张澜曾打听骸骨埋葬地,想去祭拜都找不到场地,一代忠良名将竟然是尸骨无存,别人不了解大帅,张澜是万分敬佩大帅的忠肝义胆,大帅的呕心沥血张澜都亲历,当皇太极采取造谣生事之法时,大帅便有不祥的预感,急派张澜进行辟谣,大清那可是举一国之力组织的造谣,张澜奋力扑灭,张澜扑灭的只是流传于民间的谣言,真正最厉害的谣言是流传于宫里的,这些岂是张澜所能左右的?皇太极在1636年正式定国号为“大清”,改族名女真为“满洲”,在政治上不以杀戮震慑中原,而是以“以武功戡乱,以文教佐太平”的政策,以发展文教的方法来治理国家…… 张澜只能是一个人到法场前看一看,找一找,看能不能在法场附近找到大帅的冤魂?哪怕是能找到一节指骨也是对大帅忠魂的点点留念,呆呆站在菜市口,这么些年,满腔热血跟随大帅一起,日日夜夜一心一意守卫边疆,多少次与清军轰轰烈烈的大战场景涌现在眼前,那些喊杀声响于耳畔,那些挑灯守城的边关寂静,像秋风吹乱了头发,吹深了将士脸上的皱纹,吹不乱赤子报国的忠心,一时间心潮澎湃,月光下,夜深的菜市口这地方虽说没有人,可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一阵微风吹过,京城的晚风吹动了张澜回家的心。 回到大院,想先给二叔问安,哪想到二叔守在门口正严阵以待,极严肃地对张澜说道:“你的情况我都了解,送完这些五台山的孩子就回来吧,这里的生意也有了起色,你在军中也热闹过了,来家收收心,消消停停过安稳日子,往后,若想出去走走,那就去上货,可以走南闯北,游山玩水,逍遥自在,也合了仗剑走天涯的江湖路数,万不可就此消沉下去,你可是咱们家全须全尾的男人,二叔自受创之后,气血渐渐不顺畅,但我尽量努力,争取好好活着,再多陪你们几年,咱这个家几经波折,等你回来,就正式移交到你的手。现在,张萌也不好好走正道,多家好姑娘上赶着要嫁过来,他不仅不打拢,还跟我瞪眼睛,我这辈子算完了,没盼头了,永远见不到孙子了……”张澜见二叔竟如此悲悯,开口劝道:“二叔!你跟我爸是吃一个奶长大的,本是一家人,只是你们各自生活所需才分开来过,既如此,到我们这代人就更显分生,特别是张萌遭遇了大事故,对他的打击和伤害过大,以至于不会有后。我也跟美铃说过此事,如果没有隔生,阵前生也是二奶奶伺候大的,两人感情有了依恋,就过继到张萌屋里……”还没等把话说完,二叔眼冒金光,抢话道:“那感上好了!不用啊,我看美铃这一胎还是生男相,大的留给你,我们就要这二的,这就完美了!给祖上再敬香时,我得跟你爸叨咕叨咕。借此也好绑住张萌的那个野了的性子,栓住他的舍家心。”张澜见二叔得了天大的喜事一般,又低声求到:“二叔,我正有件不好开口的事,请二叔帮助!”二叔此时得了这样大的一个承诺,满心欢喜,张澜说啥话都会认真听的,示意张澜继续下去,张澜道:“二叔你看,我手头没多少钱了,送他们回五台山,就算是我们不住店,晚上在野外过夜,可我们要吃饭,要吃饱了,得再用十两;另外,我最好的师兄于得水,才被苦禅害了,家里丢下了老母亲,外加媳妇,两个人相依为命,我想资助一下,也得二十,总共得三十两银子,二叔得帮我!”张天一也曾是武林中人,耍起江湖来也不差事儿,开口道:“我给你拿一百两!”说实在话,这几年,张澜没有给家拿过钱,他给家里的贡献就是使得家里骄傲来着,发点饷钱都花了,多数都交于得水,也学苦禅每月给伙房杀头大肥猪,自己没想过攒钱这种事,离开军营处处都得花钱,张澜急道:“用不了那么多!三十就够了。”张天一说:“习武之人夜宿野外也是常事,一次二次没说的,天天露宿野外也不成,再说那些孩子可都是家中的宝贝疙瘩,又都是正长身体时,吃的跟不上,会馋的。再说,你还得回来呢。”张澜让了一步道:“那就拿四十两。”二叔很是坚持道:“穿家富路的,出门在外,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用钱的地方随时都会发生,别的二叔不说,只说你带的这几个寡妇能跟着露宿在野外吗?再说了,我年龄越来越大了,是有今天没明天的年龄了,我还死把着钱干啥?闭眼睛之时也带不走,就不如提前给你们花,你们还感激,不然,我两眼一闭,那可就是花剩下的,讨不到好。咱们家不是花钱如流水,不是有很多钱,但是,你们到了真用钱的时候,咱真得敞开了!”张澜执意不用那么多,被二叔给说服了,二叔说:“你带在身上,万一用得着,不憋手。你花不了,那也不是让你把钱扔道边,你再拿回来呗,拿回来还是咱们的。”张澜还争辨说:“不拿那么多,太沉太累。”二叔更有解决办法:“你们三十多人,随便分着揣点,再多这些也不算个啥,我再给你们多拿银子,少带铜钱,钱沉不易扛带的问题都不成问题。”爷俩把事全定妥当,张澜抽身想回屋,没想到张萌在门前死等一个时辰,见哥哥回来,忙起身相迎,张澜对这顿丰盛的晚餐相当满意,从心里头发出的谢意,正好当面说一声,张萌拉着张澜的手,让张澜给看看,张澜不知道要去看啥? 欲知道下面的事都有啥?请往后看。 第48章 亲兄弟总有真心话的时候,干正事才获真尊重 张澜凭着白天留下来的好感跟着来到了靠边上的一间黑屋子里,张萌脱掉衣服,露出来了结实的肌肉,接着打出了一套少林罗汉拳,让张澜不禁大吃一惊,此时的出拳刚劲有力,挂动的劲风呼呼有声,出脚快如青蛙捉虫,掌碎青砖嘭嘭响,一套拳下来,张澜此时何等眼力?比多年前城门外大战关一刀时有了天地之别,万想不到二年多的光景张萌功力竟能突飞猛进,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一般,可以想象到他下了多少的功夫,完全超出了一般常人所能支出的体能,这样看来,二叔是不了解情况,完全错怪了张萌,张萌白天要打理生意,再加两大家子的吃喝用度,他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他是铁人?亦或是他有分身之术?难怪二叔对他的不理解,张萌变化太大了,没有了摇头尾巴晃的那种轻薄,仿佛转眼间整个人厚重得使人尊敬,若说以前帮助张萌那是当哥哥的责任,现在是他人品的感召下,真心的善举。上前指导说:“自己练没有对抗性,缺少实战,当你真正遇到硬手时,你的漏洞便被他所用,成为受攻点,你一个人单练,容易两手出力不均匀,你的发力间歇太多,后续之力不继,打几招就失力,发力不可持续,你自己盲目摸索着,长久下去还易产生腰力缺失,你现在腰不会发劲,很多人不会用腰,腰力决定你的力打得透不透的大问题,将来,你若打通任督二脉时,推驱意念时便顺畅无阻拦……”张萌一听到打通任督二脉这样得道的天大目标,就好像自己也将要实现一般,心里头实在控制不住的激动,深情地叫声:“哥,请你帮我!”张澜不知张萌竟然是能这样动情,完全颠覆了原始的印象,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坚定的说道:“你是亲弟弟,我能不帮你吗?必须全力帮你!”张萌第一次得到哥哥用这样语调来跟自己说话,心里头老激动了,话也就多了,也敢跟张澜诉说了,顾不上练拳的间歇,上前说:“我掌握的少林功夫太少,连少林功夫的皮毛都不了解,一招连惯下一招有时很生硬,不可一气呵成,真想去少林寺深入学几天,可我爸死活不让,甚至拿不认我来威胁……”张澜一听这话陡然间全明白了,当然也不同意,说道:“你现在二十多岁了,筋骨定型了,关节间长成长死了,到少林,人家也不会收留你,当徒弟练功你太大了,当朋友切磋功夫你又拿不出来象样的功夫,你的功夫太不系统了,不能剌激人来跟你交流。”张萌很失望,开始时还觉得自己行了,头脑中闪过打通任督二脉之念,哥哥全力相帮,这一看,就知道自己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连门都没入。张澜继续道“少林功夫我也不是很了解,各大门派都有打人的东西,学功夫学的就是那个,你改成学五台山的功夫,我便可以全套地帮你!”张澜这话一出口,张萌恨不得跪地就拜,泪花盈眶,带着哽咽说道:“谢谢!哥……”激动得再说不出话来。张澜见张萌现在是诚心习武,可不是十几年前瞪着眼,说啥也要脱离五台山的张萌,真愿意出手相帮,道:“记得咱家的老房子吗?我在房梁上搁了东西,那是我在五台山武功时的全程笔记。自打下山带回家,就一直在身上没再看过,得空你去取回来,照那上面的要求去把基本功扎实了,基础打不牢,谈武学那就是个大笑话,万不可急,于美玲就是基础不牢的例子,罗振坤你还记得吗?他的先天力量比女人大不了多少,可是他的基础好,腰给力,发力集中,他的暗器功夫已经是独步五台山,记住了,你一个人练,没有人面授,每一招都要千锤百炼,达到要求才放下,再去学下一个动作!”张萌频点头,张澜才回屋。回到屋里后,反反复复睡不着,这也是回到家了,回到亲人身边,睡在柔软的床上反睡不着,主要是想各种各样的事,干脆点灯,连夜凭记忆把学武笔记写出来,从下腰、站桩、踢腿开始至三十六路金刚拳止,直到第二天的午饭时,还没完成,张萌得知后阻挡了别人进入,并劝哥哥歇歇再来,不急于一时,张澜越写越急,前线战事没停,他的心便静不下来……回道:“我得马上把练功秘籍录下来,抄录下来我就起身走!”张萌反有此不好意思,抢话说:“就算是为了我,那也没必要一整夜不睡,这又白天不停连轴转呀,我又没急成那样,今天录不完,那就明天录,明天录不完咱就后天,至于这样吗?实在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回老家,你不是告诉我说搁在我爸鞭子下边了吗,我可以去取回来呀。”张澜没觉得谁对谁错,也没有必须改,仍是坚持,抬头对张萌说道:“这已过去多年,有些我忘了,跟那个比肯定是有差距,那个更全,这个也很好,我是选重点而来,把那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作了剔除,当然了,肯定也是有遗漏……”张澜把书稿交给到张萌的手上,又嘱咐“练功要有耐心,可不是靠猛劲、狠劲、犟劲来完成的,练功要有智慧,要有文化修养,要靠德,要靠仁和慈,更要有义,细细想来功夫上身要顺着劲儿来,你现在的悟性,秉性还真适合了,没了暴戾,五台山的金刚拳太强硬,招招攻,没防守,练着练着容易失了定力,靠修为来化解金刚拳的戾气才能对金刚拳很好地利用……”张萌在送张澜出城,再往前送时突然向张澜提问道:“人活着为了啥?人为什么活着?”张澜一时答不上,张萌继续道:“要想活得有意义,那就做点有意义的事,对我现在来讲什么风花雪月,娶媳妇洞房花烛夜已经没那需要了,金榜题名时,金榜题名我这辈子是实现不了了,只能是嘴上的说词儿,小时候就不成,家里说是因为淘气所影响,那是大人嘴上瞎说的,其实,就是我不会学,学不会才厌倦的,厌学是最主要的表象,学不会是很丢人的,抬不起头来,我若像你那样会念书那该有多好!谁不乐意听到先生的赞扬?我肯定也乐意受到夸奖,可是我哪有受到夸奖的能耐?又哪里淘涣受赞扬的机会呀?我一生就没有被别人尊重的本钱……到苦禅来家时,我也挺高兴的,谁知那时我咋就那么怕吃苦?没有一点珍惜,轻易地放弃了那大好的机会…… 那时我太不懂事儿,整天就知道索取,获得,攀比,整天拿吃的、穿的跟别人去比,靠花钱争面子,花天酒地拔份儿,现在知道那都不是长脸的事,那就是蛀虫的表现,是典型的啃老,现在我明白了,人的最大的乐趣就应该是给予,用自己的努力来给别人带来快乐,通过努力来帮助别人,让别人从你这里获得,像你这样受人尊重很重要……”张萌的这些个省悟张澜从来没想过,也没法跟他接话,低头慢慢地跟着,时不时地点头,张萌见张澜第一次这样认真听自己讲话,确实是受宠若惊,又说道:“我躺在炕上得知你空手打败关一刀时,真为你骄傲!现在我知道了,人活着得有兴奋点,我找来找去,还是要练功,只有武功才能让我觉得有意义,才能整出点名堂,最起码我可以自己走镖,一年省下的趟子手的花销就足以养几家人……” 张澜带着厚重的家庭温暖,踏上了重上五台山的旅程。送走之后,张萌回到家,爸妈正说着张澜着急走的事,仨人一致认为张澜的心不定,心思没在这里,没有准备安稳的在家过日子,妈妈听张萌这样说,忙问道:“张澜在路上对你说啥了?”张萌接说道:“我两次有意试探着引导他,他都是不理我的这个茬,一次是我说兵荒马乱的,各地商家都不敢贩运,致使价格上涨厉害,如果有胆量,这正是大机会,拿茶叶来说吧:产地堆积成山,咱们这面的店铺没货卖,咱此时出手,哥常年领兵打仗,与各官府熟络,与官兵连通着;各地方、各山头黑道上的又不是咱们的对手,咱对他们稍微一捏咕,他们便知道咱们的厉害,贩运起来就再没啥阻挡,一路办下来的货就都翻着筋斗地往上滚……他没接茬,后来我又说到仗剑闯天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助民锄恶霸……他也是没捋须子来,连打听问都没问一句……依我看,家是留不住他,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张澜带着三十六天罡径直回到五台山,远远地看到了久违的后院,那院墙多处堆塌得成没有了墙样儿,已挡不住个练功人,墙根的器械架子早失了原有的尊严,像个没有爹娘的孩子,风吹雨打再没有人疼,练武场再无往日的喧嚣热闹,张澜看到房子变得低矮了不少,那伙房的房顶上长出来了几颗无人打理的野草,早就失去诱惑的魔力,院子里扒狗皮的那个架子多年搁在那里没人用,更显五台山俗家坞的破败不堪,房门虽然锁着,但长久没有人拿桐油漆刷过,尽显雨水的风化力量,掌管钥匙的于得水不在,钥匙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张澜到前院去找了禅法师,这二年法师很显老,眼瞅着就是一个失了精神的老僧,光从眼神上发现不了他是得了道的高僧,两腮塌陷,胡须花白,了禅竟然像不认识张澜一般,愣在当场,张澜随把于得水的遇难及当前三十六俗家弟子的事讲给老僧听……当讲到苦禅为了圈走三十六个未结业的俗家弟子,竟出重手害了于得水……老僧才睁开炯炯的双目,道:“师弟人虽出家为僧,天天吃斋理佛,心仍在红尘之中,贪恋尊荣,放不下喜好……”张澜见此,又把苦禅极速提升别人晋级小周天,不仅仅是提升本门俗家门人,连别门的人也用极速提升法,这使得天下武学错乱……当张澜讲到了苦禅武功达到了无可撼动的境界时,了禅说道:“他是个武学奇才,我以前只是听说有人曾练到了这个层次,气运大周天……想不到竟然是被他练成了,反正老衲我是没练到,也知道当世中没有人练成,我只当这是个无人能达的传说……”了禅感觉事态严重,派人去后院解决俗家坞的事,自己陪张澜到主持方丈那里去说苦禅的事,到了主持那里,张澜受重伤时,在施救中主持也是出过大力的,张澜也面对面接触过。张澜又把苦禅的行径再讲一遍,老主持很冷静地说道:“世上万物因果皆有出处,种善缘必结善果,出家人要广结善缘,要跳出世间凡俗的是非争斗,养性修身……”了禅听出来的是主持方丈并没想去管这些俗事,不免还是佩服主持方丈的超人修为,觉得还是主持的觉悟更高些,让主持帮张澜对抗苦禅的想法也就此偃旗息鼓,不好再作声讲什么话。张澜不死心,继续说下去,把苦禅血腥地杀害了雷横及于得水说讲得重些,以求加深对苦禅的憎恶,主持仍无表情,张澜继续讲述苦禅对大明朝的破坏力,在努尔哈赤时期就培殖叛反势力,以及为这一势力找寻更适宜的温床……张澜是善于查颜观色来观察他人的,两次面对面接触竟不知主持方丈的脾气秉性?看不出方丈的喜乐和忧愁在哪儿? 张澜仍然是不死心,希望主持方丈出手收了苦禅,张澜太恨苦禅了,嘴上师傅师傅地称呼叫着,心里头恨不能立刻把他剐了,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张澜的心里头觉得五台山应该有收了苦禅的能力,不仅仅是大帅说过,自己也这样觉得,这个人就应该是主持方丈。因为在受重伤时,这些五台山高手都出手了,张澜虽说是人在昏迷之中,但是谁输给了自己的力还是有感觉的,尽管是当时不知,但能感觉到有一个人给出的力像开了锅的粥,热浪翻滚,给出的震动最猛烈,今天这算是第二次跟主持方丈相见,竟看不出老僧的心动点在哪儿?什么侠义,什么对错正义,什么情义,这些个义都劝说不动,足以看出老僧的修为有多高。张澜又从德上找苦禅的道德沦丧,竟然是邪恶地对同门下死手,亲手残忍地杀害了两名五台山俗家大弟子,还将五台山武学私自传给鹰爪门的掌门岳清有,破坏五台山武功不他传的规矩……主持方丈仍是没有动容,虽没答应惩治苦禅,但从表情上看,主持方丈是愿意听下去。张澜拿出爱国情感,拿出爱国主义来说话,你苦禅是一个大明朝的汉人,怎么能帮助鞑虏来犯我华夏?怎么胳膊肘拐向外?帮助鞑子人杀我明军,这些军人可都是华夏好儿女,大家全是一奶同胞,你这是投身于杀戮同胞的洪流之中,屠杀华夏……张澜越说越有信心,越说越觉有理,从德和修行方面入手,讲苦禅竟逆天而行?忘恩负义,你出身于五台山,是五台山教你做人,传给你武学,你不思报恩,身为皈依多年得大道的佛家高僧,本来是跳出三界外,不理俗世,一心向善……他可到是反过来成了专业杀害五台山弟子的带头大哥,出手又十分地邪恶残忍,全是血腥的爆头杀,并派出亲传弟子之历月坤来对五台山的弟子实行斩尽杀绝,别说佛性,他连人性都没有,他伤天害理,他的罪恶可以说是罄竹难书,他的恶魔行径令人发指,灭绝天伦的罪恶天道难容。了禅早知苦禅行径,经张澜这一说觉得苦禅更加没了佛性,了禅是个爱憎分明的老僧,很有正义感,听张澜一路说下来,他先不接纳苦禅,再说,这也不仅仅是张澜一个人在说这个事,三十六天罡也直接说,还有听来苦禅的德亏事……原来了禅跟苦禅比较走近,了禅为人磊落,做事公正,在五台山里赢得了很多人的信任,苦禅在五台山比较依靠了禅,了禅听讲后,深感苦禅太过,他表态,道:“这样的人就应被清理门户!”张澜一听了禅师伯这是在帮自己,在出声帮自己说话,心里头是真的好感谢!望一望,觉得他好值得尊重,上次惩戒胡凯时大师伯就很帮忙,强有力地撑起张澜的后腰,镇住了胡凯的那股妖性,再后来,了禅长老又出手救治,等于从死亡谷将自己救回来,捡来了一条命,又助自己打通任督二脉,从正途气运小周天,不单单是救命之恩,还有再造之德,今又火上添加油,大胆地帮自己,是真正有菩萨心肠的高僧,凡是遇有困难,被了禅老僧见到,必是顶力相帮,主持方丈没有态度,了禅仍控制不住来表明帮张澜的立场,愤怒道:“善有善报,作恶多端者必有恶报!”上次主持方丈就算已经把苦禅开除了五台山,可你开除他有啥用?他作恶不断,光开除不起作用,关键是要收了苦禅,只有收了他才能阻止住他不间断地叛反,这是张澜的急需。 欲知五台山究竟有没有降住苦禅的法门?请继续往下看。 第49章 张澜恨毒了苦禅,姜、罗两位拼命搏杀 主持方丈知道苦禅已经气运大周天,深通大宇宙,这可绝不是谁想收服就能收服得了的,多年前主持方丈曾动过传衣钵于苦禅的念头,现在年岁越来越大,凭自己的本事,哪里还有收服苦禅的本钱?当下,苦禅的武学造诣应该是当今武林最高的,应该是天下无敌之人,自己虽说也是气运大周天,可已是风烛残年,又怎敌他年富力强?这话主持方丈又不好说出口,所以才默默地思量,因而把张澜急得在一旁不停地演讲,了禅在一旁又不住地帮腔,主持方丈开言道:“五台山武学依托的就是《易经》,太极阴阳学,五行术,俗家弟子学到金刚拳为止,而武僧视情况都要接触到《易经》,《易经》又是十人九不懂的,得念过书,首先是识字,又得是拿《易经》当回事儿的人,百人之中竟勾不上一个人信《易经》学,所以,五台山功夫有大成之人竟成了凤毛麟角,极其罕有,这是指咱们这些人,而像苦禅这样的那就是极罕有,前主持方丈气运大周天,在圆寂前传给了我。”说到这里,方丈停了停,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也不知道苦禅聪明过人自悟而成?还是我老了不慎露了口风,被苦禅听了去?人一旦打通了小宇宙,即人身周天,而打通了大宇宙,也就是天地通,天地通的人可以汲取天地之精华,天地万物皆有灵,有了天地通,就可借用能量,树木,花草都有天大的能量,张澜打不动他,就是张澜的力量单薄,根本就撼不动,若想与之抗衡,那你就得去打通大周天,在大宇宙里去傲视,你最起码要与苦禅拥有同样的功力才可以……”随将秘不外传的练功口诀当着两个人的面讲了出来,这可是五台山历来不传之密,是只传主持人的,有了这个便无敌于人,任人再无力伤及,只有老天爷可收了去,没有人能杀死的绝世神功,通了大宇宙之人,对外界有了新的感知力,任何的风吹草动难逃过感知力,能知道大树和小草的能量,更别说暗器来偷袭,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先知先觉,又可以借助于天地间万物之力,外人觉得是撼不动的泰山,没有人能把泰山撼动或打倒,首先是被吓到了,当初张澜在家,跟苦禅动手就是知难而退的。 张澜暂向二位老僧告别,急去于得水家,于得水老娘一看到大澜,大澜是于妈妈对张澜的专称,于妈妈见到张澜领着婉茹归来,心里一翻动,有种不祥的预感,忙将大澜拽让到屋里听原委,张澜没等开口,夏婉茹在一旁已经开始哭出了声音,张澜忙进入正题:“我的亲娘!你养育教导出一个好儿子,他为五台山的武术文化传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呕心沥血丝毫没有怠懈,拿出来最大的诚意,最大的忠诚来传授三十六天罡的武功,他努力传授武功,上对得起天,天天用汗水来说话,爱护小天罡就跟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没让一个小天罡受委屈,没有一个人敢来欺负自己的爱徒,他下对得起地,小天罡的每一次进步都有他的付出,他的汗水都是滴撒在地,他的一生无愧于心无愧于人!”于妈妈听到这里,外加上婉茹不停地抽泣,啥都明白了,但是,她挺着没哭出声,安静地一句一句在听,婉茹听张澜描述于得水的一生心如刀割一样,泪水噗突突不停地往下淌,张澜心里暗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一家都是安份守己之人,没有一个人是大声说话的,也都是让人看着可怜的瘦弱身材,张澜边讲边取出于得水的遗物,及部分银子,这些银子可都是于得水每月饷银攒换而成,其实,于得水哪里有什么饷银?于得水一直都是袁家军在资助,夏婉茹上前接收起来,张澜说:“得水没了,今后你们没有来源了,我拿点以解决你们娘两今后的日子,嫂夫人又怀有身孕,给得水留下个梦生,今后用银子的地方多……”于妈妈低声哭诉:“大澜,不!不用了,上次你下山时给的一百两票号银子还在原封未动,再加之得水每年汇来的月例都攒着呢,原想等他回来时,好用这些钱做本金,他想干点啥就去干点啥,总得有点过河的本钱,现在他没了,我们真不需要,他爹留下的地够我们吃用,家里没有男人更不要搁家里钱,容易招灾祸……”于妈妈万般不受,儿子留下来的那得收下,当念想留起来,于妈妈继续“你的钱还是拿走,把这一百两也拿走,我们靠祖产过安稳日子,可以说是生活无忧!”张澜怎肯?只能不再坚持,收回送出的,让于妈妈也收回一百两,算是两不打扰,虽是如此,让张澜感到亏欠老娘什么一般,跪下道:“得水走了,是被苦禅暴头而亡,人不能再回来了,可您老连块烈士牌子都没有,没有人把您算烈属,可我活着,反正我自小没了娘,来这儿您一直像亲娘一样地疼我,您老把我当成儿,有机会我来看娘!”张澜这一跪不要紧,老娘是老泪纵横,再捂不住,哭出大声来,娘哭出声,婉茹更是不再控制,婉茹手里拿着夫君留下来的簪子,哪里能再控制得住?哭声惊天地…… 历月坤因消灭、清理了袁家军的主力战将而新升为副都统,尝到了甜头,正在兴头之上,想再加把劲儿,彻底解决了姜海峰跟罗振坤,他担心跑了姜海峰跟罗振坤,留下两个厉害的后患,算是半截子革命,何不趁他俩个都有重伤,再次出击,把他俩个收拾了,因而,历月坤单独起了一卦,没任何的风险,同时在多尔滚那里再立新功,找来了胡凯跟着他一起干。 此时的历月坤身份贵重,是蒙古的驸马爷,高娃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历月坤跟着高娃常出入盛京王廷的皇亲国戚,又新立功提升副都统,春风得意时,胡凯早就忘了自己是恩师的角,再有历月坤能掐会算,胡凯又是一个有了指令才会接令做事的人,自己不知道谋求掌管,见历月坤身份日日有了起色,早早依附过去,反成了跟随者,历月坤打发人去叫,胡凯便跟着来了,听历月坤要趁热打铁,一下子拔了五台山的根,趁姜、罗两人重伤在身,养伤在偏僻的客栈里,咱俩再来他个突然袭击,彻底解决了姜海峰跟罗振坤,胡凯听出来历月坤早有成熟的行动计划,猜历月坤已经掌握姜、罗的藏身处,胡凯对历月坤的能耐早就信任有加,对这种偷袭的成功,胡凯没有丝毫怀疑,拿出来天生当绿叶的做法,家都没回,直接跟着走。 罗振坤睡到半夜,突然感觉脖颈有风,尽管左肩骨被历月坤金锏打碎,整个左手都绑捆着,可他天生的杀手本性仍在,两脚一扬,靠着一股激劲,翻身头下脚上,硬生生躲过了历月坤致命的一锏,只听得“嘭”的一声响,砸削向罗振坤胸前致命那一锏算是白用了真力,直打在床上……胡凯闪现来到了姜海峰的床前,胡凯的八展刀从上往下扎向姜海峰的胸口,姜海峰感觉到了响声,那是历月坤用力过大,将木床直接击断,被“嘎吱吱”的声音所惊醒,罗振坤最善突然之道,虽然是左肩膀有伤不可动,依右手之力,在翻起身头下脚上之际,一把的绣花针分打历、胡,历月坤身在先,先手发动,万想不到罗振坤在这当口仍有还击,感觉到了有了异样,四个人自幼就在一起,都太过了解,历、胡早忌惮罗的厉害,罗振坤人还在受攻中,嘴上大声喊道“着”,右手一把绣花钢针脱手甩出,罗振坤喊出声有两个目的,一是对历月坤有威吓作用,在黑夜里对敌人以恐吓,再一个就是给姜海峰传消息。在这样一个黑夜里,又是这样近身的距离上,就算是李拓在世,也是防不住罗振坤打出来的暗器,历月坤是眼看着,心里有了准备,躲过了重要大穴,可身上有几处非重要的部位遭了绣花针的打击,罗振坤的内力加持推动着钢针,绣花针加劲离手,杀伤性可就不仅仅是刺痛,可以说成是给对方以沉重地打击,绣花针尖儿扎到骨头的外面有露,其余的绣花钢针全都不见影儿,尽数打进了身体里面去了。历、胡两个人都是成仙得道之人,定力岂是常人可以想象的,竟也被打出了大趔趄,虽没摔倒,可瞬间失去了战斗力,不难想象罗振坤打出的钢针有多大的杀伤力,罗振坤实实在在是最厉害的杀手,尽管是被偷袭,也不给别人连续打杀的机会,历月坤偷得第一招,罗振坤的反手出招,绝不让历月坤第二招连续跟进,这把绣花针打出后给自己嬴得站起身的大机会,如果说罗、姜没有上次被偷袭造成的骨折创伤,姜海峰是正途练来的功夫,他比胡、历、罗的功力纯正、深厚,外加罗振坤又是专出其不意的,发力突然且集中,真正凭实力,罗、姜要稍占上风,可此时是被人家乘危之时。 胡凯后冲进来,急于对姜下死手,主要精力放在要姜海峰的命上,反着了罗振坤的道儿,被一把没有认穴位的绣花针打中,使得八展刀下落稍有迟缓,姜海峰所受之伤跟罗振坤比算是稍轻的,被历月坤偷袭,手背挨了八展刀的一砍,肿得发亮,肯定是骨折,这几日两个人悄悄躲在客栈里敷药加运功疗伤,万想不到历月坤能摸上来。练功之人警觉性都过人,在头脑中不知道都暗自演练过多少次被偷袭的画面,真的被偷袭时,本能反应也超乎寻常,胡凯对此不知道教过多少遍,姜海峰向胡凯方向翻滚,一下子滚到了胡凯的脚下,罗、姜两人一时竟忘了创伤的疼痛,在万难之时发动了反击,姜海峰滚落到胡凯的脚下,此时姜海峰也知道对方是谁了,人滚落地之时也还招,使出五台山最绝的一招“大风大浪”,人横在地上的最佳位置,直接抓打胡凯的下阴要害处,“大风大浪”之所以称作阴损的毒招,讲究的是不给对方活的机会,名字好听,叫“大风大浪”实则是最阴损,金刚拳别的三十五招都有半途修改的余地,哪怕是打到对方身上,也有收力收功的余地,只有这一招“大风大浪”没有悔改的机会,都是在开始便使出了绝户力,对本门是不会使出来的绝户招式,姜海峰躺在胡凯的脚下,对胡凯出手就是“大风大浪”,直接向胡凯的阴部发劲,胡凯出道以来,第一次被使用上这没朋友的绝招,哪能不知道一旦中招,最轻的也是绝后,正常的就是绝命。在教的过程中他多次强调应该如何化解这致命的一招,可真正轮到自己反不太会了,分明自己是攻势,片刻身后中有罗振坤的暗器袭来,同时脚下又有姜海峰拼命的“大风大浪”,忙挥双刀护住了裆部,大有耗子上脚面子的感觉,反被吓了一跳,人拼命的一股急劲不仅仅是吓人,往往是发挥出来超出想象的奇异,就算是为了逃生,那也是人类最精彩的那部分,胡凯就不是那种吃硬的人,他的性格正反于金刚拳,金刚拳一旦发动走来,一招接一招,一式连着一式,绝对是骑压式的拳种,而胡凯偷袭自己的伤徒弟,手里拿着家伙,只一招转眼就成了守式,可见他是缺少骨气之人,他是处处依附别人的人,比如说追求高娃,他去追求,二婚的高娃未必就拒绝了他,他看好的公主,竟让历月坤冲锋,拱手让于历月坤去。 姜海峰的功夫是他教出来的,他没有霸气反被一招逼退成了护守,让位于姜海峰的激劲,姜海峰趁胡凯畏惧一刹那,在极有限的空间里竟然强硬耍出了乌龙绞柱的招法,按理说一边是床,一边是持八展刀的胡凯,哪里就耍起了乌龙绞柱?在生死关头他竟然就拓展了空间,两脚带着劲风抽打胡凯的脸。胡凯好像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功一般,竟然眼睁睁看着姜海峰耍,其实他若想治住姜海峰,只要将刀尖对着他的乌龙绞柱脚的位置一摆,姜海峰又是赤着脚儿,那不就等于拿八展刀扎他的脚吗,关键时刻胡凯的反应跟不上趟,哪怕是拿八展刀乱砍,也许奏效,胡凯先发动的,可被姜海峰骑压式地碾压,胡凯又被逼退半步,姜海峰身体成了立式,忙打出来“大动干戈”,来扩大战果,借机偷看形势,跟罗振坤两个毕竟是在养伤中,特别是罗振坤肩头被金锏打碎,战斗力大打折扣,金刚拳没有一招是单臂招法,罗振坤靠一股子急劲单手拼斗邪恶的历月坤,肯定是不能恋战,提前给了暗号,接着又“大动干戈”扑向历月坤,逼退了历月坤,罗振坤获得了逃脱的机会…… 欲知两个骨折的伤者能否逃脱凶险的追杀?请往下看。 第50章 姜海峰大骂狗奴才,走投无路还得找张澜 姜海峰见历月坤挥舞着金锏追打着罗振坤,两个人是一个屯子的,自小就在一起玩,一起被送到五台山的,历月坤跟着了魔一般,必须杀了罗振坤才放心,狠命地追杀,罗振坤靠轻功在狭小的空间躲闪着金锏,姜海峰瞅准机会,一个铁山靠,把历月坤靠到了一旁,好让罗振坤能夺门而出,而罗振坤虽说是受了大伤,可在躲闪之时已经打出三手的钢针,有两手是同时打给了历月坤和胡凯的,历、胡两人都收到了钢针关照,这就是功夫,罗振坤天生灵巧,发力集中,腿脚快,手上功夫变化多端,属于贼性那路人,天生杀手之王的本性,姜海峰不了解罗振坤正在得手,在铁山靠得手时忙又催促,罗振坤岂是吃亏的主儿?对历月坤也是早就没有了儿时的情分,在两国和谈时就已经下了必杀的决心,定要锄了他这个卖国的奸贼,不但一直没机会得手,反让人家堵在被窝里呈凶狂,利用三次击杀,将五台亲兄弟全给害了,仅剩下两个带着重伤逃出。 他们今夜竟又偷袭过来,仇人相见,没有留手的,听到姜海峰再次催,算是叫醒了他的冷静心,历月坤有意抢住门口,罗振坤撞向窗户,北方的窗户里外都是糊得厚厚的窗户纸,怎耐受得住他这样的得道武林之人的撞击?跳出窗外,复又摸出钢针在手,候着给他两个来个有准头的,历、胡两个没敢从窗户追出来。 情况万分危机,胡凯快速将针拔出,好在罗振坤针上没喂药,不然,打进这样深的钢针就算是再有三个历月坤,三个胡凯也都得是到阎王爷那里下跪报名。历月坤也够强悍的,身上中了招,钢针都打成了无痕的,致使他每一挥锏都得忍受着钢针带来的巨痛,他不像胡凯,他所中的都是正面打进去的,眼看着胡凯拔针,他身上的更多,处理起来更麻烦,因而,姜海峰护着罗振坤扬长而去。 历月坤此时银子多,多到出门时钱搭子里揣着金子,决定先找家好客栈住下,气运小周天,调理被多处打中的身体。睁开眼,先起了一课,算出了姜、罗两人跑到哪里?什么方位?跑出去多远?情况都掐算出来,感觉身体无恙,于是领着胡凯换方向追杀,果然发现了罗振坤他们俩在吃早饭。 姜海峰跟罗振坤猛见到历月坤他们跟来,竟是吃惊不小,虽说离开不远,可这是小道背路又是折了方向,过河的船又是回头的小船,这条路是很少有人走的背路,竟然还是被他们追踪?这回罗振坤不急着走,所性来了个细嚼慢咽,与历月坤来斗法,历月坤不言不语,点叫了吃食,意思是你俩身上都带伤,总得找人来医治疗伤,我们跟着你们,当伤口恶化时,你们还能有啥战斗力,再动手可就省事又少了危险…… 姜海峰先吃完,起身道:“你胡凯啥事都不拿桌面上说,总是在背后捅捅咕咕的,你阳光一些不行吗?”其实这是姜海峰的错,这个追杀并不是胡凯决定的,历月坤对胡凯已大声指挥着,胡凯不计较授业恩师的身份,死心塌地当随从,历月坤说的话,胡凯是听之任之执行之。胡凯听姜海峰的骂,忙解释道:“追踪你们不用背后偷偷摸摸,我们是好好休息,只要一掐算就知道你两藏在哪?何来的捅捅咕咕?” 历月坤把豆腐脑喝得出了响声,低头不向外瞅也不说话,他不怎么怕姜海峰,他忌惮的是罗振坤,罗振坤出手极快,发力集中,往往发力于出其不意,出手时机奇特,每每与罗振坤交手,感觉惊险百出,总是在防不胜防中,让人感到头皮发炸,他发绣花针不回身,一点迹象都没有,发力于无形之中,指向方位又拿捏得极准,全都是要穴大穴,历月坤惧怕罗振坤不管黑夜白天瞎滥施放…… 姜海峰怒道:“你们来吧,我刚吃饱了,正好借机消消食儿,我学一学张澜,也来玩个一对二……”他这一主动叫阵,从气势上压倒了连日来历月坤的强势,姜海峰突然提振精神主动约战,胡凯用手向下比划压一压,平和地说道:“别那么大的火气,急什么急?”胡凯毕竟曾是恩师,可他当师傅时也没有高威望,不都是因为张澜,胡凯自己也是不会领导。姜海峰开口大骂:“真他妈是个狗奴才,说出的话都他妈的带着臭狗屎味儿,你若会说人话,便说句人话听,你们他妈是来杀我们的,是火气大小的事吗?” 罗振坤在旁使了个动静,并没说话,反正他这边一有声音,便有了些影响,姜海峰上前与胡凯接上手,姜海峰受伤的是手背,动作是不受影响的,挎脖了上的绳套,手随时是可以拿出来的,姜海峰抽出手,又是一招“大风大浪”,胡凯岂能不识?可硬是被逼退一步,罗振坤的内力跟历月坤、胡凯是一样的,但他抓机会能力强,在他的眼里机会太多,他出手很少有弱招,都是狠辣的大招,让人觉得都是出其不意的凶猛,常常是败中取胜,也常常是被迫攻时发招,当你发力之时,他灵活地退让半步再接你的招,使得你的发力都变成了后势,既便是二力相碰,他罗振坤的力并不大,当他发力你去接招,便是震手的大力,丝毫感觉不出他身小力弱,更加不知他啥时候捻弹出绣花针,就没看清过他的针何时摸掏出来?从哪里掏出的?跟罗振坤对阵会让人怀疑人生,睁开眼看到的都是他瘦弱矮小,对阵起来反让人没了居高临下发力的优势,罗振坤不紧不慢地起身,付了饭钱,历月坤也擦擦嘴站起,在一旁没伸手,见罗振坤突然发力,别看历月坤嘴上瞧不起人,心里一直不敢小看罗振坤,这几天没少吃罗振坤的亏,也马上参加混战,这回明着来,是二打二,有了势均力敌的架式。 不知啥时候围观者众多,眼见天下间竟然存在这样的神人,这些个神人在半空中让人眼花缭乱地飞行,天地间穿梭,搅得空气跟着晃荡,他们惊天动地地神打,就连铜盆粗细的大树也阻挡不住他们发力,在这些大神仙面前,大树就如同高粱杆一般不斤手脚,围观者躲在大树后观看亦不安全。 姜海峰是为人低调者,见暂时没有胜算,给罗振坤一个暗示,两个人撤出战斗,历月坤象征性地再追了一程便真正放弃了追杀目标。 二人身体有所恢复,不用躲避历月坤的追杀,二人决定回去,回到众师兄弟被打杀的地方,把死难的师兄弟入土为安,这里有五台山墓冢,可二人回到现场,早没了尸首,好可怜的一些人,死在了历月坤之手,连尸身都找不到,急得姜海峰去军营里找,驻军全部调防,原部下全换防到锦州府,二十多天的日子里,这里的兵全成了陌生人,一个熟悉的人都找不到了。 历月坤将五台山师兄弟全部杀绝,连跟他最好的刘领坤也被一锏穿胸,又在头颅上补一锏,将头打扁才找奔下一个目标,太灭绝人性了,他已不是人,变成了凶残的恶魔,五台山俗家弟子来时三十三人的大队伍,败下来只剩下两个伤兵,五台山俗家弟子这真是内有皇上遗弃,外有魔鬼历月坤的赶尽杀绝,两个国家的特殊力量都对准了五台山俗家弟子使劲,哪里还能有立脚的地方?前途渺茫一片,决定去找张澜。 罗振坤提醒找张澜要先找到其岳父于县令,得到准确的地址才能找到张澜,两个人找到了于县令,要得了地址,并赊借来二十两银子作盘缠,先买两匹马当脚程,快要到京城了,尚有一日之距,找到了家挺有门面的店住上了,好久的奔波,特别是被追杀期间吃住谈不上,再加身上都受了重伤,这些日子总算是得到了恢复,罗振坤是被张澜强行打通了任督二脉,功力得到了大提升,不然,早成了锏下鬼,没被打死并不是历月坤手下留情。姜、罗两人行程总算是将要见到了曙光,要来壶酒喝,第二天便得知两匹马被盗,店家答应原价赔偿十两,可是两个人出来到马市上想买可骑的马儿,十两只够买一匹马,还得是有了口的老马,反正就要到京城了,所性也不去找店家理论,直接走着去京城。 虽说是伤口见好,真正离好还等些日子,姜海峰左臂是能动不能吃力,被刀伤得太深,虽说不可以很好地用功,只要是倒控久了还是很疼,没办法,采取将胳膊伸进怀里,罗振坤伤情更重,吊着膀子拖带着伤找到了张萌。 他两个想求张萌帮助解决马的问题,一时又没好意思,哪里想到张萌拿姜海峰跟罗振坤当成上宾,跟尊敬哥哥张澜一样尊重两位,不叫师兄不开口,说起自己当年的事,姜海峰跟罗振坤也有印象,也都默认他的称呼,再有于美玲也在这,虽是猫下,在月子里,姜、罗两个是什么人?根本就不避讳这些,这里的人都不同意带伤去找人,又怕走出两岔,姜海峰也有一个难处,那就是兜里没钱了,连马的问题都没法解决,更别说口粮钱,没法坚持回五台山。 这正合了张萌的心意,张萌自得了秘籍之后,每日加紧练习,专门在僻静的地方搞了处独门独院用来练功,见这两个不请自来,他一直努力说服两人留下来,他有夹带,天天好酒好菜,奔着两个人的好功夫,求着给予指点,两个早有指点三十六天罡之经历,二人功夫是又上一重楼的,眼界自比当年胡凯要高出很多,稍微纠正一下又不费啥劲,养伤中的好伙食便是锦上添花之事,张萌此时的觉悟更不用说了,张萌并不是白丁,得到过张澜的指点,所以,功力上是突飞猛进,直到学习套路拳,就是三十六路“金刚拳”,要知道,先前刻苦学的各招式就是为套路拳服务的,也就是“金刚拳”的碎片化,先前学的招式组合起来就是“金刚拳”,张萌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当年于松那么请求,哥哥都没表演,也难怪哥哥临走前交秘籍时的那一番嘱咐,终于全部弄明白了!全套“金刚拳”学下来,功力大增,让嫂子于美玲都羡慕他傲人的功夫!于美玲下决心一定从头开始练功!过去,认识到过去自己整的那套全不对,全都是轻飘飘的花架子,人家张萌这才叫功夫! 张萌从两人身上又知道了自己的功夫还差在哪儿,还是再重新回到练功上,把每一招欠着火候的都练硬,千锤百炼后才能成钢,难怪五台山要练功五年,练的是基础,只有最后半年的功夫合奏,光有套路架式那不是五台山功夫,于美玲才是最明白这里的道道,过去只注意美感,其实,“金刚拳”不注重姿态,注重的是力量,是功力,是以我为主的效果,每一招都打出效果,都打出来必杀的威力,那可不就不用再防了。 姜海峰说道:“你这是进步过快,你每一招都按要求来练,直到你确实达到要求为止,你的个别招式上还显嫩,欠着些火候,力要发透,振坤师兄的发力最有代表性……”因为过去很多动作没有跟金刚拳联系上,自打通了小周天开始,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比如原来看脚打脸这一招好像是多余的招法,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很重要的连接,胡凯教习时对有些招式还不能融会贯通,也不能做到合理的应用。 祖大寿被晋升,总领蓟辽防务后,急需张澜,暗自派人来叫,也是姜海峰、罗振坤这个途径,通过于县令来到京城找人,见到了姜海峰总兵团练,将前线战事告急,祖大寿急需五台山师兄弟的支持等语绘声绘色讲出……公差军人急着回去复命,不是住在京城里死等张澜。 张澜哄着于得水老娘将二十两收下,算是儿子给老娘的孝敬银子,张澜告别老娘和婉茹,也没有再回五台山,直接回程,他还是想到边关,想到前线还有十来个五台山师兄在,一定要安排个好的去处……京城里还有美玲在生孩子,也不知道啥情况?生出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还有张萌练功夫,千万别太过于突飞猛进,不可急于求成,这才想在京城里站一脚,万没想到姜海峰、罗振坤在家里等着,得知历月坤下死手,竟然用杀手夺命锏害死了众师兄弟,立时如五雷轰顶,站立不稳,欲哭无泪,切齿道:“苦禅跟历月坤是五台山最害人的妖孽,他们倒行逆施,令人发指,必须锄掉!”此话出口,让姜海峰、罗振坤心里有了底,猜出了张澜又有了新境界。 欲知张澜作出了什么决定?请朋友们往下看! 第51章 姜海峰复述山海关被团灭,没报仇计划,仨人急去寻仇 张澜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希望还能有点希望,问道:“你两确认人都没了?连刘领坤也被他打杀了?他两那可是天天在一起,耳鬓厮磨的人,也没留一手?”姜海峰抢话道:“别说刘领坤夫妻没例外,刘领坤的两姑娘也没例外,就连救过他命的张志忠他都没留一手,半手都没留,我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志忠夫妻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婴孩,都被历月坤的金锏打碎了头…… 说来应该从我们接到了旨意,把五台山弟子全部罢黜裁撤,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走了霉运,我们便都奔宁远来找你,我是从松山去到宁远,也有从锦州出发的,来到宁远得知你的境遇比我们还不如,为了追赶你,我们拖家带口撵到山海关,哪想到于得水遇难,你护送三十六天罡回五台山,我们都拖家带口的暂住到客栈。 振坤才打通任督二脉,让我去给他护法,夜里,我两悄悄出去,兴奋地来到野外逐项演练,对照每项功夫谈心得,帮他快速掌握使用小周天…… 天亮前,我两回到客栈时发现事情不对了,第一眼看到就是张志忠跟夏婉莹还有孩子都惨死在床上,门是被踹碎的,然后就是智能师傅,智能师傅也是没穿军装,是完整的僧衣倒在地上,头被砸碎。全客栈每间屋都如此,凡是五台山的人没有生还的可能,都是身首异处,或者是头颅被二次砸碎,在万分惊慌时,忙奔向我自己的房间,推门看到你嫂子也是死在床上,连我两个儿子的脑袋也被金锏打塌,我像五雷轰顶一般地难受,扑上床前,天塌下来一样,失魂落魄,刚迈动脚步,突觉背后有金风袭来,立知有人暗藏在门后,躲闪中一个没注意,有点慌乱,应对错误,手背被砍了一下,那疼痛万难忍受,手立时没了知觉,心知手是没了,又有金风跟着攻来,忙滚倒躲过,在滚倒时才看到了胡凯这犊子挥八展刀在背后,我同时拿左手到眼前一看,手还在,知他刀没开过刃,那一刀没砍实,胡凯得手在先,招法连续跟进,知他向来都是贪得无厌,好吃到他那里,绝不是只尝一口意思意思。砍伤我手仍不撂筷,两把刀舞动起来,都是杀招,全奔要害来,忽听楼上的振坤在喊骂,我立马呼应他,应了一喊,通过喊声,知道他也是处在万分危机之中,听出他喊声中有惊恐音,接着听到他痛苦地闷哼,其实,当时已经是万分悲痛中,没注意到他啥时候独自上楼的,肯定是惦念阿秀弟妹及他那最招人稀罕的巧儿姑娘,我们都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竟忘了危险时刻的背靠背,振坤也没管突发事件,根本没在意危险正在来临,独自上楼,我俩分开便是后悔的错,终生忘不了的大错,都吃了大亏,若不分开,及时背靠背,那战斗力就强大了。 听急促的声音,感知到振坤的处境肯定是也不好,他再向我通报消息,喊道:“狗日的历……历月坤,你丧尽天良!跟你拼了!”客栈里所有的人早没了气息,不用猜,是我两在出去研究武学时,出去的时间太长了,被历月坤、胡凯这两个该死的畜牲钻了空子,五台山的兄弟们死得惨烈。 胡凯已经凶残到没了人性,跟他常从别人身上蹭好吃的过去比已发生了质的变化,变得十分冷血。那历月坤比胡凯更加残忍,恐怕要残暴数十倍,天天想着的是如何杀光五台山的兄弟,不杀光这些人,他便睡不着觉,不杀光这些人他就没了立功的机会,不杀光这些人他的存在就没了意义,不杀光这些人他就没有表现的机会,把杀害五台山兄弟当成了他拿得出手的表演,好像是他杀光了五台山的人,才是向皇太极献礼,才是表决心,他是努力在向蒙古人、向皇亲贵胄、向高娃在逞能表现,拿这些人的死讨好皇太极及多尔衮,他是在向大清国显摆,显摆他无敌的作用,团灭五台山才显示出他超人的才能…… “我一边游斗,一边聆听楼上动静,好像是没大动静,我惦念怕振坤吃亏,片刻间,人好像是到当院子去斗,我忙撞出去,到当院子,振坤处闪展腾挪状,与历月坤在周旋,见我也出屋,问道:“受伤没有?”我的手正在恢复知觉,很疼很疼,在他的询问下,有意识攥一攥拳,还能动,告诉他说:“溜号中一个应对错误,手上挨了一刀,没啥大事。”为了让他放心,把伤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嘴,急向他靠拢,看出来他着了历月坤的道,问了他一句:“你伤在肩上?还是胳膊上?哪里受伤?”他半晌没答话,知道他在悲痛之中,他悲伤时不讲话,失去了亲人的打击太大了,成了没表情的面瘫,到近前我看明白了,他的右膀子耷拉着,振坤骂了一声:“狗……狗……日的历……历月坤,跟……跟你没完!”我暗想——凭振坤沾边赖不吃亏的性格,两个人打到这个份儿上,振坤被偷袭,历月坤好也好不到哪去,十有八九也得着了振坤的道儿,振坤的能耐可不是练功练出来的,打回头是他天生的本领,他的回击往往让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噢,就像毒蛇反咬一口是一个道理,最让人忌惮,这是武林中罕见的优质神经,同功力的对绝,往往是振坤取胜,他多是败中取胜,旁人看着是振坤要败了,最终结果是一路上风者反被他后发制人,被他抓了机会,近二年,这个特点越加凸显。我强忍着伤痛有意跟他并肩,一心护着单臂作战的他,一时间眼看着他单手还发出了绣花针。 我尽管手上的疼痛在加剧,也忍住不出声音,把痛苦咬牙咽下去,并沉下心来应对这生死危局。同时尽量不挥用左手,冷静下来仅凭右手来打“金刚拳”,虽说是一只手耍打,可我也学会了单手双打……”张澜第一次听过单手双打这个词,好奇是什么东东?疑惑的问:“单手双打?”姜海峰见张澜有疑惑,解释道:“就是左右两手的功力合到右手上,由右手打出来。”张澜虽说是姜海峰的师承,可张澜竟然不知道,也不会单手双打,关键是张澜知道姜海峰有了新创意,心里暗喜。但,不想截断姜海峰的讲述,追问:“振坤伤到手臂了?”姜海峰续道:“肩头被历月坤的锏扫上了,已经被打骨折了。”稍微停顿了一下,瞅瞅张澜,看张澜听得认真,又看了看罗振坤,他罗振坤平时最爱先讲话,今天,他是太悲伤了,痛失亲人,让他变了性情。姜海峰继续道:“来到外面,我有意接招历月坤,把胡凯丢给了振坤,听到胡凯用刀面挡磕振坤打的针,竟然发出“当”的大响声,可见振坤手劲儿有多大,发力有多好,听声音胡凯肯定得有震手的感觉。” 换人之后,我发现历月坤杀人的意愿拉满,战斗力应在八千点,而不吃硬的胡凯,虽说杀人意愿很高,终不及历月坤搏杀的意愿高,战斗力不足六千,拼劲儿差着一大截。跟历月对抗起来,觉出更吃力,我下风肯定是下风,出手机会达不到四成,我觉得互换对手这事做对了,把历月坤从振坤手上接移过来,自己多承担些,毕竟我只伤了手,让振坤面对胆小的胡凯能稍微轻松一点点,这也是我最英明的决断。 在五台山上,胡凯没教过咱们兵器,即便是有了兵器咱们都不会用,可他两是有备而来,一个使双锏,一个拿双刀,招招致命,耍的还都是金刚拳的路数,胡凯欺振坤单臂,半拉身子不好使,使得身体平衡性差,历月坤再没有了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招紧于一招,招招抢先,先手攻的上风占尽,手上又有家伙,又是偷袭得手后…… 此刻天已大亮,看清了咄咄逼人的历月坤,眼露凶光,从他脸上再没有了昔日的糗态,昔日,他常出状况,总被大家奚落,现今,满脸的横肉就如同戴上凶残的假面具,竟丝毫找不出往日的嬉皮笑脸儿,两眼腾腾的杀气似恶魔般的凶狠,再难翻找不出他有丁点仁心,两手沾满了五台山人的鲜血,纯纯地就是个冷血的恶魔。我是万分地讨厌他,恨不得一把揪下他的狗头,有心教训他一下,可左手不能用,挥出去也使不出劲儿,本该有的抓、拿、劈、砍、弹的变化都使不出,勾、叼、抠、扯、缠手法均不能用,手上失去了多端的变化,战力被大打折扣,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实际上还就是单手对双锏,我边斗边提醒自己——我要活着,等到我手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回来灭此獠,就算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为五台山众兄弟报仇,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历月坤给我们造成难以忍受的心疼,让我们万分痛苦,让我们愤怒到了无法平静地活着,这不共戴天的大仇恨,灭他将是我今生第一目标!这两天,我的手已有了好转,振坤肩伤也在恢复中,只要是不影响战斗,就去找他,一定要整死他!”张澜听到这,再压不住火,急道:“整死苦禅,整死历月坤,整死投敌卖国所有的人,一定要整死他们,不然,对不住咱那些死去的五台山亲人!”姜海峰续道:“对!杀光他们!”姜海峰目光坚定,那个意思是就算别人不参加,他一个人也要去找历月坤报这血海深仇。 张澜接话道:“咱们活着的人,一定要完成五台人未完成的心愿!我们活着的人,一定要替死去兄弟报仇雪恨!我们活着的人,一定要为我们死去的亲人、孩子讨回个说法,我们活着的人对得起枉死的亲人,我们活着就要报仇!”这几句话说得罗振坤抬起了头,罗振坤是性情中人,阿秀和巧儿的被害,对他的打击太大,天天都在痛苦的回忆中,这一变故对他的生活改变巨大,在阿秀的教育下,把巧儿带领得活泼可爱,整个家庭成了人人羡慕的乐园,罗振坤说话口吃,可常常挂在嘴上的就是自己有两个骄傲,一个是娇妻,人长得漂亮,穿衣服好看,温柔又大方,把家收拾得规规矩矩,兵营中,大家常常来家玩,阿秀对每个来人打理得都合适,巧儿乖巧聪明,会哄人开心,对人有礼貌,回答问题响亮,爱说爱笑,常给来家的兵、将们唱歌跳舞,是兵营里的开心果。 由于历月坤深恨罗振坤,对阿秀和巧儿进行了非人的污辱,以此来对罗振坤进行报复。历月坤早知罗振坤要不利于己,罗振坤多次下手准备,就是不给机会,都巧妙地躲过了他的设计……他这样是在泄愤,在叫阵,也是在激怒罗振坤。 若不是姜海峰多次提醒,让他养好伤来报仇,他早就去拼了,所以,他一直不言不语,脑子里头是一片空白。 张澜看到罗振坤如此,吃惊不小,打通任督二脉才二个多月,他竟然走火入魔,可见强行通关不是什么好事,反观姜海峰该吃吃,该喝喝,说话办事没有丝毫的走样,看出来这正途练出来的功夫对人没有伤害。 张澜在帮罗振坤强行闯关后,也曾动过把五台山俗家弟子全都像罗振坤一样,强行打通任督二脉……可张澜做事向来如此,算是拿罗振坤试验一下,成功了再帮助大家都闯关…… 就是有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致使五台山现在啥都没了,当初不犹豫,兴许保住了大家的性命,也保住了媳妇儿和孩子们的命…… 张澜眼里,罗振坤是走火入魔,李拓、历月坤、胡凯这些强行闯关的都是走火入魔。 欲知能不能揪掉历月坤的脑袋?是谁揪了历月坤的脑袋?请继续观看! 第52章 上前线归建刻不容缓,劝婚夫妻齐上阵 张萌强拉着哥哥到他的练功房,于美玲虽说是在月子里,也再不放过机会,紧跟着过来,两人分别使出来金刚拳,求张澜给予指点。张澜说道:“打拳不是轮胳膊,功夫是经过千万次的出拳揣摩出来的内容,揣摩得到的就是功夫的真正含意。练功打拳不是为了好看,不是为了表演,打拳的目的就是为了伤人,练拳练拳,练的就是杀人的能力,你打出来的拳缺少破坏力,不产生杀伤效果,没有杀伤作用就是没练出功夫,也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当假把式遇到真功夫时,就像五岁孩童背诵诗词时遇到诗人一样,诗人绝不会跟孩童讨论什么诗的意境,有功力的一个动作便让对手有压迫感,给人的压迫感越强大,说明你越有功夫。那些假把式一伸手便露了底,行家搭眼便知轮拳、耍拳的,别说出拳了,通过走路便知你是个什么人?老虎不用发威自有威,有功夫的出手就让你难受,奔着的就是致命,这方面罗振坤师兄做得最好,他瘦小,可以说是身单力薄,可是他的出手,发力非常集中,以至于刘领坤这样的大体格子都承受不住,不敢硬接,原因就是他的力打得实,打得真,这就是咱们说他劲儿……这些东西得自己在练中悟出来才管用,在千万次的冲拳里悟,出拳踢腿都有这个劲儿了,当你用头、肩、肘、膝皆可索命时,你才是真正有功夫了,有功夫后就算是靠上一靠都会让对手受不了,哪怕是用腚也能打出力来,金刚拳要求每一招都打出劲儿来,没有劲儿就得练不停,直到你悟出来劲儿,打出劲儿才算真正完成这一招,才能开始转练下一招。”他这样一讲,张萌茅塞顿开,就觉得自己尚有很多地方松松垮垮,只是做完动作,并没有打出劲儿,金刚拳的连接,你有时招式并没到位,应该是做完整一招(有劲儿)了再做下一招。于美玲更是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很多,知道自己过去都是过分热情走了弯路,其实,她的眼力是有了,见张萌技艺精进,功力大增,知道自己练错了,连发打暗器也是没有劲力,总是模仿姿势,杀伤力一直不够,不知道差在啥上?张澜继续道“学完套路后,要连贯发力,前一招力发透,才是下一招的蓄力,是这样一招一招的连贯,可不是前一招连着下一招一次发力,要一招一发力,动作做完整了再做下一招,你们两都有这样的问题,动作连贯指的是前一招与后一招中间没有多余的停顿,不是两招连着一起瞎使力气……”张澜的这些话对张萌的启示性作用强,连于美玲都敬佩张澜这决定性的点评,实在是太有用了,不愿意与之分离,天天在一起还觉得难分难舍,上前拉着张澜的手央求道:“你再在家待一天,也就是在家里多帮我跟张萌一天,我们少走点弯路,迷路……”张澜忙说道:“我若在家多耽误一天,前线战事就可能损失更多人,那可都是大明朝最优秀的好儿郎,也是大明王朝的支柱子,损失不得。再说了,苦禅跟历月坤这两个孽障不除,国将不国,他们对我们大明江山的破坏力太大了,是致命的。至于你两个练功,早一天跟晚一天的事,无关大局,你们的进步应该说是神速的,比五台山俗家弟子进步还快很多,已经了不起了,是高人相助才能这样。功夫还是慢慢练出来的,练时领悟性很有用,悟出来多少?那是你自己得的,同样的一个招式,悟性好的获得的就多,跟别人的差距一点点就产生了……”这话解说得太精妙到位,引得于美玲信服地频频点头,更爱张澜。 张萌把姜海峰、罗振坤扣留下来,自己获益匪浅,功力增长大有一日千里之力,虽说张萌是成人,早过了练武的年龄,可是有高人针对性地指点,让张萌功夫有模有样,突飞猛进,张萌满足地说道:“那好吧,我早为姜师兄和罗师兄预备好了纯种的蒙古马,耐严寒,抗风雪,都是三岁口烈性儿马子,每人备五十两盘缠……”张澜阻止道:“用不了这么多,我们仨有二两足够!”张萌是个会买动人心的商人,有出手伤人的习惯,在万难时或者在表达意思时,总有让对方感动的大方,张萌道:“我这里不能战场上效力,你们在前线拼命拱卫国土,浴血奋战。我微不足道地表达一下,今后,凡是需要钱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全力以赴!”他这一番话把张澜整懵了,觉得张萌是太会办事了,二儿子过继给他应该是没有可后悔的,跟这样的爹往后的事也是让人放心的,二儿子连名字都不用自己操心了,日后的受教育全都交给他爹张萌! 张澜正在暗自佩服张萌,刚要开口说话,想真正夸夸他会做事,没把话说出口,二叔推门进来,招手叫张澜,张澜搁下没说出口的话跟着二叔走,二叔是带着张澜往西街的那爿铺面,走上了大街二叔才说道:“你记得十多年前,你在五台山没下山时,张萌捎信叫你回家,其中最积极的是他看上了婊妹天绣,我跟你二婶也都看好了,见她是温雅训顺又懂礼数的好姑娘,很会接人待客,还有一手剌绣的巧手,她的家境挺好的,也是有绸缎庄生意,是你二婶大姐家娇惯的老姑娘,姥姥过六十大寿当口,我们把这门亲事就说妥了,因为你爸爸妈妈不在了,我总觉得有点光顾着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把你叫回来,这是我的主意,当时张萌跟于松把你跟美玲的事撺叨着差不多了,你的事定妥之后我们便筹划着张萌跟天绣定亲的事,我们大家都乐意的事,彩礼咱也不差事,只等你下山回来先娶回美玲,随后就娶天绣,我那时真是美事想得多,可天不随愿,张萌惹下了塌天的大祸,一时之间把婚事搁下了,没过多少日子,苏州府那边来信说天绣患伤寒大病,半个月的光景人就没了……咱家又摊上这样的事,咱再没心思追究真假,这事过去这么些年,都没再提这事。谁知道就在前几天苏州府那边来人找上门,说是当初知道张萌出事了……便产生了退婚悔约的意思,才对咱们谎说人没了……便开始在家托媒婆为天绣找婆家,那天绣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不言不语,一个心思只绣绣活儿……迫得家里人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把张萌的实情对她讲,想打消天绣对咱们这边的念头,可是,天绣仍然是不言不语不打拢,家里看着她一天天地大了,年龄不停向上添加,急得是铺天盖地托媒,可天绣姑娘仍然是没态度……等他们再回来找咱家时,咱又搬家来这里,算是又耽误了三年,此时,再托媒便更没有合适的了,除非她天绣愿意当小,或者当后妈,天绣哪里肯……这不是,前些日子他们才找上咱们,我跟你二婶说啥张萌就是不见天秀的面,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听,反跟我们急眼……我知道张萌最服你了,你来说说他,务必把天绣娶进家,这样,秋生也有了娘(秋生是美玲生的老二),虽说是过继给了张萌门下,可名和字张萌还没给,孩子还没满月,一切还都必须是张萌来定,暂叫秋生。”张澜听到关于自己的事,全应承下来,对二叔说:“这就请二叔放心!美玲在大营里暂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帮孩子成长也是她的责任,孩子能撒开手,她再……”二叔怕把要讲的事被打岔,继续介绍说道:“天绣,自小就认死理儿的,同是玩嘎啦哈,她就认为自己的最好,别人想拿新的或旧的换都不行,她自己的东西都有记号,打小就专认自己的东西,别人拿好东西换也换不走,拿错了可不行,当定亲后,只等着过门子,突然间再找婆家她便不认,总认为是家里人在骗她,直到家里人拿出来实锤,她还是怪怪的,不再接受别人,同样跟家里人闹得极紧张。 直到上个月才得着咱家的实信,父女俩这不是专程赶过来,万想不到这张萌说啥不同意,我不能跟天绣讲实话,又没法跟她说是张萌拒婚,更没有理由拒婚,急得我勉强不让天绣走,可人家并没准备在这里游山玩水,事没办出个结果,她们也没心思在这里游山玩水,人家急着要准信儿,我这里一连三天拿不下张萌,现在都不听我们说话了,我已经做不得张萌的主了……我估摸着这几天你也该回来了,等盼着你来家,只有你才能压得住他……”说话间两人来到了西街,二叔让张澜进屋,张澜稍有推让,跟着二叔进屋,二叔引张澜相见,道:“这也是咱家的实在亲戚,你回来相互不见一面咋能行呢?”张澜觉出来这是二叔对自己的高看及抬爱,也将计就计装成了头面人物,二叔先引见道:“这是你大姨夫。”张澜紧走两步上前行礼。二叔转脸对大姨夫介绍道:“这个是我的侄儿——张澜。”张澜的大名声早闻名天下,只是现在失了势。 大姨夫上上下下细细打量,详看张澜的出奇之处,随口客套道:“将军可是传奇的人物!国之栋梁!亲戚中有你可是让我们骄傲万千,你这可是当朝名将!千万的传闻也不如一次相见,与将军相见是我之幸也!”大姨夫这样的开场白让张澜有点不自在,觉得过度受誉,不愿意继续被捧着,一时没有合适的话来应对,临时整出来一句话:“大姨夫,来到京城您就别着急,好事多磨,众人加柴火力旺,咱们共同让这盆旺火燃烧起来!”大姨夫见到名将一时兴奋,并没有听进去张澜说话的含义,急忙张口喊叫天绣,天绣应声进屋,二叔还没出声引见,大姨夫抢先开口道:“这就是你那最了不起的大婊哥——张澜!”天绣没等爹爹往下引见,万福礼先行请安,张澜虽久居大营,可对人的品评眼力还是有的,看天绣的作派没有不正常的,根本不像是死轴,面相上看不出认死理的犟眼子劲儿,脸上丝毫没有不讲理的蛮肉,正好相反,满脸的善良,行为举止都是最合适的端庄,眼神凝重,不像于柳媳妇虽说是脸蛋好看,可眼神飘乎,张澜心中有了肯定。姨夫吩咐天绣看茶,顺便把绣活拿给你大哥斧正斧正。二叔让张澜坐上位,张澜不肯,二叔自坐主位,张澜谦让着选下手坐了,大姨夫虽说坐了次席,可只坐半个身位,没有长辈人的姿态。张澜是便装,又没有着官服朝靴的,觉得大姨夫所作所为有点过,身为长辈还拘谨,张澜继续说道:“大姨夫这一路北上,又赶上天渐渐转冷,北方人不在意寒冷的天气,可北方人待亲人永远是最饱满的热情,拿出来的都是最大的诚意。”