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坡残神》 第一章 圣君殒命 龚香林与欧香林是全同胞弟兄,一个随爹姓,一个随娘姓。相反,随爹姓的龚香林长得像他娘,皮肤细腻,面目俊朗,只是身高有点酸寒,无耻,喔,五尺伟岸!弟弟欧香林皮肤黝黑,身强体壮,穿着解放鞋,活脱脱一个搬砖。 无需置疑,来之前欧香林就是在一个工地搬砖,一搬就是五年,不曾间断。故事要从五年前的一个暑假说起。 五年前,龚香林与欧香林都在道州市重点高中上学,哥哥高三,弟弟高一,弟弟欧香林的学习天赋高一点,原本欧香林考进重本不成问题,然而,一场车祸,一切都改变。 那一年,龚香林与他的女朋友成丽娟私定终身,相约考同一所医科大学,大学毕业就结婚,而弟弟欧香林就是他们两个爱情的最好见证。 最后成丽娟的父母瞒着她,改了志愿。成丽娟去了北平,龚香林进了莲城,即便青春的情感坚挺,还是熬不过异地恋。恰恰不久之前,一场车祸夺走兄弟两的父亲的生命。 你认可的价值千金,你忽略的一名不文。 感情变故、家庭变故,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志存高远,皆付笑谈。兄弟两一夜长大,回家安排父亲的葬礼,安顿母亲的哀伤。即使母亲外出务工,也难以支撑兄弟两的学业完成。最后,欧香林去了工地搬砖,一搬就是五年。而龚香林则顺利拿到大学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 谁也无法预知命运的齿轮该如何转向,就像这把断剑,可以杀人,也可以为剑伺“开光”。假如,龚香林的父亲没有发生意外,那么他很有可能与成丽娟入对出双,即便异地恋也不可阻挡。心里有了结,许多外因就会假装成内因,错中复杂已真假难辨。假如,龚香林的父亲没有发生意外,成丽娟的父母也许就不会篡改志愿,也许恋人的琴就不会断弦。 断弦的琴是否还会江湖相见,谁又说得准,谁又道的明。 继欧阳冼君之后,连续十人皆是青眉或庞眉,此刻众人方才理解高个壮汉欲在诸葛冼君身上盖鞋印是何等心境。不过那厮贱贱的的样子,估计盖鞋印也是治标不治本。 这不,那厮又开始犯贱。也不管他人心生幽怨,自来熟搂着一个庞眉的弟兄,亲切地安慰道:“兄弟,放开心,庞眉好歹也是第二等,比青眉高一线。” “你大爷的专在伤口撒盐!看我不给你盖鞋印!”无需招呼,十人齐力同心,把诸葛冼君全身上下盖鞋印盖了个齐整。此刻若有行为艺术奖项评定,诸葛冼君绝对榜上有名。 “欧香林!”高个壮汉一声大吼,场面瞬间恢复了清净,老老实实看着那个黑大个“表演”。 欧香林绕着石柱走了三圈,然后宛若蟾蜍吸金,鼓起了肚腩,甩出了蛮劲,他竟在拔剑,不知是他人操作有误,还是他特立独行。剑纹丝未动,可色线强劲,强的耀眼,好家伙,白眉圣君!不出意外,十年,只需十年,南岳天宫又添圣君! “哈哈哈···,感谢送我白眉圣君!南岳天宫真大方!”未见其人,先声夺魂。待真大方三字的回声在耳中嗡嗡作响时,人已消失不见,消失的还有“新科状元”欧香林。 “北泽圣境浴血圣君!”周银咬着银牙忍着娇躯颤抖说道。 周银补充道:“欧香林不会有事,只是南岳天宫又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瘫软在地的龚香林仿佛被看穿,听到这个消息,才不管什么敌人不敌人的,反正弟弟平安! “北泽圣境,无论是龙潭虎穴,我都要闯上一闯!”龚香林在心里暗暗发狠。 此刻众人心境可能都不一样,唯一一样的是修炼天赋测验仪式无法继续进行。 周银与高矮壮汉合力打开一道宏伟的石头巨门,赶紧带领众人逃生,虽说自有南岳天宫的圣君料理局面,但谁又能保证北泽圣境的强人不会去而复返。 南岳天宫的圣君又岂是剑伺这等凡人可见,他们必定是风中飘忽,云里遁形。 天锋霞往南三百里就是罗平县,罗平县荒无人烟,虽有历史的遗痕,又有杂木盘根错生,但依稀可以辨认曾经是个世外桃源。平日无人问津的罗平县今天迎来四位生死决斗的客人。正是南岳天宫的卿肖圣君,北泽圣境的浴血圣君,还未成长起来的少年白眉圣君欧香林,还有埋伏在暗处的侍刀圣君。 两大高手在对峙,衣袖在劲气鼓荡下猎猎作响。欧香林则被点了乾坤定,在危墙上躺平,身体一动不动,宛如悬崖疾风石缝中求生的雏鹰。还是孵化有些时日,懂得生死天命,敬畏自然,缺的是羽翼渐丰,缺的是翅膀强硬,缺的是鹰击长空。 所以欧香林只能等,期待久旱甘霖,期待枯木逢春,期待破茧化蝶指点乾坤。 风,渐渐凛冽,视线所及,沙土飞扬。唯圣君的感官在激荡,在对撞,在清场。沙土形成一个巨型球状,球外不可窥见,球内剑招不下三千。能量积压在球内,每每对决,剑决下闪过一道道惊天圣光,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闪电。 雨,豆大的雨,急骤不设防。欧香林被逮个正着,落了个鸡汤。没长高调的势利眼,却顶了个朝天的鼻囊,雨,揣进鼻孔,又似喷泉往外窜。 卿肖圣君与浴血圣君齐齐收了剑决,沙土在风雨中消散。 “卿肖,与本君比比内功,看看你这几年可有进展。”剑法不分高下,短暂也无关痛痒,浴血圣君提议道。 “如此甚好!”卿肖圣君看破浴血圣君速战速决的伎俩,倒也不说破,反而主动施展掌印,掌印迎风渐长。 浴血圣君见对手中计,眼中隐过一道厉芒。手底掌势竟后发先至,与卿肖圣君连续三掌对撞。碗口大的树,矗立千年的墙,相继贯穿、破碎,化作尘芒。 两人同时,吐了一口鲜血,不同的是卿肖圣君吐的血,漆黑如碳,刺鼻郁香。显然趁对掌之时,附毒弥漫。 “哈哈,卿肖,想不到我们斗了半辈子,今天竟然在这荒无人烟的罗平县收场。” “不过我会把你们送我的白眉圣君,好好培养。”即便落幕,也是攻心为上,浴血圣君显然旧力枯竭新力未生,不然高傲的他怎么可能不亲自补剑,容许对手在奇毒下落寞败亡。 可卿肖圣君不这么想,他强撑着意志,寸寸逼近,高手对决的落幕都十一分相像,与对手对决,送对手下场。 还有一个人也是这么想,但见卿肖圣君靠近浴血圣君,准备蓄劲掌印下放,一道重掌印在卿肖圣君背上。 “浴血侍刀,天下无双!”卿肖圣君应声而断。 浴血圣君哈哈大笑,又嚎啕大哭,像娶了新娘又死了爹娘,没人理解他的心境。至少侍刀圣君不理解,不会理解,也不可能理解,因为卿肖圣君临死反扑的掌劲击穿了他的心脏。 决斗也就在这生死一线,定局在黑夜前的黎明剑气贯穿。待宰的羔羊也就差这一招半剑,偏偏轻敌到对手临死反扑竟视而不见。胜利的尺度,真是妙不可言!咀嚼这一波三折的剑气回旋,胜负,又有谁能轻言? 浴血侍刀,天下无双,这无双竟成绝唱! 无敌是孤独的同伴,快乐、悲伤、生死都彼此陪伴。孤独或可落幕,无敌也将散场。 浴血圣君终于体会到肝肠寸断,他的挚友,他的同伴,侍刀圣君心口的血柱大如疤碗,眼看是活不成。差了些告别的肃穆庄严,浴血圣君此刻在逃命。 圣君陨落的大事件,怎可不惊动南岳天宫的高层,尤其是距离天锋霞不远的罗平县。但诱杀卿肖圣君的浴血圣君,又怎会缺少接应。 因这两条人命引发的大小数百场战斗,正式打破南岳天宫与北泽圣境数百年相安无事的局面。而搅动天下风云导火索的欧香林竟毫发无损,被迎进了南岳天宫管辖的残破秘境——半坡秘境,当然少不了楚贤等剑侍新人。 按照惯例,剑侍必须在天锋霞修炼到剑之撩可风卷白刃的境界方能进入秘境。但,今时不同往日。两大势力巅峰对决,明面上的走向阴面掩藏,掩藏的却重见光明,虚虚实实,互有来往,僵持逐渐演化成稳定,战斗的稳定。这些互伤互损,反倒便宜了那些缺修炼资源而天赋耀眼的籍籍无名之人。 进入半坡秘境的剑侍算是挖了狗屎运的坟,同时也意味着暂时不能与俗世的家人见面,家人的安危不用杞人忧天,因为修炼界讲究祸不及俗世家人,否则人人得而诛之,正邪不能摆平。规矩都是人定,至于未来是否改变,第一要看上层建筑是何人掌权,第二要看是否有不讲规矩的人把事情做得秘而不宣,第三要看是否遇到不计死生又不可理喻的人。当然,这些林林总总的可能不可对菜鸟们讲,江湖的险境自有江湖去烧成灰烬。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章 半坡秘境1 传说远古还是拥有不少福地洞天,只是后世圣气逐渐萧索,圣脉或枯或眠,高阶修炼者隐而不见。目前修炼界圣君已算臻至化境,臻至化境的圣君也不是地养天生,而是万载积攒的秘境所培育的功勋。 万载的角逐,大大小小的秘境相继被瓜分,除非未被发现,或者三不管的公用试炼。 目前修炼界最重要的修炼资源有剑心圣酿、剑心圣源、圣脉、圣晶、圣气。剑心圣酿为圣君炼制,耗费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获得一瓶,一瓶也不过百滴,一滴可令凡俗之辈重获新生。但真正一次性大量使用剑心圣酿的,往往不是修为高绝之流,因为炼化需要时间,大量使用剑心圣酿提高修为,可影响根基之稳定性。唯循序渐进,适量炼化,适时感悟提升,适当战斗演练,才是成长的最佳途径。但天赋异禀者,却少了这些瓶颈,比如白眉圣君。只要资源充足,十年,白眉可成圣君,关键十年还是保守的局面,毕竟谁没有个机缘。 圣君花费大量时间与修炼资源炼制剑心圣酿,肯定会影响他们的修炼速度,可想而知剑心圣酿的产量并不可观。剑心圣酿除了适用于修炼者日常修炼外,更重要的是作为即将破关入剑者伐毛洗髓的药引,药引难得,药方也难寻,这就是为什么各大势力薪火相继,而小势力和散修证道崎岖艰难。 如果把剑心圣酿比作一壶好酒,那么剑心圣源就是酿造那壶好酒的独家酒曲,关键这酒曲可以自动酿酒,永不止息!当晋升圣君的那一刻,身体内就会自动诞生一颗剑心圣源,剑心圣源不断产生剑心圣酿,但不会溢出身体,唯有圣君自己提取炼制,才能供他人使用。至于圣脉、圣晶、圣气可以看做成酿酒的原料,原料不同,酒的品质高低立判。 青眉、庞眉、英眉、俊眉、白眉,一层天赋,一道天堑,天赋每提升一层,修炼速度快两倍。如果白眉修炼成圣君需要十年,俊眉需要二十年,英眉需要四十年,庞眉需要八十年,青眉需要一百六十年。即便踏上修炼一途,也难逃命轮斩断的清算。 凡俗之辈,命轮积攒百八十个已经是极限,修炼者唯有破关入剑,才正式有资格逆天伐命,增加命轮的数量和韧性。一岁一枯荣,枯荣遗命痕,命痕演变成命轮断印,凡人活一岁,斩断一个命轮,修炼者根据修炼深厚程度来判断,有些人可能活十岁才斩断一个命轮,此乃修炼者韧性使然,最关键修炼者还可以增加高韧性的命轮,只是数量越多,难度递增。 天赋高有天赋高的坚挺,天赋低有天赋低的门面。偌大的南岳天宫修炼到圣君的屈指可数,小部分破关入剑,大部分顶个剑侍了却残生。 一个组织势力繁荣与否,往往取决于破关入剑者的数量,破关入剑者众,为组织势力夺得更多修炼资源,破关入剑者寡,组织势力的修炼资源则越发清贫,此消彼长之下,结局不难预见。 原本南岳天宫与北泽圣境相安无事数百年,究其缘由,在于双方破关入剑者的数量相近。可二十年前,南岳天宫秘密发现一个秘境,稍稍挖掘,修炼资源暴增,相应的破关入剑者不到十年,竟增幅百分之二十,待到第二个十年,破关入剑者增幅百分之五十。而北泽圣境这二十年啃着老本,堪堪十几人破关入剑,瞧瞧南岳天宫动不动增长数十上百的破关入剑,人家轻轻喘口气都显得咄咄逼人。于是卿肖圣君命殒于罗平县,就算不上奇闻。 半坡秘境正是南岳天宫二十年前发现的那个打破天下格局的秘境。即便增加如此可观的中坚力量,秘境也仅仅开发一隅之地,难怪北泽圣境会发疯,会发狂,会发动战争,牵制或消灭南岳天宫的高端力量,拉拢或破坏中坚可能,窥探或争夺半坡秘境。留血的代价,也许会有续命的奇珍。 除欧香林外,二十九人暂时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剑侍宿舍。五人一个宿舍,宿舍命名为南一男宿舍、南二男宿舍···北一女宿舍、北二女宿舍··· 宿舍分配看似无规律可言,在一个盲箱内抓阄,抓到哪里住哪里。实际别有玄机,这个盲盒有类似天赋测试的功能,可以把天赋不同,但修炼方向相近的修士挑选在一个房间。这个盲盒平日用于破关入剑者的测验,所以未见低阶修士测验时暗明转变的天赋测试色线,不过也多了别的功能,比如为男女分配不同房间。 东一男宿舍:何苗、唐思宇、朱心、赵春天、陈朝许 西一男宿舍:花绍聪、姜海扬、于斌、柯子间、高末 南一男宿舍:楚贤、诸葛冼君、龚香林、独孤小文 北一女宿舍:陆湘君、雪隐、安天娇、黎紫夭、杨聪 北二女宿舍:木唯唯、王芸芸、梁慕雪、何倩华、蓝欣 还有五人的测验结果是北泽圣境的眼线,若是往日,想着钓鱼放长线,可偏偏发生卿肖圣君之殇,不待周旋,就警示血溅覆灭命轮。 如果有破关入剑者腾驾南一男宿舍正上空,会看见一条大江,激荡处惊涛拍浪,平静见碧波倒映蓝蓝的天还有白白的云。不过大家不叫她大江,她有名姓,唤曰同溪。 龙岗同中有块古老的石碑,有岁月摩挲的质感,上书同溪二字。说来也奇怪,字体古老,无从辨认,偏偏盯着看,会有响彻灵魂的回响:同溪,所以无需解释,也省去口耳相传。同溪的由来,古籍不得考证,石碑拔不动,刀剑也无法损伤。就留它在这里尝尝那云疾风哮时芦苇的妙曼。 同溪很长,东西贯穿。日出到日落,水里仿佛住着一个移动的太阳。 往日龙岗同中的黄昏惠风和畅,有落霞在长天舒展,有飞鸟归巢芦苇荡,有水波远送金光。今日,夕阳不够妙曼,风急云啸,躲不过乌鸦的破嗓。 同溪石碑上站着一只硕大的乌鸦,好似乌鸦群里的王,不声不响不痛不痒,任凭孩儿们聒噪不安,任凭三足鼎中香火弥漫。祭祀过程比较繁复,涉及动作、术语,皆有典故,楚贤这等新人,自然绕进雾里云间。 无需理会南北西东,一场别送,一场见证。 周银沐浴更衣后,顶个青帽,青袍于腰间盈盈一束,脚着千层长靴。堪堪登上祭坛,便捏了个手势,宣读祭文。 祭文读拜,迎来法旨,请上卿肖圣君与侍刀圣君的遗体,以及两具石棺。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相陨,风泣云殇,准允剑心,遗予化芒,烈龙汇川,疾!” 法令既出,遗体在石棺内化作光羽,余有暗香。唯有圣心跳动不已,飞出石棺,浮现祭坛。周银赶紧取出玉盒,纳以剑心圣源。剑心圣源收敛圣光,鲜红欲滴,若腊梅吐绽。从此刻起,是卿肖或侍刀,已无从分辨。 祭坛下,众人瞳孔紧缩,血脉喷张,满满的热切渴望。但,有一人保持冷酷,甚至对众人表现有些轻看。 “欧香林”周银唤道,果然剑心归属已尘埃落定。 欧香林上前,但见右侧玉盒自动落入手掌,即便稳操胜券,也不免手心汗丝浮现。待左侧玉盒,叩求不得,呼唤不应,使个蛮力不可撼动。怪哉?无缘! 欧香林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脸色不由铁青,囊中之物,岂可拱手让人?甚好,后来者无人撼动,欧香林眉头稍缓。至此,这场祭祀落幕成功。 今夜必定是难眠之夜,至少欧香林不可成眠。获得剑心圣源,在护道者注视下,入化龙鼎,炼化剑心圣源,一朝炼化,破关入剑,飞龙在天。 北二女宿舍迎来三个不速之客,三人身穿夜行衣,头蒙黑巾,奔走如风,顷刻推门而入。扯去防备,赫然是东一男宿舍的朱心、西一男宿舍的柯子间、南一宿舍的独孤小文。 三人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拜见圣女!” 木唯唯道:“起来说话。” 三人道:“谢圣女!” 木唯唯道:“花绍聪有何计划?” 柯子间道:“回禀圣女,西一宿舍暂无行动。” “眼看欧香林得一剑心圣源,但花绍聪过于冷静,又不见行动,甚是诡异,虽不至于胸有成竹,却必有计量。” 难怪说点兵点将点个聪明的作典范。柯子间的回答甚合木唯唯心意。但木唯唯面无表情默不作声,无形之中散发着御下之术的威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章 半坡秘境2 木唯唯道:“你切观察,莫叫人看穿。” 柯子间道:“诺,圣女且放宽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朱心有样学样报了一遍东一男宿舍的基本情况,有些鸣鸣得意,但未见木唯唯反应,正准备招呼一声,此时柯子间赶紧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扯着没回过神的朱心离开。 待左右无人,安全可保障。朱心不由得气急败坏,一把拽住柯子间的衣襟,质问道:“为何打断我汇报?” 柯子间苦笑,道:“朱心,诛心,句句言珍。” “可你倒好,朱心,猪心,猪油懵了心神。” 朱心道:“好你个伶牙俐嘴的柯子间,骂我当我听不懂,哈!” 看着朱心发红的双眼,像极了负伤的斗牛,处在失去理智的边缘。柯子间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点出关键,道:“没看到你汇报任务时,王芸芸四女相继离开吗?” 朱心不服,正准备插嘴。不料柯子间接着道;“是圣女的指令。” 朱心道:“圣女几时下的指令,莫要框我。” 看到朱心上道,柯子间不由打趣道:“你忙着表现,哪顾得着他人。” 朱心不由得信了三分,遂回味一番,曝了一身冷汗,赶紧松开对方衣襟,抱拳讨好道:“柯大哥,教训的是。” “还请柯大哥指点迷津!” 卿肖圣君与侍刀圣君同归于尽,化作两掊剑心圣源,少年白眉圣君欧相林得其一,其二未有人选,但不日必见真章。即便不得认可,无法炼化,握在自个手心,不如拱手让人。让给谁?谁有潜力,谁值得培养,需好生斟酌与试探。 这些话不能直白告诉头脑简单的朱心,虽不至于隔墙有耳,但忌惮的是日后也难免会走漏风声。计较一番,于是柯子间道:“我们的汇报内容,圣女或已知晓,无需复言。辞却左右,留下独孤小文,必有计量,这些隐秘会波及我等生命,及时告退,告慰命轮。” 朱心原本还有些不服,被点出关键命门,现在是心服口服。咀嚼一二,想到圣女的手段,对柯子间佩服的越发五体投地。若不是任务在身,恨不得相约恣酒千钧。 确定宿舍仅有二人,独孤小文变了气质,自顾自站了起来,双眼宛如出鞘的宝剑,锋利!冰冷! “你找我何事?” 木唯唯道:“你确定要这般执行?” “我不放心你,太危险!我们从长计议,或者换个人。” 独孤小文道:“我意已决,休要胡言!” 夜,无星,无月。龙岗同中如浓稠而泼洒的墨,渲染天幕的漆黑。一撮篝火撕裂,夜色是有轮廓的芦苇,还有矗立的同溪石碑。在夜色的映衬下,祭坛上孤零零躺着一石棺,棺盖掀倒在地,棺内吞吐着氤氲的红霞,气息强盛,好似卿肖与侍刀死而复生。不一会儿,气息内敛,唯有红霞续樽。 “咻咻咻” 快如闪电,身轻如燕,几个闪烁,祭坛上赫然多了两个身影。只是一人站立,一人瘫软。 站立之人戴着青铜面具,狰狞而邪性。双瞳若锥心的光箭,把夜幕震慑得越发清冷。 楚贤道:“如此深夜,阁下邀我至此,意欲何为?” 面具人轻笑道:“都说欧香林拔得头筹,一时无两。” “我看未必,不说少年圣君,即便大成的白眉圣君,你楚贤也可与之争雄!今夜,我且助你一臂之力,哈哈哈!” “为何是我?”话未说完,楚贤人已眩晕失去意识。 面具人呢喃道:“因为你是最合适人选!”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叩首,削吾命环,准允剑心,遗予道创,吉屋试鸾,疾!” 念完祭语,面具人毫不犹豫掏出自个的剑心圣源,好似恣酒千钧后,甩出的赏银五两。 棺中人惊语:“楚贤?” 面具人捞起楚贤,合以剑心圣源,投进石棺,棺盖盖上严丝合缝,棺内红霞激荡,暧昧若新婚时的帷幔。解开帷幔,赫然有两具胴体纠缠,声声慢慢。骤雨初歇,已是三日后的黎明。棺中女子来不及体会温柔的妙曼,顾不得羞愤难当,一掌击落棺盖,奔走芦苇荡。待楚贤悠悠转醒,伊人已不知去向,好似山中传奇,美梦一场,可手臂枕遗余香,良久不散。 观而察之,破关入剑! “面具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棺中女子是谓何人?” ······ 一连串的疑问,无人应答,也无从追寻。穿戴齐整,破晓而行。踏着树尖,时不时失去平衡,继而踏着树尖,踽踽前行,明显一副对暴增力量失去粗浅磨砺的景象。 远远望去,宿舍方向竟然烽烟四起,不知发生何等变故,楚贤来不及收绰寥寥心境,蓄力飞翔,不到三里路程,迎面而来的是独孤小文负伤而行。待看清楚贤低空盘旋,心神顿紧,好似战火里的敌我不分。 楚贤飞至近前,道:“独孤小文,发生何事?” 独孤小文惊恐万分,道:“你不是要来杀我的吧?” 楚贤道:“我为何要杀你,不过是外出几日,获得机缘。幸而破关入剑,今日归去,已是烽火狼烟,还请告知真相。” 独孤小文心神顿松,继而筋疲力尽,遂一屁股拧在地上,待唆一口清泉,回复些许气力,顿了顿,才答道:“三天前黎明,一无名圣君潜至宿舍,瞬间发难,顷刻死伤惨淡。” “除却少部分外出未归者,仅有欧香林的护道者赶到时救下三五幸存。尸体被打爆,散落一地断壁残垣,遗物已经无从分辨。” 楚贤道:“你为何在此,隐遁?” 独孤小文叹气道:“据说无名圣君可能被人挖了剑心圣源,陷入癫狂,所以杀得不计代价,只论死生。” 楚贤道:“不可能,圣君失去剑心圣源,剑心圣酿外溢,怎可顽强坚挺过三天。” 于修炼者而言,外界的圣脉、圣晶、圣气无法直接为人体所用。只有斩获一部功法,凭人体借圣脉、圣晶、圣气等亲近吸收转化之便利,开辟经脉之疆土,清理经脉之淤堵,增强经脉之强度,积百脉圣流而淬炼剑心,待剑心拭却锋刃,可破关入剑,破剑一重境界:撩可风卷白刃。既破剑一,可寿三百载,飞龙在天,于凡俗所言,已仙凡两别。况剑一者,伐毛洗髓,凡垢顿消,可返老还童驻颜三百载。 世人都晓神仙好,金银珠宝不肯抛。世人都晓神仙好,名利娇妻舍不掉。有人醉心修道,就必定有人在凡俗任逍遥。相传曾经有一天赋异禀的散修福生,年三十有余,乃凡俗者未蒙圣顾,且已娶娇妻,育儿女一双。忽一日,风雪交加,福生祖宅坍塌,所幸家人毫发无损,继于残垣处获得一部残破功法,好奇使然,当即挑灯夜读,不假他物,亦无名师指点,竟一夜破关入剑,震动修炼界。此后,大大小小的宗门纷纷伸出橄榄枝。然而,残破功法除却福生无人可参悟修炼,贸然行之,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吐血身亡,再加上福生断然拒绝加入任何宗门势力,携妻儿隐居山野,于是访者昔日络绎不绝,后则门可罗雀。福生隐居后断续庇佑子孙后代两百余载,于山野渐渐演变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待福庄被外界发现时,族谱成员已千儿八百。 传说只能当做传说来对待,梅妻鹤子,尚算不得佳话,况福生若梦乎。楚贤初入剑一,心潮澎湃,堂堂热血男儿,当上下求索征战天下。 侥幸斩获一部残破功法,堪堪破关入剑,若无后续功法完善,唯名录飞龙在野者,此去修为难以寸进,登不得殿堂。在历史长河里,天赋异禀者,多如繁星,可碌碌无为者俱往矣付之尘烟,唯获取机缘顽强成长证道登顶者,可载入圣典,熠熠生辉,光芒万丈。后者可谓飞龙在天,命由天选。 少年白眉圣君欧香林就是命由天选,其天赋异禀,剑心圣源任选,修炼环境尚有护道者保证,稍加淬炼,轻一代横推北泽圣境,无敌锋芒何人相抗? 恰恰有人欲钝其锋芒,于天选之道另辟蹊径。 于是楚贤与棺中女子截获剑心圣源,既是偶然也是必然。到底谁是历史的璀璨,谁是映衬璀璨的萤火之光?且待饮血的宝剑归鞘时的答案。 第四章 半坡秘境3 剑心圣源傍身,无需功法,区区剑五,进阶无恙。楚贤需要谋求的,只剩剑五到圣君的阶段。无奈这个阶段无人交流,没有功法指引,只能慢慢感悟徐徐渐进,比白眉圣君多了一层瓶颈。瓶颈有之浴血破境,成则高歌猛进,败则新添道坟。 卿肖圣君与侍刀圣君就是楚贤欧香林二人证道路上的道坟!通过棺中女子,楚贤被动汲取道坟之营养,未竞之宿怨唯有了却因果循环。 历经千难万险,臻至圣君,无名圣君竟心甘情愿掏出剑心圣源拱手让人。若让楚贤知晓无名圣君的剑心圣源的受益者是本尊,不知是否羞愧难当。 圣君失却剑心圣源,无异于雄鹰折断翅膀,稍有不慎,血溅四方。抛开自掏剑心圣源的凶险与大无畏气量,十八个时辰后还需承受境界的跌涨,关键往日的仇敌与伺机的宵小何以清算。 神册秘卷有载: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遁却九心,衔诛内韵······ 独孤小文无法回答楚贤的疑问,有些不确定地猜测道:“会不会南岳天宫的人唱双簧,一边派人救援,一边邀人对我等杀光斩尽。” “比如给欧香林淬剑。” 楚贤忙道:“怎么可能!” 独孤小文急道:“楚兄,别急着否定,那如何解释凶手对龚香林视而不见,而对其他人却血肉穿行。” 楚贤道:“或许另有隐情,你待我归去探明。” 独孤小文忙道:“万万不可,楚兄。不值当!” “如若估量有误,岂不凶险!届时歹人必与你判个高下分个死生!” 我辈修士当一往无前!岂可忌惮凶险裹足不前。再说这等所谓的危局,会不会是独孤小文隐遁的伎俩?如果诓得楚贤信任,不就多了一个免费的剑一保驾护航。楚贤不容独孤小文继续唠叨,飞奔向前,一炷香时间,赶到宿舍废墟外。 半坡秘境一无名山谷,密布破土而出的芒草浅埋灌木的残骸,地表浮土的掩盖,应该有煤矿的存在。这平静而平凡的所在,却充满冷冽的肃杀。 三天前黎明,护道者二人合力击退无名圣君,于宿舍废墟处救下三五幸存。战斗结束得莫名奇怪,无名圣君竟失却应有的果断,掌劲每每在乘胜时刻蓄而不发,好似纯粹丧失剑心圣源时愤怒却又保持冷静的敲打。 护道者二人返回山谷时,破晓稀释着阴霾,可远山如黛,消受不住温柔抚摸过麦浪的风正冷冽袭来。 “杀!” 一撮撮芒草拭却晨曦的露霭若飞天之剑含愤而发,叮叮当当不停击杀。 护道者老二惊出一身冷汗来,此刻,哪里不知无名圣君的伎俩呐!杀人还管诛心啊!感情在宿舍废墟仅仅是玩玩而已嘛!热身之后的风卷残云割裂他浅薄想象哇! “杀” 无需交代,护道者老大已领略来者是个狠茬,撇下老三老四护法,助力老二老五激活剑阵“万剑齐发”。仓促应对,但铮铮剑鸣已经完美触发,无敌的自信在三人脸上流露出来,显然压箱绝学也曾百战不殆。 新一轮进攻蓄势待发,但见芒草若剑劈斩而下,剑芒迎风见长,在红日照耀下闪烁着斑斓的光彩。光影回溯,可瞥得芒草剑锋芒变化,撩、点、抹、扫、托,剑一至剑五信手捏来。 来者比护道者老大预判的更为强大。护道者老大在剑五沉淀五百个春夏,庭院的桃树枯了又栽,他对道的感悟别出心裁,稳稳的深沉似海。 第二波进攻好似天锋霞论剑娓娓道来,夺目光彩千变万化。护道者老二老五有些应接不暇,被声东击西的剑招攻得头昏眼花。此刻,唯有护道者老大剑五画蒂的存在,瞳孔收缩瞥得一丝丝精妙在穿插。 护道者老三眼见局势陡转急下,捏了个剑诀,助阵护道者老大,疾呼:“老四,带化龙鼎撤。” 护道者老大不由自主地假想与芒草剑喂招,沉浸剑锋道韵的多变与复杂。护道者老大知道对决时悟道凶险所在,可机会稍纵即逝心痒难耐。只需坚持片刻,破境在望。可护道者老三已经冲将上来,悟道意境一去不还。 护道者四人若方尊立柱死死撑住一波波进攻。即便护道者老三加入战团,被动的局面没有丝毫改观,相反,匍一交战,四人落入下方,压力渐涨,似坍塌的山峦挤压着独木桅杆。显然,来者结束热身试探,剑阵的防线已经危如累卵。 剑阵几近破防,护道者四人也力竭气短。不待点燃破晓的胜利曙光,来者急忙收住剑芒,于四人身前三五丈处缓缓旋转,似乎在告诉他们快快恢复对决未完。 护道者老四收取化龙鼎头也不回狼狈逃命,刚刚穿过峡谷,还来不及趟过山川,一道道芒草剑从天而降。硬生生击穿地面形成一个漆黑如墨的深洞,护道者老四与化龙鼎跌落其中继而消失影踪。 化龙鼎呼啸而下,砰一声划破寂静隐退嘈杂。幸好落地点应该是一条暗河所在,只是不知何时河床干涸,徒留一地土砂。顷刻土砂散发晶莹的能量光彩,应该是被化龙鼎的动静激发,此处竟埋藏一条落寞的圣脉! 化龙鼎内红雾氤氲奔腾似海,贪婪而凶猛地吞噬着圣脉。此刻无需牵引,圣脉不请自来,绵绵不绝映衬着化龙鼎内破境的威压。 剑心圣酿与稀缺药材已经告罄,不余尘埃。欧香林光着身躯,沉浸在破境后的道海,道海明灭不定,隐隐更上一层楼的存在。唾手可得的道果怎可不摘?护道者老四顾不上吸收富余的圣脉补充消耗修复伤害,强撑一口气拼命增强化龙鼎能量转化,不消片刻人已干瘪如柴。若非剑心尚在,躯壳早已不复存在。剑四、剑三、剑二、剑一,境界跌落寿元顿改。欧香林堪堪破得剑二,而护道者老四气血枯败,头发眉毛胡子不见青黑灰却落个白雪皑皑。 欧香林泪如雨下,抱着护道者老四呜咽道:“四师傅!” 护道者老四看破欧香林的想法,欣慰道:“剑二,我的徒弟剑二啦!” “这几百年我驻立剑四寸步未改,寿元几近枯竭命环相继崩坏,今算不得浩劫,况来者于我等无实质伤害,不要报仇,沉淀下去必大放异彩。” 欧香林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对决未完,来者剑芒缓缓旋转似在等待。护道者老大手持一尊尊剑心圣酿不计损耗倾泻而下。入定后,护道者老二老三老五未觅得缘由顿时剑心圣气恢复轻快,竟未注意到圣辉沐浴处枯木逢春桃花朵朵开。 护道者老大的时代已经到来! 一股股不知来处的浓郁的疑是圣脉蒸腾的圣气纷纷涌入四肢百骸,经脉吸纳无数涓涓细流奔流到海,海阔凭鱼跃,鱼跃开桃花。剑心幻化成圆月弯刀悬挂在桃树枝丫,鱼跃过弯刀,枝丫摇曳一下桃花谢了又开似博得一帧春夏。 循环往复,桃树变得晶莹剔透似凝固的月华。密密麻麻的树轮,稀稀疏疏的桃花,桃花依次谢了可鱼跃不过沧海。 画蒂尽过,何以应彩? 桃树化作金光,弯刀逐渐熔化,寂寥的圆月也沉入大海。一望无际的大海陷入无月的黑夜,黑夜弥漫翻涌的肃杀。褪尽菁华,海上又重新升起一轮明月,月华皎洁依旧难掩肃杀。海水枯竭化作铮铮剑鸣呼啸而来,月似草船借剑左右穿插,待稳当着陆模样已分辨不出来。 万剑齐发也不过如此吧! 此刻的圆月酷似紧张蜷缩的刺猬,但多了一份潇洒。圆月破茧挣脱残骸,五百年了!迟来的剑五应彩。 护道者老大不由得感觉脊梁挺拔。五百年后剑五应彩,不快也不慢哇!只是不知故人该死的故人是否青山依旧在,最好是青山不改,期待在春光灿烂的日子里相遇嘛! 挣脱樊笼,寿元顿改命环张弛若添韧带,举手投足眉梢飞舞色彩。若此刻攻势照旧,护道者老大独自一人足以撑起剑阵立于先天不败。 来者无一丝不耐,平静似肃穆的山隘。对于护道者老大破境既不吃惊也不意外,轻笑道:“闻疏言,输赢何待?” 闻疏言叹道:“该来的终究要来。” 来者散却芒草剑,随意捋得一处露霭,似大珠小珠落玉盘惬意满载。严肃道:“既识得好歹,尝尝我的雾霭珠吧。” 闻疏言严阵以待,拘来隐藏的圣脉源源不断汇入经脉贯彻剑心圣海。圣海不绝,桃花相待。花瓣破体而出,聚成桃花剑。剑长三尺三,宽盈三指尤待,未拭清风,芬芳扑鼻异象幻化。 来者弹指间,露霭珠似蜻蜓惊落莺语花滑。不闻声响不见气概,但威力恐有星宿压塌。闻疏言深知桃花剑不可匹敌撑死十招落败,遂祭出“万剑齐发”,又召来化龙鼎,三管齐下。 “杀!杀!杀!” 杀字既出,杀气腾腾,气势强劲无以复加。杀气激荡,峡谷狼藉容貌易改,但见芒草浮土山石纷纷如积雪遇骄阳触之即化。护道者老二老三老五嘴巴张得老大,鲸吞牛饮一筐寿桃也不在话下。如果眼睛可以替代,再来一筐寿桃也略显吝啬哇! “轰!轰!轰!” 露霭珠与首当其冲的桃花剑争锋相碰,犹如陨星划破苍穹,火星四射相互交融。空气仿佛实质化,放眼望去皆是赤蓝相间的裂缝,裂缝绵延纠缠好似天要塌下来一般。这种天塌地陷的场景,于低阶修士而言,就是末日的丧钟。 来者不过随性相弄,谈笑间桃花剑寸进寸崩,余波所至护道者老二老三老五即便倾力抵抗也被震散影踪。 这真的是失却剑心圣源的圣君而不是鼎峰的骄虎猛龙?稍作计较,闻疏言略有些无所适从,但更多的是兴奋和遇强则强的争雄。拼尽全力,闻疏言可以感受到身上的力量大有不同。 既破剑一,可寿三百载,但少年白眉圣君欧香林一鼓作气臻至剑二,即便在远古也是载入圣典的存在,辉煌如斯,当受亿万人顶礼膜拜。 欧香林顾不上是否辉煌,是否有万千少男少女崇拜。他在地下河旧址狂奔逃避可能而又不可盼的追杀,事实上,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梦醒后,蓦然回首自个不过是隔了几条街的店面小二,不可窥探唯有远远感觉主角在斗法。未入来者法眼,怎可追杀,所以逃命只是自相情愿了罢。 星星燎原的火种,在掏空圣脉的漆黑的通道里激荡澎湃,也许这就是怒火酝酿到极致的表达。五个师傅相继落败,而他只能携怒火逃,逃个飞快,好忘却狼狈后隐藏的懦弱和无助的梗概。 他不需要一个清醒的脑袋,清醒原本就是一种代价!可怜的清醒不如交付怒火洗刷! 原来欧香林破境后,化龙鼎被闻疏言召回,他就跟着冲出地洞。刚好瞥见来者大显神威,无人可挡。一眼万年,余波卷来好似老鼠拍地瓜人如倒葱栽。大战过后,他在地洞醒来,后寻遍面目全非的山谷发现师傅们不在唯有风萧萧雨飘飘还有战场静悄悄。此刻在他心里,语言是多么的苍白,师傅们大概都死了个精光吧。恐来者去而复返,所以他在地下河旧址里钻,地下河旧址漂流着他的忧伤。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转瞬之间的盛极而衰,鲜明的对比,陡峭的落差。 蜿蜒的地下河旧址刺穿绵延不绝的山脉,涵洞中空首尾相待宛如打通关节的竹海。洞内漆黑又安静的可怕,千篇一律的黑砂好似抵向择人而噬的魔寨。 前方终于迎来一丝微弱的光影,此时此刻比晨曦更显明艳。这是一口荒废的古井,井内别有洞天,但见井壁穿行两条若隐若现的幽径,似俗世教科书里的dna双螺旋。 如果从空中俯瞰,那是另一番景观。井口盘旋两条巨龙龙首,龙身在土地里血肉穿行,反倒是井身像金銮殿前华表抽走的灵魂。 龙尾衔接地下河,虽河道干涸,但井底却盛着浅浅的水洼,明显有新的源头活水所在,只是积水被摘。波光粼粼荡漾着光影,而所有光影都是从天而降。光影晃荡,井壁也跟着晃荡,影影错错令人眼花,似乎井壁石质不同寻常可以反光,今夜有明月星斗更添壮观自在。 光影撕裂地下河旧址漆黑的裂缝,越过裂缝窥得皓月长空星宿七八,黑白两处泾渭分明仿佛对阵者僵持不下。欧香林在黑暗与光明交错的地带蛰伏,免不了奔腾的气息悄然掩盖。待黎明到来,他趁着天地墨色不留余白,躬身入幽径,缓缓潜行,抵达龙首外。 龙首外,是宿舍废墟所在,即便有水溢散而开,男人们也不便游去游来,但不妨碍盛名与青睐。所以原址大概是北一或北二女宿舍相接的灶房吧,吃住洗刷皆宜相待。 第五章 走出秘境 南一男宿舍算是废墟里的奇葩,孤零零的钉子户吧。宿舍门户洞开,桌上砌一壶龚香林爱喝的桂花茶,虽人走茶凉可暗香依在。楚贤望着废墟发呆,莫非无名圣君真如独孤小文说的那般,是欧香林自导自演的欺诈,同门的死生不如鲜血淬剑来的痛快,若非顾忌他哥哥龚香林的缘故,可能这废墟就没有这片突兀的所在。好生疯狂的玩法,疯狂得不计代价! 楚贤放下感慨,心情沉重沿着废墟继续侦查。忽然,一波杀机袭来。一道人影立在楚贤未见过的龙首之前盼良人归来般翘首以待,只是那人面目邋遢,华服破败。但气场强大,匍一锁定,无疑是同为破关入剑的存在。 无论那人是剑一还是剑二,免不了一场厮杀。 楚贤身上隐隐沾惹一丝无名圣君的气息,不知是炼化剑心圣源后的缘故还是其他。反正欧香林讨厌他,即便楚贤不是直接杀死师傅们的凶手,也要为这等气息血债血偿!这一天,来的飞快,报仇无需久等! 楚贤不知即将遭遇无妄之灾,问道:“来者何人?” 欧香林气急败坏道:“还来者何人,我是你爸!欧香林!” “我操,干翻天!妈了个巴子锤垫垫!”楚贤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还是俗世浑话更接地气骂的更顺。 到底不是磨盘村骂街的七大爷八大婶,好歹破关入剑的人上人,愤怒也不至于怒火攻心。沾沾口角便宜,无非惹只笨鸟上当,差个一招半式足以致命。 你来我往的机锋反而聒噪过浪蝶狂蜂,于是厮杀的序曲蠢蠢欲动直至拉响。 撩可风卷白刃,点可力压千斤。欧香林一上来就把剑一剑二施展了个遍,异象绵绵响地动天。举手间,拘来七彩神云,化作钢锋片片杀气腾腾。踏足时,钢锋荟萃宛如佛怒唐莲令人入胜,但又步步惊心,稍有不慎,悲惨过枯松涧火云洞圣婴。 不愧是少年白眉圣君,短短三天跨二境,关键还是剑二韫含,稳稳的底蕴满满的自信。匍一交战,楚贤心儿凉了个底朝天。妈蛋,哪里是剑二韫含该有的狠劲,分明是夺命的剑客风萧萧兮呜咽勾魂。 楚贤顶多剑一鸣神,在修炼史上已经是折煞无数天才英雄小蛮腰还有瘦个儿低三下四拉票顶俩圆膀子光明正大养膘,身价极高!可与欧香林相比,还是差了足足四个小境界,一重境界一重天,就算可以越阶而战,可也不至于夸张过横跨天堑,更何况少年白眉圣君又岂是浪得虚名。 遇到这个杀红了眼的疯子,楚贤有苦难言。对疯子讲道理无异于给黄牛弹琴,此刻,语言苍白无力,唯有更疯狂更具狠劲,狭路相逢勇者胜! 望着密不透风的佛怒唐莲,还有层峦叠嶂的刀峰剑岭,楚贤深知要么殉道淬剑,要么烈火重生,无退路,退路就是斩断所有可能! 如果背负求生的重担和向死的决心,刀锋剑芒必会勾兑稀释冷冽杀气的纯净。此刻,无论进去殒命,还是出来横行,顷刻,楚贤已心无杂念。杀!杀!杀!唯有杀字当前! 楚贤拄着滴血的晨光露剑,一次次上前,一次次饮恨,可还是像只打不死的小强迎难而上。虽每每倒下可屡屡迎战,换来的是越发不屈和坚韧。欧香林不明白楚贤这具不倒翁般的身体里蕴含怎样的力量,为何千锤万击,始终屹立不变。 任尔东南西北风,剑寒晖尽斩青松。这个世界仿佛变得与众不同!晨露从天际涓涓汇涌,在树叶在草芒在花瓣滴答叮咚。西山慕云草木枯荣,风雨来兮胡欣倥偬。不知为何,也许是很久,也许是一瞬间,楚贤勘破画蒂的真容! 破关入剑即横跨窥道、韫含、鸣神三道门,一般来说想要更进一步,必须把基础打得更牢固更稳健。然而楚贤没有这些隐患,根基未见打磨却固如金汤,虽未直观比较,但隐隐比少年白眉圣君更为强劲。说出来,可能无人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也许是在石棺内两个剑心圣源的结晶,或者是先天赋能?没有对应菜鸟的天赋色线,也没有对应破关入剑者的盲盒测验,真相也许可能就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面孔。 如今成就剑一画蒂,虽初初勘破门径,即便挨打,可也被打得有尊严。君不见楚贤闪躲时更显灵便,对决时偶有回敬。也许是这种小强精神起死回生,也许是破境后虽屡被攻陷但越发坚挺,无疑楚贤度过最初的危险,局势变得平稳,无非是欧香林拳打棉花使不上劲。很久以后,楚贤才明白那种状态叫做道境,即便圣君也渴望也垂涎。如果当时欧香林知道未来最大的敌人提前领略道境,哪怕当时同归于尽,也要扑灭令人窒息令人恐惧的火焰。可终究遂了楚贤,烈火燎原!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晨光寒露鸢。惊鸿一剑!因道境加持,逆境伐上,一剑刺穿佛怒唐莲,钉在欧香林胸前涤荡颤抖的尾音。虽不致残也不致命,可这等回敬翻遍圣典不可见! 远处山色如黛,鸟鸣清脆婉转。两道人影矗立山巅,宛如草木相间。闻疏言静静地看着废墟二人,直至那惊鸿一剑,若继续放任,楚欧二人必一死一伤或同归于尽。 似乎看出闻疏言的心中所想,无名圣君道:“未到极限!” “你说,你的弟子与楚贤,谁可取胜?” 若是对决之前这番询问,闻疏言非唾其门面,什么胡话疯言,相距四道天堑,何以言胜? 无名圣君似乎很有耐心,不催促答案,还抛出一重磅预言。 “楚贤走的更远!” 走的更远即勘破圣明,闻疏言惊讶万分,顾不上静气凝神,脚底山石瞬间传来咔嚓裂痕。 远古之后,圣气逐渐萧索,圣脉或枯或眠。除非走文轮雅苑那条途径,否则修炼界已经一万年未见圣君突破成就圣明! 不等闻疏言回过神,无名圣君提醒道:“楚贤已破剑一应青,若再不出手,你的弟子必将殒命。” 无名圣君在心底冷笑几分,并非楚欧二人已到极限,只是看出楚贤即将恢复原状退出道境,所以诓了闻疏言。 撩可风卷白刃,点可力压千斤。闻疏言空手接白刃,一指破万钧。谈笑间,止歇住决战二人。 黄昏,龙岗同中的黄昏,有血色涂抹的残阳,有谦卑弯腰的芦苇荡,有慈祥的老茧和冷酷的皱纹。楚贤跪在同溪石碑前,接受一场审判。 白发苍苍的执法长老宣读审判注意事项,然后硕果仅存的护道者闻疏言上前揭露楚贤的罪行: 一、盗窃剑心圣源; 二、不顾同门情谊,屠戮宿舍新人; 三、勾结无名圣君,害死护道者四人; 四、嫉妒贤能,偷袭少年白眉圣君; 五、冥顽不灵······ 楚贤百口莫辩,也许听信独孤小文的话,就不会落个凄惨。可惜!可悲!可叹!相熟的周银、高矮壮汉、诸葛冼君等人不知所踪,而自己也没有不在场的人证,如今唯有死,还是替死,死的太窝囊! 楚贤被禁锢住剑心,四肢百骸无一丝圣气运转。欧香林在楚贤身上抹上未知名药引,解说可以引来野兽饲鹰。 夜渐渐变深变浓,风寒露重。审判者等人已经走远,徒留楚贤一人昏死挂在同溪石碑上,不消说是欧香林的作品。 又是一座山峰之巅,矗立两道人影。 闻疏言道:“已经办妥。” 无名圣君道:“嗯。” 闻疏言道:“为何送出秘境?为何不直接放行?” 无名圣君望着被周银身边的高矮壮汉救走的楚贤,轻笑道:“不该问的别问!” “闻疏言。红尘练心,白骨成精!” 闻疏言道:“我也该出去历练历练!” 无名圣君道:“不要忘了你的诺言。” 闻疏言还要说点什么,那人已经失去踪影。苦笑一声,迈过婆娑的倩影独自行走山林,正式开启他传奇的历练。 楚贤醒来,天已放亮,大概日上三竿,窗外的池塘反射几朵好看的光盈,一朵恰恰落在楚贤的屁股上。 屋内整洁明亮,被套隐有女儿香,气味刁钻又沁人心肺欲拒迎还。偏偏陈设简单,物具配色似戎装,透着一股子飒爽。 推门而出,果真有个池塘,池塘里零散飘着几片荷叶尖尖,显然时候未到,翠绿嫣红不得雄壮。可栖息在此的蛙声蹿蹿,刮人心颤。 高矮壮汉坐在池塘旁的石头上,一人卯一个,好似较着劲大眼挣得圆胀胀。楚贤唤了几声,也不见应响。 楚贤踱着步子,沐浴阳光,在院里徜徉。突然一物什从天而降,砸个地动石响,不偏不倚挨在楚贤身上,好似打地钻。楚贤被禁锢住剑心,圣气不得运转,砸进坑里,还得教人拔萝卜似的往肩上抗往手心攥。 罪魁祸首不是他人,正是诸葛冼君这大肥壮!原本想玩个猜猜我是谁,谁成想越过院墙打地钻。幸好不久前与欧香林对决时楚贤进入道境破剑一应青,不然此时此地此景多添一缕幽魂伴一地肉髓血溅。 不待诸葛冼君畅叙幽情,高矮壮汉帮忙解了这跗骨之蛆的纠缠,四人于石桌前依次落座,聊聊天下风云局势动荡。 既然楚贤破关入剑,又与少年白眉圣君斗个旗鼓相当,自然少不了一番拉拢恭让。至于诸葛冼君,似乎忘了割眼之殇,彻底拜入周银阵网,四人倒也相谈甚欢,推杯换盏。 互道境况,楚贤唏嘘,原来不止自己一人遭受波澜。 高个壮汉道:“楚贤,今后有何打算?” 刚刚高矮壮汉检查过楚贤的剑心,对禁锢手段唯有惊叹,解是解不了理也理个乱,尝试几番,楚贤吐血收场。 楚贤道:“天无绝人之路,闻疏言这番似乎非同寻常。” 诸葛冼君插嘴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掉闻疏言,解除剑心禁锢有何难!” 矮个壮汉将诸葛冼君一脚踢翻,恨铁不成钢道:“蠢蛋,王八蛋臭鸡蛋,就懂张嘴吃饭不懂瞎嚷嚷。” 诸葛冼君捂着屁股舔着脸老老实实坐回原处,默不作声但眼珠溜溜转,心里盘算着楚贤能有啥犀利论断。若无真知灼见,也好嘲笑一番。高个壮汉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嗯一声,示意诸葛冼君续樽添佳酿。 紧接着高个壮汉问道:“喔!莫非有何隐情?” 楚贤顿了顿问道:“在南岳天宫,可听说过闻疏言有禁锢剑心的手段。” 高个壮汉揣着心中答案,呼一下挺直腰板眼神绽绽,不由冷吱一声道:“你确定?” 楚贤道:“确定,起初我只是怀疑,现在越发确定。” 矮个壮汉一脸懵,问道:“你们在说啥?什么确定不确定的,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高个壮汉也不管矮个壮汉是否听懂,扯着他急忙离去,离开前不忘叮嘱:“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当面禀报银姑娘,在俗世,万事小心。” 待高矮壮汉不见踪影,楚贤盯着诸葛冼君看了看,轻笑道:“你师傅们离开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诸葛冼君忙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师···” 诸葛冼君深知说漏嘴,倒也不死鸭子嘴硬,捂着屁股干了一樽佳酿,接着道:“大师傅踢我屁股真痛!还是二师父好商量。” “好你个楚贤,破关入剑聪明了不少,啥都猜得到。银姑娘的确有事吩咐,人家预支了咱兄弟俩五年工资,咱也不能寒了人家银姑娘的心,没事操蛋有活不干末了还悄悄衣锦还乡。” 楚贤道:“埋汰谁呢?你肥你好壮有事儿你不干没事儿你乱上!要不是周银有事儿吩咐你传,我早就踢你滚蛋,或者塞你师傅们的行李箱。” 诸葛冼君装作一副泪眼汪汪模样,疾呼道:“可别,哥,好歹我们有天锋霞抱一抱的革命情感,不能抛下我不管,以后我还要靠你挣个饭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儿虽过了些时日但依旧膈应恶心,原本不提还勉强放放,可这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的大肥壮显然是皮痒免不了被盖鞋印一番。 两人打闹一阵,笼罩在楚贤心底的阴霾消减不少。以诸葛冼君贼精灵的聪明劲,这通打闹少不了兄弟情感的心灵结交,所以一番折损反显俊俏。 暮春,微冷,有滂沱大雨见证。没有星星的夜晚,也没有圆月来访。除了芭蕉夜雨的声响,还有楚贤涟漪的思绪弥漫。 一妙曼女子紧张瞅着验孕棒两杠,继而捂着孕肚溺爱慈祥,那一夜的疯狂,不思量,剪不断,不禁夙夜辗转。 这一夜,雨不会断! 第六章 惊蛰刀鸣 刻在骨髓的记忆怎敢尘封?所以情愿骨折,宁愿冰冻,誓愿烙胸,也要祭奠午夜的“真凶”! “我那些披荆斩棘的梦,可敢与我一起汹涌?” “我去宇宙抢星星,藏在枕头伴春眠,放在梦里等你醒。” “来如风雨浸楚兄,去似微尘润银容···” 惊蛰的弯刀,白色的眉梢! 今年的莲城,春,有些不同寻常。撇开料峭的西伯利亚末次宾风,尚有寒冷刺骨的雨湖天冻。 风雨洗涤着清洁车和清洁工人无法触及的深层污垢,路人渐渐少了,城市显得格外萧条。 尤其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夜,有些朦胧,人,却残留着隐痛。这是对风雨感应的“闹钟”。 把门窗捂得严严实实,但终究不得密不透风。 楚贤穿着自己织的没能送人成功的红色毛衣,在宿舍里翻箱倒柜,终于在一堆褶皱的衣服里找到至宝:电热棒,两根螺旋的电镀外衣已经裸露的电热棒,喔,电热棒上的电线磨损得需缠绕左三圈右三圈的宽个透明胶,才稍敢放心怼进多次七窍生烟的黑白相间嘎嘣响的老爷插座。 至宝,宝刀未老,在炉火纯青的境界里逍遥。 五分钟,带把的铁桶里的水迷人地热气腾腾云山雾峰。十分钟,断把的铁桶里开水滚滚波涛汹涌。 楚贤泡着热水脚,水壶里盛着开水,不时加点,保持水温舒畅。楚贤的腿是温暖了,但心却隐隐作痛。 那是一个情感外貌登对的,又值得追求鏖战的姑娘。 ag,金银铜三朵金花中的花魁:银,喔!应该叫ag,高雅,压倒海棠的国际范。如果你不喜欢她,你可以这样形容:姿色一言难尽,胸前一马平川,身高在几对高跟鞋的衬托下,如雨后春笋,一天一个样。可爱她的楚贤,欲罢不能,有割腕的冲动。 谜一样的女人,往往与之分手,不得舍弃谜一样的背景,还有谜一样的背影。 风萧萧兮,只剩这半桶泡脚水缠绵。 把楚贤思绪拉回的不是泡脚水,也不是舍友开门,更不是ag来电。 人,总有一丝身不由己。 人,总有一丝情不自禁。 与ag终结的情感,付之一封没提分手的分手信。信笺烙印一张玫瑰花标本,淡雅如ag的唇,肃穆如ag的神。 没告别的分手,是藕断丝连,意犹未尽。 有告别的分手,是骨断筋连,天各一边。 楚贤把信笺揉作一团,想扔掉却又徐徐平展,手指传来的触感,有平平的残断的蜇伤,亦夹带着熨斗撩过的彷徨。 风,停了,云收! 雨,停了,花瘦! 不知何时,惊蛰的弯刀已经残断,不再刺骨冷寒。在夜色的掩护下,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如果是冬天,看到的是瑞雪丰年,虫害相减,可偏偏是惊蛰的春眠。 不可思议的不止禁锢的北风悲鸣,不止银装素裹,不止ag素颜。ag真的素颜,裹着楚贤织的红色围巾,可惜又庆幸的是没遇着楚贤,他的手机也疑似调为飞行模式,半桶泡脚水飘着信笺的灰烬,付之一炬的,又怎会死灰复燃? 楚楚动人的ag不是来求和的,她只是来归还这条围巾。 这条围巾还真实趾高气扬,被舍弃的,竟这般温暖可人。温暖得令人不舍,可不舍的温暖,稍稍带点温柔的残断。 雪,越下越大,楚贤的眉梢悄然染白。这个抬头望天的傻瓜,矗立在告示栏前,寻找工作吗?还真有两份工作比较诱人! 工作一,月入八千,每周工作一次,限18-26岁男性,工作地点:莲城市雨湖医院,联系人:周护士,电话:182··· 工作二,要求五官端正,身体健康,身高一米八以上,底薪五千,提成奖金上不封顶,全年无休,男女不限··· “喂,您好!莲城市雨湖医院。” “请问是周护士吗?我刚刚看到你们的招聘广告,月入八千,每周工作一次,请问是真的吗?” “是的,千真万确!先生,请问您贵姓,怎么称呼。” “免贵姓楚,楚河汉界的楚。” “楚河汉界的楚,楚先生,请问明天上午九点方便来我们医院体检吗?” “不好意思,周护士,你们这个是啥工作哇?” “哈,您不知这是啥工作,嗯,那请问楚先生贵庚,学历是?” “22岁,全日制本科学历,今年毕业于莲城市雨湖大学。” “哇,高材生。那这份工作最适合您了。明天九点不见不散。” 还没等楚贤问个明白,周护士就匆匆挂断电话。嘟嘟声里暗藏周护士果断的职业性哈欠,就当是哈欠吧,反正又不困,楚贤决定明天赴约,给寂寞的无聊的昨天来个一刀两断。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喂,ag”楚贤一骨碌跃下二层铁床,操起正在一层书桌充电的手机。 “不好意思,楚先生,我是周护士。昨天忘记跟您说了,早上不要吃东西,不要喝水,我们的专车八点到您楼下接您。” “好的,谢谢!”楚贤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正准备爬上二层铁床的楚贤,猛回过神,赶紧冲了个热水澡,梳理了油腻的发巢,整理了凌乱的衣冠,金色的胡须都来不及刮,就被电话催着赶车去了。 周护士是个性感的女人,像战场饮血的剑戟,妩媚而诛心。 即便消沉的楚贤,眼眸也不禁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脑袋不由自主地涌现ag那张熟悉的容颜和温柔的声线,瞳孔一缩,血液回溯降温,心渐渐平静。 楚贤的心理变化逃不过周护士眼底稍瞬而逝的红芒。尚未交锋,竟会饮恨。周护士决定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楚先生,您知道今天要面试的工作有什么注意事项吗?”周护士在驾驶位小心翼翼地启动车子,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请周护士多多指教!”楚贤拘谨而不失热切地问道。 看见楚贤的囧样,又想了想“体检”的项目,周护士忍不住自顾自大笑起来。余光一瞥,顿时,想到楚贤这个菜鸟身份,赶紧轻捂红唇,断断续续呵呵几下,方才止歇。 周护士强忍住笑意,把一张全新的的广告宣传彩页塞到楚贤手里,全然没注意到副驾驶楚贤左臂传来的波涛汹涌。 楚贤平静的心,又在眉梢起了涟漪。 但见精致的广告彩页上写道: 一、身高不低于180公分; 二、体重不低于65公斤; 三、身上没有纹身、刺字、疤痕,胸口、耳道、肛门不得毛发旺盛; 四、爱岗敬业,勤劳奉献; ········· 这不就是高中招飞行员的基本要求嘛,要不是当初ag觉得当飞行员时间少难相见又以分手相逼,复试前一晚郁闷时三杯两盏淡酒,次日考试云淡风轻,如今驰骋蔚蓝色的天空的飞行员就多了一个楚贤。 难道雨湖医院开设贵族式vip家庭服务项目,一个电话,就启动专机迎来送往?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为何区区四线城市的工资高得吓人,今天上午应聘者唯楚贤一人。 事实上,楚贤是周护士第81位“客人”,只不过前面80位都以失败告终。都说九九归真,周护士又怎会在电话里惊吓贵宾。所以,楚贤的面试,正是周护士80次带血泪史经验,总结得出的最佳模式运行:滚烫体验,循序渐进。 到达目的地,医院科研楼15层,周护士带楚贤在特殊窗口领了一篮子日用品:牙膏、牙刷、沐浴露、洗发水、毛巾、浴巾、一次性短裤等。然后急冲冲过了三道人脸识别门禁,以及三道指纹加红外线感应门禁。 男更衣室,喔,应该说是贵族奢华套间。 黑柚烫银金刚纹木地板,那克罗银灰色墙面,简约九宫格吊顶,错落精湛的藏酒间正对着素雅的原木茶几台面,依靠着单人沙发温酒,深蜗着三人沙发窃香。 洗漱后,楚贤在多功能浴缸里凌乱。该不是被富婆包养吧?或者一夜颠鸾,给个首秀贴金,打发走人。没天理啊,与ag相爱7年,未进壁垒半分,难道今日却要在某个素未谋面的阿姨的石榴裙下承欢。没天理啊,说好的飞行员。 套路,果然是套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宁可相信天下有鬼,不该相信女人的嘴。 套路都一样,只是举棋布局者和躬身入局者易了名姓。 条款三:身上没有纹身、刺字、疤痕,胸口、耳道、肛门不得毛发旺盛; 正在天人交战的楚贤,突然回味那些条款,最担心的事情可会发生?素未谋面的阿姨,还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肌肉猛男?来不及胡思乱想,楚贤赶紧披上浴巾,往外闯。 不偏不倚在主卧大床旁与掩面而来的周护士亲密相向,又不偏不倚地被周护士撞倒在床,自个的囧样被周护士瞧了个精光。楚贤羞愧地躲进被面,右手一滑,竟捞一女性贴身衣裳,绣口一吐,鼻鳃顿紧,识得这是周护士的余韵。 楚贤生怕被抓个现行,贼溜溜地伸出脑袋望了望,甚好,周护士尚未发现。但见周护士皎洁的目光,奸计得逞的笑容,楚贤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个上了当,哪有什么素未谋面的阿姨,哪有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猛男,只不过是环境的烘托,心魔骤生。 楚贤正准备“投桃报李”,动作尚未开展,周护士已经敏锐若狡兔退至门线。 “裹好遮羞布,出来体检。”周护士噗嗤一笑,若雪莲初绽。 待楚贤出来时,但见周护士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高矮不一的戴墨镜的肌肉猛男。 矮个的肌肉猛男示意体检开始,也不管楚贤是否准备妥当,一把扯过系在楚贤身上的浴巾,像只忠诚的猎犬,把所有可疑的地点通通清点清点。 “身上没有纹身、刺字、疤痕,胸口、耳道、肛门毛发贫贫”矮个肌肉猛男给出结论,随即退回岗位待命。 紧接着高个肌肉猛男给楚贤测血压、抽了五管血,现场用一台精密仪器检验一管血样,其他则慎之又慎地装进密码箱。 不到五分钟,检验图谱就像印钞机里的钞票噼里啪啦往外窜,争先恐后的模样,唯美而充满艺术感。 周护士看完图谱,皱着眉有点不满,又吩咐高个肌肉猛男加一个套餐。 楚贤看着高个肌肉猛男提过来的飞机杯,有些哭笑不得。 周护士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楚贤的囧样,说道;“怎么,需要我帮忙?” “尿检?”楚贤尝试着问道。 楚贤急忙往主卧赶。全然没注意到周护士如影随形,一同进入主卧,并关上了门。 第七章 白色眉梢 楚贤选择第二份全年无休的工作,刚好周护士提取的样本派上了用场。楚贤的生殖细胞可以作为培育几乎没有免疫排斥的器官组织的父本,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底薪五千,一年六万,五年就是三十万,还不算奖金。细细算来,这份工作稳赚。最重要的可以预支五年年薪,拿了钱,就要好好干!楚贤回了一趟家,把三十万交到父母手里,骗他们说是买彩票中奖,然后骗他们说找了份忙碌的工作需要打拼,可能几年不回家过年云云。待聊到ag,楚贤使尽浑身解数才撇下殷切的双亲,正式踏上改变命运的征程。 世界上分为两种人,一种是被命运拴住着锁链,一种是践踏命运的神,而楚贤将要成为第二种人···的剑! 楚贤加入的势力顶层叫南岳天宫,南岳天宫可以设计一个人的命运,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死生。背叛南岳天宫的下场,无人可以承受利刃之重、生命之轻!相反的,忠于南岳天宫,可以赐予无尽的财富,至高的权柄。 这些暂时距离楚贤还很远,他目前没资格在南岳天宫留下名姓,更做不了强劲的外援或客卿。他的目标就是做好一把剑,撩可风卷白刃,点可力压千斤,抹可荡气回旋,扫可惊鸿浮萍,托可执掌乾坤。 剑有五重境界,一重境界一重天,每一重境界分为窥道、韫含、鸣神、画蒂、应彩五个阶段。 周护士全名不叫周护士,她叫周银,与ag同名,也,也同姓。周银把莲城各据点招揽的三十个新人聚集在一块,说明了工种,介绍了行情。 三十余人聚集的地方叫天锋霞,远远望去,像把倒立的擎天巨剑,剑被劈成了两片,两片剑体之间宽约三丈三,长则肉眼难以穷尽,高可飞鸟绝尽。山体呈褐青色,虽凹凸不平,然矫健之山猿不可攀援。白昼无风,馈之日精。黑夜无月,不见星辰,堕雨蒙蒙,或轻快抒情,或呼啸奔腾,皆馈之铮铮剑鸣。合而为之成就天锋霞之奇景。 听完周银的介绍,想起自个预支的年薪,倒也不予相争,唯江湖相见。想走的人很多,但真正付诸行动的仅仅一人,此人长相平平,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光彩照人。 他走的不快,但也不慢,律动的双脚在石板上踏出回声。突然,山体上惊起飞燕,飞燕朝那人撞去。众人在一束来去匆匆的光线短暂失明,待哀嚎声撼天动地,赫然发现离去之人已经被削去双眼,但见一把锋利的断剑尚在泣血夺魂。 剑握在左手里,一个戴墨镜的矮个壮汉左手里,矮个壮汉紧贴着一个戴墨镜的高个壮汉前面,两人平平静静站在血花如腊梅吐新的地面,仿佛那把噬人双眼的断剑血槽滴落的血线是山露新凝,视而不见! 矮个壮汉拖着长长的断剑,高个壮汉拖着被削去双眼的人。起风了,风在众人四周盘旋,像饥饿的狼群,像捕食的鹰隼,一旦锁定,生死相见。 高个壮汉把奄奄一息的“逃兵”像只宰杀完毕的鸡扔在周银面前。矮个壮汉剑锋所向,盘旋的风像被作法招来的魂,争先恐后往血槽里钻。周银满意地看着两人的精彩表演,点了点头,两人瞬间一左一右站在周银后面,莫非又要给新人体检? 不知何时,一朵莲花出现在周银手中,花瓣次第绽放,花心赫然躺着两个球状物体,大小恰如人眼。周银将球状物体喂进伤者的眼槽,既不穿针也不引线,球状物体在那人眼槽落地生根,不一会,眼槽不再血流成线,相反,新眼珠在眼槽内转了转,不待适应,伤者竟自顾起身恢复应有的自信,应该说自信更甚。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不是神经病,都知道周银持有何等的威严。她说的话,肯定要听,她下的命令,肯定要执行,她说的南岳天宫,肯定要进。这是心甘情愿,不是危言耸听。即使恋人以死相逼的规劝,也比不上周银半截石榴裙。 以身试法,可能死而复生,也可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有意义的选择,没有价值的选择,哪里比得上当泣血的剑。 当泣血的剑,当南岳天宫的人,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周银适时站出来,继续未竟之演讲······ 原来楚贤他们这班人有个统一的称谓,叫剑伺,只能算南岳天宫的外围附庸。撩可风卷白刃,点可力压千斤,抹可荡气回旋,扫可惊鸿浮萍,托可执掌乾坤。只有达到剑的第一重境界:撩,才能入品,在南岳天宫留下名姓。 虽说是剑伺,但有南岳天宫这层底蕴,其他势力寻常的剑,也要忌惮三分,因为有剑伺的地方,南岳天宫的剑必在附近,更不用说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俗世中人。 “轰轰轰”一根石柱徐徐在周银面前徐徐升起,咔嚓一声,在地面稳稳镶嵌。石柱高三尺有余,直径七寸,通体褐青,浑若天成,近看,或可发现石柱顶端留有剑槽,剑槽尺寸与矮个壮汉手中的断剑剑痕相吻。 矮个壮汉激发剑气,在剑气加持下,短剑剑痕处缓缓长出剑尖。“咻咻咻”长出剑尖的断剑自动脱离矮个壮汉的掌控,但见剑体插入石柱顶端的剑槽,只留有剑柄可见。石柱被激活,散发柔和包容的光芒,紧接着石柱上亮起赤橙黄绿青五根色线。在众人的注视下,五根色线由明转暗,好似等待有缘人唤醒。 高个壮汉看了看周银,得到肯定应允。方拿出一张名单,挨个点名上前,要求被测试者握断剑的剑柄,测试修炼天赋。 修炼天赋分为:青眉、庞眉、英眉、俊眉、白眉,还有传说中的剑眉。分别对应青、绿、黄、橙、赤五条色线,剑眉对应的色线并不固定,可能是青、绿、黄、橙、赤五个色线中的任何一种,倒也不难区分,因为它一定是众星拱月的存在,五条色线一起出现,只不过其中的一条最为耀眼。 “诸葛冼君” 原来换眼球的人叫诸葛冼君,高个壮汉第一个点了他的名。 “天灵灵,地灵灵,诸葛有名,耀祖先···保佑保佑小冼君。”诸葛冼君嘀嘀咕咕走到石柱前。诸葛冼君闭上双眼,紧张地握着剑柄,高个壮汉不出声,他就不敢放,硬生生等激活的色线超时由明转暗,他才松开剑柄,眯着眼看了看色线,瞬间像死了爹娘,一屁股瘫坐在地。 “天灵灵,地灵灵,为何不保佑小冼君···”回过气来的诸葛冼君,捶胸顿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活脱脱一个村里撒泼的七姑三婶。 “妈了个巴子,哭啥,死了爹娘?俊眉呐,让老子情何以堪!”高个壮汉实在看不下去了,踢了诸葛冼君一脚说道。 “俊眉,哥,您这么厉害,难道不是白眉?”诸葛冼君收住由悲转喜的兴奋,不解地问道。 “白眉,你当白眉是你家的点心,王八蛋,快给我滚。”高个壮汉气急败坏地说道,突然勾起某个记忆的瞬间,竟然没顾得上在诸葛冼君身上盖鞋印。 诸葛冼君的闹剧,冲散了众人心中不少的阴影,虽有彷徨,但不至于惊慌。 诸葛冼君冲进人群,像只斗胜的公鸡凯旋。一眼就认定了楚贤,好似嗷嗷待哺的孩子找到了有奶喝的娘,猝不及防,楚贤已经被死死抱住,勒得紧紧,免不了一番天灵灵,地灵灵,还有擦鼻涕,抹眼睛。 实在是辣眼睛,初次相见,重礼相迎,关键这重礼收得不明不清,收的冤。试想谁愿意接受一个陌生男人在大众广庭之下与你搂搂抱抱不要脸。真不要脸!打不跑,骂不听。最后在四个剑伺的协助下,才得以拆分。 第九章 喋血奇潭 吸收血液后的阴阳鱼发出神秘的光芒,有点蠢蠢欲动,这点血液不过是开胃小餐。顷刻,黑色阴鱼钻进左心室,白色阳鱼钻进右心房,神秘心脏像一面牛皮鼓蹦蹦作响。 即便相隔甚远,楚贤感觉头痛欲裂心脏好似不属于自己要跳出去一般。花豹鹰隼距离始作俑者更近,那种感觉更强,更何况阴阳鱼吸收血液钻进心脏后,吸引力瞬间暴涨。 花豹鹰隼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可再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被算计沦为道坟的下场。鹰隼第一个顶不住,慢慢滑向奇潭中的心脏,然后被鸡嘴啄住,八百年的修炼一朝尽散,生命精华快速流失肌肉萎缩糜烂随同骨架一起挫骨灰扬。花豹好似认命一般,不做抵抗,任凭风吹水浸徐徐落入陷阱。 近一点,再近一点,堪堪越过独角蛟距离神秘心脏已经不足一丈,花豹瞬间挣脱束缚的力量,燃烧精血,将内丹点燃,一千年的功力交付成一个暴走的炸弹。 独角蛟的残尸与爆炸后余剩的能量通通被神秘心脏弑揽,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大战似乎止歇告断。 神秘心脏在奇潭中继续汲取营养,又匆匆过了七天,心脏律动散发浓郁的草木芬芳。期间,但凡觊觎暗访者无一例外地通通毙丧。甚好,出门前,露香贴心准备了足够的干粮水囊,不然无法支撑楚贤不眠不休的观望。 第九天,黎明前的黑暗,除了这颗神秘心脏万籁俱静天地漆黑一团。突然,神秘心脏咕咕叫似母鸡下蛋,继而清脆啼响似公鸡宣战。清晨的太阳像露香通红的脸蛋,俏生生倚在山头之上,似乎在焦急等楚贤归返。 奇潭里的水还是翡翠蓝,源源不绝的能量到底来自何方?威压消失了,神秘心脏飞走了,可能去了它不想去而又不得不去的地方。楚贤没有多想,也想不通畅。掩着朝露晨光,急匆匆奔向奇潭,奇潭中央裸露着三颗红彤彤的荔枝大小的软蛋。 楚贤想都没想一头扎进奇潭,水比较温暖,好似翡翠蓝熔化而成的宝石汁糊浆,有糯糯的芬芳,有弱弱的美梦。楚贤游到奇潭中央,哪里还有什么红彤彤的荔枝大小的软蛋,分明是一个粉嘟嘟肉墩墩的三岁左右的小姑娘。即便不撒娇,不求抱抱亲亲,也是萌翻天的无敌小英雄。 楚贤满眼小星星,道:“好可爱的小姑娘!” “来,哥哥抱抱!” 小英雄道:“爸爸,我不叫小姑娘,我叫小英雄。” 楚贤没有理会小英雄的称呼,问道:“小英雄,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妈妈呢?” 小英雄自言自语道:“妈妈住上了天空,妈妈说过我要勇敢,做勇敢的小英雄。” 楚贤心很痛,很想抱住小英雄,可是小英雄却失去了影踪。也许是某种无形作用,楚贤突然心情十分悲恸,好像走进死胡同,感觉浮生若梦,镜花水月一场空。 两行清泪在脸颊汹涌,沾惹着鬓角或引垂髫嘲弄。忽然,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吹散了离人的梦。 楚贤发现自己在奇潭边缘水深齐胸,甩了甩头撩开复杂心绪与翡翠蓝的波浪相拥,像一条蛰伏的仰泳蝽潜在水中。 等待,也许是一刻钟,楚贤开始发动,手脚并用呼啦啦地浪花翻涌。渴望的热切的开始蠢蠢欲动,无形中好似有一双手在操纵,这应该是致幻的作用。 清空杂念,尝试几遍都做了无用功。 忽然,一道独孤小文的声音钻进耳孔,唤道:“楚兄,楚兄,一个人游泳?” 楚贤道:“独孤小文?这幻觉还真是无尽无穷!” 眼睛不聚焦,神色一片朦胧,这楚兄莫不是游的太久,把脑袋游懵。独孤小文也顾不上是否打搅楚贤雅兴,纵身一跃,蜻蜓点水一瓢邀楚贤上岸坐立青石旁草丛。 楚贤坐在青草中,看着站在眼前的独孤小文,有些无动于衷。独孤小文似乎看出楚贤的困窘,随手掐根枯枝猛扎几下扎得楚贤手背又红又痛。 楚贤忙叫道:“哇!作死啊!好痛!” 独孤小文打趣道:“楚兄终于相信自己不在水中做梦?” 楚贤道:“好你个独孤小文,我,也捉弄,咦,不对!你这么快就剑一鸣神?” 独孤小文拉起楚贤,轻笑道:“只许楚兄破关入剑,不准小弟浮游撼天。” 楚贤倒也无赖,懒得诡辩。深知独孤小文不可能在半坡秘境得到剑心圣源,必定是别出擒获机缘,遂撇了撇嘴,扯着独孤小文,问他为何可以识破幻境,看不看得见奇潭中央裸露着三颗红彤彤的荔枝大小的软蛋。 独孤小文默不作声,定睛望去,奇潭中央日月星天自成空间。只是楚贤所说的物什一概不见,星空下水光潋滟恍若仙境。 那应该是银海盛景,惊涛拍岸,乱石碎骨粉身一望无垠。怒海里除了一截枯木逢春,好似生机绝尽。天空中一轮素月冷艳,尚有繁星点点白鸥飞鸢。 枯木横陈,一端纳旧吐新,新枝碧绿约三尺有盈。不待独孤小文剑目穷尽,天边闪过一道道霹雳雷电,仅仅惊鸿一瞥已经灼伤独孤小文眼睛。 楚贤正想问个原因,但见独孤小文头痛欲裂好似被念了紧箍咒的弼马温,徒劳挣扎几下遂昏迷不醒。 “喔喔喔···” “啾啾啾···” 既像鸡叫,又像鸟鸣,不用说是那该死的神秘心脏留下的陷阱,难怪独孤小文像毙命的咸鱼没有翻身的印痕。 “嗨,兄弟···嗨,楚贤!” 好像是诸葛冼君的声音,楚贤抬头远眺,果然,诸葛冼君由远及近滑翔俯冲好似驾雾腾云,威风凛凛又骚包满分!许久未见,这厮堪堪破关入剑圣气不懂内敛。 “哇!小君真棒!天赋异禀!” 还不待楚贤回应,一道讨好的声音从天而降,话音未落,人已刚好落在诸葛冼君身边,只是天空中道道残影迎风舒卷,好似笔墨丹青者的落款印领,又是一个骚包满分! “我只教了一遍,小君就掌握驾雾腾云的技能,好棒!不愧是天赋异禀!领悟一句胜过万语千言!” “秋眉道长,不就是腾云驾雾嘛,切莫要夸奖,我怕骄傲阻挡前进的方向。” 诸葛冼君“谦虚”回应,但眉飞色舞字正腔圆生怕别人听不见他诸葛冼君驾雾腾云手眼通天。 秋眉道长道:“小君,高见!你这种谦虚的男人已不可多见,难怪走到哪儿都能涨粉,都是铁杆粉!” “秋眉就是你的铁杆粉,秋眉没有夸奖,只是代表芸芸众生发表感言表露心声。” 这个左一口小君,右一口小君的男铁杆粉,名秋眉,别名眉眉,唤秋眉道长。近处乍一看,映入眼帘是一堆光滑油亮褶皱十八环的肥肉城墙,往后再往后一站一瞥,哇!嗯!果然是五百斤的弥勒佛身段。 秋眉道长脚着云邸登天官靴,身穿量身体裁紫金道袍,绾个双丸子头搭俩红绫,撇一字眉但稀疏细短,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说话间隙往嘴里塞。 不知道的还以为诸葛冼君哪儿请来的双簧搭档或助演帮腔,可事实上,不然!秋眉道长何许人也?紫云观现任观主,道行高深莫测,妥妥的圣君中的君王!半只脚踏进圣明门槛! 若问诸葛冼君何德何能何等伎俩拐跑此等英雄好汉?那就说来话长,事情回溯到两年前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的前一晚。 那个晚上,月亮弯弯,星星璀璨,风里飘着栀子花香,影影绰绰的山峦最适合情人相伴。 当天,诸葛冼君一大早约上心仪的姑娘成永强到紫云观祈福上香,打算表白,然后找个鲜花灿烂的山头度过一个难忘而又刺激的夜晚。 奈何道观乃道长清修之地,又人来人往,想表白又缺乏勇敢,眼看行动要黄,可把诸葛冼君紧张得满头大汗。可成永强一个劲的问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找道长望闻观探,诸葛冼君急忙解释是紫云观香火太旺熏得慌,一起出去转转缓缓,于是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荒无人烟荆棘密布的后山。 诸葛冼君正准备摘几朵野花浪漫浪漫,可漫山遍野无花可赏尴尬异常。不知是不是为了照顾诸葛冼君空空落落的小心脏,成永强突然说想捉迷藏。 也许这个游戏可以弥补无花可折空折枝的缺憾,诸葛冼君老老实实配合眼睛被对方用丝巾蒙上,靠在一颗大树后面数绵羊数星星数到一百亮晶晶。 有心摘花遇雷惊,无心问道道成全。 诸葛冼君堪堪数完一百,扯掉丝巾,不待眼睛适应,平地一声惊雷,连同巨树在内一齐被劈个外焦里嫩,吊着一口气,眼看是活不成。 成永强是指望不上,拍了段视频回复派她来的人,就咻一声下山,也许这等死法也算神明仁慈雅量,毕竟遭雷劈胜过被心仪的姑娘抽腰子捅心脏。 第十章 秋眉道长 晚上,诸葛冼君他娘诸葛清莹闻讯而来,此刻,诸葛冼君已经躺在紫云观厢房。秋眉道长吹胡子瞪眼,心想这小胖子吊着这口气未免也太长太残,似断未断若龟息还阳。 秋眉道长正欲赐个解脱赏个了断,门外传来弟子们女施主留步女施主留步阻拦叫唤,秋眉道长赶紧恢复仪态,不待整饬诸葛冼君破布条衣裳,诸葛清莹已果断挥剑而上瞬间将门户击穿捣烂搅个尘土飞扬木屑四散。 一柄秋水宝剑欺身而上,于秋眉道长额前三寸处寒光湛湛剑气凛然,惊得紫金道袍猎猎作响,横眉若雪山融断。 秋眉道长似乎忘了抵抗也何须抵抗,眼神死死盯着诸葛清莹生怕一眨眼她会消失一般,全然不顾热泪盈眶溅洒回忆里最柔软最遥远而遍体鳞伤的深沉宝藏。 秋眉道长哽咽道:“秋水清莹,夏语冰···” 诸葛冼君见楚贤发愣,好似丢了魂,急忙拍了拍楚贤,又唤了遍:“嗨,兄弟···嗨,楚贤!” 楚贤感受到秋眉道长体内磅礴而精纯的能量,一呼一吸脉搏若火山熔柱,一颦一顾圣气若万马驱虏。敌我不明,奈何那人又与诸葛冼君很熟的模样。 于是心不在焉道:“喔,的确好久不见!” 诸葛冼君受不得楚贤这番不冷不热的熊样,搂着楚贤肩膀,凑到左耳旁瞅了瞅秋眉道长悄声道:“他,秋眉道长,半步圣明!正在追求我娘!” 相顾无言,确认过眼神遇到对的惊讶要炸天! 两人异口同声道:“我操,干翻天!妈了个巴子锤垫垫!” “咳咳咳···” 一阵干咳声不太应景打断二人叙旧的心情,原来诸葛冼君激动之下踩着了独孤小文。独孤小文刚刚醒来,脑袋一团懵眼睛火辣辣的痛喉咙有些干痒。 诸葛冼君脸不红心不跳地移开肥硕的脚掌,嚷道:“可以啊!独孤小文!无名圣君没能毙了你,还叫你领了先破关入剑。” 楚贤轻轻扶起独孤小文,一边帮其顺了口气,一边说道:“只许你大肥壮破关入剑,不许小文飞龙在天?小文别听他瞎嚷嚷,这家伙有口无心大嘴巴没个把门,别跟他一般见识。” 见楚贤与诸葛冼君相熟,秋眉道长及时收了威势,不然独孤小文又该昏死过去。倒也不插嘴,只是咧着嘴溺爱地看着诸葛冼君该怎么表现。 诸葛冼君瞅见楚贤的动作,后知后觉往前一冲,右手一把搂着独孤小文像套个紧箍勒个肉实,遂左手捋了捋独孤小文难受得弓成皮皮虾的背脊,这也算是帮忙顺了口气塞了份见面厚礼? 楚贤深知诸葛冼君的德行,只是被劫了个先机,只能苦笑着亡羊补牢哩。因为秋眉道长在,煽情的话也不好说的太密,于是三人简要互道相别后的见闻遭遇。 “啥?你确定?有一个长得像公鸡的神秘心脏?” 诸葛冼君明显不信,神色充满质疑,肢体动作也在佐证他的言语。独孤小文似乎有点兴趣,静静等着楚贤说下去。唯有秋眉道长淡定如夕,不知在哪儿又掏出一只鸭一只鸡。 “三颗红彤彤的荔枝大小的软蛋?” “日月星天自成空间?霹雳雷电?眼睛灼伤?” 听着楚贤与独孤小文的描述,诸葛冼君彻底凌乱,似乎比一个活了几千岁的秋眉道长老牛吃嫩草还要疯狂。秋眉道长追求他娘,多了道靠山,坚挺了腰杆。可楚贤二人的描述风马牛不相及,又言之凿凿似有依仗,信之,蠢蛋!不信之,混蛋!假装信之,操蛋!此等命题,听或不听皆属凌乱加个鸡蛋! 诸葛冼君挠了挠鸡窝似的头,状若抓狂,却又不着痕迹瞥了一眼秋眉道长,秋眉道长心领神会,眼珠子一转,挺身而上,做个裁判。 秋眉道长适时发言,抚着胡子说道:“楚贤与独孤小文的描述都是对的!” 