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坠》 此梦非梦 大道无极,天地无心,以我心为天地“心”!对与错,善与恶,美与丑,一切价值与概念都源于人们的主观判断! 人生如梦,我们所看到的这一切,又何尝不是自己编造的“世界”!常听人言“一滴水,一粒沙,一片树叶亦是一世界”,更何况是那茫茫宇宙深处。 话说在远古时代,混沌初分,清者上升,浊者下沉,天地因此而萌生。在宇宙的核心有一处神迹,一棵扶桑树屹然矗立,此神树亦称三十三重天树。 神树有416万丈;仰望神树,有三层树枝,每层树枝有三个枝杈,枝杈上的花果或翘或垂;枝芽上翘的花果上,各站着一只神鸟,神鸟脚下悬着火轮,共计九个火轮。 再向神树下面看去,神树坐落在环形三泉山上,祥云笼罩;神树的根部,一条神龙盘旋着;尾在上,头朝下,夭矫多姿,正紧紧的盯着三泉山上覆手而立的一人,那人却神情凄然。 凝视那人良久,神龙终于缓缓开口:“此去必是有去无回,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声音震耳发聩,威逼的气势扑面而来。 那人神情释然,却难掩眼中的悲伤,只见他苦笑道:“此事我已经决定,不必多言!”,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通透的吊坠,举过头顶。 那原本黑色通透的吊坠飞到神龙的面前时,突然红光迸发,甚是绚丽夺目。神龙引颈呻吟,声波一浪超过一浪,声音中似有不舍和悲伤。 过了一会儿,神龙将已经变得如石球般大小的神坠吸入腹中,然后调转方向,顺着神树盘旋而上,不多时消失得无踪无影。 神龙消失后,神树上开始迸发出一道道光芒,向宇宙的周边深处扩散,那闪耀的光芒就像平静的湖里丢进一颗石子荡漾的涟漪。 向远处遥望,宇宙中的天体,恒星,行星随着波纹的方向绕着神树顺时针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持续了一会儿,神树下的三泉山上突然出现一个漩涡,随着时间的推移,漩涡变得越来越大。神鸟踏着火轮,飞下神树,围着漩涡一边滑翔一边鸣叫,那声音似万涧齐跌落平川,声势壮大。 神龙的声音再次从虚空中响起:“老朋友,时机到了!”那人听到后,缓步朝着前面的漩涡走去。此时,漩涡的中央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走到旋涡前,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等着我,婉儿!”一声念想在脑海中闪过,眼泪顺着那人的眼角滑落。最终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没有回头路的黑洞中。 山是好山,重峦叠嶂,巍峨秀丽,又有迷雾不时在山间涌动,在早晨的阳光映衬下犹如仙境一般!此时正是早春时节,万物复苏,雨后的早晨使世界万物焕然一新。 一缕阳光照进了山洞,温和地撒在男子的脸上。只见男子仰卧在一团草稞上,长长的眼睫毛好像蝴蝶闭合的翅膀。 男子叫“尚明”,大概有十五六的样子,面庞英俊而富有生机,但眉宇间的稚嫩还没有完全褪去。 一阵微风吹进山洞,将尚明惊醒。尚明坐起身来,轻轻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希望能想起一些有用的东西“我是谁,我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忽然,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在尚明的心头,使他瞬间清醒了许多。“婉儿!”这个多次出现在梦中名字的主人,究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的名字经常出现自己的梦境中。 “咕噜噜~”从腹部传出的饥饿声将尚明拉回现实,显然现在找到吃的比想起自己是谁更重要,收起思绪,尚明走出了山洞。 刚走出山洞十几步远,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几只猴子的嬉闹声。尚明寻着声音向前走去,不多时,来到几棵茂盛的树下。那些猴子看到有人前来,竟然不害怕,怡然自得的在树上观望着尚明。 尚明见这些猴子如此亲近人类,顿时心生喜欢,决定逗逗这几只猴子。得意的笑容在尚明的脸上荡漾着,只见他拍拍手掌,以吸引猴子的注意,然后连翻了几个跟头。 看到地上的异类忽然翻起跟头,树上的猴子们先是一愣,然后纷纷鼓起掌来。其中一只小猴子笑得更是过分,一只手锤着脚下的树枝,一只手指着正在翻跟斗的尚明,“叽叽”乱叫。 猴子的表现让尚明心生懊恼,自己竟然被几只长毛的畜生嘲笑了。“不行,一定要看到这些猴子翻跟头的样子”尚明在心中这样想着。 尚明学着猴子的动作,着急地比划着,然后又连翻了几个跟头,他希望这些猴子能明白他的意思,跟他一起做翻跟斗的动作。 看到尚明手舞足蹈的样子,树上的老猴似有所悟,于是就将自己手中的水果扔向尚明,其他猴子见状,也纷纷把手中的水果扔向尚明。 尚明一看自己的动作没起什么作用,加上腹中饥饿,索性就停下刚才的动作,然后捡起猴子们扔在地上的水果吃了起来。嗯,吃起来还很甜。 猴子们看到尚明捡起水果吃了起来,为自己的猜想正确而高兴,于是又是一片嬉闹声。 尚明知道今天是看不到这些猴子们翻跟斗的样子了,于是就坐在地上拿着水果吃了起来,因受到猴子的恩惠,尚明就将刚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突然,猴群中有只猴子,发现了尚明大腿根的‘大象’,它为自己的发现欢声鹊舞。 那个猴儿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尾巴,一边招引同类指点着,议论着尚明的大象,那种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感染着每个猴子。 正所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猴子们用自己的语言讨论树下的异类“树下的异类真可怜,它的尾巴竟然长在身前,不仅光秃秃的,还比咱们短很多!”,幸福在每个猴子的心田洋溢着。 看到猴子们对自己指指点点,尚明瞬间就明白过来,忙转过身,红着脸跑开了,他口中骂道:“你们等着瞧!”。 下山入世 天当被,树当床,以蓑衣为裙,告别猴群后,尚明沿着溪流走了数日。 这日,正是晌午时分,艳阳高照,耀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斑驳地照在地上。 正行走期间,尚明忽然看到前面三百米外,有一头山羊正在小溪边低头饮水。 因为数日都是以水果果腹,不见油腥,尚明腹中始终有点饥饿的感觉。此时看到前面的“美食”,尚明兴奋地揉揉自己的眼睛。 当确定前面确实是一头山羊时,他两眼瞬间冒光,像饿狼一样向那山羊扑去。 那山羊察觉有“恶物”向自己扑来,霎时四肢用力,向山下狂奔。一人一羊,人在后面狂追自己的食物,为果腹活命;山羊在前面狂奔,为保自己性命。 因为需要不断地躲避树木,尚明一时竟无法捉到那山羊,就这样,尚明与山羊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狂追了半个时辰后,那山羊的速度就开始慢了下来。眼看前面的“美食”就要到手,尚明脚下更加卖力,距离捉到那山羊更近了,二十米,十米,五米,,,就要抓住了! 眼看就要被抓住,突然,山羊那狂奔的四肢竟生生刹住,然后后肢猛蹬一下地面,扭身就向旁边窜去。 “卧槽,不好...!”尚明心中暗骂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然后就像一滩烂泥,狠狠摔在身前的陷阱中。 尚明站起身来,一面拍打掉身上的枯叶和泥土,一面打量着自己处境。陷阱有一丈之深,以天然深坑为主,被人为改造的十分陡直,没有外力是很难爬上去的。 尚明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处境,一边骂道:“长毛的畜生,有能耐你再出现在我眼前试试,,!”。 话音刚落,那逃跑的山羊就出现在陷阱的上方,只见它两眼呈半月状,冲着尚明“咩咩...”发笑,然后它转过身来,用后肢将脚下的泥土蹬落在尚明的身上。 尚明又惊又气,却无可奈何,他从地面上抓起一把泥土,向山羊扔去。最后受伤害的还是他自己,被扔出去的泥土,最终还是落在尚明的身上,那山羊扬长而去。 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近黄昏,阳光完全被密林遮挡,天色就开始慢慢地暗了下来。 经过多次尝试无果后,尚明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上方,此时,他多么希望有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正当无望和恐惧袭来时,那只山羊又出现在陷阱的上方,和上次不同的是,它的身边站着一个少女,少女的手中攥着一盘绳子。 那少女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脸纯洁和天真烂漫,她站在陷阱边上,好奇地打量着尚明。长长的睫毛就像蝴蝶那美丽的翅膀扑闪着,尤其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像夜空中的皓月。 两人对视数秒,只听“噗通”一声,尚明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小姐姐...求求您!快把绳子扔下来,救我上去吧,以后但凡有什么用得到小人的地方,任凭差遣!”。 忽听“噗通”一声,整盘绳子被少女扔在尚明的眼前。尚明看着眼前的绳子,抬起头来,目瞪口呆地朝少女望去,此时,那少女正用无辜的眼神盯着尚明,两手早已空空如也。 尚明无力地低下头,左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右手握拳懊恼地捶打着地面,然后解释道:“姑奶奶,您倒是拉着绳子的另一头啊,怎么就把绳子都扔下来了?”。 话音未落,耳边又响起“噗通”一声,尚明听到声音抬头去看时,那少女已经站在尚明的面前,弯腰捡起了绳子的一头。 “天呐,莫非今天遇见的是一个脑瘫!这人肩膀上顶着的那颗‘圆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尚明仰头长叹,无奈的呻吟着,那脸上的表情简直是生不如死。 少女向前两步,走到尚明的跟前,轻声地说道:“呐,我已经抓着绳子的一头了,等下看你怎么上去呢?”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尚明抬眼呆呆地看着少女,心中的郁闷已去了大半,他无力的吐槽道:“姑奶奶!我是想让你抓着绳子的一头,拉我上去。这下可好,连你也在这陷阱中,你说我们现在怎么上去?!”。 “你早说啊!你说你要绳子,我就把绳子扔给了你,我以为你凭借自己的能力是可以上去的”少女无辜地说道,两只眼睛真是天真无邪。 听到少女这样回答,尚明心中更加懊恼,心道“我真真是个傻瓜,如果我刚才说的更明白一点,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嗯~,怎么越想越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沉默了一下,尚明摊摊手,无奈的说道:“眼下天色已经黑了,凭咱们两人是无法上去的,只能等到你家人找到这里,拉咱们上去了”。 未等尚明说完,少女嘴角悄悄浮起了一抹邪笑,她盯着尚明的眼睛问道:“刚才我听你说,如果我救你上去的话,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此话可是当真?”。 尚明后退一步,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那少女面露微笑,犹如早春绽放的花朵,还是那么天真烂漫,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此话当真!”话从尚明咽喉中不自觉地说出。 “呐!咱们拉钩,说话以后就要算数!”少女伸出芊芊细手,小拇指一直伸到尚明的眼前。 尚明心中冷笑道“真幼稚!”,看着女孩清澈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以后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少女此时目的得逞,脸上笑得更灿烂了,声音犹如天籁之音。 定过契约后,少女弯腰抓起绳子的一头,抬头向陷阱边上的山羊喊道:“莉莉,接着!”,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向山羊抛去。(旁白:作者的脸皮就像观众老爷的钱包——越来越厚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抄袭的段子,使劲浑身解数在这里卖弄!作者:旁白,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遇见婉儿 莉莉用嘴衔着绳子,走到一棵参天大树下,它绕着树桩走了几圈,将绳子牢牢地缠绕在树干上。 将绳子缠好后,莉莉将绳子的一头放到地上,用蹄子牢牢地踩着,然后朝着陷阱的方向,发出“咩咩~”几声。 少女得到莉莉的讯息后,用手试了试绳子松紧,然后脚下用力,手脚并用,几下子就爬出了陷阱。她走到莉莉的身边,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脑袋,以示表扬。 从地上抓住绳子后,女孩对尚明喊道:“小哥哥,你快拉着绳子上来吧!”。 果然这一切都在女孩的“算计”之中,眼看天色已黑,尚明只得抓住眼前的‘救命绳’。 爬出陷阱,尚明背对着女孩,将身上的灰尘尽数拍打干净,然后再整理下身上的蓑衣。 整理干净后,尚明转过身来,对女孩弯腰拱手道:“多谢姑娘相助,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姓大名?”。 女孩被尚明这突然的动作,逗得‘咯咯’直笑,女孩笑道:“我本家姓李,名‘婉儿’不知道小哥哥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称呼?”。 连日来,因是只有水果裹腹,又受此惊吓,此时,尚明腹中有种翻江倒海似的感觉。正欲回答婉儿的问话时,忽听“噗~”的一声,一个臭屁在尚明身后炸开,在黑夜中是那么的炸响。 “诶~!小哥哥真没礼貌,但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婉儿对尚明戏谑地说道。 本来就很尴尬了,闻听此言,尚明羞得脸都红到后耳根上,他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立即钻进去。 尚明又羞又臊,正欲解释,一声‘闷雷’再次从尚明身后炸响。刚才只听得到声音,这次污气伴随着声音,快速向四周散去。 婉儿惊得连连后退,忙用手扇动着面前的空气,她用惊讶的语气对尚明说道:“小哥哥,你这‘抗议’很有味道啊!没关系的,你就当我刚才没问,可以不用回答的!”。 话音刚落,几声“咩咩...”声在旁边响起,似乎是莉莉对婉儿的话很是赞赏,并及时给予高度肯定。 “完了!以后在这个丫头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尚明在心中暗道。来不及多想,尚明腹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那种感觉比刚才更强烈了。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赶紧向旁边的密林中窜去。 随着一声闷雷在黑夜中炸响,那种翻江倒海般的感觉,像火山一样在黑夜中爆发了。什么是幸福,此刻对尚明而言,“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吧。 解决完急事,尚明的思绪就涌了上来,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姑娘的名字叫李婉儿,和我梦中的婉儿有什么关系?我叫什么名字?现在的我只记得两个名字‘婉儿’和‘尚明’,如果说眼前的婉儿就是我梦中的婉儿,难道我就是尚明吗?可是从刚才那女孩的表现来看,她和我似乎并不熟识?”。 多思无益,尚明整理干净后,决定向婉儿试探一下究竟,他站起身来就向婉儿走去。 虽然是在黑夜中,好在尚明走得并不远,婉儿还在原处等他,尚明摸索着很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尚明来到婉儿面前,先是咳嗽了一声,以掩饰刚才的尴尬,然后接着道:“最近吃坏了肚子,刚才的情况让姑娘见笑了,以后您可以叫我‘尚明’”。 顿了一下,尚明接着如实道:“我是在一个山洞中醒来的,走了几日,就来到了这里,我不记得以前任何事情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尚明’”。 眼见天色已黑,二人又简单交谈了几句,决定先向山下走去。莉莉走在前面,婉儿紧跟其后,尚明走在最后面,说也奇怪,那莉莉行动自如,就像在白天行走一样。 尚明并不擅长聊天,在行走期间,有一句搭一句的和婉儿聊着,基本上都是婉儿在说,尚明在听。 尚明从聊天中得知,婉儿一家有三口人,父母出去办事了,此时应该已经到家了。 尚明从婉儿口中得知的另外一件事情,有人知道尚明会在这几日出现在这里,并且告诉了婉儿。 尚明心中暗喜,难道那个神秘人会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到时候找个机会,一定要问个明白。 心中的疑惑终于有了点眉目,尚明心中稍宽。 夜色微凉,抬头向夜空中扫了一眼,一轮明月挂在天边的树梢上,能看到明月,说明已经走出了深山密林,应该很快就要到地方了。 听着婉儿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聊天,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尚明的心头,尚明发觉后,暗暗吃惊。 他试着用这种感觉,去回想和婉儿发生的事情,忽然觉得一切变得是那么有趣。心中这样想着,尚明就觉得与婉儿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尚明和婉儿聊天的话题渐渐的多了起来,从两人的爱好开始,聊到尚明的失忆情况,又聊到尚明以后的打算。尚明表示自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正走着走着,婉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对尚明认真地说道:“小哥哥,我家人都会叫我‘婉儿’的,你以后也这样叫我吧,比较亲切!”。 尚明闻言一怔,自己刚才好像一直呼婉儿为‘小姑娘’来着,这确实有点不妥。 ‘婉儿’这个名字,在尚明的脑海中不由得再次响起,他心中暗道“难道这个婉儿就是自己在梦中一直呼唤的婉儿吗”。 “好的!我答应你,那以后我就叫你‘婉儿’了!”不假思索,尚明爽快的答应了。 此刻,尚明的心里有种说不来的感觉,是得意和喜悦吗,好像这其中还掺杂着一种庆幸。从此刻起,在这天地之间,尚明有了第一个可以牵挂的人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绕过了一丈有余的石堆,前面出现一处山坳。山坳处有几家灯火在黑夜中闪耀,就像夜空中的明星,指引着着急回家的路人。 无耻之徒 尚明跟着婉儿到家时,已是晚上上灯时分,明月如玉盘一样高高的挂在天上,默默地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在灯光的照耀下,婉儿的家人好奇地打量着尚明,尚明此时蓬头垢面,和身上的蓑衣浑为一体。 打量良久,婉儿的父亲李华悠悠开口:“婉儿,你这是从哪儿又领回的一个猴儿!”此话顿时引得婉儿“呵呵”大笑。 婉儿的母亲郑氏对李华啐道:“别胡说,这是婉儿的朋友!”,她接着对尚明解释道:“婉儿的父亲喜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尚明赶紧称是。 初次见面,尚明向李华夫妇行了跪拜礼。 洗过热水澡后,尚明换上了李华为他准备的衣服,他毕竟身体还没有长成,穿着李华大一号的衣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走起路来,真的有点像蹒跚学步的猴儿。 得知尚明一天未进水米,婉儿的母亲赶紧招呼做饭,一家人加上尚明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是夜无梦,尚明踏实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郑氏将昨晚特意赶制的新衣,交到尚明的手上。尚明试穿了一下,材质柔软舒服,大小正好合身材。尚明对此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又是一番热情感谢。 早饭过后,郑氏为尚明和婉儿准备今天出行的干粮,尚明和婉儿闲着没事就来到了后花园。 此时,李华正在后花园练功,看到尚明和婉儿走了过来,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华对尚明温和的说道:“尚明,不论能不能打听到你的身世,我们和婉儿随时都欢迎你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然后又对婉儿道:“路上你多照顾一下尚明,他的腿脚可能有些不方便”,两人称是,然后告别。 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就这样尚明和婉儿携手朝着城镇的方向走去。 城镇位于李家坳向北五六里地,名叫“尚居坊”;在城镇的东北方向有个山洞,名叫“阳明洞”;洞中住着一个世外高人,名叫“阳明洞主”,能知过去未来之事。两人此行的目的,就是向阳明洞主打探尚明的身世。 婉儿嫌尚明走路太慢,就背着行囊先行走在前面。约莫有一个时辰,两人来到了尚居坊,街上的商铺和行人多了起来。 今年的城镇上多了一些新奇的事物,婉儿在街道上这瞧瞧,那看看,忙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今天此行目的。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吸引了婉儿的注意,她循着声音向身后望去,看到一群人围成了一圈,正在呐喊助威。 “有好戏看喽!”的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婉儿就已经来到了人群的外围。 奋力扒开挡在前面的人影,伸头向前看去,婉儿惊奇地发现,打架的主角竟有尚明。 此时,尚明和敌人正抱打在一起,双方势均力敌,且口中脏话连篇。另一人和尚明年龄相仿,形容十分猥琐,梳着一个丁髻,疑是外国人。 尚明骂道:“你这小鬼子真是色魔加畜生,你妈生你时你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你口喷废水,污染周围的人,真真不是人也,,!”,那人被此话气得哇哇大叫。 二人打斗正酣时,尚明忽从眼角瞥见人群中正在观战的婉儿,他忙冲着婉儿喊道:“还不快来帮忙?!”。 婉儿看到尚明在喊自己帮架,她赶紧取下身上的行囊,然后将它放在了人群的外围。不放心,犹豫再三后,婉儿又拜托观战的人群帮忙看护一下。 尚明看到婉儿这怪异的行为,瞬间一头黑线,在婉儿的心目中,自己竟然还没有那些食物重要。 “小哥哥,你抓住他别动,我来了!”婉儿呼喊着,挥舞着拳头便朝两人冲去,战斗正酣的两人看到婉儿挥来的拳头,都大吃一惊。 只听“砰”的一声,尚明的一颗门牙飞了出去。 “哎吆,打错了!小哥哥你抓住他,千万别动!”婉儿挥舞着拳头,朝着正在纠缠的两人再次冲去。 又是“砰”的一声,尚明的另一颗门牙也飞了出去。当时尚明的眼中充满了惊疑之色,而梳着丁髻的男子则向婉儿投来来了感激的眼神。 “唉,又打错了!”婉儿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挥着拳头又要向两人冲去。 此时,尚明的脑袋“嗡嗡的”的,听到婉儿的声音,他来不及解释,急忙喊道:“这次你冲着我来!”。 话音刚落,婉儿的拳头已经重重地挥来,只听“砰”的一声,梳着丁髻男子的飞出去五米之远。 时间向前拨动一下。原来,昨日尚明摔伤了腿,伤势并不严重,但赶路有一段时间后,他渐渐感到腿上有些疼痛,因此和婉儿拉开了一段距离。 正郁闷间,一个男子从迎面走来,挡在了尚明的前面。尚明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那个男子,那人见尚明似乎是好欺负的样子,于是口出狂言道:“我大和从不给傻子让路!”。 原来男子叫大和,来自异族。 “哦,那我正好相反!”尚明说着将身体躲在一旁,那大和见状,顿时恼凶成怒,非要和尚明纠缠不清。尚明不予理睬,他绕过大和的身边,从大和身旁走了过去。 因为腿伤,尚明此时走起路来有点跛足的样子。那大和竟厚颜无耻跟在他的身后,学着他一走一拐的样子,以此嘲弄尚明。 尚明回头看了大和一眼,不以为意,接着赶自己的路。街道上有不忿者对其指指点点,那大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有个孩子站了出来,他指着大和,认真地说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先生教育我们,说为学要向善,不应该嘲弄别人,否则和禽兽无异!”。 那大和被一个孩童这样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转身就要欺负孩童。这次尚明终于忍不住了,便和大和起了争持。 周围的人群渐渐地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纷纷谴责大和的行为,有些胆大的跟着就要动手。那大和见事不妙,口中喊道:“你们等着,我还会回来的!”脚下开溜,如丧家之犬。 轩辕宝鉴 向着城镇的东北方向又走了三四个时辰,此时已过晌午,艳阳高照,温暖的阳光尽情地挥洒着它的激情。 尚明和婉儿吃过干粮,简单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接着上路。当走到一片山丘时,抬眼望去,一片桃花林赫然出现在前方。 桃树盛开,连成一片,描绘成一个粉色的世界,在葱郁山体的映衬下,勾勒出一处迷人的仙境。 桃花正是绽放的时候,桃花朵朵盛开,争奇斗艳,在阳光的照耀下诠释着春天的盎然生机。尚明见婉儿十分留恋这眼前的风景,便和她放慢了脚步。 漫步在这桃花林中,婉儿欣喜得就像一个孩子。刚刚凑到这枝桃花下,认真欣赏那桃花盛开的娇艳,转眼间,又扶起另一枝桃花放到面前,轻轻嗅闻那轻若游丝的花香。 不时有桃花随风飘落,就像翩然起舞的蝴蝶,飞落在婉儿的秀发和肩头上。 且细看那碗口粗的枝干,自由伸展,刻画出大自然的神笔天成。在朵朵桃花的点缀下,婉儿的倩影俨然成了一幅“少女嗅春图”。尚明受到婉儿的感染,胸中的郁闷一扫而光。 忽然,一阵“叮咚”的溪流音从远处隐隐传来,甚是悦耳动听。婉儿和尚明走出桃花林后,看到了一条溪流环绕着桃花林流淌,蜿蜒曲折,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一条流动发光的玉带。 顺着溪流再向前看去,一条瀑布悬挂山间,瀑布有几丈之宽,初闻不见声音,离得近了,瀑布撞击山石的声音振聋发聩。 再向瀑布的右侧看去,山体下忽然出现一个洞府,洞府上面镌刻了几个大字“阳明洞”。 洞府的左边是几棵柳树,柳树紧挨着瀑布,嫩绿的柳枝随风摇曳;洞府的右侧是一处篱笆围成的花圃和菜园,花圃里花团锦,菜园里郁郁葱葱。 又走了有一射之地,婉儿手指着前方,对尚明兴奋地喊道:“看,就是那里了!我们马上就到了!”说话间,一缕青烟从洞府中悠悠飘荡出来。 站在洞府门口,婉儿朝着洞府内轻声喊道:“阳明先生,您在吗?我们来了!”。不见洞府内有回应,婉儿方欲再喊时,一团黑影突然从洞府内窜了出来,把婉儿和尚明都吓了一跳。 尚明眼疾手快,赶紧挡在婉儿的前面,当他看清那团黑影时,发现原来是一头黑熊怪。那黑熊怪虽能口吐人言,但尚未脱去原形,只见他虎背熊腰,通身黝黑,身上虬髯乱生。 初见此怪,尚明心中“咯噔”了一下,心道“这个怪物似乎在哪里见过?”。 正思索间,那黑熊怪开口道:“家师前几日远游去了,临行前他老人家说今日会有客人到访,看来应该就是你们了”。黑熊怪说完就向尚明和婉儿抱拳行礼,尚明和婉儿见状赶紧回礼,随后简单介绍了自己。 那黑熊怪对尚明和婉儿说道:“家师临行前已经交代清楚,让我好生接待二位,还请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做了请的手势。 尚明和婉儿紧跟在那黑熊怪的身后,先后走进了洞府。洞府内又是另一番景象,石壁石墙,石桌石椅。那黑熊怪将尚明和婉儿请到石桌前坐下,然后奉上了两杯清茶。 在简单的叙谈中,尚明得知那黑熊怪的名字叫“德宏”,德宏因为对先生的见识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拜在阳明先生的名下,“德宏”就是先生帮他起的名字。 阳明先生曾经对德宏说过“凡有七窍者,皆可修炼成圣”又教会了他一套内修功法,德宏修炼此功法后,大有长进。 在尚明和婉儿说明自己的来历后,德宏瓮声瓮气地说道:“家师离开前,让我在此等候二位,他老人家并没有别的交待,只是吩咐我要将一个名叫‘轩辕宝鉴’的宝物交与你们,说将来会有大用!”说完,起身离座,转入后府。须臾,便捧出了一个石匣,交与尚明。 尚明打开石匣,从中取出一物,但细看那物件似是青铜材质做的宝鉴,外形八角八棱,边底有流云装饰。 宝鉴的一面,有一对阴阳鱼互娱,另一面则平淡无奇,给人一种混沌虚无的感觉。 尚明邀请婉儿和德宏一起观察猜想,大家一时参透不了其中的玄机,于是尚明就将轩辕宝鉴收入自己怀中。 又简单闲叙了一会儿,尚明和婉儿便起身告辞,德宏也不强意挽留,让他们自行离去。 在返回的路上,尚明掏出宝鉴再次观摩,但依旧毫无收获。尚明心中暗道“这不就是一面平常的镜子嘛,难道被忽悠了?!”这样想着,不由得就转身向“阳明洞”望去。 但见那里,哪里还有什么洞府,柳树和菜园,只有瀑布依然在流淌,山体石壁自连成一体。 如果不是看到瀑布还在那依旧流淌,尚明会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进入过洞府。他急忙拉了婉儿一下,指着洞府原来的方向,惊讶地说道:“快看!那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了?”。婉儿顺着尚明手指的方向看去,露出同样的表情。 尚明和婉儿赶紧向洞府原来的方向跑去,直到山体下,什么也没有发现。 “德宏,您师父回来了,快快开门!”婉儿走到洞府门口原来的位置,试探着喊道,她希望德宏能够做出反应。 然而,四周只有瀑布激荡的声音在回应,那德宏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个声音在尚明的脑海中突兀响起:“回去吧,保护好婉儿,此后路途艰险,且好之为之!”。 尚明更是惊讶,他急忙向婉儿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婉儿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两人在山体下又溜达了几圈,观察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什么发现,这才决定离开那里。 到家时,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华灯初上,尚明和婉儿将白天的见闻说与李华夫妇听,李华夫妇听后感到十分惊奇,一时也不知所以然。 此后,尚明就在婉儿家住了下来,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时拿出轩辕宝鉴进行观察。 惊现蛟龙 进入初夏,耀眼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地,抬眼望去,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青光的枝叶随处可见,葱郁成荫。 溪水边偶尔会响起寥寥无几的蛙声,述说着这里发生过的大合唱,是多么空前绝后。“噗通”一声,荷叶下荡起了一圈圈涟漪,随后水面一时平静下来。 从远处飞来两只蜻蜓,时而蜻蜓点水嬉戏,时而落在荷叶上短暂休憩,这个夏季我们拥有的不仅是荷花,蜻蜓还有那青春笑语,我们拥有的是整个夏季。 竖耳倾听,尚明,婉儿和于亮三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 于亮对婉儿说道:“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如果伯父知道咱们约架的事就不好了!”,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婉儿拍着于亮的肩头,笑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害怕,就自己回去吧!以后小心叔父会打烂你的屁股”。 于亮赶紧捂着自己的屁股回道:“不敢,不敢,姐,我听您的还不行吗!”。 婉儿握着拳头,对尚明和于亮恨恨地说道:“等会儿对面的人来了,你们一定要下狠手,好好替我出这口恶气!”尚明和于亮对视一眼,赶紧连连点头。 婉儿话音刚落,迎面走来了四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双方站定后,婉儿向前走了一步,她指着对面四人,首先开口道:“这不公平,你们人数比我们多!”。 对面领头的人向前走了一步,他扣着鼻屎,不屑地说道:“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揍你们的,人数当然要比你们多!”。 婉儿没有理睬那人的话,她回头扫视了尚明和于亮一眼,示意他们赶紧帮腔。 尚明和于亮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向前一步,二人对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同时说道:“你说的没毛病!”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对面哈哈大笑。 看到这种状况,火气顿时在婉儿胸中燃烧,她狠狠地瞪了尚明和于亮一眼,但看看己方的情况又不由得暗暗叹气。对面的个头都和尚明差不多,自己和于亮明显要弱一些,今天打架己方势必会吃亏。 心中不停地思虑着,婉儿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忽然,婉儿的衣袖被尚明拉了一下,她疑惑地看了尚明一眼。 尚明附在婉儿的耳根,轻声说道:“不用担心,看我的!”婉儿闻言,顿时心中一喜,暗道“小哥哥难道留有什么后手?”。 尚明看着对面气势强盛的四人,异常淡定的说道:“稍等一下,我有一句重要的话要对你们说!”说完,他面露微笑,自信地朝着对面走去。 只听“噗通”一声,尚明走到对面跟前,直直地跪了下去,然后他抱着四人的大腿,恳切地哀求道:“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被眼前这情景惊呆的四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互相交换着眼神,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四人表现,尚明回头向婉儿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已经搞定,心中暗道“什么特玛的尊严,保护自己人不受伤害,这才是尊严!”。 婉儿眼前一亮,她口中兴奋地喊道:“小哥哥,干的好!你抱紧他们不要松手,让我一下子把他们全放倒!”说完脚尖蹬地,猛然发力,然后像箭头一样朝四人撞去,结果四人连着尚明被她撞得东倒西歪。 对方四人回过神来,对着尚明乱叫乱骂“卑鄙,下流,无耻,可悲,,”等词骂不绝口,然后和尚明纠缠在一起。 婉儿和于亮看到对方和尚明扭打成一团,也赶紧加入进去,一场战斗因此拉开了序幕。 对方根本没把婉儿和于亮放在眼中,其中三人主要是对付尚明的,另外一人用来对付婉儿和于亮的,这下尚明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忽见一团黑影向自己袭来,尚明赶紧侧头躲避,结果鼻子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尚明感觉有一股湿热的液体从自己的鼻孔流出,带着一丝丝血腥味,他伸手擦拭了一下,手上沾染了一片血红。 尚明看到手上的鲜血,心中一阵激动,他奋力甩开抓着自己的两人,奋力跳开,与对方保持了一定距离。 尚明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向对面三人激动的说道:“打架见血不讲究,你们等我简单清洗一下,咱们接着再战,谁逃跑是孙子!”,说完,就向不远处的溪水边走去。 对面其中的一人看着尚明的背影,愤愤地喊道:“凭什么你觉得我们会听你的?!”。 见尚明没有睬他,那人就向前走了几步,扭头看到身后的两人没有跟上来,他忙站定脚步,指着尚明的背影对身后两人尴尬地说道:“我看他一定是吓破了胆,都不敢吭声了!”。 穿过树荫,走了一段下坡路,尚明来到溪水边蹲下,看到水面上的倒影,他伸开了捏着鼻子的手。 尚明用溪水简单清洗一下双手,然后双手捧起溪水清洗一下了鼻子,刚被清洗干净,鼻血又从鼻孔中流了出来。 尚明一边用溪水清洗着鼻子,一边仰起头来,用手轻轻拍打自己的额头,这样反复了几次后,终于不再有鼻血流出。见不再有鼻血流出后,尚明又回到了属于他的战场。 再向那溪水边看去,血水顺着溪水缓缓流淌,不多时,便飘荡到了百米开外。 突然,平静的水面翻涌起来,就像烧开的沸水,随即水面下一条巨蛇腾空而起,将水面激起一层层波浪。 那巨蛇腾空后,引颈呻吟,随着巨蛇身上闪过一道寒光,它的身体长出了四肢和鳞甲,最后进化成了蛟龙。 蛟龙兴奋地感受着身体带来的变化,在空中翻腾几下后,它才想起重要的事情,心道“我在此处修行了近千年没有任何变化,今天不知是何等缘由使得我得此造化,仔细寻找,必得因果”。 心念至此,那双鳄鱼一样的眼睛开始向下面巡视,结果发现了尚明等人,那蛟龙引颈呻吟一声,俯身就向尚明所在的位置冲去。 各自逃命 “服不服?”对方向尚明发出灵魂般的拷问,发问的那人压住尚明的两只脚环,一边用鸡毛撩拨尚明的脚心,一边发问。 此时,尚明的两只鞋子散落在一旁,他的两支胳膊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尚明被这折磨得面部表情简直到了扭曲的状态,突然,他急切地喊道:“看,那边的天空有条巨蛇,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听到尚明这么说,控制着尚明的三人顿时都“呵呵”冷笑起来,于是发生这样对话,甲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乙接话,冷冷说道:“巨蛇哪里都可以有,他偏偏说是在天边上,这是要把咱们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啊!”。 丙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哦...巨蛇啊,原来是用来摩擦智商的啊!”然后自以为是地点点头。 听到三人的对话,尚明简直要被这三个奇葩气笑了。当看到巨蛇开始发生变化时,他赶紧喊道:“快看,天上那条巨蛇长出了龙角,好像要变成蛟龙了!”。 甲咂咂嘴,调侃道:“哎呦呦,说得有鼻子有眼,如果只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呢,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乙似是自顾自地点点头,然后冷冷说道:“谎言如果多说一遍,再加上诚恳的表情,可以提高谎言的可信度,看来这是要把咱们的智商掰开,揉碎,再摩擦啊!”。 丙呼出了一口长气,然后缓缓地说道:“哦...蛟龙啊,原来是用来把智商掰开揉碎的啊!”然后怡然自得地点点头。 听到三人这样说,“噗嗤”一声,尚明真的被这三个奇葩气笑了。 当看到蛟龙向这边张望时,尚明急切地喊道:“笨蛋,你们就不能向天边看一眼吗?!”。 甲故作无奈状,缓缓地叹口气,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觉得我们会听进你所说的话吗...我擦...!”当他抬头望向天边时,声调突然提高,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看到甲怪异的表现,乙和丙顺着他的目光急忙抬头观望,然后同时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疾呼:“我擦嘞...快跑...!”。话音刚落,甲,乙,丙,丁四人组成一队,在树荫的掩护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看这边,尚明,婉儿和于亮组成了一队,也开启了逃亡之路。 那蛟龙在天边时,看着也只有胳膊粗细,及到近前,那落在地上的身影竟似磨盘般大小。好在尚明三人有意往枝叶茂盛的树木下躲藏,在树荫的遮挡下,那蛟龙一时没有抓到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蛟龙渐渐适应身体的变化,身手开始变得敏捷,尚明有几次都差点抓到。 眼看三人的处境越来越险,跑着跑着,婉儿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她一面跑,一面对尚明喘吁吁地喊道:“小哥哥你自己一队,我和于亮一队,咱们分开跑吧,这样逃生的几率比较大!”。 尚明听到婉儿的话,顿时就起了疑心,他向婉儿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和于亮一队?”。 婉儿不假思索地就将心中的想法完全道了出来:“小哥哥你个高肉多,能让那恶蛟龙多啃几口,我和于亮还不够它一口闷的,那蛟龙肯定选择先吃你的!”说罢,拉着于亮,朝着和尚明相反的方向逃跑。 “能...多啃几口...!”尚明口中重复着这句话,简直被气得语结“呀,你这疯丫头!你当这是啃骨头啊!”他冲着婉儿的背影气愤地喊道。 虽然愤懑,但尚明心中明白,婉儿说的在理‘分开跑逃生的几率确实比较大’。于是他朝着和婉儿相反的方向逃跑。奇怪的是,正如婉儿所言,那蛟龙果真向着尚明逃跑的方向追去。 跑了一会儿,婉儿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于亮跟着停下了脚步。于亮拍打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气喘喘地向婉儿问道:“姐,咱们这样抛开尚明哥哥不好吧?”。 婉儿没接于亮的话,她先是呼出了一口热气,然后故作沉思状,平静地说道:“这个时候,小哥哥是被恶龙吞进肚子里呢,还是被吞进肚子以后,已经被拉了出来呢?”。 “姐,你说话怎么能这么冷静呢,要不是你想要打架,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看到婉儿的表现,于亮不满地向婉儿抗议道。 婉儿用眼光瞟了于亮一眼,脸上露出了邪恶的表情,她故意用阴森的语气向于亮说道“于亮,你认为自己是男子汉吗?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找那恶蛟龙吧,看它会不会吃掉你?”