张澜这是在表明自己应承下来,全力促成张萌与天绣的婚姻大事,二叔是听出来了张澜的话外音,心里头多了对张澜的依靠。接口道:“对,大姐夫,明天咱们去看秋景枫叶,我只听说红叶壮观秀丽,来京城三年的时间,竟没有去看看奇景,明天咱们一起散散心。”还没等客人回应,天绣过来倒茶,然后,将几幅绣品取出来,这让张澜大开眼界,本来还想装成人物来着,看到这种精美的绣品,也忘了装下去,就像是独自一人看到了大金山一般,一时间呆望着,心里不停地连连叫好称绝!难怪大姨夫急于让天绣拿出来绣活儿,原来女儿有这样的大能耐。确实是有织女星下凡尘一般的高妙手艺!一时间张澜尊重天绣就像敬重天神一般,哪里还顾得上端饮天绣斟上来的香茶? 从西街回来,不用二叔再说什么,张澜主动去练功房找张萌,果然,张萌在半夜里还泡在练功房苦用功,二叔进自己的屋等信儿。张萌见张澜进屋,那可是像见到大救星一般,喜出望外!忙搁下手里的迎上来听喝,他此时对张澜的指导已经是如饥似渴,就连张澜也想不到张萌对武功这样痴迷,想当初在五台山若有一成的意思,也不至于现在这样,闹得张澜紧着提醒,不要练过度,防止走火入魔了,张萌的进步是太过神速,超出了五台山俗家弟子好几个来回,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完成了几年的科目,自发自主地去练功,可是比师傅教的要快很多,但也存在问题,比如说消化上就显得有些不良反应,动作生硬,没有美感,虽说是金刚拳注重的是实用效果,可他做出来的动作也太显生硬僵直,张萌经张澜的指点,特别相信亲哥哥,很愿意看张澜亲自演示动作,边做边讲解要领,看到哥哥没急于回大营,心里老乐意了,凑上前要开口请教,张澜说道:“我跟二叔去西街了,看到天绣了,腼腆羞涩,省事儿的好姑娘!她说话的尾音总是那么低弱,低弱得让人觉得有些甜蜜,让人特别舒服,使人觉得就是在被她尊敬,让人愿意与之甜蜜地交谈,她不是那种古怪之人,可是我发现她做事都得是最好的,她的绣品可以说是我见过最惊奇的绝品,让人叹为观止,一面是逼真可爱的小绒猫,翻转过来猫咪竟然是没有了,转眼变成了凶猛的大老虎,就跟猫咪成精了一般,双面绣还没有任何的痕迹,让我大开眼界,以前觉得补子的织造工艺就很奇特了,见到她的绣活让惊呼出口…… 她语速很平稳匀速,接人待客总是慈善娇羞,就好像她除了绣针之外又什么都不会,她纯粹就是个温柔的大工匠修为。军营里就有一个这样的人,他叫韩定国,他可是军中的大宝贝,大家都叫他定国,都不提他的姓,他整天做火枪,除了做火枪之外啥也不管,好像也不会,吃饭和穿衣裳等事都得别人帮助,谁的弓箭,弩机出了毛病,都交他手,所有的毛病他都是药到病除,他在大营享受特灶,吃的比我们小灶还好,我看天绣跟韩定国是一路人,心干净,没有任何打扰,用心专,我看天绣除了针和线之外,再无他事,她是纯粹的绣娘,绣架等物件随身携带。平时不善言辞,她就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的绣娘,应该说是现实版的织女,是神一级的绣娘。听二叔说你一直拒之门外,可有此事?”张萌看到爸爸把哥哥叫走,也想到了是为这事奔走,可是此时张萌确实对这个事失去了兴趣,没有那个功能了,不再跟着于松整天眠花宿柳,他反走上了正道,有了新的追求目标,不再混迹过去的那个江湖,而是一门心思闯荡这个江湖,此江湖非彼江湖也,他的志向跟哥哥甘把热血洒疆场有所不同,他觉得人活着就应该有目标,就应该干点啥,就应该学点吃饭、保命的本事,他是尝尽了世态炎凉后的发奋用功,他还没有守家卫国的胸襟,他练功不是为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奉献情怀,他练功还没有张澜、刁贵等人具有爱国的实用性,面对满族人他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民族性,张萌纯粹是喜欢武功。听哥哥说起天绣,也接茬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张澜等了一会儿,见张萌再没下话说,接着劝说道:“当初谎称得伤寒没了的主意并非她的意思,她也是很久后才知晓得伤寒这一说。开始家里人都在传说着你张萌整天不务正业,夜夜吃喝嫖赌……她仍是不改初心,家人见实在改变不了她,怎么也劝不动,才把你被去功能化讲了实情……她受纲常之理影响根深蒂固,干不出来嫌贫爱富,也干不出来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事,她是个腼腆羞涩,省事儿的女人,你再不接受这门婚事,再闹下去,可就是因为这事跟二叔二婶闹别扭了,总不至于跟长辈对着干吧?既便是你对这个家有突出的大贡献,你有再大的功劳、苦劳、辛劳,不听爹娘的话也都不符合纲常之道,万一被外人知道你都难去做人。是,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也是,因为你练武功二叔误解了你,你总不至于有意借此将误解加深吧?把天绣娶进家门也不至于影响到你练功……基于此,你就当成家里多了个吃闲饭的人,难道说你还养不起吗?别的你啥也不用管,由二叔、二婶主事,不会打扰你干什么事……”张澜话没说完,美玲推门进屋,美玲并不知道有这种事,她是惦记着张澜,盼望着张澜能手把手多指点指点,通过张萌的进步才知道走弯路有多么耽误事,下的很多的功夫,可收到身上的全是皮和毛,派人望着张澜,知道张澜回来她便跟过来,在门外听了个全须全尾,进屋开口道:“你就别再继续坚持着不见天秀姑娘了!再说了,你怕她吗?当初不走正道,干不光彩的事,那都过去十多年了,你也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如今你的成就在这儿摆着,挣下了一个家,连我都吃你的,住你的。是,你不全乎了,当时你还小,不懂事惹下的祸根,你不欠她的,别觉得对不起她,你现在给她个名份养着她,秋生也有了娘,你也算是让秋生有个完整的家,让秋生有爹又有妈。”别看美玲话不多,一下子说中了张萌的死穴上,没脸见人才是张萌的顾虑。张萌这个顾虑放开,人显得轻松,笑对嫂子道:“嫂子放心!我不怕!我只当身边没有这个人,今后既便她跟别的男人好了,我也不生气,这够爷们不?”美玲点头笑道:“这样就好办了,借你娶亲,迎天绣进家门的大好机会,咱多留你哥在家里住两天,咱俩都多学点……”张萌是欣然答应下来,张澜也答应说道:“那好!借用这两天,我就把金刚拳全套招式都演练一遍,然后把发劲原理也讲解出来,特殊要领及每招每式用途都帮忙分析了,再纠正你们存在的问题,如何?”三人虽说是一家人,此时都是得获所愿,皆大欢喜,美玲跟张萌竟然是含泪鼓掌,真是欢天喜地,欢欣鼓舞。 欲知道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53章 洞房花烛夜里讲真爱,张澜重返作战前线 张澜到二叔房里,把话说明白,高兴得二婶吩咐厨房做夜宵,把张萌美玲都叫过来,一起预喝点喜酒。张萌在桌上及时向爸妈道歉,天下间所有的父母都会原谅孩子的,这一原谅,家里积压多日的一团乌云散去,全家人算是吃了顿最值得庆祝的夜宵。 接下来是例行的婚礼仪式,两方都有急,张澜虽说是很着急上前线,也要履行对张萌和美玲的诺言,每天的操办也用不上他,他只是负责从基础动作开始,逐个动作演示出来并加以讲解,各动作的基本要领在哪里?张澜都作了耐心地分解,其中最受二人欢迎的是最容易犯的错误被张澜重点指出来,二个人在这期间获得最大的满足,张萌的发力从此就更好了,用张澜的话说:“张萌是个练武的奇才,对拳理的理解跟得上脚步!”也确实,比起三十六天罡张萌要好很多,主动性远比小孩子要积极,要领把握也准,理解能力跟孩子比也好很多,让张澜教起来很有心情,而受益最多的还是于美玲,她学会了集中发力?在什么火候发力?这两方面的获得,自己都感觉到了进境很大,最关键的是能说出来练功心得。 洞房花烛夜时,张萌挑起红盖头,天绣没有一点少女的娇羞劲儿,开口对张萌说:“我就是想在你张大爷这里讨口省心的饭吃,让耳根子清净下来。从今天起,不再招惹爹妈闹心……”张萌亦没有了少男的笨拙,哄人说巧是他的拿手活儿,迎合新娘子说道:“你一直是我心中的那尊女神,当初,看到你的绣品,让我仿佛是看到仙姑天神,恨不得立马把你哄骗到手,怕万一我的那些劣迹被你发现,惹得女神仙转身离去,错过了你……”他这可是心里话,关键是敢当面承认自己的劣迹,让天绣觉得他张萌仍然是可以信赖之人,天绣心里舒坦。当初参加姥姥的寿宴,两个人一见钟情,大家传阅天绣的绣活儿时,张萌便上了心思,几句惊世的赞赏让天绣吃惊,那一番话比武帝刘彻的金屋藏娇更让天绣期待。 天绣也说出了积压很久的真心话道:“我当初就是被你那让人吃惊的赞赏所打动,痴心于你的艺术品评,你的懂让我觉着遇到知音,被你出口成章的才华所蒙蔽,我更羡慕你怀有的少林武功绝学,仅用一指便轻易地降服了众兄弟们的合围……要不都说世上女人都是单纯的,最容易骗,仅仅凭一通夸赞便认为你就是我的知音漫客,从此芳心不稳,认准了的事便不再更改,只害得爹妈跟着受累,亲人们都认为我魔丈了,亲人朋友们都在躲着我,让我的身心俱疲,处处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活着,每天面对的都是异样的目光,让我活得好累好累……”张萌不待天绣把苦水话说完,抢话说道:“你若这样说来,当初我被一条龙给那啥了,我后悔死了,想死的心都有,哪还有心思娶你?这一生算是真正地留下了遗憾,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列祖列宗,更对不起你!我娶了你,可我没有了功能,不能进身,再仙的女人我享受不着了,我这一生再无福消受女人,浪费了你这神仙般的好女人,当真是辜负了你的一大片真情!”张萌的这番够劲儿的香甜话,把天绣的眼睛都说出了汗,这十多年苦等的委屈终于是有了倾诉的对象,眼睛湿润着说道:“后来家里人说你天天风花雪月,胡作非为,我哪里能信这些对你恶意中伤的谣言?”张萌被天绣说成了大英雄大豪杰一般,又是才华横溢的大文豪,引起了张萌的豪言壮语,急争辨道:“天下间哪有一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女神守活寡?我现在虽说不算是一个男人了,那我也舍不得毁掉了自己的仙姑,把美好的青春残酷地浪费掉,就等于是我坑害了你……”他的这些个擂心的话儿一下解释了近日天绣心里头的很多疑问,也算是张萌对自己一个很高的肯定,天绣再坚持不住,多年的委屈瞬间得到了释放,泪水突突突地淌下来,再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张萌原就觉得对不住天绣,发誓道:“打今儿往后,你猜怎么着?我就把你供奉在心头之上,永远永远没有人来对你无休止地催婚,我要让你享受到人生最自由的创作环境,我为你专门辟出创作高间,家里发生什么事完全不用你去管,天塌下来你只管绣你的双面绣、三面绣,任事由我顶着,你可以不跟大家说话交谈,跟别人可以没有丁点来往,但是,你保证做到无条件地到点随大家一起吃饭,花钱使银子时张嘴跟我说,我保你一生衣食无忧!既便是我们百年之后,确保你进入祖谱,在祖谱里你仍是耀眼的那尊绣神。”张萌话说到这里,单纯可爱的天绣仿佛又被张萌举到了云端,捧上了天空,蒙灯得只剩下了一个劲儿的哭,天绣一生就爱听这样哄人的称赞好话,她打小就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她的绣品里这种天真烂漫的元素太多,给绣品赋予了那种特殊的内涵,绣品才有了征服天下人的真魔性。 张萌继续说道:“我哥要走了,我哥上前线作战,他抽空儿教我武学的机会难得,借洞房花烛夜之际,原订今晚我哥演示金刚拳全套拳法,分快慢两种打法,同时纠正我跟嫂子在金刚拳里的错误,按理说这是半年的教程,我们利用仅有的一夜来完成,时间紧迫。我要学好功夫,要保护好这个家,保护好这份家业,更能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天绣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张萌起身要走,她才缓过来那股幸福的哭劲,急附和道:“好样的!这十多年,我董天绣没白等你!” 张澜、姜海峰、罗振坤观礼毕,张澜又盘亘数日,姜、罗两人的伤情也恢复得差不多,张澜把金刚拳悉数相授,才告辞二叔二婶等众人的相送,张萌跟天绣送在最前头,张萌觉得哥的帮助最大,最有用,对自己有再造之功,而天绣则是感激张澜劝服了犟眼子的张萌,张澜骑上马后,于美玲喊:“过阶段,我去找你们!” 仨人骑上战马上战场,临近他们曾经撕杀战斗过的地方,心情很是激动,一晃离开主战场几个月的时间,虽说是快来到年关了,天寒地冻,但三人没在意天气的寒冷,越往北走,越是寒冷,三个人能重上战场,个个心潮澎湃。 三人在马上是冻鼻子又冻脸,尽管狗皮帽子是好东西,也难抵抗冬天的寒冷,那脚冻得跟猫咬的一样疼,张澜把缰绳交给姜海峰,先下马跟跑,罗振坤也学着交了缰绳跟跑,张澜跑了一会儿对罗振坤说:“都说有踏雪无痕的功夫,不知道是咋个练法?能不能就是草上飞的方法?”说话间两个真提气飞行起来,回头看来,虽说在雪地里踩下去很浅,毕竟还是有脚印,张澜对罗振坤说道:“看来,咱们的路数不对,也许有人会这门功夫,咱们虽说没做到踏雪无痕,但,咱们做到了踏雪无声也是十分难得……”罗振坤附合道:“应该是有人做到了,否则,哪里来的功夫名称?”轮到姜海峰也是脚印子留在白白的雪地上,只是较轻,表面浮雪留有轻薄的脚印,没深陷进到大雪壳子里。 三个人刚到祖大寿的面前,祖大寿便将新传下来的朱批折子拿给张澜看,张澜看后说道:“既如此,我们也不好再在大营里露面。”祖大寿也很无奈,忙道:“江山是圣上的江山,他想用谁?他防着谁?都是他自己的事,当今圣上认定的,谁劝说都是听不进去的,咱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无条件地服从,军队就是保家卫国的。咱是保江山稳定的,可是,我离不开你们的帮助和支持,你就别计较了,跟我干你还有计较的地方吗?我对外就叫你张美铃,咱还一起抵御大清……”张澜苦苦地说道:“现在都说成了五台山党羽,我成了专干投敌卖国的党羽之首,怎还能装聋作哑混在军中?我看,就不用了,既然圣上信用太监,把五万个太监分布在各军营中,其用意岂是我改名换姓所能抗衡?再说了,这些宫刑之后的人,都不正常,就跟练功走火入魔的人一个样,从此,心灵扭曲,心狠手辣,心存歹毒,他们杀人手段残忍无比,永远不留后患,行事没有一点人情味儿,欺上瞒下绝不留下茬口,这些人借用他人之手,更是残暴无比,东林党主要就是这些太监构成,他们才是祸国殃民的恶势力,人家对我恨之入骨,视我为死敌,我已投了敌,哪里还能拼命杀敌?”祖大寿听明白这绕嘴的话,真心挽留张澜,强词夺理道:“你看在哥哥这些年跟你肝胆相照的情份儿上,你私下里再帮帮哥哥!以前咱跟着大帅共盟之誓——粉身碎骨也要跟旗人战斗到底的决心不能放弃呀!”张澜此时是真恼恨皇上,先千刀万剐害了一心死保他江山的大帅,又认定不听王命,不从调遣,兴风作浪的人就是五台山的张澜,这种说法比较冤枉,张澜不直接把自己的寒心说出口,他张澜做事不是沾火就着之人,此朱批算是伤透了张澜的心,不想再给皇上卖命了,正如苦禅所说的话——崇祯先是自毁长城,现在又一点点自掘坟墓……皇上都把话说得这么露骨了,硬说成五台党羽是投敌卖国的先锋……张澜没直接说出恼怒的话,而是改变了原来的主意,说:“祖大帅,我的大哥,你我都是有了经历的,不再是放个格路屁,当成大新闻传说好几天的年龄,也不再是有屁不好意思整出动静的时候了,其实,我们仨过来,不是来谋事做的,也不是为效皇命而来的,我们就是不想再给你添堵了。我们若来了(军营),各方都不好办,你身边有监军,皇上的耳目除了在大清国没有外,在大明王朝是无所不在,我们再在这里混,对哥哥您的事业肯定是有影响……”其实,自大帅在京城被吊入城后,辽东前线的权利逐渐被各方所削弱,不再像大帅时那样有军权、财权、生杀大权,就算是军中用银子,也是经过请示再由多方核实后才拨款,说到军粮那就更得连连催办,八方拜到才能到位,祖大寿为了这些吃喝大事,天天手忙脚乱,急得是焦头烂额,无力于专心整顿军纪,更谈不上训练新战法,策划新战略,刚动了找回张澜的念头,圣上便在朱批上来了这一手,让祖大寿叫苦不迭,圣上一点战事都不懂,每天只听那几个太监宫女私下里议论,很多时候那议论还很及时贴切,到朝堂之上便成了国策被执行下去,满朝文武竟然是当堂不再多嘴多舌。张澜的这话说得肯定是有道理,但祖大寿又是真舍不得张澜就此走人,袁大帅那时就很依赖于张澜,现在军中的战力及士气较那时已有了差别,所以更需要张澜这样强有力的支持,将士对张澜的信任,借张澜来重振往日之雄风!祖大寿是北方大汉的行事风格,有啥说啥,话来到嘴边不留着,必得说出来的直肠子,本可以不将那个返回来的奏折拿出来,可他直性子就如此,缓拿出来,把人先留住,留住人再共商量对策便不是祖大寿了,祖大寿拿张澜当哥们,对哥们就应该毫不掩饰,四眼相对话说当面,大声强调道:“你以为我干劲冲天吗?我不也是被民族恨,军人的仇所困吗,袁大帅的悲惨遭遇我也是气不公的,我带头抗旨你也是参与者,咱俩的情感应该是共同的。只要你回来,领兵打仗,排兵布阵,冲锋陷阵等等都不用你亲自干,你只帮我把队伍战斗士气提升上来就成,不然,将士们没有了必胜的灵魂,我大明军不再是嗷嗷叫的无人敌……”张澜思前想后,权衡利弊,如果答应下来,再在军中效力,就算皇上不杀头,终是被点名厌弃之人,是皇上的眼中钉,定有不好的结局。此时,尽管说恼恨苦禅到了顶点,但苦禅的话张澜也是听到了地方,特别关于袁大帅被害等话,几年前就把这个结果说出来了……张澜不得不信,知道苦禅的预言有的还正在发生中。如果真甩手走之,确实有很多的江湖恩仇没有了结,自己心里更是无法放得下,说道:“我帮你把大清国所有的武林高手清理掉,主要是五虎上将和十三太保,还有历月坤、胡凯等得道的高人,以及超级高人的孵化器——苦禅妖僧,这些可是大清八旗军超级利剑死士,个个都是万人敌,我帮你解决掉了大清国的利爪和尖牙,削弱了八旗战斗力,又解决了我的仇恨问题,对江湖,对武林,我也是在作应该做的。”张澜的这话祖大寿听得明白,一方面没有招惹到圣上的忌讳,实际上又是真正在帮自己,帮大明朝拔掉大清国最厉害的利爪和尖牙,其难度可以想象,尤其是大清那几位得道的真君,特别是苦禅,那不单单是大清的元老级的人物,是殿堂里的那尊大神,能把大清国的神搬倒,那等于为国为民为朝廷出了大力,其难度祖大寿能不知道吗?这可是袁大帅当年的理想和夙愿,张澜若把这个完成,就是比天还要大的功劳!自己再在全国招募武林高手来增加战斗力,来提高士气……这样一想也就不再强调留张澜的话题。 欲知张澜去留?请继续往下看。 第54章 侠义在心中,朱批叛国仍痴情不改 张澜告辞了祖大寿,并不是对祖大寿有任何的怨恨,完全是恼恨崇祯皇帝,他这并不是刚愎自用,他这就是在作死,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全顺着苦禅所说,这不是苦禅泄露天机,倒好像是被苦禅施了魔法,皇帝在依法行事,先把有用的人全部杀光赶尽,凡是有用的正面话他是一句听不进去,而太监跟宫女私下里的悄悄话倒是听得上瘾,党争之风越刮越强,他不去制止,冷酷到没有丁点的爱心,连自己的朝臣都不知道关怀,更不知道去信任,兵部尚书说杀,抓过来就杀,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去爱,形成了众叛亲离的残酷态势,对国家真正失去了控制,前朝皇帝把辽东托付给了袁崇焕,崇祯登基第二年便下旨把抗清大帅剐了,使得袁家军轰隆隆连根倒塌,这些苦禅不止一次对张澜说起,各种天机在接连神奇地发生着,张澜当时不信,现在,不断有序地在进行中,不由得张澜再不信。 三个人走出来,先到大街上找到吃饭的地方,边吃边研究下步行动,一致决定先深入大清腹地探探路,摸摸情况再说…… 三个人平民打扮,大白天身入虎穴,来到了大清国辖区内,看到一大帮孩子在屯子边玩耍,三人哪里理会孩子们,从身旁过,竟没想到这些孩上前盘问,三个人听不懂满语,其中有一个孩拿起了铜锣边敲边喊,见到大人便汇报情况,一忽儿便召集来了全屯子的人,张澜等急抽身奔走,哪想到这些个人紧随其后,拿起家伙拼命尾追,竟然还有骑马的追过来,明显就是经过训练的八旗兵,均被罗振坤给轻描淡写了,死活不去追究…… 到下个屯子还是一个样,张澜他们说汉话他们听得懂,就装着不懂,说话对不上号,当你稍一转身,铜锣便敲起来,人们又聚起来,追过来,一连多处都是这个结局,让你看着是一群小孩在玩,竟然敢手拉手拦路截马,既便是冲闯过去,铜锣铜盆也是一顿敲打,敲得三人很是烦,既便是黑天仍是如此,孩子们提灯笼玩耍,孩子们不是在追逐,便是在摔跤,或者是练射箭,总之就是为有那么一天,骑上战马去抢掠,端起大枪上战场,冲锋劈杀,别看旗人的孩子都有些傻笨,可都有冲锋的愿望,上战场跟脑子灵光没关系,跟勇猛有关系,满人又都是粗野的,不识字,大勉裆棉裤和勉襟大棉袄,不让透进一丁点的风,大狗皮帽子,狗皮套袖或者是狗皮手闷子,满族人家家都有很多的狗,一般人家都有十几条大狗,拉着一架大爬犁,养狗多的大人家可以同时拉出五架大狗爬犁,家家都有大、小各种爬犁,是冬天运输最主要的工具,满人脚下穿的是靰鞡或者是蒙古的毡嘠哒,多冷的天孩子们都在外面玩耍,有学堂孩子们也不去,在外面把眼打哨还有钱拿,所以,张澜他们走到哪都不行,远看孩子们在玩爬犁,见到外人他们便上前盘问,稍微不对劲儿便响锣,有时,你看着是一帮孩子在抽冰尜(也有叫陀螺的),见张澜他们骑马过来,都搁下旋转的冰尜不管,举着小鞭子冲过来,截住盘问,罗振坤刚开口,便被孩子们听出口音不对,震耳的堂锣直接敲响……三人所到之处都是响锣,弄得是鸡犬不宁,别说是去找十三太保,还杀人,连自己的吃与睡都解决不了,这北方屯子小,分布稀,可是寒地的孩子们吃一肚子黏豆苞,每天都穿得密不透风,穿暖乎的没事干,专门放哨把眼,一边玩耍一边赚钱补贴家用,单等到身子骨长硬实了,自己预备好马匹,参加战斗,争当海东青。 在这种情况下,三个人没法再继续蛮干,让张澜想到了何五,留下暗号,何五这条暗线在军中没几个人知道,自大帅被吊进京城之后,再没启用过,何五一直蛰伏着,张澜极想快点找到他,学会满语、满文,以前在大营时只是听懂一点点的满语,那时如果需要,有人会,不需要自己会,现在不行了,不能说满语就没法去完成目标任务,说得不对或者说得不流畅也不行,说得有口音也容易被发现,何五曾挑选人专门集中学过满语满文,他有经验了,也有教程。 没过几天,果见何五出现,张澜把消灭五虎上将和十三太保的目标讲出来,以及面临的问题学了个大概……请求何五帮助!让张澜万没想到的是何五早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激情奋勇地说道:“我是在死牢里被大帅救出来的,活了这几年都是白赚的,当初是为了抗清活命,这一生就得是为抗清而活着,大帅虽说是被害了,我对大帅发的誓老天爷都听着呢。”张澜原不知何五是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铁汉子,是拼命也要履行承诺的真爷们,把诺言当性命一样去信守,心里觉得无限地美好,对何五的为人给予肯定,可以说他跟自己同时当兵,一同跟随大帅的。经深入聊天,了解到何五已经在大清国娶妻生子了,已经是在镇子上开铺面,养家糊口,这也就是说他需要照顾家,何五把教程大概说出来,张澜他们仨一致同意,除了每天学满语满文之外,还需要何五帮忙提供五虎上将及十三太保的住址,不用再收集军事活动情报,只收集关键人物的具体住址,这些情报收集起来相对容易,何五又召回来两个人,三个人轮流着给张澜他们教课,主要是教说满话,偷盗技术,化妆易容术,满文,大清国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满族人做事都爷们,讲义气,语音语调这一关很重要,满人说话尾音很重,听起来很强硬,满族人有些方言极特殊,不学会了就是不行。 单说于美玲,跟谁学武都不如跟张澜学武好,他讲得明白,分析得到位,演示得精准。再不消停地在家里享受坐月子,刚满月,将孩子交给奶妈子,收拾紧身衣裳,奔军营去找张澜。 连祖大寿都不知道张澜具体在哪?只知道他们分担的工程是剪掉五虎上将、十三太保的人头,以及苦禅、历月坤、胡凯等人的脑袋,现在他们在哪?真的是不知道了…… 于美玲一向是没有危险意识的女人,任性惯了,行动一向都是自己做主,就算是出了错,事后也能没理辩三分,在家当姑娘时老爹管不了她,在家里她是拿事儿的姑娘,嫁给张澜后,更是当家做主,没几个人能说得过她,她不愿意过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基本上是军旅夫妻,不受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困扰。她不会满语,蒙古话她还能说几句,跟高娃交好之时,蒙古话她大多数都听得懂,满族人的话她还不如张澜,但是,她敢涉险过境。 刚过境,强硬的西北风刺得她两个脸蛋子麻疼麻疼的,像是要被冻坏一般,忙摘掉手闷子,用手捂住,人在大雪地里,刺晃得眼睛不敢全睁开,不敢瞅向远方,只能往马头前瞰,又有凛风冽雪相迭加,使得眼睛不听话地哭淌出泪水来,要命的寒劲直顶脑门子,一股一股的凉意强硬地往脑子里头钻。突被一残疾剃了头的要饭的男人拦住,于美玲正不得其解,那个残疾人开口问:“你可是大营里的仙子——于美人?”于美玲虽说第一次被人当面这样称呼,但也知道那人不是满人,而是认识自己的汉人。在这异国他乡遇故知是挺高兴的事,反绷住脸责怪道:“什么仙子、美人的?”那人也没因为责怪而退缩,正色道:“大营里我们都这么叫你,对你的功劳,我们男人都羡慕,佩服你!”于美玲听到这样的话立知他是大明的兵,再不需要戒备,撒开了抓在手里的石炮,眼睛里露出了女人的善良,那人自我介绍道:“我是王守刚。”于美玲不认识王守刚,可王守刚怕当兵的事倒是听说过,美玲嘴都冻瓢瓢了,仍调侃道:“噢,就是怕当兵,往炕头上拉屎的王守刚?”王守刚一下子被对上号了,反觉得高兴,歪歪着嘴笑道:“可拉倒吧,那是哪百年的老皇历了,我小时候不懂事,跟着别人瞎起哄,人人都怕当兵,我自作聪明才瞎捉摸出来的馊主意,现在回想起来是够奇葩的,如今,想当兵,人家又不要咱了,嫌老咱是个没有用的军残……” 其实,当年王守刚那事大家伙当新闻那么一传,不知怎么的被多事的于美玲听了去。今天,于美玲并不是要出王守刚的丑,这时把这事拿出来就当成了名信片,双方的关系便一下子拉近到了朋友的距离。 于美玲调转马头,使自己背对着刺骨的冷风,并排于王守刚,反问道:“你咋能认出我来?”这时,她信任了王守刚,随口搭讪地唠唠嗑,在这冰天雪地里,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确实是难认出来对方。那王守刚虽说是退役老兵,年龄可不大,头脑灵活,两个又是同龄人,见她主动拉话,便接口道:“你是我大明的穆桂英,梁红玉,就是你在天上飞落下来,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听说那邪性的历月坤吗?他更邪乎,隔着一堵墙,他就能分辨出来女人的丑俊……”他这话把于美玲说得美滋滋的。 原来王守刚早是兵中的骨干,是刁贵手下的主力干将,随刁贵刁千总跟着满桂出战,万人只他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当时是被红夷大炮轰中,胳膊等多处被炸得稀巴烂,而侥幸没被满族人再补刀,算是捡了一条活命,最后流落在寒地里,靠讨要活了命,得益于王守刚会说满话,等到伤好后潜回来,大营里早就没有了他的番号,他又没了一只胳膊,不能再作战了,打发他回老家。 到了家,家里的两个弟弟王守宽和王守果均服兵役,都死在满人手里,爹妈疼爱的三个儿子均战死了,一股急火冲上头,相继离开了人世,王守刚回到连门都没了的破家。进家门,让王守刚想起小的时候坐炕上听妈妈讲瞎话(故事)——好人被外敌入侵,好人军在战场上节节吃败仗,在万分危险时幸有神仙下凡来帮忙助力,泼水成汪洋大海,将坏人兵淹在大洪水里,先淹死了大半,使北方的坏人军“强盗兵”失了战力,神仙又一挥手,瞬间将汪洋大海冻结成冰,将没淹死的强盗兵全冻住,然后,神仙撒豆成兵,这些个神勇的豆兵,人手一把大铁锨,像抢粪一般,贴冰面把野性的强盗兵齐脖铲掉了头……从此,老百姓过上了安稳富足的好日子…… 王守刚虽说是独臂,可他毕竟是兵营里练过的,普通健硕的大汉仍奈何不得他。从大营刚回到家里时,曾经有一个人瞧不起残疾了的王守刚,嘴上说出了风凉话,被王守刚一招撂倒。降服了彪形大汉后,王守刚更增添了信心,同时也发现家里的人眼皮子太浅,不单是没有爱国之心,眼界也不够,看问题太狭隘,只能看到自己的眼前利益,没有利益共同体的观念,比自己当年被征兵时还惧怕征兵,思想更落后,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些蠢人,又都是无法共处的自私鬼…… 王守刚是在战场上多年撕杀的老兵,突然停下来,闲不住,在战场上杀过人的人,便不惧杀人,敢于面对强敌,冲杀到底不回头,也有了对敌人的强烈仇恨,怀念战友的深情等交织在一起,使得王守刚开始了一个人的独立战争,各处淘涣毒药,然后到满族人驻地,往河里下毒,一次次下药没见到结果,又冒险到蛇岛,提取足够量的五步蝰蛇的毒液,再拿到寒土黑地,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向满族人的大井里投了很多的蛇毒,几天下来竟然是没听到屯子里有报庙的哭声。原设想——用这样招法,一个屯子接下一个屯子用毒来解决,最后便是全部解决。谁知蛇毒对满族人没作用,蛇毒毒不死满人。后来又听说鹤顶红厉害无比,沾嘴边便没了小命,还没有解药,一点点的鹤顶红足以让千人万人没命,所以,才赶往寒地黑土,到一望无际广袤的大芦苇荡里,丹顶鹤的老家,准备来年开春再来抓丹顶鹤,提取鹤顶红,正干这事儿呢,听到南边来人了,知道来的人不懂满语,王守刚急赶过来想帮忙,碰到了于美玲,于美玲通过王守刚证实了张澜他们确实来过大清地界,遇到的困难主要是不会说满话,王守刚把自己一个人的战斗跟于美玲学完,于美玲也是很敬佩王守刚的孤军英雄,侠肝义胆的行径! 王守刚突然间想起来了跟刁贵刁千总埋葬五台山众将军的事,急道:“当时刁将军考虑到圣上对大帅及张总兵的恼恨,没敢迎风上,在原来的五台山俗家墓园下排列开来,将人下葬了,都没起坟头,在每个将军墓脚下都栽了棵青松,刁将军画了位置图,在图上标出了每个人的名字……” 欲知道两个人究竟找到张澜没有?请您往后继续看! 第55章 侠义在心不忘初心,王守刚被于美玲认收徒 一路上,王守刚牵着马,陪侧于美玲左右,让于美玲产生了也想收个徒弟耍耍之念头,可他王守刚是剩下一只胳膊的废人,失去了在武艺上的大发展,没了胳膊也就是没了未来,可是王守刚嘴甜如蜜,连久经沙场女将军也乐意听好话儿,于美玲被王守刚几句赞美话弄得有点晕圈,碍于男女有别,毕竟不方便手把手传艺,美玲话来到嘴边又咽回去,但是,王守刚的独自作战的豪杰之气真的是好招人疼爱,他对满人永远不息灭的仇恨很合胃口,于美玲一生看好的是谁有豪情,谁是英雄,谁是大侠士,她不计较谁有多少钱,也不关注谁做了多大的官,对王守刚这样的无名大豪杰,背地里的大英雄打心眼里喜欢,一路上两个人有说又有笑。 练功大院两个人都知道,预备先安身在大院里,再到祖大寿那里打探关于张澜的消息。王守刚虽说是一只胳膊,毕竟是练过的,放手了于美玲的马缰绳,向前猛跑几步,脚蹬上院墙,一二三步连蹬,手一搭按,轻松跃上大墙,没等跳下去,觉出不对劲,院里有马匹,想回头向下报情况,屋里头出来人了,不是别人,乃是罗振坤,王守刚认识罗振坤,没等到罗振坤把话说出声音来,王守刚在墙头上挥手点头,别看罗振坤是已经得道之人,说话一直没跟上趟,相距箭地的大院子,他人没说出声来,脚步已近前,王守刚没口吃的毛病,喜出望外,喊出:“罗将军好!”王守刚这开口一句话,算是让罗振坤释怀了,不然,罗振坤紧绷着的神经,罗振坤一向是语在后,手在前,他说话费劲,话语表达慢,又是大伤初好,出手可是疾速,随时都有出手致命之能,一但施放,指不定会让人尝到什么体验?幸有那一句喊,王守刚接着说道:“原来张总兵和姜总兵你们仨早到了,我知道你们过境而不懂他们满人的话,才造成了寸步难行……”罗振坤见这剃头的人说的是蓟辽话,对自己的行踪那是个门清,肯定是友非敌,罗振坤何等的眼力?一眼便看出来这人是没有功夫的,别看他王守刚三步连蹬一跃上高墙,在百姓眼里是了不起的能耐,可罗振坤眼里是连入门的功夫还都没有,他又是一个独臂,别看罗振坤说话慢,可是对环境的掌控力,那可是天下第一,一打眼便知道对方的很多很多事,罗振坤出手的时机把握那可是火候大王,五台山众兄弟都推荐由他负责锄奸除恶,结果历月坤处处提防,每天起床第一个事不是先洗脸后吃饭,而是先推一卦,有时连推五、六卦后才洗脸吃饭,根本就没有给罗振坤留下丁点的机会,反过来,历月坤对同门兄弟倒是频频得手,有时历月坤反复推算,对某一事情反复推演,能事先知道结果,在预知这点上历月坤比苦禅还稍微强些。 当时,在大清地界里经常看到没剃头的男人,比如说苦禅、历月坤、胡凯之流,这些个汉奸仍然是说汉话,穿汉服,干的不是汉人所要干的事,可是,在大明国内便看不到剃头的男人,看到王守刚是剃了头的便显得很扎眼,王守刚忙介绍道:“门外有于美玲于副总……” 王守刚一直说话,罗振坤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全部放松了警惕性,任由王守刚跳下来,回身开门,罗振坤不阻拦也不帮忙,当看到了于美玲仍端坐在马上,便啥都不防备了,出门迎接,在这里有谁见到于美玲能不主动?她是人人都敬重的人,连大帅都要欠欠屁股再加上点点头来表示一下,罗振坤那是要上前溜须的,罗振坤一把缰绳抢到手,牵着马进大院,说实话,罗振坤进大院也都是自己牵着马,就连来进场当教头,那也是三十六天罡之一或者是之几牵马,顶多是自己走在前,三十六天罡里的人牵马跟在后,哪里有于美玲这样的摆大谱,竟然是骑高马入大院。虽说在京城才分手没几天的日子,罗振坤还是很亲热的,拿出来主人的姿态开口问道:“你……你……你想吃……吃……点啥?”于美玲虽说是还没见到要见之人,可见到罗振坤便不再惦念了,啥都不用想了,跟重归故里一般,开口问:“这里都有啥好吃的?”罗振坤有点自豪地抢话道:“那可……可多了去了,小鸡炖……炖……啊炖……啊炖蘑菇!五……五……五花肉孬酸菜!排……排……排骨……炖粉条子这……这……这疙瘩都有!”也是,他们准备在这里过大年,能不预备吃的吗?不等罗振坤再往下介绍,于美玲在马上说道:“这些日子还真馋了,咱今儿个就开开荤!”来到门前,罗振坤高声喊屋里头:“来且了,快!迎接贵宾!”张澜推门看到了于美玲,自是上前把人接下,姜海峰将马拴上,张澜将人迎进屋。 于美玲介绍道:“这位你们可能不认得,他可是顶顶出名的大名人,为了不当兵,竟然是往炖上拉屎的那个兵——王守刚。”张澜是见过王守刚的,虽说是不总见,可在练兵时留意过,哪里想到他现如今这番打扮。 蓟辽的大锅菜盛上桌子,大家伙围坐在炕桌子旁,一边大吃大嚼,一边自我介绍着行程奇遇,王守刚自觉地承担起来倒酒端菜盛饭的主妇之角色,因为他的英雄行径使得其他人不回避于他,虽说是不避他,他自己不敢上桌,只是在后期站在炕沿边吃点剩,也独自喝了一口…… 别看王守刚在军中是个有情有义的硬汉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小武器,不知道啥时候开始的,王守刚喜欢闻屁味,每当躺在被窝里放个屁,他都着意品一品滋味儿,有时还抓屁给战友吃,若说是欺负人吧,他平时真不欺压别人,他不欺负新兵弱者,每当大家都躺炕上时,一旦又有这事发生,大家戏称他为“抓屁大将”,他天生大体格子,有把子力气,乐意帮助新兵,保护弱者,每当躲在被窝里放出来蔫吧屁时,自己都有意赏尝一下这人间美味。 这下子王守刚成了四个人轮用的孤兵,王守刚几次想跪下行拜师之礼而不得时机,都是觉得是在打扰,待于美玲把王守刚的事全学完,大家都惊讶王守刚的那份情怀时,王守刚噗通一下跪倒在张澜面前,请求拜师!张澜从没有过收徒授业的念想,更加没有想收一个这样比自己还大的徒弟,见王守刚如此,自己先慌了手脚,忙让王守刚起身,一边催着王守刚,一边说道:“咱都是怀有一腔热血的大明王朝的孤兵,你这又是通懂满族人的风俗,还会说满族人的话,能写满文,咱就是要一起完成消灭汉奸,咱是亲兄弟,何必担着师徒的名份?”他这话原是不必拜什么师,想学尽管来问,不需要担师徒之名份,意思还有下面的,那就是我要向你王守刚来学满族人说话,满族人的文字…… 王守刚可不是那么听的,就觉得是张澜没看好自己,忙争辨道:“我就是想跟您们一起干,就算是没有您们,我也是准备自己一个人跟满族人干到底!这是我今生的唯一目标,不光是为自己,也为我一家人,还为我那些战死沙场的一万战友报仇,为了报仇恨,我自知能耐不行,请求收了我这个人残志不残的战士,跟您们学习武功,让我增添新能耐!”若说人误会往往是越误会越深,张澜的意思是没必要拜师,想学武尽管来学。而王守刚则认为我学功夫无非就是增添杀满族人的本领,跟你们是一个目的,这种误解是心里头的,两个人僵持着,把一旁的于美玲急得不行,对王守刚说道:“我给你当师傅!别的不说,今后好好帮我们杀掉五台山的败类就成!”哪想到王守刚转身磕头着地,咚的一声响,于美玲站着受了拜师之礼,于美玲虽然没经历过武林里拜师之礼,但,此时也扮演上了,说道:“我也不讲那些没用的尊师重道的武林门规,凭你的为人,我先认你,并全力相授!”张澜小的时候行过拜师之礼,觉得她这个不太像,反倒是像师傅对徒弟的保证。可是你于美玲还没有门派,顶多是个五台山派外,虽说懂得点五台山功夫,可毕竟只是皮毛的花架子。跟张萌比还比不上呢…… 姜海峰跟罗振坤反倒是赞成,羡慕张澜娶个会帮丈夫的女人,懂得及时圆场,其实,五台山收徒弟也是经历筛选,淘汰了很多人的一时之勇,劝退了很多不适合练功的,才有今天的局面,明眼人一看王守刚三十多岁的人,身子骨都硬得不能再硬了,又剩下一条膀子,在练功时哪来的配合协调?今后,于美玲可有得累受了……别的不说,只说做动作,王守刚身子骨比棍子还硬,看你于美玲如何往下教? 王守刚磕过三个响头后,抬头道:“我保证一生一世按师傅的意愿走,永远不违背师命!我今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消灭叛乱的满族人,拱卫国土家园,让百姓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宁粉身碎骨也不当汉奸卖国贼!就是要跟满族人死磕,拼他一个够本了,拼他两个算我赚了一个……”张澜知道这些都是当初自己教士兵的话,在张澜的眼里,师承关系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在个人的修为,一个人的为人很重要,德行不好,作大恶的人就算是再亲也得要亲手锄掉,如果你是个得道者,自然有人乐意帮助你。你若是个失道者,永远是被唾弃之人。自己的成长就不全是得益于师承,是很多人的传艺授业,比如说了禅及各院掌院高僧的全力救命,那可是从死亡线上硬生生地把人拉回来,又有了禅帮助打通了任督二脉,以及主持方丈相传只有主持方丈才传的武学致秘。胡凯是自己的授业者,是真师傅,自己曾对雷横承诺过要以礼相待,以师恩相尊,还有苦禅是自己的带路人,如今,都是自己要锄掉的毒瘤,而姜海峰跟罗振坤是师兄弟,自己又是全力相授,如果王守刚真到了一定程度,取得了进展,功夫若有张萌的进境,那就不必拜师,该出手时就一定出手,反过来,练了一段时间,像刁贵那样不上道的,别说天赋了,没有丁点的武学悟性,别说是叫师傅,就算是叫师祖也没有用,于松之流就更加不成了,于松根本就不学,他不是不学武艺,他啥都不学,念书时孙老先生针对性地很抓他,在逼迫下他勉强默下来的文,过不了两天他又松套了,孙老先生劝他把松字改了,应该改叫于劲,也没见他真的在什么地方用上劲,在五台山练功时,胡凯抓得紧又盯得死,他仍是对啥事都没劲,指望于松、刁贵来光大武学,那永远不可能,他们身上就没有武学,原因就是他们不相信武学,什么气功内力,他们压根就不相信有什么气功内力。 王守刚跪在地上继续说:“我要搞来最好用的毒药,把满族人吃的水井里全都投放上,把他都毒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于美玲算是帮助张澜应承下来,也受了拜师之礼,她又是被王守刚的真情所打动,示意王守刚起身说话。 没几天的功夫,何五领来了三个徒弟回来,看到了王守刚也在,何五可是有过教满文满语的经验,他系统地教,王守刚的满文满语就是何五爷教会的,那时王守刚因没有扮相,抽签算卦的他不懂,就算是扮演锔缸锔锅的,他王守刚也没这个手艺,什么木匠铁匠,剃头匠,抢剪子磨菜刀的王守刚也是生手,所以,没被派潜,以至于暂时跟着刁千总担任主力,这一下他受伤之后,扮成要饭的倒是没有丝毫地破绽,既不需要养家的手艺,也没有人看他手上有没有老茧子,再加上王守刚长有一张骗人的嘴,连于美玲他都能说高兴了,所以说嘴会说,要饭也能要得到。 加上王守刚便成了五个人教,四个人学,在大院里进行纯满语环境,大家平日里说话都用满语,王守刚从何五那里知道了很多制毒用毒的方法,明白了鹤顶红不是丹顶鹤头顶上的血,鹤顶红与丹顶鹤没关系,也明白了蛇毒是见血封喉的,只有刺破了皮,蛇毒上去才能起劲,投到大井里没用,王守刚这才恍然大悟,以前都是瞎捉摸的,费了很大的劲儿丁点作用没有…… 欲知道王守刚演艺情况如何?请继续往下看。 第56章 重归故里,满眼的全是回忆 学完满文之后,又学满语,何五先大概介绍了满语的来源,就是原来的地方话为基础,又强调了个别满文的音准,比如满族人管鹅叫讷子,或者叫大讷子,管热叫叶,比如说这天可真热,他们说成:哎呀妈呀,这天可真叶。管人叫仁,如:哎呀妈呀,这天可真叶,能叶死个仁,重音在仁上,仁字拉长音,舌头随长音要伸出牙齿外,也就是咱们说的:能热死人,满族人说话比较夸张,说话都带血带肉的,语气很重,有时故意拉长调来加重语气,我再说一遍,你们注意听——哎呀妈呀!这天可真叶,能叶死个仁。这里有语气重之外还有语调、语速,舌头一般是打开的,直的,如人和仁,体会一下,人是卷舌,仁就是直着,舌头要硬着来。满族人管剪叫铰,比如说:你拿剪子帮我把绳子铰断。管肉叫右,如把爱吃肉,他们就说成耐吃右,舌头一般是不弯,大家再细心体会一下。他们管没叫妹,如没有了,他们说成是妹有了。重音搁在妹上,而尾音有意拖长,再配合脸上无赖的表情就是满族人了,何五反复几次妹有了让大家看。满族人把摔倒细分成向前摔倒,向后摔倒,向两侧摔倒,向前摔倒叫卡倒了,也叫大前趴子,向后摔倒叫大仰八叉,向两侧摔倒叫栽歪,满族人管膝盖叫玻楞盖,比如一不小心摔倒了,将膝盖摔破皮了,他们就说成是:卡倒了,玻楞盖卡秃噜皮了,你便知道他是向前摔的,又是含有倒了之后向前有个滑动之意,秃噜皮就是滑动时造成的损伤。如在冰雪上走,脚下一滑,向后摔倒,他们就说成:呲溜下子,来个大仰八叉,满人管摔倒叫拽(zhuai)倒,如:拽得脑袋瓜子嗡嗡的。比如说一拳把人打死,他们说成:一下子就栽歪那儿了。从中你就能形象地知道这人是倒向两侧,而咱们是一拳把人打倒,没有倒下的方向。他们管麻雀叫家巧,或者是老家屁,也叫老家贼,还叫老家干儿,管七星瓢虫叫花大姐。管厕所叫茅楼或者茅屎楼。管自言自语叫念秧。管浪费叫霍霍,或者霍霍白瞎了。管一种动弹叫咕拥或者瞎咕拥。管小气叫抠搜的,或者叫小抠。管人的作派不稳重叫花哩胡稍。管螳螂叫刀郎。管毛毛虫叫洋喇子。管乱七八糟叫坯儿片的。关键时刻叫节骨眼。把全部的范围叫整个浪。蜻蜓叫蚂蠊。围观叫卖单。把很多叫老鼻子了。家家用来扫地扫炕的扫把叫笤帚噶哒…… 四个人中顶数于美玲学得好,说得也准,别看张澜功夫最好,可满人的话张澜学得最差…… 何五教满文有讲议,分步骤进行,上午学满文,下午说满语,晚上说满族人的习惯风俗,尤其是满族人的风俗让四个人像听传奇故事一般,很有内容,他们一家有事,全屯子相帮,一家盖房子,特别是竖房架子那一天,全屯子人的男女都来帮助,木匠负责立柱脚、铁匠负责扒锔子,瓦匠负责垒墙,男的负责出力,女人负责做饭,若是有一人不能到场帮忙,也要提前说一声,不然以后就都不好见面了,就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而主人家的饭菜桌子就摆在当该,随意吃,随便盛,路人可以,花子也随意。 他们满族人有两种人最吃香,一种人就是萨满教的,也就是大神和二神,如果有趟神,那么,南北二屯地不停走,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跳完大神便是酒肉伺候着,走之前还有喜儿拿;另一种人便是保媒的媒婆,每当冬天来临,大地上有了雪,媒婆便走东闯西,好事一成,包袱皮里便不再叠着了,有时客家把大鱼大肉装满筐,媒婆乐颠颠的回家,路远的骑着高头大马回,也有的是客家赶着四马大爬犁往回送,就算是有狗爬犁也不用,宁肯出去借马,也要表示谢意,媒婆的消息可灵通了,天南海北啥都知道,谁家的姑娘没长好便被媒婆记在心里,刚放下羊角辫媒婆准时上门来,让主人家还没思想准备,媒婆便以一家女儿百家求为借口,上门说媒,保妥了之后,男方、女方都给媒婆纳贡品,有的人家里七个儿子,七个儿媳妇儿都是一个媒婆给保的。越是穷人家,上贡媒婆出手越重,满族人都好客,总是把家里头最好的东西送人,只要是送人的东西,那都是最稀罕的东西,把家里最好吃的给且(客人)吃,不是自己留着吃…… 他们满族人还有一种现象,万一谁家媳妇儿猫下了,全屯子的女人都要挎着筐去,里面有的装鸡蛋,也有装的是白面,还有更狠的,直接送整只狍子,送兔子,送鹿,去给下奶,家家都给送,争取头一眼,不是让自己看孩子头一眼,是争取赶在孩子睁开眼时,头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 特别是于美玲最愿意听满族人的风俗,乐意听满族人的习惯,尤其是满族人的吃食,听着听着就想过去体验一番。尤其是听到满族人女人都是天足,穿的都是缅襟黑棉袄黑棉裤,姑娘都叼着大烟袋摇街走,比咱们的男人都能干活儿,一麻袋粮食上肩就挺身走,烟袋还得在手里。说给谁家下奶,自己扛着一、二百斤重的鹿个子过去,烟袋不离手,到院子烟袋成了打狗棒,那架式让你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去给新生儿下奶,院子里的狗可不管你是干啥的,只要是你手里没有个挡横的家伙,狗可不会客气,不等主人出来看狗吆喝,那狗已经开掏,手里有家伙的可先抵挡一下狗群,满族人的孩子手脖子上,以致于手上都有一层皴,有的孩子脖子上也有一层皴,满族人冬天不洗澡,也不洗脸,小姑娘也如此,让人看着觉得满族人埋了咕肽的,那些孩子们常常用那满是皴的脏手抓拿吃的,边干活儿边吃,等到叼烟袋的时候,又变成了边干活边抽烟,给孩子喂奶时也不忘了抽大烟袋……他们满族人不培养女儿,在他们的眼里,女儿的修养不重要,不管女儿的针砭,也不讲究四书、五经,反正长大了被别人家提亲成了别人家的人,而儿媳妇儿那是自家的,只要娶进门,就跟咱家过日子,他们多数是大家庭,有二百多口人一起过日子的。家里战马不提,光拉套的马就有几十匹,光狗爬犁就有十几架,那阵势老吓人了,谁敢惹他家?那才是真正的家大欺势,他家杀年猪一次放倒十头…… 这些满族人的风俗于美玲以前在兵营里也听说过,那都是传说,什么满族人住的地方寒冷无比,以至于撒尿得随身带着根棍儿什么的,那时听着新鲜,可那时再新鲜又哪里赶上这些内容丰富又有趣,因此更加认真听讲,她恨不得立马去看个究竟,好奇之心大起,因而放松了对张澜的纠缠,把练功的劲头做暂缓处理。 王守刚成了配角,配合着搭个戏角,因此,有了点时间,求问张澜道:“这些日子,我总听你们说劲,这劲如何讲?劲到底是什么?”张澜望着王守刚,极认真地解说道:“劲不等于力气或者力量,劲是练出来的一股可杀人的惯性,怎么来理解呢?劲和功夫是一个范畴的,力量和力气是一伙的,练功就是要从力量和力气练出来劲或者功夫,比如说两个男人打架,仅凭力量或者是力气不能一下子把另一个人的骨头整断了,可是当你手上有了劲,便能轻松办到,再比如你抓把绣花针,甩出去没能给对手造成威胁,可是罗振坤则不同,凭他的劲让绣针打你哪里?打多深?打几个点?都是随意的……”虽说张澜说话很明白,对事物一向表述得很透,可是,关于劲的解释也是让王守刚似懂非懂,明白一半,糊涂一半……张澜继续说:“很多人怀疑劲,因为他不知道,甚至于他的师傅都分不清楚力量跟劲儿,也不知道内力,那么劲和内力又不同,内力能帮助劲,让劲儿得以更大发挥,再拿罗振坤的绣花针为例,原来的劲儿可以使绣花针五步生效,而打通任督二脉后内力高深了,可以使绣针十五步准确命中,这就是内力越深厚,劲儿就越强大……”说到这儿,王守刚仍然是跟听天书一样囫囵半片,不懂装懂地点头。正在这时,于美玲在屋里喊张澜,张澜撇下了王守刚进屋去了。 其实,张澜不是不想传于美玲武学,而是于美玲是个三寸金莲,当初学草上飞的功夫时,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一直收效不大,关键就是脚指头变形太大,十个脚指头不能牢牢抓地,造成了没有下盘功夫,尽管十分努力,也还是没法弥补那种损失,因此很心疼美玲,发恨自己有了女儿,不论她练不练功夫,绝对不再强迫她裹脚,老天爷还真没难为张澜,于美玲生了两个公子,没生姑娘,真正生出姑娘来,怕张澜又做不了这个主,裹与不裹?张澜还真不见得说了就算,在二叔、二婶那里他都可以做到说一不二,唯独在于美玲那里,张澜的话不见得就好使。 张澜不知屋里有什么事,撇下王守刚连忙进屋,美玲悄声问道:“你不是有本秘籍搁老房子里吗?”她这一提醒,张澜立马想起来了,点头承认有这事。美玲说道:“那就给我吧,一是我的基础不牢固,想依秘籍来;二是我这也是有徒弟的人了,做事总得有点谱吧,依秘籍记载操作也算是我捡了个现成的。”她来向张澜要秘籍,这份秘籍曾答应给张萌,后又急赶着连三个昼夜没睡觉,默出来一份交差。别说是张澜十多年不用的东西,就算是天天在用又焉敢对她说不?只能是点头允可,那美玲又是个急性子的,征求道:“那咱俩现在就去取回来?”其实,那所谓的秘籍对此时的张澜是一点用处没有,他可以随意默出来,既然她要,哪里还有反对的?只是想回屋拿上蓑衣和干粮之类物品,哪里想到美玲早就一切就绪了,连马都喂饲好了,连回娘家给老爸的拜礼都在马背之上。张澜看到礼物才想到,自己一直没给岳父岳母带过礼物,今天反觉得礼轻了点,要求再买点,被美玲给否了。 两个人往家走,这一路之上让张澜心潮澎湃,越是接近家乡越觉得熟悉又亲切,来到城门外,当年跟关一刀玩命的那个地方,虽说是修城墙烧砖而有所改变,等于说把场地扩大了些,但两个人的拼命打斗出来的汗水就好像是还没有干,张澜又向前望了望,靠近城门那地方又是跟漫天风雷横比武的场地,那两场真正的拼斗才是自己最得意之作,让自己意气风发,名扬四海。紧接着让自己一生最兴奋最乐意干的事,被大帅收走了,从此,算是不用科举便走上了仕途,在十七岁时直接当上团练总兵,领兵剿匪,这给家里人,给全县人带来了值得骄傲的荣誉,对自己来讲那更是一步登天,还不知道当兵是啥规矩?还不知道兵营里咋个操练?直接当上了他们兵营里的头儿,从而开启了怎么操练?怎么让士兵们都有钢铁般的作战意志,都有必胜的战斗信念,在战场如何奋不顾身的勇猛,对祖国绝对的忠诚,拱卫国土我们士兵有血性有担当,有报国之决心,有勇士赴难,万死不辞的气概才能战胜八旗铁骑天下无敌的神话! 这个时期是张澜最春风得意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最有意义,跟大帅的配合,彼此信任和依赖把自己的作用最大发挥,因而,张澜心里有无数的感慨,再次盯了一眼大帅收服自己,开启了出人头地的那个地方。 来到家门口,张澜看到了窗户下的酱栏子,那是二婶的世界,下酱时间到来,二婶每天都要跨过小矮墙,进到酱栏子里给酱缸打二百下酱,到孵化季,二婶都要孵出很多毛绒绒的小黄鸭及小笨鹅放在酱栏子里养,还有小美玲从家里搬出来木头做的锅碗瓢盆玩具,在这里玩住家看狗,她当女主人的那个认真劲,指使着张澜干各种事,挑水浇地,种瓜摘菜,在玩过家家时,张澜配合得极好,以至于大伙在玩躲(藏)猫猫过程中美玲都选跟张澜一伙,紧挨着张澜藏严了,屏住呼吸不再动,任凭大老虎来到眼前而不动弹,特别是在月光下,她宁肯跟张澜,也不选跟笨手笨脚的哥哥一伙,她不喜欢失败。甚至于男孩摔泥炮她也参加,只要是有输赢,她必选跟张澜一伙,打尜那次她也在场,只是她没跟哥哥一伙,哥哥于松被甩了一身的猪屎她都看在眼里,她是不支持哥哥的,相反,她是支持张澜的。张澜见到家门,心情万分激动,无论是到谁家,是没有敲门那一说,都是直接拉门,更何况是回老家,开自己家的老门。一进门,外屋地下丝毫没有改变,跟三年前一个样子,开门进西屋,也没啥变化,甚至于自己小时候糊的红灯笼还插在窗户旁,只是红绸子稍微有点退色,别看这小小的红灯笼,那可是给自己聚集了很多人气,每当夜晚来临,自己把从蜡台上提前偷换下来的短蜡烛点亮,提着灯笼跑到当该,便自然召集来很多的小伙伴听喝,有这红灯笼做依仗,大伙甚至于敢到外面的大树趟子……直到长大到书院念书后,才慢慢地减少耍灯笼。 西屋是张澜住的屋子,这房子自打被张萌处理后,新主人家没有那么多的人,这个屋子闲着没有人住,突然有人进来,女主人家马上过来,见是张澜和于美玲旧主,连忙让到东屋,秘籍在东屋的大柁的暗槽里,是二叔搁九节的地方,外人是看不出来,自己是为全城出头时,二叔让带着家伙时才发现的,打那之后又有十多年再没有人动过,张澜起身,伸手摸出来,东西还在。 女主人见此,心里有些不悦,意思是这房子是他们花钱买的,这东西理应归属于他们家的,不再是姓张了……张澜当面打开那木匣,从中拿出来九节鞭给她看,又把秘籍给她看,都不是值钱的东西,她挺失望,但还是不愿意轻易地被拿走,美玲手里正好提着给爹爹买的礼物,直接交给了妇人,她才表示谢意,送二人出门。 欲知后面都发生了什么?请继续往后观看! 第57章 打狗队出手见效,猎手反被猎杀 美玲见到梦寐以求的宝物,自然是自己掌管了,张澜连再细看看当年写的字,美玲都舍不得,忙入怀。 给老爹的礼物也没了,张澜心里头有点过意不去,想再去买点啥,也被美玲阻止住,两个人就这样空手爪子,一进屋,见炕上的摇篮里有个婴儿,边上坐着一人,美玲认得,那是老姨家的最小的婊妹,唤小丽的,年龄也有十六、七岁了,突见到美玲回家,愣在炕上,良久才开口道:“呀!大姐回来了!”神情有些慌张,脸也绯红,抬了抬胳膊,示意道:“快坐下!”然后好像是挺着急,又忙道“等着,我叫三姨夫去。”说话转身出去,拖着个鞋,散着头发,边走边系着衣裳扣子,一个没留神,被门槛子拌了个大前趴子。 美玲跪爬上炕,伸手一扒拉,还是个大胖小子,抱起孩子,自然自语道:“这是谁家这么可爱的孩子?”张澜把刚才的情形看在眼里,随口道:“这应该是你的弟弟。”这话太突然,于美玲听着心里不舒服,立马打断了张澜的话,反问:“我弟弟?”张澜急于证明接口道:“对呀,应该是你爹跟这个小丽生的孩子。”张澜这样一说,可把美玲惹急了,急截住话,怒道:“嘴上越来越没了把门的,整天胡说八道,在大营里头还有点人样,现在学会了满嘴胡沁。”张澜为了证实,争辨道:“你没看出来?别人家的孩子咋能在你爹的炕上养?小丽急忙脱身出去的表现就极不正常。”美玲狠狠地说:“你以为都像你们家人那样不正常呢,”有时候再和谐的两口子也会犟嘴,张澜心里头有些不服气,嘴上反问道:“我们家人又哪里不正常了?”这话听着让人心里的不服,这种不舒服指使着张澜进行反抗,追问道:“二叔那小老头多好啊,他哪里不正常了?”哪里承想美玲竟给他派上了不正常的帽子,道:“他整天藏着掖着的,别的我不说,就说天绣他们到京城吧,本来就应该是把亲人带到家里吃住,把事情说开了,反正是亲儿子的事,该批说的就批说两句,该骂的大声骂醒他……他可倒是好,坑嗤鳖肚地把实在亲戚藏搁到外宅,回到家又不直接把事挑明了办,这正常吗?”张澜一听这事是稍微有点猥琐,人家天仙一样的女儿求嫁,二叔竟然将这样的好事儿差点办呲?了,二叔做事多少是有点……但这点小事绝不是毛病,不算为人处事的大毛病,张澜急于证明自己的家人没毛病,顺嘴说道:“那二婶应该说没毛病了吧?”哪想到美玲直接说:“她没毛病?她是这个家的实际操控者,掌权人,让且住外宅那么多天,这事儿她不点头有可能吗?再说,张萌以前天天眠花卧柳的,她不偷偷地给张萌揣钱可能吗?人家那些窑姐都是看张澜长得有模样而不要他的银子?”张澜心想也是,这事没有二婶的暗中支持,显然是不行,张澜更是要证明,急想与美玲争胜,连忙说出张萌,美玲连反应等待都没有,道:“他跟二叔一个样的胆小如鼠,”这胆小如鼠用得很刺耳,说张萌无所谓,可是话里捎带着二叔,让张澜听起来便有了恼怒,美玲不去管张澜的恼和怒,继续道:“他一天天的前怕狼后怕虎的,护短意识太强,他犯的错都是以前小时候的不懂事,又不是现在的短处攥在天绣手上,再说了,就算是你人已经不全乎了,人家天绣也没嫌弃你这些,也不致于没胆子迎娶呀……”就这样全家人被美玲扣上了一顶顶不应该有的大帽子,无故被一顿滥编派,张澜也无话可说,自己说小丽的话还没实锤,无奈于失言在先。 一会儿,小丽回来,吩咐老家人道:“大小姐同姑爷子回家了,套上爬犁,去到河套打点鲜鱼回来吃,又吩咐厨房,杀个小鸡儿,来个小鸡炖蘑菇,再炖上一锅排骨,还烧个鹿肉。”一切安排完之后,才进屋招乎大姐及大姐夫,说道:“三姨夫不在县衙,可能是见祖大寿了,现在不像从前了,现在兵荒马乱的,没有太平日子过,八旗兵随意在这里走动,我们也经常能看到满族人在周围活动,昨天,十多个旗人骑着马围城转了一圈,兴许就是因为这个事而求策略,不然,闹得人心惶惶,百姓没法好好过安生日子……” 美玲吃完饭也没见爹爹回家转,怀里揣着东西,不准备在家住,起身要走,小丽把预备好的两钱搭子交给美玲,美玲见里面装满了钱,问:“全是钱?”美玲的意思是咋不给拿点银两,携带着方便。小丽肯定地答:“全是钱串子,没银子,这样花起来更方便。”美玲示意交由张澜扛着放在马背之上,带到大院,准备日后用。 刚一出城,说来也巧,正面撞见张明,这可是自比武大会之后第一次见到他,也不知他当时使用的什么魔法术,人在半空中竟然是就那么没了踪影?害得大帅怀疑,谈判时都怕他突然从半空中落到自己的头上。由于张澜跟美玲都是便装,没引起张明的大注意,才在不经意间撞了个满怀,张澜一个起身,直落到张明的身后,没见张明有什反应动作,张澜此时功夫已非昨日,人轻轻松松站在张明的马屁股上,竟不容张明做出抵抗反应伸手便把活干完了,轻描淡写地把他的脑袋瓜子揪下来,只是没有躲开张明的一腔子的血,喷洒污了张澜一身,美玲倒不是因为张澜把衣裳弄脏了,说道:“你这也太急了,也不打听打听,从他身上逼问点有用的消息,怎么也该知道他单枪匹马的来此有何目的?再下手杀他不迟。”张澜一方面是因为事来得突然,没及细想,另一方面深恨这些卖国贼,不想让这些人再多活一会儿,经美玲提醒,也觉得不必太着急。 张澜跟美玲骑上马回赶,进大院,没等喂饲马儿,急忙进屋对大家说道:“咱明天动身,先买上盐,咱走马帮,”回头问何五道“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这些个卖国贼的住处了?”何五从怀里拿出来十三太保的具体住址,担任何职,以及苦禅、历月坤、胡凯等人的住址,还有一些人,如李永芳,佟养正等人的住址也都记着清楚。张澜继续道:“咱以走马帮做掩护,实际进行的是打狗行动,咱们就叫打狗队。走马帮咱的马锅头就由何五爷担当……”这样完整的行动计划就拟成了。说走就走,也省去了埋钱的事,拿着这些钱直接去买盐,买走马帮的东西,没有人能阻止张澜他们,过关是时下最难的事,可对张澜他们则成了轻而易举的事,张澜在此经营有年,只是可怜了几匹战马,成了走马帮的驮马,没有太多的钱再买车买马,只能是用战马来干。 九个人出关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杀害同门以求尽快获得功名的历月坤。历月坤经过反复的推算,苦思冥想,确实靠投名状立了大功,得到了具体的实惠,直接被皇太极重用,又给高娃壮了脸面,爹妈跟着他一步登天,在王爷府里呼奴使婢,从一个肉身凡胎的农民过上了呼风唤雨的神仙日子,尤其是他老爹从此就多了那个怪癖,就算是不出恭每天也要被跪舔一次才能睡着觉,不然惦记着那个事儿而难以入眠,恨得老伴指着鼻子翘脚骂,而小老头反安祥地回道:“如今我儿子有钱有势的,我为啥不享受?丫鬟天天用响锤儿敲你足底那不也是新添的项目?你铲地那会儿哪里有这样的怪胎,过现在的日子咱谁也别指责谁,你和我都看不到自己在改变,我们都蜕变成了讨厌鬼,咱若不这样就显不出咱们是主子,要不然咱回老家,过那种自己种粮种菜的日子? 历月坤的爹妈这一仗开始没分出胜负,从此两个人谁也看不见惯谁,便再不睡在一起了,反正王爷府里屋子多,哪里缺少一间臭老头住的屋子,怪老头子干脆把那个“忠仆”留住在身边。 当马帮来到蒙古的王爷府,何五爷向于美玲请求道:“能把你的金丝楠的宝贝小匣子借我一用吗?”于美玲一时没有什么反应,那何五见她惊愕在当场,何五重申一遍道:“就是你装秘籍的那个匣子。”