不待众人反驳提出异议,他接着道:“都是福···” “轰轰轰···” 奇潭传来振聋巨响截断秋眉道长高知论判,秋眉道长一边嘱咐诸葛冼君照顾好自己不要横冲直撞,一边头也不回闲庭信步地迈向西处的山峦,话未说完人已一步千丈唯见残影缓缓消散。 独孤小文皱眉微愣,想了想秋眉道长未竞之语,都是福···庄,不好!福庄有变!刹那脸色大变,寥寥抱拳辞行道个后会有期,不待楚贤二人回应,独孤小文撒开脚丫子铆足劲紧随秋眉道长奔去。 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独孤小文一走,留下一脸懵的诸葛冼君和一脸懵的楚贤。 想不明白干脆平躺,楚贤打趣道:“小君,你爹没传音?” 诸葛冼君舔了舔唇道:“兄弟,别阴阳怪气,我爹也是你爹!” “想知道发生了啥?拿酒出来壮胆!” 谁叫诸葛冼君有个貌美如花又当了寡妇的娘,这便宜还真不好占,也不能占,总不能诅咒楚贤他爹也早丧。楚贤吃了瘪,闷不作响默默掏出酒樽酒罐。 酒,好酒,但不可尽兴,权当解解馋! 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也不用楚贤催赶,诸葛冼君老老实实交代道:“传说中的福庄再起波澜,可能这次会风卷云残!” 诸葛冼君吧嗒着嘴嗦一口佳酿,接着瓮声瓮气道:“他奶奶的···胸!福庄发现半坡神殿···的线索。发现者另有其人,可惜不是你,可惜不是我,是一个大嘴巴的王八蛋!” 楚贤忍不住插嘴道:“半坡神殿?啥子东东?” 诸葛冼君伸出食指摇了摇,啐道:“半坡秘境的心脏!” 楚贤道:“我见过的那个像公鸡的神秘心脏?” 诸葛冼君嘀咕道:“非也!事实上,我也不知它长啥样。” 接着正色道:“秋眉道长叫我提醒你对身边人多加提防。” 楚贤道:“没了?” 诸葛冼君道:“没了!” 楚贤骂道:“我干你娘!” 诸葛冼君摊开手道:“你干得过秋眉,我不介意跟你做爷俩!” 两人又喝了三罐酒,待醉意袭人,吹牛打屁几番,才拉拢着衣裳躺在地上消停消停。 起风了,又是郁金香,香飘飘往嘴里钻,往肺里往血液里往心脏里输送能量,静心安魂的能量,于是楚贤进了梦乡,只是梦里很空旷,却又甜柔温婉,感觉是枕着女人的臂膀。 一弯湖泊,一片郁金香,熟悉而又陌生的质感。 酒后醒来,思绪来不及拉扯,衣冠稍显凌乱。似有所感,楚贤一骨碌爬起来,举目四望,只见不远处插着一柄未出鞘的宝剑,剑柄处系着一个精致的玉瓶,瓶口塞着一份杀气凛然的必杀名单,清风拂来玉瓶撞击剑身铮铮铿锵玎玲作响。 必杀名单上没有名单,洁白如雪一尘不染。 楚贤神色紧张,没有名单就意味着要缴纳一份投名状,刺杀对象至少是圣君,期限一年,目标任选,不分敌我格杀勿论。完成目标,光明正大回归南岳天宫并受到重用一飞冲天,拒不履行任务,将遭受南岳天宫所有登记在册人员的追杀,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休无穷无尽。 距离楚贤六十公里外有一座山谷,山谷外毒虫走兽修炼有成,又有迷魂法阵,如无指引,误入其间,无需毒虫走兽招呼,稍有不慎销魂饮恨尸骨无存。 山谷内,却是另一番风景。 两道人影跪在地上,齐声呼道:“拜见圣女!” 木唯唯好似没听到任何声音,任何声音都打扰不到她修剪花草,这些花草就像她的命轮,需要一丝不苟地呵护锤炼。待修剪满意,放下工具,才注意到地上趴着的两个人,遂问道:“起来说话,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柯子间瞄了朱心一眼,朱心心领神会,忙回道:“回禀圣女,诸葛冼君已经回到南岳天宫的队伍,现在大概在前往福庄的路上,呵呵···,他还以为是周银在召唤,只是这个大肥壮,真沉!扛得我现在都腿软。” 木唯唯厉声道:“莫留破绽!” 朱心赶紧趴下,急道:“不敢!圣女帮属下破关入剑,属下报答还来不及,怎敢给您添麻烦···” 木唯唯打断道:“好了!周银狡猾精明,你的小动作全落那贱人眼线,若再敢自作主张,法旨相见。” 朱心肝胆欲裂,叩头道:“不敢!不敢!” 木唯唯示意柯子间扶起朱心,遂尽量柔声道:“虽弄巧成拙,尚可回旋。楚贤那边怎样?” 柯子间不卑不亢道:“他已相信,并取走宝剑和玉瓶。” 木唯唯挥手道:“计划照常!” 柯子间朱心躬身应诺,急忙领命离开山谷。二人离开不久,木唯唯触发机关,山石裂开一个漆黑的阶梯隧道,隧道不宽仅容一人前行,隧道很长左拐右弯状若崎岖的羊肠。哪怕遭常人尾随也无需理会但放心宽,密集的机关定教敌人胆寒心颤。 第八章 杀机墨染 无需收拾行囊,一撮撮茶香,一抔抔土壤,已无处安放。楚贤带着诸葛冼君回头望了望,目标催人果断,二人身影在雨夜潜行消散。 这一夜,冷雨夜,天地充满肃杀! 漆黑如墨的关隘,箭楼外零星摇曳着几盏诡灯。牛鹏心中有恙,在风雨夜里哆嗦徜徉像失去庇护的翅膀,继而自顾自掖好被窝呼呼卧躺,也不管妻子是否郁烦。 女人撇着嘴,忍着不快,披上单薄的衣裳,呢喃了几句半眯着睡眼进入卫生间哭泣哀叹,末了调理花洒,试试水温,思绪飘飞如雨丝纠缠。 端着锦绣的日子,早已没有少女时期的心血澎湃。擦拭掉镜子上的水雾,倒映一张沱红的脸蛋。 女人收拾一番波澜,走回床榻。床榻上没啥变化,依旧是离开时的模样。不对!有了变化,牛鹏几时止歇呼呼大睡习惯哇。女人推了推牛鹏变硬的尸体,揭开被子,映入眼帘是一张紫青的脸颊。没有挣扎的痕迹,显然凶手给了个痛快。 剑一鸣神,牛鹏不可能心脑血管疾病猝死!唯一可能就是被杀!至于仇杀、情杀、还是无聊错杀,女人不管也不会想不开,死是早晚的安排。她仔细帮牛鹏尸体掖好被子,平静倚着臂膀一同睡下。 原本以为杀死牛鹏还需费些手脚,不曾想一招毙命一尘不染。初次杀人,楚贤没有一丝紧张或害怕之类的负面情感,好似杀鸡屠羊司空见惯。 诸葛冼君接应时,没有求寻结果,因为雨还没有断。结果只有两个方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见楚贤归来平安,必杀名单必然多了一道咔嚓红染。 溅血的夜晚需要烈酒浇灌! 通宵达旦的胡喝海饮正好血脉喷张血液不至于冷漠寡淡,这场击杀,活着到底比死了强,绵延的上下求索,恰好为天地问判。一樽樽佳酿把阴霾弑揽,楚贤有了强者应有的强悍! 水天刺破黎明将晓! 雨湖惊冻宿醉难消! 一弯美丽的湖泊,有扁舟三两,岸上风姿绰约是一片花的海洋。闻香识物,为一簇簇郁金香。花很香,大概是迎风招展渐次怒放,花心金黄似赤色花瓣簇拥的心脏,引晨露与蝶蜂相伴。 自然风光,不过是个性使然本色惶惶,焉得褒赞! 花太香,令人沉醉,亦催人起床,至少在楚贤看来是这样。环顾四周,不见诸葛冼君这个大肥壮,余留一份必杀名单隐有暗香,应该是昨晚醉酒后周银来访。 楚贤窃想,不知为何自从破关入剑后,周银对自己有些躲闪,见或不见,携带一丝寻常女子不该有的倔强。 三年后,俗世的某个地方,炊烟袅袅,飘来饭香。不一会儿,楚贤熟练上菜上汤:剁椒肉沫炒蕨菜葱香、家鸡炖山参浆、鸡杂滚野菜汤。兑准菜盘,摆好筷碗,内门准时开放,走来一美丽的姑娘。姑娘叫露香,妥妥的山海明珠,有峨眉弯弯神光湛湛,有小麦色的脸庞,有矫健的身段。 露香左手抓起一只鸡腿尝了尝,右手不忘在楚贤嘴里打个样塞点蕨菜葱香,继而捧着碗滋啦吧唧喝了几口热汤。菜是好菜,汤是靓汤,但不可解馋。露香随手拎起地上的酒坛,也不管是不是最后一坛,果断掀掉锁酒的布囊和封酒的瓷碗。干!陈年的好酒飘来药香,干!流淌的好酒似野马脱缰,干!奔腾的好酒往露香胃里蹿往楚贤心里痒。谁叫楚贤被戒酒,所以只能干瞪眼忙恰饭急咽汤。 山里人豪爽,是因为山里人有山里人的手腕! 楚贤来山里居住已一年有余,尝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刀耕火种的原始手段。一年前楚贤屠尽必杀名单上的江湖隐患,逃到山里瀑布旁的大石头上养伤。彼时,伤势严重身体几乎不能动弹,要不是凭着意志硬撼,可能都见了几次阎王。 命不该绝的人,自带不死的光环。不一会儿露香背着药篓准备到瀑布旁蹚蹚水清凉清凉,不曾想发现楚贤这病患。药篓里的药还是个现成的配方,和着水用石头捣烂,露香扶着楚贤挤些药汁喂了个精光,然后把人抱进药篓准备下山。 行将十丈,迎面遇一饥饿的吊睛白额大虫,楚贤心头拔凉拔凉,自己死不打紧可别连累这姑娘。露香盯着虎目不放呼拉卸下药篓于一株灌木旁,遂舍下药锄刀具赤手空拳上前迎战。 一人一虎相持铆了几个方向,突然,虎口唾液流的更欢,虎目一颤,借了个腰粗的石尨,蓄力一蹿,狰狞的牙关准备往露香脖颈上放。楚贤急的胸腔呼呼拉响,恨不得自己马上死掉换来姑娘虎口脱险逃难。那只是妄想,刹那间,一人一虎还是结结实实扑向了对方,露香伺机环抱老虎前爪腋窝下方,缩着头,腰一拧,腿并拢前微微一蹬,攥着五百斤的猛虎翻滚下山。说时迟那时快,猛虎瞬间成了病猫软蛋,猛烈的冲劲,恰两对虎爪齐齐折断,硕大威猛的虎头虎脑被尖锐的石笋撞个稀巴烂。也正好石笋与虎尸之间垒有缝闲,才得以卿卿性命保全。饶是彪悍的传奇姑娘,一番生死艰险,也不免瘫软无言。 楚贤被救回一房一厅的木屋后,多了许多尴尬的场面。比如治疗时,全身上下被扒了个精光,敷药后感觉又烫又痒。偏偏房间就一张小小的床,晚上还不得不搂着露香,生活起居还得靠她指望。 鸡鸣朝盈,提醒着楚贤即将天亮。 两人吃完饭后,楚贤打算进深山打牙祭慰问五庙脏。 此次别离,一如往常。露香巧手扎染,滴滴心血娇艳未干。楚贤小心翼翼将作品铺展,但见:有湛蓝的含蓄,有赤金的约婉。未机巧点染,清新时留白藏锋,浓烈时泼墨嘉勤。未衬授章法,寂寥处腊梅吐新,活跃间马踏飞燕。 露香一边烘干作品,一边收拾进山的行囊,末了不忘帮楚贤整理衣冠。两人挥手惜别,楚贤穿过幽静的小道羊肠,拐个弯,就看不见木屋,好似世界的两端。 聪明的猎人都喜欢清晨进山,因为晨光熹微,山色被水雾浸染,食草的动物纷纷起床,咀嚼着美味往往警惕性不强。 今日的清晨不同寻常! 草木依旧清新,但味蕾寡淡。虫鸟飞过树冠,但惊若寒蝉。一定有什么危险在酝酿! 楚贤艺高人大胆,觅着动物们逃离的方向逆流而上。翻过一个山头,领土意识强壮的雄狮蛇象结对成群奔走相忘。翻过第二个山头,性格温顺的狍子麋鹿野匍匐在地上。翻过第三个山头,修炼有成的花豹鹰隼流连忘返。 一口奇潭,表面平静不起波澜,清风扑鼻十里飘香。花豹鹰隼一左一右守着奇潭,体态慵懒似乎睡着一般,但眸光死死咬住晨曦扫过的翡翠蓝。 宝石般的水面开始荡漾,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黑一白两条阴阳鱼高速旋转,像轻舟已过万重山。花豹鹰隼身形未动,只是双眼透露更强的渴望和更炽烈的贪婪。 从清晨到日暮,黑白阴阳鱼只知高速旋转,似乎忘了收档。直到夕阳西下彩霞满天,翡翠蓝的水面微微泛黄,律动感也更强,像搏动的心脏。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果然是一颗心脏!奇潭沸腾升起一颗金黄金黄的心脏!心脏散发强烈的光芒不禁惹人热泪盈眶。天空中那个太阳,似乎中了后羿的箭枪,彻底在视线中消散。天黑了,起风了,风很大,刮起无边落木沙沙作响。 光芒内敛,原来本是一颗鲜红欲滴还挂着丝丝肉囊的公鸡形状的闻所未闻的心脏。她金鸡独立稳如泰山,似乎在水面汲取营养。奇潭的水渐渐变少,又渐渐灌满,应该是源头活水的力量。 鸡眼变得越发明亮,如星宿般璀璨,鸡嘴一张一合,对应奇潭潮落潮涨。花豹鹰隼越发急迫紧张,警惕盯着对方在奇潭四周游走丈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敌人一定是百孔千疮,可它们都知道还不是时候决战。 突然,鸡嘴合上,阴阳鱼和奇潭之水旋转变缓,但给人的危机感更强,是唾手可得还是有更大的风暴在酝酿? 在奇潭之水完全停止不起一丝波澜的那一瞬间,异变陡然而生,潜伏在奇潭里的独角蛟佯攻神秘心脏,实则蛟尾横扫八方,花豹鹰隼皆为攻击对象。 花豹鹰隼没有多想,通通上当。待反应过来,已经被彻底纠缠,逃不开躲不散。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二者凭借神速一时也不至于破防。但独角蛟施展无坚不摧的力量,二者还是渐渐落入下风,血液在奇潭上滴答作响,勃勃生机的血液滴在水面,汇向阴阳鱼方向,由浓稠变寡淡到消散。 第十一章 露香露香 隧道尽头是一堵墙,铁壁铜墙!可能环境潮湿又不缺氧,墙壁锈迹斑斑,也许出于伪装,锈迹上掺了点土垢石残,隐隐就是一道断龙石的模样。强攻不得,唯有觅得机关,门上还真有一个隐秘的触发机关神似活字印刷的母板,若后有追敌忙个乱按,必定血溅当场。 木唯唯肯定安然无恙,只见她迈着灵巧的步伐,脚踏北斗七星双手激发剑气点亮墙壁上八卦图阵,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瞬间,墙壁变巨门发出轰轰巨响。 巨门后有光亮,这对黑暗中疾行之人无异于希望,可如果光亮来自五口石棺前的祭案上青黄明灭的鱼油灯,那就格外渗人惹人绝望。木唯唯仔仔细细地观察五口石棺,眼睛散发骇人的光彩,石棺被移动过,那个东西不在! 木唯唯咆哮道:“哪个该死的王八蛋偷的,啊!啊!啊!老娘饶不了你!抽筋扒皮喝你血哇!” “呜呜呜···,小文哥,对不起!唯唯没用,没保护好它···,你送我以后,一直舍不得用,每天看一遍擦一遍想你一遍,现在倒好,念想不在,便宜了哪个挨千刀的哇!” 福庄附近山脉一道人影喷嚏不断,呢喃道:“阿嚏!哪个该死的姑娘想···阿嚏!阿嚏···想咒死我哇!” 旁边另一道人影笑道:“情债难还?赌债不让?” 话说楚贤拿走宝剑还有玉瓶及玉瓶里的东西,就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心里开心敞亮,傻笑着嘴巴快咧到耳根上,不知道还以为得到什么天材地宝,仿佛比解开剑心禁锢还要狂喜豪壮。 楚贤一路狂奔一路高喊:“露香!露香!露香···你也可以破关入剑哇!” 原来玉瓶里装着一粒剑心圣源丹,即使无修炼根骨之人,服之可轻松破关入剑,圣君之下剑一之上,服之可破境晋阶一重天,关键根基稳固不可撼,实乃公益无害的绿色食品,多多益善!出门旅行的上上之选必备良品! “露香···” 露香没回应!楚贤心急如焚推开门,嗯,她在制作扎染,像进山狩猎时的告别一样。染料未干,露香并迫不及待地把一幅幅作品敷在窗柩上烙在门页上,楚贤想帮忙,但帮不上,因为,露香不让,于是他不敢,不敢打扰静谧的阳光下的那个忙前忙后如花似玉的姑娘。 眼见露香忙得差不多,准备在门口瓦缸里淘水洗手时,楚贤才舔着脸吆喝道:“喂,你想不想飞天?” 露香没好气道:“飞天?哼!你怎么不遁地!” 楚贤道:“不是,我没开玩笑!” 露香甩了一下头发继而皱眉道:“我也没开玩笑!” 楚贤急忙说道:“我有一粒剑心圣源丹。” 露香摊开手啐道:“我有一瓶。” 看来露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楚贤也不准备呈口舌之辩,掏出玉瓶倒出剑心圣源丹,贼兮兮道:“当当当,剑心圣源丹!如假包换!” 饶是露香不食人间烟火,也不禁爆个出口,擦了擦眼睛,嘴巴张得大大足以塞个鸡蛋,呢喃道:“天啊!真的是剑心圣源丹,不知咬一口牙齿会不会崩。” 楚贤不忍直视扶额道:“你以为是银币金奖,还咬一口牙齿会不会崩。” 露香妩媚道:“那您告诉我该怎么办?生吞还是炖腊肠。” 楚贤道:“生吞还是炖腊肠,那你准备爆缸。” 露香捂着屁股扭着腰肢翻白眼跺脚道:“你才爆缸,爆缸!爆个臭气炸弹!” 果然美人不可理喻,尤其是相持不下的争论,不忍争,又要争,只为欣赏她恼羞成怒的模样,情趣盎然。 最后结局当然是楚贤甘拜下风,露香完胜!露香喜滋滋捧着剑心圣源丹左看右看好似要瞅出一朵花儿一样。突然,她鬼使神差地放进嘴里尝尝是咸是甜,谁知剑心圣源丹入口即化,一道精纯的能量似乎早有预谋般蹿进身体某个未知的地方,撕开一角无名的封印,于是多了一些记忆,也掀起一道能量波澜,楚贤被推出屋外十丈又十丈然后被掀翻,若这道能量有意为难,恐怕楚贤必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木屋外二十丈似有无形的能量墙,过是过不了,唯有耐心等耐心看。其实楚贤心中已有模糊的答案,但难免紧张。 这道能量势如破竹,露香境界暴涨,剑一,剑二···半步圣君,圣君!若非亲眼所见,立地成圣白日飞升,说给鬼听鬼都不信,鬼话连篇! 楚贤不由得意淫,以后出门记得鼻孔朝天步伐轻盈,因为老子背后有人!只是,他的遐想注定无法实现,肩膀上搭着一支手,帮他回过神。楚贤大怒不待骂出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少年,剑心禁锢都没搞定,就学人家目中无人,作风不行!” 楚贤语无伦次道:“我操···朝天看,哇!神奇就是力量!” 楚贤兴奋地握住露香的玉手,戳了戳捏了捏闻了闻,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露香笑看楚贤淘气的模样,眼里发出柔和的光芒。 露香知道楚贤有很多疑问,遂拉着他往前走最后坐在门槛上。露香等着楚贤提问,谁知他红着眼眶目不转睛盯着露香,露香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露香定了定神,问道:“你几时离开这座山?” 楚贤道:“俗世的人们,没钱的时候犹豫,有钱的时候又买不起,不同的时刻,有不同的目标和不同的不满意。所以,最执着的只剩追寻。” 露香道:“不要执着,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后都是消失的子弹。” “你走吧,这些时日,虽短暂,但我知道你的身体很满意很实诚,但你的心却充满抗拒。下山吧,我可以自保,你无需担心,你只需跨过那个山头,就是繁华的城镇。休说你不属于那里,你的心告诉我你要从那里开始开天辟地。” 木屋披着露香制作的扎染,映衬伊人的脸庞娇艳。两人默契地盯着对方,一眼万年。此刻,唯有风在摇荡,高亢的呜咽,低沉的怒吼。 过了好一会儿,楚贤才问道:“你要去那里?” 露香一把抱住楚贤紧紧,噼里啪啦眼泪掉个不停,喊道:“楚贤,我爱你!” 楚贤拍了拍露香的香肩摸着她的头,说道:“傻蛋,我也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愿你的辉煌应该属于有晨露的地方,那里隐有暗香,那里充满希望。” 露香道:“文轮雅苑···”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而恰恰多巴胺分泌加量,这可不是秋天的童话,而是冬天的火山。楚贤捧着露香红勃勃的脸庞,吻她的朱唇,疯狂的吻,再不疯狂,离别成永恒。只是这个夜晚,是个难眠的夜晚! 慵懒地揽着盈盈一握的腰肢,郑重其事却又漫不经心地问道:“文轮雅苑非去不可?” 露香感觉楚贤的不舍、忧伤、愤恨等负能量,圣气激动而颤抖地越过剑心,有走火入魔的迹象,露香果断出手喝断,娇喝道:“,圣气听令,凝!” 楚贤不以为然,胸膛紧紧贴着露香背脊秀口一边哈气一边亲吻着红热的耳廓耳垂,强笑欢颜道:“生活从来就是为了取悦自己,山河无垠,朝夕惶惶,况且,你忍心我相思成恨?” “文轮雅苑,莫去!” 露香似乎想到什么严重后果身子颤抖不已,翻过身抱紧楚贤顿了顿道:“遇事冷静杀伐果断的你,今天有些婆婆妈妈吗哩。吻我,莫问!” 楚贤不为所动,正色道:“你有你做的原因,我有我问的道理!如果你是被逼的有苦衷不肯讲,我终有一天会杀进文轮雅苑将你解放,什么代价我都肯,哪怕死也要死在你的手心。” 露香知道楚贤的脾气倔强,原则性很强,决定好的事情放出九牛二虎都没法使唤。只好长话短说把记忆里相关的内情搜肠刮肚整饬一番,遂严肃地说道:“文轮雅苑不可讲!” 楚贤道:“为何?” 露香道:“因为我身上的封印!” “封印有了裂痕,正在加速扩散,很快就会成就圣明,抵达这个世界承受的极限,文轮雅苑已经在召唤,不可言。不然你以为这个星球为何万年来圣君者寸步难行,不仅仅是重要修炼资源或枯或眠,更关键的问题需要你去发现,反正我是看不懂,毕竟大部分记忆被封存。此番遇到你,也算功德圆满,我相信修炼界有你会振新。” “楚贤,我···” 我字尚未说完,封印寸寸崩断,一股无形吸力纠缠着露香,即便想躲也无处遁形,徒留一缕幽香一寸芳心一睹芳颜,芳颜烙在楚贤骨髓种在心田。 楚贤坚定地说道:“露香,等我!何处拘你,我必将何处踏平!这个世界的秘密我也会去发现,不就是圣明,圣明之后天地必然履新,我要这天地无极限!” 天空万里无云,澄澈乾坤,忽然,一道惊雷乍响似乎对楚贤的承诺作出回应。 第十二章 剁仙人掌 “我操,干翻天!妈了个巴子锤垫垫!” 画风巨变,这厮前一刻还在信誓旦旦战神附身,下一刻却锤地骂天好似泼辣的刀肉滚,嗯,莫要怪楚贤,要怪就怪这道惊雷乍响打断组织好的万语千言。喔,不对,应该说生活从来都是为了取悦自己,不应委屈味蕾和语言神经,耶!就是这样! 楚贤拾辍恰逢剧变的心绪感情,准备回家一趟看望老爹老娘,却不知家里将有新的挑战。 由于读大学的原因,楚贤成为道州土生土长的莲城人,只因高中毕业后大学入学前将户籍从道州迁到莲城。但,楚贤拒不承认,从他毕业后的求职简历可见一斑。 余生于古涧俊岭间,游学南楚鱼米之乡,曾寄居潇湘秀水畔,常自恨才拙,笔耕不断,未敢疏懒。尝十年磨剑,愈久弥坚,虽负登天之志,然乏绝江海之舟,唯愿伯乐不弃,当尽绵薄之力,图宏图之大业也! 楚贤写好毕业简历放在网络上,不到一天约他面试的公司就有二十几个,大部分是房地产和医药厂商。每个房地产经理都提相同疑问,简历是自己写的吗?图宏图之大业是指哪方面?当时,刚与ag分手,属于空窗期的寂寞男人,无心周旋,回答面试官的问题也不加粉饰过于朴素自然,以为不被聘请,谁知个个置顶约好上班时间。 楚贤的统一答复是:“挣多点钱,买辆豪车载心爱的女人出去浪,背多点债,买个大房子安家立命显担当。” 无奈的是随口一句戏言,被经理们奉为经典,甫一推广,瞬间成为销冠圈引以为豪的口头禅。 现在想想这句话,多少是说不出口,不是措辞不够高大上,也不是逼格有点装,一是心爱的女人在天上飞,豪车用不上,二是仙道求索的劳碌汉,居无定所爱打野战···咳咳,爱打杀魑魅魍魉,大房子不如留给蜘蛛精,拿去晒网。 道州之美,美在山水,美在文人,美在神韵,美在历史底蕴,美在唯实唯新。作为南楚承东启西、通南达北的枢纽,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从秦始皇二十六年算起,迄今已有2200多年的建制史,历史上与衡州、竹州、林州并称南楚四州。 据考古研究,远在新石器时代,境内就有人类活动。1988年发现的玉蟾岩,先后出土大量的石器、棒器、陶器、栽培水稻谷壳标本等,经科学家鉴定,这是世界上发现最早的人工栽培水稻标本,被誉为天下第一谷源。 虽南楚以丘陵为主,奈何南部的屏障即道州却多是古涧俊岭,在南楚算是比较凸显的地理环境,要不是有楚河穿行,低洼处的田埂,山坡上的梯田,恐怕没有水稻的份。 楚贤此番打算回家,原因有多方面。首先,任务方面,除了被木唯唯忽悠刺杀圣君的投名状,貌似没有其他危险任务需要执行,关键投名状期限一年,再不回家,难道等到完不成任务尸体变硬。其次,福庄有变,破关入剑者及以上纷纷去撞机缘,项上人头无人认领,回家相对安全。再则,露香被拘文轮雅苑,山中再无传奇日月另有天地,于是开启了归家的序曲。最后,也最为关键,想爹想娘了,八月上旬秋老虎来临,回家割稻子踩风机。 剑一应彩,本该飞龙在天,奈何剑心禁锢,唯有锦衣夜行。痛苦啊,你想想,无肉不欢的人,突然要忌荤顿顿吃素,关键吃的不是五谷杂粮,而是餐餐嚼大蒜吃生姜。这种感觉,恰恰反映楚贤此刻的心情。 由于仓促决定,回家坐八小时的绿皮火车都没赶上,最后找了个黄牛买了张前往林州的站票,车上恨不得挤成压缩饼干。抵达林州已经华灯初上,头上顶着一撮撮星星一弯月亮。晚上大巴车站早已经下班,只能住宾馆。 宾馆毗连车站,35块钱一晚,有热水有电视,但是没有电脑不能上网。火车站与汽车站肩并着肩靠在南北通透的马路上,倒也不寂寞孤单,尤其夜晚,浓妆淡抹的宾馆老板娘们热情得像捞外快的红娘,老板伙计也跟着加油呐喊。 “35块一晚咧,有热水冲凉!” “帅锅,抽烟,我那里干净亮堂,住得舒爽!” “东城,东城,快车35块,拼车5块!” “竹州,竹州,200块,马上出行!” 各种吆喝此起彼伏,有做小生意的本尊,有赚服务费的掮客,有宰外地客的奸商。毕竟两州相邻,操相同的方言,耍相同的转盘,眯着眼都能看明,闭着耳都能辨清。 楚贤拒绝所有邀请,穿过人流,行至马路边的防护栏边沿。猛得连吞几口饼干,灌几口水,告慰庙府五脏。也许是楚贤的特立独行,吸引一位年轻的老板娘过来搭讪。 “喂!帅锅,没吃晚饭?吃饼干哪行咯。” 楚贤没好气道:“不吃饼干吃栅栏。” 老板娘道:“我那里有开水,来碗方便面顶顶。等得及,可以小炒点餐。” 楚贤这才注意到这个声音好听面容姣好的姑娘应该不是老板娘,可能是老板娘的继承人。凭直觉,这个女人不是老板的女儿,应该是老板小三,赚老板的钱,压老板娘的床。但老板娘绝对是知情的,也不会拿她怎样,因为她们是生意伙伴,在车站的这种行当叫仙人掌。 仙人掌算不得宰外地客的奸商,因为她们玩的是没有成本的空手套白狼,往往在车站这一亩三分田屡试不爽。 楚贤眼神微变,这么年轻就抛头露面玩仙人掌,这姑娘18岁封顶,胶原蛋白好像不要钱似的疯狂生长显得皮肤光滑白嫩,全身上下莫不洋溢着青春。 在心里嘀咕一句,他大爷的老板,愿他牙口不好咬不断。殊不知楚贤一举一动全落入人家姑娘眼中,脑回路有没有拐弯就说不清,反正人家姑娘已经看懂。 姑娘拿着手机给楚贤看,语速飞快地用普通话解释道:“我叫晓彤,今年刚高中毕业,诺,这是我妈帮我查询的高考成绩以及我填写的提前批志愿,通知书没到,闲来无事帮家里忙,对了,我家搞家庭宾馆咯,还剩最后一个单人房。” 看着晓彤认真的模样,楚贤感觉她没有说谎,只是对于自己的脑补有些尴尬但应该值得原谅,谁叫这事发生在车站。常言道怪事年年有,车站属寻常。 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但凡有点情商都不会揭露脑补的隐患,除非不住她家的家庭宾馆。楚贤对这位勤劳勇敢的准大学生比较有好感,也许是想起了当年勤工俭学的荒唐,遂点头示意晓彤介绍家里的食宿情况,尤其是价格,在车站这片地儿,价格过高过低都是硬伤。价格过低,可能跟俩陌生人挤三人房,条件简陋好似没有隔音墙,往往可以感受到相邻房间震动的床板和嗷嗷大叫的快感。价格过高,可能是掮客的伎俩,或者中了脱胎于杀猪盘的手段。正儿八经的高端酒店是不屑于派人来车站站岗,信息发达的今天,在人流有保障的地方,客户还是比较稳定,高端酒店也比较吃香。君不见888一晚,1888一晚,往往抢个头破血流互不相让。 “住一晚45元,押金100元退房时凭收据认领,小炒点餐15至25元不等,食材现成,洗干净装在菜篮,任挑任选,丰简随君。不吃小炒,也有泡面,坐这么久的火车,吃泡面容易上火又不营养,来我家住的客人一般不这么干···” 这张小嘴大概是撕掉了封印,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声音脆脆的胜过朝天椒的口感,语气甜甜的好似蜜蜂光顾过的花瓣。 跨过好几条左弯右拐的陈旧街巷,又走了几公里荒地儿,目的地终于遥遥在望,要不是屋顶广告招牌闪闪发光,楚贤都想撂担子不干,这哪里是住宾馆,分明是马拉松缩小版。 一路走来,两人互道身份姓名,倒也逐渐相熟亲近,看着楚贤无奈的表情,晓彤不由歉意地解释道:“对不起,楚贤哥哥,这里搞拆迁,火车站要扩建。” “以前走的直线,都被栅栏围了个圈,况且大晚上的,走工地也不安全,寻思着绕行,你看这里这么多人,都是搞宾馆的领人,不然我也不敢。” 楚贤笑道:“反正我都上了你这艘海盗船,还能怎样,跑是跑不掉,口袋又没钱,只能做个压寨男人。” 晓彤俏皮道:“可以啊,当几年压寨男人,我再给你赎身,楚贤哥哥这么帅,应该独得宠幸。” “不过山大王另有其人,是个大娘,哈哈哈···” 凭直觉,凭判断,这姑娘不做房地产销冠,简直是为了不抢经理的饭碗,嗯,就是这样! 笑得跟ag周银真像!一样的花枝招展,一样的不顾形象。也许是近乡情怯的表现,毕竟是前任,付出了情感,也曾荡气回肠,也曾痴守相忘。楚贤甩掉脑袋里有的没的遐想,快步追上晓彤,轻敲她脑壳子赏个核桃补营养。 第十三章 秋水道长 两人打打闹闹,时间飞转,转眼抵达晓彤家的家庭宾馆。楚贤不禁在想,年轻真好,活力四射气宇飞昂。殊不知,自己比人家晓彤也不过大上几岁而已,只是经历了太多事情,又破关入剑,与凡俗多了道隔断。也许,这道隔断是修行者普通存在的现象,也许是楚贤自己设置的卡关。 家庭宾馆不愧是家庭宾馆,宽敞的庭院停着三台车辆,高高的围墙阻人窥探隐私性强,前台有个少妇在收银,经晓彤介绍,原来是她嫂子,勤劳贤惠又手脚麻利的楚南女性。她爸他哥在厨房处理客人要的小炒点餐,她妈在楼上收拾房间,好叫楚贤住个安稳,一家人和睦相处协同作战。、 收银后,晓彤热情地拉着楚贤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等她妈收拾好房间再上楼放行囊,介绍道要不是因为那个房间的客人有急事连夜打车走人,估计楚贤没这个机会来这住一晚。 楚贤道:“还真是巧哇!” 晓彤道:“这就是缘分,既然有缘,就点个餐,喝点酒洗洗愁肠。” 楚贤道:“哪里愁了,又没写脸上。” 晓彤道:“近乡情怯,愁的是晚上没回家的车辆。” 楚贤用手戳戳晓彤额头,笑道:“晓彤,我肚子里的蛔虫,哈哈···” “行吧,点餐就点餐,正好我饿得慌。” 晓彤摆出胜利姿势,叫道:“嫂子,赶紧写个单。” 嫂子笑道:“你这丫头,楚先生还没点餐呢,带他上厨房看看菜篮,挑一挑选一选。” 晓彤道:“好咧,嫂子你把单子和笔给我带上,我带楚贤哥哥看看。” 合着楚贤是今晚最后一个客人,处着收银台也没事可干,嫂子随着晓彤领上楚贤出了庭院,原来所谓厨房就是庭院外矗立的一座一层平房,新倒是挺新就是没有装潢,红砖裸露,水泥地面随意摆放几张实木方桌实木长条板凳,有点村里红白喜事聚餐的质感,让人过目难忘。 五张桌子已经有四张桌子坐满,拼桌的应该是相熟之人,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 食材还算丰盛,时令蔬菜没落下一样,肉食全放冰箱。大概是味道比较地道纯正,喝酒的客人时有加餐。楚贤想也没想,叫晓彤帮忙推荐。 晓彤道:“楚贤哥哥,来个林州炒粉,剁椒紫苏炒田螺,梯田菜心添大蒜,道州冰镇啤酒一支,怎么样?” 楚贤道:“好!就依你,快帮我点。” 父子俩负责厨艺稳定输出,姑嫂俩确保销量,老妈子后勤保障,一家人分工明确,效率杠杠。不出十五分钟,菜炒好了,房间也布置停当。本来大家相安无事,吃得欢,顶多酒足饭饱回客房。谁知,邻桌一长发青年三五杯下肚,小心思使上,假装醉酒左摇右晃,一个不留神咸猪手掐人家嫂子屁股,掐得贼起劲好似王八咬紧剁头不放。 遇见病态,不管轻重急缓,最好的应对就是左一耳光右一耳光,使劲地扇,大声地喊,这种手腕可谓道德至上,法律至上,不能吃哑巴亏给歹人有机可乘耍回马枪。 嫂子这一巴掌扇倒是扇得实诚,可这长发青年不似寻常吃霸王餐的地痞流氓,西装革履黑眼镜框斯文败类又一典范,诚心认错又不讹账,奇奇怪怪的一个人,奇奇怪怪地消失在那夜色茫茫,问同桌之人,无人相识,关键那厮也没入住宾馆,他的出现好似风一样,不过是腥风一场。 长发青年诡事告一段落,不过大伙早已没有喝酒的兴致,扫完盘中餐买单,纷纷回了宾馆。大约这场闹剧随着大伙离去逐渐烟消云散,但楚贤不这么看。至少目前事情还没那么简单,长发青年走后,嫂子患处又痛又痒,她急忙拉着晓彤上厕所检查一番,等她们出来后,两人脸色很不好看,白惨惨的吓人。 遇到这档子事,做公爹的肯定不好讲也不好问,哪怕问闺女也不行,所以沟通任务交给了嫂子的老公丁晓峰。 丁晓伟搓着手关切地问道:“婆娘,怎样?” 嫂子看着丁晓峰紧张又憨憨的模样,顿时心里的阴霾和愧疚纠缠,剪不断理还乱。难以启齿的事情不好宣之于大众广庭,于是羞赧地急跺脚,拉着晓彤进了储物间。 丁晓峰求助丁老爷子,问道:“爹,怎么搞嘛?” 丁老爷子呛道:“搞个毛,问你婆娘。” 丁晓峰委屈道:“我婆娘不讲,你闺女也不讲哇!” 爷俩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怎么办,恰好老太太闻讯而来,急吼吼道:“雪清、晓彤上哪咧?” 丁老爷子应道:“你个死婆娘,大呼小叫个甚,人在储物间,进去好生关心关心,莫要有的问没得问。” 老太太道:“死老头子,要你管,老婆子我有分寸。” 老太太把大门一关,隔断八卦之人的观望。然后火急火燎往储物间闯,甚好储物间门没闩,不然说不定多了一桩命案,一桩关心则乱的命案。 老太太进去不久,又多了一个脸色白惨惨的伴,形成三缺一的经典画面,显然今晚是凑不成四人了,老太太顺了口气定了定神,撵着晓彤开车带婆媳俩上医院,留守的爷俩继续大眼瞪小眼一片茫然。 林州市区大小的医院去了个遍,没检查出个所以然,身体健康天下太平。可偏偏患处就是痛就是痒,每每检查又无任何症状,可难为了人家医生,开药都不知道配啥药方。 医院没处理掉的事情,丁家只能寄托偏方和鬼神。 年轻人对于此二者嗤之以鼻少有问津,甚好老太太有她的专属门路和途径,甭管行不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转转。老太太果真没叫人失望,半夜三更的竟然请来闻名遐迩的秋水道长,名字与秋眉道长有点像,不知是不是师出同门。 秋水道长其实是个女人,早年当过赤脚医生,后来不知是何原因,拜入道门,自称秋水道长,若有人叫她道姑,她肯定跳起脚来骂娘。虽然做了道长,但依旧是一副救死扶伤的热心肠,治疗又不收诊金,附近的老弱病残多少受过方便。人们表示尊敬,随了她的愿,于是有了远近闻名的秋水道长。 异于寻常的神婆或卜算,秋水道长作法不忌讳暴露于大众广庭,既无头顶番布走阴,也无发羊癫疯的行径,但普通老百姓一听道长作法,心里的第一感应还是小心沾染恶果霉运,能回避则回避,莫要惹祸上身。 最终留下来膜拜法事的只剩丁家四人以及被晓彤拉来壮胆的楚贤。秋水道长过来前,嫂子的眼睛好似点了朱砂,闪耀着妖异的红芒,原本迷人的朱唇像蹚过秋霜冻得紫青紫青,说话的声音跟老烟呛过男人一样。晓彤是真吓破了胆,手脚冰冷抖个不停,18年来从未见过也未听过这等诡异的事情,若非嫂子趴在床上,行动不便,暂无嗜血的恶行,估计不用嫂子动手,就会第一个吓出心脏病。 嫂子独自留在房间,秋水道长连她面都懒得见,跺着七星诡步在庭院里摆下法坛。穿上法袍法帽的秋水道长形象顿变,对当年横扫全网恐怖电影的楚贤而言,真的很有代入感。桃花木剑五帝钱,一钵糯米三炷香。黄符咒令依旧在,不见当年玉佩响。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这秋水道长不简单!修为至少剑二之上,多的就不是目前剑心被禁锢的楚贤所能判断。一套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道法自然,比恐怖电影的作法更具观赏,要不是条件所限,楚贤肯定会拍个视频回家鉴赏。 秋水道长不愧是秋水道长,动作打得虎虎生风,不得不说她的法力也十分高强。秋水道长深谙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的道理,只见她一边疾念咒语,断断断三字重若千钧似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好像炮弹激活的引线,一边将五帝钱引线旋转如飞轮,顿时一只丁家六楼楼顶饲养的白公鸡踏着五帝钱,优雅地落在法坛上堪堪镌刻的糯米圆环。 白公鸡甫一落地,脑袋立断,热血如泉涌,无需指引片刻堪堪溅满糯米圆环,待糯米圆环血迹饱满,无头公鸡才诡异地走到大门门槛气绝身亡。 至这一刻,丁家四人的使命算是搞完,应该不会有下半场也扛不住下半场。因为在白公鸡气绝身亡的那一刻,丁家四人晕倒的晕倒瘫软的瘫软。 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 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 唐寅点秋香无疑是风流倜傥的杜撰,但他在桃花坞桃花庵画鸡无疑是独步天下的行当,可惜终究孤芳自赏。只是不知秋水道长是否去过桃花坞桃花庵,想必是去过,否则哪能玩白公鸡玩的这般溜溜转。当然,这只是楚贤的臆想,至于是否惊翻唐老板的棺材板就不是楚贤所在意的隐患。 楚贤不明白为何这般血腥诡异的名场非要丁家四人作伴,直到很久以后追问了秋水道长多次都没得到答案。 第十四章 斗蝴蝶帮 嫂子已经无恙,没有诡异的脸庞,也没有疼痛的迹象,只是肚脐眼附近长出一只硕大的黑色的蝴蝶图案。丁家老太太问缘由,秋水道长答曰蝴蝶帮。 蝴蝶帮可不是什么白帮黑帮,而是一个人,一个擅长使用蝴蝶图案留下作案证据的流氓。至于怎么个流氓,秋水道长没有留下答案,抛开打草惊蛇且不讲,还容易引发一系列的恐慌。 拥有秋水道长这等修为手段,是不可能打车过来的,可丁家人显然不这么想,好歹几十公里的路程,总不能怠慢秋水道长,邀请住下是不可能,只能依了秋水道长踏上归程,于是丁家老太太嘱咐晓彤开车送人。 堪堪目送秋水道长一车绝尘,丁家老太太还没来得及给嫂子煲汤压惊,却见晓彤去而复返。 晓彤道:“妈,我回来了。” 老太太道:“你这丢三落四的记性,可不要怠慢恩人道长。” 晓彤道:“不会不会,妈,我有事同您讲,开学前这段功夫,我想随秋水道长修行,回家拿个换洗衣裳,刚好腿软,叫楚贤哥哥帮个忙,替我开车赶个来返。” 老太太以为是女儿根骨清奇入了秋水道长法眼,再加上不适合丁家大老爷们送行,家里一摊子事情也需要俩男人料理,此时相请楚贤,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重新挑了辆崭新的家用五座suv,楚贤系安全带点火松手刹一气呵成,到底是自动挡顶配的国货之光,提速快、变速柔顺、驾驶平稳。 秋水道长坐在楚贤后面,晓彤坐在秋水道长右边,驾驶时,楚贤不经意扫过后视镜,看到晓彤嘴唇发白双手紧紧握着手机。三人都不说话各有心绪,车里陷入沉默的海洋里。 没过多久,车子到了没路灯的城郊荒石场,楚贤感觉到晓彤应该身体有恙,身体哆嗦直冒冷汗。楚贤急刹车,问道:“晓彤,你怎么样?要不去医院看看。”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关心则乱,倒忘了车上坐着救死扶伤的秋眉道长,还好晓彤系了安全带,不然脑袋有得撞。 晓彤道:“谢谢楚贤哥哥关心,我身体好的很没啥毛病,不用去医院,可能是快要来例假,痛经。” 秋水道长阴阳怪气道:“傻丫头,听你楚贤哥哥的话,别硬抗,上医院看看。” 晓彤拉着秋水道长的右手撒娇道:“师傅,您就是最好的医生,都这个点了,为啥舍近求远看急诊。” 秋水道长感受到晓彤双手传来阵阵阴寒,严肃道:“可别叫我师傅,不敢认。你逃不逃得过这劫,还有的看。” 晓彤哇一声哭了出来,道:“师傅,我是不是得了绝症?您不要我了,呜呜···我还这么年轻,大学还没来得及上。” 秋水道长转过身靠近,遂左手揽着晓彤又摸了摸她的头,满脸的溺爱慈祥,安慰道:“你没病!你中了蝴蝶帮!” 楚贤插嘴道:“蝴蝶帮不是一个人吗?” 秋水道长道:“蝴蝶帮既是一个人,也是一种远程操控的邪恶手段。” 晓彤惊呆了,原来蝴蝶帮还可以这么玩,看来今天嫂子的事还没完有的较量。秋水道长解释之所以刚在晓彤家有所隐瞒,一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二是为了不引起恐慌,三是为了躬身入局顺其自然,四是请君入瓮顺势平铲。至于是否有第五第六更多条款,楚贤觉得当着晓彤的面不适合往下讲。 由于晓彤中了蝴蝶帮,担心她身体有恙,敌人来袭时在车上诸多手段无法施展,于是楚贤赶紧点开了导航拨大音量火力全开往秋水道长家赶。奇怪的是城郊荒石场之后的路段,明明远远看去亮堂的路灯,车子一靠近,电力逐个瘫痪,车后是无边的黑暗,好似择人而噬的魑魅魍魉,车子大前方光线明亮,像溺水时的救生船惹人向往。 这个诡异的情况又一次刷新了晓彤的世界观,只见她身体抖若筛糠,并非害怕加重,而是阴寒渐浓生理自然逆反,遂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太上老君、耶稣基督、佛祖老和尚···。秋水道长看都懒得看,靠着座椅假寐,管他黑灯瞎火还是灯火通明,反正千军万马我一如既往。 原本导航半个钟的车程,硬生生开了一个钟,一路上除了电力逐个瘫痪,还算太平安康,这应该是蝴蝶帮玩的心理战。 抵达导航目的地——秋水道长的道观,说是道观,其实不过是稍显偏僻的出租房。出租房的业主应该是操有钱的行当,这座出租房可不简单,两层半的半山别墅,加上地下储物室、地下车库、以及地上部分,单单建筑面积就不下一千方,更何况还有环顾四周的庭院,点缀作用的入户花园,休闲去处的精致鱼池以及户外桌椅凳板。 用秋水道长的话来讲,业主是个热心肠的老板,见面第一次又送车又送房,虽然修道之人不忌讳因果循环,但终究拿人手短,于是愉快磋商,租期百年,年租一万。这说话的语气活脱脱秋眉道长的模样,若说二人无关,那无疑是侮辱楚贤的智商。 地下车库比较宽敞,可以停四台车辆,为何是四台车辆,因为楚贤开车进去时,已经停好三辆百万级别的轿跑,弱弱一问,费用包含在租赁合约里边。该死的租期百年,年租一万,秋水道长不喜欢开车,用不上。 到了秋水道长的地盘,完全不用担心蝴蝶帮调虎离山,可以放心大胆地干。秋水道长带路,楚贤抱着腿软的晓彤径直上了别墅二楼东南方的卧房。 晓彤躺在床上,楚贤陪在身旁,秋水道长则返回一楼重新做了几个菜热了热小酒罐,等那可能赴约的蝴蝶帮。 蝴蝶帮果然没叫人失望,子时刚过,妖风颤颤,门窗作响。二楼东南方的卧房愈发阴寒,好似万年玄冰加赞。厚厚的被子无法御寒,晓彤除了心跳尚在,人一动不动脸色紫青头发沾惹一丝丝雾霜仿佛死了一般。楚贤仗着剑一应彩的家底,寻思着即使不耐阴寒也无惧冻伤,于是钻进被窝抱着晓彤给她供暖,事实证明楚贤小觑了蝴蝶帮的手段。 秋水道长摆好碗筷菜盘,头也不抬朗声道:“门没关,来都来了,玩啥捉迷藏。” 蝴蝶帮应声而入,笑道:“喔,赶上大餐,这酒真香!” 秋水道长在主位坐下,随手挑双筷子弹了弹,筷子疾驰而去,隐隐携带剑光,说道:“酒只有一罐,筷子倒是有两双。” 蝴蝶帮轻松接过筷子,瞬间在秋水道长对面坐下,然后夹了几口菜尝了尝,赞道:“胜过丫头家的私厨饭馆。” 秋水道长没有理会蝴蝶帮说的是哪个丫头哪家饭馆,啐道:“明明长得俊朗,为何扮相沧桑。” 蝴蝶帮摇身一变,隐隐一俊朗的翩翩公子模样,白衣胜雪头顶系着一顶金色发冠。轻笑道:“道长见多识广,蝴蝶着相。” 遂话题一转,说道:“可闻着酒香,却未开罐,真叫人馋。怎么,道长准备留着酒到天亮?” 秋水道长道:“那件事是否与你有关?” 蝴蝶帮道:“什么都瞒不过道长,蝴蝶的手段不该玉韫珠藏,风平浪静的时候也该在世间流淌。” 秋水道长打开酒罐,倒在瓷碗一口干,然后又倒了一碗推向蝴蝶帮,遂说道:“你作何打算?” 菜吃了,酒饮光,两人无形中进行了几十招较量。显然蝴蝶帮有话要讲,两人克制着波动的能量,眨眼腾挪至庭院外灯光无法企及的百年红继木树冠。树不算高树冠也不算大,恰好繁花似锦枝叶交错倒显得这颗红继木稍显丰满,于是承受两人的更像出游的花房,而非对决的疆场。 晓彤身上的阴寒已经消散,在床上沉沉陷入梦乡,楚贤为她掖好被子,走到落地窗旁。拉开窗帘,他怔怔地望着红继木那个方向,那里平静似口死潭,却又像有海啸在酝酿。 没有风,必定有雨浇灌,有电闪雷鸣叱咤荒陌之上。楚贤知道这不是自然风光,而是秋水道长与蝴蝶帮二人剑拔弩张。人虽在红继木树冠上,但神识早已千回百转。 如果当初卿肖圣君与浴血圣君他们也这般较量,也许侍刀圣君二人的死状就不会那么凄惨,但没有如果,有了如果就不会有楚贤的后来居上。汲取道坟的营养,走的更远看得更广! 秋水道长与蝴蝶帮交织的神识海洋像漆黑如墨的山峦屏障,把外界的雨弹开,把外界的声音和能量都切断。里面的人轻易走不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窥探。 蝴蝶帮道:“想必你知道那人白日飞升,计划已成。” 秋水道长道:“那死胖子有没有答应?” 蝴蝶帮道:“我既然来了,你就该自信。不得不说,感谢你那封信,要不是那封信,胖子也不会就范。” 秋水道长道:“文轮雅苑那边?” 蝴蝶帮道:“天外飞仙,玉蟾岩!” 第十五章 遇异蛇王 秋水道长叱咤风云,长啸道:“好你个蝴蝶帮,胆敢染指凡俗,欺雪压霜卧海棠,今日必斩你于红继木树冠,淬我三尺青鸾!” 一声巨响,一朵蘑菇云在闪电中怒放,蝴蝶帮已经不知所踪,在外人看来,也许炸成灰洒落在贫瘠的褐色土壤。秋水道长脸色苍白衣襟血染,拄着三尺青鸾蹒跚回到道观。 也许昨晚焦虑的太多,睡得太晚,窗帘忘记了关,即使落地窗前盛满一抔抔金色的太阳光和一缕缕晨露的芬芳,也丝毫不影响楚贤咧着嘴睡得香。 年轻的姑娘,像早上八九点的太阳,有活力、温暖、充满希望又饱含正能量。晓彤早早起床,在厨房整理食材清点用量,掺着黑白红三色的五谷杂粮在大铁锅里翻涌飘出阵阵诱人味蕾的幸福子弹,越过了楚贤,击中了秋水道长。 子弹就是子弹,秋水道长可不管你是不是幸福的子弹。大铁锅绝对不是用来熬粥煮汤,而是解决疑难杂症时,用来研制配方糊浆。这一锅粥下去彻底报废了长久以来积累的药感,秋水道长的怒火蹭蹭长,眼看就要将房顶的云朵烧光,楚贤终于感觉到异常,一骨碌起床下楼看看。 最终结果不用多想,一大早晓彤楚贤两人被撵走,理由是秋水道长要闭关,不留客也谢绝来访。晓彤知道自己闯了祸好心把坏事办,楚贤也要急着返乡,于是二人谁也没有看破秋水道长拙劣的伎俩,乖乖带好行囊一溜烟离开了道观。 离开道观好一会儿,晓彤才后知后觉噼里啪啦道:“不知道师傅有没有解决蝴蝶帮,师傅有没有受伤···” 楚贤道:“人家都没认你为徒弟,又没教你烧菜煲汤,师傅长师傅短师傅个大鸡蛋。” 晓彤道:“可别这么说,好歹师傅救了我跟嫂子俩。” “要不掉头回去看看,说不定师傅气消了,正好陪陪她,唠唠嗑,话个家长里短。” 楚贤道:“别瞎讲,折回去打扰道长。” 晓彤无奈道:“那你给个导航。” 楚贤道:“给啥导航,赶紧给你妈报平安,再说昨晚走过,今天回去的路我认。” 晓彤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楚贤哥哥,当然是上你家的导航!这个点大巴都走光,我送你返乡,反正现在没有恼人的蝴蝶帮,就当我给自个放假玩玩,不然回家又要忙活家庭旅馆,累死老娘···” 楚贤道:“可是我的衣裳还在你家旅馆。” 晓彤道:“不就是几件衣裳,我爸我哥又穿不上,叫嫂子寄快递,赶明儿挨你家门槛。” 拗不过晓彤,也确实急着返乡,于是楚贤开车,晓彤帮忙点导航。十一点一刻车子驶过道州界碑,恰好晓彤内急,堪堪过了两公里就急忙进了道州十里亭服务站。 十里亭服务站与大的服务区没法较量,常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这里仅剩一片荒凉,破旧且不说还垃圾成山,要不是导航和路标指引,没人会往这山疙瘩浪。 常言道雷公不打盗贼嘘嘘,可见内急大于天高于地,管他是不是鸟不拉屎的山疙瘩,反正有荒草凄凄,有绿树成旗,扒个空当铆进去就是胜利。 望着被拆了个精光的服务站,晓彤等不及到下一个服务区,除了哀叹导航不给力,毕竟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也只能钻草垛垛哩,怎不教人羞滴滴。 大概是楚贤守候在附近,晓彤继而涨了几分胆气,干脆大大方方背过身体,从潺潺流水到一泻千里。身心舒畅,虫鸣鸟叫皆成歌曲,糟心!方便后发现没带纸巾。楚贤只能投掷过去,解了晓彤的燃眉之急。 突然,一声惊叫响彻云天,好似愣头青在车站旅馆中了老板娘的仙人掌,被扒了短裤录了影像,惨惨凄凄。妈蛋,是晓彤的声音,痛彻心扉又有些难言之隐。到底是荒草割破娇躯,还是荆棘刺伤表里,楚贤还真不好冲过去。 答案没让人久等,因为晓彤耗不起!原来晓彤蹲的地方正是异蛇王的故居,异蛇王故地重游诞下几个蛋哩,谁知全让晓彤踩塌洞府蛋碎一地。晓彤堪堪系好腰带移步离去,只见那异蛇王愤而跃起一口咬住晓彤纤纤素手,雷打不动剁头不理。异蛇王可不是什么信男善女,狰狞的三角蛇头神似土夫子的洛阳铲,锋利阴狠而饱含煞气。 楚贤颤抖地叫道:“滋,别动!是异蛇王,黑白配哩!” 晓彤止步,顿了顿说道:“送医院还来不来得及?” 楚贤左手一把抓住蛇尾拧紧佛指甲,右手一拿一捏一撸,从尾巴到头皮结结实实一条龙过去,异蛇王瞬间瘫软,蛇口顿松任人宰割哩。楚贤倒转异蛇王腹地,双脚紧紧踩住首尾,随手折几根硬木树枝刺穿异蛇王首尾钉在地底,遂掏出钥匙串上的折叠小刀,巴拉几下挖出蛇胆,喂晓彤吃下去。 蛇胆很腥,沾惹几洼血迹,甫一滚入喉咙,胃里就受不住刺激,翻涌的苦胆水快要吐出去。这个时候可不能前功尽弃,没有蛇胆契机,送去医院打血清也只能扎个僵硬的尸体。楚南之地无论男女老少都知道异蛇毒过五步蛇双头环蛇,况且还是异蛇王哩,中毒不死就是奇迹! 楚贤不由分说按住晓彤肩膀,于其胸前后背几个穴位疾点,揽住下巴一去,蛇胆瞬间堕入胃里,翻涌不过浪花几许。 说来也真是有趣,前一刻还恶心不已,下一刻竟然味蕾反馈凉凉的回甘郁郁。晓彤知道暂时解除了生命危机,苍白的俏脸复又笑容可掬。 晓彤道:“楚贤哥哥,谢谢你!” “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看着楚贤神色淡定不为所动,晓彤笑道:“开玩笑哩!楚贤哥哥,你不忍心这山疙瘩添一缕倩女幽魂吧,诺,赶紧帮我吸吸手指哩。” 楚贤没好气道:“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刷小视频,跟谁学的,蛇毒用嘴吸。” “中了蛇毒,不宜用嘴吸,吸几口,加快了血液循环,死得更快哩,不过你已经吃了异蛇王蛇胆,毒已经解了十之六七,剩下就是在蛇窝旁找找符合药理的救济。” “可能是颗草,可能是朵花,可能是块泥。你最好帮忙找找,谁叫你在那尿尿哩,哈哈哈···” 晓彤撇了撇嘴,说道:“人家都中毒了,还笑话个屁。那你说,为啥这条蛇是异蛇王而不是异蛇王的小崽子哩?” 楚贤道:“看苦胆的体积!” 晓彤道:“瞎忽悠,蛇还没开膛破肚你就已经知道哩!” 楚贤道:“贫嘴,要知道,繁花不殒、陌客尘心的道理。” 两人不再复言,急急钻草丛里寻觅解毒良方,虽左右横扫,上下求索,然而一无所获。前前后后找了半个小时,鸟毛倒是落了一地,可关键没盼到解毒的救济。 晓彤起了疑心,毒虽已经解了十之六七,可大半个小时过去,血液循环加速,娇躯早已香汗淋漓,余毒在五脏六腑进出逾万次不说,骨髓都可能浸毒,为何照常生龙活虎? 既然有所怀疑,晓彤也不藏着掖着,就把心中所想告诉楚贤,楚贤表示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大概可能就是汗流着流着余毒也就消减的所剩无几了,既然人没事,就没必要再找个寂寞,还是尽早离去的好。 眼见要离去,晓彤反而有些不甘心,于是随口说道:“楚贤哥哥你刚才说,符合药理的救济,可能是颗草,可能是朵花,可能是块泥,符合条件的草和花都没指望了,那东西会不会在蛇窝里呢,就这般放弃一走了之,多少遗憾着。” 楚贤嚷道:“还真是灯下黑,忘了这茬了。” 异蛇王的老窝蜿蜒探索,通过打洞风格以及功能空间的配置情况,可以判断它的上一任主人应该是喜食植物根系的竹根猪。这等地洞继续扒也没多大意义,楚贤用力一跺脚准备放弃,谁知地面塌陷,两人同时掉进漆黑的大洞里。 女人对于未知的黑暗有着本能的恐惧,不用提醒,晓彤已经颤抖着叫道:“楚贤哥哥,你在哪里?” 可惜叫了三遍也不见回应,倒是身下的泥土软软的,似乎会动哩,会动?晓彤双手赶紧撑地准备起身,谁知,入耳处有呼呼声,左手被吹了一下,此情此景,恐怖指数不言而喻。 晓彤继续颤抖着叫道:“楚贤哥哥,是你么?” 回应晓彤的是一嘴泥喷过,原来刚才楚贤被晓彤压着,四脚朝天满脸土色,来不及回复,因为含着一嘴泥呢。两人缝补拾辍的复杂心情,继续上路,上哪儿?当然是寻找回家的路。 大洞较深,洞壁竖直平滑不得着力,没法爬上去。抬头望去,堪堪陷落的“天窗”有阳光熹微,稀稀落落有点像烂屋漏雨。要是剑心未曾禁锢,这等距离无异于跬步,轻易触及。 奈何龙困浅塘,风云难聚。楚贤打开手机电筒,领着亦步亦趋的晓彤走向西北方的拱洞,甚好拱洞不设防没门没机关。拱洞后面是一个圆形的客厅,石凳石桌一应俱全,石桌上摆放一套破旧的粗糙陶制茶具。 第十六章 石窟玉蟾 楚贤料想既然有客厅,应该也有卧榻之处。客厅东北方果然有一标配拱洞,拱洞后面是一四四方方石室,比楚贤二人刚跌落的位置略小一点,两处有一共同点,不知是否有土夫子光顾,都空无一物。虽客厅西南及西北方向的拱洞不期而遇,但穿过拱洞后空空如也若光头头顶觅发髻。 初始的“天窗”爬不上去,后面的逃生之路尚无契机。两人坐在石凳上歇息,苦思冥想何处出了问题,毕竟是一处洞府,有生活气息,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怎可全赖奇迹。 晓彤道:“楚贤哥哥,我们困死在这里出不去···” 楚贤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只是缺个契机。” 晓彤道:“我甭管缺啥,我就缺水,要是这茶壶有水,我喝个精光透底。” 楚贤激动道:“你刚才说啥。” 晓彤道:“我缺水,要是这茶壶有水我就喝个精光透底。” 楚贤拍腿道:“没错,就是这样!” 晓彤道:“楚贤哥哥,你有办法取水哩?” 楚贤道:“你说这茶壶会不会是机关哩?扭一下就会出现阶梯,我们可以走出去。” 说干就干,楚贤抓住茶壶正准备扭动,谁知轻轻一碰茶壶碎了一地,两人面面相觑。楚贤叫晓彤拿好手机照明,独自扛着石凳石桌扭转平移,终于在石桌底发现一洼潮湿的黄泥。 软泥大约两尺见底,扒开直径一米的圆形软泥,瞬间引来一股凉凉的暗流喷泉,水够喝,不怕喝个底朝天。喷涌湍急,不到三分钟五间石室相继浸水越过脚踝哩。这可不是老款的乌鸦喝水,是夺命的水牢哩。 楚贤来不及解释,赶紧拎俩石凳放在石桌上,然后让晓彤蹲在这俩石凳上等契机。楚贤安顿好情绪,把手机等物件留下,一骨碌扎进源泉,探索地下河往哪儿去。 无疑这是危机也是生机,楚贤闭气五分钟,游过几公里,在一村落的古井里找到了生机。古井很大,分三大区域,第一区域村民打水祭龙渠,第二区域村民洗菜淘米,第三区域牲口饮水稀释打虫药剂。三大区域有巨石相拒,两人侧身相遇不显拥挤,好生处理,一条条天然过道哩。 过道蹭得光亮下距,没有千年的打理不可能具备此等气息。楚贤在第一区域冒头,扒着青石板跳上岸来,甚好此刻无人在此地,遂择一方向狂奔而去,果然到得停车的一亩三分田地。 服务站旧址荒草凄凄,没有够得着力的藤蔓树皮,更不用说收缩自如的救生步梯,楚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楚贤一边想办法一边打气,可喜的记得车后备箱隐藏个备用轮胎,不怕晓彤溺水哩。于是楚贤赶紧从“天窗”把轮胎抛下去,叫晓彤游过来摁住喘口气。 晓彤有了轮胎稍作喘息,暂时没了生命危机,开始指挥楚贤薅草绑绳子,楚贤认为没效率,遂跑村里要了两根干桐竹一捆系材藤蔓,不消十分钟,人和轮胎平安落地。 两人驱车走后不久,圆形客厅的黄泥石凳石桌自动复原,积水失却了源头,不一会儿在石室消去,“天窗”更为诡异,长出一块新的青苔绿畦,“伤口”溢出几处暗红色血迹。 1988年发现玉蟾岩以来,出于文物抢救等考虑,玉蟾岩所在的山脉体系经历了三十年的落寞沉寂,近期终于爆发,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第一个全面复苏的产业就是玉蟾岩温泉,较人造温泉,流水淙淙的天然温泉更具话题性,更何况有玉蟾岩三字做背书底蕴,甫一推广,瞬间成为旅游度假胜地。 与玉蟾岩温泉相隔一箭之地,是颇受欢迎的历经风霜烟雨的独庞岭山脉,如果说楚河是南楚之地的母亲河,那么对于靠山吃山的林场肖据,这绵延不绝又郁郁葱葱的青松翠柏就是母亲的乳稀及山中的传奇。 最近这传奇之地有些诡异,林场砍伐十年的松柏干躯每每半夜离奇隐去,装了摄像头也无法找出隐秘,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林场赖以生存的命门哩。 肖据很烦恼,因为背负监守自盗的嫌疑。于是果断报警处理,即便如此,诡异的事情又岂会任凭潮落潮起,该发生的,照常悲恨相续不听治理。 森林公安侦查无果后,定性为疑难刑事案件移交出去,至于后续发酵问题就不是肖据所能料理。值得庆幸的是肖据洗脱了嫌疑,因案件缘故林场放假了没法回去,肖据索性赋闲回家陪肖老头肖老太太顺便帮忙打理家里的田地。 得知肖据即将回家的消息,肖老太太奔走相告,高兴至极,门牙都笑掉俩具,喜庆的程度比十六岁那年与肖老头洞房花烛都不遑多让哩。接到老太婆的电话时,肖老头正在城里雅湖居三期新楼盘工地,老头一激动一跺脚,脚手架失掉平衡翻了过去,幸亏包工头要求人人安全带系腰际,不然死的不止他自己。 肖据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六七,可能工作性质的问题风里来雨里去,皮肤黝黑皱纹若浮絮,乍一看,绝对是三十好几,若是上城里相亲,对象不含蓄肯定说他五十几。无奈林场这份工作耗费心力,至今荣耀单身,不是女孩子看不上他,而是他没时间,没时间恋爱,没更多时间相亲。这可愁坏了老母亲老父亲,一大把年纪了还在挣娶儿媳妇的彩礼钱。 其实肖据家并不拮据,相反他家比较富裕。一个姐姐一年寄回家三万元,三个姐姐就是九万元,再加上闲不住的两老人一年收成怎么也不低于八万元,所以哪怕肖据不干活也不愁吃穿哩。但肖据比较争气,挣钱出去挣吃穿靠自己。 肖据刚走到村头就看见必经之路的那颗大樟树下用来歇息的石头上坐着三个人,肖老太太肖老头还有媒婆香姑蓝秀。香姑蓝秀是十里八乡唯一的专职媒婆执行官,大大小小的相亲项目拿到手软,安排相亲对象初次见面,红包两百走起,事成订婚,红包六百走起,良辰吉日结婚献礼猪猪头对折人民币一千,加上女方的礼物,成功一对,前前后后进账不下两千。再加上这个行当被垄断,十里八乡吃这个饭尽在她碗。 这档子生意不是别人不跟她抢,而是他人没有金刚钻。香姑蓝秀还有一个身份,神婆,会相人会算日子会走阴会太多太多,所以在做媒这条路上,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香姑蓝秀笑眯眯地看着肖据,肖据郁闷地看着香姑蓝秀有些难受想哭,为何每次回家都被堵,坚韧不拔的那块石头,雷打不动的那棵树。曾经对相亲还有几分憧憬,如今看见这张脸所有念头唯有模糊。 哀恸,摩肩接踵不觉人潮汹涌!狂笑,声嘶力竭方显厚重!相亲66次,次次黄,在肖据看来,香姑蓝秀不是个好助攻。但香姑蓝秀不这么想,想我堂堂蓝秀香,人称香姑蓝秀,名气之盛十里飘香,找我做媒的百分百成功,即使这次不行,还可以下次补充。然而肖据这小黑蛋不上道,硬是败坏我名声,至于安排相亲对象初次见面66次,次次红包两百走起这档子事不要都不可能,谁叫他拉我下神坛让我业务无法百分百完成,所以香姑蓝秀看肖据的眼神就像火眼金睛欲眼望穿。 同一棵树,同一块石板,第67次敲定相亲对象,老头子一个红包老太太一个红包契银对半。 香姑蓝秀得意万分:“小黑蛋啊小黑蛋,不是老娘我逼你上,而是200块钱除寡淡,啊呸,而是业务要完善,瞧,你爹你娘,操碎了心,累弯了脊干,这次可要争气相中个新娘···” 肖据冷酷、警惕、阴沉、无奈:“唉!摊上这对欢喜爹娘,还有香姑蓝秀虎视眈眈,明天不知要见谁家姑娘···” 肖老太太心宽:“儿啊,不怕相亲,使劲看,看不中,咱们上邻国买俩,我呸,违法的事情不能干。儿啊,相亲好好相,姑娘挑,数纸钞,套路糟,咱带刀,我给你存了200万,咱们有钱胆儿壮···” 肖老头没看到希望:“儿啊,相亲啊好好相,不怕次数多,咱们百里挑一,次数取胜,经验为王。再不济,顶多凑个九九八十一难···” 这时,村里的刘二爷、唐三婶、李四姑、于五叔赶着牛群准备上山放养。看见十里飘香的香姑蓝秀以及肖老太肖老头俩正在探讨协商,喔,还有肖据在风中凌乱。放牛四人组八卦之心燃烧熊熊烈火几可燎原,果断控制牛速,龟速前行。这波操作彰显四人组身经百战,知道怎样获取情报,洋洋得意地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找素材打样。 确认过眼神,遇到对的人侃大神,刘二爷抚着白胡子故作高深道:“你们三知道肖据这是准备第几次相亲?老实说,我记得清清楚楚,捂得明明白白,就差出书立传。” 唐三婶瞥了一眼李四姑欲言又止的没把握的熊样,心里笑开了花,哼!这回你李四差我一等,遂得意道:“第66次,肖据他娘讲究66大顺,要在第66回相亲成功,即使相不中,哪怕绑也要绑俩,不信?我倒立吃蝉。” 第十七章 香姑蓝秀 还好肖老太太没听见,不然可要在心里默默点赞:“我滴娘咧,唐三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惦记把家里的孙女嫁我家猥琐发育好分家产,可是可以,那聘礼可得好好算算。” 唐三婶不知道自家读小学五年级的孙女差点被肖老太太相中领回家培养,她又瞄了一眼李四婶,遂眼巴巴看着刘二爷。刘二爷自然不可能这么快揭晓答案,不然没成就感。 刘二爷抚着白胡子笑了笑,昂首阔步甩开三人,唐三婶正要追问,不料刘二爷的声音飘来:“唐三你家的牛跑得欢,快要吃李四家的禾苗蛋蛋。嗯,丁五,你个王八蛋,你家的病黄牛快把我家的菜畦舔精光。” 香姑蓝秀注意到那黄金放牛四人组快要双双把架干,她要交代的注意事项也交代得清楚明朗,这才留意到回家找爹唤娘的肖据在风中凌乱,业务切换毫无违和感,香姑蓝秀坚决肯定不吝啬地赞扬了肖据一番,帅气聪明又能干等等,遂踩着碎步辞别而行,喔,走了五米地,一脚启动男士摩托车留下一地烟头,证明她不久前在此吐雾吞云。 如果秋眉道长的专属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那么肖据就是左手一个爹右手一个娘,齐刷刷把家还! 牛群上了山坡,有的是密林草场,黄牛放牛四人组终究是要化干戈为玉帛。野火焚烧过的蒿草,除了刚开始的一地灰烬,还有公牛斗殴过后留下的一堆牛粪,无需春雨春雷炎炎夏日,秋老虎也自会莺飞草长。秋未浓,草木深,耕牛总能找到最甘甜的秸秆,最嫩最肥美的脆芒。 对于读万卷书又要走万里路的人而言,千言万语不如万水千山,可对阅历丰富的黄金放牛四人组,司空见惯的田野与远方,习以为常的山河与打谷场,不如肖据家的新闻来得敞亮。 山巅有一水库,公社时期的作品,为了攒工分,村里的老人或多或少参与过挖土填坑。有水源就不愁耕不了梯田,就不愁家里的小伙子胆敢无所事事瞎嚷嚷。 牛群全收眼底,村庄禾田尽可俯瞰。在最优的位置觅得一块青石板,黄金放牛四人组依次落座,相谈甚欢。 刘二爷抚着白胡子道:“李四,丁五,你俩的答案?” 唐三婶补刀:“李四,猜不到不要紧,重要是把心放宽,反正我的就是正确答案,咱们谁说不都一样。” 李四不服气道:“刘二爷都没公布答案,你就不怕打脸,更何况丁四都没猜完。瞧你那副急不可耐的猴样,难怪你男人只知道在城里打桩不敢回家陪你同房···” 我猜,我猜猜猜,躺着也中枪,丁五把正准备说的答案赶紧从口腔憋回塞进心脏,血液循环一周,波一声,就当刨个屁往外放,这个时候明智不能接腔。 唐三婶忍者怒火压着声音道:“对,我男人就知道在城里打桩,一年挣够十来万,不像李四你家男人懂的情调找小三,赌博输了三十几万,对了,你借丁五的六万几时还?准备肉偿还是肉偿?一次顶五十嫖娼,次数太多,不知丁五腰酸不腰酸。” 丁五本来听见唐三婶说到前面的六万,期限一月的追债念头刚刚变得顽强,不料后面来一句一次顶五十嫖娼,吓得丁五不敢接腔。秋雷滚滚也不敢这般嚣张,你想想一次顶五十嫖娼,六万折算下来就算是能打的耕牛也要口吐白沫死在山坡上。 俩女人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狭路相逢互不相让。刘二爷见俩女人足以撑戏场,怼通宵都有的干,适时站出来又做回宣布中场休息的裁判。遂问道:“丁五,你怎么看?” 丁五能怎么看,俩女人都盯着他看。他咽了咽口水,感受到那道火辣辣的眼光,吓得几乎肝肠寸断。 刘二爷在心里叹气,河东狮吼不及李四性感,喔,不对,应该是河东狮吼不及李四借资本不还的底气和能量。裁判不能冷场,于是提示道:“丁五,你猜肖据准备第几次相亲?” 丁五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相亲,还以为是对于肉偿这事怎么看,早说嘛,白放了两个屁,臭屁不响。 唐三婶用手扇了扇风,接着道:“丁五,问你怎么样,不是叫你偷偷把屁放。” 丁五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家婆娘天天早上就知道番薯炖汤,酸萝卜下饭,所以才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肖据他娘想找门好儿媳妇,明里暗里相亲把关,可能唐三你猜到的是准备第66次相亲,实际上,人家早已过了100大关,这次就是第101次相亲,百里挑一,符合肖据他娘的价值观。嗯,没看到刚才香姑蓝秀信誓旦旦,肖据他娘门牙笑断。” 李四心里默默地想,丁五果然是个有智慧的男人,难怪借了六万,也不叫我还,虽然我暂时还不上。心里可以肯定,但嘴巴却不能留下破绽,谁叫死对头唐三在一旁,只能等四下无人时,单独给他点赞。于是,李四公布所谓的答案:“我觉得肖据是准备第81次相亲,因为肖据他娘信佛,最爱看西游记悟空传,所以等到九九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符合她的信仰。” 三人讲得都有理有据,仿佛不是猜测肖据相亲次数,而是数数自家房梁清点厨房筷碗。到底是唐三倒立吃蝉,还是李四压中肖据他娘的信仰,或者是丁五猜中肖据他娘的价值观,还得取决刘二爷这个裁判。 刘二爷道:“唐三你得吃蝉。” 唐三婶道:“吃蝉就吃蝉,我等你公布标准答案。” 李四把在路上有预谋准备好的活的秋蝉热情地塞到唐三婶手上,说道:“不用客气,秋蝉准备停当,站着吃就行。” 唐三甩掉李四递来的秋蝉,紧接着从裤袋里掏出一包油炸蝉蛹,吃得贼香。哼,不就是站着吃蝉。 刘二爷见裁决生效及时执行,也就不理会人家唐三是否倒立站立活蝉死缠,遂说道:“李四你缺失信仰,怎么可以要人恶心吃活蝉,难怪没猜中答案。” 李四没有一丝不愉快,自己跟唐三猜错,就意味着丁五可能猜对答案,谁知刘二爷补充道:“丁五,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价值观说变就变,这锤子能值几毛钱,唉!你怎么可以押宝肖据他娘的价值观。” 李四眼巴巴等官宣丁五夺冠,谁知三人都没猜中答案。于是问道:“刘二爷,别捂着答案,告诉咱三。” 刘二爷毫不含糊,撵着戏腔唱道:“1001夜,夜夜翻女墙,不用太惊讶,这就是正确答案。” 原来肖据他大姐委托刘二爷他大孙子的同学的舅舅的儿子的表叔的二婚老伴的女儿帮忙网络征婚相亲,线上线下加起来,累计1000场,所以这次是第1001次相亲。 楚贤带着晓彤告别收费站驱车进入道州市区,上专卖店给双亲买了几件衣服几双鞋袜,又上农贸市场买了几匡苹果雪梨,最后在路边嗦了一碗猪杂粉拎了两支矿泉水。本来等待回家的有两条捷径,方案一:走g357转祥龙镇经八怪林穿楚河过茗山,方案二:走g207横穿青龙镇山岭。哪晓得八怪林搞基建,导航没更新,道路实实在在不可通行,只能掉头启动预案。 一去一来多跑了30公里,启动方案二也得填满空荡荡的油箱,无奈加油站92汽油95汽油都耗光,只能98顶上。相约98启动预案,但愿路途顺畅,莫要空睹基建而思乡。 玉蟾岩在道州市青龙镇西北方向,距离城区35公里,对于大都市乘坐地铁的人来讲,只要不换乘这个距离算是不远不近,无非就是耗点时间。但对于楚贤来讲,无疑是个挑战,35公里双车道狭小,若有大巴会车困难,加上八怪林被封,青龙镇小轿车及大巴汇涌,归家独路难行。 其实八怪林基建封路与青龙镇小轿车及大巴激增没有半毛钱关联,稍作询问就会知道形形色色的小轿车及大巴几乎都是涌向玉蟾岩温泉。路上行走的车牌大都是外市外省,楚贤百思不得其解,玉蟾岩温泉几时这么吃香。 玉蟾岩的天下第一谷源震惊中外贯穿古今,但说玉蟾岩温泉闻名遐迩游客人满为患倒有些夸张。路上行人匆匆,车水马龙,想要天黑前驱车抵达家门有些痴心妄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车停在马路边某个街道划线车位上,然后找块树荫买根冰棒等机会拦辆摩的准备在大小路交替穿行。 摩的司机袁哥是楚贤隔壁村的庄稼汉,长得老实巴交,但很健谈,聊开了有些八卦祖师爷的典范,一路堵车一路徜徉。 据袁哥自我介绍,今年袁哥38岁,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38岁的确青嫩花骨朵般的存在。含苞待放的袁哥也有烦恼哇!但更多的傲娇和自豪吧。37岁当外公,38岁当爷爷,37、38两个女神节日都过完啦,也许这就是他的辉煌和精彩。 第十八章 神之庙宇 袁哥的事迹应该是千千万万初中毕业甚至肄业外出谋生者的缩影吧,家境贫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现象级的文化。读书好的看不上读书差又调皮惹事的男孩,有天赋的哥俩计划改变命运跳出农门征战四海,耽误读书无异于谋财害命吧。可半途而辍的放牛娃也看不上读书好的那哥俩,老子比你早生娃,可能你还没处对象,老子既当爷爷又当奶! 命运,只抓一只脚,抓住不给跑! 岁月如刀,她劈,她斩,她撩,他彷徨他狂笑。袁哥的故事详情暂且不表,苹果雪梨果匡没系牢,左晃右摇。袁哥儿子买的皮带子倒是俊俏,就是铁扣子不好。 袁哥在一片荆棘旁把摩托车停好,在刺兜兜里抽几根红继木穗条捆材伙似的绕几绕,果匡瞬间达标:不晃不摇。三人继续出鞘,剑指玉蟾岩温泉那瓢。 晓彤一个女孩子家家挤在两大男人中间,谁见了都说不好,所以座次安排只能是楚贤手搭着摩托车司机袁哥,晓彤搂着楚贤的腰,即使走捷径崎岖小道也不至于惊吓狂叫。 今天玉蟾岩温泉生意不好,相反温泉的停车场生意火爆,即便收费较高。虽人流如织,但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无烦恼,因为香客朝圣虔诚乖巧不会搞事闹。 玉蟾岩温泉的建筑布局风格与楚贤在莲城求学时拜访在橘子洲打工的高中同学叶紫南取道过的大学城相像,都是占地面积大东西对流有国道消受。 楚贤三人从西土而来,往东方而去,有点道德天尊化胡归来的韵味哇,但这些并不妨碍堵车的照常堵嘛。 g207将玉蟾岩温泉一分为二,北侧为一期温泉辖区,南侧则是二期温泉所在,虽然两期温泉都有停车场,风格、规模、配套服务皆如出一辙,但一期的生意往往盖过二期。原因有二,一是从城区来,可以直接驶进一期停车场,二期却要等一个红绿灯才能掉头。二是一期正北方向的山头上有特色景点:玉蟾岩天下第一谷源,西北方向一箭之地有肖据服务的林场可以谈买卖,东北方向一箭之地即是今天众多香客朝圣跪拜的庙宇。 居庙宇之高者非道德天尊非在造神侧,而是有求必应惠泽八方的当立新神。袁哥陪婆娘去过那里祈福焚香,对于流程以及注意事项倒是蹭得门把发亮,至于新神事迹反而讳莫如深。 恰逢新神祭祀圣典,甭管时间充裕不充裕,袁哥怂恿,晓彤坚持,楚贤也只能捏着鼻子上阵。新神庙宇建造时间不长,有昼夜赶工的痕迹,材料环保又香火旺盛,仅有的几缕甲醛也迎风而散,置身其间的信徒忍不住发下宏愿。 主持祭祀的大师淹没在里三层外三层的狂热人群中,无奈楚贤三人赶来的时间较晚,顷刻离去心有不甘,于是晓彤主张爬房顶观看,环顾四周,安保人员极为松散,大概也不会料到有人会有这等肥胆,阴差阳错之下反而便宜了楚贤二人。当然,这事不能对袁哥讲,袁哥即便缩在外围,亦满脸虔诚满眼紧张,此刻若告知登高而上,必然第一个瞎嚷嚷不干惹安保人员驱逐围观。 无需识破登房顶的伎俩,可借力的地方都有临时保安,登高不得,攻心为上,楚贤说服晓彤找个临时保安听听定制版的当立新神的事迹过往,事实证明找到对了人。 黄金放牛四人组自告奋勇当本次祭祀活动的临时保安,庙宇庄严肃穆,四人不敢造次扯淡,满腹牢骚不得发泄闲得慌,刚好楚贤晓彤找来听当立新神的神话故事,怎不叫人欣喜若狂。 丁五搬来蒲团,李四端上茶果,唐三婶负责摆放,刘二爷压轴宣传。礼遇规格之高,压过祭祀大师蝴蝶邦。 晓彤问四人怎么称呼,李四挨个介绍道:“在村里我们辈分高,大家叫我李四姑,唤他丁五叔,称她唐三婶,尊他刘二爷。可我跟丁五与你俩年纪相仿,就算大一点点,称姑道叔,不像样,叫哥哥姐姐就行,更何况不是一个村,兴辈分作甚。” 唐三婶正要拆台叫嚷,什么年龄大一点点,分明足以当爹做娘,呸,不要脸。可转念一想,他俩辈分矮了,我不就辈分高了,人前人后都可辗轧她肥脸,更何况庙宇庄严肃穆不得阔语高侃,加上刘二爷在一旁虎视眈眈。于是唐三婶红光满面瞥了李四一眼脆生生说道:“听你李四姐的,叫我唐三婶。” 刘二爷抚着白胡子轻哼一声准备开坛讲神,李四即便心绪杂乱也只能脸撇一边当没听见,管他姐姐姑姑还是婶婶。 刘二爷坐直身板,润了润嗓,又抚了抚白胡子,不急不缓开口道:“新神的名讳,我暂且不讲,要讲就得先讲美男子肖据的第1001次相亲,神迹从此开端。” 刘二爷的简易讲坛噱头一时无两,最能忽悠小姑娘,我呸,应该说勾起晓彤的八卦欲望。果然,晓彤嚷道:“1001次相亲,还是美男?我的神啊,这太过梦幻。” 梦幻,对头,刘二爷要的是就是梦幻。于是刘二爷把从黄金四人组那天巧遇肖据一家与香姑蓝秀第1001次相亲协商到山上石板猜测论坛娓娓道来,焦点吸睛,话题性强。 晓彤如痴如醉,情不自禁呢喃:“我的神啊,梦幻!” 刘二爷接着道:“当天下午四点半,肖据家来了一个老乞丐婆子,老乞丐婆子既不借宿也不要饭,一边盯着肖据看,一边扯着肖据他娘,说肖据家厨房有21根筷子,祖屋有7根房梁,不要相亲,3天后肖据的缘分赶上,刚说完,老乞丐婆子化作一道白烟消失不见,声音飘来:3天,记住是3天!” 晓彤继续呢喃:“我的神啊,梦幻!” 楚贤问道:“那第二天香姑蓝秀以及肖据的相亲的对象怎么办?她们有没有到访?肖据一家处理得怎样?” 丁五插嘴道:“香姑蓝秀顶多算神使,神使遇上真神,你说能怎样?