。 想起婉儿刚才的话“不够一口闷的”,于亮被吓得连连后退,他惊恐地向婉儿问道:“姐,你想做什么?小心我告诉伯父!”。 看到于亮泪眼欲哭的样子,婉儿忙换了一副表情,她对于亮严肃地说道:“嗨,我知道了!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接下来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告诉我的父亲,我和小哥哥遇到危险了”。 “快,赶紧跑!”见于亮还没回过神来,婉儿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于亮听到婉儿这么说,撒腿就朝李家坳的方向跑去。 看到于亮的背影在树荫中消失后,婉儿在原地徘徊。忽见她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握起,似是做好了决定。只见婉儿朝着尚明逃命的方向开始奔跑。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奔跑的方向不断出现折断的树干,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心眼跟着吊了起来。 话说这边,和婉儿,于亮分开后,尚明就拼命地逃命,虽然没有回头看,但耳后边“呼啦啦”的声音不断向他袭来,尚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拼命还是拼命地逃跑着。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尚明有几次差点被那恶蛟龙抓到,幸好有树木的遮挡,都被他堪堪躲过。 忽然,尚明脚下踩空,他来不及躲闪,重重地撞到前面的树干上,然后被随即而来的蛟龙一把抓住,塞进口中。 阴阳双鱼 “噗~!”一口鲜血从尚明的口中急速涌出,尽数侵染着他的胸膛。猛烈的撞击使尚明差点昏厥过去,他来不及反应,被蛟龙一口吞入腹中。 尚明被蛟龙吞入腹中后,眼前变得一片黑暗,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向他袭来。 尚明被蛟龙胃中的肉壁紧紧包裹着,动弹不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从刚才开始,尚明感觉皮肤就像被烈火灼烧一般,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小哥哥...是你吗?”一声清脆的呼声,在尚明耳边响起,尚明努力的张开自己的双眼,以确认声音的来源,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婉儿,我是尚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咱们不是分开跑了吗?!”尚明急切地问道,说完他拼劲全力扭动身体,想要摆脱这肉壁的束缚。 “这都不重要了,小哥哥你说咱们会死吗?”。 “傻瓜,不要怕!有我陪着你呢!”尚明急忙回道。 “小哥哥,你说咱们死了以后,会不会被恶龙拉成一大坨?”婉儿接着问道。 “噗呲”一声,尚明被婉儿这句话逗乐了,他笑着安慰道:“咱们不会死的,你不要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说完周边陷入了一片寂静。 “小哥哥,我想我的父亲和母亲了!”说完,婉儿低声抽泣起来。 尚明感觉到意识正在陷入沉睡,他竭尽全力保持着清醒,对婉儿轻声呼道:“婉儿,你给我讲讲和父母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吧!”。听到尚明的话,婉儿停止了哭泣,然后开始低声呢喃起来。 从尚明口中涌出的血液,渗透了他的衣服,然后沾染到轩辕宝鉴上。那宝鉴的后面有两条阴阳鱼,阴阳双鱼和血液接触后,竟同时活了过来。 两条阴阳鱼相互追逐,缠绕,最后幻化成了神龙,那神龙驼头鹿角,蛇身鱼鳞,虎掌鹰爪,凤眼圆睁,自带凶猛威武的气势,牠那叱咤风云的雄姿,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此时,轩辕宝鉴的背面化作没有边际的虚暗空间,神龙在那空间中自由的穿梭游荡,从牠的身上发出一道道光芒,那光芒就像涟漪一样从宝鉴中散发出去。 将尚明和婉儿吞入腹中后,蛟龙惬意的飞腾着,牠一边飞腾一边回味着刚才的美味,丝毫没有察觉到腹中的变化。 突然,一股似是被电流击过的感觉瞬间传遍蛟龙的全身,牠那飞腾的身体立即不受控制地向地面砸去。 “轰隆”一声,地面上被砸出一个巨坑来。落地后,剧烈的冲击使蛟龙身旁的树干和泥土尽数被掀翻出去。这突发的变故使蛟龙变得惊慌失色,危险的信号在它脑海中快速闪过。 蛟龙正欲挣扎起身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眼前是一个雄浑有力,坚毅的背影,仔细看去,那背影又像被沧桑侵染过似的。 “是谁?”蛟龙在心中疑惑的喊着,那背影似是听到呼声,转过身来。 刚看到那人的眼神,“呼~!”一股威压竟像实体一样向蛟龙袭来,牠的意识瞬间被冲散,刚刚抬起的头颅重重砸在地上。 那是怎样的眼神,深邃而坚毅,令人不敢对视,只是一个凝视便能开辟天地。 神龙还在宝鉴中兀自游荡,从宝鉴中散发的光芒将尚明和婉儿包裹后,瞬间将他们带出蛟龙的体外。那耀眼的光芒在尚明的身上缠绕着,过了半个时辰后,渐渐褪去。 将尚明和婉儿救出后,游荡的神龙化作了阴阳双鱼,宝鉴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静静地躺在尚明的怀中。 “婉儿,醒醒..!”一声呼唤将婉儿惊醒,她微微睁开眼睛,一缕耀眼的阳光进入眼睑。婉儿急忙坐起身来,寻找声音的来源。 “爹爹!”看清来人后,婉儿发出一声欢呼,来着正是李华。 婉儿清醒后,急忙向周边巡视,寻找着尚明的身影,只见尚明双眼紧闭,安静地躺在李华的怀中。看到尚明安然无恙,终于放下心来。 “小哥哥怎么样了?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他!”婉儿向李华低声,悲伤地说道。 李华轻轻拍了拍婉儿的脑袋,安慰道:“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需要休养。你现在闭上眼睛,我将你们送回家去”。 婉儿听到李华的吩咐后,闭起眼睛,身体完全放松下来。李华抱起尚明,心念一闪,带着婉儿瞬间闪现在家中,然后将昏迷中尚明安放到尚明的床上。 婉儿的母亲郑氏走到床边,将尚明的身体轻轻摆正,使他躺得更舒服一些。将尚明放好后,郑氏向李华问道:“这孩子伤的重不重,现在怎么样了?”。 李华回道:“刚才我已向他的身体灌输过真气,他的经脉通畅,没有大碍,休息几日就可以了!”说完,就陷入了沉默。 郑氏见李华眉头微皱,知他心中有事隐瞒,一时也不好再问其他,她向李华道:“刚才我看婉儿好像是受了惊吓,等会儿你去开导开导她”,李华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时,繁星闪耀,夜空就像会流动的银河。 此时,你向天上望去,夜空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静谧,那闪耀的明星像调皮的孩子,与你忽近忽远。 到了酉时,尚明的身体开始热得发烫,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渗出。郑氏在尚明的床前,不断的用湿巾擦拭着他的额头。过了半个时辰,情况依旧不见好转,感觉情况不妙的郑氏,赶紧让婉儿去叫李华。 整个下午,李华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突然听到尚明情况有些不妙,他赶紧跟着婉儿来到尚明的房间。 郑氏看到李华走了过来,对李华急切的说道:“这孩子额头现在有些发烫,你快想想办法,救救这孩子!”。 “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试试,,有什么情况,我再叫你们!”李华对郑氏和婉儿这样说道,两人听到李华的话,赶紧退出了房间。 帅气的神秘人 待郑氏和婉儿走出房间后,李华走到尚明的床前站定,他将大拇指的指甲用真气包裹,然后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轻轻划开一个口子,顿时就有鲜血从他的指尖涌出。 李华将食指和中指并拢,伸到尚明面部的一寸处停住,然后开始虚空画符。 “勒令...”手起符成,那流动着上古气息的符咒,立即缠绕着尚明的身体游走。 看到符咒起了作用,李华将早已备好的“招魂幡”祭了出去,他虚空盘坐,双手朝着尚明的方向快速结印。顿时,一束束光芒从九霄之上倾泻到尚明身上,形成了一道耀眼的九面光柱。 那闪耀着金光的符咒缠绕着光柱流动,向上望去,那耀眼的光辉使夜空中的繁星显得有些暗淡。随着最后一道符印完成,大量源源不断的真气向阵型涌去。 此阵名为“九转缚魂阵”,是李华把自己关在在书房半日,查阅了大量资料,并结合自己的悟性创造出来的阵法。 原来,当李华将自己的真气向尚明的身体输送时,他发现真气在尚明的神府处遇到阻挡。 在尚明的神府中,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就是这残存的意识竟然可以阻挡李华的真气在尚明身体内运转。 如果不将这残存的意识压制,封印,真气就不能在尚明的神府和身体中流通,那么尚明就永远不会醒过来。 茫茫大千世界,存在无限可能。当尚明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密闭的空间内,他被束缚在一个座椅上。 那座椅的材质和尚明平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它既舒服柔软,还可以左右转动。 再向周边看去,展现在尚明面前的,是一个环形吧台,吧台的表面是密密麻麻的方形按键和控制装置;吧台的左右上方分别悬浮着一块散发着光芒的方形影像,影像上,一些数据在快速的闪动着。 尚明试着挣扎了几下,毫无作用,他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控制着,正在向某个方向快速移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也许是一个纪元,就这样尚明被某种力量裹挟着,一直朝着某个方向疾速行进。 时间在尚明身上发生了停止,按说过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机能应该早已发出反馈,但直到现在,他感觉不到一丝饥饿。 突然,左边的影像换了一幅画面,画面中黑暗和繁星交织着擦肩飞逝,尚明感觉自己就像在流星中遨游。随着时间的流逝,画面开始由黑暗向明亮转变,越往前,光芒越盛,使人几乎睁开不开眼睛。 右边的影像中,不断闪烁着一个“危险”的字样,同时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看着眼前突发的景象,尚明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当眼前的画面完全被耀眼的光芒取代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将尚明包裹,尚明在这强大的吸力中挣扎着,他那弱小的内脏几乎要被这强大的吸力挤爆。 时间就在那一瞬间,尚明的身体被吸引到另一个次元。在这个世界中,耀眼的光芒开始减弱,直到恢复到尚明能够适应的程度,他的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尚明睁开眼后,他发现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散发着光芒的影像和环形吧台不见了,密闭的空间也不见了,自己此时正在虚空中悬浮着。 等到尚明完全适应周边的环境时,开始打量着一切,忽然,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尚明的眼前。 但见那人长着一张帅气英俊的脸庞,剑眉星目,两只眼睛似笑非笑,像两道弯弯的小船,“国”字脸棱角分明,“山”字鼻完全契合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微微一笑,顿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再向周边探视,这好像是在一个方形的空间中,头顶上方是一个刺眼的光源处,就能像散发光辉的太阳。 自从进入到这个空间后,尚明就感觉到了这里的炎热,好在不时有微风吹来,使人感觉到一阵清爽。 仔细倾听,有仙乐在耳边回响,声音如歌如泣,与人的心灵产生共鸣。闭上眼睛,跟随着声音的节奏自由畅想,就像来到了太虚幻境,心中是无上的光明与自由。 似有心灵感应一般,那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朝着尚明的方向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眼泪顿时从尚明的眼中夺眶而出,那种像是见到亲人般的感觉,涌上尚明的心头。 尚明的嘴唇微微颤动,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那人向尚明微笑着点点头。 看着那人的微笑,尚明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他知道那人完全懂自己,气氛开始变得十分融洽,“哈哈...”的笑声开始在两人之间传递着。 过了一会儿,那人朝着尚明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尚明到他身边。尚明扭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可以自由活动。尚明来到那人的身边后,顺着那人的目光向前望去,只见眼前是一个散发着光芒的屏幕,屏幕的下方是一些黑色方形按键。 那人看到尚明来到他的身边,双手开始在黑色的按键上快速地跳动着,散发着光芒的屏幕顿时出现“帅气的神秘人”几个大字。 完成这一切后,那人扭头向尚明的方向看去,尚明同时也将目光向那人看去,四目对接,两人顿时露出会心的笑容,“哈哈...”的笑声再次在两人间回荡。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尚明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离别迟早会来的,但当那个时刻真的到来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惆怅。 那人看出了尚明的心情,他的心情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忍着离别的伤感,那人面露微笑,对尚明温和地说道:“快回去吧!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在你那个世界里有期盼着你回去的人们,你将在那里度过你的一生!”,说完,那人的双手又开始在黑色的按键上忙碌起来。 尚明睁开眼时,眼泪从他的眼角轻轻滑落,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的梦,梦中的情景是那么真实。 “你醒了!”耳边响起婉儿清脆的欢呼声。 山歌对唱 尚明醒来已是五天后,他的思绪被婉儿的轻呼打断,因而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李华由于输出大量真气,真元受到了损耗,此时正在闭关修炼,陪在尚明身边的是婉儿和郑氏。 “你醒了,小哥哥!”尚明睁开眼睑,首先看到的是婉儿灿烂的笑容。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向婉儿和郑氏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婉儿遂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听到李华为救自己真元受到损耗,尚明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他对郑氏抱歉的说道:“都怪我连累了叔父,不知道叔父现在怎么样了?”。 郑氏看着尚明,温和的说道:“你不用这样责怪自己,婉儿将前因后果都跟我说了,这不怪你!”,顿了一下,她接着道:“婉儿的父亲闭关之前让我转告你,要你一定好好休息!”。 尚明心中充满了感激,不知如何称谢,赶紧连连点头称是。 过了几日,尚明的身体渐渐康复,他精神焕发,有种大病初愈后的的轻快感。 燥热的气息像蒸汽一样炙烤着大地,天地万物被笼罩在这巨大的蒸笼中,就连河边的树木都耸拉着脑袋。 身边的树木上,聒噪的知了在歇斯底里地嘶鸣着,让炎热的夏天多添了一份烦躁。但偏偏有那些耐不住寂寞的人们,这不,尚明,婉儿,于亮和莉莉一行冒着酷热,在晴空下默默前行。 燥热的空气使人汗流浃背,再加上这沉闷的氛围,一行人每走一步,都感觉是在煎熬。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经过一段艰苦的路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山腰下。 为活跃气氛,婉儿对尚明和于亮提议道:“马上就到山顶龙泉寺了,在这之前,再唱一遍咱们的歌谣吧”。 尚明和于亮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不等两人答话,婉儿已经开口唱道:“婉儿,婉儿,真好汉,嘿~!”。 尚明一脸黑线,跟着唱道:“大家跟着舌头转,诶~!”。 婉儿接着唱道:“婉儿说个‘长’,诶~!”。 于亮回想着早上的歌词,赶紧跟着唱道:“于亮说‘不短’,嘿~吆~诶!”。 婉儿接着唱道:“婉儿说个‘方’,诶~!”。 尚明跟着唱道:“尚明说‘不圆’,吆~嘿~”还没唱完,紧跟着是一阵尴尬的咳嗽声。 婉儿接着唱道:“婉儿说‘砂锅能捣蒜’,诶~!”。 于亮就跟着唱道:“于亮就说‘打不烂’,嘿~吆~诶!”。 婉儿接着唱道:“婉儿说‘公鸡能下蛋’,诶~!”。 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回应,婉儿停下了脚步,于亮跟着也停下了脚步。二人站定后,目光齐刷刷的向尚明看去,看到二人的逼视眼神,尚明心中直打哆嗦。 “诶~!真是过分,还要公鸡能下蛋?!”尚明在心中无语地呐喊着,感受到两人的炽热目光,最后他还是违心的低下头颅。 尚明不停地扣弄着手指头,脸上的红晕悄悄地爬到他的耳根,怯生生地唱道:“尚明说‘亲眼见’,吆~嘿~!”唱到最后,声如蚊鸣。 紧跟着,莉莉高兴地发出一声:“咩~!”。 看到大家配合的很好,婉儿满意地点点头,她提高声音,兴奋地嚷道:“大家配合的很好...很好!咱们再来一遍!”。尚明和于亮闻听此言,瞬间石化,而莉莉又发出一声“咩~!”。 顺着蜿蜒的石阶又走了半个时辰,抬眼望去,掩映在密林中的山泉寺门楼,露出庄严一角。映入眼帘的是石头堆砌的地基,和被刷成红色的石墙,那琉璃色的飞檐就像雄鹰展翅欲飞的翅膀。 一行人来到门楼下,门楼上悬挂一块匾,上刻“山泉寺”三个隽永大字,门楼下的左右两根柱子上,刻有一对对联“静地何须扫,山门常自开”。 门楼的左前方是一颗三人合围的银杏树,树干挺拔,枝叶葱郁如华盖。 婉儿走在前面,她推开轻掩的朱红大门,大门洞开,顿时一座大雄宝殿出现在眼前,宝殿巍峨雄壮,庄严肃穆。 穿过门楼,门楼两边的耳房与走廊相接,走廊连接着罗汉堂,浮屠,大雄宝殿。庭院中是各种名贵的奇珍异草,又走了几十步,伫立在眼前的是左右两个巨大的圆眼怒睁的护法金刚雕像。 进入大雄宝殿内,如来佛像端坐正中央,端庄肃穆,目光如炬,似是在审视着一切。香案上摆放着一个香炉和一些供奉,香炉中香烟袅袅,宝殿内充满了清香。 香案下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位僧人,那僧人有五十多岁的模样,闭目端坐,如同一座雕像。 婉儿走到那僧人面前,双手合十,弯腰恭敬地行礼道:“婉儿拜见大师,多有叨扰处还望见谅!”,尚明和于亮见状也赶紧跟着行礼。 过了半晌,那僧人纹丝不动,置若罔闻,婉儿知道这僧人从不与人讲话,她再次默默行礼,然后带着尚明和于亮绕到了佛像后面。 穿过大殿就是后山,此时,后山上泉水叮咚声大作。山泉寺依山而建,因后山泉水而得名“山泉寺”。 一行人又走了百十步,眼前终于看到了一处泉眼,泉水喷涌而出,落地后激荡起一层层水雾,落地后的泉水顺着溪流向下蜿蜒流去。 水雾带着湿气迎面扑来,使人身上的烦热立即消失得无影无终。婉儿一行人围在泉眼边,弯腰用双手轻轻捧起一捧泉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泉水入腹,一股清爽顿时沁入心脾。 众人捧起泉水连饮数口,再用泉水清洗脸上的风尘,身上的疲劳随之一扫而光。 后山是山泉寺最高处,风景与山下自是不同。向远处望去,顿时给人以心胸开阔,心旷神怡的感觉。 来到这样的好去处,众人自然不愿轻易离去,他们坐在树荫下的一处山石上,一边聊天一边向远处眺望,欣赏着这无限的美景。不经意间,婉儿聊起这山泉寺的由来,这是她从父亲李华那里听来的。 山寺遇僧 千年前,此山还是一座荒山,不要说生长花草树木,就连飞禽都不愿从它的上方飞过。 直到有一天,山顶突然有一处山泉涌出,那泉水流过的地方开始生长草木,渐渐地此山开始焕发生机。没几年的时间,山上就长满了树木花草,飞禽走兽也选择在这里安家。 过了几十年,从远处游来一条巨蛇,盘踞在山泉旁边,从此霸占了那处泉眼,想必这山泉有吸引它的地方。 后来,有个四方游历的得道高僧路过此处,通过诵颂“华严经”,击退了那巨蛇。 将巨蛇击退后,僧人选择在此山定居,修行,他一边修行一边修建寺庙,寺庙建成后吸引了很多的香客。 山寺经过一代代相传,修缮,终于有了今天的规模。此山因山泉而出名,故被人们称为“山泉寺”,寺内多有藏书。 尚明认真地倾听着婉儿将山泉寺的来历娓娓道来,在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有一处水洼地,爬来一条蚯蚓,来了一个光头的僧人,一脚把蚯蚓踢飞,然后僧人在水洼地旁盖了一间房子...”,想象到此处,尚明情不自禁地撇了撇嘴角。 尚明这不经意间的表情变化被婉儿捕捉到眼底,婉儿双手抓着尚明的肩膀晃了两晃,她好奇地向尚明问道:“喂~!小哥哥,刚才你的脑海中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样奇怪的画面,说说看嘛?!”。 尚明被婉儿完全说中,再加上婉儿那悦耳的声音,使他完全没抵抗能力。尚明被她弄得两颊微微发烫,忙摆手否认:“没..,没有..啊!”。 看到尚明脸红的样子,这样的回答自然不能让婉儿善罢甘休。婉儿拉着尚明的手,轻轻地摇晃着,声音中略带着撒娇“小哥哥,你说说看嘛!”。 尚明不想因此事与婉儿继续纠缠,他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说是“要去方便一下”,然后便离开了后山,向寺院内走去。 绕过佛像,尚明回到了大雄宝殿内,他看到僧人还在那里闭目端坐着,依旧是两耳不闻身外事的姿态。尚明围着那僧人走了两圈,仔细打量着那僧人,但见那僧人眉宇之间似有悲苦之情。 尚明走到那僧人面前站定,忽然厉声喝道:“这僧人,终日口巴巴说什么,终日眼睁睁看什么?”。 那僧人闻言大惊,不知这少年为何能说出这般高深佛偈,他赶紧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向尚明行礼。 尚明亦双手合十回礼,他向僧人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半晌,“家里只有一位老母!”。 尚明接着向僧人问道:“平时可会想起母亲?”。 一听这话,那僧人顿时泪流满面,回道:“时时在想!”。 尚明轻叹道:“亲情是人之本性,怎能会不想?佛家讲四大皆空,让人抛弃家庭和责任,然亲情是人的天性,本性,这不是教人泯灭人性嘛?”。 他接着对僧人道:“佛家常说别人着相,修行既是修心,既然是修行在哪里又不是修行呢,又何必离家出走,弄得家离子散,可见这执意出家的心也是着相了!”。 僧人听完尚明的话,不禁悔意萌生,他向尚明再次行礼,然后径自转向后堂收拾行礼去了。 临行前,僧人将寺庙藏书简单整理了一下,为报答尚明醍醐灌顶般的点悟,他将一些自己的藏书送予尚明。尚明推辞不过,最后只好接受僧人的好意。 当婉儿和尚明一行人将要离开山泉寺时,炎热的气息已经褪去大半。夕阳西垂,散发出万道霞光,那晚霞就像少女喝醉后的绯红,惹人怜爱。 在夕阳暮色中,钟声顿挫有力,声声入耳,山泉寺门楼上的琉璃瓦闪耀着夕阳的余晖,钟声和余晖使这座千年古刹更具底蕴和典雅。 从后山回到大雄宝殿后,婉儿和于亮惊奇地发现,那个坐在佛前三年不闻不言的僧人,此时竟然没了踪影。 婉儿口中嘀咕道:“真是个怪事,三年来大僧在佛像前不曾移动一步,为何此时竟不见他的身影”。 看着婉儿的自言自语,尚明自然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在心中暗笑,表面却装作不知。众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那僧人的身影,遂自行离开。 婉儿和尚明不知道的是,自踏入山泉寺的大门,直到离开,这段时间有双眼睛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尚明和婉儿刚踏出山泉寺大门,那大门就自行封闭,从此以后就也没有打开过。 等尚明一行人离开山泉寺后,密林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一条蛟龙熟练地顺着山寺爬到后山上。 你道这恶物从何而来,竟是那日将尚明吞入腹中的蛟龙,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离开寺庙半个时辰后,突然一阵晚风吹来,将空气中最后一丝炎热吹散,风中夹杂着令人感觉清凉的水汽。 风是好风,一阵赛过一阵,那风似群魔乱舞,将晴空遮蔽,吹得天地昏暗暗,惊得飞禽走兽避锋芒。 “啪!”一点雨滴落在尚明的脸上,“下雨了”尚明发出一声惊呼,他赶紧将僧人送他的经书紧紧地贴在胸前。 话音未落,雨水就像瓢泼一样落了下来,雨水来得是那么急促。 雨水越下越大,就像从天上倒灌一般,似是当年共工怒撞不周山,银河倒灌。尚明一行人被雨水淋得完全睁不开眼睛,最后他们手拉手,蹲在原地,就像被雨打的蛤蟆。 这雨水足足下了有个半个时辰,使得河水暴涨,不知吹落了多少枝叶。 雨水来的快,去得也快,待到完全停下来后,空气变得清新了许多,万物经过雨水的洗刷,呈现出万象更新的气象。 尚明,婉儿和于亮三人看着对方被雨水淋湿狼狈的样子,互相之间嘲笑着,一行人之间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趁着夜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三人带着莉莉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就这样,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华灯初上时赶回到家。 家的意义 次日清晨,东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经过暴雨的洗礼,天气较昨日变得十分清爽,就连知了也在享受这短暂而又静谧的早晨。 早饭过后,蔚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云卷流苏,似乎预示着美好的开始。 李华出关后,尚明被单独叫到他的书房谈话。 进入书房,尚明首先看到的是古香古色的书架,书架上琳琅满目,有名贵摆件和盆栽,更多的是样式不一的竹简和书籍。 书架前是一张檀木雕刻的案几,案几上左边是文房四宝,右边是一盆兰花和一个虎纹青玉镇纸。 “叔父,您找我?”尚明向李华恭敬地行礼道。李华刚才一直在沉思,听到尚明的声音后,他立马转过身来,赶紧拉着尚明坐下。 两人坐下后,尚明向李华问起他的身体恢复怎么样了,表达着关切,李华问尚明最近住的是否习惯,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两人深一句浅一句的聊着。 待气氛聊得差不多了,李华突然一脸严肃地向尚明问道:“你认为的‘家’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闻听此言,尚明有些不知所措,他急速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希望将心中的见解尽可能的表达清楚。 受到李华的影响,此时,尚明的神情亦是一脸严肃,回道:“家是联系血缘的纽带,是一家人共同生活的地方,就像叔父家这样”。 听到尚明的回答,李华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他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家,是让人想起来就感到温暖的地方,是让人安心的所在。血缘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剪不断的亲情,是大家相互包容,共同追求幸福的港湾。不论你遇到怎样的苦难,它都在那里温暖地待你”。 听着李华说的话,尚明低下了脑袋,默声不语,他的内心被触动了,在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李华为何会和自己说这些。 李华看着尚明的面部变化,继而开解道:“人的眼光不应执着于过去,更应该看向未来,如果你永远都找不回记忆的话,你该怎么办?”。 顿了一下,李华接着又道:“近日,婉儿的母亲跟我说,她非常喜欢你这个孩子,看你一个人又是无依无靠的,所以跟我商议了一下,想收你为义子。这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起面对,不知你意下如何?”。 尚明闻听此言,眉头微颤,他抿紧嘴唇,开始低头沉思起来“如果真如叔父这样说,这好像对自己真是百利无一害”。 知道尚明一时难以接受,故李华并不着急要尚明立马给出回答,他对尚明劝慰道:“你不用着急回答,考虑好以后再说!”。因是将心中的想法合盘说出,李华顿时感到一阵轻松。 尚明回想着这两个月发生的点点滴滴,幸福充满了他的心头。时间就在那一瞬间,但又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尚明站起身来,少年心性还是有些腼腆,他低着头,向李华轻声喊道:“义父!”。 当李华听到尚明喊自己‘义父’后,兴奋得差点蹦起来,他站起身来连声喊道:“好孩儿,好孩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随着那一声‘义父’喊出,紧张和尴尬的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终,取而代之的是感动和融洽。 心中的期盼终于如愿,李华又恢复了原来的本性,他搓着手,对尚明笑道:“今天我们父子好不容易相认,但我总感觉缺少点仪式感,要不~你向我磕两响头,带血那种!”,两眼充满了期待。 听到李华这样说,尚明瞬间一脸黑线,他平时素知李华的种种荒诞不经,于是回敬道:“老爹,如果您非要这样不正经,以后孩儿得让您深刻体会‘坑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华抚掌“哈哈”一笑,接着尚明的话道:“无妨!如果会被我名号吓退的人基本上打不过我,别人自然不会招惹你。那些用我名号吓不退的人当场就会揍你,当时你自己就会忍让,这点眼力见你还是有的!”。 尚明觉得李华说得好有道理,他手摩挲着下巴,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呃~!说得好有道理,我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经过这一段对话后,使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很多,尚明再也没有之前的拘谨,李华也变得随意许多。两人接着又聊了一会儿,尚明才向李华告别。 在尚明离开前,李华表示这书房内的书籍尚明可以随意翻看,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找他。尚明自然不会客气,此后经常进出李华的书房,翻阅书架上的书籍。 当然,李华并未将另一个真实想法告诉尚明,那就是担心将来在向尚明传授功法和秘籍时,可能会遭到族人的反对,所以事先先给尚明一个名分,这样族人就不好再反对了。 过了两天,家中的大厅中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今天是李华收尚明为义子的日子,这些人都是来祝贺的,主要是族人还有李华的至交。 仪式比较简单,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尚明分别向李华夫妇恭敬地奉上一杯茶水,接着重重地磕个响头,然后就是众人的祝贺声。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赏脸到场,李某无以报,在此特备酒席,希望大家用餐愉快!”李华谢过大家的祝贺如是说道,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话音刚落,一道祥光从天而降,随着一阵仙乐奏响,一位鹤发老者带着四个随从从天而降,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华看到老者后,脸色骤变,赶紧恭敬地迎了上去。虽不知老者是何人,众人见李华如此恭敬,也赶紧站起身跟着迎了上去。 自老者出现以后,一股莫名的威压将众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不知尊使为何事到此,未有远迎,还请见谅!”李华向老者恭敬地行礼道。 听到李华口中喊出“尊使”一词,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众人方才明白那股莫名的威压是怎么回事。 授天珠坠 “哼~!真是好大的胆子,以你那微末伎俩也敢触犯天威!”老者面无表情地冷哼。 李华知道老者指的是前几日他为救尚明施展的‘九转缚魂阵’,众人闻听此言,又是一阵惊诧声。 尚不知老者此行的目的,李华急忙解释:“因事关小儿性命,未能及时奏请,还请尊使代为请罪!”,同时倍加小心应付。 那老者对李华的话充耳不闻,反而释放更大的威压,人群中有承受不住的,直接昏厥过去。 面对老者冷横的态度,李华也将自身的威势完全释放。两股威压化形,碰撞在一起,瞬间在庭院中激起一圈漩涡。 “轰~!”的一声,院中的桌椅被尽数掀翻。 “哼~!”老者又是一声冷哼,却先将自己的威压收起,他此行的目的不是来问罪的。 李华见老者改变了态度,急忙收起自己的威压,从老者释放威压的时候,他的额头就有细微汗珠渗出。 “那孩子的神府只是暂时被压制,假以时日,他终究会觉醒,就将这个交给他吧,或许还有挽救的可能!”。 老者“慧眼”感应了一回,忽然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说完将一个吊坠交于李华。 眼看危机已经解除,李华恭敬地接过吊坠,但见那吊坠比鸽子蛋略小,形似雨滴,通身圆润光滑,黑色通透。 李华向老者问道:“尊使,此宝物为何物?”。 老者道:“此宝物唤‘天珠坠’,乃是圣物,不在五行中,亦不在三界中,火不能烧,水不可浸,刀剑不可伤!”说完,连着四个随从都消失了踪影。 老者消失的时候,周边的环境突然完全静止,时光瞬间回到了从前,掀翻的桌椅全部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众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觥筹交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李华察觉到时空发生过错移,看着周围情景,再看看手中的吊坠,他心中暗惊,尊使竟凭一人之力带着众人跨越时空。 收拾好心绪,李华赶忙去招呼众人,好在众人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 从前厅回到后花园后,尚明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出。不多时,他的眼睛就变得有点红肿,问他是什么原因,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现在陪在尚明身边的是婉儿和于亮,他们先是取笑尚明一番,意识到情况不对后,才开始想法帮助尚明。 婉儿和于亮讨论了一下,认为只要让尚明开心,他的眼泪就会止住,尚明也深以为然。于是,婉儿对于亮命令道:“你先做个鬼脸,看看会怎么样!”。 自从尚明独自把蛟龙引开后,于亮在心底默默地把他当作偶像。此时,在偶像的面前做着幼稚的动作,着实使于亮感觉有点难为情,他那扭捏的动作显得格外滑稽。 “噗~,哈哈,,!”看着于亮滑稽的样子,婉儿突然发出一阵会心的大笑。 看到自己的动作没起作用,于亮对婉儿道:“姐,该你了!”。婉儿先是瞪了于亮一眼,然后尽最大努力保持着矜持,最后换上了一份‘严肃’的表情。 因是想象到自己扮鬼脸时滑稽的样子,婉儿还未扮起鬼脸,再次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于亮受到婉儿的感染,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只有尚明在风中彻底凌乱,自己一直在流着眼泪,这对活宝姐弟竟还在没心没肺的玩闹着。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郑氏看到,她还以为是婉儿姐弟和尚明闹起了矛盾,赶紧过去询问具体情况。 得知尚明的情况后,郑氏嗔怪婉儿让她不要再胡闹,然后赶紧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而婉儿和于亮听到郑氏的话后,立马安静下来。 看到郑氏离开后,于亮一脸严肃地向婉儿问道:“姐,你说人如果一直流泪的话,会不会死掉?”。 婉儿亦是一脸严肃的神情,她对于亮道:“会的,大概只需十个时辰,人所能流出的眼泪,就和身体中的水分差不多了,当人体中没有了水分就会死掉!”。 说着,婉儿和于亮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尚明,二人的脸上都露出默哀的神情。 “唉~!”姐弟二人同时叹气,摇头。 “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马上就要死掉似的!再说即使真的就像你们说的那样,我感觉自己多少还能被抢救一下!” 尚明握着拳头,不满地对婉儿和于亮进行抗议,可怜呐,眼泪忍不住地还在流着。 过了一会儿,李华紧跟着郑氏回到了后花园中。看到李华和郑氏走了过来,婉儿和于亮这次彻底安静下来。 在简单的向尚明询问了一些情况后,李华随手从身边的花卉上取下三片树叶,口念咒语,将树叶尽数抛了出去。 看着地面上的三片树叶,李华恍然大悟,忙从怀中拿出了老者交给他的吊坠。 说也奇怪,当李华拿出那吊坠后,尚明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李华遂将吊坠交于尚明,让他好生保管。 三十三重天之上,万千宫殿,楼宇悬浮在虚空中。霞光艳艳喷紫雾,瑞气腾腾滚虹霓,鹤鸣九皋,龙游梁柱,宫殿楼宇鳞次栉比。 在这万千宫宇中,属‘奉天殿’最为尊贵,雕梁画栋,金鳞曜日赤须龙缠绕的玉柱,彩羽凌空丹顶风盘旋的回廊。 奉天殿内,从五爪赤金龙缠绕的宝座上走下来一位少年。那少年走到老者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者,逼视道:“你把圣物带去哪里了?”。 那凌厉的眼神使人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仔细观察,那老者竟是前日与李华有过照面的那位,此时,老者的琵琶骨被人拘着,但仍不改他那倔傲的脾气,他冷声道:“是圣物带我去它想去的地方!”。 “将他押去诛仙台!”见老者如此顽固,那少年对押解着老者的随从命令道。命令下达后,少年转过身来,不再看那老者。 “‘擢英盛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回到宝座,少年的食指轻轻地敲着案几,正独自思忖着,手中凭空多了一道法旨,随即有人接过了那道法旨。 尚明相面 越城位于‘李家坳’向西三十里地,以黄酒着名。 越城黄酒主要呈琥珀色,即橙色,透明澄澈,使人赏心悦目。黄酒具有诱人的馥郁芳香、这种芳香不是指某一种特别重的香气、而是一种复合香。 这芳香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更为浓烈,小抿一口,顿时满口生津,回味无穷。但在越城人的心目中,中央广场才是越城人的象征,每有重要议事都会在中央广场举行。 从李家坳出来后,尚明,婉儿和于亮就像跟屁虫一样紧紧地跟在李华的身后,向着越城赶路。 今天一早,李华特意给了三个‘跟屁虫’每人一吊钱,虽然不清楚从越城传来的什么消息使李华这么开心,但这份愉悦的心情却通过三吊钱传递给每个人。 三十里的路程只用了三,四个时辰,李华等人就赶到了越城城外。穿过城门,大街上的商铺和行人就多了起来,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离中央广场越近,那种喜庆的氛围就愈发能被感受到,或三五成群议论,或奔走相告,出现最多的词汇就是‘擢英盛典’。 “可甜,可甜的李子嘞!”一声吆喝吸引了尚明,婉儿和于亮的目光,循着吆喝声,三人把商贩团团围住,李华也跟着转过身来。 “客官,来点李子吧!这李子可甜嘞!”小贩把目光都放在了李华身上。 看着摊铺上青黄相接的李子,尚明蹲下身去,向小贩问道:“小哥,你这李子都是甜的吗?”。 小贩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笑着道:“客官,您看您说的这话,如果这李子不是甜的,我能收您钱吗?!”,说着,拿起一个李子送到嘴边。 尚明,婉儿和于亮三人的目光都被小贩的动作紧紧吸引着,只见小贩拿起李子,故作夸张地咬了一口,果肉入口,然后,,就是小贩嘴角情不自禁地咧了一下。 看着小贩的面部变化,尚明,婉儿和于亮深受感染,都情不自禁地跟着咧嘴。 “是不是很酸嘞?!”尚明学着小贩的口音,向小贩一脸认真的问道。 小贩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尴尬,他强作镇定地将果肉咽进腹中,然后将目光看向了李华,讪笑道:“客官,要不要来点李子,可酸可酸嘞,配着黄酒才是美味嘞!”。 期望落空后,尚明三人纷纷摇头,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最后,李华还是让小贩秤了两斤李子,用荷叶包好后,分别交给了孩子们。正如小贩所说‘黄酒配酸李子是一道美味’,越城人认为那种一种美味享受。 突然,从广场方向传来一阵响亮的锣鼓声,锣鼓声一共分三次,每隔一刻钟响一次,三阵锣鼓声过后就代表议事时间开始了。 广场上是不允许有摆摊的,所以李华现在的位置离广场还有一段距离。听到锣鼓声后,李华向三人吩咐了几句,然后广场赶去。 尚明,婉儿和于亮三人对街市上的新奇事物产生莫大的兴趣。街市上有卖瓷器,字画,手工家具的;还有捏糖人,耍把戏和看相的;纷纷攘攘,都是为生计的芸芸众生。 