于美玲才明白过来,她不识木材,不认得这就是金丝楠,这本来是二叔装九节钢鞭的,被张澜从房柁中取来,新房东也是不认得小匣乃是金丝楠的,如果她识得小匣是金丝楠的,肯定是多索要点钱,于美玲取出小匣,拿出来里面的东西,将小匣交到何五手里,何五将新买来的那个精致的小马鞭装到里面,到王爷府里找历月坤,说是不巧,历月坤头一天走,其实历月坤这是出去躲灾,接待何五的是历月坤的娘,见何五端着小匣专找历老爷,说实话她真不知道历月坤干啥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何五以马帮推销宝物为名来找历月坤,见历母讲了实话便约过些日子再来,同时花了很少的钱从王爷府买来了匹马,才退出了王爷府。 替换下来于美玲的坐骑,于美玲将爱驹拴于侧,张澜见此心想:难怪他能在满族人的地方站住脚,何五爷可真会做事,打心里暗自喜欢他的会做事。 这回再进入满族人的地方,虽说是满族人的孩子们吃饱饭,既不捡柴火,又不挖菜,就是放哨把眼,可这回他们再没有遇到麻烦,会说满语又有实物作掩护,再没有满族人的孩子打扰。满族人很少有吃住的客栈,几个人按马帮的习惯行事,连一惯惹事生非的于美玲也收敛一些张扬,打狗队一路北上,过了盛京,一路再往北进,有意进行探险,越走天越寒冷,越走人越稀少,越走满族人的风俗越浓,越走民风越淳朴,孩子们越不管闲事,也都是在户外耍,以绞力和射猎为乐,加之穿得厚实,显得比汉人的孩子壮硕,一路上多次获得当地人友善相帮,到齐齐哈尔,在大车店遇到了真正看好这些盐的人,一打听盐价,何五想反正走马帮就是一个晃子,并不是真做生意,把进价加到二十倍,没有想到那人一口价全包,何五爷万没想到,又难为道:“我要银子!”那人竟然是当场点数货物,直接结算交割清楚。 几个人刚要起身走,所剩物资又被当地村民围观,这些人都是第一次看好这些东西,以兽皮相换,二十张牛皮换一双牛皮靰鞡,二十张马皮换一双马皮靰鞡,当地人的皮子多,除了牛皮、马皮,还有羊皮和狗皮,有的都堆放多年,搁在屋里有腥臭味,能换点东西挺高兴的,甚至搭送爬犁,打狗队所带的东西全被抢换成皮子,装了五大爬犁往回走。 说也凑巧,马锅头在前赶着大爬犁走,五架大爬犁被劝阻,马锅头是何五爷,何五上前询问,得知是驸马爷在打围,合该有事发生,正常的打围,行人都是绕道走,可这个驸马爷乃是李永芳,他投了努尔哈赤后,便一直没上前线,也再没领兵,闲着没事,每到秋后便组织围猎,按说一出上百人的打围,所有人都躲着走,何五爷跟关一刀、一条龙同时跟了大帅,拜李永芳所赐,近千人枉死,何五爷把李永芳在围猎的事对张澜学说了,李永芳在围猎,张澜扮掌包的,把马爬犁绕道走,两个人在前商议好了,把打狗队停到客栈里,九个人一边等着饭,一边商议着去把李永芳收拾了……于美玲一听有这事,起身催促,急说道:“那咱还吃啥饭?都起身走吧!这样的好机会哪里还再有啊?一会他们走没影儿了!”张澜压低声音道:“急不得,他们打围的,一出都是好多天、好多天的事,他们吃、住都是在爬犁上,你没看到那儿有两个暖轿吗?暖轿是四马拉,是顶级的大爬犁,夜晚是可以住人的大爬犁,他们这是至少两个主子一起出来的,也许更多主子,他们一出都是一个月或者是半冬,没看到他们的斗仓吗?”于美玲没注意看那些人的装备,也不知道斗仓是啥?便询问:“那是啥呀?”张澜也只是稍微知道一点点,回说道:“就是他们用来装猎获的大爬犁,形状像斗,凡是打住的猎获都扔进斗仓,如果遇到野猪群,猎获多了,他们还用闸板子临时再摽出装猎物的爬犁,也叫斗仓,这时猎获多了,也就该送家了……”于美玲最好奇这方面的事,忙问:“那能打到几个?没看到有猎物出现,他们就是出来玩的吧?”张澜见小二将饭端上来,悄声答道:“打几个?打野猪几百头够多不?打鹿上百头够多不?更别说兔子、狍子。玩儿肯定是玩儿,但是,半冬下来,猎获的很丰盛,他们的人耐寒,有地位的夜晚住暖轿,其他人都住在爬犁上,皮大衣盖上就一宿,他们的士兵亦是如此,钻雪壳子里过夜是常事,他们士兵常埋伏在雪地里,突然杀出,让人错手不及,咱们的兵吃亏不少,吃败仗就有几次败在雪地里,被他们突然间杀出,别说人被吓了一跳,连马儿也是受到惊吓,突然间人马不知所措,竟被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小二将饭菜端上来,大伙盛饭的,盛菜的,抢着吃,于美玲习惯于这样,也是先把碗盛满饭,不等菜上桌便开吃,张澜先在爬犁上跟何五爷商量好了,只等打围的人聚到一起才好下手,不然,他们在马上跑起来,就没法拿人。咱们自己还有风险,他们的箭和弩都厉害,奔跑的目标常被射翻,只等到傍黑天,他们的人聚到一起,马拴在一处,趁他们抢饭的时候,才是下手的好时机。九个人商议妥,六个人看住他们的马,他们没马就谁都跑不掉,我们仨去给关一刀他们报仇。于美玲他们六个也想去给朝阳一条龙报仇雪恨,张澜严肃地说:“守住他们的马,才是最关键的,不然,他们骑上马便万难抓逮,让他们跑掉了,该有多难受?所以,让你们守护住马群,这才是最主要的,关键时刻你有石炮。为了给关一刀他们报仇雪恨,咱们也一个不留,把这些人全部处理。”张澜劝住于美玲,不让她亲自杀人。于美玲被张澜提醒,将钱搭子扛在肩头,钱搭子里全是冰凉的石炮,每一颗都可索命的硬货,于美玲同时又提起二叔的金刚鞭缠于腰间,别看于美玲是小脚,可是,十几里地的追巡路,她一路照样追跟下来,于美玲按打狗计划,第一个先到马群处,抢先到达指定位置,只等着何五、于守刚他们五个慢慢靠近。由于于美玲是个女人,是个汉人的小脚女人,根本没引起注意,这里毕竟是在大后方,又在抢饭时,没有设哨兵,六个人移动到位。 张澜、姜海峰、罗振坤包抄,直冲到饭锅前,猛见有人警觉起来,一碗飞向罗振坤,罗振坤是暗器高手中的高高手,马上知道这人的劲力奇大,不是泛泛之辈,伸手接过,手上划了弧,缷去了来势,让碗里的汤汁没浅洒出来,就这个让人十分佩服的姿态,耍得是自然又潇洒,连姜海峰在一旁都承认罗振坤尿性,可惜的是吃饭的人们不都知道这里面的大能耐,飞碗之人随碗窜出人群,挥手就是“大处落墨”, 包抄过来的这仨人,可都是五台山的高人,都认得出功夫出处来源,罗振坤喊出——笑面虎万茜芳,确实就是笑面虎万茜芳,五虎上将仅存的一个,他是京城人,算起来又是李永芳的远房婊亲,是真亲戚,两个人走动较多,没什么急紧的战事,约着李永芳围猎,李永芳身上又是一个有功夫的驸马爷,平日里两人相互切磋能耐中,更加深了感情,李永芳带着两个儿子在吃手把肉,被笑面虎先警觉到,此时,弓箭和弩机都挂在马身上,随身的武器就是吃肉的小割刀,事发突然间,笑面虎万想不到这三个成仙得道之人能来此,罗振坤见笑面虎冲上来,手上吐劲,让饭碗直贯向笑面虎的头颅,一招便灭火了笑面虎,连哼唧都没整出动静,被罗振坤刹那间把叛徒的脑袋揪下来,出手之快,快到笑面虎这样的武林高手都没反应过来,想叫唤一下都没机会,连扑棱都没扑棱,李永芳当然知道笑面虎的能耐有多大,立时呆傻在当场,其他人有的是久在战场上的,哪里顾得上去思考,割肉的小割刀那也是刀,肯定是能致命的东西,冲上来,罗振坤哪里给机会?凡是近前的,到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直接瘫软在眼前,有的飞死到丈外,李永芳看到了张澜杀到,他虽然说再没上过战场,可张澜的事迹,他岂能不知道?忙领着两个儿子奔向马匹,李永芳哪里还有心思亮出来自己的那点点功夫?李永芳欠的债太多,由于他的投名状,致使近千人被乱箭射杀,今天,总算是机会来了,怎能轻易放过报大仇的机会?除了笑面虎特殊关照外,别人都是一下了事,这些人怎耐受得住这仨人的摧残?有几个奔到了马群跟前,结果是一样的,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战场上的战将,今天也没有了战场上大清铁骑的雄风,都是惊慌失措,接着便是绝望,旗人无论大小,都会拴马扣,只要是到马前,稍微一扽,拴马扣就开了,只要是骑上马,那就不好逮了,这些人一开始都奔马去,兴许有漏网的,开始逞能找人厮杀,厮杀不过再找马,便再没机会了。最后,何五爷毙了李永芳,就李永芳的功夫来讲,不见得不如何五爷,可李永芳已经处在绝望期,没有一点的反抗的架势,被何五爷轻易地解决了…… 天还没黑下来,斗仓里装满了沙半鸡和野鸡,于美玲不知道怎么抓住这些有翅膀的。问道:“他们哪里抓逮住这么多沙半鸡?”胜利的何五爷在身边答道:“据我所知,他们满人打围都是两个人以上一起出去,他们用网,很多人把动物撵出来,最后那一下子都是用网,一网可以逮住百头野猪,或者是几十头鹿,反正是一群一群地逮。”于美玲再问道:“这些有翅膀的又是怎么抓住的?”何五爷忙说:“这些会飞的只是飞一小会儿,再飞就没什么劲儿了,而两个好骑手,在马上飞奔起来不比沙半鸡慢多少,只一阵追,沙半鸡再飞不动了,都进网兜里,一个不落全拿下,野鸡也是如此,他们打围的主要是马和网,弓箭次之,至于暖轿,那是有身份的人才有的,普通人打围就是一个屯子一出,套上大爬犁,带上网,找野猪,网住两窝就够过年吃了。 欲知道下面的情况?请继续往下看! 第58章 洪承畴兵败松山,张澜到松山现场心急如焚 t 第59章 历月坤引诱,张澜与苦禅对阵 张澜正在极度难受,万分失望时,心碎得不知如何是好?亦不知道能做啥时,突见历月坤站在路口,张澜立知应该干啥,哪里容得下他,催马追上去,就算是死也要把这恶魔整死之后再死,整死历月坤,就算是死了也能闭上眼睛。其实张澜的动向历月坤早算得清清楚楚,张澜每次去都捕空,不是巧合,是历月坤在躲灾,后来杀李永芳,杀猪口凶案历月坤反复掐算,知道是张澜他们干的事,这又是历月坤算准了,引张澜来到苦禅身边,苦禅很镇定,开口道:“快二年未见了,袁家军彻底没有了踪迹,你也成了孤家寡人,手上没有军队的日子挺不好过吧?”不待张澜开口回他的问话,苦禅继续说“我深知没有军队指挥,并就此失去了过去用鲜血扞卫的国土丢失殆尽,肯定是滴血的伤痛,万分地难受。今天,你就别走了,留在我的身边,崇德帝最看好你的人品!”不等苦禅把话说完,张澜心里早就明白了,自己的这一切都在历月坤的推算之中,原来就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历月坤,现在看到没有丁点人性的他是深恶痛绝,恨不得立马揪掉他的恶头,看到三角眼的历月坤比馒头蘸屎还让人觉得恶心。 张澜慷慨激昂,没有控制地对苦禅回答说道:“诸葛亮曾说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打脱掉民服,穿上军装开始,就应该对自己的使命忠诚,报效就成了终身的理想,忠于理想是做人的最根本,至今没想改变最初的信念……”张澜是在委婉地告诉苦禅,没等张澜把话说完,苦禅是有学问的大德高僧,能不知道诸葛亮的话吗?接话茬说道:“就算是你有信仰,现如今对你有知遇之恩的袁崇焕早已被正法了,就算是他对你有再多的支持、信任、依靠,他人已作古,应该说是没有意义了。再者就算你是保皇派,强保他崇祯那破碎的江山,现如今崇祯恨你入骨,恨不得把五台的人赶尽杀绝,让你想效命沙场都无用武之地,使得你的忠诚没有任何意义,就像丈夫已经休妻了,妻子再为丈夫守洁已经是毫无意义一个样,你已被军队除名,不再是大明的军人了。崇祯失德在先,身为天子,不知道爱护天下百姓,也不知道爱护朝臣,朝臣们有错,不至于抓过来就杀吧?哪里有这样绝情的皇帝?杀掉兵部尚书就七个,能都是兵部尚书的错吗?所以说保这样失德的君王很危险,你也该改旗易帜了。说起知遇之恩,老衲才是美玉的第一发现者,现在你应该跟着我走,现在佟养正,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连祖大寿,洪承畴都顺降了,曹变蛟,何可纲,祖大乐,刘廷,杜松,满库等一千多的大员将领都顺降了。大明的强将卢象升,吴阿衡,孙承宗战死。崇祯把孙传庭等三十多巡抚、总兵官员下大牢,死保崇祯的人没有一个得了好下场……你也就别再死扛着了,大明大明,就要成为明天了。我家大罕唯对你这样的军魂级的能人情有独钟,只要你归顺,给你高位,让你当左翼王,并保你世袭罔替……” 张澜摇头道:“我不干那些事,干那些我违背了良心!”苦禅几乎近于抓狂怒骂道:“你到底想要干啥?给你富贵荣华,让你及你的家人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保你的子孙后代承袭你的王位,世袭罔替你不干,你究竟想怎么地?你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张澜想了想耐心地低声解说道:“想怎么地?我倒是没有想过,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没有想,不过,我们每个人做什么?和不做什么?那是他自己决定的,而且,所做的都是自己认为是应该的,是重要的我才去做。咱不说大明朝的官我没干好,大明王朝的军人我没当好,大明的人我要认真做,不甘心当鞑虏人的奴才!做满族人的奴才是不是屈辱咱先不论,我若也去叛反,那些浴血奋战的死难战友及跟随我赴奔战场的同门师兄弟又怎么能闭上眼睛?我若也走了,谁来给他们申冤报仇?”苦禅听到奴才和屈辱及叛反的词儿后,耳朵里再难接受,毕竟这是他的真疼点,被张澜一刀子直捅到了心窝子,因而发狠道:“看来,这回是不能再留你这个祸害了。”张澜听到他说不能再留你这个祸害之后心想“怎么我又成了祸害了?这可真是最大的祸害反说别人是祸害。” 苦禅继续骂道:“以前看你是个人才,多次有意留你,多次给你机会,在罕王眼里也认为你是个难得的人才,你竟然是丝毫没有感激之意,反处处与我作对,现在看,你就是个冥顽不灵找死的愚才,万万再留不得了!”苦禅后面的这振聋发聩的骂人话让张澜听得真切,张澜此时稍有悔意,怎么就没想到早晚都得跟他苦禅硬碰硬?为啥没有在没碰之前把功夫夯实,在这之前做点准备,自主持方丈传艺之后,一直忙于各种事,悔不当初那时趁热跟着方丈闭关将功夫练了,若在那时打通大宇宙,何必此时心有惧意?那苦禅的两次出手自己都亲见,一次是杀害雷横,一次是杀害于得水,都是眨眼之间的事儿,瞬息之间便毁了两个最亲的人,张澜暗暗提起丹田气,随时迎战,哪怕是一死,也要战而不降。苦禅是得道之高僧,修养极高,脸面上极和善,从不说恶毒的狠话,既便是杀人前也见不到他面有凶相,今天,这话里暗含着无限的杀机,张澜回眼望着姜海峰和罗振坤他们,意思是让大家快点跑,可他没把话说出口,谁又能明白他这简单一望,连于美玲都没看出来张澜心里头的愄惧,谁也没想到撒腿就跑的这层意思。 苦禅抬手就是一下子,他是随意,张澜那是经受着巨大的压力,他就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神力袭来,张澜可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第一次体验到无能之弱小,忙伸手相迎,同时借势向后退两步,化了这不可阻挡之势,苦禅的这一下子竟然是走空,两人动作太快,连姜海峰和罗振坤没来得及反应,眼看着两人比划交上手了,这一下苦禅反大吃一惊,万想不到张澜功夫如此之高,让自己的出手走空,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其实苦禅打杀雷横和于得水用的都是今天这最简单的一招,苦禅的内力已达登峰造极,催升了初速快如闪电,一般人是看不到,像雷横这样的高手都来不及反应便被爆了头,雷横可不是一般人,在武林中走南闯北无敌手的大高手竟然是被没反应,可见苦禅的速度是非常人所能理解的快,完全是意念所驱动,关一刀杀人于无形就是个快,竟也是雷横的手下败将,而雷横当时被没反应,试想苦禅的快到了何等地步?这师徒二人瞬息之间都惊叹对方,苦禅惊愕的是张澜的功力这样强,以致于可以化掉了自己的功力,有他的这功力杀岳清友,杀赵凯,杀白玉虎一点不奇,吓得历月坤跟胡凯天天算卦才能活着,苦禅早知,在收徒之前就发现他是活《易经》,《易经》可是五台功夫的秘钥。而张澜惊叹这苦禅的内力重重叠叠,浩浩荡荡,自己没有相抗的实力。明明白白知道他功夫的源头,可苦于没有早一天闭关修炼,速度上仍然是慢半拍,力量上更是相差甚远,苦禅的这个快可不是当年在城门口与关一刀交手时的那种快,那时关一刀的快自己虽手忙脚乱,但是,能够应付。而现在凭自己的修为,知道是不可能与苦禅相匹敌,使了最大的努力,好不容易抽出来时间狂喊:“你们快逃!”他们仨本就在马上,听到这话立即明白,张澜连忙不停歇地再催促道:“快!”于美玲可是亲见他身经百战的,从城门口首战关一刀开始到现在,关键的厮杀她都是在场的,没见他这样恐慌过,音都破了。知道不对劲了,已到了十分紧急关头,不到万分凶险时,张澜不会这般失态。于美玲之所以任性,就在于她对度的准确把握,对张澜脾气的掌控,否则她就没有得寸进尺之能事,突见张澜如此,她第一个感知事态已相当严重,带头打马快逃。 打狗队的几次找历月坤,都是被历月坤预知,被他及时躲出去,躲来躲去总躲也不是个办法,他找到了靠山——苦禅,苦禅对历月坤极度自私的为人也不是很看好,历月坤在利益面前没有立场,为了表现一下,竟然主动请缨带人去残杀同门,这点上连崇德帝皇太极对历月坤也是心动过的,嘴上称赞,心里头对历月坤的为人也很是忌讳,一直小心提防着他,怕他对自己不利。 苦禅也感觉到了皇太极愿意听范文程的建议,而疏远自己,主要就是自己的人品出了问题,明明是大德高僧,还亲自出手杀了雷横及于得水,尤其是杀于得水,跟大德高僧地位反差太大。苦禅一生所努力修行的就是修养,那些个佛学经典他已到了无人区,那些个通篇蹩嘴的经文他过目不忘,由他主讲的经典不计其数,解答过无数的疑问,在佛学修为和佛学经典等方面无人能望其项背,在佛学界他是泰斗级最显赫的大人物,他在没人的时候,躺在炕上常常反省,人生的路被走得拿不出手,越走越窄巴,本来手上攥着一把绝顶的好牌,被自己打得断断续续的,没有精彩,常常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觉,过了五十岁以后,年轻气盛的那种气越走越少,也越来越不乐意管事了,如今,过了六十岁后,那些打杀之心斩退,相反,儿时跟小伙伴们那种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玩耍场景时时袭来,那种对家乡的眷恋越加强烈,对老家的记忆常让他停止手头上的,对家乡的味道常常回味,更乐意听到关于家乡的消息…… 苦禅原来是杭州人,跟随父亲迁居北方,后家再遭变故,他带着满腹经纶出家安身,万没想到,是人才到哪里都会显露才能,才几年光景便在佛学界混得手眼通天,又深得圣上敬佩,真心拜师,过上了风光无限的日子,尊贵得跟圣上相比只差在没设有后宫,圣上专门为他辟出大殿,由最信任的大太监轮流值夜伺候着,还能常伴圣进善,享尽了人世间无限的奢华。 新帝登基之后,新帝不信佛,把他撵出了紫禁城,从此他怀恨在心,找到了儿时的玩伴努尔哈赤,举起造反大旗,跟努尔哈赤联合与李成梁总兵斗智斗勇…… 二十多年下来,自己成了六旬的老僧,咀嚼劲儿渐弱,眼睛发花,听力跟不上,辨别力一天天衰弱,总听错别人的话,顶发已掉光,个人的喜好逐渐失去,越来越在意人的品行,历月坤虽说是投奔自己,对他的狠毒,苦禅很不接受,若不是历月坤找上门,苦禅也没想着要截杀张澜,更何况此时张澜已不再重要了,别说张澜不重要了,连十三太保及五虎上将也没那么重要了,宁锦防线已被大清收入囊中,况且,张澜一直尊敬自己,从没有像于得水那样当面顶撞,再加上自己一直把张澜认做是徒弟,总认为历月坤等人是带艺后投入到门下的,情份与张澜有别,师徒如父子,世上的父亲都会原谅儿子的,就是有了这些因素,苦禅并没使出全力杀张澜,张澜可是苦禅发现的练武奇材,张澜虽说没有练到循环大周天,可是小周天被他练到了最高境界,张澜自幼懂得分析对手情况,遇上了苦禅一身的绝顶真功夫,苦禅的快自己跟不上,内力自己又无法匹敌,所以他只取守势,没有攻击,张澜能解析出来应对苦禅的妙招,解决了自己慢的问题,张澜采取拉开与苦禅的距离,与苦禅保持住一定的空间,都是站位在苦禅的势力范围外,普通人上肢的势力范围也就是一臂,下肢的势力范围是一腿长,在势力范围之外,既便是武林高手的出招,也来得及看明白,并能适当地做出反应。苦禅是宗师级的武林泰斗,势力比普通的武林人物要大很多,被张澜这样一干,还真被削减了苦禅原有的快。为了弥补了内力的差距,张澜先吸收再把他的力泄于一旁,苦禅自上往下发力,张澜手在上迎接捧住并顺势泄去其势。如果苦禅自下往上发力,张澜便手在下顺势牵引再泄去了劲势。正常打人都是自身体向外辐射发劲,张澜便双手在眼前接引着苦禅的来势,再以身体向后消费苦禅的劲力,这个打法连苦禅也是首见,这半招始,半招终,是张澜即兴发明的应对创新,用这两种简单的方法效果很好,无论苦禅发出多大的力,张澜只防在外围,巧接苦禅好几招竟没被击垮,张澜从苦禅使出来的招法上看,他打出来的是金刚拳,只是劲力奇大,出手的速度绝快,张澜越来越沉稳,凝住真气,破解的招数越合适。苦禅运劲于掌快速平推,浩浩荡荡撞向张澜的前胸,劲力奇大,张澜以手接引,借苦禅之力,身子向后跃起,在脚落地之时轻轻一点,张澜此时的功力何等了得,在老百姓的眼里,就是成仙得道之人,具有可腾云驾雾之能,轻巧地落在自己的坐骑之上。 那边的历月坤自小就愄张澜,自叛反之后就更加惧怕,把张澜引来之后,直接影在苦禅的身后。胡凯就更加别提了,张澜给他当徒弟之时,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之上,吃别人的孝敬也要先看看张澜在没在?下山后的所作所为更是怕张澜找到他,因而整天跟随着历月坤,依靠历月坤的每天一卦,算是保住了周全,哪里敢直面张澜的凛然?只能是眼看着张澜脱身…… 欲知苦禅如何追杀张澜?请往后看。 第60章 家遭变故事难办,女英雄想独自解决 苦禅没有追杀过来,张澜算是又逃过最艰难的一劫,张澜骑上自己的宝马才算是逃脱了险境,他这一侥幸跑出来,很快便追上了前面有意等的美玲,姜海峰及罗振坤,四个人议论着苦禅放张澜的原因……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山海关,这次张澜回来与以往不同,以前关宁锦,是大明朝的辖区,辖区内都有大批的明军在驻守,张澜行走于官道之上如履平地,今天来到山海关,没等报号,人家守关的官兵也不看签条路引,早把车货人全扣住,张澜一打听乃是吴三桂镇守山海关隘口,张澜岂能不识他?他领兵败逃至此,张澜又岂能不详?吴三桂多变的性格张澜岂能不知?他从来就没有信念,华而不实,他是没有信仰,只要是有危险他便改道,从不在一条道跑到黑,这次带头临阵脱逃造成松山之败这样天大的事,张澜哪能不了解?张澜现在虽已不再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有问责之意,当面问道:“尔等知道我的使命否?”张澜的意思是在告诉吴三桂——我是肩负着暗杀清军里的五虎上将和十三太保的艰巨使命,来回所携带之物只是用来掩护之用,我走马帮就是为了找人方便,不然,没有掩护,不会满文满语便寸步难行,这些你吴三桂早就知道,关宁锦全防线的人都知道,今天你是故意叼难我。 吴三桂强作镇静道:“本总兵奉命镇守,严查过往。”张澜见他仍装大,一脸地严肃,开口问道:“你何时奉命镇守这里?马科安在?”这话已经够清楚明白的,说明白点——你吴三桂带头逃脱战场如何计较?这就等于是你吴三桂带头葬送了十三万大明朝的精兵。对这事吴三桂非但没有负罪感,还强装理直气壮,胡说“奉旨镇守,征收十一税,以补充军资。”张澜心里头苦不堪言,朝中真的没长眼睛,这头等的天下第一要地竟然让如此不堪的人镇守?他一生就知道编制各种理由要钱,大帅在时曾多次批他巧立名目,现在还是这样,对敌战场上,他就是条去了势的牙狗,只敢咧嘴不敢呲牙,让他镇守,还不如糊个大帅的纸人像搁城墙上,雕像虽不能战斗,可对军纪没有破坏性,吴三桂对军纪军风的破坏性太大,他才是最应该马上被砍头之人。 当年张澜负责对边关将士进行使命感的教育时,到他这种人的脑子里就被全免疫,所有的使命感、责任感丁点不入他脑。张澜原想是点中他带头逃脱的要害处,他应该放行,强调加重语气地问道:“可以马上放行否?”万没想到吴三桂硬气地说道:“补交十一税,就是补交五十两文银,即可放行。”张澜心想:这些皮子当地收时也没值五十两,就算是补交十一税,顶多也就是三、四两的碎银子,你这里狮子大开口,一下要五十两,随口道:“货物都给你,我不要了,可以走了吧?”让张澜万想不到的是,吴三桂反板着脸道:“东西不要你也走不了。”张澜听到这话很反感,张澜在松山战场上就怨恨该死的吴三桂,作为军人,你吴三桂没有顽强的拼搏作风,作为将军,你吴三桂没有丁点的民族气节,没等与敌交手,便被吓得脱逃,对这种人再怎么教育也没用。 张澜带着挑衅的口吻大声怒道:“怎么?想把我们搁到这儿?”吴三桂多少也懂点武功,虽说是镇守山海关,并不是朝中派任的,底气不足,又有逃脱主阵之把柄被张澜握着,再强硬下去,万一张澜被逼急眼,总归是不好,别看吴三桂一生从来不讲正义,也不讲道义,更不讲情义,可是随机应变之能要远远超过张澜千倍万倍,连忙解释道:“你看看,张总兵,别说我是您的老部下,就算咱那过命的交情,也不能说出来把你们搁到这儿呀,咱们不应该这样讲话,咱都是抗清的老班底,我虽说没有你那样的大能耐,随时随地都能大显神威,可我也是全力抗击中。”张澜见吴三桂态度有所改变,就坡下驴,低声问道:“我那两车东西全给你,怎么还走不了?”吴三桂最会见风使舵,急忙说道:“你看啊,山海关是天下第一雄关,这里有几万人,每天还有被打散的旧部归制,队伍一直都在壮大中,咱不说别的,驻防的学问道道你可比我在行,朝廷供应的粮秣情况您可是门清,我不自筹点,难不成把士兵们都给饿死不成?您把这些破皮子给我,我留这些臭皮子有啥用?吃不能吃,穿又不能穿,这些兵过去多数是您训练出来的,您能不管饭吗?向您要点抗清的国饭,咋的?还舍不得?你交了五十两就可走人,还能把东西拉走。” 张澜听到这,蔑视地心想:你吴三桂若真抗清就不应该带头逃脱,你若真守城也应该守在宁远城,守住自己的城门……想到这,张澜有了些微怒,大声说道:“就你吴大总兵在抗清,难道说我们几个人是小孩子在过家家吗?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你也清楚我一直在干什么,你是故意找茬吗?”张澜原来没觉得他吴三桂这么让人恶心,他对大明朝的伤害比起苦禅还要大,他是在腐蚀国体,在一步步动摇了国家的根本……那吴三桂继续说:“我们得拿这要饭要来的钱,好去买粮食,好负责起镇守的使命,您总教育我们军人要有使命感……要有军人的责任担当……要经得起边关的风吹……要不惜生命拱卫国土……军人应无所愄惧,敢于献身,肯为国捐躯……一说让你张将军上交点过路费咋还跟我急眼了?”别看张澜不缺文彩,可是做人的圆滑跟吴三桂没有可比性,反被吴三桂一顿忽悠,这可都是张澜过去教育人的话,他吴三桂记得住,就是没受到教育,在吴三桂这里就是没进脑,再说亦无益,张澜实在是不愿意再听他的呱噪,掏出来兜里头的五十两一大锭银子。张澜不是惜金之人,其实,他也像吴三桂那样胡扯六拉再磨一会,吴三桂会放人走,可他没沉得住,掏出来银子,吴三桂是什么人,别看他吴三桂身居要职,可他是个要钱不要脸的,见到张澜掏钱眼睛都绿了,在吴三桂这里,只要是掏出来就不能让你再揣回兜里,忙上前抢接住。 交了银子后心在想:“这山海关若交到祖大寿或者满桂这样吃硬挡横的情种手里头可保无虞,交到窝囊货的手上,吴三桂根本就不是忠诚的守关人。” 王守刚见事已办成,在一边自言自语念叨:“还是老总兵有大面子,这么一进去,他吴总兵乖乖放行!这些蓟辽辖区内的曾经是受制于咱张总兵,都是张总兵授训过的旧部……”王守刚一边去提货赶车,一边骄傲的讨好张澜,张澜没好意思把吃过的委屈合盘托出,没见到于美玲,开口询问。罗振坤抢答:“才……在……城门口见到了她老弟弟于……于……柳,可……可……能是俩个人先……先……先回大院了……”他说话费劲还总喜欢抢话,张澜听到于柳来到山海关,猜知必是家中有大事发生,丢下提货之事,往大院疾走。在吴三桂那里耽搁太多时间,由于不知于柳因何来到山海关,张澜放弃了对吴三桂的怨恨,急奔大院,大院的二把门钥匙都在自己的腰上。 原来是张澜上去找吴三桂,于美玲在外寻个树阴等信儿,于美玲眼尖,老远瞅着在出关的大门口东张西望的人像于柳,她最是好信之人,起身走过去,于柳被人扯了一下,不敢回头看,忙用手回拽衣服,美玲见这样的作派,不是于柳还能是谁?用手弹打道:“于柳你看看,我是大姐!”于柳在关口徘徊了四、五日,一直是提心吊胆拿不定主意,因为山海关真的是第一关,关外再不是大明江山,爹爹已不再是大明的官员,更不知爹爹现在是死是活?自己出关要先交五十两的通关,钱他有,担心的是一旦进入到生猛的旗人地界,有没有命回得来那可就是未知数,四、五天里他纠结的就是这,突听到大姐在,胆子算是找回来了,才回头看,还真是大姐,连日来一个人处处提防,夹着尾巴小心作人,又拿不定主意的日子算是结束了,顺势趴在姐姐的肩头委屈地哭出声来,美玲知道于柳自幼愚囊,赖皮赖脸一直吃奶到十岁,没想到如今已经当爹的人了,还是这样担不起份量,忙问道:“你一个人来此做甚?”那于柳是受妈妈指派,要强出关去找爹爹,来到山海关才想起来,原来的老家已经属于别国了,他没敢不计后果硬闯,徘徊于此,被大姐一问,哭诉道:“妈被气瘫了……咱家丢老人了……咱家完了……”话没学明白,他又哭出声,美玲听到说咱家丢人了的话,猜不是啥好事发生,立时警觉起来,趁着于柳的哭,扯着他找背人的地方追问究竟,拐角就是上山的坡,忙逼问道:“快说说!妈被谁给气瘫的?” 于柳还在抽泣中,一时还不能好好说话,急得美玲有些不奈烦地催问道:“打小就是个哭巴精,你都多大了?永远没个长进?”美玲这一催一骂不要紧,于柳是不吃硬的,被大姐一顿吓骂,全部都是点中在他的死穴之上,就更止不住,哭声反大,再难正常说话。美玲心急如焚,更加恼怒,数落道:“你们哥仨可是真有出息,一个比一个大本事,当初就不该留你们在家里养秧子,都打发到大营去当兵,进行锻炼,啥也不学,还捞个好体魄,既便是不能杀敌立功,也不致于遇到事尿汤汤的,学句话也学不下去,一丁点的担当都没有,将来怎么能顶门过日子?”这正是于柳的最痛点,平日里谁敢当面说这话?也没谁敢指着鼻子说他无能,平日里最听妈妈的话,小的时候跟小伙伴骂仗,曾被别人骂过这样的话,这次亲姐姐又来指责这万难接受的狠话,从心底里产生了抵触情绪,不乐意对姐姐学事,绷着脸装成没听见而不回应。美玲半晌得不到于柳的回话,急问:“妈派你来这里干啥?快说!”美玲后尾快说两字语气过重,吓得于柳一哆嗦,美玲在家是有地位的,连大哥都惧怕,于柳心里不想说也不敢硬扛着,诺诺地答说:“来找爸,让爹处理家务……”美玲心想:爸现在可是身在他国,岂能说处理家务就回家?不过她也打听到了,那里没事,仍然是在衙门口,还担旧职管旧部,但不能指望老爸回家料理家务。又问道:“妈是被谁气的?”这一问,说起来比较复杂,先是因为二哥天天喝酒,不醉不停杯,醉酒后就耍钱,被别人骗,为了还债到处借钱,人家上门讨要,把妈气得半死,背过气了,等醒来便拄起了拐杖,自腿脚不利索后,孩子们便不太受管束,天进夏季,孩子们都趴井沿捞冰,井大,孩子们也多,于松的三姑娘七巧被挤掉井里头,幸亏有大人在,将七巧打捞上来,孩子一身水涝涝的被送回家,老太太万分感谢,一面领着七巧去找妈妈,也是想对老大媳妇交待一下,意思是——打这往后就没有能力再带孩子,就此算是送孩子回去跟妈妈住。老太太怎么也找不见人,谁知七巧娘跟戏子小尤竟然是在最背人的仓房里被找出来,小尤的惊跑莽撞,一下子把老太太撞冲倒,当老太太再醒来,便再难站起来,瘫痪在床上。于柳对美玲只说是大嫂养汉,被小尤撞瘫的,不说先前二哥的事。母女连心,美玲听到娘被大嫂奸夫打杀残了,再难稳定,爆粗口:“那咋不报官拿下这狂徒?你跑这里作啥?”于柳不敢不接话,美玲在家里时就拿事,于柳是惧怕大姐的威武,心里不乐意说,嘴上也不得不跟着回话,语调不对路,死牙赖口地回道:“报官了,到现在案子悬在那里没人管。妈话也说不清了,若是别人家的姑娘这样不守妇道,妈准备把大嫂卖到窑子里,可大嫂毕竟是锦州府里的姑娘,不敢做这个主……”美玲听到这,心里也有些怨气,恨恨地说道:“当初攀高枝结姻亲,都想着借势,现在出了这样败坏家风丢人的糗事,连个杀罚决断权都没有,外人觉得咱家荣耀,实则是娶家里来个太平公主,养汉到家门里,还猖狂地打杀老人,必须要出了这口恶气!”于柳见大姐这样说话,心里多了盼头,也乐意跟大姐亲近,先前的排斥感被压下去,变抵触为主动介绍说:“妈说话不清楚了,可妈的恨意是写在脸上的,派我出来就是想问问爸,可一可以把大嫂卖了?这事太磕碜了,让外人在背后对咱们家的人指指点点的,大人跟孩子都抬不起头,决心把大嫂卖到窑子里,反正她不守妇道,到窑子里去也就没有妇道可守了……”美玲连忙发出疑问,忙问:“大哥在哪?大哥是啥意思?”这回于柳觉得算是找到了靠山,情愿把事情表述清楚,抢话道:“大哥不在家,被妈安排跟着张萌哥去南方贩茶,出门已经二年了,那茶叶又是飘货,就算是走水路,船队也是浩浩荡荡,场面浩大,成了招蜂引蝶的主,大老远就把坏蛋眼球给引流,又正赶上这些个闯王南起义北起事的,东一个闯王,西一个闯王瞎滥闯,连皇帝的天下都敢造反,何况是那么大的茶队?二年多没有丝毫的消息,怕是再难回来,天下大乱,盗贼四起,民不聊生,打砸抢活动都改成光天化日了,出去二年多,如今人在不在了?已无处查询,肯定是凶多吉少。妈的意思是不想再看到大嫂,她这样的人品再带孩子,怕是把四个孩子都拐带废了……” 于柳拿眼偷瞟一眼美玲,见大姐没有啥态度,继续道:“现在家里已经乱了,二哥趁乱强行把妈屋里头值钱的物件全搬他屋里,把妈身上的钥匙也解去,系在他腰间,大房头是事态的始作俑者,此时不敢作声,又加上大哥八成是已经没在外头了,现在家财算是全被二哥掌握,我出来的盘缠是拿妈的首饰到当铺当出来的,不然,已经没钱出门了。别说二哥他整天喝酒和耍钱,就算是他没有这些败家的恶行,又有谁肯信他?”于柳这样一说,美玲更觉事态严重,二哥平日里就是个蔫坏蔫坏的,净知道沾便宜,打小就没见过为别人做过事,是极度自私的,家产到他手,哪还用几天,就算是没被输光,也都得被他黑了去,炕吃炕拉的老妈手上失了控制,谁人肯去真心伺候?更不会真的请医问药,就算是妈能伸手向二哥于柏要钱花,钱在二哥那里,老妈伸手要也是够烦人的,如此看来,二哥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必得把他降了再说。 于柳见大姐是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也就打消了去老家找爹的念头,觉得可以信赖和依靠大姐,最起码保得住自己的利益,就算是分家产,也不至于全部被二哥占有,说实话,他对如何处置大嫂是不上心的,更不在意抓得住或者是抓不住小尤,只要治住二哥就妥。 于美玲领着于柳回到大院,张澜早急得站在门口张望,见姐弟二人过来,忙打听,美玲谎说是老妈风瘫了,把大嫂及二哥于柏的事隐去不说。对张澜只说回家看望老娘。张澜听只这样的小事,随道:“现在这里变化太快,我们要共赴国难,要及早地解决掉清军中那些个武林高手,尽快杀掉这些为满人冲锋陷阵的叛徒死士。”美玲早看明白了,张澜是在作无用之功,美玲此时心情不好,逆着张澜的方向随口说道:“你就算是一口气把五虎上将、十三太保及苦禅、历月坤、胡凯全杀光,也救不了大明的江山……”张澜明知她这话说得在理,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随口应道:“除掉这些满人强有力的外援,就算是明军再打不过人家,那也是无奈了,可以说我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使命,也算是兑现了大寿哥的诺言。 大明军最能战胜旗人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就在大帅被吊进城墙时,如果那时候皇帝老儿不是囚禁大帅,而是跟大帅商议杀敌之策,乘明军几场新胜,士气正旺,各部队对上满人都能嗷嗷叫,不计后果往前冲,每个士兵都能杀红眼,就是战胜顽敌的势,这种势八年来忽然之间就来了,可是眼睁睁忽然间被圣上自己给抹杀掉了,从此,明军再无虎狼之师。”美玲没把家里的事情全讲出来,也是没想让张澜陪着同行,说道:“这里情况一日千里,变化太快,新情况咱又不掌握,好多次出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尤其是历月坤,千里追踪不得踪,正像传说中的那样,他每天都要为自己摇一卦或几卦,避凶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实在抓不住他的影,就先找别人,能清理打扫的就先清理,最后收拾他历月坤。”张澜同意这样的说法,点头认可,见于柳的马并非一日千里的战马,而是一匹驾辕子的拉套马,马肚子左右都留有车辕子的印章,随把自己的坐骑交给了于柳,道:“这大青最通灵,跟我久战沙场不怯场,在刀山箭雨中往返奔驰不回头,是最值得信任的马儿,它身中数箭仍有胆,腿被刺伤还听命,送给你,定保你安全,哪怕是遇强盗,只要你想冲过去,稍微一提缰绳,它能从对方的头顶上飞过去,保你一路平安无虞!”于美玲在旁说道:“你姐夫多疼你,把最心爱的保命战马——大青给了你,来保你的命!”这时,于柳才向大姐夫点点头,跟在大姐身后返往京城。张澜叫住吩咐道:“你得向众位哥哥打个招呼再走啊!”于柳方调转马头,向罗振坤、姜海峰等人一一抱拳。 欲知于美玲回家都遇到了什么?请往后慢慢看。 第61章 遇劫匪巧逞能,显摆功夫手上留情 大青跟随张澜惯了,烈性强,哪里肯落于人后,只几步便倔强的抢先走在前头,永远去当领头羊,在战场上大青甚至于主动找目标,从不落于人后,这血性的战马让于柳很不适应。忙喊大姐,不要这马,美玲对张澜肯舍出来这爱驹给于柳,心存感激,战马对战将来说,那是最贵重的,啥关系能以爱驹相赠?美玲忙问:“咋了?”于柳道:“不得劲儿。”“是鞍子不合适?”于柳忙回道:“哪都不得劲儿,还是找姐夫换回来吧。”赠马当时美玲就觉得太过贵重,好马到于柳手就等于是浪费,他不上战场,就算是弼马温管的天马给他于柳,他于柳也不敢上天,见他有此要求,合了心意,“好!那咱回去找你姐夫,把你的马换回来。” 张澜见于柳把战马送还,心里暗自高兴,左摸摸右觅寻,解下佩刀送给于柳,道:“这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你佩带着,保你威风八面。”于柳这回高兴万分,就凭这闪闪的金刀柄就够拉风的,没事时在孩子们的面前,耍个削铁如泥给大家瞅瞅,肯定是有面子的大好事,乐癫癫的骑马走人。 于柳手紧握着金刀的刀把子,稀罕得不忍放手,这把刀前一个主人是一品大员毛文龙,毛文龙犯事被斩杀后,大帅把刀奖赐给了张澜,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刀?张澜喜欢归喜欢,很少在战场上使用,于柳又归还了大青,才将刀给了他。 这驾辕马跟战马并行才知道脚力不行,走出一百多里后便分出来大小,这驾辕马跟不上脚步,再后来体力不支,干脆不走了,于柳也觉得饿,忙找到店铺把牲口喂了,对小二强调马走远道,要给牲口多添料,美玲的战马耐力要强很多,两匹马在速度上也没法相比较,没有人时,战马总要松搭缰绳,双脚克马肚子,允马儿跑一会儿,以松松筋骨,叫遛遛腿脚,就算美玲不遛腿脚,于柳已经跟不上来,美玲不敢离于柳太远,怕于柳遇到事,当下,各地烽烟四起,强盗和占山为王的胡子随处可见,于柳虽佩带着削铁如泥的宝刀,可他丁点能耐也没有,美玲拿出来看护弟弟的责任心,前边趟路子,回身再护坡,不管山头顶上有没有山贼,她都要走四趟路。于柳可有了依靠,只要是姐姐离开视野,他便抽出来大姐夫送的宝刀,砍几下旁边的树枝子试试刀,那刀奇快无比,小树枝子怎能耐受得住?往往都是应声而落,于柳挥刀砍之,耽误了行程,孩提般举刀过顶来到了唐山,见大姐与一帮山贼战在了一处。 战马比驾辕马要激劲很多,耐受力也强,美玲独自一人在前走,美玲出嫁有年,一直没给妈妈送过像样的礼物,这次听到老娘风瘫在床上,虽说着急,礼物更是没少携带,硬通货也不少,正往前赶路,为了安全起见,一直走的是官道,少有匪盗上官道,美玲知道对面山头顶上的消息树倒下,美玲老早就预备着,也不作声,装着不理会,刚拐过一道弯,见斜坡下拽起了数条拌马索,美玲不去闯,施抱拳礼高声道:“小女子家里有事,路过此山,不知此山为何山?待我完事后再来拜山。”对方答复:“此山我们当地人叫小唐山,现在被我们叫二龙山,专干杀富济贫,你若是把钱物都留下,不伤你性命,我们放行你……”美玲心里暗道:可真会往脸上贴金,劫盗就是劫盗,还拿杀富济贫来说事,应声说道:“这可是天子脚下,又是官道,你们就不怕官兵来拿你?”那边的人早有点不耐烦,有人骂道:“骚娘们,你少他妈拿官兵吓虎我们,啥样的官兵我们没见过?官兵打此过也要来先打点,不给纳贡别想顺利路过,我们的两个头领就是官兵的总教头,官兵里最能打的几个那可都是我们二龙山的嫡传,只要你乖乖的,我们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不难为你。” 此时的于美玲可不是初出茅庐之人,在战场经历过的,哪能把这些小小的蟊贼搁在眼里,说道:“我这些都是探视病人的礼品、药品,也不值几个钱,给你们留下也无用,家里老母亲罹患脑中风,这些都是药。”于美玲说的这是实情,可是劫匪谁能管你这些?劫匪若听路人的话,他们啥也劫不着,劫匪不给路人说话的机会。 于美玲一个小女子在劫盗面前没有丝毫的惊慌和惧意,尤其是后面的话,让人听着大有戏诩之意,怒骂道:“穿着满族人的衣服,玩世不恭的表情,就不是个好人,定是北国的细作。先前看你是个小女子,处处相让,细看你长得俊巧,一付俏模样,抓你上山,当压寨夫人正是千里难寻的好事,我们也借机会改善一下伙食。”说着一挥手中鬼头大砍刀,群匪围过来,美玲有意露富,显示出武功的俊美,手轻轻点按红马鞍,纵身飘落下来,这身形这路数劫匪见所未见,他们的眼不拙,看于美玲所骑乘及那纯牛皮专门定制的红马鞍子,就知道人家的高贵,女人专用的小巧马鞍子可是极少见。銮铃小巧,金光闪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天天擦亮的,系铃的绳儿都是精心编制的四椤红绳,看着就有高级感。 于美玲的坐骑吃的那可都是细粮,全身没有杂毛,让人一望就知道是天天梳妆的,包括缰绳和马登绳那可都是牛皮编出来的最上等的豪华货,连小马镫都是用牛皮全缠,显得特别小巧精致,马身上真的是太讲究了,二头领平日里吃穿都很讲究很讲究的,他的缰绳及马登绳可都是麻绳,因此断定于美玲八成是高贵的公主身份,哪里知道美玲竟然是久战沙场的女将军,她的马搭子也是牛皮的,里面的东西沉甸甸的,像极了成品官银,匪徒们不知道这是她杀人的家什,是她最厉害的没羽箭,她此功练成后有个使用原则,那就是非紧要关头不使石炮,对弱于自己的人不使。 匪盗把没羽箭错看成了叮当货,匪徒们眼看着马搭子特别起劲儿,恨不得立马一把抢夺过来,小匪见美玲俊俏,他们又多了项向头头孝敬的目标,上前扯拽美玲,别人开始对马搭动上手,美玲指着扑向马搭的那些人道:“那个你们别动!谁动上一指头我让谁吃苦头!”这些汉子都是刀口舔血的,全知道目标在哪,撂下拌马索,全奔马搭子,此时马背上可是双马搭子,后马搭子都是女儿孝敬娘的。匪徒没有一个人把美玲的话当回事,因为已有两个彪悍之人上前要负责拿下美玲,美玲从军十几年,天天都在练功,时刻准备着,神经处在随时应战状,面临侵犯不用想,自然反应便点向两个小头头的腕穴,下手不狠,但部位极准,两个别说抓拿,同时被攻,明知着了道儿,可身子仍是向前倾,将脸凑近美玲,被叭叭搧打耳光子,美玲并没蓄内力,只是打得响亮,引得奔向主目标的人都抽出砍刀围过来,美玲嘴上赞道:“这就对了!听话才不至于吃苦头。”美玲嘴上说话,人家劫匪没受影响,有的砍刀已抡起,美玲是五台山的功夫,全是攻,见大刀砍向后背,但她此时的眼力绝对是能看出来出招人的实力,一眼看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膀汉,没有丁点的功夫在身,他身材高大,可顶多是个大草包,“金刚拳”以快着称,此时美玲的快已经超过大汉甚多,美玲对他进招的火候拿捏到最好处,在大汉的刀使上劲之前,自己只上前一小步,指点他的太阳穴,大汉很听话的扭歪委顿在地,美玲面对的可不是彪悍的八旗铁骑,根本就用不着你死我活的拼杀,出手都没用功力,八成功力一直留在手里头。 那劫匪面对的都是一些黎民百姓,又都是打过信号的下手目标,很多都是吓得丢了钱财,以图保命,既便是遇到抵抗者,他们不讲武德,上来就是一顿的乱砍滥刺,不管死活,抢到东西就是胜利,头一个劫匪被美玲撂倒,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都已经劈砍在路上了,五台山功夫神奇之处就在于没有防,面对对方攻在先,以后发制人的诸多变化来应对来招,第二个劫匪刀是立劈华山,美玲见刀不用看别处,知刀尖上蓄力如何?练功夫之人虽说有力量,但他们绝对不滥浪费力气,一寸躲得过,他们绝不再多让半寸,美玲凭感觉向左让过来招,自己的右手前推,出手以慢为主,掌根挨着他下巴时,再吐出来内劲,使得他向后横飞出去,其实是美玲留有手德,没想给他造成伤害,丁点击打的冲击都不发生,只是要让他平飞出去。万没想到,他人向后飞出时,手上的刀已走空在先,身上又受内力推吐,已起身平飞,可他手上的刀竟然是能抖腕,使得刀刃搂向于美玲,这让美玲惊奇——此人是练武奇材,他的神经跟罗振坤相似,出手往往是出人意料,明明中招在先,可他仍有后手,这才是五台山后发制人的先决条件。这时美玲若闪身躲过,不是难事,可她是五台山的传人,五台山的功夫不讲防,美玲抬起右脚,用脚后根踢中他刀的手把位,使得刀稍走上一点,正好踢抬脚造成的身子前倾之势,让他的刀从自己的后身走空,这样一来,他仍然是平飞出去,而于美玲的只讲攻的招牌没破,在外人眼里,这可就是经典动作,十分地优美好看,而于美玲遇到这劫匪一直没像面对八旗铁骑出手就要命,用不着使出功夫来,反正也要等于柳,不急于赶路,关键是这些人也没把美玲惹急眼,他们不是好人,美玲常年在外,到了本国地界,对本国人没杀念。因此,第四、第五、第六刀轮将过来,美玲倒是多了耐心,没想打死、打伤他们,反成了陪练,劫匪二十多人有人向二龙山打过信号后都过来参战,美玲只对被推下巴颏那个难缠的人稍加注意之外,对这些粗夫莽汉没有在意,应对都是在挥洒间,一边等于柳,一边陪练应对,不急于脱身。可见于柳的马力有多么不跟脚,于柳老远见前方有人在围攻,真的是有些胆怯,又怕是姐姐遇到不测,硬挺着过去一看究竟,来到近前看清姐姐在与人打斗,他没有功夫,自然也看不出来谁占上风?美玲也看到于柳打老远偷偷的摸上来,心想——他怎么能这样没有筋骨囊,他这熊样子去时是咋混过的?他这胆儿也敢闯江湖?为了给于柳壮胆,美玲有意手上加快,逼得众匪退让出位来。 山上的大龙、二龙正在睡觉,忽然间被娄啰推醒,报说大道上的消息树在告急,请两位寨主前去解决。原来这大龙是明军演练教头,二龙是他的同门,一直跟着大龙混,主力军随洪承畴去巢大清,被八旗铁骑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两个带着几个守门人借势落草为寇,大龙姓任,字国栋,属龙的,手臂上刺条龙,江湖报号大龙,二龙是山寨的军师,背后的主谋,他俩占山全是二龙出的主意,二龙姓薛,名云飞,见大龙冲出去,哪里还有睡意,也提着鬼头大刀奔出房门,这种事绝不可以让大哥打头阵,薛云飞有意冲到大哥前,他是军师的身份不假,可他也是拥有一身强悍的好功夫,他又是个敢想敢干的,老远就看见众人围住了一个满族女人,以前自己也曾跟喽啰们对练,一个对阵二十几号人是有的,可那时双方手上是留着力的,心里头都没有提防的,眼前的情形跟对练肯定是有区别的,喽啰们是遇到了硬手久战不下,不吃硬才向山上打信号的,这些喽啰大多数人是大龙、二龙的徒弟,都是明军中的硬手,竟然是摆不平一个女子?近前才看明白,原来是个汉家女,小脚,这女子使的是板板正正的五台山功夫,在众人围攻中,她都是后招先至,将喽啰们全数击退,二龙看得出她手上是留着呢,而喽啰们并没有被致命。二龙薛云飞不敢再等,自己没有把握是不是她的对手,就近上前试探着刀锋指向她的后心。于柳在旁看得明白,二龙这是在偷袭姐姐,急得于柳竟忘了恐惧,向姐姐急喊:“他在偷袭你的背后!”,于美玲哪能不知?这一刀虽说是试探性的,若真被刺中,也是要命的一招,美玲看似不知,实则是专等恰好的分寸,只等二龙薛云飞把招式用老,没有改变之可能,刀锋已抵后背衣裳时突然间向左跨出一大步加半个转身,使得刀锋轻巧地从后背通过,这分寸被美玲拿捏之准好,以至于被人家看着这并非是躲,而是碰巧,二龙薛云飞心里佩服! 站在外围的于柳一心惦记着姐姐安危,他手里的宝刀一直握攥着,眼看着薛寨主手里头的大刀闪着刺眼的寒光,猜想也应该是件难得一见的宝刀,眼见姐姐被偷袭,似乎是浑然不知间鬼使神差般避开了,这样无痕的躲避才是五台山功夫的精髓所在,明明是躲闪,偏不让你看出本意来,五台山功夫以刚、猛、快着称,每一式都是硬字当头,自打美玲师从于张澜之后,于美玲的拳脚上跟张萌一样,有了很大的修正和改观,戒掉了虚假无用的多余部分,使得招式更直接简单,威力作用反猛增十倍,对五台山功夫有了新的心得体会,借用这样良好的机会演练,正自得心应手时,忽然间有了高手现身,美玲此时眼力也有了大踏步的增长,只这一招拿刀当枪使,感知二龙是少林外家功夫一脉的劲力,美玲没有惧意,拳打的是五台山功夫的讲究,小腿外侧别着已经很少用的峨嵋刺,这峨嵋刺是张志忠“赠送”,好久没在实战中使用,连最具有杀伤效果的石炮都很少使用,原因就是没遇到过强手,而自己的功夫突飞猛进之中,明明看到了二龙所使大刀露出来寒光,刀光闪烁带有夺人魂魄的冷寒气,知道也应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猜他这刀自降世以来,没少沾舔人血,绝对是吹毛利刃的狠家什,二龙虽说是军师角,他也是身经百战的武林人物,只一招便知对方不简单,他只知道对手是高手,看不出来高出自己多少?难知对手深浅?只凭所学挥刀斩砍,上挑、落劈、横抡、斜削,刀刀用力,不见美玲怎么样拼命用力,打斗不用力,招招是先机,分明是自己先出招,眼见她是后出手,或者是半路还手,结果却是自己刀慢半招,反成受攻者,以前都是听说五台山功夫十分了得,有后招先至之能事,今天算是亲自领教,发现于美玲是点到即止,并不是要索命,因此他也不是十分用心防护,专心强行攻打。 于柳站在外边着急,他身上没有半点功夫,看不出场上的子午卯酉,只觉得二龙的大刀总是围绕着姐姐,刀刀不离姐姐左右,于是,将手里的宝刀高高地抛过去,嘴上说道:“大姐,接着!”于美玲知道此刀的来历,也早就领略过其削铁如泥的实力,此时对二龙还真用不着拿家伙,但是,刀过来她又不得不接着,于是脚下用力,跃起身跳到半空来接拿,就在起身跃升之时,二龙挥手中宝刀砍向美玲双腿,双腿是自身感知最差的地方,练过功夫的人都懂得凭感知进行攻防,特别是防,每每遇到来袭,练过的人不用看,凭带起来的风,尤其是脖颈的感觉就能知道躲闪,这就节省了宝贵的时间,有时间给予回应。不然,扭头看到再躲避,必落后手,那将是招招落后,处处挨揍。美玲人在半空中,眼睛望着来刀,预感到二龙要有动作,果见那二龙的刀大约位置是双足。 于柳此时也看明白了,这当口递刀不是在帮姐姐,是在害姐姐,宝刀出手再不敢喘大气,心提到了嗓子眼来跳,后悔不该扔刀过去……大龙也发现二龙这偷袭要见成效,有心喊话已然滞后,知道二龙手上吹毛利刃的宝刀有多厉害,一旦砍中,她必失足,眼见于美玲人在半空中硬生生将脚收拢,两鞋才够高,那刀即到,于柳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大龙见这一刀虽称不上是神来之笔,但是,被二龙借巧利用上,也算是高妙了,立时抢来了上风,二龙大刀在头上来了一个背花,立劈华山,砍向美玲的头颅,两个人身高有着差距,再有美玲才落地,身子尚处于下蹲之势,被二龙罩在刀锋之下,于柳眼见姐姐躲过砍足那一刀已然算是万幸,眼看着这一刀力达千钧,万难再避,二龙又是好大喜功者,个人英雄主义味道浓重,立功时便不管不顾,举刀过顶又丝毫不留情,全力下压,大龙开口喊道:“手下留情!”大龙不是让二龙手下留情,而是求美玲手下留情,美玲听进去了,手上的宝刀不是去宝刀对宝刀,而是转腕以刀背挑向二龙的腕穴,又是五台山功夫的解读,没有防,不去躲闪,就着蹲式攻向二龙的腕部,这对二龙是个大考,若二龙心存善念,没下死手,那么,受此一击,尚有悔改之可能,若是存心下重手,取人家的性命,此时收不住劲,靠自己的势力下去,那将是手腕以下被齐刷刷自作孽地丢了去,二龙听大哥这一喊,心下正犹豫,大龙跃身加入进来,大龙任国栋跟二龙同门,一是抢救二龙的那只前臂,抢先分散美玲的注意力。二是技痒,试试身手,挺枪来刺,想以二对一,力争拿下,大龙也算是走了眼,美玲的战马后搭子里有一个搭子并不是银子,被这些劫匪认定是银子。他才加入已经是晚了一招,二龙被美玲的刀背割中,虽说是刀背,可她长久的练功,手上的劲力自然是小不了,二龙手腕麻痛,眼睛看到美玲是转了刀背,心存感激,又有大哥救驾,就此抽身站在一旁,大龙跟二龙相差不到半岁,二龙比大龙要高大魁梧些。 美玲功夫高出大龙甚多,武功高的能看出来比自己低的路数,特别是能看出来对方的弱点在哪里?美玲看出来大龙劲力上不比二龙强,可他出招的突然性和出招的不可预见性要高出二龙十倍之多,大龙跟罗振坤是同一路人,自己虽说是佩服罗振坤之能,可是,就算是再练十年也不会去学他的发力,哪怕是投拜在他的门下,也学不来他的发力神经,特别是败势中仍能发力,这是最让对手头疼的,罗振坤因此常常是败中得手,胡凯、岳清友、历月坤都在罗振坤手里讨吃过大亏,这种败中不慌不乱的人,明明是中招在前,可他能冷静到败中取胜,又都是近身杀招,反给胜方以致命一击,孩子们打仗叫做临死也要抓垫背的,大龙虽说不至于给美玲带来什么伤害,也能让美玲心存忌惮,让美玲觉得够劲,大龙的招式中狠狠地用杨家枪里的回马枪,出枪更多突然性和不可预见性,当下,美玲把金刚拳的要义展示得恰到好处! 事后美玲向张澜介绍时大夸大龙枪法说:“大龙的枪法好!枪枪都是回马枪,枪枪都奔眉心间……”而美玲此时又有意好好地耍耍五台山功夫,把分寸拿捏到毫厘之间,将五台山武功要义掌控在无意中,让大龙感觉既将得手时再求变,引得大龙快上加快,总感觉到若能再快上一丁点便可奏效,二龙吃了败,在一旁观战,心态上也放轻松下来,知道是女豪杰有心相让,并没有争胜求赢的意思,场上大龙不知美玲是借用自己,拿自己当成了陪练者。仍然是挺着长枪大占便宜,双方过招姿态万千,美玲瞅好机会使出看脚打脸那一招,大龙不识这是金刚拳矮打高最行之有效的招法,脸被美玲的双脚重重打中,要知道美玲脚下穿的可是头等级的靰鞡,较布鞋要硬许多,靰鞡是冬天穿的,此时可是夏天,那靰鞡冬天是往里絮靰鞡草,既轻便又保暖,而夏天穿靰鞡则不往里絮东西,靰鞡轻便又吸汗,裹脚都在里面绑梱结实,行走起来跟脚又舒服,最主要的穿靰鞡显得豪华奢侈有面子,关键是美玲没心思做鞋穿,一直忙于江湖事,自己又满屋子堆放着靰鞡。 大龙脸被打,脸上吃痛,踉踉跄跄地后退,他又在败退时使出致命招式回马枪,枪刺美玲眉心,美玲也是过足了手瘾,又早有破解他绝命回马枪之法,有意卖弄一下,眼见大龙败中求胜的招法突然间又至,美玲让枪尖贴头皮走过,猛然欺近,冲破了大龙的防御圈,宝刀尖直抵到大龙的咽喉,大龙不可再动。 这大龙原是官兵,才落草,身上的匪气不重,眼见被制,江湖作风还在,还没有染上不讲理的无赖,投枪认输,抱拳领命,认杀认剐。 美玲停下动作,一没见汗,二不喘大粗气,这是长年修练上身绝对的真功夫。美玲一生追求江湖作派,见大龙投枪认负,正合了脾气,就地撮土为炉,插草为香,扯着大龙来拜把子,于柳糊涂着也被二龙强拉拜成了最小的老弟弟。 二龙云飞得知美玲老母亲患东风不语,卧床不起,跑到山上,把劫得的千年老山参及仙草灵芝一股脑全搬来赠送孝敬,双方都不知道这些物什具体价钱,美玲心里头向上高估了一些价位,她的江湖气更胜一筹,解下预备给老母亲垫床的虎皮留在二龙山纪念,大龙、二龙觉得是高攀于人家,既便是功夫输给了美玲,不觉为耻,反成了骄傲的资本,相送十里仍依依不舍离开,感动得美玲每个人教传一招功夫,传二龙一招大处落墨,大龙看好那招看脚打脸,也就专学去了看脚打脸。 两人才回到山上拿虎皮当成了镇山之宝,悬挂在大厅之上。 欲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请慢慢往后看。 第62章 女豪杰遇到了家务事,不想被缠也难缠 美玲的一路之上总共遇到了四伙劫匪,其他三伙都是小儿科,没有二龙山这样有探子,有念子,有绊子,又有训练,成建制的实力劫匪。美玲到家,见到老娘,娘两是抱头痛哭,老娘说话也大不如前,所说的话有时连美玲都听不见清楚,美玲征求老娘的意思,要如何处置家事?老娘发恨道:“先把二姑娘撵出去!”二姑娘是于柏的小名,已经多年没有人这样叫了,突然间成了让人厌弃的名字。 美玲不知何故,忙问原由?气得老娘怒骂道:“他太不是人了!起先在我病倒之时,将屋里值钱的东西全搬到他屋里,把我气得昏死过去,等我醒来,他从我大襟褂子里把金库的钥匙摸走了,于柳走后,当我的面将库里的三十万雪花银尽数搬走……气得我骂他牲口……当初就不应该怀你,更不应该把你生出来……你猜他能说出什么不是人的话?”美玲望着气得全身发抖的老娘,不知道如何安慰,连忙轻抚娘的胸口,让老娘稍微气顺点,老娘掉着泪说道:“他竟然说(你不是为了生我,那时候你是图舒服了!你那是享受的结果!)这逆天理不是人的玩意,不能再搁这个家里!……”美玲听到娘学出来这对不上牙的话,美玲知于柏向来不成气候,但听到这样牙碜的话也是大吃一惊,随即万分地恼恨,点头怒道:“娘!放心,我肯定是不能容他,清理门户,将他赶出去!”刚说到这里,于柏眉飞色舞地走进来,顺手交出钥匙,随从们抬过来娘屋里头原有的东西,一边牵强地说:“当时看到娘病了,经常昏睡,常神智不清,屋里头的东西怕被别人顺走了,才搬到我屋里看管起来,这还有十二万两银子也入库……”美玲知道原是三十万两,随口追问:“不是三十万吗?外人能上金库里顺走?”于柏虽说是哥哥,但他一向娘炮,从来就没做过一件硬实的露脸事,打小就惧怕美玲厉害,被美玲突然追问,支支吾吾的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几个月,请医问药都得大把大把地花钱,特别是给妈抓药,那可都是最名贵的药材,除了给妈扎估病,我们活着的也得花销,这是花剩下的十二万……”美玲原来就看不惯他走路女人样,两个胳膊夹得紧紧的,只有胳膊肘以下有摆动,现在心里头有鬼胎,胎里的鬼在作祟,更显其猥琐至极,美玲做事干脆利落,又是对于柏自私的人品早有认识,黑去爹妈的银子肯定是符合他的为人,他的本性如此,是没法改变的,老鼠永远不会改掉偷的习性,它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偷,没觉得偷是磕碜事,食物的来源靠的就是偷,不是靠饲喂,天下间也没有养耗子的。 因此,美玲也没想纠缠于此,但娘学的事是关重大,没敢直接动刀切割,想当面求证一下,问道:“娘骂:……不该怀你,更不该生你……你对妈回说的啥?”这样太不是人的牙碜话美玲也不好原话说出口,因此这样问,就是想求证一下。于柏当时也觉得话说得太不是人话了,沉默片刻,为自己争辩道:“那当时是被妈骂得太狠,我一时冲动说秃噜嘴了……”他这一说话就算是承认了有那话,美玲得到了证实,再压不住升腾起来的怒火,看到他,心里升起了说不出口的隔应,厉声喝道:“你下作到了极处,马上再交上来十万两银子,带着你媳妇儿,儿子,姑娘,给我滚出去!你的东西我也不想一一过目,只管带着走,我们老于家不想与牲畜混住在一起!”于柏知道美玲这就是终极判决,羞于自己让人恼应的畜生话说在前,坑黑家里的银子在前,于柏不敢犟嘴,心里头盘算着自己的得与失,就算是正常分家也未必能分得这么多,更何况家里头最贵重国宝级的玉琮扣留在手,趁美玲不知,这一走出门,算稳当地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美玲强调道:“三天之内必须消失,无论你投敌也罢,卖国也罢,改了姓也罢,今后,你出去愿意坑谁你就去坑谁,老于家再没有你这号人,你永远不得再来相见。就算是你当了宰相,我们也不会到你的门前,我们就算是讨饭,也绝不会到没教养的人家去讨!”美玲越说越恼应,于柏诺诺低着头不敢作声,美玲没好气地喝斥道:“你还不快点消失!难道还等着打你出门?”于柏方转身出门,老娘在床上含泪不语。美玲问道:“娘!您还有啥心愿?我都帮您办了。”老娘哭出泪水,身子抖成一团,见美玲镇住了这个缺少廉耻隔应人的恶兽,诉说道:“自病倒后,让我尝尽了人生百态,钱算是从二牲口手里头抠出来些,我一个大子儿也不想给他。现在还剩下祖家那个不要脸的……”美玲知道老娘指的是大嫂,也想听听老娘的意思?顺嘴问道:“您准备怎么打发?”