肯定撇下相亲对象,老老实实把家还,今天主持祭祀活动就是请她师傅出山。” 刘二爷轻哼一声,对于被丁五抢台词这档子事表示不满,丁五缩了缩脖子期待刘二爷再讲精彩一点。刘二爷拧开保温瓶喝了口温水,又吃了些茶果点心,遂掏出竹制烟枪烟袋麻利搓口旱烟塞紧点燃吧嗒吧嗒吸个过瘾。 软烟不呛,硬烟不腥,可到底可有不软不硬,晓彤无从分辨,只知道故事精彩绝伦,一口烟、两口烟、三口烟···嗯,吊着心着等,憋着等。刘二爷没让人久等,一袋烟不可能吸光,小心翼翼搓了三口旱烟就告欠。 吸完烟的刘二爷披上不一样的精气神,几分钟好似换了一个人,睿智、狡诈、慈祥、狰狞。刘二爷告诉晓彤和楚贤,本故事纯属独家定制版本,如有雷同,以我为准,然后就是本故事精彩绝伦,欲知后事如何,且预约明天,反正就是不谈收费标准,瞧你有没有眼力劲。 晓彤阅历尚浅,刘二爷不讲,她一直追问,直呼明天过不来等等。楚贤见晓彤兴趣盎然,就此告别有些于心不忍,遂主动提出建议,说道:“新神当立,功德无量,怎可不捐点香火钱,可祭祀大典人太多,挤不进。略表心意,我给400块钱,犒劳一下刘二爷你们四人,故事呢还是继续帮忙讲讲。” 李四一把抢过400块钱,嚷道:“那多难为情,400块钱,有心有心!刘二爷,还不继续讲。” 刘二爷还没回过神,就听到李四发号施令,为表心中不爽,一把夺过400块钱,还给楚贤,告知我等有缘,回见,只是抓着400块钱的右手有些颤抖和不忍。晓彤不明所以,以为钱少了点,赶紧拿出钱包抽出200块钱凑个600元塞刘二爷手心,刘二爷终于硬气了点,叹气道:“行,就瞧闺女你这虔诚的光景,二爷我破例回旋,你且好生听,但莫要走漏风声告诉别人。” 可能是600块钱的加持,李四的服务态度越发热情,各种食品使劲上,就差没给楚贤晓彤泡方便面。 楚贤晓彤二人眼巴巴望着刘二爷,倒不是刘二爷多么神圣,楚贤是可惜了晓彤200块钱,晓彤则是想着故事还会不会继续引人入胜。丁五和唐三婶发蒙,我是谁,我在哪,为何突然150块钱从天而降,讲个故事都赚够我家一个月的猪肉钱,谋划着以后是不是多来几场开坛讲神提升信仰,关键是要不要单干。 刘二爷不知道众人心绪千回百转,自顾润了润嗓,整了整衣冠,抚了抚白胡子,待晓彤期盼的情感酝酿得越发丰满才落嗓,贯穿定制的基调,延展封神的果敢。 刘二爷道:“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不对,有星星有月亮,那是一个夜不忒黑风喝高的晚上,我喝了几杯陈酿,嗑了几嘴烟杆,寻思着早睡早安合衣躺。哪晓得鸭圈里遭了黄鼠狼,吵得慌。趁着有星星有月亮,我蹑手蹑脚也不按灯开关,省得吓跑那些个嘴馋,拎了根木棒,堪堪赶到现场,还来不及挥棒棒,突然对面照来一束光,不说揍黄鼠狼,眼睛一照自个脑袋都不灵光,待我反应过来,你猜怎样?” 第十九章 烙胸璞玉 晓彤道:“揍他个黄鼠狼!” 楚贤道:“臭他的一束光!” 这段故事情节,李四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心想老头子够拼,权当为了600块钱,豁出去了老脸,哄孩子似的说的动听,明明他家只有鸡圈牛圈猪圈哪来的鸭圈,黄鼠狼嘴馋,馋你个老头子哈欠。丁五因为刚才插嘴被刘二爷啐了一脸,现在又惦记着讲故事分红的150块钱,就不敢造次得罪“财神”。 唐三婶快速剥一个橘子,殷勤塞刘二爷手心,遂问道:“听说你家不久前花3万承包了水库鱼塘,那个晚上是不是睡那边的茅草房?不然哪来的鸭圈黄鼠狼。” 刘二爷囫囵吞枣般吃光整个橘子,眉毛一缩压根一颤,不甜贼酸!唐三婶知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遂亡羊补牢,递了块甜点。刘二爷一边吃甜点一边讲:“就是那个水库鱼塘!” “待我反应过来,那人撸着电筒,自顾自走向水库鱼塘,叫不停喊不应,好似被水猴子扎了魂,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要是有人活生生淹死在我面前,我还不跟那死水猴子拼老命?” “说是迟,那时快,我一把甩出木棒砸进水库鱼塘溅起几瓢水浪,本以为惊走水猴子唤醒那人,谁知为时已晚,那人脚后跟堪堪踏在水面上,那里水深,又没块石板,我家老婆子洗菜都不敢去的地方,那种状态落水还不歇菜玩完。” “接着,你猜怎么着?” 晓彤道:“那人淹死水里面。” 楚贤道:“你跳进水里救人。” 刘二爷眼皮子一跳,淹死,哪里还有下半场。这女娃子看着清秀,脑瓜子好像不灵光,我都剧透几斤几两,她乍摸不着秤杆。倒是这男娃子长相一般,没我年轻时俊朗,合着是她对象,尽贪图人家皮相,不懂得女孩子笨生娃会遗传。 甚好楚贤晓彤不知刘二爷在天人交战乱点鸳鸯,不然说啥也不配合凑答案,做个沉默听众不香? 没猜中就没猜中,总不能沉默个乖乖,权当为了600银两,老头子我给你们提升提升智商吧,遂说道:“可能喝了点酒,我也不知道害怕,一个劲地想追上他。” “老头子我好歹时常上山砍材下地浇菜花浇几响,追人追得劲哇,哪曾想那人在水面一步一个脚印,脚印化作莲花,莲花清香扑鼻惹来一群群草鱼龙虾。” 晓彤问道:“步步生莲,遇到神仙了吗?” 刘二爷道:“呵呵,你说若是妖魔鬼怪,老头子我还能活着给你们讲故事哇。” 踏水无痕,落叶摘花,是圣君对能量掌控极度精准微妙的玩法。若刘二爷所言不假,对方必定是超越圣君的存在,只是这等存在,在末法时代称得上陆地神仙了吧,在凡俗显圣,实属不应该。楚贤百思不得其解,种种猜测化作尘埃。 “以前,各种神迹都是小时候从老人那里听来,又从我们这里传给下一代,这次我竟然亲眼目睹神迹,老头子我死而无憾哇!有神仙在,哪里还需要惧怕水库鱼塘里的水猴子嘛,于是我随着神仙莲台一路走来,走到了一处奇妙的山隘。” “险峻的山隘瞬间开满鲜花,我以为神仙会就此离开,我只好就地跪拜。不料他转过身来,堪堪抬头看见了他的脸庞哇,我的心跳得很快像咆哮的千军万马,我不知道那种感觉该怎么表达,反正就是惊呆,对,就是惊呆!” 楚贤问道:“然后你们去了哪?” 刘二爷道:“我去了哪?我当然是回了家。” 晓彤问道:“神仙长啥样,帅不帅?去了哪儿呀?” 刘二爷抚着白胡子笑了笑,吊胃口地回答道:“那晚的事暂且告一段落,我接着给你们讲肖据第1001次相亲吧。” 晓彤无奈,谁叫人家刘二爷会讲故事傲娇哇。这时,楚贤的电话响了起来,不知不觉新神祭祀圣典结束,香客陆陆续续依依不舍回家,恰逢袁哥来电催,楚贤也只能告欠拉着晓彤离开。但凡求之不得就会落下遗憾吧,留点遗憾才显得这次玉蟾岩新神庙宇之行珍贵嘛。 李四紧张那600块,担心故事没讲完客人反悔不认债,遂怂恿刘二爷打包几个茶果打发,刘二爷这才想起来那晚在山隘拾到的一块白莹莹的石块,慌忙交给楚贤算作交代。 石块入手凉凉像朵雪花试探,楚贤也不计较,笑着告别相忘。堪堪走到祭坛旁,香客已经走光,只剩香姑蓝秀一人,祭坛附近显然被清过场,候着必定有要事相商。 香姑蓝秀拦下楚贤说道:“楚先生,有人找你要事相商。” 楚贤示意晓彤上不远处袁哥那儿等,遂与香姑蓝秀越过侧殿神龛,走过几条回廊,然后在一处视野宽广的八角亭见到要事相商的对象,香姑蓝秀的师傅蝴蝶邦。 香姑蓝秀示意楚贤独自向前,说道:“楚先生请,师傅有话单独同你讲。” 楚贤道:“有劳了。” 待香姑蓝秀离去,八角亭格外静谧,没有风,但似乎在酝酿暴风骤雨,空气十分压抑,压抑着血液惶惶踽踽,随时有可能若狂潮归墟,逆卷着血管哭泣。 楚贤被禁锢剑心,圣气无以积蓄,身体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促使膝盖一点点弯曲,父母为天地,楚贤跪天跪地,决不妥协跪未知劲敌。顾不上残留在经脉的圣气温养身体,楚贤调动所有能量和勇气,一股脑甩出去,是生是死不做遗憾不留可惜。 威压还在持续,楚贤脚下石板坍陷下距,人也一寸寸向下遁去直至淹没腰际若倒挂春笋破泥,可任凭千锤百击,楚贤依旧一点点挺直身躯,一对怒目不屈饱含精气。 杀!纵使全身血液汗滴凝聚成雨也要击穿气息藩篱。 杀!纵使遍体经脉圣气烧成灰迹也要斩落八角劲敌。 杀!纵使内外骨骼发须尽落黄泥也要回旋顶天立地。 与未来白眉圣君欧香林对决不似这般酣畅淋漓,与必杀名单上的凶徒周旋不如此等迸发戾气,杀!眼里狠厉唯有凛冽杀气尽绝所能平息。 剑心不灭,圣气生生不息,绵延经络、骨骼、血肉干躯。即便楚贤剑心被禁锢,圣气无从积蓄,但四肢百骸所储藏的圣气依旧若蜿蜒小溪,奔流到海,汇聚攻击。 楚贤正要一鼓作气,奈何外界圣气被拘,体内圣气耗尽不余些许。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生于山涧,归于山居。纵使不敌,楚贤瞪着大眼抗拒,生又如何,死又何惧? 不待与这山谷的凄风苦雨生死别离,楚贤终究透支能量昏死过去。夜里,圆月被割据,天空那轮似蛋黄的不规则物体散发光芒,月光皎洁,不叫乌云休养。楚贤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裸露着着上半身体躺在玉蟾岩温泉客房里,胸口冷热交替,低头一看触手可及,烙在胸口是一块赤金色的璞玉,扒不开也休想按进去,就像身躯演化四极,四极拓展天地。 穿戴好衣裳,推开房门,楚贤赶紧赶去前台查询监控信息,结果一无所获,原来傻乎乎的是自己,巅峰的高手怎会遗落痕迹?楚贤打算上新神庙宇求索,可庙宇空无一人,若不是八角亭尚未修葺,这算不算一场梦一场游戏? 晓彤,对!晓彤跟袁哥上哪儿去?正要打电话给晓彤,晓彤的微信发来视频邀请,点开视频,晓彤一家人都在家里,问候几句也套不出更多讯息,只知楚贤前去八角亭不久,她就打道回府哩。至于袁哥,他家里有事十万火急,等也不着,于是留下果匡行李匆匆归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楚贤撇开两人,独自入住玉蟾岩温泉客房里,可怎么劝说晓彤回去,楚贤毫无印象,这个时间节点卡得紧凑近乎奇迹。 楚贤摸了摸胸口的璞玉,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冷热交替,温温的蜷缩着好似倔强又带点脾气。兴许有人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布局,只是不知执棋者在哪里?有何目的? 从周银接人面试的那一刻起就处处充满诡异,疑点丛丛,乌云密密不见天空。 疑点一:在南岳天宫,周银的身份比化作道坟的卿肖圣君之流只高不低,圣君不出,高矮壮汉也步入绝顶高手领域,区区彼时楚贤,怎会惊动三人屈尊面试哩? 疑点二:诸葛冼君在天锋霞逃逸双眼被废又戏剧般被周银救起,然后这厮于三十人里偏偏认定楚贤,关键最后这厮拜高矮壮汉为师,实际听从周银指令,向楚贤传达讯息,诸葛冼君是否是周银安排监视楚贤的暗人工具? 疑点三:圣君之殇太像一场彩排一项军事演练,两个剑心圣源不偏不倚一个归属欧香林,一个找上楚贤,哪怕是被动的,也与楚贤摆脱不了干系,只是这层涉及两个化作道坟的圣君以及来无影去无踪的无名圣君,周银在其中扮演何种身份也越发扑朔迷离,牵扯诸多势力,谁能有这等手笔? 疑点四:露香身体的封印,封印解除后,也恢复了更多记忆,她应该知道一些隐秘。在末法时代的修炼界,圣明修为已经所向无敌,对于楚贤所问为何讳莫如深,情愿被拘文轮雅苑也要守口如瓶,莫非此等巅峰修为都不够格执棋?还是有苦衷,有威胁楚贤的至强势力,迫使她低头服屈。 疑点五:楚贤胸口烙印的璞玉有何作用,为何起初冷热交替,如今温温的蜷缩着好似倔强又带点脾气?难道说蝴蝶邦封印了一个灵魂,她与蝴蝶帮是不是同一人? 疑点六:玉蟾岩与故老相传的蛤蟆洞有何关联?在蛤蟆村楚贤晓彤经历过的神秘石洞到底有何背景? 疑点七:··· 第二十章 紫金神雷 疑点太多,压力过重,折腾得楚贤心绪难平,毕竟破关入剑后无人指点,无形中的林林种种又总有一双手在操控。唯一值得肯定的是短短两三年,修为暴涨,比之少年白眉圣君也不遑多让。值得惊喜的是白天楚贤于新神庙宇八角亭遭遇蝴蝶邦后,圣气耗尽,剑心禁锢竟也寸寸崩断,或许蝴蝶邦与楚贤都未曾预料的事情,就这么偶然成就了必然。 既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就该珍重拿放,诸多的疑点谜团等着楚贤问判,这些疑点谜团随时可能变成一柄断头的阔剑,所以接下来唯有变强再变强迎接所有挑战! 灼灼月华,若九天银河奔流直下,取一瓢山头浇灌,窕窕山花灿烂,悠悠夜色烂漫。既要立志征战,怎可辜负大好河山,楚贤盘膝而坐,双手放于大腿手心朝上,快速进入修炼状态之中,吸收着空气中稀薄庞杂的圣气进行淬炼转化,不知不觉进入道境,吸收速度暴涨,搅动方圆十里风云惨淡。 经脉、血肉、骨骼皆久旱逢霖般疯狂吸收着从剑心淬炼转化而来的精纯圣气,一点一滴慢慢在四肢百骸汇聚、润化、修复、滋补、强大。 惊雷滚滚,黑云层层,狂风席卷雾霭,天地尽显威压。一窝小兔子吓得脸色惨白,虽然它们的脸本来就很白,但并不妨碍。一条五步蛇刚捕捉到一只竹根猪堪堪吞下,还来不及消化就被惊雷吓傻,慌不择路竟堕入悬崖。一头野猪白天搬了家,告别熟悉的草窝,在陌生的新家有些新鲜不自在,听着头顶的怒吼,眼珠覆去翻来口吐白沫残渣。至于游客已经回家,山居秋眠的寻常百姓家皆见怪不怪,劳作一天正好睡下,就当音乐响起吧。 外界的诸多一手变化,连锁变化,包容的山野通通笑纳。山野原本就是历史的残骸,经历过地壳迁移变化,曾经何曾不是汪洋大海,中间又见证火山迸发,几度演化竟成丘陵地带。 风云剧烈变化的范围进一步扩大,方圆十里,方圆二十里,方圆三十里···方圆百里!尽显天地威压。对于此等变化,如果说山野之所见怪不怪,那么盖过城里的喧哗,就稍显害怕,至少万户千家不敢出门吧,霓虹之下的烧烤档也只能停摆。 人们大多蜷缩在家,但不包括忙碌的修行者哇,尤其是感知到天地圣气变化,莫非有天地至宝嘛?胆敢查探者,圣君之下,通通被阻百里之外的检修函道。虽仅仅一部分修炼者聚集,却盛过福庄的慷慨与美妙。 福庄之变,机缘之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然而此处风云变化,究竟是至宝引发天地威压,还是潜修的前辈行家,尚未可知最为可怕,有可怕的陷阱风险阻碍,有可怕螳螂捕蝉,有可怕的未知至强所在,有可怕的一无所获反而遭来仇家。 天空中不断酝酿紫金神雷,楚贤悠悠转醒,退出道境状态,稍微检查,剑二修为恢复不说,竟然不知不觉突破剑三应彩,正在向剑四触发。只是几时头顶上空暴雷啦,虽未经历雷劈,但也知道雷劈的代价。楚贤准备离开新神庙宇回玉蟾岩温泉客房,不料楚贤移动到哪儿,紫金神雷就随着跟到哪儿,尝试了几个方向,一公里,两公里,三公里···十公里都被死死锁定不得更改。楚贤无奈,甩不掉,唯有直面破开。 楚贤知道越过玉蟾岩天下第一谷源继续一路向北50公里有一处贫瘠荒凉的山涧,山涧原本流水淙淙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不知几时挖矿挖废了水源,环境遭受污染,莫说炊烟袅袅,就算走兽飞虫也万径绝踪。 山涧远离喧嚣,但不允她任逍遥,因为楚贤选择在此走一遭,紫金神雷将会满地飘。玉蟾岩温泉不再乌云笼罩,月华开始出来凑热闹,凑热闹的还有发誓过狠惊吓过度的情侣的竖立毫毛。 楚贤正式离开玉蟾岩新神庙宇一刻钟不到,蝴蝶邦关照过的八角亭迎来三波人潮。这三波人估计是被所谓的至宝冲昏了头脑,剑一窥道修为三两寥寥,大多是剑侍出道,莫说抢至宝,就算送上至宝也接不到,即使碰到都不够身死道消。 可能众人修为不高,对八角亭坑洞所韫含的伟力理解不了,傻乎乎地在新神庙宇东挖西撬。百里外检修函洞前的名人宿老以及江湖宵小顿感威压变小,纷纷迈过山头压弯小草,玉蟾岩新神庙宇恢复白昼祭祀时的热闹。 水上漂与波浪摇用光机缘耗尽潜力堪堪剑一窥道,作为道州本土修炼者,白昼时新神祭祀典礼有幸受邀。原本二人是要随其他观摩典礼的名人宿老一起离开换个地方论道,奈何修为深者飞的很高飞得很高,二人追不上只能抓心挠。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视角,水上漂与波浪摇破关入剑前,人脉资源不好,哪个门派几时招人都不晓得也无人相告,每每赶到,入门名额刚刚好,所以迄今为止天赋如何天知道。既然追不上,索性二人留下来温泉泡泡,美人绕绕。 二人温泉温泉没泡,美人美人没绕,倒是被十二湾刘长老逮个正着,结果被差去清风谷送药,堪堪回来复命,不料新神庙宇仅有楚贤一人,还来不及上前询问,紫金神雷威压笼罩,二人纷纷吓尿,无语的是楚贤东跑跑西跑跑最后又跑回来傻笑。 他们并不知道楚贤看出紫金神雷的玄妙,想到渡劫的妙招。待楚贤北去50公里,他们才领了梦魇的解药,正欲离开找温泉泡泡,不料被三波人潮堵得死死的,匆匆离开又怕被人发现自个裤裆有尿,所以假装此地有宝带动人群东挖西撬。 可怜两人在人群中修为最高,不说趁机潜逃,甫一行动,视线聚焦。换作平时,荣誉至高,奈何彼时裤裆有尿,脸上发躁。水上漂无奈地看了一眼波浪摇,波浪摇死心地看了一眼水上漂,两人相顾无言相继苦笑,东挖西撬就东挖西撬,还真不信挖不到宝,哪怕挖不到,好歹也挖死几根草。 百里外检修函洞前赶来的名人宿老以及江湖宵小不约而同注意到水上漂与波浪摇,不是两人在三波人潮中修为最高,修为再高,也不过剑一窥道,在他们看来不过垫底的闷炮,而是因为两人挖死两根小草,挖死就算了,不应该数着根系傻笑,所以两人无形中再一次视线聚焦。 水上漂努了努波浪摇,说道:“波波,你有没有发觉大伙静悄悄,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此地的奥妙。” 波浪摇瞥了一眼水上漂,说道:“漂漂,他们盯得紧,我们该如何是好,要不咱们扯开脚丫子跑。” 这时,楚贤所处山涧上空的紫金神雷乍响,威压四处扩散,新神庙宇半空看热闹的名人宿老以及江湖宵小纷纷压弯了脊鞘,一个个似坠地的水饺,直接砸死一根又一根的青青小草。水上漂与波浪摇感叹高实在是高,原来还可以这么傲娇,看来前辈们已经发觉此地奥妙,无需敷衍,此地无宝,我们只是在除草。无需复言,两人默契潜逃。 水上漂与波浪摇匆匆赶回玉蟾岩温泉,甚好温泉空空道道,包场也好,换好泳衣泳帽径直跳入露天最大那个池子包围的亭子下的小池子里泡。 “水饺,水饺,我要吃水饺,人生真奇妙,一路高歌笑看天破晓。水饺,水饺,我要吃水饺,鹤发童颜像根草,黄的绿的不敢小瞧。水饺,水饺,我要吃水饺,哪有什么奇淫技巧,不过是功在不舍耐心牢靠。水饺,水饺,我要吃水饺,哪有什么不可方物的美貌,不过是镜花水月蟾蜍在傻笑···” 水上漂与波浪摇闭着眼睛一边搓澡一边唱民谣,感觉生活像嫩出水来的姑娘一样俊俏。 甚好贫瘠荒凉的山涧渺无人烟谢绝走兽虫鸟,不理会乌云密布紫金神雷在天空咔嚓闪耀,楚贤立于乱石杂草间,星目眉梢气概涌现。不动如松,疾动如风,一道道残影凭空出现,一道道残影缓缓变淡消弭于无形,真身依旧矗立原处,好像从来没动过一样,要是闻疏言在此,肯定会惊叹,几时道境这么低门槛想进就进,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百里外一座巍峨山峦,山峦之巅简简单单布置一间茅草房,茅草房内一年轻人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在修行,也似乎在等人,等一不可能来的故人。 茅草房外传来急切脚步声,行色匆匆的皂衣汉子显然堪堪抵达山峦之巅,来不及情绪酝酿,推门而进。 “果然是楚贤,那厮解除剑心禁锢,修为精进,正在那处废矿山涧渡劫与天雷对抗。” 第二十一章 利刃出鞘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进来要敲门。不就是一个楚贤,堪堪剑二破剑三,单手都不够我砍。” “可是···” “没啥可是的,让那群看热闹的废物先上,咱们喝点酒润润嗓,若是那些废物顶不上,咱们再顺手掂量掂量。” 玉蟾岩新神庙宇,从检修函洞处赶来的名人宿老以及江湖宵小与地面亲密接触,体验了一把花样除草。一个人头了一个坑,钻进土里两腿蹬,两腿蹬倒不是为了脱困,只是泥沙流进衣服了有点痒,至于脱困,嗯哼,威压再来还要继续打洞,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说不定地下有块大石头正等着亲密碰撞。 水上漂与波浪摇没有挑战飞行,往返都是步行,所以就没这个针对性。此刻两人正在泡温泉,唱着歌闭着眼,摇头晃脑有干劲,管他外界怎么变天都不打紧。 楚贤退出道境,星目眉梢隐隐寒光乍现。头顶紫金神雷积蓄酝酿到了极限,不得释放必定会捅破天搅乱神明。 楚贤坦然望着天空那道明灭不定的紫色光团,虽光团内隐藏着紫金神雷的核心力量,但落入楚贤眼底,仿佛不过是一簇闪烁荧光,一抔烟花烂漫,一樽烈酒温肠。 紫金神雷徐徐沉降,大气层爆裂哀鸣,像一处处辗轧过的火星四溅的银环。如果紫金神雷有灵识,也许这个人类在它看来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藐视又能彰显威严,恫吓又不失气量! 楚贤正要直面紫金神雷桀骜的气场,忽然画面一转,紫金神雷消失不见,眼前乌云茫茫,莫非渡劫致幻?突然,乌云似沉重的触角纠缠,时不时有金戈铁马的碰撞,时不时有黎明百姓呼啸山峦,既有函道取关的古战,又有末日问天的悲凉。 灵魂似野马脱缰,欲引渡极乐西方,这身躯壳将无处安放,唯有刺伤、兀残、捻断、劈烂、捣碎、挤辗、飞扬、吹散。雄厚的力量欺身而上,却又无辜折返。原来烙印在胸口的璞玉开始发光发烫,那股疑是来自紫金神雷的力量好似积雪遭遇喷发的火山,除了无辜折返,还得损失一半。楚贤并没醒转,此番如何虎口脱险安然无恙,留作日后推断。 杀!修吾战戟逆境伐上。杀!染吾眉梢寒光灿灿。杀!泣吾热血刺破山峦。生!劲敌诸殇。死!任由天葬。 那一道道影像似乎魔力血染,楚贤眼里闪烁着一缕缕可怕的红芒,沾惹弑杀的隐患,若任由发展,必定坠入屠戮的魔障。 又是那石棺,清丽的倩影在游荡,伊人脸颊滚烫的红霞掩盖不住剪下的烛光,除去别后的芬芳,还有破晓的刀芒,温凉的香汗,以及多情眉梢闪烁的惊颤。 楚贤若浪潮涌上,可伊人徐徐消散,徒留一地哀伤。画面一转,楚贤携手露香聚焦婚礼现场,什么海枯石烂地久天长,抵不过你眼眸清澈明亮,即便甜蜜的时光也有猝不及防,突然,一美妇抱着长相神似楚贤的小英雄闯入婚礼现场,扯着楚贤认账。 俩女人剑拔弩张生死相向,此番楚贤选谁谁受伤,不选谁谁败亡。情,怎教人为难,爱,已陷入破防。既不得聚散,唯有挥刀自斩,但,斩的是明镜,破的是虚妄。 画面破碎,新的篇章徐徐平展。楚贤于青鸾之上眺望北疆腹地外的一马平川,兴许这就是他们说的天涯人欲断肠不思量。 子欲养而亲不待,散尽这身修为又何妨!楚贤于修道尽头折返,奈何父母寿元早已耗光,遗产竟然是一把车钥匙一本房产证。省吃俭用守着一抔黄土一樽陈酿一弯月亮,父母在,根在,回家不难,可如今唯有空叹哀伤。 楚贤双手紧紧揣着车钥匙和房产证,家里的一切竟然熟悉又陌生,记忆逐渐消退,似乎要斩断亲情的印痕。若想阻挡,修为衰减散尽。修道,修道,修的是天地本心,扪心自问,这亲情怎可断舍离,怎能遗忘。无需判断,楚贤以毕生修为换母亲的柔软的针线父亲坚强的肩膀。 眉梢剑气蕴寒光,星目夺魂欲璀璨,楚贤悠悠醒转,亲情在,不失本心,桎梏崩断。此刻,脱缰的野马被拴,灵魂、圣气平和收放无一丝紊乱。楚贤明白自己已经摆脱渡劫隐患,不会沦为劫灰的下场,只是天空中的紫金神雷并未消散,似乎掩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等着拨乱。 黎明前的黑暗,星月无光,天地一色宛如墨染。紫金神雷不再激动得一闪一闪,但它绝对匍匐在天上,不见不散。 楚贤拄着拐杖,喔,不!应该是握着露剑等待晨光,破晓那一刻,晨光露剑必定插进紫金神雷的心脏,如果它有心脏。 追杀和逃亡可能置换,也可能致幻,往往取决于破局者强劲的手腕和有效的手段。从检修函洞处赶来的名人宿老与江湖宵小实实在在体验了一番,他们不由分说叫楚贤交出至宝,比如渡劫后裸露在胸口的璞玉、熠熠生辉的晨光露剑,他们相信眼前的真像,而忽视背后的真相。 百里外一座巍峨山峦,山峦之巅简简单单布置一间茅草房,年轻人终究没等到故人来访,却等来一则消息,他口中的废物在他口中堪堪剑二破剑三的楚贤手中悉数败亡。他知道楚贤手中的剑已经正式成长,剑气凛然势不可挡。 皂衣汉子急切道:“楚贤急速成长,此刻若收之麾下该何等计量?待其誓死不从奋力抵抗,还是赐他一剑了断。” 年轻人施施然走出茅草房,给茅草房前的花草浇好水,复又一剑劈断茅草房,遂高深莫测道:“大风起兮云飞扬,飞扬你去文轮雅苑转转,其他事情莫管,我自有判断。” 皂衣汉子云飞扬问道:“那你呢?紫南” 年轻人叶紫南道:“我叶紫南自然得去古壑桑乡,既然楚贤能后来居上,想必他不会让我失望,必定会踏足那个战场,我想他会需要一个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同伴,而那个同伴是我叶紫南,也只能是我叶紫南。” 晨光露剑炫目灿烂,见血后的锋芒尤叫人心颤。楚贤明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待抽丝剥茧,索性直捣黄龙,破开疑云剑耀寒光。 剑气寒光,指向匍匐于乌云深处的紫金神芒,紫金神雷果真没叫人失望,残败而倔强,即便遭遇璞玉损伤,依旧临危不乱,似乎瞪着楚贤负隅顽抗。看着紫金神雷可爱的模样,楚贤原本的紧张也烟消云散,尤其看见紫金神雷本体上闪烁的六个字,顿时豁然开朗,只是不知这算不算紫金神雷变相的投降?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既然遇到了紫金神雷,怎能不抢点能量,喔,不对!应该说是借点能量玩玩,当然,有借不还! 紫金神雷出现时,雄赳赳气昂昂,离开时,就像楚贤那肾亏的婆娘露香,就差没扶墙。所以说出场的状况往往决定不了结局的走向,费劲的挑衅不如单刀直上。恰如悬崖之上,狮子潜伏、蓄力、猛扑,欲扑杀黑山羊,但错估了战场,被灵巧的黑山羊的独角挑翻,坠落壮烈,死得窝囊。 水上漂与波浪摇安安静静泡澡,无人打搅甚是逍遥,但逍遥之时,好奇之感总会抓心挠,直至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感受到天空中威压顿消,从检修函洞处赶来的名人宿老与江湖宵小纷纷起跑、弯腰、飞翔、呼啸,水上漂与波浪摇心神动摇,也跟着起跑、弯腰、飞翔、呼啸,只是裸奔的时候有些搞笑,反正胸口没毛不害臊,待飞翔的时候顺带把衣服穿好。 修为低微也会免去几铜子烦恼,至少死神肆虐时会迟到。水上漂与波浪摇堪堪飞过一个小山头,迎面碰见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笑呵呵的胖子老道。 两人急忙绕道,不料老道不由分说把二人一顿削,揍完了按下山头才说你俩运气真好遇见了贫道,来吃鸡吃鸭,管饱!水上漂与波浪摇心想早知道就不绕道,不用挨削,还能吃鸡吃鸭,管饱!可是他先前没说啊,哼!都怪那胖子老道。 楚贤将疑惑解决掉,紫金神雷种下的阴霾早已云散烟消,堪堪落下山丘,顿觉有两道身影飘摇,莫非待螳螂捕蝉后,漏网之鱼在草中寻宝? 杵着晨光露剑拨开野草,倒入眼帘是一对抖如筛糠的活宝,楚贤笑了笑,问道:“搞什么搞?寻宝?” 水上漂与波浪摇齐声道:“没搞,吃鸡吃鸭,管饱!” 瞥见两人油腻的嘴唇,圆鼓鼓的肚皮,应该像是吃鸡吃鸭解决了温饱,只是满地不见遗梢,莫非两人吃骨头不吐鸡毛,索性逗个玩笑,楚贤憋住微笑,冷眼一瞪,道:“很好!贼心不老,老实说躲在这里是不是想伏击我?” 水上漂与波浪摇哪里吃得消,急忙跪下磕头求饶道:“没搞,吃鸡吃鸭,管饱!” 楚贤道:“我刚才斩杀那批人,你们有没有看到?” 水上漂与波浪摇习惯性答道:“没···有看到。” 楚贤道:“到底看到还是没看到?” 水上漂与波浪摇齐声道:“有看到!” 第二十二章 夜慕楚江 楚贤道:“很好!既然有看到,你们觉得我杀你们好,还是不杀你们好?” 水上漂道:“楚大侠,我觉得肯定不杀的好,杀的话,您就不会跟我们聊。” 波浪摇急忙插嘴道:“胡闹,水上漂你个笨脑瓜瓢,怎么能叫楚大侠,太生疏了,应该叫楚少。” “楚少,我觉得肯定不杀的好,您看我们吃这么饱,想飞都飞不了,杀我们像屠鸵鸟。” 楚贤道:“接着说···” 波浪摇得意道:“像楚少这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翩翩君子英雄年少,肯定会在玉蟾岩证道,哈哈,到时,文轮雅苑、古壑桑乡,谁选谁知道。” 楚贤道:“文轮雅苑、古壑桑乡?古壑桑乡,你知道多少?” 波浪摇紧张道:“楚少,您听错了,我说的是文轮雅苑、阡陌小道。” 水上漂补充道:“楚少,他撒谎,他明明说的是文轮雅苑,吃鸡吃鸭,管饱!” 波浪摇气愤道:“我说的就是文轮雅苑、阡陌小道。” 楚贤知道此刻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逼急了傻眼,况且这对活宝也不像有啥底蕴,于是略过文轮雅苑、古壑桑乡,嚷道:“闭嘴!停!停!停!” “我没时间也没耐心听你们扯淡,再胡说八道就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现在给我好好地讲,波浪摇,纳投名状!” 波浪摇与水上漂交换了眼神,定下决心,果断跪下,一脸狰狞道:“我俩愿奉楚少,生死逍遥!” 青岗酝剑渡神笑,绿瓦磨刀御魂浇。 楚贤手执晨光露剑有感而发,寥寥几笔,尽是刀光剑影,扶起二人大笑道:“好!好!好!好一个生死逍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从今天开始,跑腿的辛苦活你俩承包,你俩也无需奉我楚少,尊我楚兄弟就好。” “自己人,见面礼少不了,就看你们吃不吃得消。” 波浪摇与水上漂跪下齐声道:“必须的,楚少!谢谢楚少!” 楚贤再次扶起二人,为俩人拂去尘土,了却郁烦,笑道:“剑一窥道的感觉是不是很不爽,想不想搞个圣君当当?” 水上漂颤抖道:“楚少,莫非你有批量的剑心圣源丹?我牙口不好,嚼豆子都嚼不烂,你可不能把我框。” 波浪摇激动道:“楚少,不要听那混人瞎讲,我就确信你肯定有批量的剑心圣源丹,我牙口好,嚼得烂,大不了我嚼烂喂他,保证把他的胃填满。” 水上漂反应过来,傻笑道:“对,把胃填满!” 楚贤摇了摇头,携俩混人,拘风御云,斗转星移间来到楚江,南楚之地的生命之源。楚江畔长满似被稻穗压弯脊椎的芦苇荡,清风拂过,天空点缀几只白鹤飞鸢,三人静静地矗立在长势最好的芦苇荡之上,像极了熠熠生辉的雕像。 水上漂不懂,不就是嗑粒剑心圣源丹,有必要搞得这般风萧萧兮易水寒。但自知潜力耗光,晋阶必定千难万难,拼尽所有生死相向,也极有可能此生无望,如今楚贤雅量,对于二人冒犯不做刁难,反而成全一番,怎不叫人心血涌上。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朝问道夕死可矣,林林种种击中水上漂许久不曾柔软的心脏。 波浪摇也不懂,但他隐约感觉到楚贤带二人来必定不是过来感受冷风吹滚波浪,于是,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闭上眼,领略楚江的雄壮。 楚江文化源远流长,她的影响可延展到星空彼岸,尤其是星空彼岸有个叫文轮雅苑的地方,此刻有一佳人矗立楚江形影孤单,仔细一看,有些不同寻常,因为她的倩影有些虚幻。 佳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飞升的露香。 楚贤的承诺可不是醉马骝臭蹄子撒欢,助力波浪摇与水上漂成圣不难,难的是稳中求进又不可揠苗助长。于是带俩人来到楚江,这个南楚之地孕育生命的地方。 南楚之地不是水就是山,所谓前面山后面山中间有道水弯弯,讲的就是南楚之地的地貌风光。虽说山多水长绕弯弯,许多地方交通闭塞行路难,但并不妨碍文人雅客的培养,所过之处,遗留华美篇章,享有盛誉的莫过于:惟楚有才,于斯为盛。 楚江除了雄壮与妙曼,还有她细腻的情感,所以懂她的人,总觉得每一次见面都不一样,不仅仅是自个情绪的播放,还有楚江隐藏的深深的遗憾。 对,就是遗憾!就像此刻的楚贤与露香,有一丝求而不得的失望,有一缕遥不可及的芬芳。 也许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况且楚贤与露香皆矗立于楚江之畔,深情地凝望。 楚江似乎感应到了离人的衷肠,像传说中七夕的鹊桥传输讯息与能量。风有些紧,波浪很宽! 水上漂与波浪摇也感觉到异常,楚江向来裸露温柔的身段和无瑕的臂膀,几时像今天这般:酝酿着可怖的能量,比之紫金神雷也不遑多让。 楚贤明白这个世界终究变得不一样,也许从露香飞升文轮雅苑那一刻就开启了篇章,是圣气渐涨万物复苏,还是能量耗光迎来严峻挑战? 风起云涌,无非杀伐果断! 石破天惊,不过古壑桑乡! 楚贤按下心绪波澜,将杂念弑揽。督促水上漂与波浪摇守住心神,放空思想,沉浸于楚贤释放道境所笼罩的能量场,踏水或投江皆不可判。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拘风御云,叩拜楚江,准允剑心,遗予惠畅,圣气圆满,颤!” 颤字甫一出口,瞬间激起翻江倒海的波浪,浪花很蓝,闪闪发光,像极了玉石宝藏。若非几乎所有破关入剑及以上探秘福庄,一日之内,呈现两道异象,且全部与楚贤有关,即使楚贤不被解剖也会沦为各大势力争夺的研究对象。 楚贤现在很忙,忙于释放道境精准控制所笼罩的能量场,或缓或急,或少或多,或轻或重,丝丝缕缕皆有指定方向。至于天下是否有不透风的墙,消息泄露的隐患,无休止的逃命和征战,皆不得计算,也无暇计算,没必要计算。 杀机可墨染,也可透过血液迈过心脏渲染。 如果说初来乍到还能感受楚江细腻的情感里隐藏深深的遗憾,那么现在只剩哀愁些许淡淡。翻江倒海的波浪容不得亵渎,愤怒的寒江,狂风开始呼啸激荡。 好个楚江,没有委婉的铺垫,开篇就是名场,若非楚贤护道,水上漂与波浪摇死而有憾。俩人破关入剑后,可寿300,如飞鸢翱翔,至今,没成个家,羞于启齿:还是个处男。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楚贤释放道境所笼罩的能量场,能量精纯,源源不绝呼停不断,这可苦了水上漂与波浪摇,身体被圣气洗涤充盈,像鼓胀的气球,随时有爆炸的隐患。 楚贤也是有苦难言,庞杂的能量统统透过他这个媒介转换,稍有不慎,他绝对第一个上西天极乐造访。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黑白相间,圣气汇川,准允剑心,恪守雄关,当断则断,断!” 断字堪堪话落,水上漂与波浪摇纷纷破关,剑三韫含!楚贤勉强将二人抛上岸,尚来不及查看,楚江的圣气蓄势已满。楚少难当,还真是当爹又扮娘! 如果说之前归顺是因为形势而不敢反抗,那么此刻已彻底折服于江中那道伟岸,这就是用命搏出的情感! 俩人唯有默默祈祷,不敢踏江,因为他们知道无谓的挣扎只会增加楚贤负担。朝问道,夕死可矣!曾经的遗憾应该随风而散,就像拒绝渡江的西楚霸王。现在俩人还不能死,还需等待楚贤脱困的希望。 杀气、魔气,都是人气!哪怕入魔,哪怕疯狂,哪怕十死无还的投江,也要酝酿营救的希望。 卷土重来的能量更为猖狂,短兵相接,谁还讲究玉韫珠藏,楚贤顶住圣气决堤倒灌,激活细胞燃烧脂肪。 穷途末路了么?西楚霸王!楚贤弑揽代入感,弑揽负能量,弑揽后退的期盼。 “我只是个兼职诗人,操着卖酒的营生!你让我卖酒,行!可你不让喝酒,肯定不行!这一江的佳酿,不得抛放!走!喝,尽情地喝,爱走不走,没有朋友!我要喝,我要朋友。” “你牛逼你上,信不信我给你点赞!这不是什么劳什子佳酿,这可是要命的楚江。喂,清醒清醒!哈!引吭高歌者,无需渲染,秉承意志,疏通今古文章!原谅我!爱上细腻的情感和拙劣的刀光,杀!这该死的楚江。” 两道声音在楚贤脑中回荡,意见相左,互不相让。 第二十三章 辗转激战 楚贤守住最后的清醒,奋力抵抗,只是这股圣气流绵绵不绝纠缠不断。想法可不可以更为大胆,比如说神念致幻,欲将楚江比佳酿,那干脆就痛饮一番,喝的不是酒,是一江冷暖。 大胆,还真是大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敢! 夜幕下的楚江,倒映着星星和月亮,风停了,汹涌的浪花消散。几只野鸭蜷缩在芦苇荡保护一颗颗生产不久的蛋,眼睛里透露出警惕的光芒。水里的鱼群时不时跳出水面,磐石上的小虾去而复返,兴许水里的月光太过冰凉。 楚贤还没有醒转,浑身散发着朦胧而柔和的紫光,像旷野露营的车房。应该太平了,似乎为了印证水上漂与波浪摇的猜想,天边有圣气激荡,来者五缺三,一高一矮两肥胖。 凭气息判断,高肥者剑三韫含,矮胖者即便低估成剑四窥道,杀鸡屠狗也当仁不让,这是一场硬战,没有悬念的硬上! 显然,高肥者与矮胖者也这般想,于是分工成这样:矮胖者掠阵,高肥者练手感。 水上漂与波浪摇堪堪破剑三韫含,境界是提升了,但感悟还没跟上。反观高肥者,虽然也是剑三韫含,可人家不一样,稳妥妥的硬撼,不惧别人后来居上。水上漂与波浪摇也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总不能不战而屈,认怂投降。 高肥者见俩人小心翼翼防备的紧张模样,像极了胆小怕事的乌龟王八蛋,遂叫矮胖者莫要掠阵,吓坏了俩人,不好玩。 高肥者嚣张地问道:“说吧,你们守着的光团是啥?说明书带了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水上漂哆嗦着嘴唇,说话都不敢,剑一窥道当惯了,还没养成剑三韫含的气量。波浪摇可不管,死都不怕大不了投江,见高肥者目中无人,巡视自家后花园一样,甚是张狂,遂问道:“你是谁啊?大不了一战!” 高肥者瓮声瓮气道:“十二湾,初三!” 波浪摇道:“初三,初一十五呢?” 高肥者诧异:“难道我在十二湾这么出名,随便报个名号都有人认识,关键买一送三,大师兄初一,小师弟十五也跟着沾光。额呵呵,二师兄初二在一旁,我不能表现出高兴的模样,不然回去又会被宣传,说我不够停当,喜怒叫人看穿。” 高肥者初三傲娇道:“兄弟,有眼光!看过十二湾名人榜?鄙人正是初三,他就是第一高手初二,想见他的人,预约都排满,今天你们有幸,二师兄也肯赏光。” “说吧,你们守着的光团是啥?说明书带了没?有什么注意事项?说清楚了,我们也不为难,跟我们上山打一转,有酒有肉有大床,保证不愁吃穿。” 把软禁说的这般清新脱俗,也仅此一份,再无正版。只是十二湾的名人榜,名字都怪怪的,真的有含金量?要不偷袭屠两刀?波浪摇不敢!于是说道:“有事好商量!原来是十二湾名人榜的大侠初二、初三,失敬失敬。” 水上漂可不干,妈了个巴子,说好了一起死守严防,谁知波浪摇给的答案是有事好商量,这不是要纳投名状? 水上漂人狠话不多,说干就干,专挑软柿子上,堪堪破剑三韫含,急需一场大战,捏着剑诀,大喝一声,杀气腾腾地刺向波浪摇,攘外必先安内,杀了这厮再讲。 这可逃不过波浪摇敏锐的感官,不待水上漂近身,竟后来居上,惊鸿一瞥,拍出一掌,掌印遇风渐长,发出烈火燎原的光芒。若是水上漂不顾不管,挨上一掌,不死也残。 矮胖者初二道:“初三,你怎么看?” 高肥者初三道:“我就是请他们上山住几晚,有必要激动成这般,二师兄,你看,这就是十二湾名人榜在江湖的号召力量。难怪下山时师傅要我们做人要停当,喜怒莫叫人看穿。我已经努力不悲不喜了,他们还这般疯狂,二师兄,你有话要讲?” 矮胖者初二道:“初三,我无话可讲!” 高肥者初三道:“二师兄,你明明有话要讲,是不是我刚才话说得太多,掩盖了你十二湾名人榜第一高手的光芒?你可不能这么想,高手都是寂寞的,孤独的,保持神秘的距离感,你不说话,江湖才有信仰。” 矮胖者初二道:“初三,你怎么办?” 高肥者初三道:“我多多宣传!” 矮胖者初二道:“宣传?宣传棺材板?他们两人太激动了,干的是真刀真枪,你不帮上一帮?叫人解放!” 水上漂显然熟悉波浪摇的伎俩,只见他腰身一扭,重心一沉,一招浪里白条翻涌,瞬间避过波浪摇的烈火燎原掌。波浪摇也不在乎效果怎样,绵绵不绝的掌印,总有避无可避的地方,届时,水上漂唯有硬撼,分个高低不难! 俩人对决时,心境不同,思路也不一样,但干的确是真刀真枪,比平时喂招多了一丝郁烦。水上漂郁闷的是波浪摇改变立场,波浪摇心烦的是水上漂堪堪破剑三韫含就猴子憨憨,喂招就喂招,还不是为了咱们基础稳固不可撼,可关键不能绷着一张死了爹娘的脸,半句话都不讲,好!你不讲我也不讲,干! 瞥见高肥者初三与矮胖者初二窃窃私语的模样,波浪摇不由得心慌,我死不打紧,关键不能破坏楚少呆在里面的紫光团,水上漂这厮不成熟,不讲究策略,话都懒得讲。 我也懒得讲,波浪摇暗自想。避开水上漂沉沉一击,波浪摇几个瞬移,扛起紫光团。 高肥者初三道:“二师兄,人都跑了,咋办?” 矮胖者初二道:“对啊!人都跑了。” 高肥者初三道:“二师兄,我是问你,人都跑了,咋办?” 矮胖者初二道:“人都跑了!” 高肥者初三道:“哎呀!二师兄,我是问你,人都跑了,扛走了宝贝紫光团,咋办?追不追?干不干?” 矮胖者初二道:“追啥追,干啥干?” “紫光团里面有人在闭关,气息强悍!你追不上,我也不敢干。就是不知道里面是女是男,有点遗憾。不过我想,男的伟岸,女的漂亮,必须的,就是这样。” 高肥者初三道:“二师兄,你流口水了。” 矮胖者初二道:“怎么!你没见过别人陶醉的模样?” 风轻轻吹,轻轻吹,吹过离人的哀肠,绕过亲吻的港湾。夜深人静的楚江,波光潋滟,似乎住着更多的星星与月亮,怎么捞都捞不完。 对上水上漂眼眶内那道择人而噬的红芒,波浪摇唯有抱紧紫光团不要命地回敬与逃窜,平静的夜晚,不平静的动感。 一个追,一个逃,饶是剑三韫含气息悠长绵绵不断,但不要命地输出,没有供给地玩完,短短一个晚上,两人堪堪迈过一百公里,不过一直沿着楚江,道州境内的楚江河段。 迂回战、地道战、空战、水战、火焰战,各种战斗模式此番罢休彼处上场,甚好河岸较高,洪涝灾害也无需提防,所以即便两人战斗破坏面甚广,也无需抚须哀叹。 又是黎明前的夜,星星暗淡无光,月亮是个毛月亮,天亮后,应该多雨,适合农作物湿润滋长。 高肥者初三看戏看了一个晚上,始终没看明白为何水上漂与波浪摇的战斗路线一直沿着楚江,道州境内的河段。而矮胖者初二则不然,他认为至少沿着楚江,放火不会烧山,放水威力可以暴涨。角度不同,关注点就不一样。 矮胖者初二道:“三师弟,上!” 高肥者初三道:“撒网一锅端?” 矮胖者赏高肥者初二一个爆栗——脑袋敲得锅锅响,忍不住想骂娘。遂蹙眉道:“人在半空,体内圣气耗光,你不上,等天亮?硬撼!傻蛋!” 高肥者初三郁烦,打也是你,不打也是你,现在叫救人的还是你,宝贝没捞着,还跟了一晚上,全然忘记当初是谁死皮赖脸要看,拉着矮胖者初二一起看。 既然要救人,也不能瞎救,被救者毫发无损体现不出施救者的高大上,于是高肥者初三看也不看,对着天空就是一掌,权当给水上漂波浪摇缓冲下降。 “我操,打别的地方可以,别打脸蛋!” 水上漂扭过身体,但屁股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掌。波浪摇抱着紫光团避无可避,被掌劲削麻了肩膀,紫光团瞬间脱离,领跑前方,下坠的前方。 高肥者初三看也不看,又对着天空就是一掌。料想事不过三,两掌就两掌,送你们降落变缓。 “我操,打别的地方可以,别打蛋!” 水上漂终于色变,吓得脸色发青,奈何体内圣气耗尽,任人宰割的咸鱼片片。波浪摇也是泥菩萨过江,浑水淹没眼眶。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照耀江面,既刺眼又温暖,温暖了黑暗,温暖了波浪,温暖了江河两岸。 波光粼粼,无数个小太阳反射在紫光团上,紫光团内的楚贤瞬间醒转,两道深邃的眼光将空气灼伤,发出刺啦的声响。水上漂与波浪摇的担忧顺便被腰斩再被折断,危险已经降临,但不是落在他们身上。 第二十四章 剑五圆满 “紫光团里面有人在闭关,气息强悍!你追不上,我也不敢干······” 高肥者初三依稀记得矮胖者初二有过这么讲,这哪里是气息强悍,这是气息非常非常非常强悍!强悍指数应该强过师傅那个老王八蛋,该死的老王八蛋干嘛要我跟这晦气的初二下山,唉!下山还没来得及玩,就玩完。 曾经因念头狭隘,不得圆满,如今一天之启始,一日之终章,一条楚江,一道金光,晨光露剑可生生不息,威力暴涨!归去兮,晨光!露剑也,复还!晨光露剑不再受局限,一念露剑,一念晨光,一念露剑晨光,再念晨光露剑,天地可斩! 楚贤头角峥嵘,金莲舌诞,朝霞驮着圣象,神花异草遍布楚江。晋级破关!剑五圆满!正式踏入剑五应彩阶段。 剑五应彩之后就是成圣,三圣之圣君阶段。这道天堑大坎将亿万修炼者阻断,天道有缺,成圣艰难!至少在这个蓝色星球是这样,飞升不得,老死不往。 “恭喜楚少!贺喜楚少!剑五圆满!” 哼!水上漂与波浪摇撇开头互相看对方不爽,不过这个时候可不适合指责对方,毕竟楚少没开口,旁边还站着俩肥胖。是生吃肉片片,还是熟炖羊肉蒜,皆不可指望。没酒,没烈酒,气概不够雄壮,不过吃鸡吃鸭还有美酒佳酿找十二湾。十二湾,呵呵,不过是回家的路上的···拐个几百公里的弯。 喔,去十二湾的路上肯定有座茅草房,具体是不是这样,也没必要放在心上,反正楚少说咋样就咋样。 “十二湾的那两个,说的就是你,初二,说的就是你,初三,赶紧过来候着,等着楚少开光······” “我都说了,我操,打别的地方可以,别打蛋!你眼盲啊,专挑绳子细处断,专拉仇恨与苦难······” 水上漂越说越激动,大有啃鸭子剁鸡头的冲动呢。奈何打不过人家,过一把嘴瘾也是好的。 波浪摇继续保持沉默,因为他意识到这个晚上打得不明不白,应该是祸从口出的。 楚贤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神是冷漠的,眉梢犹如刀刻。 波浪摇心里咯噔一个,莫非这场争斗扰乱了楚少修炼了,肯定是这样的,就差没写脸上了。人的思维是存在差异的,在水上漂与波浪摇俩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呢。得,水上漂觉得是敌人来袭,楚少满身杀气,是为了震慑,不战而退,防止误伤跟班的,这才是高手的心态呢。 既然波浪摇与水上漂跟了楚贤,这点默契还是没有的,俩人心中千回百转,然而,都会错意了。 楚贤匆匆瞥了波浪摇与水上漂一眼,但见波浪摇脸上挂着羞愧与无奈,水上漂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脸上满是傲娇。楚贤摇头,神色缓和,关切地对俩憨货说道:“下次不要这么拼了,注意安全,我答应你们的事情还没实现呢。” 水上漂与波浪摇异口同声地呼道:“谢谢楚少!” 楚贤接着道:“你们也不用谢我,这次要不是十二湾的高手拔刀相助,你们怎么死呢,摔成肉饼死的!” 水上漂反驳道:“楚少,十二湾那俩歹人觊觎紫光团,以为是啥宝贝呢,而波浪摇也投敌叛国了。” 楚贤佯怒,厉声道:“水上漂,你看小人书看多咯!我人虽在紫光团内,但外界发生的事情,我是一清二楚的,波浪摇要是投敌叛我,怎么可能扛着紫光团逃了一宿呢,而你呢,在追杀谁呢?况且,十二湾的道友是我旧识,要伤害你们早就出手了,又怎么可能给咱们护道一晚上呢。” 水上漂大汗淋漓,意识到自己错了,唯恐楚贤误会自己的忠心,试图辩解道:“楚少,我···” 楚贤挥手,道:“你什么你,还不赶紧给波浪摇兄弟道歉。” 在十二湾俩人面前,一句波浪摇兄弟肯定了自己,波浪摇诚惶诚恐,连忙道:“楚少,水上漂开玩笑的,我们的关系犯不着道歉,这一宿的战斗权当是稳固境界的战斗。” 水上漂认死理,对波浪摇抱拳,道:“不要你管,我错了就是错了,哼!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天际那道火球冉冉升起,破晓惊醒一群野鸭。水光接天,楚江倒映一抹鱼肚白的残骸。露珠尚在荷花,几尾鲫鱼闻着暗香而来,隐隐昭示秋高气爽的气概。 矮胖者初二虽然不记得几时成为楚贤旧识,但并不妨碍他热情的招待,笑话,剑五圆满的存在,师傅来了都不敢违逆啊!遂冲上前去握住楚贤双手,亲切道:“楚兄,好久不见哇!” 高肥者初三附和道:“楚兄,好风采!” 楚贤道:“两位道友,别来无恙,既然在这山野之所遇到,不如一起喝两杯,如何哇?” 矮胖者初二见高肥者初三忍不住要搭话,赶紧说道:“楚兄提议甚恰,可惜我等奉师命而来,眼见期限将至,需速速回山,不敢违抗哇!这楚江之水终将汇入滔滔大海,今日就舀一葫芦相待,此去一别,有缘再见吧,下次,还请楚兄赏脸,来十二湾喝茶,绝顶的云雾茶。” 楚贤道:“一定一定,十二湾的云雾茶,我馋呐!” “哈哈哈···” 众人相顾一笑,就此分开。再相遇,或同仇敌忾,或刀剑相待,或泯然一笑吧。 高肥者初三被矮胖者初二拉着火急火燎赶了百十公里山路,确定四下无人了,终于挣脱,一脸遗憾地质问道:“结交楚兄呐,多好的机会哇!二师兄,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矮胖者初二一脸严肃道:“不跑才是真的是赶着投胎!” 高肥者初三也不是不识好歹,遂追问道:“危言耸听吧?” 气得矮胖者初二跳起来直戳高肥者初三的脑袋,道:“你个肥猪脑袋,我们几时认识楚兄,眼见我们未给他手下造成伤害,又不了解我们背后的真实力量,所以顺便给彼此个台阶下。他这么年纪轻轻就剑五圆满,正是意气风发,杀不杀我们都不会觉得尴尬,不过是一刀的菜。” “放我们走,可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担心我们垂死挣扎,伤了他的手下,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的状态不能持久,毕竟匆匆挣脱紫光团,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高肥者初三吓得脸色发青发白,颤抖道:“二师兄,那他会不会已经追来?” 矮胖者初二道:“不会的,他能修炼到剑五圆满,必定心胸豁达,出尔反尔,证道的可能皆会败坏,不值当哇!走,咱们抬头挺胸回家,十二湾名人榜的气概!” 山的那头是山,水的这遛是水,山山水水组成南楚之地壮丽的风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野盛产异蛇王,所以有异蛇王酒,有蛇羹汤凑,楚江盛产鱼虾河蚌,所以家家河鲜多得晾成干肉,四季伙食不愁。 尤其是双抢秋收,田埂上、山坡上、出行的路上,人人行色匆匆,忙得前脚不着后脚,寒暄都不沾荤段段,就连准时炊烟袅袅的厨房都稍显异常:不再生机盎然,因为劳碌的庄稼汉带上盒饭带上剁椒鱼干,管早中晚三餐。 经营这个行当,就得遵循规律和千古遗传,可不能着相,毁了祖训寒蝉。白天,蚯蚓上岸路上钻,晚上,空中挂着毛月亮,第二天就别想着上山,稻田也无需浇灌。 南楚之地虽有楚河,也叫楚江,但多日晚霞鲤鱼斑,再加上村庄偏离楚江主流河干,灌溉埋下许多安全隐患,影响社会治安。小到呼天骂娘,大到干一架致伤致残,可以民风淳朴,也可以民风彪悍!民以食为天,稻子抽穗不及时灌溉,还怎么吃饭? 子时的夜晚,不寂寥,虽然没有星星与月亮,但好歹有蛐蛐,有猫头鹰,有樟树作伴。东林老师是村里四年级的班主任:教四年级语文、数学、体育与自然,甚好一个年纪一个班,五年级及以上学生就要集中到步行两小时的镇上。 夜已深,东林老师堪堪批改完学生作业,来不及找床平躺,妻子催他到田里引水,走得匆忙,竟忘了把凉席带上。 今夜太平,无人抢水,无人刁难。 东林老师引水完毕,踽踽独行,举着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芒,忽然,瞥见溪流河岸上百年樟树下有人,打招呼也不应,应该是睡着了,那人睡得实诚,不打呼,不左移右翻,安安静静的庄稼汉,所幸凉席够宽,蹭一晚也无妨。 第二天,鸡堪堪打鸣,天色熹微,催人起床。东林老师睡觉喜欢左移右翻,不知不觉左腿压在那人身上,只是稍显冰凉,或许是露水打的寒颤。 哪料堪堪醒转,借朦胧晨光,欲致歉得当。起身对着睡了一晚的同伴呼叫不醒,遂定睛一看,果然那是一张乌青狰狞的脸蛋,妈呀!死在外乡的短命汉!进不了祠堂,被连夜安置在樟树下乘凉,或许今天会下葬,可惊扰的人怎么办? 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难怪昨晚,昨晚引水稍显孤单!昨天肯定有公告言传,只是东林老师白天忙于教学,晚上有活干,自家婆娘又没出门八卦一番,所以中了这档子因果循环。 既然遇上,怎是一个寒颤了得,必须是惊慌! 惊慌失措的惊慌,慌不择路地乱闯。全然没注意到前路有人,一把将强叔挑着的一担厕坑里新鲜出炉的农家有机肥撞翻。东林老师管不着身上黑黑黄黄,也顾不上道歉,得劲往家里赶。 水上漂显然没想到十二湾俩人与楚贤有旧,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然而楚贤杀伐果断,岂会不除后患?满肚子疑问,也只能抛进楚江,发酵、腐烂。 虽然与楚贤相处时日尚断,但波浪摇知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莫讲!于是静静候着,楚贤自会兑现答案,只不过没法确定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还是模棱两可,或什么也不讲,沉默也是一种答案,而且往往是标准答案! 不同于有晚霞的傍晚,或者清凉的夜晚,早晨的楚江,比较安静,少了鱼儿跃水而上,少了满载而归的沙船。 但真正徒手捕鱼的能手往往选择万籁俱静的早上,趁着岸上枝叶露水未干,地上蚂蚁殷勤搬粮,扒光衣裳,粗胳膊,黑胸膛,赤手空拳往水草里颤。 曾经因为天赋问题,够不着这个行当,如今修炼有成衣锦还乡,捞几尾金鲤鱼,摸几条大石斑,抓一串河虾,捡一袋河蚌,对楚贤来说不在话下,想吃,尽管! 第二十五章 玉蟾心脏 波浪摇到底有眼力劲,洞悉楚贤所想,穿着衣裳抢先扎进楚江。金鲤鱼没捞着,大石斑够装一箩筐,更不消说河虾河蚌。水上漂见功劳被抢光,也不跟着下河了,索性找了个老乡,要了几个尼龙袋把河鲜装。 楚贤见河鲜甚多,一时半会也吃不完,养在家里可能会浪费会死光,于是送了一些问人家要尼龙袋的老乡。老乡淳朴善良,几个尼龙袋而已,哪里好意思要人家活泼乱跳的石斑。即便收下,也受之勉强。最后老乡,送了两尾前晚电的金鲤鱼作为交换,不大不小,堪堪够得着一个巴掌。 如此一来,算得上圆满。 原本剑心禁锢,就有坐车打算,如今禁锢崩盘,剑五圆满,飞回去得当。可惜几番波折辗转,偏离了回家的方向,再说玉蟾温泉那边还落下水果几匡。 白昼之时,人来人往,况且修行之人在凡俗行走,还需谨慎隐瞒,免生事端,再起波澜。 午时,一行三人堪堪回到楚贤魂牵梦萦的村庄——楚家湾。父母不在家里,只能翻院墙,备用钥匙藏在厨房窗户下,紧挨着磨柴刀的青石板。 收拾好河鲜,顾不上招呼水上漂与波浪摇吃顿家常便饭,楚贤就叫上俩人急匆匆往楚家湾小学赶,学校距离家里不远,在三五百米的小山坡上,出门前,邻居王大娘正在讲,才知道父母在那个地方,那个陪伴过楚贤小学四年时光的地方。 学校不大,也就四个年级四间教室,教室比较简陋,窗户比较简单,套上几根光滑的木棍,木棍两头磨损得厉害,防盗不可,防风更不行,尤其是凛冽的西北风,有雨的话,座位还不能太过靠窗。里边是陈旧的课桌,斑驳的黑板,也没个灯光,南风天时,黑板“老出汗”,粉笔字纷纷卸妆。 东林老师正躺在四年级教室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他的妻子唐秀娥陪在身旁,殷切地问询各位学生家长,谁能排忧解难。 坑坑洼洼的操场堆着许多沙石红砖,应该是哪家要盖新房。操场空地上站满了人,沙石上站满了人,红砖上也站满了人,凑热闹的人摩肩接踵,像极了后山梯田里的豆芽秆。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九大婶议论纷纷,有说那个死在异乡的短命汉平日里酗酒,脾气又不怎么样,渐渐血压暴涨,却不顾医嘱,贪恋杯中物,终于刺破心脑血管,死后满是狰狞的乌青的脸蛋,像集市生猪肉上盖的印章,纳税的印章。 楚贤嘱咐水上漂与波浪摇在外围收集信息听听别人怎么讲,遂自个越过人群,靠近东林老师的木板床。 有粗糙的手掌,有沟壑的脸庞,还有白发冉冉爬满,足以见证东林老师这些年经历过的沧桑。但此刻,这位慈祥的师长挂着一副传说中乌青的脸蛋。 请了法师道长,但无济于事,留下两个推断。 第一个可能:外观特诊像死在异乡的短命汉,短命汉死时五十九岁,差一岁就可以进祠堂,遗憾,满满的遗憾,怨气撒得欢,所以东林老师不小心借宿一晚,竟引来了祸端。 第二个可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法师只能给出推断,具体细节,有何隐情,他也说不上。常规的驱邪,男女混双,皆派不上用场。眼见东林老师病情加重,随时有咽气的打算,于是唐秀娥请全村男女老少的阳气镇压一番,所以才遭遇人山人海的操场,蔚为壮观。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断字落下若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淹没绿水青山。楚贤捏着道决法印,一指二弹三让,区区乌青脸蛋瞬间恢复成慈祥的有沟壑的脸庞,这才是楚贤熟悉的师长。 但事情还没完,东林老师突然醒转,眼睛睁的大大的,若铜铃状。但见东林老师,双手一撑,两脚一蹬,好一个鲤鱼打挺。不待众人反应,东林老师冲向黑板,右手一把抓住戒尺,唏嘘间,神态大变,好似战场的将军,可恣意挥洒刀枪剑棍。 “将军啊!将军!骑着白马上前线······” 东林老师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大概秋天的菠菜也没这般迷人,遂提着戒尺跑出教室,变成乌青的脸蛋冲向人群,冲向密密麻麻的操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 操场边缘的梨树上忽然有群乌鸦叫得嘎嘎响,时不时越过枝丫,往旗杆上撞,用脑袋使劲撞,撞一只多一个死亡,旗杆下的水泥板板被鲜血溅满,东林老师朝着旗杆方向,前进!遇人则砍,狠狠地砍,倒也不恋战。 诡异的事情最能冲击信仰,有的立起来,有的塌方。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九大婶还有石大娘赶紧把嘴巴闭上,噤若寒蝉,颤抖着双腿,恨不得把姨妈巾垫上,毕竟尿裤子可不是闹着玩。她们的的老公也那熊样,腿肚子打颤,挡着路,任人砍,反正戒尺而已,砍不死,顶多砍伤。 “爱人啊!他们觊觎你妖娆的身段,而我摩挲你脸庞的风霜,爱人啊!他们······” 东林老师静静站在旗杆旁,注视着淋漓的鲜血,直到所有乌鸦死光。旗杆下的水泥板板不大,与操场空地齐平,大概一米见方。乌鸦血堪堪爬满水泥板板,乌鸦的尸体也被蚂蚱爬满。 水上漂与波浪摇堪堪挤过人群,想阻止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东林老师挥舞着戒尺,一步一步走向旗杆。甚好楚贤及时出现,对他们说看看就好,否则,东林老师有机会品尝品尝剑三韫含的妙招。 楚贤来了,人群分开一条道,这条道对唐秀娥来说就是溺水时救命的稻草,是黑暗中指引方向的金光大道。 唐秀娥焦急地跟着楚贤,不敢惊扰,丈夫的生死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拥抱。她知道能救丈夫的只有楚贤了,因为她跟在场的所有人一样见识过楚贤外祖父道法灵验玄妙。 可惜楚贤外祖父去世了,这个闻名遐迩的老道,除了留下昔日的音容笑貌,还有驱灾避邪的技巧。 楚贤有没有得真传,唐秀娥不知道,但她知道这诸神黄昏的世道,楚贤的出现,是天降甘霖的需要。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楚贤激荡剑心,衣袖中满是圣气鼓胀,刺啦一声,喷出一股能量潮,东林老师应声而到。倒下之前,口中吐出一坨乌黑如墨又臭气冲天的糊胶,糊胶落地滋滋作响,不一会儿烟雾饶饶,好似放了一杆土匪炮。 不待吩咐,已体现默契的必要,水上漂进行人群疏导,组织有序撤离,防止践踏事故发生。眼见糊胶落地烟雾饶饶,波浪摇则迅速冲向前去,释放圣气,形成一个无色无味的能量罩。 空间局促,烟雾不得释放,脱离载体,补充不了能量。这块乌黑如墨的糊胶,也只能像失去补给的篝火,在旷野里孤独尽烧,顽皮的烟雾终究回归宿命的轨道。 局面堪堪稳定,唐秀娥像只风雨里惊归的翠鸟,寻求温暖的巢,急忙从水上漂手中接过东林老师,与波浪摇一起扶着东林老师归去,这大概就是爱人们渴求的相濡以沫的怀抱。 唐秀娥小心翼翼地为东林老师掖好被角,遂关上门,招待楚贤等人在客厅吃些桂花糕,茶水来不及煲,喝口瓦缸里清凉的井水正好。 师母是个贤惠内敛的女人,问不出所以然,这个楚贤知道。但她支支吾吾绕开话题,显然内情有些微妙。 待的时间一斗烟不到,楚贤就拜别师母,领着水上漂与波浪摇越过村庄,穿过后山竹林小道,上坡下坡,下坡上坡,然后再横绝一面湖,踏过几树草垛,才到达此番目的地——青绿右蹙,白虎卧山,青白山。 青白山,之所以叫青白山,是因为有人这么叫她,大家都跟着叫,所以成了顺口的道道。而今儿楚贤一行来此地就是为了找这个人,第一个管青白山叫青白山的人。 这个人有些道行,寻龙点穴方面鲜有人与之掰手腕。放眼南楚之地,也就楚贤去世的外公可抵抗。两老人都是闻名遐迩的道长,也是关系匪浅的哥俩。 青白山,远看近看横看侧看正看,唯有青绿可镶,从湖泊那边看来,此山如美人黛眉,柔软温婉。可站在山坡上看,那彻彻底底的老虎形状,烈日灼人时,有几分母老虎的凶残。明明只此青绿,为何叫青白山?这可不是楚老头喝醉了酒胡侃,而是因为,山中有宝藏,玉韫珠藏。 山中是否有宝藏,白色的宝藏,早在四十几年前,楚老头与楚贤外公就赌了一场,彩头就是:楚老头输了,长发剪短,胡子扒光,如果楚贤外公输了,就答应楚贤的父母定娃娃亲。结局显而易见:楚贤外公要求聘礼是楚老头收藏的白玉狮子,而楚老头惦记的嫁妆仅捞几块崭新的被子床单。 湖泊的西南方有山涧的活水流淌,源源不绝四季不断,就算一九四二年大旱,照样灌溉得了蔬菜,也浮得起白鹅的红掌。 青白山有很多石窟,有的独门独户,有的上下回炉,有的左右牵肠挂肚。早些年,住石窟人多,石窟里住的家畜也多。鸡鸭吃得饱满地找,吃得好昆虫少,俗话说:鸡鸡鸡二十一,鸭鸭鸭二十八,一个月不到,一窝鸡一窝鸭相继孵化。还有鹅鹅鹅曲项向天歌,那时真热闹! 如今石窟只剩楚老头一人住,年轻人在外边盖房子,老人忌湿气,住在这里的人渐渐地往外挪,石窟开始落寞。 楚贤一行在石窟逛了一圈,没见着人,想必楚老头上山放羊了,顺便在青白山半山坡左数第三块大石头上制作竹笛,竹笛并不是什么畅销货,制作纯属消遣居多。 楚老头果然在青白山半山坡左数第三块大石头上,竹笛早早地完成了制作。如果楚贤外公还在,肯定会来一句:你这个长胡子拔胡子的老王八蛋!臭鸡蛋! 楚贤唤道:“爷爷,我来了,您怎么又坐在青白山半山坡左数第三块大石头上哇,这儿风大,石板又烫,贤哥儿有很多话跟您讲,竹笛,咱们回石窟晾。” 楚老头笑道:“贤哥儿,快过来,坐下,爷爷也有好多话跟你讲。” “你看看,我哪里坐在山坡上的大石头上啊,我们进了玉蟾岩心脏。” 楚贤道:“爷爷,您喝酒了,怎么把胡话讲,我们明明在山坡上···咦!这···怎么,好像好有熟悉感!” 楚老头道:“好孩子,熟悉感?你好好想想。” 楚贤道:“爷爷,我记起来了,回家的路上,我跟晓彤来过这个地方,当时,我们在外面还遇到过异蛇王。” “可是,我们怎么会瞬间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还有这是什么,玉蟾岩心脏?” 楚老头见楚贤疑惑满满,点了点头,笑着掏出一个细竹烟杆,想了想放在石桌上。这还真是个好地方,适合爷孙促膝长谈,只是恨时间不能流逝变缓。 楚老头指着石桌上的玉盒道:“你且打开看看!” 楚贤盯着楚老头疑惑地看了看,遂毫不犹豫抓住玉盒,一把打开,但见玉盒内赫然躺着一颗心脏,用手一摸:朴实而激荡,短触而有力量!这到底是是怎样的一颗心脏?难道这就是爷爷说的玉蟾岩心脏,简直天方夜谭! 第二十六章 圣君战书 楚贤问道:“爷爷,这是···玉蟾岩心脏?” 楚老头道:“怎么,这么快就遗忘,上次在那口奇潭,你不是见识过它的力量。” 楚贤惊讶道:“可上次见到的是公鸡状···” 不待楚贤把话说完,手中的心脏立刻变成公鸡状,恢复原来高傲又好笑的模样。这到底是是一颗心脏! 楚老头严肃道:“贤哥儿,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时间不多了,从现在开始,你听我讲!” 楚贤见爷爷严肃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紧张,似乎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难受,也只能暂且闷回心脏。 楚老头道:“贤哥儿,你手中这颗所谓公鸡状的心脏就是这个石窟的心脏,而这个密闭的石窟就是玉蟾岩的心脏,如今也就是你,我的好孙子楚贤的心脏。所谓的青白山半山坡左数第三块大石头,就是左心室与右心房中间的隔断,通过它可以自由出入这个心脏!” “我知道,你会问,你到底是人还是心脏?如今你既是人,也是心脏,你外公比我幸运,为你护道,化作道坟,成就这颗心脏。而我,马上要去福庄,剩下的路,靠你自己走完···” 楚贤泪如雨下,想动,不能!心里咆哮的声音也只在心里发出心脏律动的闷响。痛!我不要做什么心脏,我要爷爷你健康!我要外公活着无恙!啊!为什么是这样! 楚老头伸出婆娑的手掌,发出律动的光芒,喝道:“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剥吾道场,削吾命环,准允剑心,遗予道创,吉屋试鸾,烈龙汇川,战!” 公鸡状的心脏融入石窟,石窟连同楚贤胸口的璞玉,一同融入楚贤的心脏,从此,骨中骨,肉中肉,心脏中的心脏! 楚老头裂开嘴,笑得牙痒痒,遂摸了摸楚贤的脑瓜子和记忆中的小脸蛋,了却遗憾,潇洒前往,远远望去,楚老头身下有一团光芒,隐隐是白玉狮子的模样。 “此去,我定叫福庄门户已关,孙子,你给我好好修炼,慢慢变强!我等也就死而无憾!” “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唉!不说了,就这样!” 楚贤在心中怒吼:“你个糟老头子,帮不上忙,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帮不上忙,就知道玩风萧萧兮易水寒,不知道留下来给孙子取暖,你死了,我可怎么办!福庄,该死的福庄!你个糟老头子,想死,想都不给你想,撑住,等着我变强!” 挣脱束缚,瞪眼一望,此刻楚贤正站在青白山半山坡左数第三块大石头上,大石头上还有一只青白山盛产的玉石雕刻的白玉狮子,曾经在楚老头以及楚贤外公手中流转,雕刻过的刀芒,经受过的剑创,都是两个老人所守护过的念念不忘。 水上漂见楚贤捧着白玉狮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紧张,遂捅了捅波浪摇,道;“你上!我嘴笨,不知道咋讲。” 波浪摇正准备酝酿,就听到楚贤讲:“走,下山!” 水上漂道:“楚少,我们找的人不找了?” 楚贤斩钉截铁道:“不找了,我们下山!” 饥饿的人见不得炊烟农场,想家的人见不得柳树胡杨。上山容易,下山难,因为背负不同的情感。 回到家,楚贤将白玉狮子奉上神龛,点了九根香。情绪稍作舒张,教人看不出异样。 父母还是不在家,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楚贤炒了几个鸡蛋,炖了一锅鱼汤,招呼水上漂与波浪摇把肚子填满。 “咚咚咚···” 有人敲门,是三叔家的鸭蛋,鸭蛋嘴唇很干,脸蛋很胖。鸭蛋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纸袋子,纸袋子里装满了信,信件全是楚贤写给ag周银。 楚贤赏几块饼干,几颗奶糖,鸭蛋就蹦蹦跳跳往回赶。楚贤想了想,还是把信封翻了翻,果然里边皆是饱满的情感。 “在这个没有山川没有河流的地方,炙热的酷暑在拥挤的人流里泛滥。流岚和暮霭肆虐的乌托邦,只能活在现实的遐想。你是否应允与我雨后在彩虹上邂逅浪漫? 我或许会约你春游,莺飞草长的午后,柳絮骚动的街头,一纸碎花伞,婀娜多姿,赚来不少回头。或者无人问津的巷口,你踮起脚尖,为一股花香所诱。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时候,执子之手,坐在我家的小黄牛上看云起云落云舒云卷,或者相约黄昏后,月上枝头,秦淮河畔,一个不老不旧的渡口,扬帆,张扬你我不朽的歌喉。我或许会邀你秋天到洞庭湖畔喝鲈鱼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时候,为何不岳阳楼头煮酒?朝朝暮暮,逝水流年,耄耋之年,你是否还会记得当年——红雪梅花绣。” “你若没有经历过骨折,就不会懂得深入骨髓的痛。 ······ 那年深冬,一场猝不及防的飞雪吹醒我一帘幽梦,远远的,纠缠着一点点触目惊心的红···” 纸袋里信封的某个角落,有一坨团纸,字迹粗狂,研磨未干。料想是敌人来犯,果然:楚贤,你女人还有你娃都在我手上,不服来战!不来是汪··· 纸袋里信封的某个角落,还有一坨团纸,上书:楚贤,你爹你娘也在我手上··· 两封信,喔,两坨纸团,两个地址,都是不服来战。 楚贤恨得牙痒痒,正心烦意乱,大门被推开,定睛一看,竟然是诸葛冼君来访,后面跟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秋眉道长,还有楚贤那一脸憔悴的爹娘。 “有话里面讲···” 众人依次落座,客厅挤得满满,楚父道:“贤哥儿,你跟周银几时生的姑娘,放家里也不管,三年,整整三年,也不知道回家看看,现在可好···” 楚母道:“贤哥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知道抱怨,没句好话讲···” 楚贤父母滴滴答答三三两两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只是他们也不确定孩子的母亲是不是周银,因为周银这人想找也找不见,孩子是楚贤的,是绝对的肯定,长得太像! 只是户口没安排上,第一,没有出生证明。第二,亲生父母都不在场。第三,亲子鉴定方面,拿了楚贤的牙刷和孩子的血样,虽然符合亲生,但是那里的人说你爸是你爸两万分之一的概率存在,亲生父母不来,即使有亲子鉴定也不安排。 无奈,老两口又重新体验一把年轻时候的那种当爹又当妈,毕竟是爷爷奶奶,多少有些担心把孩子惯坏。 楚贤拿出两坨纸团,问道:“道长,知道是谁吗?” 秋水道长继续吃鸡吃鸭,诸葛冼君瞎猜:“想钱想疯了的人搞绑架,我觉得是白粉崽。” 楚贤摇了摇头问道:“爸妈,最近村里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楚父看了看神龛上的白玉狮子,叹气道:“没有可疑的人,有的话,老头子会安排。” 楚母道:“村里交通闭塞,来个陌生人,大家都会知道啊!不对,村头那个死在外乡的短命汉是谁送回来的哇?孩子他爸,开车的司机谁啊?” 楚父道:“你问我,我问谁啊,大晚上的又没运回家,在村头的大树下。”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继续乱猜。 突然波浪摇说道:“灯下黑,我们猜错了方向,会不会不是俗世之人?那两个地址也会作假。” 秋水道长道:“我滴乖乖,吃鸡吃鸭!你猜对啦!” 楚贤激动道:“道长,你知道是谁吗?” 秋水道长,擦了擦嘴,吧嗒吧嗒,说道:“除了白眉圣君欧香林,还能有谁啊!毕竟你跟他有仇嘛,抓你家人,纯属恶心你哇,伤害倒不会伤害,不然你爹娘能平安在这儿啊。” 楚贤道:“他想干嘛?” 秋水道长道:“干嘛?约你一站啊!” 楚贤呼一口气,说道:“道长,你不是去了福庄吗?” 秋水道长道:“还不是你爷爷楚老头拦住了我哇,不然,我会来你家,哼!不养鸡又不养鸭···” 第二十七章 惊天大战1 “欧香林约你一站,站上南岳天宫的荣誉台。” 诸葛冼君插嘴道:“贤哥,那还等啥,咱走吧!” 楚贤道:“上哪儿?你倒是说个精准地址哇!” 秋水道长道:“我知道欧香林在哪!” 南楚之地,山川秀俊,游人可赏玩者,不下万千。然而,唯独天锋霞,归属南岳天宫的原因,平常不对外开放。普通的凡俗之辈缺乏路引,如有破关入剑者潜入,定教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然后剥夺剩余价值,最后化作道坟。天锋霞,远远望去,像把倒立的擎天巨剑,剑被劈成了两片,两片剑体之间宽约三丈三,长则肉眼难以穷尽,高可飞鸟绝尽。山体呈褐青色,虽凹凸不平,然矫健之山猿不可攀援。白昼无风,馈之日精。黑夜无月,不见星辰,堕雨蒙蒙,或轻快抒情,或呼啸奔腾,皆馈之铮铮剑鸣。合而为之成就天锋霞之奇景。 今日的天锋霞不平静,相反,热闹的很,比之过年时集市上要更多的人,人虽多但不拥挤,因为他们一个个整整齐齐地如蝙蝠般挂在宛如剑体的矫健之山猿不可攀援的山体上。他们似乎被点了乾坤定,翻着白眼的继续翻着白眼,闭上眼睛的没法圆瞪,闭上嘴的咬不着金樽,张开口的且呼风吟。多么壮丽的山景,还有千奇百怪的芸芸众生。 山体之间宽约三丈三的过道铺上了红地毯,过道两侧有战旗猎猎作响,战旗与战旗之间摆上不高不低的火盆,火盆内的燃料未知名点着奇怪的火焰,火焰温度不高,山体上位置稍低的人甚至会感到冷,火焰内偶尔喷发一股粉红色的浓烟,浓烟渐渐把过道彻底弥漫,映衬着宛如鲜血的诡异的红地毯。 秋水道长说南岳天宫的荣誉台布置在天锋霞过道尽头的广场前的角斗场,白眉圣君欧香林会在那里等,一站,宿命一站,也是宿命一战! 荣誉台很宽,实际上是在一个可以容纳二十几万人的巨型角斗场里边,角斗场建于何时,难以考证,据说不下一万年。 