在这熙攘的人流中,三个孩子就像放飞的小鸟,自由穿梭,自然不会在意中央广场究竟有什么重要议事。 在街市上逛了半个时辰后,尚明三人来到了越城河上。站在桥面上,看那河水的波光嶙峋和戏水的鸳鸯,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很快又潜入了水中,只留下一圈圈涟漪荡漾着,直到消失。 从远处撑船驶来的艄公,熟练地将渔船驶过桥下,在船尾划过一串水花。 此时,三人都觉得有点口渴,回想起小贩那酸爽的表情,遂商量着拿起李子想尝试一下。 三人拿起李子,各自尝了一口,然后婉儿和于亮都情不自禁地咧起嘴来,只有尚明将果肉咽进腹中,脸上毫无波澜。 婉儿将口中的果肉吐了出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尚明,似乎想从他那平静的脸上看出不一样的答案,她向尚明好奇地问道:“你吃的那个李子难道不酸吗?”。 尚明没接婉儿的话,他再次将手中的李子咬了一口,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此时,他手中的李子已经只剩半颗果肉。 婉儿狐疑地从尚明手中拿走那颗剩半的李子,轻启嘴唇,轻轻地咬了一小口,顿时李子的酸味在她的口腔中散播开来。 这颗剩半的李子竟比自己刚才品尝的那颗还要酸苦,婉儿大吐酸水,将手中的几颗李子恨恨地塞在尚明怀中。 尚明和于亮看着婉儿那幅‘酸爽’的表情,都“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个好孩儿,天下竟有这般人物!”尚明,婉儿和于亮三人正在嬉闹间,一声喝彩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循着声音望去,迎面走来了一位相士打扮的老者,只见那老者径直走到尚明身前,两眼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尚明,他口中不住的赞叹道“真是个好孩儿!”。 尚明见老者一直盯着自己打量,赶紧躬身行礼道:“老先生,找晚生可有什么事吗?”。 “呵呵,刚才老朽看了小哥的面相,知你绝非池中之物,故多看了两眼”老者笑着向尚明道。听到老者这样说,尚明赶紧回道:“呃,我没有钱!”。 老者又是“呵呵”一笑:“小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收你相面钱的!”。 “呃,我还不信命!”尚明接着心直口快地说道。 随着尚明那直白的话脱口而出,尴尬的气氛瞬间将众人笼罩,老者脸上的笑意已褪去了一半,他微笑着对尚明道:“我为你相,你须忆我言‘须拂领,其时入圣境;须至上丹田,其时结圣胎;须至下丹田,其时圣果圆’”说完,便拂袖而去。 看着老者那离去的背影,婉儿和于亮觉得老者刚才真是在疯言疯语,‘入圣境’这种只存在传说的东西怎么可能在尚明身上出现,遂对老者的语言不予理会。 对于老者的话,尚明似有所悟,他朝着老者的背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如何成圣 广场议会结束后,已是晌午时分,李华带着尚明三人来到了一家酒楼,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就有酒保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我说~,大家都是来参加广场议会的吧,这越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在等餐的过程中,从身边传来一声粗犷的吆喝声,吸引尚明的注意,他寻着声音看去,发声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须的壮汉。 “可不是嘛!现如今,天尊广布恩泽,特颁布法旨,举行‘擢英盛典’举荐英才,这天大的机缘万万不可错过啊!”壮汉话音刚落,就有人随声附和。 尚明扭头向那附和之人看去,那人年龄比壮汉小一轮,说话时,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因过于激动,脸色竟有些涨红。 “唉~,听说了吗?天尊居住的圣域,绝妙无与伦比。如果能被选中,在圣域中生活的话,能使我等修为更上一层楼,况且那圣域富贵无比,哪怕待上一天也不枉此生啊!”。 “啧啧~!我说诸位认清现实吧,那能被选中的哪个不是百万之中唯一的翘楚,在座的各位,谁有那种能耐?”。 发出冷嘲热讽的是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那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身上带有一种儒雅气质。尚明心道“何人这么不合时宜”,侧目观察,果然发现周围的人都对那书生怒目而视。 “啪!”的一声,桌子被拍的震响,左边眼角有三道疤痕的男子猛地站了起来,“难道你张书生是那百万之中被选中的翘楚?!”。 男子眼中闪着寒光,眼角的疤痕使他的面容看起来更显狰狞。 那书生模样打扮的人也站了起来,与男子进行死亡对视,眼中流露出的杀意,使人如坠入冰窟“我可没那么说,你若想找茬,我奉陪到底!”。 眼看一场战斗就要爆发,人群中多是幸灾乐祸的。 “两位小友且息怒!”一位老者站了起来,他接着劝慰道:“‘擢英盛典’本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只要在位的各位有被选中的,那也是我们越城人的骄傲!况且盛典在明年春天举行,在此期间努力提升修为才是正事!”。 老者声音沉稳,祥和,颇具说服力。疤痕男与书生心中虽有不忿,但听到老者的话后,还是坐了下去。 紧张的气氛散去后,青年壮汉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今天,广场议会将大家聚集在一起,这也是大家的缘分,大家且欢乐一场!等到明年春天,咱们一起去参加盛典!”。 酒保很快将饭菜送到桌前,一条鱼,一只鸭,三道素菜,一壶黄酒。酒菜的香味入鼻,尚明方觉腹中真的有些饿了。 李华让尚明三人先自行用餐,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黄酒,送入口中慢慢品尝。酒香刺激着味蕾,馥郁醇香在口中弥漫,李华一边品酒,一边留意着周边的动态。 将杯中的酒饮尽后,李华将酒杯轻轻放在桌面上,尚明见状,赶紧站起来为他酙酒。李华看着尚明,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伯父,您会参加那什么‘擢英盛典’吗?”于亮将口中的食物嚼食干净后,小声的向李华问道。听到于亮的话,李华笑着点点头。 “爹,听刚才那人的话,好像百万人之中只有一人能被选中,那您会被选中吗?”婉儿向李华问道。 李华“呵呵”一笑:“小事一桩!”,听到这样的回答,尚明,婉儿,于亮三人都对李华投来敬佩的目光。 尚明突然想起越城河上那相士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他向李华问道:“老爹,那您知道怎么成为圣人吗?”询问时,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咳咳,,!”李华刚把酒杯送到嘴边,就被尚明的问话呛了一下。 刚才因为李华端着酒杯的手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杯中的酒大多抛洒了出来。酒保见状,忙送过来一条毛巾。 “你知道刚才在说什么?”。 李华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婉儿和于亮从未见过李华如此失态,二人十分好奇地盯着李华的面庞,看他会怎样回答。 在将“圣人”二字说出口的瞬间,尚明觉得周围安静得出奇,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好像是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哈哈,,!”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小哥,你知道什么是圣人吗?那是一种说书中都不敢提的存在,所以,你就不要白日说梦话了!”。 “喂,干嘛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他既然会这样问,那当然不知道圣人究竟意味着什么!”另一人这样说道。 “就是,就是!”周边是几个附和之声。 注意到众人的反应后,尚明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忙将自己的脑袋埋藏的很低,只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其实,圣人曾经是存在的!”李华首先说出自己的观点,尚明,婉儿,于亮听到李华的话,精神为之一振。 尚明抬起头来,看着李华,眼神中充满了期望,他从未见过李华有如此认真的时候。 李华道:“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天尊代表着天道的意志,管理三界。从洪荒时代到现在,一共出现三位圣人,所谓的圣人是可以开天辟地的,是超越天道的存在!”。 看着三个孩子认真倾听的模样,李华接着道:“混沌初分,妖魔肆虐人间,圣人不忍看到人间有疾苦,遂跳出天道,并创造了一套适合人类修炼的法门,使得人类得以和妖魔相抗衡。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二圣隐藏了形迹,就连修炼法门也变得残缺不全”。 “咱们现在这个时代,被称为‘洪武时代’。时代伊始,人族的安危依然会遭到妖魔的威胁,这时出现了第三圣人,第三圣人在研习二圣留下的修炼法门后,结合天道将残缺的修炼法门补齐,也就是咱们现在修炼的法门基础”。 “第三圣人距此已有两个纪元,奇怪的是在这两万四千年中再无人能达到圣人境界,加上时代久远,人们就认为圣人只是传说罢了!”。 太学古本 “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三圣人同样消失了形迹,万幸的是,圣人修炼的法门被完整的保存下来”。 “进入‘洪武时代’以后,天尊降下法旨,选拔那些修炼得道之人,共同治理三界,因此‘擢英盛典’每过一段时间举行,成为范例。” 尚明听得津津有味,不肯错过李华说的每一句话。此时,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的注意被李华的话吸引着,人们私下里低声议论着,表情或有惊讶,或有质疑,大厅里只有李华说话的声音。 “老爹,您说的都是真的吗?”等到李华说完后,尚明向李华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众人听到尚明的问话,个个都竖起了耳朵,急切地等待着李华的回答。 “哈哈~!”李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将桌面上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李华看着尚明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他笑着对尚明道:“是不是真的,就要看你怎么做,世界上本就有很多模棱两可的事情,只有你去尝试以后,才能知道事物的真相”。 “切~!”听到李华的回答后,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人们就忘了李华说过的话,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怎么!你想要尝尝吗?”李华发现从刚才开始,尚明的目光就一直盯在桌面上的酒壶上。 尚明闻声咽了一口唾液,赶紧摇头道:“不敢,不敢!”,但目光依然停留在桌面的酒壶上。李华笑了笑,然后唤酒保拿过来一个新酒杯。 李华将两个酒杯倒满,并将其中的一杯轻轻地推到尚明的面前。李华端起酒杯,笑着对尚明道:“来!好好尝尝!”,说完,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尚明小心翼翼的将酒杯送到唇边,在得到李华的再次鼓励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咳咳~!”尚明立时发出一阵咳嗽声,一股略带辛辣的味道,混合着酒香在尚明口中尽情奔腾。 “哎吆,不错嘛!”李华再次将两个酒杯倒满,并将其中的一杯放到尚明的桌前。尚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他恭敬地向李华敬了一杯酒,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突然,尚明感觉到眼前的人影有些摇晃,耳边虽然听着李华和婉儿的呼唤,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睁开惺忪睡眼,尚明发现自己正趴在李华的后背上,婉儿和于亮正紧跟在李华的身后,此时,距离家的位置已经不到二公里了。 原来,尚明在酒楼醉倒后,是李华在背着他,此刻,正行走在一处山坡上。 夕阳挂在天边,和夕阳连着的是美丽的霞云,那霞云就像是少女喝醉后,脸颊上独有的绯红。尚明趴在李华的后背上,感觉那后背是那么伟岸和可靠。 尚明看着凄美的夕阳,心中念道“真美”,眼眶突然变得湿润起来。过了一会儿,尚明睡意来袭,再次昏睡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尚明才悠悠醒来。刺眼的日光穿过窗户,直直地照射在地面上,照得地面有些亮白。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蔚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不时有微风吹拂而过,使人舒惬至极,又是晴朗的一天。 起床后,尚明感觉身体还有些乏力,他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了什么,大脑中竟一片空白。 “小哥哥,你醒了!”当尚明走到前院时,正好碰到婉儿过来打招呼。 “婉儿~!”尚明发出一声轻快的呼唤,看到婉儿的笑靥如花,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小哥哥,什么时候你再表演一下龙王呢?”婉儿用手轻掩着嘴唇,笑着问道。说话时,她笑得身体微微发颤,两只明媚的眼睛就像弯弯的月牙。 尚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向婉儿问道:“婉儿,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问还好,这一问婉儿笑得更厉害了,她扶着腰,笑着道:“你去问问爹爹吧!”。 “义父?”尚明发出一声疑问,然后就看到婉儿已经跑开了。 尚明来到李华的书房时,李华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卷竹简。尚明正欲向李华请安,李华向他摆摆手,笑着道:“明儿,你什么时候再表演一下龙王吸水啊?”。 看到李华略带调侃的笑意,尚明明白,自己昨天一定做了什么比较糗的事情,他摸摸后脑勺,尴尬得不知所措。 看到尚明有些尴尬的神情,李华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尚明走近一些。 等尚明走到跟前,李华便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他,李华道:“这世上所有修道之士都以成圣为最高境界。到目前为止,世人都不知道成为圣人的途径,但好在知道以前确实出现过圣人。” “你手中现在拿的是‘太学’古本,是二圣留下的残本,与世人现在修炼的‘太学’有很大的区别。研习古本对我来说尚且吃力,以你现在的基础修炼古本,无疑是危险的。但我始终觉得,从古本中或许能找到成为圣人的途径,所以怎样选择,你要慎之又慎!”李华说这段话时,脸上的表情已变得十分凝重。 让现在的尚明接触‘太学’古本,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但自从见过尊使之后,一股莫名的直觉让李华认为,应该大胆尝试一下。 尚明退出李华的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打开竹简翻阅起来。 只见‘太学’首章写道:“盖人之一心至虚至灵,所以具众理者在是,所以应万事者在是。但为气禀所拘,杂欲所蔽,其全体始有不明矣。诚若先明其诸心,复其本然之正,,”。 越往后翻看,尚明越觉得惊诧,这‘太学’古本竟与山泉寺大僧送给自己的‘释氏精要’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看来,现在的自己还不太适合研习‘太学’古本,等以后再看情况吧!”尚明这样想着,就将竹简收藏起来。 闲下来时,尚明终于想起今天碰见婉儿发生的事情,他心中嘀咕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秋天来了 尚明找到婉儿时,婉儿和莉莉正在后花园玩耍。见到尚明,婉儿就会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不觉抿嘴窃笑。 在尚明再三恳求下,婉儿才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尚明听着听着,下巴一下砸到地面上。 原来,昨天尚明喝醉之后,就由李华背着回家。当一行人走到一条小溪旁时,尚明嚷嚷着非要从李华的背上下来,众人以为他是要方便一下,于是就将他放了下来。 只见尚明像只醉鸭,左右摇摆着向溪水边走去,众人当时还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不小心就会栽倒。 当尚明走到溪水边时,只听“噗通”一声,他朝着李华的位置就跪了下去。 “啪~!”尚明朝着李华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他饱含深情地喊道:“老爹,您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现在就由我给您表演一个‘龙王吸水’!”,说完,转身就将脑袋扎进溪水中。 当时,一行人都惊呆了,待李华反应过来后,赶紧向尚明的方向跑去。 被李华拉起后,尚明朝着溪水的方向,还在不停的挣扎着,他大喊大叫“老爹,您别着急!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就能把这溪水全部吸完!”。 尚明瞪着眼睛,听婉儿将昨天发生的事讲述一遍,此刻,他在风中彻底凌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尚明终于回过神来,他手指着莉莉,对满脸坏笑的婉儿说道:“要不把这头山羊杀掉吧!”。 听到尚明的话,婉儿神情一愣,随即问道:“凭什么?!”。 “我来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这家伙下过蛋!”尚明扣着鼻屎调侃。 尚明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婉儿那能杀人的眼神。那莉莉更加生气,它眼露凶光,就用脑袋去顶撞尚明,尚明见势不妙,赶紧溜之大吉。 自从广场议会之后,除了偶尔出来指点一下尚明和婉儿,李华基本上处于闭关的状态。 转眼间,夏去秋来,感觉到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知了更加卖力地嘶鸣着,夏季特有的酷热也在悄悄地淡出人们的记忆。 一阵微风吹过,一片青黄相接的树叶,飘荡着落在尚明的肩头,他随手拿起了那片树叶,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天空。 天高云淡,瓦蓝的天空一尘不染,其间镶嵌着几朵白云,看上去是那么遥远。尚明举起手中的树叶观察,枯黄色已将整片树叶侵染。 青春有时就是那么美好,一片树叶就能让人开心一天,尚明看着树叶,喃喃自语道:“秋天来了!”。 “秋天来了,明儿!”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尚明急忙回头去看,只见李华微笑着站在他的身后。 尚明赶紧向李华行礼:“老爹,很长时间没见到您了!”。 李华笑着点点头,他走到尚明的身边,说道:“明儿,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进步?”。 原来,尚明虽然没有研习“太学”古本,但李华还是指导了他一些基础的修炼方法。 走出大门外,来到一堆半人多高的石头前,李华对尚明道:“试着调动真气,用力打在这些石头!”。 尚明依言而行,他面对着石头,扎下马步,然后开始调动丹田中的真气。 “呼~!”尚明内视丹田,被调动的真气像火苗一样在丹田中窜起。尚明将真气凝聚在手掌心,然后朝着石头全力拍去,“砰!”的一声,石头一分为二。 “好,好,好!”李华连道三个好字,既是对尚明进步神速的赞赏,也是对他努力付出的肯定。 “不愧是我的好孩儿!”李华看着尚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向尚明提议道:“明儿,你陪我走一会儿!”,尚明闻言,点头称“是”。 站在旷野上,极目张望,目光所至,群山环绕,在这群山的背后是连绵的山脉。走了一路,李华与尚明聊着生活中的琐事,当听到尚明有困惑的地方,他也会认真给出建议。 不觉间,二人来到一处溪水流淌的桥面上,桥下溪水“叮咚”作响,泛着金色的光芒。 群山,旷野,小桥,溪水组成了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 李华眺望着群山,目光似乎早已穿透了这连绵的山脉,尚明从李华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渴望”,他知道,眼前连绵的山脉,再也困不住这个男人了。 李华对尚明道:“再过几日,我就要启程去圣域参加‘擢英盛典’了。在这之后,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见面了”。 看着尚明,李华的脸上露出怜爱的神情,他接着道:“越城有一家有名的学院,是从几大家族挑选的精英担任教授任务,是越城最好的学院。这两天,我将你和婉儿送到那里,以后你们就在学院进修吧!”。 听完李华的话,尚明心中有些不舍,他强装坚强,笑着道:“老爹,您尽管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婉儿的!”。 听到尚明的话,李华欣慰地点点头,他笑着对尚明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沿着原来的路返回。 过了几日,尚明,婉儿和于亮三人来到了越城广场,为李华送行。此时,广场上挤满了参加‘擢英盛典’和为参加盛典送行的人。 “哇~!”,等待多时,广场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喝彩,人们一边惊呼着,一边往广场中心外躲闪。 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一艘飞船喷着蓝色火焰,从天空中缓缓落下,最后落在中央广场的中心。 等飞船停稳后,一条舷梯延伸到地面上,从飞船中走下来十几个穿着制服,维持秩序的人。等穿制服的人站好各自位置后,参加盛典的人开始有条不絮的登上飞船。 此时,离飞船启动还有半个时辰,尚明对李华道:“老爹,您走吧!”。 李华往飞船的位置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尚明瞬间满头黑线,他神情怪怪地说道:“老爹,您这句话好像故意在骂我吧!因为周围根本就没有卖橘子的”。 李华“哈哈”一笑:“我这就要走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说完,登上了舷梯。 三个孩子挥手向李华告别,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路遇邪魅 “梅庄学院”位于越城东北方位,离‘李家坳’大概有十几里地。 学院以选拨人才为教育目的,教授方案设置了六个科目,分别是:筑基,符咒,法术,御灵,炼丹和体术。 筑基是其他五科的基础,学院通过教授学员炼气的法门,使学员掌握更加精细的凝气,炼气的方法。 学员一般先从通过口鼻吸气,凝气练起,再到大经脉,小经脉,最后是通过全身毛孔凝气。 被凝聚的灵气会在丹田中汇聚,经过五脏六腑的调合,锻炼,最终变成真气,这一过程被称为‘炼气’。 其他五科必须以真气为基础,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例如武技,在真气的加持下,人的感观会变得更加灵敏,可以做到听声辨位,使动作更加迅捷,武技的杀招也是使用真气,给敌人造成最大伤害。 御灵的‘灵’字,是指灵器和灵兽,人们使用真气操纵灵器与敌人进行战斗。 灵兽是可以与主人进行心灵沟通的,通常配合着主人和敌人战斗。主人的实力越强大,所能驾驭的灵兽等级越高。 炼丹是以各种灵芝,仙草为药引,按照一定的比例调合,用武火和文火锻炼成丹药。 丹药锻炼的机制参照了人体凝气和炼气的过程,在人体真气枯竭时,可以为人体快速补充灵气。 在炼丹的历史中,人们还掌握另一种技能,即制造火药。目前人们所掌握的火药提炼方法并不成熟,一是火药威力不理想,二是在提炼火药时,时常有意外发生。 所以梅庄学院下设的“炼丹”科目,主要以炼丹为主,火药提炼方法只是简单讲述一下,并不作为重点传授。 今天是母亲郑氏的生辰,为了给郑氏庆生,尚明和婉儿一早就离开了“梅庄学院”。 从梅庄学院到李家坳有两条路可选,如果选择经过中央广场,可以选择步行或者坐船,道路相较平缓,但路程比较远。 尚明和婉儿选择了另一条路,经“尚居坊”再到李家坳,从尚居坊到李家坳这一段多是山路,相较难走,但路程比较近。 “沙沙~!”当尚明和婉儿走到一处下坡处时,从山路旁的密林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尚明二人有些吃惊,因为最近有传闻,人们在经过此路段时,曾看到邪魅留下的踪迹。 尚明和婉儿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 “嘘!”尚明赶紧做了禁声的手势,然后向密林深处悄悄靠近,婉儿则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尚明和婉儿蹑手蹑脚地向着密林深处走去,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走了大概三十余步,就发现前面枝叶遮挡处有一团黑影,再往前走,那团黑影的轮廓就渐渐的清晰起来。 待看清那团黑影的面貌时,尚明和婉儿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但见那怪物没有脑袋,只有四肢,它的四肢十分粗壮,表面有坚硬的鳞甲覆盖着。 那怪物背对着二人,尚明和婉儿一时看不清那它的样貌。 正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时,那怪物突然站起身来,并扭身朝尚明和婉儿所在的地方观察着什么。面对这突发的状况,尚明和婉儿吓得汗毛乍起,赶紧趴伏在地面上。 尚明和婉儿潜伏在落叶堆中,仔细观察着前方的动静。但见那怪物全身通黑,上肢之间长着一颗硕大的眼睛,颜色是野兽特有的杏黄色,而在眼睛的下方长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上沾染着血迹。 再向怪物的四肢看去,那怪物的四肢长着锋利的爪牙。看着怪物凶残的模样,尚明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好在那怪物很快转移了视线。 等到那怪物离开后,尚明和婉儿赶紧朝它刚才所在的位置靠近,走得近了,才发现地面上是一头野鹿的尸体。 尚明俯身查看,野鹿的尸体看着还比较新鲜,应该是刚死不久。在野鹿的脖颈处,有两道血口,结合着野鹿尸体的重量,野鹿应该是被怪物吸血而亡。 人类所有的行为,无非是追求快乐和逃避痛苦。那怪物对尚明来说,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不去招惹它才是上上之选,但事情有时不会按照人的意愿发展。 下坡的山路是通往李家坳唯一的道路,尚明发现那怪物行走的方向正是李家坳。不得已,尚明和婉儿小心谨慎地跟在怪物的身后。 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已经可以望见李家坳了。离李家坳越近,尚明和婉儿愈发担忧起来,如果那怪物一旦进入李家坳,势必会引发混乱。 那怪物走到山脚下后,就不再朝原来方向继续行进,好像是有意在躲避着什么,接着,它沿着李家坳外围行走。 尚明和婉儿简单商议了一下,由尚明继续跟踪怪物,查看它的动向,并在沿途留下标记。婉儿则负责通知族人有怪物出没,让族人及时做出应对之策。 商议之后,尚明继续跟踪那怪物的踪迹。在跟踪怪物的过程中,尚明隐约觉得沿途的风景有些熟悉,当来到山泉寺的山脚下时,他才发现那怪物的目的地竟是山泉寺。 当看到怪物熟练的推开大门,闪进山泉寺后,尚明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眼见那怪物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尚明悄声地来到山寺的墙角下,他手脚并用,一下子就爬到墙头上。 趴在墙头,稳住身形后,尚明微缩着脑袋,认真地观察着寺庙内的情况。然而寺内的景象使尚明更加好奇,但见寺庙的庭院中只有几个僧人在走动,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却不见那怪物的踪影。 尚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再看,和刚才还是一样的景象,他在心中嘀咕道“奇怪,这寺内不是只有大僧一人吗,前段时间还被自己劝退了,这是从哪里又冒出的僧人?刚才明明看到怪物进入了山泉寺,为何此时不见了踪迹?!”。 尚明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寺庙的情况时,突然,他的肩头被什么重重地拍了一下。 激战怪物 尚明被吓得一激灵,他赶紧扭头去看,但见刚才消失的怪物正紧紧的盯着自己,那颗杏黄色,硕大的眼睛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 那怪物就在尚明的右边,此时,它的右肢抓在墙头上,以支撑身体,而左肢完全放松垂立。 危险就在眼前,尚明看着怪物道:“嘿!你个老六,不要脸,你搞偷袭!”说着,右手挥拳就朝着怪物的眼睛砸去。 眼看尚明的拳头就要碰到怪物的眼睛,那怪物侧头轻松躲过,随即向尚明喷出一口黑烟。 尚明躲闪不及,一些黑烟被吸入鼻中,他的眼睛也被刺激的气味熏得一时难以睁开。 尚明预感情况不妙,赶紧从墙头跳到地面上,脚尖刚挨着地面,立马借力,再次跳出一丈之外。尚明刚刚站稳身形,就感应到一团黑影从身侧袭来。 尚明极力适应视力受阻带来的影响,好在他的眼睛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只是需要休养。 在学院进修的这段时间,尚明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的反应变得十分迅捷,耳边刚听到一阵恶风袭来,急忙侧身躲过。 虽然躲得及时,但那怪物来得实在太凶,尚明胸前还是被抓了三道血口。躲避腾挪之间,尚明的视力渐渐恢复,已经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然而,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那怪物见一击未得手,下肢猛地抓地,咆哮着向尚明冲去。眼看怪物再次向自己袭来,尚明手掌中急速凝气,脚下使力朝着怪物奔去。 “砰!”的一声,尚明还没来及反应,胸前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他被拍飞十几丈远,连翻几个跟头才勉强稳住身形。 “哇~!”尚明胸中气血翻涌,然后吐出一口鲜血,他心中暗道“难道我今天要交代在这里?”。 尚明正苦思着计策,猛然瞥见身后那棵三人合围的银杏树,心中突然就有了计较,他打定主意,迅速朝着银杏树的方位奔去。 那怪物见尚明似乎要逃跑,自然不肯放过,同时朝着银杏树的方向疾冲而去。 一眨眼的功夫,尚明已经跑到银杏树旁,旋即转身躲在银杏树的身后。 尚明面对着银杏树,耳边仔细倾听周围的一切,算计着怪物来袭的方向,这样无论怪物从树的左边还是右边袭击,他都能及时做出反应。 时间就在那一刻间,尚明算准时机,将凝聚真气的右掌狠狠地拍了出去,今天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一下了。 “砰!”一声,尚明的右掌狠狠地击在怪物的身上,那怪物被尚明的掌力震飞了一丈远。 尚明一击得中,趁那怪物倒下身形未稳时,他手掌凝气,再次疾速向那怪物击去,这次他的目标是那怪物的眼睛。 只要得手,尚明就可以彻底脱离危险,他对这一掌抱有很大期望。 忽然,尚明的瞳孔瞬间睁大,眼前发生的状况超出他的意料,那怪物竟然凭空消失了。 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涌上尚明的脑门,由于过于用力,尚明这一掌失去目标后,未能及时刹住脚步,踉踉跄跄的又向前冲了三丈远。 危机随即而来,尚明感觉有股恶风向自己身后疾速袭来,他来不及躲闪,后肩膀挨了重重一击。 “咔嚓~!”一声,尚明似乎听到了右臂脱臼时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在连翻几个跟头后,他才堪堪稳住身形。 尚明的右臂完全被废,不听使唤,此刻,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力跑得远远的,然后等待救援。 尚明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却没有移动脚步,他的脸上露出苦笑,因为只是站起身来,就耗费了很大的气力。 眼看怪物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尚明心中害怕到了极点,但要强的脾性使他努力地将脸上保持平静,他抬起脑袋来,静静的看着天空。 那怪物在确认尚明失去反抗的能力后,它脚步加快,再次朝着尚明的方向疾冲而去。 在这短暂的瞬间,尚明不禁回忆起这几个月的经历,有李华,郑氏,婉儿,于亮,莉莉,,,眼泪悄然顺着他的眼角流出。 “砰~!”的一声,尚明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然后失去了意识。 那怪物走到倒下去的尚明身体旁,俯身对着尚明的口鼻吹出了一团黑气。黑气化形,顺着尚明的呼吸进入他的肺部,最后在他的神府处汇聚。 突然,一道闪动着古老气息的符咒从尚明的神府涌出,当黑气和符咒相遇时,那黑气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眨眼间,符咒已经将尚明的全身游走一遍,然后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随后一道道光束从天而降,尽数倾泻在尚明的身体上。 看着那流动着金色符咒的光柱,怪物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它咆哮一声,挥舞着锋利的爪牙就向尚明的身体砸去。 “砰~!”一声,那怪物被光柱的力量震飞了几丈余远。怪物彻底被激怒,它咆哮着再次向光柱冲去,当冲到光柱前时,举起上肢就向光柱砸去。 “砰~!”一声,怪物这次比上一次震飞得更远。那怪物见自己的攻击对光柱没有一点作用,它绕着光柱走了一圈,然后不舍地朝着山下的方向奔去。 激烈的战斗惊动了山顶山泉旁的蛟龙,牠顺着山势,向山顶下的寺庙腾飞而去。 自从在溪边受到重创后,蛟龙就潜伏在山泉旁潜心修炼,经过泉水的滋养,牠的精神已经恢复如前。 漫过寺庙的墙头,蛟龙看到的是激烈战斗留下的场景,从天而降的光柱将尚明包围着,地面上是战斗时留下的血迹。 蛟龙落在离光束不远的地面上,牠两眼放光,谨慎地打量着缠绕着符咒的法阵。 忽然,一股奇特的气味吸引着蛟龙的注意,使牠变得亢奋起来,那是血液独有的味道,上次闻到这气味时,牠由巨蛇进化成了蛟龙。 蛟龙绕着光柱游走着,嘴角流着黏液,用牠那粗大的舌头将地面的血液舔舐干净。 过了半个时辰,蛟龙感觉到自己的肢体开始发生变化,牠贪婪地享受着这变化的过程。 再遇蛟龙 蛟龙的头顶长出一对龙角,脚爪则由三趾变成了四趾,牠引颈呻吟,翻越腾飞,直冲天际,巨大的声浪伴随着闷雷滚滚。 过了片刻,蛟龙挥舞着利爪从天而降,朝着尚明的方位疾冲而去,牠那鳄鱼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光柱。 “轰隆隆~!”蛟龙的利爪和流动着符咒的光柱发生撞击,发出一声巨响。 巨响过后,两股力量碰撞所产生的气浪,将光柱外面的石砖尽数掀飞,那光柱却纹丝不动。 蛟龙呻吟一声,挥动着利爪,再次向光柱的方向疾冲,这次,牠的脚爪周围凝集着电光。 “轰隆隆~!”电光和光柱碰撞在一起,产生激烈的震动,强劲的气浪裹挟着蛟龙,竟将牠甩飞了几十丈远。 蛟龙的二次攻击,对“九转缚魂阵”造成了致命的影响,那光柱上闪动着金光的符咒开始变得暗淡,倏而消散。 符咒消失后,法阵再也无法维持,那一道道倾泻的光束,随之戛然而止。光束消失的那片天空,乌云翻滚云集,不多时,便化作一阵沥沥细雨。 沥沥细雨中,蛟龙望着尚明的方向,露出贪婪的眼神,牠腾飞而起,朝着尚明的方位疾驰。 看到光柱消失,蛟龙转瞬之间而至,牠朝着尚明的身体伸出了魔爪,“美味”的诱惑使蛟龙的嘴角流出贪婪的涎液。 突然,一阵狂风凭空乍起,狂风中,尚明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只见他双目微闭,通身的气势和这狂风融为一体。 蛟龙的利爪未及到尚明的身前,尚明已经闪身到牠的身后,这使蛟龙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尚明曲掌成爪,巨量的真气在他的掌心急速凝聚,那凝聚的真气中,隐隐闪动着电光。未加迟疑,尚明将凝聚真气的右掌狠狠地向蛟龙的身后击去。 这一掌全力击在蛟龙的后脊背上,蛟龙那巨大的身躯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不受控制的向山脚下抛去,落地后,又翻滚了几圈才勉强停住。 蛟龙的身躯不仅被真气所伤,那闪动着电光的电流在牠的躯体上缠绕着,麻痹牠的神经。 蛟龙身受重伤,巨大的身躯躺在树林中,动弹不得,仔细去看,蛟龙竟两眼汪汪地流着眼泪,因为牠实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危机解除后,云散天晴,尚明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去,像是泄气了的皮球,昏倒在地面上。 恍惚间,尚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巨大的光阵像苍穹一样,将越城和李家坳笼罩,光阵下,正在发生着惨烈的战事。 画面一转,一位少年信步走在光阵的虚空上方,他手中提着利刃。利刃上闪着寒光,充沛的真气缠绕在利刃上,少年奋力一击,那光阵就像泡沫一样,微微颤动。 少年食指和中指并拢,开始虚空画符,一道闪耀着金光的符咒就像有了生命一样,向着光阵的方向游动。 符咒和光阵刚一接触,那符咒就将自己和光阵融为一体。 待符咒和光阵完全融合后,光阵上面的阵脚和阵眼立即闪现,阵脚和阵眼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副棋盘。 少年走到阵眼的上方,提起利刃,朝着光阵的阵眼奋力刺去,那阵眼被真气破坏后,阵法无法维持,瞬间消散。 尚明朝着少年的方向极目张望,少年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他的内心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 微风阵阵,吹拂着少年的衣襟,那少年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将苍穹光阵刺破后,少年立即朝着李家坳的方向俯冲而去,就在那一瞬之间,尚明终于看清了那少年的模样。 他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那少年竟然和尚明长着一样的面庞。 “咳咳,,!”一阵咳嗽声使尚明猛然惊醒,咳嗽带动尚明的胸腔产生剧烈的起伏,剧痛随之而来。尚明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像被绞碎一般,浑身只有疼痛和无力。 尚明静静的躺在地面上,只有脖颈勉强可以动弹,他侧头打量着周围的状况。 周围的石砖变得粉碎无整,凌乱地躺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地面上湿漉漉的,好像下过一场细雨。 尚明看着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真实,眼神中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被怪物重创昏迷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已经不见怪物的踪影。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画面,也让尚明感觉疑惑,他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多思无益,尚明试着挣扎了一下,虽然无法动弹,但他感觉到右肩膀伤势已经痊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脚步声应该有好几个人,尚明张眼观望,婉儿和于亮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急步跑来,后面跟着的是李德和两个李姓年轻后生。 “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会躺在这里?”婉儿蹲在尚明的身前,看到尚明身弱气虚的样子,她急切的发问。 看着婉儿和于亮担心的样子,尚明心中一暖,他笑着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尚明话音刚落,李德和两个年轻后生紧随着婉儿和于亮的脚步后到。 其中一位年轻后生向前一步,蹲在尚明的身前,他抓起尚明的手腕,经过认真地诊脉后,自言自语道:“身体倒没什么大碍,但神府处似有凝滞之症,真是奇怪,,”话未说完,在那里沉思起来。 李德等得有些不耐烦,他踢了那后生一脚,喝道:“先将这孩子带回去疗伤,地上有些湿凉,等回去以后,再慢慢细想!”。 那后生听到李德的话,赶紧回道:“好的,德叔!”,然后,将尚明轻巧的背在后背上。 在回去的路上,背着尚明的后生对李德道:“德叔,这世上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气不经过神府也可以修炼?”。 李德知道他说的应该是尚明,冷哼一声:“这怎么可能,就是我大哥也未必能做到这种地步,况且是一个孩子!”