老娘总算是有人帮着出了口恶气,心里头稍微好受点,平和地对美玲说道:“前些日子,打发人找到赵婆,准备领她去园子里,卖几个钱,反正她干的是丢人现眼的事,辱没了门风,从此不再管她……”美玲接口道:“我回来,在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觉得那样不妥,她毕竟是府里出来的姑娘,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总是有可能相见的,万一将来与府里人见面……”娘听美玲阻止,改口说道:“所以才没往窑子里打发,赵婆又出主意说典水面,也就是咱关东的典妻(质妻)……”说着话从枕头下抽出来质妻文书,美玲展开 质妻文书: 于松因手中空乏,生活窘迫,出于无奈,自愿将结妻出租给李云龙经营为主,典白银一百两,当面点清。定期为八年,如有病孽,任凭天命,如果逃跑,两家出钱来找,如果找不到,一家失钱,一家失人,合同期满后,于松领人,不与李云龙相干,立字为据。 ——年——月——日 质妻人:于松 承质人:李云龙 中间人:赵张氏 看完,将文书放下,听娘说:“这样做,咱算是对得起祖府,也给她留下个自由身,还为她物色个正经人家,李家是屠户,她过门后吃穿不愁。李家来看人,很中意。”美玲听娘这样说,没有接话,听娘继续“这样安排也算是维护了门风,否则这个局面很难圆……”娘虽说是老人,一直是认死理儿的,病倒后更是听不得反面话,因此,儿媳妇儿伺候起来都流于形式,没有一个是出于自主的,大儿媳被锁在屋里关了禁闭。 美玲正在犹豫如何决断之际,于柳媳妇儿来看大姐,一进门开口夸赞:“还是大姐厉害!一路上降了那么多强悍的胡子,保送于柳平安到家,一路上吃的全是满嘴淌汁水的好东西,都是当地名菜,住的都是最干净整洁的大客栈,睡的那可是一色的全是上房,一路上钱财非但没被胡子劫了去,胡子反赠送贵重,真的是让于柳感受到了无尚地荣耀和千万分地自豪……不然,他去时,尽是摸黑走,哪敢骑着大马满世界的招摇。”别看于柳不行,于柳媳妇儿可是呼风唤雨的主儿,一口春风吹绿了美玲的心田,于柳媳妇儿把大姐伺候得心里甜美,美玲忙让坐给她,于柳媳妇儿先点坐一下,弹起身来到婆婆床前,伸手到婆婆身下,帮助婆婆翻了个身,才又开口笑道:“大姐常年沙场滚打,这伺候娘的活儿可不比杀敌立战功,伺候娘既需要亲情,又要有耐心烦儿,一时也不可疏忽,老人们又都是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有病的老人更是新增了急脾气,咱们一个不注意,老人便恼火了,老人还没学会对儿女客气,张嘴直奔祖宗板上开火,老人们发作起来,身上潜伏着无穷的威力,甚至于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 于柳媳妇儿开场白整得好,以后说啥建议美玲都听得进去,于柳媳妇儿悄悄扯了下大姐的衣角,美玲知道她这是有话要悄悄说,驯顺地跟了出去,于柳媳妇儿压低声音说道:“家里已经有好久没有可口的好饭吃了,我们咋做也没有大嫂做的饭好吃,大人孩子这阵子都嫌饭不香,一直都在抱怨中……大嫂伺候娘也最有耐心烦儿,现在二嫂被你一口气吹散了天,原来我跟二嫂伺候娘就不是把硬手,所有的活儿都有大嫂站在前面挡风,你再把最能干的大嫂赶走,剩下我自己,一下两下我是没问题的,一下两下过后剩下的可就是抓瞎了,往后那是需要真刀真枪的实力派,你知道光做饭这一项,除了大嫂再没有人能让大人孩子满意的,再说了,打发大嫂对大姐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也顺了娘的心意,可孩子们咋办?七巧还没舍奶,就让她没了娘?”正说着,大哥的仨孩子鱼贯而出,齐刷刷跪在脚下,摇着于美玲的裤子向大姑要亲娘。于柳媳妇儿又道:“真把大嫂打发了,咱家不就彻底的完了,今天,打发了大嫂,是遂了娘一时的心愿,明天再……”以下的话她没说出口就停了,她这句句都是掷地有声的话,立时让于美玲失了主意。连忙将脚下的孩子们扶持起来,哄骗道:“都回屋玩去,大姑不能让你们没有娘亲!”于柳媳妇儿把孩子们送到屋里,回头悄悄的说:“眼下只有大姐出面,才能叫得动城里头的捕快,去捉拿小尤。大嫂也很后悔当初被花舌子小尤给骗了,这小子跪着千保证,万承诺要以命保护住大嫂,绝不会让大嫂吃半点亏,把大嫂的心给说动了……可事儿一破,他第一个撒鸭子,至今,这个挨千刀的连个影儿都不见,真是个害人的妖怪!” 美玲盘算了一个晚上,一面要保全家庭稳定,一面又要保持家风,既要维护住家庭完整,还要让老娘有面子,几乎是一宿没睡,左右为难,不好立下决心,难下决断…… 第二天起早,老娘催办:“咋还没听到赵婆来领人?说好了的事,定妥的日子,昨天就到日子,赵婆还没来?打发人去询问一下!”美玲没见过赵婆,又有意搪塞道:“你以为这是战事?世界上的事再没有那么多急于一时的,你好好养病,认真喝参汤,好好养精神!”虽说是不去催办赵婆,但是,也想到了下步行动,起身出门,去找九门提督,提督曾与美玲有过一面之缘,提督是于美玲的铁粉,于美玲讲完这斯所做所为,败露后竟然出手打伤人,至今,老母亲瘫痪在床…… 九门提督对佩服的人都是网开一面,把美玲的要求当成是纲需的,提督当着于美玲的面掷了令牌,派人前去捉拿。下午便下来信儿,小尤押解到衙门,只等发落……全家人听说把害人的兔子精抓拿了,一致发狠要剐了他,美玲给提督回话:“对这拐带良家妇女,谋害知情老人,祸害人间的妖孽不必留情!”提督听到了美玲的回话,像被施了魔法,速战速决,直接把人犯判决,当天发配走。 美玲以为把人犯判决,算是把事情淡忘了,剩下慢慢做娘的工作,逐渐消弥掉老娘的固执,那边大嫂也表示深刻悔改,一心朴实过日子,决心好好当儿媳,全心全意孝敬公公婆婆,美玲又有于柳媳妇儿帮衬着,慢慢劝说劝说,娘毕竟跟自己是一心,娘是瘫倒动不了的老人,能听进自己的劝说。 于柏搬出了四合院,没有人出来相送。 美玲还没找好时机跟老娘开场,李云龙端着百两银,跟着赵婆来领人。那李屠夫初见祖氏人长得天人一般的标致,不肥不瘦,中等个头,早觉心甜,后接到于柳媳妇儿递话说典水面之事被否,害得李云龙空欢喜一场。 谁知道于老太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打发丫头找赵婆来领人,赵婆两头讨好,为了两头获得利益,竟把于柳媳妇儿的递话没当回事,把老太太的话当指令,迈开大步找李屠户,那李云龙正在懊恼没及时把钱张啰到,耽误了从天掉下来的好事,其稀有的人品至少认拿五百两,坏就坏在自家的钱抬借出去都没在手头上,一时没凑手而耽误了领人这天大的好事,被久拖至秃噜扣。 突然间赵婆来催办,真是大喜从天降!早预备好的银子就锁在柜子里,拿出来文书,先自画押,连赵婆的好处费十两也备份好,随手提前交给了赵婆,两人来到于家门口,被于柳媳妇儿拦截,美玲听音也来到门口阻止,哪想到老太太耳朵灵尖,听出来门口是心腹之事,命丫头搀扶着出来,见着面,很愤怒,一定坚持把败坏门风的人打发了,骂骂咧咧地要亲自主持交割,赵、李两人撇下拦阻,直奔到老太太的脚下,来跟老太太交接,交换文书手续,交割银两…… 美玲跟于柳媳妇两个互相对望,都不敢跟娘直接起冲突,不敢跟娘对着干,只能是提出干扰条件,于柳媳妇儿劝阻道:“咱先不急于一时,家里不差大嫂那口饭,万一大哥回家来,两口子连见一面之缘都没了……”老太太决心把人撵出去,干脆利落地强调:“家门万不能容留丑陋,她自作孽,怪不得别人,就算是你大哥能来家,大不了我再给他娶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们也不必推阻,就算是她爹府衙来到家,又岂能扭转乾坤?”美玲见于柳媳妇儿的说理被全数驳回,冲上前劝阻道:“娘是一家之主,最不应该感情用事,冲撞到你的妖孽已经被判了刑,本该弥消掉些旧有的愤怒,剩下的是把自己照顾好,把亲人照顾好,不要再跟大嫂叫劲,大嫂已经痛改前非,决心好好伺候您,最最主要的是别一时冲动,使得您的宝贝孙女没了亲妈……”没等美玲把话说完,老太太本性刚烈,娘俩很像,尽管风瘫了,那也是个说一不二,快刀斩乱麻的人,不耐烦地抢过话头说道:“本以为你来家能为我支撑一、二,哪承想你竟替不要脸的骚货站台,我猜想到这些日子有人从中作梗,定妥的事几天没见下茬,用脚后根想都会明白是你在瞎滥发作。我就是为了我孙女才把她撵出去,不然,啥样的好孩子都会被她拐带坏了,有这样没廉耻的娘在身边,孩子将永远抬不起头,你别以为我个人气恼才撵她,更不会因兔子把我撞倒了,撞瘫了,回过头来抓她的邪乎气,我是土埋脖子的人了,在世上还能再活几天?撵她全是为了家族的未来,是毒瘤,就必须切割!”老太太勇猛的战力,立时,把一向敢作敢当的于美玲攻击得懵灯带转向,立时,没了往日那遮盖不住逼人的锋芒,一时间不知该说啥?也不知道该做啥? 美玲没能阻止住这次的典水面事件,眼看着双方完成了交割,于柳媳妇儿忙把孩子们放出来,让孩子们见娘亲的最后一面,母女连心,孩子们抱拽着娘一个劲地哭。李云龙在一旁观看到史诗般的分别场面,暗想:既然天上给我掉下个女神仙,失而复得的美事来到眼前,干脆大方地给足骨肉分别的时间,耐下心来亲见母子的难分难舍。 孩子的大哭引得美玲深深地同情,眼见哭得撕心裂肺,伸手轻拉住大嫂的手,大嫂对美玲拜了又拜,说道:“这几天我一直盼望着你来挽救我,现在知道你为我尽了力,我没有怨,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我这一走怕是难再见面,如果有幸八年后再相聚,定会报达你们对我的恩情,我走后,万请你帮忙关照我的孩子们,是我让无辜的孩子们突然间成了孤儿……”美玲被说得再难控制,泪水滚滚落下,点头对大嫂的嘱托全应允下来,一时也不知道再说啥为好,拿哭声来说事儿。 赵婆上前催促,大嫂又拉着于柳媳妇儿的手说道:“咱妯娌一场,一直情同亲姐妹,自事发以来,你跑前跑后,多方积极为我求情,给我说好话,我都记在心里,这些日子里被关着没事做,思前想后,让我心灰意冷,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奔头了,若不是身上掉下的三块肉让我舍不得,曾几次想一脖子吊死了事……”她这话一出口,让于柳媳妇儿心里咯噔一下,就好像是失去了这个人一般,紧紧抓住大嫂的手,哭道:“大嫂,过去你是我的大嫂,将来我也认你是大嫂,人要活着,千万别想不开,只有活下来,才有将来……”眼泪模糊,哭声一片,再说不下去……赵婆又上来催促。大嫂又进上屋辞行,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大响头,道:“我羞愧,败坏了门风,我后悔,没有恪守妇道,可我一直盼望着您能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无颜面对于家的列祖列宗,我给于家抹黑了,我更没脸见我祖家的人,我给我的爹娘丢人了,往后我便是别人家的人了,八年后,如果有幸再允我进门,我一定做个合格的媳妇儿,全心全意服侍你,直到把你的病扎估好!”老太太躺在床上,听她态度中恳,拿手指着炕边的钱开口道:“这是李家的银子,你全带着走,别让他觉得是花钱买人,省得日后下重手打你,你的衣服也都收拾收舍带着走,别连个称心的衣裳都没带,今后,无论过什么日子,总得有个换洗的……”这话实在扎心,让于松媳妇儿觉得是被关怀,边哭边喊妈,从心底里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时,才更有善念,才更知感恩,哭着说:“八年后,那时,娘的病也治好了,咱们还一起听着瞎话儿,包酸菜馅的大饺子……” 耽搁时间太久了,李云龙实在是担心再发生变故,让赵婆快点进屋领人走!赵婆常年干这类事,懂得从真哭假哭中看人品,对这种哭事见得多了,早练就了铁石心肠,进屋强行拽人,门外的三个不懂事的孩子抽抽泣泣的守在门口,见妈出来,大姑娘带头扑怀,尤其是小七巧上前直找奶吃,其实,这些日子已经被折腾得没有什么了,奶水还不如泪水多,李云龙心里已万分焦急,眼见气氛不对,这家主要人员相互间的感情还是一家人那么黏合,万难一刀割舍,几次催赵妈拉人,怪那赵妈光收钱不出力,干打雷不下雨,李云龙再沉不住劲,亲自冲上前,一把抓住媳妇儿手腕用力扯起,头也不抬,孩子们在后打嘟噜回拽,孩子们被拖扯出大门外仍不撒手…… 欲知人究竟领没领走?请继续往下看! 第63章 万里经商船靠岸,练武功也是修养 在当街难分难舍时,突见远方回来一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于郎,拼命从李云龙手里挣脱开,扑爬上去,大声跪哭道:“松哥!快救我。”于松在外历经两年,总算是回家转,原来是张萌派他骑马来家报信儿,还没进院,在当街碰上了这一幕,一时还不明情况?媳妇儿悲悲泣泣简要地学了一遍……于松这两年江湖历练,身上显现出来北方汉子的豪爽,当下硬气地喊道:“哪都不去!你不用怕,有我!先退票,把钱还他,容我先把大事办了。你先回屋里等着我,我急需千人将船上的货卸下来,还得有几百辆大车拉运,不然,上百条大船,码头上早已堆积如山,全是咱家的货,没有足够的人手看管,若到天黑还没办完,就更麻烦了……”大巧、三巧带着七巧上前喊爹爹,于松都没功夫去抱一抱,转身找车找帮手,联系相与,这些可是京城断了几年的奇货,大船队一到就轰动了全京城,岸上全是人,连孩子们都来围观,最关键的是得找存放货物的地方,得快速消化分解掉这些东西,光船工几百人的吃住就不是件小事儿…… 李云龙看人家正主干的可是天大的事业,典水面的念头这下一凉到脚底,眼见再没有复燃的机会,丁点的念想也没留下来,祖平平这样标志贵气的人物根本就没自己的份儿,对比起来,人品上还大有被碾压之感,身高和身材上跟主家不在一个级别上,眼界上还是没在同一个量级,衣品穿着上更是没法与人家正主相比,只好提着银子包跟着赵妈悄悄的溜。 于美玲得知从云端下来的大喜事,立觉哥哥成熟,脸上显现苍桑的深痕,心疼哥哥,接口道:“哥,有妹妹在,剩下的都由我来替你分忧。”于松难信美玲能解决这样规模大又急的需求?她没有齐天大圣拔猴子毛的本领,她又没有那大量的拉货车,她还没有天大的库房,没有收纳万物的乾坤袋…… 只见美玲回屋,取来二龙山薛云飞送的东西,选中等级的人参及一枚紫灵芝,用黄绸缎包着出来,装到金丝楠木的小匣内,再用黄绸缎包妥,叫上哥哥,直接来到九门提督府,提督才办了小尤,猜知美玲是来道谢的,没想到她竟带来如此厚重的大礼,很是心甜,微笑着开言道:“先生客气了!以后有用得着本官的,只管言语!”美玲是有目的而来,指着大哥介绍道:“这是我大哥,刚从南方贩茶回来,正在码头卸货,现在就要您来帮忙,需要人手帮助,你还得再给予支持!”提督对美玲的要求没抗力,又知码头上的货山是她家的,生意做大了,人们乐意参与(包括提督爷),提督爷先答应下来,并细打听需要多少军人?于松此时方才了然美玲的用意,暗自惊奇美玲能想到借军队的大力量,更佩服美玲在军中有兴风雨的大威力,巨能量,说动用九门提督这样的高干,说话间事儿就完成了。见提督爷这样问,是大喜过望,不敢多说,万分感谢地说:“得一千人。”九门提督毫不在意地小声说道:“于先生大驾光临,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小意思!”随打发人喊来津门,派津门带精兵千人听从于大老板调遣!美玲发现大哥对提督爷及津门都很有分寸,大哥把腰间的玉佩解给津门,看大哥学会了舍得,美玲十分地满意! 见九门提督这样的大官尚有讨好妹妹的言语,自己在心里对美玲亦更加看重,来到码头,把一切交给了当兵的。津门为了讨好提督,把兵营倒出来的空位让给船工们吃、住,将军队换防到码头…… 于松扯着张萌回家吃饭,家里头碗筷全摆开,酒菜不停地往上端,于松把老娘也抱上桌,这全屋的人都想听听他们的传奇,老娘一口尝出来菜好吃,说:“这好像是祖平平做的?”于松马上开始了天书奇谭,过去于松做出来的事都不受人待见,说出来的话也全不中听,这一回他把如何吃苦耐劳,如何千万里跋涉,如何一次次击退强盗,如何与茶霸结拜,又如何全收了茶农多年的存货,回来又如何遇到了李闯王的兵,张萌又怎样与刘忠敏交手,两个人不打不相识,竟然结交成生死,刘忠敏仗义护送着我们到金陵,帮我们将茶、绸装上船,几经磨难,几经展转,二年多这才归来…… 于松本就乐于表述,又有掩饰之私,把这二年多的事绘声绘色地精彩讲述,所说都是有根有据真实的灵魂故事,听得老娘忘了追究饭菜的做者。 老娘看在眼里乐在心上,第一次觉得儿子给长了脸,但她吃出了内容,制止住了于松,厉声问道:“这饭是谁做的?”于松被娘这样突然一问,心里有些发毛,懂得老娘此时最怕生气,探过身,去抚摸娘,被娘抓住衣袖超大声追问:“快说是谁做的饭?”于松慌忙跪下,连磕三个大响头,此时的于松身上已练出东西,头磕到地,与别个大不同,震动得娘都怕,怕儿子把头骨磕裂了,于松喊道:“娘!我的亲娘!我本想在没人时对您说,可娘反复追问,我也就说在众人都在的当场,娘!平平是跟戏子有事,可那是我认可的,儿子的那事不成了,我请过医,也问过药,就是没见成效,儿子想抱个儿子,所以才怂恿平平的……”这话一出口,不单老娘震惊,大家都震惊,又都有些不信的成份在,可夫妻之间的事谁能去验证?连张萌也不信此话是真的,老娘也后悔逼儿子当众出糗,张天一夫妻连忙将孩子们驱散,回身劝说道:“亲家母,咱别操心孩子的事了,让自己省点心,专门刹下心来扎估病,把病治好了才是真格的!咱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事……”其实,二婶现今活得明白,每天哄着大孙子,惯孙子比惯儿子要高出十倍不止,儿媳妇儿天天过来请安,再无别事,有时兴起也跟着学绣两针,这实非一年两年的功力,只学会了针法,轮到绣就都是眼高手低,绣着绣着自己便开始打胎流产,绣品只要接近结尾,即变成似是而非,越接近结束离想象越远,越没信心,因此更觉儿媳妇儿的了不起,把家务活全交给下人,自己只留下哄大乖孙子这一个活儿。连端饭端菜这样的事也不让天绣做,怕伤到好儿媳妇骄傲的巧手,她这样慢慢地说话也不再粗声大气了,走路也稳当,做事不再追求速度,自己也能静下来。她的劝说作用挺大的,劝亲家母要心净,把没用的繁乱都抛开…… 二婶的心净论说服了老夫人,老夫人把话往回拉,说道:“我就是想知道这样可口的饭是不是祖平平做的?”这口吻大家听后都舒出了口气,老太太语调里再没有容不得人的怒火,于松在下边马上应道:“除了她还有谁能详知您的喜好?”说着话起身去叫人,祖平平就躲在门外听声,被于松扯拽着跪在老太太脚下,两口子复磕了响头,祖平平再次说出来全心全意持家,一心一意照顾老小,绝不会再有…… 其实,在祖平平辞行时就已经感动了老太太,祖平平的忏悔使得老太太恨意大减,这又加有二婶的一番劝说,关键是突见大儿子,大儿子带回来天大的成就,最让她心慰的是于松的脱胎换骨,原来的怨恨被化解得没剩啥了,从眼神儿上闪显出了慈和善,被于柳媳妇儿立时捕捉到,上前将老人的手放在大嫂头顶,大嫂及时双手抱头,将老太太手抓住,哭着喊:“妈!”这一声“妈”叫得深情,屋里的人都跟着激动得流下了泪水,随着哭,祖平平身子向前倾,扑倒在妈的怀里…… 总算是一片乌云散去,平平的二姑娘也就是三巧,平时就爱舞,被老婶怂恿着进屋边唱边跳来庆幸! 张萌虽说是于松的师傅,眼见徒弟瞬间平息了一场家庭的大灾难,心里头也挺好受,这可是委屈着自己干出来的,用自我牺牲来顾全全家的安定,他虽说是师傅,那也是于松强烈要求下的,也是于松的诚感动了张萌,才勉强当起了师傅,从此,张萌还真毫无保留的教,也拿出来师傅的身份严格要求于松,这师徒两的关系也是太过复杂了,练功时是师徒,生意上是伙伴,吃饭时又是亲戚,还是光腚娃娃,曾经又是同窗…… 于美玲帮妈妈换好了床单,也换好了衣裳,才告假去看张萌媳妇儿,此时,两家已经不住在一起了,美玲过去又先跟二婶请安,将送二婶的水貂大厰奉上,这两年二婶过的是省心日子,人已经胖出来双下巴,显出了富贵态,美玲扶持着二婶穿在身上,很合身!二婶脱了貂绒大厰,陪同到天绣房里,天绣见嫂子来,急忙放下手里头的绣活儿,从绣架上下来,将美玲让请到床上坐,一边倒茶水一边说:“知道嫂子回来,我一直在忙,拖着没过去相见,嫂子勿怪罪!”美玲知道天绣不乐意热闹,又赶上家里丑事不断,外人躲还怕惹上麻烦,没有人肯主动凑这样的热闹,既然是天绣提出来这话,接过话说道:“可是,才好点,今天到你这儿来躲个清净。”随从怀里掏出来小瓷瓶,递给天绣“这是从北方那里淘涣来的抹脸的膏子,用獾子油加蛤蟆油熬出来的,专门润养肌肤的,我用着挺好,你也试试,看用得惯不?”天绣虽说整天待在绣房里,没有风吹日晒,听配方就觉得这是个好东西,又见小瓷瓶的精巧,接过搁放在眼前,偶尔安静的望上一眼,美玲见绣架上的绣品又有了大模样,随口问道:“你这极品绣娘,把库房都装满了吧?”本是句客套话,万想不到,天绣回道:“哪里呀,若那样可就好了,去年在京城里刮起来一股热风,达官家都要摆放一款双面绣,这都给上了天价,我这天天赶工,还是供应不上……”美玲听此心生好奇,“天价是什么价?”二婶在旁抢答道:“十万一款!”美玲被吓了一大跳,惊讶,郑郑地呆了一下,才半开玩笑地说道:“哎呀妈呀!别人家娶家里的是新媳妇儿,咱们娶家里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姑,现在看我当初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对,咱们这应该说是请家里尊财神爷爷!”说着笑扫了天绣一眼,继续打趣道:“快找个好木匠来家,立刻打块祖宗板儿,把这尊神给我供上!”美玲这话虽是戏诩,也有八成讨好之意,随即又拿眼瞄一瞄天绣,此时,天绣更显出端庄有礼,从安静的眼神中透出来的蕙质兰心,尤其是她话结束时的闭嘴,上下唇紧紧合上,好像是要下咽口水,凸显出她特有的洁净娴雅,美玲突然觉得她身上大有娘娘的祥和,让人产生特殊的敬畏,刚预备拉她的手更亲近一下,奶妈领着海涛进屋,这一晃孩子都能各处跑了,母子连着心,不用介绍美玲也知道是自己生的,站起身去接抱,小海涛哪里认得是亲娘?忙躲在奶妈身后。 美玲这才细看海涛的衣着打扮,全身都是高贵的缎子,连鞋帽都是缎子的,衣品合身合体,绝对没有一点是为了预备孩子长高提前的准备量,很多富贵人家三岁的孩子穿四岁的衣裳,虽说穿的是绸缎,竟没穿出来高贵的效果,跟海涛比就少了那么一点点精巧。二婶见海涛跟亲娘陌生,忙解围出声说道:“海涛!这是你大娘,快让大娘抱抱!亲一亲大娘!”美玲看到海涛这样的情态,就知道是被娇生惯养着的,孩子通身连个水点都没有,整洁得不能被超越,知这全是天绣之功。 奶妈见二婶这样说,将海涛推出来,小海涛才勉强被抱起,亲娘抱自然与别人不一样,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孩子,小孩虽小,他也能感觉到此抱有所不同,便主动亲了于美玲,这使得于美玲热泪珠子扑棱棱地往下淌。 二婶借机吩咐厨房焖黄米饭,要焖大黄米的,炖小鸡,多放蘑菇……美玲来家好几天了,最爱吃的是大黄米饭拌荤油,全因老娘病倒了,在家里没有人想着这一层,被二婶给揭晓了,又一下子增加了回家的温暖,这种幸福感不仅仅是怀里海涛带来的,从二婶的脸上散发出来的慈祥也感召着美玲。 这二年的走南闯北中,于松深知武功的重要性,早已经拜张萌为师,天天苦练,自己在武功上也有了惊天的进步,达到了大辟谷期,在民间已罕遇对手,遇普通强盗,于松可以独自解决问题,自己身上有功夫,别人的千好万好也不如自己身上有功夫好,身上有了能耐,再干事就有了底气,说话做事更加靠谱,眼界不知不觉中上了九重楼,社会责任感也大幅增强,整个人的气质是翻天覆地,格局也变得大了…… 功夫人生,人生功夫。自打于松学了功夫,随着功夫的上身,于松对世界的认识有了新的高度,事情处理起来也有了超人的方式,比如说他再不当杠子头,再不去跟他人乱抬杠子,不再随随便便去讨厌,招人厌烦,说话再不是随喘气而出声,而是学会了控制,尽量少开口说话,开口说的都是说有用的,别人愿意听的,那些没用的假话、大话、空话于松不说了,从此,于松做事也知道攻破别人的心,只一个承认是自己的问题,立时浇灭了老娘发疯的怒火,镇住了家里的大风波,从此,家里过上了有朋友的红火日子,家里一团结,不单是于美玲乐意在家待,就连张萌也乐意来家吃饭,还把媳妇儿天绣领过来吃饭,天绣可是首次端别人家饭碗。 自打跟张萌学了功夫,他于松也懂得替别人着想,懂得换位思考,回家没进家门,骨肉即将分离的那一刻,他懂得立马舍去什么?从而,保全了家庭的安定,赢得了老娘的信服,使得全家过安定平稳的日子。 自打学会了武功后,于松也懂得了社会,他知道了讨好别人,见九门提督真给办事,竟然立马摘下心爱之物相送,从而,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路越宽。 于松自练功之后,也明白了注意自身修养,开始明白“吾日三省吾身……”说话和做事一改往日不走脑子的瞎胡说,逐渐掌管家事,三房头看到大哥不仅挣到钱了,还慢慢地服气大哥,也服从了大哥的掌管。 功夫通达人生,随着武功内力的提高,个人的修为相应获得提升,于松通过练功,长了能耐,眼界也跟着提升,正所谓腑有诗书气自华,于松自练功开始,气质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从前都是依仗着父亲的势力,嘴上有意无意地顺带出爹爹,自进京后,爹爹那微弱的小势力真的是没了辐射,可自认真学武功后,不再狗头扫脑的瞎抖擞,全身心地投入到诚实的练武上,达到站如钟,行如松的标准要求,最关键的还是懂得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敢于承担责任,使得自己处在徒弟位,再没有了窑子里惹一条龙傻儿子的冒虎劲,人若进入到不惹事,会平事的境界,这个人自然就文明了。 每天出小门,于松知道领带着姑娘走,也学会了回家手不空,每次回家提着的小吃,老娘都乐意吃,他的三个姑娘又重新获得奶奶的宠爱,出远门,自己挣钱了,于松知道往家里捎信儿,知道惦念家人,每每回到家门,大家都有礼物分发,包括天绣和海涛也都有礼物…… 欲知道家里还有啥事?请往后看! 第64章 千方百计锄奸历月坤谈可容易,连小荘都派上了用场 1643年,皇太极病卒,可是,他一手创立的禁军,凭借着满蒙汉八旗“军政一体”的特殊兵制,奠定了清朝逐鹿中原,统一中国的基础。此时,两国军力已经不再是对等的对抗,就算是张澜把所有的武林高手全收拾了,明军绝对不会再有对抗之能。 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在一六四四年一月二十七日,派遣迟起龙、缪尚义等人为使者,以顺治帝的名义给大顺农民军将领致书,书曰:“朕与公军山河远隔,但闻战胜攻取之名,不能悉知称号,故书中不及,幸勿以此而介意也。兹者致书,欲与诸公协谋同力,并取中原,倘混一区宇,富贵共之矣。不知尊意何如耳?惟速驰书,使倾怀以告,是诚至愿也。”此书送到大顺军镇守榆林的将领王良智手里,闯王李自成已率大军东渡黄河,向北京进军了。 对大清“协谋同力,并取中原”的建议不予理睬,多尔衮等待多日,未见大顺军回音,四月四日,清的重要谋臣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向多尔衮启奏:“建议改变联合农民军消灭明王朝的战略方针,认为现在大清的主要敌人不是明王朝,而是目光短浅的农民军”。这就说明清军强大到不再拿大明军当回事了,同时又说明大明江山已经是摇摇欲坠,多尔衮不再把大明当对手。历月坤等武林高手在八旗军中作威作福日子的终结,清军有没有武林高手相助都是一个样子,所到之处是摧枯拉朽,明军成了纸灯笼,一触即溃。 而张澜正热火朝天的追杀历月坤,可以说张澜是个选择错误,使得自己离潮头越来越远了,所干的事意义越来越小,他们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张澜跟姜海峰、罗振坤、王守刚研究——是先对付苦禅?还是要先干历月坤?那该死的历月坤功夫不可怕,己方的三个人都可以单独对阵,就算是有胡凯相助,亦不足虑,难就难在他懂得规避,一直抓不住他的影,自比武大会后,他便把自己的生死看管起来,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推算自己一天的吉凶?如何破解凶相?久而久之历月坤掐算起来快到不知不觉中,别人看不出来,被人传说历月坤预知未来,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历月坤的预知得到了应验,一次应验不算啥,次次都被证实便被神一样的传说开,历月坤被人传说成能知未来的“活神仙”,在整个大清国被广泛关注。 胡凯最服历月坤之能,历月坤成了他最可靠的护身符,普通算卦者只能对发生过的事进行掐算,而“活神仙”历月坤能准确地推演未来。历月坤的预知被张澜他们多次证实,因此,罗振坤主张先干历月坤,杀苦禅还是有点不敢去想,暂时还没那个实力,张澜也同意先干掉历月坤,跟历月坤的仇恨最深,怎么杀历月坤?一时间张澜也没有好办法,其实,很多的主意并不都出自于张澜,是大家跟着他习惯了,他的点子多又实际,所以都听他的,罗振坤突然来了灵感,说道:“让历月坤媳妇儿下手!”其他人不知这话从哪里来?王守刚虽说是晚辈,可他是杀敌的急先锋,大家并没有把他当成晚辈来待,王守刚性子急,听到这话,先否决道:“让历月坤媳妇儿去杀历月坤,世界上哪有那样的事?”大家把目光聚焦到罗振坤身上,罗振坤对王守望刚反驳还是很反感,虽然没直接制止王守刚继续说话,语调上也是能听出来是以大压小,罗振坤大声说:“试……试……何妨?”明显是在怒怼王守刚,王守刚也意识到自己多嘴,太大意了,甚至于有些放肆,没有摆正位置,忙去给大家倒茶水,算是折柳子躲过尴尬的针对局面,不再越位跟师祖们讨论大事…… 张澜见罗振坤在语言上压制王守刚,猜知肯定会有大方案,也认真听起来,罗振坤说道:“偶然间的想法,根本就不成熟。……历月坤在来这里之前是结过婚的,他媳妇儿叫小荘,直到历月坤投敌后,又攀高枝,接管了李拓的媳妇儿——高娃,这才撇下了小荘,不再管小荘,而小荘也是讲道义的好女人,知道历月坤没干好事,就悄悄的躲起来,虽说是来到大营,没见到历月坤,可也没走道(改嫁),没再找下家,我之所以想到她,那是因为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了她,她在大街上要饭被我看见,虽说是没跟她直接说上话,是口音出卖了她,说话声证实了是她,昨天我又看到了,我想上前叫她,是她专心乞讨,错过去了……” 罗振坤口吃,大家都听惯了,没觉着慢,反被提起了精神,姜海峰提出异议道:“咱们都抓不着历月坤的影,她一个讨饭的如何能找到历月坤?再者,就算是她找到了历月坤,历月坤今日的地位还能搭理讨饭婆吗?历月坤今日的功力,别说是她,放眼江湖,又有几个跟他有对阵资格的?”罗振坤站起来说话道:“历月坤是好色之徒,好色男人想的是征服女人,不会计较女人的地位,不会计较讨饭婆,讨饭的衣裳是不干净,洗洗就干净了,衣裳破,换上新的不难,更何况两个人是有过历史的……” 罗振坤的话又好像是给大家带来了新希望,罗振坤的提议被张澜支持,大家都同意罗振坤去找人,罗振坤也觉得这事能成,开始构思劝小荘的说词儿,罗振坤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出战能有大收获,都是把对手观察得详细,什么性格的人会使什么路子,同是练金刚拳,豪爽之人打不出来卑鄙拳,历月坤打出来就带有几分的阴邪,那时,他就不走正道,比如说大处落墨这一招,外人传说这招十分厉害,给起名叫“掌心雷”,说的是五台山武功十分厉害,只这招使出,对手无以招架,像是天上劈雷,让人无法躲闪。胡凯教时强调:一旦使出便一气呵成,不要管对手如何变化,一口气你只管拍下去,就算是没见效也是在招式使完再来第二招,而历月坤则是遇到了抵抗,便改变成别的有效招式,为此,胡凯专门拿他当反面教材来讲,虽说是纠正了大处落墨这招,可是,在与对手抗衡之时,思想中的潜意识还是指使他去想出来阴损的招式,没能坚持强力执行到底的五台山风格,因而,他的金刚拳就不够纯正,他的这个阴损被罗振坤掌握,在交手之时都成为素材,些许的小事,往往成为成败的最强音,历月坤跟罗振坤功力相当,可历月坤几次吃亏在先,心里头惧怕之意也在逐渐加深,在几次交手时,他心存芥蒂,哪有战胜的信念?跟胡凯两个人对带伤的罗振坤和姜海峰时都没有胜念。 罗振坤想让小荘来,想通过小荘来投毒,反正王守刚的手里有各种毒药,不差历月坤一个人的用量。罗振坤一夜思考,全是一头热的美梦,根本就没想到会有别的问题出现,他说话是费劲,说得慢,可是,他为了把话表述得好,往往腹内蕴酿良久再开口说,这种事关重大的话,他在被窝里反复说了无数遍,天将亮时才稍微眯睡了一小会儿。 吃过早饭,罗振坤急忙出门找人,哪里想到,连转了七八圈也没见到人影,他不知道乞丐的规律,世界上没有乞丐是起早的,乞丐是有讲究的,不起早乞讨,不向成帮结队人乞讨,不向孩子乞讨,不向匆匆过客乞讨,乞丐们就算是装睡也不会早晨上街,罗振坤不知道这些内情,深怕小荘走了,若到别处去乞讨那可就没法去找,越找心越急。 直寻到晌午,突见小荘出现在眼前,罗振坤紧走几步,把小荘扯走,直接拽到酒家,点要好菜好饭,罗振坤说见过小荘两次面都没敢确认……小荘接口道:“我见过你五次,随把第一次跟谁谁怎么过去的,第二次又怎么过去的……你住在哪里我都知道……”亲不亲故乡人,两个人在远隔千里的山海关相遇,自有一番心意,述说着家乡的人和事,小荘再不用装扮乞丐的丑相,把知道的直接大胆说出来,原来小荘当时隐隐约约知道历月坤娶了蒙古国的大公主,有意躲起来,没承想历家竟借坡下驴,对小荘没找也没等……历家做事很不光彩……在饭桌上向罗振坤打听历月坤,罗振坤可是有备而来,把历月坤干的坏事夸大数倍,历月坤投敌卖国获得苦禅信任,帮历月坤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历月坤开始反手戕害同门师兄弟……他又亲帅蒙古八骑军犯我大明河山,帮达虏人杀我大明子民,现在侵略了我大明的辽东大片国土,直欺到山海关下,罗振坤甚至于把明军大败都归咎于历月坤的忤逆叛反,罗振坤的演说精彩,使得小荘把万恶的历月坤恨到了骨头里,罗振坤继续说道:“只要是……是我……我们仨,有一个近……近……他……他方圆十里,他都……先知先觉,抓……不着……历……历月坤的影儿,恨得我们咬……咬碎牙也……也没有用……” 小荘不知道怎么顺情说话,随口问道:“那该咋整?”绕了半日,罗振坤才绕回来,马上接口道:“那就看你是不是具有民族大义?是不是肯站出来不怕死,肯舍身忘我地为国家出力?是不是愿意做救国救亡的民族大英雄?看你是不是乐意当锄奸的国家斗士?”别看他说话口吃,可一晚上的腹稿功夫深厚,无形之中又将了小荘的军,小荘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女人,你若说她好,她肯为你舍命,你若说她不好,她敢跟你玩命,罗振坤一顿民族大英雄、民族大义高帽子给她这么一戴,小荘立刻有点懵,虽说是一个屯子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随笑着说道:“我就是一个讨饭婆,倒是想当大英雄大豪杰,连那样的梦都没做过,关键是我得有那个能耐呀。”于是乎,罗振坤把一夜的构思全盘托出,让小荘接近历月坤,然后伺机投毒,直到彻底的铲锄历月坤这个恶魔!小荘的一团爱国的热情被罗振坤点燃,小荘决定去干…… 罗振坤给小荘一大锭银子,让她找家客栈住下,小荘也是有几年没摸过这么多银子,这足以购房子买地,嘴上答应说去住客栈,实际上仍然是同几个伴合住在弃用的破房子里,罗振坤是什么人?表面上正人君子,实际上悄悄的跟踪,小荘做梦也不会发现他。 第二天早上,罗振坤刚起床,小荘来打门,交还银子说:“大坤,(大坤是罗振坤的小名,爸妈盼着他长成高大威猛,因而叫他大坤,家里人也都叫他大坤,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人这样叫他了)我不要你的钱,我就这样去,不用打扮,也不用你送,我自己去找他,如果我把事做了,那么,就请你把这钱交给我妈,算是我当女儿的一片心意吧。”罗振坤深受小荘的侠肝所感动,接口道:“这是你的用度,三娘那里就不用你再操心(在老家,全屯子都论得上,亲戚叠亲戚,罗振坤离小荘家不远,也是亲戚,罗振坤叫小荘爹为三伯伯),我会送过去十大锭!”转身进屋,向王守刚讨要来剧毒鹤顶红,并教会小荘使用方法,嘱咐注意事项……然后是挥手告别,深情地目送壮士远去兮! 何五送传过来一条大消息:在八月十五,全国牛录以上的人员都到盛京开大会,张澜,姜海峰,罗振坤针对这件事商议,准备半路上截杀历月坤这个恶贼,为了破了历月坤的能掐会算,不被历月坤提前算到,三个人在路边挖地窨子,说是人在地下,便让掐算失聪,传说人在地面以下便不在五行中,天干地支也推演不出地面以下和水里的事态变化。 直等到仲秋的月儿上了枝头仍没见到这历月坤的影子,三个人再商议——这个大会肯定是真的,进京的人员陆陆续续赶来,以历月坤的地位肯定是要来参会的,关键是他能掐会算,预知吉凶祸福,规避了截杀,三个人便从自身上找原因,既便在地窨里面能防住历月坤的掐算,人不可能总在地窨子里头,吃喝拉撒总得出去,人一出地窨子,还是逃避不了历月坤的辐射,在这紧要关头,三个人决定兵分三路设伏,决定北、东、南三个方向的城门外潜伏,西门没有人手,赌历月坤不走这个西门,西门留下地窨子空守,张澜乔装守南门外,张澜估计差不多了,有很多大清军事将领陆陆续续出来,张澜在路旁卖柴,眼睛一直看路过人的脚步,有功夫之人走路十指抓地,功夫越好,脚与地面的契合度越高,轻功越好脚的有效性越高。 没有功夫之人走路就跟小脚女人一般,脚掌着地略有摇晃。到张澜这个段位的武林高人,已能凭感觉感知到对方的武功气场,胡凯和历月坤的气场强大,像森林里有猛虎,他们身上带着的气场是不易被混过去,同样,历月坤也是通了小宇宙的,就算是历月坤乔装,张澜不用看也能感知到,果真,历月坤现身了,张澜心头一紧,围追堵截二年多,连影儿都没有抓住,总算是见到了历月坤的真身,历月坤也是没拿眼睛看,急败道向一处无人的大树林子里跑,张澜可算是见到了寻找的目标,哪里肯放过,直追过去,突见胡凯现身,张澜仍不以为计,一心要除掉之人就在眼前,就算十个胡凯此时张澜也不会放过,刚要开口说话,猛然间发觉有个更大的气场出现在身后,张澜马上知道是谁到了。这时张澜已经掌握了易经,以及易经结合五行学,完成了大宇宙,大周天运行起来,对周边气场是极敏感的,不仅仅是对苦禅这样的武功高明之士所感知,这连树木,草丛的气场也有所感知,张澜立知是咋回事儿, 欲知道张澜如何应对?请往后继续观看! 第65章 偶然间遇到知音刘御医,求得大帅手书诗 苦禅一生阅人无数,包括帝王将相,让他真正看好的人并不多,有的虽贵为天子,跟他结成了忘年交,很多王爷及大臣也是常接触,他自觉看人很准,能让苦禅看上眼的人很少,一生最看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努尔哈赤,他有担当,有胸襟,有眼界,有格局,努尔哈赤是苦禅能倾诉的真朋友,另一个就是张澜这小子,那就像是亲手种植可长成参天的幼苗,是苦禅永远盼望最杰出的晚辈,更喜欢张澜是个有领导力的人,是个能成就大事的人,可是张澜不承认也不接受苦禅的栽培,偏不想走为其铺好的坦途,让苦禅总感觉尚好的材料就应该得到充分利用,张澜就像是好钢没被用到刀刃上。而张澜反去把一块好钢交到了锔缸锔锅的匠人手上,做成了扒锔子,恨张澜偏去锔那到处都是漏洞毫无价值的破酱缸。 苦禅一生都是生活在中心上,焦点中,一直都是处在受人追捧的中心位,所遇之人都围着他转,包括帝王将相,对他或是崇拜敬仰,或是极尽讨好,他可以在圣上面前说上话,毕竟是帝师,是圣上最看重之人,别人办不了的求到苦禅往往就成事儿了,后来,所有的武林中人对他更是难得一见,没有人不想得到苦禅这样殿堂级泰斗的赏赐,若得到苦禅这样的大师稍加点指,原有的功夫便呈突飞猛进之势,武林中万人都想巴结苦禅,唯张澜表现极不听话,因而,虽说是师徒关系,此时两人积怨已深,渐渐转化成敌我关系,张澜表现更加突出,深恨苦禅投敌卖国,万不能接受他反来残害五台山的同门,他苦禅的判反那是十恶不赦的第一恶,是万不可原谅的大汉奸,张澜若是有能力,清理门户的首先就是他苦禅。 张澜感知到了身后有了异动,有股子大力量倾泄下来,张澜忙积力,此时他大周天已经快速运转,瞬息将身边的自然力量借用上,张澜身处三人包围的核心,苦禅也没有像从前,对张澜手下留情,从后全力与张澜拼接上,两股排山倒海力激撞到一起,两股激流冲撞,形成万钧之势头,两人一时竟没有分出雌雄来,大青何等英勇,受两股大力激荡,竟岿然不动! 两个人都没觉着意外,苦禅预知张澜早晚会练到此境界,随使用了金刚拳开打,此时的张澜对金刚拳拳理的把握可不是胡凯当年的解释,境界连过小周天,大周天两大关,虽知被人家设计了,算是处境险恶,若是逃跑,历月坤和胡凯肯定是要挡,只要是他两个稍微一挡,苦禅随手跟进,造成腹背受敌的尴尬局面,肯定是不行的。 张澜马上改变主意,眼见没有战胜之可能,也不与他们真去拼命,以相同的招式与苦禅对招,金刚拳就三十六招,苦禅使出大处落墨,张澜随之也使出大处落墨,苦禅使出快速,张澜也跟着快,苦禅若用招缓慢,张澜也不急于抢先,打着打着张澜先前被算计围杀的紧张和恐惧感消失了。 历月坤在外反更加着急,很盼望着张澜被苦禅一拳把头打爆,从此绝了他的追杀,断了甩之不掉的大尾巴,历月坤在大清国那可是被传成了活神仙,武功天下无敌,起卦又是皆准的,每每都是天机预知,被传成可以呼风唤雨的真神,天下大事都按他的话发生和发展,他成了上知晓天文,下贯通地理的真正高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被张澜撵得天天躲猫猫,因此,急需苦禅帮忙解决了压在头顶上的这座大山。 而胡凯则看不到张澜使出霸道的回笼拳,苦禅使用大动干戈张澜没有用回笼拳,张澜使用大动干戈也没跟进回笼拳,胡凯很是不解,胡凯此时还是不明白张澜的用意,张澜苦禅都是玩过了大周天的,别说突然换成回笼拳,拳在半路稍微减力对方便有了感觉,连你借用自然的功力都是有感知的,已经不再有突然之可能,相互间没有了让人措手不及,也就没有突施冷招的机会,反过来,此时张澜若对上胡凯,到处都是机会,也不用再耍回笼拳,胡凯所出的每一招,张澜都有突下杀手的机会,也就是说在张澜的眼里胡凯到处都是漏洞。 张澜自通了大周天后,速度更快,功力更强劲,胡凯一招都不可以招架,若是胡凯来攻,张澜仅调动周边的花花草草之功力,让胡凯如撞上南墙,撼不动分毫,在武功方面,上个层次对下个层次来讲,那就像神一般的存在,胡凯有意上前助阵,此时亦是有心无力,非但坏不了张澜分毫,反会招来杀身之大祸,只能是站在一边恶狠狠地给苦禅加油,而苦禅虽说略占点上风,很难转化成胜势,毕竟同是获得了大周天,万难一招要了人命,张澜抵御住了前几式之后也能从容地打心得,体会武学的真谛,慢慢充实着,从苦禅身上学会运气的道理,详细观察揣摩苦禅使功的关窍,感知苦禅力生于哪?行于哪?使出来多少?张澜正在酣战中,脑子里突闪逃的念头,看准方向,在苦禅使出大动干戈之时,借力就势打马飞奔,直出圈外,并用脚踝紧磕马肚子,那马儿通人性,很有灵性,飞跃冲出仨个人的围陷,张澜心里暗赞大青神秘勇。 张澜逃生出来直奔东门,找姜海峰去说这个事,来到东门大道之上,没见到姜师兄的身影,继续向前走,距城门口不足一箭地,仍没见到人,心里着急,从怀里取出骨鸣镝,射向高空中,没见到有回应,估想可能是到北门找罗师兄了,加紧脚步赶往北门,来到北门没见到二人,有股不祥之兆袭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又疾奔向东门外的地窨子,后悔的是捶胸顿足,就如心头肉被割掉一般,在盛京城外来来回回十多遍,又多方打听才在壕沟里找到了罗振坤,通过衣裳才敢叫针儿确认。 原来,张澜他们整天设计追杀围捕历月坤,都被历月坤成功躲过,他们修地窨子历月坤也知道,分兵堵截历月坤也不再是秘密,反遭历月坤将计就计,搬动了恩师苦禅助阵。先从北门罗振坤开始,罗振坤见到历月坤现身,忙向空中放出响箭,给张澜和姜海峰报信,一边跟过去,在没人处苦禅突然出场,一掌把罗振坤打倒,历月坤跟胡凯上前把罗振坤的人头拧下来,由胡凯拖着埋在壕沟里,历月坤又到东门外,由于盛京太大,罗振坤北门放出的骨鸣镝传不到东门。 姜海峰根本就不知道,见到历月坤和胡凯的影儿,姜海峰一直追捕着他们,没想到历月坤是奔着自己来的,姜海峰这当上的实在是有点冤,被苦禅从背后一拳打成了半死,历月坤曾眼见张澜死里逃生,不给姜海峰复活机会,上前把姜海峰的脑袋割下来,绝了姜海峰复活的可能。 张澜在东门反复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姜师兄的踪迹,直到打听到放羊的人,羊倌发现柴火堆下有个无头尸,随手埋了……张澜挖出来确认是姜海峰,张澜的心被揪出来一般,万分难受! 失了姜罗两人,张澜很是失魂落魄,历月坤没杀着,反遭了历月坤的暗算,这些个奋勇杀敌的五台山师兄弟相继被害,有功劳时无处记,死后又没有人悼念,在皇上那里概不承认,只要是袁大帅的人,只要是五台山的人,群臣那里没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三十多人一起轰轰烈烈跟着张澜尽忠报孝,仅剩下仨个成了报私仇的,这又罹难两人,张澜大恨历月坤,可是一直解决不了,恶魔历月坤反成了神仙般的人物。张澜深仇苦禅的投敌卖国当汉奸,面对的民族败类又很无奈,一直撼动不了强大的苦禅…… 张澜失魂落魄,万分难受,信马由缰,南墙撞得重,懵着整天不知所以然,像泄了气的球,没有了朝气,又似谢幕的演员,没有表演场地,失了目标地瞎游荡,回到了京城家,孩子们在门前玩耍,张澜无意观赏,拴了马直接进院,正赶上美玲要去找刘御医来家帮二婶号个脉,迎面撞到呆呆傻傻的张澜回家,美玲搁下请大夫,把张澜迎接到二婶屋。二婶卧床半天了,听到张澜回来忙坐起,让张澜坐在身边,张澜不愿意说自己的事,忙问二婶哪里不好?二婶答应道:“打早起,就觉得眩晕,不敢睁眼睛,睁眼睛就天旋地转的,晕得直吐……” 张澜回身问美玲说道:“张萌没在吗?”美玲回说:“他跟大哥出去几个月了,都是他媳妇儿天绣在家,二叔盯在铺子里,我还没来得及去通知二叔,才要去请御医,想顺路叫上二叔……”张澜心想:看来家里日子过得好,跟朝中大员一样的规格,有病都跟御医说话,心里头好生高兴。 张澜帮二婶躺平,吩咐于美玲道:“你快去快回,先到铺子里通知二叔来家,家里由我跟张萌媳妇儿先里外照应着。二婶抓住张澜的手问:“你这突然来家,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张澜又被二婶问起,再不正面回答一个病得不能睁开眼长辈的问话,显得极不礼貌,张澜才把自己的处境如实相告,二婶虽说是主妇,在大义面前还是向着孩子的,气愤地说道:“皇上是个荤的,咱没必要拼死保他的江山,没必要坚决为他卖命,关于你的事,我跟你二叔及张萌多次议论过,你们只身去为江山社稷英勇拼杀,皇上不给支持,还处处刁难,武林英雄被公然开除军队,暗中还派太监监督,防着你们通敌,你们还自费冒死,实在是不值。再说大帅是多开明的人,接连打了几场大胜仗的大元帅,竟然被千刀万剐,血肉被人们花钱轰抢,当场当面生啖,接着这荤人又连杀多个兵部尚书,全朝文武百官,朝野上下没不心寒,都没心思保他的江山社稷,你也就别再糊涂了,就算你能腾云驾雾,可以七十二变,荤君坐在殿上整天念紧箍咒,你也是啥也干不成。消停回家来吧,家里啥都不缺,你回到家来,保证有好日子过,人一生拼搏,战场上你死我活刀剑相对,以及官场之上凶险的恶斗,一切的升官发财,就是为了有个好日子过,你放弃那些过去,回到家里,像当年的范蠡一样,不当官,回家做买卖,做大买卖也能过出很精彩的一辈子。 如今,家里啥都有,只等着你回来安稳地过日子,孩子们在快速长大,你搁下刀枪回家哄哄孩子们,陪陪家人,别总干那些让我们提心吊胆的事,咱家历来都是生意人,由于荤君意向所致,你的来去,我们还得像同犯一样,小心行事,怕被牵连,连孩子在外都不敢承认是张澜的孩子,这是何苦来哉?……” 正在说话间,忽听门外马车回家,张澜忙接车,原来不是接御医的车,是二叔来家,张澜忙接过鞭子,家人将车马接过去。二叔不问病情,对张澜说道:“这回来家就别再出去干那死里逃生的危险事儿了,跟那些战死的人比,咱还活着就是幸福,外面兵荒马乱的,你消停在家里好好待着,认真的照顾家人,在家护好大人和孩子,让孩子安全成长才是你当爹的责任,你要懂得珍惜当下的所有,不要去干那些没有任何好处又毫无意义的傻事,咱们人活着拼搏就为了过上好日子,你现在干这些事又为了啥?皇上不用你,朝廷不管你,老百姓又不知道你,世上没有一个人支持你,跟你同期的官兵死的死,投降的投降,你在干什么?没有人知道,你不像岳王爷,岳王爷死后还能清史留名,罗振坤等人死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身首异处被扔在壕沟里……” 先前二婶的话跟二叔是一个腔调,张澜知道二老没少议论自己,面对老人的叮嘱,特别是二婶的话,那可是在呕吐不止闭着眼睛的叮咛,张澜不敢多言,一忽儿,美玲马车进院,引刘御医挑帘子进门,张澜见刘御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以前张澜觉得御医都是张仲景那样的老者,没想到刘御医竟是个俊哥,刘御医进门先看看二婶状态,才搭脉,又让睁开眼睛,这一顿折腾,二婶又大呕,御医以指直抵住病人的中脘穴,见二婶立时止了呕,这动作张澜似曾相识。御医拿出来银针,趁二婶坐起之时给行针,片刻病情大转,御医拔针时嘱咐要吃清淡的饮食,大鱼大肉要尽量少来。 二叔上来询问:“老先生,我这一到夜晚,特别是进被窝后,指不定是头皮或者是小腿亦或是手臂的某一处开始痒,只要是一挠,那就坏了,一片鸡皮疙瘩起来,挠出血都不解刺挠……”御医查看一下,说道:“你这是老年人搔痒症,很难治,这病很顽固,得给你开方子,于是把方子开好,边说道,这是强身润肺的,是得连吃三剂,歇七天,再连服三剂,歇七天后再连服三剂方可见到效果。”随又嘱咐道“万事往开了想,凡事要搁下,不可总挂怀,诸事撂一边,不药而愈,不可过度忧愁伤感,要放得下,忧伤肺,切记。” 二婶替二叔收了方子,请先生替亲家母瞧瞧,这些日子梳不了头,抬不起胳膊,美玲急转身去接老娘,御医见于美玲扶着妈妈,过去接手,试着抬到哪里开疼,说道:“治疗时有点疼,要忍着点,这是气血不通所致,这就是痛而不通,通则不痛……”嘴上说着,将夫人的胳膊扛住,用力一顶,夫人哎呀一声,立时疼出了泪水,不过,就此敢动弹了,张澜对御医之能万分地好奇,很想亲自试车,求刘御医为自己把脉,刘御医是张家的常客,张家的疹费都是给双倍,长久下来自然对张家人有求必应,刘御医拿过脉枕,张澜将脉递过去,刘御医搭脉便妈呀一声,随口惊叹道:“好强大的气场!这是我行医几十年首遇……” 张澜没说自己有啥病,但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微闭目静等御医还能看出来啥?猛然间觉得异常大动,从脉腕之上透浸进一股不可抗拒的内力,张澜初次感受这样的力,曾在五台山被救治时,高僧天天来助力,那力跟御医的力截然不同,刘御医的内力虽不是猛烈,但更有穿透性,刘御医半晌把脉后,赞道:“先生之力如杨子江之水浩浩荡荡,激流勇进,中流砥柱亦无可阻挡,真乃奇人也!” 张澜进一步确认御医了不起,难怪他小小年纪,能干到这个位置,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到这个位置的,别人家想请御医把次脉,未必能请得动。片刻间,有股子真力走过任脉和督脉,又向他处窜移,张澜不加抗力,任由御医侵入,流窜,真气所到之处,张澜都有气感在,毕竟张澜是通了大周天的,整天用真气,玩的就是气力,试着阻止,己之内力与彼之内力不可相抵,预感知他这个内力对自己会有大用途…… 御医开口说道“先生这不应该叫病,先生嘴里总是口干、口苦,常常放屁连连,”张澜像是被卦象说中一般,连放屁和口苦的事他都能疹出来,哪里还能不服气,恨不得与之结拜,忙问解决之道?刘御医开口说道“怒伤肝,你长期恨天恨地,怒打心起,肝哪里会好?”张澜近乎于自言自语“那怎么办呢?”刘御医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少贪黑便都好了。你怀有那么强大的气场,哪能有啥是你自己解决不了的?五行学在医学上相对应最全面的就是《黄帝内经》,里面详解了五行与五内、五腑、五脏的对应对照,你气行至肝脏位便自行消解,慢慢消散掉了淤积……” 张澜对八卦和五行都了然,可五内、五脏、五腑(六腑)的对应还不知道,也没联系过,这是个未知领域。 说起贪黑,那是自上五台山开始的习惯,练武都是夜晚来完成的,天天如此,从未间断过,就连行军打仗亦如是,连续半个月不睡也是常发生的事,这贪黑的习惯不可能改变。 刘御医说道“你的任督二脉气道冲洗得宽大,其余十二条经络尚未开化,若及时加以利用,会大有益处……”没等御医说完,张澜毕竟是用气大家,以前只用任督二脉,从未涉及其他经络,突然间听到还有这些未知领域,真心想求教于他,一时不好开口说拜师学艺这样的冒失话,但是,那种兴奋劲感染着刘御医,两个谈话,话题更多,彼此欣赏,说话间丫鬟把诊资呈举到案,张澜要求赶车送刘御医至府邸,自此,两个人来往频繁,张澜拿刘御医当师傅般尊敬。 日子久了,刘对张澜也多些了解,两个人彼此产生了信任,刘御医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包袱,里面全是医书,从里面找出来一本书,又从书里抽出夹在里面的一张纸,交于张澜悄声说道:“这是当年袁大帅的遗作,你抄了去……”张澜展开见上写:“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张澜看后心里难以平静,与大帅相处多年,一直依附于他,他不单是自己的知遇之恩,又是老大哥,大哥的每一个重要的事都交给张澜办,每当遇到难办的事也都交给张澜,因而,张澜在军中实际上就是核心的二号,连王监军都得靠后,直至大帅被吊进京城后,圣上重派蓟辽督师,张澜才算是慢慢没了地位,这诗是大帅的,张澜见到他的字,如见本人一般,忙将诗句抄写下来,恳请刘御医道:“请将原稿赐于我,这个手稿你来收藏!”刘御医有些不舍,张澜低声说道:“你收我所录的比较安全,说实话,与大帅供事有年,时至今日,大帅的遗物我一件没有,看到他的手迹如见亲人,让我好生喜欢,望你就舍让于我吧!” 欲知刘御医舍不舍得?请继续往下看! 第66章 学医道为亲人治病,见义军听得圣上自缢 张澜跟刘御医成了相互欣赏的好兄弟,刘教张澜学习《皇帝内经》分析五行与五内、五腑、五脏相生相克的辩证关系,以此为根基,调理风寒暑燥的关系,祛湿邪、风邪及十四条经络的线路图,张澜气场强大,当场试运行。各穴位的名称及主管功能,张澜对深奥的《易经》有天赋,原来对五行说的天份极高,又是打通了大周天的高人,试学起来极易上手,验证起前人的学说很容易,刘御医见张澜一点即通,教起来更积极上心,连《汤头歌》《文魁脉学》《脉诀》也都倾囊相授,很多地方虽不能说被张澜融会贯通,可用意念使气方面被张澜全面掌握,甚至于望闻问切刘太医也没保留,病来及病祛的基本原理亦被张澜应用,甚至于临床,张澜学起来认真,领悟性极高,常跟着刘出疹,张澜又接触到了《河书》《洛图》,戴九履一之数,甚至从医道入手来对先天八卦的理解和天干地支与人的联系,张澜天生对八卦有着天地通晓,认识早超出常人,刘太医这样个角度出发,被张澜实际结合起来,自觉收益颇丰,因而更加喜欢刘御医,对他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一天,两个人正在讨论《黄帝内经》责问的第三篇,通天论,生气通天,天就是自然界的阴阳二气,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阴阳二气;而《易经》里面讲的天是指节律周期,也就是天数,过去未来的导引,刘御医唱道: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万万千千言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归是轮回,休是节律周期……两个人正准备深入研究,忽听门外传太监令进宫请脉…… 刘太医忙打理官服,勿勿辞了张澜,跑步出门,张澜见刘太医匆匆出门,主人走后他并没有急着回家,在屋里翻看《皇帝内经》,特别是人体与五行的对应关系,利用这个机会熟记于心,只有默出来才能成为自己的,应用起来便更加快捷,《皇帝内经》也是来源于阴阳学,五行学,九宫八卦学,天干地支这些个理论,又结合了发病机理,治疗的过程是辩证的扶正祛邪,是个体系工程,这里面很有学问,还正好是张澜也熟悉的领域,张澜正在聚精会神地作功课,刘太医下车回屋,见张澜还在,忙低声解释道:“现在的圣上耳朵软,又专听小道消息,只要是听到议论,便当成真有其事,我的大师兄刘福寿,在宫里行走三十九年,小心号脉,反复斟酌开方子,医道精湛,竟丧命于宫女们私下里的传话,宫女们的悄悄话说刘福寿没尽力,误疹坏了小公主……”圣上连夜赐死大师兄,连申辩机会都没给,不然,大师兄若还在,他对《皇帝内经》认识更深,吃得更透,我学的《皇帝内经》很多也是大师兄所教导,我们这些天天在宫里行走的人,每天都是小心行走在被问责的路上,指不定就没命在哪个人的悄悄话上,圣上专好这口,朝廷上面对面,眼对眼说的话,圣上不怎么上心,甚至于不入耳,可是,悄声或者是背后议论的,哪怕是小道消息,那也是绝对的真话,你夸他的话,他从不当真,可是你骂他的话,他听得极认真……那个小公主出生两天便抽羊角风,娘娘没说啥,是别的宫里两个小宫女的悄悄话被圣上听了去,成了冤死我师兄的总开关……如果大师兄尚在,他可是个有见识的,在宫里效力四十来年,他若跟你聊起来,那你们可有的聊。张澜听到他大师兄的悲惨遭遇,比自己的待遇还不如,一方面给予同情,另一方面也引起了忍痛,多多少少有些怨恨在心头,张澜原以为他大师兄不过年龄晃上晃下的,听到大师兄在宫里小心服伺四十来年,这郎中不同别的手艺,郎中出徒慢,真正能上手把脉出方子的大多都要有多年的历练,心里暗想:那他们学习不像我们习武之人,我们习武在五台山,那是几十号人吃住在一起,一个师傅教几十个徒弟,年龄也都差不多,张澜虽叫别人为师兄,那倒不是自己年龄小,而是后上山的,其实,张澜与师兄弟比年龄,还算是稍大的,在五台山时都叫名字,下山后有的才客气的叫师兄,张澜一边听,一边盯着刘御医的脸,不一会儿,打外面进屋来一个瘦高近五十多岁的人,进屋行礼,叫师叔,刘御医把他介绍给张澜道:“这是我大师兄刘福寿的次子——刘天忠,是京城一带最有名的郎中,被传成神医。” 回身又介绍道:“这是成仙得道的张天师,”双方见过礼,张澜不在京城活动,没听过刘天忠其人,刘天忠在民间是顶顶有名的神医郎中,张澜虽说是比人家刘天忠小很多,可被刘太医这样一介绍,反觉不好意思,所以对刘天忠极礼貌相见,刘天忠到府上来是还书的,三个人谈了闯王的事,说起了天下乱事,张澜起身要走,刘天忠也告辞站起来,在大门外又跟刘天忠道别,自己慢慢地回走,一面暗伤曾被圣上弃用之痛,一进家门便发现不对劲儿,忙跟着到二婶屋里,见二婶又是紧闭双眼,自己这些日子里跟随刘御医斯混,多少明白些医道,张澜没好意思从二婶的肚腹运劲,双掌从百会穴输气,要知道二婶那可是普通的女人,各穴道一直关闭几十年,张澜虽然说武功高强,气息无边,拿出来刘御医的行气手法作引导,强行打开气道,然后以大周天的罡气强硬推进,直到饭时,算是控制住了二婶的旋晕,大家都大喜地端上来饭菜,高兴地吃了晚饭。 张澜说:“先前我帮罗振坤打通任督二脉只用了半日,今天帮二婶竟没有丁点的进程,加持着刘御医的切脉手法,如同石沉大海,丹田如渊,输出去的功力不见回报,没有丁点的回应……”张澜这是给二婶打通任督二脉,要一劳永逸治愈二婶的旋晕之症。曾在五台山众高僧助力,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后来,自己又帮罗振坤打通了任督二脉,今天,帮二婶却是他前所未见的异常,大力输出了功力,在二婶的体内竟没有聚集和回馈反应,告诉家人们道:“这几天我闭关,都别轻易进屋打扰我们,屋里需要啥我通知你们,没有通知别来打扰,以免我们分神,造成走火入魔。”大家都听在心里,知道张澜要下大力气为二婶治大病,尤其是怕打扰了屋里头,让人入了魔道,非但没有治好了二婶的病,又害了张澜。 张澜拼力施展所学,不顾一切地给二婶治病,直到第三天,张澜才有感觉,感知到气流在二婶的丹田有了回波,张澜继续加压,有意反复挤压,让丹田波涛汹涌,停了手,陪二婶好好吃喝,扶二婶到外面走走,舒缓一下积淤下的浊气,进屋一口气帮二婶打通小周天,张澜大功告成!走出门,正值万道霞光从东方地平喷出,那霞光染红了天,也照亮了大地,一轮火红的大太阳被千万道的霞光烘托,蓬勃地半露出来,张澜脸上挂着喜色,望着远方,做了件让亲人幸福的事,呆望着太阳从地上跳升,站在门前伸了伸懒腰,舒松舒松筋骨,来了一套金刚拳,活动活动,排解掉多日来的酸痛。红太阳的升空引得麻雀喳喳地闹房沿子,传述着昨晚上的夜故事,鸟儿们相互催促着迎接新的一天。二婶知道张澜最爱吃黏豆包,亲自淘米,推碾子…… 没等吃饭,美玲被妈妈叫去,妈妈求美玲说道:“你帮我求求张澜,我也想像你二婶一样,我也想得道成仙!”