角斗场荣誉台启动条件很难,因为申请启动者之一的修为必须是圣君及以上,竞技者下场启动荣誉台后,主办方会激活能量屏障,竞技者看不见外面,外面高低错落的观众却可以将里边的情况清晰落入眼帘。这个屏障有点像隐私玻璃窗,只不过视角方向做反,又隔绝了击杀的能量,增加了观众的安全感。 今日的角斗场有点不一样,下面六层座无虚席,但奇怪的是人和人之间安安静静没有交谈,又全部戴上陶俑面具,老老实实坐着,像提线木偶一般。 欧香林显然发现了这点异常,问了缘由,得到答案:特殊时期,要有仪式感,况且南岳天宫与北泽圣境握手言和,神圣不可侵犯!再加上,这场决斗胜之,南岳天宫可执掌,娶南岳天宫圣女周银,娶北泽圣境圣女木唯唯,权柄艳福可双。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想?梦寐以求的果敢! 北泽圣境辖区甚广,长老众多,客卿盈满,但无人见过圣主真容,只知道圣主声音洪亮,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壮汉。 木唯唯拔出佩剑,削去帷幔,将石桌掀翻,将果盘打烂,她不满,非常不满,为何南岳天宫与北泽圣境握手言和要牺牲她的幸福感,这事她不愿意!况且圣主是她爹,那帮长老能拿她怎样?可偏偏下个这个决定的是她爹独孤无双是她娘木婉婉。 对外宣称,独孤无双在闭关,实际嘛,在祠堂给北泽圣境的列祖列宗上香。独孤无双跪在蒲团上,神色飘忽不定,只是紧握的拳头出卖了他的紧张。 木婉婉有一丝彷徨和无力感,因为她从来没见过独孤无双这副模样,想帮也帮不上,只好默默走近然后跪在一旁。 肃穆庄严的祠堂,独孤无双夫妻俩静静地跪在地面蒲团上,无言语交流,无肢体承欢,他们都知道此去一别,必定是弱者恒弱,强者自强!涉及基业存亡,不得不防! 祠堂外有脚步声,来者脚步稳、沉、有律动感,当到了祠堂门槛附近,脚步变得轻、缓、稍显凌乱。不用回头,独孤无双知道来者是他的义子兼事业继承人——独孤小文。 独孤无双站了起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独孤小文。独孤小文也定定地看着他的师傅,曾经意气风发运筹帷幄,如今竟是披头散发的狰狞模样。 独孤小文立马上前跪下,说道:“师傅,我有什么可帮?” 独孤无双扶起独孤小文,对旁边的木婉婉道:“婉儿,请圣剑——诛仙!” 北泽圣境无圣主令,圣主标志性配物,唯有一柄诛仙,见诛仙犹如见圣主犹如见祖先,象征意义很强,想占有也很难,诛仙有神识敌我可辨。欲获诛仙亲近,唯一的途径就是依仗历代圣主口耳相传的口诀圣令。 “恭请圣剑——诛仙!叩拜祖先!” 木婉婉将圣剑诛仙交到独孤无双手上,像极了当年,木婉婉他爹临终前传位给独孤无双,请圣剑的人和接圣剑的人没变。 圣剑在手,天下我有! 圣剑在手,睥睨宇宙! 圣剑诛仙的神识激活,自带热血的节奏。 “独孤小文,跪下!叩拜祖先!接圣剑发誓守护北泽圣境!” “列祖列宗在上,我独孤小文以圣剑诛仙之名立誓,诛仙在手,愿永生守护北泽圣境,不抛弃!不放弃!不背叛!” “很好!诛仙我带走。如果诛仙独自归来,小文你就是圣主,从今以后带领剩下的弟兄们化整为零,战斗也将不止不休!如果我与诛仙一起回来,就让我们一起冲出地球,征服宇宙!” 独孤无双说完就走,不敢回头,他知道木婉婉必定满眼泪流,一眼万年忍不住挽留,他也舍不得走,但不得不走。 独孤无双道:“婉儿,辅佐小文,照顾好唯唯!” 话音未落,人已走,烛泪长流。 风紧,不适合秋收,没有躲风的山头,唯有直面南楚的秋。楚贤拜别父母,家中自有水上漂与波浪摇留守,遂带着诸葛冼君,跟着秋水道长走。 半坡秘境,龙岗同中有块古老的石碑,有岁月摩挲的质感,上书同溪二字。说来也奇怪,字体古老,无从辨认,偏偏盯着看,会有响彻灵魂的回响:同溪,所以无需解释,也省去口耳相传。同溪的由来,古籍不得考证,石碑拔不动,刀剑也无法损伤。就留它在这里尝尝那云疾风哮时芦苇的妙曼。 此刻,同溪河里有船,一艘船挂着残破的桅杆。风很大,船很小,但它稳稳地逆流而上。 船上有两人,一人是蝴蝶帮,一人羽扇纶巾的复古打扮。俩人喝着茶,水是同溪水,茶是秘境养。 “蝴蝶帮,此战可否安排妥当?” “圣主,北泽圣境必将灭亡!” 楚贤一行到了天锋霞,疾风骤停,天很黑,空气很闷,不一会儿下起了雨如仙女泪殒,珍珠般大小的雨滴击打着石板,也击打着过道上的红地毯。山体上的人闭着眼睛,右手齐齐抚着心脏,似乎在祈祷,似乎在叩问。 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楚贤三人修为高绝,自有圣气罩可挡,但山体上的人通通沦为“乌鸡落汤”。 南岳天宫的角斗场,俯瞰呈椭圆状,长轴一百零八丈,短轴七十二丈,荣誉台摆中央,观众席遍布四面八方。角斗场高约一百八十丈,层高非常可观,分别设置观众席、交易区、娱乐区、客房。每层都有投屏,可以回放,既然都来到了现场,肯定会选择在观众席观看。 天锋霞过道很长,肉眼不可判,过道尽头是一个等候广场,广场毗邻东门,一路过去,将角斗场东西贯穿,如果楚贤曾经来过,细细一想,就会发现此处与玉蟾岩温泉建筑的平面投影有些像,都是东西贯穿,犹如宝剑削斩。 角斗场前的广场地面石板凹凸不平但很光亮,底色与天锋霞山体一样,都是褐青色,犹有血染。 广场上零零散散站着一些人,区划明确,互不相干。其中有一青年,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受了伤,正趴在地上,旁边围着一群人,其中一个跋扈的年纪与之相仿的青年踩在他背上。 跋扈青年道:“初五,你考虑的怎么样?” 趴在地上的初五咬牙切齿道:“你想都别想!” 跋扈青年脸色挂不住,冷着脸,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你死的很难看!” 初五道:“呸!···” 围观人群中一紫衣男道:“柳公子,手段不怎么样,区区初五也敢狂妄,杀吧,像杀鸡一样。” 另一粉衣女子撒娇道:“嗯,王公子提议的好提议的妙,只是在此处随意杀之,弄脏了地板不说,还不好玩。奴家觉得要不将他挂角斗场墙上,咱们一起弯弓射小鸡,比比谁更准。” 柳公子道:“我觉得你说的好玩,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附和:“甚妙!” 第二十八章 惊天大战2 王公子冷笑道:“我觉得还行,只是没彩头玩甚?柳公子我们比比,看看谁能一箭射中初五的头,又不致命。” 刘公子道:“可!” 楚贤与诸葛冼君对天锋霞有着浓厚的情感,毕竟两人是南岳天宫的人,至少名义上是。两人相识于此,相交于此。但此时两人的情感肯定不同,是深厚的信仰?是浓烈的惨淡? 天锋霞过道被修葺一番,山体褐青色,没有参照的花草,地面铺上红地毯,再加上大雨没将火盆打翻,粉红色的烟雾照常弥漫,即便走到当初剑伺测试天赋色线的的地方,又能怎样。 路没走一半,秋眉道长说此去定丛丛困难要找人帮忙,顺便接诸葛冼君他娘。诸葛冼君撇嘴,还能怎样,这荤素不忌的色坯子老憨憨,随他吧,但愿诸葛清莹能遇上。 半坡秘境,一处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山坡上,香菇蓝秀站在一处平凡不能再平凡的草地上,她准备做一件事,这件事不平凡!这件事,她做不成了,因为她被一刀两断。 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傅蝴蝶邦,不过现在她不叫蝴蝶邦,她叫什么,没人去管,秋眉道长也一样。 秋眉道长堪堪抵达半坡秘境这处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山坡上,恰好看到这迎风一刀斩,腰斩! 秋眉道长这次没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表情难得紧张,眼睛定定地看着山坡上那道站着的身影,熟悉而又陌生。不是别人,正是秋水道长,秋水道长的眼睛里有道光,爱慕的,仇恨的,欣喜的,悲伤的光。 山坡上除了两人,还有平凡不能再平凡的草地上的尸体两段。尸体内的血盈满,怎么流也流不干,有喷雾状,有滴答作响,有啐着草地纠缠。血也有光,在草地上,翠绿里的红芒。 蝴蝶邦毕竟是蝴蝶邦,喔,现在应该说秋水道长毕竟是秋水道长,回头看了一眼,径直走上山顶,下山,又上山顶,再下山,最后走到一处芒草丛生的山谷弯弯,期间,一句没讲,秋眉道长也一句话没讲,只有风在吹,草叶纠缠。 既然无话可讲,那就拔剑削砍拔刀相向。刀芒,剑芒,掩盖不了芒草的锋芒,还有桃花的芬芳。 刀,是雁翎刀,秋水畏寒束于腰,柳眉微怒拾出鞘。剑,无色无形,威力至掌中浮现。 两人似乎有千年的仇,百年的怨,甫一交锋,圣气激荡剑气飞旋,不躲不防全力以赴余劲疯狂。 咻咻咻,风来云去,碧波粼粼,刹,掌中剑! 秋眉道长后发先至,对着雁翎刀连续三撞击,刚猛至极!亢亢亢,彩虹雨隐,刀芒,剑芒,如影随形! 须臾,你来我往,对决不下三千,二人遂默契收回夺魂的刀,领走致命的剑。 “秋水,好久不见!” “秋眉,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秋水,既然我已经来了,你的两个朋友是不是也该出现。” “秋眉,你···” 九千,九千零一···一万,一万零一···九万,九万零一···当诸葛冼君数到十八万零一时,终于看到秋眉道长口中所说的那个广场。 广场与天锋霞过道衔接处有一汉白玉牌坊,牌坊很高,不遮挡视线,只是牌坊上没有文字,显得孤零零,关键造型普通,颜色方面留下悬念,最不奇怪的地方出现最奇怪的事情。 楚贤堪堪越过汉白玉牌坊,他平静的玉蟾岩心脏显得不平静,有些垂涎,像土狗遇到大便。 就这么一下,引起楚贤警醒。 抵达广场后,没有异样,人不多,也没啥风景。楚贤想着直接进角斗场里边,也就没注意广场发生的事情,但诸葛冼君已经无聊透顶。 “哎呀,楚贤,快看那边!” “有人被挂在角斗场外墙上面,有其他人朝他射箭。” “不看了,进去,快点!” “哎呀,走近点,就看一眼。” 拗不过诸葛冼君这个肥仔小妖精,时间尚早,索性看看也行。于是二人随意问了个少年,那人挂在墙上,为何有人朝他射箭云云,少年说射箭的人是角斗场护卫队的人,至于挂墙上的,不死也残,痛不欲生,就当他是个死人,死了很久的人。 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少年也是好奇的人,通常好奇的人,会距离现场很近。 王公子道:“柳公子,给咱们看看你的穿云一箭。” 柳公子道:“不急,穿云一箭必索命。” “我们先比比射他腋下三分,我左你右,看谁胜。” 王公子道:“可!” 两人箭法精准,毫厘不差,腋下三分!虽然比射箭,但初衷不是立刻夺命,而是威胁初五性命,拿到想要的物件。 柳公子努了一眼,粉衣女子立刻上前,朝着挂在角斗场外墙上的初五叫道:“初五,难道你真的不要命,你还有个妹妹甜甜,你甘心就这么死了,你妹妹怎么办,你好狠的心。” 初五虽濒临死境,骨气丝毫未曾磨损,不屑道:“我求饶,就会太平宴清?不要蛊惑我了,贱人!” 粉衣女子继续劝道:“你也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南岳天宫角斗场护卫队的将军,没人保你妹妹太平!只要你答应,柳公子礼贤下士不计前嫌。” 初五突然抬眼一看,竟看见了楚贤,遂强忍着激动,假装松口,道:“粉衣,你说了不算,让姓柳的自己讲。” 柳公子默默给粉衣点赞,清了清嗓子,说道:“初五,你放心,粉衣说的,我准!” 初五道:“好酒给我三杯两盏!” 柳公子笑道:“准!左右,给我备酒,放人!” 初五被放下来后,有些腿软,毕竟挂的高,又有人朝他射箭。楚贤见事已清,无戏可看,料想也没啥吸引诸葛冼君,遂扯着胖子掉头走人。 “别走,楚贤!” 初五顾不上腿软,激发潜能发扬百米冲刺的精神,一把抱住楚贤大腿,看得诸葛冼君火冒金星,怎么可以学我,怎么可以学我,关键学的不像,太丢人! “别走,楚贤,我是你十二湾的故人!” 楚贤看了看,想起了十二湾的初二初三,挺有趣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初五,索性帮帮。 “初五,你站起来说话,你的事,我管!” 柳公子可不干,怒道:“你的事,我管!” “那个谁,楚贤是吧,他的事少管,小心管个咸鸭蛋!” 诸葛冼君道:“楚贤说管就会管,你是谁啊,这么嚣张。” 粉衣女子指着诸葛冼君鼻子道:“死胖子,这是刘少!他哥是南岳天宫角斗场护卫队的将军。” 诸葛冼君对着粉衣女子左手一巴掌右手一巴掌,把人人打得风中凌乱,怒道:“妈了个巴子,老子最恨别人叫我死胖子,尤其是最近我辛苦减肥廋了两斤的关键。哈!埋汰我就算了,主要你是个长得丑的女人。” 柳公子显然没有眼力劲,傻乎乎凑上前,嚷道:“胖子,留点情面,日后好相见。” 诸葛冼君笑道:“柳公子,教我做人?” 柳公子道:“我哥是南岳天宫角斗场护卫队的将军,你敢拿我怎样,胖子,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还是不听。” 柳公子以为诸葛冼君对他哥忌惮,敢怒不敢言,却不知道诸葛冼君敢怒也敢言。诸葛冼君气笑了,遂左手扯过柳公子衣领,右手赏他一击直钩拳。 柳公子不过剑一韫含,这辈子修为估计也就这样顶天,哪里受得了诸葛冼君掏心窝子的一拳。死是死不了,只是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 王公子趁着诸葛冼君拳打柳公子的微妙时间,对着诸葛冼君后心激发一柄凛冽的袖箭,有百步穿杨的决心! 诸葛冼君想避开已无可能,甚好有楚贤,楚贤一把捏住箭尾,掉头一甩,快如疾风,射进王公子心脏,王公子,抽搐,倒地,眼看活不成。 粉衣女子扯着破烟嗓,一边跑一边朝着角斗场东门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杀了护卫队的人,快通知柳将军。” 一场搏斗一场击杀仅仅是一道开胃菜,柳公子的哥哥柳笑闻讯后,带着护卫队快马加鞭而来。 “谁人伤我弟弟,快给我死来!” 诸葛冼君笑道:“哈哈,这就是你脑残弟弟说的南岳天宫角斗场的将军啊,好威风,我来会会你吧!” 楚贤拦住诸葛冼君,道:“胖子,退下,那人已是剑四应彩。” 柳笑轻蔑道:“一起上吧。” 楚贤道:“看好初五,我去去就来。” 第二十九章 惊天大战3 剑五圆满,圣气内敛,自如收放,柳笑自然看不出楚贤的不凡。至于,诸葛冼君这个大肥壮堪堪破剑三,区区窥道都不够稳当,柳笑看不上,杀之,五招,不难!三招,应该也不难。 柳笑盯着楚贤,道:“既然商量得当,你想先求死,我赏!” 柳笑嘴巴翘着轻蔑的形状,语言也稍显慵懒,但杀招既出,竟然借护卫队阵型的能量,万马齐喑红缨枪,刺、勾、点、扎、挑,密不透风,绝招使上。 只听说过护卫营的将军,护卫队的队长,南岳天宫角斗场护卫队的将军?名号似乎不够对仗。楚贤懒得管,不过柳笑招式老辣,应该体验过大战温凉,可以玩玩。 楚贤既不剑心激荡圣气飞扬,也不豪壮硬撼,无论柳笑怎么狂风怒浪,他只施展巧妙三招鲜:撩、闪、晃。 起风了,枯叶凌厉,红缨枪舞动得越发刁钻,劲气于下三路来回转换,楚贤若不剑心激荡,恐难躲闪,但这更激发楚贤纯粹的战斗欲望。 招式未老,百刀不换。红缨枪重影惶惶,枪尖刺过若压迫而来的大山,层峦叠嶂。楚贤默默点个赞,没有成千上万次的实战,红缨枪想要这种效果,恐怕很难! 楚贤五指并拢成老鹰啄小鸡状,钉着红缨枪铿锵作响,奈何红缨枪滑如泥鳅,进攻刚强,堪堪点过枪杆,枪头可弯,虽脱胎于回马枪,但柳笑拿捏得更为妥当。 遭殃!楚贤满足倒是满足了纯粹的战斗欲望,可差点阴沟里翻船,只好激活剑心,圣气鼓荡,试水剑三鸣神的手段!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试水剑三,必定绝招使上,就先摆上楚江领悟的剑之第一形态,露水晨光,晶莹剔透的露珠卷起枯叶飞扬,瞬间露珠枯叶组成一柄阔剑,剑气激荡,长约三丈。 柳笑只有一个念头:他妈的,这柄剑真长!老子也有一把,该多爽!念头归念头,妄想归妄想,杀敌还得红缨枪,哈!万马齐喑红缨枪,战! 一枪挑之,阔剑破碎,碎片四散,咦!阔剑就这点能量?柳笑想都不想,万马齐喑红缨枪,回马枪!往某处石板一钻,石板瞬间破烂。不好!调虎离山!只见碎片骤然聚散,一个眨眼,竟然躲过回马枪,变成四股八段。 好个回马枪,犀利且凶残,可惜阔剑碎片聚散间已成四股八段,挑之不得,难以攻防。这还不是阔剑最凛冽的地方,当回马枪往石板一钻的那一刻,四个马蹄已经被其他阔剑碎片斩断。 吁!战马不听使唤,保持惯性往前撞,撞在地上,空留一地血囊,一世悲壮。战马死去,心已血染,烈火蓝山! 柳笑拄着红缨枪,枪头划破石板,叮叮当当,发出耀眼的火光。柳笑抬头,笑道:“好个露水晨光!”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心已血染,烈火蓝山,准允剑心,遗予化芒,壮吾红缨枪,战!” 哈,万马齐喑红缨枪,枪出如龙,刀剑如梦。阔剑无论聚或者散,竟然屡屡破防。罢了,剑之第一形态第二式,露水晨光,晨光!晨光既出,山河无恙! 两人战斗激烈,空气不停痉挛、抖颤、呼声婉转。 柳笑见屡试不爽的红缨枪也非万古独断,遂玩起了围魏救赵的伎俩,呼道:“护卫队,上!砍大肥壮!” 护卫队直面楚贤,或许不敢,但欺负诸葛冼君这个大肥壮还是很好玩,玩,果然在玩,好似孩子捉迷藏,一堆人在广场转啊转,谁叫诸葛冼君亮出南岳天宫的身份印章。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心已血染,烈火蓝山,准允剑心,遗予化芒,壮吾红缨枪,战!” 露水晨光再一次对上万马齐喑红缨枪,剑折枪断血染,两人打出真火皆付创。 柳笑想到底要不要解开封印干,楚贤想到底要不要剑四补上,打得激烈,竟然打出惺惺相惜的挫败感,明明是敌人,枪剑相向,为何干动柔肠?也许这就是真男人真性情真挚感。 护卫队一士兵呼喊:“将军,他是楚贤,圣主和圣女所说的楚贤,约战角斗场的一方。” 打是打不成了,唯有散场。诸葛冼局骂道:“妈蛋,老子看得正爽,为何看个续集都不让!” 护卫队士兵在心中呐喊:“妈蛋,老子看得也爽,可惜职责所在,不说?不敢!” 得知对手是楚贤,柳笑两眼放光,上前抱拳道:“不打不相识,原来是楚兄,失敬失敬!” 遂又指着一旁的柳公子之流道:“这群纨绔子弟得罪楚兄,楚兄你说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他们杀光?” 柳公子知道自己的将军哥哥护短,但也动得钢肠,使得铁石心脏,说杀光就会杀光,顿时,胡萝卜绿脸蛋,心脏扑通扑通上蹿下窜,遂跪在楚贤脚下,疾呼:“楚少,饶命!饶命!” 楚贤见柳笑真性情不做作,两人打斗又磊落酣畅,有心思结交一番,于是笑道:“刘兄护短可见兄弟情感,既然兄弟情深,怎可夺之斩断,不如放他一放。” 柳笑道:“然!多谢楚兄体谅!” 柳公子喜极涕泣,道:“多谢楚兄体谅!” 楚贤脸色佯转,道:“死罪可免,活罪应当,就罚,就罚挂角斗场外墙,三天不吃饭。” 柳笑道:“啊哈哈哈···然!” “楚兄,冒昧一讲,我等适才一战,感觉楚兄圣气鼓荡,应该剑五圆满,为何白眉圣君相邀,你会应战?” 楚贤笑道:“柳兄傥荡,实话说,非我所愿,但战无妨。” 柳笑道:“好个但战无妨,可惜是荣誉台圣战,不能相帮,否则不管谁来,能敌我兄弟俩。” 忽然一匹战马飞驰而来,马上的士兵执信件拜上。信件简短,内容简单,柳笑拧着眉毛在原地转了转,一跺脚,突然下决定,说道:“楚兄,你走吧,什么也别问,什么别讲。” 柳笑说完就什么话也不肯讲,带着士兵回了角斗场。相识不久,楚贤知道这是个可结交的硬汉,既然不肯讲,必有为难,或许家族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动乱,或许······ 不管怎么样,楚贤都会感激柳笑的傥荡。 柳公子果然被挂在角斗场外墙,三天不吃饭就三天不吃饭,总比死了强,毕竟没有谁想命短,都想活得更好更长。 第三十章 惊天大战4 诸葛冼君见护卫队的人已经走光,一把搂住楚贤肩膀,说道:“不错呀,楚贤,打败了护卫队的将军···” 楚贤揶揄道:“你看到了?哪只眼睛?” “我们走吧,去看看。” 诸葛冼君迫不及待,说道:“这么快就荣誉台一战,想想都觉得慢,立刻,马上,开干!” 楚贤准备赏诸葛冼君一颗新鲜出炉的爆栗,可惜被诸葛冼君躲过,不过脑袋跑得掉,屁股可逃不了,盖个章,鞋印! 诸葛冼君嘻嘻哈哈道:“贤哥儿,有话好讲!” 楚贤双手按着诸葛冼君肩膀,眼神坚定,严肃道:“我们返回天锋霞看看。” “初五,你也跟上。” “好勒,楚兄。” 诸葛冼君有样学样,阴阳怪气道:“好勒,楚兄。” 广场与天锋霞过道衔接处有一汉白玉牌坊,牌坊很高,不遮挡视线,只是牌坊上没有文字,显得孤零零,关键造型普通,颜色方面留下悬念,最不奇怪的地方出现最奇怪的事情。 往回走,楚贤堪堪越过汉白玉牌坊,他平静的玉蟾岩心脏继续保持平静,好似来时的垂涎,是臆想的恶趣。 楚贤不知道的是,汉白玉牌坊门头上冒出几个晶莹剔透的字眼,若细细观察,有半坡秘境龙岗同中同溪石碑的神韵,触之可听到回声:玉蟾岩之心! 天锋霞一切皆改变,过道的红地毯消失不见,火盆和粉红色的烟也消失不见,挂在山体上的人换了造型,人人戴上陶俑面具,面具上的眼诡异而冰冷。 想不明白的事情不用想,看不明白的事情仔细看,这是初五的座右铭,所以初五的腿在迈步前行,但眼睛恨不得长在陶俑面具上,然而,陶俑面具不可能回应。 没有红地毯的过道,稍显寒碜,尤其是北泽圣境诸强莅临角斗场的时间,独孤无双看见迎面走来三个年轻人,一个瘦点,一个胖点,一个矮点,在他看来就这么几个特征,他一个也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反正。 楚贤见对面走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人雾蒙蒙看不清,走在后面的圣气强劲。楚贤把诸葛冼君以及初五拉到一边让行,不料堪堪越过三人的独孤无双停下脚步,转过身,叫住楚贤,问他贵庚,有没有兴趣去一趟北泽圣境做客云云。 独孤无双见楚贤没有答应,神色微愣,遂笑了笑,塞给楚贤一柄石剑,石剑很短,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楚贤来不及反应,独孤无双已经走远。 对于独孤无双来说,这不算奇怪的事情,他爱做这种事,经常!但对诸葛冼君来说,就是吹胡子瞪眼,啥事情,这事情整的,送礼物干嘛对胖爷视而不见,偶好歹也是英俊的小年轻,啥眼神啊,送贤哥儿一把破石剑。 楚贤不觉得自己与独孤无双投缘,不过,石剑竟然与自己亲近,欢愉躺在手心,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雾蒙蒙下是怎样一个面孔?英俊、刚毅,或者满眼风霜? 见北泽圣境诸强已经走远,三人继续上路,后续路上很多人,他们逆流而上,最后竟然遇到十二湾的初二初三一行,唠叨一番在所难免。 初三还是那般热情,抱了抱拳,笑道:“楚兄,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咦,跟你的那俩货,怎么没看见。” 初二就生硬点,抱拳道:“楚兄!” 楚贤笑道:“初二兄,初三兄!去角斗场不成?” 初三道:“对啊,你们为何往这个方向?” 初五道:“二师兄,三师兄,我跟南岳天宫的人结了怨,多亏了楚兄救援,不然,你们就见不到我了,见我也只能见到躺棺材板板上的,直挺挺。” 初二一把拉住初五,关切道:“可曾受伤?关于南岳天宫的事情不要在这里议论。” 诸葛冼君看了看楚贤,又看了看十二湾三人,说道:“我知道有个叙旧的好去处,就在附近。” 楚贤道:“行!你们先去,我在这等等,一会来个故人。” 初二道:“行!劳烦这位兄弟领领。” 诸葛冼君道:“初二兄,我叫诸葛冼君,楚贤的好哥们。” 初三挽着诸葛冼君,笑呵呵道:“诸葛兄,请” 待一行人离去,楚贤在原地叹了口气,这世界变天哩!顾不上多想,楚贤离去,再次出现,人已在半坡秘境龙岗同中同溪石碑前不远的芦苇荡里,此时的半坡秘境风疾云贺鸟归兮,江畔的行人无人理。 同溪石碑前的芦苇荡早已不复当年的秀丽,干燥的头颅染满黄昏的气息,既然来晚了,就为它收拾残局。 往前走,继续。江畔有一艘船,船上有一套茶具,茶具里有茶,温温的,人不在,只有风站在那里。 楚贤拨弄着独孤无双送的石剑,削了一根中看的芦苇,雕成小小的笛子。楚贤吹了一首歌曲:大风起兮,云鹤追去,归去来兮,牧童柳笛······ 不知何时,船头多了一道身影,那人戴着面具,腰间佩刀甚是犀利,且衣服宽大,外观特征看不出男女。 “东去五里,石棺一具···” 楚贤继续吹着芦苇笛,好似没听见,那人走了,也就走了,直到吹完一曲。大战起兮,太阳准备沉落下去。 哼!东去五里,石棺一具。太阳终于沉落下去,夜色黑漆漆,有血,正适合石剑汲取。 楚贤走在芦苇荡里,踩在潮湿的泥土里,东去,东去五里,果然有石棺一具。石棺很大,胜过当年破关入剑时的那具。楚贤掀掉棺材板,里面没有雾,没有机关,只有一条石梯,石梯依靠在棺壁,垂直延展下去。 石梯很长,不知延展到哪里,或许哪里也不去。 石梯的尽头,不能落地,好似悬挂于天际,往下看,是一片红雾弥漫的区域,等着揭秘。 突然,红雾里有人发出一道掌印,对准楚贤飞去,见楚贤接的下掌印,那人说道:“你来了,你回去!” 楚贤笑了笑,说道“想要我回去,还是你回去。” 第三十一章 惊天大战5 那人不再自讨无趣,也不再攻击,红雾撕开一道口子,似乎等待楚贤飞进去。飞进去,是一方湖泊,有一艘小渔船等在那里,船上挂着几个灯笼,颜色碧绿。 楚贤登船后,船头不知何时出现一件干瘪的蓑衣,蓑衣慢慢直立,不一会儿,长出手,长出脚,长出脑袋,长出斗笠。 那是一个人,必须是一个老人,一个驼背的老人,静静地背对着楚贤,似沉默的水滴,正划拉着算计。 忽然,船上的灯笼变成白惨惨的,继而变成红彤彤的,平静的湖水深不见底,猛地开始躁动,似要决堤,渔船顺流而去,驼背老人划着船,保持平衡,保持正确的运动轨迹。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船猛地晃动,继而稳稳地靠岸了,水退去,驼背老人消失,只剩一件蓑衣,一顶斗笠。 岸上有人接应,那人手执火炬,冷声道:“我奉劝你穿上蓑衣,戴上斗笠。” 楚贤回道:“我要是不穿呢?” 那人不说话自顾自走向前去,楚贤激荡剑心发出一缕剑气,剑气如虹,瞬间刺穿那人,那人应声而倒,却不见其人的身体,只剩一件衣服,一把火炬,燃烧着的火炬。 “欢迎来到夜莺城!” 行走不久,前方有一座城,城门洞开,竟有人迎接,是一群美女,莺莺燕燕好不欢喜,一路走来终于有一丝灵气、生气。 这座城的生气和活力,仅剩这些美女,因为除了她们,这里就是一座空城,没有草木,毫无生机! 楚贤有些好奇,那人为何引他来这里,于是楚贤问道:“这里是哪里?有什么规矩?” 领头的美女说:“这是夜莺城!你可以进来,但出不去。” 楚贤不信,欲转身离去。 见楚贤折腾无果,领头美女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奉劝你早点吃饭,早点歇息。” 楚贤问道:“城中荒凉,没有果蔬,缺乏生机,你们吃啥?” 领头美女笑道:“喝酒,吃鱼!” 楚贤在客房歇息,城里没有夜色,夜色也不光顾这里,这里除了烛火,到处都是黑漆漆。 “咚咚咚···” “楚公子,城主有请,请移步相叙。” “稍等,我这就过去。” 城主是个美女,惊艳万分的美女,将带路的女人屏去,城主笑盈盈地看着楚贤,问道:“可习惯这里?” 楚贤道:“不习惯还能咋地,说吧,为何引我来这里?” 城主道:“楚公子眼光如炬!” “石剑在你那里?给我看看,可以?” 楚贤将石剑交予城主,城主盯着石剑陷入回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角斗场莫去!你也当不成南岳天宫圣主的女婿。” 楚贤问道:“我应该去哪里?” 城主道:“可以去哪里?这三天最好哪里也不去!” 楚贤道:“石剑给你,现在就让我出去。” 城主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可以!” 楚贤诧异! 晨光熹微,楚贤出现在一片芦苇荡里,这里没有荒芜的气息,有鸟,有草,前面有水有鱼,但没有美女。 突然,远处天空一声巨响,圣气激荡,像不要钱的柳絮,纷飞,折断几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猴子的前臂。 “胖子,这回你逃到哪里去?” “我哪儿也不去,我揍死你!” 是秋眉道长的声音,他不是接诸葛清莹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跟谁争勇斗狠哩?楚贤屏声静气,默默站在芦苇荡里。 继续对轰几击,秋眉道长被击飞,像英勇的火炬。这厮不偏不倚飞向楚贤站着的芦苇荡里,这胖子故意! “喂,小子,你也在这里!帮我顶顶骚娘们的火力攻击。” 楚贤:“······” 半步圣明,啥玩意?逗我玩哩!楚贤转身就跑,空中目标太大,地面辗转,能躲哪里是哪里。 秋眉道长呼道:“小子别跑,道爷我跟着你!” 楚贤小声道:“那老女人与我也有旧隙,可我打不过哩。” 秋眉道长大叫:“喂,秋水,那小子说你是老女人,与他有旧隙,他想教育教育你,聊点小私密。” 女人,尤其是爱美的老女人最经不起激,秋水道长对秋眉道长放弃追击,死死锁定楚贤,左手一掌,右手一击,吓死个小北鼻。秋水,秋眉,这两人有啥关系? 左手一掌,右手一击,吓死个小北鼻。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噎死个老干八。咦!这两人肯定有问题!楚贤一边逃,一边想,想着想着,冒出许多恶趣。 见不得楚贤笑,而且笑出了恶趣,秋水道长加强攻击。楚贤唯有逃窜的份哩,虽说可越境杀敌,但不是这么大的差距。 一个追一个逃一个笑嘻嘻,秋眉道长笑嘻嘻跟着打趣,时不时来一句:“秋水,打左边一点,咦,右边右边,不对,前面,后面···” 秋水道长本想不理会,奈何秋眉道长叫得太频繁,太惬意。在楚贤招差点架不住的几个个关键点,吸引了几锤子火力。但是,出了半坡秘境之后,秋眉道长好像变了一个人,沉默不语。 天锋霞褐青色的山体沾惹新的血迹,在树叶上娇艳欲滴,在秋风里抹上陶俑面具。秋水道长含怒一掌,恨恨一击,山体上挂着的人还有陶俑面具粉碎一地,剩下的人一动不动,好像不知恐惧。 此刻,楚贤才明白:山体上挂的不再是人,是有生命的“陶俑面具”,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血流一地。 风吹过,坚固的山体,粉碎的尸体,还有楚贤的身体,楚贤微微战栗。这么高的山体,这么宽的山体,该储藏多少“陶俑面具”? 要变天了!秋水道长可不管,继续一路追击,一路攻击,一路血洗。血渐渐染红了天地,天锋霞过道重新铺上了“红地毯”,也算恭迎北泽圣境的诸强有了延续,血的延续。 楚贤感觉落入圈套里,退不得,活路唯有广场那里,角斗场那里,等楚贤进入角斗场东门,秋水道长突然停止攻击,在门口守着,既不进攻,也不退去。 第三十二章 惊天大战6 “咻咻咻···” 一道身影脚踏能量幻化的桃花能量剑,从空中缓缓降落,稳稳停在角斗场荣誉台正中央,来者赫然是楚贤许久未见的闻疏言。 “大家好,我是闻疏言!” 哗!闻疏言一出场,角斗场上三层的看客议论纷纷,闻疏言?何人?几时晋升的南岳天宫新圣?不知战力几何,竟可代表南岳天宫发言。闻疏言倒也不废话,话锋直斩。 “角斗场圣战,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各位道友,今恰逢百年未有之大变,修炼资源进一步枯竭裂变,天地极限等客观因素进一步加剧修炼体系的不健全,我们该怎么办?死等还是抗争?” “抗争!抗争······” 闻疏言长着一张笨拙的脸,讲出的话却极具煽情,头脑发热的年轻人早已按捺不住激动,不顾长辈提醒,纷纷咆哮抗争。 过了好一会儿,闻疏言吼道:“各位,静一静!听我讲!” “既然要抗争,那么穷则思变,修炼模式、修炼格局需要革新!这可是一个伟大的划时代的工程。想要实现,很难!” “很难!但也不是不行!关键看各位是否团结,拧成一股绳。” “拧成一股绳,拧成一股绳······” 北泽圣境座位方向,圣主独孤无双喝着云雾茶,神色不变,只是座下长老木彦青手中握着的茶杯紧了紧。 木彦青愤愤道:“圣主,南岳天宫的狐狸尾巴藏都不藏。” 独孤无双笑道:“不打紧,且听听!” 南岳天宫座位方向,大长老道:“圣主英明,紧急启用闻疏言,闻疏言果然不负所望,堪用!” 二长老嗤笑,道:“喔,当初是谁反对闻疏言跻身长老团,逼人家一战,区区一战,某人竟像只怕水的旱鸭子,在后山打摆子,在大殿痉挛,是不是你啊?大长老。” 大长老吹胡子瞪眼,干咳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反对了?蝴蝶先生说得好,后山一战是成全闻疏言的资格战,我挖掘了他,然后圣主对他紧急启用,我有功!二长老,你可懂?” 二长老道:“当初···” 南岳天宫圣主打断二人,问道:“蝴蝶帮呢?怎么没见人。” 大长老道:“圣主,蝴蝶先生刚刚去北泽圣境座位方向转了转,现在嘛,应该,或许在某个地方。但是楚贤到了,圣主您看。” “拧成一股绳,拧成一股绳······” 闻疏言右手压了压,示意热血青年缓缓,点了点头,遂说道:“我圣宫发现打破天地桎梏的火种。” “火种的事,稍后再说,现在开启圣战!有请圣宫圣子候选人欧香林、楚贤登荣誉台。” 闻疏言堪堪话落,人已回到九层观战台。此时,白眉圣君欧香林脚着白云战靴,身穿万鳞战甲,背着一柄清月剑,骑着白马缓缓而来。甫一登上荣誉台,各大势力的年轻弟子惊叫喝彩,尤其是年轻女弟子最为浮夸,平日矜持的怀春,如今明目张胆,放浪形骸。 “欧公子,今晚人家洗白白,半夜约你上山崖···” “白眉圣君殿下,我要为你生猴子,五六七八···” “香林香林,我爱爱···” 欧香林英姿勃发,沐浴着清风,享受着众人的顶礼膜拜,胯下白马似凯旋归来,嘶吼、愤蹄、怒发。白马绕着荣誉台转了一圈,欧香林堪堪跳下,意犹未尽地拍了拍威风凛凛的战马,战马离去,留一人聚点俱在。 “楚贤何在?战!荣誉台!” “楚贤何在?战!荣誉台!” “楚贤何在?战!荣誉台!” 欧香林连续叫了三遍,楚贤皆未应答,众人唏嘘,莫非楚贤不敢迎战,没来!也难怪,毕竟是巅峰时期的白眉圣君啊!换做是谁,谁都不来。众人议论纷纷,激动得唾沫抛去飞来。 然后,众人误会了楚贤,楚贤之所以未应答,是因为南岳天宫的圣女周银将其拦下。 圣女周银虽然与楚贤的白月光永远的挚爱ag周银同名同姓,但两人有许多不同之处。最明显就是对情感的表达,一个火热一个迟来。还有就是性格偏差,一个善于伪装,慢慢暴露掌控他人的獠牙,一个喜欢独处,安安静静剪剪纸养养花。然后嘛,就没有然后啦。圣女周银正缠着楚贤,要他给个交代,到底屈服于她,从此鲜衣怒马,还是回应白眉圣君欧香林,战死荣誉台。 红尘炼心,白骨成精!圣女周银口中所谓的情与爱不过是道劫下精致的遗骸和枯萎的花。战!道心坚固。退!陷入阴霾。 楚贤拭去挽留的秀发,不屑于虚伪的表达。 “楚贤何在?战!荣誉台!” 欧香林知道楚贤肯定会来,不仅仅是所谓的绑架筹码,只因两人有不同的傲骨,却生于同一个时代,诸神黄昏的末法时代。证道,唯有踩着对方的头颅,践踏。是高歌猛进?是道坟消化? “楚贤肯定胆寒害怕,没来!” “喂,别挤,这个角度刚好欣赏白眉圣君的风采。” 楚贤拨开嘈杂的人群,一边走一边喝道:“楚贤在此,战吧!” “楚贤真的敢来,我赌他三招必败······” “我看他纯粹为了是露个脸,搏个喝彩,然后乖乖跪下唱征服吧,毕竟对战白眉圣君,投降也不奇怪。” 欧香林看着楚贤一步步走来,眼睛划出战意的火花,只有他知道眼前这个剑五圆满之辈的可怕。曾经有大师傅闻疏言护着他,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莫说击败,哪怕虐杀,也无需指摘。 欧香林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没让我失望啊。” 楚贤道:“为何将我俗世家人绑架?这就是你白眉圣君的风采?” 欧香林道:“呵呵,我又没有对他们实施伤害,只不过邀请他们过来吃吃饭喝喝茶,现在你不是为你的害怕找借口吧?” 楚贤道:“上次,我能胜你,这次,哼!我也能将你击败!” 第三十三章 惊天大战7 欧香林脸色微变,怒道:“大言不惭,上次,要不是大师傅将我拦着,你已死我剑下。这次,开启荣誉台,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花。只要你同意,激活高级能量罩,启动生死荣誉台,一人活着一人倒下,你敢不敢嘛?” 两人的对话信息量很大,不过是区区圣子之争,竟要生死相待,南岳天宫高层会同意吗?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意见僵持不下时,不知何时出现的蝴蝶帮将激活高级能量罩的圣石一把按下,正式启动生死荣誉台,荣誉台内必定一人活着一人倒下。 大长老虚情假意道:“闻长老,你不担心你的弟子吗?” 闻疏言道:“你在质疑蝴蝶先生吗?” 大长老道:“哼!不识好歹。” 圣女周银冷笑,哼!本圣女得不到的就摧毁吧,欧香林,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哇,只要你将之拿下,委身于你,也不是不行嘛。 南岳天宫圣主道:“蝴蝶帮,你说谁会赢哇?” 蝴蝶帮道:“圣主必胜!” 众长老一脸懵,圣主和蝴蝶先生在说啥?完全听不懂嘛。 欧香林激荡经脉内的圣气,触发剑心圣源,手中瞬间幻化一柄桃花能量剑来,生生世世,百里桃花,一念花开,一念枯败。桃花能量剑已经实质化,疾风斩破宛如奔腾的战马。 楚贤出手即剑之第一形态,露水晨光,银河倒挂!来不及多想,反手一转,两柄寒气逼人的露水晨光剑刺向美丽的桃花。 两人都无需试探,出手则直取要害。强,很强!这是彼此的交代。杀气腾腾的露水晨光剑,绚丽多彩的桃花,你斩我不破,我划你不开。楚贤无奈,圣君的防御也太强了吧。 “很好,你很强!这一战应该会很有趣吧。” “你也不错,这么快就鱼跃龙门,踏上三圣金身的步伐。” 原本对楚贤不看好的众人一片哗然,什么三招可败,五招可杀,通通收回成命吧,还好今天没有档口抵押,不然输得底裤没了,吓跑了大姨妈,老婆\/老公跟人跑啦。 “不是吧,白眉圣君与楚贤势均力敌,要不是在现场,道听途说的话,我都怀疑是造假。” “这可是生死荣誉台,没白来!” 露水晨光,桃花!两人一跃而起,连续拼杀百招上下,剑五圆满的楚贤不败!众人早已顾不上什么境界天堑的话,杀!一个死了,一个活着,再议论吧。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楚贤如得天地造化,道境瞬间触发,有了道境加持,露水晨光剑浓缩就是精华,两柄三丈的寒剑浓缩成一把五尺的“翠柏”,短剑能量内敛,削金断银不在话下。 欧香林见楚贤来势汹汹,硬撼几下,桃花能量剑竟被损坏,一缕青丝顺势斩下。哈!叔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哇!哈,万里山河,桃花覆盖,道境触发!杀! 圣君加道境可不是隔夜饭凉拌鸡蛋花,稍有不慎,必被反杀,楚贤唯有严阵以待。撩可风卷白刃,点可力压千斤,抹可荡气回旋,扫可惊鸿浮萍,托可执掌乾坤。剑一至剑五的绝招,一环扣一环,一剑一个破坏,直叫人应接不暇。 楚贤的勇猛撩出欧香林满腔的怒火和百战不殆的剑花。杀!杀气腾腾的露水晨光剑,绚丽多彩的桃花,你斩我,我破,我划你,你开,两人的能量护体罡气互有损坏,彼此血液飘在空中,滴落尘埃。 “啥,白眉圣君受伤啦!我滴男神哇,可不能败!” “不是吧,楚贤这么猛,还好我刚才没有说他坏话。” “嘴欠,说什么三招可败,五招可杀,我道歉,他不会惩罚我吧?” 两人再次一击分开,杵着战剑,站在荣誉台上蓄势待发。此时观战台,众人嘴巴张得大大,只差一枚臭鸡蛋来提醒他\/她。 “好嘛,楚贤,拿出你的全部本事,否则这招过后,你必败!” “欧香林,你怎么确定我没有全力以赴啊?” “因为你是我最熟悉的敌人嘛!” 南岳天宫座位方向,圣主问了几下蝴蝶帮,蝴蝶帮消失在人海。北泽圣境座位方向,独孤无双眼里闪烁璀璨的光彩,他知道夜莺城城主已经来了,天地将充盈肃杀。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心已血染,烈火蓝山,准允剑心,遗予化芒,壮吾红缨枪,战!” “什么,你是柳笑?” “没错,柳笑是我,白眉圣君欧香林也是我,现在就让我们延续未竞之战!” “可!”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桃花本源能量重新幻化一把耀武扬威的红缨枪,楚贤知道欧香林不惜暴露红缨枪,区区剑五圆满欲胜之,恐难! 小溪汇川,奔流到海不复还!楚贤激荡经脉里涓涓圣气流,汇聚剑心,压缩、淬炼、再压缩、再淬炼,周而复始,往复循环,区区几个周天,圣气能量有液化的迹象。 潜龙勿用,圣气液化初步成功! 见龙在田,圣液在剑心喷薄汹涌! 跃龙淬山,圣液流淌于圣气灌溉的主脉! 亢龙有悔,圣液流连于未知经脉的狭小关隘! 飞龙在天,圣液打通大小周天生成剑心圣源火种! 楚贤一边防御、招架对抗,一边压缩圣气液化,外人以为楚贤后劲已空,刀剑无赖。只有楚贤自己知道,化龙第一步,潜龙勿用,成功!化龙第二步,见龙在田,成功! 欧香林也注意到楚贤状态有点异常,战力不似原来凶猛,战术也有所不同。直到楚贤见龙在田堪堪成功,才知道楚贤晋阶于战斗中!欧香林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表示尊重。 尊重归尊重,欧香林拍出的桃花,幻化成剑冢,源源不绝压制楚贤,欲使之化龙第三步不得成功。 第三十四章 惊天大战8 剑伺、剑一、剑二、剑三、剑四、剑五,楚贤回想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念头豁达。如今,堪破剑五圆满,晋阶化龙,必将踏上三圣金身的步伐。 自古以来,在修炼界的修炼体系里,剑五之后的境界就是鱼跃龙门:化龙!化龙没有明确的修炼阶段,因为化龙乃剑五圆满至三圣金身的过渡阶段,有些人徐徐图之,有些人一鼓作气越过它。先辈修士为了方便观察踏上三圣金身的步伐,激活潜能怎样,后续可以走多远,遂研究化龙有哪些的存在价值,无数修士愿意为之付出代价。后世之人根据能量形态不同,姑且细分为:潜龙、见龙、跃龙、亢龙、飞龙。细分的五种形态,外人无法具体看出,只能根据蛛丝马迹猜测一二吧,比如楚贤晋阶化龙的现在。 战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及时将敌人化作道坟消化,反而变相地成全于他,助其踏上晋阶的步伐,把差距拉大,此刻,白眉圣君欧香林大概有几分这种心态? 桃花幻化成剑冢,剑冢万剑颤动,继而飞剑如烟雨蒙蒙,划破长空。若是常规进攻,楚贤避之,方式至少三五种。如今楚贤似离开关隘,矗立狭小的巷弄。 求之不得,只剩跃龙、亢龙、飞龙!楚贤体内圣液若楚江洪水翻动,大坝泄洪,必将冲击千里河涌。 楚贤也不进攻,除了躲闪就是淬剑,桃花很美,就当它是彩虹。猛一点,攻击再猛一点,压缩、控制、淬炼体内的躁动。 “我就知道,白眉圣君,我滴男神是英雄,区区楚贤,怎么可能打不动。” “我就知道,楚贤的运气已经架在火上烘,败了,耀眼的星星终究陨落天空。” “妈的,我贤哥才不会败,他只是战术不同!” “贤哥,必胜!贤哥,雄起!” “妈的,侮辱我滴偶像,老子跟你开干!” “开干就开干,不干是王八蛋······” 欧香林见楚贤剑五圆满尚且这般勇猛,如今对手在战斗中堪破化龙,虽说欧香林未激活圣君的战斗形态——金身不动,但不可否认,楚贤遇强则强,鏖战的天空注定不会寂寞,孤勇!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心已血染,烈火蓝山,准允剑心,遗予化芒,壮吾红缨枪,战!” 桃花剑冢不立寸功,就派红缨枪来挑动!万马齐喑红缨枪,刺、勾、点、扎、挑,密不透风,经典绝招使上。 欧香林激荡剑心圣源,剑心圣酿若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源源不绝,声势浩大地为红缨枪供给能量。 处于特殊转折时期的楚贤已无淬剑的可能,护体罡气屡屡被凛冽犀利的红缨枪击破,身体多处也被击伤,甚至洞穿,此时,若想继续压缩、控制、淬炼体内的躁动,无异于痴心妄想。 既无可能,那就逆流而上,圣液倒灌!圣液汇聚剑心,不再试图灌溉主脉,不再试图游离四肢百骸,不再试图流连经脉关隘,至于剑心圣源火种,就等保住性命再借东风。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道境!剑之第一形态,露水!晨光!露水晨光!剑之第二形态,晨光!露水!晨光露水!我有明珠一摞,久被尘劳关锁,晨光既出,瞬间照破山河万朵。 晨光露剑,光来,剑往!斩! 楚贤不顾身体重创,疯狂地举起血淋淋的臂膀,迎风所向,挥剑怒斩。斩!斩!斩!气势高涨!一剑一怒浪,后浪推前浪,破釜沉舟!宁折不弯!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心已血染,烈火蓝山,准允剑心,遗予化芒,壮吾红缨枪,战!” 来而不往非礼也,万马齐喑红缨枪!既可压制,那就全推堵上。欧香林撤掉护体罡气,集中能量,枪出如龙,一去不还! 两人对决溅起火舌,滋生爆炸的“土壤”,或许发挥超常,生死荣誉台的高级能量罩咔嚓作响,破了荣誉台战斗记录,所谓高级能量罩不再千古无恙。 添加圣石已经来不及,唯有圣君及以上释放三圣金身,撑起能量场,尽量将身后的低阶修士护住,减少伤亡。 “啊!师傅,保护我,我还是年轻小处男···” “啊!师兄,保护我,今日大难不死,你做新郎我做新娘···” “保护个球蛋,老子才剑三韫含···” 危险来临,激起众人此起彼伏的求生欲望。虽有圣君及以上释放三圣金身且撑起能量场,但能量爆炸范围甚广,众人反应又太过仓促,保护也太过匆忙,从蝴蝶帮运筹帷幄的笑容,可以看出这次事件死人的数量比较可观! 对于失去亲人朋友的修士,是悲恸,是劫难。对于劫后余生的苟且修士,是阳光。对于布局谋划的黑手,是理所应当,修士死就死了,死的理所应当,死后的一切将被脚下土地吸收,然后,化作驱动的能量,血肉也不可幸免于难。 “啊!啊!啊!楚贤,你害死我的兄弟,我跟你开干···” “欧香林,你夺走我夫君的性命,老娘咬你脸蛋···” 头脑发热者主动脱离御防,稍稍靠近,立刻血溅当场,除了技高一筹者或者已经陷入死亡,余者皆躲到远远的后方,后方也非绝对良善,唯有再次补充圣石,激活高级能量罩,才算救苦救难。 在南岳天宫的地段,救苦救难的活只适合南岳天宫去盘。只见南岳天宫圣主瞬间出现荣誉台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谓的圣石补上。安抚?不可能安抚,这辈子都休想,若不是为了保持形象,他都快得意地笑出巨响,这个局哇,终于可以进入尾声运转。 欧香林与楚贤的眼里只有杀气腾腾的对方,至于荣誉台外的伤亡,自有黑夜去判断。 第三十五章 惊天大战9 “闻长老,我要你们南岳天宫给个说法,为何高级能量罩会被破坏,害我派弟子和长老死伤无数。” “武门主,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欧香林与楚贤理论去,现在他们彼此受了伤,你上去收服?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拉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不孤独。” 每个修士踏入修炼界的第一天,就会有人告诉:做人要努力,要有勇气,要有格局,要沉得住气。可修为时常提醒自己:你是什么修为,就往哪个方向吐气,是红气,是黑气,亦或者是白气,反正不能与自己怄气,因为怄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实际这就是修士该有觉悟,对手中力量的深刻领悟。 “大家静一静,圣战之前,我说过我圣宫发现打破天地桎梏的火种,我想大家应该还记得。” “地球陷入诸神黄昏的末法时代,高阶修士相继离开,前往文轮雅苑与古壑桑乡探路。可前人一去不回,地球的圣气圣脉又或眠或枯,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圣气彻底了无。俗世之辈可三餐饱肚,可我们修士呢?靠猎杀其他修士获取冲突?这就是当下我们所有修士面临的残酷。” 闻疏言讲的倒是话粗理不粗,掀翻红色小底裤,直击众人肋软骨。武门主幡然醒悟,这次事件的伤亡就当恶心荒草凄凄的田埂上的蟾蜍,遂问道:“你就说吧,怎么打破天地桎梏?” 闻疏言看了看南岳天宫的圣主,识趣不再赘述,圣主对闻疏言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蝴蝶帮,才嘚瑟道:“蝴蝶帮,把咱们的法门露露。” 蝴蝶帮道:“好的,圣主。” 复抱拳道:“各位道友,圣宫的确有法门打破天地桎梏!” 众人哗然,初听不以为意,再听已经入局。北泽圣境高层确认过眼神,派出对的人,木长老站出来质问道:“蝴蝶帮,老夫且问你,南岳天宫所谓打破天地桎梏的法门该不会是要牺牲各门各派的未来和顶梁柱?” 蝴蝶帮拍了拍手,笑道:“木长老高明,事后诸葛孔明,猜得真准!打破天地桎梏的法门就是要牺牲未来和顶梁柱,但不是各门各派,而是仅需你们北泽圣境就行。” 木长老道:“一派胡言,纯属妖言惑众!你且说来听听,有啥邪词歪理,老夫洗耳恭听。” 蝴蝶帮道:“远古之时,修士修炼资源丰富,有洞天福地,有顶级圣脉无数,尔等可知为何后世圣脉或眠或枯?” 武门主插嘴道:“不就是诸神黄昏的末法时代嘛,有口耳相传的典故,也有圣典文字记录。” 蝴蝶帮道:“那你可知造成这一切的根本缘故?武门主。” 武门主语塞:“这······” 蝴蝶帮继续道:“那是因为有大人物对地球实施保护!” 木长老道:“荒唐!保护就是把地球修炼资源搞糊?” 蝴蝶帮道:“你可以这样理解,所谓天地桎梏就是限制进出的能量浆糊,圣明及以上者不准进可以出,而圣君及以下者准进不准出,这两项都是针对外界保护本土。可惜天地桎梏所需的能量浆糊皆为地球单方面付出,以至于后世圣脉或眠或枯,眼看就快顶不住。如果在天地桎梏消失之前,地球游离的圣气以及储备的圣脉彻底耗光,那么下一个为能量浆糊付出的就是地球上所有的修士,然后是普通的动植物,包括人类凡俗。” “圣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谋求一条活路!” 武门主道:“你早说不就完事,干嘛来这一出。” 蝴蝶帮道:“如果我说早了,且不说大家相不相信,愿不愿意全力付出,就算请大家来此处,都会装糊涂。再说少了大家的参与,角斗场这场精彩盛宴还怎么演出。” 武门主急的直跺脚,大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和盘托出吧,啊!” 蝴蝶帮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赐草木一岁一枯,我辈修士自然不服,今得法门且先这破天地桎梏。” “以地球为阵图,福庄为阴眼,角斗场为阳眼,燃烧阴阳眼内八成能量,激活阵图,驱动玉蟾岩,遂沿着天锋霞仙人指路,顺便把天打出个窟窿。从此初步解开天地桎梏,本土堪破圣君者可外出,外来圣君及以上者不得入。最关键的是文轮雅苑以及古壑桑乡的能量可与地球互通有无,地球修炼资源从此复苏,又不破坏大人物对地球的保护,你们说这幸不幸福?” 武门主道:“蝴蝶先生,你说解开天地桎梏的门路,我粗人一个不懂,但是你说燃烧阴阳眼内八成能量,才能激活阵图,这八成能量是随机选择还是人为控制?” 蝴蝶帮没有回答武门主的问题,笑道:“现在的福庄与角斗场都有类似地球的天地桎梏,从此刻开始无论何等修为,甭管是人是猪,剑一还是剑五,都休想自由进出,盛宴已经开启,大家尽情演出。” “喔,对了,为了表示圣宫诚意,我们率先付出!你们看荣誉台上的两位圣子候选人,哪一个不是圣宫的未来和顶梁柱,可他们全部自愿牺牲自我,只为破除这天地桎梏,为大家谋幸福。还有,我们的前圣女,前圣主的独女——夜莺城城主也有相同领悟,有请城主。” 夜莺城城主走出来时,南岳天宫圣主大惊失色不禁后退,不由自主!闻疏言与蝴蝶帮趁此机会“联袂演出”,两人双剑合璧,默契十足。只见夜莺握住一柄石剑插入圣主心脏,剑气瞬间破坏五脏六腑,转眼血流如注,圣主死不瞑目! “恭迎圣主!” “恭迎圣主!” “恭迎圣主!” 南岳天宫众人呼声嘹亮,仿佛没有危险来临一般,似乎!蝴蝶帮补充道:“我们夜圣主也有相同领悟,那就是亲自诛杀谋害前圣主的叛徒,贡献阳眼的能量又进一步。” “我圣宫已表诚意,且率先付出,现在大家将本门本派自愿付出的人选挑出,如果哪个门派挑不出,就钦定全部!” “不急,大家好好想想,慢慢挑。对了,时间还早,先看看我圣宫候选圣子的对决武功。” 第三十六章 惊天大战10 楚贤与欧香林置生死于不顾,两人对决溅起火舌,滋生爆炸的“土壤”,击破生死荣誉台的高级能量罩,刷新了荣誉台战斗指数。 场外变故何如,管他迷你版的天地桎梏,管他是人是猪,管他剑一剑五,反正通通不得进出。 欧香林佝偻着身子,像只干瘪的蟾蜍,蜷缩着痛苦,不求风吹,但要人扶。上一次,在角斗场东门前的广场,楚贤的剑之第一形态露水晨光对上欧香林的万马齐喑红缨枪,剑折枪断血染,两人打出真火皆付创。这一次,欧香林解开了封印,恢复圣君修为,而楚贤也在战斗中告别剑五堪破化龙。 两人针尖对麦芒,高质量输出:欧香林撤掉护体罡气,集中能量,枪出如龙,一去不还。而楚贤绝地逢生,不得不中断跃龙、亢龙、飞龙关键三步,迫使圣液倒灌剑心,提高产出。 惊天一剑,绝世一枪,教前辈修士认清什么是革新技术,自己的修炼是多么的落伍。此刻,楚贤也好不到那里去,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感受经脉圣液回炉,伤及四肢百骸,伤及五脏六腑。 “楚贤,给我站起来,休要学死狗一摞。” “欧香林,你我无旧隙,为何屡屡招惹我?可是嫉妒或忌惮我?嫉妒我且不说,忌惮对决的战果,是不是?哈哈哈。” “不是,胡说!” “那你说说······” “从我正视你的第一眼,彼时,我等堪堪破关入剑,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宿敌,毕生所需。起初,可能有几分嫉妒,为何你无师自通,为何你逆境伐上,为何你···,可如今,我越发不舍得斩杀你,如果你也也类似心绪,我想这就是惺惺相惜。” “这就是你不肯发动三圣金身,不肯拔出清月剑的原因?” “或许······” “就凭你这句或许,柳笑也好,白眉圣君欧香林也罢,我承认我对你有几分惺惺相惜。” “甚好,如此拼尽全力,生死一战,不枉荣誉台走一遭。” “好!拼尽全力,生死一战,不枉荣誉台走一遭。” 角斗场起风,东西对流的物理作用。从角斗场内窥视天空,残云朵朵,排成一字形的大雁气贯如虹。角斗场内,死去的修士修为和性格或许不同,相同的是他们都死了,血肉相容,只剩裂甲在哭泣在蠢动,不知这算不算残云裂甲相拥? 道境!剑之第一形态,露水!晨光!露水晨光!剑之第二形态,晨光!露水!晨光露水!我有明珠一摞,久被尘劳关锁,晨光既出,瞬间照破山河万朵。 道境!三圣金身!秉三圣意志,铸无量金身!遇光,光灭!遇水,水寒!光灭水寒!破一切反抗,诛魑魅魍魉! 两人以硬碰硬,以强对强! 三圣金身果然不同凡响,防御强悍:剑之第一形态削不破,剑之第二形态砍不烂。不仅如此,楚贤的攻击能量还会被三圣金身无差别反弹,楚贤一边应付反弹的能量,一边绝境反抗。 楚贤似乎真的陷入绝境了,身体多处被洞穿,圣液倒灌引发的后患更是雪上加霜。屋漏偏逢雨,此刻欧香林发动三圣金身,可能量反弹,气势高涨,楚贤唯有屡败屡战! 惨烈的战斗最富感染,但也令人忍不住围观,哪怕有安全事故爆发的隐患,隐患被忽略成可吞可吐的鹌鹑蛋。 楚贤再一次被反弹的能量打退,倒在地上,身体麻木似乎不得动弹。欧香林也倒在地上,三圣金身威力可观,可耗能雄壮,目前欧香林无法持久维持这股力量,况且身体有伤。剑心圣酿盈满时,顶多发动三击,若决战,发动三圣金身,敌人不死,自己或许命丧。 两人半斤八两,彼此能量耗光,谁都没叫对手命丧。剩下的,或许是一剑毙之,或许是赤膊战。但如今两人不得动弹,即使有千万种可能也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假想。 “时间到!请各门各派确定八成人员名单。” “娘子,谢谢你替我贡献能量,等破除天地桎梏,我一定发愤图强,争取多娶几房新娘,这繁华的世界,就让她们代替你去看看,保证不留遗憾!” “相公,我都同意代替你贡献能量,掌门也确认了名单,我有一个请求,说不出再见,抱抱我,毕竟夫妻一场,黄泉路上,也好回味你的温暖。” “娘子,我抱你···” “相公,乖!我把刀插进你心脏···” “妈的鸡蛋,我干嘛嘴贱,说争取多娶几房新娘···” “相公别怕,黄泉路上,我们抱团取暖···” 当死亡真正来临时,最能体会芸芸众生相,有含情脉脉的告别,有勾心斗角的较量···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阴阳献祭,八成命环,法令既出,神鬼问判,颤!” 法令既出,神鬼问判,于阴阳眼献祭八成命环,蝴蝶帮瞬间变得白发苍苍。 “楚贤,埋骨何须桑梓地,清月剑下是故乡。” “欧香林,如此就委屈你住我心脏。” “楚贤,你妄想,我可不是美丽的姑娘。” 欧香林话刚讲完,人已经昏迷,遂消失在原地,其他人没心思注意,就当是欧香林也算在那八成命环。 “我的心脏是玉蟾岩心脏,可以装你一装。” 可惜欧香林听不到这句话,不然是另一番误会后的尴尬景象。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想被其他男人惦记上,尤其是,生离死别时的妄想,哼!想都不能想! 风紧,没有凛冽的刀,没有犀利的剑,但是修士一个个倒下,一个个消亡,一边消失,一边死亡!像熄灭的火光,像断裂的念想,诡异而令人胆寒。 各门各派提供的八成名单,在划分后,添加了更多死亡,有的增至九成,有的死光,死前的挣扎,往往爆发更多出乎意料的能量。如此一来,反而便宜了南岳天宫与北泽圣境,他们没有说谎,只是信息偏差着较量。 第一章 九窍圣灵 最古之史,实为方志。 据上甘棠辖区某个不知年岁的方志馆保存的文献记载,天地初开,上清兹为圣气,下浊凝为圣脉,圣脉蕴含圣石,经万万年之发展变化,无奈空气中的圣气杂质太多,稍显浑浊且稀薄,于是圣石逐渐演变成修士晋阶之求索易物之通货。 上官灵儿最喜欢听父亲讲方志馆的文献引索,还有其他民间传说,每个晚上都不容错过,即便父亲工作繁忙,待子时归来,也要给小灵儿答疑解惑。 或许听的故事太多,固有的情节套路已经缺乏诱惑,屡屡道来竟有几分嘈杂啰嗦,慢慢地,小灵儿想出一个定制版的传说,部分人物定制,故事剧情自由忙活。 最近小灵儿迷恋上一个民间传说,故事是这样的,相传远古时期,地点嘛,也就上甘棠辖区那一撮撮。好像那是一个夜黑风高且时不时电闪雷鸣的晚上,淅淅沥沥下着雨,矿区矿洞没被淹没,矿奴也没有停止劳作。 不知何时,矿奴挖到一块石头,石头不大不小,直径大概丈许的球坨。在外面或许是珍品存货,可在矿区,没啥特殊的。殊不知,往往不起眼的偏偏睡了特殊的天狗窝,粗烧饼成了金馍馍,说的就是这块球坨,一个胖子矿奴也因此惹了祸。 胖子平日懂得巴结监工,监工偶尔对他关照。这不,今晚这个天气,电闪雷鸣的,待在矿洞里还不震坏耳膜,于是监工有事,应该是抵挡不住吃酒打屁的诱惑,索性派胖子临时顶替监工转悠几哆嗦。坏就坏在胖子这锤子邦邦脑壳,瞎转悠就是了,非要看中这块球坨,悄悄拿解石刀将球坨掌眼削阔。 还不说,掌眼削阔,真的有货! 石皮沿着掌眼悄然滑落,直至球坨不再是球坨,遗一金光璀璨的能量薄膜。无需戳破,因为能量薄膜承受不住怒火。 不消说,这块球坨不是普通的球坨。球坨沐浴天地之精华,酝酿百万年圣脉之摩挲,圆满可期,修成九窍圣灵,待今夜电闪雷鸣一过,九窍全开,血肉激活,遂可摘取道果。 不曾想,没了石皮,球坨不再是球坨,能量薄膜唯有提前挣脱。九窍仅开了七窍,矿区惹来了灾祸。 夜黑,只因杀机染墨。九窍仅开了七窍,矿区无人可承受怒火,全部被杀光,无人可躲。 红尘炼心,白骨成精! 九窍圣灵在世间沉浮,大概几十万年后,与文皇切磋,与武帝打过,遂得研究性探索:若得灵童摩挲,只消十年,被迫挣脱的能量薄膜可将功补过,遂可摘得道果,血肉激活。 所谓的九窍圣灵的民间传说,上官奎自然听过,不过版本不同。上官奎听过的版本是九窍圣灵在修炼圆满,能量薄膜才自行挣脱。可女儿灵儿要的是新颖的传说,最好可以有代入感,且续集摸索。比如到某一集了,九窍圣灵再次来过上甘棠,认识了小灵儿,然后两人成了好朋友,想玩的,一起玩过,想吃的,吃好了再多点存货,最后再实现几个小愿望,比如可以天地自由穿梭,比如可以时间重头来过,要求不是很多,想到的都要掌握。 上官奎有几天没回家了,据说去了矿区运输一批圣石存货。小灵儿与母亲在家自然不好过,因为母亲不会讲故事,更不会讲定制版的传说,尤其是她喜欢的关于九窍圣灵续集的一撮撮,她关心九窍圣灵到底有没有来过,有没有在某个地方等我。 母亲苏氏实在拗不过,也尝试讲个故事传说,奈何海棠归海棠,苹果算苹果,勉强凑合,脆脆的海棠果,顶多! 今夜,小灵儿又在找父亲了,不仅仅好听的故事不嫌多,还因小脸蛋许久没被父亲的胡子扎过。母亲始终顶替不了父亲的角色,哪怕努力再多,哪怕风雨无错。 “妈妈,爸爸到底去了哪儿啊?您告诉我吧。” “灵儿,爸爸出去找九窍圣灵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喔,要保密,不然你的朋友只剩朵朵。” “嗯,知道啦!” “睡吧,抱着朵朵。” 朵朵是个布娃娃,苏氏的杰作。看着女儿小灵儿抱着朵朵睡得香香的,脸上挂着小酒窝。苏氏点了点头,又自顾叹了口气,遂吹灯,掖好被窝,退出小灵儿房间。 “咚咚咚···” “雀儿,去看看,何事喧哗···” “夫人,家主那边出事啦···” “备马,即刻出发!” “夫人,小灵儿怎么办,要不您留下,让福叔去吧。” “我亲自去,家里自有安排。” 上官家族,上甘棠辖区赫赫有名的存在,与杨家、王家、姚家并称上甘棠四大家族。四大家族产业侧重各有不同,这大概就是平日里,四大家族井水不犯河水的缘故吧。 杨家主打青楼酒家,王家经营圣丹药材,至于姚家,比较复杂,目前知道的就仅有拍卖场,且一家独大。姚家是上甘棠新贵,没有人知道姚家从哪里搬来,隶属于哪个门派。 上官家族在上甘棠开枝散叶的年岁,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反正族谱是这么记载。自上官奎记事以来,家里就有矿——圣石矿脉,可能是矿石品质一般吧,也可能家族有人罩着吧,反正就没人觊觎过他家,这些年平平安安,倒也逍遥自在。 平静不是为了平静而平静,是为了等待有缘人来打破哇! 楚贤隐隐记得角斗场启动献祭后,有成片成片的人倒下,然后醒来,却发现自己被装进了完整无缺的石块。听外面的人对话,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石块叫圣石,石头个头不大,也就直径大概丈许的球坨吧。 “家主,就是这两石块!这些天,左边这块动的厉害,右边这块倒是安安静静没啥。” “信息封锁了吗?” “封锁了,除去死去的矿奴,保证无人知道它们的存在。” “哈哈哈,这次难道是祖宗保佑吗,我上官家族注定要崛起发达,重回四大家族之首指日可待。” “把所有圣石像平时一样打包装空间袋,即刻返程吧。” “家主,圣石已经打包,可以出发。” “等等,确保万无一失,矿区没人知道我来过吧?” “家主,您放心吧,排查工作已经安排。” 第二章 雨夜山隘 无独有偶的巧合?这是一个夜黑风高且时不时电闪雷鸣的晚上,淅淅沥沥下着雨,矿区矿洞没被淹没,矿奴也没有停止劳作。趁着痕迹自有夜色掩盖,上官奎紧了紧蓑衣,带着三五人马离开矿区,向家族崛起的康庄大道出发。 马,是好马,家族配置的红枣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若无意外,子时出发,亥时之前应该可以进城吧。 上官家族,福叔得到消息,拦住苏氏,叹道:“您去不得!” 苏氏道:“我夫君那边出了意外,我能放心的下?” 福叔道:“夫人,可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上官家族大门看吗?您一走,不就等于把家主那边出事的情况告知全天下,无需等家主平安归来,家族内部就已经瓦解开,我们已经很久不是曾经的四大家族之首啦。王家窥探我们的矿区,杨家觊觎我们的祖宅,还有来历不明的姚家。撇开外患不说,最近二爷一脉也虎视眈眈,不可不防啊!” 苏氏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通敌之事,他应该干不出来。不过,福叔,还是辛苦你走一趟吧。带些马车,佯装一下,还有···算了,你走吧。” 福叔没注意到,有个小身影悄悄钻进马车,与出行人马一起离开,毕竟寻找九窍圣灵的事情,怎么可以不亲自来执行? 夜,雨夜!杀人的刀最为凛冽。 蜿蜒狭小的山路,雨滴击打着红枣马,脆脆的闷响。矿区出来的一行人小心翼翼前行,探路、断后皆有条不紊,上官奎在队伍中间,怀揣着“极品圣石”,只能蛰伏在进可攻退可守的核心地带。但愿安全吧,或许! 今夜,雨越下越大,大雨显然不可能来得疾去得快。行走三个时辰,若有村落可闻鸡啼。即便鸡啼,遭遇大雨滂沱的袭击,喔喔声略显困乏。 越过这个山口,左边是宽敞的大道,右边是繁华的渡口河堤,可健马奋蹄,可大江东去。可惜,前方是个葫芦口山地,西南高、北高、东西低,一群黑衣蒙面人横断那里。 “各位,此乃上甘棠上官家族圣骑,借个道过去。” 沉默在山风呼啸的雨滴,回应的是飞驰而来的箭雨。不理会上甘棠上官家族圣骑,必然是走漏风声的结局。 放箭并不是为了狙击,埋伏只是可笑的玩具。那群黑衣蒙面人放完一波箭雨,撂下箭弩,纷纷跳出葫芦口山体,提着弯刀,举着剑。雨似乎下的更疾,因为有刀剑鸣笛。 甫一交战,黑衣人留下一地尸体,不是一个量级!上官奎纳闷不已,但是很快,他想说出话,又不得不把嘴紧闭。 田忌赛马,教人麻痹,刽子手往往在疏忽时暴起。脸上沾惹温热的血迹,耳畔响起残忍的笑语。 红枣马显然冲不过去,即便以杀止杀,前方也无路可去,只剩尸体,人的尸体,马的尸体,还有滚石相拒。 “撤!且让敌人占据葫芦口之地。” “追!” 在撤退的路上,家主的身份自有人顶替,上官奎装作被挑飞的尸体坠落山林某处密地,剩下的就是逃命,还有令敌人胆寒的伏击。希望撑到福叔救援,可以! “报···” “可诛杀上官奎?” “不是他,另有人顶替。” “混账!主人对那块石头有些兴趣,得不到石头可以,取不了上官奎项上人头,后果,你我承担不起!” “我这就去搜索这段山林密地。” “慢着,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完成不了,上官奎项上人头无需你取,你该做的就是想想你的命环交由谁人抹去。” “诺!不辱使命!” 上官奎带着楚贤,喔!带着装着楚贤的圣石的空间袋在山林密地迈开猎豹般矫健的步伐,他必须掩着最后一丝夜色,在大雨消散彩虹出来的刹那,避开灌木丛,冲进高大茂密的树林里,否则等待他的就是阴霾和虐杀。 运气还不赖,上官奎在敌人发现真相前如愿进入树林,他有更多的时间潜伏与反杀。楚贤运气也不差,除了他,空间袋里还有许多圣石,说来也奇怪,空间袋里其他普通圣石竟然一块块被他所在的圣石“吸收消化”。 楚贤发现这种情况时,也不禁口瞪目呆,原来不是圣石吃圣石,而是圣石集体搬家,他的玉蟾岩心脏正张大“嘴巴”,等着圣石往嘴里灌呐!那场景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楚贤进入玉蟾岩心脏两次,一次带着晓彤,一次跟着楚老头,记忆中,玉蟾岩心脏的空间并不大,可是不知为何这些圣石集体搬家后,并没有出现盈满胀气的不良反应哇!楚贤再次进来,在外面看,玉蟾岩心脏化作一粒尘埃,圣石呢?去了哪?难道真的被玉蟾岩心脏吃干抹净不吐皮了吗? 咦!不对!欧香林没进来? 福叔赶到葫芦口时,黑衣人以及地上的尸体已经不在,战斗的痕迹也被掩盖,上官奎未死,战斗不得懈怠。 福叔准备撇下马车,沿着上官奎留下的记号行走山林,这时才发现上官灵儿藏在马车上一起跟了过来。 福叔道:“小灵儿,你怎么跟了过来?” 上官灵儿道:“福爷爷,我过来找我爸爸,还有···” 福叔道:“还有什么?说来听听吧,不过,小灵儿,这里很危险,你跟他们回去吧。” 上官灵儿道:“没啦,您别赶我走好不好嘛。” 福叔板着脸道:“不行,快回家,不要让你妈妈牵挂。” 上官灵儿道:“我有办法找到爸爸,下了这么大的雨,用您的办法肯定找不到他。” 福叔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好哇!” 上官灵儿道:“真的吗?我就知道福爷爷最疼灵儿啦!” 福叔溺爱地看着小灵儿,搓了搓手,说道:“你要听话,答应我不要独自乱跑,不然不带你找爸爸。” 上官灵儿道:“好啦!好啦!我听话。” 上官奎白天躲起来,时不时转移几下,除非避无可避,才会赐敌人一击必杀,预判有纠缠的,就等黑夜来临时再纠缠他。 第三章 天高海阔 黑衣人三人一组五组一队,成弧形地毯式搜索,然而森林搜索范围实在太大,弧形不得不拉阔,队伍分布变得愈发稀薄,相邻两队防线交织时,总有漏洞错过,上官奎就是在漏洞中忙活,在转移中撑过。 遭遇葫芦口截杀,黎明破晓后的第一个白天,上官奎在森林里留下四条“线索”,就是这四条“线索”使他免遭擒获。 天光大亮,水雾婆娑,看天色,仅有两个时辰可躲。 福叔匆匆带着上官家族的援军进入森林,原本有迹可循的线索通通灵性失活,有的被敌人践踏,有的是陷阱诱惑,有的位置刁钻受树叶抚摸。援军是精锐,人数并不多,不适合分开行动,失去照应不说,活动痕迹太阔,细节还容易错过。 毕竟事发突然,时间紧迫,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上官奎,揪出内鬼以及研判敌情的事情,容后再做定夺。 “福叔,横冲直撞难有收获,迂回线路并无战果,我们该怎么搜索?毕竟活动轨迹太多。” “小灵儿,福爷爷考考你,遇到这种情况,你怎么说?” “哎呀,哪里人多往哪里去咯。” “小灵儿,为何?你怎么知道哪里人多?” “坏人追我爸爸一天了,他们就是线索,与其瞎忙活,不如借敌人的眼睛借敌人的手脚把视野开阔。至于哪里人多,往里头走,就知道咯。” “小灵儿真厉害!” “这有什么,这些都是爸爸讲故事时教会的我,霍霍。” 两个时辰后,太阳没有张罗,森林雾气消散,凑合阴天生活。白天五个时辰,黑衣人可以挥霍,但上官奎只能东藏西躲。 原本上官奎在树冠穿梭,可惜树冠太多鸟窝,惊飞栖息于树上的鸟,尤其是不小心碰到有幼鸟的窝,无疑捅了马蜂窝。 甚好,黑衣人包围前,得到有效摆脱。上官奎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何不能利用一下鸟窝?鸟被惊飞,黑衣人必定匆匆赶来,以求斩获!何不将计就计,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反复动作,惹黑衣人疲于奔命,然后选定目标反杀。 计划可行,说干就干!上官奎不记得惊扰了几次鸟窝,反正他附近的黑衣人已经气喘不已。上官奎藏在一颗大树茂盛的树枝后面,屏住呼吸,因为有一组黑衣人骂骂咧咧经过。 “他妈的,上官奎,就知道惊扰鸟窝,就知道躲,害老子喂了一宿蚊子,待老子捉住他,赏他个千刀霍霍。” “可不是,森林里花蚊子多,脸皮没被树枝刮花,尽叫蚊子咬破,回头都没小娘子看得上我。” “今儿白天拿上官奎下锅,晚上招呼兄弟几个吃酒快活。” 上官奎知道机会来了,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石子,砸向不远处灌木丛里的野猪窝,野猪痛得惊叫喔喔,叫声吸引了树下吐槽三人组,走过路过机会不能错过,说时迟那时快,上官奎跳下树来,第一个将叫嚣着将他千刀霍霍的小子结果。 接着准备掰断前面一人的公鸭脖,可惜那人大草鱼爬坡,净摔地上难过。于是,果断放弃,先斩了最前面那人再说。 走在最前面那人自然听到后面有人摔倒,堪堪转身,就看见自己肩膀以上没了脑壳,脖颈血涌如柱,信了昨天看的黄历——明日不宜出门,有灾祸! 摔在地上的人也没放过,不过是被野猪搞矬,下去凑齐吐槽三人组拼一酒桌。 来不及收辍,继续帮黑衣人积攒酒桌。 兴许是黑衣人多傻货,也许是上官奎祖宗灵牌前的青烟耐磨,短短两三个时辰,竟然斩杀两队黑衣人,三十条人命陨命。 只要饵料足,水搅动得足够浑浊,鱼儿始终是鱼儿,终究会冒泡的。上官奎来不及沾沾自喜,包围圈一缩再缩,三十条人命换来的线索,够霸气!够阔! “上官奎,把圣石交出来!留你一条全尸。” “既然要杀我,不烦说说,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上官家的内鬼是谁?” “不用拖延时间,我给不了你结果,我再说一句,把圣石交出来!留你一条全尸。我已经很仁慈,希望你好好把握。” 上官家族的家主岂是莽夫水货,上官奎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知道砍下脑袋的疤痕不比刀阔。这两个时辰斩杀三十人的过程中,并非不知道包围圈一缩再缩,可他还是选择这么做,原因无他,就是为了吸引所有追敌现身,然后逃进选定的山洞,遂引爆入口,惹敌人几个哆嗦。