。 随着“九转缚魂阵”的消失,尚明神府中的巨能意识将要苏醒,不知尚明的修炼之路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被跟踪了 房间内,尚明昏迷的躺在床上,此时,他的脸色有些惨白。 众人围在尚明的床前,神色各异,正紧紧的盯着正在为尚明诊脉的老者。 那老者年过古稀,留着花白的胡须,两道皱纹悄悄爬满他的额头,额前下方,是一双时时透露着精明的眼睛。 于亮看了尚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他拉着李德的衣袖,轻声问道:“爹,尚明哥哥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唉~!”老者为尚明把完脉后,发出一声轻叹,他缓慢站起身来,对郑氏道:“身体倒没什么大碍,调养几日就可以了。但是,,这孩子神府中有凝滞之症,恐怕以后无法修炼真气了!”。 郑氏闻言,忧心忡忡,她知道这对尚明意味着什么。将众人送出尚明的房间后,郑氏那平静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愁容。 九月初的一天,天气格外晴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朗起来,天空中漂浮着清水透明一样的云朵。 向田野眺望,一派秋天的景象,稻谷被农人收割后,留下一排排根茬;闪着金色的溪水在田野中跳跃,奔腾;山上,山脚下是火一样的枫叶林,随风摇曳。 开阔的视野总是使人心胸开阔,身体完全康复后,尚明,婉儿和于亮三人行走在田野间,手中提着小巧的竹笼。 “唧唧吱~”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传来寥寥无几的蛐蛐声,顺着声音的方向寻找,一只蛐蛐正趴在草丛的阴影下。 蛐蛐右边的翅膀,长着一个像锉的短翅;左边的翅膀,长有像刀一样的硬翅;左右两翅,一张一合,相互摩擦,能发出悦耳声响的便是这对振动的翅膀。 拨开草丛,那蛐蛐便惊慌失措地煽动着翅膀向前飞去,飞不多远,就落在草丛中。 尚明,婉儿和于亮三人,紧跑几步,朝那蛐蛐追去。 离得近了,就放慢脚步,然后轻手轻脚地向它靠拢。那蛐蛐正用前肢,捋拂着头顶上的触角,它益发谨慎起来。 算好距离后,尚明弯腰躬背,趁着蛐蛐不注意,双手合掌,猛地朝那蛐蛐覆盖过去。 “抓住了吗?”婉儿发出了一声轻问,随后三人围在一起,紧张地盯着尚明的手掌。尚明小心翼翼地张开双手,手心下是空的,那蛐蛐不见了踪影。 眼下,不见那蛐蛐的踪影,尚明三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根树枝,接着再去拨弄身边的草丛。 “唧唧吱~”蛐蛐的鸣叫声,再次从身边的草丛中响起。三人顿时又兴奋起来,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向蛐蛐找去。 草丛中,那只蛐蛐长着薄薄的翅膀,颜色紫褐而有光泽,它有两条肥壮的大腿,身后的翅膀有规律的振动着。那蛐蛐离婉儿近一些,她重复着尚明刚才的动作,双手合掌,向那蛐蛐覆盖过去。 小心张开双手,一只漂亮的蛐蛐,出现在婉儿的手掌中,她将蛐蛐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起来。 那蛐蛐犹在婉儿的手中猛烈地挣扎着,它那两枚钳子一样锐利的牙齿就是它的武器。肥硕的肚子下,是两根细长尾须;尤其是它那一对触角,使它看上去就像一个神气将军,十分威武。 婉儿打开竹笼的门阀,将这个“神气将军”抓了进去。抓到这只蛐蛐后,尚明三人陆续又抓住了几只,各有收获。 回家的路上,三人经过一堆乱石,尚明看着曾经被自己用真气击碎的石头,有些愣神。 缓了一会儿,尚明笑着对婉儿和于亮道:“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婉儿和于亮对视一眼,他们虽知尚明心里难过,但不知如何劝慰,只好按他说的去做。待婉儿和于亮走远后,尚明脚尖用力,双手一撑,轻巧地地坐在石头上,然后呆呆的看着天空。 临近黄昏,阵阵阴风突然袭来,乌云像夜幕一样笼罩着大地,天地因此而变得昏暗。不多时,天空中闷雷滚滚,豆大的雨点伴着雷声,从天空落了下来。 尚明佝偻着腰,将脑袋埋在胸前,任凭雨点胡乱的拍打在自己的身上。忽然,尚明感到头顶上的雨水停了下来,他抬头去看,只见郑氏撑着一把雨伞,站在他的身旁。 郑氏全身被雨水打湿,雨水化作水滴,在她的发梢流淌,她手中的雨伞则全部挡在尚明的头顶上方。 “母亲!”尚明面对着郑氏,跪在石头上,向郑氏发出一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悲伤。 郑氏朝着尚明微笑点头:“想哭,就哭出来吧”。“咔嚓~!”一声,一道响雷在空中炸响,将夜幕狠狠的撕开一道口子。 尚明的右手狠狠地一次次捶打在石头上,进修之路受阻,这使他心有不甘,委屈化成一阵哭声,掩映在这雷鸣之中。 过了一个时辰,云雨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湿的气味。一轮圆月挂在树梢,皎洁的月光悄悄地撒在尚明的身上。 一只迷路的流萤,闪烁着晶莹的绿光,在尚明的前面忽闪忽没,像一颗闪耀的宝石,将夜空点缀得充满魅力。 尚明早已止住了哭声,他声音沙哑的对郑氏说道:“孩儿不孝,累母亲担忧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嗯,咱们回家去!回去你好好睡一觉,把这些不开心的全部都忘掉!”郑氏说完,领着尚明走向回家的路。 第二天,尚明心中的郁结打开,他回想起这几日自己悲观的行为,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尚明请的假期还没用完,他无所事事,于是决定到越城逛逛街。在去越城的路上,于亮一直跟在尚明的身后,这使尚明感觉怪怪的。 “于亮,你怎么不去学院进修?”尚明向于亮好奇的问道。 于亮答道:“我年龄还不到,我爹让我过两年再去学院!”。 “德叔,,?!”尚明似是自问自答。走了一会儿,他开始悄悄地加快脚步,于亮跟着也加快了脚步。尚明向左边行走,于亮跟着就向左边行走,这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艰难抉择 尚明再次加快脚步,他几乎是小跑起来,于亮则寸步不让,紧紧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突然,尚明一不注意,被脚下绊了一个趔趄,面朝前,摔了个狗啃屎。 于亮明显愣了一下,只见他眼疾手快,赶紧脱下衣裳,将尚明的双手和双脚捆绑在尚明的后背。 尚明有些惊讶,他向于亮急忙问道:“于亮,你在干什么?!”。 于亮挠了挠头,想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尚明哥哥,您别生气!这都是我姐的主意,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说您在梦中出事了,就让我好好的看着您!”。 “婉儿,,!不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尚明更加迷惑了。 于亮接着解释:“当时我姐跟我说起噩梦的时候,我也是这样问的,她说‘您今天肯定会出意外的,不然的话,她昨天晚上就不会做噩梦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就吩咐我,让我保护好您”。 尚明听了于亮的解释,简直无语凝结,这是什么鬼才逻辑。他挣扎着对于亮说道:“你快放开我,这和你把我绑起来,又有什么关系?”。 于亮瞥了尚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同情,语气恳切的回道:“我认为我姐说的是对的,您看,您刚才就摔了一跤!”。 尚明更加无语了,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撞地,心道“也不看看这都是谁害的,你不追我,我怎么会被绊倒?!”。 于亮看到尚明不停地用脑袋撞地,登时大吃一惊,他先将尚明搬过身来,紧接着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 尚明看着于亮手中的动作,他挣扎着,惊恐地喊道:“于亮,你又想干什么?!”。接着,在尚明的目光中,于亮掰开了他的嘴巴,然后将袜子塞进他的口中。 忽然,一行热泪从尚明的眼角不争气地流出,不知道是被臭袜子熏得,还是别的原因。 看着泪流满面的尚明,于亮叹息一声,他声音恳切地对尚明说道:“尚明哥哥,您可别责怪我!昨天您才淋了一身雨,今天又这样撞自己的头,我现在能感觉到您的精神有些不稳定。将袜子塞进您的嘴里,也不是我的本意,那是我在担心您,会不小心自己咬到自己的舌头!以后,如果您清醒了,一定记得原谅我哦!”。 (多年以后,当读者问起于亮,将袜子塞进尚明口中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于亮是这样回答的:“嘶~!当时的我嘛,,是没有什么感觉的,毕竟袜子是塞进尚明哥哥口中的。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我想尚明哥哥应该是比较清楚的”)。 “于亮,你这个碧池!你一边伤害着我,还一边要求我原谅你!你等着,,我早晚会找你算这笔账!”尚明手脚被捆绑着,不能动弹,他在心中这样骂道。 此事最终以于亮和婉儿被罚跪祠堂,尚明监督他们执行,暂时告一段落。 “山泉寺遇怪”一事,在尚明的心底造成了阴影。假期结束以后,尚明决定沿着李家坳通向越城的大路返回学院。从李家坳到尚居坊这段山路,他是再也不敢走了。 李家坳离越城有半日路程,在修炼真气之后,尚明只需一个时辰即可到达,如今他无法提炼真气,只好早早的从李家坳出发。 今天,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雾天,浓雾弥漫,将远处的山川和流水笼罩,十几步开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在去越城的路上,尚明跑着前进,阴湿的雾气将他的衣服浸湿。 尚明的身体现在有些发热,额头甚至渗出了一些汗珠,汗津津的皮肤和潮湿的衣服粘合在一起,这让尚明感觉有些难受。 “啊~!”一声撕裂的惨叫,将尚明吓得一激灵,惨叫声就发生在他身边的不远处,那声音又细又长。 尚明闻声止住了脚步,他躬身弯腰,时刻保持着警戒,两只耳朵仔细地倾听周围的动静;两只眼睛则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惨叫声结束后,周围就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浓雾在不断的涌动,就像能把人一口吞掉的巨兽。 尚明面临着艰难的选择,惨叫声说明有人可能遇害,自己不能见死不救,但那惨叫声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尚明的脚步驱使着他,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二十多步,尚明发现,在一棵柿树的树根下躺着一个人。离得近了,尚明才看清那人的模样,那是一个小女孩,和于亮一般的年龄,她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庞,昏迷的躺在那里。 尚明赶紧上前两步,轻轻的摇晃着那女孩儿,那女孩尚未从惊恐中完全清醒,被尚明这一摇晃,吓得赶紧连连后退。 待看清站在面前的是一个人后,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尚明被这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他赶紧用一只手将女孩儿的嘴捂住,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嘴前,向女孩做出“嘘”声的动作,那女孩倒也乖巧,见状立即停止了哭声。 尚明松开了捂着女孩嘴巴的手,他向女孩轻声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道:“我叫小玉!”。 尚明接着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女孩回道:“还有叔叔”。 尚明朝四周观察了一下,忽然看到十步开外的地面上,静静的躺着一个身影。尚明压低了声音,他对小玉说道:“小律,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就朝那个人影悄悄走去。 小玉微微皱着眉头,她对着尚明的背影,低声喊道:“人家叫小玉!”。 一股血腥的味道隐隐传来,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当尚明摸到那个人的身旁时,地面上的一滩血红,还是给尚明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尚明颤巍巍地将手指伸到那人的脖颈处,那人已经没有生命的体征,死亡的讯息刺激着尚明的大脑,将他吓得后退了一步,瘫坐在地面上。 缓过神后,尚明赶紧朝着小玉的方向跑去,这浓雾之中不知道埋伏着多少危险,总之,此处不宜久留。 回到学院 尚明回到小玉身边,将身体挡在小玉面前,然后温和地说:“小律,叔叔去找能救你的人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你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吗?”。 小玉低声回道:“爷爷在越城等着我呢!”,尚明听到小玉这样的回答,松了一口气,这正好顺路。 “走,我带你去找爷爷!”尚明向小玉伸出了手,小玉则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的手掌。 刚走两步,只听“哎吆~”一声,尚明赶紧扭头去看,小玉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泪水在她清澈的眼眸周围打转,原来她的脚脖扭伤了。 尚明走到小玉的面前蹲下,安慰着小玉说:“我来背你!”,小玉轻轻的趴在尚明的后背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忽然,尚明想起来什么,他笑着对小玉说:“小律,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你现在就闭上眼睛,等数到一百个数时,你再睁开眼睛,这样就算你赢!”。 “人家叫小玉啦!”小玉不满地向尚明抗议,然后开始数起了数“一,二,三,,”。 尚明看到小玉果然闭上了眼睛,他将小玉轻轻的背起,然后朝着越城的方向快速行进。浓雾中,那滩血红离他们越来越远。 过了一个时辰,浓雾开始变得稀薄,尚明的视线已经可以看得见几十步开外,牲口的铃铛声悠悠传来。 不多时,红艳艳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将这薄纱似的迷雾像幕布一样掀起,前方可以看到越城了。 尚明扭头向后背看去,小玉趴在他的后背上,正睡得香甜。 来到越城城中,街道上变得嘈杂起来,形形色色的路人,来来往往。“咕噜噜~”从后背上传来饥饿的声音,使尚明不禁莞尔。 这时的小玉已经醒了过来,她的脸色有些羞红,将脑袋悄悄的抵在尚明的后背上。尚明并没有回头去问什么,他带着小玉来到一家早点铺子。 几碟小吃被摆在桌面上,尚明简单的吃了一碗粥,关切的问道:“小玉,等会儿,我就要去‘梅庄学院’了,我需要把你送到什么地方?”。 “人家叫“小律”,,呃,,是‘小玉’了!”小玉忽然反应过来,一抹红晕悄悄爬满她的后耳根。 小玉的食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圈,她低着声音说:“等会儿我的家人会到中央广场接我,哥哥,刚才我忘了问您,您叫什么名字?”。 尚明回道:“我叫尚明”。 吃过早饭,尚明将小玉送到了中央广场,那里果然有两个仆妇打扮的妇人在等着小玉。 “呐,再见了,小玉!”离别时,尚明笑着向小玉挥了挥手,然后朝着学院的方向跑去。“尚明哥哥~!”小玉紧追了两步,她朝着尚明的背影不舍地挥着手。 “小姐,院长在等着您呢!”其中的一个仆妇伸手拉住了小玉,另一个则劝慰道:“咱们先去见院长吧,以后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小玉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然后跟着那两个仆妇离开了中央广场。 回到学院中,尚明悄悄地向自己所在的教室溜去,当挨近教室时,他透过窗户观察着教室的动静。此时,学员们正在低着头,安静的做着手中的功课,老师则坐在前面的讲台上,闭目养神。 尚明略一思考,他悄悄地挨近前门,然后故意的佝偻着腰,后退着从前门向后门走去。尚明刚走两步,果然,两边的学员有的朝他发出了讥笑声。 “那位学员,,?尚明,早上点名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老师被下面的声音打扰,睁开了眼,他看着正在往后门方向悄悄后退的尚明,发出了疑问。 尚明面向那老师,赶紧站直了身体,他躬身行了一礼,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李老师,我今天有点闹肚子,您点名的时候,我应该在厕所方便!”。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早退怎么也不跟老师打个招呼?!”。 那李老师的两眼紧紧地盯着尚明,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尚明故意面露难色,他向李老师解释道:“李老师,我现在需要方便一下!刚才我看到您正在休息,不想打扰到您!”,话音刚落,立马引起了一阵窃笑声。 那李老师听到尚明的话,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他将目光向讲台下面扫视了一圈,教室内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赶紧回到你的座位上去,马上就下课了,你先忍耐一下,你看你,现在都影响到周围的学员了!”李老师向尚明命令的说道。 “好的,李老师!”尚明赶紧答应一声,趁机回到他的座位上。 离开中央广场后,那两个仆妇带着小玉来到了一处宅院。 “爷爷~!”穿过朱红油漆的大门,小玉一眼就看到庭院中正在等待的老者,她呼喊着,一下子扑进那老者的怀抱。 那老者的年龄在六十往上,尽管他的两鬓和胡须已经变得花白,但依然精神矍铄。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目光深邃,似乎所有的想法在那双眼睛的审视下都无法遁形。 “哎吆,我的乖孙女,你受苦了!”那老者将小玉抱了起来,他的脸上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那双凌厉的眼睛,此刻,竟变得慈祥起来。 两个仆妇低着头,恭敬的站在老者的面前,其中一个仆妇向那老者低声道:“院长,小姐是跟着一个少年回到广场的!”,原来,那老者姓“吴”,是梅庄学院的院长。 突然,小玉将她的脑袋埋进院长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抽泣着对院长说:“爷爷,叔叔不见了!”。 “乖孙女,别哭了,你看把脸都哭花了”院长向小玉劝慰的说道。安抚好小玉后,院长对他身后的一个随从吩咐道:“世羽,你去调查一下,快去快回!”。 那世羽有二十多岁,有着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却整天耷拉着眼皮,他答应一声“是!”,然后朝大门外走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世羽回到了院长的身边,他在院长的耳边低语了几声。院长听完世羽的话,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同桌杜明 “梅庄学院”依山而建,有一条由泉水汇聚而成的溪流,从学院的大门前自东向西流淌,最终汇入了越城河。 学院作为越城防御力量的一部分,不仅设有教学区,藏书区,行政区,还有战时指挥中心。 大成殿和行政办公楼是构成行政区的重要部分,学院的政务一般都会在行政办公楼处理,除非是举行重大仪式或有特别重大事件才会用到大成殿。 今天,大成殿内的议事厅却突然“热闹”起来,这里聚集了学院各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 与以往不同的是,议事厅里出现了隶属于学院武装部的人员。 众人落座后,吴院长对站在身旁的世羽道:“你把这几天的调查结果跟大家详细讲述一下!”,那世羽答应一声,便向议事厅内的讲台走去。 讲台上,在世羽熟练地操作一番后,讲台上方的屏幕上立即显现一个虚像。 但见那虚像显示的是一头怪物,那怪物浑身覆盖着鳞甲,它没有突出的脑袋,锋利的上肢之间长着一颗硕大的眼睛。仔细观察,那怪物与尚明前几日遭遇的竟是同一种类。 世羽面向众人开口道:“此怪物名叫‘虏’,喜食人血,锋利四肢就是它的攻击武器;特别要注意的是从它口中喷出的黑气,如果被人吸入肺中后,过两日就会变成虏的同类,,”。 “综合近几日的线索分析,在越城的外围出现了虏的踪迹,已经有数余人丧生在它的口中!”在仔细讲述虏的基本情况后,世羽这样补充道。 在世羽的讲述过程中,议事厅内的氛围悄然变得凝重起来。 此时,众人方明白大厅内为何会出现隶属于战时指挥部的武装人员,这真是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 世羽话音未落,大厅里忽然响起一声浑厚的质疑声,随即在座的一个中年男子猛然站了起来。那男子名叫“长苏”,是御书楼的馆长。 当看到众人向自己投来略带着惊诧的目光后,长苏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态,此时,他的脸色有些涨红。 大厅内在座的各位都是从各大家族挑选出来的精英,是见过世面的,平时早就养就了一种处变不惊的素养。对于长苏刚才的表现,也难怪大家的眼中会露出惊疑之色。 缓了一下,长苏的脸上立马就恢复了平静,他接着道:“根据文献记载,虏之后就会有穷奇出现,这种代表着末世的东西,,为何会在越城出现?”。 长苏的这句话无疑是在深水中引爆了一颗炸弹,众人再也没有了平时的那种“矜持”,或三五成群,或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看着大家的表现,吴院长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他向长苏和世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看到院长摆手后,众人跟着安静下来,大厅里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想必大家对现状已经基本有所了解,详细信息我已经汇报给“大明府”。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保障学院的安全,在此,老夫恳请在座的各位通力协作,共同商议和制定一些切实可行的方案。还请大家畅所欲言,提出合理的建议,大家提出的方案会在会议中辩证,讨论,所以不要因为担心出错,而不敢发言!”。 吴院长的目光将大厅内的众人巡视一圈,虽然众人看不到院长脸上的表情变化,却真实感受到大厅内低沉的气氛。 讲完这些后,吴院长向他右手边的位置看了一下,他对世羽吩咐道:“由你把大家的建议都记录下来。等会议结束以后,立即着手把这些建议都实施起来”,那世羽回答了一声“是”。 吴院长接着面向大家道:“那么,咱们就开始吧,,!”,随着吴院长的话音落下,一场关于“虏”的动员会议就此召开。 下学后,尚明一下子就冲出了教室,明显感觉到学院内的氛围有所变化,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有什么变化。 “哦,吼吼~!这不是我的朋友吗,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有人从尚明的背后,用胳膊揽着他的脖子,热情地打着招呼。 尚明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来者是谁,这是他的同桌“杜明”。他们二人不仅是同桌,而且名字中都带有一个“明”字,所以关系十分要好。 尚明推开了杜明的胳膊,他转过身来,用手拍了下杜明那有些圆滚滚的肚皮,打趣道:“哦,这不是我的朋友~肚里明白吗,您怎么会不知我要去哪里呢?!”。 杜明一把推开尚明的手掌,他故意露出一脸凶相,对尚明骂道:“滚蛋,如果你再给我乱起绰号的话,我弄死你!”。 尚明的脸上露出奸笑,他向杜明陪笑道:“哦,我的朋友!你不要生气嘛,我要找食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一听去吃饭,杜明立马笑开了脸,他高兴地喊道:“走,快走~!” 当二人走到学院大门时,发现平时把守学院大门的警卫今天换成了武装部人员。 “学员,请你们退回去!”话音未落,有一位武装部的人员拦在尚明和杜明的面前。他口中虽然说着“请”,眼神中却完全没有任何谦让的意思。 “我们出去是吃饭,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这是院长的命令,具体的你可以去问院长!”那人冷色回答道。 “今天为什么换人了?”杜明接着向那人问道,他指的是把守大门的由警卫换成了武装部人员。 “无可奉告,请你们立即离开此地!”杜明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看到的是逼视的眼神。 突然,杜明换了一副表情,只见他满脸堆笑的走到那人身旁,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些钱币,悄然塞入那人手中。 杜明向那人赔笑道:“请两位兄弟买些糕点吃,通融一下!”。 尚明对他这位同桌最佩服的就是非常会“来事”,转瞬之间就可以调整心态和把握时机,然后做出最好的抉择,当然最佩服的还是他的“财大气粗”。 学院变化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杜明塞入他手中的钱币,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他将钱币揣入怀中,对杜明说了一个“请”字,手中“请”着的姿势却是朝着学院内里的方向。 杜明刚才还在想着要在尚明的面前好好显摆一下,没想到却遭到拒绝,这使他的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此时,他面带愠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人。 尚明看着杜明吃瘪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暗自发笑。 当看到那人因受到挑衅而眼神中渐露杀机时,他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急忙上前几步,将杜明拉到了一边。 随即,尚明用胳膊揽着杜明的脖子,拘着他远离学院大门的位置,走了大概有十余步,附在杜明耳边,低声道:“别惹事,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杜明听到尚明的话,终于冷静下来,接着他和尚明一同站定,转身,回望着学院大门的方向。那人看到杜明回过头来,他故意扬了扬手中的钱币,向杜明喊道:“你可以去告发我啊!”。 杜明刚刚压下去的火气被他这么一激,“腾”地一下再次窜起,他的脸色涨红,嚷嚷着就要向那人打去。 面对着这明显带有挑衅的陷阱,尚明自然不会犯傻,他拖拽着杜明赶紧离开。 “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即使是挨一顿毒打,我也要把事情闹大,刚才他拿着我的钱,还没有还给我呢?!”离开学院大门一段距离后,杜明气呼呼地向尚明说道。 面对杜明的疑问,尚明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其实他也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只是担忧如果真的闹腾下去的话,他和杜明绝对会吃亏。 尚明想了一下,然后故作神秘地对杜明道:“你就瞧着吧,等到今天黄昏之前,学院大门前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听到尚明的话,杜明半信半疑。 看到杜明那怀疑的眼神,尚明给他胸口来了一拳,他对杜明骂道:“混蛋,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喂~,你跟谁面前充大辈呢,也不问问~你这未出世的弟弟到底答应不答应!” 杜明朝着尚明叫嚷,拍了拍他那有些圆滚滚的肚皮。 “看把你能耐的,你说,你这肚子里到底承载着多少粮食的冤魂?!”尚明指着杜明的肚皮,戏谑地说道。 杜明并未因尚明的这句话生气,他反而笑着对尚明道:“你知道道君为什么会留下五千字真言吗?”。 尚明明知道他这句话里肯定有陷阱,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杜明故意拿捏着腔调,他一本正经地对尚明说道:“那是因为老子愿意!”,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尚明知道他这是在骂自己,他踢了杜明一脚,提高了声音骂道:“这才是老子愿意呢!”然后笑着跑开了。 杜明追在尚明的身后,他向尚明的背影喊道:“有能耐你别跑,老子今天弄死你”。就这样,二人打闹着向学院食堂的方向跑去。 在去学院食堂的路上,二人经过一处学院的信息宣传栏。 此时,宣传栏的外围人头攒动,人们围着宣传栏,在看着,议论着,,! 联想到在学院大门前发生的一幕,尚明隐约觉得在这里可能会找到答案,他对杜明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二人奋力挤到人群前面的位置,四只眼睛在宣传栏上快速地浏览着,只见布告的标题写着“紧急通知!”;布告的正文则写着“鉴于近期越城周边频繁有猛兽出现,经学院行政部研究决定,暂时对学院实行管控,,”;布告的末尾写着“学院行政部宣”。 看完布告,杜明沮丧地对尚明道:“根据通知,近一个月咱们是无法出学院了!看来,我要跟越城城里的美食告别一段时间了!”。 尚明对他劝慰道:“非常时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再说,从今天起在食堂吃饭是免费的,这对于你这个大肚王来说,还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离开拥挤的人群,尚明和杜明走进了学院食堂,二人四周环顾,食堂内人来人往,井然有序,并没有出现混乱的一幕,看来学院准备的很充足。 领了餐具,打好饭菜后,尚明和杜明选择在一个偏僻的饭桌上吃饭,二人对面而坐。 杜明的两只手中各自拿着一个鸡腿,他左右开弓,两只鸡腿很快被他吞进腹中。 杜明将啃完的骨头放在一边的餐具上,他对尚明抱怨着学院的伙食:“唉!这伙食真不行,我真担心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把我饿瘦了!”。 听到这句话,尚明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杜明,简直目瞪口呆,心中吐槽道:“您都吃得这么猛了,还好意思说伙食差!”。 尚明低头扒拉了两口饭,他接着杜明的话道:“食堂的味道确实没法和外面的饭馆比!”。 “是吧!”杜明回应了一声,然后端起空着的餐具离开了。 不一会儿,杜明又端了一份饭菜回来,他刚坐回原来的座位上,就开始“造”了起来。尚明看到杜明面前的餐具上放着的分量,他瞬间满脸黑线,,合着杜明刚才好像什么都没吃似的。 “听说了吗?今天下午,教咱们练习射箭的老师可是大有来头!不仅是‘三大营’的后裔!还是‘威宁王家’的人”。 杜明因为口中还嚼着食物,对尚明说话时,语言有些含糊不清。 听到杜明这句话,尚明瞬间来了兴趣,他向杜明好奇的问道:“什么是‘三大营’,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赶快给我讲讲!”。 看到尚明急切的样子,杜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对尚明不急不慢地道:“别着急嘛,先让我把饭吃完!这里人多嘴杂,等咱们出了食堂再说!”,说完便狼吞虎咽起来。 将餐具上的食物收拾干净后,杜明打了一个饱嗝,他将餐具推到了一边,然后向尚明招了招手。此时,尚明早已在那里等着他。 洪武三营 出了食堂,尚明和杜明就向学院内的一处休闲区“风雩亭”走去。 风雩亭位于学院西南方位的人工湖的中央,为人工湖补充活水的,便是从山上流下来,经学院大门前流淌的那条溪流。 午后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来到风雩亭后,二人在一处有阳光的地方坐下。看着那波光潋滟的水面,杜明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将“三大营”的事迹向尚明娓娓道来。 洪武时代伊始,妖魔走兽横行,在初代天尊的带领下,人类与魔族展开了殊死搏斗。 在残酷的战争中,诞生了一支勇猛的队伍,即“三千营”,三千营作战风格英勇,为人类战胜魔族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人类将魔族击退后,这支勇猛的队伍被保留了下来。后来,随着队伍规模的扩充,和火药的发明,又创建了“神机营”和“五军营”,并称“三大营”。 三大营中作战的主体是五军营,主要是由修真人士组成,擅长体术,即武术;三千营辅以灵兽,是一支具有机动性的队伍,擅长冲刺;神机营是以火器为进攻手段的一支队伍,有火炮,火箭,神机大炮等武器,破坏力十分惊人。 凭借着三大营的战力,初代天尊带领人类开疆拓土,建立了一个横跨三界的庞大帝国。 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代,魔族卷土重来,和人类发生旷世持久的战斗,虽然人类最终战胜了魔族,但三大营的精锐尽失,阵营再也无法维持,就慢慢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最可惜的是,在这次与魔族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神机营’全员覆没,就连火药的制造方法也随之流失!要知道,自从有火器出现后,人类的统辖范围可是囊括了天界,人界和冥界,唉~那是何等的疆域辽阔!”讲到最后,杜明发出无限的感慨。 听到这里,尚明察觉到杜明的话中好像有什不对劲的地方。 “等下,按你刚才的话说,人类自从拥有火器后,实力和魔族相比应该具有压倒性的优势,那为何在后来的战争中会被魔族打败?”。 杜明扭头瞥了尚明一眼,然后低下了头,好像在思忖着什么。过了片刻,他忽抬起了头,目光又投向了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眼角的余光却在盯着尚明。 杜明两支手臂交叉抱在胸前,他对尚明谨慎地说道:“记住我这也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据说当时圣域发生了内斗,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看着杜明一脸肃穆的样子,尚明心中暗笑“你这个整天把‘吃饭’挂在嘴边的人,原来也会有畏怯的时候”。 他悄悄转移了话题,对杜明道:“下午不知道咱们会遇到什么样的老师?”。 杜明眼珠转动,一副神秘的神情:“小道消息,据说教咱们练习射箭的老师实力非凡,在不调动真气的情况下,可以做到‘百步穿扬’的地步!”。 “百步穿杨?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尚明皱着眉头,口中嘀咕道,有些不以为意。 “不是‘杨’,是‘扬’,飞舞的意思!那老师可以在二百步之外,射中飞扬的树叶”杜明向尚明这样详细解释道。听到杜明这样说,尚明对下午的课程充满了期待。 学院操场的四周种了几棵柳树,树身粗壮挺拔。夏季时,柳树枝叶茂密,给学员们提供了一个阴凉的好去处,此时,已经进入深秋,柳叶飘零,稀疏的柳枝下站着三十多个学员,其中就有尚明和杜明。 未时,太阳正是一天最温暖的时候,暖暖的太阳照得尚明有些疲懒。 等待多时,不见有新任的老师出现,学员们实在等得有些枯燥,开始议论起来,有的在说笑,有的在张望,有的索性就坐在地面上。 “有人过来了!”随着人群中的一声呼喊,刚才坐在地面上的学员都站了起来。 尚明随着众人的目光向来人看去,只见那人约莫有三十多岁,身形消瘦,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尚明用胳膊肘碰了杜明一下,他向杜明低声问道:“这难道就是咱们新来的老师,你口中的‘三大营’的后裔?!”。看着来人的模样,杜明也是一脸惊诧的神情。 那人的脚步有些飘忽,浑身充满了一股酒味,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身影摇晃着向人群走近。 学员们看着来人的样子,一时确定不了他的身份,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眼看着那人在不停地靠近,只好纷纷躲避。 “噫,,这位学员,身体长得很结实嘛!只是,,皮肤为何会如此粗糙!”那人拍了拍一个“学员”的肩膀,无限感慨地说道。 看着那人的样子,众学员瞬间满头黑线,只见那人把柳树当成了学员,正在那里,扶着柳树自言自语哩。学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的课程充满了担忧。 有学员向那人提醒道:“老师,你面前的是柳树!”。 那人甩甩头,以使自己清醒一些,他将目光看向了学员们,两只手臂却还扶着柳树,口中喃喃道:“胡说,你看,,明明长着两只眼睛,一个嘴巴,怎么能说这是柳树呢?!”。 似乎是意识到现在正是课间时间,那人舍了柳树,然后回到众学员面前,他对众人喊道:“学员们,请自觉排成三队,然后从第一排起,从左向右报上自己的姓名!”,众人依言照做。 等到众人报完姓名后,那人咳嗽一声,然后提高了嗓子,只见他身影有些摇晃,站在众人面前自言自语:“我姓王,噫,,叫王什么来着,,?!”,说着拍拍自己的脑袋,好像努力地在想起什么。 众学员看着那人的表现,又是满头黑线,其中有不少人在心中嘀咕“不会有人真的会记不住自己的名字吧,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教学老师”,他们对接下来的课程已经不抱希望了。 酒蒙王铭 那人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面向众学员站直了身体,挺起了胸膛。 “哦,对了,对了,,我是叫王铭,别人都叫我‘酒蒙子王铭’,你们可以叫我‘王老师’,也可以叫我‘酒蒙子王铭’。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将由我来教大家练习射箭的科目!”。 听完王铭的自我介绍后,众学员对眼前的这位老师突生好感,毕竟和那些只知道严肃教习的老师相比,上这位老师的课应该可以轻松许多。 看着王铭那有些摇晃的身影,站在人群后面的尚明,对这位老师的教学能力表示怀疑,他对杜明低声道:“这不会是老师刚刚给自己起的名字吧?!”。 众学员闻听此言,顿时发出了一阵嗤笑之声。 “是谁在后面说话呢?”王铭朝尚明所在的位置喊了一声,众学员见状,赶紧躲闪在两边,这下,尚明的身影就暴露在王铭眼前。 “尼玛,,不讲义气的一帮家伙!”看到众学员纷纷躲避的样子,尚明在心中直接骂娘,只好低下头来,做出一副认错的样子。 王铭看着尚明问道:“这位学员,刚才你在说什么呢?”,尚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着实有些过分,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些愧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师,他刚才跟我说,您射箭的技术十分厉害,我们都想见识见识!”杜明知道尚明向来不会说谎,赶紧站出来替他解围。 杜明故意用“他”字,而不提尚明的名字,这是有原因的,杜明认为“一般情况下,不过早地暴露己方的姓名,这是最好的选择”。 王铭“哦”了一声,然后向众学员摆摆手道:“请各位学员先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刚才那位学员说得很好,等会儿我就会让大家见识一下!”。 众学员听到王铭这样说,赶紧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等众人站好各自的位置后,尚明向杜明投来感激的眼神,杜明则向他笑了笑,以做回应。 王铭面向众学员,接着道:“但是,在这之前需要有两位学员去我的办公室,将教材拿到操场来,,杜明和尚明,就你们两个吧!”,略一思考,王铭随口喊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听到老师提到自己的名字,尚明和杜明面面相觑,赶紧都站了出来。 王铭看着他们二人道:“哦,原来是你们二人啊!那么就麻烦你们二人,去行政办公楼的二楼的二零二办公室,拿十把弓和五个箭鞘来!”。 尚明和杜明答应了一声,便向行政办公区走去。 在去办公楼的路上,杜明向尚明抱怨着:“为什么偏偏是咱两个,‘酒蒙子’不会是记住咱们了吧,那我这可是被你连累了,,!”。 “我看王老师不是这样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后咱们多加小心就是了!”,尚明有些不以为然。 接着他向杜明打趣道:“再说,以你那样的体格,很难不被人记住的!”。 听到尚明的话,杜明心中释然,忽然意识到尚明刚才好像在嘲笑自己,他对尚明骂道:“你丫的,老子刚刚才帮了你,你现在就开始取笑老子,你站住,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殊不知,王铭能记住他们二人的名字,只是二人的名字中各自带着一个“明”字,因为和“铭”字同音,所以王铭很容易就记得他们的名字。 从办公楼取出弓箭后,尚明和杜明重新回到了操场上,他们按照王铭的要求,将十把弓和五个装满三十支弓箭的剑鞘分别放在众学员面前。 王铭向尚明和杜明称了一个“谢”字,然后再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尚明则趁机从怀中拿出一个水杯,递到王铭的面前,他向王铭道:“王老师,这被子里的水温正好,您解解渴!”。 看着尚明献媚的表现,众学员露出了鄙视的眼神,他们在心中骂道:“这孙子别看平时嘴巴很刁钻,但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很会办事的!”。 王铭接过尚明递来的水杯,笑着脸对尚明说了一个“谢谢!”。 此时,王铭真的有些口渴了,他打开水杯的盖子,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水杯放在了一边。 放下水杯后,王铭重新站在了众学员面前,只见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众人看着他那怪异的样子,神色各异。 