娘的这话把美玲说猛住了,美玲不知什么事,“你二婶跟张澜闭关你知道吧,张澜利用这几天的时间,让你二婶成精了,你二婶改天换地了,不但是晕乎病好了,怕是从此以后百病不侵,从此身上多了祛百病的咒术,身轻如燕了……求你大发慈悲,让张澜帮帮我,我也想有腾云驾雾之能,让我能够行动自如,病治好了,从此,我再不用你们伺候。” 美玲有些不信有此事,自己梦想打通任督二脉一直不能实现,忙过去找二婶核实,见二婶独自抱着碾子推,美玲接碾杠子,二婶挥手不允,不用想便证实了一切。开口说道:“就冲张澜肯为了我,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也不睡,我要打起精神亲自为他做可口的,老人为孩子做的事那叫恩,孩子要懂得报恩,孩子为老人做的事,也是恩,老人也应该懂得报恩,如今,我充满了力量,推碾子这样的事我干起来轻松,你不用帮我,你们都来帮忙,心意就不灵了……” 美玲不用再加询问了,娘说的事是准的了,向二婶打听张澜哪里去了?二婶爽快的答道:“他跟刘太医去李大棍子家出疹,我跟他说了,让他晚上早点来家,晚上撒黏糕,明天咱就差不多能吃上黏豆包了!你们两口子爱吃黏的……”美玲带着一大帮孩子,有于松的孩子,于柳的孩子,还有自己的二孩子,张萌的孩子,这些孩子天天围着于美玲讲故事,练功夫,美玲回屋对娘说道:“张澜跟刘御医出疹了,得晚饭回来,你别急,咱先吃午饭,那屋晚上撒黏糕,吃黏糕时我跟张澜说说,看能不能帮你治愈了?” “我知道他帮我打通小周天费劲,又耗损功力,看!”说着用手指着柜盖上的人参和灵芝道“我把补品都预备好了,老参最补元气,你杀只老母鸡,炖汤先给张澜补补。”美玲知道娘是在以治疗为由头,实则奔着神奇的得道成仙,美玲也想知道打通任督二脉之后,能不能顺带把娘的半身不遂之症治愈了,决心今天就算是多费点劲也要说动张澜。 果然,张澜提前回来的,美玲迎出去在门外把娘的意思说了,张澜面带笑容说道:“我早有此意,做人,能为别人做点事,那是幸福的。更何况咱们生了孩子都交给了姥姥,这份恩情,咱知道报!最最关键的是——你的生命是她给予的,咱为她做什么,能报达完这样的恩?看到二婶这两日神采奕奕,早就想着在姥姥身上试试手,只是我有一点还没拿定主意,那就是强行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容易使人产生走火入魔,比如李拓、历月坤、苦禅就是走火入魔比较严重的,他们虽然说还活着,可是,他们的思想已经变得极端疯狂,思维方式极度扭曲,不能够全面权衡各种关系,只考虑自己的单方面的得与失?用咱们老家的话讲,这样的人就是极度地自私,残忍无比,杀人如麻,成了害人的大恶魔。比如说苦禅,思维意识极端反常,认死理儿的顽固派,连皇帝没给足他面子也不行,立马联合努尔哈赤造反,成为了千古的罪人,恶人。还有胡凯、罗振坤也是走火入魔者,只是他的症状稍微轻,没被你们发现,也就是可以被接受,总之,强行闯关是有风险的,我跟刘御医学会了‘内力引流法’,也许能降低强行闯关的风险,咱们强行闯关,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我还是没把握,但,就算是产生恶果,可都是咱们共同的决定。对老太太强行闯关,能不能让老太太站起来?先别抱希望,能帮老人做点啥才是我们的本份……”美玲万没想到张澜会这样说,总认为张澜一心奋勇杀敌,不会在这些许的家庭小事上用心思,哪知他感恩在心,不知不觉中把他爱得更深。 张澜从刘御医那里抓回几剂成药,筋络通、活络丹和大活络丹给岳母先服用,接着开始打通任督二脉历程,用功一个昼夜竟然是没见动静,大多数人都没看好一个疯瘫的老太太妄想得道成仙,应该是有些异想天开,张澜不轻易下定义,契而不舍,继续坚守,仍在不断地加大给气剂量,张澜就感觉前端雾蒙蒙,气力不能莽行,用‘内力引流法’在泥粥里试探着爬行,直到第十六天傍晚,才感觉到气聚丹田,老太太精神大好,在心里头的疑惑总算是释怀了,老太太很在意这个,幻想着跟二婶一样的脱胎换骨,输气的前十五天时,她也怀疑自己天生就没有这个好命,眼看着别人成精,自己怕是永远不能羽化成仙了,直至丹田潮涌澎湃时,心里才算是有了底数。 忙叫来美玲,将一直珍藏不见光的和田羊脂玉观音相送,道:“这东西虽好,来路不正,这是当年何五拿来买命之物,东西又特别贵重,给谁都不合适,这回合了心意,你们两口子不再出去打打杀杀了,在家好好过安稳日子,东西给你们算是给它找到了落脚点,没有人能从你们手上把它抢走!”美玲当然知道老娘这是在成精的路上见到了起色,现今起码可以行走了,知道老娘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拿出秘藏是来答谢的,推辞说道:“先放着,张澜为您治好病那是他应该做的,咱不必在意,这东西还是不让现世的好,现如今是乱世,炮火连天的日子,有这样出奇的东西面世,兴许是颗大灾星,怕是谁都保不住,有可能搭进去全家人的性命……” 说话间,外面闹哄哄的有人急砸大门,美玲帮娘收藏好宝贝,刚要推门,张澜那边门响了,还没等张澜移身到开门处,一伙大兵已经爬墙翻进来,从里面把门打开,涌进来了很多的兵,张澜微怒,低声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乱闯私宅?”那伙兵强硬答道:“我们是闯字军,整个江山都被我们闯了,皇上已经吊死在媒山上,我们想闯哪就闯哪,闯皇宫都不在话下,没有什么乱闯不乱闯的!”张澜一直恼毒了崇祯刚愎自用,谁全力保他的江山谁有罪,出力越多罪名越大,已造成众叛亲离的态势,他的江山早晚不保,让张澜意外的是,事儿来得这样快,张澜心里头仍不是个滋味,乍听这消息是欲哭无泪,五味杂陈,随口一问:“圣上真的薨了?”那些当兵的全来证明,其中有个牙尖嘴利的人抢话说道:“千真万确!昨天贴晚上我们大部队攻进城,皇上还敲响了上朝的钟54声,结果全朝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理他,他又把皇宫里的娘娘们召集到眼前,逐个刺杀,削剁,连自己的公主也被他砍掉一条手臂,然后脱掉龙袍,以发覆面,吊死在万寿山小树上……”张澜听到逐个刺杀,乱砍滥剁的描述是圣上行事风格,这应该是真的,不然,凭闯字军是编不出他崇祯有御驾亲斩的作风…… 欲知道后事?请慢慢看后面的故事。 第67章 装神弄鬼,吓退了农民军 可怜极威严的朝堂就此崩塌,各党争势力随之烟消云散去,没有哪个人哪个党能独立经受住义军潮涌般的冲刷,没有哪条巷子不被淹没,没有哪个大院独立于世外桃源,满朝文武,各势力百官就此树倒猢狲散,连杀人如麻的崇祯只能是无奈地去结束无能又残暴的人生路,朝堂这棵看似枝繁叶茂的大树,由于各势力犬牙交错,彼此争权夺势,各路野猴子为了自己的小利益去一点点损害整棵大树的健康,经受了百余年对皇权不合理的损耗,党派成精成气候,皇上丧失掉了核心的带动作用,成了人们贡奉的牌位,这个牌位到了崇祯手上,有了权力不会用,又强挺着咬牙乱砍滥伐,以杀伐的态势进行高压,大树根子已然腐烂不堪,皇上对国家丧失了统制力,上下极度不统一,顶层没有了整合动员能力,眼看着百官各怀心腹事,皇上只剩下高声喝骂,朝堂之上只有骂声,没有丁点的共同研究,没谋划出一点有用的对策,朝堂上没有商量的气氛,更加没有欢声笑语,皇上根本听不到真心话,谁的话都很有理,可是听了谁的话又都是大错特错,因此也只能是任性胡来,想杀谁就去杀谁,这些事义军哪里能知道?这当口,张澜又醒悟了很多,正如苦禅的劝言:人人都来奔仕途,奔上小官升大官,当官若不做好事,终难得到好下场;人人都知金银好,搜刮民脂玩技巧,金银成山还嫌少,钱财多时招强盗;人人皆知美人儿好,见到好的心动了,不管她是谁家嫂,不计后果出手搞,塌天大祸惹下了;爹娘天天挂嘴上,惹谁不要惹我爹,动谁不能动我娘,倘若敢惹爹娘怨,怒气冲天拿刀枪,碰到翻天覆地时,也只能是丢下爹娘丢家乡;儿女就是心肝肠,儿女又是心头肉,日日为其张罗好穿妆,顶在头上怕吓着,搬住楼宇怕损伤,儿女时刻放心上,你若欠下积德事,保不齐儿被砍头女为娼…… 万事皆有因果,张澜方觉苦禅的预言算是都应了验。闯字军中有个细心的小兵递过来崇祯在蓝色袍服上留下绝命血书给张澜,只见上写“朕德薄匪躬,上干天怒。登极一有七年,逆贼直逼北京城。朕死无面目见到列祖列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可也,切勿伤百姓一人!”张澜读完,对已薨了的皇上怨怒之心消退,尤其是最后一句心系百姓的话,让张澜释放了积怨,他总算是在临死时知道在文字上爱护百姓。 张澜抬头对这种翻墙入户行为很是鄙视,上前很有指责性的问道:“你们来此作甚?”院门外有人抢话答道:“我们是闯字军,奉命到你们这些有钱的大户人家来均贫富,筹饷银……”张澜早知闯字军主要是穷得够不着底的农民所组成,是吃不上饱饭的一群人,仇富是他们的一大劣根,所到之处抢掠成性,遍地开仓放粮,呈一时之欢,缺乏同情心,就算是跪下求饶,他们仍然是铁石心肠,这帮人不会管别人的痛苦,需要的就硬抢,张澜黑下脸说道:“快到别处去,这里是太阳宫,这里没有人间用的钱。” 都是抢掠惯的,后面有人大声说道:“这些有钱的人家没有一个说自己有钱的,金银成堆嫌不够,嘴上说没钱,实际上是金满仓,银满仓,拔根汗毛比咱的腰都粗,你就别骗我们了,你说家里没钱,没钱的人家能住这样的大房子,占这样的大院子?这是什么地方?有这样的家那得当多大的官?”张澜见朝堂大厦已倾,此时凭自己已无力回天,信口胡编说道:“这里是太阳宫,里面住着太阳神……”有人不以为然,理直气壮随口一问:“太太阳神是干啥的?”张澜接口说道:“太阳神是管天上诸神的神。” 有人接话说道:“管诸神的神应该是玉皇大帝?金銮大殿何时归属于太阳宫了?难不成太阳神打跑了玉皇大帝?……” 也有人随意搭话问道:“那你是干嘛的?竟在这里挡横?”张澜回答说道:“我是太阳宫里看家护院的门神。”张澜的话没有人信,其中有人反驳说:“他穿的是咱们的衣裳,咱肉眼凡胎虽没见过真神,可也知道神仙不能穿这样的衣服?再说了,天下间有很多神仙,有天老爷,龙王爷,山神爷,土地爷,还有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就是没听说过有太阳宫,太阳神……再说了,神仙哪能住在这地方?神仙都住在神仙住的地方,哪能住在人间?……” 天下间,哪里都得有带头的,闯字军也有兵头儿,平时大家都听他的,他又是给兄弟们撑腰的,那兵头儿话不多说,双手抡起九环鬼头大砍刀,挥砍张澜,是想吓退张澜,张澜急于摆脱纠缠,也有意显露一手,在刀近身时,张澜此时已经完成了大宇宙,手、眼、身已达神速,完全可以在他的刀刃上弹琴,常人看不清他的出手,张澜以迅雷之势,伸出两指精确地捏住刀刃,任凭那个兵头儿双手握着刀,进行拼命抢夺,使劲向外扳蹩拧拽,仍不能行,那刀就如焊接在泰山上一般,纹丝不动,那个头人吃力扳拧,将刀弄得弯腰驼背,张澜耐着性了,慢以左手抓住那人的衣领,一个腾云驾雾,两个人立时升空,那人突然被提升到空中,立马失了挣扎,全顾及不到夺刀,瞬息被提到云端里,早吓得没了血色,连尖叫都没有,闪瞬之间眼睛再看不清东西,只好闭眼等死,被张澜带着降落到大门外,张澜低声说道:“你们再不走,可不是带你玩跳高了,你们快悄悄地撤离,如果惊动了屋里的太阳神,他会派财神爷把你们抢到手的金银都变成石头,你们再不马上从这里消失,我只能当场瘫歪了你们,让你们吃不了明天的饭……” 众人再不怀疑,那个兵头儿在天上吓得腿都不好使了,脸没血色,已是头晕目旋,强忍住没呕吐出来,顾不得向门神辞行,丢下变了型不能再用的大破刀,跟着大伙一溜烟儿没了影子。 二婶忙喊张澜:“快去看看你二叔,听张萌说闯字军一直如此,所到之处反复抢掠,你二叔人老了,是个舍命不舍财的死心眼,抢走点钱财倒不要紧,万一跟闯字大军动起手来,寡不敌众的,可别伤到哪儿。”张澜此时的速度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神速,两个闪身二婶便再看不着张澜的身影了。 果真被二婶说中,一队闯字军围在店铺外,带头的正在跟二叔打得难分难解,张澜从天而降,降落到两个之间,又有意用身体硬接那军人的重拳,这个军人是真正的练家子,属强悍之人,征战都是赤手空拳,战场之上从不用兵器,在功夫方面强于二叔,要知道二叔是正宗的少林寺弟子,张澜人在半空已看出来二叔明显是硬撑着,军人突见从天上掉下个人来,有意用胸膛结结实实地接住这一拳,也没客气,更有意耍蛮,将全部力量吐出来,让他万没想到的是就如同打到了泰山之上,惊得不知如何为好?张澜温和地问道:“你可听说过太阳宫?”那头人被这天上掉下来的人整懵了,就感觉是一座大山落在眼前,自己全力打在他身上就如同蚍蜉撼大树,人家文丝不动,还问知道太阳宫否,这可是艺成下山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事,不能再傻攻了,楞楞地问道:“太阳宫是干啥的?” 张澜解释道:“太阳宫里住着太阳神,太阳神是管众神的神……”那头人又温驯地问:“那您就是太阳神了?”张澜见那个人态度已经降位,所性又胡说起来,道:“我是太阳宫里看院子守大门的,这个院子和铺面归属于太阳宫,你们不得轻易进入。”那头人信张澜所说之神话,可是怀疑二叔不是神,张澜伸手与二叔十指相扣,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过去,二叔自幼练功,各穴位都是开放的,突受侄儿这强大的内力相助,放心地任其打开各穴位闸门,任由咆哮的激流在体内行走。那军人头领指着二叔发问:“他是什么人?”张澜发现头人儿还是有些怀疑,答道:“他老是负责我们太阳宫对外联络的天一大神,他宅心仁厚,不忍打伤你们,刚才对你是无痕相让……”那头人可不是白丁,练就一身的好武艺,是带艺参加义军的,刚入伙便被委以重任,跟二叔动手时,自己明明占着上风,他怎么能是神仙?什么天一大神?让人万难相信,张澜快速帮二叔打通任督二脉,在运行中感觉二叔的气道宽厚,有少林武功夫的好基础,只是被二叔荒废了多年,丹田如铁,一点没有向前拓进,被张澜强大的内力强行突破闯关,是片刻间的事,当着众人的面,在说话间打通了二叔的任督二脉,二叔才打通了小周天,听张澜的这话,快速动用内劲,人一下子直升到半空中,在众义军的眼里,这就是腾云驾雾的活神仙。二叔也是第一次平地升高如此,人在高空还不会控制,缺少空中姿态的调整,就要歪摔倒地,二叔人在空中手一挥,一掌打在大树上,那铜盆粗细的百年大榆树被这一掌击断,那头人见二叔有这等神威,感知此神够神,剩下的只有惊愕,猜想这一掌碎树便是传说中神仙使出的掌心雷,义军们不再起疑,相信二叔是神仙,先前是在无痕相让。 张澜说道:“天一大神有意相让,你们应该知道进退,绝对不许你们再来,若不听劝,可是要把你们当场体噔了。”张澜说的瘫歪了和体噔了,闯字军里没有关东人,但结合前后话,基本上也都明白了大意,能估计出来体噔了是使人瘫软或者是要命的意思,那头人面对真正神仙,带头感谢天一大神的饶命之恩。 没等敬辞的闯字军走远,二叔双手紧紧地抓握住张澜的手,万语千言阻在喉咙里,眼睛含着泪,这是没有话语的真感激,是亲叔跟亲侄子,感激的话不知如何说起,可是,张澜的这份礼来得太大了,这份脱胎换骨又是晚年来的大礼,人老了自带感动,又难控情绪的大波动,激动得直哭,张了几次嘴,哽咽地我……我……我……的说不出下话,连续几次万分感谢的话说不出口,最后还是哭着不停抖动握住的手外加上频频点头,倘若不是亲侄子,那定是跪下谢恩,连罗振坤当年的此时都是被硬拉拽起来的…… 张澜心里头啥都明白,替二叔解困说道:“还是二婶说对了,猜这边也会有闯字军在抢掠……”二叔听到这样的话才缓解过来,对张澜说:“这回这边没事儿了,来多少兵我都可以对付了,你快回家吧,家里更重要,这些人一波一波的,只要是被看上眼的东西,他们能抢你十遍二十遍,你快回去护住家!” 张澜走后,二叔刚得了天大的能耐,真的是成了神仙,不等待日落西山,不等天黑人静时,也顾不上背着点人,连续跳跃到空中,就好像天老爷是老大,自己便是老二,力量突变无穷大,鹰爪拳万分厉害,鹰爪使出,原来看着都有些让人惧怕,现在轮到自己,只用两指便可轻易捏碎石头籽,别说鹰爪拳吓人的锁喉抠,自己此时锁大黄牛的喉又有何不可,哪怕是面对蛟龙,也能锁喉屠龙。向后望眼,使出扫堂腿,轻轻一试,所剩下的半截大榆树桩被轰然扫倒,还是没觉过瘾,紧走几步,旁边还有同龄的老榆树,对着就是一个铁山靠,别说是百年的大树,就算是千年的老榆树精也不禁二叔这一靠,把深入百年的大树根子都给靠出地面,这惊人的威力,远远超出人之想象。想当年大哥张天龙威风八面时,那功夫远不及自己现在的一成,现有的这份能耐若早来四十年那该有多好啊,四十年前拥有此能耐,非但不用哥哥保护,自己也会成为狠人,把整个江湖都给闯荡了,就算是来一百个一条龙也都能给他整瘫歪了。 第68章 货物被扣回京找关系,张澜路上露心声 北京城里被洗劫了一个多月,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原来有钱的,有权的和有势的这回都被闯字军考问,抄家逼饷,就连东厂、西厂和锦衣卫以前都是考问人的人,这回都成了被考问的人,刘宗敏制作五千具夹棍,木皆生棱,用钉相连,以夹人无不骨碎。官小的少拿点钱便有可能被放出来,势力雄厚的,原来几代为官的,家中厚实的大佬,成了重点考问对象,被掏吐出来的也多,这个均贫富和逼饷,彻底解决了人们心中的不平,一个多月的考饷和均贫富,把京城考问了个底朝天,说是均贫富,其实就是霸占。 天下的钱都在官员的手里头,他们被逼缴上来的白银三千七百万两,黄金一百五十万两,其他文物字画古董值钱的文玩均不在帐,被刘宗敏另行入库。逼饷中夹死的大明高官一千六百多人,很多不可一世的锦衣卫被夹碎腿骨,昏死在夹棍上,后来有奸滑的头人放弃了原来的身份地位,帅手下大部投靠了刘宗敏,算是挽救了成千上万个世间的精英。九门提督府邸被义军翻墙进入,先把提督押送到刑部进行考问,凡是前朝官员都被关押起来,起初家里能往里送些钱来,他有幸没被夹碎骨头,家里后来便再没了消息,没了特殊关照,九门提督在刑部大牢里又多吃了不少的苦头。 闯字军打进京城,消息传到了山海关,不久传出来大顺朝昭告天下,守将吴三桂准备卷帘入朝,投了顺降表,只等着朝廷加封。没过多日,忽听说父亲在京城被考问,特别是吴三桂的小心肝,最会哄人开心的小油嘴陈圆圆和在京城的大房子都被刘宗敏强行占用,吴三桂一气之下,从此对大顺概不奉昭,这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是,吴三桂并不是傻子,觉得这是在惹下了塌天的大祸,急派人去跟大清取得联系,想借清兵对抗大顺,此时,大清国的顺治小罕王新登基,大清的实际权利落到了摄政王多尔衮手上,若是皇太极仍在世,他行事稳重,不会冒险跟吴三桂勾结,他跟中原是对抗的,一直是被剿对象,根本没有图中原的想法,而摄政王多尔衮是个异想天开之人,他虽没有图谋中原大地的野心,可他不拒绝与吴三桂的勾结,肯搭理吴三桂,一面答应借兵给吴三桂,一面真运调兵力。 吴三桂借到了大清铁骑这样的强兵,胆子也大了,对大顺皇上诏书概不奉昭,大顺初掌天下,还没形成有效控制,每日招降不断,并没有把吴三桂放在心上,整天忙着昭告天下,还得到处张贴安民告示,维护社会秩序,这伙人还是那伙人,是极左的那伙人,从抢掠者摇身一变,成了社会秩序的维护者,他们家里有媳妇儿的,在京城里碰到好看的强占过来给自己当媳妇儿,原来没媳妇儿的,这回借机会为自己踅摸一个时尚的,就地安家,在这一个多月中,京城里真正做到了财富、女人和权利再分配。 大顺帝登基十八天后,天下有了安定,才想到提十万王师,兵讨山海关,大军刚走,全京城一片哀嚎,京城里每户人家对大顺都失去了信心。 九门提督先前的诸多打点,因而夹刑或炮烙之刑均没加身,被活着悄声地放出来,心里很是侥幸,他不知道家里情况,急忙奔回到家,直奔小门进院,哪里能进得去?大门小门全换成了精兵把守,提督府邸不再是他的家了,改成了天王府邸,提督爷经多方打听才知道家里的亲人都流落街头,只留下新娶来家的小妾殷桃,那殷桃人长得水灵俊俏被留下来,扶正成主人,提督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家里再没有赎金送进来。 这次的逼饷中,京城里明朝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一个是漏网之鱼,其实,没几个官员是被赎回家的,仅有几个活着被放出来的眼望着自己的房子成了人家的,娇妻爱妾成了人家的,田产成了人家的,只能是在家门口偷偷地打听一下剩下亲人的下落,提督想通过关系求见殷桃,哪里能真见到,天地已不是过去了,放在过去,九门提督在社会上有地位,在家庭有尊严,身份尊贵,遇事打发个家人出去,再大再难的事都办妥,现在旧有的秩序全没了,那时就算是一般的事,不用提官位,由家人们去稍微打点,事儿也都迎刃而解,可是现在换了人间,就算是旧秩序仍在,自己连饭都吃不上,拿啥去打点?很多官员都一样的状况,工部员外郎也有命被放回家,守在门口偷见到了被霸占的女儿,父女两抱头,哭也不许出大声音,更不敢发出怨骂之声,这些霸占者没有一个是讲理的,都是粗糙之人,这些前朝高官成了有冤无处诉的人,过去他们都是听别人诉苦喊冤叫屈,如今出了大狱,只能是有一口没一口讨要着去投亲靠友。 还有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官员和瞧不起闯王的人,没能熬到被放出来就咽了气,被拽扔到大坑里,向尸身上扬上几锹表层土,见不着尸体裸露就算是被掩埋了,他们的家照样还是成了人家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政之时,金满仓,玉满床,头上的珠翠响叮当,陈年的金银没处使,雕梁画栋客满堂,朱门酒肉盛不下,常把戏班招家哄爹娘,窗前总听逍遥曲,唱戏的尤儿勤打赏,转眼间,山崩地裂失了势,爱妻美妾成了他人之娇娘,房不再是你的房,墙不再是你的墙,有冤没处说,有理儿没法讲,泪珠儿掉地上没声响。 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窑子,很多义军抢到了钱,一时间全身叮当之物没处搁放,所性吃住在窑子里,天天喝花酒,夜夜尝鲜灵,就算王一级的占领了妓院,级别不够的则宣布包养某个姑娘,来妓院吃住的都是义军兄弟,他们抢得了好东西到这里顶嫖账,整天醉耍胡闹,窑姐们不敢有丁点的嫌弃,任凭这些粗俗的汉子在这里大声喧哗,夜晚,这些人连洗漱习惯都没有,生活毫无章节,衣着丝毫没有讲究,有的人衣服上粘着人血,他们对园子里的尤物没有爱怜,这些人嘴里一句诗词没有,任何歌赋全不会半句,交了嫖资,拽上洋气的女子上炕,一句暖被窝的话都没有,脱了裤子上床便急不可耐地干那事,一句贴心话儿不会哄说,进屋直奔主题,然后,倒头鼾声震天响。有的人抢得金银,到这里将钱袋子摔得叮当响,窑姐不敢怠慢,强装笑脸,任由土包子在这里花开绽放。 近几日京城稍微消停一些,张澜正想着去看看刘御医,忽悠听到外面急打门,心想这些大顺军开拔山海关,刘宗敏带兵去征讨吴三桂,不应该再有人来均贫富了,可自己也还是不敢怠慢,急去打开门,不是别人,正是张萌,哥两相见喜出望外,张澜一把将张萌拉进门里,掩了门扯进屋里,二婶见亲儿子来家,一颗心算是活跃开了,忙着找好吃的,也不管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张萌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张澜道:“哥!你认识扬州刺使吗?”张澜道:“你说的可是司马睿?”张萌听哥张嘴直接叫出司马睿的名,心里好生兴奋,嘴上答道:“对!就是他,你跟他熟吗?”张澜说道:“他是京城九门提督司马戌的弟弟,前几年他亲押粮秣送宁远,我们在一起喝过酒……”张萌见有这层关系,骂声没出口,怨怼道:“他扣押我百条大船的货,好话我说了一箩筐,他就是不肯放行,我没法子,想到回家来找嫂子帮忙,上次嫂子找到司马戌给咱帮了大忙,我这是想再通过司马戌的关系,求司马睿给予放行……”张澜说道:“司马戌司马睿我们都共过事,只不过我听说司马戌被闯字军考问,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早就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了?一时间万难找到他本人。”张萌显然很着急,前些天还是朱由检的天下,这才几天的光景,变成了大顺朝,可那百条大船的货物还在大明旧臣的手上扣押着,这一日千里的变化,京城里的九门提督下落不明,原来的指望全部落空,张萌对张澜说道:“要不,你辛苦一下,陪我走一趟,万一扬州还在司马睿的手上,赶上乱世,又有你出面,兴许能要回来,咱现在只能是拿死马当成活马来医了!”张澜此时对张萌的话也能认真听,虽说家里需要天神级的人来照顾,可那百条大船的货肯定也是天文般的大数目,又是事情紧急,只能走这趟。 张澜的决定得到了家里人的一致拥护,岳母于老夫人已过上了神仙的日子,听到前方遇到了大事,拿出五锭金元宝交给张澜做盘缠,张澜不想拿,老太太开口说道:“我这就是表示一下态度,生意一直是在张萌牵头下两家做的,张萌是操心的主力,这两年一直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整天脑袋别在腰里走天涯,日日冒风险跟劫匪跟闯字军打交道,还得妥善处理官府上的关系,给你拿小点心意就别推辞了!” 张萌听于老夫人突然间说话开明,开始讲究了,不知道那是她又重活了一回,张萌竟忘记她曾是疯瘫之人。两个又急于起身赶路,在旁搭腔道:“老夫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收起来,在外面万一应个急啥的,拿出来也能打点一、二……”张澜伸手从岳母手上接过来,两个人急打马上路。 张澜问张萌道:“因为啥要扣押咱们的货?”张萌得知爹娘都受益于任督二脉被打通,尤其是老娘每天玩弄运气,以意念推动气场,已百病不侵,过上了超然的神仙生活,心里头是万分感激,对哥哥更是万分地信任,自己的功夫在哥哥的扶持下亦突飞猛进之中,对张澜更是千分地依赖,此时,对司马睿十分地恼怒,见张澜问起,嘴上也没把住门,立马回归本色,开口骂道:“他妈的就不是个好东西,先问我要官防文书手续,我拿给他,他强调文书上没有这么多的货,更没有绸缎等贵重货物,另外有五十船的盐。天下长年的战乱,到处缺盐吃,那是我看到就地甩货也赚大钱,顺手捎带了点……等我说茶叶是超出了量,可那都是帮茶农的忙,这才收下了茶农三年的陈货,他不但没听进去,反说我与闯贼有勾连,不然,你百条大船从闯王管辖区浩浩荡荡开过来,竟然毫发无损,还私运这么多的盐巴……我怎么向司马睿解释都不成,我临时抓了盐,兜里没有那么多的现银,我甚至答应变现后送他一半的条件,他妈的都不松口,最后,让我证明没通匪,我咋他妈证明没有通匪?他妈的司马睿就是江北的胡子——不开面。我没招了,才跑回京城求援……”张澜再问道:“你确定扬州还在司马睿的手上吗?”张萌苦着脸答道:“我所担心的就是这个,城破了,我那百条大船随货物也都会烟消云散……”说着话两个人又催马扬鞭,打马急行。 张萌又对哥哥说道:“等把百船货物接回来,那时,你还想在官府里干事,凭哥哥的大本事吃官饭,那是正合适,再说了,我还可以找到磕头兄弟刘宗敏,求他在大顺皇上面前说上句话,为哥哥谋个官差,应该说此事不难!哥认准了为皇上孝命的路子,兴奋点是为皇家卖命,轰轰烈烈干大事,以得到皇上重用为荣,那么,你就跟了大顺皇上吧!” 听张萌这样说,加之他把生意做到了全国各地,其功劳和辛苦自不必多言,见识也是得到众人的认可,又听说过刘宗敏其人在闯字军的地位,随口一问,道:“刘宗敏跟你磕了头?”张萌听哥哥问到骄傲处,心里大喜,愉快的答道:“是!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为了朋友,他可以两肋都插上刀而无惧,初见他时,他见我使出地道的金刚拳,一时技痒,叫住手下人,亲自下场子,他一出手让我一下看出他的家数,跟关一刀是一个家数,他使用的是关一刀差不多的薄刀,出刀极快,快如闪电,稍不注意便让人眼花,所幸我也留有一手,解下腰剑与之以快打快,硬是陪他走了七十二招,竟没走下风,我为了打出以我为主的金刚拳经,主动求变,将气力推注到剑根,靠力带动招式,剑走沉稳路数,节奏带动着他,又过招三十多,他不弱势,是他叫停……”张萌看看张澜,见哥哥听得很入局,便继续说道:“他是个佩服有能耐的,对金刚拳赞赏有加,便主动求拜,我是一个生意人,多个朋友多条路走,当然乐意了,便真诚地结拜了……他送我时曾邀我加入,并允了我并肩王,可是我没有那个心思,我一门心思干买卖做生意,在生意场上路子混熟了,人脉通广了,我的兴奋点就在于冒大风险贩货赚钱。今后,你投靠上朝廷,掌管一方,我做起买卖来也更有了依靠,咱们相互帮助,你走仕途,我走商道,彼此支持着,共同干大事,不枉此一生!”张萌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到东郊民巷找刘宗敏,可他随军讨伐山海关的吴三桂,你觉得双方实力如何?” 张澜听到张萌问话,本来是走神儿,忙回过神来答说:“吴三桂被崇祯帝封平西伯,受了大明的封,本该为大明出力,可是他竟忘了本身的职责,在闯字军围攻京城时,崇祯急征调山海关的兵去勤王,望眼欲穿等盼了半个多月,吴三桂装睡十七天,朝廷失去了对付闯王的洪承畴,调派孙传庭,没料到孙传庭两次被李闯王击败,算是把大明王朝的家底子掏空了,唯一的牌就是剩下山海关吴三桂手上有兵,可吴三桂竟敢拥兵自重,不奉昭,坐看皇上自缢,见死不救,反又应昭要入大顺朝……当他听到爱妾陈圆圆被强占,跟大顺又翻脸,已经宣布入朝听封的事中途变卦不算数……你觉得他打得嬴吗?他的格局太小,这样的人指挥不了大仗,他就是个只会坏事的逃兵,他带出来的兵肯定不吃硬,他手上的兵多将广几万人就都是吓唬人的,他缺少军人的骨,他的军队不会有拿得出手的战斗力,吴三桂做事、说话总是反复无常,有时让人觉得他的想法龌龊,缺少原则性,他不是成大事的人,现在又是被新朝廷征讨的对象,怕他经不住打击。若委我去拿他,我就当面直接拿捏,把他梱来了事,再收编了他的兵,连征讨都省了。其实,大顺真正的对手不是吴三桂,而应该是大清,我自小跟着大帅争战,大清的军队才是大顺的劲敌!除了袁大帅,再没有人可以战胜大清铁骑……” 张澜此时看了看张萌,见张萌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便进一步挑明了,说道:“如果你真能在大顺朝说上话,借我支军队,我渴望有支自己的军队,哪怕是支小部队,让我挥师北指,跟多尔衮去干!定要收复家园,收复失地,还我河山!”张萌第一次听到这样使人热血沸腾的话,哥不是为了升官,是想借助一股力量,完成收复旧河山的宏图大志,此时,张萌做事不再是没头没脑的莽撞,知道去揣摩别人的心里事儿,知道哥哥的心事原来是这个,天下间再没有人还有他是这样的胸怀,收复旧山河这个词让人想起岳飞,想到了岳飞的《满江红》,就哥哥这一心愿怕嫂嫂美玲也是不知道,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到京城,就算是倾尽所有,一定全力促成此事,帮哥哥谋求镇守山海关的大位,助哥哥打回老家去,收复我大好山河!收复咱们的老家! 欲知道张澜能不能实现收复旧山河?请继续往下看! 第69章 百船货物无踪影,英勇的小荘敢于就义 两个人来到了扬州,哪里还有货船在?扬州城早就被闯字军攻破,也是被洗劫一空,再想找司马睿,跟他哥哥司马戌一样,早就不知去向,张萌急于找到留守的于松,想弄明白情况,连于松也没法找,气得张萌怒骂司马睿,若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晚自己动手拿捏他个老王八犊子,张萌千方打听总算是在一家小客栈里找到了于松,于松见到张萌是痛哭流涕,一边大骂司马睿,发誓要找到他,要了他的老狗命!一边哭诉被闯字军抢货的过程…… “自己实在是没能力保护住,还被千军万马给打伤,腰里没钱了,只能是找到小客栈暂时住下来,等着您的到来,好能找关系追查被抢走的百船货物。” 张萌初见于松,见他干得认真,面对现实,亦是无奈,嘴上仍带有怨气说道:“还追查个屁。”张澜亦觉追回货物有点不现实,时间太长了,怕早被消化了,要知道闯字军各地抢得的东西太多了,都是被就地消化掉,他们不知道价钱,稍微变卖点就脱手,张萌跟店家结了于松的房帐。 剩下于松跟张澜,张澜问于松道:“失了货物,咋不赶紧回家?”于松觉得货物是从自己手上失了,一直很懊恼,但见张澜这样一问,如怕问责般,马上答道:“那我可不敢。”张澜听到一向爱显摆的于松竟然说出熊话,能降位说下级话,让尊于张萌,带有好奇地问:“咋不敢?”于松答道:“师傅他可是个记仇人,遇到我不听师傅的话,师傅他不去当场纠正,也不规劝阻止,任其自由发展,直到出了大事,铸成大错。 记得那还是刚跟师傅走垛子时,我提出走近道,师傅事先没告诉我道上有强匪,结果是,我迎面碰到了盘据多年的大匪首,这年头,没点功夫压身,可千万别出门,我小时候(从五台山回来)跟名人练了武功,跟匪徒一比划架势,被一脚穿心踢翻在地,被喽啰拿梱后,我开始担心师傅的安危,怕师傅也是这个下场,同时更盼着师傅来,好能解救我脱困!”张澜听出来他一口一个师傅地叫着,知道于松是真的打心眼里服气于张萌,忙问道:“张萌没跟你一起?”于松忙回道:“等师傅押着银车过来,那人还是那穿心腿,反被掀翻在地,并大声喊问:可是百岁子?五牤子的名头在这里可好使?匪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反问道:“怎么的?” 师傅见对方有了正常的应答,其实百岁子是大匪首的乳名,这小名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五牤子是百岁子的亲娘舅,舅舅跟甥是同龄,打小一起光屁股玩大的,舅舅的名号好使自不必说,师傅望一眼,我被梱踩在众喽啰脚下,我这是错在先,见师傅到来我也不敢吱声。他报上名号——我是关东张萌!那百岁子慌问:“可是及时雨关东大侠张萌?”张萌抱拳应答:“正是!”那匪首嘴上吩咐手下的:“快!快!快!”将我扶起,松了绑,急忙往山上请让,说道:“我是神腿百岁子,久闻关东大侠威名!快请进山庄!”师傅见关东张萌的名头已经起了作用,推辞道:“生意人,以赶路为要,我们还得往前赶!”那百岁子强调道:“天就要黑了,也到了吃饭的时候,到山庄吃口热乎饭!”师傅强调道:“在外走垛子,都是随意吃一口,是边走边吃,不耽误事,真正到家了,才敢大吃大喝。”那百岁子坚决不让走,急道:“总算是见到关东大侠的真身,到山庄吃口热饭,就算是没有你们来,我们也得吃,咱俩伙人难得一见,必须到我山庄,算给我个做东的机会!相聚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师傅仍不从,百岁子急眼道:“你跟我老舅做得了朋友,到我这里便瞅不起我?”这话是有些强词夺理,可又是真心相挽留,我心里也同意留宿一晚,天明再上路。师傅见百岁子把话说到家了,勉强同意在山庄留住一宿,也满足了我的好奇之心。 第二天一早上路,百岁子携众人相送十八里,师傅解下削铁如泥的宝刀相赠时,我都很惊讶,这可是随身保命的大宝贝,天天佩戴的东西怎能说送人就送人了?”张澜也接口问道:“张萌出手一直阔绰?”于松立马答道:“咱关东人都那一个德性——为了交情便啥都舍得,甚至于肯脱下裤子,对自己便又舍不得了,蹲个茅厕,连草纸都舍不得多扯一点,自己的饭顿顿对付着吃,有朋友在便是可着劲儿的挥霍,一旦来了朋友,能先出门赊欠猪肉,赊借山鸡,赊飞龙,招待朋友。为了朋友整出债务窟窿事后再堵,朋友走了拿家里的猪仔去顶帐……” 张澜听到这,心里大安,知道俩个这样干事,朋友定会遍天下,他两个虽远离关东,可关东人的脾气做派没有丢,心里暗赞张萌,做事远比二叔大气豪放!于松继续讲道:“还有一次,我俩去茶山,一到茶山,尝到当地的新茶是真香醇,价钱也可人,我直接抢订上货,师傅他不当面阻止我,等我跟着师傅继续往前走,那茶山更阔广,更多的采茶姑娘们熟练地采着茶,还都在比着唱着采茶歌,那手法更纯熟,茶尖更香甜,炒茶师傅更专业,师傅他所接触的都是当地最有名的大把头,对我们的接待很是到位,专门有房供我们吃住,细一问价钱,比我要下手的便宜近半,人家还出专人打包,帮助起运护送到指定地点…… 打这以后,我便全依靠师傅,一切行动听指挥,再不敢吱声做主。现在,我成了天天跟着蹓蹓跶跶,游山玩水,游历大好河山之间把钱就挣了,若没有师傅,我上哪能找到这样的好事?如今,我又有天下第一的金刚拳习练着,纯正的五台山功夫日日上身,功夫天天在厚重之中,人生还求啥?拜他为师那是我的骄傲,也是师傅给我们全家带来的恩惠!功夫上身了,谁抢也抢不走我这一身的大能耐,这能耐对我的人生太实用了,起垛子天天在路上,经常有危险……”嘴上说着话手上攥紧拳…… 才见张萌出来,向张澜解释说:“店家的帐簿被闯字军给抢走了,重新记的帐,结帐费了些时间。”三个人对失去的百船货仍没死心,又急赶回京城,找刘宗敏公干。 那高娃嫁给李拓时,两个人出双入对的,相互依赖,高娃多少是个主导者。又嫁给历月坤,历月坤天天行踪神秘莫测,整天说话阴阳怪气的,做点啥事是搧阴风点鬼火,心狠手辣,残忍无比,高娃明明知道历月坤在盛京有外宅,外宅里面住着靠讨饭找上门来的小荘,连公公和婆婆也偷着去过,认了亲,高娃没敢捅破那层窗户纸,还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儿,历月坤以军中有事作晃子,留宿在外宅,历月坤对外做事虽说是不讲武德,残酷冷血,为了讨好多尔衮等主子而不择手段,为了表现竟然主动去杀同门而递上投名状,以此立功,获得被人重视,他的做法高娃也是不喜欢,高娃也很少跟上他的脚步,他为了赢得核心首脑的信任,常常向手下人泄露天机,把将要发生的大事提前几天向外公开,露口风,他是惦念着恩师和二师兄范文程两个人的大位,或者是一心钻营着进入高参核心圈。 总觉得张澜的追杀对他的影响太大,影响到他的稳定发挥,有时躲避一出就是十几二十天的,常常因而错过了很多表现的大事件,有一次出征前的大会他都没参加上,因而全怪到张澜的身上。亲见苦禅两次手下留情于张澜,心里很着急,曾暗自咬着牙发狠使劲,又无能为力。历月坤变态到为了功劳,可以杀尽天下,邪恶到不把别人当人,为讨好主子,打杀最好的哥们,连救命恩人都不在话下,完全可以没有道德地闭上眼睛砍杀。 可对家里人还是挺知道孝敬老人,保护妻儿。小荘的温柔对历月坤的邪恶给予了很多的安慰,心灵手巧的小荘饭菜做得也好吃,历月坤对小荘关怀得无微不至,那小荘连续几天闹小病,历月坤忙请来着名汉人老郞中把脉,那郞中连忙道喜,自此,历月坤一次又买家里两个下人婆子,专门负责洗衣服做饭的。买两个丫鬟,负责伺候小荘起居穿戴的,连拉屎撒尿都不让出屋。 一次历月坤外出归来,小荘知道历月坤稀罕吃臊子面,非得要亲自下厨做面,小荘做出来的臊子油亮油亮,很是招人稀罕,盛上一大碗面,浇上馋人的臊子,端递给历月坤,又递上双筷子。 那历月坤早知小荘在臊子里动了手脚,推让道:“你是我们历家的功臣,这碗热面十分酸香,正是咱儿子的营养佳品!”小荘稍微迟疑了一下,推让道:“你先上炕趁热秃噜着!盆里还多着呢,我再盛上一大碗,随后就来!”说着转身就走,被历月坤伸手拦下。 历月坤来家,丫鬟、婆子都在,历月坤一招呼都来到面前,哪里还用挺着肚子的夫人劳动?大家伙扶持着将小荘周抬到炕上,那小荘本性善良,从未面对杀人场面,一心想让历月坤立马吃下去,忙推让道:“你在外奔波辛苦,来到家,坐在热炕头,趁热秃噜一口热面,这是我做婆姨的心愿!”让小荘万没想到的是历月坤将面碗推让过来,正式地说道:“你也知道,咱们老历家三代单传,传到我这里,至今还没有后,幸好夫人你争气,给我怀了龙种,为我们历家传宗接代,接续香火,你才是我们历家的大功臣!”地下的丫鬟见两个人恩爱相让,早盛挑了一碗同样的面,浇上了足足的臊子,递交给了历月坤,历月坤一个深情地眼神儿,让小荘端碗吃,小荘毕竟不是排练好的节目,两手发抖,说话也在变音调,臊子里有啥?她岂能不知道?又怕被邪恶的历月坤发现,强挺着笑面,下决心跟着历月坤一同吃进去,说道:“好!咱俩一起吃!”眼见历月坤端碗开始吃,小荘眼见躲不过,也闲上眼睛,下狠心跟着吃下去。 那历月坤是何等厉害?早算出小荘的来历,早知是大坤的安排,时时提防在前,只是小荘行事沉稳,迟迟没有下手,眼见身怀有孕,历月坤又安排了四个下人来家打理,如果小荘一心一意过日子,那么,历月坤也就这样过下去,不准备揭开锅盖。 今天,见小荘突然间主动起来,忙到搁藏药的地方寻觅,见那东西不见了,忙暗中盯着,小荘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能提防住历月坤的监视? 小荘怕引起历月坤的怀疑,眼见不能再躲,所性狠下心,开吃,第一口过后,就正常吃了,的确是酸香酸香的,继续吃…… 小荘觉得肚子里强烈的烧蚀感,知道这回是成了,面露得意之色,强挺着指着历月坤述说道:“你这辱没祖宗家法的卖国贼,我几次都想早日投毒,将你这人间的败类早一日锄掉,你这样的魔鬼多留着一天,世上就多遭殃一天,世界上就多受一天的损害……”正说着,一股内喷之力涌到喉咙前,小荘知道毒力发作,一种窃喜袭上心头,使出最后之力强行压制,继续道“我一生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我有责任阻止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这小荘边说实在是压制不住,一股烫人之物喷涌,电射出口,小荘再没有丝毫的力气,立时委顿在地,连睁眼的劲儿都没有了,渐渐地失去生命,气息一点点在结束中,隐约间听得历月坤站起来骂道:“本来考虑你这几年不容易,准备留着跟我过上神仙一般的好日子,让你跟着我过人上人的好生活,等你慢慢地想明白了,把戗害我的念头丢忘掉,从此,我就算是多了个外宅。可你倒是好,活着只剩下一个心思,不顾一切地来害我,只要是我活着,你就不行,你就活不下去,我投敌卖国跟你有毛关系?把金子、银子拿回来,任你随便花销,把仆人领家来,任你随意指使着,你过上随意打骂的日子,请你当主子你还不好好当……你宁肯听罗嗑吧的?也不愿意听我的?他能给你啥?穷得裤子都露腚,听穷人的话能有个屁用?他日子都过不好,吃的粗碴淡饭,穿的是粗布滥衫,你听他的干什么?听多少就错多少……”小荘意识渐渐地失去,听不清楚历月坤的话,就觉得声音越来越小,历月坤发音越来越远,直到听历月坤说出早知小荘身上带来的鹤顶红…… 小荘知道他历月坤能掐会算是真的,一直小心翼翼,背地里做事,竟难敌他的预知,自己的失败那是天注定,渺渺地听着历月坤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发音,听得废劲,声音很慢很慢,小荘又很累很累,心里对他怨恨,撤撒开,一切的恩怨都毫无意义,再也听到了…… 历月坤唤人,把小荘做的臊子面每人一碗,硬逼着吃下去,把服侍小荘的人全部殉了葬,葬礼办得轰轰烈烈,历月坤把小荘风光下葬时,对爸妈讲说这是大坤来投毒。 欲知道后事如何?请继续往后看来! 第70章 老家热土永深情,故里老小共同回 三个人急打马回赶,张萌没进家门,直接到东郊民巷找刘宗敏,正好刘宗敏受伤回来,两个人相见自是欢喜,两方都有急需,刘宗敏先求张萌张啰银车,有多少要多少!银车正是张萌常用之物,刘宗敏急需,又肯花重金,张萌答应全力相帮。 那张萌真有实力,几乎把全京城的银车都集中到一起,这还远远不够,刘宗敏带伤坚持将全部金银运着走,又哪能运得了?百辆银车只装走冰山一小角,刘宗敏命令全缷货到张萌家,然后回来以装金元宝为主。 把不能直接花的,如玉器、金器、银器、古玩、字画全装大车,一时带不走的全委托张萌代为保管,由兵丁连夜押着运到张萌院子里,等以后带兵打回来时,以饷银另行计较,张萌看到刘宗敏拷掠来的金山银海,尽管张萌已是生意场上的大商贾,仍被这荡荡的金光耀了眼,望着这山海一般集中展现在眼前,难于表达心中的惊讶!哪里还有心计较自己那百船的盐与茶,明知失去了安排哥哥驻守山海关之可能。 从怀里掏出来随身携带用来保命的六神丸及外敷的云南白药,赠送给伤中的刘宗敏,那刘宗敏也是个狠人,彪悍地忍住了疼痛,一边忍住了张萌将粘贴在伤口的衣服撕扯开,敷上药面,张萌说道:“这药很神奇,无论箭入肉多深,保你三天后结痂,七日痊愈!”那刘宗敏一边催促指挥着各项工作,骑在马上抠拿出六神丸咀嚼,顾不上擦拭臂膀流下来的血痕,指挥搬运这些价值连城的财宝。 张萌押着银车进入自家院子,安排将库银都先倒在院子里,进屋忙对张澜说:“完了,你再不用去抗清了,淌包了,吴三桂把清兵放水,旗人直接入关,他们的红夷大炮威力惊天,大顺军血肉之躯无法相抗,眼睁睁的看着八旗大军如奔腾的潮涌冲灌进来,大顺军抵抗不住,只剩有五千人败逃回来…… 张澜听出了情况十分严峻紧迫,跟着到院子里,那兵丁将刘宗敏一时之间带不走的金器、银器、玉器往院子墙根底下倾倒,张澜眼看着东西堆积如山,张萌向哥哥稍加解释一下,仍带领着兵丁再去抢运,张澜跟二叔二婶及天绣一起把这些趁黑夜搬去院外后的大塘里倾倒,尽管如此,东西太多,凭几个人几天都整不完,张澜告诉张萌只把古玩字画搬回家,银子不要往家运,直接倾倒运河里,只要是大顺军能打回来,组织兵力再行打捞…… 刘宗敏听此计,哪顾上细分析,觉得是天大的好主意,忙命这些兵丁把银子倾倒进运河里,直到将运河都给阻断,有些兵丁见白花花的大锭子直往河里倾倒,实在是可惜,偷偷地往兜里揣,一个人再怎么揣,能揣藏多少?让刘宗敏看到了银子揣得鼓鼓的影响劳作,在不停地呵斥,也有人趁黑偷偷抬走大箱子,悄悄的隐身,他们起义不是有为民建国的宏伟大志向,也不是为了阶级斗争,更不是为了解放全人类的远大目标,义军根本没有高尚的信仰,起义就是为了吃饭,跟着闯王能有饱饭吃,闯王能开仓放粮,突然间见到这些想都想不到,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东西,还跟着闯王干什么?跟着他东闯西闯瞎滥闯,有这些成果还闯啥闯?就算是整回家一个大锭也过上不错的好日子,于是乎,趁黑夜揣着走的兵不在少数,刘宗敏在马上不停地督促,不知道手下人散去了何方? 张萌忙着收拾字画、古玩、绣工等值钱的往车上装,其中就发现有好几件双面绣,知道双面绣值银子,其实,这些都值银子,都比银子更值银子,统统往家里抢运,直到天亮,才护着受了伤的刘宗敏出城,两个人在城门前挥手告别,从此,再没见面。(刘宗敏随李自成退回西安,后又败走湖广,第二年四月,刘宗敏帅部在武昌突围战中被清军俘获,由于拒不投降,被清兵用弓弦勒死。) 张萌回到家,才见家里安置得差不多,到家里才知道后怕,所幸,那个塘够大又够深,还罕有人到的臭垃圾塘,一家人把更贵重的在墙根处挖掘出深坑,全部掩埋,尤其是双面绣有几款又回到天绣手里的,说实话,虽说是丢了百船货,又补充进来超百车更值银子的硬货,张萌及全家并没觉得好,相反,一下子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张澜不敢离开家,时时刻刻在保护着家人,顾全着两个大院老的跟小的,在这社会超级大动荡中,保全家人平安不轻松,更担心深埋之物响雷,大顺政权在一瞬之间轻易崩塌,为给刘宗敏收藏宝物,害怕引来杀身之大祸,更怕祸及老人跟孩子。 哥两想到将资财向老家转移出去,这事跟于松一商量,万没想到的是,于松似早有此意,愿意拿自家的银子先趟趟水,一旦两边都允可,路上行走又太平,再计较下面的事。 这个事保密工作没做好,于老太太知道要往老家运送银子,好奇心大作,一定要跟着回老家看看,本就是兵荒马乱,战火纷飞,炮火连天的,再就是盗贼蜂拥,狼烟遍地,又碰上了频繁的改朝换代,明朝被大顺刚灭,大顺政权才建立,大顺又吃了败仗,大清虽说没开始统制,可星火燎原之势…… 老太太才过几天省心的日子,偏又不省心起来,她大权交了,没啥事做,定要跟着回老家看看,于松身为长子,他走的是孝子路数,没敢直接违拗了老娘的心意。这毕竟是给银子找安生,一路上风险肯定是有的,在这一路上什么地方有胡子?什么地方路难走?什么地方有驻军?每天住在哪里稳当?根本不熟,突然间又有老太太要跟着,前途难处肯定不小…… 于是私下里找妹妹商量,想让妹妹帮忙劝住老娘,万没想到妹妹不仅不劝阻,也要跟着银车一同回。当哥哥的在妹妹面前向来没有话语权,见美玲非但不肯帮劝阻,还要跟着添乱,半晌不知道该说啥合适,愣住当场。 美玲见哥哥不吐口,不欢迎,俏皮地说:“有美女陪同回家你还不爽快答应下来?”于松忙道:“你是哪家的美女?”这话被美玲听到觉着很扎耳朵,美玲是个抢话欻尖的,哪容哥哥再张嘴,堵住话头,忙问道:“说我不是美女?”意思是在问我长得还不算是美女,那长啥样的算美女?难道说只有像天绣那样娇嫩的女人才能叫美女?亦或是哥哥眼力不够,竟敢把自己划到丑女行例?总之,男人不得在女人面前说其丑,亲妹妹不可以,亲媳妇儿也不可以,这是男人的普世戒律。 于松无奈地忙解释道:“我们男人嘴里的美女是指别人家的女人或者还没有人家的女人,也就是男人把可以出手勾搭的女人才能叫美女,自己的亲妹妹、亲妈、亲媳妇儿、亲女儿再漂亮都不应在其中,亲人身上没有豆腐吃……”于美玲没细想哥哥的话,随口说道:“你不带着我们也无所谓,我跟妈单独走,我赶车,妈坐车……” 于松万想不到她整天江山如此多娇的女强人,整天痴迷于刀枪剑戟,强悍的舞枪弄棒,醉心于武功招式之中,让人难想到女将军骨子里头也留恋家乡?也有割舍不下的乡愁? 于松狠狠地盯了一眼万分难缠的美玲,见事儿被越闹越大,看情形好像娘跟美玲商量过了,没办法又急求到张澜,知道老娘最疼张澜,最听张澜的。 更想不到的是张澜跟美玲一个腔调,不仅没支持他,还解释全家都要迁离京城,两位老人有几年没见过面,跟着回老家,还帮张啰着回迁的事项,没有啥不可以的,张澜亲自护送…… 于松有点明白,不再坚持原有的意思,再者有张澜在,所有的担心都可忽略不计,这一路上还能求问张澜的练功小巧,那不是更直接些,也许比张萌教的更好。 于松又到师傅张萌的屋里,求问第一次回带多少钱?张萌肯定的回答:“把家里不使用的银子和值钱的全带着走!因为咱们是在搬家,是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是躲避战火!躲避灾难!咱们的店铺全关板了,就是要真搬家。上次闯字军来家,幸有我哥在,不然,咱俩个就算是失了根据地,没了根基,咱还玩啥?” 于松全明白了,张啰着银车,张啰着全家启程,安排着一家老小,正赶上夫人大月份的身孕,找人给掐算过了,说这一胎肯定是儿子…… 携带着孕妇走,肯定是艰难,但是,于松做足了准备,把车上预备好,大车上都装上了软包装,让老娘跟夫人在车上随时可以躺着睡觉,于柳媳妇儿和孩子们依次都有所安排,还淘涣来两把热水瓶,这洋玩意充装开水,两天后照样服药…… 于松这面张啰走,张萌妈也活心了,问张萌可有此事?张萌如实回答,老娘听有张澜护送,也想跟着凑热闹,张萌找来有名的匠人,高调打造一挂更大的同时睡两个人的大车,人在车里可依靠着坐,也可盘腿念经。木头棚架子,框子又全采用丝绸软包装,防磕碰到老人家,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挂大车,为了路上保险起见,同时拴上三匹马,儿马子驾辕,两匹骒马辅助,马身上配置奢华。 老太太看后十分满意,竟然要带着大亲孙子一同!她在家里想干啥没有人反对,是跟太上皇一个级别的大咖,想吃哪口?只要是稍微一叨咕,张萌立马去办,当天就到嘴,因而,老太太也不再低调,成了名符其实的阔太太,身上穿的虽然说都是绸缎,可如今儿媳妇儿亲自裁剪,衣裳穿上身,觉得特别地精致,格外受看,连脚下的鞋都是绣鞋,平日里脚下穿的鞋都是功夫鞋,浑身上下全精品。这次出门,天绣专门奉上来一把双面绣的团扇,专用来回老家招摇。 老人家也不客气,自进京就学会了容量,没与人相佐过,算是做到了任事不去操心,日子过得省心又乐意,活得滋润富态,凡是孩子们的孝敬,全拿出来露脸,被儿子儿媳打造成衣锦还乡的态势。 这事可把于家老太太眼馋坏了,私下里认为那双面绣不是拿给别人看的,那就是在打她的脸,两个老太太一起从老家走出,又一同回老家,过去她身家远不如自己,现在,人家手里摇着十万两的清风,车也装成了龙辇一般的超豪华,而自己手上啥也没有,反觉得低人一头。 在准备走的这几日里,天天心头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自我安慰:实在是好强不得,让她拿出十万买把来臭显摆,真有些舍不得,几天来东街西街来回走,眼馋又不好意思开口讲价,拿各种借口来来去去从东到西走了好几趟,斗争了好几日,还是下不了决心…… 大车真正上路,两辆车并行,于老太太让亲家母行先,张澜的二婶叫住车,打车里探出头来,手拿团扇递过来,闹得于老太太一脸懵,不知道该说啥?也不知道是不是接着?正在犹豫中,美玲骑马过来,见车停不知道是何意? 二婶说道:“这是天绣给你妈才完工的团扇,才下架的,还有余温呢,跟我的一模一样,若不拿到手里细比对,我也分不出来哪个是我的?所差的是扇坠儿的流苏颜色,我的扇坠子流苏是粉红的,你妈的是绛红的,天绣说了:“让你们老姐俩出双入对,一样待遇……” 于老太太听这话,压在胸口的大石头被天绣一脚踢开,立时见了天儿,一拍大腿:“哎呀我的妈呀!天绣这孩子啥时候钻到我心里来了?净往我心窝子里头揣喜儿,让我合不拢嘴,她咋这么知心?送我这般贵重的东西,让我拿回家显摆,这份心意让我拿啥回礼?这辈子算是得了老张家的福,老的、少的都受老张家的恩,又都是不能拒绝的恩惠,这辈子跟老张家做亲,真的是天赐恩德!”于老太太这番话实在是有些重,美玲刚听时觉得话有些过,可细想,也真是如此,火红的生意那都是张萌的功劳。能保住家产,没被闯字军抢掠,又是张澜之功,全北京城再无二家。张澜又把娘亲从瘫倒中硬生生治愈,这个再造之恩外人可能不太在意,可老娘自己获得了什么?应该是最有说服力。还有这浩浩荡荡的大队银车和归家的老少,都仰丈着澜哥的护送,不然哪来的踏实?这样想来,真的是该感谢。 其实,美玲还不知道没见过面的公爹,那是搭救过全于家性命的人,不然,凭啥知县大老爷跟一个武生磕头?两个人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娘的话里面有上代人的恩在里边,二婶听懂了,美玲没经历过,对此知之不多,才少了这层的联系。 伸手替娘接过这值十万的情意,又望望二婶手上的,果真两把扇子一模一样,只有扇坠流苏的颜色稍微有点区别。 欲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请继续往后看。 第71章 找寻儿时的记忆,于美玲单手擒疯猪 “咱们在习武上,每个人的接受能力有所不同,那么,你是怎么做到比别人学得好?接受快的?”张澜看了一眼于松,在张澜的眼里,于松是做啥都没过动脑筋,干啥事都是不求甚解,玩啥都不投入,今天竟然主动寻求习武成功的秘密,张澜挺高兴的。无论是学啥,哪怕是学炒菜,只要是认真学,那也是值得称赞的好事,释怀地说:“习武这么些年了,你是第一个从这方面来问我的人,那我也就对你们两说说我的习惯——自我接触武功开始,天天对学过的招式、功法、要领都进行默默地重复,哪怕是吃饭的时候,我也要重复一遍或者几遍,就算是睡觉,也是搂着睡,每当躺在被窝里都要复习一遍或几遍,把一天所学再走一遍脑子,才闭眼睛睡觉。是一直坚持的习惯,不仅习武是这样,在学堂里也如此,孙老先生教咱们念的书,我也是把白天所学都默一遍才能合眼睡……第二天醒来,在被窝里趁热再默一遍……” 于松跟美玲都恍然大悟,噢!原来是这样做的,似醍醐灌顶一般。张澜继续说“我玩的时候很投入,学的时候认真听,吃饭时候或者是睡觉前,把一天发生的事,再都过遍脑子,尤其是习武,把师兄教过的在脑袋里面默一遍。直到下山前,全学完后,脑子里已经有了拿胡凯试试所学的念头,因为我自己琢磨出来大动干戈之后加上回笼拳,在胡凯身上一试用,还真见效!时至今日,我也经常回忆过去的某些要点,有时,早晨醒来,也要把过去学过的想一遍,再起床。只要是常想起学过的东西,脑子里不要空,哪怕是偶然间的回顾,也是有用的……” 这正是于松的最致命的不足,于松从来都是学过了就过了,美玲也差不多,还整天嫌学的少,才拜罗振坤为师学暗器,转身又去拜张志忠学峨嵋刺,仗着张澜的关系,看好谁的姿态美就拜师,不用行拜师礼,也不用交拜师费,带着习武的热情,想拜谁就拜谁,学过就过去了,师傅又不检查学习成果?还不留作业任务,直到看张萌的进步才知道自己的不对,今天张澜的话,对两个人心里促动都很大…… 于美玲指着前面山说道:“这是二龙山,到我的两个小迷弟的山寨讨口水喝咋样?” 于松不懂地问道:“什么?”于美玲把一年前回家探亲遭劫的全过程学了一遍。其中还重点说了大龙的杨家枪耍得漂亮!神经类型与罗振坤同款,猴性十足,大有败中取胜的特质……”车上都是老弱,急需有个大场所吃顿好的,于松决定把车先停下,派人上山通报一下。 片刻,二龙山人倾巢冲出山,伴着鼓声来迎接,大龙、二龙带头冲下山,双方见过礼后,强行引往山上,于美玲笑问:“怎么改行了?我们过来没见你的人?弟兄们不干劫富济贫了吗?”突见高深不可测的姐姐发问,大龙看了看众人,回头无奈地答道:“这不是,你们一过来我们就看到了,光银车就这么多辆,外加御用辇和这老些超豪华的宾车,没敢动,我们的力量不行啊!”于美玲在马上,向后望了望,随笑道:“这回我给你带来一个绝顶高手,帮你们建设好家园,使得你们强大到天下无敌!”说着话用手指着张澜说道:“这是你们的姐夫,张澜将军!”二龙忙问道:“可是袁家军的张澜将军?” 于美玲骄傲地答道:“正是!当年袁大帅用的人,给你们用还不成吗?”张澜跟神一样的英雄大人物,岂能来此?大龙哪能当真,欢天喜地把车都接到山上。 于柳也是跟着磕过头的,来到了山上,就像是到家一般,也肯到处查看,回来见没有开饭,直爽地说道:“我看你们的这个地方有两大问题,一是山寨子挺大,但不够大,几十人住那是没问题的,可是,你若扩军,那就没有地方住,也就是搁不下更多的人马,二是你的山寨一但被攻打,只能是强硬对强硬,去硬拼,没处逃跑……” 大龙跟二龙听此都觉得很是,只是不好解决,大龙跟二龙以为于柳说起这话肯定是有好的办法,等着于柳进一步说出来高见,这时于松的仨姑娘跟于柳俩个姑娘来到山上觉得新鲜,满手都是血追跑进来,把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于松扯住二巧,二巧是个爱唱爱跳的淘气孩子,突然来到大山上,看到啥都新鲜,正赶上山寨杀牲,整了一手的血,于松忙领着二巧出屋找水洗手,于美玲因为大嫂大月份的身子,怕大哥惊动到大嫂,随后撵出去,替大哥。 张澜瞅一眼于柳,觉得他不是任事全囊,发现的问题挺在线,张澜知道都是老岳母平日里太过强势所造成的,任事不交于柳去做,于柳身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四岁时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另一个出生第二天抽风,也没站住……因而,到于柳这里,看护得格外上心,别说上山,就连上凳子都有家人看着不让上,于柳稍微能跑着玩时,看护的责任全交给了姐姐美玲,这美玲更上心,总约束着于柳,连刀都不让于柳碰一下。现在这些孩子们也是跟当年的于松、于柳差不多,孩子们没有一个是玩得好的,没一项游戏是玩得精。 于美玲见大嫂挺着肚子带领着于柳媳妇儿、乳娘和丫鬟婆子们在热火朝天地杀鸡,秃噜鸡,拔毛,孩子手上的血就是鸡身上抓弄的。于美玲刚要开口叫住哥哥,见那边扛抬大肥猪的绳子突然断了,那猪突然间获得自由,惊慌失措地疯跑,阵前生跑在于美玲的身前,于美玲来不及叫住儿子躲避,忙使出狐步之法迎上前,再前赶一步,抢到了主位,左手扯住儿子,解除了阵前生的危机。那猪突然死里逃生,已是惊慌失控中,向孩子们冲撞过来,美玲的身后还有于家的一帮姑娘,情况万分危险!英勇的于美玲右手一抄,抓拿得极准,那奔跑着的猪前蹄才迈起,被于美玲伸手抄起,那大肥猪好像是于美玲前世的好朋友,乖乖停站在于美玲的身旁,三条腿站定了,被抓的一条腿蹬了两蹬,便不再拼命挣扎,乖等着后面的男人们来抓捆。 山寨里头一次来这么多的小孩子,急眼的疯猪猛窜,把后面追猪的人惊吓得心惊肉跳,眼看着女英雄伸手解了危,无不感激涕零,甚至于奔走相告,人们都愿意添油加醋,对当时的危情不知道如何描述,因而拿出来神仙打架相告人,说:“二师兄不顾一切冲出,去找寻钉耙的万分危机之时,天降女侠将手伸出,那八戒训顺地伸猪手入人手,狂野的八戒立刻被降住了野性,再不敢耍疯魔,耐心等着我们重将四蹄儿挷住……”山寨还没开席,便把女英雄单手擒拿懵猪的故事,当成了女英雄横空救世,传遍了整个二龙山。 吃饭的时候,于松从京城带来的秘酿红星二锅头提出来请客品尝,本来不是什么世上最好的酒,被喽啰们传唱成“可算是尝到了琼浆玉液,爽口异常,凛冽甜香,我们每人有幸只尝了一小口,上仙便收起了酒葫芦……” 酒正起兴,外面传来古怪的声音,于美玲是个好奇心最强的人,忙问这是什么?山寨上对单手擒猪妖的神勇,更加钦佩,见问,大龙抢答曰:“那是山下传来消息说——狗日的八旗兵打此过,约八十骑。这些狗日的,哪天我弄几门红夷大炮,轰了他个狗日的……”他的话没说完,于柳虽说胆小怕事,可在哥哥、姐姐面前便没了怕意,几口酒进肚脸色见红,便成了喝酒的成员,再没有愄意。 