山洞连着小河,穿过小河,汇聚到一个湖泊。 “怎么,想逃进你身后的山洞?” “附近的地形,尽已掌握,就这么一个山洞,我看你怎么躲。” “想要圣石,对吧,好!我通通给你。” 上官奎将其中一个空间袋内的圣石悉数倒出,山洞入口被堵上,然后蹚过小河,潜入湖泊,再上岸,继续在森林穿梭。 黑夜人不紧不慢地收好圣石,继续追索。 “大人,短短几个时辰,上官奎折我们人手如此之多,为何不立即斩杀,屡屡放过?” “鱼儿已经冒泡,想躲就绝对躲不过。把他的嫡系引出城,在这荒郊野外,一起宰了,炖一锅,呵呵呵···” “大人,英明!” 福叔带着众人进入森林不久后,葫芦口又来了一批黑衣人,这批黑衣人人数不多,但个个眼神冷漠。 变身海里的海豚,可以驼人,可以救人,但变身鲨鱼,那就是嗜血修罗。水已经浑浊,自然分辨不清是海豚,还是鲨鱼。你盯着浅浅的湖泊,他玩的是天高海阔。布局的视野似乎谁都能掌握,但龙困浅滩,才知道什么叫运筹帷幄。 葫芦口新来的黑衣人走后不久,又来了一批人,这批人衣领袖口有几缕红色云朵。 “福爷爷,快!爸爸就在那个野猪窝。” 果然,小灵儿没有说错。上官奎主动走出来,因为女儿的声音,是回家的诱惑,布局的成果,也到了时候斩获! “哈哈哈,上官奎,你怎么不继续躲?” 第四章 石头哥哥 “我为何要躲?就凭你们这两批黑衣人?” 两批黑衣人,一批疲惫不堪,昼夜追击不辍,一批黑衣人以逸待劳,接力棒堪堪一握。甫一汇合,两队人马纵横交错。 “如果再加上我们呢?” “火云宗!” “不错!既然认得我火云宗,好说!把空间袋留下,自刎吧。” “即便是上甘棠辖区的山窝窝,也算得上月岩福地治下的城郭,区区韭菜岭火云宗,也敢狂妄,也敢霍霍?” “休要唬我,我已经打探清楚,你不过是仗着月岩福地水月天那娘们不知脑子哪根神经出错,把上官灵儿的脑袋随便摸了摸,竟然给出收徒承诺。第一,上官灵儿年岁不够,灵根又未激活。第二,月岩福地收徒大典的时间已过,如今你唯一可以仰仗的福老头等人,不过是蚂蚱绑住蝈蝈,你说我到底敢不敢霍霍?” 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就等齐活。火云宗的领头火火一声令下,两方人马瞬间惨烈厮杀。上官奎担心女儿上官灵儿安危,顾不得人前人后的剑刃刀阔,连忙叫人护着,遂与福叔并肩作战。 或许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上官家族的人悍不畏死,黑衣人心颤惶惶,队形稍显凌乱,但很快在火云宗领头火火的威逼利诱之下,前仆后继,展现几分反派不该有壮烈英勇。 火火屡屡组织擒贼先擒王策略以失败告终,无奈,火火跟火云宗几个强人缠住上官奎以及福叔,其他人悄然改变阵型,一股脑涌向小灵儿,小灵儿四周的防御就显得捉襟见肘力不从心。 “灵儿···” “小灵儿” 没想到火云宗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上官奎与福叔一声怒吼,欲冲破防线,可即便冲破防线,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相陨,风泣云殇,准允剑心,遗予化芒,烈龙汇川,疾!”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叩首,削吾命环,准允剑心,遗予道创,吉屋试鸾,疾!” 上官奎与福叔开始拼命!相继放出大招。趁着火云宗火火等人神色微愣之际,上官奎祭出空间袋,将圣石抛出若天女散花,打中青蛙是青蛙,打中王八是王八。 圣石满天飞舞,火火已经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看着圣石砸向其他同伴和下属。上官奎从来没有这般无助,小灵儿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容不得疏忽。甚好,圣石好似长了眼睛,一个个砸在敌人身上,不消片刻,留下一地“血豆腐”。 一招鲜的伤残未能引发痛苦,反而激发敌人不要命的残酷。只见一个个黑衣人像极了暴发户,领着火云宗残部,红着眼睛,迈着八百万的脚步,一刀一剑劈飞圣石,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 “杀!把那小女孩逮住!” “火火,敢伤我灵儿,我与你势不两立!” “上官奎,本来就是不死不休,我还怕你吐蟾蜍!” 上官奎杀红了眼,纳闷为何水月天没出现。上官奎有所不知,此刻,水月天正在远处的山野角逐,因为有人拦着去路。 “哎呦,好痒!好痒!” 一声好痒突兀惊场,黑衣人继续剑劈刀砍,其他圣石一个个被击飞,唯有一块像极了小灵儿听过的传说中直径大概丈许的球坨,刀剑击中球坨,火星四射,但球坨稳稳不动,呼叫不停。 黑衣人为之一缓,毕竟会叫的圣石谁都没见过。 “九窍圣灵!爸爸果然没有骗我!” 小灵儿将拉着她的族人挣脱,一个箭步跑向球坨,一把抱住球坨,遂忍不住将小手在球坨上抚摸。突然球坨上长出一双手一个脑袋,只见那双手抱住小灵儿,脑袋嘛,尽叫头发遮住,不知额头天圆地阔,还是鹳骨奇高面临突破? 小灵儿撩去遮挡那个脑袋的散发,倒入眼帘,是一张帅帅的脸,以她五岁小女孩的鉴定标准,完全符合她心目中九窍圣灵的形象,是可以结交的石头哥哥。 “九窍圣灵!石头哥哥!” 粉粉的瓷娃娃挂着两个小酒窝,甫一见面,楚贤就想抱一抱,喜欢的不得了,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个女儿该多好! “还愣着干嘛,趁那女娃跑开,赶紧逮住她。” “石头哥哥,灵儿怕怕!” “灵儿别怕,看石头哥哥打他!” 不知为何,遇到小灵儿,楚贤的玉蟾岩心脏颤了颤,像极了角斗场广场前遇到的汉白玉牌坊,上一次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可这次持续时间较长,不是错觉!玉蟾岩心脏吃圣石还可以理解,吃人?还是这么可爱的灵儿,不至于!应该是她身上有什么极品圣石,或者其他秘密吧。 遇到小灵儿后,楚贤发现自己除了可以在球坨上长出脑袋长出双手外,还可以将球坨变小变大。楚贤连忙将球坨变小,然后举起灵儿放在球坨上,灵儿双手赶紧抓住楚贤的头发,楚贤则扶着灵儿,一人一球,喔,两人一球开始对决黑衣人惊讶的嘴巴,此时,黑衣人与火云宗的人一定吓傻了吧? “石头哥哥,砸东边···” “石头哥哥,锤西边···” “石头哥哥,撞···咦!怎么没人啦,石头哥哥你动作太快,都没玩够呐!要不我们去帮爸爸,这次可不能太快,我想看你怎么把他们溅出火花,石头哥哥,可以吗?” 左一个石头哥哥,右一个石头哥哥,叫得楚贤石头做的玉蟾岩心脏都快融化,可以,必须可以!帮就帮吧。 楚贤带着灵儿快速来到上官奎旁边,灵儿开心极了,脆生生道:“爸爸,爸爸,我们过来帮您啦,还有福爷爷哇。” 上官奎复杂地看了看楚贤,又看了看小灵儿,嘴巴张了张,眼睛一红,愣是没讲出一句话。福叔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小灵儿乖,你没事就好,下来吧,给福爷爷抱抱吧。” “哎呀,不好,石头哥哥,那几个坏人要逃跑!还没锤他们出火花,可不要叫人真跑了哇!” 楚贤还来不及回答,福叔嚷道:“对,锤他们出火花,家主表示表示吧,不然小灵儿只认石头哥哥,不认爸爸咯。” 第五章 楚贤爸爸 宜将剩勇追穷寇,这种事情,上官奎熟悉,经常干!无需彩排,无需培训,早已是印在基因,刻在骨子里的技能,炉火纯青!除了火火留下一条胳膊后激活符篆逃命,黑衣人以及其他火云宗残部尽数殒命。 战后,逐一挑掉战利品——空间袋,颇有收成! “耶!石头哥哥,我们大获全胜!” “石头哥哥,你比爸爸讲的传说更神勇。” “石头哥哥,帮我要个空间袋,我用来装漂亮的衣服,还有好吃的糖葫芦,还有好多好多故事书。” 胜利果实已经摘完,清点数量\/块:下品圣石五万,中品圣石一万,上品圣石五百,极品圣石为三,其他不值钱的私人物品若干。剩下的就是坐地分赃,喔,应该是合作共赢、论功行赏。 上官奎搓着手,乐呵呵眼巴巴道:“这位兄弟,感谢出手相救,按照规矩,战利品都归您。” “我叫楚贤···” “楚贤兄弟,请!” “灵儿,快点!战利品随便挑随便选,给我看仔细点,空间袋圣石要多少都行,剩下的大家再分。” “石头哥哥,我要中间那块圣石,跟你出场时的外貌有点像,空间袋给我一个就行,多了,我怕爸爸不肯。” 楚贤道:“一个空间袋怎么够,怎么也要三五个才行,一个装圣石,一个装漂亮衣服,一个装糖葫芦,一个装故事书,一个留着慢慢想,你说对吧,上官兄。” 上官奎吹胡子瞪眼,心想:“老子的闺女,老子不晓得自己宠自己疼,好人都给做完,我再不答应,等下想抱闺女,恐怕她都不肯,晚上不知道要讲多少个故事才能求得原谅,赏我亲亲。” 上官奎对上灵儿期望的眼神,叹道:“准!” 父亲应允,灵儿喜欢的一应俱全,自然欢喜盈天。接着就是圣石怎么分,至于空间袋,说实话,楚贤看不上,毕竟挖掘玉蟾岩心脏的储藏功能,更爽! 楚贤溺爱地看着灵儿,只要她想,可以为她摘星星。上官奎看了看灵儿,又看了看楚贤,暗自腹诽,但转念一想,算了,女儿才五岁,又不是大姑娘撒狗粮。 “楚兄弟!” “楚兄弟!装圣石吧,请!” “喔,好!我只要一块极品圣石,一百块上品圣石,一千块中品圣石,一万块下品圣石,空间袋我一个不要,剩下的,你看着办,爱怎么分怎么分,我不管。” 上官奎大吃一惊,起初吃的醋尽数吐光,咧着嘴呼道:“楚兄弟仗义!原本这些战利品就该尽数归你,不曾想,我等还可以跟着吃肉喝汤,只是无功不受禄,就这般拿下,我等于心不安。要不这样,你跟灵儿投缘,定个娃娃亲,日后···” 楚贤急忙呼道:“不行!” 上官奎道:“为何不行?你担心女大十八变,放心,灵儿好歹遗传她娘优秀基因,只会越变越漂亮。” 楚贤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上官奎道:“难道你担心生的是女儿,别怕,生儿子的话,女大三抱金砖,生女儿的话,就义结金兰,你看是否妥当?” 楚贤惊讶道:“喔,你说的娃娃亲是这种娃娃亲。” 上官奎道:“楚兄弟,你好像很失落的模样,那你想的是哪种娃娃亲?说来听听。” 楚贤尴尬道:“我想的···我不想定那么远的娃娃亲,等孩子大了都要等几十年,不如,不如我做干爹,我未来老婆做干娘,便宜我也不白占,只要灵儿肯,改口礼肯定稳!” 灵儿抱着楚贤就是一顿乱亲,脆生生道:“楚贤爸爸。” “福爷爷,您看,我多了个爸爸。” “石头哥哥,喔,楚贤爸爸,您看这样行不行,有外人在的时候,我给您面子叫楚贤爸爸,私下里,我还是叫石头哥哥。” “哈哈哈······” 楚贤笑道:“准!不过改口礼还得等等,我要准备好了才行。” 灵儿改口后,还来不及与楚贤表示亲近,突然远处森林发出万马奔腾的声音,高一点的大树幸免于难,矮一点的树木相继倒下推平,继而树叶被清零,像极了灵儿听过的灾难故事里的蝗虫过境。 “撤!赶紧撤!有大恐怖在深处酝酿!” “上官兄,福叔,你们带灵儿走,我且看看。” “楚贤爸爸···注意安全!” 楚贤逆流而上,一路遭遇破关入剑级别的猛虎、巨蟒、雄狮、还有独眼狼···,通通不要命似的往森林外狂奔。 也是楚贤艺高人胆大,换做是上官奎,他可不敢。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情,得好好问问,此处的地理环境,人文特点,风土趣闻,以及修士修炼。既然有了灵儿,还害怕吃不着上官家族的点心,只好先装肚子里,回头再问。 动物们横冲直撞,完全不管挡路的是不是树木是不是楚贤,好几次狭路相逢,楚贤少不了一番赤膊上阵。这不,又遭遇一条巨蟒,剑三韫含级别的巨蟒,巨蟒见楚贤独自一人,修为隐而不见,又穿着一身球坨吓唬人,逃命之余,索性,搞点点心。 这时,楚贤已经长出双脚,球坨也变小,小的可怜,对巨蟒而言,的确像个点心,只是硬了点。既然巨蟒这么热情,楚贤也不好意思拒绝太狠,于是羞羞的铁拳,巨蟒红了脸。 到底是逆流而上,瞎跑可不行,得有坐骑引擎。左一点,右一点,快一点,慢一点,于是巨蟒有了带楚贤逆流而上的职责使命。 巨蟒即便敢怒可也不敢言,好端端的逃命,干嘛惹这煞星,现在可好,给人家当坐骑引擎。 迈过这个山头,还有一个山头,迈过那个山头,还有三个山头,一人一巨蟒就这般操作迈山头的艺术人生,终于在迈过十几个山头的模样,看到了引发这场动物大规模逃命的根源。 一位风华绝代的奇女子,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耄耋老人,两人在空中对峙,散发的能量在碰撞,遇山山倒,遇水水寒,至于动物,区区破关入剑未化形,怎敢靠近。这只是远远乍看,巨蟒顿时感觉地动天旋,好似无常索命。 第六章 问天神战1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退去吧,巨蟒···” “剩下的路,我自己闯!” “就当是我楚贤来到这个新世界,问道求索的第一站!” 这两人仅仅一道气息对抗,外泄的能量就超越三圣金身,沉浮之间胜似惊涛骇浪的汪洋,两人到底有多强?楚贤无法估量!如果在地球上就能捅破天刺穿地,超越极限,好在是在这个新世界,楚贤尚未来得及探索的新世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天地自有问判,我心不惘,求索需念头豁达,心胸宽广,问道要一马当先,直前勇往。楚贤顶住威压,一步一个脚印。 两位绝世高手构建的威压无异于天梯上险要的山川,而楚贤正在登天的路上。大风起兮云飞扬,谁人与我共战天梯路上? 跨出天梯第一步很难,因为天梯的神韵与楚贤修道理念碰撞,似乎屈服则轻松踏上,但若真的屈服,必被反弹,登天梯需要大无畏精神气量,而非懦弱的伎俩。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楚贤汇聚精气神,心胸宽广海纳百川,猛地一脚踏在天梯之上,问天境强者的威压瞬间由无形转有形,天梯第一步之后,就是一堵墙,前路隔断,似乎求索无望。 道境!剑之第一形态,露水!晨光!露水晨光!逝者如斯,哗啦啦的露水如时间轮转,折射万丈晨芒。天梯再进一步,楚贤唏嘘气喘,蜀道难,天路更难! 道境!剑之第二形态,晨光!露水!晨光露水!光照大地,万物滋养,天地循环。大海碧浪变成水气,风吹水气见牛羊,风吹水气越过山川,风吹水气上云端,水气在云端汇聚,云端的水气在夜黑风高时酝酿,在电闪雷鸣中彷徨,在千钧一发果敢,果敢的雨打在花瓣,打在牛羊,打在希望的田野上。生生不息的晨光,源源不断的露水在希望的田野上承欢,产生水乳交融的力量! 这股力量超越当初角斗场那场决战,若此番遭遇白眉圣君欧香林,只需剑之第二形态水乳交融的力量,欧香林的三圣金身不可挡,宛如秋风扫落叶,随意斩! 天梯果然非同凡响!剑之第二形态竟然沾惹了意境神芒。可惜,剑之第一形态未取得突破性进展,不过,楚贤倒无心有不甘。他无悲无喜,雨露均沾··· 剑之第二形态升级了能量,迈过天梯第二台阶,第三台阶,第四台阶,直到第五台阶,能量堪堪耗光。 楚贤没有继续走,他想留在第五台阶领悟一番。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境界或许可以填充能量,可感悟这种事情,只会繁华落尽,刹那芬芳。 “鬼老人,极尽升华一战,可敢!” “有何不敢!水姑娘。” “水姑娘,在此一战,天地万物必将损伤,不如去问天战场。” “好!我正有所感,恰好看看我离开古壑桑乡这些时日,你鬼老人修为可有进展。” “本命神兵已赴,你可要思量思量。” “鬼老人,那个登天梯的算个男子汉,我就画地为牢,引他为我执掌,领教你的本命神兵可否削断!” “可!” 楚贤发现剑之第二形态升级后,能量沿着经脉开始倒灌,剑心内的圣液瞬间茁壮成长,这不是坏事,相反,跃龙,飞龙,亢龙所对应的能量形态开启风云变幻,剑心圣源火种被点燃!潜龙,见龙,跃龙,飞龙,亢龙五种能量形态相互交换、湮灭、生产,化龙圆满,势不可挡!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三圣金身划分圣君、圣明、圣贤,楚贤挣破化龙域场,正式问鼎三圣金身第一阶段——圣君!踏在三圣金身的土地上,果然感觉不一样!好似天地万物尽可执掌! 千里外,风吹过少女乌黑的头发,也撩过甜言蜜语的情郎,少女倚在窗台,心花怒放!百里外,一棵老树的树冠,有几只硕大的乌鸦飞过,惊得翠绿的枝条咿呀作响。十里外,上官奎一行避开了兽潮,有的惊魂未定,有的惬意划船。 楚贤内视剑心圣源,只见剑心圣源内有许多剑心圣酿,大部分淡黄,小部分金光灿灿,不知道是何缘故使然。如果此时有个师傅指点,楚贤必定有十万个为什么送上,至于师傅回不回答,怎么回答,那就不是楚贤所能管。 蜀道难,蜀道再难,有风吹过,讯息传达天上,有雨润泽,莺飞草长。看似难于上青天,实际已经在青天之上。 楚贤堪堪突破,还没来得及照耀圣君的光芒,突然一阵风吹过,双腿自动合上,好像有能量涂抹,稍显冰凉,双手自动伸直延展,好似石枷缚上,头不能动,嘴不能张,成了一柄神兵利剑,正躺在水月天的手掌。呼风,风来!唤剑,剑往!这就是问天境的手段! “你什么也不要说,反正也说不出什么花样,你什么也不想,反正想也白想,认真点!认真做柄剑,享受被美人握在手上。” “我也想挣扎,可是这个女人的手为什么这么香?” “天苍苍,地茫茫···算了,我还不想衣服被扒光。做柄剑,与人对抗。” 楚贤被缚,化作一柄人剑,思想激烈碰撞。打不过别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关键打都没打,就化作一柄人剑,有失男人脸面,不过,静下来一想,也好是人剑,不是剑人,否则完蛋! 第七章 问天神战2 问天战场,顾名思义,就是问天境强者决斗的地方。虽说是战场,但并不荒凉,相反,绿植顽强,金戈折戟满目琳琅。 风吹过,溅不得尘土飞扬,即便微小的尘埃,皆取材于某个星球内核之上,坚固无比,不怕轻易洞穿。但坚固的尘土却为绿植供养,可见所谓绿植也有不普通的地方。 问天战场,起初不叫问天战场,因为功能属性的改变,使用的人渐渐多了,所以才有了体面的安放。问天战场原来是一处修士本命星球生命枯竭后归墟的坟场,既然是坟场,就有坟场的模样,白昼时,有祭奠者神力灌溉,鲜花怒放,抵御黑暗,等到了梦回午夜的晚上,群魔乱舞,邪修者念念不忘,相继粉墨登场。 就是这么个地方,不知何年何月诞生问天神战,留下一笔笔丰富的遗产。遗产丰富,同时也风险并存,特殊的时间危险的地方令无数低阶修士闻风丧胆,但在利益的驱使下,摸金淘宝的人还是换了又换,除非,无利可图,恰恰利欲熏心的人死光。 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像,想当初,在地球上,犹记得楚贤等剑伺拜入南岳天宫时的场景,世界上分为两种人,一种是被命运拴住着锁链,一种是践踏命运的神,而当初楚贤的志向是想要成为第二种人手中的剑!仅此而已,讨碗米饭。剑伺是破关入剑者手中的剑,破关入剑者是三圣金身者手中的剑,一环扣一环,一条锁链拴着一条锁链。 这条锁链很长,就像楚江,既出现在地球上,也分布于文轮雅苑和古壑桑乡。在三个世界彼此纠缠,时空不能隔断,恰似与君共饮一江水,直到地老天荒。 楚贤堪堪出现在古壑桑乡,认了个女儿,收了一些圣石给玉蟾岩心脏补充能量,尚未来得及风光崛起雄霸一方,就被水月天拘为人剑,委身股掌。女人,又是女人,漂亮不像话的女人,为何不能相识于微,总是被修理成翘嘴。 水月天站在辽阔的问天战场上,神色冰冷,手中人剑轻颤。许久未归,古壑桑乡这块土地都快被遗忘,也是时候问天一战,叫神血浇灌战场那片荒芜而寂寥的土壤。 鬼老人立于水月天对面,神态恭敬,语言自然,只是猩红的嘴角不经意暴露阴谋得逞的光芒。八卦岭鬼谷乃武帝智囊,武帝消失后不久,八卦岭鬼谷竟封谷闭关,此番解封,第一个找上水月天问天一战,鬼老人到底代表个人,还是代表八卦岭鬼谷高层的立场? “天苍苍,地茫茫,祭龟甲神杖!敕本我命环!” 龟甲神杖乃鬼老人本命神兵,一攻一防相得益彰。鬼老人毫不含糊,对决伊始,神兵亮相。 “水姑娘,神兵既出,攻击范畴可达万里河山。” “鬼老人,休鬼话连篇,要战便战!” “区区人剑,也敢猖狂!” 鬼老人见水月天敬酒不吃吃罚酒,索性不装,全面激活龟甲神杖,龟甲光芒枯黄,扑面而来的是古朴的纹理厚重的质感,此番鬼老人站着不动,任凭三圣金身者独自激战,不可破防,无畏此等挠痒痒的能量。即便是寻常问天境对手,欲神兵攻破,就送两个字:休想!神杖则不然,散发摄魂夺魄的光芒,仗身浮现许多强大的若隐若现的命环,应该是杖毙敌人,吞噬血肉命环所积攒的恐怖能量。 “水姑娘,尝尝我的龟甲神杖!” “鬼老人,看剑!” 鬼老人看都不看,举起神杖就是一杆,不就是一柄人剑,能有多强?既有龟甲御防,那么决胜之路,唯有仰仗神杖。果然,人剑破不得龟甲御防,也受不住神杖一杆,人剑瞬间倒飞于水月天手上,空留余香。 “水姑娘,龟甲神杖的味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是老鼠进了碗,污了白米饭。” “好个牙尖嘴利的水姑娘,刚刚只是防,还没攻,等下你就会感受不一样,希望你的人剑可战。” 鬼老人出手试探,水月天又何尝不是这样,她只是熟悉人剑是否像当初那般,坚硬时刚强,柔软时可折叠转弯。人剑更胜神兵,那个人曾经对她讲,回忆往往错付于晚上,偏偏在对决时有上头的熟悉感,水月天唯有强行按捺心底的波澜。 “鬼老人,你觉得我这柄人剑怎么样?可不可能破你龟甲,将你的本命神杖斩断?” “哈哈哈,水姑娘,莫非你喝多了百花仙酿?” “人剑不可辱,且试锋芒!” 楚贤很无语,水月天你都知道人剑不可辱,为什么不一剑将鬼老人的本命神杖斩断,非要叫鬼老人一杖劈翻,你倒是腿不痛手不痒,可我很受伤,再一次侮辱了我堂堂男子汉。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神令既出,宛如神印加颤,通达宇宙八荒。日精抖擞,月华舒畅,引满天星光,加持人剑无量! “天苍苍,地茫茫,祭龟甲神杖!敕本我命环,战!” 没有出现针尖对麦芒的名场,只见光来剑往,人剑怒斩,龟甲破也,神杖对半,鬼老人终于尝到了害怕的滋味,懂得什么叫做濒临死亡。人剑悬于鬼老人头顶之上,不再补剑,不削不砍,就这么静静悬在那里,爆发璀璨光芒。不是不战,而是战之,必定叫人胆寒!人剑更胜神兵,那个人曾经对她讲。 鬼老人匍匐于地上,马前卒不好当!他知道虽然惹毛了水姑娘,但水姑娘有坚定立场,但凡故人不破底线,她便不破故人命环,只是水姑娘消失很久了,此番回来,会不会有点不一样?再试一试,鬼老人不敢! “八卦岭鬼谷还有谁来观战?不防一起上!我倒想领教鬼谷这些年闭关有何进展,是否忘了鬼谷上下是武帝的智囊。区区鬼老人还代表不了鬼谷核心力量,如无交代,我定上鬼谷参观,看看武帝神像,还有包罗万象的鬼谷风光。” 第八章 问天神战3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蜀道剑阁,壁立千仞,峥嵘崔嵬···开自有晋,闭由往汉,是谓登天··· “大胆!水月天!敢私议武帝,质疑武帝智囊。” “水月天,就让我等来领教领教你的手段!” “喔,出手就出手,还要等师出有名?一群鼠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怕我水月天找上门?” 顿时,五道身影联袂出现,凭气息断定,全部是问天境!五人置身朦胧,身份不明,雌雄不辨。随便拎一人,修为都在鬼老人之上,鬼老人这枚马前卒当的不冤枉,值当! 如果说此前楚贤遭遇的水月天与鬼老人构建的威压无异于天梯上险要的山川,那么如今水月天与对面的五个问天境对峙所形成的能量场,更像天梯上的天梯,登天的登天路上。 道境!剑之第一形态,露水!晨光!露水晨光!逝者如斯,哗啦啦的露水如时间轮转,折射万丈晨芒。遇强则强,触发未竞之所感,思绪不怠,感悟不惘。 楚贤一边感悟,一边联想。夜深风小残云,恰空气中水气腾腾,天地两极,不得馈温,露水得以形成。露水极静,润物无声,露水极动,草木有痕。露水遇夜则深,遇光则淳,恰似昼夜颠倒,黑白轮转,这才是露水的真正奥妙与力量? 不!还差一点!露水虽有无穷奥妙与力量,且不拘泥于动静,摆在白昼的两面,可惜不懂死生。何谓露水之死生?需要晨光?晨光不能!难道就此饮恨?或者需要晨光普照,露水蒸腾。楚贤幡然醒悟,对的,破晓之晨,露水折射六色五颜,露水终究会消散,但露水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是露水遇晨光,没有生命的露水,有了生命,露水!晨光!露水晨光!相互交错,彼此依存,感悟得以完整! 露水,晨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交错,又彼此依存,这就是生死阴阳,刹那永恒!既有剑之第一形态生死阴阳,刹那永恒,那么与剑之第二形态晨光露水承欢所产生的水乳交融的力量,就可以彼此连贯,增强意境神芒! 楚贤有些不懂,为何人剑当得不明不白,感悟竟在此等场合捞个不深不浅,还真是造化弄人!但愿可以脱困,毕竟这里是问天战场,没人乐意化身人剑与极尽升华的问天境对抗。 水月天召回人剑,眉尖不经意荡漾一丝笑意。鬼老人继续匍匐在地,一动不动,这策略,配得上武帝智囊! 水月天知道对面五人在拖延,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突然,一道气息划破问天战场,原来五人的大招就是封神榜,水月天眉间笑意荡漾得更欢。 “天苍苍,地茫茫,盖日月星光,照封神榜,颤!” 古壑桑乡一处神门祖地,一具干枯的身躯一脚踢开棺材板,惊呼武帝光环,喔,不是,几个问天境小辈极尽升华一战,遂捞回棺材板继续平躺,这样的情况在古壑桑乡此起彼伏登场。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封神榜亦如何,敢动玉蟾岩心脏?其实在楚贤剑之第一形态生死阴阳,刹那永恒,剑之第二形态晨光露水承欢所产生的水乳交融的力量,彼此连贯的刹那,楚贤不知道的是,增强版的意境神芒在玉蟾岩心脏横冲直撞,不一会儿铸就一道门,推开一扇窗。 玉蟾岩心脏堪堪出现的门窗背后藏着一道武帝光环,武帝光环既出,惹无数神门祖地踢翻棺材板。水月天似乎早已料到一般,什么也不讲,只是眉间笑意荡漾得更欢。 封神榜与人剑一触即分,人剑回旋,稳稳落于水月天手掌,封神榜则不占寸土,无功而返。 极尽升华的一战,祭出封神榜,竟是这样?问天境五人组接受不了,几欲发狂,遂不要命似的疯狂输出能量。封神榜在问天境五人组全力输出下,光芒璀璨。 “天苍苍,地茫茫,盖日月星光,照封神榜,颤!” 水月天在心中轻叹,既然尔等活腻了,想念棺材板,渴望后辈子孙上香,那我水月天就陪你们玩玩。 “天苍苍,地茫茫,祭武帝光环!” 武帝光环祭出,镇压全场。可笑的是封神榜全面激活,瞬间反转,将问天境五人组护体能量击穿。问天境五人组死前唯一念想,该死的,她怎么会有武帝光环? 最终,封神榜亲昵地躺在水月天手上,人剑继续悬在鬼老人头顶之上,但鬼老人笑了,还真是精彩绝伦的一战! 起初以为鬼老人即便不可胜之,最差也会与水月天斗个旗鼓相当,哪知水月天消失这些时间修为精进战力惊人,这个女人的力量算是刷新了鬼老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坐井观天,对道的理解稍显狭隘,欲增加境界的高度,在战斗中提炼,在战斗中升华,才是捷径。 “哈哈哈,素闻水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红颜不输儿郎呐,老夫火烧云,斗胆请战!不知可够份量?” 来了一个傻蛋,走错了片场,没感受到消弭的力量? “韭菜岭火云宗火长老,自然够份量,只是不知此番对决,火长老代表个人还是替补鬼谷力量?” “喔,代表个人如何?替补鬼谷又如何?不都一样。” “不一样!代表个人,击败个人!代表鬼谷,说明鬼谷已经败坏信仰,从今以后,鬼谷不配做武帝智囊!” “水姑娘,帽子莫要扣乱,武帝智囊受封于神榜,不仅仅是鬼谷信仰,要战便战,何必牵扯甚广。” 果然马前卒不好当!说得轻巧,要战便战,人剑悬于头顶之上,镇压着命环,试问谁人愿意贡献无价值的死亡?鬼老人有苦难言,眼珠子溜溜转,嘴巴却不敢张,生怕惹恼水姑娘。妈蛋,鸡蛋,王八蛋!好你个韭菜岭火云宗,老夫且记下这笔账! 突然,一道人影捅破云霄,火急火燎赶到问天战场之上,喝道:“老夫鬼谷闻开阳,剑下留人,水姑娘···” “长兄如父,待老夫教训你这个孽障!” 闻开阳也不管人剑有没有悬于鬼老人的头顶之上,对着鬼老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就差衣服被撕烂。 “水姑娘,这个孽障做人马前卒,实乃欠人命环,此番一举,已尽数偿还,只是他招惹水姑娘这笔账,你看···如果是削胳膊劈大腿的话,我来干,希望水姑娘放他一马,讨个原谅。” 隐于暗处的人傻眼,好你个闻开阳,老狐狸有伎俩,三言两语抹净擦干,好像真的不知情一样。 立威的事情交付立威的手段,点破说破且留三分回肠。 第九章 问天神战4 人剑更胜神兵,那个人曾经对她讲,那个人还对她讲过其他的句段,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在水月天脑海回荡。 百折不挠的顽强,普度众生的情感。 万般求索的痛苦,呕心沥血的文章。 有些胜利,猝不及防···有些惊喜,道友独占···有些酝酿,积压灵感。掏心窝子的话,可能捅伤心脏,也可能荡气回肠。剑诀或许构思完,但突破的招式往往发挥于临场。 水月天情绪低落,吐出一口浊气复叹了叹,遂问道:“闻开阳,我记得鬼老人是你闻家老二,名唤闻二多?” 闻开阳回答道:“没错,水姑娘!” 水月天接着问道:“你家老三呢?他怎么没出现?” 闻开阳回答道:“他消失很久了,有人说他曾经出现在地球上。不过,就在刚刚,他的气息乍现,应该是受了伤。要不是老二这个孽障,我也不会出现问天战场,唉!或许那样我早就已经找到了老三,也算了却一桩遗憾。” 水月天挥手道:“闻二多,念你初犯,去吧。” “谢水姑娘!” “谢水姑娘!” 见闻开阳闻二多兄弟俩离去,火烧云就算再笨也该知道水月天的底蕴不可称量,偏偏放出话了,不好收场。 离开问天战场不久,鬼老人闻二多耐不住好奇,问道:“大哥,你真的感觉到了老三,他在哪儿?” 闻开阳道:“妈的,我都有怀疑你是不是跟我同一个爹同一个娘,怎么脑袋这么不灵光,跟火烧云一样。” 闻二多道:“我也这么想,为什么你叫闻开阳,不叫闻一多,老三叫闻疏言,不叫闻三多,偏偏我叫闻二多,凭啥喔?你说哪个亲爹亲娘会这么干?名字不好听就算了,从小到大,有点啥事,还老是偏袒老大老三,你说我脑袋不灵光,跟火烧云一样,那是因为我小时候被过度剥削,营养没跟上。” 一把年纪了,鬼老人的反驳逻辑还真不一样! 火烧云脸很烫,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水月天可不管,无论是火烧云还是火烤云,反正他已经挑衅地出现在问天战场上。 “怎么,鬼老人堪堪被削,你就跟着皮痒?火烧云!” “不是,水姑娘,我···” “你想体验武帝光环,还是封神榜挠痒痒?” “我觉得你那柄人剑挺漂亮。” “放心,人剑不砍你,人剑请你吃一棒。” “这感情好,水姑娘。” 教训一个人,打一顿就是了,但水月天不一样,有话好说,且给你商量商量,不知道还以为误闯俗世菜市场。 火烧云心想,今天出门没有打扮,是不是自己变帅了,水姑娘对自己另眼相看,待会要不要努力一把,请人家喝杯仙酿。 火烧云虽然胡思乱想,但真正面临挑战,还是不由得挺起贫瘠的胸膛,眼睛蹂躏几分寒光。 火烧云激活神铠,祭出本命神器,大喝道:“哈哈,来吧,水姑娘!我且试试人剑变棍棒,怎么玩?” “天苍苍,地茫茫,人剑一挥,打狗棒!” 楚贤郁闷,人剑,打狗棒?心理落差怎么可以如此雄壮!但心里却不那么反叛,毕竟打人很爽,尤其是问天境的挨揍对象,揍人也是一门艺术,或点,或染。楚贤来不及多想,双手内敛,自有球坨抛光,从肩膀到脚,球坨隐隐被均匀拉长,覆盖日月星光,唯有脖颈造型宛如白鹅曲项。 火烧云纳闷,不是说好了人剑变棍棒,仅吃一棒,怎么是凛冽的寒芒,剑光惊涛骇浪绵绵不断,胜过冷水滩冷水江。 鬼老人闻二多被收拾时,火烧云不在场,不然打死也不选人剑开干,武帝光环何许?封神榜何许?水月天怎可无止境擦拭锋芒,堪堪立威一战,看似速战速决,无限风光,实际上都是毕其功于一役的摧残。摧残敌人反抗的勇气,摧残敌人的有生力量,同时也摧残攻伐者的剑心神气、神液或剑心神酿。 此刻,水月天外强中干,别说催动武帝光环,就连封神榜也无法对决执掌,甭管强敌,就算闻氏兄弟去而复返,动起手来也够呛,所以等待火烧云的选择看似自然,实则风险满满。 若不是水月天不久前才回到古壑桑乡,堪堪觉醒问天境力量,对决时催动武帝光环,或执掌封神榜,境地也不会如此难堪。但潜伏暗处的人不明所以,对决的人又被吓破苦胆。此刻,水月天暂且尚未暴露短板,震慑只需速战速决的果断。 火烧云比鬼老人瘦小,但修为更为精壮,不过对决结果都一样,仅仅一剑,本命神器对折,神铠洞穿。 人剑不可辱,谁来都一样! 窥探者虽未咄咄逼人,但毕竟是一股潜在的威胁力量,倘若放任火烧云归去无恙,必定会暴露对决时无法催动武帝光环,无法执掌封神榜,届时敌人必定会一哄而上。 水月天再三思量,祭出一口古朴的炼神石棺,只见纤纤玉手击落棺材板,里边红雾弥漫,容不得火烧云猖狂,一道强劲吸力将他拉进石棺。石棺内发出嚼骨头的咯吱脆响,莫说置身其中的火烧云,就算暗处窥探者也不禁胆寒。 “水姑娘,放我一放,对决的事情,我再也不敢。” “水姑娘,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搬光火云宗库房。” “啊···” 水月天果断盖上棺材板,然后笑盈盈坐在棺材板上。此刻,炼化火烧云是不可能的,暗处窥探者必定虎视眈眈。 等不到暗处窥探者激战,两道身影去而复返,赫然是闻氏兄弟俩。这下有好戏看,暗处窥探者按下蠢蠢欲动的心脏。 莫非闻氏兄弟俩看出异常,水月天来不及问判,呵斥道:“闻开阳,为何去而复返,莫非惦记我的炼神石棺?” 闻开阳道:“不敢,水姑娘!堪堪收到讯息,问天战场惊现准帝遗藏,各个宗门福地都在往这边赶。” 水月天神色缓和,问道:“当真?” 鬼老人道:“千真万确,水姑娘,不信,你截取一朵月岩福地的讯息能量。” 水月天自然不会听鬼老人的,当真去截取所谓的讯息能量。 第十章 问天神战5 水月天冷笑道:“放弃找你们家老三?看来你们所谓的兄弟情深也不怎么样!既然来了,你们且助我一臂之力。” “愿闻其详!” “乐意效劳!” 闻开阳轻叹,与鬼老人闻二多你看我我看你,终究缺少了点默契。毕竟感知老三闻疏言的气息是权宜的杜撰,水变浑浊了,有没有鱼?经不起提炼曝光! 水月天道:“适才只顾着轰杀敌人,竟然忘记提炼炼神石棺里的神丹,既然你们去而复还,且帮忙灌溉些许神液能量,我呢,去提剑杀人,看看能不能染红千里的白云与山川。” 闻二多正要说些什么,闻开阳赶紧按住,连忙应允。不过这次闻开阳注定是自作聪明,因为闻二多问的是炼神石棺里到底有没有火烧云,在火云宗来人前,他们兄弟二人灌溉的神液能量是否足以支撑云云。既然被按住,话只好往肚子里咽,索性! 楚贤被恢复成人剑,水月天果然去杀人,专挑释放过敌意且三番五次蠢蠢欲动的敌人,这个敌人可能落单,气息紊乱。 有血穿梭于心,有剑刺破白云。隐藏在暗处的不再信步指点,气息暴露后,感知了故人,也遭来敌人,新的战斗开始预演。 水月天不愧是水月天,危局中开了新局,多了几分生趣自然。闻开阳傻眼,水已经浑浊,管他有没有鱼,都是硬菜一盘。 掀开棺材板,水月天熟练捞出几枚神丹,一口吞。火烧云无恙倒是无恙,只是为了保命,神铠被剥,折了许多贵重器皿,真正的手无寸铁,余一红肚兜遮在胸前。 水月天归来好似踩点,早一点,火烧云过于太平,晚一点,火烧云这身皮囊就真的被烧成灰烬。果断踢走火烧云,继续往炼神石棺里放一些问天境强者佩戴的神兵,还有残尸中稍微完整的胳膊、脑门······ 往炼神石棺灌溉神液能量的帮手又多了一人,不过是一张被训过老老实实的红脸。火烧云卖力的很,毕竟太难了,除了他老爸给的保命红肚兜,他啥衣服都没得穿。这不是最要紧,炼神石棺内遭遇红雾比不得外界的白云,虽然放眼望去,白云已经不白,被血染,宛如晚霞拓印。 吞过神丹的水月天,体内能量瞬间暴涨,只要短时间内不作死催动武帝光环,或强行执掌封神榜,区区闻开阳三人,一剑劈之,看都不看。有水月天监工,三人卖力得很,不一会儿,又捞了神丹几瓶,这次水月天没有独吞,点着人头平分。 水月天经典动作重演,到手的神丹一口吞,毫不犹豫把镇守炼神石棺的重任交付闻开阳三人,可把闻二多火烧云二人感动的不行。水月天则提着人剑打扫战场,遇到受伤的“孤羊”一剑锤晕,遇到虎口夺食的,默默掏出封神榜,话不多,人狠! 问天神战不可能无休止地蔓延,死的大多是散兵独行,尤其是遭遇过水月天冷冷地敲闷棍后,又有多个宗门福地的强者联袂降临。火烤云红光满面,不知是不是最近打算娶了一房小老婆的原因,直接焕发第二春,原本满头白发,最近青丝燎原。 遇到高兴的事,最好是吹口哨来庆祝才行,可惜火烤云还没来得及表达愉快的心情,就远远看见他那争气的儿子火烧云穿着红肚兜撅着屁股数着手中的玉瓶。 娶小老婆的事不打紧,要紧的是把儿子管严,人前人后的不懂衣品,唉,红肚兜穿反了都没发现。火烤云飞快前行,迅速伸出簸箕般大小的手掌,准备将儿子教训教训。 毕竟是问天境,火烤云一出现在问天战场上,火烧云就已经察觉,没想到短别一见,爸爸如此热情,火烧云非常高兴,曾经因为爸爸打算娶小老婆怄的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火烧云转过身,笑盈盈,当着他爸爸的面倒出一瓶神丹,嚼豆子似的嚼个没完,果真是嚼完这瓶,还有三瓶,败家子得很。 火烧云跑上前去,激动地握住火烤云的手,笑道:“爸爸,神丹要不要来一瓶,嚼起来得劲,香!” 火烤云接过玉瓶,问道:“怎么回事?” 火烧云没意识到他爸爸问的是衣品,穿红肚兜可以,可不能穿反哇。遂简短把刚才的遭遇讲了一遍,尤其是惊心动魄的情节加了点夸张的表情,瞬间把火烤云唬的一愣一愣,进炼神石棺旅游一番还行,还是乖儿子答应搬空火云宗库房该怎么办? 要不要断绝父子关系?火烤云在做剧烈思想斗争。可要是真的断绝父子关系,火火被带跑,还算不算自个的子孙?回去还有个麻烦,怎么给他娘讲,毕竟当众说出不要儿子的事情。 不待火烤云红着眼珠子作出决定,火烧云握住他爸爸的手又感动得紧了紧,遂说道:“爸爸,水姑娘说了,以后跟她混,神丹吃不完,火云宗的库房也不用搬。” 喜讯,天大的喜讯,火烤云欣慰啊,就差笑出声,不料火烧云来了一句:“但是···” 火烤云赶紧打断,怒道:“没有但是,不要犹豫,答应她,赶紧!忘恩负义的话,你想当我儿子,我都不认!” 火烧云道:“爸爸,你别打断,我已经答应。但是我的修炼物资和日常耗材已经用光,你回去叫我婆娘还有火火制作点合身的新衣裳,闻大哥说了,以后出门在外要穿的敞亮。” 闻二多走过来搂着火烧云的肩膀,说道:“火宗主,我跟火烧云兄弟身材不一样,你身上可有衣服备存?问天战场很危险,可别叫火烧云兄弟给花花草草割伤。” 火烤云无奈,叹道:“儿啊,衣服备存绝对肯定,可是你也知道爸爸比较节俭,裤子烂了还在穿,你妈最近又没时间缝补帮忙,所以仅剩一件衣服一条开裆裤,你穿不穿?” 火烧云嘀咕,哼!还不是你最近打算娶小老婆,不然妈妈怎么可能没时间缝补帮忙。想了想,这也算亲子时光,穿红肚兜都不怕,不就是开裆裤,穿,照穿! 第十一章 问天神战6 火烧云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享受了片刻温馨的亲子时光,赶紧拉着他爸爸拜见水月天。几人寒暄了一阵,期间瓜分几瓶新鲜出棺的神丹,尚来不及享受嚼劲,天地顿时变得不一样。 林城有雨,断桥相遇,异象!真的有遗藏?是准帝! 还真是不可思议,问天战场,本命星球的坟场,无论是哪一个身份,准帝遗藏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偏偏出现在这里,有问题,有大问题,会不会是一场博弈? 闻开阳想过这个问题,火烤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还是要来这里,不得已,如果是真的,或许有更进一步的契机,修士修炼本身就是一场博弈,怎能裹足不前哩。 天地异象笼罩于水月天提剑杀人的方圆千里,现在尚不清楚入口在哪里,但进来了的也休想出去。躬身入局的各个门派福地分布于四极,形成四股力量,顶天立地。 赤、橙、黄、绿、青、蓝、紫··· 咚咚咚,一阵阵波动,千里之地出现一圈又一圈命环形态的东西,颜色各异。命环形态的东西或大或小,颜色或深或浅,没有规律,有的没入强者身体,有的没入强者执掌的本命神器。 “是游离的命环,可以汲取!” “快,快点汲取,瓶颈壁垒松动哩···” 继续观察,水月天示意。不是没闯过准帝遗藏,但从未听说准帝级游离命环可主动找上门等你汲取,闻所未闻,甚是诡异。问天境,道心坚如磐石稳稳盘踞,为何一部分人会盯着命环四溢沉默不语,一部分人却使劲汲取,莫非命环影响了心绪?闻二多望着命环口水流了一地,要不是闻开阳拉着,神魂早已迁徙,消失于这片沉默的土地。 “哈哈,汲取命环,壁垒破去,轻松晋阶胜过风吹柳絮。” 闻二多再也按捺不住,甩掉闻开阳双手,准备冲上前去,命环,我要命环!火烧云相对好点,他爸爸管得严! “不好!这是命环献祭!主动汲取命环等于割断自己!” “控制好闻二多···” “啊!我的命环···去了哪里?” 此起彼伏的呼喊,此起彼伏的危机!主动汲取了游离的命环的,自己原有的命环也对应着数量割去,或许是衰老,或许是把命丢在这里。这时,有一个蛊惑人心的声音出现在心底,冲啊!冲上去!杀掉别的人,他们的一切将属于你! 主动汲取游离命环的人,神魂被疯狂蛊惑,眼底的光芒闪烁着狠厉。闻开阳背脊发凉,一阵后怕,没来得及弥补的遗憾,差点又要新增一块逐渐汇聚。至于闻二多,经过这一茬,估计对大哥闻开阳的抱怨会少一些哩。 那些陷入疯狂的人相互攻伐,毫无章法,像原始的野兽,只考虑犀利的尖牙还有捕猎时的利爪。没有主动吸收命环的人倒也无赖,待疯狂之辈攻来,他们早已脚底抹油,迈着坚决的步伐,退到后方的不予受理。 其实,退后也算无奈,前车之鉴的无奈。 或许宗门越小,同门情谊越坚固吧?眼睁睁看着同门子弟陷入疯狂,相互攻伐,于心不忍吧?一些修士抱着林林种种难以揣摩的心态,风雨已来,欲阻止它,结果不仅仅颓败,还把自个性命交代,死,但死得不勤快,在无数双尖牙利爪中折磨交代。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相互攻伐,性命被弑揽,原本的命环也被剥下,然后被胜出者无副作用吸纳。” “这可不是好事哇···” “不好!他们的气息好强大!命环被吸纳,他们是要晋阶了吗?有点像养蛊哇!” “如果,我说如果,我们抢夺他们剥下的命环会不会有成效啊?要不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饿死胆小,撑死胆大···” 这次水月天没有再拦着大家,毕竟异象覆盖,千里之地像是围上了生人勿进的篱笆,大家算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水月天将楚贤释放开,球坨已经消失不再裸露肌肤之外。 “那个谁,你跟在我身后,命环能吸收多少算多少吧,算是我给你的报酬吧。” 楚贤担心有炸,毕竟水月天这般强大的存在,竟然轻易将他释放,顺手解决了球坨的妨碍,还作出解释跟交代,哇,古壑桑乡这片神奇的土地,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水···水姑娘,吸纳剥落的命环,有什么用?我的寿命可以变得更长吗?” “你叫楚贤?来自地球吧?” “是的,水姑娘。你怎么知道哇?” “因为你救灵儿时,一身肉包子打狗的味道哩!呵呵。” “你没有拜师,在修道方面也没有系统学习?” “是的,水姑娘。” “你愿意拜师于我吗?” “不行!” “为何?” “灵儿是你的弟子,那我是她爸爸,还是她的师弟啊?辈分太乱啦,惹人笑哩。” “既然你不愿意,那你现在找别人保护你去。” “啊!不要啊!我叫你师傅还不行吗?” “叫一声听听。” “师父,不对,师妈。” “皮痒了哇!” “师傅,徒儿不敢啦!” 楚贤感觉很梦幻,好像无缘无故卷入地球修炼界的一个局,还没来得及看清,哪怕管中窥豹也可以,就匆匆被传送到古壑桑乡···的一个矿洞的球坨里。人生也许充满奇迹,楚贤堪堪从石头蹦出来,竟然赶上一场战斗,于是他开始参与,不说,还真像极了师傅说的肉包子打狗哩,咦!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接着,多了个女儿,多了个师傅,多了段探险延续。 在这个天地异象笼罩的诡异的千里之地,被剥落的命环刺激着修士晋阶的乐趣,果然可以!众人似乎发现这也不失一块风水宝地,一开始情绪相拒,到如今饱满的情感和精致的表达。 可堪剥落的命环有质量高低,质量差的,夺之索然无趣,质量好的,较量着彼此生机,所以说楚贤师水月天是明智之举。 可惜有些人眼神明亮,但缺少分辨率,见楚贤堪堪三圣金身而已,自己不好好学习,拜师学艺,非要学人家劫个道哩,结果自然是被水月天清理!老娘新收的徒弟,还没来得及捂在手心里,喔不对,还来不及含在嘴里,喔不对,反正就是来不及疼惜,尔等小贼胆敢欺负我水月天的徒弟。 第十二章 问天神战7 一波插曲,附近修士倒也不再有人自讨没趣,招惹楚贤,招惹水月天。突然,千里之地笼罩之处下起了光雨,炫彩夺目,甚是美丽。水月天则继续带领众人稳步推进,高举“死神镰刀”,收割命环,这还真是一个收获满满的雨季。 主动吸收游离命环之辈的神魂已经枯寂,虽然变得人不人兽不兽,行动诡异,但可以剥落原有的命环,还算讨喜。活着,有活着的价值,死去,也不枉天赐良机,一座道坟堆砌。 火烧云红光满面,冲在最前面的火烤云的后面。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爸的娃娃,吃得饱,世上只有爸爸好,吃饱了还可以打包,命环一个一个往身上套··· 闻氏兄弟满眼狂喜,满脸微笑,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好的机遇,兄弟俩可以肝胆相照哩,嗑神丹,嚼命环,美美的不要不要。 “楚贤,你可知剥落的命环如何汇聚?如何散溢?如何停泊在你的剑心圣源里?如何积蓄晋阶之所需?” 楚贤抓住一条漏网之鱼,赤色命环握在手心不停抗拒,似乎在告诉他,命环就在这里,你休想夺去。无法吸纳进身体里,只能舍去,赤色命环离开楚贤的刹那,化作光雨,消散在天际。 “师傅,这命环很调皮!” 水月天吐了口气,千千万万大大小小的命环像归巢的鸟儿老老实实套在她的手臂,赤、橙、黄、绿···颜色各异。接着甩了甩手臂,转了转身体,命环飕飕遁去,完整无虞。水月天则像散花的仙女,十分美丽。 楚贤看呆了,师傅比命环更调皮! “看明白了么?” “看明白了,师傅比鲜花更美丽!” “嘴贫,现在可懂得命环的奥秘如何掌握?” 楚贤认真思索片刻,回答道:“天地有心,春秋冬夏。树木有心,年轮相盖。修士破关入剑,得剑心青睐,夺天地之造化,剑心神魂遂得命环覆盖。就说树木吧,年轮寡者为少壮派,年轮密密麻麻如刀刻者,见惯山河与暮霭。然而,修士逆天讨伐,一道命环一道关隘。命环坚固,命环多如沧海之浪花,才是我现阶段的追求哇!但命环坚固且多如沧海之浪花,只是量化,后续的,我还没想明白。命环与年轮的差异体现在:年轮是画心刻骨堕入尘埃,命环是战天斗地极尽升华。” 顿了顿,楚贤继续说道:“或许正是这股差异所在,年轮是年轮,命环为命环吧。我对命环的理解障碍,除了眼界不够宽广外,还有对各种道缺少一些契合吧,比如我来自地球,只知道破关入剑的这条独木桥的修行方法,我想在古壑桑乡应该存在刀心、炼气、炼体等修炼方法,海纳百川,才能得到道的青睐。所以现在说白了,我想聚散剥落的命环,就是要找到我与命环的契合点吧,形成共鸣,命环自然会乖乖听话。” 水月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道相近习相远的道理哇,对于道的理解需要绽放百花。 随着剥落命环角逐,千里之地卷起一股腥风血雨。一开始,互有捷胜,后来四极汇聚,狂化的修士一败涂地。毕竟,能够轻而易举就投食喂鱼的,必定在宗门预料中舍弃。 狂化的修士只会物理攻击,注定逃不过任人宰割的命理。随着剥落命环成熟有序,修士们有着越来越高的收割效率。狂化的修士渐渐恢复一些战斗本能,尤其在汇聚于千里之地的中心腹地后,狂化的修士似乎得到了游离命环的某种补给。 “哈哈,就剩中心腹地这些命环,大家怎么分配哩?” “当然是四极宗门福地各取所需···” “好,各取所需!” 楚贤的玉蟾岩心脏猛烈撞击,不好,危机!楚贤一时心急,一把拉住水月天的手,大呼危机快退去。水月天与火烤云匆匆祭出结界防御,就迎来一道道狂化修士自爆能量侵袭。 狂化修士自爆的结局,自然是四极宗门福地失去了笑语,损失过剧!爆炸过后,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傻不拉几地杵在原地,洞口徜徉着无尽煞气戾气,似乎在隐藏洞内的秘密。 你来或者不来,我都在这里等你! 林城有雨,断桥相遇。请君入瓮,这个黑乎乎的大洞有这个底气。不管是猎奇,亦或者是遗藏受之于准帝。 “咚!咚咚咚···” 黑洞中似乎有钟鼓铁器,继而紫雾腾起,芬芳扑鼻。 “准帝神器!” “准帝遗留的神丹无敌!” “难怪会出现命环献祭···” 黑洞幽幽不见生机,唯有紫雾生烟缕缕,似乎此番再无危险孕育?宗门福地果断委派探路先锋,三进三出,除了紫雾还是紫雾,难道是幻境?毕竟是准帝遗藏,从命环献祭就可以看出波折不会少于五道弯弯。 “我知道为何会紫雾生烟!” “说来听听···” “此处是块凶地,蕴含绝世杀机,我想起来了!曾经在一处秘地见过一篇古籍文段,献祭的命环,准帝级凶物的陵藏···还真是打算将我等一锅端。” “什么一锅端,怎么回事?” “你们想想是谁告诉我们准帝遗藏,以至于我等思考延缓。” “这有何关系?” “最短的时间汇聚最多的问天境诸强,只有所谓的准帝遗藏,事实上,这很有可能是囚禁准帝级凶物的地方,我们汇聚这里的作用就是打开机关,届时凶物必定释放,为祸一方。” “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帝子睚眦的道场!也是他被封印的地方。” “不可能,那个地方不是十万年前就被武帝移山填海,埋在地球上,十万年,整整十万年!他怎么可能逃得掉清算!” 楚贤玉蟾岩心脏不由得疙瘩作响,莫非角斗场福庄阴阳两极初步打开的就是睚眦的道场,然后它一路尾随楚贤来到古壑桑乡,到底谁是在背后推动?这盘棋可是要撕裂天地四方? 不对,睚眦既然挣脱于道场,为何还要流连于古壑桑乡?里边有什么隐晦的事物埋藏?问天战场!封神榜!对!一定是封神榜,封神榜可以全面打开睚眦道场,将其释放。 既然封神榜能够奏效,为何把线放的这么长? 第十三章 问天神战8 紫雾生烟,法力无边!活着的睚眦,准帝级的道场,试问在场谁人能够心绪太平?仅仅传说,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紫雾背后肯定有道门,门后有双眼睛,像俯瞰众生的天眼。你来或者不来,我都在这里等你,你进或者不进,我都在这里等你,一场梦一场游戏,没有人可以逃脱这里,这里是众生向往的归墟,这里是诗酒三千的终极墓地。 起床了,喂!起床了喂,不要为嘈杂的心绪烦闷。如何打破壁垒和屏障?享受“做加法容易,做减法难”的最后晚餐。 经过杀戮的磨砺和检验,不存底色,迸发灵感,推出的刀光剑影必定是精品竞品··· 哈哈哈,三兄弟酿酒,天下我有··· 紫雾果然致幻,不然怎么可能出现献祭的命环,想想也是,毕竟是睚眦的道场,想要太平无事?怎么可能!睚眦最擅长的是什么?海日生残夜,镰刀割命环。 欲望越强,心魔越发滋长,在睚眦的幻境中待的时间越长。水月天、楚贤、火烤云、火烧云、闻开阳、闻二多等等,无一例外陷入幻境。兴许是幻境太过逼真,也许是都有执念,目前,无一人清醒,在愁云惨淡中痛饮,在潇洒快活中恣酒三千。 不知为何,楚贤此番又在幻境中遇到小英雄,小英雄告诉楚贤,她的妈妈叫周银,至于是ag周银还是南岳天宫的那个圣女周银,她没讲,就算讲了,楚贤也不敢轻易相信,毕竟与小英雄素未谋面,她在幻境中所表达的真伪难辨。 心口好似被硬生生开了道门,直达玉蟾岩心脏的核心,刹那间,玉蟾岩心脏光耀无形,楚贤在痛苦中惊醒。ag周银,楚贤肯定,十分确信,如果一定要选,ag周银才是他唯一期望在石棺内红雾中相遇的女人。 上次是奇潭幻境,这次是紫雾生烟的睚眦幻境,两次都有小英雄出现,莫非是玉蟾岩心脏过滤的情形?或者说小英雄的道果隐藏在玉蟾岩心脏里面?如果第二种猜测是为真,那小英雄的天赋还真是惊人,随随便便吓死问天境级别神魂都有可能。 千里之地,其他人还在睚眦幻境沉溺,楚贤拖着痛苦的心绪,炯炯眼神如火炬,紫雾生烟的背后,可能捞得了几滴江水或雨滴,但绝对找不到望眼欲穿的痕迹。 楚贤尝到了仙道求索的孤寂,咬了咬舌尖,痛苦无法划走排去,只好将痛楚加剧。定了定神,冷眼望去,千里之地尽是狰狞的、愉悦的、伤心的··· 咦!师傅水月天呢?怎么不见人。水月天站的地方只剩下炼神石棺一具,至于棺材板,已经盖了回去,楚贤想了想,还是掀开棺材板跳了进去。 如果说睚眦道场是紫雾生烟,那么炼神石棺里就是红雾迷离,不同的地方,一样的神秘。 适才在外面听,石棺内发出嚼骨头的咯吱脆响,在里面却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就连脚步声都快听不见,声音好似被啃食了一样,十分诡异。 炼神石棺里必定有什么秘密,火烧云都禁不住磨砺,三圣金身的楚贤也休想化身英勇的火炬,堪破红雾迷离。楚贤能够义无反顾进来找水月天,很大程度是依仗玉蟾岩心脏,可大可小可栖息,遇到危险可以躲避。 “师傅,你在哪里···” “水月天···” 没有回声,此处应该是独立空间,不知方圆几许?处处红雾迷离,想找到水月天还真是难哩。怎么办呢?楚贤左思右想,都快挠破头皮。有什么与师傅有关呢?好像没有信物,只有我这个临时认下的徒弟··· 咦!信物,对了,好像武帝光环盘踞于玉蟾岩心脏,要不试试看,楚贤说干就干,立刻钻进玉蟾岩心脏。楚贤甫一进来,玉蟾岩新开辟的那道门那扇窗立即发出柔和的光芒。 柔和的光芒对楚贤有一种亲近与向往,就像自家饲养的土狗一样,咧着嘴伸出舌头摇着尾巴在裤腿来回蹭来回仰望。 楚贤知道门窗后没有危险,只有神圣的武帝光环。 武帝光环到底怎样?是一道光?长得像玉环?楚贤充满想象。然而,踏过光门,置身一叶扁舟之上,一叶扁舟之下,竟然是剑心神酿!一眼望不到头,宽阔似汪洋。 玉蟾岩这道光门到底连着哪个地方? 楚贤划着小船,剑心神酿涟漪荡漾。哗哗哗,咻咻咻···前方有大阵仗!远远望去,一只巨鸟形似大鹏状,一个俯冲,利爪似刀锋所向,莫非在进食?不,它在正对决一个和尚,头顶光秃秃,眉毛很长的老和尚。 老和尚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浸于剑心神酿,时不时挥动着孔武有力的臂膀,巨鸟来袭,才不紧不慢来一拳或一掌。看似胶着的战斗,实际被老和尚主导发展,果不其然,战斗堪堪持续一炷香,老和尚抓住机会,纵身一跃,天空和剑心神酿形成的海洋好像颠倒了方向,老和尚一把逮住巨鸟,不消片刻,巨鸟连毛带骨被啃**光。再看看老和尚,还真是不着寸缕的老和尚,下半身仅剩骨架,在风中展现坚强。 吃完巨鸟的老和尚,矗立于海洋,等待下一次饱餐。楚贤赶紧转弯,打算避开老和尚,谁知一个打转,老和尚正在小船正前方,笑得很慈祥。楚贤被吓了一跳,神魂快要跳出玉蟾岩心脏,老和尚则注视着楚贤缓缓沉入海洋,卷起几朵怒浪。 还真是恐怖的老和尚,楚贤适才感应,那只巨鸟的修为至少问天境,至于问天境哪个阶段,楚贤无从评判。 老和尚吃饱了,沉入海洋,但是巨鸟不可能被杀光,也不会沉入海洋,它们会不会惦记着将自己饱餐哇?楚贤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顾虑的火花。 还真是想什么怕什么什么就会光顾哇,一只巨鸟发现了楚贤的存在,猛地落在小船上,与楚贤并排,说来也奇怪,船很小,鸟很大,小船摇摇晃晃就是不倒下不翻转。 巨鸟站起来比楚贤还要高大,可是人家没有惦记楚贤的脑袋,巨鸟睁着大眼,盯着水面,似乎在等待老和尚? 第十四章 问天神战9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巨鸟应该有大鹏鸟的稀薄血脉,难怪老和尚惦记着它,吃光抹净才缓缓沉入大海,只是不知这会老和尚还会不会卷水重来,掀起几朵浪花。 小船上这只巨鸟比适才被老和尚吃掉的那只要更为厉害?其明知老和尚堪堪吃掉一只巨鸟,还义无反顾落在楚贤乘坐的小船上,修为不更高更精湛?否则够不着艺高大胆。 楚贤与巨鸟相顾无言,在小船上等,楚贤等巨鸟收工走人,巨鸟等老和尚,目的不同,相处也就这样。 等的时间久了,楚贤难免紧张,巨鸟等不到老和尚,会不会把自己···这个画面不适合遐想。为了缓解紧张,楚贤下意识地拍了拍巨鸟的翅膀,告诉它回家吧,别等老和尚,老和尚可能已经吃饱了,沉入海洋,睡着了怎么办? 巨鸟傲娇地朝楚贤看了看,眼神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仿佛在说:你看你看,水里住着太阳,住着月亮,也住着老和尚,你以为这里的修士像你们地球人一样,把时间分开两半,跟着太阳上班,随着月亮进入梦乡。 楚贤似乎读懂了巨鸟眼神里的含义,悻悻然,头一偏,哼!懒得管。巨鸟则咧着嘴,冷笑无声。 逝者如斯,唯有冷静! 哗哗哗···有水声!莫非是老和尚?放眼望去,来了一梭子鱼群,黑的、白的、粉的···光彩照人。 鱼群围着小船转啊转,楚贤慢慢感觉不对劲,因为小船底部有旋涡生成,尚来不及提醒,一人一鸟一小船被拉进旋涡的力量中心,然后消失于海平面。 楚贤被旋涡转得头昏脑涨失去平衡,不得已把巨鸟抱得紧紧。巨鸟则酷酷的,眼神很冷,小漩涡嘛,常见! 待旋涡静止,楚贤逐渐缓过神,咦!脚底有沙子,身体被巨鸟抱得紧紧。入眼处,巨鸟不再冷酷沉闷,眼神闪烁一丝不自然,仿佛在说:吓死鸟了,刷新鸟的一生! 驮着这只傻鸟真沉,恨不得一脚踢得远远,正准备卸鸟,不料被反将一军,巨鸟吐了楚贤一脸,哈!原来巨鸟也怕晕,适才的冷酷冷静,都是卖狗的赠品。 推开巨鸟,清理一遍。放眼望去,是沙子的海洋,沙漠的核心。楚贤不由得震惊,再回首,小船已经不见,好像遁入沙地的蝎子精,静静地蛰伏在某个地点。 楚贤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独行,只能等!巨鸟应该知道方向,该怎么前行。但是,这只巨鸟恢复能力好像不行。 楚贤没好气地说道:“喂,大鹏,你行不行?咱们走哪边?我可以背着你前进···” 巨鸟道:“喂,堪堪三圣金身的男人,不是我伤你自尊,你背我走可不行。” 楚贤道:“自我介绍,我叫楚贤,直接唤三圣金身的男人,可不礼貌,也不好听,大鹏你说说我背你怎么不行?” 巨鸟道:“楚贤,你眼神还行,我看着挺顺,竟然知道我小名叫大鹏。听好了,这里很危险!我没有恢复,头晕!你背着我走,太显眼,等于送货上门,来个强敌,你如何应变?” 楚贤问道:“这里是哪里?有什么敌人?” 巨鸟大鹏说道:“你甭管这里是哪里,沙子底下藏着一堆危险,它们是聋子也瞎了眼,虽然听不见看不见,但是你移动的话,它们会感应。它们修为不高,截至目前,我遇到过的,修为都是三圣金身,而且基本三五成群,又彼此相邻。” 楚贤一脸不信,大鹏嚷道:“卖狗的,楚贤,你自己麻溜些跑远点,溜一圈,品鉴品鉴。喂,你倒是说话啊···” 楚贤有些紧张,小声道:“大鹏,看看你后面。” 大鹏转身一看,顿时毛骨悚然,明显他们落地瞬间,惊醒了地底沉睡的蝎子群,这可不是三五成群,而是七八十只瞎子激动得红了眼,恨不得将他们活剥生吞。 大鹏一骨碌激灵,锁定楚贤抱得紧紧,大叫道:“卖狗的,楚贤,看个鬼鹌鹑,快跑啊,逃出生天···” 楚贤一边跑,一边叹道:“别人都是骑鸟飞行,而我却是抱着鸟逃命···对了,我三圣金身,为什么不飞行。” 大鹏噼里啪啦骂人,口水溅了楚贤一脸,嚷道:“无知的楚贤,跟你玩丢尽我脸,区区三圣金身,在这个破地方也敢妄想飞行,你倒是想飞,天地不允!” 楚贤吼道:“大鹏,少说两句行不行,快告诉我,咱们往哪个方向逃命······” 大鹏骂道:“帅锅,你啥子眼神,都四面楚歌了,哪有方向可选,你有没有神丹,给我吃几颗止晕。” 楚贤想都没想,大气甩出一瓶,问道:“大鹏你真行,原来神丹可以止晕,努,一瓶够不够?不够再来两瓶。” 神丹,一瓶!两瓶!对于囊中羞涩的大鹏,即便听听这个词汇都眼冒金星,大款在哪里?大款在哪里?大款在身边! 楚贤见大鹏没有回应,以为人家嫌少不高兴,继续问道:“喂,大鹏,神丹到底能不能止晕,都吃了三瓶,怎么没反应,我问你话呢,倒是反馈一下意见···” 大鹏在心里怒赞,该死的楚贤,哪里捞的神丹,这锤子精纯,诱惑我犯困,不管了,以后跟你混! 楚贤跑着跑着,感觉不对劲,抱着这只傻鸟好似抱着一团火焰,热得不行,啊!不好,傻鸟全身冒烟,有着火的行径! 烫烫烫,该死的蝎子精,老子烫死你们。楚贤奋力一掷,大鹏不偏不倚砸中追来的那群蝎子精,蝎子精瞬间烫死一片,哈哈,原来蝎子精怕热啊,咦!不对,大鹏晋阶了?嘴巴使劲喷火焰,火焰遇到蝎子精,瞬间燎原。 大鹏舒服地闭着眼睛,一边喷火,一边嚷嚷:“爽,爽爽爽,楚贤···嗑神丹,倍儿爽,爽翻天。” 喷火吧,尽情喷,这都是什么人,喔,这都是什么鸟啊,嗑神丹嗑到了梦境,以后跟它混,小心点。 楚贤看傻了眼,大鹏闭着眼睛,嘴巴继续喷火,身体继续冒烟,这傻鸟该不会把自己烤熟了吧,还是烟熏。虽然没多少相处时间,假如傻鸟烤熟,还真是伤心,毕竟找不着出去的路径。 第十五章 问天神战10 过了好一会儿,追来的蝎子精无一生还,通通被烧成灰烬。大鹏所在之处烟雾弥漫,只是不知它怎么样,有没有烤熟倒是其次,关键有没有烤香,咦!想什么呢,赶紧看看。 说干就干,楚贤打算捡一根树枝戳戳,树枝没找着,找了根大骨头,还算新鲜,没有肉丝纠缠,也没有风化的印伤。 吱吱吱··· 隔着烟雾戳了戳,吱吱作响,大鹏落个烤熟后肥的流油的下场?说实在的,想到那种画面,不由得嘴馋。楚贤继续戳了戳,期间又唤了大鹏几声,大鹏依旧没有回应。楚贤搓了搓大骨头,脑子里的想法剧烈碰撞,遂又咧着嘴想了想,大鹏是我伙伴,可不能任由它埋骨他乡,便宜那群可恶的蝎子精搓大餐,要不试试看,反正是一只鸟,烤熟了烤香了,翻一翻,顺便尝尝。 “天苍苍,地茫茫,风沙刮过山岗,残影摩挲脸庞,烤鸡烤鸡闻着香,烟雾烟雾快飞散···” 楚贤嘴里嘀嘀咕咕,好似念祭文一样。突然,楚贤身心一紧,马步膝弯,左手束于后背,右手缓缓一掌,清风微颤,烟雾消散。咦!怎么糊成一团,黑麻麻的烤鸡蛋,圆鼓鼓的叫花鸡模样,喔,叫花鸟模样,楚贤搓了搓手,也不管烫不烫,手撕两半。 “奶奶的,怎么不香!咦!大鹏,你怎么样?哪里受了伤?哇!你的皮肤好好,油光发亮···” “呜呜···你叫我怎么见鸟,烧的一根毛都不剩,丢鸟丢到山坡上,裸奔的鸟生不好玩。” “裸奔挺好的,凉爽···” “那你裸给我看···” “我这里还有衣裳,你要不要穿?” “穿可以,但是我心里受了伤,需要几瓶神丹抚慰抚慰我的六腑五脏,也许可以稍微治疗一下创伤。” “大鹏,你只傻鸟,刚刚烤完,还敢惦记神丹。” “人家不吃,闻闻味道不行哇!” “信你个仙人板板!” 诶!不说,大鹏穿上楚贤的衣裳还真有点人模鸟样,出去溜溜,派头很足名气很响,快看快看,鸟人登场! 沙漠是海洋?沙子的海洋!既然是海洋,怎么能没个浪里个浪。寂静的沙漠是恶魔的故乡,浪潮汹涌的沙漠是天使的殿堂?即使不是殿堂,天使也向往! “大鹏,我们往哪里去?” “疾风知劲草,温水煮青蛙,少年,赶紧拉响战斗的引擎,准备乘船,否则追不上,老麻烦···” 大鹏迅速靠近楚贤,抱得紧紧。沙地比较平,又没有旋涡,难道还会头晕?楚贤想不通也不打紧,抱着鸟人等船就行。 “大鹏,船怎么还没来?” “你仔细听听!” 哗哗哗···浪潮有些狠,聋子也能听得见?一堆堆蝎子精从沙子里涌现,像赶潮的渔民。 “大鹏,登不上船会怎样?游泳行不行?” “奶奶的,登不上?凑成双给蝎子精当点心,沾惹了浪潮,你动或着不动,蝎子精都能感应···” “蝎子精···” “楚贤瞄准点,跳,赶紧!” “好嘞!坐稳···” 船是不是起初的那艘小船,楚贤说不定。反正都是小小的,扁平扁平,来无踪去无影。就这么多共同点,没有过多的气息分辨,楚贤不由得想:这小船是不是有生命。 浪潮还是剑心神酿组成,它跟小船一样,在某个时间节点突然出现,没有商量,没有招呼打点,就这么突然出现,天地悠悠,好似穿越了时间和空间。 独脚难行,孤掌难鸣,小船和浪潮配合得亲密无间,大鹏与楚贤团结一心。小船急速前行,大鹏继续将楚贤抱得紧紧。 似乎这一次,乘船没那么晕,大鹏不由得庆幸。 “大鹏,还有多远?” “不远,顶多一天···” 小船搁浅,这次没有颜色各异的鱼群,也没有旋涡出现。一人一鸟跳下船只,风有些紧,一座座巍峨的山峰高耸入云,莫非从这儿出去,要登天? 下船的地点有花草,有灌木群,山峦也抹上了青黛色的眼线,格外的迷人。此处大概是沙漠的边缘?所以风沙迈不过去,大概是于心不忍?小船格外安静,草草拴好了船舷。 上岸后不久,有一处碑文,跟地球上半坡秘境内的同溪石碑一样,文字古老不可辨认,以手触之,似乎有回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大鹏没叫人失望,又一次头晕,不过这次没能吐楚贤一脸。吐到不能再吐,顺便变成鸭子声音。楚贤没有撂下大鹏,发扬大气精神,赏神丹几瓶。 或许是烧光了毛发,大鹏这次吃了几瓶神丹,没有引发火灾,没再承受烤鸟的浮夸。神丹真的能治疗头晕吗?或许可以吧,可这消耗成本也太大了吧,楚贤有点担忧哇。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在这里无法得到认同,因为连绵不绝的山峰全部宽阔无比高耸入云,肉眼难以穷尽。没人带路,况且本来也没路,想走出去难如登天。随机选择一座山峰登上去不亚于登天,可是登上去,却发现登错了地点。穿上楚贤衣裳的大鹏,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提升了探路效能,看来没有白嗑神丹。 大鹏非常严肃地讲道:“楚贤,此处非常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命殒,尸骨无存···” 楚贤问道:“大鹏,老实讲,此处有什么危险,要怎么准备,得有心理预想···” 大鹏道:“武帝封印!除了帝子睚眦的道场,还有无数神魂在此长眠,无数怨念在此纠缠不清。” 楚贤吃惊,问道:“大鹏,你不要吓人。帝子睚眦的道场不是被武帝封印于地球,然后被转移到古壑桑乡的问天战场,怎么跑到我的玉蟾岩心脏?听起来我都忍不住哆嗦寒战。” 大鹏笑道:“我骗你的,没这个可能!想都别想!我不知道你那劳什子玉蟾岩心脏,反正这里就是我说的那个地方。” 楚贤问道:“你该不会告诉我出口在睚眦道场?” 大鹏道:“清风卷起长发,落地即化樊花。胡安踏雪白马,智瑶甘韫天下。睚眦道场又不可怕,你这么紧张干嘛,路上的武帝封印才是生死考验,其他的道道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第十六章 问天神战11 大鹏说他曾经跟前辈来过,路线都在脑海,可武帝封印岂是问天境及以下所能碰的嘛,不是嫌命长,等着灰飞烟灭吗。楚贤想都不想,一步都不肯跨,大鹏这鸟人果然不靠谱哇。 不知原路返回行不行哇,退出玉蟾岩心脏,返回炼神石棺,或许师傅可以找到哇···种种可能回荡于脑海。 楚贤眼神坚定,问道:“大鹏,我们原路返回吧!” 大鹏道:“如果可以原路返回的话,我们乘船干嘛,估计现在小船又不见啦,你犹犹豫豫,是质疑我的专业性吗?跟我走,我保证没问题的啦,况且我带路,危险先找我啊,怕啥。” 武帝封印,封印啥?封印在哪儿?封印是否磨损,是否有怨念邪气戾气飘出来?这是三圣金身该考虑的问题吗?考虑个锤子,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啊,走吧,丈量蜿蜒的山路吧。 山峰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划出一片死骸,也划出一片相对安全的地带,于是路就走了出来。 通行之路必有通行的关卡,所以安全行走的独行客绝对不是小白。即便地图在手,小白也可能会掉进山沟划拉死骸,因为坦途需要根据道纹的神韵变化。凶险之处,有时需要绕过它,有时需要践踏,无疑有些障眼法,纸上谈兵会把小白坑坏。 在此处,楚贤是个小白,大鹏也很白,可能是烧没了毛发,穿上楚贤的衣裳所衬托出来的气质吧。不管大鹏白不白,前进的路还是要前进,因为身后的路有蝎子精,密密麻麻。 楚贤有些无语无奈,大白,喔,大鹏到底靠不靠谱啊,不是说好了乘船后蝎子精追不上来,现在追上来了,还这么快。 “蝎子精都来了,我们快走吧。” “楚贤,别走!它不是大鹏,它是怨念所化。” 水月天领着大鹏迈过蝎子精,匆匆赶来,楚贤一个头两个大,到底谁是怨念?楚贤无法识别啊。 “楚贤,快走,它们才是怨念所化,不然它们施施然迈过蝎子精都不怕,你稍微想想吧。” “等一下,我问一句话。” “师傅,我女儿叫什么名字?她在哪呀?” “你从地球来,是我把你从球坨里拔出手脚,拔出脑袋,小灵儿才有机会认你做爸爸,如果你跟它走的话,我跟大鹏在这放烟花,你就等着后悔吧。” “师傅,你旁边的大鹏怎么回事?为啥跟我身边的大鹏一模一样,没有毛发穿着白衣裳,还有,你们是怎么赶过来的?蝎子精怎么没给你们为难哇?” 水月天努了努她身边的大鹏,说道:“大鹏,你来讲!” 大鹏一脸为难,一脸痛苦的模样,实在不愿意讲,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干。嘴巴张了张,犹豫几番,终于鼓起勇气,操着公鸭嗓说道:“奶奶的,第二次登船的刹那,该死的怨念将我置换···还把我变成公鸭嗓,楚贤,若不是你师父救援,我就真的成了蝎子精点心盘中餐。你师父有封神榜,蝎子精为难?肯定不敢!所以追你也就追得上。你自己穿过的白衣裳,你应该知道领口有印章,想要辨别真伪,只需看一看···” 站在楚贤身边的大鹏冷笑道:“楚贤的白衣裳,领口根本没有印章,你以为杜撰就可以蒙混过关。楚贤,你讲讲。” 这会儿轮到楚贤为难,这件白衣裳没怎么穿,购物领来的赠品,谁还记得领口有没有印章。至于师傅水月天所讲,毫无破绽,所以徜徉真伪之间当断不断。 站在楚贤身边的大鹏继续催促:“楚贤,你无需分辨,叫水月天拿出封神榜!我倒要看看···” 水月天没表示,她身边的大鹏气急败坏道:“怨念,蛊惑人心,你在行!在此处提出祭出封神榜,我们还不得全部遭殃。我知道了,阴谋!你想借封神榜封炸山峦,撕开武帝封印,将你们释放,可惜我们不会成全你的,妄想!” 原本楚贤也想验证一下封神榜,可封印的的确确是硬伤。 楚贤想了想,叹道:“大鹏,要不你们干一战!” 真假大鹏异口同声道:“干就干!不干是乌龟王八当。” 谁也顾不上怨念置换的把戏,真假大鹏瞬间战斗到一起,打得昏天暗地,风啸云泣。楚贤在想,如果可以,最好是借封神榜之伟力原路返回哩。 两只鸟,你一嘴,我一腿,有点像斗公鸡,真假大鹏的战斗,楚贤看着入迷。跟着战斗辗转半里地,突然一股吸力将楚贤拖去,又一次落入水月天手心里,开启人剑战斗机理。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酒肉穿肠过,人剑劈里脊,趁着两只鸟战斗升级,水月天把握时机,人剑既出,一招制敌。 楚贤懵圈不已,干嘛将真假大鹏斩杀哩?水月天没有解释,解除人剑,叫楚贤自己过去。不消片刻,地上哪里还有大鹏,不过是类人骸骨俩具。 楚贤呢喃几句:“唉!骸骨是怨念所拘?大鹏活在幻想里?那蝎子精呢,是不是也来自怨念戾气?” 突然,大鹏的声音响起:“哈哈···楚贤,修炼界哪有那么多忧伤悲剧,看不着星星,就将乌云吹去···” 楚贤转身,抬头一看,咦!该死的大鹏正躲在笑盈盈的水月天背后哩。这会儿,楚贤顾不上是不是怨念戾气,跑过去一把将大鹏抱起,这大概就是一起战斗过情谊。 过了好一会,两人一鸟寻觅一块大石头歇息,顺便扯开话题,聊聊适才的精彩际遇。 “师傅,刚才的真假大鹏大战是你主导的哩?大鹏,你刚刚去了哪里?几时被怨念扯去···害我自怨自艾哩。” “楚贤,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可不能快嘴胜霹雳。” “大鹏,你慢慢说,我很好奇。” “的确在登船的那一刻,我被怨念扯去。要不是你师傅救我,我可能已经淹没在蝎子精大军里。所谓的真假大鹏大战是你师傅的拿手好戏,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引你辗转半里地,因为适才你站的地方,往前稍稍一百米,就有怨念本体。反正,都是你师傅告诉我滴,我没看出来哩。” “师傅,谢谢你!” “谢什么,你是我徒弟。” “师傅,大鹏说的真假大鹏大战是你的拿手好戏···” “好吧,我告诉你!破除睚眦幻境后,我发现你不见了,于是循着你的气息追寻至沙漠腹地。甚好遇到大鹏,然后,我们一路赶来,当然,前方自有封神榜开辟。一路上,我们简单交谈了几句,突然,发现我感觉不到你的气息,这时候,附近竟然游荡几缕不知死活的怨念戾气,索性拘来,看看能不能通过它们找到你。还好,这个方向曾经波动过你的气息。” “喔,对了,师傅,到了山峰附近,真的不能祭出封神榜?那咱们怎么过去?睚眦道场也在这里?” 第十七章 问天神战12 海日生残夜,镰刀割命环。已经走到这里,就不能沾惹春树暮云的哀伤,唯有一条路斩杀过去,经受磨砺危机和死亡。 水月天轻语:“祭出封神榜,可以!睚眦道场在左边第九十九座山那里,稍后我们就这么走过去,看他玩什么把戏。” 