过了片刻,王铭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众学员再看他时,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看着王铭完全清醒的样子,众人有些诧异,此时,他们能感觉到王铭的醉意全无。 尚明在心中感叹道:“尼玛,这是什么体质!当时要是我也能做到这样,就不会出丑了”,他指的是,在李华面前表演“龙王吸水”的事情。 王铭让学员们重新排成了三队,每个队伍有十多个学员,接着,他面向学员喊了一个名字“尚明”,尚明听到王铭喊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赶紧乖乖地从队伍中站了出来。 王铭看着站在队伍外面的尚明,他笑着对尚明道:“哦,原来你是叫‘尚明’啊!那就让我先来考考你吧,,去,你先去站在靶子前面!”。 “哼,要考我什么?”尚明虽然不知道王铭要做什么,但依然按照他说的去做,他一边思考,一边向百步之外的靶子缓步走去。 看到尚明走到靶子的正前方后,王铭向尚明喊了一声“尚明,你扎下马步,将身体蹲下来一些!”,尚明依言扎下马步,将身体压低了一些。 王铭弯腰从地面上捡起了一把弯弓,抽出一支箭羽,他刚站直了身子,便拉起了弓箭,箭头瞄着的方向正是尚明头顶的靶心。 众学员看到王铭手中的动作,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尚明刚才是调皮了一些,但也不该用这样的手段去惩罚他,他们都开始为尚明担心起来。 甚至有的学员向王铭喊道:“老师,您手中的动作太危险了”。 操场射箭 王铭没有理睬众人的反应,但见他举起弓箭,朝着靶心的位置略一瞄准,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羽应声疾射而出,正中尚明头顶上方的靶心。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接着又是“嗖”的一声,王铭已经将第二支箭羽射出,这一箭更绝,箭头直接插在第一支箭羽的后面,将第一支箭羽一分为二。 “哇~,好厉害的箭法,,!” 在王铭射出第二支箭羽后,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人们对他的箭法称赞不绝。 王铭对于众人的赞美似乎早已习惯,他朝着尚明的方向喊了一声:“尚明,你可以回来了!”。 尚明摸了摸头顶上方的位置,两眼翻白,一下子昏了了过去。原来,那支箭羽就插在离他头顶不到一寸的距离,只要稍有差错,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尚明,快醒醒!”当尚明听到呼唤后,睁开了眼睑,他看到的是一张面容清癯的脸,发出声音的正是王铭。 看到王铭突然贴近的脸膛,尚明急忙爬了起来,对着王铭大嚷大叫:“老师,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差点吓死我了,,如果有一点点差错,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王铭拍了拍尚明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嘛!况且,作为我最欣赏的弟子,你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的!”。 听到王铭的话,尚明的脸上明显楞了一下,他向王铭认真地问道:“真的?”。 王铭立即向他伸出了大拇指,回道:“当然是真的!”。 看着王铭的样子,尚明忽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在‘演’自己呢,他声泪俱下的道:“老师,您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您刚才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呐,,!”。 王铭挠挠头,一脸歉意地对尚明道:“对不起,刚才是老师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们这么做了!”,说着他扫视了一圈正在围观的人群,眼神中威胁的意味十足。 众人见状,赶紧劝慰着尚明,其中有人对尚明道:“王老师刚才已经向大家做过保证了,以后他再也不会用箭头指着大家了!”。 话是对着尚明说的,却是让王铭听的,他们可不愿意重复尚明刚才的“待遇”,被老师当靶子使用。经学员们这么一劝,尚明不便再发作,最后只好接受了王铭的“道歉”。 见识过王铭的箭法和行事作风后,众学员在心底对他产生了一些敬畏,他们按照王铭的吩咐重新站好了队伍。 王铭向众学员传授了一些基本的射箭技巧后,开始让学员们练习射箭,按照命令,学员们分成了三队,每队依次向靶心射箭。 第一队刚将手中的箭羽射出,第二队就已经拉好了弓箭,第三队也要做好准备,就这样,三个队伍交替练习射箭。 练习的时间很快结束,众人方觉得臂膀有些酸痛,一个个在那里搓背揉肩。王铭看着众人疲累的样子,他语重心长地道:“以后的你们,会感谢今天的努力付出!”。 当众学员离开的差不多的时候,尚明和杜明将弓箭收拾好放在了一起,杜明向王铭请求道:“老师,我能不能多练习一会儿?”。 这时,恰好有一只大雁从空中飞过,王铭指着那只大雁,对尚明道:“如果你能把那只大雁射下来,我就答应你!”。 杜明看了一眼那只大雁飞去的方向,心中骂道“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射得中,这酒蒙子又在耍人哩!”。 杜明刚想对尚明说些什么,就看到尚明的手中已经拉好了弓箭,只听“嗖”的一声,射出的箭羽便朝着空中大雁飞去的方向疾射。 那支被射出的箭羽紧紧地抓住在场三人的注意,由于后续乏力,结果在飞到一半时落了下来,只留下大雁独自飞去的背影。 望着大雁飞走的方向,尚明露出一脸纳闷的表情,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王铭道:“老师,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死大雁还能飞哩!”。 尚明话音刚落,那只大雁忽然发出了一声悲鸣,只听“嘎~!”的一声,从空中直接向地面坠落。 在操场外的某个地方,王铭同时听到了一声惨叫,他向发出惨叫声的地方瞅了一眼,眉头有些抽搐。 一看到大雁跌了下来,尚明立马变得开心起来,兴高采烈地对王铭道:“老师,您快看,大雁落下来了!”。 听到尚明在呼喊着自己,王铭赶紧换了一副表情,笑着对尚明道:“哎呀!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先离开一会儿,,你自己在这里练习吧!”。 王铭给尚明留下了一副弓箭,然后带着剩下的弓箭赶紧闪身,那“逃离”样子,就像后面有恶犬在追赶着他似的。 看着王铭消失的背影,尚明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一想到王铭对他说的“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时,立马就热泪盈眶起来,不再怀疑有他。 尚明看着王铭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他在心中喊道:“老师,我会加油的,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杜明,要不你也留下来,陪我一起练习射箭吧!”杜明正在思考着什么时,忽听到尚明喊了他一下。 联想到王铭刚才那诡异的笑容,他赶紧对尚明摆手:“不了,我现在就要离开了,你最好也赶紧离开这里吧!”,说完,拔腿就走。 尚明挠了挠头,心道:“大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怪怪的!”,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射出的箭羽还没有收回,他就朝着箭羽落下的方向走去。 尚明正向前走着,迎面忽然走来一位怒容可掬的女子,那女子走路的姿势一拐一拐的,好像右脚受了伤。 女子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上身身着月白色流纹短袄,中间绣着玉兔;下身穿着石榴色长裙,点缀着几朵金丝花朵。 女子叫“张芸儿”,是学院的学员,她长着一张鹅蛋脸,梳了一对双环垂髻,发髻上别着金镶玉的发簪,尤其是那她双俏丽的眉眼,十分出彩。 看到张芸儿的手中抓着一支箭羽,尚明心说“不妙!”,他赶紧转过身来,朝着来时的路着急返回。 美女芸儿 “喂~,站住,你好像拉下什么东西了吧?!”。 芸儿是一个心性透明的人,她早已注意到尚明的身上背着一把弯弓,当看到尚明转身就要离开时,忙叫住了他。 尚明喜欢芸儿说话的声音,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像夜莺一样。虽然看出芸儿是冲着他来的,但在听到芸儿的声音后,尚明还是停下了脚步。 此时,尚明在心中快速地盘算着“听的她声音,好像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如先去打个招呼,再进一步观察情况,,!”。 尚明转过身来,笑脸相迎,他对芸儿道:“哎呀呀,我还没见像您这样漂亮的仙子呢,一看到您,我就感觉这个世界突然变得明媚起来!”。 看着尚明一脸油腔滑调的样子,芸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对尚明道:“你可认识我手中的这支弓箭?”,说着将左手中的箭羽伸到了身前。 尚明朝芸儿的手上瞅了一眼,确认那就是自己刚才射出的箭羽,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手上,他笑着脸对芸儿道:“刚才我在射大雁来着,,没想到会在您的手中!”。 尚明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向芸儿弯腰作揖,对芸儿称谢道:“谢谢您特意将它送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将它还给我吧!”。 芸儿听完尚明的话,脸上的神色异常平静,她对尚明道:“既然你承认这支弓箭是属于你的了,那你就过来拿走吧!”。 看到事情被完美解决,尚明将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他向芸儿又走近了几步,然后伸手去接芸儿手中的箭羽。 再说这边,当看到尚明在向自己走近,芸儿握紧了拳头,等到尚明伸手去拿她左手中的箭羽时,她猛然向尚明挥出了右拳,一下子砸在他的脸上。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拳头,尚明来不及躲避,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他的身体因承受不住拳头的威力,在连翻了几个跟头后,才勉强停了下来。 尚明爬起身来,他惊愕地看着芸儿,口中喊道:“八婆,你在干什么,有什么事咱们可以一起商量嘛,干吗非要用拳头!”。 芸儿瞪了尚明一眼,她对尚明冷声道:“喊谁八婆呢,你如果再敢喊一句的话,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说着,她朝尚明的方向疾步走去。 看着芸儿那冷酷的眼神,尚明吓得连连后退,他捂着眼眶,急忙对芸儿道:“你先站那别动,我还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竟惹得你这么生气?”。 尚明不提还好,经他这么一问,芸儿心中的火气顿时窜起,她对尚明咬牙切齿地道:“我和你说不着,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本姑奶奶的厉害!”。 眼看芸儿在朝着自己一步步逼近,尚明知道目前是无法用语言协商了,他对芸儿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先告辞了!”,说完,拔腿就跑。 尚明跑了有三十余步,他边跑边在心中盘算着“既然她什么也不愿意说,难道刚才那一拳我白挨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心念至此,尚明转身站定,然后回望着芸儿,刚好看到了芸儿那双恶狠狠的眼神,就像是罗刹要吃人似的。 看着芸儿孤拐的样子,尚明突然想到一个了坏主意,只见他走到离芸儿十余步的前面,然后学着芸儿的样子,他走路也要孤拐着。咦,他这是在故意气芸儿哩! 看到尚明在学她走路,芸儿被气得口吐芬芳:“王八蛋,臭鱼蛋,你给我站住,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戳骨扬灰!”。 尚明才不理睬芸儿的骂声,他走在前面,和芸儿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时,操场上零散的还有十几个人。 操场上有那不明所以的人们,对着芸儿的身影指指点点:“你看那个姑娘,人长得挺美的,怎么这么缺德!什么不学,非要学人家走路!”。 那说话的男子话音刚落,立马被一个女子揪住了耳朵,女子“哼”一声:“你说说,她究竟哪里长得美了!”,声音中带着忿怒。 男子赶紧向女子求饶道:“刚才是我看花眼了,明明是丑八怪一个,她怎么能跟你比呢!你才是最漂亮的!”。 听到有人在非议着自己,芸儿的脸色涨的通红,她向刚才说话的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男子被芸儿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他赶紧拉着女子走开,边走边向女子解释着什么。 尚明看到芸儿吃囧的样子,正在得意洋洋,这时,他忽然被人喊了一声:“尚明,你怎么了,你的脚受伤了吗?”。 尚明循着声音向前看去,他看到不远处的杜明正在看着自己。原来,杜明在离开操场后,始终放心不下尚明,最后又折返回来。 尚明看到杜明正向自己走来,吃了一惊,他可不想让芸儿知道自己的名字,赶紧朝着杜明走来的方向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 杜明看着尚明的样子,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中多少有些了然,他立即改变了目标,朝着尚明身后的方向走去。 “喂~,这位姑娘,,呃,美女,您怎么能故意学人家走路呢!”。 在看清芸儿的面容后,杜明的脸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芸姐,您怎么会在这里,您的脚受伤了吗?”芸儿听到背后有人呼喊自己,她忙回头去看,有两个女子正疾步向她走来。 那两个女子走到芸儿身边后,赶紧搀扶着她。 尚明看到芸儿的身后来了援手,他知道情况不妙,此时如果再不跑的话,等会儿肯定要完蛋,因此果断选择逃跑。 眼看着尚明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视线中,芸儿急忙对那两个女子道:“霞儿,馨儿!你们先不用管我,快帮我抓住前面那个混蛋!”。 莺儿全名叫“徐霞”,萱儿全名叫“陈芷馨”,都是学院的学员,他们二人听到芸儿的吩咐,赶紧朝着尚明逃跑的方向追去。 尚明扯谎 待徐霞和芷馨离开后,杜明向芸儿靠近了几步,他向芸儿一脸献媚地道:“美女,我叫‘杜明’,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让我送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芸儿的注意都在尚明的身上,忽然听到一声呼喊,她扭头看向杜明,露出了一脸的厌恶。 “刚才,我看到你喊那个混蛋叫‘尚明’来着,你们是什么关系?”。 碰上芸儿那凌厉的眼神,杜明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急忙连连摆手。片刻之间,他就换了一副模样,然后一脸正气地对芸儿道:“那个社畜,人人得而诛之!我和他并不熟悉,你只管去找他的麻烦好了”。 正在逃跑中的尚明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心道“这是哪个王八蛋又在咒骂我呢!”。 随即,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口中自言自语道:“耶~!不要这样想嘛,这应该是哪个美女正在想念着我哩!”。 眼下的状况让尚明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因为在真气的加持下,徐,陈二人和他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地缩小,而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眼看“危机”就要降临,尚明的大脑在急速地思索着对策,身上的热气化作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到脸颊上。 尚明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芸儿的模样,他灵机一动,一个邪恶的主意就此产生。 打定主意后,尚明停下了疾驰的脚步,站在原地,只为等待徐,陈二人的到来。 徐,陈二人很快就追到了尚明的跟前,眼见尚明终于不再逃跑,她们也停了下来。 徐霞扶着腰,喘吁吁地对尚明道:“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提气,怎么还跑得这么快!”。 尚明没接徐霞的话,只见他朝着徐,陈二人的方向“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抬起头时,他的眼角已经挂着两行泪痕。 看着突然跪在面前的尚明,徐,陈二人有些惊慌,徐霞急切地对尚明道:“你快起来啊,我们又不想把你怎么着,芸姐只是让我们追上你而起!”。 听到徐霞的话,尚明的心思一转,知道了捶他眼睛的女子名字中带着一个“芸”子,他的身体趁势一歪,屁股就坐在了地面上。 尚明用右手撑着地面,左手则在假模假样地擦拭着眼泪,声音悲切地道:“明明都已经分手了,芸儿,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听到尚明的话,徐霞拉着芷馨的衣袖向她靠近了一些,她压低声音对芷馨道:“馨姐,他和芸姐是什么关系,咱们现在怎么办?”。 芷馨则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和芸姐刚刚分手,咱们在这里先看住他,等会儿芸姐就会过来,看看她怎么说!”。 徐,陈二人简单商议了一下,目光很快又回到尚明的身上,芷馨对尚明道:“你说的话不足以让人信服,我们要等芸姐过来,还有,,你快站起来吧,不然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正所谓顺杆爬树,芷馨不说还好,听她这么一说,尚明赶紧拖拉着身体向徐,陈二人靠近,他口中呜呜咽咽道:“我知道你们就是善良的仙子,请你们现在放过我吧,你们看看,她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等会儿,她要是来了,非要了我的命不可!”,然后指了指他那有些红肿眼眶。 徐,陈二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看到尚明在爬着向她们靠近,急得连忙跺脚后退,徐霞对尚明道:“你不要过来啊,其实我们也不想为难你的,如果我们现在放你走话,芸姐会生气的!”。 “很抱歉,刚才是我骗了你们。其实,,我命不久矣,只是不忍让芸儿伤心,所以就没有告诉她。选择和她分手,,这或许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一看有戏,尚明的眼角忽地挤出了几滴眼泪来,他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一面假装擦拭着眼泪,一面悄悄地观察着徐霞,芷馨脸上的变化。 徐,陈二人本是善良的人,看着尚明那十分诚恳的样子,都有些信以为真。 听到尚明的话,徐霞对尚明道:“你真是个好人,可这件事应该让芸姐知道啊!”。 尚明看到事情有了转机,忙陪着笑脸,一脸正气凛然地对徐,陈二人道:“你们想想,如果咱们把这件事告诉了芸儿,她因为我而选择终生不嫁,这样会耽误她的终生幸福!”。 徐霞从未见过这样为别人考虑的人,她看了芷馨一眼道:“馨姐,我认为他说的很对,要不就让他走吧?等会儿咱们就跟芸姐说‘跟丢了’,您看怎么样?”。 尚明跟着徐霞的视线向芷馨看去,只见芷馨略一思考,很快就点了点头,得到这样的结果,尚明在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接着,尚明用他那充满感激的语调对徐,陈二人道:“你们真是个好人,但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密,一定不能把我命不久矣的消息告诉芸儿!”。 摆脱徐,陈二人后,尚明悠哉地向行政办公楼的方向走去。芸儿可能已经知道他的名字,这几日是无法再练习射箭了,不妨先将弓箭还回去,况且他心中还有个疑惑,需要向王铭请教。 来到行政办公楼的二零二室,尚明推开了轻掩的房门。 此时,王铭正躺在座椅上,一副颓废的模样,忽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进来,王铭赶紧将手中的酒壶藏了起来。 王铭转过身,看清来人是尚明后,他醉醺醺地问道:“尚明,你不在操场练习弓箭,怎么会来我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尚明取下身上的弓箭,将它挂回原来的位置,对王铭道:“这几天练不成了,,呃,对了,老师,我有一件事要向您请教”。 听到尚明是来请教的,王铭立即打起了精神,他坐直了身体,向尚明问道:“哦,你说来听听是什么事,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 尚明对王铭道:“老师,您还记得在操场的时候吗,那只大雁明明没被射中,为何会从天上掉了下来?”。 无路可逃 王铭想了一下,回道:“你可听说过‘惊弓之鸟’的典故,结合当时的情景,可以判断那是一只受过伤,伤口还没愈合的大雁!”。 经王铭这么一点,尚明终于明白过来,他激动地向王铭道:“所以当它听到弓弦声响后,害怕被弓箭再次射中,于是就拼命往高处飞。它心里本来就紧张,加上拼命一使劲,没有愈合的伤口便又裂开了,疼痛难忍,就从空中掉了下来”。 “嗯,基本上就是这样!”王铭赞许地点点头:“只是,,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只大雁向你寻仇来了!”。 尚明急忙解释:“这是我走路不小心摔的!”,他可不想让王铭知道这是被一个女子打伤的,那样就太丢脸了。 王铭轻轻敲着面前的案几,他斜视着尚明,揶揄道“噢,真的吗?你不会是因为偷看哪个漂亮的女学员,所以才会摔倒的吧?!”。 “老师,才不是呢,,没什么事我就离开了!”尚明的脸颊蓦地红了起来,赶紧找个理由溜走。 走在石子铺砌的小路上,尚明就像一个落败的将军,有些垂头丧气,脚下总是在有意或无意地踢着一颗石子。 尚明觉得自己魔怔了,不然当王铭提起“漂亮的女学员”时,他的脑海中怎么会想起芸儿的模样。尚明摇摇头,想把这烦人的胡思乱想甩开。 尚明刚离开不久,王铭的办公室就迎来了一位新客人,“院长,您怎么来了?”看清来人后,王铭起身迎了上去。 “我是来找你商议一些事情的!”随即,吴院长话锋一转:“嗯,,听说在操场上你可是大出风采啊,学员们都很喜欢呢!”。 “怎么,您对我教授学员的方法有意见?”对上吴院长那审视的眼神,王铭没有一点紧张,脸上显得异常平静。 吴院长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他那核桃般的额头上皱纹又加深了一些,院长对王铭道:“能把你请来教授学员们,我已经感激不尽,嗯~,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连续几日,尚明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自从梅庄学院实行封闭式管理后,除了教室,食堂,宿舍,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像预想那样发生,尚明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他把活动轨迹扩大到操场和御书楼。 御书楼在教学区的后面,是一个三层的古式建筑,这里收集了十万余部书籍,书籍门类齐全。 御书楼的旁边是百泉轩,百泉轩和凉亭的功能有些类似,是一个“l”形建筑,下面的池水是流动的活水。一般藏书的地方最怕大火,所以起名为“百泉轩”,寓意以水克火。 御书楼常年开放,只要是梅庄学院的学员,都可以从这里借书阅读。一楼和百泉轩都是学员们读书的地方,二楼主要用来放置书籍,而三楼则需要院长或馆长的默许,才可以进入。 出了御书楼,尚明张开双臂,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在御书楼看书积攒的倦乏一下子得到了缓解。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尚明看得有些出神。 天空中的云彩从天边烧到了水面上,红堂堂的,好像着了火一样。那颜色很是绚丽,火红色,金黄色,淡青色,,一层一层的重迭着,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 红霞照在湛绿的水面上,散开金光,将水面映得通红,所谓的“半江瑟瑟半江红”正是指这种时候。 偶尔,有几只小鸟从水面掠过,平静的水面荡开一圈圈金色水纹。 忽然,尚明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急忙回头去看,虎了一跳,脚步声就是冲着他来的。 “混蛋,你往哪里跑?”看到尚明就要逃走,芸儿朝着他的背影这样高声喊道,同时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由于慌不择路,尚明不小心跑进了一个“死胡同”,前面出现一道无法逾越的石墙,他连试了好几次,都无法翻越过去。 眼看芸儿就要追了上来,尚明心一横,急忙脱下了外衣。他将衣裳罩在头上,然后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厕所里。 “你这人真是奇怪,为什么要用衣裳包住脑袋,能看的见脚下的路吗?”。 尚明仔细辨认这声音的来源,发现对他说话的正是婉儿,心中不由得大喜。 “婉儿~?”尚明试探着喊了一声:“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赶紧将罩在头上的衣裳取了下来。 刚取下来一半儿,忽见一团黑影向自己袭来,尚明右边的眼眶结实地挨了一拳,那手劲和芸儿不逞多让。 “别打,别打,,婉儿,,是我!”尚明急忙喊道。 婉儿停下挥舞的拳头,她盯着尚明那有些红肿的眼眶,好奇地问道:“小哥哥,怎么是你,你进女厕所干什么,不会是想干什么坏事吧?”。 原来,刚开始的时候,尚明先是躲进了男厕所,他忽然意识到既然自己会这样想,那么在后面追赶的女子可能也会这样想。 经过这么一合计,尚明觉得这个方法不妙,他赶紧从男厕所退了出来,但眼前没有其他的路可逃,又一头扎进旁边的女厕所中。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尚明回道:“我在躲避和我有些误会的女疯子,你看看,她把我的眼眶都打成什么样了,真是可恶!”。 尚明一面忙着将衣裳往身上套,一面在那里自说自语,完全没有注意婉儿的脸上忽然起了异色。 不料这话这话正好勾起了婉儿的疑心,觉得尚明刚才就是在说自己,她在心里阴暗的角落里为尚明画了一个圈圈,诅咒着尚明。 尚明向婉儿请求道:“婉儿,我想拜托你帮帮忙,你现在去厕所外面守着,如果发现有人在外面晃荡,你要赶紧把她打发走!”。 听到尚明的话,婉儿依言走到厕所的外面,此时,芸儿正好赶了过来。 看到站在厕所外面的婉儿,芸儿赶紧走过去,她向婉儿着急地比划着:“您好,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死变态,长这么高~,是个男的!”。 事情原委 婉儿将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故作夸张地喊道:“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往那边去了,现在追赶还来得及!”。 芸儿不明所以,因而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混蛋是不是就在附近?”,婉儿赶紧指了指女厕所的位置。 芸儿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她咬着牙龈道:“这个恶棍,怎地这样狡猾,惫赖!”,说着,冲进了女厕所。 随后,厕所内响起尚明的惨叫声,婉儿不忍听闻,默默地捂住了耳朵。 不久,尚明被芸儿抓着衣领拖了出来,已经是有气进,没气出的模样。 一看到婉儿,尚明忽又挣扎起来,朝着婉儿请求道:“好婉儿,快来救救我,,!”。 芸儿照着尚明的脑袋就是一拳,让他乖乖闭上了嘴巴,她尚不知婉儿和尚明的关系,因而对婉儿道:“妹妹,这个恶棍十分狡猾,你别被他迷惑了!”。 婉儿可怜地看了尚明一眼,甚至怀疑刚才不应该捉弄尚明。 “姐姐,这个家伙您打算怎么处理?”。 “等会儿,我把他交给院长处置!”。 婉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向前走了几步,搀着芸儿的胳膊央求道:“好姐姐,让我跟您一块去吧!到那时,我还可以做个人证哩!”,芸儿则欣然同意。 三人兜兜转转,很快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世羽向他们传达院长的话:“院长说他没有时间过问,让你们找‘王铭’王老师!”。 “尚明,你都干了什么,几天不见,你的脸怎么吃得这么胖了?”。 王铭的办公室内,在仔细观察好一会儿后,王铭似乎终于认出了尚明,看到尚明的惨状,不觉有些惊骇。 尚明向他指了指站在身边的芸儿,突然低声抽泣起来:“老师,这是被她揍得,你看我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他在配合“演”王铭的话。 “这位女学员,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能动手打人呐,,呃~,你还是先说说什么原因吧!” 王铭的目光从尚明身上移到芸儿的身上后,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忽看到芸儿变了脸色,他忙又改了口。 芸儿道:“那日,我正在路上开心地走着,心中忽然一阵发憷,所以就停了下来,结果有支弓箭从天而降,正好扎在我的脚趾上!你们想想,如果我没有停那一下,,后果有多严重!”。 王铭闻言,想起那日操场外的惨叫声,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向芸儿问:“然后呢,,他没向你道歉?!”。 芸儿恨声道:“别提什么道歉的事!当初我找到他的时候,心想如果他能诚心向我道歉的话,这事就这样算了!唉,你猜结果怎么着,,他不仅不向我道歉,还故意走在前面,学我拐着脚走路的样子!”。 王铭的目光又回到尚明的身上,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尚明急忙摆手:“老师,您别听她一派胡言!当时我们刚一碰面,她上来就照着我的眼睛捶了一拳,根本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您看看,我这脸就是让她打伤的!”。 看到尚明那个惨样,王铭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向芸儿问道:“有这么回事吗?”。 芸儿忽将脸别到一边,然后低声回道:“我不记得了!”。 看着芸儿的行为,尚明气得抓狂,他指着芸儿向王铭喊道:“老师,您看,,她这是在狡辩呢,,!”,王铭向他摆摆手,示意让他安静下来。 王铭听他们这说些破事,实在感到无聊,就想把他们尽快打发走,他对芸儿道:“既然你已经把他揍了一顿,这事就算扯平了,没什么事你们就离开吧!”。 芸儿听说,哪里肯依,她盯着王铭道:“老师,那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辛苦把他带到这里,这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王铭认真想一下,他与芸儿商量道:“你说得也对啊,要不给你一些补偿吧,嗯~,在这个月内,你可以任意驱使他!”。 芸儿指着尚明,露出一脸的嫌弃,回道:“他一看就是不中用的样子,我可没有什么可以使唤他的地方!”。 王铭向众人挥了挥手,驱赶着他们赶紧离开,他打着哈欠道:“如果不愿意的话,你们就此散去吧,我要休息了!”。 芸儿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但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她在心中核算了一下,到月底还有十天时间,于是改口道:“那我要一个月的时间!”。 “成交!”王铭爽快地答应下来。 “在这段时间内,那您怎么保证他会听我的使唤?”。 “如果他不听你的驱使,只管过来找我,我自然会收拾他!”。 尚明这时插进话来:“喂,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是这样,,我可不是你们用来交易的对象,还有,我凭什么要供她驱使!”。 尚明的脸上露出怒不可遏的表情,他要用这愤怒表示抗议,因为老师刚才还在“向着”自己,怎么转眼之间就换了阵营。 王铭将尚明拉到了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根据你这一身的惨状分析,你根本就打不过她,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先把她打发了!”。 尚明忽想起王铭在操场急欲逃走的样子,“噢,他这是又要推卸责任呐!”他终于明白老师的态度为何会如此转变。 “不行,我太吃亏了,不如我就跟她说‘当时是您让我射大雁来着,结果一不小心才误伤了她’,如果这样说的话,说不定她就原谅我了!您看怎么样?”。 王铭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对尚明道:“即使你这样说了,她也不会把老师怎么样,,不如这样,你先答应下来,作为补偿,以后老师可以天天陪你练习射箭!”。 尚明想了一下,觉得王铭说得在理,勉强答应下来,但他还留了一个心眼,于是对王铭道:“咱们击掌成交!”,然后二人击了一下手掌。 王铭回到原来的位置,指着尚明对芸儿道:“他已经答应让你使唤一个月,这样你们可以离开了吧!”。 芸儿终于点头应允。 被人盯上 王铭是一个守信的人,自从答应尚明陪他练习射箭后,竟每日亲到现场指导他的箭法。 时光荏苒,不觉已是十日有余,尚明的箭法突飞猛进。 这日,下学后,尚明刚才从教室走出不远,忽听身后有人叫他:“尚明,稍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回头看,杜明正向他疾步走来,等他走得近了,尚明笑问:“我正要去找王老师来着,你找我何事?”。 杜明将尚明拉到一个僻静处,对他道:“早上我得到消息,你好像被人盯上了,徐恒那一伙人最近在找你的麻烦嘞,目前还不知是什么原因~!”。 尚明回想近几日从未有与人结怨的地方,因而有些不以为意,笑着道:“嗯,我记住了,走~,咱们先去食堂,这些事以后再说~!”。 来到食堂,尚明简单的吃了两口饭就要离开,杜明对他劝道:“做什么这么着急,你好歹把饭吃好了再走!”。 尚明回道:“我赶时间!”,说完,便向王铭的办公室赶去。 下午丑时,王铭迈着醉步,晃悠悠的向操场走去,离的老远就看到尚明正在那里练习射箭,他朝着尚明的方向喊了一声:“尚明,你且住一住手,让我先考考你!”。 尚明回头看,王铭正醉醺醺的向他走来,他忙放下手中的弓箭去搀扶王铭。 “老师,不知您要怎么考我!”。 王铭指着百步之外的靶心,对尚明道:“你从这里向靶子射上一箭与我看看!”,尚明按照吩咐取了弓箭回来,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正中靶心。 尽管知道尚明天赋异禀,不想他只用十天的时间就抵得上别人小半年的努力,王铭心中十分喜欢,不禁又感叹莫欺少年郎。 忽看到尚明的手臂有些颤栗,想他连日练习,给手臂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于是提醒道:“尚明,今天练习就到这里了,要知道欲速则不达!”。 尚明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将弓箭收好,挂在了身后,接着又向王铭问道:“老师,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王铭对他道:“跟我来!”说完,前头领路,带着尚明向操场外走去。 看着他走路东倒西歪的的样子,尚明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不久,二人就来到王铭的办公室,王铭给尚明让了座,然后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他随手从桌面上抄起一份简介,姓名的一栏赫然写着“尚明”二字。 王铭放下简介,沉思了一会儿,又盯着尚明看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听说你现在无法提炼真气,怎么回事?”。 尚明刚才被王铭盯得发毛,又听他提起自己无法提炼真气的事情,越发添了一份疑虑,他站起身,如实回道:“先前还可以提炼真气,后来遭了‘灾’,就变成这样了!”。 王铭走到尚明的跟前,向他吩咐道:“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给你把把脉”,尚明情知这是为他着想,果然伸出了手臂。 “你这脑袋有问题啊!”。 经过认真的把脉后,王铭对尚明说出了诊断结果,他发现尚明的问题在于神府有凝滞之症。 听到王铭的话,尚明不明所以,因而在心中纳闷“老师怎么能这样,怎地无端骂起人来!”,他又不敢挑王铭的不是,于是接话道:“老师,弟子确实愚钝,顽劣,平时累您费心了!”。 王铭一听这话,也就明白尚明听岔了意思,便撑不住笑道:“你听错了,你之所以不能提炼真气,是因为真气在神府形成凝滞,故无法提炼真气罢了!”。 经王铭这么解释,尚明明白会错了意思,一下子羞红了脸,因掩饰刚才的尴尬,于是对王铭道:“老师,还请您无论如何想个法帮帮弟子,,弟子虽肝脑涂地,亦不敢忘记您的大恩!”。 王铭并不答话,他抓起尚明的手掌,自手心中的“少府”穴向尚明身体输送真气,当真气在尚明神府中汇聚时,忽地又原路反弹,竟将王铭的手掌弹开。 王铭有些愕然,恍惚看到从尚明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威压,不说尚明如此年龄为何会有这等威势,只是这威势竟使自己都觉得惊惧。 王铭毕竟出自“威宁王家”,祖上积累了几世功勋,手上有的是手段,此时他想起有一种方法正好和尚明的问题对症。 只是此法还需要一个口诀,因而王铭口中咏颂道: 上丹端身坐,巍巍不动型。 松静空定灵,修炼大丹功。 天桥休搭紧,两眼莫圆睁。 河图抱在脐,全身都放松。 耳听无弦琴,鼻息不闻声。 尚明按照王铭的指令,意守玄关,盘膝稳坐在地,左腿向外,右腿向内;左腿舒展略向外,右腿卷屈而向内;双手掐子午诀,左手拇指掐本手中指尖为午诀;右手拇指从左手虎口插入,按在左手第四指根纹子诀上;其余四指合抱在外,成双手合掐子午诀式。 尚明将双手结印,放在小腹前,大约于肚脐上一寸五分位置,然后心存呼吸,入静调息约莫有一刻钟之后,呼吸自然舒畅。 一切准备妥当,王铭走到尚明的跟前站定,他双手快速结印完毕,一个泛着绿荧的法阵立即出现。法阵呈圆球状,将尚明罩在其中,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符咒。 随着王铭不停的向法阵输入真气,法阵的光芒开始大盛,接着,那一道道符咒竟像灵蛇一般在尚明身上缠绕,最后向他的神府游走。 忽然,尚明的神识中出现一幅画面:茫茫宇宙,混沌交融,至大无极,至静至虚,唯那天枢中心有一处神迹,号“三十三重天神树”,神树下有一人,面对神树覆手而立。 尚明对那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方欲看个明白,忽然从神树下窜出一条神龙,那神龙抖擞神威,龙啸一声,竟将尚明的意识一下子弹了回来。 “轰~!”,法阵被尚明身上突然迸发的真气崩坏,一口闷血随即从尚明的口中涌出,尚明睁眼去看,屋子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弄巧成拙 尚明有些担心王铭,他急忙挣扎着爬了起来,四下寻找,只见王铭正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一时竟没有了动静。 尚明心里登时咯噔一下,疾步走到王铭的身前蹲下,先是摇晃了他两下,不见有反应,又探试了他的鼻息,哪里还有出气的样子。 “哇~”的一声,尚明忍不住哭将声出来,王老师素日里待他与别人不同,不想今日竟因自己丧了命,这让自己如何担待。 “你哭你老子哩?”王铭忽地坐了起来,倒把尚明吓了一跳,尚明赶紧搀扶着他站了起来。 王铭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一面开口道:“也是半个大人了,怎么还是个爱哭鬼呢!”。 见王铭“活”了过来,尚明立马转悲为喜,他悄悄擦拭一下眼角,笑着解释:“老师,您刚才昏倒了,怎么喊您都没有反应!”。 王铭没有接话,因看到尚明的嘴角有没擦拭干净的血痕,遂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你没事吧,,先漱漱口再说话!”,尚明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尚明漱口完毕,又回到王铭的跟前,王铭便向他询问发生了什么,他就将神识中看到的场景向王铭详细讲述了一遍,因又问道:“老师,您见多识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大三千世界,人外有人,或有那不世出的强者可以摆脱时空的桎梏,因有未了的心结,遂踏破时空,去往他们要去的世界。 例如:“圣人”,应劫而生,幻化了样貌,替人族消灾解厄;待灾厄消除,圣人到往别的时空,结果被人们以讹传讹,以为圣人故意隐藏了形迹。 如果这样想的话,刚才发生在尚明身上的种种就解释的通了,况且他天赋异禀,只用几天时间就超越别人小半年的努力,这就是最好的佐证。 王铭摇摇头,很快否决这个推理思路,这个想法也太过惊世骇俗了,而且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至于尚明神识中看到的场景,认为那只是他的臆想罢了。 思忖半晌,总是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王铭因笑道:“我哪里就知道很多事情,,既然你是后天无法修炼真气,若得机缘,想必还是可以修炼真气的!”