在热气腾腾的吃食,人间之美味佳肴面前,加上推杯换盏的一顿呼喊声,于柳这可是坐在男人堆里一起喝酒,忍不住要说话,他也不顾桌子上有大姐夫在,也不计较有大哥在,接话问道:“他们八十人,你也八十人,可以拼他呀?”这样的话是很不招人待见的,若不是有于美玲的关系,听到这样的话,二龙会接话。大龙行事比二龙稍微稳点,忍了又忍,大喝了一口,接口道“嗨!咱们的人一对一咋能干过旗人?别说是八十个,就算是八个,咱们也不敢出手,他们的铁骑日日驰骋疆场,个个勇冠三军,咱们不敢轻易出手,能出手消灭他们的话,我肯定出手了,不会惯着他们……” 于柳一直不受人待见是有原因的,他看事情有问题,关注点没对路,根本就没看出来大龙已经不爽了,于柳还往上追问,道:“那你这样恨满人,你整死多少个满人呢?” 大龙很无奈,毕竟于柳是一个头磕下去的,又有众人在,身旁的女人桌上于美玲正在给两个老太太布菜,暂停在半路上,听着这桌人的说话,大龙才勉强答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跟官兵正面相撞过。” 这话已经明确告诉了答案,美玲也觉得于柳说的话不上道,不中听,难入耳,可她总不致于跨桌出声制止于柳。想不到于柳继续追问道:“有本事你劫了他们的饷银,满人抢咱们的,你在这里再劫回来……”尴尬人往往先让别人尴尬,然后才惹出了自己的尴尬。大龙想马上回他的话,一时间不好把握说话的分寸…… 于柳整天走南闯北的,知道啥话该说,也知道啥话惹人厌烦,端起杯站起来,说道:“感谢两大寨主杀猪宰鸡的热情款待!让我们一家老小在举家迁移中仍享受到这样丰盛的大席,让我的娘觉得脸上有光!孩子们欢欣鼓舞,一派幸福快乐,这都感谢两大寨主!”说完话,一饮而尽。这几句话说得张澜也觉着好,暗暗点头,话接得是时候,说得有份量。 大龙听到大哥说话挺有台面,很往心上送暖,起身陪同,说道:“能招待这样优秀的一家人,那是我们山寨人的荣幸!今天,这出色的厨艺,真的是我平生未见,小鸡炖蘑菇真好吃,蘑菇比肉香!这一桌子的关东菜,这猪肉炖粉条子太香了!猪头肉蘸蒜泥,白肉蘸蒜泥,猪肝蘸蒜泥都好吃!还有这油亮油亮的血肠是真好吃!吃一口香满口!说起丰盛来,还要感谢大嫂,大嫂沉重的身子为我们开席,这才是让我们感动的地方!” 两边人客气过后,又一轮推杯换盏,大龙早看出来张澜才是没开口的一尊大神,大家话里话外都涉及到他,于家两兄弟对张澜是酒没到嘴先让杯,他毕竟是带过千军万马之人,是袁家军中的灵魂之人,在酒桌上话没开口尊严在。 那些个车老板子们那边只顾抢吃肥肉,大声说话,很多人一生没吃过这样丰盛的饭菜,别看另一桌没声响的丫鬟婆子,丫鬟婆子们可是见过世面的,尤其是奶妈子们,奶妈子在于家没缺过嘴,催奶的好东西一直不间断,什么烧猪手,鲶鱼汤奶妈子们常吃。 于美玲站起来,端着杯到最后面喽啰的桌前,那些喽啰们见仙女下凡,都站起来,于美玲高声喊:“孩仔子们,举起手中的酒杯,今后,都好好学功夫!将来干大事!”有猴性的那个喽啰,曾与于美玲交过手的人,接话道:“跟您学,您教吗?”于美玲忙答应道:“教!教!”那个人又问:“捉妖大法也教吗?”于美玲知道他所指的是啥?连忙答应道:“教!当然教!”喽啰们手上端着酒不能鼓掌,嘴里发出噢……噢……噢的声音,这声音把酒席宴推上了最高潮! 大龙、二龙牵马送出十里路,张澜低声对大龙说三句话,道:“第一,你跟我一起走,到朝阳一条龙的老巢去,那里场面浩大,容得下千人吃住,进可攻击,退可防守,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雄险,实在抵抗不住,后山有秘道,还可逃生……第二,是你要招兵买马,只招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精干,当人马招够时,我来跟你一起训练,把人训练成起家成事的精兵,敢于面对一切,有我无敌,敢于冲锋陷阵!第三,你胆量小,不敢惹大阵仗,那是你的能耐小,还没有出手就是胜利的无敌之能……”大龙听到这振聋发聩的大事件,很想大干一番,认真的说道:“我的能耐还需要您来提高!您安排的事我都一一办好!” 大龙忙转身对二龙交待,说:“……要跟张大将军干反清复明的千古大事,现在先跟将军到朝阳去采点,作咱们起事的据点,你们先守住二龙山,要紧关寨门,任事不开山门……” 张澜对大龙交待说:“招的人不必计较家世,也不用计较高矮,只要是敢于拼命就是英雄好汉!” 欲知道后事如何?请看后面的事情发生与发展…… 第72章 于家的风云多变幻,于杨被驱逐出家门 老家的大门就在眼前,那于柳说话逻辑关系常常搞不清,远远看到最熟悉的家门口,绝对认得清,离开几年的老家,是战乱逼得一家人弃家进京,紧打马奔上前,顾不上拴马,弃马在大门外,跑闯大门,迎面撞见于杨,双方都大吃一惊。 于柳像是碰到了没理可讲的强盗一般,调头就跑。于美玲不知何故,骑在马上开口问是咋回事?于柳降声说:“是二哥!”于美玲听到二哥于杨在,一时间也不会了,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身后的大车队逐渐上来,老太太也到了,见于柳他们不进院,以为家成了别人的家,这年头,老房子成别人的比比皆是,是司空见惯的常事,即便是如此,姑娘儿子不至于有这样的表情,感觉事出反常,大出意外,急问道:“咋回事儿?”老太太很少有这样的语气问话,突然大声,把于柳吓得失稳,忙说了实情:“我二哥在院里。” 老太太的一生所受之气,都在于杨的身上,已是万难容纳他,听说于杨在院里,也顾不上礼让身后的亲家母,一步抢进院,老太太脱胎换骨后,走起路来带飒风,动作堪比少年快,直追到正房找人,哪里有于杨的影子?在房里没见到于杨,见到了小丽挺着圆圆的大肚子,坐在炕上抹眼泪,小丽猛见三姨闯进屋,连泪珠子都忘了擦,呆傻当场。 老太太没找到于杨,便没管小丽因何来此,追问道:“那畜牲跑哪去了?”小丽不知道三姨追寻二婊哥,以为是在追找于厚德,吓得不知所措,若真的追寻于厚德,就跟自己有关系了,不敢接话,呆傻盯望着亲三姨,怕三姨伸手打她。 老太太没理会到小丽的表情,追问道:“二姑娘去哪儿了?”小丽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小丽知道二姑娘是二表哥于杨的别称,这些日子里小丽没少被于杨排挤,于杨自回来,小丽就一直没得好,于杨见老爹跟小丽干出这事,他一边张啰接管家事,就是要管钱夺权,又一边暗地里骂小丽,那骂人话语简直对不上牙,还提出要辇乱轮的小丽出门,吓得小丽忍气吞声,私下里跟于厚德试探性稍微透露点信儿,那于厚德的把柄被儿子握着,在儿子面前再端拿不出父亲的尊严,知道小丽受到排挤也没好意思质问于杨,只让小丽省点事。本来俩个人在一起就是偷偷摸摸,不是公开的事,隐私被于杨拿捏着,小丽一点点被挤压得失了阵地,于杨见老爹不在,才捏咕小丽,说要辇小丽到下屋住…… 见三姨怒气冲冲追寻于杨,忙答说:“二哥才打屋里出去,没说去哪儿……”老太太一时间没找到于杨,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小丽。进京前,小丽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这才几年光景,孩子都能在炕上来回跑了,怀里又是大月份了,怕跟祖平平差不多,就这两天的事,忙礼节性的问:“你是哪天来的?你妈可好?”从说话上小丽听出来三姨还不知道自己跟了于厚德,两个人在一起过已经有几年了,看来于美玲也没跟三姨学,一时间三姨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儿,忙岔开答道:“来些日子了,我妈好着呢,这两天就来……”小丽就要临盆了,当妈妈的,肯定是要来的,前些日子捎信说这两天到。 老太太没细推敲小丽的话,没抓住于杨,转身张啰接让亲家母进屋,安排孙女们回屋,一面打发人去喊知县大老爷回家…… 于松、张澜张啰着缷银车,银车太多,库房的钥匙在于杨身上,于松到处找不到人,几十辆银车停在大门外,显得过于招摇…… 老太太一边安排着饭菜,还要考虑这些人的住处,忙前忙后,忙得顾不上摇着十万两的团扇。片刻间,于厚德急急忙忙赶回家来,老太太追问道:“那丧心病狂的二畜牲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于厚德也挺怨恨于杨的,这些日子里逼着要走了库房钥匙,于杨还觉不够,私下里辇小丽,要把小丽辇到下屋住,因而,于厚德也挺恼恨于杨,于厚德不知道于杨在京城的孽障,看到老太太这阵仗,不想掩护他,低声说:“他们一家人都躲在县衙后堂里……” 老太太指派于松快去把孽畜给我逮回来!正说话间,于美玲的老姨也来到…… 此时,于松身上有了不少的功夫,奉命抓拿于杨简直有点大才小用,老太太在祖宗的牌位前让于杨跪下。 那于杨原以为事隔两个国家,自己独自在这里,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大清国再没有人知道,因而,努力想办法把家产先接管了,防炕上跑的那位,谁知山海关吴三桂放水决堤,让八旗之兵漫灌入关,使得京城里的一家人能顺利过来,自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害怕得身上发抖,先开口咬出来爹爹跟小丽的事…… 老太太先前看到炕上的孩子,和小丽的大肚子不用证实了,指着于厚德破口大骂:“你个不正经的老犊子,你出去祸害谁不好?非他妈的吃窝边草,整出来这没脸的磕碜事,白胡子一大把的人,爷爷都当了十多年了,咋面对孙女儿?大孙女儿马上要出阁了,你他妈的整出这不伦不类的对不上辈儿的埋汰事,能让全县城人背后在讲究三整年,让孙女们出门就抬不起头,孩子们骂仗从此可是有了话把儿,咱家的孩子不等到开骂先吃亏,这是她们的爷爷干的缺德的恶心事!你干的这是遗臭万年的大事,孙女们怕都要嫁不出去了,真的是在作孽呀。前些年我在家经管着,你还能在人的道上走两步,只要是没人管着,便他妈的自动下道。还有那二牲口,跟你这老犊子是一个揍性,有什么样的爹便揍生出来什么样的犊子,真他妈的是狗生狗,牛下牛,就别盼望让狗熊生出龙来。缺胳膊少腿的龙,也是兴雨的,狗戴乌沙扭秧歌,迈的是狗步,穿绫罗绸缎终是狗,天天扯耳朵告诉也成不了人。你这样下三滥,对得起老祖宗吗?将来你上祖宗板,该怎么给家谱排辈?你的这些儿子不在一个辈上,该咋称呼?让四十岁的儿子管十几岁的妹子叫妈吗?还是让十几岁的外生女管六十岁的三姨叫姐?就你这个揍性,咋在公堂后面装人?啥样的案子你能断得好?什么样的公理你能断得清白?真他妈的丢脸啊!你是没有德呀,你爹还给你起名叫厚德,你是缺德呀!”骂说到气愤处,无法再表达,无法再容忍,上前一步,啪啪地打脸,也顾不上一屋子的男女老少。 可以说屋子里面掉根针都能听得见,要知道于老太太那可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之人,再继续发作,也许能打死老头子。此时,张澜没法上前制止。张澜的二婶也不愿意出头。美玲的老姨没脸出面,她知姐姐自幼就是抓理不让人的,此时自己的老姑娘跟了自己的三姐夫,德行上有亏在先,就更不能开口了。于美玲先前还因张澜的多嘴骂过张澜及张澜一家人,这也是被打脸啪啪啪,于美玲一时间不可能出手制止或出言劝阻。那于松这几年算是学到手不少的东西,讲究的孝敬,孝顺之首是顺从,这场面让一个孝敬之人不知道顺从谁?那于杨跪在地下,更加没有发言权,是他引爆了火山,他若敢再出声,怕引火烧身,于松牵怒到他身上,不得搧死他,于杨一生不要脸,可他最怕疼,只要是有人打他,什么事儿他都招供,他扛不住…… 还是老儿子于柳会做事,哭着冲上前,两手死抓住老娘的胳膊,老太太这才丢下老头,转身朝着跪在地中间的于杨就是一大耳雷子,那于杨可是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竟然是被老娘一大巴掌搧死在地。 于杨的为人,很不招人待见,他没有真朋友,没有人心疼他,一屋子的人都变成了见死不救者。最后还是他老婆孩子上前呼叫,掐人中,于杨毕竟是壮年,生命力顽强,被媳妇孩子叫醒,于厚德看出来老太太怒恼到极点上,不敢作声。只见老太太指点着于杨怒骂道:“你这孽畜!从此永远不要见到你,我不想见到牲口,我只当这辈子没生过你这个畜牲,今后,你就算是死,别死在我的眼前,赶快带着你的四个姑娘走,稍迟,休怪我出重手,就地结束了你!”那于杨爬起来,灰溜溜地走出去…… 张澜都被这样的骂声震惊了,不得不服气老岳母的厉害,说实话,原来对于杨没在意,同窗之时,他从不出院来跟大家玩,在学堂里不显山,他没有引起别人注意的能耐,虽说跟自己同岁,可张澜对于杨没啥印象,但也是接受不了被驱逐对待,无奈,于美玲一直扯着,银车就在外面停着,银车上全是花不完的银子,很想拿出来一点资助他。于美玲悄声说道:“他自己走出来的路,就算是跪着走,也得跪下去,哪怕是爬着,也得爬到头……”这话让张澜不知所措,完全被整不会了,急转身走出屋,于美玲怕张澜出去把事真的做了,跟着出来,在门旁悄声把老太太病在炕上时他的表现,害得于柳带着使命来到山海关,想出关找爹爹回家解决事儿,及当时姐弟相遇山海关,于美玲在张澜面前借故回家……于杨种种的恶……都详讲给张澜听,这张澜才恍然大悟,难怪老太太万难容他,这事若不是美玲亲口说,张澜是打死了也难信,这就是同窗干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若是一个不懂事儿的孩子说出来,还能有原谅的余地,做那些事、说那些话时,他于杨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爹。 张澜虽说觉得于杨太过龌龊,可也在大脑中反复回映他的言行,白瞎了他的俏模样,深恨他不走阳光路,在他的眼里没有兄弟的亲情,没有爸妈的恩情,他一生冷血,从来就没有为别人着想过,不曾为别人做事,他眼里只有金钱,为了利益他没有原则,跟吴三桂是一路人,这样的人一生没有朋友,也不会有真朋友,这样人的眼里连爹妈都没有,咋会有朋友?就算是有朋友,那早晚也是被他出卖掉,或者是被伤透了心,因为这种人思想里就没有纲常,从骨子里就没有教养,从认知里就没有仁、义、礼、智、信,属于道德沦丧那一类人。 张澜、大龙骑马来到了朝阳,到朝阳寨前,翻身下马,走栈道,栈道也是险要之处,凡是外来之军,最难攻入,就算是来千军万马,一上栈道便都成了单兵作战,后面的千军万马都成为看客,即便把山围了,在山下每天死吃死嚼,长久攻不进,把队伍吃没了信心,里面的人靠守和等,就能胜利。” 两个人来到了一线天的入口,张澜介绍说:“这里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处,只要是在这里起事,在这里设一勇猛战将,凭地形险要,守住此关隘,便无一人可闯关。进入主寨,这主寨就是平坦的山顶,种出来的庄稼足以养活千人,不愁吃喝,就算是不抢不夺,山上仍有吃喝,当年一条龙盘踞于此,方圆百里都是其势力,官府无法撼动,曾有官兵来剿,山上吊起栈道板,官兵无法前进,又有守关的冷箭发出,使得官兵寸步难行,只能是叫骂几声,在山前转悠转悠,最终只能是撤军…… 即便是此关没守住,那也有逃脱之法,后山光秃秃的,没搭栈道,可留出了逃生索,紧急时刻放下逃生索,一切都安好。 穿过一线天,来到了朝阳一条龙的老巢,山里还有一些人居住,这些人都是一条龙的后人…… 张澜手把手传授了大龙金刚拳,吩咐大龙务要勤于练功!还告诉大龙不要再去打家劫舍,缺钱来家找,家里不缺钱!要抓紧练兵!要想着老百姓的福祉,让老百姓得到好处,千万不能光自己吃喝,要常想到分给别人,分给弱者…… 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往后看! 第73章 张澜努力建家园,于杨丧心病狂状告亲爹 张澜本来设想是把二龙山的一众兄弟都从金刚拳里练出来,然后全打通任督二脉,这样的一支队伍,战斗力肯定是暴表,成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无敌军,靠这样的军队来对抗大清铁骑。在张澜的心里打算,正好是有了刘宗敏送来了足够用的银子,让大龙招兵买马,钱也足够用,根本就不用靠抢劫弄银子。现在通过两个老太太及二叔身上试验,刘御医的这个切脉之法真的是很适用,只要是把二龙山的兄弟们都武装起来,这样的队伍战斗力不用怀疑,只要是举起来反清复明的大旗,应该是有一定成功的把握…… 张澜想得挺美,竟然是漏算了大龙为啥听你张澜的?你钱没拿一分,大龙眼看着银车百辆开过,就算是朝阳一条龙地方不错,你只是带着去看一看,地方不是你张澜的,你张澜不是山寨的实际控制者。你张澜等于空手来入山,张澜对二龙山可是寸功没有,空手套白狼上来就当老大,大龙不乐意接受。 晚上,张澜找到二婶研究把家安在哪里?张澜提出来三个方案:方案一是重新买回来老房子,然后再翻盖房子,就是要老房子的那个地方,原地方不够大,还要同时买下东西两家的房子做扩建之用;第二套方案是挨着于家的院子起院子,也是得要花钱买三家的房,这个地方起房子就得参照于家的院子走。第三方案就是学习京城人的做法,前店后居,咱在街尾起大房子,盖高大的房,绸缎荘和茶荘连在一起,建造可进大车的大银库,筑起直接进大车的三个大库房,怕只怕远离城中心,地方太偏,影响到店铺生意…… 二婶开口拿主意说话:“做生意讲牌场,只要是场面大,便招人来进门。同样的生意,只要是敢于质优价廉,买东西的人们就不会嫌远,想买到好东西的不怕远,大不了多走几步路。这几年张萌已不仅仅靠自己店里卖货,给别人家捎带货更挣钱,有的人家不想担风险,咱们供货上门,咱挣点风险钱,这也是咱们的能力……”张澜听此,心里也有了谱,迎合道:“这样甚好!天绣的绣楼有了,张萌的练功房也有了,咱们的门做大点,院子做大点,房子多建点,建高点,咱们起楼,有茶楼,有绣楼,门前及院子用青石板铺面,做到来人鞋不沾土,再在铺面前修个观雨亭,供人们躲雨、议事。挖两口井,后院牲口专门用一口,咱们的地方宽裕了,要多拴用几挂货车,也多拴银车,说起银车,在咱这儿造银车要比京城便宜得多,我明天就出去问一下,打造百辆银车能省多少?咱们的马匹要有专人饲养,那样咱家也可以多买几匹马……” 张澜到匠人那里询问打造银车情况,那匠人问道:“是打官银的?还是库银的?”只这一问,张澜便放心了,知道这家是干过的,张澜知道库银车用得少,百姓罕见库银,可是,刘忠敏的银子有库银,反问了一句道:“它们价钱不同吗?”那匠人答:“一样的,都十两银子。”张澜心里盘算,在京城每挂银车五十两,刘忠敏曾花二百两求购而不得,张澜已经心甜,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得好?要求匠人来家看看样板?那匠人搁下手里的墨斗,直接跟着来,现场来一看,笑道:“你的这几个就是我打的,这可都是老榆木的,可那些不是我打的车,明显用了别的料,现在,我在锁上又有了新改进,锁采取下箱式,这样搬挪时不易碰坏锁,另外,银箱摆到一起,挨着没有大缝,叠摞起来还稳当……” 张澜不信,这可都是京城赁来的,怀疑着开口问道:“咋知道是你打的?”那匠人用手点着银车的铁包角讲说:“这!这有我尹家的印。” 张澜进屋跟二婶商量说道:“我找到了做银车的人,想做一百辆银车,每车十两银子,就算是到京城出售,也是赚钱的,何况咱们还要用,就算是不用,咱租赁,只用两个来回,钱就回来了……”此时,张澜是老太太最依靠之人,在这一路上张澜的呵护有加,早变成了老太太最依赖之人,开口说道:“我一个老太太,做事跟不上形势了,任事你做主就成了!”这话说得轻松,实际上是最放心的支持。 张澜先找来于松,于柳,合计着选址买地,共有三块地值得研究,一块地离城中心近,但是房子建在路南,门市房要开北门。一处是城最东的黄土岗上,是没有人家的大道北,是全县最高点。还有一处是城西头,相对最低处,近水。 三处各有优点,张澜求问到二婶,三处都好,二婶把权力又交还给张澜,说:“你也住,咱们建好点,为子孙后代着想,多盖房子……” 于柳是看好了西头,地方最宽绰,离县衙还近,小偷小摸不敢在门前瞎转悠。 于松偏向路南那块地,虽说是门店朝北,可那地方靠近城中心,商铺相挨才是商……目前,于松跟张萌两个是商的主力。 晚饭后,张澜跟大家一起商量选址的事,于厚德在家失了势,不好硬拿主意,两个老太太的话不咸不淡,全屋子的人都七嘴八舌,两个生孩子的女人生出来的都是男孩,为此,于松很是高兴,选址之事也没有坚持路南的想法,铺面面向北确实也有让人接受不了的地方。 于柳是东出一个主意,西又出个主意,个个主意都不是被采用的好主意,反正他的主意多,他的主意又多数算是空中楼阁,全没根本。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始终没有让人信服的好方案,也有人主张找阴阳师(先生)给看看宅基地…… 张澜开口说要选城东,那地方地势高是选择的第一原因,因为我是准备自己烧砖、烧瓦,烧砖、烧瓦要用大量的黄土,可以把黄土岗烧平了,我跟老瓦匠计算过,咱都采用城墙砖的规格,院墙和房子一体的,一体的墙房都坚固,关键是墙厚屋子暖。地面都用这一种规格的砖,大约二百多万块砖,就地起窑开烧,烧到二百万块砖,把黄土岗削平是大概率,正面朝阳全是高大宽厂的铺面,是全县城最高大最宽厂的,铺面前咱都铺上立砖,院里也都是铺砖,院墙多高,房子多高,院墙的厚度跟房子墙的厚度一样的,咱们的样式参照京城的样式。这样一来,咱们不用去买地,也就等于用买地的钱来烧砖,当把黄土岗削平了,咱们高估可烧三百万块砖,那咱们墙加厚、加高,房子也加高,最多咱们把地面用立砖,上面再铺砖,这样铺就不用防水,不用做水排,木料咱们都用东山里的松木,既可以打门窗,又可以当脊梁,檩条都用一个规格的,檩条,棚条、窗台、炕沿、大门都运成材,咱北方不时兴雕刻,那咱们只在绣楼和茶楼上装饰雕刻,其余平房只保证高大宽厂即可,这样下来,咱们的主要花钱处就剩下木材一大项,一把团扇的价钱差不多搞定!”实话说,十万两盖房子,那就是个天文的大数字,可此时,拿出来这个数字对张家已不算什么大事,关键还要建个超级的银库,这才是自己盖大房子的主要目的,不然,生意做到全国,没有个基地咋能行? 张澜把宏伟的蓝图描绘得合情入理,大家都摩拳擦掌,都想伸手干,于厚德虽说是一县之长,人也老了,不愿出头拿事,对张澜这样的计划是举了赞成票,既不违规又不会有什么招惹,泥瓦匠和名木匠他县太爷干了几十年,找匠人他最轻松,于松张啰找人挖井,搭千里长棚,砌砖窑,于柳、于美玲两个人负责张啰伙房,张澜带着木匠到山里采购,木材一律用爬犁,一次运到位,缷货交付银子。 木材堆积如山,连搭砖棚子的木头都齐活,甚至连打井的红毛柳也都齐活,连雕刻屋沿的硬木头也顺带捎回来了,一夜之间,全县城都传开了从山上下来天一般长的爬犁队,这爬犁队比当年的皮子爬犁队还大,张澜可是统领过千军万马之人,直接杀五口肥猪,在黄土岗上埋锅请饭,引起了全县的轰动。 一时间黄土岗上吆喝声,喝酒声响遍全县城,给不请自来吃席的孩子们就开了若干桌席,孩子们个顶个吃得心满意足!馋得县太爷都赶过来就着春风吃野餐,喝大碗烫酒,两个老太太成了酒席宴上的老祖宗,大家伙敬着让着供着吃与喝,两个老神仙逍遥自在,不停地礼让着。就连刚出月子不久的两个新妈妈也来到黄土岗上凑热闹,房子没开工,场面整得热火朝天!店铺还没影儿,闹得全县好期待!老张家回来盖房子成了全县城茶余饭后的传说,场面没比当年张澜出战关一刀的动静小,差别是当年为了全县人的活命,张澜有活命之恩,如今是迎接,与张家有共事之盼。受活命之恩的那些男人,经过二十多年的演变,大多数都不在世了,可是,北方人的风土人情,那是靠女人来传承的,北方人一家有事,全屯子男女老少齐到场的民风永远流长,帮忙的,帮工的全到场,害得张澜的二婶每天,每顿都不知道预备多少人的饭?临时雇来记帐的帐房先生,把帮忙上工的人都记上帐,到时候好给人家结工钱。 在大爬犁流子跑路时,途中也遇到过山贼和土匪,都被张澜收服,收服的山贼规模虽没有二龙山大,算是被张澜降服之人,也都跟着下山,来帮忙助力,只不过,不声张出去,因为山贼和劫匪是不被社会所接受的黑恶势力。 烧砖张澜自己就会,正巧,山贼里就有一个曾经是窑场的把头,叫王兴,王兴主动请缨。可以开工,便开始了动土,当铲下黄土岗表皮后,黄土岗上的黄土是又黄又细腻土还黏,是烧砖最上等的好土,人们便开始了做坯子,砖坯子撂起来,木匠便搭起棚子,棚子顶上苫盖草帘子,砖坯干透了,开始砌砖窑,砖窑砌好,便装摆砖,封窖点火,王兴天天拉砖坯子,张澜白天在砖窑烧砖,夜晚带着大家练功夫,此时的黄土岗在当年张澜大战关一刀的东面,原来的城墙早就没有了踪影,早被老百姓给拆砖用了,连当年的护城河都没了痕迹,整个县城向东扩张了挺远。 一时间引来了不少子弟跟着学武功,张澜联想到了张萌、于松、刁贵弃武的经历,张澜对徒弟不挑选,什么品质的都不进行选择,当然,这里面有刁贵那样笨的,也有张萌那样不吃重的,还有于松那样不认真面对的…… 于松成了绝对的大师兄,干活时张澜不加追责,可练功夫上,张澜严格要求,凡是没做对的,张澜都要反复表演,把一个动作分解成若干个细节动作,分出来几拍几节,乃至于何时发力?在第几拍几节发力?怎么发力?力到哪里?都拆解得十分详尽,连于松都觉得这功夫必须的!张澜做出来的连环穿心腿讲解特别详实,身在啥时候发力,什么距离出脚?张澜都亲自教,演,示范,有时还要在地上画图来解说,让于松就如同新接触武功一般,天天跟着不间断。 某天早饭,二婶叫住了张澜,说也要练武,别看张澜一直视二婶为亲娘,可一听老太太要练武,把手摆成抖动机,嘴上说不行,否定道:“您年龄太大了,骨头关节长死了,动作做不出来了,也发不出力,别看您打通了任督二脉,可您没动作,发不出来应有的劲,您也没有那个肌,耐受不住击打。您跟二叔不同,二叔小时候骨关节都是开的,肌腱也是旧有的,二叔只差冲关,您这个年龄,突然间接触到武学,就如同一个纸糊的人,禁不住拳脚,就算是面对一般的少年,拳碰到您身上,您也会承受不住,摔倒就可能造成骨折或骨断的重伤……”二婶见张澜不肯教,原以为——凭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再练武功也是轻而易举,水到渠成的事,见张澜否了,也不认输,说道:“我是看孙子们都长大了,我想没事时,在家教点真本事,可又怕教错了,就想着先跟你学点真的,然后回去再教孙子,让孙子学点正规的简单的武学……”张澜听出来这是奶奶爱孙子,也给解释道:“孩子们是挺多,可我是这样想的——孩子们的事情,最好是他们自己决定,练功凭的是兴趣,孩子们的今后,并不是练功就成才了,也不是不练功就不好了,我这一生练功,不也是一事无成。如果咱们的孩子有兴趣练功,那就跟着大家,晚上一块练,别人的孩子都能练,咱家的孩子也可以练……”此路一开,于松的孩子,于柳的孩子,全都开始了练功。 百辆银车打造好,于松正准备先行回京,突然间于美玲跑来黄土岗,叫张澜,说家里出大事了,官兵来抄家! 张澜行走如飞,疾速进院,那几个公人排军将要强行撬锁,被张澜扯住,那排军岂能听任张澜?使劲拧巴。不管是咋拧咋挣,仍是蚍蜉撼大树,半点不能动,张澜闷声说道:“不许乱动,再乱动让你、让你们都吃苦头。”说着话把那个人一扔,那人像是小鸡仔一样飞上了天,张澜紧跟着也升空,伸手接到手上,轻轻落地,只这一下子,哪个还敢再动?把原来的强硬黑脸变成了仰望,没有人再敢造次。 这里面的头儿上前点头哈腰地汇报道:“我们是奉锦州府之命,来抄家起脏。是你们的二公子于杨伙同祖安平,状告其父于厚德三条大罪,其中之一就是盗抢库银并私藏库银……还有贪赃枉法……和欺男霸女,亲儿子状告父亲,那还能假得了吗?证据实打实地确凿,抵赖不掉的,条条都是抄家杀头的大罪,现在另一队排军去县衙拿人了……”张澜见这事有根有蔓,问道:“可是奉了祖大寿之命?”那人不敢犹豫,点头道:“正是!正是!”张澜放开手里的,伸手拿了那个头儿,说道:“祖大寿那是我的哥哥,这事由我来解决。你们先等在这里喝茶,你跟我走趟县衙。”说着,提起头人急奔县衙,那个头人免强连跑带拖跟着到县衙,正好赶上那些公人要强制拿人,被张澜叫停。 两伙人合成一伙人跟着张澜直奔锦州府,张澜等在府衙外,那祖大寿听说张澜等在门外,忙跑出来迎接张澜,两个人曾经是袁家军的绝对主力,关系就非比寻常,别说是于厚德是张澜的老泰山,张澜来到锦州,那就得说啥是啥,于杨的状子能有几斤几两?怎及张澜跟祖大寿的情份厚重?两个人见面谈的都是彼此的思念,打听的是彼此的生活情况,张澜再把于杨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叙讲了一遍,让祖大寿对于杨的为人亦是嗤之以鼻,以污告之罪判押给原属地处置…… 仍由这两队人马押送。在路上张澜也不乐意搭理于杨,毕竟也是亲舅子,四目相对时,张澜说道:“你小子可是太不地道了,那毕竟是你的爹,你不孝敬爹妈没有人强求你,咋能去污告亲爹?难怪你妈骂你(牲口)。”牲口两字没说出口。原来于杨在张澜面前还拘束着,这回戴着枷锁便没了顾虑,回嘴道:“操!他们早就不认我了,不管我的死活了,我何必死皮赖脸去顾及别人的死活?”张澜鄙视地望一眼于杨,道:“幸亏我认识祖大寿,不然,你不是在害死你的爹?也害了全家人。”让张澜万想不到的是,于杨竟然说:“我自己的死活都没着落,还管他们的死与活?他们不仁,就别怪我的不义。”张澜听到这,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难怪老太太骂他畜牲,果真是无法理喻,才意识到他是个四六不懂的混人,这样无道的话也能说出口?说白了,这就是个会说话的畜牲。 不能再搭理,那两伙排军跟张澜往返,对张澜是尊重有加,也听不得于杨这不是人的话,狠命踢他,折磨他,张澜只当没看见,独自骑马走在前头不回头。潜意识里他就该挨揍,该狠狠地揍,若不是他比于美玲大,自己都伸手揍他。 回到县衙,直接被下了大狱,狱霸问他犯啥罪,于杨不好意思实话回答,被狱霸下令给一顿好打,犯人打犯人哪里还有轻重?于杨突然变成不屈不挠的死硬份子,不仅不开口认错,还张口狠骂狱霸,说要给狱霸厉害的尝尝,如此一来犯人们对于杨下手重了点…… 第二天早上,发现于杨倒死在屎盆子旁。于厚德简单的埋尸在乱葬岗子,没让他进入于家坟茔地。 欲知后事如何?请慢慢往后看! 第74章 二龙山无意接纳,扭乾坤张澜扛大旗 张澜跟尹木匠研究银库的设置,银库分地下库和地上库两部分,银库的设计巧妙绝伦,大车直接进银库,外人还看不出来有地下大银库。院落大门安全性被尹木匠精心设计,即能保证安全牢固,又能让大车直接进院,大门门槛子下地一半,然后,凡是有大车进门,里面设有过桥,有车进院时,搁上过桥,车便直接平道进出,由于尹木匠的这两个设计,赢得了张澜的信任。整个院落设计成院子里面有院子,使得每个小单元独立,有小巧的角门相通连。尹木匠还会雕刻,张澜把三进院的正房都进行雕刻装饰,把库房设置在另一个大院子里,库房内可以分别存储很多的茶、丝绸。尹木匠把每个住人的屋里设计了火墙,跟炕相连通,包括铺面房里有火墙,这就非常地时尚高级,高明到屋子里非常整洁,全套房屋的防火、防水、防盗都有所考虑。 房子还没竣工,已获得二婶连连叫好,观雨亭八个大柱子选最长的大木材,是最打眼的建筑,观雨亭一周的凳子参照步云亭的样式,卯榫做得坚固耐用,足够孩子们嘻戏之用,防止了孩子们的破坏,采取了很多适用的好办法,飞沿斗拱做得高,防止孩子们攀登上去,亭子建得很有鸟飞停的气势,观雨亭大有没进县城先见亭的招摇。 辉煌的工程越是收尾越喜人,两个老太太手摇团扇来验收,儿媳们扯着孩子在后跟随,房子太多,高大又宽厂,等于京城的四套四合院,于美玲跟在二婶身后商量着谁住哪儿?何时搬家的大事儿…… 这些管家的还不了解房屋里面暗含天、地、人的大宇宙,里面包容了五行学,阴阳学,九宫八卦,天干地支在里边,小小院落里暗含着奇门遁甲。这里面的暗含,连于美玲这样的武林高手也不十分明白,张澜没教过于美玲九宫八卦,她还没全面接触过易经学,那是因为张澜认为于美玲还没到全面接触易经的时候。 张澜对二婶,对岳父,岳母,对于美玲告辞,要出去一趟…… 张澜有两个大目标,一是坚决要打掉妖僧苦禅,为大明朝报仇;坚决打掉恶魔历月坤,为死难的五台山俗家师兄弟报仇。到目前为止,五虎上将和十三太保还有几个没有锄掉。二是举起来反清复明的大旗? 张澜到二龙山,就是自己来组建力量,要反清复明。 让张澜万没想到的是,一见面感知大龙的“金刚拳”功夫丁点没有进境。此时张澜搭眼就能感知到对面人的功夫如何?知道大龙竟然弃学“金刚拳”,张澜千分着恼和万分失望,一年前埋下的种籽没发芽儿。张澜是极度尴尬,这分明是人家没拿“金刚拳”当回事儿,人家没把自己当回事儿,把殷切的叮嘱当成了耳旁风,让张澜很窘,很难堪。 张澜当然极不高兴地开口说道:“你大龙是没看上我的功夫?根本就没练我的功夫?没拿我当回事儿呀。我从朝阳来,你们从来就没进驻过朝阳,我原打算凭借这里的力量,咱们就开始起兵,高高举起反清复明的大旗!哪里想到你们两个根本就没瞧得起我,金刚拳竟被荒废在萌芽中……怨我没留下银子给你们,你俩眼里根本就没我,你们两就不敢举起反清复明的旗……” 张澜话说到这里,大龙心里一动,自己一年多的心思被人家轻易拆穿,当面拆穿,张澜非等闲之辈,传说中他有多么多么的厉害,看来所传非虚,大龙立时放弃了排斥心,认真听张澜讲:“我二叔是少林功夫,当我推动内力把二叔的任督二脉打通后,才知道二叔的功夫不是五台山的‘金刚拳’系列,‘金刚拳’是依天罡之数设置的,走的是易经之路。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二叔的少林武功驱动不了我所给予的内力,浑身的内力使不出来,还得回过头来再学五台山的‘金刚拳’,有了这个事件的经历,在一年前,我急着传了大龙‘金刚拳’,当我在北票盖房子时就暗想——二龙山上谁练顺了‘金刚拳’,我就先帮谁打通任督二脉,直到山上所有人都打通了任督二脉,那么,咱们的战斗力肯定是暴棚,咱们队伍只要有了战力,也就等于有了反清复明的本钱……”大龙虽没接触过打通任督二脉之人,也听说过打通任督二脉的人有成仙得道之神奇,袁家军几次战胜无敌的八旗铁骑,靠的就是有打通了任督二脉之人,就是因为有了张澜、姜海峰、罗振坤三个神人及若干个金刚拳高手才保证了袁家军的战斗力,练功之人哪有不梦想打通任督二脉的,自己的恩师没有打通任督二脉,连祖师爷都没有,轮到自己,这样天大的好事竟然是就在眼前,想到这,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期盼。 张澜继续说道:“别看反清复明的星火被一波一波的扑灭,那是他们的战斗力不行。反过来,咱们的队伍里的人都被打通任督二脉,个个都是无人敌,有无人敌的战力,一百个人一百个这样,一千人一千个都这样,一万个人一万个都这样,咱们的队伍达十万人又都这样,还能有反清不成功的道理吗?” 大龙是真想跟张澜学功夫,咕咚跪下,磕头咚咚咚,嘴里承认:“先前那是我自大和无知在先,竟不知世上真有这样的神人,愿意重认尊师!万请收入门墙,弟子绝对认真听话!”张澜见大龙、二龙都跪在面前,知道时候到了,火候好了,低头说道:“你们现在的功夫,没有人信你的,你们的这点道行是拿不出手的,也是不够用的,凭你们现在的能水只能靠骗人家或者蒙人家,不然,没有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有了让人仰止的真能耐,手下的人才真心服你,心悦诚服地任由你来领导,别人不是傻子,当他们发现你的能耐也就是个寻常人,当发现他们认可的头人不再值得认可时,知道自己跟错了人,那时你再调动他们,可是真的叫山山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便是臭不可闻。再说了,你想招兵买马,人家来当你的兵,对你也要了解,你得有让人家服气的本领,你本领不行,也是留不住人,人家的能耐比你强,能跟着你干吗?显然不会跟着你干,能耐不行你也招不到能人。” 说着话把两个人招叫起来,领到屋外,对二龙问道:“于美玲传过你一招‘金刚拳’的‘大处落墨’?”二龙点头说是,张澜说道:“现在,二龙的战斗力以十为参数,大龙战力稍微高点,就以十一为参数,现在我当场指点二龙一下,也就是于美玲教过的‘大处落墨’这一招,然后你们两再行比试,让你们认识认识‘金刚拳’。”说着话,当场把动作分解成八拍,每一拍是啥?并告诉二龙说在第三拍时开始,添力道,至第七拍节时把力使出来,把八个拍节当着大龙的面演练出来,然后,让两个人对打。 大龙眼见当着自己的面演示的,这招式当初也教过自己,算是第二次见,没觉得有啥高妙处,跟二龙过招,他信心当然十足,大龙的功夫一直在二龙之上,二龙又是才学的,还不太熟悉,快速拿下二龙是顺理成章之事。没想到,挥拳打去,竟然被一股无敌的强力逼退。 大龙逞能,连拿出来几套拳法,临到面对“大处落墨”时,便都处下风,根本攻不进去,大龙一时不知所以,这可是当着面传授的招法,当初也亲传过自己,根本没看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看似平平,当时就没拿“金刚拳”当一回事,可这经过二龙使出来,才知道威力惊人! 二龙打的一直是下风拳,是天分不如,便自认了二龙之位,两人师出同人,自习武开始,二龙人高马大的,幅度过大,总是笨慢半招。 这倒是,来来回回,二龙总是一招,无论大龙咋攻,哪怕是虚招,二龙也是“大处落墨”迎击,大龙突变拳鹰爪,跃身从头顶攻二龙,二龙不抬头,仍用“大处落墨”向天打,反把大龙摔在一边,大龙频变拳法仍不见效,立改成攻下三路,用腿脚来攻,被二龙居高临下使出来“大处落墨”,硬生生逼迫大龙跳出圈外,眼见没有战胜之可能,只得投子认输。 “金刚拳”只一招便如此豪横,二龙只学这一招,便成了脱缰之马,不再受控,看来“金刚拳”还真是一个好拳法,大龙认识到自己跟“金刚拳”擦肩就是在错失,若再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别说自己变成了二龙,说不上要退变成几龙了,下决心好好学习“金刚拳”。 大龙对“金刚拳”的弃学,已引得张澜不悦,张澜先前对他的好感被他糟踏了,张澜反暗喜二龙,喜欢二龙的厚道。自此,大龙轻巧、灵动风格的武功,对二龙再没有了优势,反被二龙的力大、臂长高压镇住。 张澜有所感悟,骄傲地续说道:“当你站在八卦阵里打‘金刚拳’,便知道了‘金刚拳’奥妙所在,也只有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才真正地理解‘金刚拳’,当脚踏乾位,手上打出‘大处落墨’时,威力刚猛遒劲,可以一敌三,那才是会使‘金刚拳’。” 想当年张澜几次以一敌三,都是仰仗着自己通晓易经,知道利用九宫八卦的方位助拳,而胡凯、李拓、岳清有等人虽然也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可是不知道易经学,更不知道两者之间的依存关系,不懂二者之间的借用,他们还都认为是张澜天生强大,张澜是正途获得的功,对任督两脉的打通是有过亲身经历的,而胡凯、历月坤之流那是获得式,来源于苦禅的给予,不会知道内力来源于易经,哪能知道脚踏八卦之威? 张澜见终于收了人心,见学前教育抓完了,又指导说道:“我们要德艺双馨,咱们千万不要在雀儿还没打到,便开始打算分雀儿,还没成事呢,便要争权,要说了算。我们要懂得劲儿往一块使,要学打雀的能耐。不要计较谁听谁的,整天捉摸谁说了算是最没有用的闲事……”这话大龙是最听明白的人,当初就是因为不愿意听张澜的,才没去认真练习他的拳,也没有去开辟朝阳根据地。 大龙虽说是后悔,可张澜看出来他天生就是一个不好相处之人,处处讲排场,事事摆谱,比如说他喜欢喝茶,喝完之后,他从来不自己清理茶杯,都是由手下人去清洗,还爱占小便宜,爱占便宜跟胡凯是一路的,肯定会影响到他今后的领导力。 张澜解释道:“上次的银车里不都是银子,也不是我的,不能给你们留,不过,我保证只要是咱招兵买马,我是有银子的!”张澜是带过兵的人,知道管人先服心,只要是收了人心,队伍才能带,作战能力也是一样,只要是人心齐,才有撼天动地的伟力。 张澜觉得表明心声的时候到了,说道:“你俩个知道我,我是大明朝的旧臣老将,向来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一直以贡献论,以成就论,想的是大丈夫活在天地间,在精忠报国上我时刻准备无私奉献,我的保家卫国事业未成,这不是我奋勇杀敌不勇猛,也不是冲锋陷阵我不强悍,爱护手下我没做到大公无私,也不是训练作战我没投入万丈豪情……现在毕竟是国亡了,家破了……作为军人,是挺没脸的,可我心有不甘,国仇家恨永搁心头。 “我对人对己讲究大爱无疆,兄弟之间我永远是义字在先,可是,跟我一起五台学艺的师兄弟竟然是纷纷被残忍杀害,我义愤填膺心难平,不报此仇恨难消!五台山的众兄弟仅剩我一个,这样刻骨的国仇我不能不管,这样深刻的家恨我不能不顾! “你们难知我的心,跟我一起拼杀的战友纷纷战死,每当看到死难的战友,心都是蹦出来的,仇恨难抑,怒火难压,心头都在滴血。你们难知,我们面对满族八旗兵之时,我们每个人的那种仇恨,都化成了一股力量,恨不得致他们于万劫不复之地,几万支蘸了屎尿的箭弩怒射向敌人,就算是穿透敌人的胸膛仍难解心头之恨,咬牙切齿到当面劈砍仍不解恨,根本就没想到敌人的血有多脏臭,也不理会敌人的脖颈有多坚硬,只管挥刀去砍杀。你们俩说,我能甘心被满人压制吗?能甘愿做满族人的奴才吗?今天,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敢不敢跟我来举起反清复明的大旗?咱们振臂高呼,重新振作,还我大好河山!还我民族自由,不再受外族的蹂躏和欺压,不想当亡国奴,把国仇家恨搁在心头上。”张澜激情地说到这里,拿眼睛瞅着两位,看是不是说动了两人?两个人也是挺有血性的,决定一起干大事! 大龙、二龙抓住了张澜的手,口称:“大哥!咱们一起干!” 张澜得到准确的答复高兴地说:“我们活着总得有事儿来做,就算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总也得找个让自己爱干的事去干,现在,我还没老,想让一腔热血沸腾起来,血洒疆场无怨悔。” 欲知后事如何?张澜组成什么样的队伍?请往后观看,让我快点写出来,供大家来看! 第75章 二龙山齐聚操场,张澜倾心教拳 二龙山上所有的人都集合在操场上,张澜说:“咱们二龙山的兄弟,都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有的人原来就有功夫,这就很好!武功是什么?武功就是杀人的伎俩,咱们练功练的就是杀人技,在战场上敌人不会站着不动,任由咱们去砍杀,敌人也想杀我们,敌我对上了,比的是勇猛,比的就是技能,咱的武功高于敌人,死的就是敌人。我们练武,要把自己练成无敌金刚,我只要求你们练‘金刚拳’要义,挥拳劈掌能打出来劲儿,咱们把骨节练开,踢腿能踢到准……谁做到了这三点,我便开始帮助谁打通任督二脉,打通任督二脉时,就是无敌金刚,在作战中也就是有了不可战胜的杀敌本领,可摧毁一切的实力……” 这可是太厉害了,大家以前都是听来的传说——打通任督二脉者,如得道成仙,一下子就成了无人敌,百病不侵,还可祛百病,人可以腾云驾雾,还可以劈出掌心雷,一下子轻松就要了对方的小命……没有人见过庐山真人。突然间听到这样的事就在眼前,哪个还能稳住架? 队伍里有人举手上前问说:“先生师傅——您提到过劲儿,能给我们说说什么是劲儿?劲儿是不是力气?”张澜见问,觉得挺开心的,开口问那个人:“你叫啥名字?”那个举手的人站出来回道:“我叫周四九,十五岁……”张澜示意他回原位,张澜对周四九很满意,十五岁接受能力还在,学动作也可做得标准,身材不错,是个好苗子,张澜喜欢他的带头问。并说:“好!我会记住你的。谁有不明白的,随时随地都可以问,周四九作得对!咱们很多人肯定也弄不明白劲儿是啥?这个劲儿不是咱们家说的有劲,咱们口头上如果说周四九有劲,那就是等于说周四九有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扛一麻袋的绿豆。而武学里说的劲儿是个名词,是指向外发出的力,劲儿是练出来的,劲儿是有突然性的,也是指脆劲,劲儿是破坏性的,劲儿也是杀伤力。 “而咱们说的力量是先天的,力量多是父母给的,爹娘人高马大的,孩子多数都有力量,扛麻袋,担挑子就没问题了,力量那是随人的年龄增长而增长的,到了一定的年龄后,力量不增反降。而劲儿的增长是练出来的,是成倍或者几倍速的增长。我给大家直观地演示一下,因为你们还没有劲儿,演示完了也许能稍微懂点,能看出来劲儿跟力气的区别。”说着话,从周四九手里接过大棍,双手轮起来朝着地上一块石籽砸去,用力很大,那石头籽是拳头大小的河流石,被大棍砸得蹦起来,张澜说道:“这是力量,是大力量。”接着张澜让大家注意看,张澜单手运力,挥棍一点,棍头点到石头籽上,眼见石头碎成几块,张澜说:“这就是劲儿。”有人上来捡起碎了的石头,不明白,也看不出两者的区别,张澜当然看出来大家的疑惑,正好手上拿着周四九的大棍,为了证明劲儿,说:“我再演示一下棍击大树。”说着来到大树前,用两手持棍直点杵向大树,只听咚的一声,大树杆留下了棍头的点痕,张澜介绍说:“这是力量,然后我再演示劲儿,”说着话,手上运劲,单手持棍向大树点出,只见大棍直插穿大树,介绍道:“这就是劲儿,在武功上的劲儿是有很大的破坏力的。你们看出来两者的区别没?”大家是看出来是有区别,还是不懂,张澜说道:“你们都不是自小练过的,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明白,张澜从周四九手里接过块碎了的石头籽,让大家试着掰碎,在场之人谁能掰碎石头籽啊?张澜接过来说:“用劲儿就能了,”说着话,手一用劲儿,竟把石块攥碎,介绍说道:“这就是劲儿!”大家还是一脸的糊涂,看得目瞪口呆倒是真的,连大龙、二龙都被这神奇惊呆当场,若非亲眼所见,万难相信,这是真的,自己也是练功多年,也没接触过劲儿这个词啊。可也是没整明白劲儿是个啥玩意儿,被这样的破坏力给吓傻了,傻到只看了热闹,别的啥也没看出来。 周四九似乎是明白了一点儿,开口问:“劲儿是看不到的,但我们能看到杀伤力和破坏力。”张澜忙答:“对!对!对!劲儿是看不到的,可是能感觉到。”周四九心早热得不行,心想:这也太好了!我若能这样,先给我妈演练演练……真要是练成这样的武功,出去可是有嘚瑟的,让别人看看,看看我怎么欺负大树!其实,在周四九的眼里,根本就是前面第一下子没用力,后面第二下子使足力,哪里有劲儿?不过他不去管劲儿,有更兴奋的地方要知道,连忙问道:“我们都能练成碎石法和穿大树法?那得啥时候啊?”张澜越来越喜欢周四九,忙答:“咱们大家都知道武功分内家拳和外家拳,内家就是内功加持,内力驱动的功法就是内家拳,内功跟劲儿都是看不见的,现在你们只要练出劲儿的意思,有了劲儿的意思,打通任督二脉的事,由我来!当我帮你们运行小周天后,便像周四九说的,都有了碎石法和穿大树法了,给大家的答案就是我们都要练成!不论是伙房做饭的,还是扫地的,也不管是种菜的,还是喂猪的,只要是练出来以上的三样,我便都帮助达到这样的功夫!” 下面是一大片的激烈的掌声,掌声久久不息,下面的人没有一个不盼望的,这可是成仙得道就在眼前,世界上就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成仙得道的,就算是将来面对敌人,那也是还没来到,就算是敌人来到了,这不还有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金刚拳吗,先把眼下的功夫得到再说…… 张澜继续说道:“拳打万遍,其劲自来,劲儿对你们现在来说是看不出来的,也看不到,当练出劲儿来,便自然感觉到了,劲儿随着级别增长,当通了任督二脉(也就是小周天)之时,劲就被成倍数地放大,可以摧毁很多很多。比如说蚊子从眼前飞过,你都能感觉得到,也就是说,暗器从远处打向你,暗器所带起微风,你的脖颈都有感觉,你能提前预知,暗器偷袭咱肯定是不成,咱能提前预知。这时,躲箭弩也就顺理成章,凡是打通任督二脉者,感觉奇妙无比,似神仙一般自在逍遥,百病不侵,就好像得永生一般,对宇宙的认知也有了飞跃般的提升,立刻懂得了很多很多,把别人的欺负被你无视,可以把别人的骗,你不去追责,可以在高空巡视全世界,如鹰飞长空,可以瞰透世间百态,世界上多姿多彩的东西就好像全在眼下坦荡荡,明明白白,而你却不用去为此争辩、争论。 “若是,当你能够感知别人劲儿的时候,估计是你已经练成了大宇宙,也就是大周天,那可就是劲儿更大倍数的放大,不仅能感知别人的劲儿,连大树及小草这样植物的气息都能感觉得到,也能利用得上。这时挥拳打出的劲如排山倒海,骇浪滔天,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可以呼风唤雨,能耐无穷尽,敢叫日月换新天了。这时,你不仅知道世界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对生与死都理解清楚了,仿佛置身世外,对世事都会有超然的认知,哪怕是头发里的虱子,你也能理解它在干什么?当前在干什么?它下一步要干什么?虱子也有它自己的智慧,它们的活动也有其目的性。蛾子、苍蝇看似简单,其实它们都有自己的世界,它们都很聪明……” 就好像张澜在描绘一幅神的世界,或者是在给大家描绘未来世界一般,让人无限神往。有谁能不向往?有谁能不羡慕?有谁能不想尝试? 可是,很多人手里拿着碎了的石头,对劲儿的认识大家还是没理解得了,连大龙、二龙也都是没看出来啥是劲儿,只看到了张澜在魔幻地表演魔术一般。不过被这样从未见过的杀伤力所惊愕,虽然说自己练武二十来年,可这样传说中的大能耐可是头一次得见,算是大开眼界,若说拿枪刺进大树多深,一寸哪怕是二寸深,就算是三寸深,还是有让人可信的能耐,可他这是拿大棍刺穿大树,这绝对假不了,他这一下子面对的若是人,别说是击穿了,串糖葫芦也不止五颗果,看到这,大龙连上去检查辨认真伪都没敢造次,偷偷地从地上捡起块被劲儿击碎了的石块,悄悄的袖起来,跟着大家守望着张澜,没有上台讲话的愿望,收起了张扬的性格,对张澜更加尊敬。 周四九无比兴奋,跑上去抽拽大棍,那可不是轻易拿得下的,捡块石头砸前头,可是,砸平了露在外头的,还是拽不动,那大棍两端粗细差不多,前端稍微细点也不足以拽拔出来,有人找来根木棍当充子,才算解救了周四九的大棍。 拿攥着大棍,上前打听道:“骨节练开是怎么回事?”张澜见又是周四九,对他好感又有所增加,回答道:“骨节练开了,也是一个难解答的问题,这样说吧——就是可以随意又熟练地做出来武术动作。比如说老头和老太太骨头长死了,怎么教都练不开了,他们再也做不出武术动作了,如果说让老年人练武,最容易练开的骨节也许是与冲拳有关的骨关节,最难练开的是腰关节,人老了,腰硬了。腿也抬不高了,脚也踢不出劲儿了。练功越年轻越好,人到二十五岁以后,再练功,就很少能练出来东西,动作也僵硬了,僵硬的拳打出去,也没劲儿,别说劲儿,使了很大的力量,劲儿没打出去,作用到目标上仅仅是那个力量,或者是小于你所使出的力量。这就是不能再练了,劲儿是倍数的增长,当你打出劲儿来,往往是使了三分力,可以见到三十分力的效果。 当小周天练完,你使一斗的力,有了劲儿后,就能发出一石或者是十石的威势,也可能呈现出百石的威力,骨节在发力上有传导性,还有放大性,如果你骨关节是死的,也就没有放大性了,这个放大性是在骨节开了才可以,骨节开了,打出来的是柔性的,这个柔性很重要,最好有甩抽的尾力。若两个人打起来没有劲儿的加持,就是谁的胳膊粗力气大,谁就获胜,可是若一个人骨节练开了,那他只一下子,便让对手承受不了。”张澜四下看看,觉得骨节开了的解释有些人好像难明白。继续道“我给你们演示一下。”说着话,又转向那棵大树,“我先演示一下骨关节没开的”说着话,手像搧嘴巴子一样,搧向大树,只见大树被搧得震动和摇晃。然后张澜又说:“我再来演示骨关节开了的。”只见张澜像抽鞭子一般,手臂柔软无骨,夹带着无穷的巨力搧向大树,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大树连摇晃都没有机会,直接断为两截。这下子大家好像看明白了,也是张澜动作放慢的原故,使得大家看明白前后两搧的区别,都看出来第一搧更有拍的味道,第二搧更有抽的意思,可是,效果天壤,一个是拍打,另一个似劈雷,这一劈雷有老天爷的大威力。 这下子全看明白了,信张澜说的话是真的,更信任张澜,张澜不再单纯的是师傅,他已经上升到神,就等于是神仙下凡。众人再无怀疑,哪怕是对劲儿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也都等到下去自行讨论,哪个还敢交头接耳?在神的面前哪一个还敢不明白? 张澜也明白,当师傅的人,就得要有权威性,师傅有了权威性,徒弟才学得认真,在下面不溜号,听起来也不失真,因而,徒弟们称师傅,张澜便听之任之,连大龙也称师傅,张澜为了权威性便没加以纠正。 张澜说道:“今天,咱们就练一个动作,冲拳。”说着,在台上从预备,开始架势,最后到收势,然后把容易出现的问题,共三处易犯错误也演示一遍,又强调什么样的冲拳是好的?这个冲拳要冲到什么程度?力由心发?发到哪里去?脚要啥样?腿怎么样?腰要如何?眼要啥样? 还是周四九发问道:“何为力由心发?”张澜告诉道:“各招各势不同,其发力点也不同,有的招式力出丹田,也有的招式是要求力发于足,还有的是力发于肩,也有力发腰间,还有力发于腕,力由心发也是最常用的,是心在发力,比如说这两年最时兴的弹抖劲,就是腕力的使用为最明显的代表,像铁山靠就是发力于脚下,只有掌握好了发力点,打出来的招式才有势,动作才有威,给对手的才是杀伤力,给敌人的才是摧毁性地打击。”这一波解释周四九算是全明了,全场人正在认真冲拳,伙房开始喊饭。 欲知道后事如何?请慢慢往后看。 第76章 夫妻两露心迹,不再是国仇的仇也要报 张澜正在纠正大家的鲤鱼打挺,很多人都打不起来,腿脚甩不出劲儿,说白了就是骨节没开,腰没劲,带不起来头和身,跟劲儿还差得远着呢。张澜让周四九示范给大家看,告诉那些打不出来的先是哪里使劲?哪里接着给劲?别在意头发沾了土,也别在意把衣裳弄脏了,要反复练,腿要高高举,突然间甩起来,当腿甩起来时,接着便是腰接着发力,这是一个连续发力动作,要反复练习,这个不用理解,就算是理解了,做不出来也是零,反过来,你没理解,可你做出来,那就行!为了说明这个动作,把动作分开来演示,说着,让周四九在地上举起两腿,当屁股离地时,两腿甩起来,力传到肩,再改换成肩和头用力,然后才是腰的带动…… 张澜突觉大家有了骚动,忙回头望过去,见于美玲拿着皮鞭子(当年何五献宝的手鞭子)笑嬉嬉的走来。 周四九忙从地上爬起,跑上前,下跪在于美玲面前,嘴上喊着:“师娘!”众人在周四九的带动下,也都过来给师娘磕头,于美玲尚不知道周四九其名,见他机灵,甚是喜欢,急问叫啥名?那周四九屡屡被张澜夸奖,武功上进步最快,特别听到张澜讲习武的秘诀,每天吃饭时,睡觉时,睡醒时都知道把所学反反复复温习,学啥都是一个道理,只要你认真听师傅的话,尤其是这种秘诀一样的窍门、经验,一定要听进去,周四九被张澜抓成了示范的,腿脚也快,每天独自先到场地,把所学的各种翻全先练上一遍,前空翻、前手翻、侧手翻,后手翻,后空翻,这些翻周四九做得比大龙、二龙都地道,一时间周四九成了带头人。 见师娘问话,忙答:“小的周四九,是四九第一天生,我爹给起了这个名,师娘若觉得不好,请师娘赐美名,我万分地荣幸!”于美玲被这突如其来请求的给吓了一跳,没觉得不好,反觉这孩子好, 孩子挺招人稀罕,见他在请求赐名,那等于得把自己抬到多高的位置?可以说是无上的荣光了。可是自己没念过书,面对这样临时的出题,还真的是有点小为难,见旁边有一可爱的小马驹子在撒欢,奔跑而过,与周四九一样地可爱,开口说道:“就叫你小‘马驹子’!”要知道马那是多么惹人爱的,凡是自己有马的成功人士,那对马的依赖和喜爱,都不必想,连于美玲这样爱干净的女人,每天都要给坐骑洗遍澡,就连銮铃都得常用大黄米面擦拭,可以想象到人们对马的喜爱程度。周四九见师娘赐了个这样的好名,跪趴在地,口中称谢道:“孩儿今后就是永听您话的小‘马驹子’,让我上哪儿我就上哪儿……” 人招人稀罕可不仅仅是招一个人稀罕,小马驹子不仅招张澜夫妇的稀罕,大龙、二龙也格外稀罕他,跟他一起的小伙伴们都紧跟着他混。 于美玲对张澜开口道:“这些徒子徒孙的仔子们可真是幸福啊!一开始就有这绝世高手在手把手亲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张澜见于美玲又开始了夸人模式,又暗含旁敲侧击在里边。笑着谦虚地说道:“哪里,你练功多年,你是知道的,师傅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自己练,‘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个说法比较符合实际,哪里都有刁贵,不是人人都是武术家,苦练只是成功的一个因素,可是,教这些人练功真是太难了,想当年胡凯拿藤条抽人,现在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反不恨他的教学,若不是考虑到练功难这点上,考虑到善于待人,我也恨不得拿起藤条发威,你想想,这些人都啥年龄的人?咱们又得考虑到他们的尊严,可他们真的是开化得太晚了。他们练功的积极性又告诉我,要勤于帮助他们。要知道让他们练成开骨节就像是登天一样的难,眼瞅着他们的热情,很多的成年人,咬着牙苦练又很感人,你没看到,他们有包着头的吗,那都是练鲤鱼打挺这一招,反反复复,后脑勺在地上磨,磨掉了头发,又磨破了头皮,才包起来的……” 张澜又看了看大家停下来在看,示意可以继续练,也可以休息一会儿,就是说你们忙自己的,先随意了。 又对于美玲说:“难怪苦禅当年总盯着五台山的俗家弟子,原来他是图省心,想吃现成饭,二龙山这些人,除了咬牙苦练招人稀罕之外,再没有爱人肉……这些砍柴的硬手,想开化他们,比登天还难……启蒙他们是真难啊!” 于美玲回身对孩仔子们说:“孩仔子们,努力干,冲过黑暗,黎明就在眼前!”那些仔子们都停下来起身鼓掌,目送二人离开。 张澜悄声带有责备的口气道:“你来干什么?这有多危险,这次与以往不同,尤其是苦禅是太难对付,他可是打通了大宇宙的,你稍微靠近一点都有性命之危,再加上又有邪恶的历月坤,他能掐会算,已是万难对付,又整天依附在苦禅左右,每次相见,我都有陷入到旋涡中,万分惊险,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若不是报这血海的深仇,我才不以身犯险,重复陷入到生死旋涡中。可是,不杀了他们,我就不能好好活着,我没法放下我的仇恨。反过来,他们因为有我也不能消停活着,知道我总会找他们算帐的,你就别跟着我,趟这浑……”于美玲见丈夫激昂起来,大有拼命就在眼前的架式,连忙压住他胸中的怒火,温笑道:“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赶过来的,若说是你去喝茶作诗,我还瞎惦念啥?那样的惦念不成了多余?你不能活在一个人的天地里,干啥只考虑自己,而忘掉了别人,咱们家里没了你,你让我们咋办,家里没了你还是个完整的家吗?再说了,我这一直苦练功夫,为了就是跟你一起闯天涯,共同走江湖,与你一同担风险,我就是喜欢走江湖路,觉得勇闯江湖才是轰轰烈烈的一生!”张澜听她竟如此强词夺理,不听劝不说,反一身的歪理,急争辩道:“你是不怕事儿大呀,出来闯荡江湖,可万一咱俩都没了,谁来保护孩子?谁来照顾家?”张澜的话是——你嘴上为了家,你也应该守住家,守住孩子们的长大……哪里想到于美玲好像是早有了对付张澜的方案一般,开口答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孩子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也有自己的江湖,他们的江湖他们自己闯,你和我虽说是父母,可我们代替不了他们,他们的路由他们自己选择,他们是不是走武林这条路?亦是他们的事,跟我在不在家?没啥关系!”张澜又被驳斥回来,原来是想说服她,没想到她不知道又冒出来这样的邪说,明知她胡说八道,可又说不过她,就好像是她想干啥就得干啥,嘴里还常有理,嘴里刚才说着家里的完整性,可轮到她时便家也不顾,孩子也不用管了,心有不服,可又是没有合适的话说。拿眼睛瞅着她,突然间来了打发她回家的理由,说道:“苦禅和历月坤他们都是武林中的至尊,最低的也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者,像你这样的上去一百个也没用,再说了,有你在,我还得分散注意力,影响到我的发挥……”没等张澜继续说下去,于美玲先自不高兴地反驳回道:“我哪一次让你为我分散注意力了?又哪一次影响到你的发挥了?咱们可不带瞪着眼睛说瞎话的。”张澜被驳得没找到合适的话,说道:“我是说万一,万一遇到苦禅他们,就等于白送死,与其送死,不如守家看护着孩子!”于美玲偏是不愿意守家的女人,被孩子缠着更是一万个不爽,见张澜这样说,她反急了眼,争辩道:“你总拿我功夫不行说事儿,噢!你可以帮别人打通任督二脉,轮到我身上,竟不愿意稍微帮一下?这是何道理?