虽说睚眦道场在左边第九十九座山那里,但楚贤到达山峦跟前,紫雾生烟不见了,睚眦道场也不再释放危险气息,此时无声胜有声。睚眦道场的大概讯息:你都来这里了,难道不从我这里出去?就算飞也要经过我这里,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对于出去,水月天似乎一点都不急,叫大鹏带路往右边走去。右边第一百零一座山,是褐青色的,光秃秃,没有生机。 大鹏带路走到这里,山脚对立是一块垂直向上的石壁,石壁上有许多留言,拓印修士当时的情绪,丰富石壁古朴的韵律。 牛魔王到此一游! 魔音石壁,白衣彩絮··· 这些气息还算强劲,距今大概八万年。当时的牛魔王、白衣彩絮已经赫赫有名,只是不知为何,突然一夜消失,没想到在此遗有留笔。两尊高手不知去了哪里,是死是生··· 血夜抚肠,遍体鳞伤··· 彩霞有彩霞悲伤,孤鹜有孤鹜的凄凉。 爱上你,是因为我不想隔岸观火,我要拯救你孤独的落魄。 魔音石壁上印记最深的莫过于这三句,从道韵上来看,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不过通过留痕,辨别出三个时间区段,因为情绪顿挫成三瓣。没有署名,着实可惜。 水月天摩挲着魔音石壁,陷入回忆。大鹏则拉拢着脑袋,提不起情绪。此处似乎有种魔力,叫人无法抗拒。但楚贤却不受影响,不知算不算额外惊喜? “大鹏,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我知道!” 楚贤一头雾水,等着水月天与大鹏的下一句。这时候,山峦某处钟声响起,暮鼓晨钟,雷音虎叙。 “大鹏,这是天意,魔音石壁还是留在这里!” “暮鼓晨钟,雷音虎叙。” 魔音石壁东边不远处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石头上爬满了苔藓,石头四周长满了未知名花草,微风袭来,摇曳清香,芬芳扑鼻。水月天踏进花草中间,拂去石头上裸露的苔藓,普普通通的石头立刻大变形象。 “白玉老虎!” “我们骑着它,参加盛宴···” 楚贤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白玉老虎嘛,跟地球上爷爷交给外公,外公返还爷爷,爷爷交付楚贤的那只的外观一样,一大一小,一只在人世间闯荡,一只默默葬在苔藓的“肚腩”。 “天苍苍,地茫茫,暮鼓晨钟,日月星光,白玉老虎长翅膀。” 水月天拘来日月星光,揉成面团状,抹在白玉老虎身上。抹在额头,额头有个王,抹在眼睛,眼睛睁开目露精光,抹在四肢,四肢踏地震天作响,抹在背上,背上长出翅膀。 这时,山峦某处的钟声响得更欢,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白玉老虎知道将要去的地方,面临诸多挑战。 白玉老虎越过着水月天,绕着楚贤转啊转,然后温顺地趴在地上。楚贤知道白玉老虎不是邀请他欣赏翅膀,而是要带他去战场,那里有暮鼓晨钟激荡。 “大鹏,我与楚贤先征战四方,你稍缓。” 水月天牵着楚贤的手大大方方落座白玉老虎背上,催促白玉老虎展翅飞翔,留大鹏一鸟在卷起的飞尘中凌乱,想说的话,注定憋回心坎,闷在肚腩···回荡。 “为···啥,难道白玉老虎背上不够宽?非也!怕我大鹏挤着你们,影响你们师徒交流情感······” “不能这样想!难道是因为她觉得我是大鹏,有翅膀,自己都可以飞翔,干嘛惦记坐白玉老虎背上。呜呜,可是我的毛已经烧光,只能穿人类衣裳,我倒是想飞啊,可惜追不上。” 其实白玉老虎飞得并不快,稳稳当当。白玉老虎在前进,一座座山,一朵朵云划向后方,水月天领着楚贤欣赏。 “师傅,我们要去哪个地方?暮鼓晨钟的方向。” “去见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为何你跟大鹏说要征战四方?” “为什么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为什么晚霞金鲤斑,早出落鸡汤?楚贤,切记,你已经不在地球上,这里是古壑桑乡!把为什么留在地球上,把战斗放在古壑桑乡。”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白玉老虎沿着特定路线开启定速巡航,已经绕过几百座山,前路依旧漫漫,不知如何延展。楚贤一开始还左看右看,端着震撼的心理欣赏,时间久了,渐渐钝化敏感。 “坐稳了,我准备*********傅,我快坐不稳···” “楚贤抱紧!掉下去,你就等着戾气怨念挑战。” 白玉老虎加速起来还真是吓人,爆发力很强,像急促的闪电,明灭的光影。楚贤吓得快要跳出玉蟾岩心脏,不敢分心,唯有将水月天盈盈一握的纤腰抱得紧紧,脑袋划过长空,在风中猎猎作响,最终竟然将接触的空气点燃,比流星更为梦幻。 楚贤闭上了眼睛,水月天微微一颤。 “坐稳了,第二次加速!” “坐稳了,第三次加速!” ·················· 楚贤终于明白水月天为何不带大鹏一起飞翔,不是因为大鹏毛发烧完,而是这几波加速下来,大鹏非得把内脏吐光,伤,实在伤!伤到昏天暗地,长毛的细胞死光,从此就少了一个大鹏,多了一个鸟和尚。等会转告大鹏,应该为时不晚。 白玉老虎终于停了下来,是不是到了想要去的地方?楚贤有个优点:不晕车,不晕船,不晕鸟,不晕老虎··· 楚贤和水月天堪堪落地,前方迎来一个老和尚,老和尚穿着旧旧的袈裟,手里握着降魔杵,眉毛白白的,很长!眼里闪烁智慧的光芒,笑得很慈祥! 第十八章 问天神战13 虽然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但楚贤眉梢不由得轻颤,这分明是个凶残的肉和尚,在剑心神酿海洋与巨鸟战斗时,这老和尚下半身仅骨架相伴,如今这个情况,却是肉身丰满,油光发亮,不知老和尚是不是戾气怨念拘来的骨骸?在此猖狂。 “老和尚圆测见过水姑娘!” “你师父叫玄奘,俗家姓名唤陈祎,来自大唐?” “施主认得老和尚?想必如今地球的日月星光更为璀璨。” 在楚贤印象中,老和尚多以老衲自居,几时听过老和尚老和尚的自我调侃?而且还是一本正经地呼唤,这种对比强烈,好像黑夜遇到曙光,冰湖遇到熔浆。毕竟是杀生食肉的老和尚,人家自个儿怎么呼唤,楚贤懒得管。遂点了点头,算作答案。 “圆测,你师傅玄奘此刻是否镇守五指山?” “然!” “五指山,关押猴子的地方?” 楚贤除了震惊就是震惊,怎么感觉自己还在地球上,而且是神话时期的地球上,这未免也太疯狂。圆测知道楚贤有许多疑惑的地方,但没有回答,只是求助式地朝水月天看了看,然后化作一道光影,在原地消散。 水月天沉默,遂领着楚贤一路向前。 “嘿嘿,那个···师傅,讲讲!” “玄奘一直镇压五指山,掐指一算,年限至少十万。西游记故事在地球上广为流传,但此处的玄奘不是地球上口耳相传的唐三藏,五指山下镇压的也不是美猴王。楚贤,你一定很奇怪,如果这一切推翻,为什么圆测会来自大唐,师从玄奘?” “师傅,别绕弯弯,我听,你讲。” 水月天笑了笑,问道:“楚贤,可记得你修道几年?” 楚贤装模作样道:“弟子愚笨,不知道多少时节,只记得山后边有一山好桃树,我到那里吃了七次饱桃了···” 水月天佯怒,喝道:“地球人楚贤,给我坦诚点,你女儿五岁,你堪堪修道六年。老实交代!你杜撰修道七年,这是不是跟哪个女人恋爱的时间?诓骗为师可不行。” 楚贤脸色微变,如果没有修行,这一惊足以造成心肌梗。略略算来,杜撰修道七年,的确是与ag周银的恋爱时间。只是不知那个恋爱七年,让他念念不忘,欲罢不能的女人,此刻,是否把苦丁茶当甜点?是否瘦成一道闪电?是否对陌生人也保持耐心?是否对流浪的猫狗充满怜悯?是否已经···嫁人? 楚贤晃了晃神,眉梢微愣,反问道:“师傅,你也知道我是地球人,小灵儿五岁,不久前我们相认。可是,你是如何知道我楚贤堪堪修道六年?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人剑。” 水月天眉梢一跳,眼冒寒光,镇定道:“进入古壑桑乡的,不止你一个地球人!至于我怎么猜的这么准,这个问题的答案要等你修为抵达问天境。” 楚贤心不由一颤,讨好道:“师傅,我嘴欠,话题跑偏,咱们继续讲玄奘,还有五指山,还有圆测老和尚···” 水月天冷冷道:“既然岔开了话题,索性不讲!” 女人的脸,天上的云,说变就变。楚贤只能在心里呢喃,要是说出嘴的话,哼哼,小心被拘于手心,变成人剑。哎呀,干嘛招惹师傅水月天,好端端的八卦趣闻,听不成,心痒得很。 圆测老和尚消失的地方的前面不远处有一道汉白玉牌坊,比地球上天锋霞与角斗场广场衔接的地方所见到那道要更为雄伟壮观,穿过牌坊,玉蟾岩心脏的悸动感也更为丰满。 穿过牌坊之后,是无尽的孤寂和荒凉。这是另外一个世界?除了风声呜咽,就是号角悠扬,至少对于待在这里的军士而言,是这样。断壁残垣,一次次短兵相接,军士们早已习惯。 沐浴过鲜血的军士,行止果断,步伐自带锋芒。楚贤登上一块大石头,眺望远方,入眼之处,每一寸土壤都属于古壑桑乡,每一粒微尘都有过鲜血浇灌,这大概就是师傅水月天所说的即将战斗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有士兵打扫战场,有士兵补给食粮,有士兵拖着残肢慢慢往回赶。但是,对于新来的楚贤与水月天,没有人来找麻烦,甚至没有人转头看他们一看。 “楚贤,这里才是问天战场的核心地段!藏着一个被封印的被选择性遗忘十万年的地方,我们即将要大战一场···” “师傅,圆测不是我们要找的老和尚?” “穿过这片战场,前面有座山,唤曰五指山,那里有我们要找的老和尚,你的部分疑问,或许可以在那里找到答案。” 楚贤跟着水月天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战场,不一会儿,某种未知来源的能量彻底激活封神榜,封神榜迎风见长,在天空中化作一座巍峨大山,遂焕发柔和光芒,唤醒军士信仰。他们没有被遗忘,因为这里是问天战场,这里终于迎来封神榜。 “天苍苍,地茫茫,盖日月星光,照封神榜,颤!” 水月天拘来日月星光,化作一只巨大手掌,抓住化作巍峨大山的封神榜,封神榜瞬间迸发万丈璀璨的彩光,照亮整个战场,隐隐与远处五指山遥遥相望,似乎在说:我来也,五指山! 五指山上有个老和尚,眼皮子应该合上,被长长的耳垂堵住了眸光,他似乎在沉睡,听不见声响,看不见日月星光。 把封神榜变小?水月天没这个打算。楚贤看着水月天那只与日月星光幻化的大手掌重叠在一起的纤纤素手以及纯洁胜过莲藕的臂膀,陷入了美妙的遐想。 水月天抓着化作巍峨大山的封神榜,像极了拿着火炬一样,带来了光亮,带来了希望,带来了信仰,重塑的信仰。 “天苍苍,地茫茫,祭武帝光环!” 水月天显然没有收手的打算,一股脑地祭出武帝光环,军士们相信、仰望、爱死了这光芒,这场旷日持久的问天神战终究不再孤单。在这里,没有人惧怕死亡,但恐惧黑暗。 楚贤拉着水月天的左手,水月天的右手则举着封神榜。 “武帝光环,封神榜!” “武帝光环,封神榜!” “武帝光环,封神榜!” 所过之处,破尽黑暗,遥远的日月星光开始眷顾这里的每一寸土壤。折戟沉沙之处,一缕缕蓝光冉冉升起,军士们心疙瘩里的枷锁得以释放。 第十九章 问天神战14 远远看见一个老和尚,背对着五指山,老和尚穿着旧旧的袈裟,手里握着降魔杵,眉毛白白的,很长!眼里闪烁智慧的光芒,笑得很慈祥!即使看不清表情,也认得是圆测的肚腩。 圆测显然也看到了楚贤和水月天,还有武帝光环与封神榜。他露出欣慰而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再次化作一道光影,隐隐约约钻进了五指山某个地方。 至于老和尚圆测去干嘛,楚贤没法猜想。反正那厮来无影去无踪,硌得慌。唉,我们来都来了,跑那么快干嘛,待客之道也太寒碜,离开前,好歹也准备一顿斋饭。 五指山也是褐青色的,跟天锋霞一样。山体垂直向上,隐隐是魔音石壁的放大版。楚贤忍不住猜想,如果五指山与魔音石壁形体收缩或扩张,会不会刚好匹配天锋霞剑体两瓣?毕竟颜色相同,还有相同的冰凉触感。 水月天松开楚贤的右手,然后将左手五指舒展,跟在两人身后的白玉老虎瞬间化作一枚老虎形状的小小石头“印章”,安安静静地躺在水月天手心上。水月天把它交给楚贤,楚贤将这枚小小石头“印章”收进玉蟾岩心脏。 “楚贤,你自己上山,时间不会很长,你自己看着办。且不说同时祭出武帝光环,激活封神榜,消耗我太多能量。武帝光环或者封神榜一旦失去掌控,两座山搞不好会碰撞,届时,坍塌的不止是山,还有军士们的信仰,他们将深陷黑暗。” “师傅,我去去就来,等我凯旋···” “凯旋个鬼,又不是叫你去打战,快点去见老和尚。” 五指山果然非同凡响,垂直向上的山体承载太多的悲伤太多的绝望,但在这里,坚固程度依旧胜过jyg山海关,险俊程度依旧胜过壁立千仞的剑阁羊肠,秀美程度依旧胜过嵩山华山。 楚贤爬啊爬,攀啊攀,山体滑溜溜的,劲都使不上。看来想要登上非同凡响的五指山,必须要用非同凡响的手段。堪堪圆测老和尚化作一道光影,隐隐约约钻进了五指山某个地方。自己是否可以实现呢,楚贤不由得想,但总不能叫师傅失望。 用手锤了几下五指山,硬!留下印痕都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欺师灭祖,改头换面,遁入空门当和尚?圆测老和尚干的成的,自己也干的成,楚贤还真不信上不了五指山。 “唉!登山怎么就这么难,要是大鹏在就好了,它好歹有翅膀,虽然毛发被烧光,又穿了我的白衣裳,哪怕徒步登山,它也在行,实在不行,叫它煽动没毛的肉翅膀。” “喂,楚贤,听说你需要我帮忙?” “茶瓯,茶瓯呐,大鹏!我告诉你,骑白玉老虎很晕,你一定要谨慎,对了,你怎么过来的···” 大鹏咬牙切齿道:“楚贤,给我说重点,你到底需不需要我帮忙?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 楚贤关心道:“骑白玉老虎真的很晕,你一定要谨慎!五指山跟魔音石壁一样,垂直向上,而你还穿着白衣裳。唉!骑白玉老虎真的很晕,你一定要谨慎!别把自己玩完。” 大鹏笑道:“楚贤,我知道你哪里需要我帮忙,你的皮肤好好,就是有点痒,来来来,我帮你挠痒痒···” 楚贤从小到大,被什么生物啄过?被孵蛋的母鸡啄过,被邻居的大鹅啄过,加上如今的大鹏,就是三种。如果大鹏是只鸭,啄楚贤的生物就凑齐了鸡鸭鹅,鸡鸡鸡二十一,鸭鸭鸭二十八,鹅鹅鹅哭笑不得。 “好啦,大鹏,时间有限,怎么登山?” “登个鬼,我穿白衣裳。” “讲正经的,大鹏,我需要你帮忙!” 大鹏叫楚贤感受五指山,就像感受自己的玉蟾岩心脏,它酝酿什么情绪?它要表达什么情感?它要传递什么情况?理解了,于是它就认可你,它邀请你登山,你就可以见到老和尚。 该死的情绪、情感、情况,楚贤尝试感受,但感觉到个鹌鹑蛋,实心的,没反响。大鹏,这可怎么办?楚贤只剩抓腮帮子挠痒,这座五指山还真是非同凡响!楚贤不由得想,如果太白到此一游,肯定写不出“蜀道难”,剑阁也不敢自称俊朗。 “我操,干翻天!妈了个巴子锤垫垫!” 感受不了,登也登不上,老子劈你两剑看看。楚贤叫大鹏走远点,防止误伤。大鹏轻蔑地看了看,嗤笑站在一旁。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楚贤赶紧激荡剑心圣源,保持剑心神酿通畅,于四肢百骸周转,遂一股劲地劈、砍、削。可惜,劈不烂,砍不断,削,哼!大鹏表示没眼看。没办法,楚贤只能停下来,把思路放宽。 想了想,唉!咦!尤记得拯救灵儿时如天神下凡,“吃石头吃不饱”的玉蟾岩心脏。干嘛呢,胡思乱想。哈哈!可以!试试玉蟾岩心脏,毕竟收取石头的干活它在行。 五指山非同凡响,登山又岂能是寻常手段?不过启动同样独特的玉蟾岩心脏,成效是否可以不一样?大雁说莫问归期,愚公说不问成效,闷着头,铆足劲,撸起袖子干! 事实证明:干就完了! “大鹏,我能想到的的手段已经用完,你帮我一帮。” “好吧,楚贤。” “天苍苍,地茫茫,天梯,召唤!” “大鹏,五指山没有变化啊,我该怎么干?” “你什么都别问,只管登山!” 不知为何,非同凡响的五指山突然变得平平无奇,就像挥剑没有剑光,回鞘没有声响。是大道至简,宠辱两忘?是道法自然,尝遍温凉?是道心抱一,青丝斩断? 五指山似乎可以吸收光芒,即便得益于封神榜,得益于武帝光环,站在近处看,五指山依旧暗淡。诚如大鹏所讲,天梯,召唤!楚贤感受到一股力量,无色无形,但有天梯的威压,有天梯的质感。不同于问天境高手的能量碰撞,天梯的威压有时隐晦,有时明朗。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在这里,有大道的玄牝之门,也有大道沉默的归墟。 难怪五指山是褐青色的山体,这里或许藏着剑之第一形态生死阴阳,刹那永恒的终极秘密,楚贤信心满满,准备探探。 第二十章 问天神战15 血夜抚肠,遍体鳞伤··· 彩霞有彩霞悲伤,孤鹜有孤鹜的凄凉。 爱上你,是因为我不想隔岸观火,我要拯救你孤独的落魄。 魔音石壁有不可磨灭的道纹印痕,而五指山却空空如也,像极了秃顶的老和尚。但是不妨碍楚贤再次遐想:如果五指山与魔音石壁形体收缩或扩张,会不会刚好匹配天锋霞剑体两瓣?毕竟颜色相同,还有相同的冰凉触感。 楚贤思路宽广,激荡剑心圣源构建天锋霞剑体、五指山与魔音石壁的形态能量。咦!成了!三种类别的形态能量落地生根,化作天梯的模样,所过之处,一节一段变得明亮。 天梯从来都在脚下,也悬挂在心坎上,问天问地,不如问自己。所谓超越自己,就是正视过去,允许平凡的自己。楚贤眼神变得越发明亮,像是印证与脚下天梯交相辉映的雅量。 “楚贤,确定登五指山天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旦踏上五指山天梯,届时,没有人可以帮你,只能进不能退,生死也由不得你。如果准备好了,你就好好品尝孤军作战。” 一道声音如宏伟的山脊,震荡着耳壁。声音像是来自天际,又像是来自地底,缥缈、沧桑、唏嘘。楚贤无路可退,退,不可以!后面有师傅水月天殷切的寄语,有大鹏不一样的鼓励。 撩可风卷白刃,点可力压千斤,抹可荡气回旋,扫可惊鸿浮萍,托可执掌乾坤。从破关入剑到剑五圆满,一路走得太顺畅,缺乏打磨抛光,心境不够圆满,楚贤深知弊端。登五指山,就是与自己一战,超越自我,瓶颈斩断,感悟改善。瓶颈有之浴血破境,成则高歌猛进,败则新添道坟。无论如何,都要战! 不管怎样,刀锋剑芒已经劈向五指山,五指山天梯就是楚贤的战场。楚贤坚信凭自己的手段,一定可以见到老和尚。 “五指山,我选择一战!”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老和尚。” 红红的火球越过青翠的高山模糊的矮山,缓缓坠入远在天边的海洋,太阳终于下山,天地渐渐陷入黑暗,寂静的黑暗。定格的烛光,定格的晚餐,定格的脸庞,似乎回到了地球上。 楚贤知道这是踏上五指山天梯的第一站,也是第一战! 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不!有星星和月亮,这是一个夜不忒黑风喝高的晚上。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树叶枯黄,像蝴蝶的翅膀,悄悄堕入橱房灶台上,细腻的火苗与之纠缠。 突然,天空变得红红的,宛如烈焰撩拨的火塘。这是血夜,天空仿佛被破肚开膛,入眼之处,尽血染。屋檐之下,窗柩之上,泼满了红芒,预示着已经正式开启五指山天梯第一战。 “楚贤,现在你的确在地球上,古壑桑乡的修士将与地球上的修士决战,当然我限制他们修为相当。你为了地球阻挡?还是反手将之屠光?红尘之路,就交给你自己亲手斩断。” 在杀往天锋霞的路上,楚贤见到许多熟悉的脸庞,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秋眉道长,还有好兄弟诸葛冼君大肥壮···楚贤想都不用想,肯定选择保护地球,将入侵者杀光。 天锋霞的上空有一个大洞,散发着五彩光芒,大洞通向古壑桑乡,入侵者源源不断。彼此没有伏击试探,两大世界的修士一上手就是正面决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双方交战,混战,像下饺子一样。入侵者杀不光,想要终结这场战争,唯一途径就是将苍天的破洞补上。地球上的修士都有这个思想,奈何比不得敌人的数量。万载的沉寂,修炼资源几乎被掏光,后来又被献祭掉八成命环,更是雪上加霜。 古壑桑乡的修士就像蝗虫一般,把入眼处的地球生灵当作填饱肚子的食粮,无论是修士,亦或者是凡俗,皆不得幸免于难。楚贤知道,如果无法有效抵挡,被伤害的不仅仅是天锋霞这些修士,还有凡俗的爹还有凡俗的娘,以及牵挂的万里河川。 “楚贤,放弃抵抗,站在古壑桑乡这方。” “楚贤,我先走了,来世再与你一起浴血奋战。”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楚贤拼尽所能,但无济于事,一个世界的危局,一个人怎么力挽狂澜?相对于古壑桑乡,地球的修士,数量不可观,抵抗质量也一般:各自为战,有的人心里藏着阴暗,想着投降。 圆测老和尚是不是也经受过这等灾难?不然何以生啖巨鸟不彷徨,遭遇黑暗,便化身黑暗的权杖,沐浴光明,周身散发万丈佛光。好个五指山,这就是你需要我交付的答案? 如果把入侵者比作猛虎,以杀止杀,只会被动灭掉更多的本土生灵,世界将坠入荒凉。贪心起时如饿虎,嗔心起时如猛虎,痴心起时如醉虎,难道五指山想要我楚贤带领众生舍身饲虎?舍身饲虎才是难得糊涂?幡然醒悟?不!道心不容荼毒! “楚贤,不可妇人之仁,你应该杀伐果断!可惜,你没法把入侵者杀光。你杀的再多,局面也不可逆转,地球皆危矣。你躲起来,慢慢修炼,徐徐图之,待强大后,把因果斩断。” 五指山啊五指山,你的蛊惑,只会将我楚贤的道心擦拭得更为明亮。佛可“割肉喂鹰”,佛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什么我楚贤就不能坚定道心?甭管我无私奉献,还是畏惧风险,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唉!血夜抚肠,遍体鳞伤,才是我的真性情!彩霞有彩霞悲伤,孤鹜有孤鹜的凄凉,不是因为我孤军奋战,而是因为我的境界超然。苦思冥想枉然,一缕浊气释放,眉梢得以舒展,楚贤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爱上你,是因为我不想隔岸观火,我要拯救你孤独的落魄,承载了玉蟾岩心脏,就是承载这个世界的希望。炼石补天,我且先将天际窟窿补上,楚贤义无反顾地飞向天锋霞最顶端。 “清风卷起长发,落地即化樊花。胡安踏雪白马,智瑶甘韫天下。红尘炼心,白骨成精,楚贤,恭喜你闯过第一关。” “接下来,我要你领教一下问天境的强大。地上有一柄石剑,你且捡起来,问天境强者,你可以刺穿他,你的防御也可以承受问天境强者击打,机会嘛,承受攻击五下。” 转瞬之间,楚贤回到问天战场,师傅水月天收拾鬼老人闻二多、炼神石棺产能暴涨的地方。这里灰蒙蒙,可见度不强,视线够得着方圆十丈,只是不知视线之外是否有人。 “喂!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停下来听听,我是楚贤,水月天手中的人剑,堪堪砍死好多人,现在水月天不在,我终于有机会阐明:砍人不是我本能,我实在于心不忍,但砍都砍了,有些骨头都没砍断,吱!想想,头皮都发痒,气不过的,欢迎找我麻烦,讲真的,堪堪我不认识水月天那小姑娘···” 楚贤气得脸色发青,闭上了眼,老子没有说话啊,只是嘴巴出了声音,该死的五指山,赤裸裸的挑衅。 “楚贤,你干嘛闭着眼睛?” “圆测,你···” “刚才是我逗你玩,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终于登上了五指山,圆测示意石林后有等他的老和尚。 第二十一章 消失的武帝 石林里的路很长,不曾拐弯,一路走来,道路两侧风云变幻,不用想,应该是有法阵运转吧。咦!有些熟悉感,怎么感觉像天锋霞的过道一样呐。如果,我说如果,五指山截取于天锋霞,魔音石壁截取于五指山,操控者该是何等恐怖的能量啊。从种种痕迹推断,天锋霞应该就是武帝镇压睚眦的地方,那么魔音石壁与五指山,所镇压的生灵···不敢想象,绝对准帝之上! 准帝之上,镇压着武帝?或者镇压着文皇?楚贤惊出一身冷汗。那该多疯狂,巅峰级的人物,谁能拿他怎样,除非自残。这更疯狂。还是想想褐青色的五指山,素未谋面的老和尚吧。 “楚贤,你来了。” “我来了。” “三个答案,三个问题。你问,我答!” “都是老熟人,没必要穿着袈裟,头顶剃光,秋眉道长!玄奘老和尚!不要问我为什么将你看穿,是道是佛,酒肉穿肠,不管你在哪里都改不了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坏习惯。” “我明明已经吃光,咦!我操,上你当了呀!” 望着转过身来的玄奘老和尚,楚贤很是无语。玄奘也很无语,镇守五指山十万年,本身就很孤寂,寻思着找个乐趣,结果玩不下去,甫一见面,黑乌鸦摊雪堆里,经书旁杵着火树银花。 玄奘请楚贤坐下,楚贤只管谈东指西。玄奘郁闷不已,只好提醒三个答案,三个问题。玄奘自己主动说的不能算进去,楚贤深知这三个答案,三个问题珍贵着哩,不能轻易舍弃。 玄奘叹道:“鬼精,鬼精,唉!算了,怪不得你,毕竟是水月天的徒弟。为什么我在地球上是秋眉道长,到了这里则是玄奘老和尚,要不是封印问题,我都不想跟你讲。唉!跟你师傅水月天一样,鬼精鬼精的,唉!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徒弟。” 化身玄奘老和尚的秋眉道长长了一副啰嗦的银肺金嗓,像极了西游记故事里的唐三藏,呸!这厮本来就是唐三藏,拿他自己跟他自己比,有些荒唐。要不第一个问题问问他为什么这里有个镇守五指山十万年的玄奘老和尚,地球上又冒出个圆测老和尚的师傅,唐三藏!是否还有其他人也这么玩?比如蝴蝶帮。 楚贤想了想,还是等玄奘老和尚把倒豆子似的话题捣完,三个问题,三个答案,给安排上?暂时没打算!想都别想! 楚贤谦虚道:“玄奘法师,承蒙谬赞!” 玄奘突然正色道:“小子,三个问题,三个答案,赶紧问完滚蛋!时间为一炷香,圆测会带你下山。” 楚贤见玄奘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利用不得他的银肺金嗓,于是锁定一个他最想知道的真相,问道:“策划玉蟾岩心脏,助力睚眦重回古壑桑乡,这背后必定有一张大网,我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能量?那人是不是你,法师玄奘?” 玄奘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很聪明,可惜注定要浪费一个问题,一个答案。” 楚贤在心里默念:“此话怎讲!” 玄奘接着道:“既然你问了这个问题,我就给你一个最接近真相的答案:我不知道!你能拿我怎么样。不过看在水月天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推断推断···你看啊,你出现在古壑桑乡问天战场,问天战场就出现封神榜和武帝光环,然后你就来了五指山,见到了我玄奘老和尚。你想啊,那人的目的是什么,那答案就最接近真相。在地球上,有几个人我看不穿,第一个就是你,楚贤。还有三个女人,都与你有关,你的初恋周银,你的情人露香,还有丁晓彤,一个没有修为,但是可以自由进出玉蟾岩心脏。再则就是蝴蝶帮背后的人,很神秘,我竟然不知那人是女是男,是高是矮,是瘦是胖。当然,还有别的人有可疑的地方,毕竟我化身秋眉道长后神魂觉醒的时间尚断,只能稍稍推断。” 楚贤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反复几次,还在原地团团转,看得玄奘都不耐烦。三个问题,三个答案,机会多饱满。 玄奘催促,楚贤犹豫片刻,说道:“玄奘法师,你适才有说为什么你在地球上是秋眉道长,到了这里则是玄奘老和尚,这个话题还没讲完,可不能算进三个问题三个答案。” 玄奘道:“那当然!” 楚贤道:“玄奘法师,请讲!” 玄奘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关系到武帝,消失的武帝。武帝曾经有讲,偏居一隅,只为猎龙所需,磨刀霍霍,但求孤独相伴。不久便封印睚眦,立下规矩:地球封印,期限十万年,修为达三圣金身及以上者,可出不可进。武帝消失后,不知何人屡次加固地球封印,期限被延长。大概一万年前,五指山这片区域陷入无尽黑暗,没过多久,这里出现许多未知名生灵,这些生灵悄悄入侵古壑桑乡,但被本土修士所阻挡。最终双方在问天战场决战,后来未知名生灵退去,我等封印加固五指山。当然,那一战胜利的关键是水月天借用了封神榜。封印之下始终有隐患,为了寻求解决方案,我分解神魂腾挪至地球上,于是有了类似于转世重修的秋眉道长,可惜觉醒得太晚,错过许多风云变幻。” 楚贤听完,心情沉重,说道:“我现在下山!” 玄奘道:“你还有两个问题,两个答案。” 楚贤道:“我也有个推断,天锋霞应该就是武帝镇压睚眦的地方,那么魔音石壁与五指山,所镇压的生灵···不敢想象,绝对准帝之上!准帝之上,但不可能镇压着武帝或者文皇,初初一想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我有玉蟾岩心脏,现在这里有封神榜与武帝光环,还有褐青色的五指山,我出现在这里,足以平息所有问题和答案。问或者不问,都改变不了答案。” 玄奘见楚贤将谜底点开,也就不再纠结剩下的两个问题两个答案,索性应下,叫圆测送客离开。临行前,玄奘嘱咐楚贤一百年后一定要来,五指山的隐患终究需要了断! 消失的武帝给古壑桑乡带来很大的变化,最为直接就是修炼体系的完善。回去后,楚贤最需要做的就是跟着水月天系统性地学习啊,然后逐步强大,王者归来,君临五指山吧。楚贤跟着圆测默默下山,没说一句话,徒留五指山一地温凉。 水月天不会满足楚贤的想法,她想着带他去那个地方。 第二十二章 截流的楚江 偏居一隅,只为猎龙所需,磨刀霍霍,但求孤独相聚。离开五指山时,楚贤默默记住了这句话。这句话有什么深意?毕竟来自武帝,十万年了,这还真是一个谜。曾经有人解析,但终究词不达意。偏居一隅,只为猎龙所需,说的会不会是睚眦?捕捉睚眦,仅仅是猎龙所需,就当给楚贤留个玩具。磨刀霍霍,但求孤独相聚,五指山隐患危在旦夕,古壑桑乡仅有一百年可休养生息,届时,磨刀霍霍,对决间,血光染地。最终袍泽相继死去,唯有孤独相聚?不可能,也不可以!楚贤期待尽快揭开谜底。 “楚贤,答案尽已获悉?” “该获悉的,已获悉,无法获悉的,已不是问题。” “好,有个地方,我带你去。” “嗨!大鹏,白玉老虎,你骑不骑?” “我没打算带他去。” “对不起,大鹏,我跟师傅先走哩。” 这对该死的狗···你试试说一句,想想也可以,看我不阉了你。一道声音突兀地在大鹏心底响起,大鹏只能蔫不拉唧,羽毛紧紧盖住小屁屁,偶滴娘哩,水月天霸气! “大鹏,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会带你?上五指山捋捋!” “圆测,你打什么主意?” “我想请你吃鸟屁股火锅,正宗滴。” “喂,玄奘老和尚,你怎么下山啦,挑徒弟?” “挑什么徒弟,咦,师傅哩?死大鹏,骗人的玩意。” 水月天带楚贤去的地方是楚江,截流的楚江,消瘦而孤独地盘踞于古壑桑乡。古壑桑乡壮丽的山河有东江、西江、南山、北山、冷水滩、冷水江,唯独不见楚江,那楚江何以盘踞于古壑桑乡?所谓的截流,更谈不上。抱着这种想法也正常,毕竟绝大多数的人没有这等底蕴和异军突起的能量,所以秘密被雪藏,楚江被遗忘。至少对于绝大多数的问天境强者而言,是这样。 在地球上,楚贤曾夜慕楚江,也曾辗转激战,楚江有能量酝酿,有恐怖的遗憾。不知古壑桑乡的楚江是否一样? 去见识截流的楚江,必须先拜访一个地方,睚眦道场!紫雾弥漫,紫雾致幻,上睚眦道场可不是闹着玩,徒留遗憾。 水月天没有管楚贤的激烈思想,优雅地收起封神榜和武帝光环,这个时候她有使不完的能量?可以与睚眦叫板? 截流的楚江,绵绵不绝的遗憾,唯有睚眦可抵抗?还真是一环扣一环,幕后那双手牵引着恐怖的能量,策划玉蟾岩心脏,凑足封神榜、武帝光环、五指山、睚眦道场。想要前往截流的楚江,此五者缺一个,都休想。楚贤很好奇:此人到底是熟悉的面孔,还是陌生的脸庞?他\/她到底想怎样? “睚眦,我们谈谈?” “哈哈哈···可笑!可悲!可叹!水月天,你以为时间倒退十万年,凭你现在问天境的能量?谁给你的果敢?” “取出你的肉身一半!” “条件是怎样?” “带我们去楚江,我们有封神榜和武帝光环。” 古壑桑乡到底有多少隐秘埋葬?消失的武帝,截流的楚江,睚眦肉身一半?见水月天信誓旦旦,楚贤不禁呢喃。 血夜抚肠,遍体鳞伤··· 彩霞有彩霞悲伤,孤鹜有孤鹜的凄凉。 爱上你,是因为我不想隔岸观火,我要拯救你孤独的落魄。 魔音石壁总能摩挲人的情感,就像甘霖被秋风助长,星星点缀着月亮。睚眦呆呆望着魔音石壁,陷入回忆,显然! 林城有雨,断桥相遇,异象!睚眦撑起异象,举起拳头,眼冒金光,继而触发魔音石壁三句话道痕下的紫色能量,紫色能量汇聚成一道门户,旋涡状。嗡、嘛、智、牟、耶、萨、列、德,魔音石壁上门户旁有玄奘老和尚的声音回荡,果然! “天苍苍,地茫茫,祭武帝光环!” “天苍苍,地茫茫,盖日月星光,照封神榜,颤!” 水月天手持封神榜,撑起头顶防护能量,腰束武帝光环,纤腰扭动,狂拽日月星光,所过之处,宛如银河流转。楚贤看着水月天空着一只手,莫非又要人剑无量?但这次注定是落空了楚贤的设想,只见水月天指了指玉蟾岩心脏,睚眦便化成一道金光,射进玉蟾岩心脏,消失的还有“玄奘老和尚”。 画面一转,玉蟾岩心脏化成一艘船,行驶于截流的楚江之上,湍流楚江,浪遏飞舟,似乎在告诫来者不可逆流而上。遇到这种情况,水月天却不紧不慢,拉着楚贤往船头看了看。 船头突然出现两道光,一道紫色,一道金色,紫光金光甫一出现,便纠缠着高速旋转,不一会儿,两道光化作太极阴阳,太极阴阳将前方照亮,鼓励着小船乘风破浪,逆流而上。水月天依旧手持封神榜,撑起头顶防护能量,腰束武帝光环,纤腰扭动,狂拽日月星光。小船所过之处,宛如银河流转,流转于楚江,截流的楚江。两人两道光就这么乘着小船,驶向前方。 大概一炷香时间吧,江面上升起灰蒙蒙的雾霭,雾霭中有黑影,似乎人形,正要仔细辨认,黑影陡然间消失不见。水里咕噜咕噜冒着水花,声音稀稀落落,但经久不衰。应该是危险的预兆吧,可不能随意击打啊,只能面面相觑,且看看嘛。 无形色的秋风,每每枝叶呼唤。 有预兆的危险,往往无从商量。 黑影与水花没什么特殊变化,船尾却悄然爬满了白花,白花摇曳,船尾撞破枯木逢春的偏爱。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奇怪,没有归处,不见由来,回眸一笑,眉梢稍怠,杀机染红了白花。 “白邋!” 白邋,是楚江的特产吗?水月天咬着银牙,注视着水下。这大概是楚贤第一次见到水月天这种神态,严肃而可爱。 白邋不是植物,更不是植物的白花,白邋也不是动物,或者普通血肉之躯的精怪,它是由亿万份生灵神魂组合,楚江遗憾驱使的实体形态,如果非要打个比方,就像俗世的水鬼吧。 船尾的白花就是白邋的标记吧?只要在楚江,不管猎物跑到哪儿,都休想逃脱白邋的魔爪。 第二十三章 白邋、睚眦的肉身一半 白邋可是敢与武帝文皇顶峰对决的存在,即便封神榜与武帝光环被全面激发,又有紫金阴阳太极相待,但终究做不到一击必杀,水月天知道此番变数太大,唯有严阵以待。 十万年前白邋与武帝一战,不是消失了吗,如今贸然袭来,是要揭晓楚江截流的密码,还是点破武帝消失的浪花? 五指山,玄奘老和尚激动地站了起来,又缓缓坐下,紫金钵盂终究是在劫难逃哇!不过很快就有武帝的消息啦! 截流的楚江,天没有预兆地黑了下来,波光粼粼的水面变成了蠕动的漆黑的色彩。周围空气腥臭无比,有淡淡的威压,水月天料想,这大概就是白邋的口腔吧。既然进了白邋口腔,水月天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白邋捕食有两种作法,用眼神秒杀,用巨嘴吞下。水月天一行能活着出现在白邋口腔,大概得益于白邋不饿,纯粹是嘴馋,故而用巨嘴吞下,囤在口腔吧。 嘘呼···嘘呼··· 估摸着白邋已经睡着,此刻乃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吧?进来前,水月天可是有取出肉身一半的承诺啊,如今身陷囹圄,一同沦落天涯,睚眦自然是惦记的嘛,没等睚眦开口,水月天索性兑现承诺将肉身一半给了他。两瓣肉身迅速融为一块,睚眦气息强大,哈哈,肉身完整,才是完美无瑕! 睚眦肉身完整的那一刻,迅速解除紫金阴阳太极,右手紧紧抓住紫金钵盂,哈哈大笑起来,死秃驴你玩得过我吗。 如果不是在白邋口腔,睚眦与水月天必有一战吧,不为别的,仅仅因为武帝光环和封神榜的因果哇。 水月天道:“睚眦,恭喜你肉身完整,气息强大,我们先走,你断后,可以吗?” 睚眦道:“我被镇压十万年,肉身和神魂都付出了代价,多的不讲,就此别过,先行一步,可好哇?” 两人各怀鬼胎,但依旧保持心照不宣的状态,择一出口,疯狂奔跑吧。睚眦肉身完整,就是跑得快,一道烟功夫,不见人影啦。睚眦肉身完整,气息强大,隐匿是万万不能的嘛,水月天拉着楚贤停了下来,掉头探索,意义很大! 小船还在,在蠕动的漆黑的白邋口腔里滑,水月天将武帝光环照耀着它,小船瞬间变回玉蟾岩心脏,躺在水月天手心,动次打次,很是欢快。水月天没有怠慢它,堪堪捂热,径直塞进楚贤胸腔,挺进心窝窝的老家,瞧!楚贤的心脏回了家。 伴随玉蟾岩心脏回家的还有武帝光环,它又住了进来,随它吧,反正楚贤使唤不来,拿它没办法。大抵是未知的深处充满危险吧,水月天收回封神榜,拉着楚贤,踏着警惕的步伐。 楚贤道:“师傅,我们在白邋的口腔啊,现在要去拜访它的五脏六腑吗?为何要撤掉武帝光环,收回封神榜啊?” 水月天反问道:“你觉得我为何要归还睚眦的肉身一半啊?承诺过给他,但没说归还时间的嘛。” 楚贤道:“睚眦肉身完整,气息强大,我明白啦!” 水月天道:“白邋可是敢与武帝文皇顶峰对决的存在,我们探索它的五脏六腑,你害怕吗?” 楚贤道:“有师傅在,我不怕。” 肉身完整的睚眦,气息强大,逃逸又怎么可能瞒天过海。沉睡的白邋,淡定地睁眼一只,释放一道“一击必杀”,战果如何,懒得管他。睚眦也算命大,不显眼的紫金钵盂竟然保护着他,这应该不是老秃驴的指令吧?回头上五指山感谢他吗?睚眦高兴得太早哇,他的胸口突然长了一朵白花,显然是穿透紫金钵盂的余韵嘛。睚眦赶紧释放紫金阴阳太极,自身镇压。 原本以为白邋口腔尽头是咽喉食管,奈何是一堵石墙,水月天挥洒神力照亮,墙壁只有五道门没有窗,门黯淡无光,有旋涡不止息地旋转,吸收有形的物质,吸收无形的光彩。 楚贤道:“睚眦潜逃,实属自取灭亡。” 水月天道:“不尽然。” 楚贤道:“等他回过神,肯定会盯着我们不放。” 水月天道:“十万年前,我可以随意将他踩踏,十万年后,他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楚贤道:“口腔尽头是五道门,是不是代表没有六腑,只有五脏哇?师傅,我们怎么办?直取心脏吗?” 水月天道:“你说对了一半。” 白邋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对应的门就会进行一次变化,说是五脏,门却有一百二十种变化,想要找出心脏有点难。 五道门没有任何属性特点,找寻心脏,草草感知必然不可能。人体有五脏,五脏对五行,若要问特点,五体五华五液五官代表现,再而,五志五味五音五神做呼应。简单地讲,就是物质与能量的协调与共鸣。武帝在这方面甚是钻研,肢解过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仅仅观察五门,就想判断心脏所对应,无异于瞎子辨颜色,聋子分清音。水月天无奈,想起了武帝的传承。 水月天尝试五行阵分辨,但五道石门毫无反应。 石门,石门,看来建功要配置玉蟾岩心脏。楚贤顶物质属性,五体五华五液五官代表现,水月天挑能量担当,五志五味五音五神做呼应。本着男左女右的原则,楚贤占据左心室,水月天分割右心房,玉蟾岩心脏化作阴阳明暗,顿时天旋地转。 玉蟾岩心脏散发璀璨光芒,将五道门点亮,点亮,就像点亮蜡烛一样,其中一道石门隐隐有火苗闪闪。 武帝的理论果然没叫人失望,属性火对应心脏,呵,其中一道石门隐隐有火苗闪闪,那道门必定是通往心脏。 对应心脏的石门姑且称心门,此刻心门旋涡正吸收着玉蟾岩心脏散发的璀璨光彩,绵绵不绝,却当断则断。心门旋涡似乎已经汲取足够能量,及时掐断,接着,旋涡停止运转。 旋涡消失的心门,不再火苗闪闪,很快变得暗淡。无论玉蟾岩心脏怎么输出能量,心门依旧暗淡。有形的物质,无形的能量,楚贤顶物质属性,水月天挑能量担当,能量输出已经过关,莫非接下来就要物理攻击,才能奏其长短? 水月天决不含糊,说干就干!收回五行运转,停止玉蟾岩心脏阴阳明暗,接着教玉蟾岩心脏原路返还。 水月天喝道:“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楚贤:“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铮铮剑鸣,柔软与刚强纠缠,一道道星光,一颗颗剑芒,如飘飞的柳絮,如奔腾的火山,慢的、快的、白的、红的都倾注一个下场:奏心门长短,探白邋心脏! 心门缓缓裂了一道缝,像庙宇里神像额头的竖眼一般,里面透着红芒,红芒里埋着咆哮者的疯狂,狰狞若嗜血的狼。 心门内,放眼望去,尽是不毛之地专属的赤色土壤。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仔细辨认,赤色土壤依稀还是有生命的印痕,曾经这里是一片草原?不知为何,某个时间段,青草尽染枯黄,烈火铸孤烟。如今放眼不见生命,唯有赤色土壤裸露几许贫瘠的草根。 水月天和楚贤来了,这片赤色土壤是时候次第绽放。 “师傅,这就是白邋心脏?贫瘠得不像样。” “白邋心脏,生命浇灌。” “我要用我的生命之火将这片土地点亮,到时,青草碧浪,激活一堵神像,你要做的,就是独自进入神像。” 楚贤正要问些什么,水月天已不由分说,祭出生命之火。风轻轻吹,轻轻吹,在水月天的眉梢吹过,在楚贤的手心吹过,生命之火也不由分说,将赤色土壤激活点亮。 赤色土壤被生命之火激活点亮,盘踞的草根不再蜷缩,一茬茬翠绿散发着浅草没马蹄的诱惑。 青草,无风起浪,朝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果然有一堵神像,神像面目模糊,但水月天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浓烈的情感溢于言表,炙热的杀机止于眼眶。 踏在青草之上,宛如踏上登天的路上。踏上登天的路上,鲜花怒放;踏上登天的路上,风云变幻;踏上登天的路上,乾坤朗朗。原来是这尊神像,难怪有熟悉感,水月天不由得感叹。 水月天转头朝楚贤看了看,遂即兴吟唱: 慢啊,满满 漫天神佛,斗胆 冷冽的眉梢哇,杀机弥漫 慢啊,满满 漫天神佛,斗胆 折柳的旅客嘛,肝肠寸断 慢啊,满满 我挣脱枷锁,登天路上 浓烈的情感溢于言表 炙热的杀机止于眼眶 我挣脱枷锁,鲜花怒放 浓烈的情感溢于言表 炙热的杀机止于眼眶 我挣脱枷锁,风云执掌 浓烈的情感溢于言表 炙热的杀机止于眼眶 我挣脱枷锁,乾坤郎朗 慢啊,满满 第二十四章 楚贤的铁石心肠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 “不要管我,赶紧手执封神榜,进入神像!” “师傅,我不会抛下你不管,且委屈你呆在玉蟾岩心脏。” 水月天贡献了所能贡献的力量,楚贤后面的话却没听见,只剩脑海里盘旋着昏迷前楚贤回首间顾盼。他应该会成功吧,快点进入神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生活不仁,送你一坨苦难。 睚眦咆哮,露出狰狞脸蛋。 睚眦逃亡中,紫金钵盂被白邋“一击必杀”击穿,身体为白花所染,直到这一刻,睚眦才后知后觉水月天为何如此大方,关键时刻归还肉身一半。十万年前,被辗轧肉身,十万年后,被辗轧智商。水月天,待本尊出关,定将你清算! 叶紫南最近有点烦,有点烦,烦的脑壳子痒。诚如预想那般,楚贤早该来到古壑桑乡,名扬四海,声动八方。只是在诸多势力迎来送往中,唯独没有听说楚贤在何处造访。 烦闷的叶紫南,决定出门逛逛。这节骨眼不适合拜访名山,只适合随便逛逛,最好是有点小溪流的地方。 嚣张的睚眦外强中干,身体为白邋的白花所染,从咆哮到呢喃,四肢躯干不得动弹,唯有嘴巴骂骂咧咧,眼珠子溜溜转。此二者证明他与周围岩石泥巴不一样,有生命之火浇灌。 睚眦最虚弱的时刻,遇到了随便逛逛的叶紫南。 叶紫南救下了睚眦,不是因为叶紫南珍藏一串红彤彤的活菩萨心肠,相反他这个人杀伐果断,冷血异常。在古壑桑乡长大的叶紫南,见多识广:紫金钵盂被恐怖的白邋击穿,此人身体为白邋的白花所染,尚能生命之火浇灌,至少准帝级的生命才能这般顽强,救下睚眦这等投资,稳赚! “小子救我···” “小子救我,我是准帝级···紫金钵盂被恐怖的白邋击穿,本尊身体为白邋的白花所染,四肢躯干不得动弹。” “白邋的白花可不一般,我没把握拿它怎样。” “按我说的办!” “这里虽穷乡僻壤,但不妨碍有心人窥探,咱们换个地方。” “可!” 楚贤没有第一时间进入神像,端详筮仕着,磨拭穿杨镞,兜兜转转,再次于玉蟾岩心脏遛个弯,才舒服自然! 把水月天安顿在距离武帝光环最近的地方,料想安康,神像内机缘准备得当?楚贤方施施然离开玉蟾岩心脏。 若是定睛一看,好一尊神像,为何与楚贤长得像,很像!可惜楚贤的注意力沉浸在神像的一对眼眶,可以谋求机缘的眼眶,透过神像眼眶,就可以进入神像。 “我要用我的生命之火将这片土地点亮,到时,青草碧浪,激活一堵神像,你要做的,就是独自进入神像。” “不要管我,赶紧手执封神榜,进入神像!” 水月天焦急的话语依稀在脑海回荡,楚贤不由得想:师傅怎么知道这里有神像?为何不惜用生命之火将这片土地点亮?为何催促我独自手执封神榜进入神像?进入神像怎么办?想不通!干脆不想!欲以揭晓,且待我进入神像。 楚贤进入神像眼眶,心情平淡,反倒是手中的封神榜抖动得慷慨激昂。神像内又是一堵神像,这会不再是模糊的五官,完完全全就是照着楚贤面目放大的景观,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楚贤,你来了,十万年,我整整等你十万年。” “谁?是谁?出来谈谈!” “你别说话,听我讲!我在这里的神性物质几乎耗光,很快就会纷飞四散,多的就不说了,只能长话短讲。咦,很好!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 “喂,我听你讲,你倒是说啊,怎么关键时刻中断,中断就算了,害我白白等了你一炷香,是不是闹着玩?” “你别说话,听我讲!我在这里的神性物质几乎耗光,很快就会纷飞四散,多的就不说了,只能长话短讲。咦,很好!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 “纷飞四散,你倒是散啊,害我又白白等了你一炷香。” “你别说话,听我讲!我在这里的神性物质几乎耗光,很快就会纷飞四散,多的就不说了,只能长话短讲。咦,很好!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 “我···你到底要怎样?” “快!把石像收进玉蟾岩心脏!” “师傅,石像已收,接下来怎么办?咦!不是师傅,是谁在胡说乱讲?快出来,否则休怪我挥刀乱斩。” 石像进入玉蟾岩心脏后,一点也不老实,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一会儿左心室,一会儿右心房。石像跑得快,楚贤还真不能拿它怎样,要啥法子定住它?可别惊扰了武帝光环,影响师傅休养,反正也没法子了,试试封神榜。 “天苍苍,地茫茫,盖日月星光,照封神榜,颤!” “怎么这么强,能量瞬间被吸干···” 水月天好似绿荫青苔上闪过的太阳,于青翠之间,捕捉一丝璀璨光芒,瞬间将玉蟾岩心脏照亮。楚贤昏迷,水月天苏醒,继而昏迷,神像则一动不动,头顶挂着沉甸甸的封神榜。 不知过了多久,楚贤清醒。这个时候的神像已经一动不动,傻傻地背对着楚贤,似乎在沉思,似乎陷入睡眠。楚贤慢慢走到神像正面,只见神像胸口有一道突兀烙印,扫过一眼,分明是一道人影镶嵌,从形态特征来看,是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细细分辨,女人丝巾蒙面,看不出神情,或者痛苦?或者甘甜? 楚贤跳上神像胸口“烙印”,撕开女人蒙面丝巾。 “滋···” 映入眼帘,赫然是ag周银,但从穿着打扮来看,分明是师傅水月天,难道ag周银与师傅水月天是同一人? “师傅,你就是周银?为何对我隐瞒?” “事已至此,说说也无妨。你不该这么快清醒,更不该撕开我的蒙面丝巾,你应该站得远远的,让我渐渐融入神像,这样,你就可以把我遗忘···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照顾好我们的小英雄,不要让她受伤,答应我,行不行?” “我会照顾好她的,一定!” “可惜,我觉醒时,有人将她带走了,我找遍了地球和古壑桑乡,我们的孩子不见踪影。” “我会找到她的,你放心!” “嗯。” “神像有何作用?你为何融入其中?” “十万年前,为了突破帝境,追寻你的踪影,我强行修行裂魂,神魂一分为三,其中一道是露香,另外一道,不知怎样,直至今日,依旧无果苦寻。你有了玉蟾岩心脏,但,截流的楚江,等待得太过漫长。今日,我助你成就铁石心肠。” “成就铁石心肠,你会怎样?” “三魂不聚,我永远是没有生命的神像,我做不了你的骨中骨肉中肉,但我可以做你铁石心肠里的一颗顽石,一片碎砖。十万年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为了小英雄,你要快速成长,像当初那样,溯源截流的楚江。” “你就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 “你个傻憨憨···” 第二十五章 准帝内乱1 叶紫南搀扶睚眦躲进一个隐蔽的山洞疗伤,说是疗伤,其实并未怎样,只是山洞足够隐蔽,远离截流的楚江,提防白邋去而复返,远离水月天和楚贤,规避摧残,远离··· “小子叶紫南,拜见准帝前辈!前辈且宽心养伤,此处是我不久前开辟的洞府,隐蔽、平安!” 睚眦眼冒精光,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叶紫南屠斩。只是到了洞府安顿后,稍作观察,这小子俨然保持尊敬,保留后路,保全距离,贸然处置,风险参半。罢了,做个最后试探! “叶紫南,你救了我,我也说过我是准帝级···紫金钵盂被恐怖的白邋击穿,本尊身体为白邋的白花所染,四肢躯干不得动弹。我也算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你为何不将我送予宗门,反将消息私藏,如被宗门发现,岂不前途中断。” 哼,都这个时候了,你个老匹夫还不忘试探哇。叶紫南神色坦然,往前一大步,遂恭恭敬敬跪下。 “师尊,这是弟子的全部家当,还请笑纳!” “哈哈哈···” 笑,敢笑,傻笑,还笑,请尽情笑吧。海日生残夜,镰刀割命环,原来是这个煞星啊,叶紫南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哇。 不是说好了的吗?紫金钵盂被恐怖的白邋击穿,身体为白邋的白花所染,四肢躯干不得动弹的嘛?叶紫南无奈,师尊可以动弹就算了,为何还有实力把身体上因白邋所染的白花,使用“移花接木”之法,移植到自个身上了呀? “三魂不聚,我永远是没有生命的神像···” “你个傻憨憨···” 原来ag周银与露香就是水月天裂魂之一之二,还有一个未知名的之三,聚拢三魂,方能破除神像镜像,解除铁石心肠影响,迎来水月天真身完整返还。 “傻女人,十万年,整整十万年,我对你太多亏欠。不管你化身ag周银还是师傅水月天,我对你的记忆实在太短,太短。而你在背后独自承受着痛苦,默默付出,却是源源不断,源源不断,我永远也还不完,还不完!哼!截流的楚江。” “铁石心肠!哼!截流的楚江,白邋的心脏,因果汇聚,天机紊乱,待从头,封印记忆的楚贤,谈笑风云变幻。” 最近古壑桑乡热闹非凡,尔后,一则则爆炸性传闻搞得人心惶惶。上甘棠辖区作为传闻的源头,危机满满。 传闻一:水月天去了五指山,妄图撼动五指山,所幸无果,不久后,却前往截流的楚江勾结准帝级白邋,致使古壑桑乡仅有一百年可生息休养?但,百年内随时会有大战!另外,白邋会不会是截流的楚江的特产?作为古壑桑乡的敌人,源源不断。 传闻二:“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阴阳献祭,八成命环,法令既出,神鬼问判,颤!” 水月天献祭地球修士八成命环,造成地球严重死伤,她这么做不是为了凿壁偷光,将地球修炼资源点亮,而是,为了释放十万年前武帝关押的睚眦,企图报复古壑桑乡。 传闻三:水月天、白邋、睚眦发生内乱,三者遭受重创。此时的古壑桑乡内忧外患,有志之士当有作为有担当,讽刺的是,武帝光环与封神榜正在水月天身上!有志之士该怎么办? 古壑桑乡的陆地很大、道路很宽、海洋很广、山河很壮!古壑桑乡壮丽的山河有东江、西江、南山、北山、冷水滩、冷水江···可即便这样,消息快速传递,也丝毫不影响。 传闻一、传闻二蛊惑不了几个人,尤其是高阶问天境强者不会相信,但不妨碍有些人掩耳盗铃。如果传闻三属实,那么传闻一、传闻二就是最好的佐证,至于···反正选择相信! 三个传闻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酝酿,敢死队逐渐成型,密密麻麻的人群,闪闪发光的兵刃,一股脑地汇聚,涌向,涌向普通人眼底的天方夜谭般的截流的楚江。 大规模的敢死队,更多是炮灰的成分,不由分说,是低阶修士的有机组成。高阶问天境强者没来,不代表人群里没有他们溺爱的正义感很强的修为低微的又恰好外出不受监管的子孙,所以细细品,蛊惑者拙劣的图穷匕见。 海日生残夜,镰刀割命环。白邋,你没想到吧,纵使身体为区区白花所染,本尊自有手段。叶紫南不知生死,躺在地上,睚眦怜悯地看了一眼,遂笑哈哈,出关!大步流星出关! 楚贤回想水月天的即兴吟唱: 慢啊,满满 漫天神佛,斗胆 冷冽的眉梢哇,杀机弥漫 慢啊,满满 漫天神佛,斗胆 折柳的旅客嘛,肝肠寸断 慢啊,满满 我挣脱枷锁,登天路上 浓烈的情感溢于言表 炙热的杀机止于眼眶 我挣脱枷锁,鲜花怒放 浓烈的情感溢于言表 炙热的杀机止于眼眶 我挣脱枷锁,风云执掌 浓烈的情感溢于言表 炙热的杀机止于眼眶 我挣脱枷锁,乾坤郎朗 慢啊,满满 楚贤积蓄着浓烈情感,予以吟唱: 如果爱情不是你的美,是谁亲了你的嘴(是花瓣儿吗?是落日余晖),如果爱情不是你的美,是谁亲了你的嘴(是花瓣儿吗?是落日余晖),如果爱情不是你的美,是谁亲了你的嘴(是花瓣儿吗?是落日余晖)。 密密密密麻麻,密密麻麻麻麻,密密麻麻的爱,我的爱坠入尘埃。如果爱情没有被摧毁,雨露滋润过的玫瑰,如果爱情没有被摧毁,风霜舔过的蓓蕾。追,追追,如果爱情不是你的美,为何叫我撕心裂肺··· 密密密密麻麻,密密麻麻麻麻,密密麻麻的爱,我的爱坠入尘埃,枯木逢春的翠柏,你听不听得明白,叽叽呱呱的乌鸦,这里有杉树和桂花,这里有子孙竹和蕨菜。 这里有外婆洒下的酒,没能拦下。我的爱坠入尘埃,枯木逢春的翠柏,你听不听得明白,叽叽呱呱的乌鸦,这里有杉树和桂花,这里有子孙竹和蕨菜,这里有外婆洒下的酒,没人拦下。 太阳下山啦,我想告诉你:今年的小树苗,明年会长大,乌鸦走了,喜鹊会来······ 敢死队中有一个奇怪现象,一堆堆闷声的紧赶慢赶,像蜂蜜亲吻过的花房,像稻子低头后的麦秆,沉默、等着腰斩。 队伍中突然出现了异常,一批批敢死队成员原地团团转,似乎找不到方向,但奇怪的是,没有阵法的伎俩。 林城有雨,断桥相遇,异象!准帝的手段! 睚眦出关,但他的手段并未在敢死队施展,相反他脸上已无笑容,像枯萎的花瓣。传闻一、传闻二、传闻三如此连贯,除了水月天,就是···,不可能!谁受得住白邋摧残? 为了印证猜想,睚眦走了几个地方,匆匆返回养伤的洞府。洞府内,除了一地劫灰,一朵白花,一碗清茶,叶紫南人已不在,到底是生命交付白邋?可怜的娃,我睚眦岂会置你不管。 睚眦抹了几把强行挤出来的琥珀色眼泪,看了看一地劫灰,顺手端起一碗清茶,一口喝下,人走茶未凉嘛! 传闻一、传闻二、传闻三可以连贯,那么搞个传闻四也就不在话下,不过传闻四的主角是睚眦,传播源头自然也是他。 “睚眦已死,身体为白邋的白花所染,抗不过摧残嘛,现已化作一地劫灰的存在,准帝级强者陨落,必定会是内斗的因果哇,要强的水月天又能好到哪里去呐?” “您可劲的吹吧,忽悠谁哇?准帝级强者呐,身死道消,岂会没点风吹草动啊?好歹有个异象吧。” “正因为是准帝级强者,开辟的第一战场,尔等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才看不着啊,至于异象,之前不是见识过了吗。” “我觉得睚眦没那么容易死···” “毕竟被武帝镇压十万年,我觉得这次他死了的可能性比较大,遭遇的可是白邋,和翻脸的水月天啊。” “我还是觉得睚眦没那么容易死,可能夺舍了我、你、他,所有的可能存在。说不定他正在我们之中,听你我谈论他。” “睚眦已死!!!水月天跟白邋在一块!” 准帝级强者发话!虽未见其人,但威势浩大。议论纷纷的人群躁动不安啊,传闻都是真的嘛,尤其是传闻四,睚眦已死,要强的水月天又能好到哪里去呐?是不是意味着武帝光环和封神版可以归我麾下,逐鹿古壑桑乡啊,额哈哈哈··· 人人意气风发,自然就无人关注白邋的能耐。 第二十六章 准帝内乱2 传闻三:水月天、白邋、睚眦发生内乱,三者遭受重创。此时的古壑桑乡内忧外患,有志之士当有作为有担当,讽刺的是,武帝光环与封神榜正在水月天身上!有志之士该怎么办? “睚眦已死!!!水月天跟白邋在一块!” 精准的传闻,准帝的预判,在有志之士看来,线索明朗:截流的楚江,除了武帝光环与封神榜,还有武帝留下的宝藏。 这个线索唯一破绽:有志之士荟聚敢死队,准帝级下场,为何只有寥寥三圣金身,没有问天境这股中坚力量? 如果用楚贤的脑瓜子来想,就是睚眦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八卦岭鬼谷的鬼老人闻二多、闻开阳,韭菜岭火云宗的火烤云、火烧云等问天境中坚力量到底有没有死光?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如果他们没死,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气得睚眦牙痒痒? 楚贤隐隐觉得这是个阴谋,古壑桑乡会有一场惊天大战。至于将阴谋拆穿,料理一堆假寐者死活,兴趣索然。 诡异的事情,透露诡异的光芒,隐含诡异的“宝藏”。似乎为了印证有志之士的推断,不久,又有准帝级强者粉墨登场,这一次,没有让楚贤失望,还是没有问天境这股中坚力量。 就算八卦岭鬼谷的鬼老人闻二多、闻开阳,韭菜岭火云宗的火烤云、火烧云等问天境中坚力量全部死光,也不至于无一后来者继往,无一前仆者返还,将准帝下场时间缩短。 不合理!一定有什么秘密埋葬在截流的楚江? 这栖于白邋心脏,算不算埋葬在截流的楚江? 传闻一至传闻四,关键词:水月天、五指山、武帝、睚眦、截流的楚江,至于楚贤,压根就没讲。他们没讲,他们也没想,偏偏这次动荡的源头就绑在楚贤身上,抹不去,擦不干。 楚贤的铁石心肠既成,接下来需要承载截流的楚江夜以继日的温凉,这栖于白邋心脏,虽坦然,虽感伤,虽失望,各种情绪情感得以释放,但,终究不得圆满。 水月天化作无言的神像,成就楚贤的铁石心肠。楚贤浑浑噩噩,晃晃荡荡。突然,白邋心脏杀进来一道刺眼的光芒,是不是水月天去而复还?楚贤不由得遐想。 “楚贤,你来了,十万年,我整整等你十万年。” “你别说话,听我讲!我在这里的神性物质几乎耗光,很快就会纷飞四散,多的就不说了,只能长话短讲。咦,很好!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 “烦不烦?老子胸腔里装的是铁石心肠!” “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亏了水月天,铁石心肠得以成长。只是区区三圣金身不够看,截流的楚江热闹非凡,遭来一堆堆小娃娃扫荡,密密麻麻的景观,你当真出去转转?” “虽然你也不靠谱,声音飘忽游荡,说话还屡次中断,可我倒要听听你的意见:出去怎样?不出去又怎样?” “哈哈哈,脑筋急转弯?” “你到底讲不讲?” “讲!” “躲在白邋心脏,没人敢对你怎样,修为悄然改观,关键是不用面对危机四伏的截流的楚江。具体一点讲,截流的楚江里密密麻麻的小娃娃可不简单,不说你区区三圣金身,就是问天境,也没得玩,所以扪心自问,你当真出去转转?” “如果非要出去反扫荡呢,我要怎样?” “呵呵,如此果敢!” “当,山花无赖。当,日月无光。当,时空妨碍。当,千钧难断。沉重的快乐,短暂的悲伤。” “别绕弯弯,直接讲!” “看来你已经选择遗忘,罢了,怪我痴心妄想!” “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又成就了铁石心肠,但,此刻的铁石心肠并不圆满,需要承载截流的楚江夜以继日的温凉,需要吸收杀戮的血光,需要越阶激战磨砺成长···” “喂喂喂···” 那道神秘的声音戛然而止,生生掐断,无论楚贤如何呼喊、咒骂、癫狂、哀伤、气喘息息平躺,都消融于白邋心脏。 没了神秘声音,但有一股神秘力量,主导楚贤变“神像”,好似水月天密密麻麻的爱密密麻麻地纠缠。楚贤盘膝坐定,任由白邋心脏剥落壁板,宛如翻新陈旧的城墙,修剪枯死的藤蔓。不一会儿,楚贤身周有无数黑点盘旋,毫无规律旋转,白邋心脏剥落的成分,自然是用于铸就新的神像。 白邋心脏,生命浇灌。水月天用生命之火将之点亮,随之而来的是:青草碧浪,激活一堵神像。神像面目模糊,但水月天有说不出的熟悉感。即便没有后来神像内的神像,清晰的面庞,这种熟悉感也会传染,然后渐渐变淡,就像如今这等情形一样:水月天主动变成神像,遂成就楚贤的铁石心肠,然,白邋心脏内神秘力量蹦出新的伎俩,促使楚贤延续神像,清晰的面庞。 上官家族,大腿跺一跺,上甘棠辖区抖三抖的赫赫有名的存在,与杨家、王家、姚家并称上甘棠四大家族,但排名稍稍靠后哈,不过这是旧景象,不劳费心牵挂。当上官灵儿蒙受水月天青睐,当上官奎于雨夜山隘化险为夷归来,当上官家族解决内患,上甘棠四大家族之首?踏踏实实坐稳拿下。 雨夜的山隘,总有斜风徘徊。 雨夜的山隘,总有疏影栽浅··· 传闻一、传闻二、传闻三连贯触发,传闻四伺机,不请自来。危机四伏的不止截流的楚江,还有上甘棠辖区的山隘。 是否天地无情,厚摘诚恳 是否岁月有刃,灭杀清纯 爱就爱了,新仇未生 爱就爱了,旧恨未钝 是否闹市别离,空无一人 是否约会幽径,乾坤丽影 爱就爱了,新仇未生 爱就爱了,旧恨未钝 是否山花美艳,执手相煎 是否云霞明灭,朱唇可吻 爱就爱了,新仇未生 爱就爱了,旧恨未钝 是否煮壑焚琴,言笑晏晏 是否茶米油盐,意境深远 爱就爱了,新仇未生 爱就爱了,旧恨未钝 第二十七章 五百年神像 古壑桑乡仅有一百年可生息休养?但,百年内随时会有大战!等待,冷静地等待,是蔑杀仇敌的最好手段。 黄沙吹不尽杨柳触天, 黑夜止不住烈日楚云。 我抚摸着你冰冷的躯干,一尊石碑立于山岗。 我倾听着你无声地呐喊,是山脊婆娑的松浪。 木棉花开了, 遍地都是英雄的勋章。 活着? 是否,活着? 活着!他们为古壑桑乡沉重地活着,他们用脊梁讴歌。 活着!他们把头颅留着碗口大的,他们把月光酿成葡萄酒色。 活着!他们用刀剑削斩截流的楚江,他们用汗水击落九天的银河,他们用手臂挥舞沉疴的阻拦······ 这是古壑桑乡一百年的战歌,祭奠英雄的死者,纪念曾疮痍的山河,嘲笑敌人凶猛而徒劳的火辄。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相陨,风泣云殇,准允剑心,遗予化芒,烈龙汇川,疾!”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叩首,削吾命环,准允剑心,遗予道创,吉屋试鸾,疾!” “天苍苍,地茫茫,祭武帝光环!” “天苍苍,地茫茫,盖日月星光,照封神榜,颤!” 远远看去,有一道身影伟岸,他手执武帝光环,脚踏封神榜,不断轰击截流的楚江,然而这都是妄想,因为楚贤只是一尊紧凑的神像,飘摇于喜怒无常的波光。 五指山无恙,截流的楚江也没有发现白邋或者白邋的同党,但古壑桑乡却踏踏实实经历了一百年动荡,讨伐水月天、讨伐睚眦、讨伐白邋、讨伐截流的楚江的传闻皆随风而散。 古壑桑乡准帝级强者连番大战,造成问天境强者与三圣金身无数死伤,但都遏止不了准帝的疯狂。 沉重的快乐,短暂的悲伤。这一百年沉浸于准帝内乱。 五百年后,神像漂流至东江,一座未知名的岛上。 “上官奎,还不束手就擒!” “唉!都五百年了,何必苦苦纠缠。” “上官奎,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夫知道你想独吞上甘棠辖区的宝藏,够狠!为了宝藏,置尔族人生死不管。” “呵呵,我的族人?我外面的族人,你还没杀光?你想激怒我,还是想找个软骨头策反?可惜啊,就我一人在这岛上。” “把那老不死的带上来!” “福叔,你们把福叔怎么样?” “要不是这老不死的,我们都不可能找到这座岛上。上官奎,我可以放了他,不要耍花样,希望给个机会谈谈。” “家主快跑,灵儿无恙!” “战!” 东江,一座未知名的岛上,上官奎带着重伤的福叔且退且战,直至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江畔。江畔已无地形可依仗,唯有一尊稍显轮廓的神像,神像不大,仿佛浪里挣扎的孤帆。 “上官灵儿已落网,上官奎,你不跟我回去看看?” “家主,灵儿无恙,她在···” “福叔!我们背水一战!” “哈哈,冥顽不灵,如此,只有将你们杀光!” “杀!” 这一战蜷缩于水浪,这一战天昏地暗,这一战裂甲残云,这一战背水一战,这一战······ “上官奎,你有何遗言可讲?” “哈哈,既然灵儿无恙,他日尔等必定胆寒。” “既如此,我成全你死得雄壮!” 上官奎已无兵器可战,随手举着神像格挡,神像不是圣石,敌人的兵刃也不是解石刀,可以将圣石掌眼削阔,掌眼削阔,就真的有货?然后露头、露手、露脚?解燃眉之危难?霍霍。 上官奎还真敢瞎想,但想的却跟真的一样,神像可解燃眉之危难。因为神像承载截流的楚江夜以继日的温凉,吸收足够的杀戮血光,五百年了,在一次次越阶激战中磨砺成长。 五百年了,楚贤早已金身圆满,但不急着破开神像,况且神像表面为青苔所染,翠翠郁郁的脸蛋,谁能识别他的模样?他想攒足劲,等着好好地见见灵儿,以这种形象··· 神像果然没叫上官奎失望,一砸一个准,红的白的浑浊的,全都交付浪花猖狂。上官奎眼底不由浮现楚贤当年的伟岸,同样是危机死局,上次托“九窍圣灵”的福,这次依仗未知名神像。所幸火云宗与之关系改善,火云宗火火的杀机也不再泛滥,所以这次的危机反而相对不那么紧张,只是苦了福叔重伤。 “这是什么神像?” “上官奎,这就是你带着老不死的,不急着逃,不慌不忙,等待时机,予以重创的终极答案?” “啊!我不甘···” 神像,神像,像极了楚贤熟知的金箍棒,擦着就伤,碰着就亡,最终结局不言而喻,追杀者通通被屠光。 此时的楚贤,拥有清晰的圣液逻辑运转和强大的普照金身圆满,近处的东江,远处的南山、北山、冷水滩,似乎都有呼吸,白雾冉冉,似乎都有心脏,跳跃回响。 “福叔,你老实讲,灵儿怎么样?” “见过我们的人无一漏网,家主,灵儿无恙!” “福叔,神像甚是不凡,遇着敌人,即便不求挨个击破,也能稍作抵挡,不如在此养伤。” “此地已不平安,不适宜养伤!何不带上神像,看看灵儿那边怎样,如有情况,也好掩护一番。” “如此甚好!留在此处,不由得紧张。” 两人相视一笑,心胸了然。上官奎右手搀扶着福叔,左手举着神像,远远一看,像极了传说中的托塔天王。 “楚贤,你别仗着金身圆满,就想着破开神像。” “不可能,我已经不在白邋心脏。” “上官灵儿帮忙破开神像,才算真正圆满,否则水月天永远也脱离不了你的铁石心肠,切记切记···” 神像表面为青苔所染,翠翠郁郁的脸蛋,如果贸然拨开青苔,必然是一个或愤怒或惊讶或慌乱或紧张或平淡的模样,不管是哪样,都阻止不了楚贤无所谓的思想。 金身圆满,心境无缺打了个样。 金身圆满,般若波若迷途知返。 第二十八章 五指山风范排行榜1 陌上蓬蒿, 门楣符桃。 她期盼山野之呼吸, 他渴望匿名的游戏。 都是平凡的而腐烂的黄泥。 起风了, 又是一个起风的夜里。 在这个起风的夜里, 丈量曾踏足的每一寸土地, 那是花与叶交错的价值体系。 ········· “上官灵儿帮忙破开神像,才算真正圆满,否则水月天永远也脱离不了你的铁石心肠,切记切记···” “难道,灵儿就是水月天的裂魂之三?” “不可能,可是,初次见面为何有如此强烈的熟悉感?呸呸,难道不可以是父女心有灵犀?” “灵儿会不会就是小英雄?” “不管是觉醒前的ag周银,还是觉醒后的水月天,踏遍地球和古壑桑乡,她不可能没有感应,也没理由叫我找寻。” “这道未知名的声音,为何把灵儿和水月天关联?斩钉截铁地捆绑着铁石心肠,他\/她到底是谁?目的不明,他\/她到底想干嘛?动机不纯。被动啊,楚贤!” 踏过斑驳的石板, 青丝雪影, 黄花风铃。 朱唇在谁的眼眸倒映? 耳畔依稀回荡着你的呼喊, 那么痛,但刻骨铭心。 厚重的命轮,积攒着生命, 无情的罡风抹杀你的清纯。 这就是我的乾坤, 白昼与黑夜轮转, 花瓣葬入孤坟。 ········· 五百年了,五指山依旧安然无恙。不知几时,老和尚玄奘离开了五指山,五指山失去震慑,逐渐惹来少数关键窥探。 圆测的中心思想只有一条:吃好喝好玩好,想唠嗑的时候,闭紧嘴巴,听人家说道说道。具体一点,就是觅一家特色酒楼,寻一处热闹,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酒肉管饱。吃好喝好玩好,还要打包,不然回五指山的时候,想起师傅秋眉道长,喔,想起师傅老和尚玄奘的时候,很无聊。师傅说过,无聊的时候,酒肉穿肠解无聊,所以离开酒楼的时候,一定要多点打包。 回去的路上,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圆测吃得正爽,约莫山坳里拐了个弯,遭遇一群剪道的莽汉。 “喂,和尚!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吃的很爽?” “嗯,爽!” “妈的,敢顶嘴,砍!” “啥?我顶嘴?你这智商···” “妈的,老子智商比肩古贤诸葛断肠。” “今天和尚我成全你断肠。” “哈哈哈,这傻蛋,蠢和尚,老子智商比肩古贤诸葛断肠,老子名字不叫断肠······老子叫肠粉烫。” “我管你肠粉烫,还是麻辣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吱吱吱,和尚,你怎么知道我叫麻辣烫?” “英雄好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吱吱吱,和尚,你怎么知道我叫英雄?” “吱吱吱,和尚,你怎么知道我叫好汉?” “我···” “快说啊,和尚!” “啊,别跑啊,和尚···” “现在的和尚素质真一般,问个路都这么难。” “我知道了,那和尚油光发亮,一看就是酒肉穿肠的惯犯,我们问路时,应该投其所好,赠点圣石?赠点银两?喂,和尚!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吃的很爽?问得贸然。” “那怎么办?还有多远才到五指山?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遭遇凶神恶煞的剪道莽汉,可怎么办?呜呜···” “哭什么哭,英雄!好汉!呜呜呜···” “呜呜呜···” 圆测离开后,自然不知这群莽汉哭得肝肠寸断,好似死了爹和娘。即使知道又何如,总不能请他们吃饭,赚取几缕悲悯心肠,如此,哪里比得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风范排行榜! 说起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风范排行榜,第一强肯定是秋水道长,或者说老和尚玄奘,第二强嘛,肯定是诸葛冼君这个大肥壮,圆测则屈居第三。其实在圆测心里争议最多的是,排行榜上的第二第三,凭什么诸葛冼君是第二我是第三,诸葛冼君不就是仗着入门比我圆测晚,然后深得真传,或者深得遗传,跟师傅长得辣么像,想想都疯狂,呜呜··· 如果诸葛冼君与师傅长得像,不算疯狂,那么,他有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娘,就真的是叫人歇斯底里的寒颤。 圆测尤记得第一次与诸葛冼君见面的时光,那真的悲痛,惨痛,痛不欲生!所以风范排行榜的权益不得不割让。 五指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范,人人遵从,至于什么师兄师弟师傅师祖的情绪情感情面都无需谈,先履行规范再讲。 此时,这些规范无异于压在圆测心头的大山,渐变成五指山风范排行榜权益割让的屈辱性条款。爷爷可忍,奶奶不让! “你们在哭什么?这么悲伤。”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和尚你去而复返,还是我哭多了眼花了,致幻?” “哎呀,哈哈哈,不是那个和尚···” “喂,和尚!