。 听了王铭的话,尚明不免心中有些失落,他低着头,道:“老师,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无法修炼真气,现在做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看到尚明失落的样子,王铭的脸上露出愧色,他拍了拍尚明的肩膀:“从明日起,我将教你体术,假以时日你若学了去,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尚明知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于是称了一声“谢谢”,又聊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从王铭的办公室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尚明正好和徐霞,芷馨二人撞面,因她们已经看到自己,尚明也不好再躲闪,遂先向前打了招呼。 “二位仙子,你们哪里去?”。 一见尚明,徐霞便掩嘴偷笑,打趣道:“今日怎么不见你到芸姐那里‘听差’,前几日每天都要到芸姐那里跑上几趟,独今日没看到你,,难不成芸姐把你‘使唤’恼了!”。 尚明后悔不该在她们面前胡诌,当时因为着急离开,故使了个‘金蝉脱壳’计,想着以后即使被发现,也只当是分手了,并无大碍。不料近日每天都被芸儿驱使,让她们误以为和芸儿和好了。 尚明挠挠头,讪笑道:“我正要去她那边哩,可巧在这里遇到了你们,,嗯,芸儿那边还有些急事,我先过去了!”,说着,便挥手告别。 眼看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尚明忽想起了婉儿,自从王铭的办公室离开后,他们已经有十多天没见过了,也不知婉儿能不能适应学院现在的生活。 经过一番打听,尚明在御书楼找到了婉儿,此时,婉儿正在御书楼的一角捧着书看,她低头垂目,注意都在手中的书上,完全没有察觉到尚明的到来。 婉儿今日梳着垂挂髻,发髻上别着象牙花钿,她身着琥珀色宽袖对襟,外面罩着一件蝉翼透明色长衫,兰色束腰下是米黄色碎花长裙。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婉儿的身上,使她看上去更加俏丽动人。 尚明悄悄走到婉儿的身旁坐下,他将上身趴伏在书桌上,侧头去看婉儿手中拿的书的名字,原来是一本地理游记。 察觉到身旁突然坐下一个人来,婉儿也不抬眼去看,只是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忽又发觉到那人愈发唐突起来,竟趴在桌面上故意瞅她。 婉儿峨眉紧蹙,心中登时窜起一股火苗,她将手中的书“啪”的一下拍在桌面上,扭动脖颈去瞧,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这样无礼。 发现原来是尚明,婉儿瞬间转怒为喜,她笑着对尚明道:“小哥哥,怎么是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尚明坐直了身子,看着婉儿,笑道:“有好几日没见你了,想问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学院食堂的饭菜还吃得习惯吗?”。 婉儿笑道:“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就是学院再逛几遍还是那个样子,又不能出去,怪闷得慌!”。 尚明又问:“你看的是什么书?”。 婉儿伸了个懒腰,然后将刚才看过的那本书递到尚明的手上,笑道:“本来是打发无聊的,谁知看了几页,越看越喜欢,一时看得入迷了!”。 尚明从婉儿的手中接过,胡乱翻了几页,又将它交到婉儿的手中,对婉儿笑道:“原来是一本游记啊,写得倒挺有趣的,书中的景色就像在眼前似的!”。 婉儿将书重新放到桌面上,她两眼觑着尚明,嘴角含笑问道:“小哥哥,你和芸姐是怎么认识的,你是不是喜欢她?”。 尚明楞了一下,脸上蓦地红了起来,他伸手在婉儿的额头上弹个“爆栗”,口中急忙否认:“你别胡说,,!”。 婉儿“哎吆~!”一声后,一面用手轻轻揉着面门,一面抿着嘴打趣道:“唉~,脸红了!”。 夜半梦厄 尚明和婉儿玩闹了一会儿,不觉已到晚饭时间,婉儿就将手中的书本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和尚明一起向学院食堂走去。 打好饭菜,尚明和婉儿选择对面而坐,二人刚落座不久,就吸引了食堂内众人的目光,如果说食堂内有十人,倒有七八人在偷瞧他们。 虽然知道众人的注意大都在婉儿的身上,尚明心里却十分受用,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藕片,一只手托在下面,轻巧地送到婉儿的嘴边。 婉儿嗔怪道:“你要死了,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说着,轻启朱唇,接了那块藕片。 尚明看着婉儿娇羞的样子,更觉可爱,低头笑着扒拉了两口米饭,他将口中的食物咀嚼干净,又问起了婉儿平时都是和谁在食堂吃饭。 “嗯~,你怎么问起这个了?平时都是和闫菡,海霞,宋珊她们几个,这个时间点~,她们应该过来了”。 婉儿说的这几个人,尚明都认识,当婉儿第一次和他说起“闫菡”的名字时,他还打趣了一番,说这个名字让人听了感觉怪冷的。 尚明和婉儿又聊了一会儿,果见闫菡,宋珊,二人走进食堂里来,二人打好饭菜后,便挨着婉儿坐下了。 “婉儿,你怎么先来了,刚才我们找了你好一会儿~!”。 闫菡刚刚坐下,就向婉儿抱怨起来,婉儿便将在御书楼遇见尚明的经过说了一遍。 宋珊隔着婉儿,用手指点了一下闫涵的脑袋,对婉儿笑道:“别听她乱说,我们这边忙完就过来了,海霞她们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因看到尚明就坐在对面,宋珊便向他问了一声好,尚明赶紧回应了一下,因觉得在她们女孩家面前久坐不便,尚明赶紧胡乱吃了几口,就告辞离开了。 晚上无事,尚明早早地就睡了。 半夜时分,万物寂静,一轮皎月挂在夜空,月色如水,从窗外照进尚明的房间里。 尚明正睡得香甜,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声响,急忙睁眼去看,一个人影背对着他,正悄悄地站在他的跟前。 “是谁?!”,尚明忙喝了一声。 那个人影听到尚明的声音,缓缓回过身来,这倒把尚明唬得失了魂魄,只见那人与尚明长着一样的形容,仔细观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不是很想看清我长什么样吗,我现在就站在你眼前,你为何这样畏惧?!”。 “我想看他长什么样,,?”尚明低声呢喃,他可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是你!”,忽想起在王铭办公室里神识中出现的画面,尚明的戒心立时去了大半,他向那人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来拿回这幅身体的!”那人说着,就要向尚明的身体抓去。 尚明登时大惊失色,急忙向那人喊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哪里有什么身体可以给你?”。 “如果非要说我是谁的话,我就是你意识深处的‘你’!你我本是一体,可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那人的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尚明心道“不妙”,方欲拔腿就跑,却早已被那人看穿了他想法,那人只是一个眼神,便有一股强大的威压向尚明袭来。 尚明遭受不住,双腿差点就跪了下去,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身上的衣服也被冷汗浸湿,恐惧还是恐惧,他想逃,但大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眼见那人已经靠近,尚明及时咬住了舌头,从舌头传来的剧痛,刺激他的大脑冷静了一点,双手又向髀肉狠狠抓去,挣扎着喊出了一声“救命~!”。 尚明被自己的叫声惊醒,发现原来是一场梦,此时,他再清醒不过,哪里还睡得着,又躺回床去假寐,直挨到天亮。 次日,天刚放亮,尚明就要起床,昨晚出的汗使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想洗个热水澡,去去疲乏。 “嗯~?”身体竟不听使唤了,尚明心中大骇,又努力尝试了一下,见身体还是毫无反应,他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 躺了片刻,尚明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坐了起来,“怎么回事?”心中这样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尚明尝试着左腿下地,右腿却偏要先下地,身体由于不受控制,翻滚了半圈,脸朝下,一下子跌到地面上,直磕得鼻血直流。 “混蛋,先抬右腿!”尚明刚要抬左腿时,忽然,从他口中喊出了这么一声。 尚明心中惊疑,刚才说出的话明明不是他想要说的,不知为何会从自己口中冒出,因想到可能有人在找弄他,便喝道:“是谁在找弄我?”。 “昨天晚上咱们不是才见过吗,怎么就不记得了?”这句话还是从尚明的口中说出。 尚明忽然想起昨夜梦中的场景,此时,天已大亮,心里是三分怕七分怒,喝道:“你快从我的身里滚出去!”。 “什么你的身体,这也是我的身体!”说着,尚明便抬起了右腿,因为抬得太高,身体一时稳不住,结果劈了个叉。 “喂~,裆下为何会如此剧痛?”。 “扯着,,啊~!”尚明忽然变了声调,大声惨叫起来,随即一行热泪从他的眼角夺眶而出。 “扯着什么了?”。 “扯,,扯着,,蛋了~,混蛋,刚才你扯着蛋了!”尚明缓了半天,才冒出这一句话。 半晌,“你怎么把身体搞得这么弱?!”。 尚明瞬间无语了,刚才还在说这幅身体是他的,现在就把责任完全赖到别人的身上。 忽想起昨夜那人居然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因问道:“你不怕疼吗?”。 “嗯~,以前经历过比这还疼的痛苦!呃,,你少来跟我套近乎!”。 听了这话,尚明又是一头黑线,这真是个狠人呐,看来得商量着来,于是开口求饶道:“求求您,赶紧从我身体里出去吧,如果您有什么要办的事情,我可以替您去做!”。 “哦~,听你这么说,你是不愿意把身体交出来了,既然这样,那我直接把你弄死好了!”。 一体二魂 闻听此言,尚明楞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这正是言多必失,经过一番琢磨,他心中突然想通很多东西。 “你笑什么~,难道因为害怕,都不知道该怎样哭了?”。 尚明笑道:“你笑你说话可笑!若真的如您刚才所言,咱们此时现在共用一副身体,您若能杀掉我的话,昨天晚上您就动手了,又何苦等到现在,与我说那么多话!”。 “哦~,你倒像是一个聪明的人,既然你不肯让出身体,那么咱们就一人使用一半,右边的身体归我了,,这样看你怎么办?”。 “哈~?”尚明语结,自己潜意识里竟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不待他多想,右腿突然就向上抬了一下。 “啊~!”的一声,由于还叉着腿坐在地上,尚明再次惨叫起来。 半晌,“又扯着蛋了?” 尚明在地上躺了半天,方才缓了过来,为了防止再有意外发生,索性就先躺在地上不动,他口中喊道:“混蛋,身体如果再这样被你搞下去的话,咱们早晚会完蛋的!”。 话音刚落,尚明的右手忽然朝着自己左边的脸扇了一巴掌,这次竟下死手了,他左边的脸立马感觉火辣辣的。 “说话放尊重点,不然要你好看!”。 尚明更加坚定了不能把身体交出去的想法,他这小身躯哪里能够经过这样折腾的,遂急忙求饶道:“大哥,您先冷静冷静,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吧!”。 “这样还差不多,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您初来乍到,不了解现实的情况,所以大部分时间还需要我操控身体,等您慢慢地熟悉周围的环境后,到时咱们再商量怎么把身体让给您!”。 “唉~!”尚明感叹这人生还真是操蛋,他还见过自己要求自己的,想了一回,便想出这么一个方案。 “你这样说,倒有一些道理!” “从刚才你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这件事上分析,在这幅身体周边发生的一言一行,想必您都能知道,所以如果有什么想法或有什么决定的话,咱们需要提前商量一下!”。 “这个还尚可答应你,只是到关键处,你若处处挟制于我,反倒不美!”。 尚明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不想被他一语道破,遂又想了一个法让他先答应:“您看这样怎么样,白天由咱们共同操控这幅身体,到了晚上,就由你一个人操控?”。 “嗯,如果这样说的话,我可以接受!” 尚明接着补充道:“虽然到了晚上,身体由您完全操控,但您要保证身体有足够的睡眠时间,还有,,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凡事要首先考虑身体的承受能力,量力而行!”。 尚明的右手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说道:“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忒婆婆妈妈的!”。 商议完毕,尚明又试了试身体,果然如往常一般,行动自如,因想起王铭答应他从今天开始教他练习体术,所以上过早课后,急忙忙地就向王铭的办公室赶去。 在去行政办公楼的路上,突然从拐角窜出一个人了,尚明来不及躲避,眼看与那人就要撞到一起,忽然,他的身体瞬间闪到那人的身后,并且顺手拉了那人一把。 那人先是惊讶了一回,等反应过来后,急忙向尚明作揖道歉。 尚明知她不是故意的,说了几句温和的话宽慰她,然后就让她离开了。 来到王铭的办公室后,尚明向王铭问了一声好,接着向王铭询问有什么安排,是先教他练体术,还是等他练习射箭以后,再教体术。 王铭说先教尚明练体术,等教他练完体术后就让他自便,说完,带着尚明来到学院的东北方向的武装部。 这学院武装部有个场馆,一般只对武装部的人员才开放的,到了场馆,见到王铭的人纷纷向他打招呼,王铭都笑着回应了。 王铭带着尚明在武装部溜了一圈,他让尚明给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看在王铭的面子上,武装部的人员也不为难尚明,况且尚明嘴又甜,很快和他们认识了。 场馆内,王铭向尚明演示了一套精妙的拳法,接着吩咐尚明演示一遍,想看看尚明一下子能记住多少东西。 尚明右手摩挲着下巴,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眼神,他对王铭道:“拳法很一般,只是拳法中契合了一个阵法,倒还有些趣味!”。 “哦~,刚才你在说什么,这套拳法很一般吗?!”王铭一听这话,立马露出一副阴沉沉的面孔。 尚明一看王铭这样,顿时泪流满面,王铭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因知道这是另一个“他”在作怪,急忙用左手将右手按了下去。 尚明皮笑肉不笑地对王铭道:“老师,如果我说刚才那句话是我不小心说错的,您信吗?”,说到“信吗”时,几乎要流出眼泪来。 忽又说道:“明明故意这样说的,怎么会是不小心说错了呢!”。 此话一出,尚明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他仿佛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王铭把他埋进一个坟墓里,而墓碑上赫然写着“社死”二字。 尚明偷偷瞅了王铭一眼,果见他脸色更加阴郁了,他急忙用左手将嘴巴捂住,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虽然他这样想,右手却不依,竟然去扒拉他的左手。 王铭见尚明说话颠三倒四的,不似往日那般伶俐,心下存疑,倒要看看他要怎样,因对尚明道:“你别在那里弄嘴,先演练一遍与我看看!”。 尚明看着王铭演示了一遍,只记得三成左右,如果这样演练必然会惹到王铭生气,正忧虑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让我来!”。 “我的意识里怎么会有您的声音!”。 “不是跟你说过嘛,我是你意识深处另一个‘你’,咱们本是一体二识,故可以用类似于‘心电交流’的方式进行交流!”。 “您有把握吗,我都快被您搞死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哈~,果然不能相信您啊,唉,我还真是愚蠢!”。 武馆比武 “好了,不逗你玩了,你且把心往肚子里放一放!”。 王铭看尚明一直在那发怔,因不知他的底细,故声音放软了许多:“刚才还那么轻狂,现在又在那里作什么呆雁,你先演练一遍,,若有不对的地方,我自然会与你指出来!”。 王铭话音未落,忽见尚明的身上起了变化,但见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浑身散发着不一样的气势,那气势傲视群雄,任谁见了都得折服。 须臾,尚明就将拳法耍了一遍,他的动作虽看似平淡无奇,却又千变万化,暗藏各种玄机。 王铭见他将拳法耍得如此行云流水,心中不由得暗自惊诧,料他已经掌握了拳法的精髓。 “刚才你说拳法中暗含了一个阵法,此话怎么讲?”。 因方才听尚明说拳法中暗含了一个阵法,王铭有些琢磨不透,这本是家传的拳法,虽有心法相辅,但从未听说有阵法的事,遂忍不住向尚明问了一句。 尚明冷笑一声:“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往者顺,来者逆,暗合了八卦刚柔相推的特点,又因你的拳法在‘坎’位处于强势,在‘乾’和‘兑’位处于劣势,现在是初冬,故拳风中阴风略胜,和八卦兴旺特征相通,所以说这套拳法中暗含了‘八卦阵法’!”。 “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世人只知趋吉避凶,素不知‘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如果和八卦玄机参照,这套拳法的关键在于‘变’和‘动’二字,假若把自己称为‘中宫’,即我就是凶吉,刚才我见你时时变化方位,可见是在寻找凶吉方位,这已经落了下乘!”。 王铭细想,觉得尚明的话甚合道理,又因他说自己的拳法落了下风,心中有些不自在,冷眼对尚明道:“你先别在那里说嘴,你我比划比划再说!”。 尚明向王铭作揖道:“讨教!”,说完,握紧了拳头便疾步向前冲去,刹那间,他的拳头已到王铭的面前。 “放肆!”王铭冷哼一声,急忙侧头躲避,他的右手早先一步,急取尚明手腕的“太渊”穴。 尚明料他必会如此,急翻手去挡王铭的拳头。 两个拳头一上一下碰撞到一起,尚明借着惯劲得了先机,陡然挥拳,再向王铭的腹部劈去,王铭再用手去挡,片刻之间,二人已经拆招了十几回。 二十个回合后,王铭渐渐处于下风,对于尚明的拳法愈发琢磨不透,他的套路却被尚明完全掌控,每次出拳都被尚明完全封住。 再比划下去,未免失了体面,王铭遂急调动真气往后跳了两米远,然后与尚明拉开了距离,他对尚明摆手道:“不用比划了,看来你已经掌握拳法的精义!”。 随着王铭的认输,周边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王铭和尚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悄声蔓延。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老师”还没“学生”对所传授的东西有见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会尴尬死的,尚明急忙搜肠刮肚,苦思对策,忽想起体术一般都会有心法之类的东西。 “老师,您还没有教我心法呢!”。 “哦~,我想起来!”王铭忽然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挠着后脑勺,对尚明道:“你先自便去,我写在纸上,过后再交给你!”。 尚明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尴尬的鬼地方,此刻“得令”,他向王铭称了一声“谢谢”,便急忙朝着场馆外的方向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尚明自言自语:“大哥,您知道吗,刚才看得我尴尬症都犯了,,人家也是好心教咱们,怎么好意思折了他的面子?!”。 “少在这里口是心非,就说你刚才觉得爽不爽?”。 “这是两码事!” “哦~,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在操场上发生的场景,是谁被别人当成工具人使用来着,而且还被吓晕了过去!”。 走着走着,忽见尚明的脸上起了变化,刚才他还面带愧色,此时却神情释然,不住地点头道:“诶~,您别说,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了,心里还有一丢丢暗爽呢!”。 “所以说嘛,如果你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大哥,咱们就把这件事翻过篇吧,,嗯,我有一事需要您帮我解惑”。 “嗯~,说说看!”。 “阻碍我提炼真气的人就是您吧,您为什么这么做?”。 “目前,传世的真气修炼法门是第三圣人留下的,这个修炼法门存在一定的缺陷,并不适合绝大多数人修炼。如果修炼了这个法门,修为越高,越容易被反噬!”。 “尚明,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尚明正在那里自问自答,忽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回身定睛一瞧,原来是杜明和王夕正在向他走来。 尚明见杜明和王夕的脚步有些着急,心想必有什么事发生,等他们走得近了,因问道:“你们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好了,刚才有一伙人到咱们教室去找你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没有什么好事!”首先说话的是王夕,和尚明在一个教室。 杜明喘了一口气,补充道:“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过‘徐恒’这个人吗,就是他在到处找你,幸好你离开得早,不然就被他们堵在教室了!”。 “徐恒?”。 尚明记得杜明曾向他提起过这个名字,但他和徐恒根本就不认识,又想不起最近和什么人有过节,因此就不大放在心上。 现在听杜明话中的意思,看来这徐恒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尚明想了想,对杜明和王夕二人道:“我并不记得和他有什么过节,嗯~,如果他非要找事,我自然不会放过他的!”。 杜明唬了一跳,他对尚明道:“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咱们躲他还来不及,何苦去又招惹他!”。 尚明见他不似往日那般洒脱,因问道:“这个徐恒什么来历?”。 三大势力 梅庄学院共有十二处教室,每处教室大概有三十多人,如果再加上老师和武装部的人员,学院一共有四百多人。 教室分为高年级,中年级和低年级三种类别,其中高年级有三处教室,中年级也有三处教室,低年级有六处教室。 学院每年大概会招收二百人左右,这些新人会被安排到低年级教室,并且每半年会进行一次考核,经过两次考核合格后,才能进入中年级。 考核的目的要将一半的新人淘汰掉,新人如果没能进入中年级,就不再是学院学员,因此低年级又被戏称为“学前”,而尚明就处于学前阶段。 学院内,真正被重视的是高年级学员,他们经过重重选拔进入高年级,这本就说明他们天赋异禀,是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 经过学院的三年培养,高年级学员或进入社会,或进入学院武装部,如果再有那天才般的学员,通过“擢英盛典”选拔,进入圣域工作,就会成为学院的依仗。 学院在处理关于高年级学员的事务时,常常会采取暧昧的态度,因此,学院武装部人员对他们做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这将近四百人的学员中,存在三个派别,主要以高年级三处教室为主;每处教室的学员相互抱团,形成一股势力;三个教室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三个派系,中年级则零散地依附在这三个派别之下。 这个徐恒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因他有个高年级的哥哥,名叫“徐强”的,因生性豁达,与朋友因性情相交,又肯为朋友两肋插刀,故他那个派系的人便推他为“老大”了。 徐恒现在是中年级的学员,和他同年级的学员,因想要攀附他哥的势力,所以他的身边也聚集了七八个人。 杜明将学院的现状对尚明详细地讲述一下,接着说道:“学院男女学员的比例是二比一,除去女学员和那些独善其身的,简单估算一下,依附他哥势力的还有二三十人呢,况且高年级又是学院亲娘养的,这下看你怎么办?”。 尚明听说,眉头不自禁地挑动一下,他立时发动感应,在整个学院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只在学院东南方位,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那里是学院的避难所。 尚明“呵呵”一笑,真是浅水王八多,是人都敢称大哥,假若那个叫什么“徐恒”的,非要找他的麻烦,一定让他付出一些代价。 “岂不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我哪里得罪了他,我自会向他认真地道个歉,不然的话~,我让他知道,骑到老虎的头上容易,下来却难!”。 王夕咬着手将尚明打量了一回,又对杜明道:“不得了了,平时那么谨小慎微的一个人,竟也会说胡话了!”。 “嗯~!”杜明眉头紧蹙,他在尚明的身上确实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但又不知该怎样形容,就是感觉到尚明的形象突然“硬了”起来。 看到尚明如此形态,杜明心道“可能他不想让我们跟着一起担心,所以故意做出这个样子来,将心比心,到那时我也应该帮他一把!”。 思忖半晌,杜明开口笑道:“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如果道歉不管用的话,到时候咱们和他们拼命就是!”。 王夕想了一下,点头道:“嗯,只能如此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杜明忽然对尚明和王夕道:“昨夜你们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尚明想起今早发生的事情,那场景着实难堪,于是忙说没有。 王夕道:“我听到了~!昨晚半夜的时候,好像在在很远的地方发生一声巨响,听距离应该在学院的外边!”。 杜明看着王夕道:“你也听到了,今早,我听说武装部的人都出动了,回来的时候还把什么东西带进来了!”。 杜明向左右看了一下,好像在观察有没有人在偷听似的,接着又低声道:“好像是什么野兽的尸体,那野兽的尸体有一丈多长呢!”。 尚明忽想起前段时间在山泉寺发生的事情,只是那头长着锋利四肢的野兽没有杜明说得那么大,今因杜明提起,就将学院实行封闭管理与那件事联想起来。 “只怕你听说的就是真的了,还记得前段时间,门卫拦着咱们不让出去吗,看来就是因为有野兽出没的原因,,当时如果咱们闹事的话,恐怕他们定要找咱们做个法,这不正是‘杀鸡给猴看’吗?”。 杜明听尚明这样说,想了一会儿,笑道:“是了,他们当时还故意做个法激我呢,可是却被你拉住了!今天想来,原来是有原因的!”。 三人正说着话,忽见有个三个女子向他们走来,其中就有徐霞和芷馨,另一个女子尚明倒不认识,她们三人走得略近一些,便止住了脚步。 看到那三个女子在向他们探望着什么,杜明便嘻嘻笑道:“喂,你们快看,那边有三个美女在看咱们呢!”,说着,两只眼睛在那三名女子身上乱瞟。 “兄弟们,机会来了,这三人咱们一人一个,大家排好队伍,让那女子好好瞻仰咱们的英姿!来~,排好队,一齐去打个招呼!”。 王夕既这样说,杜明竟真的站在他的身前,排起了队伍,然后二人又把目光看向尚明。 尚明看到他们这样,瞬间满脸黑线,这两个社畜完全把他的形象带坏了,以后还是得离他们远一些为好。 尚明因方才看到徐霞和芷馨扭捏,踌躇不前的样子,料想必定有原因,他在杜明和王夕的身上各自拍了一巴掌,骂道:“什么出息,你们先离开一会儿,她们是找我的!”。 “哇~,尚明,你真不够意思,竟然想吃独食,,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和王夕可比你仗义多了!”说着,杜明哈哈大笑起来。 “别闹,她们真的是来找我的!”。 尚明担心他们再说出什么粗鄙的话来,神情忽变得严肃起来。 拒绝招揽 杜明和王夕见他说得如此郑重,猜想他们可能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因此便不再和尚明胡闹。 杜明对王夕道:“走吧,咱们先去别处逛逛!”,临走,又将尚明的衣襟拉了一下,悄声说道:“回头给我们介绍一下!”。 待杜明和王夕离开后,徐霞和芷馨三人犹自在那里推攘催拉,踌躇不前,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尚明微微皱眉,知道她们有些难为情,于是便主动向她们三人靠近。 忽见尚明朝她们走了过来,徐霞急忙将芷馨推了出去,并合掌哈腰对她请求道:“馨姐,您去跟他说!”。 芷馨突然被徐霞推了出来,登时就惊慌起来,正要往后面躲避,但见尚明已经走到她们跟前,不得已肃了脸色,就将此事的因由和尚明说了。 随后,又对尚明说道:“我们能想到的方法都想过了,但是现在学院不让我们出去,所以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因此想找你商议一下,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尚明听了,不觉好笑,她们中年级的尚且没有办法,何况是找低年级的,可见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却是小事一桩,索性便答应下来。 芷馨见他说可以帮忙解决这件事,立时喜上眉梢,对尚明连声道谢,徐霞和另一个女子也急忙向前道谢。 尚明方才听说学院外面有野兽出没,正打算晚上出去查探一番,现在听她们提出这件事,只不过是顺手的事罢了,因此不大愿意接受她们的道谢,遂急忙摆手让她们打住。 道谢以后,徐霞眼神忽然迟疑了一下,她拉着另一位女子对尚明说道:“这是玉莹,和芸姐,我们都是好朋友。芸姐本来并不打算告诉我们的,是玉莹发现后悄悄告诉我们的,所以此事需要保密!” 尚明听说,便点头应允,只等待夜晚来临,趁着夜色,方便行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杜明,王夕二人和尚明告别后,杜明对王夕道:“刚才,你有没有发现尚明和平时的形象有些不一样!嗯~,就是忽然硬了起来”。 王夕“嗤”的一声,笑出声来:“不硬,还能叫男人吗?!”。 杜明因见他笑,就会意他这句话其中意思,跟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笑了一会儿,杜明接着阐述道:“说真的,我刚才说的是身板挺直的意思,嗯~,就是从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东西!”。 王夕听他形容,便知他要说的是一个词语,想了一下,因问道:“刚才,莫非你想说的是‘气势’一词?”。 杜明听到“气势”一词,登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抚掌大笑道:“是了,是了~,就是气势!”。 接着又道:“刚才你有没有发现,当尚明说到‘骑虎难下’时,气势突然就变了,就那种气势,任何话从他口中说出,都会让人信服七分!”。 王夕没有接杜明的话,缓了一会儿,正色道:“先不要那么乐观,且不说徐恒本就比咱们高一个年级,比咱们多的是手段;人数又比咱们占优势,怎么看咱们都讨不到便宜!”。 杜明听如此说,便收敛了笑容,一时变得沉默起来,思忖半晌,忽冷声道:“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如果徐恒真的做得太过分的话,到时候咱们找人阴他!”。 王夕听他这么说,想了一会儿,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便只好作罢,不再去想这事。 送别徐霞和芷馨三人,尚明因无事可做,便从王铭的办公室取了弓箭,想到靶场再练习一会儿箭法。 在去靶场的路上,却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 尚明停下脚步,冷眼向对面那些人看去,但见对面有五六个人,和他差不多的年龄,尚明觑着眼,投石问路道:“诸位,是朋友还是敌人?”。 见尚明如此态度,对面像是领头的一个人,忽然低头扶额轻笑,俄而又抬起头来,他向尚明作揖道:“别误会,我叫‘陈伟杰’,这几个都是我的兄弟,我们是来帮你的!”。 尚明并不认识这些人,因此刚才把他们当成“徐恒”那伙人了,所以态度多有不恭,又见他们如此客气,语气便和缓了许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在平时,低年级的学员见到高年级的,巴结还来不及,哪有像尚明这样态度倨傲的。 尚明话音刚落,对面立马站出一个人来,对尚明喝道:“放肆,你以为在和谁说话呢,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不待那人说完,陈伟杰就将他拉到了一边,呵斥道:“你才应该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这不是咱们对待朋友应有的态度!”,那人听说,赶紧退到陈伟杰的身后。 陈伟杰陪着笑脸向前走了几步,离得尚明更近了一些,他对尚明道:“最近,我可是听说徐恒那家伙在找你的麻烦,要不要我们帮你搞定他?”。 尚明冷笑一声,说道“陈兄,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人情,如果这样的话,到时还不知我要怎样去答谢你们?”。 陈伟杰笑道:“我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只要是兄弟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尚明“呵呵”一笑,忽又蔑斜着眼看向对面几人。 “岂敢劳烦陈兄费神,如果有人非要和我找不自在的话,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陈伟杰见尚明如此说,料定他是个难以收服的人,因而笑道:“既然兄弟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不便再打扰你了,但我还有一句话要说,以后,只要兄弟肯敞开心扉,我们随时都欢迎你!”,说完,便招呼众人离开了。 众人离开的方向,“陈哥,咱们何必对他这么客气,此人不过是一个低年级的学员而已,只要你说一声,我找个空闲好好收拾他一顿!”。 “不可,俗话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既然他不愿意加入咱们,就随他去吧!”。 灵兽大?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发声道:“只是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态度太倨傲了些,兄弟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切不可唐突,我这是为你好!这尚明最近和王铭老师走得很近,,方才我还看到他的身后背着一把弓,这把弓恐怕就是从王铭老师的办公室取来的,可见他和王铭老师的关系非同一般!现在情况不明,咱们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那人忙答应道:“既然陈哥这样说,以后我不去招惹他就是!” 是夜,孤月高悬。 皎洁的月色抛撒在大地上,照得大地如水洗一样,当是时,万物潜藏了气息,竟如死了一般沉寂。 突然,在梅庄学院的一偶,出现了一抹魅影,那魅影脚尖点地,悄声跳到一丈高的墙头上,在墙头观察了一下后,接着又往墙头外面一跳,立时就消失了踪影。 你道那抹魅影是谁,便是白天一心要查探野兽踪迹的尚明。转瞬之间,尚明就出现在十里外的树林中。 树影斑驳映着寒冷月色,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邪魅。 尚明脚下转辗跳跃,两三下就跳到一棵巨木的树梢上,站到树梢稳住身形后,便饶有兴趣地观看着眼前的一场战斗。 巨树之下,两头巨兽在正在撕咬打斗,因受到它们战斗的影响,周边被掀起的潮湿新土,清晰可见。 其中一头巨兽约十丈高,通身赤铁色,鹿角驼首,虎掌鹰爪,身上覆盖一层鳞甲,它身后背着一对健壮的羽翼,正是尚明寻找的目标,名叫“大?”。 另一头巨兽尚明也有些眼熟,和他在山泉寺遇到的怪物长着一样的身躯,只是多出一个脑袋来,三角蛇头,獠牙突出,头上长着双叉牛角,也是十丈身高,名叫“大虏”。 忽听“轰隆~!”一声,大?向大虏喷出一个巨大赤色光球。 大虏躲闪不及结实挨了一下,它那巨大的身躯因抵挡不住,便向身后倒退了十几步,只听“咔嚓”几声,撞断了几棵好树。 大?此时应该快速追击,却慢腾腾的向大虏蹭去,尚明察觉有疑,便发动感应,原来在喷出那个光球后,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费了半天时间,大?才几乎挪到大虏的跟前,正要挥着利爪向大虏抓去时,大虏却忽然爬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向它的脖颈处撕咬。 大?立时发出一阵惨叫,那凄厉的叫声在月夜的森林中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尚明见情况不妙,便隐藏了气息,脚下轻点,使了个“入鸟投林”的身法,一掌拍在大虏的脑袋上。 大虏挨了尚明一击,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化为了齑粉。 那大?也因遭受重创,支撑不住,轰然倒地,随着两头巨兽偃旗息鼓后,树林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自己走路的声音。 原来这大?是一头高阶灵兽,是芸儿父母在世时给她留下的宝贝,希望在危难关头能帮到芸儿,虽然进行了认主仪式,但毕竟是高阶灵兽,有时竟不受芸儿控制。 昨夜不知什么原因,在未得到芸儿召唤下,私自逃到学院外面来,学院的外面布置了感知结界,当大?兽从学院逃出时,学院武装部人员就有所察觉。 武装部人员在外面追了一个时辰,在路上遇到了一头身受重创的虏兽,他们将虏兽击毙后,就将牠的尸首带回了学院。 武装部的职责只要保卫学院的安全,既然大?已经逃远,便不再追赶。 看着大?那偌大的身躯,尚明有些犯难,如果就这样把它带回去的话,未免太引人耳目,须得想出来一个法来。 尚明想了一下,就跳到大?的身上,随后蹲下身,伸出手掌按在大?的身体上,然后向它源源不断地输送真气。 半盏茶的功夫,尚明就将大?从濒死状态救活。 那大?刚从地面上翻身爬起来,忽见脚下站立着一个小矮子,便伸出利爪踩踏。 尚明微微皱眉“嗯,这家伙有些放肆,不如宰掉算了!”。 但想到它是芷馨和徐霞的委托目标,便只好作罢,他的脚尖轻轻点地,从容跳到半空中,站定。 大?见尚明逃脱,就发起顽性来,它拍打了两下羽翼,然后朝着尚明的方向仰冲。 尚明见大?速度极快,也不躲闪,等它冲到眼前时,便使了个瞬身之法,然后突然闪现到大?的背后,接着伸出手掌,朝着大?的背后拍去。 只听“轰隆~”一声,大?那巨大的身躯已经砸在地面上,接着就是一阵树干折断后“咔嚓”的声音,被撞断的树干倒地,又激荡起了一阵灰土。 尚明不等大?反应过来,霎时,如猎鹰一样朝着大?的位置俯冲而去,及到跟前,伸手按在大?的脑袋上,口中冷哼一声:“这下应该老实了吧!”。 谁知话音未落,大?突然喷了一个响鼻,喷出的鼻涕尽皆洒在尚明的脸上,尚明被鼻涕遮挡住了视线,急忙跳开,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后“嗯~,还是宰掉算了!”。 大?挣脱尚明的束缚,站起身,立时拍打着羽翼,再次向尚明俯冲而去,尚明不气反笑:“真是不长记性的畜生!”。 待大?飞到跟前,尚明只将手掌轻轻一挥,一个强大的法阵立马挡在大?前面,那大?被定在眼前一丈远的距离,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哼~好个畜生,既然还敢反抗,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尚明这样想着,忽见从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威压,威压化形径直向大?扑去。 “三十三重天树,神龙,圣学,旷世大战,不死元神,,”不断转换的画面,急速向大?的神识空间涌进,它的神识因承受不住这股冲击,最后竟乖乖趴伏在地面上。 见大?终于安静下来,尚明走到它的跟前站定,抬起手来,在它的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原来这是因为刚才被喷了一脸鼻涕而报仇哩。 大?见尚明生气,两眼立马变得泪汪汪的,忙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尚明。 斩杀魔兽 人类如果需要与灵兽进行沟通,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它们完成“认主仪式”,这样,人类的神识就可以轻松进入灵兽的神识空间。 在灵兽的神识空间内,灵兽会以两种形态出现,即灵兽形态或人类形态,如果是人类形态的话,灵兽可以使用人类的语言进行交流。 然而大?已经与芸儿完成了认主仪式,尚明只得另寻他方法,只见他将掌心贴在大?的脑袋上,神识闪转,忽然就出现在大?的神识中。 “嗯,这是~?”尚明蹙眉观察,在大?的神识中,看到了芸儿的生活场景,其中不乏十分香艳的画面。 尚明蓦地涨红了脸,正所谓非礼勿视,他急忙从大?的神识中退了出来,半晌,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突突”的跳着。 缓了好一会儿,尚明脸上的潮红才渐渐褪去。 虽然大?已经被驯服,但它那巨大的身躯要想躲过学院结界的探知,着实不太容易,不得已,尚明只得再想一个法来。 犹豫了一下,只见尚明走到大?身前,双手快速结印,口中不住地念着咒语,登时一股强大的真气便向大?身体流去。 这样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大?的身体陡然幻化成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模样来。 在幻化成人类的形态后,大?