对别人你可以帮,对媳妇儿反不可以,完了还总强调他们别人的功夫厉害,你竟然让别人厉害而不让我厉害?你嘴上说是关心我的话,那是在关心我吗?你是拿关心我当晃子,实则是让我处处听你的话,让我守家在地,看护着你的孩子……”张澜也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帮助她和张萌打通了任督二脉?帮忙打通了,怕引起了走火入魔,不帮忙吧,她还总是怨言满天,就张萌跟于美玲现有的功夫,行走江湖,绝对是罕遇敌手,就算是放眼整个武林,能与于松相较之人亦是屈指可数,张萌的功力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能耐,生意人毕竟是讲买卖公平的,与武功没啥关系,所以也没加以助力。 两口子时间长了,谁心里想啥?基本上不用说,心里都有数,因而,最近总是远离或躲避跟她涉及到打通任督二脉之事。 张澜见于美玲又开始胡搅蛮缠,心有不悦,竟然把不管孩子不看家整成了一套独立的理论,张澜不乐意地说道:“你在家里守护住家,领着孩子们热热闹闹的过日子,若实在是闲着没事干,那就教孩子们练练功……”张澜没把话说完,于美玲笑推了一把张澜道:“你是不是就喜欢金丝雀?可我不是守家的宅女人,我就喜欢闯荡,在风里浪里才觉好,让我像天绣那样生活,就浑身的不自在,关在家里憋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嫁给你,图的就是跟着你走江湖路。”那于美玲还觉说得不够完整,好像还没把张澜讲倒,又接着说道:“让你守家在地,吃有足够的猪肉炖粉条子,缸里冻着无数条的大鱼和野味儿,穿也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钱也是有让你使不完的银两……不去报仇,守家在地过安稳日子,你不是也受不了吗?因为你有仇要报……怎么,轮到我身上,你反来让我去干受不了的事?你说我有江湖要闯跟你的有仇要报有啥区别吗?”张澜万般无奈,总被人家欺负着,已经是惯了的事,只能再次装聋作哑,不再作争辩。 于美玲从身后紧走几步,伸手扯住张澜的衣裳后身,低声叫道:“澜哥!别跟我一样的,澜哥你别生气,我一直都是不饶人的刀子嘴,话赶话常常不知道让着点,而把话说错了,常把不该说的话撵出了嘴,我的那些都是一些小聪明,小把戏。你张大将军那才是大智慧!张大将军做出来的那些事才是有根有蔓有理有据让人佩服又称赞的大事!”张澜太了解于美玲了,她犯了错误立马知道改,只要是发现自己错了,及时改正,虽然当时认死理儿,过了劲儿,便主动认错,所以,哪里再能抻着装生气?便说道:“这次是跟苦禅直接对抗,苦禅又是当今武林没有人能战胜的无敌高僧,他就没有败绩,连平手都没有过,我几次跟他交手,他都是无法撼动之尊,本来我已经认了,不想再跟他交手,也没有资格跟他交手,今生不再有可能战胜他,他对我又多次手下留情,都故意放我一马,我承认不是他的对手,也不再以他为敌了,我也几经反复劝慰过自己——过去一腔热血扞卫的国家都不复存在了,江山几经易主了,先是大顺灭了大明,使得我服务的大明朝不存在了。之后,大清又赶跑了大顺,好像我原来的恩怨都被圈圈没了,苦主都没了,债主也几易其手,心思着好好建设家园,守住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每当我回想起跟我一起练功的兄弟们,跟着我一起轰轰烈烈扞卫国家,现在他们都为国捐躯了,我再不为他们报仇,那不就是随着大明朝坍塌而被永远埋葬了吗? 自清兵入关,到处大开杀戮,清入关后屠杀我们汉人:杨州一次屠城80万,潮州18万,江阴17万,嘉定5万,南雄2万,昆山4万,同安5万,广州60万,苏州10万,嘉兴10万,四川400万,金华5万,湘潭5万,南昌40万,赣州40万,泾县5万,沅江10万,舟山10万等等,保守估计超出2000万汉人,八旗人这是何等地疯狂地屠杀…… 大龙知道于美玲来到,安排杀猪,虽然说这次没有祖平平在,可也是照着东北人的吃食整,也灌了血肠,烀了猪头,手撕猪心,手撕瘦肉,蘸蒜泥汁子,也炖了一锅猪肉炖粉条…… 关东人的吃法,不仅省事儿,还广受欢迎,只是于美玲不敢多吃,一是为了体形,二是怕吃胖了影响到练功,一字马都有些费劲,鲤鱼打挺这样的动作,身体胖了也是影响到质量的,只捡了几样馋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退席。欲知张澜能不能帮于美玲打通任督二脉?请继续往后观看。 第77章 闹情绪张澜传大法,心平气和两个人谈心事 张澜见于美玲没怎么吃,连最爱吃的血肠都没动,知道是自己没助力她打通任督二脉。猜她肯定是专门而来,只是嘴硬,不肯直说出来,追求更高武学是她的志向,也知道她早已能打出劲儿,骨节也是早开了,以现在二龙山的标准,于美玲早就超额达标,张澜细想确实应该早帮她打通任督二脉,别说她为自己生儿育女,就算是跟着自己勇闯天涯也应该帮她助力,更何况今天她算是正式提出来。 于是找到于美玲开口说道:“其实强行地打通任督二脉是有风险的,万一不好,弄个走火入魔,我可就再没有这样的好媳妇了!咱不说李拓那样失能,就算是历月坤那样的魔变,那该有多闹心的……”于美玲突听此话,啥都明白了,积压在心里的怨气立时烟消雾散去,主动配合着问道:“你不是从刘太医那里学会了切脉之法?不是在两个老太太身上实施过?效果不是很棒?连二叔也没有出现异样的现象?”张澜点头道:“是,是没有出现异常。可是,我不敢保证自己的媳妇也能正常啊?”于美玲忙接话道:“如果我出现异常,准你再娶回两个小的!你看咋样?”张澜望着于美玲,迟迟不肯出声,突然问道:“咋?心疼我?” “心疼你!我心疼你不是应该的吗?谁让我是你媳妇呢。” “你若真心疼我,还不如现在就给我张啰先娶回来一个……”张澜也是很少玩笑话。突然间说出这话,让于美玲发懵,她竟不知道如何应答,一时间呆在当场,这样的大事,不可能骗着先应下来,夫妻间本就聚少离多的,如果先骗着助力,打通了任督二脉,过后不兑现,那可不好,答应了吧?自己一直看管着,防着的就是他在外面,二龙山上这些个猴崽子们真的给娶个小的,到那时,局面可就真的不受控了,让于美玲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这节骨眼上主动说出来,因而,于美玲呆滞在当场,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佯装怒道:“你张大将军凭能力,凭胸怀,凭才干,如今又有了钱,花不完的钱财,钱财多得让自己害怕,多得都没处掩藏,苦于掩埋,再娶十个来家也不为过……” 张澜见于美玲露出了怒恼本性,笑说道:“你若没有那个大度,就别假装拿出大度来说嘴,结果还把自己的假给闹明白了。夫妻之间就不应该拿没影儿的话出来瞎烂逗事,说实话,给你输通任督二脉不算啥大事,问题是帮你输通了有啥用啊?再说了,正常的练功都常走火入魔,更何况是强行输通?风险不必说,肯定是有,而且还很大,别看咱娘跟二婶打通了任督二脉,那是在治病,你说你没病没灾的,冒这样的风险值不值?若想靠练功,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那就另当别论……” 于美玲见他仍然是不肯助力,还提出来许多的障眼法,这真的是挺不好,面子有没有的还是其次,你举手之劳竟然是舍不得举这个手,在二龙山对徒子徒孙承诺得像是大山一座,因而不是好气的怒说道:“行了!行了!明天我自废武功,再也不用你张大爷助什么狗屁力!我天生的身单力薄,又是小脚,脚上失了指力,练啥功?天天求着你,在你面前,我成了卖了身的丫鬟,都得抬脸笑着面对你,若我再有一人可学,哪怕是罗振坤活着,我都不会赖在你张澜的身上!这家伙的,给我助力,也就是放屁大的功夫,还有得给你张啰娶二房的条件,欺人太甚……”张澜见无法继续说话,正好没脱外衣,起身便走,哪想到于美玲发疯一般,冲上前,一把扯住。 张澜慢回头问道:“咋?开始上手抢了?”这一下子反惹美玲笑场,粉拳打在张澜的后背之上,张澜被她身上罕见的女儿情态所溶,出手接住于美玲的手,暗运洪荒之力,一股强大的气流通过,那于美玲久盼之流瞬间浩浩荡荡涌向丹田,于美玲哪里还敢抵抗?将自己所有之力全部放归山林,任由这股强势的大力量向前!向前!大军所到之处,下草不生,源源不断地集中在丹田里,被激震得全身抖动,下意识凝聚力量相抗,马上再次释放下来,哪里能抗?万一产生了岔引,那不就等于是自寻死路。再说了,自己那一点点微弱之力也抗不住这万马千军的强势碾压,这股巨力足以摧毁一切,于美玲此时怎能不懂?哪敢稍微抵抗?听任巨流源源不绝涌入丹田。 若说丹田奇特无比,感觉巨流排山倒海地汇集,丹田竟然全然容纳,滔滔不绝,波涛汹涌,丹田仿佛成了渊,任由洪流滚滚翻腾,于美玲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丹田之瀚,仿佛浩渺无际,这洪涛激起浪花在震荡,于美玲突见异状,哪敢开口询问,别看平时她总好奇天下,此时自身出现异状竟忍住,不敢发声询问打听,哪怕是真的走火入魔,也不敢睁开眼,更不敢张开嘴,全身松池,听任巨浪滔天。 片刻间,感觉到前头有了引领,牵引着洪流向前!向前!向前!这一切于美玲算是如愿了,祥和地听之任之,于美玲别说是放松到没有抗力相抵,就连意识都没了,就是说魂飞九霄,只感觉到气流在潮头的引领下,浩浩荡荡,打着巨大的浪花奔流不息,冲撞着气道,于美玲全身震颤,这种奇异景相场面巨大,简直无法形容,当气运小周天之时,一切的波澜壮阔都恢复了平静,张澜长输了一口道:“既然是这样,没不如我一口气把你的十二条经络顺手全打通了,你再坚持片刻。”于美玲哪能不知道?以前张澜帮人助力只停留至此,他这又帮忙把得自于刘御医的十二条大脉也打通,别说是让再坚持一下,就算是坚持一天也乐意,点头告之乐意配合! 此时,张澜跟于美玲两掌相对,再不用张澜输力,凭于美玲的内力,张澜使出切脉之功,引带着于美玲丹田之力,提升起,并行功于十二条经络。 张澜收起了手说:“完毕!”那于美玲如得了龙驹,身上添了啥?她能不知?双手按住张澜双肩,整个人从张澜头顶跨跃而过,她不是沉稳之人,张牙舞爪的到无人处泻火去了。 回来后,开口对张澜说道:“这回妥了,我可以跟你合起来去合战苦禅老怪。”张澜见她竟然这样说,也就是想证明点啥,张澜驳说道:“苦禅的功力浑厚,岂是你的想象所能及?就算是普通人想象丰富,那也是离谱的,根本就想不到点子上。你这才打通了任督二脉,刚搭上五台山内力的边缘,岂能跟他动手?别说你伤不到他的毫毛,就算是让你尽情地发挥,你也是动弹不得他的分毫,你觉得你已经得道成仙,挥手即能破千钧,可在苦禅面前,你只是个小苍蝇,根本就不值得他去费精神。你现在的功力,他绝对作得到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他不会理蜻蜓落在哪棵水葱上?他不会去管蝴蝶从哪里飞来?”于美玲听此话,立时傻眼了,原以为自己无穷大,哪知才是一只小苍蝇,。 张澜说道:“为了跟苦禅拼命,我已经把身后事作了交待,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抱着必死之念,与他交手,预想这次的交手,再没有侥幸,我俩定要分出来胜负,所以,都要使出胜负手,估计这个胜负只在一瞬之间。”于美玲此时此刻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从未担心过张澜的安危,也从未考虑到张澜的生死,又没考虑到自己的生死,突然间自己的小宇宙被打通了,反有了怕意,张澜的生死仿佛就在眼前,现在认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两个人最后一次商量大事。 张澜继续说道:“为了跟他交手,我作了很多的思想准备,我跟刘御医学会了切脉之法,也学会打通了十二脉,丰富了全身经络系统,这是我的优势,我还有年轻的优势。可是咱们不知道苦禅有啥优势,比如说历月坤就有掐算之优势,苦禅也是能掐会算,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优势?咱不得而知,他功成有年,又是五台山公认的武学天才,武学中除了传承传统的武学之外,自己研究发明的武学往往更厉害,自己的研发往往才是不可战胜的最强音,而我现在只是练通了大宇宙,也就是通了大周天,在大宇宙里面我尚处在入门中,大宇宙里面还有许多许多我还处于摸索中,可是,苦禅是不是已经独创出来了自己的新武学?我可是不清楚,所以,为了给死难的兄弟们报仇,我必须拼,即便是他有历月坤,胡凯相帮,我只要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靠着勇猛,冲上去狠命急攻,站住了八卦方位,也许能有得一拼。” 于美玲见张澜如此这般一说,方知张澜为了报兄弟们的大仇,竟然是拼着性命,所以,暗暗被张澜的义所折服,以前都是服气张澜的仁上,宽以待人,尤其是收服关一刀的仁,给于美玲的印象极深刻,别看于美玲个性张扬,我行我素,可她一直心服张澜,哪怕张澜作的决定是错误的,于美玲也是全力支持,她对信任的人会义无反顾地去支持,而且是不怀疑,不动脑筋地去支持,全面支援,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也就只有张澜能压得住于美玲,除此再没有人压得住于美玲,哪怕是当年的大帅也降不住于美玲的燥,于美玲是个自来疯,想干啥就必须干,从不计后果。也就张澜容得了她,因为于美玲怕张澜,怕张澜的威,因为张澜行事端正,做事充分,是于美玲佩服之人。于美玲还能照顾到张澜的情绪,常常主动道歉于张澜。她虽然知道张澜有风险,但是,她从不劝停张澜,这也是张澜爱她的地方,不然,男人出去闯荡江湖,女人在家又哭又闹又上吊的,恨不得把丈夫梱绑在裤腰带上,男人哪还有心思去仗剑闯天涯?去行侠义? 于美玲又悄声打听,问道:“据你所掌握的情况,我跟胡凯相遇,交上手,我能跟胡凯缠斗几招?”于美玲这样打听,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从另一个角度了解自己的能耐?万一真跟历月坤交上手,自己也要有一个基本的行动方向,究竟是血拼?还是脚底下抹油? 张澜答道:“他胡凯没有杀人心,斗上百招没问题,虽然说你先天力量不足,又是小脚,可你通了十二脉,也是有领先之处。可是,遇到历月坤可就不行了,历月坤出手便伤人,狠辣无比,跟历月坤对上,要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稍微溜号,邪恶的历月坤半点不容空儿,招招都是十打十的索命招,所以,对付历月坤就得用偷招或者是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出奇招,让他防不胜防,别看他二人的功力差不多,可对阵中大有不同。所以,只要是与历月坤过招,必须有死的准备,要随时都有拼命的预备,对上历月坤不是你要了他的小命,就是你的小命被他拿走,关键是历月坤手段低劣下作,他只要取胜,不问方式方法。” 于美玲越听越觉难,原来就知道历月坤天天掐算,能够多次很好地躲过张澜的追杀,自打盛京反杀了姜海峰、罗振坤之后,历月坤整天依附在苦禅身边,而苦禅又是张澜不可战胜的,张澜同样又是拿历月坤没办法。 张澜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跟媳妇面对面的交流了,今天,趁这个事。也来了心善,想主动跟她多说两句,继续说道:“我若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也就不问世事了,可是,我还不到四十岁,不可能就此退隐山林,有恩怨情仇就得现在解决,不可能把恩怨长时间地搁在心里,所以,要先找苦禅拼命,把苦禅整倒了,历月坤、胡凯就没了依靠,没了依靠的历月坤和胡凯就只能靠逃命而保命,就算是抓不到,也要让他们没机会使坏……” 两口子相互吐露心声,都感觉到很舒畅…… 欲知道张澜跟苦禅大战如何?请继续往下看! 第78章 祸及全家掉头的大灾难,张澜稳住了张萌的恐惧 一连几个月,在二龙山张澜狠抓练功这件基业大事,小马驹子进步最神速,眼瞅着每一挥拳,每一踢脚都带动着风声,前空翻,后空翻,前滚翻,侧翻都有了杀人的劲势,鲤鱼打挺一连可完成几百个,可以说此时再不用张澜给解释啥叫劲儿,啥叫骨节练开了,就说小马驹子拿大棍点碎石籽,虽然说弹抖劲儿还稍微差点意思,没能保证每一次都点石成金,可也能做到十点八碎,小马驹子能耐的提升,也算是给别人带来了榜样,大家都知道刻苦努力,那小马驹子拿大棍欺负大树,也可进入寸深,有几个点小马驹子都远超大龙和二龙的能耐,小马驹子的成长,让孩仔子们都知道张澜表演是真真的功夫,绝不是戏法儿,小马驹子的成长让大家好生羡慕,小马驹子的好多技能都远超五台山俗家弟子的要求标准,张澜当场给予助力,把小马驹子的任督二脉打通了。 那小马驹子哪里奈得住?一个后空翻,竟然是跃过了云中杨的树冠,引来了众人的惊呼,他成了二龙山第一个得道之人。小马驹子此时也忘了要在老妈面前显摆,被张澜安排代替大龙来领练。张澜当初的神仙操作,小马驹子也同样能做,没几天二龙也被张澜助力了。 大龙感觉自己好没面子,大龙自习武以来一直都比二龙好,现在自己都感觉到真的是被二龙超越,二龙的鲤鱼打挺直接可以打出去一丈远,那份豪横,可以称绝于二龙山,这点上小马驹子都赶不上,二龙肯拼命练,别看二龙个头高,后空翻可连续上百个,虽说是不如小马驹子打得快,可连续上百个空翻,也是够刻苦耐劳的成果。 大龙总觉得身份比别人高,在练武场上高高在上,他是二龙山大掌包的,眼见小马驹子、二龙被助力了,心里不舒服,总想被张澜开恩,张澜可是带过千军万马之人,大龙一进屋,张澜就明白了他的心意,开口说道:“在功夫面前没有面子和人情可讲,你的功夫骗不了人,也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师傅,世界上很多是看着就可以学会的,唯有功夫是靠练出来的,你只有亲自练,才能让功夫上你身,功夫靠看是不可以的,看是不会有功夫的。当然了,你的骨节已经算是开了,可你要知道,同样的后手翻,别人能原地翻,而你每一翻都要后退小半步,看着你是做出来了,可实际上,你的骨头还很硬,尤其是你的腰围大,骨节也没开好,你再稍微加把劲儿,把腰节再练开点,我不是让小马驹子代替你了吗,你不用再费神带着大家练了,这几个月你也很辛苦,功夫要多练,当你练开了,稍微差点事,我也能先给你助力……”大龙明白了,同样的后空翻,腰骨节没练开,原来被人家一看就知道,因而,开始刹下心来练功。 其实,张澜解答了大龙两个问题,首先是解答了为啥没给你大龙先助力的问题,第二个问题是你哪里存在问题,只要你完成了,也就是你只要是接近过关,都可以先获得助力。 这样的解答,解除了大龙的兴师问罪,让大龙一下子放弃了主人的优势地位,心服口服的肯跟随张澜干,自此也能自觉地听进张澜的话,再没有了自己才是主人的潜意识,自此两个人具有了从属性,张澜再不是被接纳者,成了二龙山真正的发令人。 张澜又用一段日子扶持着大龙跟小豆子完成了小宇宙,小豆子是小马驹子的跟随者。在二龙山,张澜打通了五个人的小宇宙。张澜派大龙带着小豆子等人到朝阳去开辟新的可靠的根据地,嘱咐开辟新的根据地要一边招兵买马,一边做好念子,签子要插出去方圆百里,张澜把腰里的钱都拿出来,供朝阳扩展之用。 这回不用再嘱咐操练事,大家都奔着得道成仙,张澜反来要求打通任督二脉者要懂得收敛,防止被金刚拳的暴戾反噬,千万别失控,造成走火入魔,张澜要求凡是打通任督二脉者,每晚睡前都要让真气运行三周(也就是打坐),尤其是嘱咐大龙,怕大龙的气血来得不够方正。 张澜安排妥当,才动身进京,张澜、于美玲两个直奔张记绸缎荘、张记茶荘,全城正在抓没留头之人,张澜曾为了出入大清方便,也留过头,可是,后来又剪了,在京城,如果你没剃头,官方便把人抓起来,于美玲好说,女人的头不用动手。可张澜虽说剃过,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清兵想抓他张澜,那肯定是抓不到了,他只需一个闪身,便无影无踪。 二叔、张萌也都在为剃头犯嘀咕,剃头留辫子是大清朝的要求,说什么“留发留头留命!”官兵已经在大街上抓人了,有时直接在街上就砍头。 张澜对大家重说了老家盖大房子的事,张澜学的肯定比于松学得精彩,二叔和张萌听着高兴,房子风格有北方高大雄伟的气势,又有京城四合院的架构,个别地方又有雕梁画栋的江南韵味儿,一说是在黄土岗上建的,除了天绣不知,剩下的都知道黄土岗那地方,老家人王铁也想回老家看看新房子。 晚上,张萌把张澜拉到练功房,亮出金刚拳架式,从第一式直打到最后第三十六式,张澜见张萌拳拳到肉,挥拳踢打都打出来音爆声,伸手拍住了张萌头顶,从百会穴进行输入,张澜、张萌虽说是堂兄弟,可张澜对张萌的爱护比亲兄弟还亲,俩人自小在一起,张萌又是一个成功的大商贾,身份贵重,张萌虽没开口请求,张澜肯主动助力,张澜拿百会大穴开干,突然间张萌知道天上掉下来这个大馅饼,缓缓地盘腿打坐,张澜劲力不断绝,这是张澜最快的助力,片刻间,张萌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大力量,屋里肯定是搁不下了,张萌只能是到外面去,张澜跟出去护法,及时扶持着会使用这天大的劲力!从容地去使用了刚上身的巨力,就算是今后再走南闯北,什么百岁子,什么二牤子,再有出奇的大劫匪全不在话下,只表演一个飞升,便可轻易地把劫匪吓退。就算是再遇刘宗敏,也不用争斗到累得不能动弹,兴许一招便征服他。哪怕是再遇到杨州刺使司马睿,只要是拿出来神奇的功夫也能好使,起码比低三下四不停地说小话要顶用…… 张澜问道:“于松在吗?” “于松在!” “你把他叫过来,我也帮他助力。”张萌心疼哥哥,不知道这样耗损哥哥多少内力?便有意向后拖拖这事,说道:“咱先喘喘气,不要急于一时半会儿,功夫先留着,慢慢来……” 张澜无所谓的说道:“祖国的山河都破碎好几回了,我还留着武功作啥?”张萌见此,哪里还能劝阻?直接开门出去,没有包头饰,又没戴帽子,直接上街。 其实,这都是张澜报着决心而为,不然,自己一旦战死了,这个技能便随着意识灭亡而消失,全身的功夫如一粒尘埃一般,没有人再去理会。相反,就算是于松没到接受传功的火候,只要是他懂得配合,没有抗力相对,能使得气运捋道走,便没有大问题,经多次践行,均没出现大的异常,还就罗振坤稍微有点改变,原来罗振坤是麦霸,是抢话先锋,自打通了小宇宙,他便不再处处抢话,整个人显得有些向沉稳转变,向讲究身份倾斜,除了他,别人再没有明显差头。张澜在二龙山时便暗许了此二人的助力,张澜把张萌、于松看成了亲人,把武功当成礼物分享给亲人是张澜在二龙山就想好的事,到了京城便顺理成章。 张澜也不用再找何五帮忙,直接等到早朝后,远远盯望着苦禅的行踪便进行了追踪。 于美玲看见苦禅就冲上去要拼命,被张澜扯住阻止,低声训斥道:“要作死吗?都近四十的人了,咋一点定力都没沉淀下来?见影就往上冲?就算是再侦察十天影响到你吃?还是影响到你穿了?”张澜见于美玲的冲动并没有引起苦禅的注意,盯望着苦禅没有别的反应动作,才低声道:“不让你跟着,还好像瞧不起你,允你跟着来侦察,你这叫什么侦察?”张澜这样一顿压制,把于美玲控制住,张澜又道:“咱俩若再往前走上十步,他苦禅就能感知咱俩个的存在,介时,就算是你不动,他也会发难,凭你目前的功力,万难承受得起他的雷霆一击。再说侦察,那就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要弄清楚了,最忌讳的就是你这样的,见到仇人就冲上去,那样还能叫侦察了吗?顶多算是找人……” 于美玲以前也遭到过张澜的‘表扬’,关键时刻不再回嘴,认识到自己的错,远远地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跟随在轿子后,见从轿子出来的是苦禅,身后的二轿下来的是历月坤,三轿下来的是胡凯,四轿下来的是刘德凯,五轿下来的是胡德夫,张澜一一记在心里,细心回忆,算了又算,好像十三太保里只有他三个没被锄掉,刘德凯和胡德夫虽然说不是啥硬角,可他两个能在多次大追杀中存活至今,实属漏网之鱼,若是他两个不是出现在这里,张澜也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两个余孽。 那胡德夫胖得稍微有点变形,这两年体重猛增,若不是同时出现,张澜也是不敢辨认,看形态,胡德夫已不像是个武术家,倒像是个杀猪佬。 张澜得知这个大院里不仅住着苦禅,还附带着历月坤他们四个,最让张澜不解的是这五个天天挥拳劈掌之武林泰斗,竟然是改乘不透气不通风的轿子,也不嫌憋屈,那里面黑了巴黢的,想看看外面还得掀开帘子,于美玲家里早有轿子,一生没坐过轿子。 离开侦察现场,于美玲刚被张澜大声呵斥,心里不痛快,扯住张澜怒道:“刚才那么大声做啥?至于吗?你很家长吗?很威风吗?”张澜刚要回话,被张萌拽进屋低声说道:“当年刘宗敏倾倒运河里的银子被清兵起出来了,那银子变得黑黑的,像墨一样黑,让人都不敢认,岸上堆积如山,远远望去,像是一座大黑山,很壮观!” 张澜突听这不祥的消息,低声说道:“肯定是有人告发的,咱们当年拉运财宝时,可有惊动别人?”张萌说道:“当时黑灯瞎火的,哪注意呀?就算是被谁看见了,现在也不会告诉咱们呐,幸亏哥长了个心眼儿,让刘宗敏把银子倾倒在运河里,若是都拉咱家来,院子里也搁不下呀,恐怕咱们此时已经响雷了……” 张澜说道:“按说,当年沉塘之事,清兵是不会知道的,当时清兵还没进关,就算是有人告发,那这人也一定是大顺人干出来的事……”张萌接话说:“这事我也不知道呀,就算大顺军告发,那咱们定会受到牵连,现在细想——这事发作那是迟早的事,大顺军几十万人不可能全被杀光,就算是大顺军都被杀死了,京城里闹那么大的轰动事,银车反复拉运到天亮,那么大的动静,京城里的人不可能都装睡或者是都闭眼睛,漏风跑气也是正常。” 张澜说道:“当年,闯字军进城,唯咱家没被抢掠,因而被神传过,说咱家有强大的背景,上通着天。大顺军在全京城考饷咱也躲过去了……” 张萌哪能不知道厉害,抢话说道:“我也总打听闯字军的下落,听说闯字军是死的死,散的散,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李闯王不知道下落,听说刘宗敏在武昌被旗人抓住,不受降,被用弓弦勒死……我曾去武昌当地打听过,当时太乱,武昌又那么大,哪里去找?没有人知道刘宗敏被埋哪儿了?当地人更不知道谁是刘宗敏……大军一过就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找刘宗敏不是什么公开的大事,当时,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我也就没再追踪,选在路口烧了纸钱叨咕叨咕了事,没敢再深追究。原以为沉塘之事算是过劲儿了,天已落雪,秋风早成了过去,大明朝已经亡了,连亡大明朝的大顺也亡了,想这杀头的大事算是挺过去了。 才路过运河,见兵丁们在那儿戽水,河底有人往出打捞,让我心里一紧。这事确实是不好,我一直提心吊胆……这事往大了说,绝不是一个人能扛下来的,我也扛不住。这可不比当年惹了一条龙和关一刀那样的事,这事发作起来,咱全家族、亲戚、朋友都会受到牵连……” 张澜安慰张萌说道:“先别管那事,别怕,怕是最没用的,啥也不用管,啥也不用顾,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咱最后一招就是自己劫法场,咱们逃命没人能挡得住。”张澜见一时难以安慰住,又说道:“我们在战场上不同你们在商场上,战场上天天都在死人,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士兵个个学会了笑对生死,战场上被杀死也正常,死也无所谓,谁让你学艺不精……”张澜一顿乱七八糟瞎安慰,算是给张萌指明了最后一条道还算是顶用的,安稳了张萌燥狂的心。 一连多日,张澜反复几个点的观察,都是一个样儿,张澜计划好了,半路上把道劫了,苦禅正想找张澜还愁着没处找,突然间看到了,双方都是最熟悉之人,也不会搭话, 欲知道苦禅跟张澜两个泰斗级的顶尖人物大战,结果如何?请继续往下看。 第79章 师徒真拼命,苦禅爆粗口 张澜该干的都干完了,武功该传授也传授了,该助力的全助力了,剩下的就是义薄云天了,张澜突然间现身在苦禅轿前,就算是苦禅想放过张澜,身后的人也不会就此放过,张澜早插好签了,前面引领着,几个转身便来到了野外预设的古战场,苦禅虽说是六十多岁,可苦禅身上有四十多年的功力在,跟上张澜的脚步自然是轻松,苦禅身后的人也陆陆续续跟上来,站在身后助威。 苦禅才开始讲话道:“当初,几次劝你过来,你不肯,过来多好,现在江山打下来了,剩下的就是坐江山了……”张澜望一望苦禅,这次相见,觉得他成老僧了,张澜不仅是恨苦禅的人,更恼的是苦禅做出来的事,本来没想跟他说话,想的是上来就开始拼命,因而,没好气地第一次顶撞,问道:“江山是你的?到头来你不还就是个奴才?算起来你可是三朝元老了,可以说成是功高盖世,奴才相似乎是更真亮了。”张澜张嘴这一句顶撞,反提醒了苦禅,确实是,算下来自己尽心尽力扶持了三罕位,皇太极承大位之时,那是朋友的好儿子,自己毫不犹豫地效力,在福临袭大统时,效力的劲头没以前那么大了,这里面有多尔衮的原因,多尔衮还能稍微知道求教于己,不然,对小罕王真没啥感觉,苦禅见张澜这样没规矩,这样没礼貌,回话说道:“几次劝你加入是为了你,你的子孙能过上富贵的日子,早跟你说明朝就是条四处漏水的破船,灭亡在即,没有保的必要!而你过来,则是创业打天下,打下天下再坐天下,更是子孙后代跟着你享受富贵荣华……” 张澜见苦禅旧话重提,也就毫无掩饰地直面回答了苦禅的话,说道:“没跟您走是有原因的,现解释给您听——首先我是大明朝的军人保家卫国,拱卫国土那是我军人的天职,凡是有损国家安危的事,军人都是要扞卫的,我既然是大明朝的军人,拱卫大明国土,守卫大明江山那是我军人的职责,我不可能违背初心。 “其次,您来挖墙角,哪怕是我稍动了念头,我就是背叛祖国,背叛皇帝,背叛祖宗,我就是判反,判反是十恶不赦大罪的第一条,这样的事我干不了,也不敢干。 “最后,您高度自私的为人我不可能跟随您。”这话一出口,可是吓到了自己,这话都说出口了,以下的话就没啥可以阻挡的“您是被大行皇帝拜为帝师,那是多高的荣誉和地位,可是,新帝没把您举高高,您便怀恨在心,因为新帝不笃信佛,您便觉得受到了冷落,没被新帝宠溺,觉得失落,便开始勾结您的死党努尔哈赤搞判反,您的心胸太狭隘,您这行为也不符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您哪里有三纲五常的伦理道德?仁、义、礼、智、信做人的规范标准您哪点做到了?”张澜越说越激起了愤恨,增加了对苦禅的恨意,所性把苦禅的所作所为借机会全部骂出口,“您做出来的事,说出口的话,哪点符合周礼?人人都讲克己复礼,中庸之道,您哪一点做到了?正相反,您做的每一件事,哪一点有礼仪廉耻?您无耻到在新帝那里没被捧月儿一样捧场您,您就开始了造反,这就是最典型的无耻小人。 “身为佛家僧侣,本身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之中,您哪里是跳出三界?您反是最贪恋荣华富贵,更醉迷于别人对您的尊敬,没有别人的尊敬您将无法虚荣地活下去,这么邪恶,佛祖也不能宽宥您。 “佛家以慈悲为怀,您哪里有佛家慈善的大胸怀?你一生哪里慈过?对谁善过?您非但没有大士的慈悲之心,竟亲手残暴地杀害雷横,无情地残害了于得水,姜海峰跟罗振坤都被您亲手残杀,您念的是哪家的经?您就是穿着袈裟,心术不正的妖僧。”说到这里,早就超出了解答范围,再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张澜恨下去,也没法阻止住张澜的怒火爆发,大声把滴滴血泪诉说:“五台山养育了您,信任您,传给您至高武学,您私自将五台山武功传给外人……又拿武功作奖励,培养专杀明军将领的死士,您一生就没想过为别人做点啥?您对您的亲人、对您的祖国、对您的同胞都做过啥?您的心里时刻想的是别人给您做点啥?想的是别人对您是不是尊重?贪的是都来像供佛一样供养着您,您才会觉着得劲儿,您这样的真小人、大恶魔我怎么能跟随呢?”就算是苦禅平日里嘴损,眼睛里没有别人,张口就瞧不起别人,闭口就是损毁旁人,总也不如张澜的这一顿,恨不得把多年的深仇大恨全部当面控诉出来,继续说道:“您勾结努尔哈赤叛反,造成了大明朝国破家亡,江山呜咽,满族人大批杀戮我汉人同胞,江河都变成了血色,您作下了多么大的孽业?还敢跟我炫耀打下了江山?”张澜早把心横了,把积压在心底里的恨一股脑地全倒出来了,这就是关东人的个性,血性的关东人哪怕是血浅五步,也不藏着感情。 那苦禅被刨了祖坟一般,万分难于容忍,此时,什么话都会显得苍白,只能是用武力解决生死问题。 张澜这些振聋发聩的讨伐檄文,被苦禅身后的人也都听得真真的,可以说句句是利剑,穿透了他们的心脏。他们干的全是伤天害理之事,被张澜当面说出来,亦是不可接受,就好像女人养汉,养汉时自己从来没觉得磕碜,还偷偷地心跳在其中,可是,被人当面说破了,便要死要活地万难接受。听张澜如此说,胡凯知道张澜是报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这纯纯是在找死的摊牌。张澜的找死,更合了历月坤的心愿,眼看着他们师徒决裂,恨不得指使长老立即把张澜捏咕死,只有把张澜的屎整出来,自己早有整死张澜的愿望,无奈于光有愿望,没有杀他的能耐,一直盼望着有种奇力来整死张澜,只有整死他,自己才能有未来,才能安定下来过日子。 这回机会终于来了,他自己把路堵死了,历月坤知道是张澜在夸大,自己没觉得恩师是妖僧,也没觉得恩师是最无耻的小人……全是张澜在找死,竟然能把自己的活路说绝了,历月坤恨不得欢呼雀跃。盼望着恩师也像在盛京城外一样,一掌将索命阎罗姜海峰脑袋搧碎,亦或是一拳把黑煞星罗磕巴脑袋瓜子打下来,眼见恩师迟迟没能上前一步动手,历月坤急得恨不得上前推一把,让两个人近到动手的距离。 胡凯最知道恩师对张澜的特殊感情,也知道恩师一直对张澜手下留着情,不过,这次张澜似乎是自己绝了后路。仿佛感觉到恩师汲取了身边所有能吸收的大力量,一招大处落墨,张澜也聚精会神,脚下也早踏乾位,不敢退让,迎以大处落墨,两股滔滔之巨力汇合,嘭的一声,表面上竟然是没有立刻分出来大小王。 这一下子让张澜五内翻滚,强挺住了没有败退,急运气调整五脏六腑,幸亏张澜在刘太医那里接触过五行和五内的对应关系,状态恢复的快又好,算是还能坚持战斗,尽管如此,张澜仍然是再退让出来半步位。 两个人重新换位,足下都知道脚踏方位,脚踏方位很重要,金刚拳第一层就是俗家弟子下山,下一层就是学习易经及结合易经,脚踏方位便可发挥出金刚拳的潜力。 转瞬之间第二招,第三招,招招都是大招,都是纯正的金刚拳,苦禅再没有丝毫的节约,把易经之大法紧紧地结合到金刚拳的每一招,每一式,金刚拳脱胎于易经,又高于易经,又借助于易经,这点也正是张澜的强项,张澜虽说是后人,可早已熟练的掌握易经及易经中的诸多演变,并熟悉易经和金刚拳二者之间的辩证关系,张澜在功力上明显有些不如,连忙追加上了后上身的十二条经络参加战斗,算是稍微有点提升战力,也逐渐把愄惧感驱散,扶持了正义感,把对苦禅的仇恨越打越深,开口嚷道:“于得水多么地无辜,他一生不招灾,不惹祸,一生连个鸡都没杀过,一生没欠过任何人的人情,他哪怕是吃了你一口肉,过后他都找机会补还给你,他一生没上过战场,可以说人畜无害的存在,他就如同路旁的小草一般的无碍,你竟然是下死手把他给杀了,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万难相信这是真的……”自两个人使出全力拼上之后,张澜对苦禅的称呼都是用了你,而弃用了您,可想,张澜对苦禅已深恨到哪里?继续声讨道:“由此可见,你邪恶到啥样?在你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同门之情,你非但没有同门,祖宗都忘了,因为你,我们汉人同胞被无情地圈杀二千多万,你竟然拿出来炫耀,可想你多么冷血无情。你就是个滥施武功的恶魔,拉我入伙那是为了壮大你的魔力,而你口口声声说出来一切都是为了我,给我留出来了好的官位,你若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么你回身把努尔哈赤杀了,把皇太极之流都杀了,那才是真为我好,为天下百姓好,为了祖宗好。说你心术不正,那是留有口德,你怂恿历月坤灭绝人性地大杀五台山俗家弟子,用心术不正来表述是不够的。” 胡凯一听坏了,张澜又用这一招,自己曾哀败在他的分散注意力上,他又使出来分散干扰大法,说明张澜在功力上已占上风,眼瞅着张澜要赢。按说胡凯看不出来两个人汲纳和运功之法,可他感觉到张澜气场呈上扬之势。 两个人刚一接触,张澜感知苦禅内力强大无比,自己的功力总共也就二十年,怎比得过四十多年的功力?可是,当推动十四条经络齐上阵,又加上自己三十多岁的好年龄,总算是扳成势均力敌状态,再加上此战在心中酝酿已久,各种状况考虑很多,预案也多,无奈苦禅功力深厚精纯,金刚拳使得最纯正,可以说是金刚拳最标准的精华版,滴水不漏,张澜没办法,拿出苦禅的所作所为上纲上线恶心他,是张澜预案内的设计,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干扰苦禅的情绪,令其不能冷静沉下心来应对,这招张澜早年就有过应用,打得胡凯和毛文龙应对混乱,这也算是张澜的独门绝技,正常人真正遇到强对手,都是聚精会神地去战斗,哪里敢开口说话,而造成自我漏气?偏张澜能边打边说话,这也算是张澜的绝活,好像三国时期张飞张翼德也有这个本领,裸衣战马超时就用了此法,边打边吵吵,张澜并不是学张飞,张澜是在激怒对手,然后在扰乱军心的情况下,自己借机好能打出冷拳。 气得苦禅一顿好打,从第一式开始,大风大浪,大动干戈,大吹大擂,大慈大悲,大打出手,大刀阔斧……到大功告成三十六式打下来,跟张澜两人竟没整出来啥甜酸。 尤其是跟刘太医学会了五行之术,对内力的提升大有益处,金刚拳讲究力发于哪?再联系到五行说,练气时把五行结合了五内,使得张澜的发力更加充分,三十六招打下来,给了张澜很多的信心,张澜胆量逐渐豪横起来,且越说越加深了解苦禅,也越加仇恨于他。 张澜越加放开,继续说道:“佛家高僧修练一生,坐化后,多有舍利子出现。你死后留下来的应该是遗臭万年的骂声,加上恶臭无比的灰烬,绝对不会生成舍利子。因为没有人愿意给你收敛,佛界没有徒弟来操办你的身后事,因为你的心脱离了佛,你的所作所为违背了佛,一生杀戮过度,你是穿着佛衣的妖僧。在政界,你的仕途来得过度自私和邪恶,更加上你报复心重,稍忤逆于你,立马获得残酷地针对,你曾骂袁崇焕把朝中得罪一个遍,你也一样,因为你都是在利用别人,与所有人都是利用关系,别人也不会跟你掏心掏肺,与你都隔着心,你唯一的朋友努尔哈赤早亡。所以,你的下场断不会好。”这些话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刺激可想而知,影响巨大,苦禅早已不能心平气和,从容打斗,将这一战演变成了生死决斗,咬牙切齿一顿猛攻猛打。 武功练到最后,已不是谁的功夫有奇招险招,也不是谁的功夫里面有杀招绝招,武功至高时,比的是谁的功夫没有败笔,谁的骨节保持开放。如果骨节没开好,是会引起杀伤力的不足,也就是败笔处,致使出招质量稍微不好,你出招质量不好,慢慢会招致被动,明明是攻,可质量不好被人家抓住,对手反守为攻,往往在攻守转换之际便着了道,张澜发现苦禅的骨节已处在变硬中,尤其是腿和腰老化明显,金刚拳多以拳为主,腿功可以不使,苦禅由于年龄原因,打斗中极少用腿功,也很少做翻腾动作。再说,功夫练到这里,战斗意志决定着胜负,战斗信心和战斗目的成了决定胜负的最关键,神智不清的苦禅在这几方面都不如张澜。 年轻就是资本,两个人的交手,张澜在心中预演了很多很多遍,预案做了很多很多的设想,这些准备苦禅哪里能做?张澜又使用铁山靠,又反复琢磨在哪一招加入抱肘,砸肘,顶心肘,后顶肘,转身肘,这可全都是为这一战而设计添加的冷招,因为老人腰硬,躲闪肯定是要稍迟缓,肘功正是专门的设计,苦禅是武学奇才,张澜也是,可是,张澜在这场战斗构思过多少个夜晚,常睡不着时,到院子里演练一下,白天再抽机会比划,苦禅早没这些零碎了。 比较起来,张澜呈越打越强的态势,同样的回身鞭拳(也就是大江东去),张澜的腰劲借用得好,甩打的劲力大,发力充分,质量饱满,余威当然强劲。苦禅腰的扭转角度稍微差点意思,只稍微差点余威杀力便弱下很多,被张澜借用,苦禅功力深厚,可腰骨节略显死硬,使得甩打出来的鞭拳余威杀力不行,招式的质量弱点常被张澜发现,还被瞬时利用,让苦禅大吃一惊,忙迈步拿住方位,掩饰住余威不行。 张澜借苦禅尾力不足发起进攻,让苦禅不能正常接续下一招,出现招式跳跃,因为张澜发现苦禅的腰硬,而有意到苦禅身后出招,引得苦禅招式零乱,虽然说金刚拳第一招可以连接到其他招式,可总归还是连接第二招最让人熟悉,第一招接第二招那是天天都在练,运气发力自然,大处落墨接续大风大浪也可以,毕竟是被迫的。 张澜渐渐驱散了发愄的恐慌心,把苦禅的大形象逐渐减肥了,又说道:“在你眼里,总瞧不起别人,不是瞧不起这个,就是瞧不起那个,连死去的大帅你也不放过,崇祯皇上的败成了你说话的药引子,只要是说话,必把他拿出来晃晃,你一生不损别人便不会开始说话吗?崇祯的死是你最大的成功吗?”这样的问话,苦禅哪里能忍得住?可自己又不能停下来跟张澜对骂,恼火劲直撞脑门子,苦禅把怒意全集中到手上,张澜感觉到苦禅发力的波长渐远,继续说:“每个人都有优点,你为啥单看到别人的缺点?你是缺点放大镜吗?”苦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退后一步停下手,指着张澜骂道:“操你妈逼!”这一骂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历月坤天天跟在苦禅身后,万没想到苦禅竟然拿出国骂来招待张澜。 张澜没想到六十多岁着名的高僧,竟显小孩子骂街样的粗鲁,信心立时被拉满,不管苦禅还要骂啥话,张澜双手空摆,大处落墨欺上前,苦禅忙闭嘴丢下骂意,气沉入丹田,接招迎战。 欲知两人战况?请听下回分解。 第80章 师徒苦战一整天,张澜扳倒一座山 张澜通过这一通通的骂,骂醒了自己,这一骂才发现苦禅是个走火入魔者,苦禅走火入魔已非一日两日,是苦禅的高威望及高学识掩盖了他的魔变。苦禅究竟是啥时候魔仗的?张澜没法推敲,也许是苦禅自己摸索打通大宇宙时出现的差头?也许他入魔道更早?苦禅人虽说是魔仗了,可功夫在,张澜这一顿揭露,苦禅神智不清不楚,张澜觉得火候到了。 单说历月坤把易经摆弄得滚瓜烂熟,常常随意起卦,面对两大绝世高手相斗,好奇心大起,随手一掐算,噢!不好,又从别处入手再推演,还是张澜胜,低声对胡凯悄悄说:“咱们快逃吧,晚了怕没命。我才从地点起课掐算,张澜赢,我怕自己算错了,又从时辰入手推算,还是张澜赢,快逃!”胡凯对历月坤之能从不怀疑,知道历月坤无论是从天干推演,还是地支掐算,都能算到骨头里,更何况瞅着场上态势自己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丢下了苦禅拼命撒丫子。 历月坤他们逃命,苦禅、张澜都知道,虽然说他们四个没上场,对场上胜与败没直接作用,当下苦禅稍微上风一点点,最少也是均衡之势。可是,苦禅助威的人逃跑了,对苦禅影响肯定是很大,这么些年了,苦禅习惯于每天每时每刻都跟着一大帮子,前呼后拥才觉得劲。因为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可战胜的真活佛,满、蒙、汉话全通,谁若是有不会写的字,有不懂的学问,到苦禅面前便再没有问题,连满文都是他创造的,最厉害的是佛经,他基本上都是倒背如流,佛经里面的生僻字很多,其意思更是灰色难懂,苦禅每处给解释得通透详实,还能拿梵文翻译,这些都是他高威望的基础,苦禅学问大,连萨满教的顶级大师都常求教于苦禅,苦禅通晓军事,孙子兵法倒背如流,早年的萨尔虎大战,都是苦禅事先谋划好了的,苦禅是努尔哈赤最依重之人,到皇太极承了大位,也是万事经由他苦禅点头才有行动,就算是多尔衮也是问过苦禅后,才能出兵。 苦禅是奇才,琴棋书画都有涉猎,诗词歌赋也都在行,书法造诣早已是步入书法大家行列,武功在他这里,只是一个副业。人的一生如果有一项能取得他这样傲人的成就,已是万分难得的成就,可苦禅样样精通,弹得一手好琴,曾在紫禁城教过琴师抚琴技巧,苦禅的琴艺广受赞誉,苦禅还通晓天文地理,是罕见多能的高僧。人们拜服于苦禅,都不是因为他独步天下的武功,很多人仰慕和敬佩苦禅的其它才能,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都依仗着国师的雄才大略。 苦禅很了不起,根据易经篇,自悟出来小周天、大周天,他的武功并不是别人教的,他的大能耐,全天下之人,无出其右。 他的叛反不都是因为皇上没捧他,也有他瞧不起皇帝的成分,大明皇帝不干事,不上朝,不问世事,不问民间饥苦,才惹怒了苦禅弃国判反。他判反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熟悉和掌握朝中的弊端。他又能掐会算,他掐算的是国家决策的大事,往往直接影响国家的命运。而历月坤也掐算,历月坤掐算的都是谁丢了啥?谁的婚姻?谁有啥灾难?出门遇到啥?跟苦禅的大格局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历月坤也想像苦禅那样主导着大清国的大国运,引领着大清国的大事件,历月坤只是向上巴结、讨好的新人,他的地位较低,影响力还不够,他还接触不到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这样雄霸一方的主宰者。 突然间,跟班之人弃他而去,让苦禅心头一紧,心里好生难受。其实,苦禅是自视很高的人,立刻想到要惩罚他们四个,一定要严惩不贷,绝不允许观敌了阵时私自脱离,自己在苦战之时,他们竟然敢私下里闪身脱离?于是,自我安慰——先不去管他们,刹下心来对付张澜,先集中精力打发了张澜再找他们四个小鬼算帐。 张澜见苦禅打出来大处落墨,应以大处落墨,两手相遇,苦禅有过第一掌的占便宜,暗推劲力于掌,想加以压制仍以内力占优,忽觉不对,张澜的劲力并没有跟进,似乎是劲力停滞在半道上,又觉阴柔的两股劲逆袭而上,瞬息之间扰到腕后,吓得苦禅一激灵,紧忙甩手脱离接触。这是张澜捉摸多少次的设计,突然间拿出来,把苦禅吓得失了魂魄,竟不知这是哪家功夫?脱离接触便没有了那两股妖力,至此后,苦禅防着张澜,再不敢与张澜有接触,怕张澜的两股妖气附上身。 再斗,苦禅打出大动干戈时,张澜没有用大动干戈硬碰硬,采取的大海捞针应对,接理说苦禅大动干戈使完,下一招应该是左手蓄力,右脚足尖点地,旋转半圈借助于旋转之力打出来的大江东去,也就是鞭拳,这一鞭拳极其讲究,分寸拿捏要准,要让拳头象鞭子一样抽打到对方的耳根上,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腕关节、肘关节一定要开,如果腕关节和肘关节没开,那就不是带着杀力的鞭子,而成了僵直的棍子。 大动干戈是金刚拳里最强劲,聚力最多,张澜以大海捞针应对,稍微捞起便在苦禅的大江东去前使出转身肘,转身肘是张澜对大江东去的改革版,是张澜见苦禅的尾力余波威势减弱较多,才使出来的改革版,按说两个人聚精会神时是没有机会让张澜改革的,两个人战斗十分激烈,战斗时间过长,双方都呈疲态。苦禅虽说是武林泰斗,可他三十年没练过功夫了,他练功夫靠的是理解和钻研,他的一身傲视天下的功夫并不是苦练而得,自神功上身后,三十多年再没有真正打完三十六式,也没有跟人对过招,练过手。就算是他给别人助力,也没有跟任何人动手过招,尤其是近二十年,掐算的功夫大涨,啥事都不用他亲自动手。 张澜在守势时突然间使出攻招,让苦禅万想不到最强攻势时被攻击,张澜用肘砸打到苦禅的肩头,张澜比苦禅高,肘有下砸之势,肩头虽不是人体要害,可攻防被硬生生地易主,苦禅被砸趴在地,这可是苦禅人生的第一次,按五台山功夫说,人趴地,趴地起身最强的是就势乌龙搅柱,因为金刚拳讲攻不讲守,乌龙搅柱是攻招,在攻击时抢站立自然是最优的。也可以全旋,全旋是两手支撑,两腿旋转仍有甩打的劲势。可是苦禅年龄大了,好多年没做这个动作了,一时间没使用以上两种先进招法起身,而是在地上忙翻滚远离,再如普通人一般从地上站起身。 张澜得理不饶人,跟进两步欺身上前,手上使的是大动干戈,苦禅也以大动干戈相迎战,哪知道张澜耍花枪,在手似接触而未接触之际,虚晃住,立马变招成后扫堂腿,乘苦禅力发于足下之际,将苦禅扫躺在地。 苦禅就势来了个鲤鱼打挺,他的这一下子,让张澜发现了苦禅腰骨节已经硬到骨节没开的程度,苦禅毕竟是武学泰斗,鲤鱼打挺这招虽说是几十年没用过了,对他来讲,用起来不难,可被张澜看出来他腾空时的缓慢,笨拙,免强,这动作跟小马驹子的动作比较,如同猪跟猴比,苦禅虽说功力深厚无比,鲤鱼打挺明显失了美感。 张澜发现苦禅不再香了,已经臭不可闻了,上身功力还可以说得过,下身已经臭得不行,腿脚没了甩力,动作早没有了劲儿,曝露出他的腰骨节萎缩严重,空翻显得生硬臭丑,半点没有罗振坤空翻打出来的美学,罗振坤打的空翻那才是让人称赞叫绝,那个快,像风车一般地炫酷,身段柔软,罗振坤天生猴性,走路常伴着空翻行。 苦禅的弱点被张澜把握住了,知道苦禅的弹抖劲儿也没多少,此时,就算是苦禅想脱身,也是千难万难,张澜已不可能让他脱身,就算是他脱身了,也能追上擒拿之,苦禅在张澜面前已经是纸老虎,且失掉了吓人的功能。 可苦禅几十年的功力不是闹着玩的,张澜玩十四条经络仍不及,苦禅无奈开始时没把张澜拿住,在持久战中上了鬼子的当,再想翻身,只能是痴心妄想。张澜见苦禅困兽犹斗,猜知硬攻肯定是不易拿下,苦禅身上的功力深厚无比。 太阳渐渐变大发红,两个人大战到此,张澜作出大动干戈的架式直冲,欲冲破苦禅的防御,大有一举把苦禅冲倒的架势,苦禅应以大海捞针,张澜暗喜他正中下怀,张澜忽然间所有的劲力收回到身上,变成了虚晃一枪,让苦禅的巨大力量毫无着力点,前半式显露出了空位,头脑灵活的张澜屈指挥弹,大海捞针准确无误地弹到苦禅的锁骨之上,苦禅没把另半招使完,张澜欻空大海捞针又一弹,两弹只在眨眼间,苦禅的两条锁骨尽数被弹断,苦禅再不敢动,那种巨痛让人无法忍受,恶贯满盈的苦禅两臂再不能挥动分毫。 苦禅这条恶龙挡在张澜面前太久了,他从大明朝的帝师,摇身一变,成了大清国的国师,他给大明朝带来的破坏力太大了,这条无敌的恶龙终于被降了。 说也巧,于美玲突然间现身,让张澜喜出望外,没加思索开口说道:“你来得好!若是早来点就更好了,帮我看住,我好去抓最该死的历月坤!”于美玲是闲得住的人吗?这样天大的事怎么能把她落下?其实,她早就偷偷地跟着来了,忍着一天的饿,远远瞧着历月坤四人撤退,心里开始痒痒着要现身,一直怕张澜训斥,但她也没闲着,悄悄地摸上来,见张澜得手之后,才忽然现身,听张澜高兴,惊喜得算是夸赞了一句,她接话道:“我没分散你的精力?没影响到你的发挥?”张澜才搞定了苦禅,没加思考应道:“没有,没有,你若是早点来,我可以腾出手去抓恶魔,历月坤他们才走,可惜的是我一时腾不出手……”于美玲问道:“我来有用吗?”张澜忙答:“有用!有用!”张澜哪里去理会于美玲酸话的用意?接着说道:“对了,你身上还有没有绣花针?” 以前,都是于美玲负责给罗振坤张啰买针和保管针的。于美玲伸手细摸,没找到,自言自语地说道:“前几天还有呢,可能是兜被扎漏了,都漏出去了,由于罗振坤人没了,我也就再没补充,我又不是乖巧女,平时里极少摸针线,你要针做点啥?”于美玲也不再阴阳怪气的跟张澜纠缠,而是急张澜所急,说道:“你在此等着,我真注意到哪里有卖,离此不远……”说着话,人已没了身影,此时,她的腿脚那也是十分了得,快捷如飞。 西方已经红透了,西方的天空云儿如火,晚霞如一幅巨大的油画,挂在天空中,让人陶醉其中,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映照着万物,呈现出一片红彤彤的色彩,云朵被染成了橙红色和粉色,如梦如幻,仿佛置身于仙境。远处的山峦在晚霞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壮美,宛如幻境中的仙山,鸟儿在天空中飞过,似乎也被这美景所吸引,不愿意快速离去,来欣赏这美丽的景色,感受着大自然的魅力,晚霞的美景让张澜感受到了大自然的伟大和神奇,也让人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更珍惜这美好的时光,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于美玲不知道张澜要针做啥?把铺里的针尽数买来,张澜只取一根,转身拍进苦禅的丹田,于美玲不明其理,开口问为啥?张澜答道:“他虽说是走火入魔,业孽过重,毕竟有恩于我,没有他也就不会有我五台山的人生。我们几次相见,都有杀我的机会,他都是有意放过我。如今,我若动手杀了他,我会于心不忍,我真杀了他,我心里肯定有包袱,何必给自己背上包袱活于世上?五台山也没派我清理门户,还是把他送回五台山。他可是武林泰斗级别的大人物,为防万一,先破了他浩瀚如渊的大丹田,确保不出差头。究竟怎么惩戒?那是五台山的事,我不好私下决定。” 欲知后事如何?请慢慢读下去。 第81章 送苦禅回归五台山,张澜承诺写秘籍 于美玲跑回家,家里有车,把二婶的高级轿车赶过来,交给张澜,道:“车上装了五百两银子,花钱是使人快乐的事,咱们这就好好地去快乐!”张澜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儿?听出来她也要跟着回五台山。再说,就算是回五台山,一路上五两或十两银子就够用了,绝用不了五百两,总之,张澜听到了不顺耳的话,驳说道:“你就别去了,这些日子京城里不太平,山雨欲来风满楼,刚进京张萌就悄悄对我说——八旗兵在运河捞银子……这个节骨眼上咱俩都躲走了不好,你莫不如在家起院子里的银子,运走再说了,顺便把二叔也带回老家,让二叔回老家歇歇,喘口气……也顺带把天绣也带老家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待这股风过后,乐意在京城里过,再回来……” 于美玲哪里能在意这些?一直越是冒险越向前,找刺激寻冒险才是于美玲的本性。送二叔带天绣都不在她的视线内,一心跟着上五台山。忙应道:“那都不急,这离五台山没多远,咱们几天便打个来回。回来,咱们一起起银子,陪你衣锦还乡!”张澜见一计不行,又新生一计说道:“你看啊,现在二龙山徒子徒孙练功正在如火如荼中,你去统领着仔子们,让他们供着你如供仙姑一般,你指点江山逍遥自在,同时再带点花销过去,总比押解罪犯来劲……你愿意跟他同乘?”张澜猜这样肯定是能劝动执拗的于美玲,让张澜毫无办法的是她竟然没顺这个思路往下走,反岔开说:“我骑马走,不坐车,坐车、坐轿憋屈。”张澜是真劝不住,有点埋怨地说道:“你就认准了去五台山?别处你是死活不去?就算是玩,你骑马,我赶车,你前面能走二百里,我在后面能走一百里,一个马上,一个车上的也玩不到一块去,出门在外,一天只能吃一顿好饭就算不错了,这样的出行能有啥意思?就不如你训练徒子徒孙更过瘾。”万没想到于美玲明明被埋怨仍不气馁,也不生气,反死皮赖脸地说道:“对呀,你是我骄傲的相公,我就以你为核心,你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核心,你背着我找苦禅拼命,不让我跟着,最后还说我来得好!还嫌我来得晚,说若早点到,还能抓住历月坤……原来你是双重标准?用着我和不用我时两个样?你咋这样不讲情义?跟着你蹭走一趟江湖咋这么难?我伺候你的吃、穿、住、行,你还矫情啥?” 把张澜搅得都不知道开头是啥用意了,把原意被绕没了。再说,张澜常常是一件衣服穿几个月不换洗,因而,常常遭到于美玲的表扬,在生活上,于美玲处处占了上风。 张澜把苦禅扶上了轿车,先坐着,这个车设计的就是长途车,可坐也可躺。张澜赶着车奔五台山下去,全走大道。 张澜第一次赶车,总嫌车驶的慢,不停地抽打马儿,马儿也是第一次走得这样急。见路边有家店,有点饿肚子,想上车里取点银子买点吃的,见有一个钱搭子,旁边还有面口袋,张澜好奇里面装的是啥,打开一看,乐了,里面全是吃的跟喝的,张澜竟不知道于美玲啥时候搁的?抬头看苦禅依靠在旁,用眼觑着张澜。张澜早就饿了,只是不知道吃的就在车上。 张澜忙拿出来麻花递给苦禅,苦禅也早觉饿,慢慢伸手接着,苦禅的双锁骨都被点碎,在车上忍着巨痛,不敢稍动,那车上颠簸厉害,苦禅的丹田被张澜破了,忍耐力等于是被剥夺了,苦禅忍着不肯发出呻吟声,见张澜先把吃的递上,也挺感激,两个人的敌对劲儿被需求冲淡,两个人停下来吃与喝,吃完,张澜又帮苦禅撒尿,要知道,此时的苦禅约等于是废人,下车跟上车都得张澜轻轻抱,那苦禅疼得直吸冷气。 天已经黑下来了,张澜忙着赶车,赶车跟骑马不同,赶车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能盯看里套马儿的脚下,天黑下来,拉车的马不同,战马身上有人随时指挥着,人和马更易配合,突然间前面有人喊:“可是张澜将军?”张澜哪里能想到这天黑时候怎能有人喊自己?忙应下道:“正是!”那人上前自己介绍道:“我是三棵树车马客栈小伙计,专门候您!”说话间接过了大马鞭子,说实话,张澜不乐意支着大马鞭子,总嫌马走得慢,习惯骑马的人更习惯用鞭子抽马屁股,赶车时间长了,越不习惯越觉累。 一进客栈,早有于美玲迎上,帮忙扛钱搭子,引进上房,桌上摆的可都是素菜,热汤。 张澜放下苦禅,扶持着坐下,整桌子的菜都是素菜,苦禅最吃这一套,只要是有人把他如神般地供着,心里便获得了满足,虽说是锁骨骨折,仍没影响到饿,只是夹菜稍微慢点。 于美玲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关东人都是这样嘴上强势心里热,把一切好的都拿出来招待客人,于美玲把菜直往苦禅眼前挪让,苦禅心里头觉着暖。 这一路上都由于美玲负责吃与住的好安排,让张澜再不嫌烦她的跟随,忘了惦记家里的银子,也忘掉二龙山的操练。 重回五台山,这回张澜直接去找主持方丈,此时,了禅已经是主持方丈了,突见张澜求见,忙迎出来,相互行礼, 随后张澜把苦禅移交五台山处理之事说出,了禅答应下来,张澜先移交了苦禅,苦禅被安置在东院。 了禅开口说道:“让苦禅师弟在东院写诗作画吧!”张澜见主持方丈说到此,顺带问一句道:“我给寺里留点纸笔钱?”了禅主持方丈否决道:“别看这些人失常了,可他们都知道爱护笔墨,尤其是纸,都知道反复着用。” 张澜发觉五台山很冷清,开口询问,主持方丈答曰:“全国各地都不许豢养私兵,护寺武僧也改名,寺院不准许练武,有练武者被视同豢养私兵论,武僧不允练武,只许念经,俗家练武弟子早被遣散…… 其实,这都是执行大清国国师苦禅大法师的令,用来取消各地方武装,不允许私人练武……全国有多少个五台山级别的练功场?都被取消,省去了多少的武装相抗,统制起来该有多省事儿呀。若全国各寺院的武僧被一个人借用,那将形成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别说大清铁骑天下无敌,假设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够把天下的武僧号召起来,那将是最难以镇压的新生大力量! 苦禅万想不到自己落得这样一下下场,几天前还雄心勃勃,壮志凌云,现今,被关到丰墨园,就算是有吃有喝有住地,可是,天天得跟这些疯子在一起,也是寂寞。 张澜饭后独自到后院每天练功的地方,那地方再没有了刁贵被胡凯抽打的声音,也没有了冲拳踢腿的音爆声,墙根旁边的器械架子多年弃用,风吹日晒,已经皲裂得要不得的样子,杂草齐腰深,差不多掩盖住了器械架子。 伙房的大门厂开着,一看就知道被弃用多年,走进去再没有大家端着盆子抢饭的吵闹声,就连最让大家惦念着,搁放狗肉的碗架子,早已经是没有了烟火气,还显得脏兮兮,油腻腻的,傻站在墙角。 张澜又转到住的地方,这地方房子都漏了,张澜当然站在当年自己睡躺的位置,旁边的于得水趴着咬耳的地方早已经是多年没有人气儿了,就连在床板上钻的窟窿眼子也只找到一个,吊胡凯的房梁还在,显得很低矮,当年那得蹬着凳子才完成了穿绳子,想胡凯也真是有股子急劲,竟将加了马尾的绳子踢断。 出门不远就是抓青蛙的那个塘,二十来年,那塘已经快平了,早就没有那么深的水了,当年挑灯夜战的场景永远不会再有,如今只能叫小水坑了,不可能再有青蛙来。 张澜信步来到了胡凯耍威风的高梁地,今年那片地种的是谷子,谷子长势很好,所不同的是庄稼地不是自己伺弄的。如今,跟自己一起你追我赶伺候地的人都不在了,被历月坤带着胡凯都给害了。 张澜来到了五台山,必去于得水家,于得水家已经搬家到别处,几经打听,还是没有准信儿,传说于得水的老娘已经没了,张澜视同亲娘,到坟前烧纸祭拜老人家。到夏家打听,夏家一家人搬走,再没有了信息,好像是说夏婉茹改嫁他人,才引起搬家远离的…… 刚回到寺院,了禅主持向张澜提出切磋功夫,把张澜惊吓住了,若是往前推十年,这样的美事哪里有?