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吃的很爽?” “嗯,爽!” “妈的,敢···” “闭嘴,妈的,蚊子敢咬我,好凶残!” “那啥,大师,请问怎样去五指山?还有多远?假如一直往东走,三天三夜,除了山,有没有村庄?我饿得慌。” “往东的话,走一个月,也没有村庄,只有绵绵不绝的大山,还有凶猛的狼,你们准备捕狼?” “我们不捕狼!我们要去五指山。” “扯淡!” “我们真的去五指山!拜见偶像!” “谁是你们的偶像?” “他的名讳,我们不敢讲!唯有崇拜,在心头荡漾。” “嗷呜···” “有狼···” “大师,别走,我们讲!”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群莽汉面色难看,被狼吼敲打了信仰。他们不知,有些痛苦,没得商量,专挑你无助时疯狂。 古壑桑乡经受五百年动乱,人人自危,又不得不蛰伏,如今秩序复苏,江湖已经不是那个江湖,留下的是幸福和创伤。 五指山,盛世的和尚,末世的道长,此二者来回切换。 古壑桑乡第二十九章 五指山风范排行榜2 “阿嚏、阿嚏、阿嚏···”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圆测吃得正爽,不知为何,突然喷嚏不断,难道师傅想我了,还是师傅想我了,其他人不至于对我念念不忘,其他人?会不会是诸葛冼君大肥壮? 诸葛冼君说:“我冤枉···” “阿嚏、阿嚏、阿嚏···” 如果不是诸葛冼君大肥壮,那会是?不可能,想都不要想,那段不堪回首的恐怖时光。古壑桑乡仅有一百年可生息休养?但,百年内随时会有大战!会不会是楚贤对这个念念不忘,想到了五指山,也想到了我。可是五百年已过,想来他是逃脱不得截流的楚江,白邋的疯狂,假设死了,会不会死而不僵? “嗨!” “哎呀,吓死我的小心肝。” “你在想我?两眼无光,像极了极乐坊僵硬的石像,看你这没出息的熊样!不就没带你一起玩。” “我打包了鸡鸭,你要不要整几盘?啥?你去了极乐坊?有没有见到极乐坊头牌丝丝姑娘?她长啥样?” “那啥,我腿有点酸,肩膀也得按一按。” “好嘞,我按,你讲···” “我收了几个小弟,呸,我吸纳了几缕信仰,他们是···” “我叫肠粉烫!” “我叫麻辣烫!” “我叫英雄!” “我叫好汉!” ········· “我叫诸葛断肠,我呸,我是圆测和尚!” “兄弟们,赶紧上来,见识一下我大师兄圆测和尚!” “是你!” “是你们!” ········· “原来是旧识,这就好办。” 几人席地而坐,寥寥几刀,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四人的头发瞬间剃光,诸葛冼君为之打蜡,嘿,挺亮! 这一刻,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四人在信仰面前找到了归属感,这是灵魂和肉身双重加持的判断。 “喂,和尚!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吃的很爽?” “嗯,爽!” 如果有人这么问,这档子回答一定是标准答案,诸葛冼君、圆测、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皆深以为然。 “喔,对了,那啥,智商比肩诸葛断肠,怎么只有你们四人,其他人呢?该不会已经喂了狼?” “大师兄,说笑了,我叫他们原路返还,传播信仰。” ········· “大师兄,别顾着聊天,肩膀多按按。” “好!” “爽,真爽,大师兄得天独厚的按摩技法,赞!” “行了,别瞎扯淡,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可是深得师傅按摩真传。赶紧讲讲极乐坊头牌丝丝姑娘,她长啥样?声音是不是比夜莺还要婉转?味道是不是更胜夜来香花瓣?” “二师兄,快讲!真的有这么极品的头牌姑娘,嗨。” 诸葛冼君环顾几人,得意洋洋,就喜欢他们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瞧!傻傻的,呆呆的,又如饥似渴的目光。 诸葛冼君可以判断,圆测是诚挚的,但掩盖不了内心的热情和奔放,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四人则是热情奔放的,诚挚之感早已溢于言表,在眉梢游荡。 “别催,赶紧沐浴更衣,清心静念,这么重要的事情,咱们要有仪式感,不要亵渎女神,感情要适当拿捏释放。” 圆测第一个冲出去,跳进不远处水潭,浪花击落三千丈。诸葛冼君没动,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四人也没动,因为他们没有换洗的衣裳,总不能光着屁股嚷嚷。 “去吧,进水潭!大师兄有几柜子衣裳。” “二师兄,我等去也。”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去吧,去吧,好好洗,光头越洗越亮!” 诸葛冼君笑了笑,静静欣赏光头戏水吧。老子头发这么长,不适合下水的啦,尤其是混在光头里边呀。师傅是秋眉道长,也是玄奘老和尚,这不矛盾,但各自有各自的修行方向。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上官奎右手搀扶着福叔,左手举着神像,远远一看,像极了传说中的托塔天王。这个托塔天王耳朵很痒,因为福叔很烦,短短路程,已经说了123次:我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你慢点。如果这123次不说话,用来默念诅咒:123,全家死光。估计敌人会很麻烦,奏不奏效,且不讲,单单这股狠劲,足以令一条河的鱼虾腹翻,敌人知道了,还不凌乱?于是各种偶然归根必然,各种必然就防不胜防,成了诅咒的力量。 其实福叔交代的是遗言,释放的是垂死挣扎的力量,只是每每卡点,就来一波回光返照的神奇力量,这种情况,到底要不要怪该死的消极怠工且拒收福叔的鬼门关保安。 鬼门关保安表示:冤枉!大大滴冤枉! 上官奎表示:冤枉你娘,老子都怀疑福叔这最后一口气到底有没有断,当断不断,死和不死轮回循环,多惨!缺德的鬼门关保安,不管是不是,先把帽子摁上,不然责任找谁承担? 矛盾就是这样,无辜的人无故躺枪,默默无闻地打了一场口水战,等打完了,才发现口水战也有隔山打牛的力量,引发的结果就是造成死伤。可谓把手脚束缚,口水添了麻烦,把嘴巴堵上,放屁震死路过的隔壁老王,谁能说清楚,这毫无道理的矛盾,在天地间因果循环?玄奘也说不清楚,于是离开五指山。 玄奘老和尚离开五指山,惹来无数关键窥探,尤其是光头洗澡时,有一双蓝蓝的绿绿的眼睛在冒光,诸葛冼君静静欣赏光头戏水,自个却不下水,不是真的嫌头发这么长,而是不愿意沾洗澡的和尚的光,这道光太亮,叫人心惊胆战,下身一凉。 “阿弥陀佛···” 五个光头洗完澡,穿好衣裳,整整齐齐跪在蒲团上,沐浴后就是焚香,程序不能乱,规矩不能忘。说到规矩,五指山最大的规矩就是大名鼎鼎的五指山风范排行榜。 沐浴焚香后,五个光头,托着酒,托着肉,酒是女儿红女儿香,肉是上等鸡鸭喷喷香。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四人初来乍到,不知如何履行五指山风范排行榜,反正圆测怎说,他们就怎么讲,圆测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办。 圆测瞄了眼诸葛冼君,内心有些慌乱,诸葛冼君目不斜视,严肃地讲:“大师兄,风范排行榜!按我的方式办!” 肠粉烫看了看圆测,有些不解,问道:“大师兄,什么是风范排行榜?我感觉你有些犹豫有点为难···” 风范排行榜,对喔,这可是风范排行榜,本尊几时履行风范排行榜,需要勇气需要力量?如此一想,圆测顿时豪气万丈,领着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四人,果断请来戒尺,翘起圆圆的屁股,左三圈右三圈,定定!等着挨板板。 诸葛冼君接过圆测请来的戒尺,神色坦然,闭住嘴巴,眉毛绕过几道坎,营造的气氛甚是紧张。 古壑桑乡第三十章 五指山风范排行榜3 “啪,啪啪啪···” “一打悭吝拒邪淫···” “二打怠惰忌傲眼···” “三打不服平屈冤···” ········· “打完了吗?大师兄!” “没!打完屁股,还打脸!” “为啥啊?” “没听到吗?三打不服平屈冤。” “啥意思?” “···” “圆测!肠粉烫!” “到!” “到!” “这可是五指山风范排行榜,你们要有神圣的仪式感!窃窃私语,实乃违抗,翘起圆圆的屁股,左三圈右三圈,定定!等着重新挨板板,就让祖师的戒尺尽情地宣泄它的不满。” “啪,啪啪啪···” “一打悭吝拒邪淫···” “二打怠惰忌傲眼···” “三打不服平屈冤···” ········· 上官奎右手搀扶着福叔,左手举着神像,一路狂奔,动作紧张,像极了慌不择路的兔子,但实际神色坦然,不见风浪。谁能说得清楚谁是兔子,谁是猎人?因为没人拥有二者的最优鉴别方案。不等猎人开枪,兔子行至诡处,只要一截硬气的树桩,在某个特定时段,静静等候不速之客血染。兔子遭受过百步穿杨,也有必要练就守株待人的手段。 “福叔,是不是这个方向?” “我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你慢点。” “一万二千三百次···别再说这句话,行不行!” “我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你慢点。” “卖狗的!” “我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你慢点。” “卖狗的鬼门关保安!” 不好!那双觊觎光头洗澡的一双蓝蓝的绿绿的眼睛又出现,此番来者敌意分明,杀气腾腾。诸葛冼君来不及过多反应,堪堪侧身,一双硕大的眼睛,宛如铜铃,有那么万分之一秒,二者四目相对,然后在那双大眼睛里倒映前天刘寡妇洗澡时的情形,哇,好清晰,恰身临其境:山,盘旋而呼吸,水,蜿蜒至心底。 天堑可攀,何愁倒挂青峦。 山阴香兰,自有独处风光。 美人沐浴,果然不同凡响。不好,诸葛冼君暗叫不好,该死的,莫非被摄魂?不然前天刘寡妇洗澡的情形,怎么会在那双眼睛里倒映。大肥壮不会承认自己前天关心刘寡妇家的牛圈有没有关门,然后,反正不能承认,肯定是这双大眼睛干的事情。 “一打悭吝拒邪淫···” “二打怠惰忌傲眼···” “三打不服平屈冤···” ········· 不是说好让祖师的戒尺尽情地宣泄它的不满,为啥又暂停?难道屁股翘得不够圆?还是左三圈右三圈,不够定?圆测甚是纳闷,肠粉烫半脸谨慎半脸清纯,对,清纯,少女的清纯。 至于麻辣烫、英雄、好汉,已经被铜铃般大小的巨眼生物按在地上,三人心中早已万马奔腾:屁股圆,或者不圆,都是爹生妈养,二师兄您垂涎归垂涎,可不要光天化日地按在地上,按地上就按地上,流啥口水嘛,不雅观。 “跑!” “快跑!” 肠粉烫耳根子发烫,腿肚子发软,两道下意识的声音相继如惊雷刺穿,透过耳膜,穿梭血肉,刺中灵魂。偶像啊,偶像,崇拜之情,在心中回荡,比大师兄吃过鸡腿后放的屁还要响,多的不讲,此等豪放,也只有五指山才能安,在老家,憋想。 麻辣烫、英雄、好汉三人在晕倒前,堪堪回首一望:妈呀,我的屁股,我的圆屁股,全被这该死的黑狗看光··· “大师兄,干嘛跑啊,人家都欺负到五指山,干!” “怎么干?你的圆屁股是不是很痒?” “可是麻辣烫、英雄、好汉···” “他们没事,应该很爽!” “那我们回去看看?” “不行!” “二师兄,你说说看···” “蓝蓝的绿绿的,垂涎的目光,红红的黄黄的,铁钉板板,你确定要回去看看?放心!返程,我可以送你一半。” “不至于吧,这可是五指山!” “对,这可是五指山!” “超脱我的想象。” “不要回去,其实他们三人宁可做衣不蔽体的孤魂,也不想你见他们狼狈的模样,你回去有啥用?只会血淋淋地将他们灵魂刺穿,接着自尊剥落,耻辱涌上?” “大师兄,我,我难过心里那一关。” “我陪你回去。” “走吧。” “谢谢大师兄!谢谢二师兄!” 冷漠的热情,炙热的孤单,暮秋的颜色,偏爱惊慌。高雅的意境,背后往往有诸多的遍体鳞伤,诸多的肝肠寸断。 暮秋歇色,大概就是这样。 麻辣烫、英雄、好汉三人果然没叫人失望,尝受屈辱,硬是喊都没喊,柔情或痛苦,均在心中回荡。 “麻辣烫、英雄、好汉···” “麻辣烫、英雄、好汉···” “麻辣烫、英雄、好汉···” 肠粉烫朝着五指山熟悉的地盘,一边张望,一边呼喊,喊声中夹杂着哭腔。麻辣烫、英雄、好汉是不是已经···?肠粉烫不敢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呼喊,不厌其烦,肝肠寸断。 麻辣烫、英雄、好汉三人果然没叫人失望,三人哈哈大笑,声音绕梁,他们在洗澡房旁的废弃柴房。待肠粉烫找到时,麻辣烫、英雄、好汉三人正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似乎在祭奠信仰,似乎在做最后的疯狂,似乎在等肠粉烫。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别过去!” 圆测与诸葛冼君已知晓答案,但肠粉烫坚持要渡过心里那一关,独自蹒跚,堪堪七步,已泪溅衣裳。麻辣烫、英雄、好汉三人应该吃了鸡血丸,肚脐以上完好,肚脐以下被齐齐削斩,活是活不了了,吃鸡吃鸭枉为念想,硬要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只能叫人瞧得活死人如何吃食与酒肉穿肠。 “你来了,鸡鸭尚可,可否三杯两盏?” “可!” 肠粉烫,鸡鸭没吃着,麻辣烫、英雄、好汉三人,酒没饮上,三柄利刃齐齐将肠粉烫刺穿,四人相顾一笑,气绝身亡。 古壑桑乡第三十一章 五指山,五指伤 “福叔,是不是这个方向?” “我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你慢点。” ················ “福叔,是不是这个方向?” 福叔已说不出话,就差气绝身亡,嘴唇哆嗦不得,所幸眼皮子颤了颤,甭管是啥影响,何等判断,得,就是这个方向! 风破激浪,听涛松寒。 披星戴月,求索问判。 面壁千仞,万籁幽肠。 琼台宗泽,粪土锋芒。 夕阳西下,山脊之径亮堂堂,非旧识中日去而复返,功劳都应算在日照金山。五指山瞬间褪去黑暗,残破的废弃柴房徒增肃杀、紧张。圆测与诸葛冼君正要说些什么,耳朵旁传来嗡嗡响,脑瓜子顿时一波天旋地转,待醒来,各自“住”进一颗石蛋,不能言语,不得动弹,仅可运转几瓢高雅的、龌龊的思想。 如果不能“开天辟地”,以后也别想啥劳什子“五指山风范排行榜”,老老实实做一颗蛋,炖,不香!咬,不烂! “福叔,是不是这个方向?” “不用问了,我们已经到了五指山!” “哎呀,会说话的神像。” ············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这儿不像五指山。” “咦,我怎么不能动弹···” “哈哈哈···” “福叔,你无恙?灵儿···” “福叔已亡,他\/她是蝴蝶帮!” 在蝴蝶帮看来,一尊不得动弹的神像,还有两颗石蛋,都与上官奎一样。没有玄奘的五指山,就是陈列待售的景观: 绿水青山,敬畏自然。 呼吸之野,身心释放。 龟息吐纳,玄奘和尚。 山阴香兰,独处风光。 “你是谁?” “怎么知晓我是蝴蝶帮?” “···” “说不说都不要紧。” “铛···” 蝴蝶帮猛拍一掌,回馈的是震耳欲聋的回响,好硬的神像!如果说五百年神像是因为承载截流的楚江夜以继日的温凉,吸收足够的杀戮血光,上官奎举起楚贤熟知的“金箍棒”,击溃水浪,灭杀同阶的来犯,是惊讶,是刮目相看,那么如今,蝴蝶帮的这一掌之反馈,就是病入膏肓之辈,福至心灵的反弹。 神奇的力量! “铛···铛铛铛···” “卖狗的铁石心肠!卖狗的鬼门关保安!我就不信,击溃不了尔区区神像,还是妥妥的石头原装,汗!” 楚贤的铁石心肠顿时一凉,凉上加凉,凉凉! “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为何老盯着我不放?是不是拳头太痒?破皮了,还铛铛铛,学人家捶鸡蛋,你的手可比不得鸡蛋,鸡鸡鸡,二十一,鸡蛋可是要孵小鸡。” “你是谁?” “我···我是神像!” “我了个鹌鹑蛋,我问你是谁?” “我是神像!” “妈蛋,谁的神像?” “你惹不起,也捶不烂!” “我捶!” “铛铛铛···” “我捶!” “铛铛铛···” “喂,说啊,你是谁的神像?” “铛铛铛···” 蝴蝶帮素以谋略见长,真容和性别,掩盖于臭皮囊,可此番捶捶,铛铛铛,着实有些怀疑他\/她的智商。到底是楚贤修为变化,境界不一样,还是蝴蝶帮诡计多端?来犯五指山,需时刻提防玄奘老和尚,不敢真身试探? 甭管真假蝴蝶帮,此刻的楚贤还不能拿他\/她怎样,是风,叫风吹过山岗,是雨,叫雨坠入花房,来去自如,不着微尘,不染雅谈。雅谈,应截取踪迹,跃于笔端。 “灵儿,可看出什么迹象?” “毫无迹象!” “没有迹象,就是最大弊端!” “来者身份,将不可隐藏。” “来者何人?费尽气力试探五指山。” “你想想。” “···” 灵儿看不透蝴蝶帮,但知道楚贤爸爸已至,就是那尊五百年神像,想要破开谜团,绕不开五百年神像,贸然处置,难免会顾虑他的平安,所以对后续推断三缄其口,是最佳答案。 “灵儿,你要学会把想法藏在心底,而不是长在脸上。原本我不确定的,现在可以肯定谁是五百年神像。” 上官灵儿眉梢闪烁一丝慌乱,心想这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真不简单!一路走来,见证了太多神奇力量。 “楚贤这小子欠我一个百年约定,如今归来也为时不晚。” “你是玄奘老和尚!” “楚贤的女儿也不简单嘛,哈哈哈···” “你不是···” “嘘···小姑娘!把你知道的烂在心坎。” 把诸葛冼君、圆测装进石蛋,与楚贤初到古壑桑乡时,将之囿于圣石,是同一人之手段。能将十万年前的水月天,幽居五指山的玄奘老和尚,还有睚眦、截流的楚江、白邋等等串联,线索贯穿,此人蛰伏在楚贤身旁,是敌是友,不好判断。 “哈哈哈,蝴蝶帮,用力捶啊,都不够我挠痒痒。” “你···回头再找你算账。” 蝴蝶帮掉头就走,非常果断,没有耐人寻味的模样。楚贤断定有高人到访,往好的想,只有玄奘老和尚。 “啊!我儿,谁人将你装进石蛋?” “蝴蝶帮!” 上官奎堪堪念叨蝴蝶帮,竟然与人问话对上。蝴蝶帮没走远,突然,五指山乌云密布,黑暗掩盖了日照金山,五指山的上空招来一掌,掌力核心覆于蝴蝶帮,蝴蝶帮,伤,五指伤! 林城有雨,断桥相遇,异象!准帝的力量! 来者是准帝,蝴蝶帮未亡,那他\/她···,上官奎,咽了咽口水,楚贤紧了紧石嗓,刚才的挑衅,还真是刀尖舞者,沾惹了五指山风范。不对,那不是蝴蝶帮的力量,是一道光芒覆在手掌,远程借来的力量,恐怖的光芒! 蝴蝶帮朝楚贤后方的山头看了看,诡异一笑,人消失,空余一道寒芒,直穿心脏,所幸楚贤是五百年神像,未解除神像御防,肉身自然免于重创。上官奎,就不一样,未伤、未残,但胆寒,此等胆寒意味着道之中断,胜却以往身体之重创,至此,求索问判之心,没有了源泉力量。 “老和尚啊老和尚,关心则乱!” 灵儿看着玄奘老和尚懊恼的模样,深以为然。不是说好喜怒不形于色,对别人规劝,对自己就不一样··· 哈,吃鸡吃鸭,还喝佳酿,这和尚,酒肉穿肠! 灵儿严重怀疑玄奘老和尚是不是嘴馋,故意作出懊恼的模样,然后大吃特吃一番。有这等想法,纯属正常,毕竟灵儿没有看见蝴蝶帮那道恐怖的光芒,还有临走前诡异一笑后的寒芒。前后比对,早已超脱试探,终有一战!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阴阳献祭,八成命环,法令既出,神鬼问判,颤!” 玄奘老和尚,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胳膊肘子夹着佳酿,吃喝甚欢,只是偶尔眉梢微微一叹,暴露了他的担忧和推断:那人蛰伏于楚贤身旁,防不胜防,希望楚贤不要受伤,他可是承载着古壑桑乡的希望,截流的楚江里埋藏的黑暗,等着他点亮,还有五指山,还有水月天的裂魂之三··· “哇!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 “你们死得好惨!” 咦,废弃的柴房?覆于死无全尸的力量!圆测与诸葛冼君没有理会玄奘老和尚,一个劲儿地宣泄不满。 “我儿,冼君,往这儿看看!” “黑狗!咦!怎么还有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 古壑桑乡第三十二章 五指山,五指殇1 古壑桑乡的好儿郎,快来五指山···古壑桑乡的俏姑娘,来人间走一趟···古壑桑乡的好儿郎、俏姑娘,我们一起上山!一起下乡!起起落落事无常,莫叫现实折翅膀,孤独的五指山,有我玄奘老和尚,不羁的岁月,藏着暗箭明枪··· 十万年了,五指山迎来日照金山,这可不是祥瑞,而是光辉者至暗:古壑桑乡即将生灵涂炭。诸葛清莹与玄奘老和尚相顾无言,凝重的情绪在眉梢反弹,在眸光绕弯。 “大师,许久不见,风采依旧雄壮。” “阿弥陀佛,楚贤,我不是嘱咐你一百年后一定要来,五指山的隐患终究需要了断!如今弹指已过五百年,你一直待在截流的楚江?怎么换个模样?是否遇到什么麻烦?” “多谢大师关心···” 诸葛冼君急忙插嘴道:“啥,这尊神像是楚贤?贤哥儿,我们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但想归想,不能换黄金万两,叙旧的事情,咱们稍缓···喂,老和尚!废弃的柴房,黑狗,还有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讲!” 玄奘老和尚抚须一笑:“怎么,埋怨为师。” 诸葛冼君嗔道:“哈,埋怨又怎样?” 诸葛清莹道:“不得无礼,我儿,冼君,忘了为娘教你的事情?抬头挺胸闭眼,永远不要跟老秃驴争辩。” 玄奘老和尚抚须之手一紧··· 诸葛清莹接着道:“玄奘,五指山···正事要紧。” 那一年,十里桃花尽斩。 那一年,百里红缨尽断。 谁在等候,截流的楚江? ········· 戳中你要害的,不是左手指月,更不是伤口淌血,而是你珍爱的,预谋着离别。如果孤独是段音乐,我喜欢这种感觉,因为,空虚和寂寞,都可以用意境消灭。 起风了,是谁在呜咽,是明月···夜! 天苍苍,地茫茫,清风迅疾,日月无光! 玄奘晃了晃神,笑道:“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十万年!小君,你跟圆测中了蝴蝶帮的森罗万象,能够无恙,有利于心境圆满。十万年了,为师是时候前往截流的楚江,你们要辅助楚贤,用拳头!用生命!他是古壑桑乡的希望。” 圆测啜泣,躲在角落,像个准备出嫁的大姑娘。 诸葛冼君大大咧咧,知晓事出有因,此番必定不同寻常!但还是忍不住嫌弃,说道:“大师兄,玄奘老和尚又不是投江,自取灭亡,你干嘛哭得像个小姑娘?嗨!晦气!可别忘了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五指山风范排行榜!” 诸葛冼君不讲还好,这一讲,惹得圆测哭得更欢。 “一打悭吝拒邪淫···” “二打怠惰忌傲眼···” “三打不服平屈冤···” ········· “大师兄五大三粗,果然,反射弧也跟着有点长,都被戒尺打了这么久,干嘛惦记着哭一场,加重声量。莫非他想告状,哼!这里有我娘!我直呼玄奘老和尚···” 玄奘老和尚的眉梢与胡须都很长,在耳根子后面绕弯,苍老的脸,不再圆润、油光发亮,显然离开这些时段,落下了五指山风范排行榜。没有按时酒肉穿肠,没有按时洗白白,躺石板,没有赶在日照金山前顺利返航··· “清莹,你先带小君、圆测、上官奎、灵儿去岳麓山,我有些话跟楚贤讲,顺便收拾一下五指山,改道截流的楚江。” “我不走!爸爸,你跟他们去岳麓山,我跟楚贤爸爸还有老和尚去截流的楚江,那里有助于我心境圆满。” “灵儿···” “你的女儿长大了,莫管!” “乖乖去岳麓山,保你平安!” “保你平安!” 上官奎一步三回头,透支离别的回眸,最终被诸葛冼君拖走,消失于山岗,犹如远去的夕阳,长河尽头的山岗。 诸葛清莹一行四人走后,玄奘老和尚不再慈祥,露出黑雾萦绕而狰狞的脸庞,显然,老和尚的体内出现大麻烦! 黑狗,肠粉烫,麻辣烫,英雄,好汉,纷纷化作白雾一团,像缠绕的触手,趴着鼻尖,一寸一寸往老和尚肺里钻。 楚贤稍显惊讶,上官灵儿却一脸平静、自然,仿佛视而不见一般。五指山,盛世的和尚,末世的道长,此二者来回切换,果然!把一狗四人吸进肺里的玄奘,华丽地变成秋眉道长。五指山,五指殇!日照金山,还真是末日来临的警钟鸣响。 秋眉道长没有理会惊讶的楚贤,而是叫上官灵儿端来一桌子佳酿,当然少不了鸡鸭储藏。这会才是楚贤熟悉的秋眉道长,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酒肉穿肠,没有事情可以打断。就像掠过城墙的北风在山川折返,圆月之后朔月变残··· “楚贤,你觉得南岳天宫怎么样?” “南岳天宫在地球上···南岳天宫不简单!天锋霞、半坡秘境独揽,北泽圣境也只有被逼急了,才敢稍稍窥探。” “知道睚眦为什么被封印?封印在南岳天宫的秘境旁。知道地球为什么被封印,导致圣气萧索,圣脉或枯或眠,你应该知道,在你离开前,地球上,圣君已算臻至化境,这还是万载积攒的秘境所培育的功勋···北泽圣境也有封印,等级至少与天锋霞平行,南岳天宫有半坡秘境,北泽圣境···还是等你自己去看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咱们直接谈重点。” “我听,您讲!” “五指山,五指殇,日照金山,就意味着那人五指遭受重创。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陪我走一段,一会我要去一趟截流的楚江,堵一堵那道湛蓝的湍急的狂妄。你要小心蝴蝶帮,灵儿也是铁石心肠,你死了,她就是预备方案!好好活着,变强!” “武帝选择了你,文皇选择了你,甚至水月天的裂魂之一、之二···之三也会选择你,你就是古壑桑乡、地球、文轮雅苑三大文明的希望,堵住截流的楚江,就意味着,三大文明的圣气、圣脉尽数枯竭,修士证道会难上加难。习惯于高高在上,谁会甘心苟延残喘,战争会陷入疯狂,资源掠夺会让文明毁于一旦。我希望你在那一天来临前,变得足够强,至少可以独闯截流的楚江。未来,灵儿跟在我身旁,不仅仅因为她是预留方案,更因为神出鬼没的蝴蝶帮,无人可挡。你不用担心,只管变强。” 古壑桑乡第三十三章 五指山,五指殇2 “我是谁?十万年前···” “楚贤,你给我听着!我今天肯定是要死的了。不要等到山川破碎,星星坠毁,容颜枯萎,才想起水月天在你铁石心肠里轮回。裂魂,我也会,但很水···所以,我只能在玄奘老和尚与秋眉道长之间来回切换···” “你想怎么样?” “我搬走五指山,前往截流的楚江···” “你倒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灵儿可怎么办?前有截流的楚江,后有虎视眈眈的蝴蝶帮。” “这是唯一的可行方案!” “当,山花无赖。当,日月无光。当,时空妨碍。当,千钧难断。沉重的快乐,短暂的悲伤。” “切记!切记!” “邦邦邦···” 楚贤悠悠醒来,不知何时已褪去五百年神像,身躯俨然是血肉形状,倘若捏一捏,必定较白菜稍硬,比萝卜略软。 “灵儿肯定跟他去了截流的楚江···” “该死的玄奘老和尚,该死的秋眉道长···” “告别就告别,帮我褪去五百年神像就褪去五百年神像,干嘛将我敲晕?不怕捡漏的蝴蝶帮?” “蝴蝶帮”捡漏是不可能滴,这辈子都不可能!因为秋眉道长设局,教他\/她贡献了准帝级能量,此刻这份精纯的能量正服气又安安静静地盘旋在楚贤的铁石心肝上,绞成心形图案。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蝴蝶帮”贡献的准帝级精纯能量化成一条小龙,小龙之所以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盘旋在楚贤的铁石心肝上,乖巧地绞成心形图案,不是它摒弃烈性,峰回路转,是因为水月天储蓄足够能量,褪去石像,解约铁石心肠,辗转铁石心肝。但她更多的是住在玉蟾岩心脏,因为心上人住心上。 人体有五脏,五脏对五行,若要问特点,五体五华五液五官代表现,再而,五志五味五音五神做呼应。 楚贤之五脏已有心、肝点亮,初谓玉蟾岩心脏,合则铁石心肝,玉蟾岩心脏,心上人住心上,石肝也非等闲之地,不是谁都能常来常往,至少“蝴蝶帮”贡献的准帝级精纯能量不可探,水月天也一样。石肝里应该正酝酿一股更为精纯恐怖的能量,闪烁着开天辟地的光芒,石肝内空间在悄无声息中延展。 “主人,奴家最大限度就是盘旋于铁石心肝,想进去,很难!要不咱们换个方案,改天再盘?” “嗷!嗷!嗷!痛!主人,您说怎样就怎样。” “主人,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里面住着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老和尚,哎呦!怎么又变成一个臭道长···” “主人,给我起个名字怎么样?” ········· “主人···” “聒噪!有完没完?” ········· “天苍苍,地茫茫,带路的男人叫王宝强,以后你的名字唤王宝强!” “主人···” “王宝强,把嘴闭上。” ········· “主人,承蒙您一刀斩,我现在是女生。” “雄兔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尔是雌雄。” “主人,我是一条龙。” “管你是兔子,还是龙,会不会堆雪人?” “这个简单。” “会不会分辨女雪人,还是男雪人?” “这个简单,一个胡萝卜搞定···” “那你自己找根胡萝卜···” “主人···” 石肝内并没有什么小姑娘,也没有老和尚,或者臭道长,老王的最大限度就是盘旋于铁石心肝,想进去,很难!想看清里边,就更难,她的权宜之计就是改日再盘,直到遗忘。 但,水月天不可能遗忘,也不会放任不管。之所以不再催促喜提姓名的王宝强,是因为她感知到石肝内有股熟悉的能量,既然知晓是何人手笔,不存在隐患,故处之泰然! 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与楚贤无关,楚贤也没可能为这等变化寻找答案。他已经感知不到玉蟾岩心脏,感知不到铁石心肠,感知不到铁石心肝,更感知不到水月天波动的能量。 悄无声息,世事无常。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不对,有星星有月亮,那是一个夜不忒黑,风喝高的晚上,老头子我喝了几杯陈酿,嗑了几嘴烟杆,寻思着早睡早安合衣躺···” 一个老头翘起二郎腿,躺在鱼塘旁陋室内的木床,优哉游哉把歌唱。如果楚贤在此,一定会认出此人是故乡旧识刘二爷。这会的刘二爷身体比较僵,可想他的活动范围不太广。 “楚贤,怎么样?” “铁石心肠!” “混账!” “我再去查查···” “不用了,你过来扶我一把。” “啊···你···” 刘二爷舔了舔嘴角,重新焕发容光,身体瞬间变得柔软,像灵活的响尾蛇一样,只是眼神有些昏暗,时不时闪烁着惨淡的毒芒,预示着亟需一顿“饱餐”。 “楚贤,铁石心肝···哈哈哈···待老朽脱困,再找你玩玩,希望你快点成长,不要让我失望。” 刘二爷堪堪说完,好似能量耗光,身体瞬间变僵,接着化作一尊石像,石像有些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涉世带点刀光侠气, 修身证个剑影素心。 五百多年了,楚贤早已练就属于自己的修身处世之风范,这是五指山风范排行榜望尘莫及的地方,这也是秋眉道长为什么要敲晕楚贤的遗憾:不能知道太多,心肠不够柔软。 但事实上,秋眉道长有着不一样的渴望,玉蟾岩心脏、铁石心肠、铁石心肝···铁石五脏···通通融汇贯穿,这个时候的楚贤才算堪堪步入绝顶强者的行当,知道的越多越好,管他心肠够不够柔软,管他风吹日晒,还是地老天荒··· 从宏观意义来讲,五指山已经败亡,旧址只剩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阐述昔日的辉煌,抹杀五指山人前仆后继的情感,还有冰冷的念想,眉梢寄存的慌乱。 古壑桑乡第三十四章 木门两扇 秋眉道长与灵儿去了截流的楚江,诸葛清莹带着诸葛冼君一行前往岳麓书院,人人皆有目标去向,唯有楚贤在天人征战,悬着的心无处安放,又不能误把他乡当故乡。 无聊的人总会有些无聊的试探,就像风锲而不舍拂过山岗。 曾,十万载陷入黑暗,曾,眷顾五指山风范排行榜,曾,栖居着玄奘老和尚···皆付诸日照金山,烟消云散。黑漆漆的窟窿,深不见底的寒洞,明知故人也许、可能、大概率不在,但楚贤还是不死心,要与犟驴较量,要下去探探。 不知是不是因为拔走了五指山,带走了日照金山景观,旧址范围内的山石颜色产生了变幻,红的、白的、黑的、黄的、紫的···五彩斑斓,虽色彩丰富,但不反光,原因是这些石头很贪婪,像饕餮一样,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自然光。 石头毕竟是石头,死物的存量,如果寻常三圣金身也这么想,贸然处置,绝对会死得很惨。其实,不管风险怎样,楚贤都会进去看看。这不仅仅关乎强者之风范,更杜绝证道之心踉跄。 “天苍苍,地茫茫,带路的男人叫王宝强···” “主人,您要怎样?” “你承载的功能已经耗光,是时候将意志清荡。” ········· “啊!是谁···老朽跟你没完!” 一尊石像裂开两半,焦黑腥臭的血液像烈火下凝固而腐朽的树桩,刘二爷此生再无机会哼唱“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不对,有星星有月亮,那是一个夜不忒黑,风喝高的晚上,老头子我喝了几杯陈酿,嗑了几嘴烟杆···”。 山涧小道某个拐弯,一个姑娘扎着马尾,赤着脚丫,拧着俩溜溜球玩,细细辨别,这溜溜球封着刘二爷残存的能量。 前路一望无垠,证道需一往无前,在坦途汲取未消化之能量,在险境攫取硕果封存,此二者关乎资源和道心。所以,不管曾经一起喝了多少酒,一起爬过多少山,一起蹚过多少水,很多“朋友”走着走着,就跟你不是一路之人。 涉世带点刀光侠气, 修身证个剑影素心。 楚贤不乏证道之韧性,更有柔软之心田,这是秋眉道长未曾触及的层面。体会最深的也许是“骨中骨肉中肉”的露香,或者“心上人住心上”的水月天,亦或者踪迹潜藏的裂魂之三? 这都不是当下要紧,因为跳进黑漆漆的窟窿,深不见底的寒洞,竟有面壁千仞的杀气牵引。楚贤不禁纳闷,该死的秋眉道长到底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漆黑之所竟有活物呻吟。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迎来苍晓,破灭黑暗。 黑暗破灭,整个世界充斥着柔和而美妙的光芒,有点世外桃源的温凉与梦幻,桃树、茅草房、渔网、盆里装着换洗的衣裳、流水潺潺···真真切切,断绝画中乾坤的窥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黑漆漆的窟窿,深不见底的寒洞,怎会有世外桃源隐藏!一定是神阵,或者魔性物质致幻。 道境!三圣金身!秉三圣意志,铸金身无量!遇光,光灭!遇水,水寒!光灭水寒!破一切虚妄,诛魑魅魍魉! 三圣开光,迢迢山野,凿凿河床···点亮! 果不其然,所谓世外桃源尽是虚妄,但,此间既无神阵,也不见魔性物质致幻,莫非时空倒转?可谓奇特景观! 其实楚贤尚未真切观察过五指山,不知五指山是倒垂柳刺穿,还是竹笋式伸展,这些猜测仅限于直下直上。真正行走一段,才后知后觉:这分明是挖鼻孔后的二指弹。或许玄奘老和尚开创的五指山风范排行榜正是脱胎于此经典而神圣的模样。 无论有多少诱惑,人都不能肤浅于表象。 五指山不简单!尤其是挖鼻孔后的二指弹,绝对有“点石成金”的手段。二指弹尽头是两扇木门,摇摇欲坠,腐朽破烂。岁月的沟壑,陈旧过老年斑。 “我叶紫南自然得去古壑桑乡,既然楚贤能后来居上,想必他不会让我失望,必定会踏足那个战场,我想他会需要一个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同伴,而那个同伴是我叶紫南···” “楚贤,我曾经这样跟人讲,你觉得怎么样?” 两扇木门各挂着两个崭新的铜环,铜环缠着绳索,绳索像极了枯树藤蔓,让人怀疑:轻轻一拉就会断。其实完全不用怀疑,其中一根已经拉断一半,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在门前看见叶紫南,而不是门后瞥见他欣喜若狂。 “这是什么地方?凭什么叫我与你并肩作战?” “这里是先贤征战“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楚贤,你需要一个答案,而我···” “刺啦···” 叶紫南撕烂衣服,身体果然为白邋白花所染,从脚板到胸膛,大大小小的白花,与躯壳纠缠,就像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早已分不清是蓄谋已久的扑倒,还是干柴烈火的痴狂。 “罢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吾为白邋白花所染!” “又是截流的楚江。” 两道门神似太极阴阳,需要两人同时激战:扣住铜环之绳索闯关。别看两扇木门摇摇欲坠,腐朽破烂,绳索像枯树藤蔓,可随意压雪欺霜?妄想!问天境不可撼!准帝难缠! 既来之,则安之,老老实实闯关! “木门记载于古籍,在古壑桑乡流传甚广,曾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这个阶段可探,算是了却遗憾。我也是第一次闯关,风险大小无法判断,楚贤你选一扇,或者原路返还。” “不用选了,左右皆旗鼓相当。” “好,请!” 叶紫南顺手扯住右侧断了一半的绳索,看了一眼楚贤,微笑着迎战。楚贤自然不会慢,证道求索之心怎会胆寒,与之不分先后地抓住左侧完整的绳索,挑战! 古壑桑乡第三十五章 人剑无量 汹涌的浪花,裸露的河床,一叶扁舟逆流而上。 天地辽阔,前路一片白茫茫。楚贤乘舟将欲行,忽然绳索被扯断一半,惊闻脚下是木门一扇。思绪不由回放,叶紫南的木门好像也被扯断一半,如今,他坠入河流,还是陷于涂滩? 尤记得楚江除了雄壮与妙曼,还有她细腻的情感,所以懂她的人,总觉得每一次见面都不一样,不仅仅是自个情绪的播放,还有楚江隐藏的深深的遗憾。叶紫南说此处乃先贤征战“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为何没有楚江应有的质感? 楚贤盘膝而坐,注视着木门上的绳索,还有断掉的一半,忽若有所思,将断掉的一半系于腰上,扑通一声跳进河里,浪花顿时如怒火中烧的莽汉,雄赳赳气昂昂,逐渐淹没河床。 来时路,木门两扇,左侧木门铜环上绳索断一半,右侧木门铜环上绳索竟安然无恙:依旧是初识的景象,断一半! 水很浑浊,不断承受浪花搅拌。路虽在脚下,但不知通向何方。跳进河中,暗处不知是否有危险潜藏。 楚贤凭着直觉,往深处游去,直上直下的运行方案,竟叫人生出攀爬螺旋楼梯的顿挫感。深至十丈,压力暴涨,身体不受控制,呼吸不畅!剑心圣源难以周转,好似被拿捏住心脏。好一个先贤征战“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果然非同凡响! 此处不平凡,却是悟道的好地方。 修道五百余载,楚贤从剑伺开始就面临生死挑战,有北泽圣境的杀戮之光,有无名圣君的屠刀血染,有来无影去无踪的蝴蝶帮。这些都是威胁,也是督促成长的力量。 道,是险峻的遗憾。 道,是平坦的曙光。 道,是湍急的思想。 ······ 楚贤遁入道境,摩挲“天梯”之力量! ······ 道境!剑之第一形态,露水!晨光!露水晨光!逝者如斯,哗啦啦的露水如时间轮转,折射万丈晨芒。天梯再进一步,楚贤唏嘘气喘,蜀道难,天路更难! 道境!剑之第二形态,晨光!露水!晨光露水!光照大地,万物滋养,天地循环。大海碧浪变成水气,风吹水气见牛羊,风吹水气越过山川,风吹水气上云端,水气在云端汇聚,云端的水气在夜黑风高时酝酿,在电闪雷鸣中彷徨,在千钧一发果敢,果敢的雨打在花瓣,打在牛羊,打在希望的田野上。生生不息的晨光,源源不断的露水在希望的田野上承欢,产生水乳交融的力量! ······ 露水,晨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交错,又彼此依存,这就是生死阴阳,刹那永恒!既有剑之第一形态生死阴阳,刹那永恒,那么与剑之第二形态晨光露水承欢所产生的水乳交融的力量,就可以彼此连贯,增强意境神芒! ······ 道境!剑之第三形态,露水晨光!晨光露水!承生死阴阳,秉晨光露水承欢所产生的水乳交融的力量,遇光,光灭!遇水,水寒!光灭水寒!破一切反抗!至此,圣君、圣明、圣贤,三圣金身铸无量:拘破晓曙光,诞窈窕水寒,谓之圣旨下凡。 既圣旨下凡,铸人剑无量。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楚贤曾被水月天拘为人剑,委身股掌,想想对方是自己老婆,气撒不出去,那就悟出人剑无量,斩! 十丈、二十丈···五十丈!楚贤身体正下方的水被撕成两半,再往下,竟有一股虚无的力量,不容窥探! 先贤征战“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自成天地自然,仅有微薄的日月之光:现阶段的人剑无量,极限五十丈。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相陨,风泣云殇,准允剑心,遗予化芒,烈龙汇川,疾!” ······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叩首,削吾命环,准允剑心,遗予道创,吉屋试鸾,疾!” ······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 楚贤使尽浑身解数,未能力挽狂澜。五十丈,还是五十丈!五十丈似乎成就此番天地桎梏一般,不得削斩,望洋兴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区区天地五十丈,破桎梏,斩!楚贤怒目而视,精血倒转,激荡着剑心圣源不断输出,鼓舞着剑心圣酿大小周天高速运转!望洋,汪洋,可弑揽! 剑之第一形态,生死阴阳,持刹那永恒之力量! 剑之第二形态,晨光露水承欢,取水乳交融之力量! 剑之第三形态,承“剑一”秉“剑二”,请圣旨下凡! 合剑之第一形态、剑之第二形态、剑之第三形态,洒热血化星光,聚剑心圣酿铸太阳:“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啵啵啵···” 五十丈处,虚无的力量被除铲,升级版的人剑无量解锁天地桎梏之能量!桎梏是为何物?似遁做虚无的能量形态的花瓣。 斩落花瓣,剑指婀娜的花柱、丰满的花房。 风吹过,涟漪泛滥,剑挥走,填满虚无的力量。以楚贤现在的修为想要全面解锁天地桎梏之能量,很难!但不管怎样,花瓣皆有片刻除铲,唯花柱、花房不可探。 剑之第一形态,生死阴阳,持刹那永恒之力量! 剑之第二形态,晨光露水承欢,取水乳交融之力量! 剑之第三形态,承“剑一”秉“剑二”,请圣旨下凡! 合剑之第一形态、剑之第二形态、剑之第三形态,洒热血化星光,聚剑心圣酿铸太阳:“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楚贤不惜透支生命的力量,自斩命环,瞬间剑气狂妄,能量暴涨。一之谓甚,其可在乎?花瓣也算“识相”,主动退让。狂暴的能量对上软绵绵的花瓣,富余的去所无处安放。 古壑桑乡第三十六章 玄牝之门 三圣金身之后就是问天境。问天境修炼第一阶段:命轮境!命轮境主修命环,终极所在为命轮的海洋之心,即命轮彼岸,抵达彼岸即可问判问天境第二阶段命闻境!命闻境主修生命之力量,待激活海洋之心、点燃生命之火,海洋之心可创造生命,化腐朽为神奇,媲美捏泥造人之伟岸。问天境修炼第三阶段:命运境!可谓逆天改命,修士证道的关键转折阶段,此时海洋之心进一步扩大,直至淹没命轮,海洋之心、生命之火遂相继反补命轮:生生不息,源源不断。三者自成小宇宙,缔造天地五行,越过这个阶段,算是半只脚立于准帝门槛! 楚贤自斩命环,正常情况下,大道已断!命环损伤,意味着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命轮彼岸,宛如镜中月水中花一般,相当于丧失实质化的擒拿手段,问天无望!证道有憾! 花瓣主动退让,楚贤毕其功于一役的力量悉数涌向花柱凹凸参差的顶端,花柱没叫人失望,不像花瓣软弱退让,而是来者不拒,笑纳楚贤释放的富余能量。 花柱不是纯粹花柱,而是能量实质化的血管,它也会狰狞得冒冷汗,应该是吃得太饱,撑得够呛。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相陨,风泣云殇,准允剑心,遗予化芒,烈龙汇川,疾!” ······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叩首,削吾命环,准允剑心,遗予道创,吉屋试鸾,疾!” ······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 吃,我叫你吃得很爽!楚贤不计成本,不想后果地输出能量,既然命环损伤,大道已断!不妨命环一斩再斩。狂暴的呼啸,猛烈的呐喊,抵御命运的想象。遂斗胆,过度的想象,拒绝犹犹豫豫的思潮,任由情绪宣泄泛滥。历经刻骨铭心的磨难,终究如愿以偿。这或许就是证道者的无畏和果敢。 摒弃“名誉自毁,仅为全身而退;闹中取静,只因居安思危”,楚贤凭着正确的判断,将轻重缓急的思想搁置与遗忘,睥睨之间,断裂的钢刀,还会再涨,再长。证道之途,独断! 精准的判断与蓄谋已久的思想,早已犬牙交错,体量相当。所以,只能共生、共存、和谐发展。这便是楚贤命环损伤,大道已断之后,闪烁的片刻思量,不予对错,仅为方向。 修行,有披荆斩棘后的平坦路段,也有当下赋予的挣扎、思索、判断。不管是浅薄的,还是深刻的,都是悟道能量。 蓬勃、精纯的命环能量交付蠕动继而颤抖再而萎靡灼伤的血管,花柱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崇高理想,甭管危机酝酿,或者美食分享,将这些无处宣泄的能量一股脑扯回花房。 楚贤随着能量潮进入花房,这次不再遭遇壁垒刁难。 花房内,有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不再是能量实质化的血管,接近它,仿佛接近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命轮彼岸。 “楚贤,你来了,十万年,我整整等你十万年。” ········· “当,山花无赖。当,日月无光。当,时空妨碍。当,千钧难断。沉重的快乐,短暂的悲伤。” ········· “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第一阶段成就铁石心肠,第二阶段成就铁石心肝,但还需继续承载截流的楚江夜以继日的温凉,继续吸收杀戮的血光,继续越阶激战磨砺成长···” ········· “我操,干翻天!妈了个巴子锤垫垫!” “你怎么可以骂人。” ········· 两扇木门各挂着两个崭新的铜环,铜环缠着绳索,绳索像极了枯树藤蔓,让人怀疑:轻轻一拉就会断。其实完全不用怀疑,其中一根已经拉断一半,另一根,悉数被斩!不知是否象征着其中一人已经败亡,毕竟叶紫南的身体为白邋白花所染。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遁却九心,衔诛内韵······ 去往岳麓书院的必经之路上,有一片沼泽,沼泽里有个奇怪的地方,每逢十五,必定红雾弥漫。红雾弥漫的地方,被称为玄牝之门,此处虽称玄牝之门,但并没有玄妙的地方。 就拿上官灵儿家族沉浮过的上甘棠,对幅员辽阔的古壑桑乡来讲,无异于孩童巴掌、泥珠弹丸,恰恰这么个上甘棠,就有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个称为玄牝之门的地方。 可就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地方,最近凶名彪悍,沾惹了些许血色的光环。大概三个月前的某个晚上,有人看见玄牝之门冒红光。据知情人所讲,玄牝之门内有宝藏,宝藏有人守护,守护宝藏的是一个蒙面男,蒙面男修为高绝,但似乎损伤了命环。 闯入玄牝之门的人只要拿出续命灵草或者对等仙丹,便可带走一部分宝藏,倘若胆敢反抗,通通死得贼惨。如果死的全部是不入流的散修,或者宗门食物链末端,沼泽之所的玄牝之门也不至于凶名彪悍,沾惹了些许血色的光环。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不对,有星星有月亮,那是一个夜不忒黑风喝高的晚上,山涧小道某个拐弯,一个姑娘扎着马尾,赤着脚丫,拧着俩溜溜球玩,姑娘眼睛里反射朦胧而清澈的月光,她正一步一步走向沼泽之所的玄牝之门的方向。 清晨,露水浓郁,空气中散发着植被的芬芳。但沼泽之所却成了死亡的海洋,密密麻麻的尸体像下水道旁隔夜废弃的长豆角,散落、凌乱,怒放挣扎的情感。 稍稍观察这些尸体,他们生前有被虐杀的迹象:就像宰杀的鸡鸭,倒挂于房梁,翻滚着眼白,遗体之血几乎被放干。 没人理解这是怎样的手段,至少沼泽之所的散修无法判断,就算有点思想,也被死亡搅拌,被淤泥纠缠。 沼泽之所,去往岳麓书院的必经之路上,一骑红尘,一把长枪,岳麓书院来人了,掌门首徒越常香带队,浩浩荡荡一行直驱玄牝之门,窥探区区沼泽之所能有何邪恶的地方。 来的时候,有多威武雄壮,走的时候,就有多溃败无章。俗世之战,谓之兵荒马乱,沼泽之战,尽无形之血光。深陷其中,不知如何死,怎样残。走着走着,人少了,马少了,无声无息,甚是夸张!一副副熟悉的面孔在眼皮子底下消散。 越常香疯了,其他人和战马悉数灭亡。 岳麓书院不是书院,她是一条山脉,巍峨、神秘,关于她的传说,极尽辞藻,即便三天三夜,三更半夜也描述不完。 秋眉道长与灵儿去了截流的楚江,诸葛清莹带着诸葛冼君一行前往岳麓书院,楚贤被困于先贤征战“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的木门一扇。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楚贤故技重施,欲将花房劈烂。但花房固若金汤,三圣金身级别的刀光剑影不可撼。 古壑桑乡第三十七章 岳麓书院 岳麓书院原名岳麓山,因道德天尊挥毫岳麓书院四个大字而名声大噪,一时无两,岳麓山遂改名岳麓书院。所以岳麓书院不是书院,她是一条山脉,巍峨、神秘、壮观··· 岳麓书院门派众多,势力云集,人数多的,或以十万,人数少的,仅为两三,比如越常香所在门派就是这样的极端:掌门是他爸,掌门首徒是越常香,掌门二徒弟在掌门夫人肚子里酝酿。至于从众附庸,多以雇佣。话虽如此,可别小看越常香,此人在岳麓山,喔在岳麓书院吃得开,吃得香,吃得满嘴肥肠。 掌门首徒越常香的底气和能量,绝非家住岳麓书院,他爸爸叫越门槛,而是他妈妈的表哥的老婆的老相好是岳麓书院护卫队副大队长老王,妥妥的权柄执掌,一定范围内可生死论断。 沼泽之所玄牝之门内有宝藏!具体有啥?死人已经拉着秘密陪葬,能进去又活着出来的人不会乱讲。岳麓书院护卫队副大队长老王可以肯定这宝藏不简单,单单外围的紫气一罐,稍稍闻之,元气满满,神清气爽,修为瓶颈桎梏碎裂一半。老王感叹:额滴娘列,比越家小娘子白花花的肉蒲还要香! “王大,紫气效果怎样?” “不怎样,额,顶多可以壮阳!” “哈哈哈···” “把越家小娘子叫来,你们通通滚蛋。” “哈哈哈···” 待从众退去,老王冷笑无声,露出阴谋得逞的目光,不时寒光闪闪。呵呵,沼泽之所玄牝之门内有宝藏! 对于特定的人群来讲,岳麓书院就是一座书院,没有巍峨耸立的院墙,但冷冽的正气浩然,将固有的偏见与傲慢隔断。 书院是道德天尊生活过的村庄,这个秘密血脉单传,没有文字记载,也没有口耳相商,仅在后来者继承遗志时,精神、记忆倒灌,不可剥夺,不能窥探··· 入秋,水寒,枝头一抹绿泛黄。历经月余之谈判,手撕陈情表一张:稍作对标,我等在村庄的工作职能,没有荣耀和获得感。我等的理想岗位是不局限于一个小小的村庄,持续扎实推进书院发展,求索直观价值成效,这种体系于我等而言,可解精神温饱,可增强宿老所言的信仰。请宿老批准,允许我等站在远处,擦拭自我证道的钢刀,绽放体面的微笑。 书院的年轻人不理解历史的厚重感,更不理解落叶归根的信仰。他们想要谋求发展,将村庄并入门派,将招牌擦亮。 就拿俗世的户外活动来讲,跋山涉水为标配,纯粹的纯粹:“本我”与“忘我”调味,“忘我”与“无我”入髓。但拒绝的人总有理由反对,热爱与固有的思想冲撞。 “我提议将村庄并入门派···” “我赞同!” “我复议!” “书院就是书院!不是寻常村落。” “那你说说,书院除了几座破茅草房,还有什么财产,没有资源,怎么发展?等着其他门派侵占?等着败落灭亡?” 岳麓书院的“土着”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因为即将面临一场生存之战,说白了,就是有人看上了他们的地盘。石头怎么可能体谅鸡蛋?要么合并,要么侵占,要么网不破鱼死亡。 越门槛老婆的表哥的老婆越氏的老相好乃岳麓书院护卫队副大队长老王,老王召唤,家族荣光,越氏家族急冲冲将打扮妥当的越氏送往老王居所,像往常那样八抬大轿迎来送往,宛如驮着刚出嫁的新娘,仪式感满满。 越氏是幸福的,有宠爱她的男人,有垂涎她的男人,有维系婚姻的男人,这一切都很和谐,得来圆满。 越氏与岳麓书院护卫队副大队长老王交合,不由感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夙夜苦短,饮浊酒三旦。 老王抚摸着越氏柔软白嫩的背脊,问道:“怎样?” 越氏翻了个白眼,转过瘫软的身板,指着老王胸膛,娇声道:“冤家,今夜为何如此凶狠莽撞?” “紫气一瓶,从何而来?” “不是说过了嘛,沼泽之所玄牝之门!” “从何而来?” “提上裤子,翻脸不认账,奴家···” “事关重大,如实讲!” “越常香!” “他已经疯了!” “疯子活着回来,本身就不简单。” 老王搂着越氏,露出凶狠的目光,紫气一瓶的魅力实在太强,消息必须要有保障:不能有假,也不能外传。 “我再想想···” “想个鸡蛋鸭蛋鹌鹑蛋,这已经不是秘密,可能这会已经传遍岳麓山,甚至传遍岳麓书院那座破茅草房。” “茅草房,茅草房的事情办得不怎么样!” “何不亲自看看。” 岳麓书院除了几座破茅草房,还有珍贵的宝:年轻人尚血气方刚,老头子也曾雄心万丈。稍作引导,谁不是村头那五盏灯光照,五光照,无关照!一切都得自己搞。曾经可能说对了,但措辞有点粗糙!如今嘛,很快就会体会到久违的微笑。 老王搂着越氏,越氏搂着老王,气定悠然,和谐自然。两人有说有笑,一路直奔岳麓书院那几座破茅草房。 破茅草房前面不远,就在进村口的地方,有口潭,潭边有崖石垄断。想要跳潭,就要攀援崖石。 户外是档自由而高雅的社交,有人选择亵渎,有人选择拥抱。村里的老头子正在教育年轻人:“谁允我落地生花?谁与我征战四海?勇敢者的游戏,唯有户外行者笑纳!” “谁允我落地生花?谁与我征战四海?勇敢者的游戏,唯有户外行者笑纳!” 老头子的想法,年轻人的做法,有机结合啦。 “他们在干嘛?” “跳潭啊!” “来啦?” “来喽!” “开拓视野的一种方法,积累经验的一种素材。王大,不妨数一数,我们跳潭几次?遴选什么途径?调整什么角度?采用什么技战法?落水涤荡几片水花?” “看来老不死的是选择死磕到底啊!小心鱼死网不破!为了区区几座茅草房,村里年轻人死光光哈···” “跳潭不一定就是宣战···” “喔,反悔啦?” “···而是别无选择啊!” “那就是战喽!” “杀!” 溯溪!赏瀑布,行至山巅,观沧海。听风声呜咽,闻竹弦翠柏,云雾萦绕,宛如仙境暮霭··· 岳麓书院,破茅草房前面不远,就在进村口的地方,年轻人的血性在骨髓里迸发,老头子的鲜血在心窝子处溅洒。 老王抿着嘴,得意与凶残,通通笑纳! 老王咧着嘴,不甘与失落,归田卸甲! 老王终究没能回头,瞪着眼睛倒下,随即失去色彩。曾盛极一时的潇洒,化作粪土的存在。 古壑桑乡第三十八章 金身无量 竖于背脊的剑,穿梭血肉之间! 岳麓书院的宿老错愕,年轻人惊叹,待其回过神,越氏已经走远,老王成了老亡:瘫软、僵硬、溃烂。 行走于山脊,仰卧于山隘,越氏已是自由之身啦。 老王之殇在积蓄中,不待酝酿,岳麓书院或将迎来一场灭顶之灾。岳麓书院不愧是岳麓书院,宿老和年轻人,没有丝毫惧怕,悠闲自在,跳潭泡水,无一人离开。 可三天三夜,三更半夜,暂无袭扰的讯息,这问题出在哪儿?堂堂岳麓书院护卫队副大队长老王,死就死了,没有激起几朵浪花?书院的宿老和年轻人不着急,着急的是越氏家族。 越氏家族不知老王何以故,具体死于哪儿,但越门槛的老婆的表哥的老婆越氏却踏踏实实杳无音讯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嫌疑太大,越氏家族百口莫辩,要大祸临头了呀。 距离岳麓书院几百公里的一座山头,土地堪堪焦黑,树木枯萎,花草凋零,一对男女言笑晏晏相拥在一块。 “那人死了?” “凉凉。” “紫气一瓶,胆敢悉数笑纳,哈哈···” “需要向主人汇报吗?” “啪!” “这是警告,下次我必定割掉你的脑袋。” “是!” 夜,夜黑风高的夜,奉献于杀人不见血。 越氏家族孤冷的长街,没有星火,巷口的风呜咽。没有人影,没有动静,没有呼救,黎明来时,疾风退却。 待岳麓书院护卫队来时,此间尸骨无存,生机覆灭! “号外号外,岳麓书院护卫队王大暴毙···” “死于越氏床榻···” “号外号外,越氏家族男女老少被悉数诛杀···” “尸骨无存,肯定是护卫队干的呀!天没亮就包围了那儿。” “号外号外,王大卒于岳麓书院那个茅草房···” “哇,原来老王游离于山野采花,被蛰了,暴毙的嘛。” “号外号外,卧槽,谁走漏了风声呀···” 做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做一个有责任担当的人,做一个有卓越追求的人。岳麓书院整个山脉散落俗世民间的标语突然变得触目惊心,就像裤裆沾染番薯南瓜汤,怎么解释都难堪。 特定时刻,特定事物,有特定反应。这或许就是俗世常言的天时地利人和效应,也叫板上钉钉锤子南瓜效应。 “号外号外,最新最强最爆最燃讯息亮点!” “号外号外,岳麓书院护卫队王大真实死因!” “号外号外,沼泽之所玄牝之门···” 怪哉!消息满天飞,但护卫队迟迟不见行动,这可是如鲠在喉的事情,为何没有轻重缓急的决定,就连护卫队内部都议论纷纷,莫非王大之死有什么隐情,贸然处置,难以澄清?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相陨,风泣云殇,准允剑心,遗予化芒,烈龙汇川,疾!” ······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叩首,削吾命环,准允剑心,遗予道创,吉屋试鸾,疾!” ······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 楚贤无数次融合、试探,终于将眼前这颗跳动的啰嗦的死鸭子嘴硬的物什纳入无法感应的铁石心肝之玉蟾岩心脏,海量的澎湃能量,瞬间将玉蟾岩心脏、蜕变的铁石心肠、铁石心肝、五脏六腑其他方向,通通灌满,无法承载的,渗出体表,凝固成晶莹剔透的“冰川”,楚贤再一次成为雄伟壮观的神像! 圣君、圣明、圣贤,三圣金身肉身圆满! 圣君、圣明、圣贤,三圣金身境界圆满! 圣君、圣明、圣贤,三圣金身灵肉圆满! 至此,肉身与修为融合贯穿!抵达问天境之下的极致顶端,纯粹的金身无量!纯肉身形态,金石之物不可撼!纯修为能量,俗世间万物不可储藏!了却俗世之念,尽斩! 这也是为何,俗世供奉三圣金身神像,三圣金身可庇佑,不会实体降临的弊端:纯纯的气息,震碎俗世之辈的心脏。 潜龙勿用,圣气液化初步成功! 见龙在田,圣液在剑心喷薄汹涌! 跃龙淬山,圣液流淌于圣气灌溉的主脉! 亢龙有悔,圣液流连于未知经脉的狭小关隘! 飞龙在天,圣液打通大小周天生成剑心圣源火种! 如果将这等阶段比拟问判三圣金身的五大晋阶闭环,必然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了却俗世之念,尽斩!然,此之斩,非彼之斩,斩!乃以史为镜,当断则断,谓之果断。斩!乃以人为镜,似断非断,谓之浩然··· “楚贤,你来了,十万年,我整整等你十万年。” “你别说话,听我讲!我在这里的神性物质几乎耗光,很快就会纷飞四散,多的就不说了,只能长话短讲。咦,很好!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 “你别说话,听我讲!我在这里的神性物质几乎耗光,很快就会纷飞四散,多的就不说了,只能长话短讲。咦,很好!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 ········· “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亏了水月天,铁石心肠得以成长。只是区区三圣金身不够看,截流的楚江热闹非凡,遭来一堆堆小娃娃扫荡,密密麻麻的景观,你当真出去转转?” “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第一阶段成就铁石心肠,第二阶段成就铁石心肝,但还需继续承载截流的楚江夜以继日的温凉,继续吸收杀戮的血光,继续越阶激战磨砺成长···” ········· 这颗神秘跳动的物什终究成就绝唱。剩下的秘密,或等楚贤觉醒试探,或待楚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吸收碾光。 楚贤三圣金身肉身圆满、修为圆满,却不急着解除神像,因为神像状态更利于继续承载截流的楚江夜以继日的温凉,继续吸收杀戮的血光,继续越阶激战磨砺成长···白邋,别来无恙,于截流的楚江狭路相逢嘛,我等必有一战。 三圣金身挑战准帝?也只有楚贤拥有这份狂妄!这或许是强者的寂寥,王者的呐喊,保持挑战才不至于孤芳自赏。 岳麓书院护卫队副大队长老王之殇、越氏家族灭门惨案悄无声息落下帷幕:越门槛的老婆的表哥的老婆越氏踪影潜藏,由明处走向阴暗;越常香在岳麓书院护卫队背后高层关照下,神志恢复正常,修为暴涨! 书院,破茅草房前面不远,就在进村口的地方,有口潭,潭边有崖石垄断。想要跳潭,就要攀援崖石。年轻人和宿老都在跳潭,这次不是为了表态迎战而跳潭,纯粹就是跳潭而跳潭,玩的是开心自在的泡水行当!男女老少狂欢! 书院结结实实解除了风险,书院无虞!书院无虞,并非岳麓书院护卫队背后高层仁慈、善良、温婉,而是书院背后的能量:准帝认证!可号召准帝团作战!动书院,恰如俗世手无寸铁之辈动无数个马蜂窝一样,找死!没商量! 古壑桑乡第三十九章 天尊令 书院既是书院,也是村庄,因为有守护的力量! 宿老和年轻人的身份可随心所欲切换!唯一需要忌惮,就是“迷途者”的骄傲自满,还有文化自信的缺失隐患。 修行界流传:俗世供奉三圣金身神像,三圣金身可庇佑,不会实体降临的弊端:纯纯的气息,震碎俗世之辈的心脏。 传说、传言必有令人质疑的地方:地球上,浴血侍刀,天下无双,卿肖圣君予以命换,这无双竟成绝唱!既成绝唱,为何彼时蝼蚁无人陪葬?剑伺安然无恙?万里归期,时来逆转。 莫非圣君者,堪堪步入三圣金身第一阶段,纯纯的气息不够浓郁响亮?还是说抵达问天境之下的极致顶端,纯粹的金身无量,能量的重拿轻放板块,比不得三圣金身第一阶段? 楚贤没有解除神像“负担”,眼神犀利对视某个方向。 林城有雨,断桥相遇,异象!准帝级异象! 书院祠堂,一道金光遁闪,继而,若烟花暴露于阳光。一发而动全身,四朵金光相继点亮:岳麓书院! 岳麓书院无数座沉寂十万载的大山,无数道淹没于朽木浮土的眼光,无数个沉浸于平凡而非凡的人,在这一刻受到了召唤:准帝级异象!岳麓书院四朵金光! “天尊令!” 截流的楚江,末端精华路段,一具曝尸骸骨悠悠轻叹。略作感应,继而失望,要等的船没来,要等的人未还。 岳麓书院已开发建设文明区域,方圆十万平方公里!放眼望去,山坳山脊,遍布草地,为巍峨的大山披上铠甲,添加战戟!其由湘山、雁荡山、落霞峰等名胜与无数无名山岳犬牙交错,形成诛神荡魔太极阴阳乾坤星斗布局。 村庄祠堂不起眼的角落有块板砖,平平无奇,仅剩寥寥摩挲质感。此刻这块板砖正躺在诸葛清莹的左手心右手掌,绽放璀璨光芒,村里的年轻人与宿老茫然,继而兴奋而紧张。 准帝级异象!岳麓书院四朵金光! “天尊令!” 村长热泪盈眶,即日起,“村庄乃道德天尊生活过的地方”这个秘密将名闻四海,不再忌讳传承中断,曝尸荒野。 “诸葛符拜见老祖!” “拜见老祖!” ········· “嘿,你就是老祖?为何消失十万载,不管后人死活哇?” “啊呦,打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 “诸葛亮,屡屡贬你俗世历劫,为何这等不成熟啊,还不赶快跪下,向老祖忏悔吧···” “我···” “嗯···” 诸葛亮还想说些啥,但见诸葛符一记眼神飘来,只能生生把话咽在喉咙,委屈打转,憋着吞下。 “别唱双簧啦,没看见我们很忙吗?” 诸葛亮瞄了一眼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大肥壮诸葛冼君一眼,嘀咕道:“你很忙?背着手吹牛吧。” “啥?” “少祖,诸葛亮说您很帅!” “我就知道你在说这句话,但别害羞哇,大声说话,尽情表达。虽然我娘在激活岳麓书院四朵金光,召唤准帝守护书院,但如实讲话,夸我帅,她不会怪罪的呀!” “老祖伟大!” “诸葛亮,你不怨我娘消失十万载,不管你们死活啦?” “谁敢说这句话,看我不撕烂他嘴巴。” “少祖您真帅!” “我的气质,你学不来!” 前些时日,岳麓书院护卫队副大队长老王来袭,诸葛符敢组织宿老和年轻人在村口跳潭宣战,最大底牌就是诸葛清莹——关键时刻可对敌人一击必杀。虽然诸葛清莹没有出手,但震慑力在,底气在,这不,有机会看诸葛亮谄媚的表情。 “诸葛符、诸葛冼君!” “老祖!” “娘!” “吾以准帝之息,请天尊之序,尔等率领全族老少进入祖地,若无准帝之能,或天尊之令,永世不得出祖地,切记!” “诺!” “我等谨记!” 远方的讯息,撩动心绪,九月飞雨,恰如寒烟飘絮。当岳麓书院的秘密不再隐秘,交涉之所也就不再隐蔽,附庸之处,但求弃之如履,蒹葭之念,断然夷为平地,绝迹! 林城有雨,断桥相遇,异象!准帝级! 准帝级异象!岳麓书院四朵金光! “天尊令!” 躲在坟墓装死的,躺在床榻半死不活的,闭关的,沏一壶酒对弈的,摘一朵花掩面的···都收到手舞足蹈的讯息,那是战歌奏响的迁徙,那是战戟嘶鸣的疆域,那是··· “吾,诸葛清莹,以天尊令召岳麓书院准帝!” “东方持国,奉天尊令!” “南方增长,奉天尊令!” “西方广目,奉天尊令!” “北方多闻,奉天尊令!”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 噫吁嚱!诸葛冼君及书院后进之辈“如愿”进入祖地,昔日彩霞装裹琉璃,宿老与年轻人跳潭之地,成为后世祖籍。 那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不对,有星星有月亮,那是一个夜不忒黑风喝高的晚上,山涧小道某个拐弯,一个姑娘扎着马尾,赤着脚丫,拧着俩溜溜球玩,姑娘眼睛里反射朦胧而清澈的月光,她正一步一步走向沼泽之所的玄牝之门的方向。 沼泽之所,玄牝之门,有宝藏!里面有一个蒙面男,他命环有损伤,金身无量,细思极恐:前后贯穿,线索指向——楚贤,命环损伤,金身无量,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 风萧萧兮易水寒,所有的阴谋手段,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关键阶段。幕后黑手是蝴蝶帮?亦或者变异的裂魂之三?还是未知名的熟悉配方?无需思量,因为真相将随着落幕腐烂。 “楚贤破除神像!潜入截流的楚江!” “周银,水月天你恢复了?” “嗯,我暂时待在你的玉蟾岩心脏。” “骨中骨肉中肉,心上人住心上。” “哪儿学的,嘴巴花得很。” “破除神像!赶紧!” ·········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古壑桑乡第四十章 紫气!准帝之上! 楚贤破除“神像”,劈开波浪,几经辗转,立于一叶扁舟之上,此舟已非来时模样——木门一扇,乃水月天召唤的封神榜。虽说水月天暂住玉蟾岩心脏,临时扬帆,略显反常,但亦容不得楚贤多想。因为征战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的前路被斩,已无伟力续上,此刻,头顶的某个方向,竟威压障障。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你的运气不怎么样。” “叶紫南!”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觉得我会答应?” “问问你的玉蟾岩心脏。” 沼泽之所,玄牝之门,四周一片死寂,放眼望去,除了尸体还是尸体,纯纯的尸山血海的轨迹,留予秃鹫料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尸体还是尸体,血迹还是血迹,斑驳的“故里”,保存死寂。突然,一双纤纤素手,扒开尸体,接着,破碎死寂,离开,了却绝无仅有的生机。 那双纤纤素手的主人应该十分美丽,匆匆一瞥,背影,足够震慑萎靡。隐于暗处的蒙面男,悠悠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紫气,不由自主握拳,冷汗潺潺,心有余悸。 蒙面男,命环有损伤,金身无量。些许信息,大抵已流转甚广,无需翻盘···突然,他朝着天空释放凌厉一击。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 “准帝团征战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何人阻拦?” “···” “大胆!蒙面男,胆敢忤逆准帝团!”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哈哈,区区金身无量也敢犯上。” “天苍苍,地茫茫,弹指星光!” ·········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天苍苍,地茫茫,枯月泛黄!” ········· “哈!老夫会受伤,败于区区金身无量?” 金身无量可挫准帝?简直天方夜谭!若非亲眼所见,哪怕讲破嘴皮子,也不可想象,可偏偏切切实实发生,着实令东西南北四大天王心弦一颤:又要重现十万年前的高光与至暗? “退下!” “诺!” “玄牝之门,隐藏紫气力量!且看看。” “难怪···我明白了。” “这便是护卫队小王身死道消的真相···” 风有些紧了,像湖水之涟漪泛滥。匆匆对决,那位准帝才发现上了当:金身无量是诱饵,还是愿者上钩的行当。 沼泽之所,玄牝之门,此刻才真正露出獠牙,虎视眈眈,森然万象。那位准帝后知后觉撤去进攻力量,但为时已晚,紫气成就气候,旋转,继续旋转,扭成麻花螺旋旋涡状,吸收近在咫尺的远在天边的游离能量。 天渐渐变得昏暗,轰隆隆的雷鸣占据鼓乐之悠扬,刺啦啦的闪电割裂苍穹之宽广,这是何人与天地对抗? 远方的讯息,撩动心绪,竹林飞雨,恰如寒烟飘去。回想十万年前的高光与至暗,离别的花,不论娇艳,生机惨淡。 此消彼长,颓势不予。 “哈哈哈···” “紫气!” “尔等,允自然记录轨迹,予自然触摸肌理,许自然摩挲情趣,为何偏偏镇压我紫气于玄牝之门哩?” “因为你紫气作恶多端,多行不义···” “呵呵···谁给你灌输的病理?谁与你认定的消息?是文皇?还是武帝?说···谁···” “啊···都是丑陋的情绪,愚昧的土地···” 都是晚来风急,鸡鸣早起,风卷残云的天气,十万年前,最美的山脊: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一路摇曳的绿竹和松塔,雨后的概率云海,清泉流淌的石块,羞涩的晚霞··· 不一而足,皆属美丽。 紫气捂着脑袋,蜷缩着身体,面部狰狞,嘴里继续大喊大叫:“啊···都是丑陋的情绪,愚昧的土地···” 十万年前,紫气到底有何经历? 风是懂行的,因为它穿梭于云和雨,见证星火更替。紫气却是愚昧的,保守的,掌握着闭塞的消息,喝清甜的云雾茶,荡山脊的秋千,盼山外来客,向天外飞去。 ········· “啊···文皇!武帝!” 沼泽之所,玄牝之门,蒙面男向一道木门走去,木门挂着一个崭新的铜环,铜环缠着绳索,绳索像极了枯树藤蔓。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觉得我会答应?” “问问你的玉蟾岩心脏。” 楚贤望着叶紫南,一时难以决断。