将自己的新形态细细地地打量了一番后,喜不自禁。 大?走到尚明的跟前,突然跪倒在地,然后一把抱住了尚明,口中连叫了几声“爹爹!”。 忽见眼前的孩童如此称谓自己,尚明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又十分难为情,他急忙将大?推开。 如果把灵兽分为几个等级,那么幻化人形就代表着灵兽的最高级别,大?本就是高阶灵兽,所以尚明稍微帮他了一下,直接让它进阶到最高级别。 将大?推开后,尚明将他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只见大?长得粉妆玉琢,实在可爱,因此尚明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 因看不出大?的性别,尚明于是向他问道:“你的性别,是男还是女?”。 大?见尚明发问,忙回道:“爹爹,我的性别应该是男的,或者说是公的!”。 一语未了,尚明忽想起在大?的神识中看到的香艳画面,立马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道:“流氓!”。 大?不明所以,看到尚明的脸上似乎有些生气,因而委屈的问道:“爹爹,您别生气,如果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您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改!”。 一句话说得尚明如闻焦雷,他发征反省了一回,怎么就忍不住动手打了他呢,心中不禁懊悔,温和了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回道:“爹爹,我还没有名字呢,现在就请您帮我取一个名字吧!”。 尚明听说,认真想了一下,手上摩挲着他的脑袋说道:“要不,你就叫‘无忌’吧?”。 “无忌?”大?试着喊了一声,觉得这名字听着十分悦耳,于是连忙向尚明道谢:“谢谢爹爹,我以后就叫‘无忌’了!”。 尚明见无忌又喊他“爹爹”,觉得十分不妥,忙止住他道:“以后你别再这样叫我,如今你有了新的形体,就要用人类的处世方式!”。 无忌听尚明如此说,低下头,不住地扣弄着手指,他向尚明低声问道:“那我以后叫您什么?”。 尚明道:“别的你都可以叫!”。 无忌道:“要不我就叫您‘娘亲’吧,可是~,人家本来还打算管主人叫‘娘亲’呢!”。 尚明听无忌这样说,惊得差点跌倒,忙摆手回道:“不可,不可,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尚明’!”。 “我叫不出来!”无忌为难地回道。 尚明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好奇,于是对大?吩咐道:“你先叫一声试试!”,无忌听说,依言照做,只是憋了半天劲,也没有喊出声来。 尚明见无忌脸色憋得涨红,忙止住了他,摆手笑道:“算了,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哥哥’吧!”。 无忌试着喊了一声,觉得十分亲切,于是对着尚明又连续喊了几声“哥哥!”。 尚明心中喜欢,就帮无忌重新整理了仪容,又向他询问为何会从学院逃了出来,无忌回说:“我在主人那里待得太闷了,昨夜因听到外面有魔兽的动静,所以就从主人那里溜了出来!”。 原来,昨晚午夜时分,无忌忽然察觉到学院外面有魔兽活动的踪迹,因他忍不住好胜的心,就悄悄地从芸儿那里逃了出来。 逃出学院后,便和魔兽大打出手,目前死在他手下的魔兽已经有七,八个了。 尚明听了十分欢喜,因此便和无忌商量了一下,让他变回原来的形态,好驮着自己去寻找魔兽,无忌听说,自然喜欢,于是就变回原来的形态,驮着尚明去寻找魔兽的踪影。 尚明发动感知,从午夜到拂晓,在越城的外围发现了将近有三十头魔兽,并将它们逐一剪除,这些魔兽中主要是“虏”和“大虏”。 忙碌半夜,尚明不觉腹中有些饥饿,这时的越城中已经有商摊开始做生意,他便带着无忌在街市上闲逛。 无忌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自是十分惊奇。 尚明见无忌对任何东西都感到新奇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便放开了手脚让他自去玩耍,并未留心无忌的一举一动。 尚明正在前面走着,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呵斥:“喂~,这是谁家的孩子,大白天的怎么敢乱拿别人的东西吃?!”。 尚明心知不妙,循着声音急忙向身后看去,果见一个商贩正拉扯着无忌不让走,他急忙上前解围,在向商贩询问了价钱后,替无忌付了钱。 无忌一面啃着手中的糖葫芦,一面向尚明问道:“哥哥,听他说白天不可以这样,是不是晚上就可以了!”。 尚明赶紧捂住了无忌的嘴巴,让他不要乱说,回头不经意间和商贩对视了一眼,顿时尴尬的立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商贩正觑着眼看向尚明,好像就是在说“刚才都是你教的吧!”。 捅猴子窝 尚明将无忌拉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对他耳提面命道:“你要什么,提前和我说一声,我给你买就是。这街市上的东西都是有主之物,切不可随意乱动!”。 无忌牵了尚明的手,笑着答应:“哥哥,我知道了!”。 尚明见无忌乖巧听话,心中便宽怀许多,攥紧了他的小手,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卖馄饨的商摊前,然后随意找了一张桌子,挨着坐下。 小贩见有人过来,忙陪着笑脸:“小哥,这馄饨可香哩,您要几碗?”,一面说着,一面掀开了锅盖,顿时就有一股热汽从滚水上面蒸腾而起。 尚明看了小贩一眼,回道“先来个两碗,嗯~,多要一些热汤!”。 那小贩答应一声,随手将已经备好的馄饨下入锅中。 须臾,小贩就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分别端到尚明和无忌面前,尚明用汤匙从碗中舀了一个放入口中,觉得味道还说得过去。 因见这街市比往日冷清了许多,尚明一面吃着馄饨,一面向小贩问道:“店家,最近这里可有什么新闻?”。 那小贩听说,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对尚明叹声道:“哪里有什么新闻可说!”。 “半个月前,大明府的差人到处张贴告示,说越城周围有野兽出没,要大家注意防范。我倒没见过什么野兽,只看到大明府的差人每日都要在集市上巡逻两回。大家见差人动了真格,纷纷闭了门户,只有我们这些不怕死的还在坚持”。 又叹息一声,“唉~,最近生意难做,再过几日,我也收了摊,好好休息几日!”。 尚明本来还想再问别的,因见小贩在那里发起了牢骚,便不去睬他,吃过馄饨,付了钱,就带着无忌离开了。 眼看早课时间马上到了,尚明带着无忌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他使了个瞬身法,带着无忌一下子闪现到学院的正门外围。 远远看去,学院大门防守得实在严实,尚明也不从正门进入,他帮无忌隐藏了气息,躲过学院结界探知,从学院后面翻墙而过。 梅庄学院的后面是“御书楼”,这个时间点,学员们大都在上早课,因此这里少有人来. 尚明带着无忌躲过众人的耳目,将他安排到自己的宿舍内,然后上早课去了。 “尚明,昨天你和那三个女孩聊得怎么样?什么时候给我们介绍一下呗!”杜明看到尚明走进教室,忙起身拉着尚明问道。 尚明有些无语,这家伙怎么还在惦记昨天的事,笑着回道:“我是不能为你们介绍了,说实话,我和她们的关系仅是见过几面而已!”。 杜明听他如此说,哪里可信,盯着尚明看了半天,说道:“昨天我都看到你们那样了,还说你和她们的关系不熟?”。 尚明被他缠得无奈,随口说道:“咱们先上课吧,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你们见上一面!”,杜明听说,开心得如吃了蜜似的,连声说好。 王夕见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的,便也凑了过来,一听尚明帮忙介绍昨天遇见的女子,忙用胳膊揽着尚明的脖子献媚:“尚明哥哥,您帮我也介绍一下呗!”。 一听王夕喊自己“尚明哥哥”,尚明浑身立马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忙将王夕的手臂扒开,然后对王夕笑道:“你先把你的手掌伸出来,让我看看你们合不合得来!”。 “呵~,你什么时候学会看手相了?”。 王夕看着尚明,哪里肯信,眼神中都是调侃的意味,但还是乖乖的伸出左手来,将掌心送到尚明面前。 尚明道:“只有左手是不行的,你得把右手也伸出来!”,王铭依言照做,果将右边手掌送到尚明的面前来。 尚明将王夕的手掌抓住,拉到眼前,先是假模假样地看了一回,忽然对着王夕的手掌心发出“呕~”的一声,一面发声,一面故意做出呕吐的动作。 王夕一把将尚明推开,口中笑骂:“你这个赶毛驴的,果然不能对你有一点客气,给你一句好话,就不知道要作出什么妖来!”。 杜明见二人玩闹兴起,从中打诨道:“尚明,你别理王夕,昨天咱们遇见的女孩,一个你自己留着,另外两个都给我好了,不用再给他介绍了!”。 “流氓!”杜明一语未了,忽从他们身边的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嗔声,杜明忙转身寻找是谁在骂他们。 又听一声“老师来了!”,众人忙向教室的讲台看去,果见李老师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看到老师走进教室,忙做鸟兽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尚明和杜明也赶紧有闭上了嘴巴,坐直了身体。 “你看看你们,这还像话嘛?我刚进教室,就听到乱哄哄,跟一竹竿捅到猴子窝似的!”李老师将教室环视了一圈,接着又道:“一个个,都搁那‘嗷嗷’直叫,咋了,穿上人类的衣服,还是不习惯是吧?!”。 过了一会儿,尚明趁着李老师在讲台上背对着大家的功夫,急忙写了一张纸条,悄悄递给杜明。 “老师这是怎么了,跟吃火药似的!”。 杜明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将纸条翻到背面,在上面写着“这两天可能要考试了,看来老师对咱们的能力不大满意,注意不要被抓住把柄!”。 杜明写完,又将纸条递还尚明,尚明接过看了一眼,就把纸条撕掉,团成一团,丢进脚边的纸篓中。 杜明向来消息灵通,尚明见他如此说,便又坐了直身子,聚精会神的看着讲台。 没有消停一会儿,谁知又有一个纸团朝着尚明飞来,落在他的面前。 尚明忙将纸团捏在手中,又向周围窥视一圈,发现根本没人在看他,忍不住好奇,就把纸团打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孝,悌,忠,信,礼,义,廉”七个字。 尚明想了一下,不得其解,偷偷朝着杜明瞥了一眼,杜明忽见尚明朝他看过来,便报以微笑,尚明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刚才的纸团不是他扔的。 纸条中谜团 尚明将纸团收好,虽然李老师在讲台上说得眉飞色舞,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纸团上那七个字,因此再也听不进老师说的每一句话。 一直挨到下课时间,尚明忙将纸团递给杜明看了,又问:“不知这个纸条是谁扔给我的,你快看看,这七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杜明拿着纸条看了半晌,也琢磨不出什么味来,因见纸条上的字迹秀娟,忽笑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扔的纸条,但我肯定一定是个女学员!”。 正说着,忽又想起李老师进入教室之前发生的景况,于是补充说:“在李老师进入教室之前,咱们和王夕正说话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个女学员冲着咱们骂了一声‘流氓’,我想这和给你传纸条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还有这事?”尚明咧嘴,哭笑不得,看来他们三人在教室里的人缘,真的不怎么样。 “是的,我正要看是谁在骂咱们的时候~”,杜明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改口:“呃~,应该说在骂你的时候,李老师突然走了进来,所以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在骂你!”。 每次说到“你”的时候,还特意加了重音,故意强调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呢?”下课后,王夕从教室的后面走到尚明和杜明的跟前,杜明见王夕过来,便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他看了,尚明又将刚才的话述说一遍。 王夕接过纸条,细细看了半天,不觉读了声出来:“孝,悌,忠,信,礼,义,廉?”,想了一回,口中纳罕:“应该是八个字,怎么独少了一个‘耻’字?”。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尚明一听王夕这话,突然拍案而起,他这一拍桌子,倒把杜明和王夕吓了一跳。 杜明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尚明激动地说:“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中确实独少了一个‘耻’字!不~,应该说无有‘耻’字,这是谁在骂老子‘无耻’呢!”。 听尚明这样说,杜明和王夕都是一怔,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王夕笑岔了气,扶着桌子笑说:“这下,你总该知道自己平时有多不招人待见了吧!”。 尚明眯着眼,斜视着王夕道:“嗯~,你要这样说的话,我怀疑就是你小子干的?”。 王夕忙摆手,挨着桌子坐下,半晌方说:“那字条上的字迹怎么看都不是我写的,你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反而让‘真凶’笑话你,没有能力找到他!”。 尚明情知这是真话,他们教室里总共有学员三十二人,其中女学员有十一人,看那字迹应该就在这十一个女学员中。 尚明心存疑惑,他和这十一个女学员平时并没有交集,更不要说有过节了,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 早课时间已过,尚明急需将无忌交还芸儿,于是便向杜明和王夕道别:“或是别人故意开的一个玩笑,或是不小心,正好将纸条扔到我的桌子上,不用太当真,我还有事,在此告辞!”。 杜明见尚明要走,忙一把将他扯住,说道:“我觉得王夕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虽然不找别人的麻烦,但也不能让人笑话咱们没有能力找到凶手!”。 尚明从王夕手中将那个纸条拿了过来,又细看了一回,心中突然就有了主意,只见他将纸条揉成团,扔进身边的纸篓中,又找出一张新纸,蘸了墨汁在上面写了“搜,捉,找,抓,擒,揍,打”七个字。 杜明见尚明停下手中的动作,忙将他刚才写完字的那张纸拿了起来,放到眼前细看一回,忽然失声发笑。 “尚明,你这七个字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如果被我搜找到是谁,一定要把你擒拿捉住,然后把你丫的揍打一顿!’”。 尚明白了杜明一眼,解释说:“你没看这七个字中少了一个‘抽’字吗,我是在告诉真凶,如果他对我再做这样的事,那就是“欠抽”了!”。 王夕听说,细想了一下,笑说:“尚明,你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你因为看到凶手写了七个字,所以你也故意写了七个字,这等于在告诉凶手,你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他用春秋笔法给你传信,那么你再使用春秋笔法给他传信,他一眼就能看出你这七个字中的意思!”。 “只是~?”王夕忽又咂嘴说:“咱们并不知是谁传给你的纸条,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把纸条传给谁,我这样说的应该没错吧?”。 杜明笑说:“这还不容易,咱们教室里一共有三十二人,除去咱们三人还有二十九人;加上我手中的这个纸条,咱们再写二十八个纸条,一共是二十九个纸条;咱们就在他们二十九人的桌位上,每人都放下一张,这样‘真凶’一定能看到这七个字!”。 尚明笑骂:“你们都拉倒吧,这不是在跟我找麻烦吗,不说咱们找到凶手把他怎么样,如果咱们真的这样做了,岂不是把整个教室的人都得罪了?!”。 尚明将教室里扫视一圈,见大部分人都已经走了,也急欲离开,于是对杜明和王夕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说完,抽身走了。 王夕见尚明已经离开了教室,便招呼杜明一起离开,却被杜明止住了,杜明对王夕说:“稍等一会儿,我有话要说,你就不好奇是谁扔的纸条吗?”。 “人家尚明都不计较了,咱们就算知道是谁扔的纸条,又有什么意思?!”王夕回身看了杜明一眼,说完,就要向教室的门口走去。 “看那纸条上的字迹,怎么看都是女学员扔的纸条,你就不好奇是哪个女学员吗,再说,万一尚明对咱们隐瞒了什么,说不定其间还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呢!”。 杜明见王夕已经走到教室门口,忙冲着他的背影这样喊道。 无忌做梦 王夕听杜明这样说,脚下顿时如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他回身盯着杜明,似乎能从杜明的脸上看到会开出什么花来。 杜明的脸上露着奸笑,料定王夕会是这个反应,只见他走到王夕的跟前,趁热打铁:“其实这也是为了尚明好,如果咱们能够找那个骂尚明的人,问清楚了什么原因,咱们让尚明去道个歉把误会解开,这岂不是美事一桩!”。 听完杜明的话,王夕的眉头挑动了一下,只见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都怪我刚才把你想的太肤浅了,竟没明白还有这层意思,快说说~,你有什么主意?”。 “还是原来的配方,咱们就把尚明刚才写的那七个字,重新抄写二十九份,给教室里的每个人都送上一份!”杜明一脸讪笑。 王夕摩挲下巴,忽把眼珠一转:“即使咱们这样做了,可还是不知道真凶是谁啊,你快说说,应该怎样才能找到真凶呢?”。 杜明笑说:“有些事如果你去做了,机会就成功了一半;如果你不去做,机会就几乎为零!等会儿,咱们把纸条挨个发出去,然后只要在暗中观察大家的反应就是了!”。 王夕考虑了一下,勉强点头答应,接着他又对杜明叮嘱了几句:“咱们把事情做的隐秘一些,千万别让尚明发现了,毕竟做好事不留名,大家才是好兄弟!”。 杜明听了王夕的话,觉得十分妥当,二人又相互吹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分头行动! 尚明从教室离开后,就朝着宿舍的方向匆忙赶去,他急需把无忌这个“麻烦”甩给芸儿。虽然无忌长得十分可爱,但在学院内带着一个孩子,实在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尚明推开宿舍的房门,正好看到无忌坐在床前抹眼泪,他心中诧异,急忙向前几步,蹲到无忌的面前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无忌见尚明回来找他,急忙别过脸去,把眼角的泪痕悄悄抹去,然后对尚明说:“哥哥,您可回来了,我在这里等得好无聊啊!”。 尚明见他这样说,因而问道:“你是因为等得无聊,才哭的吗?”。 无忌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我刚才在等哥哥的时候结果就睡着了,后来做了一个噩梦,所以才哭的!哥哥,我给您说一下我刚才做了什么梦吧?”。 “别~!”,尚明连忙摆手,甚觉荒唐,你一个灵兽能做什么梦,于是拒绝道:“咱们赶紧去找你的主人吧,你有什么话直接跟她说好了!”。 谁知无忌一听这话,急的忙摇头:“哥哥,求求您先别把我送到娘亲那里,因为刚才在梦里,娘亲才把我揍了一顿,她到现在还没有消气呢!”。 尚明听了无忌这样话,瞬间满头问号,这都是哪跟哪啊,莫非这臭小子赖上自己了不成,不行,得赶紧把他打发走。 尚明帮无忌把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拉着他的手说:“别在这里浑说,如果你的主人真生气的话,我会帮你好好劝劝她的,不让她生气!”。 无忌听说,只得跟着尚明去找芸儿,二人刚从宿舍离开不久,刚到楼下就有七八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无忌见尚明突然停下脚步,忙问:“怎么了”。 尚明对无忌低声嘱咐:“有几只臭虫挡住了咱们的去路,等会儿你千万不要动手,以免误伤了他们!”。 无忌的左手被尚明攥着,他用右手指着前方,好奇地问:“哥哥,您说的是前面那几个人吗?他们很弱的,让我把他们打跑吧!”。 尚明和无忌正说着话,对面几人已经朝他们围了过来。 “喂~,你就是尚明吧?!我们徐哥最近可想你了!”,内中一人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拍尚明的脸,气焰嚣张。 尚明挥手将那人的手挡开,口中冷哼一声:“我可不认识你们什么徐狗徐猪的,如果你们识相的话,赶紧滚开!”。 “正想试试这副躯体能发挥自己几成实力,不想这些倒霉蛋竟自己找上门来”尚明神府中的那人眼梢闪着邪笑。 “尚明,千万不要和他们动手!”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了自己一声,尚明循着声音向前看了一眼,原来是杜明,王夕,还有萧泰,正喘吁吁地向他跑来。 刚才动手的那人平时欺负人惯了,今见尚明敢于反抗,觉得失了面子,立时就发起恶性来,他趁尚明不注意,挥起拳头照着尚明的面门砸来。 尚明睨视着眼,已从余光中看到那人将拳头挥来,及到跟前了,便侧头轻松躲过,右手则疾如闪电,在那人的青灵穴点了一下。 那人的手臂被尚明用手指点了一下,顿时觉得疼痛难禁,急忙抱住胳膊,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来。 对面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见自己手下吃了亏,忙喝令一声:“还不动手?!”,刚才看热闹的几人一听喝令,一齐向尚明招呼过去。 杜明这时已经跑到众人跟前,一见坏了事,急忙揽住刚才发出号令的那个人,口中求饶:“徐哥,您快让他们住手,尚明他不懂事,我让他给您道个歉,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 那个发号施令的人正是一直在找尚明麻烦的徐恒,是中年级的学员。 徐恒抽手,兜脸对杜明烀了一巴掌,口中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除非你们跪下来给我磕两个响头,否者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杜明脸上挨了这一巴掌,哪里肯受这气,他一手抱住徐恒的腰,另一只手则挥拳,照着徐恒的肚子就捶,结果被徐恒一脚踹出去五,六米远。 尚明见众人都冲着他而来,不禁冷笑一声,正要试试王铭的“混元诀”威力怎样。面对众人的围攻,只是左右挪移躲避,那些人的拳头却根本不能近身。 忽瞥见杜明吃了亏,尚明急忙带着无忌跳出众人的包围圈,瞬时闪现到杜明身边,将杜明扶了起来。 尚明的目光越过众人突然向徐恒射去,眼中已是另一种眼神。 惩罚徐恒 二人目光猛然相接,徐恒心底竟莫名生出一股寒意来,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被猛兽咬住喉咙的猎物,对方随时可以把他撕碎。 “徐哥,那小子有些古怪!”。 一声呼喊终于将徐恒拉回现实,待他回过神后,发觉身上已湿了一身冷汗。 徐恒将惊慌的心绪略压住一些,因见有人向他说话,忙向那人问道:“胡悦,你刚才这话什么意思?”。 “兄弟们刚才虽将他围住,却没有一个人能近到他身前,不知他使个什么法子,突然从大家的眼前消失了!”。 “什么,从你们的眼前消失了?!”徐恒听说,心中更加惊骇不止,他向四周环顾,刚才将尚明围住的那五六个人此时都耸着脑袋,散在周遭。 电光石火之间,杜明忽觉一道黑影闪来,等他反应过来后,手腕处已被人拉住,睁开眼看时,后脑勺却是被尚明用脚尖接住。 因身上的惯劲已被尚明轻松卸掉,所以杜明没有受到重创,他扶着尚明的手站了起来,目光随着尚明向前看去。 这时,王夕和萧泰也慌忙跑到了尚明和杜明跟前,因他二人未来得及参与进来,所以没有被牵扯进来。 “没事吧?!”王夕搀扶着杜明关切的问,杜明向他们摇摇头。 “尚明,你,,?!”杜明忽见尚明的身影向徐恒走去,忙呼了一声,声音却又突然戛然而止。 察觉到杜明的声音变得异样,王夕忙循着声音向尚明望去,恰时正与尚明回首的目光对上,他从未见过尚明会有这样的眼神,那样陌生和冷漠。 尚明回身依旧向徐恒的方向走去,王夕将目光向杜明瞟去,杜明也将目光向王夕和萧泰看来,三人都是一脸诧异的神色。 徐恒早已注意到杜明那边的情景,当看到尚明带着杀气径向他们走来时,心中十分惶恐,忙对众人喝了一声:“快~,拦住他!”。 随即有两个人答应一声,一个名叫“洪杰”的,另一个名叫“广庆”的,因他们和尚明离得最近,所以最先抢了出来,另外三人紧随其后。 洪杰和广庆瞄准时机,一个握拳直取尚明的面门,另一个扫腿直攻尚明的下盘,尚明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蔑笑,身影一闪,直接闪现到洪杰和广庆的身后。 眼见尚明的踪迹突然消失,洪杰和广庆顿时如芒刺在背,惶恐不已,此时,他们的后背就暴露在尚明的眼前,如果尚明想对他们做些什么,根本来不及反应, 谁知尚明竟越过他们二人,却如魅影一般突然出现在徐恒面前,左手抓住徐恒的手腕,紧扣他的内关穴;右手直取徐恒的脖颈,紧锁他的咽喉。 直到徐恒被尚明完全制住,众人还是一脸懵圈,杜明最先反应过来,朝着尚明高叫:“尚明,不可唐突,宁远徐家不是咱们现在能得罪的”,王夕等忙跟着附和。 徐恒身侧三人急忙向尚明抢来,却被尚明抢得先机,只得与随后赶来的洪杰,广庆二人一起将尚明团团围住。 徐恒被制住,头脑一片空白,杜明的话此时倒惊醒了他,他的脸上又现出往常骄纵专横的姿态。 “尚明,你赶快放开我,向我磕头赔罪,不然我们徐家,,”。 徐恒话犹未完,立时感受到喉结处传来的痛楚,只听“咯”的一声,他眼中突然失光,脑袋无力的倾倒一侧。 “徐哥,你在做什么,快醒醒!”。 一声惊呼将徐恒唤醒,他回过神后,看到自己的双手正死命攥着自己的脖颈,才发觉刚才竟忘记了呼吸,此时,身边的人在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快拦住他,拦住他~!”徐恒手指尚明,突然声嘶力竭的呐喊,脸上的表情就像被索命的恶魔纠缠住一般。 众人看到徐恒这怪异的举动,都惊疑不定,眼看着尚明向徐恒一步步走去,都急忙避让,谁敢上去阻拦。 当尚明走到徐恒身前时,徐恒的身体早已瘫软在地,口中吐着白沫,四肢抖得如筛糠一般。尚明抓着他的衣领,像拎起一只鸡仔将他拎起,然后朝着杜明的方向踅回。 “人我已经带到,你可以任意处置!”尚明将徐恒的身体扔到杜明的身前。 接连不断的变故让杜明应接不暇,当看到徐恒被尚明扔到自己跟前,再看看徐恒那副惨样,杜明心中竟产生了一丝怜悯。 “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今天就放过他吧!”杜明低声向尚明衷告。 不悦的眼神从尚明眼中一闪而过,尚明声音有些冷淡:“这算是什么惩罚?!”,说着,竟向徐恒的位置走去。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眼见尚明的注意都在徐恒身上,徐恒带来的五人都是攀附徐家势力之辈,眼见徐恒如此踉跄,料定此后不能善了,只得奋力向前。 眼见五人急速攻来,尚明眼疾手快,右手迅速抓住抢先攻来那人的手腕,手上稍微使劲,立时将洪杰的手腕折折,同时抬脚将洪杰的身体向胡悦踢去。 广庆见尚明的身影先向洪杰袭去,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这难以察觉的变化却被尚明尽收眼底,陡然回身又向广庆袭来。 眼见一道黑影袭来,广庆来不及反应,被尚明一脚踢中膝关节,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他口中“哎吆~”一声,再爬不起来。 顷刻之间,五个人已被尚明放倒了三个,另外两人遂舍命向远处遁逃,尚明急忙追赶,侧脚向内中一人“王浩”的脚环踢去。 王浩因身宽体肥,被人戏称“胖肚王”,他脚下被尚明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向前扑倒,重重的摔了一跤,翻过身后,只有喘气的气力。 另一人见不济事,翻身又向尚明扑来,却被尚明一脚踢中心窝,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尚明赶上去查看,见他已昏死过去。 两眼环顾四周,徐恒那伙人几乎都倒在地上,尚明又朝着徐恒的位置走去。 神识争辩 尚明朝着徐恒的方向刚走几步,忽听到一声喝令:“不可这样,快停下来!”,他的脚步果然停了下来。 “你敢挡我的道?!”在尚明的神识空间,一个尚明模样的人与另一个尚明对峙,这是他们第二次相遇。 那个尚明衷心讨饶:“大哥,这事咱们就到此为止吧!有句好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能做的太过!”。 这个尚明冷哼一声:“你怕他怎地,今天我先废了他的修为,日后他尽管找人来复仇,来一个我灭一个,只杀得他们家断了香火!”。 那个尚明接话:“大哥,话不是这样说!我知道您能力非凡,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咱们得为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考虑一下,您想,对方人多势众,咱们双手难敌四拳,稍不留意亲人和朋友就被咱们连累了!”。 这个尚明懒得废话,他将身上的威压尽皆释放,顿时就有一股威压化形径直扑向那个尚明,那个尚明只得咬紧舌头抵抗。 “哼~,日后你会后悔的!”看到那个尚明竟然能够抵住自己的威压,这个尚明便冷哼一声,隐藏了自己的形迹。 “哥哥,您怎么样了?”。 尚明听到一声呼唤,猛然睁开了眼睛,随即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只觉得口中有一股腥咸味。 尚明咽了一口唾液,将嘴角的血迹悄悄擦拭干净,然后向无忌低声说:“我没事,昨晚可能没有休息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无忌搀着尚明慢慢坐下,他蹲到尚明身前,恳求道:“哥哥,都是这些人把你害成这样,您先休息一会儿,让我帮您出这口气吧!”,尚明听说,急忙拉住了无忌。 “你们快去看看尚明怎样?”杜明见尚明行为诡异,忙嘱托王夕和萧泰前去查看。 见尚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二人搀扶着杜明来到尚明身边,王夕察觉到尚明的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于是关心的问:“尚明,要不要带你去学院医务室看看!”。 尚明摆手:“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昨夜可能没有休息好,刚才又耗费一些精神,所以现在有些犯困!”。 正说话间,杜明忽见胡悦正招呼着众人将徐恒搀扶起来,他忙指着徐恒的方向,对尚明说:“快看~,他们都起来了?”。 徐恒等人也注意到尚明这边正注视着他们,忙命胡悦过来交涉,胡悦不得已,只好将刚才第一个动手的人拎到尚明跟前。 尚明见状,忙扶着无忌的手臂站了起来,他倒要看看对方还要怎地。 胡悦将那人推到尚明身前,并对那人喝道:“佟禄,都是因为你一人,才让大家产生了误会,还不快向人家道歉,求得人家原谅!”。 那个叫“佟禄”的被胡悦这样唆使,只得抱着臂膀,面皮怏怏地朝着尚明低头鞠躬。 “刚才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才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这一次!”。 尚明看着眼前这个被顶罪的人,不觉冷哼一声,抬眼再向胡悦等人看去时,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鄙视眼神。 胡悦见尚明的眼神有些不善,怕再生事端,忙讪笑:“我们把佟禄交给你们了,怎么处置悉听尊便!”,说完,竟转身走了。 刚经过神识中的那一幕,尚明现在完全没了兴头,况且他又不像神识中的那位大神颇有手段,此事只好到此为止。 眼见徐恒,胡悦等人相互搀扶着离开,尚明也不睬佟禄,只对杜明,王夕和萧泰三人说:“咱们也离开吧”,又忙改口说:“嗯~,我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办,咱们就此别过!”。 杜明低头垂眉回应一声,一直望着徐恒离开的背影发呆,疏忽,又叹了一口气。 尚明见杜明这样,有些好气:“人都已经走了,你又在那里摆出这般姿态,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说出来就是!”。 杜明肃了神色:“这下真的祸事了,你把徐恒伤成这样,那个徐强岂能善罢甘休,以后咱们还是多注意一些,千万不要和徐强碰到!”。 见尚明半晌没有反应,杜明接着又说:“这徐强与徐恒有些不同,打小就展露出天才的一面,五岁的时候,他就开始跟着族人学习炼气,只用半年的功夫就将炼气的基本方法熟练掌握了。因此,他被族人当成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些年跟着族人不知学了多少手段呢!”。 萧泰见杜明说得兴起,也在旁边补充:“徐强开始出名是在低年级的时候,那年有几个中年级的学员经常找他同桌的麻烦,他因看不惯,便约了那几个中年级的学员在操场上见面,后来双方语言不和便打了起来,结果他一个人倒把对面几个人打跑了!”。 尚明听说,不禁紧蹙眉头,听他们这么一说,这个叫“徐强”的确实有些棘手,如果神识中的“大神”不肯帮自己,那可就麻烦了。 王夕见尚明的脸上露出忧闷之色,忙岔开话题:“先不用理论这些,你们快说说这徐强究竟长什么样子,咱们记住了,以后碰见了也好躲避!”。 王夕这话撞到尚明的心坎上,他忙向杜明看去,杜明未语竟先笑了起来:“徐强的脸很有辨识度,他右边眉眼的额头上有一块疤痕,你们一见到他,就知道是他了!”。 原来,在徐强还小的时候,徐老爹拉着他的脚环转圈玩耍,被徐强老娘发现后,徐老爹立马慌了手脚,只顾着赶紧向老娘道歉,完全忘记手中还抓着徐强的脚环。当时徐老爹感觉手中一轻,等反应过来再看徐强时,手中只剩了两只鞋子。 那徐强额头先着的地,至今脑袋上还留着一块疤痕。 尚明等人听杜明将徐强脸上疤痕的来由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结合其情景都哄然笑出声来,谁知旁边还有一人笑出声来,众人朝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佟禄。 佟禄因见众人都在盯着自己,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撑不住笑得更厉害起来,挡住脸浑身颤栗。 归还无忌 尚明见佟禄兀自在那里发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因向佟禄问道:“我和徐恒素日并无瓜葛,他为何非要给我找麻烦,你可知什么原因?”。 那佟禄见尚明发问,忙止住笑容,一时肃了颜色,回道:“徐恒和张芸儿是在一个教室,因他见张芸儿长得漂亮,心中生出爱慕之心,曾扬言要把芸儿追到手,但张芸儿对他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 抬眼悄悄瞄了尚明一眼,接着刚才的话说:“又因近日他见张芸儿与您关系密切,便勾起了他的妒意来,非要带着我们来寻您的麻烦!”。 尚明听毕,不想竟还有这段公案,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他对佟禄说:“既然他们都走了,你也去吧,以后不可再做这仗势欺人的事了!”。 佟禄见尚明并不打算把他怎么样,神色明显一怔,刚走开了几步,又回身看向尚明。 “刚才这几位兄弟说得很在理,以后如果您碰到徐强的话,能够避开还是尽量避开的好,那徐强最是护短的!”。 尚明听说,知他是好意,便向他说了一声“谢谢”。 和杜明等人道别后,尚明带着无忌向学院的校场走去,最后在校场那几棵柳树下等待。这里是他和芸儿经常约定见面的地点,离芸儿的教室又近,芸儿很快就会发现他们。 果然,不一会儿,芸儿被徐霞,芷馨二人撺掇着来到校场,来见尚明和无忌。 当看到无忌那可爱的模样后,徐霞心生喜欢,抢先几步就要去揉捏无忌的脸蛋,吓得无忌赶紧躲到尚明的身后。 “哥哥,那个长得丑丑的姐姐怎么会和娘亲在一起?”无忌躲在尚明的身后,一面窥视着徐霞,一面对尚明悄声说道。 尚明听无忌这样说,急忙握住他的嘴巴,忍不住向徐霞身上瞟了一眼,心中好奇道“哪里丑了?”。 徐霞绕到尚明身后,一把将无忌拉了出来,她一面扭捏着无忌粉嫩的脸蛋,一面质问:“刚才你在悄悄的说什么呢?”。 尚明担心无忌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忙赔笑替无忌遮掩:“呃~!刚才他说仙子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呢!”。 说完,尚明的脸竟不知因什么原因募地红了起来。 无忌见尚明既然这样说,赶紧拉着徐霞的手,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您长得真好看!”,那徐霞听说,脸上喜不能禁,忙又将无忌的脸蛋轻轻揉搓一回。 待徐霞停止了玩闹,尚明方才将无忌交到芸儿的手上,他对无忌叮嘱道:“跟着你的主人,要好好听话,以后不可以再乱跑了!”。 无忌答应一声,开心地向芸儿跑去,然后抬头朝芸儿亲切的喊了一声:“娘亲!”。 一见面,芸儿就察觉到无忌是自己的灵兽,但不知为何会变成孩童般的模样。正在胡乱猜想之际,忽听得无忌朝她喊了一声“娘亲!”,登时羞得满面飞红,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过神后,芸儿立时冷眼竖眉,指着尚明骂道:“你都教了他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尚明亲眼看到无忌管芸儿喊了一声“娘亲”,立时想起无忌管他叫“爹爹”的场景,不觉有些尴尬和难为情,怔在原地,面对芸儿的指责,一时竟忘了反驳。 无忌见芸儿脸上变了颜色,忙拉着她的手,低头恳求:“娘亲,您不要生气,以后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求您,不要和哥哥生气!”。 芸儿听到无忌管尚明叫“哥哥”,顿时就明白刚才是自己误会了尚明,语气便温软了许多:“我的灵兽怎么会变成这样?”。 平时,尚明被芸儿呼来唤去的,本来就有些怨气,刚才又被她抢白了一回,遂没好气的说:“反正就是这样了,既然我已把他交到你的手上,以后皆与我无关,,!”说完,生气的离开了。 徐霞见尚明带着不悦的神色离开,情知不妥,遂急忙将她和芷馨如何委托尚明帮忙寻找灵兽的事情说明,接着又帮尚明诉了一回苦,说他寻找灵兽肯定受了很多苦,而后芷馨也帮腔说芸儿刚才的言行怎么不近人情等等。 芸儿听了徐霞和芷馨的话,明白无忌是尚明帮忙找回来的,心中对尚明的看法不免开始改观。 心中存有许多疑问,芸儿因而向无忌询问,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无忌便将离开学院以后发生的一切,包括与尚明如何相遇,详细地述说一遍。 听说是尚明帮助无忌进阶成人体形态的,芸儿,徐霞和芷馨都不禁有些惊诧,不敢相信一个低年级的学员竟会有这般能耐。 “芸姐,我听老师说过,灵兽分为低阶,中阶和高阶三个档次,而在高阶灵兽之上的,便是以人体形态出现的灵兽,那您与灵兽缔约之前,灵兽是不是已是人形阶段?”。 芸儿看着徐霞,语气十分肯定的说:“我父母把他交给我时,还是一个高阶灵兽!”。 “那另一个合理的解释,主人的能力越强所驾驭的灵兽等级越高,难道芸姐的灵兽是因为受到尚明的影响,才进阶成人体形态的?”。 徐霞说完这话时,自己就先怀疑起来,那尚明再怎么看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芷馨在旁接话:“霞儿说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先不说尚明是怎样把灵兽变成人体形态的,但从他能把灵兽悄声带进学院而不引起学院的察觉,这点就足以证明他能力超强!”。 一语未了,无忌在旁边咕哝:“人家有名字的,才不叫什么‘灵兽’的,人家叫‘无忌’,还是哥哥帮人家起的名字呢!”。 无忌的话立马将在场三人的注意都吸引到他身上,芷馨对芸儿说:“芸姐,咱们在这里乱猜谜,也不会有结果,不如您利用神识空间,看看在无忌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芸儿闻言,点了点头。 混元诀心法 且说尚明别了芸儿等人,一路无精打采的溜到了御书楼,在一楼闲逛了一圈后,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发现,因此更觉无聊。 正欲离开御书馆时,忽见两个女子说笑着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俱生得仪容不俗,眉清目秀,虽无十分姿色,但都亦有动人之处。 那两个女子和尚明也算是相识,她们和尚明在同一个教室,一个名叫“施俪”的,一个名叫“黛妃”的,都是十三,四岁的模样。 施俪和黛妃是同桌,她们的座位在教室的后面,中间和尚明隔了几排。 尚明自进入梅庄学院已有两三个月,在他的印象中,施俪和黛妃在教室里一直十分安静,属于那种默默无闻的角色,因此和她们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今天既然在御书楼遇见了施俪和黛妃,碍着在同一个教室的情面,尚明自然要上前打个招呼。 谁知施俪和黛妃猛然看到尚明朝她们迎面走来,二人竟似没看到一般,低着头,慌张着向一旁的方向去了。 “这尚明平时从未和咱们说过话,刚才他怎么突然就朝咱们走了过来,不好了~,不会发现纸条是咱们扔的吧?”施俪一面走,一面向黛妃低声嘀咕。 “当时,教室里那么混乱,肯定有人看到是咱们扔的纸条,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出是谁扔的纸条。只是不知尚明是否已经猜透纸条上的谜底?”。 黛妃悄声回应着施俪,因担心尚明已经猜透纸条上的谜底,她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他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我料着他已经猜透了纸条上的谜底,唉~,当初都怪你顽皮,不该把纸条扔给他!”说完,黛妃又轻叹一口气。 