就算是心里有念头,那也是不敢说出口的话,这些高僧一直都是如在佛龛上供奉的存在,张澜是要仰视的。 现在,张澜用怀疑的眼睛偷觑了禅主持一眼,看一眼主持究竟是啥子表情?张澜见主持方仗的脸,知道是在来真的。此时的张澜,早就能感知主持方仗了禅大法师的功力,稍微凝视一下,发现主持方丈的内力不及苦禅的五成,这种感知能力主持方丈肯定也有,张澜仍不明白七十多岁的高僧提出切磋武功的用意?已是古稀之年,应该早没了比试武功的动力,主持方丈突然间正式提出来,张澜哪敢不从?迈步跟着出门,来到后院,后院里啥也没有,可是主持方丈的后院,谁人能来?也没有人敢来,主持就是威。 张澜是首次到这里,主持方丈拉开起式,直接攻上。张澜立马进入战斗状态,后移半步,迎以大处落墨,两个人早不是对等打斗了,主持方丈的出拳和踢腿早失了劲势,身体僵硬而缓慢,踢腿只能算是做出个样子给你看,没杀力。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姿态都不能到位了,失了劲势,别说翻腾,眼神都慢很多,张澜伸手掌接住了禅主持方丈的来拳,使出了切脉之法,瞬时帮助主持方丈输通了十二条经络,尽管如此,主持方丈的功力也是增长有限,也就有苦禅功力的六、七成。而且,主持方丈的杀力尽失,就算是加持十二条经络的内力,也完全不足以与苦禅之前的实力相比抗,两个人再无意出招。 住手后,了禅主持直接说出心里话:“两年前,老纳接到过召开全国武术门派交流大会的通知。那时,老纳还一直苦于手头没有代表人选,总不至于七十多岁的老僧去与人一较高低。当时老纳还真想到了你……随着清兵大入关,各地战乱不断,这个全国性的武林大会算是自动取消了…… “三十年前,五台的武学还惜教惜传,这两年再没有人愿意鼓捣武功了…… “现如今,老纳想找一个人,能接掌五台山武学之人都苦于没有合适的。 “老纳身上的功夫也在快速衰减中,五台山讲的是骨节开;讲究的劲儿。而老纳的骨节连基本的活动都慢得很,更没有劲儿了,劲儿主要来自于速度,人老了哪里还有速度? “老纳虽说掌管着五台山,可是,老纳也有很多不会的,就拿武功来说,咱五台山的功夫向来是口传身教的,到老纳为止,到现在为止,五台山的武功一直没留下文字记载,眼瞅着就要断层丢失,因此,老纳提出切磋,实在是不好开口,让你把五台山的武学用文字图画记录下来,形成图文并茂的典籍,或者说是《五台山武学典籍》,真正全面记录下来,留传给后人…… “可以用来查阅,也可以给门人做参照之用……这是老纳设计了好长时间,请你来完成的大事,老纳想着去找你,请你为五台山的武学做里程碑式的工作。不然,咱五台山的武功流失太多,据老纳所知,咱五台山经过几场浩劫,每一次都造成了很多的丢失,其中武学丢失也很严重,老纳听说五台山有过一种‘五郎八卦棍’,说是杨五郎从杨家枪结合九宫八卦幻化出来的厉害功夫,现在连影儿都没留下。再早点传说咱原来咱还有过‘关公刀’也失传了,因为咱五台山不是以武功立足于天下的,是以佛学享誉于天下的,到老纳这一代转变成了武学兴盛,下一代可能又轮换成正统佛学。这回老纳想在藏经阁里保有武学典籍,请你来完成这样的事,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你?” 张澜被说动了,决定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 第二天,张澜找到了禅主持方丈开口道:“我准备把《五台山武学典籍》写成三部,即上部,中部,下部。上部是《金刚拳》的基础要求及其标准?三十六式金刚拳招式及运用?重点是要求标准,把骨节开和劲儿写在上部的标准中。上部主要是金刚拳的练习要领?多以图解形式,再加注解。这部分我做过…… 中部是《易经》学,是金刚拳的理论基础,重点是利用《易经》学,来帮助打通任督二脉,形成小周天?这里我添加了五行对应五内,借用子午流注有助于形成气感。 下部,重点说的是大周天的练功之法,这里,我也想完善添加进十二条经络,使之丰富完成人体的十四条经络…… 两个人基本达成共识,张澜便在了禅主持方仗屋里点灯开始…… 张澜回头对于美玲说道:“这回你自己先回吧,我说不清楚哪天能完成……” 于美玲回话道:“你忙你的,我正好去寻找我的好姐妹夏婉莹……你不是找她姐姐吗,正好我来个一勺汇……” 张澜也算是轻车熟路,加之拼劲大,终于交稿了《五台山武学典籍》,临走前张澜求得一颗老主持的舍利子,以求供奉,相寄救命之恩,了禅主持原对张澜极宽爱,认可张澜的言行,见张澜深有感恩之情,当即应允分与张澜一颗舍利子。 欲知道后事如何?请慢慢往下看。 第82章 刘太医演说摄政王,睿亲王顺手拿捏张澜的不臣心 一时间,张澜的爱与恨交织在一起,自己的目标更加清楚,跟了禅主持辞别,背上了禅分与的舍利子,留下了四百两现银交寺院买灯油,紧赶着超级大马车回京城。 张澜刚进京,在路上遇到了刘太医的车,两个人相见,把手上的事情全丢下,相互扯拽着到漫天风酒楼吃酒,刘太医酬谢张澜的半仙之恩,张澜当然也有谢切脉之功和十二条经脉的指导,两个人相互感念!互述活命之恩! 刘太医突遇到自己的知心好朋友,几口酒下肚,对张澜说起了当今皇家事:“……皇太极死后,八旗因为继位人问题,大致分为四派。 “一、支持豪格。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和豪格的正蓝旗明确支持豪格。 “二、表面中立。代善及其儿子统领的两红旗有意支持多尔衮。因为多尔衮的能力明显比豪格强出几个段位。但代善碍于情面,以及害怕八旗内战,导致满洲灭亡,就没有明确支持多尔衮。 “三、支持多尔衮。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人统领的两白旗明确支持多尔衮。 “四、反对多尔衮。索尼、鳌拜等皇太极心腹将领统领的两黄旗明确反对多尔衮,他们支持豪格继位,但也没把话说死,两黄旗最低的底线是皇太极的儿子继位。 “皇太极死后,豪格和多尔衮的力量是差不多的。多尔衮差不多有六十多个牛录,豪格也有五十多个,双方要是火拼,是势均力敌的。 “虽然说两红旗有倒向多尔衮的可能,但两黄旗也是明确反对多尔衮的。尽管两黄旗并非是一定要拥立豪格,但假如多尔衮敢明抢皇位,两黄旗肯定是要跟多尔衮拼命的。 “为了防止多尔衮继位,两黄旗当时是打算跟多尔衮的两白旗火拼的。正式商议继承人的当天,鳌拜、索尼等与效忠于皇太极的两黄旗将领按剑而起,对着多尔衮武力示威,扬言:‘如果不立先帝之子,两黄旗宁可从死先帝于地下!’所以,即便把两黄旗和两红旗也拉进来,豪格和多尔衮也是势均力敌的。 “既然豪格和多尔衮势均力敌,那豪格怎么会输呢? “关键就在于他们两人的政治韬略差的太大了,多尔衮对人思想的把握到了人间的极致,善于团结身边的力量,是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大事面前常常问计于苦禅大国师,苦禅献计——两黄旗只是要求立皇太极的儿子,但并不要求一定是豪格,别的儿子也可以! “多尔衮是父罕努尔哈赤重点看好的,父罕突然间晏驾时,被哥哥皇太极抢走了大位,还用弓弦勒死了娘亲…… “在又一场大位火拼发生的当口,多尔衮及时抛出了皇太极的第九子福临,也就是后来的顺治皇帝。利用福临继位为契机,分化了两黄旗与两蓝旗的联盟。 “福临继位后,多尔衮不可能再继位,于是两黄旗就不再武力相博了,而是支持福临,不再支持豪格,因为失去了两黄旗的鼎力支持,而且两红旗又倾向于支持多尔衮,所以福临继位后,豪格就彻底落了下风。 “准确的说——豪格和福临都落了下风,只有多尔衮占了上风。因为多尔衮以福临太小为借口,给自己戴上了一顶辅政大臣的帽子。 “当然了,豪格也不是大傻子,他的盟友济尔哈朗也捞到了辅政大臣的帽子,幸运的与多尔衮共同辅政,各掌四旗之兵力。 “但是,无论是豪格还是济尔哈朗,他们玩政治都远不如多尔衮,他们被多尔衮一一攻破。 “清军入关后,多尔衮让豪格领兵去打张献忠,这就明显是支走豪格。 “顺治四年二月,多尔衮揪着济尔哈朗小辫子不放,说济尔哈朗建筑府第逾制,擅自使用铜狮、铜龟、铜鹤,被罚银二千,直接就罢了他的辅政职务。 “济尔哈朗被贬,豪格一派就彻底失势了。豪格打完张献忠回来,大军不让进城,只允豪格一人进城,进城便以豪格隐瞒其部将冒功、起用罪人之弟的罪名,将其逮捕下狱,并最终弄死在狱中。而且多尔衮还抢了豪格的福晋,豪格的福晋是个光负责美丽的美人儿,其他任事不管也不问,谁承了大位?谁打压谁?她一概不理会,干净得如同洁白的纸,说话声音甜美如蜜,整天领着宫女们研究美白肌肤之方,她是一个特别贪玩的,每晚吃完,会叫上宫女玩丢手绢,不厌其烦,可以玩到八、九点钟,因纯洁而倍受多尔衮的宠爱,立马被册为侧福晋。 “豪格被捕入狱期间,多尔衮让贝子屯齐、屯齐喀等人诬告济尔哈朗,说他在皇太极大丧期间图谋不轨,谋立肃亲王豪格。所幸是满朝大臣反对,才从轻发落济尔哈朗,降为多罗郡王,算是打发到一边静静活命去了。 “豪格跟济尔哈朗在多尔衮面前都是纯粹的武夫,他们玩政治,哪里是老谋深算多尔衮的对手。 “睿亲王多尔衮辅佐六岁的福临即帝位,成了说一不二的掌舵人,常出入于太后宫中,任人不敢有说词。 “督察院长官满达海等人上书,建议多尔衮对福临进行教育培养:‘今皇上聪明天纵,年尚幼冲,若不及时勤学,则古今兴废之道,无由而知,宜慎选博学明经之端人正士,置诸左右,朝夕讲论,以资启沃’多尔衮虽然未明确反对,却敷衍说:‘上方冲幼,尚需迟一二年。’ “顺治元年,小皇帝福临同多尔衮一道入京。没几天,户科给事中郝杰又上疏为福临开设经筵‘择端雅儒臣,日译进《大学》衍义及《尚书》典谟数条’以让福临接受正规教育。多尔衮再次以顺治名义降旨说:‘请开经筵……有裨新政,俟次第举行。’就是百般拖延,不让福临读书。有谁想到,名义上的清朝皇帝,却连基本的‘入学’问题都解决不了。第二年,大学士冯铨、洪承畴等有奏请顺治帝读书,认为自古帝王‘必以修德勤学为首务’,而且‘必习汉文晓汉语,始上意得达,而下情易通。’ “叱咤风云的多尔衮,清朝最具影响力的摄政王,定国开基,成一统之业,厥功最着,功劳第一,贡献最大。名为摄政王,被叫九王,实则是主政之人,已经是大权独揽。连顺治帝入学都被他多次阻止。” 张澜对多尔衮当然是早年就认识,在两国大比武之时又见过面,便对他控制局面的能力十分地钦佩,佩服他的雄才大略,只是不知道这许多宫廷里的故事,因而听来仍是十分地新鲜好玩,没敢有稍微地打扰,只是默默地出了个耳朵。 刘太医继续:“按理说,曾经的侄媳妇,接到家里应该有点蹩扭,可是我们摄政王专宠这位单纯乖小的女人,事也古怪,这位专宠的侧福晋吃饭时就不行了,太医院所有人都到场,他名为摄政王,实则是大权在握。 “摄政王见太医院众人无法抢救他的心爱,眼瞅着心肝渐渐不行了,摄政王竟恶狠狠地说出‘如果救不活侧福晋,让你们全陪葬’的狠话。这话吓住了在场的所有,在太医院里,没有人敢怀疑这话的执行情况? “幸亏你帮我打通了小周天,我也没计较是否有冒犯?我左手攥紧拳搁在侧福晋的胸窝口,右掌暗暗运足了劲,突然拍压下去,只这一掌,侧福晋嘴里吐出来一个小肉丸…… “只这一招亮相,我不仅是挽救了太医院所有人,从此,我在九王的面前挣足了脸面! “自此后,给侧福晋上的小肉丸都要切成四半呈上…… “你说我是不是得感谢你的活命之恩?” …… 两个人说话间都喝了不少,张澜带着浓浓的酒气赶大车往回走。这可把于美玲急坏了,冲上前,也顾不上追问在哪儿吃的酒?跟谁吃的?带着哭腔诉说:“果然被你说中,张萌被官府拿了,好像是咱们担心的事发作了,前脚,我眼瞅着你车已进了城门,我回身反反复复追找了你四、五趟,可把我急坏了,咱们认识的前朝的官员早都没影了,请快找能平事之人!” 张澜说道:“走!咱俩去找刘太医,让刘太医领着我去找多尔衮。” “找多尔衮?那能行吗?” “咱们先不说有用没用?咱先来个火力侦察,如今,他虽不是皇帝,可实际上他掌握着当今的天下,我到他那里最起码能了解到第一手情况,究竟能有多大的闪失?事发于哪端?都应该有一个准确的掌握……” “到他那里,你不是在自投罗网吗?” “这点就别瞎担心了,现在他是执掌着一国之力,就算是咱躲藏起来,又能躲到哪里?即便是咱不露面,他照样给咱们治个罪,啥罪名?都是他说了算,咱们啥都好说,可是,老人跟孩子那是要生活在世的。咱与其等着被治罪,莫不如当面锣对面鼓,把问题搞清楚了……” “那我回去把二叔跟天绣转移了?先前是我任性胡闹,若听你的,我不去五台山,留在家里,早把事办利索了,哪里还有这样的闹心事儿……”于美玲是只要知道错,便立正认错,又常常惹出了祸才知道错,关键是她下次还任性。 张澜说道“若是先前动手搬家,转移走了就走了,还没转移,就别做无用功了,剩下的由我来为你拖地。你回家,先不要动,保持定力,等我见到多尔衮之后,自有分晓,我感觉这事多尔衮是知道的,我跟他早晚是要接触的,现在事情还没烂,趁早,容易解决……”于美玲最依仗张澜来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见张澜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态度,依赖他已经成了习惯,乖觉地说道:“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回家给二叔他们站台……” 张澜虽然喝了很多的酒,经此,也醒去了大半,急赶着大车接刘太医。 多尔衮听说刘太医领人到,忙穿上衣裳到大厅,他认识张澜,忙让两人坐于客位,开口对张澜说道:“之前,我们在辽东你来我往争雌雄,那时,我们的格局都小了,我们相遇在辽东那蛋丸之地,拼命厮杀争夺,现如今战场扩大到了无数倍,西到伊犁喀什以西,南到云南贵州,疆域扩展千倍,现在的江山无限,你若喜欢辽东,我可以拱手让你,江山多娇,再没有难于攻取之城。”同样的表功,苦禅嘴里说出,不被张澜所接受,张澜回话道:“有多大的胸襟,端多大的碗,摄政王有今日,格局使然。”闻此言,多尔衮开朗抒怀,多少年的少年壮志被一语捅到了心窝子,万分豪情被激发,两个人少年时彼此对抗,心里有之,相互认可,战场上来的敬畏更有说服力。 张澜开门见山地问:“我堂弟张萌的事,王爷可知?”多尔衮也不隐瞒,说道:“你弟弟跟流冦头目刘宗敏结拜;刘宗敏将百车库银寄存给他,这样造反的天大的事我能不过问吗?不过,既然你张澜出面,这份人情我给你,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以放他回家。不过,对有伤国本的大事再往下发生,我就爱莫能助了,绝再没有情义可讲,比如说你把银子运到北票,作二龙山和朝阳龙潭村起义之资,我便不能不管!”听到多尔衮能这样清楚掌握着自己的行动,张澜难免大吃一惊,立时折了。起初佩服多尔衮的胸襟宽大,现自己显处次势,怪就怪自己的反清复明还没起势,他这里咋就这般清楚?一时之间竟不知哪里漏了风?张萌被抓这事他不仅仅知道,明显这就是他的安排。 到了该表明的时候了,张澜已经没有秘密了,事情很明显,自己的这一切都经由多尔衮所掌控,不会白给机会,不表明态度,多尔衮是不会轻易放人的。 张澜起身一揖到底,道:“全赖王爷定夺!我的事那是没事干,在找个操练的营生,一切听王爷的!”多尔衮那是啥人?精明得连努尔哈赤对他都心有所属,着重培养看重之人。父罕薨,自己拼杀在外,第一次错过了大机会,被皇太极得了大位。这第二次又不得不妥协,把大位让六岁的福临承袭了,实际上这就是多尔衮的政治韬略……先稳住了两黄旗,回手把豪格跟济尔哈朗都收拾了,可想其政治手段有多厉害。 多尔衮早把江山当成自家的,眼见张澜一揖到地,心里有了底数。打发人把张萌放出来,交给了张澜。 欲知张澜的反清复明大业进行到什么程度?请继续往下看。 第83章 历月坤怒杀恩师,四太保阵围张澜 张澜带着张萌回到家,不再踌躇满志,跟二叔、张萌、于松、美玲、天绣一起研究着扩大庭院,其主要目的就是把沉塘之处围起来,成为自己的宅院…… 同时,也为于家留出建相邻的院落,张萌同意这个提议,自打在天牢里被放出来,也算是翻过筋斗的,抢话说:“留钱没用,真不如盖楼房、建庭院,享受生活!孩子们不如我们,留钱也是被败坏了,如果孩子们比我们强,也不在乎我们手里的钱。咱挣到钱了,就要会花,光挣钱不花钱,不合适,不如我们花钱建家园。”这样的事一下子说到了于松心里去了,他虽说是张澜的大舅哥,可是,这些年跟着张萌走南闯北的,又拜师,跟着张萌这位师傅转,跟张萌更近。听张萌这样说,又有他的宅基地,他哪能不全力支持?可是,京城占地不同于北票,说建院就建,说盖房便盖房,这地方定是要有大力量来批审。 天绣虽然说天天绣花,家中任事不过问,张萌被拿她第一个被惊吓着了,一连病倒了好几日,见张萌被捞出来,才强挺着出来陪大家庆祝,既然人放出来了,也意味着结拜流冦一事平息下去,就连百车库银当然也既往不咎了,这样的大喜事,她才是最放心和高兴的那一个,说起围院子,她是知道目的的,于松虽然摸不清底细,不知道塘里藏着鬼,圈围起来,那也就是带着他们于家圈地,他心里更是愿意了。 张澜虽说是捞出来张萌,可自己许下了诺,那是必须要有一个交待,独自到二龙山去,这次来到山前,有点踌躇不前,已近山门,仍然是没见到仔子们迎接出来喊山,心里有些纳闷? 猛然间,看到了历月坤就站在面前,历月坤的身后依次大义凛然的有神狐太保胡凯,鞭拳太保胡德夫,飞膝太保刘德凯,把张澜懵住当场,几个该死的在这里乍见?事出反常必有妖,有种不祥的预感,历月坤才是最该死万恶之人。 张澜有惊同时也有喜,喜的是他竟然自投罗网,不问他们为啥来到二龙山?催马奋力冲上前,突然被四个大气场迟滞了脚步。这四个人熊熊的大气场,每个都超过五台山主持方丈了禅法师的气场,在二龙山不见仔子们,肯定都是他们所为。 张澜稍微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这才几天,他们四个都得了五台山的顶级武功,运行大宇宙。万恶的历月坤就在面前,深仇大恨不可能被放下,哪怕是粉身碎骨,拼命也要报此仇此恨。仇恨让张澜变得勇猛,一股劲冲上去,弃马于一边而不顾,冒死也不放过历月坤这个恶獠。 张澜迎着艰难上去。历月坤占着乾位没动,胡凯抢得坤位,刘德凯、胡德夫分别抢占了坎位和离位,将张澜包围在中宫,这一战不同于在京郊外与苦禅那一战,虽说都是在拼命,可那一战自己是有准备的,这一战是在迎战,被准备了,脑子里头一片空白,张澜只有一个念头——灭了丧心病狂的大恶魔! 胡德夫是胡凯的老叔,从五台山辈份上论,他以张澜的师叔自居,胡德夫不像刘德凯,刘德凯不出头,不爱说话。可胡德夫见己方都抢占了方位,拿出长辈的口吻抢先开口赞道:“小子!你选的地方不错!尤其是龙潭山庄,真是个好地方!”他顿了顿,稍微扬了扬头又接着发话:“哎!你调教出来的徒弟也都不错!尤其是小马驹子,功夫不错!”说着话,举起了大拇指,张澜哪有心思跟胡德夫瞎扯淡,火气早就对准了丧心病狂的历月坤,怕他再逃跑了。 好在这四个人手里都没拿家伙,功夫到了这个级别,也都弃了兵器,哪怕是碰到了高手,高高手,也用不着拿兵刃壮威,都有摘花捻叶杀人的伎俩,他们若想杀人于无形,用手轻拍你身上的尘土,看似轻描淡写,你亦会骨裂骨碎,或者是脏腑破裂。 张澜一时困惑于他们四个功力何以同时推升到如此之高?其不知这都是由于自己的仁慈所致,如果张澜制胜苦禅,一击毙掉苦禅,然后放开手脚追杀历月坤,那便没有了如今的险境。 历月坤恶事做得太过多,以至于心里发怵,他走火入魔,再无法返清。可潜意识里产生的惧怕,这种恐惧促使他奋力挣脱束缚,他带领着人逃离后,掐算出苦禅仍存活于世,便暗中尾随,张澜前脚赶着超级大车下五台山,历月坤后脚偷进丰墨园,苦禅突见大弟子上山来,心里高兴万分,毫无顾忌地说道:“我总算是没有白疼你,栽培你,提拔你!” 苦禅觉得有人冒险搭救,心里无限满足,毫不避讳开口道:“我在这里每天混吃等死,吃完饭无所事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有出头的日子真成了废人,没有希望的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 苦禅完全是理解错了,历月坤并不是来听他诉苦的,也不是来救他出牢笼的。历月坤急想向苦禅掏小周天爬上大周天的法门秘钥。不然自己整天被张澜穷追猛打,还能叫过日子吗?得了大周天,跟张澜拼死一搏,杀了他便再不用整天逃跑,自己的武功便无敌于天下。 所以开口向苦禅询问秘钥口诀? 苦禅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自己脱离了权力的桌子,也忘了自己已经丧失了绝顶的武功,见历月坤迟迟不动手,冲着历月坤下令! 而历月坤天生不服天朝管的脾气,他心里从来不知道服谁,就算是心里服,嘴上也不说出口,整天我最大。开口劝说道:“知道您老在这里吃苦了,也知道这里没有人尊重您,可是,凭我的实力,再背上您,能出去吗?这里面的人都可以轻易地把咱俩撂倒,您莫不如先把口诀传我,助力我把神功上身,我再把您丹田里的绣花针吸出来,恢复了您老的丹田,咱俩个联手闯出五台山,岂不是一步妙棋?” 苦禅心里不乐意,知道历月坤人品不佳,连皇太极都知道历月坤不值得信赖,苦禅仍愿意按原设想的法子办,先让历月坤救出苦海,催促道:“快点背我下山,只要是逃出去,到了外面,到了我的势力范围,我还是万人之上的国师。” 历月坤是个犟种,很少对人低三下四说小话,见苦禅命令他先把自己背出五台山,十分地反感,追问道:“您觉得五台山是那么容易闯出去的吗?您把秘钥口诀传给我,我练成了,然后恢复您丹田之功能,介时,您和我都有毁天灭地的大能耐,您何愁回到京城?您何愁重新指点江山?您何愁领导徒弟们冲杀在前?您何愁重新推演江山的运行?”苦禅虽说是不乐意提前把秘钥告诉给历月坤,更难接受被历月坤要挟,放开了压低的嗓子,说道:“老纳一生没求过人,在‘疯魔院’里一住就半年多,外面变成了啥样都不知道,实在是憋屈死了,你历月坤看在我挽救过你的份上,你行行好,把我背出去,哪怕是把我背出五台山,然后,把我扔到道边就行……我保证给你的未来荣华富贵!”历月坤听到这话,便万分地瞧不起苦禅了,觉得苦禅十分丑陋,平日里的尊严全消失,一肚子的学问竟然也不值钱了,很浅显的事被他复杂化,说秘钥简单又快捷,都不肯说出来,历月坤反拿了苦禅一手,说道:“您咋这样糊涂?您把打开大周天的秘钥告诉我,我练成了至尊武学,能帮您修复坏了的丹田,咱俩个闯五台山,轻而易举。不然,从‘疯魔院’里还能逃出人?还让我背着您,那就约等于是过街老鼠——在找死,我就是一个小白丁,我死就死了,您老的命可是关乎于大清朝的兴与衰啊!”苦禅见历月坤迟迟不行动,也是出逃心切,便又降调说道:“把秘钥告诉你没问题,你千万要救我出去!”历月坤见苦禅吐了口,指了指天说道:“上有苍天,我历月坤绝不干丧良心的坏事,绝不做欺师灭祖的恶事,如有违反,必遭雷劈!”苦禅又压低声音说道:“其实秘钥很简单,那就是逆天运行,只要你拼命逆天,气运成功,便是自行打通了大周天。” 历月坤坐在一旁开始逆天而行,反复逆天,怎么也不中,根本就推不动,那边的苦禅在耳边提醒道:“突然撞门!”历月坤重新收拢混乱的丹田气,让气团集中到一起,骤然间上提。果然,真气丝丝逆行,历月坤感觉到这股丝丝真气就像是耀眼的佛光,普照着气道,这光在肚腑里越聚越多,越多越强大,照亮了整个屋子一样照亮了全身气道,佛光不断地升,肚腑不断地加亮……这光从四面八方来聚,从草丛中,从大树上都来聚,越聚越猛烈,越聚越多,片刻把全身照亮……历月坤收拾了一下,只一挥手,无穷的劲瞬息拥有。 苦禅命道:“快!快救我!” 历月坤神功上身,哪里还瞧得起坏了丹田的苦禅,手指挥弹,腕力一抖,嘭的一声,抽弹到苦禅的面门上。苦禅此时哪里经得住他这一弹,脑袋瓜子被大掀盖。一生沉迷于众星捧月的苦禅,就此结束了生命,成了改朝换代的工具而矣。 历月坤骗得了大周天,撒欢一般,把胡凯,胡德夫,刘德凯全打通了大周天,他掐算好了,先灭了朝阳的龙潭山庄,回身二龙山,此时,二龙跟小马驹子怎能是他们四个的对手?成了四个练手的,片刻被团灭。 张澜哪里知道这些,但是,张澜有一优势,那就是对《易经》熟练掌握和灵活运用。历月坤对《易经》也通,可历月坤早年在集气时行错了位,造成了差错,虽被苦禅抢救,终是伤了脑子在先,这些差错造就了凶残邪恶无比的历月坤,产生了冒进的劣根性,为达目的而不计德、义、仁、礼、信,实际上他已成为了大清朝的死士。 历月坤毕竟是《易经》高高手,脚踏乾位,大处落墨自上而下拍砸下来,全方位地罩住张澜。张澜预知历月坤必使大处落墨,就照着历月坤的大处落墨开打,张澜拿出来克制的招法,大显神通伺候,虽然交上手,张澜不让历月坤粘上手,不跟历月坤拼内力,保证交手身不停留,不被粘连,不给坤位留下手机会,坎、离两位毕竟是可以看得见的,唯坤位看不见,面对历月坤就已经够耗精力,再分散注意力给身后的坤位,确实是有些无暇,好就好在胡凯太过忌惮张澜之能,始终不敢多上一步,害得历月坤空着急,盼望着坤位前移,推催着张澜被夹击,张澜全力上前,自己承担不起他雷霆一击。 张澜身在阵内,走的也是八卦方位,一个是向内循环,张澜在阵内,向外抗,走的是向外循环,与历月坤相遇,打的坤位,使出来跟历月坤的内循环正相反。历月坤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可是,其他人一时还弄不清,采取守式,四人缺少相互间的配合,再加上胡德夫跟刘德凯两个被历月坤简单地输通,快速实现小周天,接着又奔大周天,可谓是马不停蹄,对易经还没入门,胡凯对九宫八卦懂得不多,胡德夫、刘德凯两个过去在五台山只简单接触过,年代久远了,阵形的演变都就饭吃了。 他两个总得拿眼睛觑着胡凯,胡凯向前,他两个跟着向前,胡凯退回本位,他两个亦回位。胡凯又是一个胆小如鼠之人,当师傅时就一直愄惧张澜,下山后,若不是张澜几次手下留情,他早就到阎王爷那里签字了,为此,也就失了拼命的勇气。 欲知张澜如何?请继续往下看。 第84章 九宫八卦阵困张澜,多年的仇恨终得报 张澜并没出使全力与四人去拼命,虽然被困在八卦阵,他经历过几次被围,懂得沉着应对。历月坤反失了沉稳,人都围住了,还拼狠命使出“大处落墨”,一招下来,并没有打出内容,反让张澜摸清了屁股,历月坤第二强招使出来“大显身手”,第三强招“大声痴呼”,张澜都是以快打快地应对,当打出第四强招“大智若愚”,回手再打出来“大处落墨”时,张澜借势来了一个后空翻,缷去了天大的劲势,同时携带着这一劲力合起来自己的“大处落墨”,压向坤位的胡凯,胡凯见张澜身在半空,呈着泰山之力压过来,没敢硬接,向后让出一大步,才使出“大惊失色”应对,张澜是阵内,所占的是乾位,把历月坤才使用的招法不用改变,快速地招乎给了胡凯,反把胡凯又逼退半步,可是这样乾位的历月坤便成了张澜的身后,历月坤是万恶之源,张澜不敢把后背久留给他,自动借胡凯的力转向胡德夫的离位,胡德夫立马使出离位强招“大吹大擂”,“大煞风景”,“大义灭亲”,“大放厥词”来反打张澜,张澜仍然是不肯实打实地对招,蜻蜓点水式,张澜又轮转到历月坤所占的乾位,历月坤又打出来了“大处落墨”,“大显身手”,“大义疾呼”,“大智若愚”。张澜不恋战一个,稍微表示一下又转攻坎位,坎位是由刘德凯,刘德凯见张澜到,忙拿出来坎位强招“大张旗鼓”,“大惑不解”,“大快人心”,“大名鼎鼎”来招待,张澜自然是“大吹大擂”,“大煞风景”,“大义灭亲”,“大放厥词”应之。 金刚拳脱胎于《易经》的九宫八卦阵列,金刚拳的三十六招亦是从中幻化而来,每个方位都有厉害的招式守护,八卦方位阵法是《易经》中的一门学问,张澜曾专门研究过三十六式跟九宫八卦的对应辩证关系,八方都有厉害的招式把守,张澜自幼熟悉九宫八卦与天干地支及五行中的诸般变化,经过这样的研究,大受裨益,这是他在历次打斗中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张澜比别人强的地方就在于解决问题的能力,遇到大事不慌张,拿出来的解决办法最合适。在武功上也是如此,多次被围攻,他都是熟练运用九宫八卦原理来解决。 张澜连续打了两个循环,张澜发现九宫八卦阵四方守得严密,只要是张澜游斗到哪儿,守阵人都拿出来最强招法伺候,阵守严紧,可是没有别的变化,比如说四个人没用呼吸之法,如果将阵法同时收紧,使得阵上之人同时来攻,历月坤没将阵法演化成一拥而上,一呼而散,张澜也就没必要使出来中宫之四大强招,使得张澜在阵里从容淡定地运转外八卦来应对内八卦。 张澜在阵内游斗数周,张澜摸透了四个人屁股的肥瘦?发现了四个人功力上的差距,历月坤的功力有苦禅功力的八成,胡凯的功力相较稍弱,有苦禅功力的七成多,胡德夫没到七成,刘德凯的功力最差,顶多也就有苦禅功力的六成,张澜暗暗算计于心中。 刚过历月坤的面,便是面对了最弱的刘德凯,张澜人还没行到胡凯守的坤位,提前对胡凯说道:“你胡凯不用瞎嘚瑟,你怎么嘚瑟也躲不掉扒你的皮!”胡凯自下山于五台,便投奔了苦禅,可以说为了大清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奔走于大江南北,动用了如簧的巧舌,劝来了五虎上将和十三太保,李拓和历月坤,若不是李拓抢功,指不定还能劝说来更多,比如说历月坤这样,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气节的,只要是稍微劝说,再以厚利来引诱,早就范在先。 胡凯在清军当中还是在朝中地位没有被提高到应该有的位置,无论是饷银还在手下掌握的牛录都没有得到增加,自打被打通任督二脉之后,盼想着能被提拔,可是,连苦禅也没露出过提升的话,特别是为躲张澜的追杀,天天依附于恩师左右,在八旗兵那里,等于没有他。 因而心有不平,这么多年,连历月坤都忘了胡凯是受业恩师,胡凯见自己的饷银少,便采取不花钱的方式,凡是花钱时,他从不主动,也没有抢着花钱的意思,天天跟着苦禅,也跟着历月坤,他从不掏腰包,因而,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话语权越来越小,没有人记得他立下的功劳。 张澜虽被困在阵中,没有丝豪地怯意,也没露出来丁点的疲态,最吓人的是他张澜又开始说话了,胡凯总结出来张澜一开口说话,就要赢,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准事儿,胡凯的第一败就是被张澜胡说给说败的。 眼见张澜蓄了大力,针对刘德凯使出了“大风大浪”,刘德凯几乎被击毙,刘德凯慌忙向后退了两步,拿住桩,深深吸了口气,重新上前。张澜使出“大动干戈”,刘德凯不敢接硬,闪身让过,刘德凯是那种头脑稍笨之人,同是得了大宇宙,他的功力要弱于旁人。 张澜突然间出现在胡凯的面前,仍是不停歇地说道:“几次饶你命,难道说你不知道吗?你跟着历月坤瞎胡混,他能保你升官发财?还是保你长生不老?”胡凯是想停下来对话,可张澜嘴不停,手上也不停,胡凯最怕被张澜这样欺负,慌忙打出坤位的四大镇守招法,虽说是没落下风,可张澜明显提速,对胡凯又格外添加了劲力,嘴上不停歇,骂道:“狗奴才当不够是不是?看来你是要祖祖辈辈当奴才?”张澜打出来大海捞针之后,转攻胡德夫,虽说是交手胡德夫,嘴里仍在骂胡凯,胡凯没有了张澜的对抗,嘴上可以开口说话了,骂张澜道:“你个欺师灭祖的牲口,天下间哪有这样的?我教你功夫,教你做人,还教出错了,成了仇人?” 张澜一边以“大逆不道”硬招迎战历月坤的“大声痴呼”,又以“大张旗鼓”和“大发雷霆”应对历月坤。 张澜突然闪身到胡德夫面前,使出没有制约胡德夫的招法,现在三十六招被张澜随意使出,一边又拿出来“大吹大擂”招乎胡德夫。一边回胡凯的话,说道:“教功夫你没错,你错在之后的叛反,你错在于投敌卖国,错在于身为大明人,投奔了大清……” 胡凯说道:“你现在不也是大清国的臣民?我们都是大清国的臣民,你还瞎矫情啥?”胡凯话没说完,张澜轮转到胡凯的面前,胡凯忙闭嘴,气沉丹田发劲来迎击张澜随意打出来的招法,此时,张澜随心所欲,实在是比八卦阵的守阵人玩得花,玩得灵。 一边迎战一边骂胡凯道:“你就在这瞎嘚瑟,等一会我扒了你的皮……”皮字刚出口,人又返到胡凯眼前,胡凯拿出来最强招“大有作为”和“大张旗鼓”来战,可张澜只在胡凯眼前晃晃又轮转到胡凯老叔的离位。胡德夫接手张澜使出的“大放厥词”,而张澜轻描淡写地打出“大快人心”,又加“大惑不解”应对…… 马上转轮到胡凯面前,胡凯已经通身冒汗,气喘吁吁,张澜不拿眼睛瞅他,只顾自己打出来“大吹大擂”“大发雷霆”“大功告成”一招快似一招,强大的气势压下来,到“大处落墨”时,胡凯已经慌乱成一团,被逼得眼花缭乱,手上迎接不暇,张澜临转位时还吓唬他道:“扒了你的皮!”张澜若再与胡凯打出来一招半式,胡凯便心慌意乱地招架不住,这就是他胡凯心态脆弱,他守的是坤位这样重要的大位,竟然顶不住张澜的打击,崩溃在先,别人不知道这细微之变化,胡凯跟张澜最清楚。 张澜也最了解胡凯的不吃硬,虽然说他坚持打坤位的最强招,“大惊失色”“大有作为”“大海捞针”“大张旗鼓”循环使,可他开始就没有必胜之念,见张澜开口说话,骂的就是他一个人,尤其是要扒他的皮,早把胡凯累得虚脱一般,他出的汗水比八卦第一要位乾位历月坤的汗水还多,张澜轮转走,胡凯马上用衣袖擦汗,不然,汗水流淌进到眼睛里,直沙眼睛。 张澜也出汗,可张澜比谁都清楚突破点在哪?每轮到胡凯这里除了吓唬他,还有加快,添劲,摧毁胡凯的守阵意志,有两次回身打,差点奏效,打得胡凯忘记了四人合围消灭张澜的目的,竟然是被张澜吓破了胆。 张澜感觉到胡凯体力不支,有点自乱阵脚,因而,瞅着胡凯说道:“胡凯!你做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这样怼脸一说,吓得胡凯心发慌,张澜使出“大动干戈”,胡凯认得这招,被张澜使得最花。忙向侧让出一大步,没想到的是张澜拳行是虚,跟进再使出来“大动干戈”,让胡凯再侧身,动作稍微迟了半拍,张澜仍是虚招,实使出来“回笼拳”,实实打在了胡凯的耳根,一拳撂倒,脑袋变了形,胡凯一生最怕回笼拳,他输在回笼拳下,最终又死在回笼拳下。 阵法被打破,张澜岂能放过天赐良机?回转抢位到刘德凯,刘德凯在四人中功力最差,他一直顽强守住他的坎位,已到了强弩之末,被张澜快速一拳“大处落墨”打向面门,刘德凯用双手来挡擎,哪知张澜打脸是虚,直变招攻向刘德凯的空门,重重打在刘德凯胸口,“嘭”的一声,刘德凯闷声倒地,张澜怕他再醒活过来,照着昏厥的头就是一脚踢过去,算是再没有还魂之可能。 四个人眨眼间被撂倒两个人,胡德夫见亲侄儿脑袋被打爆,他一直都是侄儿的保护者,看护神,此时也不容他,跟着历月坤撒腿就跑,被打散了的阵哪还有机会?张澜随起身追赶历月坤,可历月毕竟是比胡德夫功力深厚,胡德夫被张澜从后扫倒,一拳使其失能,再一拳击碎其头,也算是干净。 最后一个历月坤被张澜盯上了,岂能跑得了?在视线内,丧心病狂的恶魔,再会掐算也无济于事,再邪恶的人面对死亡都有异样的表现,张澜看出来历月坤脚步明显变形,步法中有拌蒜的迹象。历月坤终被张澜追上,伸出脚,先将其拌趴下,再上前将历月坤的脑袋瓜子拧下来。算是为五台山众兄弟们报了血海深仇! 张澜把死了的历月坤、胡德夫、刘德凯、胡凯四个捞到壕沟里,埋在一起,埋土时张澜发现历月坤身上有翡翠玉八卦,张澜认得,是苦禅用来推演《易经》用的随身之物,本来想立起个木牌,又不是在坟茔地起坟,便放弃了在壕沟里立木牌的想法。 张澜又有意找二龙跟小马驹子埋葬地,这也是很容易,都是被随意掩埋的,张澜重又给加厚掩埋一下,让他们来自于热闹的二龙山,走于怀念的二龙山。 张澜埋好了仔子们尸体,走进山庄,大厅上静静地供着关帝爷,龛台上现成的供香,张澜捻来三柱香点燃,插上,大仇深恨终得报,万语千言涌上心头,众师兄弟三十多,都英勇无畏地就义,想到此,千分凄凉,千万分的思念,泪水夺眶而出,口中唱念道: 年少离家上五台, 骑着垄沟鼻涕甩, 高梁苗混事栽, 偷觑藤条躲大灾, 大太阳, 追着晒, 脖子冒油, 脚趾前泥成块, 没敢脱倒鞋里土, 害怕藤条带响来。 归家路上悄啼哀, 高高大锄头, 可把月亮勾摘, 疲惫不堪腿感累, 咬牙迈步如醉态, 端起饭盆奔伙食, 抢得一勺豆芽汤, 六个将军脱衣睡分开。 大红月亮升起来, 练武场上齐齐排, 弯腰压腿最难挨, 挨打挨骂挨编排, 藤条似雨打过来, 呲牙咧嘴强忍耐, 嘴歪眼斜摸屁股, 折磨一帮小小孩, 一群超级小孩子, 真难熬, 好奇怪! 啃萝卜, 吃白菜, 练武场上演金刚, 钻进被窝全乖乖, 披星戴月洒汗水, 挤眉弄眼耍怪胎, 朋友窃窃说辛苦, 苦中找乐寄情怀, 趴在被窝悄悄话, 均有各自小铁杆。 童不是童, 孩又不是孩, 五年之后全变态, 生龙活虎闯下山。 回到家里享人生, 无奈李拓请柬来, 丢下娇妻重奔五台, 揭露阴谋丢条命, 带领英豪闯大道, 撇了家乡, 撇爹娘, 丢下婚妻在家待, 千辛万苦到关外, 保卫国土在塞外。 冷墙寒月抒胸怀, 守卫疆土无昼夜, 军中号角统一来, 鞑虏凶悍抢城墙, 城墙鏖战二百天, 厮杀声将天耳朵震坏, 端枪城墙口, 等待鞑虏来, 大枪窜敌胸, 奋勇杀敌, 爱国大情怀! 斗智斗勇拼能耐, 关、宁、锦城头明旗在! 多尔衮玩埋汰, 一边谈比武, 一边谣门开, 为了挽救大局面, 大帅把兵派, 罗振坤超级身手显风彩, 灭谣神勇立大功, 以弱胜强绣花针儿挥手甩。 千里勤王, 德胜门、广渠门与八旗铁骑大战骇, 我军怒射屎箭万万千, 将天全染白, 横空划破天际开, 射得敌军人仰马又翻, 英雄勇猛迎敌逞疯态, 两胜八旗于京城外, 宜将胜勇追穷冦, 怎奈城墙竹篮吊下来, 反将大帅吊进去, 大军顿失风帆随风摇摆, 江河日下, 明军再没爬起来, 我们五台山的众兄弟被历月坤残害殆。 云儿飘, 山在摇, 长城外的寒冬最难熬, 扛不动的抗清大旗, 追杀五虎将, 追剿十三太保, 关外冰雪打不败, 喝不完的西北风, 受不了的三九寒, 全无奈! 大爬犁寻仇往返天地间, 盛京城外失帮手, 丢掉姜海峰, 也没了罗振坤, 再遇疑难能问谁? 深仇大恨猛撞怀, 恨骂历月坤丧尽天良大恶魔。 反清复明大旗举, 掏尽了办法斗苦禅, 锄掉恶僧责任在! 众师兄弟啊! 昨日热闹, 今日凄凉, 昨天轰轰烈烈抓青蛙, 今天看到破锅盖撇扔于灶台, 练武场, 蒿草荒, 我们阴阳两隔望! 深仇大恨不敢忘, 今天总算结清帐! 张澜直哭到东方的红月亮升起来,欲知后事如何?请慢慢看来! 第85章 隐居只是一个传说,隐居生活确实不可行 甸子是鸟儿的家乡,有鸟儿筑巢的大草甸子才称之为甸子,地头地脑及道路两旁的野草地是不可以叫甸子的。甸子上的鸟儿特别多,听着鸟语闻花香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家不远有条小河,河里有鱼很多人应该是知道的,张澜突发奇想拿两把钓杆到河边试试手,在这之前没见过有人在这里垂钓,张澜开先例来到河边钓鱼,找到了一处左右有草的地方,把鱼钩下上曲蛇(蚯蚓),再甩到水里,这时才有心情仔细观看,浮漂儿的左边是几根稀疏的苇芦子,右面靠岸是一些蒲草,左边芦苇是前突出到小河里,受水流的影响挺大,原先芦苇上有个野蜘蛛,野蜘蛛色淡,比房前屋后的家蜘蛛要小很多,人看到野蜘蛛没有恐惧感,不像家蜘蛛大块头又黑又吓人,眼看着野蜘蛛随苇芦子被水流淹没了,张澜的恻隐之心突然来了,暗暗地关注起野蜘蛛,心疼它白白搭了生命,无缘无故被淹死。 突然间从眼前呼喊着相互追赶着飞过来三只蝴蝶,算是打断了张澜对蜘蛛的哀伤,蝴蝶们互相追逐着,绕飞着,张澜觉着挺好玩儿,分不清楚它们哪个是蝶变后的梁公子?谁又是马公子?更不知道哪个是祝家美丽的千金?张澜很小的时候听哥哥讲过小猫钓鱼的寓言故事,张澜拿出定力来,就是不想被成了精的蝴蝶所吸引,若早十几年,定力不够时可能冲上去对蝴蝶进行追捕捉拿,现在就任由它们在眼前嘚瑟,不管咋逗引,就是没有了追上去的兴趣,但张澜高兴看它们,张澜的兴趣由捕捉上升到欣赏了。送走了蝴蝶再回过头来看见被河流冲倒的那棵芦苇,那芦苇恢复了原来直立的样儿,那个野蜘蛛仍在,啊!它没死。还向下爬了爬,使自己半进水,又一个旋涡过来,再将那棵芦苇冲歪,野蜘蛛再淹没在水里。噢,张澜明白了,原来蜘蛛会念避水咒,是在练不怕水淹的能耐…… 张澜正在恍惚间,身边响起了蝈蝈的弹唱,这蝈蝈是张澜小的时候向往之物,自打上五台山之后就再没往房沿子上挂蝈蝈笼子。那时,张澜常常跑到甸子上或者小麦田里抓蝈蝈,再到园子里摘角瓜花喂蝈蝈,还特殊待遇叫声长久的,给它们住高间,吃细粮…… 张澜禁不住顺着声音望过去,它就在不远处,甚至于伸手可得,张澜已经好多年不抓蝈蝈了,蝈蝈好像知道这点,不再躲张澜,连蝈蝈肚子一鼓一鼓的动都看得清清楚楚,翅膀抖动磨擦发声器也看得分明…… 在这个蝈蝈的引领下,远处,远处的远处蝈蝈们在不停的叫,太阳很毒辣,就像下火一样,炙烤着大地,热得蝈蝈滥叫唤,瞎吵吵,张澜虽说不再去抓,可张澜喜欢听这种声音…… 稀泥里的啦啦蛄(蝼蛄)也跟着蝈蝈瞎起哄,张澜怀疑起来,啦啦蛄是傍晚发声的家伙,这大晌午的,不是它当值,怎地出来瞎捣乱?张澜知道发声的啦啦蛄就在脚下的稀泥里藏着,啦啦蛄有一大本事——啦啦蛄会念避泥咒,无论从哪里把它找出来,哪怕是在泥水里它都保持着通体干净,全身不沾泥,翻找出来金黄肉肉的啦啦蛄总让人眼前一亮,小时候听说小鸡吃啦啦蛄爱下蛋,张澜就像个大英雄一样,把啦啦蛄抓住喂自家的小鸡吃,然后跟干了件了不起的大事一般,跑到二婶跟前报功。此时此刻啦啦蛄再叫唤张澜也不愿意搭理它,有更新鲜的事儿出现在张澜的眼前,一个很漂亮的豆娘就落在浮漂上,增添着张澜的渔趣儿,在这个豆娘的带领之下,跟过来十多只,这些个穿着鲜艳衣裳的豆娘在眼前翩翩起舞,它们太妖了,比芦苇上的蜘蛛精要狐媚千万倍,较一掠而过的祝家娘子还强势,气场更强大,它们不念避水咒,也不念避泥咒,它们太娇小可爱了,它们没咒可念,它们太稀少,滔滔大河之上没它们的舞厅,大草甸子虽宽广亦不是它们留恋场,只在这涓涓细流的水面上楚楚动人,张澜是有定力的,此时此刻面对它们的细腰霓裳有定力也不成了,张澜的定力抗不住豆娘们的诱惑,张澜乐意观赏,它们太美了!在陶醉于美丽的豆娘时,浮漂犯事儿了,浮漂下沉惊飞了那歇脚的小可爱,张澜知道有鱼儿在咬钩,连忙提杆挑起,出水一条鲶鱼,这是张澜钓的第一笔收获!这收获是小了点,从另一个角度来证明河水里是富饶的。鱼儿只要是在水下有动作,张澜便紧张起来,每当鱼儿被提拽出水面,张澜就幸福满满,摘鱼,下饵,把钩子甩下去的期待,这份悠闲自在是无与伦比的,这也就是钓鱼者的瘾。 张澜选的钓场是荒野的无人区,没有人来这里,那大太阳要把人晒冒油,钓场是寂静的,又是吵闹的,这里成了蝈蝈、啦啦蛄等虫儿的吵闹场,草棵里还有别的小虫儿在发声,有小小蝈蝈,油嗞嘎外加野蜂子等在身边不停地整动静,张澜没嫌它们吵闹,这里没有战场上的你死我活,也没有同僚给予的压力,没有功名利禄的诱惑,没有追逐名利的烦恼,这里脱离了家庭的矛盾纠结,远离了号角声,远离操练的口令,没有任务下达的紧张感,也不需再观察士兵的情绪,不用检查刀枪武器的破损,钓场就是世外桃源,这里有说不尽的微观大世界,表不完的心里轻松劲儿,愿意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在这里钓鱼隐没成神仙,钓鱼可忘掉了世界上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再没有人们的打骂声,没有烦人的催促声,没有对与错,拿起渔杆到河边上便可洗去尘世铅华,清空尘世孽缘,很多钓友陶醉于岸边,在钓鱼的过程中抛弃了人间的烦恼,净化了人的心灵,将自己置身于大自然之中,在钓场待上一小会儿,便会让人感觉很舒服,很轻松,钓场全是自由,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不用去深呼吸,这里有最洁净新鲜的空气,从脚下升腾上来的和从水里飘过来的都是醉人的气息,耳边响起的鸟语虫鸣都是最悦耳的,会让你觉得自己是超然之物,在钓场你才是执掌乾坤的霸主皇帝,这里的一切的一切合起来便是垂钓者的乐园! 大约到饭时,张澜收拾家伙回家,提起全部渔获,总共二十几条小鲶鱼,迈着世外归来的步伐满足地回家。 到家,张澜悄声对于美玲说:“咱俩带着孩子隐居吧,找一个没有人打扰,可以垂钓的地方,过完此生。”于美玲被张澜说懵了,不知道何出此言?问道:“那是为啥?”张澜也觉得事发突然,便认真解释说:“大仇也报完了,心愿也了了,我也告慰了五台山的众兄弟。再说,被满人管着心里很不舒服,想找一个看不着满人的地方,也不打扰别人,又不被打扰的世外桃源,过清净的生活。” 于美玲以为是多尔衮说过什么要命的话,引起了张澜反感满人,说道:“你若看不得多尔衮,把他杀死算了。” 张澜接话问:“然后呢?” 于美玲接口道:“把小皇帝也杀了,可不就是反清复明成功了!” 张澜忙否掉她的说法,说道:“一个国家机器建立起来了,砍一两个人动不了国本,解决不了根本性的问题,砍了一个多尔衮,还有千千万万个多尔衮,杀了一小皇帝,又会扶起来新的小皇帝。我不是说杀不了人,就算是把大清皇帝杀了,谁能保证下一个皇帝比这个皇帝好?其实,大明朝的皇帝还不如这个皇帝好,大明皇帝更不拿老百姓当人看,别说老百姓,就连兵部尚书何等重要?崇祯一口气连杀七个,他就不懂得尊重人,根本就不施仁政,对自己的大臣不讲义。人与人之间少了诚信和友爱,社会才动荡,起义此起彼伏,东出来一闯王,西又出来一个闯王,不管哪个闯王都滥闯,也都闯出了大力量。其实,老百姓都是吃不上饭才不怕死的。 来了个大顺皇帝也不是个啥好玩意儿,在京城拷掠助饷,整死了多少人?还不是把天地都整翻了。按说江山都打下来了,文明地坐江山多好,说到底就是闯王的眼界低,缺少远见,归根结底就是掌权者统制能力不行,统制国家说简单了就是驭人术,李自成就是个不会治理国家的流冦。人们不喜欢大明皇帝,放闯字军进城,盼望着新皇帝,可是新皇帝来了也不玩仁政,也不是来给老百姓饭吃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有比多尔衮更有统制力的人,没有更合适统制国家的人。” 于美玲听到这,心里疑惑大增,先前见张澜组织的反清复明大业有鼻子有眼睛的,怎么此时自己松套了?心里很不明白,张口问道:“那你的反清复明大业怎么能这样轻易放弃?” 张澜耐心解释道:“多尔衮的统制力在提升,造反已经不成了,经过大顺在全国各地几年的折腾,东闯王、西闯王一顿霍霍,再加上三年的饥荒,全国的男人被打没了,再加上早年与满人相抗,在辽东的几场大战中,明军战死的精兵就超百万,再有大清进关大屠杀又杀两千多万,全国没有几个男人了,青壮年就更没有了,掀不起反清的浪潮。再想找到二龙山那样,一下子有几百人不怕死的队伍,那是难上加难。想反清复明成功,那就得再等十五年再开始。 “起义得有人,成功得靠机遇。另外一个,有武功是有用的,可是,现在战争的形势发生了变化。过去,八旗兵靠的是铁骑快速,给人以压迫感,这种威慑是战胜明军的法宝。 “现在,凡是大规模作战,满族人都是使用红夷大炮,超远程炮轰,关键是给人的震慑威力大,对人、对马的惊吓太大,一般的人承受不住雷霆般的轰鸣,摄人魂魄的震动和隆隆的炸响,足以摧毁一切,人是承受不了,特别是新人,当场能被那无法无天的响声吓破胆。 “即便是咱有功夫,抵抗不住红夷大炮的轰炸。而咱们对阵时,都是近前才能有杀伤力,而旗人的炮火作用在超远程,满人才是不可战胜的。 “所以,我在钓鱼时想到了隐居到深山里。” 于美玲听后果断地说:“不行!咱俩个若说到深山里尚不能过日子,想吃口肉都没有,就算是自己养猪,杀了吃,顶多吃两天,第三天就都成了臭肉,那怎么吃?生活每天都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旦离开了人群,哪里淘澄这些去?咱住在大房子里还嫌小、嫌冷呢,出去住山洞,那不成了野人?别说咱俩,咱说说孩子们,到无人区,让孩子们脱离主流人群,他们的教育谁来管?他们的学堂哪里有?孩子不进学堂,那能成人吗?凡是有点正事的父母,都在给孩子安排最好的吃住环境,找最好的书院去念书,咱可不能坑了自己又坑孩子。人们都讲究百善孝为先,人们都在努力给家里挣钱,为的就是养家人,孝敬老人,在老人跟前行孝道,你猫到深山,躲到的山洞里,咋孝敬老人?人是有社会属性的,我们既服务于人,又接受别人的服务,咱们现在馋肉了,出门去割一块把馋虫就解了,若到深山里,想吃啥?都得自己养,自己种,想吃黄米饭,那也得自己种出来,再收割,脱粒,晒干,上碾子,出糠,每道工序少得了?咱换季穿衣服,出门扯块布裁剪做上了,就是因为有人为咱们做了很多,使得种子撒土地里,出苗,铲,趟,摘棉花,再纺,再织,若到深山老林里谁能把这些给咱做了?”显然,于美玲的否决是站住了脚,于美玲的这番话是有道理的,足以驳回张澜。而于美玲欺负张澜是有瘾的,欺负上之后越加兴奋,甚至于手舞足蹈。 张澜当然也是被说服了,接话道:“我是在钓鱼时,对世外桃源所迷,来家对你只是顺嘴一说。” 于美玲总算是又压制了张澜一把,接续说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咱们啥都有,出门有轿,进门有肉,到深山老林里去做啥?咱逃避啥呀?咱啥问题都没有,咱们可以大隐,咱们可以隐于市,武帝朝的东方朔就是着名的大隐士。咱有钱,咱买油条,吃一根,扔一根。咱买鞋穿,咱可以一次买十双,买百双,因为咱有钱,咱随便花。咱可以随意杀人,咱有能力,只要是看到该死的,坏透顶了的,咱就可以让他去死。咱看到谁吃不上饭,打发人送他一车粮,使他不挨饿。你感觉到钓鱼好,你乐意钓鱼,你随便去钓,钓来的鱼可以拿回家来,我给你做熟了,你不乐意拿回来,便可以随意送给谁,咱家里不缺。你若乐意种豆,南山脚下买块好地就去种,收豆在庭院,随意晒……这样的好日子你不去过,咱又不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没脸与人相见。也不是朝中抓拿咱们,把咱们逼到了没活路,躲到不见人的深山老林。”张澜不愿意继续听下去,催促于美玲道:“把鲶鱼加茄子炖上,咱们晚上一家子人喝点。我到刘太医那里有点事。”于美玲心里得意这份压制,远远地喊道:“你不是说要扩院子吗?你顺脚再到摄政王府讨个批,咱先把地方圈了,防止被别人抢了先!” 欲知后事如何?请慢慢看下一回。 第86章 过了时的国宝,张澜才见避祸咒 张澜来到刘府,正赶刘太医赶车来家,在大门外见张澜来到,刘太医喊来家人,替自己把车卸了。忙扯着张澜进屋,自言自语说道:“有避祸咒也免不了着灾祸……若无意中踩着一根炸庙的须子,你就遭横祸,所以说,尊口要闭紧,尾巴要夹住,对人的态度要恭维,做事要懂得谦虚,遇到有十成把握的病人,也不能把话说死了,要先说这病十分危险,要拿出来十二分的努力,打起百倍的精神来医治。 你若信口开河,碰到病人恶变的,说了大话而又治不好的,被人家强行留住,咱一个郞中,人家捏骨咱们,就像是捏骨栓了线的小家巧一样。真赶上病人死了,病人家属抓邪乎气,恐怕把咱捏死了都不解气,病人家属那股恨意当时不爆发出来,病人家属那股激劲可以勇猛无敌,冲昏了头脑,失了理智,若是惹起了那股怒,再没有天力来压制,不能使病人家属怒火冷静,那肯定是不行,整不好连一家老小的命都得搭进去。 太医院当值更是危机重重,看似安静,实则荆棘丛生,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是迈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我大师兄就是得罪了宫女,而犯事,因而,生前告戒刘天忠:‘不进太医院,在太医院名声好,面子大,牌子亮,实际上只要你医道高深,把病治好,到哪里都不缺希望的春风。’哪里想到,刘天忠今天出诊稍微慢了一步,那孩子就噎死了,当刘天忠进院时,那孩子已经没了,刘天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被家人堵在大门口一顿乱棍,当场毙命。 带头打人的是那孩子的小叔跟孩子的舅舅。”到此张澜才算是把刘太医的话听明白了。 刘太医继续说:“太医院见到的这种事太多太多,太医院里的太医没有一个人是终老的,就连我的恩师也是被冤,下了大狱,等放出来时,人就不行了,我守在床前,恩师临走时把“避祸咒”交给了我并嘱咐说:‘干咱们这行,想保命,话要慢出口,留七分在肚子里头。事要留三分在手,药不必用急,不必用猛,见效就好,不怕治一年半载。咱是治病的,是救命的,咱要先会保自己的命!’说到这儿,我还得再次感谢你为我打通任督二脉,这让我和我们太医院保住了性命!恩师临终前告诉都得先念“避祸咒”,不然,党争激烈,各方力量雄厚,官员之间利益刮葛着,盘根错节的关系明里暗里相牵连,如果哪一天,一个没注意,便丢了脑袋…… 张澜十分好奇,开口打断他的话问道:“避祸咒?”那刘太医进屋掏出来一个纸卷子交给张澜。 避祸咒: 女子好,女少妙,色字头上一把刀。 后宫三千莫动心,貌美如花是皇上的人,邪念跳动遭天谴,轻了腰斩,重了灭门。 官家贵,官家富,官家下面两个口。 王公家眷别顾盼,入门全是好女人,多说病情少攀亲,扯上关系说不清,眨眼之间要了命。 豪门高,豪门深,豪门通着衙门道。 豪门孩子贵似金,豪门老人话珠玑,豪门都是富贵病,逆耳一句不能听。 护身符: 宠臣图 党争图 门生图 姻亲图 张澜看到这通天的大机密,尤其是看到了崇祯皇帝最宠听皇后宫里的某个小宫女的谈话,这个宫女又外联着谁?还有个小太监跟外面谁通着气儿,这里面还有谁跟谁是姻亲;还有党争关系图像;谁是谁的门生……张澜不禁大吃一惊!哎呀妈呀!现在才明白皇太极跟多尔衮肯定是见过这个护官符!另外,如果早知道世上有这种东西,特别是知道皇帝的宠臣?党争图里的内容可以利用,很多关系完全可以借用,自己指不定就能把大帅搭救出天牢,起码自己就能搭上宠臣的线,也认识搭上那个小太监及那个小宫女的合适人,确保大帅不死还是可以实现的,当时,大帅被吊进城,关进天牢,城外的将士竟毫无抓手,有心无力,只知道战场上拼命的将士,哪里知道还有“避祸咒”,“护身符”,皇帝贴耳声,皇帝的耳目(通气孔),皇帝的宠臣,知道解决皇帝问题的不见得是朝中的重臣,而是这些不奇眼儿,当时若有此物,怎能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样的硬货再现,让张澜知道江湖的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大帅虽居高位,就是一个光知道领兵打仗的人而矣。 张澜呆呆的捧着这已经过时的宝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太医继续说道:“当然了现在太医院还稍微好点,京城里,包括宫里虽说是满人,可他们还没养成屠杀下人的习惯,真的四年了,太医院里还没人招惹杀身之祸,最危机的那次,幸有你的助力。 “最不是东西的顶数大顺皇帝,才两个月,竟坏了三个太医,大顺朝拿咱们下人就不当人,根本就不讲理,连诊费都不给付,他们可真是在霍霍人呢,在他们眼里头,我们太医院里个个都是手到病除或者是药到病除,世界上哪有那么神的医?哪有那么神的药?再拔毒的好膏药,也得几贴,拔出浓血还得贴,在李自成眼里,治病就像是杀人一样,一刀结束了,把病就拿了。治病这门大学问,李自成也是太自成了,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一窍不通,几天就坏了仨太医,现在太医院里我算是最老的了,我到现在才不到四十岁,太医院比我老的人就都没了,说白了,治病救人的郞中,年龄在五十岁才是最好的,经验丰富了,探索的劲头也在线,这个年龄也能算是年富力强,郞中过了七十岁后,身体走下坡,探索精神逐渐丧失殆尽,靠成方守天下,胆量渐渐变小了,出手没有那么犀利,失了狠劲儿,对病情不是好事……” 刘太医突然问张澜道:“那么你最乐意做的事是什么呢?”张澜听到他能如此发问,两个人又算是知己,也就顺口开河,说道:“小的时候没有想过要干啥?也没有喜欢的事,直到被袁崇焕看中,保卫国土也正符合了精忠报国,便开始全身心地抗金,抗敌杀敌是我生活的全部。直到千里勤王,我们来到德胜门和广渠门大败清兵之后,便被开除军籍,被开之后,我仍不死心,想借助力量抗清,并伺机把助纣为虐的苦禅降了,把残杀同门最邪恶的历月坤杀了。同时对旗人还是痛恨,当大清国统制了全国,曾想组织力量,对仔子们加以训练,我再帮助所有人都打通任督二脉,使之战斗力猛增,个个以一当十,作战中以少胜的战例次数多了,战斗力也就上来了,反清复明大旗也就举起来了,可是,由于多尔衮的出现,他是个有大智慧之人,大格局的人,他抓大放小,具有蛇吞象的雄才大略,肯当面释放了张萌,过去,我佩服袁崇焕,现在,转变成佩服他多尔衮了,因而,我放弃了反清复明的想法,已经承诺不再干动摇国本的事,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张澜像是猛然间想起来意似的,道:“我急着来找你是这样的——我二叔身上奇痒难耐……” “听你说的情况大概是瘙痒症,是老年人常见的皮肤病,是很难根除的病,我先出个方子……” 生地黄2钱,赤芍2钱,川芎2钱,玄参2钱,沙参2钱,炒谷芽2钱,炒麦芽2钱,荆芥2钱,防风2钱,刺蒺藜2钱,黄芪三钱,银花2钱,丹皮2钱,威灵仙2钱,玉竹2钱,煎服。 龙胆泻肝丸,六味地黄丸,归脾丸,吞服。刘太医嘱咐道:“再给你拿点抺的外用药,涂于患处。如果还不见效,你再来,我若有空自会前往,今天不行,这几天也不行,刘天忠的后事我还得天天去料理……” 张澜找到天绣问道:“你绣的那让人见了就惊乎的双面绣团扇,你手上有没有现成的?咱们要建宅院,我不想空手找九王多尔衮。”天绣虽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近来家里总是不太平,她也是感知道的,听张澜开口询问,张澜又是首次找上她的门,知道定是有大用处,忙答道:“最近我身子有点倦怠,又没人订货,手上没有积货,可手上有个再等半个月就能下案子的半成品,着急的话,我往前撵赶撵赶,十天保成!” 张澜口中念道:“好!好!好!可以!可以!”嘴上说着话,已退至门外。 天绣是个好强的,第九天,果然精巧别致的一把团扇带盒呈端在张萌手上。 张澜带到九王府上,多尔衮仍毫无敌意招呼道:“大哥请了!快请进屋来!”王爷还是很随便地招待张澜,两个人还如老友一般,张澜打开礼盒,那团扇如熠熠生辉般闪亮登场,多尔衮一个北方豪杰,哪里见过这武器?当场没加任何的掩饰,惊讶连连,拿着这稀罕之物翻过来又翻过去,惊叹不已。 放下团扇望着张澜说道:“我有一个事正想找你解决,你把我的翼王给打死了,你说咋办吧?”张澜知道苦禅是八旗的左翼王,可苦禅并没有死,想开口讲清苦禅并没有死,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怕给五台山招惹来大麻烦,万一朝廷下令召国师,五台山敢关押苦禅吗?别连累着五台山…… 其实,这一切多尔衮都是有所掌控的,历月坤哪怕是丁点的事情,都屁巅屁颠的找摄政王汇报,多尔衮虽说是没了苦禅,瞬间多了历月坤、胡凯、胡德夫、刘德凯四个金刚神,虽说是战场上不再需要这个,可座下有能呼风唤雨的四大金刚,他们的掌心雷可以轻易劈死牛、马,这四个人均有飞天揽月之能,一下子成了忠心又驯顺的四大坐骑,足可以让他九王骄傲一生。 张澜此时能出现,而他的四大金刚没回来,多尔衮又知道他们之间的江湖恩怨,多尔衮是啥人?向来精通借力打力,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惯于战场上厮杀,死人的事就如同马身上的毛,脱了旧毛,换新毛,不必在意,也不用开口打听,便知八八九九。 张澜一时不好开口答,谎话不想说,真话也不想说,多尔衮见张澜没表态,开口说道:“你想干啥?想干啥咱就干啥! “我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值得信赖的人,全国各地到处都缺人,祖大寿乐意在锦州,谁乐意在哪就安排在哪,你突然把我的左翼王打死了,你就得给我顶上。” 张澜苦笑道:“我看不惯见面打迁的奴才相,我也做不来,我再努力也会做得不伦不类,就不到你们的面前丢丑去了。”多尔衮是睿智的,见张澜不肯归顺,马上改口说道:“这样吧,给你挂个虚衔,还是左翼王,你不用上朝去点卯,让你领着空饷,供养着一家老小,这样你也有地位,免受地方打扰,你出入还有牌面,家人也免受地方欺负。而我也常能看到你,知道你安稳没闹事,我也放心了!”张澜见有这样的事,问道:“我可以建造翼王府呗?” “你是我大哥,当然可以!必须的!” 全篇完! 广大读者好! 经过245天的努力,此书终于完稿了,借此,向大家说三句话:第一句话——是感谢你的耐心陪伴!我知道你常常在等着我,很不好意思,我是个笨人,码字慢如牛。 第二句话——为了向前赶进度,常常出现大错误,比如在第38章胡德夫出场时,我发现把三十斤三楞石锥错写成三百斤,因而,让人觉得非人类所能及……当我发现这一大错时,因为咱平台没有改错的机会……我还知道除了我说的问题之外,肯定还有前后矛盾的问题;前后人名字叫错的问题等,可能还得有很多很多致命的硬伤。你们都克服着读下来,我真的觉得挺不好意思。 第三句话:大家喜欢就是我的动力!下篇写作时,我多注意些,多修改,修改之后再发出去,防止有粗制滥造之嫌,对读者不尊重的事,我尽量少干。 咱们下篇再见! 向你透露一个消息——我写书都是拿手机写的,我坐不下来,都是躺着写,常常累得我屁股疼得很难受,放下手机趴上几十分钟之后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