巧遇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交易邀请于准帝能量炸裂的关键阶段,接下来不知还有多少被牵引的形状,讨厌而又奈何不得的时光。 水月天暂住玉蟾岩心脏,但绝不能依仗。 踌躇之间,一道道能量将楚贤头顶某处空间刺穿,眼神闪烁,心绪穿帮,不答应又能怎样,独自承受准帝级能量? “罢了,我···” “咻···” “是什么?一把剑?” “一个人!” “不是前无去路嘛,他\/她怎么消失于前方?” “我操,干翻天!妈了个巴子锤垫垫!” “干!” “嘣···” 两人被猛烈回弹···该死的前路屏障,还能自动识别,予以回访。头顶某处空间被刺穿,狭小的空间迎来此起彼伏的狂暴能量。楚贤顾不得多想,准备祭出武帝光环和封神榜。 “天苍苍,地茫茫,祭武帝光环!” “天苍苍,地茫茫,盖日月星光,照封神榜,颤!” ········· “天苍苍,地茫茫,祭武帝光环!” “天苍苍,地茫茫,盖日月星光,照封神榜,颤!” ········· “天···” 奇怪,怎么又感应不到武帝光环和封神榜,咦···水月天呢?哈···玉蟾岩心脏?全部踪影潜藏!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蒙面男堪堪离开,狂暴的能量淹没木门一扇。 古壑桑乡第四十一章 紫气受伤 “紫气···” “不好!紫气想借力截流的楚江!” “紫气被困死玄牝之门是假也是真,但图谋准帝点燃体内火种力量,潜入征战截流的楚江的精华路段,进行休养,最后破禁而出,才是恐怖的存量,危险的变量。要是让他\/她恢复鼎盛能量,整个古壑桑乡都要跟着陪葬···” “哈哈哈···看来也不全是笨蛋。” “截杀紫气!”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诸葛清莹盯着紫气,红唇稍抿,眉梢微愣,眼波寒光掠影,举手投足皆属上位者之威严。紫气似乎有所感应,与准帝团战斗的空闲,瞥了瞥诸葛清莹手中的天尊令。 “东西南北,四大天王!” “天苍苍,地茫茫,北斗七星诛杀魑魅魍魉!” 四大天王心领神会,携准帝团作战,不出手则已,出手即巅峰手段。紫气背着手,任凭准帝团汹涌狂妄:有饥渴的能量载体兜着,打不伤,顶多挠痒痒。 互有来往,旷日持久的零损伤?紫气顿生危机感。 “不好···” 紫气下意识一转,来一触蝎子摆尾回马枪,堪堪避过要害,一柄利刃便抵于后背,瞬间前后血肉贯穿。 好快!快如转瞬之光芒。 紫气捂了捂创口,眼中带光,没有悲伤,没有喜欢,只有红舌缠着手指血光,来回舔,滋滋作响,比响尾蛇更响。 “阿弥陀佛,紫气,别来无恙!” “奶奶的,老和尚,干!” 紫气不用回头,无需感应,能伤其身体的,快如闪烁之光芒者,也只有那两个王八蛋。果然,一声招呼给了答案。 “小斌!” “老和尚,紫气似乎习以为常。” “不好好待在截流的楚江,莫非也受天尊令召唤?” “你走不掉!休想试探。” “聊聊?怎么样!” “撩?鸡蛋鸭蛋鹌鹑蛋,撩你个乌龟王八蛋!” “正经点,长鼻子道···长!” 沼泽之所,玄牝之门,灰蒙蒙之雾霭升腾,声音隔绝,身形隐遁。玄牝之门外,准帝团脸颊抽搐,胆战心惊:十万年前相似场景!如此伟力,准帝团贸然前行,定被全歼。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 “停!” “诺!” 诸葛清莹及时制止,抛出天尊令。天尊令化作一道弧线,转瞬之间,插入玄牝之门,瞄准紫气,一个窟窿,准! 老和尚握着天尊令,笑眯眯望着紫气,紫气则怒气中烧地看着他\/她口中的牛鼻子道长,三人形成对峙,微妙而紧张。 “大费周章!截流的楚江,那边的结果可以想象。” “你帮不帮?” “本尊身陷囹圄,困于玄牝之门···” “我道歉···” “你说啥,本尊听不见。” “我道歉!” “我道歉!” “老和尚···” 挡无可挡,无需再挡,但身体仍需抵抗。此起彼伏的狂暴能量似乎久经沙场,竟有戾气穿肠,邪气温腕。楚贤难以置信地看着神秘的叶紫南,只见叶紫南张开四肢,腾空而上,像只老母鸡护着小鸡,敢与翱翔俯冲的老鹰对抗。 叶紫南身体为白邋白花所染,稍作抵抗,衣物化作齑粉,飘扬。再回首,鲜血淋漓,血滴贼溜溜爬满白邋白花之花瓣,触目惊心,早已是陈列的病梅馆··· “为什么···” “我说过要与你并肩作战!” “兄弟!” 男人的感情就是这样,隔阂可一笑刺穿,恶交可一酒舒缓,生死可一瞬看淡···感性而自然,理性而宽广。 “我不会与你并肩作战!” “紫气!你···” “走吧,我的牛鼻子道长!” “老和尚,你也学会调侃!” “人总是要改变的,不然天地会寂寞,时间会荒凉。” 紫气怔怔地望着远去的老和尚和牛鼻子道长,心中茫然失畅,已经如此紧迫了吗?截流的楚江! “紫气,天尊令的威力怎么样?” “哈!” 紫气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那个手持天尊令的女人竟然站在他\/她的身旁,融于天地,无法感知能量,像空气一般! “怎么,区区十万年,就忘了我的手段。” “是你···” 征战截流的楚江,末端精华路段,一具曝尸骸骨悠悠轻叹。略作感应,继而失望,要等的船没来,要等的人未还。忽然,几道熟悉的气息暴涨,那一天终究要来了,无需躲藏。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 “我还是个孩子,那种事,我绝对不干!” “老不死的,少装蒜!” “你躲别的地方,我们或许找不到,可偏偏是征战截流的楚江,末端精华路段。不管你在等船,还是等人,笑忘。” “过去的何以笑忘?” “他不会来了!” “走吧,谁叫我摊上你们两个王八蛋。” ········· 叶紫南的选择,倾注男人雄浑的情感,这使惯用阴谋伎俩者心惊胆战,因为动了他人碰触不得的软肋地方,现成鲜明的对比方向。这种结局已经超出背后操控者的想象。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一道道精纯能量席卷而上,像鸟巢一样,明明危如累卵,却依旧硬生生肝肠断浮游撼,前无去路,昙花染。 鲜血刺激着最后的疯狂,两人顶起能量罩,仅一息,溃烂!千疮百孔不拒,肉身结结实实被刺穿。 “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楚贤···” “进玉蟾岩心脏!” 与其说进玉蟾岩心脏,不如说进水月天的闺房,目所能及,装饰卷珠帘与花边帷幔。不见水月天踪影,武帝光环与封神榜也无波动能量,显然,人去花还在,空谷余幽兰。 楚贤道:“紫南,在此安心养伤。” 叶紫南道:“楚贤,有什么话跟我讲?” 楚贤道:“安心养伤!” 叶紫南环顾四周,确定玉蟾岩心脏,遂下定决心,悠悠叹道:“楚贤,你当真不记得了?罢了,皆是前尘过往。” 楚贤摇了摇头,报以苦笑,正想说些什么,一道狂风吹来,石桌上多了一个果盘,果盘内盛着一枚龙纹九转金丹。 “楚贤,你看···” “···” “楚贤,你来了,十万年,我整整等你十万年。” “你别说话,听我讲!我在这里的神性物质几乎耗光,很快就会纷飞四散,多的就不说了,只能长话短讲。咦,很好!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 “你别说话,听我讲!我在这里的神性物质几乎耗光,很快就会纷飞四散,多的就不说了,只能长话短讲。咦,很好!你已经找回玉蟾岩心脏······” 楚贤被定住,只能憋屈着听、看! “有人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可是,我已经又等了你十万年,这次,助你成功,祝你成功!” 古壑桑乡第四十二章 困紫气之封印 “当,山花无赖。当,日月无光。当,时空妨碍。当,千钧难断。沉重的快乐,短暂的悲伤。” “永别了,楚贤···” 叶紫南捏碎龙纹九转金丹,原地徒留一道泡影,晃荡着彩虹色光芒。楚贤体内打开一扇门,门后空空如也,却有着混沌原始的能量。剑伺、破关入剑、剑五圆满、三圣金身、金身无量、问天神断、准帝、准帝之上、帝皇···,亲身经历的一道道坎,濒临灭绝的一道道伤,随着混沌原始的能量,冲刷着支离破碎而顽强的梦想,撕裂着无人问津而继续前行的过往。 “我们曾并肩作战···” 仅一瞬,混沌原始的能量在玉蟾岩心脏优雅旋转,解锁楚贤身体各处潜藏的封印能量,记忆涌来,若潮水泛滥。 “我们并肩作战!” 入定,臻至道境。无数技法假以擒拿手段,熔于一炉,淬炼!楚贤熟练地操控着记忆碎片,历经大小周天,轮回变迁。 堪堪一炷香时间,回顾“剑伺、破关入剑、剑五圆满、三圣金身、金身无量”五大转折,混沌原始的能量将缺漏臻至圆满,至此,每一块血肉、每一根筋骨、每一缕毛发,皆充满威压和精神力量。无形与有形得到真正的淬炼,有形与无形融合变迁,与轮回之法呼应。哈哈,十万年,又是十万年。 修行界流传:俗世供奉三圣金身神像,三圣金身可庇佑,不会实体降临的弊端:纯纯的气息,震碎俗世之辈的心脏。 传说、传言必有令人质疑的地方:地球上,浴血侍刀,天下无双,卿肖圣君予以命换,这无双竟成绝唱!既成绝唱,为何彼时蝼蚁无人陪葬?剑伺安然无恙?万里归期,时来逆转。 莫非圣君者,堪堪步入三圣金身第一阶段,纯纯的气息不够浓郁响亮?还是说抵达问天境之下的极致顶端,纯粹的金身无量,能量的重拿轻放板块,比不得三圣金身第一阶段? 曾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终于找到了答案。原因无他,地球曾被封印:虽然远古时期拥有不少福地洞天,只是后世圣气逐渐萧索,圣脉或枯或眠,高阶修炼者隐而不见。地球修炼界,圣君已算臻至化境,臻至化境的圣君也不是地养天生,而是万载积攒的秘境所培育的功勋,未曾圆满,自斩一刃。 征战截流的楚江,末端精华路段,一具曝尸骸骨悠悠轻叹。略作感应,继而失望,要等的船没来,要等的人未还。忽然,几道熟悉的气息暴涨,那一天终究要来了,无需躲藏。 ········· “他不会来了!” “走吧,谁叫我摊上你们两个王八蛋。” ········· “等等!他回来了!哈哈,十万年,又是十万年!” 沼泽之所,玄牝之门,灰蒙蒙之雾霭升腾,声音隔绝,身形隐遁。紫气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那个手持天尊令的女人竟然站在他\/她的身旁,融于天地,无法感知能量,像空气一般! “怎么,区区十万年,就忘了我的手段。” “是你···” ········· 紫气怔怔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眼神阴狠,心思澄明。突然,紫气眉梢一紧,征战截流的楚江,末端精华路段,那具曝尸骸骨被发现···,罢了,诚如那人所言。 “我们并肩作战!” 楚贤神色坚定,吼道:“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前路斩出一个窟窿,属于叶紫南的能量完完整整地消散。前进,有光,乃新的“十万年特产”。 紫气堪堪赶到,只见前方一个硕大窟窿,周身散发紫光,兴奋得直搓手掌。这果然是:天苍苍,地茫茫,风沙刮过山岗,残影摩挲脸庞,烤鸡烤鸡闻着香,烟雾烟雾快飞散··· 想啥有啥,是哪个王八蛋?干得漂亮! 紫气龇牙咧嘴地看着窟窿周身散发的紫光,眼神迷离,神色狰狞,继而安详。这大概就是独处自在的片段。 “不就紫气一团,犯得着这般傻样?” 蓦然回首,一人立于身后,笑得灿烂,在紫气看来是挑衅、嫌弃、不屑、不满、不跟你玩。只是这人像那个女人一样,融于天地,无法感知能量,像空气一般!不可能这么巧,除了那个女人,小斌那厮,还有谁能这般执掌?不过是一个凡人,一缕草芥,何须解读或想象,顿时覆灭所有念想。 紫气看也不看,懒得看,一溜烟不绕弯,往前蹿。 征战截流的楚江,末端精华路段,一具曝尸骸骨悠悠轻叹。略作感应,继而失望,要等的船没来,要等的人未还。忽然,几道熟悉的气息暴涨,那一天终究要来了,无需躲藏。 ········· “他不会来了!” “走吧,谁叫我摊上你们两个王八蛋。” ········· “等等!他回来了!哈哈,十万年,又是十万年!” ········· “风萧萧兮易水寒,十万年前的人呐,渡楚江···春风不度玉门关,秋水不顾月弯弯,入目寒,皆是孤鹜闲得慌···破筒子的唢呐,诡魈树梢哭喊,问君何往?何往?” 不管去处如何兑换,皆有歌声往耳朵钻。紫气索性放慢脚步,踏着节拍,应和心胸寥寥狂妄。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可悲。歌者显然是“劝返队”。 “既已至此,尔巾帼不让须眉。” “唉!老妪职责不让。” 既辨雌雄,老妪隐于尘烟之中。紫气轻哼一声,继续前行,希望可以追得上那具骸骨和小斌那两个“孬种”。 行百里路,感应未衰减,也未增强!不好!致幻! “好一个职责不让!” “既如此,赐尔身死道消的下场!” “天苍苍,地茫茫,烈日金刚!紫霄焚川!颤!” 紫焰所过之处,皆是此起彼伏的刺啦声响,焚烧殆尽的虚无能量,即可破除致幻?虚妄!在特定的闭环,所有努力都是作茧自缚的伪劣手段:血肉穿行,死而不僵。 “哈哈哈,紫气,我还是喜欢你十万年前的模样。” “气愤!无助!疯狂!好强!倔强···” “数都数不过来,反正就是好玩。” 老妪的声音宛如魔力贯穿,秋刀血染,曝地寒霜,阴狠!刁钻!紫气停止输送无谓的能量,笑盈盈看着前方。 “你就是那道封印力量!” ········· “不就紫气一团,犯得着这般傻样?” 蓦然回首,一人立于身后,笑得灿烂,在紫气看来是挑衅、嫌弃、不屑、不满、不跟你玩。只是这人像那个女人一样,融于天地,无法感知能量,像空气一般! “这是一道封印能量,遇强则强···” 若是先前往常,卧槽,介绍个毛蛋,不就是一个凡人,一缕草芥,何须解读或想象,顿时覆灭所有念想··· 如今发现这人能破封印于无形,定非常人,遂诞生几颗结交之心念,捋一捋行情,不经意间,语气矮了几分。 古壑桑乡第四十三章 天眼裂缝 “一道封印?” “是的,先生···封印遇强则强,在特定的闭环,所有努力都是作茧自缚的伪劣手段:血肉穿行,死而不僵。” “啪,啪啪!” 一道响指,一顿裂纹,什么封印?遇强则强?不就紫气一团,犯得着这般傻样?楚贤摇了摇头,径直前往。 紫气懵得一批,脑瓜子高速运转,这是十万年前的故人?不像!怎生如此之强,破封印比砍萝卜清爽。紫气掐住大腿,猛地一转,哎呀,疼,偶滴乖乖,结结实实破了封印··· “天苍苍,地茫茫,烈日金刚!紫霄焚川!颤!” “封印呢,封印呢?哈哈哈···” 紫气再三确认,喜不自禁。只是这一来一去之间,楚贤已经走远。紫气也并非愣头青,伺机抱大腿的事情怎可放任。 “哎呀,先生先生···等等,等等···” “我最最最敬爱的先生,天上地上,唯尔独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先生,您去哪儿呀?” “天苍苍,地茫茫,带路的男人叫王宝强···那个叫紫气的家伙,别骚扰我家主人行不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主人去哪儿,还轮不到你献殷勤。” “主人?···” “别献殷勤,学我叫主人,呸!不要脸!” “我我我···” “你你你···” 楚贤看着这对活宝斗嘴的画面,触动思念水月天的神经,顿时,神色微润,眉梢稍紧。天苍苍,地茫茫,带路的男人叫王宝强,即便寥寥一条龙,毕竟不是残旧之宿松···水月天,你去哪儿了?带走封神榜与武帝光环,却留下“天苍苍,地茫茫,带路的男人叫王宝强···”的家伙,去处是否凶险万般? “咚···” “咚咚咚···” 桃花灼灼,月华吐芳,银海迢迢,赤乌苍茫,顷刻间,天地涌现异象。一道钟声响,弑魂灵尽归墟嵌命环,两道钟声响,铸肉身敛无量劝涅盘,三道钟声响··· 紫气气息紊乱战栗不安,一条龙王宝强则身形潜藏···此时,万物萧索,风云变幻···天地萌生凋零感。 “开天眼!” 天际无声无息长出一道裂缝,裂缝内,天降甘露,地涌清泉···神鹿衔芝,仙鹤嘶鸣···好一派祥和景象。 楚贤虽解锁身体各处潜藏的封印,然,记忆却未全方位觉醒,不由问道:“开天眼,何谓开天眼?” 紫气见楚贤神色自若,语气诚恳,不由感叹:难怪俗世常呼人比人气死人,此之谓也,至此更加判断此子非十万年前的故人,只是后世修炼环境怎可诞生此等神人?种种迹象好似水到渠成,却又自相矛盾,着实费脑筋··· 紫气挠了挠头,回答道:“先生,您应该听过凡俗流传的夸父逐日与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的故事吧?” “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经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而感,化为黎甿。” “俗世两桩神话尔尔,不予真实较量。” 紫气神色肃穆,忙道:“西游故事都能关联玄奘老和尚,夸父逐日与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就不能有原型?” 楚贤来了兴致,道:“喔,前方有块大石头,不妨歇歇,喝点仙琼神酿···” 紫气笑道:“甚好!甚好!先生雅兴!” ········· “夸父逐日与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是真实事件,道德天尊亦留下八字真言:天残地缺,裂甲残云!后世,历经无尽岁月,无一人可窥天尊之境,最高成就者,仅小斌···” “小斌是谁?” “武帝!文皇!” 楚贤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盘旋无限遐想,小斌:武帝!文皇!水月天:裂魂之一、裂魂之二、裂魂之三。所有线索似乎明朗,却又中断,所有谜团似乎清晰,却又紊乱。 “武帝?文皇?呵···关于夸父逐日与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你有何猜想?但说无妨。” “无非就是真实事件:志坚神残,往深处想,顶多遭遇大恐怖,无法较量,关键时刻,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好一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天眼既开,紫气,我们是不是也该去看看!” “先生,您要将我带上?” 紫气搓手,满脸期待,一眼紧张,眉梢拧成波浪,好似顽强的雪松被雾凇暂时压弯,等待烈日灼心,昂首反弹。 仅一瞬,楚贤已将其看穿,先沉默不语,继而忍俊不禁,尔后身躯摇晃···开天眼,呵呵,应该好玩··· 既开天眼,十万年前,没死的、要死没死透的、活死人的、躺棺材板板的、骷髅形态的,能起来的,通通起来,胜过挣臂一挥的呐喊,因为,开天眼!便是征途的开端。 “咚···” “咚咚咚···” 桃花灼灼,月华吐芳,银海迢迢,赤乌苍茫,顷刻间,天地涌现异象。一道钟声响,弑魂灵尽归墟嵌命环,两道钟声响,铸肉身敛无量劝涅盘,三道钟声响··· 天眼处,越撑越大,里面的景象越发清晰、真实,甚至有色彩之物飘来,早早割去海市蜃楼的落差,揽暗香入怀。 天眼裂缝之形态像极了挂满陶俑面具的天锋霞,至于味道嘛,无限贴近日照金山的五指山,细细品之,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天苍苍,地茫茫,月坠平川的孤寂感,冉冉。 天眼裂缝外,入目芳华,无数队人马徘徊。天眼裂缝内,仅灰烬之色彩,俱静矣万籁。 古壑桑乡第四十四章 岑夫子、丹丘生的仙琼神酿 苍穹之下,白云之巅,一囿唇齿流放的苦菜,一岁一枯没脚踝,雾霭翻涌的刹那,岑夫子、丹丘生踏歌而来。 天眼裂缝者,无尽岁月已存在,传说有天尊宝藏,帝皇遗骸,准帝古刹,问天境丹霾···数不尽的天材地宝,若散落各处之结市茄瓜,等待割价贱卖。 岑夫子、丹丘生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人群,择一所石块,自顾坐下。石块上的苔藓已旧,不顾往日色彩,想必是缺乏润泽的缘故吧。两人一手枕地,一手提葫芦,完全是袒胸露乳的状态,仙琼神酿若无根之水天上来,一去咽喉深似海。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颔首之间,财死鸟亡。 天降甘露,地涌清泉···神鹿衔芝,仙鹤嘶鸣···如此神奇景象,胜之传说雄壮,艺高大胆之辈早已躁动不安,心悸惶惶:抢,一网打尽却为时已晚。 “天眼裂缝者,无尽岁月已存在,传说有天尊宝藏,帝皇遗骸,准帝古刹,问天境丹霾···” “天眼裂缝的传说可有耳闻?” “略有所闻,但风险···” “天眼裂缝关闭时间可说不准,话说回来,机遇与风险并存,失之交臂可要再等十万年,再说你的命有没有那么硬?修为未寸进,呵呵,妄想图谋下一个十万年···” “我操,干翻天!妈了个巴子锤垫垫!十万年?老子等一天都不行!一个个毛蛋,看什么看,想进就进,不就是个天眼裂缝,犯得着谨慎:吃个饭,碗筷都抓不稳,哈哈。” “不就是个天眼裂缝,犯得着谨慎,你个毛汉,就知道大嘴巴嚷嚷,自己不敢进,怂恿别人···” “是谁?站出来,被俺抓住,有你好看。” “毛汉,爷爷我在这呢,在这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换作平日,毛汉早已火冒三丈:老子叫金刚,人送绰号毛汉,这个绰号老子不喜欢。但今日却不一样,天眼裂缝开启,正愁逮不住小老鼠试探,就有猎物送上门,怎不欣喜若狂? 毛汉,喔,金刚,眉梢纯纯的傲雪欺霜:横眉冷竖,直挺挺,坚决不拐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怒火中烧的景象。 “毛汉,爷爷我在这呢,在这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听声辩位,挑衅者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修为准帝初期圆满!着实不像。再听之,好像换了一个人,明明是一翩翩少年郎,只是这人身边有三大准帝守护,明显嫁祸手段。 且不管挑衅者何人,骑虎难下,着实不爽。 “过来,鼠辈!” 金刚抬手一抓一握,眼前赫然多了一道黑查查土掉渣的脖颈,跳过预判,不容分说就是这人。在外人看来,毋庸置疑要“享受”金刚配置的“洪福齐天”。但这次,可能有转变。 “金刚,你抓错人,我是···” “你是散修,我知道,我不会杀你,相反送你一场造化,无关心情,只因我听信某人仁慈的劝觐。” “当,山花无赖。当,日月无光。当,时空妨碍。当,千钧难断。沉重的快乐,短暂的悲伤。” 金刚堪堪话落,天眼裂缝传出一道声音。在场其他人并无反应,也无异常行径,这道声音似乎只有金刚听得见。 金刚神色定定,眉梢蠕动风雨点睛,继而,咧着嘴,展示门板牙韧,呼一声,将手中“散修”甩进天眼裂缝。 天眼裂缝并无异常,依旧天降甘露,地涌清泉···,只是,第一个进去的“散修”好似被眼前的风景迷了眼,走马观花,甚是清闲,完全没有寻龙夺宝的信念。没有异常的异常,就是最恐怖的景象,金刚顿时断了进去求索的决心。 决心虽断,但未湮灭念想。 金刚微愠,杵着手,看向人群,稍作犹豫,走向岑夫子、丹丘生,眉梢一欠,算是暗礼三分,讨樽解馋,不复盛言。 天降甘露,地涌清泉···神鹿衔芝,仙鹤嘶鸣··· ········· 光,很有层次地飘下来,一颗颗,像雪花,天地寂寥,皆灰烬之色彩,天地无声,俱静矣万籁! ········· 接受金刚“造化”的“散修”痴痴地看着这一系列变化,顿时,对道的感悟更为深刻,顷刻,枯荣交替,洗尽铅华。 楚贤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天眼裂缝还真是热闹啊,那小家伙竟蒙受道之青睐。” “既然遇到,紫气,去,助力一把。” “先生,在哪?” “你且进天眼裂缝看看吧。” “天眼裂缝···” 在天眼裂缝外,顶峰时期的小斌也爱莫能助,难辨真假,先生竟可一眼洞穿,这可是刷新认知的神迹呀。且进去看看吧,哎呀,还真有个有小伙哇,不对,先生称他小家伙,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先生定是觉醒了什么吧。 紫气后知后觉的领悟,也算咀嚼出味道了吧? “吱吱吱···枯荣交替,洗尽铅华,此乃道之青睐,小家伙,前途不可限量呀···” “既有造化,不妨锦上添花,助力一把。” “道之感悟,留你一串。” “好好把握···” “天苍苍,地茫茫,烈日金刚!紫霄焚川!颤!” 天眼裂缝有异常!观望者继续观望!金刚享受着仙琼神酿,不料能量过剩,无以转换,上演七窍生烟之名场,惹人注目遐想。岑夫子、丹丘生两者默契异常:眼皮子一抬,有贵客到访,虽身形不见动作,却像极了垂钓的老姜。 七窍生烟的金刚像屁股着火的猴王,情不自禁在人群横冲直撞,甭管天眼裂缝,还是外边的事情,早已顾不上。 “古涧峻岭所盛产,曰琼崖之彼岸,浮土沙石不可盼,三尺盈盈磐石路转,十万年花开,十万年结果,十万年成长···如此仙琼神酿,应该配点天眼裂缝里的桃花酱。” 岑夫子、丹丘生一骨碌爬起来,左右握住楚贤手掌,颤声问道:“先生,可否讨些桃花酱?” 楚贤道:“桃花酱在回来的路上,等等何妨。” 岑夫子道:“先生请坐,尝尝我们两老头捣鼓的仙琼神酿。” 丹丘生瞥了一眼金刚,笑道:“味道雄烈,劲道直逼七窍末端,适合小酌,微蘸。” 楚贤道:“尔取之一旦,无妨。” 岑夫子、丹丘生异口同声道:“家底掏光!” 起初,楚贤取一坛喝一坛,待三五坛下肚,撩开衣襟,衣袖轻挽,左右开弓,两坛仙琼神酿同时若泄洪之下游,奔腾怒放,尽情宣泄积蓄之情感,甚是壮观。 古壑桑乡第四十五章 天眼首战1 桃花潭,桃花汤,桃花潭水贺知汤。千江水,百家酿,何人及我桃花坊,桃花坊,桃花酿,仙琼神酿最稀罕。 照楚贤这等喝法,岑夫子、丹丘生的仙琼神酿,怕是很快要眼睁睁地“家底掏光”。但为之恣欢,取之一旦。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战歌奏响的迁徙!战戟嘶鸣的疆域!” “噫!” ········· 桃花酱在回来的路上,战歌已经闻之耳端。楚贤放下酒坛,袖口轻拭,掩盖咽喉与嘴角微颤的囧像,眉梢却是蜷缩又舒张,形成一股波浪,似有怒意,飘着剑气回荡。 准帝团来访,天眼裂缝外的修士顿时有了主张。探或者不探,已经不需要毛汉的拙劣手段,遂纷纷迎上,一番攀谈。 “胡兄,别来无恙,准帝团可是又要征战截流的楚江?是否需要帮忙?天尊令持有者最近怎么样?” “喔,原来是萧兄,打算加入我们准帝团?” ········· “柳兄,天眼裂缝异象变化几番,可进出讨些宝藏?容老夫掌掌:添些见闻,回家见了婆娘,多笔吹嘘手段。” “文兄哇,有人进去了,是个几千岁的少年郎。” ········· 桃花灼灼,月华吐芳,银海迢迢,赤乌苍茫,顷刻间,天地涌现异象。一道钟声响,弑魂灵尽归墟嵌命环,两道钟声响,铸肉身敛无量劝涅盘,三道钟声响··· 天降甘露,地涌清泉···神鹿衔芝,仙鹤嘶鸣··· ········· 光,很有层次地飘下来,一颗颗,像雪花,天地寂寥,皆灰烬之色彩,天地无声,俱静矣万籁! ········· 待准帝团到来,异象如此周始复返,越发紧张,仿佛快要窒息的心肺拉扯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等待沙漏了断。 “先生,再会。” 等不来桃花酱,岑夫子、丹丘生情绪平淡,吹了吹眉毛,恰到时机牵着毛汉,一步一个脚印消失于远方。 “再会。” 紫气堪堪成全那个几千岁的少年郎,便义无反顾地奔向临行前楚贤所描述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桃花酱,香! 埋有桃花酱的地方很是寻常,没有十里桃花的芬芳,也无仙琼神酿搭配的草垛厢,只剩一地破碎的瓦罐。 桃花酱就被藏在破碎的瓦罐一尺有盈的下方,简简单单的乌黑盒子算是盛装,掩盖几许无人问津的凄惨。 ········· 算算时间,紫气也该带回桃花酱,不知为何,楚贤隐隐有些不安,这家伙不会迷路了吧,但愿平安。 告别岑夫子、丹丘生,楚贤拍了拍鞋底的浮尘,挥一挥衣袖,卷起一股黄烟。此地不宜久留,去去甚好,迟则生变。 迅速进入天眼裂缝的楚贤,留给众人的一道背影。 “进!”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天际在耳蜗轰鸣,来者正是诸葛清莹,手持天尊令,一马当先。骚乱的人群,浩瀚的喜讯。 穿过一堵折叠空间,楚贤堪堪落地,天地大变。 前进一步,清风涌动着,一望无垠,垂首金色的麦田。退后一步,罡风呼啸着,深不见底,惹人心颤的墨渊。 楚贤站在临界线,在等一个人。 临界线颇为寂静,但总有突兀的声音,这道声音是琴声,识人竹的琴声。前奏,随风飘过,血肉像割裂的绵帛,不见本尊,音符却碎入心房,醉入五脏。尾奏,惊心动魄,眉梢压弯无话可说,宛如璀璨的星河划过。曲毕,是长久的悄无声息。 “最多的亏欠,是为了浓烈了断。” “最好的成全,是为了互不相干。” 楚贤闻之一叹,静静站在原处,脚掌、脚踝、小腿、膝盖、大腿,依次石化。人不过是岁月的尘埃,只要她想,或许琴声比刀剑更耀眼。闻人竹蒙着面纱,慢慢走出来。 “啪啪啪。” 闻人竹瞪着眼睛,恶狠狠盯着楚贤,仿佛他的脸上有花,紧接着厉声道:“瓜娃子,故作深沉?” 不待楚贤反应,又一把推倒楚贤,压于身下,扯着马尾,撩拨楚贤脸颊,柔声道:“人家看上你了,人家把你做成雕像可好啊?不痛不痒,保证很爽。嘻嘻哈哈,好玩。” 楚贤定定地看着她,笑道:“好哇!” 闻人竹没想到楚贤会这样回答,情不自禁扭动花枝招展的妙曼身材,怼道:“死相,人家不舍得呀,明知人家想你跟我好好说说话,可你怎么忍心变成雕像,惹人家寂寞难堪。” ········· 腿脚石化之处,已无知觉响应,楚贤暗暗调动玉蟾岩心脏,甫一联系,顿生日出雪融之舒爽。 原来闻人竹明攻声色,暗度石化之气,防不胜防,好在遭遇者是楚贤,换作他人,九死无生。 “既如此,我们亲近亲近。” 楚贤手掌一翻,对地猛地一撑,瞬间女下男上,姿势局面顿生涟漪遐想。不待闻人竹反应,楚贤左手一把压住闻人竹纤手素腕,右手捏着闻人竹下巴,吻向闻人竹灼灼朱唇。 “卧槽,亏大啦!” 千钧一发之际,闻人竹朱唇吹出一股黑气,黑气瞬间缠住楚贤嘴巴,楚贤嘴巴立刻变成硬邦邦的石块。闻人竹乘胜追击,朱唇吹出更多黑气,想要将楚贤身体全面石化。 “吹吧,吹吧,我不嫌弃你有口臭哈。” 闻人竹恼而不怒,只见眉梢微蠕,周身自成剑气悬壶,双手一曲一挣,解了束缚,再回首,一柄利刃挟持楚贤脖颈。 “剑眉,好生威武!” “僵而不死,也算有些手段。” “谢谢夸奖!” 楚贤裂开石化之嘴唇,嬉笑回应。接着盯着闻人竹眼睛,不退反进,利刃划过脖颈,火星四溅,散作金戈之声。 闻人竹哪里见过这等情形,神色微愣,但眉梢却是紧蹙慢平,弹奏一道道神音,神音遇风化剑,仅一个呼吸的时间,楚贤身体已经被剑雨撩、点、抹、扫、托···,千百遍。 若非石化之躯抵抗,单单血肉之躯匹敌,又片刻不得消停,恐怕转瞬之间,不死,也会痛至呻吟。 “以吾之矛,攻吾之盾。” 闻人竹轻挽青丝,朱唇弯如朔月,两头尖,尖如利刃,夺人心魄,勾人性命。楚贤为之奈何?唯有苦苦支撑。 “若吾撤走石化之气,尔当何能。” “惊喜绵绵。” “死鸭子嘴硬。” 闻人竹收走法门,楚贤身体内石化之气散作乌烟,玉蟾岩心脏若是一人,必定顿感痛心。 “天苍苍,地茫茫,眉如青黛赋予泰山,唇如弯月赋予太阳,天旋地转,日月泰山,颤!” 古壑桑乡第四十六章 天眼首战2 “日月泰山,这妮子的法决源自截流的楚江!” “玉蟾岩心脏,身体石化,撼!” 闻人竹眉梢猛弹,顿时罡气四散,泼天剑雨可攻可防,再加上耀眼的太阳,玄阴的月亮,厚重的泰山,杀招无解,唯有饮血方可消散。如果这已经令人绝望,那么剑雨缠绕的音幻,简直是神佛莫挡,断却踪影潜藏,活脱脱的气概无死角断腕。 楚贤有心御防,就想看看以玉蟾岩心脏为核心的自主石化,是否可以抵挡,毕竟石化之气带来的灵感,在特定的战场安排妥当,这或许就是修道者敢于逆天而行的疯狂。 “啊!来啊!” 自主石化的楚贤,陷入杀戮之疯狂,不自觉失却五感:对漫天剑雨视而不见,对跗骨之蛆的音幻闻而不觉,对乌云压顶之泰山无痛不弯,对耀眼的太阳烤焦的石皮无嗅觉分享,对玄阴的月亮飘来的金桂无味蕾浅尝。 “啊!来啊!” 楚贤扑打着胸膛,像极了坊间传闻的石猴子一样,一样的一往无前,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斗地天寒··· “天苍苍,地茫茫,眉如青黛赋予泰山,唇如弯月赋予太阳,天旋地转,日月泰山,颤!” “既然尔以不变应万变,那老娘也一样!” “杀!妈了个巴子锤垫垫!” 不知何时,闻人竹咬着一撮散落的长发,眼神犀利,一脸肃杀,区区一石块,老娘就不信砍不烂,压不垮。 法决不愧源自截流的楚江,只见漫天剑雨轮转形态,变化色彩,蓄势待发。晃动的剑柄由红淬白,急迫的剑身由黑淬蓝,剑体由大变小,数量由少变多,点缀视野的空白。 “狂澜瀚海!” “杀!” 法令既出,势必水滴石穿,剑抹留白:血不及溢,讲究一个字,快!这就是闻人竹不留后手的剑吗? “叮叮叮···” 加了料的剑,果然更具实质性成效,即便楚贤本体五脏石化,而今身体自主石化,依旧应接不暇,被击打得千疮百孔,不在话下。虽见伤害,但可不能小瞧五脏石化。 “吼!” 五脏石化不愧是五脏石化,只见楚贤石化后,遇风渐长,咆哮则大,被击打得越厉害,愈合速度则越快。闻人竹微叹:所谓遇强则强也不过如此吧,若不为所用,放任成长,应该是无数敌人的噩梦吧,只是不知他的底牌几时才肯使出来。 “既如此,老娘再给你加道菜!” 闻人竹忽然瞥见楚贤石化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的色彩,毋庸置疑,是戏谑的味道吧?难道他还要硬撼吗?希望看错了吧,不然太疯狂了呀。区区石化之躯,也妄想无敌吗? “吼!” 甭管闻人竹是否眼花,楚贤的态度却是杠杠的吃酒下菜,不忌酸辣。既如此,闻人竹也只能硬着头皮,菜管饱了呀。 “瀚海乾坤,一击必杀!” 雨纷飞,是剑的眼泪吗?闻人竹怒喝,日月当空照,泰山使劲砸,就让你尝尝日月泰山加持的瀚海乾坤吧。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楚贤石化的身体急剧缩小,沦为本尊常量,继而,以己为剑,转守为攻,不就是瀚海乾坤嘛,那就劈成两半! 闻人竹终于满意地笑了,这就是他的最强形态?终级能量!但她很快笑不出来,因为楚贤势如破竹的人剑无量,第一次教她认识瀚海乾坤是如何被轻易劈成两半。 “瀚海乾坤,剑气回旋!” 被劈成两半的瀚海乾坤,终究非凡,况且有闻人竹一击必杀的决心和信念。只见闻人竹眉梢微凝,被破之所,剑气回旋,继而,重组瀚海乾坤。重组后的瀚海乾坤较往之更具韧性,杀机也不由得浓了几分,这便是剑眉卓着的功勋。 “天残地缺,人剑无量!” 任尔剑气回旋,禁锢一方,吾亦往矣:断头的刀,狭巷的箭,皆束手于短刃散兵,破得了乾坤,何人笑我戚戚长剑。 在战斗中略有所悟!堪比道境!剑之第三形态后的神级体验。闻人竹不由得一惊,最强形态?终级能量蜕变! “瀚海乾坤,日月崩于泰山!” 屡禁不止,唯日月泰山以作了断,闻人竹失去猎心,果断引爆日月,将楚贤炸伤,再教泰山予以压冠,接着万剑穿心!这就是“瀚海乾坤,一击必杀”最为纯粹的剑气回旋。 耀眼的太阳,玄阴的月亮!法决不愧源自截流的楚江,仓促爆炸,核心能量竟然无一外溢,迅速以泰山为分界岭,形成太极阴阳,可谓太阴太阳,阴阳合璧,天下无双。 “裂甲残云,人剑无量!” 楚贤堪堪击溃瀚海乾坤一波能量攻击,尚未来得及清扫重组者的剑气回旋,就遭遇耀眼的太阳,玄阴的月亮。 阴阳合璧,必定不是为了谋求近身搏击,这是战斗中的攻防定律。楚贤眼皮子一跳,在闻人竹看来甚是滑稽。 “挡住了?竟然挡住了!看我不炸死你!” “太极阴阳,去!” 太极阴阳甫一成型,便自主汲取天地圣气,源源不绝蓄力,可谓立于先天不败之地,只是闻人竹失去猎心,先引爆日月,将楚贤炸伤,再启动阴阳合璧,继续引爆之,以达目的。 疯狂至极!稍有不慎,闻人竹自己也会搭进去。 生死已无时间考虑,太极阴阳猛然炸裂,磅礴精纯的能量无差别攻击,所到之处,悄无声息,扭曲的时间能代表它愤怒至极,碎裂的空间能表明常人无能为力。闻人竹凄然一笑,这就是太极阴阳的伟力!哈!白胡子老头诚不我欺! “当,山花无赖。当,日月无光。当,时空妨碍。当,千钧难断。沉重的快乐,短暂的悲伤。” 恍恍惚惚,楚贤听见有人说话,那句话不是在花房里的神秘心脏处收割了吗?为何?是身死道消前的幻觉吗? “这丫头性格倔强,白胡子,你得看紧点啊。” 隐隐约约,闻人竹也听见有人说话,白胡子?是白胡子老头吗?只是没他声音呀,眼皮打盹,困啦。 ········· 楚贤与闻人竹相互复杂地对视一眼,仿佛一眼万年,凝固时间,洞穿所有的难以置信。不管是否幻听,抽搐的肌肉不乏仓促的呻吟:掩饰失真,面壁千仞,腐蚀心底的悔恨。 剑是一柄双刃,喜悦是沃土的负面,悲伤是喜悦的成全。虽非强弩之末,但短期内,闻人竹不可能行使“瀚海乾坤,日月崩于泰山”,更不可能蓄力太极阴阳。楚贤暂时安全! “天苍苍,地茫茫,眉如青黛赋予泰山,唇如弯月赋予太阳,天旋地转,日月泰山,颤!” 闻人竹口吐鲜血,拄着气剑,眼神坚定。楚贤本想戏谑一句:拥护反噬的决心,你已经越走越远···。盯着闻人竹,楚贤思绪不由一缓,这是道心的较量。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电光火石之间,一具肌体被钉于悬崖之上。 古壑桑乡第四十七章 天眼首战3 原本想着此去凶险万端,不料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桃花酱已取出,仅此两罐,至于味道怎样,紫气不至于馋。 紫气不馋,但有人惦记得慌。这不,紫气堪堪将桃花酱分装,藏于二处,就有一双眼睛,闪着锋利的光芒,在暗处埋伏,死死地盯住,眸子仿佛要要飞出冥者专属的桃符印章。 虽十万年前被封印,而今修为严重损伤,但紫气脾性倒未见浅短,相反自带的邪气与戾气自顾剑拔弩张,若不是稍显克制,定会不自觉纠缠,跨过眉梢,压弯海棠。 ········· 又是一场大战,绵延数百公里皆是坍塌残败景象,吹过眉梢的风,卷起山岗,破碎的遗憾。虽非愿也,竟是战斗的主张。紫气偏过头,右手手掌赫然躺着一片花瓣,异常。 “发现的不算晚。” “来此处也是为了桃花酱?” “楚贤与人大战,这会或许已经重伤。桃花酱予我一坛,我愿予你剖心一万。况且···” “况且什么?” “没什么,你换不换?” “不换!” “没商量?” “没商量!” 紫气还想问些什么,来者头也不回地走了,直至残影消散。斑斓的光彩,为日月盈殇,仿佛方才遭遇的是泡沫一般。 ········· “天苍苍,地茫茫,眉如青黛赋予泰山,唇如弯月赋予太阳,天旋地转,日月泰山,颤!” ·········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 不小心打落银簪,天上瀑布奔流,旋转之玉臂,腰带拧着暖秀,何须音幻,芭蕉夜雨之歌喉,婉转娇啼不休。 ········· “吱!准帝团毓秀!” 紫气倒吸一口凉气,毓秀,准帝团前三!必定是堪堪进来,就遭遇一场大战,身死道消,好生凄惨··· “先生,先生···” 紫气焦急万般,此处残留气息表明,楚贤受伤,重伤!环顾四周,战场还有一人气息渐消散,像飞腾的云海一样。 “石化之气,功法来自截流的楚江!” 如不清理,楚贤将撇不开绕不过一场灾难,孑然一身或许可以无视,斩去因果的弊端,只是楚贤亲朋该怎么办? 那人垂涎桃花酱是假,通知紫气过来清理战场是真,只是不明白那人说的“剖心一万”,天眼裂缝之事不简单! 时间回到一天前,紫气在去取桃花酱的路上,一路走来,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好像被设计的凶险扼杀于摇篮。 楚贤堪堪遭遇一击太极阴阳,又别过疑是幻听景象,一轮新月,一抹残阳,牵引泰山。无可奈何,唯有力撼。 所向披靡的石化之体人剑无量,溃散,凝聚,溃散···,反反复复,好似强弩之末的粉刷匠,剥落老去的城墙,刷新风雨侵蚀的面庞,退却颜容,如此循环,直至力竭而亡。 在闻人竹眼里,楚贤却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总能捣些声嘶力竭而枯木逢春的质感,愈发叫人坚信:杀则杀之,不可放虎归山,生则生之,人我割裂两半。 ········· “天苍苍,地茫茫,带路的男人叫王宝强,本龙受你一掌,你吃我一杖···爱嗨有,爱嗨有···” 最威的一掌,延续所有生生不息的力量,最武的一杖,从此世间再无王宝强,不管是猥琐的,卑鄙的,骄傲的,无聊的,还是高光的,通通丧绝回响,这便是断舍离的悲怆。 远处有一山洞,洞口被大石头格挡,渗透不了羞涩的月光,捉摸不了甜美的火光。楚贤噙着眼泪,红了眼眶。 女人的眼泪,我见犹怜,唯有惜叹。男人的眼泪却是致命的伤寒,少不得药浴、刮痧、拔罐,虚弱祭奠五脏。 “王宝强是你的终极手段?” “我等功力无法运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御寒、疗伤,要是准帝团寻到此处,难免,唉!” “大不了一起死!不难!嘿!” “如果被人凌辱,可怎么办?” “我功法不得运转,但石化之气···” “石化之气怎么样?” “妈的,亏死老娘!” 闻人竹躺在简陋的草垛之上,眼睛定定盯着楚贤,红彤彤的脸颊,预示着小鹿乱撞,心里到底不如嘴巴硬强。 ········· “有强者气息靠近,我出去看看。” “嗯。” 这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不对,走出洞府,有星星有月亮,这是一个夜不忒黑风喝高的晚上。楚贤一袭青衫,信步荒野顽石之上,汗渍早已浇湿印堂,反射皎洁的月光。 “嘶···” 马蹄声里,湮灭思绪,一柄长枪,一骑白马,一袭白衣,月光似一簇簇稻穗形态化稽首。楚贤静静站在黑漆漆的树影里,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境界压制于剑五圆满。 “柳笑!” “吾唤白眉圣君欧香林。” “交换兵器?” “可!” “诺,让我试试你的兵器。” 撩可风卷白刃,点可力压千钧,抹可荡气回旋,扫可惊鸿浮萍,托可执掌乾坤。虽修为愈高,已无彼时之意境。 压缩境界,更多是悟道思绪的清点,失却道境之沉湎,了断道坟之温莹。非无功而返,唯交流“窥道、韫含、鸣神、画蒂、应彩”五阶之经验。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心已血染,烈火蓝山,准允剑心,遗予化芒,壮吾红缨枪,战!”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浅尝辄止的勾勒最为凶险,势沉、气顿、神冕,汇聚于一枪。浓妆艳抹的描绘最为无情,画骨、润皮、炼身,藏锋于一剑。这便是楚贤与白眉圣君欧香林交手的情形。 “三圣金身!” 眉梢拭刃,秋月妒唇。两人打出真火,不自觉解除第一道封印!场面依旧胶着,破坏性强悍,却无关痛痒。 “道境!形态!意境!” 圣君、圣明、圣贤,三圣金身!道境!形态!意境!堪堪加持于身,顿有裂魂夺魄之能。一枪,万马齐喑,一剑,万籁俱静,甫一相交,电闪雷鸣,寰宇震惊。 “眉梢与唇,倒是新奇的修炼。” “功法借鉴。” 古壑桑乡第四十八章 石头心脏 两天后,紫气凭气息感应,辗转百万里,途经一片山地,山地荒草凄凄,向阳是面峭壁,峭壁上千疮百孔,并非战斗的痕迹,而是岁月的洗礼。黯淡无光,平平无奇。 不懂筑巢艺术的八哥与猫头鹰,在峭壁石孔栖息、繁育。与走兽飞禽比邻,是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 狗非狗,醉心鸭的怀里,鸡非鸡,端坐狗头,巡视四周。不知何人砌的泥墙,在峭壁之底,谜底陈旧。 “有人吗?有人吗?我进来了哈。” 似乎没人,除了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果然,推开院门,空空如也,无生活用具陈列。 “你们家主人呢?” 盯着鸡看看,盯着鸭看看,盯着狗看看,感觉上,三只动物是凡俗之物,应该问不到结果,但紫气不死心。 “你来找楚贤?为啥不直接问呀!” 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平生不敢轻言语,一叫千门万户开。白鸡仰着头,轻蔑一哼。 感情自个被戏耍,但也说不出反驳的的话来,跟鸡吵一架?还是跟鸭拌嘴呐?或者跟狗握手哇? 见紫气不说话,眼珠子突突跳了几下,白鸡嘎嘎笑,遂说道:“你真可怜呀,瞧你那样,认识武帝文皇吗?” “不就是小斌吗,傻乎乎的问题哇!” “哈哈哈···小斌,哈哈哈···笑死鸡爷啦!” “去去去,有啥好笑的,楚贤在哪?” “咻···把东西带上,楚贤在东去五百里的洞府里等你,喂,别打开,否则,你休想找到他。” 紫气接过一个布袋,布袋沉甸甸的,不知装着啥,托着布袋,能感觉里面物什跳动有规律,应该是活物吧。 “解除封印,最强形态?” “甚合我意!” “你可记得莲城的雨湖天冻?” 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攻心为上。记忆中封存的画面在脑海一闪:与银分别的那年,莲城,春,有些不同寻常。撇开料峭的西伯利亚末次宾风,尚有寒冷刺骨的雨湖天冻。 眉梢拭刃,秋月妒唇。烈日阳刚,神目百转。呼啸的罡风对上冷冽的眸光,两人默契舍去手中长剑长枪。 “天苍苍,地茫茫,乾坤寂寥,日月无光!东去!西去!南去!北去!红缨枪定中央!撼!”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楚贤后发先至,眉梢拭刃,予以初级抵抗,秋月妒唇,伺机反转。既攻心为上,要的是瀚海波澜,轻舟何以扭转? 人剑无量,拘日月星光,迎天地璀璨。而红缨枪定中央:乾坤寂寥,日月无光。两者宛如不舍昼夜的浮光与暗淡,看是唇齿相依,却彼此吞噬纠缠。何以制胜?此消彼长。 “天苍苍,地茫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天苍苍,地茫茫,轻舟已过万重山!” 瀚海波澜在于积攒,才不至于被力挽狂澜,等待蓄势一挥,能量皆溃散。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泄允微末,赋予苍蓝。瀚海波澜抖擞着攻心为上,轻舟已过万重山,视为扭转? “先生,先生,您怎么样?” “死不了,就是腿麻,功法不得运转。” 告别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东去五百里,紫气果然找到了楚贤。此时,楚贤正右腿曲膝于地,左腿扎马颤站,双手下拍,屡撑石板,眼神坚毅,试图返回洞府,窃香。 紫气嗅了嗅,一本正经问道:“咱们上哪儿?” 楚贤右手一指,道:“洞府纳凉!” 紫气道:“有点酸!” 楚贤道:“嘀咕啥?” 紫气道:“桃花酱,对,桃花酱很香!” 楚贤没好气道:“你偷吃了?” 紫气忙解释道:“没,听名字就觉得香!窃香的事情,我可不干。对了,有人找我交换一罐,说予我剖心一万,我没答应,那人独自走了,临走前,告诉我,您身负重伤。” 楚贤道:“一路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紫气道:“准帝团前三毓秀身亡,现场遗留您的气息,还有一股气息渐消散:功法估计来自截流的楚江。” 楚贤道:“还有其他发现?” 紫气道:“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一袋心脏?跳得欢,您看看,说不定索要桃花酱之人与此事,始终贯穿。” 原本是一档子调侃,不曾想,袋子里果然装的是颗心脏,石质的,硬邦邦,却有层次的心跳,跳得欢,想必就是所谓的“剖心一万”,只是不知几何,线索贯穿,却又中断。 “桃花酱拿来!” “不好,只剩一罐桃花酱,那只鸡整的花样?” “你立刻启程,西去五百里,好好看看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那儿还有没有这种石头心脏,不要招惹它们,不要勉强。不管找不找得着,七天后再回来找我,切记,七天!” 融合未知名石头心脏,楚贤两眼放光,神色里夹杂一丝红芒。遂迫不及待打发走紫气,一溜烟冲进洞府“闭关”。 “七天?七天,天眼裂缝早就关上,唉!不管了,西去五百里,但愿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那儿还有石头心脏。” 紫气交出桃花酱,嘀嘀咕咕,摇摇晃晃,垂头丧气,像只大鹅,断了翅膀。明明是两罐桃花酱,几时少了一罐? 三天三夜,三更半夜,闻人竹在桃花酱加持下,衍化的石化之气竟源源不断,关键毫无充盈之感,好似容器被拓宽,增加了容量。这次的石头心脏,在能量储量方面,胜之花房遇到的那个神秘心脏,若非闻人竹衍化的石化之气源源不断,互定阴阳,两人无从释放的能量,必定搅碎骨头,撑破皮囊。 “桃花酱少了一罐!能预估我受了重伤,且对我落脚的地方了如指掌,是大方分享一旦仙琼神酿的岑夫子、丹丘生?但从迹象与风格预判,不像!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还有石头心脏,是秋眉道长、玄奘老和尚?嗯,不像!线索潜藏!七天,天眼裂缝早就关上,不管什么阴谋,等你图穷匕见!” 惊蛰的弯刀,白色的眉梢。洞府外,夜深露重,天际挂着一轮月亮,月华洒在楚贤眉梢上,似乎有心事诉肠。 闻人竹一袭白裙,随风飘扬,目光灼灼,似暖阳。两人静静融于夜色,像春去秋来,北国的树桩。 “不找找天眼宝藏?” 闻人竹受不得压抑的气场,随口一言,竟亦欢愉抵半。楚贤没有说话,闭眼半晌,遂睁开双眼,笑了笑。 “喝酒吗?香!” “夜深露重,不香!进去烤只山鸡,怎样?” “可,你说怎样就怎样。” “你还没告诉我为啥不找天眼宝藏。” “你不就是最大的宝藏。” “嗯。” 干!陈年的好酒飘来药香,干!流淌的好酒似野马脱缰,干!奔腾的好酒往胃里蹿往心里痒。敬不朽的夜晚,敬星星的璀璨,敬迷途的羔羊,敬起伏的山峦,敬水中的月亮。 篝火明灭似红帐,弯月锁眉压海棠。 古壑桑乡第四十九章 古、壑、桑、乡! 诚如紫气料想,不足七天,约莫六天半,天眼裂缝结束异象,天眼之旅在无数寻兵夺宝者会微笑的眼睛里圆满。 “天眼闭,截流的楚江,古尊心脏!” “天眼闭,截流的楚江,壑尊心脏!” “天眼闭,截流的楚江,桑尊心脏!” “天眼闭,截流的楚江,乡尊心脏!” 天眼闭,烛泪流两行。截流的楚江,深处某河段,竟是银海迢迢,星河耀汉,隐隐已是生人勿进的地盘。但奇怪的是,并无危机酝酿,相反有股温和而神圣的力量。 银海星河正中央,有座殿宇,殿宇既无人迹,亦无神像。当置身其中,修为一朝丧,遍地皆神像。关键,看哪座神像,自己就像哪座神像,挣脱不得,自己逐渐将自己遗忘,而且过程闭环无尽逆转。饶是见多识广之辈,难免也会打个寒颤。 或许神像太多,痛苦周而复返。 殿宇门前有两个香炉,香炉很大,与其说是香炉,不如说是鼎,左边的是四羊方尊,右边的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三足龙衔。四羊方尊内燃着一根白色的香,三足龙衔内则插着一根紫色的柱子,柱子很大很长。 两鼎不对称!却和谐共生。如果从别人口中描述,必然是档子悖论,无需反驳,结论成型。 殿宇内无人迹,殿宇外却有守护者,守护者是个老头,发须皆白,眉梢很长,脸上皱纹沟壑纵横,除了老,无其他形象,或者说老掩盖了所有形象,老成了唯一印象。 古、壑、桑、乡!四字如雷霆万钧,在玉蟾岩心脏炸开,神魂与命环之撕裂感,如潮水般涌来。楚贤邀剑气入匣,戮八芳护花,俨然不惧四字威压,教懈怠尽头化作尘埃。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天尊不可撼!休要自取其辱!” “花言巧语,自我禁锢?” 楚贤堪堪着手抵抗,玉蟾岩心脏竟发出两道声音,声音飘忽不定,却丝丝入耳,句句入心。只是没头没尾的两句,着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得随心所欲,以为致幻。 古、壑、桑、乡!来如雷霆万钧,去若细柳扶风,不着痕迹,脑子里汇流的画面,却浓妆淡抹皆宜。 西去五百里,然后方圆五百里,一只狗,一只鸭,一只鸡,了无踪迹,紫气不得不怀疑,桃花酱只是个引子,“剖心一万”背后隐藏着秘密。秘密是用来腐烂的,甭管它是啥东西,紫气竟吃定这个道理,倒未辜负这等浅显的事迹。 假如你在家里吃饭,正准备咽下去,突然掉进河里,毫无防备,是否心有余悸?假如你在厨房做饭,正准备切点葱花,突然发现手臂不受控制,举起大刀砍向自己,是否恐惧? 假如毕竟是假如,但危险真正来临,紫气却能展现非凡的定力,哪怕修为降低,哪怕被削去部分记忆。 “砰!砰!砰!噗通,噗通···” 从天眼降落的修士泡在水里,过江之鲫与白邋嬉戏,往日沉默的截流的楚江,多了些许生机,宛如冬去春来,冰雪融于大地,增添些个枯木逢春、莺飞草长的自然道理。 “咕噜咕噜,泵龙泵龙···” 还没等众修士反应,也没法过多反应,因为截流的楚江有一股吸力,莫说问天境,即便准帝,也休想挣脱这里。 也就眨眼的一瞬间,一根水柱擒住一名慌乱挣扎的准帝,仅仅一瞬间,骨肉分离,鲜血四散而去。白邋咽了咽口水,闭上贪婪而难过的赤眼,如果可以,白邋的眼睛可生吃你。只是天眼闭,截流的楚江,在温和中涌现无名杀机。 这只是个开始,但并非人人遭遇危险,因为水柱认定的准帝,其周围必定有一群鱼,这群鱼肯定在啃食他\/她的身体,准帝反击,于是有了水柱工序,繁杂而简单的工序。 “鱼!鱼!是这些鱼有问题!” “杀!” 准帝零眉梢凝聚,遂若有所思,气息于酒窝旋转散去,像一截枯木一段水葫芦。即便如此,也无法完全规避被鱼口吞噬的残酷,不消说,其他挣扎者的极致痛苦。 “弱水之都,鸿毛不浮!” “既然挣脱不得,沉下去,必有出路!” “将这些臭鱼通通屠戮,我等受不得这等侮辱。” 紫气冷冷地看着那些鱼,也冷冷地看着那些杀鱼的人,突然笑,突然哭,缺失的记忆渐渐在脑海长出。 “他妈的,为什么要这么痛苦!” “这人被鱼吓疯了吗?” “竟然哭泣。” 银海星河正中央那座殿宇绽放光芒,回荡晦涩之吟唱,四羊方尊内的香越点越长,三足龙衔内的柱子越长越壮。 “你来了!” “来了!” “别来无恙!” “提前这么做?八成的献祭力量?” “错了。” “喔?” “是九成的献祭力量,这次不成,下一轮,就是无一生还,灭绝希望。如果是十成,或许,唉!不敢想象。” “归去来兮,宿命之战。” “你选择这样?” “你不也选择九成的献祭力量。” “祂来了!” 话音堪落,一具石棺飞来,撞击四羊方尊与三足龙衔之间的地面。石棺虽来势汹涌,但于地面而言,却是无关痛痒,毫发无伤。毕竟能有这等殿宇出没截流的楚江,必有不凡。 守护者神色淡然,拍了拍鞋底尘土,遂慢悠悠掀开棺材板,不待下一步行动,一道平静而决绝的目光,投射于曾被稻草压弯过的脊梁,眸子坚毅,有股穿梭于岁月的力量。 “这次换我!” 来者语音雄厚,回声铿锵落地,宛如碎冰。拂袖干净利落,无一丝决绝者该有的呻吟。不待守护者回应,砰的一声,来者盖上了棺材板,兑现了义无反顾的温馨? “八成?九成?这分明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归去来兮,宿命之战。” 决绝是为了抵消心底的遗憾,坚毅是为了挽救死去的哀伤,无悔是为了抹杀无知的勇敢···,紫气看着这群鱼,陷入短暂的凄然神伤:可悲的人啊,拥有可悲的力量。 楚贤迈过截流的楚江,又深入截流的楚江,毫无规律,却章法自然,就像走在回家的路上,蒙着眼睛,步履高亢。 不知为何,此刻,脑海里闪烁着恩怨情仇,世事沧桑。任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没有不舍,只有满心的遗憾。 遗憾或许来自截流的楚江?那,那岂不是截流的楚江可以通往玉蟾岩心脏!只是这滔滔怒江,何以抚平心绪滚烫?玉蟾岩心脏何以感知截流的楚江独有的温凉? 楚贤怔怔地盯着前方,殿宇前那人老的不像样,但来自血脉的熟悉感,还有那佝偻而挺拔的身段,不禁令人湿了眼眶。在这相遇,到底该行动轻盈?还是步履蹒跚? 古壑桑乡第五十章 思念的锋芒 “喔···” 声音卡在喉咙,像是遭遇鬼影浮香,承受面壁千仞的哀伤,激动过后,唯有踉跄,才能洗脱思念的锋芒。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血泪饱满,但未溢出眼眶,灵魂超脱,但未行止舒畅。楚贤像只提线木偶,呼应老人动作,四肢不由自主使唤。 老人没有言语,也没有回头,神色平淡,拿捏堪堪温酒的火候,点燃己身命环,像割裂无关紧要之腐烂。 “贤哥儿,以后的路靠你自己走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老人带着解脱与释然,将嘱咐烂在肚里,不留遗憾:楚贤的征途不可撼! “走好!吾已解封印!” 楚贤高声大喊!老人甚是欣慰,堪堪转身,人已化作尘烟,随风飘散,了无踪迹。狂风轻抚的水滴,骤雨初歇的年纪,谁都有谁的不易,懵懂间,光阴短暂,唯有梦度相见欢,叹来时归去,山色苍茫,掩予尘埃,伤思雄壮。 “他是仁慈的,哪怕陨灭己身,也不愿截流的楚江灼伤。我时常疑虑我为何会被封印,难道幕后真的是武帝文皇?现在看来,是我失算,但仍理解不了棋手当棋子的疯狂。” “置身这方天地,虽执手江山画笔,却早已由不得你。截流的楚江,可悲可叹!征战截流的楚江,是血刃赖以生存的动脉血管?还是封印此起彼伏的雾霭动乱?胜负不说,是盗寇也是草莽?找不到源头,无异于深陷泥沼与黑暗!” “白邋环伺,过江之鲫也该落幕尘埃。” 天渐渐黑了,雨水滴答。在雨中漫步,见不得潇洒,因为被决绝的步伐掩盖。一群鱼涌上岸来,闪烁的鳞片化作铠甲,铠甲变大,从里边长出一个人来,这些人附于铠甲,不知是俊秀之脸颊,还是狰狞之面目呀?但,可以肯定,这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情感真挚的人。 弱水之都,鸿毛不浮!挣脱不得,唯有沉下去看看。水底凶险如何两说,但绝对是天眼裂缝传送过来的馈赠。 准帝团身先士卒,大杀四方,风头一时无两。水底有扇门,门上有个铜环,铜环自行摇摆,无风起浪。 “打开这扇门!” “别动!门前有个血槽,血槽倒灌,暗引像极了布满全身的血管,势必会笼罩整扇门。贸然处置,危险!” “危险?但已无退路可言!” 此刻,截流的楚江,水湛蓝,波光粼粼,忧郁、遗憾。清风拂过,轨迹灰暗,呜咽的枯杆吼出诀别的呻吟。 “想吹牛的时候,是为了觊觎她的美丽;想悲伤的时候,是为了分担他的消息···,可这个世界终究亏欠了你!为何要错过这自由的空气?阿依···” “我喜欢娓娓道来的情绪,隐于山海,溃于子虚。” 楚贤盘膝,双手举起,拧酒葫芦盖子似的,旋转一方天地,速度极快,左右交替,颇为随意,记录不得规律。 “九成献祭?” “不,加上我和你!” “置之死地而后生,够疯狂啊你。” 楚贤笑而不语,不经意一瞥,在他的眼珠子里,却能嗅到命环的气息,在他这儿,岁月做不得无敌。 “我明白了!” “觉醒了深层次记忆?” “原来人剑无量是从我这儿传出去。” “分则四散,合而无敌。” “还真是痛苦的记忆!银,这次我不想再亏欠你。” “掀开石棺,进去?” “舞剑,祭奠老爷子的期许。” 楚贤继续拧酒葫芦盖子似的,旋转一方天地,速度极快,左右交替。突然,双手一滞,四羊方尊与三足龙衔仿佛嗅到了归家的气息,环绕楚贤旋转,继而,消失原地。 楚贤目光如炬,不自觉流露沧桑、古老的神秘。 紫气匍匐在地,嘴唇哆嗦,喃喃低语。 “尊···” 撩可风卷白刃,点可力压千钧,抹可荡气回旋,扫可惊鸿浮萍,托可执掌乾坤。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相陨,风泣云殇,准允剑心,遗予化芒,烈龙汇川,疾!”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圣君叩首,削吾命环,准允剑心,遗予道创,吉屋试鸾,疾!” “天苍苍,地茫茫,生死无极因果循环,鹤立鸡群,王者风范,准允剑心,诛杀魑魅魍魉,断!断!断!” 矫兔腾之四健,沾夜匍匐飞鹰。破关入剑:窥道、韫含、鸣神、画蒂、应彩,循序渐进···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面壁千仞的哀伤,唯有踉跄,才能洗脱思念的锋芒···既已如此,思念的锋芒又何尝不是一笔遗产? “断舍离,也是一场完美的成全,我···” “我们进石棺!” “诺!” 殿宇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套在铠甲里的人鱼贯而入,步伐沉重而轻快,像极了远游之辈归家,心情复杂? “白邋,这次该怎样?” “古!壑!桑!乡!四尊心脏!” “喔,落幕了繁华。” 铜环骤然停歇,暗引静悄悄渗出血,血静悄悄布满整扇门,唯血槽空空如也。无需献祭,人手一剑,选块肌肤割裂,血槽装满“歃血为盟”的血,自然会与暗引相接。 “当,山花无赖。当,日月无光。当,时空妨碍。当,千钧难断。沉重的快乐,短暂的悲伤。” “哈哈哈···想好了?” “你缺点下酒菜。” 厚重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击落的烟尘,如雪花,如落红,如浊酒,坠入蓬莱,镶嵌春夏··· 门后通往一处空旷的平台,平台白白的,稠稠的,高高的,像悬空的云海。平台四周,环绕星辰,不知真假。 有两个人在平台上,引其动作,隐约观察,大概是在对弈吧。声音洪亮的,像雷泽四散而开,声音低沉的,若奔流的大海。平台很高,昂首望去,帝级禁制密过身体毛发,令人不禁胆寒后怕。倘若上去,怕是要请天梯降下。 “你不去四个心脏那儿凑热闹,跑我老头子这儿,讨酒喝呀?我只有一壶,一壶底丁丁,湿不得嘴巴。” “看你小气的,找你纯属下棋嘛。” “你那儿有酒吗?” “有!有一壶,一壶底丁丁,湿不得嘴巴。” “哼!不下了!” “酒在棋盘上,你确定看都不看一下?” 古壑桑乡第五十一章 紫气亡,月饼还 进入石棺,解开截流的楚江背后的秘密?楚贤走后,殿宇逐渐缩小,继而消失,像一场灾难,将此处夷为平地。 “尔,芳兰竟体,俯仰之所受之佳句,或金莲遍地,或蒹葭玉砌,或蕴露菩提。” “别劝别人跟你去,因为风险和快乐都属于自己!” 石棺内,自成一方天地,此刻红雾弥漫,遮天蔽日。于楚贤而言,都是老调调了,算不得神奇。 但进来的鱼,喔,由鱼变成的人藏在盔甲里,竟无视红雾,就像凡俗之辈之于空气,不管东西南北,皆如履平地。 “酒在棋盘上,你确定看都不看一下?” “不好!那老头死了,死了还钓鱼,看来是要搞极致献祭!我们也进去,到四个心脏那里···” 两人离开后,平台果然降下天梯。天梯上有微薄禁制,对修行有益,关键禁制“量体裁衣”,不同修为对应不同等级。算是暂别弱水之都,沉入水底的意外惊喜。 不知过了多久,天梯禁制散去,待众人会意,平台早已羽化成戟,转作一柄杀器。 准帝团再次身先士卒,进入战戟之内空间里,不多时,戟去人空,徒留天梯“叹息”。 “尔,芳兰竟体,俯仰之所受之佳句,或金莲遍地,或蒹葭玉砌,或蕴露菩提。” “别劝别人跟你去,因为风险和快乐都属于自己!” 楚贤在红雾中看见一具石棺,甚是熟悉,竟不由自主赞美了一句,不曾想石棺内有人,还讥讽地回了一句。 正想问个所以然,石棺竟已遁去,再无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 “啥?” “你没看见?也没听见?” “都是红雾,选择性隔绝了视线和声音。” “走吧!” 紫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一马当先,往红雾深处走去,身形忽左忽右,步调或急或缓,就像俗世念咒语的大郎。 “对道则的极致追求,正是喧嚣之后的扪心自问!” “管住自己就好了,怎么能管住别人,交往讲究自由、健康、平等、尊重、诚信,不要胡乱猜测和评论。” “当年发过的誓,是否已经腐烂?” “讲究的是前后对比,表达的是意境无敌。” “既无风景,那便意兴阑珊,我有我的原则,不允许审美标准降档,所以几经周折,不过是为了换个地方。” 玉蟾岩心脏冒出一堆声音,像是争吵、对抗,又像是喃喃自语,但可以确定其中一道,属于石棺里的那个女人。 堪堪入耳,竟未入心,楚贤头痛欲裂,完全不记得哪个是哪个,声音顺序?来源紊乱!货不对板? “先生,您干嘛抱着树桩?一脸伤感。” 楚贤悠悠醒转,不知此处是何地方,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果然抱着一截树桩。树桩立于泥土里,像入木三分的铁棒,孤独、坚强!树桩死气沉沉,了了摩挲,却感觉生机盎然。 这树桩不简单! “紫气,过来看看。” “不就是一截树桩?很是平常。” “用手摸摸看。” “啊···该死的树桩,哈!是你,难怪我的记忆会被截断,十万年的布局,还是逃不过你的算计···” “哼!” 紫气化作一阵风,在树桩四周旋转,树桩渐渐长出新芽,新枝茁壮成长,吐出“翠玉”,花朵怒放。 “进!” 楚贤打开玉蟾岩心脏,欲邀树桩。但树桩似乎不领情,自顾生长,回眸一瞬,竟遁地而去。 “进!” 树桩并未走远,仅仅藏在楚贤看不见泥土下方,透过泥土,明目张胆地看,看这个人类有何伎俩。 “天苍苍,地茫茫,敕吾神令,拘日月星光,铸人剑无量,光来,剑往,斩!” 一瞬间,树桩新枝悉数被斩。尘土飞扬,方圆百尺仅余树桩,树桩像是倔强的钉子户一样:懊恼、不甘··· “敬酒不喝,喝罚酒,该斩!” 楚贤捡起吸纳紫气的树桩,眉梢蠕动一丝念想,遂决然将之劈成两半,略作观察,果有乾坤藏之树桩。 里边确有一物,指甲盖大小,椭圆形状,草草一望,颜色晦暗,再定睛一看,又五彩斑斓。捏着转转,竟有几分舍利子的质感,置于手心摩挲,细细感受,如有松涛、骇浪。 “紫气就是被这玩意吃净抹干?” “倒也代劳减却几分惆怅。” 端详片段,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楚贤索性将之纳于玉蟾岩心脏。原本安静、本分的物什,进了玉蟾岩心脏,宛如俗世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左看看,右看看,既兴奋,又紧张。 “我生来就倔强,眼睛算作两个太阳,水月倒映某素面朝天的脸庞···,故事残留的片段,是谁的眉梢?风声依旧婉转···,你站在次第的广场,而我却选择赤霄蘸心安。” “何以云锦?心安?谓之无恙!” 原以为,天高海阔,逍遥快活,不曾想,玉蟾岩心脏非法外之地,任尔猖狂,椭圆形物什算是领教了此等内涵。 “怎么样?在此安置,可习惯?” “你你你,你好嚣张!” “哈哈哈···” 椭圆形物什化为一女童,自带梨花若雪之悲伤,不时,换作楚楚可人的模样,即便博得一笑,也算勉强。 “我叫楚贤,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不行吗?” “月饼!以后你叫月饼!” “为啥取这个名字,好像不好听。” “别错过这量身定制的事情。” “啥?” “圆圆滴,圆圆滴,月亮的脸。扁扁滴,扁扁滴,岁月的书签。你看,你叫月饼,多贴切,多好听!” 楚贤退出玉蟾岩心脏,此刻,似乎可以透视红雾,看到更远的地方。远处应该是个祭坛,不出意外,有口石棺。 石棺内不知是何物,对玉蟾岩心脏有着强烈的呼唤。楚贤鬼使神差走上祭坛,木然掀开棺材板,进入石棺。 “人啊,最害怕对各种事物失去兴趣,与各种东西辩驳道理,因为这是求索置气,缩小了“道”的体积。” “何为道?尔之形态做不得载体。” “随他去。” 楚贤眼睛闪烁一道红光,遂悠悠醒转,不自觉,玉蟾岩又吸收了一颗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玉蟾岩心脏宛如俗世嘈杂的露天菜市场,争论、紊乱、似乎还破败不堪。 这不再可能定性致幻,也不再超乎判断,静静地感观,默默地徜徉,也许才是最好的定量。 石棺内,红雾不再弥漫,不知不觉已过五百年。 古壑桑乡第五十二章 晓彤的锋芒 在无尽的岁月里,楚江被截流,成就截流的楚江。明面上,古壑桑乡、文轮雅苑、地球三地首尾相接的楚江已被截断,自成体系,饱和运转。事实上,却是暗里翻涌,情感、水源皆连接得上,历经无尽岁月,俨然就要恢复原状。 只有少数人知道为什么,天尊在未知面前打了败仗。 截流的楚江,承受着痛苦、哀伤··· 夜深、云浅、风残,有形与无形,皆倒映于水中央。截流的楚江,某个未知的片段,有一尊石像,石像很大,坐落河流中央。似乎因为石像很大,才成全截流的楚江。但此刻,水流湍急,惊涛骇浪,浪花拍打着石像,石像发出淡淡的蓝光。 蓝光渐渐变淡,好似即将消失一样,这便是十万年的因果循环?蓝光变淡,石像变小,截流的楚江恢复原状? 生灵涂炭!当蓝光正式消失的那一刻,必定生灵涂炭!何谓楚江,完整的楚江?古壑桑乡、文轮雅苑、地球三地生命之依仗?这仅是单纯狭隘的念想,眸光透不过波澜。 “哇···呜···哇呜哇···” “哭什么哭,十万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是女人,我不是好汉!” “女人也可以是好汉,女汉···女汉子!” “去他妈的女汉子,你不哭,你上!” “老子站久了,腿软。” “···” 楚贤堪堪出关,行走于路上,自然不知截流的楚江,某个未知的片段,有一尊石像,石像发出淡淡的蓝光,蓝光渐渐变淡,即将消散。在某个将散未散的片段,石像突然爆发万丈光芒,甚是璀璨。璀璨的光芒,正式献祭的续唱。 璀璨的光芒散去,一条条鱼,发出微弱的红芒,围绕失却色泽的石像,旋转,旋转,石像的蓝光继续被点亮。 这个时候的石像,宛如黑夜里的灯塔,指引人向往。 五百年前,鱼变成人,藏在盔甲里,五百年后,人变成鱼,围绕石像旋转。这一幕,献祭者被吓得胆寒。 “来了。” “来了?” “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讲?” “问或者不问,结局不都一样!” “缄默是沉痛还是哀伤?罢了,都一样。” 置身事外,是不忍直视?所以,沉默的剑,像雪花一样,冷漠的心,似空谷幽兰。躬身入局,是直面惨淡?所以,山涧明月之孤独,砯崖转石之痛处,都该“窃玉偷香”。 “月饼,古、壑、桑、乡四尊心脏,在何方?” “在归去方向,在来时路上。” “休拐弯抹角!” “那直截了当!” “四颗心脏都装进你一家子胸膛,有些麻烦。” “看来不得不去一趟。” 在未知空间,一处溶洞,两大神秘禁忌对峙结成“蝉蛹”。溶洞平平无奇,但似刀割的时间不见翻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苦倔强?” “尔自诩为天,不也每十万年经历一次苟延残喘?” “你还不明白吗?秋风无情,偏爱的绿肥红瘦稍显短暂。” “所以截流的楚江,十万年明灭之神像,便是尔该有之手段?万物凋零不过是尔喘息之片段、游戏之名场?”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绵绵不绝,亘古悠长!道德,难道你要灭道?自我否定?” “飞蛾投烛,羝羊触藩。此乃尔冥顽不灵之下场!” “哼!虚伪注定得不到长久之供养。” “···” 不管是炎黄之苗裔,还是漂流之楚雨,神像通通来者不拒。一条条鱼旋转,无声无息。投江之人,或狂笑,或犹豫,或哭泣,或勇气,或胆寒,或坚毅···。 这便是老头子一手促成的九成献祭? 风吹过高山,乱了眉梢的晴,雨路过草甸,聚散不经意之间,或许归去,是为了邂逅那朵云,那双弱柳倒映的眼。 “哈!任天地遨游,鹰击长空,云至东方,予吾脚踏圈养!哈!撕心裂肺的痛,触目惊心的红,为之奈何?” 她冷冷注视眼前之人,不发一言。 截流的楚江,奔跑的波浪,时而静谧,时而喧嚷;时而细腻,时而粗犷;时而内敛,时而鲁莽。 楚贤赤脚蹚水,逆流而上,白衣翩跹,无风起浪。明明手中空无一物,却有折扇之潇洒,舞剑之浪漫。 举手投足之间,皆为心境使然。 “停!你想怎样?” “把东西交出来,帮我找到露香!” “妄想!” “若非心存忌惮,怕你将那东西毁于一旦,非拿你血剑穿肠,坦白地说,我的耐心已经耗光,秋菊就是你的下场。” “战!” 犀利的剑,似秋风扫荡,冷漠的眼,似明镜反光。两人针尖对麦芒,气势雄伟,但各自保留手段:了却破绽! 楚贤蹚水而过,衣袂划破两人对决之剑芒,顿时,浪花激荡,视线受挡。朦胧刹那之片段,一道宏伟之剑意,一道孤冷之眸光,在飘飞之血液中相撞。 “天苍苍,地茫茫,血盾之光!” “天苍苍,地茫茫,迎风破浪!” “嘭···” 迎风之剑,似破晓晨光,血盾之剑,如巍峨大山,剑气纵横,互不相让。曾几何时,这也是楚贤极致追求的力量。 “嗞···” 迎风之剑,形态变幻,遇光渐长,遇盾而繁,遇风逆斩,首尾相接,绵绵不断,甚是绚烂。血盾之剑,宛如沉疴淬苍,自诩稳如泰山,不动明王。僵持片段,所涉区域气温急剧下降,截流的楚江,割出罕见之冰川,毗邻之沿岸,凿得冰挂之美尚。胜负两难,于气焰高涨之处,已牟得迹象。 “醠!” 两人身影交错,攻守相当,孤冷之眸光于寒冷之冰川抖落炙热之剑芒。惊鸿哀鸣,两败俱伤! “把东西交出来,帮我找到露香!” “妄想!” “是你逼我的,哈!” “战!” “迎风破浪!直挂云川!” “血盾之光!” “斩!” 战斗陷入宁静之短暂,剑芒消融罕见之冰川,温热之血洒落江面,滴答作响。风一阵阵吹过,微寒! “把东西交出来,帮我找到露香!” “战!” “那我成全你的倔强!” 楚贤不语,挥挥衣袖,宣告那人死亡。 “晓彤,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