施俪低声冷笑:“黛妃,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件事和我可不相干,纸条虽然是我扔的,但上面的字可是你写的。倘若一对照笔迹,你是第一个跑不了的!”。 不等施俪把话说完,黛妃忽然把脸一红,忙打断道:“罢,罢,你快别在那里胡说,赶紧看看他走了没有?”。 施俪听说,装作无意一般,扭头朝着尚明的方向悄悄瞟了一眼,随即忙回头,她的脸已变得惊慌失色,赶紧拉着黛妃的手离开。 走了有十几步,黛妃向施俪轻声问:“刚才是怎么了,难道他追过来了?”。 “唉~,快走,快走!咱们先别在这里说话,那个呆子还在原地一直看着咱们呢!”施俪催促着。 尚明蹙眉楞在原地,刚才施俪和黛妃明显已经看到了他,却突然一转身竟往别的方向去了,似乎在刻意躲避着自己。 尚明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其中的缘由,遂丢开不再去想,后来一径往王铭的办公室去了。杜明等人的话让尚明有些在意,他必须要为此做些什么。 当来到王铭的办公室门口,尚明却再走不动一步,脚下似坠了千斤一般,原来经过武馆比武一事,如今再见王铭,面上还是感觉有些尴尬。 “人们大都难以成行的原因就是受困于自己的胡乱猜想,正如此时此刻的自己,竟被还未发生的想象完全束缚住了手脚,此时担心王老师是什么态度于事无补,结果大不了是挨一顿训斥,身上又不会缺少什么东西,,只要等挨过了那一会儿,事情也就那样过去了”。 尚明站在门外暗暗为自己打气。 正当尚明在做思想挣扎之际,忽听屋里传来王铭的声音:“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还不快进来!”,尚明听说,急忙满脸堆笑,一推门走了进去。 “原来是你啊,刚才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王铭忽然察觉到尚明身上的变化:“嗯~,尚明,你现在可以提炼真气了?!”。 尚明听到王铭的话,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挠着后脑勺向王铭问:“老师,刚才您话里的意思是,,?”。 “你现在试着调动一下真气!”王铭向尚明点点头。 尚明闻言,果然试着调动了真气,“呼~”一股真气像火苗一样在尚明的丹田中猛然窜起,似乎比以往更精纯了。 “我终于可以,,”尚明声音颤栗,话说一半忽然噎住,他的眼中似乎闪着泪光,只因强忍着没有落下来,所有的愤懑和委屈一时竟不知如何发泄出来。 见识过尚明的天赋异禀,此时又看到他恢复了真气,王铭真心替尚明感到高兴。其实王铭的心里还存了一个私意,倒要看看尚明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 王铭咳嗽一声,说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既然你已经可以提炼真气,以后训练的方法也要随之改变,到那时你可不要跟我叫苦!”, 尚明见王铭说话,忙擦拭了一下眼角,躬身倾听,不料王铭此话正说在他的心坎上,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拜托王铭加强对他的训练。 “老师诚如此,弟子求之不得!”。 王铭看到尚明的表现,很是欣慰,想了一下,说道:“以你现在的水准和中年级的学员相当,要想再进一步,就要学习高年级的炼气方法,这样~,我先教你如何用兵器使用真气,你有箭法的基础,还是先从箭法上开始吧!”。 “老师,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王铭忙摆手:“过两天,学院会对低年级学员进行几场考核,恐怕不得闲,我这里把‘混元诀’的心法誊抄了一遍,你闲暇时留心看看,等你们考试过后,再特别训练你”。 尚明双手躬身接过心法,然后细细看了一遍,心中有些诧异,这心法竟和《太学》古本中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只见心法写道: 发育之功,天地所固有也;然天地不常有其功,一气之敛,闭而成冬,风霜之撼薄,霜?之严凝,陨获摧败,生意萧然,其可谓寂寞而枯槁矣;郁极而轧,雷霆奋焉,百蛰起,群草茁,氤氲动荡于宇宙之间者,则向之风?为之也;是故藏不深则化不速,蓄不固则致不远,,。 危机逼近 尚明又将心法细看了两遍,已将内容记住了七八,因向王铭问:“老师,这心法怎么和《太学》古本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喔~,你竟然还知道《太学》古本!”王铭觑着尚明,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 “《太学》古本因残缺不全,成为修炼者的禁忌。有些人对古本甚至闻所未闻,更不要说研习了,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一位‘李’姓的前辈对此还有涉及,到如今那人的修为更深不可测了!”。 尚明听说,隐约猜到说的是谁了,听到王铭如此高的评价,心中十分自豪,他和王铭又闲聊了几句,便从王铭的办公室离开了。 时光匆匆,三天考试时间弹指而过。 早课后,尚明,杜明和王夕三人费力挤到一处人群前面。 “这次考核成绩排到了第五名,还算可以!”穿过拥挤的人群,尚明早已注意到宣传栏上的一个名字,一看到那个名字,他的嘴角就挂着笑,像是被喂了蜂蜜一般。 杜明挤在尚明身边,当看到尚明的名字时,立马瞪大眼睛,口中急呼:“尚明,快看,你的名字排在第一名诶!”。 王夕听到杜明的声音,急忙向宣传栏的第一名看去,上面果然写着“尚明”的名字,他向尚明投来羡慕的目光:“哇~,厉害,六科都得了‘甲’!”。 杜明在旁摇头咂嘴:“难道平时只有咱们认真吃的是饭,这家伙竟是吃的人脑不成,诶~,你说说,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啥他独秀!”,说着,和王夕一齐把目光看向了尚明。 感受到二人幽怨的眼神,尚明禁不住咧了一下嘴角,他喵的,这突然低沉的气压是要闹哪样! “都跟你们说了,我可是头顶上有光环的男人,这下你们总该信了吧!”尚明侃笑。 “咦~,你看这家伙,按李老师的话说‘刚夸他一句,他就把身后的尾巴当旗杆子摇’,还能把自己当个人不?”杜明口中真是毫不留情。 尚明和王夕听说,又见他把李老师骂人的神态模仿的惟妙惟肖,都“哧”的笑出声来。 “去你的~!”尚明笑着推了杜明一下。 大家玩笑一会儿,又把注意都放到了宣传栏上,杜明对尚明笑道:“这次考核成绩有些意思,第二名也是咱们教室里的人,有五科都得了‘甲’,一科得了‘乙’,以后你们可以好好切磋一下”。 尚明从杜明脸上感受到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忙把目光停留在宣传栏上,只见第二名写着“黛妃”的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尚明就会想起在御书楼发生的场景,那时黛妃猛不防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急忙把头低了下去。 戴妃长着一双俏丽灵动的眉眼,很深的双眼皮,一对像是浸在水中的黑眼珠,时刻在闪动着,那时她的眼神很怯羞,就像小鹿遇到了生人。 尚明正在遐想之际,杜明忽然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你快看,李婉儿,学院最漂亮的女学员,这次竟排到了第五名!”。 “我听过李婉儿的传闻,你们有谁见过她,难道真的如传言一样,闭月羞花一般的容颜?”这是王夕的声音,听到关于美女的话题,来了兴致。 尚明听到婉儿的名字,立马竖起了耳朵,他的脸上故意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一双眼却瞄向了杜明。 杜明脸上露出惆怅的神情,叹声说:“李婉儿和尚明应该是同一时期进的学院,但她平时行为低调,唉~,竟无缘一睹芳颜呐!”。 尚明担心大家会说出不好的话来,遂整理整理衣服,抬头看着日影说:“大家都看过各自的成绩了,就此散了吧!”。 “那不是尚明?” 几人刚要走开的时候,忽听到有人叫了尚明一声,大家忙回头去看,原来是陈伟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四五个人。 众人看到是陈伟杰走来,都急忙避让。 杜明背后拉着尚明的衣襟,悄声说:“这是中年级的陈伟杰,身边笼络了许多中年级的学员,其势力不可小觑!”。 陈伟杰将宣传栏扫了一眼,然后向尚明称贺:“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不仅考得第一名,而且每科都得了‘甲’,真是了不起,怪不得徐恒会败在你的手下!”。 “原来是他将徐恒那几个人打跑的,竟然和咱们一样都是低年级的学员?!”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内中几人对尚明指指点点。 “能一人打退好几个中年级的学员,其实力应该在高年级的水准了吧,怪不得每科都得了‘甲’!。 “那徐恒真是活该啊,平时仗着人多势众经常欺负咱们,结果这次被咱们低年级的打得狼狈逃窜,真是丢人啊!”。 “嘘~,人多嘴杂,别乱说话!”。 现场有很多低年级的学员依附在三大派系之下,陈伟杰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明显有挑拨的嫌疑。 尚明假意含笑:“考核成绩代表不了什么,不过是侥幸而起,陈哥倒是很清闲啊,这种事竟然也会在意!”。 “喔~?,我只是路过,刚巧看到你在这里,就顺便过来打个招呼!”陈伟杰忽然向前走了几步,然后附在尚明的耳边:“刚才,我看到徐强正往这边走来~”。 陈伟杰又退回了两步,拍着尚明的肩膀,笑说:“既然打过招呼了,咱们就此别过!”。 “你们就是杜明和王夕吧,尚明的朋友?!”陈伟杰又向杜明和王夕含笑致意,杜明和王夕赶紧回回应,说了一个“是”。 “尚明,你是怎么和他们认识的?”待陈伟杰带人离开后,杜明忙凑到尚明跟前说:“陈伟杰此人心机颇深,和他打交道要多留心一些!”。 听完陈伟杰的话,尚明的脸上展现出焦急的神色,他对杜明和王夕勉强笑说:“我有急事先撤了,回头再说!”,说完,拔腿就走。 何人找来 尚明只顾慌忙逃走,在下石阶的时候,冷不防一步踩空,和对面装了个满怀,只听“嗳吆”一声,那人因来不及闪避,一下子被撞到在地。 尚明忙上前搀扶,近前只觉一股幽香入鼻,在看清那人的模样后,呆了一下,忙笑着赔礼:“原来是黛妃仙子,您莫怪,刚才是我冲撞了您!”。 黛妃站起身来,一面掸衣裳,一面也斜眼细细打量着尚明,脸色却早已变得绯红。 尚明见她只是不说话,又忙作揖赔笑:“仙子莫非恼了不是?”。 黛妃忽然低下头,摆弄着衣带:“我有什么可恼的,倒是你——我和施俪本是玩笑的话,谁知她就把纸条扔给你,你竟还特意传了纸条,说我们,,!”,说到最后,声若蚊蝇。 尚明一时解不过这话来,挠着后脑勺,声音诧异:“这是怎么说,我什么时候给您传过纸条?”,忽想起在教室里和杜明等人说过的话,一拍手掌笑道:“哦,明白了!这定是杜明和王夕瞒着我所为,我在这里替他们向仙子赔礼了!”。 黛妃闻言一怔,低着头,继续摆弄着衣角:“我想你也不会这样,,”忽察觉这话说的急了,忙又咽住。 尚明看着黛妃那娇羞的样子,顿觉得十分可爱,不觉就看呆了,此时,黛妃低着头默然无语,二人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了言语。 黛妃见尚明不说话,拿眼将他悄悄的一溜,见尚明正呆呆的看着自己,没好意思,脸色涨得通红,抬脚就要走。 尚明猛然反应过来,忙将她叫住,黛妃果然停下脚步,只望着尚明:“还有什么话说?”。 尚明因向黛妃问:“前几日在御书楼,我正要向前打招呼,仙子怎么一看到我竟似没有看到一般,一转身往别的方向去了?”。 黛妃不好说明,正想着说辞,忽见戴良远远的走来,遂忙对尚明说:“我哥哥来了,咱们就此别过吧,让他看到了,又该乱说话了!”,说完,朝着戴良的方向快步赶去。 尚明见黛妃离开,他便往王铭的办公室走去,刚走了两步,身后却被戴良叫了一声。尚明转身,看到戴良带着两三个人朝他走来,有黄浩,徐崇,后面跟着的是黛妃。 戴良走到尚明跟前,将尚明认真打量一番,脸上露出赞叹之色,却回头对着黛妃笑说:“果然一表人才!”。 黛妃听说,两腮顿时如火烧一般滚热,她对戴良啐了一口,嗔道:“胡说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听到!”,然后低着头,跑开了。 黄浩在后面看得呵呵大笑,他对着黛妃的背影喊:“那你跑什么,你哥说的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黛妃听见了这话,忙止住脚步回头,竖起峨眉,哼了一声:“你们再没有一个好人,不理你们!”。 黛妃离开后,戴良对尚明道:“我叫戴良,是黛妃的哥哥,听说你就是尚明,我倒听过你的事情,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又指着黄浩和徐崇介绍:“这是黄浩和徐崇,大家都是自己兄弟!”。 尚明忙作一揖,笑道:“原来是戴哥,黄哥和徐哥,失礼失礼!不知道您们找我有什么事要说!”。 戴良道:“倒没有别的事——听说你最近惹了麻烦,特来告诉你一声,到那时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只管知会一声,兄弟们定会捧场!”。 尚明先道了一个“谢”字,接着笑说:“如果真到了不得己的时候,我自然会寻求戴哥的帮忙!”。 看到尚明的脸上淡淡的,黄浩在旁对徐崇道:“你看这小子脸上的那股傲劲,怪不得会和人结仇!”,徐崇看着尚明也直摇头。 戴良对黄浩和徐崇忙摆手,又对尚明说:“别多心,你既然是黛妃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大家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 黄浩看着尚明笑道:“尚明兄弟,实话说吧,在学院中能与徐强势力抗衡的只有我们和刘盛那伙人了,虽然你和徐恒那次争持表现不俗,但真遇到徐强的话,到时候可是要吃亏的哦!”。 戴良连忙止住:“不必啰嗦,尚明兄弟是个明白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黄浩和徐崇方不再言语。 尚明心中忖度:“这戴良倒是个好说话的,我正因为徐强的事犯愁,既然他先开了口,何不趁此求个情,,,若到吃了亏那时,才是没脸呢!”,转思了几回,终是低不下头。 又想到“据王老师说‘混元诀’是一套高深的拳法,修炼此拳法后,以我现在的水准勉强可以和高年级的相持一二,目前我已基本掌握此拳法,现在抓紧熟习才是要紧,噫~,我竟在这里耽误了这么多时间,,!”。 尚明忽一拍脑门,口中连说了两个“该死,该死!”。 尚明回过神后,忙对戴良三人作揖赔笑:“兄弟不恭,请戴哥和两位哥哥自便,小弟忽想起一件紧要事来,在此向您们道别!”说着便要走。 戴良和黄浩三人亦忙拱手:“请自便!”,然后看着尚明离开。 “他说了两个‘该死’,我猛的一听,竟像在说咱们?”黄浩向戴良和徐崇笑着打趣。 “可不就是在说咱们,刚才我见他的脸色忽然变得焦急起来,咱们在这里耽误了他那么多时间,可不就是该死了!”徐崇舔着嘴唇。 “哎吆,这小子真的有些欠削啊!”。 戴良看着黄浩和许崇在那里说笑,在旁不禁呵呵笑了一声:“我劝你们消停一回,那日尚明和徐恒打架的时候,我恰逢路过,就他那当时的身手,换成咱们三人也未必能赢!”。 “怎么回事,戴老大,快说说!”黄浩和许崇忙向戴良询问详情。 三日后,刚下学的时候,“尚明,有人叫你!”有那先出教室的学员,回头朝尚明喊了一声。 尚明在想是谁在找自己时,杜明已经跑到了门口观望,然后又一脸十分复杂的神色跑了进来,他对尚明喊:“快藏好!”。 芸儿找来 尚明忙起身,一脸惊慌的问:“找我的人,可是徐强?”,一面说着,一面向窗户边疾步走去。倘若真是徐强,他便跳窗逃走。 “不是徐强,是上次在校场上追你的那个女学员,不知她怎么找来了?”。 尚明听说,“咳”了一声,知道是芸儿在找他,遂放下心来,急步向教室门口处走去。 王夕看到这般光景,忙向杜明打听什么情况,杜明就将在校场上发生的情景,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我去,这还了得,等会儿尚明恐怕要吃亏了!”王夕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王夕话犹未了,杜明拉着他就走:“咱们跟着,看看会发生什么,如果尚明真要吃亏的话,咱们好去帮劝!”,王夕巴不得一声,遂跟着杜明向尚明身后追去。 不多时,杜明和王夕尾随着杜明来到了校场外围,现在离下早课时间刚不久,校场中央只有尚明和一位女学员在那里窃窃私语。 二人不敢靠得太近,只得装作无事人一般远远的屏声静听,却听不到尚明他们在那里嘀咕些什么。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萧泰朝着杜明和王夕的位置走来,他在教室里看到杜明和王夕鬼鬼祟祟的跟在尚明的身后,随后也跟在杜明身后赶来。 杜明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悄悄指着尚明的方向,萧泰往操场当中看了一眼,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萧泰问:“和尚明说话的女子是谁,咱们好像从未听尚明提起过?”。 “还记得徐恒吗,徐恒就是因为她才和尚明争风吃醋的!”杜明这话说的有些添油加醋。 “张芸儿,原来是她?!”萧泰和王夕立时想起了一个人名来,因那日尚明曾向佟禄问起徐恒为何会找他的麻烦,佟禄就把‘张芸儿’的名字说了出来。 暂且不提芸儿和尚明在说些什么,杜明,王夕三人重新打量着芸儿,但见芸儿身姿出众,惊若翩鸿,恍若仙子下界,三人都看得有些呆了。 他们朝芸儿看时,芸儿面对尚明低着头,似有扭捏之态,引得三人无限遐想;又看到尚明说了几句话后,芸儿忽然一把抓住尚明的衣领,似乎在逼迫着他,又引得三人跌足叹气,心中大骂尚明畜生。 过了一会儿,萧泰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向杜明和王夕问:“唉~,你们说,他们在说什么呢?”。 一句话勾起了二人的兴头,杜明立马学着芸儿刚才的样子,他也低着头,故意做出扭捏的姿态,含羞向王夕说:“人家被徐恒那坏蛋逼得急,好哥哥,你就带我离开这学院吧,从此咱们远走高飞,我再不理徐恒那混蛋了”。 王夕嗤笑出声,他学着尚明刚才的样子,故意皱皱眉,向杜明说:“好妹妹,你还不知道,那徐恒有个哥哥叫徐强,这几天我被这事闹的心神不宁,以后可不许再提什么远走高飞的话了!”。 杜明一把抓住王夕的衣领,含怒说:“你哄我呢,咱们好了一场,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知是我看错了你!”。 萧泰看到杜明和王夕的表演,乐得手舞足蹈,拍手向二人笑道:“绝了,咱们经常和尚明在一起玩,刚才竟真是他的语气!”。 谁知尚明早已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忙向芸儿求饶:“你快放手,让人看见实在不好!”说着,用眼神引着芸儿向杜明三人的方向看。 芸儿朝杜明三人的方向冷眼瞅了一眼,手中拎着尚明的衣领并不松手,回首对尚明说:“你若依我,我便放手!”。 尚明心中着急,只得一叠声说:“我依,我依,姑奶奶,你快放开手罢!”。 芸儿松开了手,冷哼一声:“跟我来!”,说着,在前面带路,领着尚明离开了校场。 杜明,王夕和萧泰三人见失去了目标,又闲话了几句,然后杜明和王夕一齐离开了,萧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芸儿带着尚明来到学院御书楼的后面,御书楼与外界只有一墙之隔,此时,大部分学员都去吃午饭了,御书楼后面只有他们二人。 尚明心中实在不乐意,笑着脸向芸儿试探道:“翻过这道墙就是学院外面,自从学院实行封闭后,外面经常有武装部的人员巡逻,若是被他们抓到了,咱们没有好果子吃!”。 “少啰嗦,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芸儿说着,就要拉尚明往墙头上跳。 尚明急忙制止住芸儿,无奈的说:“我先翻过墙头察看一下情况,等会儿,你再翻墙不迟”,说完,一跃跳过墙去。 尚明脚尖刚落地,一股不安的预感立时萦绕心头,赶忙查看,顿时如雷鸣轰顶一般,但见两个武装部的人员正向他悄悄的疾步飞驰而来。 尚明来不及反应,一面喊:“别追我啊!”,一面向远处遁逃,又急忙调动真气发力。 展眼功夫,尚明已跑出百米开外,这时武装部的已经追了上来,尚明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在武装部人员跟前根本不够看,被逮住是早晚的事。 眼看就要被抓住,尚明忽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处密林,遂猛提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密林中,进入密林后,在树枝间前后,左右腾跳。 武装部二人内中有个认识尚明的,他朝着尚明的背影喊道:“尚明,你快停了下来,学院外面有危险,有野兽!”。 尚明只顾在前面奔逃,一心要引开他们,哪里听得进劝告,况且前几日带着无忌已经将学院外围的魔兽斩杀干净,怎会在意那人的话。 “别跟他废话了,咱们追上去要紧!”另一人对刚才说话那人喝道,说着他们也猛提一口气,向尚明身后紧急追赶。 离尚明堪堪只有十步远的时候,二人忽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带着一股劲风,扇得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其中一人喊:“你去追人,我来对付这畜生!”。 逃出学院 二人齐念动避风诀,狂风霎止,然后就见两个身影像流星一样朝着那个黑影的两侧疾射包抄。其中有善于御灵的,早已将一道法网向那黑影打去,另一人则趁机向尚明身后追去。 你道这黑影从何而来,原来在尚明引开武装部人员后,芸儿轻松逃出学院,她预料尚明难以脱身,因此就召唤出无忌来,以搭救尚明。 无忌见二人攻势迅猛,便拍打着翅膀,向高空急速拉升距离,趁势从口中喷出一道火焰,挡在他二人前面。 那二人忽见被火墙挡住了去路,急忙向两侧遁逃,火焰遇着树木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一时,火光冲天,热息炽热烤人。 眼见尚明已经逃远,一人咬牙恨道:“不必再追了,再往前就不是咱们的职责范围了,先将大火扑灭,等回到学院以后再慢慢修理他!”。 “老萧,你先消消气,刚才我看那小子的身法和王铭竟是一脉相承,咱们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等问过世羽以后再做打算!”。 “王铭...!”那人沉吟半晌:“他不是从来不教授学员的吗,怎会,,?”。 无忌见他们忙于救火,便拍打着翅膀,转身向尚明的身后俯冲,口内向尚明喊道:“尚明哥哥,您等等我!”。 尚明只顾拼命逃走,哪里会注意到身后发生了什么,忽听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便以为是武装部人员追来,更加卖力的向前逃窜。 无忌因被树枝遮拦,无法展开身法,于是就将身形晃一晃,变幻成鹰隼般大小,待从尚明头顶飞过时,便伸出利爪抓住他,然后向空中仰冲。 “啊切~!”尚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此时,他正趴在无忌的后背上瑟瑟发抖,无忌已经变回原来的形体,翅翼展开约有二十多丈。 尚明用手擤了一下鼻涕,四下里看看,并没有可以擦手的地方,就在无忌的后背上蹭了蹭,口齿打颤着对无忌道:“你飞这么高,不觉得冷吗?”。 “尚明哥哥,刚才您在我身上抹什么呢?”无忌将身影一晃,压低了飞行高度,几乎贴着树梢滑翔。 “没,没什么...”尚明神情一凛:“刚才着实有些手冷,蹭一蹭可以暖和一些!”。 无忌笑道:“尚明哥哥,您将体内的真气调动起来,护在体外就不冷了!”,尚明听说,尝试了一下,果然比刚才好受许多。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无忌带着尚明来到了一处断桥前面,落了下来,芸儿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尚明忙向前走了几步,拱手道:“让仙子久等了!”。 芸儿将无忌召回神识空间,领着尚明又走了一段路程,前方忽然出现几户人家,二人直到在一户门前停住。 芸儿回首对尚明道:“这里就是我家了!”,说着,走向前,轻轻的扣了几下大门。 只听“吱呀”一声,大门打开时,迎出了一位老妪,那老妪一见芸儿立时喜上眉梢,拉着芸儿的手笑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您今天回不来呢!”。 芸儿向那老妪叫了一声:“宋妈!”又指着尚明道:“今儿有客人来!”,尚明赶忙跟着喊了一声:“宋妈,您老人家好啊!”。 宋妈“嗳吆!”一声,将尚明细细的打谅了一回,笑盈盈的对他道:“有贵客到此,我竟老糊涂了,快请进!”,说着,将尚明往院内让。 尚明跟在芸儿身后,穿过兽首大门,向前走了几步,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迎面竖着一道画壁,画壁前栽培几株绿竹和几盆花卉绿植。 转过画壁,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柱,两边穿山游廊厢房。厅房,正房和厢房之间有小路相通,小路是由石子铺砌,路的两边是草坪。 尚明和芸儿用过茶水,和宋妈又闲聊了一会儿,芸儿因向宋妈问道:“宋妈,祭品可准备齐了没有?”。 宋妈答应了一声:“都准备齐了”,说完,起身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就提着一个攒盒进来,芸儿起身接过,先放到了案几上。 芸儿对宋妈嘱咐道:“宋妈,您先陪一会儿客人,我去去就来!”,说完,向西边的正房走去。 宋妈向尚明让了一回茶,然后询问起尚明和芸儿是怎么认识的,尚明只将在操场上发生的误会和宋妈简单说了一下,其他皆遮掩不提。 宋妈听了,叹息一声:“小姐五岁的时候没了父母,从此她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平昔待人总是冷冰冰的,,,我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小姐的内心需要关怀,,只因她害怕和她亲密的人会像她的父母一样突然离开,所以从不肯与人亲近!”。 尚明听说芸儿在五岁时没了父母,忽想起在无忌的神识中看到过芸儿痛苦的场景,亦不觉有些心酸,遂忙向宋妈劝解了一番。 宋妈从袖口抽出一方帕子,拭了拭眼泪,又将帕子笼在袖中,然后笑着道:“你别嫌我老人家啰嗦,我见小姐带你来家里,心里十分高兴,一时没拦住口说了这么多话,,!”。 二人正说着话,芸儿已经换了一身素衣走了进来,芸儿向宋妈道:“宋妈,您刚才说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 尚明见芸儿换了素衣,益发显得超逸,忙接口岔开话题道:“只是闲聊了一会儿,并没有别的话说!”。 “宋妈,天看着要下雪似的,今儿不必跟着去了,我一会儿就回来!”芸儿说着,提起攒盒便往门外走去,那宋妈赶紧答应了一声。 尚明见芸儿提着攒盒向外走去,赶忙站起身来,不知要不要跟着她去,此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些彷徨。 宋妈见尚明这般情景,笑着推了他一下,悄声说:“还不快跟着去?!”,尚明闻言,急忙跟了出去。 出的门外,一股冷风忽然扑来,尚明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踏雪寻梅 次日,天色晴明。 刚推开房门,立时便有一股寒流迎面侵来,尚明裹了裹身上披的猩猩毡斗篷,移步走出房门,完全置身于琉璃的世界。 昨夜真是好大的一场雪,足足有一尺深。此时,旭日高升,地面斜映着耀眼的阳光,就显得有些晃眼。 尚明踩着雪,“咯吱,咯吱”地向芸儿的卧室走去。 就在芸儿卧室的外间,“抱歉,怠慢了贵客!”宋妈一脸歉意的迎着尚明。 尚明欠了一下身子:“宋妈客气了,还要谢宋妈借我衣服御寒呢!”。 约有一年的光景,尚明的身高就蹿升了半头,俨然已是大人的模样,芸儿父亲的斗篷穿在他身上刚好合适。 “我刚从房间里出来,过来看看芸儿姑娘怎么样了?”尚明有些迟疑,憋藏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宋妈听说,遂引着尚明向卧室的内室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昨日淋了一场雨雪,晚上就发了热。今天早起的时候,小姐醒过一次,略觉身体好了一些,现在昏睡着呐(ne)!”。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芸儿的床前。宋妈连忙向尚明让座,又向床头边的案柜走去,提起茶壶为尚明沏了一杯清茶。 因要照顾芸儿方便,宋妈便将茶具搬进了内室。 “不用忙,宋妈”,尚明对宋妈的身影说着,一双目光却向芸儿瞟去。 芸儿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合目安稳卧于床上。一把秀发拖于枕上,两腮微微泛红,如桃面含春,更添了一份娇媚。 惊鸿一瞥,尚明立马收回了目光,然后低头虚望着地面。 宋妈用托盘捧过来一个茶盏,热汽袅起,带着一种茶叶特有的清香。尚明慌忙起身,双手接过,又向宋妈道声“谢谢”,然后将茶器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落座以后,尚明才又擎着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看宋妈走到芸儿床前,轻声唤起芸儿“小姐,醒一醒!”。 见芸儿睡得昏沉,尚明急忙阻止:“宋妈,不用叫醒芸儿姑娘了,等下我要到外面走一走,看看雪景。晚会儿,我再过来!”。 出了院门,尚明踏着雪,一步深一步浅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依稀记得在半山腰上栽着一棵红梅,经历了一场雨雪,不知被摧残成什么样了。 忽瞥见美景,尚明的脸上随之露出喜色,那一树的梅花在与白色的世界争辉。好一幅“雪点梅花图”。 从远处看,梅花显露的姿态竟似一种生机,带着坚毅和抗争的韵味。树下看时,梅花的颜色十分娇艳,却不曾沾染一丝媚俗。 赞赏好一会儿后,尚明搜寻的目光开始在树杈间游走,最终他的目光在一枝红梅上停留。 尚明解开斗篷,挂在干枯的枝头上,又走到碗口粗的树干下,然后双手环抱躯干,手脚并用,向树躯爬去。 尽管足够小心,树枝表面的积雪还是“扑,扑”的落下,尚明撅折一支梅花,细看了一眼,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宋妈取来贮了水的花瓶,将尚明送的那支梅花小心插进瓶口。 细看那梅花,只有二尺来高,旁有一横枝纵横而出,约有三四尺长,枝上分杈,杈上分枝;细枝上花朵绽放,往上看,枝头花蕾或半掩半露,骨朵或含苞待放;花吐胭脂,香欺兰蕙。 尚明从怀中取出一块玉,擎在掌上,然后调动灵气将其包裹。 这是御灵中的御器方法,御器需要经灵气日积月累的喂养才可能炼成灵器,而御器中当属玉石是最好的载体。 “使不得,这样宝贵的东西!”宋妈见尚明竟将手上的玉器沉入花瓶,急忙劝止。 尚明解释:“灵气可以滋养水源,迁植的枝叶在蕴含灵气的水源中可以继续吸收养分,这玉器中的灵气足以供养花瓶中的梅花过度一冬”。 “芸儿姑娘看到这梅花,,或许一开心,身体也就好了!”想起芸儿昨日那悲戚的面容,尚明的语气带些伤感。 宋妈将花瓶搬进芸儿的内室,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小姐醒了,请跟我进来吧!”,然后领着尚明走了进去。 芸儿刚醒,双目朦胧恍惚,见宋妈身后跟着一个身影走进来,一时认不清人脸,只觉得那人的衣服十分熟悉,不觉间产生了亲近感。 “小姐,尚明公子进来了!”宋妈走到芸儿身前,轻声提醒了一下。 待看清是尚明的模样后,芸儿忙收回了目光,轻唤一声:“宋妈,我现在起不来,您帮忙沏茶,让座”。 叙过礼数,又吃了一会儿茶,尚明才起身向芸儿辞别:“芸儿姑娘既然无碍,我也就放心了,趁着天色好赶路,待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芸儿闻言默然,出了好一会儿神,才将目光看向宋妈:“宋妈,外面雪下得怎样,路面好走吗?不用管我,等下帮我送送客人!”。 宋妈将刚才的情形都看在眼里,于是接言:“外面地上的雪有一尺多深,着实不宜赶路!不如请贵客多住两日,等雪化了再走?!”。 芸儿没有说话,将询望的目光探向尚明。 忽见芸儿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尚明慌了一下,忙将目光躲开,稳了稳心绪:“宋妈,多谢厚爱,书房可以借我用一用吗?”。这便是同意了。 宋妈不好答话,便将目光看向了芸儿。 芸儿:“不妨事,宋妈带他去吧!” 过了两日,芸儿的身体渐渐康复,精神稍长,也就可以下地了。多亏连日好天气,外面的积雪也化得差不多了。 书房内,尚明将写满一行行工楷小字的一沓手笺交与芸儿。这是擅离学院的第三天了,那边的情形还不知怎样呢,今天必须要离开了。 芸儿接过手来:“这是什么?”。 “礼物!”见芸儿满脸疑惑,尚明接着补充,“令尊给仙子遗留的礼物”。 芸儿这才翻看起来,似是火药的制造方法,但和学院教授的又不一样。往后看,还有发光剂和染色剂的提炼方法等。 学院解禁了 尚明:“仙子手中的资料要是外行人看了,一定以为是火药的制造和提炼方法。其实不然,这是,,”。 芸儿很快看完了,意识开始恍惚,记忆忽然回到十年前的一个下午。 恬淡的午后,小小的芸儿推开轻掩的房门,只探出半个脑袋,盯着父亲的脸,“咯咯”直笑。 父亲很快发现了自己,放下手中的书,笑着向自己拍了拍手,温和的阳光正洒在父亲的脸上,父亲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温暖。 芸儿飞快地向父亲怀中扑去。 被抱起后,芸儿的双手环抱着父亲的脖颈,然后在父亲的脸上重重的‘啄’了一口:“父亲陪我玩嘛!这几天,,您一直都在书房,都不理我了!”。 父亲的脸上带着歉意,笑着说:“芸儿想不想要礼物,一件非常非常美丽的礼物?”。 芸儿的眼一下子亮了,摇晃着父亲的脖子撒娇:“芸儿最喜欢父亲的礼物了,快让芸儿看看!”。 父亲:“现在还不行,下个月就是芸儿的生辰了,那时再给芸儿看好不好?”。 这时母亲走了进来,芸儿便从父亲的怀中跳了下来,嘟着嘴:“芸儿不理父亲了”,跑向母亲时,“母亲,父亲欺负芸儿!”。 “乖,芸儿的礼物藏在书中了,父亲正在把它找出来!”母亲抱起了芸儿,她的声音温柔,用芸儿能听懂的话在向芸儿解释着,“咱们不要打扰父亲,母亲和芸儿一起玩好不好?!”。 芸儿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脑袋贴在母亲的胸前,任由母亲抱着向门口走去。 当走出房门时,芸儿不舍的向父亲回顾,正好碰上父亲那有些复杂的目光,她向父亲笑着脸,吐了吐舌头。 又过了半月,芸儿突然被神色惊慌的宋妈从睡梦中摇醒,来不及反应,宋妈已抱起了她向院中空旷处跑去。 夜幕中,耳边的风呼呼的响着,尽管被宋妈完全护在怀中,芸儿还是觉得很冷,冷得四肢颤抖,像是被人突然扔进了冰窟。 芸儿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和宋妈竟身在空中,她哭嚷着:“宋妈,快放我下去,我要找父亲,我要找母亲!”。 宋妈把芸儿抱得更紧了:“小姐,忍一忍,马上就到舅舅家了。明天咱们和舅舅一起回去!”。 不知过了多时,座下的灵兽‘大?’发出一声悲鸣,拍打着翅膀开始向下俯冲。 芸儿回到家时已是三天后,家里一应设施都是完好的,只有书房遭到了破坏。书房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印证了这个家里确实发生一场变故。 芸儿的生辰最终没有等来父亲的礼物。 “给我两天时间,等我把手稿简化过,再写一份资料给仙子!嗯~,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礼物嘛~,只能再等等才能向仙子展示,,!”尚明独自沉吟。 尚明见芸儿一时没有反应,这才将目光向芸儿投去。但见芸儿怔在那里,眼中闪着泪光,眼圈红红的。 尚明看着芸儿,有些愕然:“仙子~?!”。 一声呼唤将芸儿拉回现实,她抬起目光,茫然的向尚明望去,手上不经意松了一下,手笺撒了一地。 撞上尚明那关切的眼神,芸儿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掩泣夺步向书房外走去。 一道凄然的身影从眼前飘然而去,尚明的心被揪了一下,他向身影离去的方向虚抬着手,只觉口中干涩难咽,发不出声来。 学院自从实行封禁整整一个足月了,今天是放开还是继续封禁全在院长一念之间,大成殿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吴院长身上。 吴院长面色凝重:“原因调查清楚了吗,大明府那边怎样说?”。 一夜之间,越城所有被追踪的虏兽突然全部断了线索,究竟是被消灭了还是蛰伏起来侍机卷土重来,都未可知。作为一名院长,吴院长必须慎重对待。 “目前线索不足,无法做出判断!”世羽如实说道,他又咳了一下嗓子“但大明府的意见要学院放开!”。 吴院长想了好一阵子,忽然将目光望向了长苏:“这几天累你一直在藏书楼待命,天枢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长苏站起身:“刚才我正要说,根据天枢显示越城周围的虏兽确实被肃清了,但不知何人所为!”。 吴院长语气沉重:“怎么回事,天枢都查不出来吗?”。 长苏的声音比平时有些低:“不是,是天枢不愿意说!”。 “什么~?!”吴院长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作为修道士平时最讲究的便是‘静气’,所谓的静气就是泰山崩顶而不动色。但天枢拒绝学院的求助这是学院自创立以来第一次出现,因而吴院长有些吃惊。 长苏的话仿佛一滴水滴在滚油上,底下的人立马面色各异,开始议论起来。 “启贤,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吴院长一开口,众人立时都安静下来。 启贤站了起来:“一切都遵照院长的意思在办,我们对虏兽重新进行了剖析,发现虏兽确实有所变化,这两天结果会出来!”。 吴院长向启贤点下头:“抓紧时间,你们的任务比较重,再辛苦也不能松懈!关于借调虏兽的事,明天我亲自向大明府打招呼”。 启贤坐下后,吴院长将目光移向大成殿的后面:“觉明,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觉明站起身来:“学院内粮食暂时还可以维持,但部分物质已经出现了短缺,像教材,器具等还无大碍,但药材和供给学员的生活物质必须要补充了!现在大部分学员还穿着秋季衣服,,”。 吴院长在认真的听着,大成殿所有的人都在认真的听着,大家知道此时到了该下决断的时候了。 觉明落座后,吴院长的目光将大殿内所有的人都扫视了一遍:“从今天起学院解禁,由行政部通告学院全体人员,,”。 大成殿所有的人都在静耳倾听院长接下来的安排,院长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由武装部负责,各个主要路口必须有人负责,,”。 仇恨结定 跨过房门,尚明走出了书房,他舒展着双臂,抬眼向天空望去。阳光斜刺下来,尚明习惯性的眯了眼。 尚明离开时,只有宋妈送了出来,尚明向宋妈挥了挥手:“宋妈,您老回去吧,不用送了!”。 宋妈驻在大院门口,向院中又回望了一眼,然后带着歉意说:“路上慢走,欢迎下次再来玩!”。 直到尚明的身影完全消失,宋妈这才回到后院中,在经过芸儿的房间时,她看到芸儿的房门依然紧闭着,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尚明漫步在越城城中,很快就知道了学院解禁的消息。 此时,街市上已然恢复了往昔的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 尚明一面走着,一面想着心事,不期迎面忽然有两个身影向他撞来。尚明下意识的脚步急闪,闪到了那两个身影的背后,然后接着自顾赶路。 那二人都有些吃惊,急忙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尚明的背影。 此二人一个名叫‘金峰’,另一个名叫‘余波’,都是梅庄学院高年级的学员。 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一碰,飞快地打着商量,余波接着向尚明的身后紧追了几步,一把将尚明的肩膀按住:“兄弟,走得这么急,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尚明回过身来,眼中闪着冷光:“你是谁,有何干犯?!”,他看出对方来意不善。 金峰脸上假笑着走来:“兄弟刚才拿了我的东西,难道不吭一声就这样让你走了?!”。 尚明闻言,低着眼,认真忖度金峰这句话的含意 金峰趁着尚明一不注意,突然挥拳向尚明面部砸来。尚明来不及躲避,肩膀又被余波缚着,结果脸上结实地挨了一拳。 尚明正欲反抗,按住他肩膀的余波早已将他的手臂剪缚在背后,一时急挣不脱。 见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密,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金峰开始在尚明身上乱摸乱掏,最后从尚明身上掏出一个钱包。 金峰打开钱包看了一眼,嘴角忽然勾出了一个弧度,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擎着钱包在众人面前晃了几晃:“此人偷了我的钱包,大家不用见怪!”。 尚明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是对方的诡计和陷害。 “你们究竟是谁,快把我的钱包还给我?!”尚明咬着牙,从牙龈里迸出了这句话。 金峰将钱包揣入了怀中,然后扫视了一眼众人的反应。 众人的反应果然都在意料之中,金峰的目光又看向了尚明,眼中终于露出了凶光,只见他挥着拳头猛然向尚明的腹下砸去,正中尚明的丹田处。 尚明闷哼一声,身子跟着软了下去,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 会议结束以后,王铭正要从大成殿离开,却被世羽从身后叫住了,世羽:“王老师,稍等一会儿,吴院长要我有句话带给您”。 王铭回身站定,看着世羽向自己走来。 世羽走到王铭跟前,低声道:“尚明擅自离开学院已经有三天了,有位叫‘张芸儿’的学员和他是同一天离开的,院长请您亲自处理一下!”。 “三天前怎么不说?!”王铭话中明显带着不满。 “院长有他自己的立场,非常时期,不可能把精力分散到一两个人身上,,”王铭试着解释什么,却见王铭拂袖而去。 根据尚明的档案信息,王铭很快找到了李家坳,在向郑氏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后,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在王铭的心中尚明不会无故这样,整整三天不见讯息,肯定有什么隐情。 王铭离开李家坳后,便向越城城中赶去,他要先到张芸儿家中再确认一下,不然,就只有把越城掀翻一遍。 眼见前方厚厚的围了一圈人群,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王铭打算绕路而行,忽然,他感应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王铭急忙拨开人群,费力的向前挤去,正好看到尚明挨打的一幕,一股忿怒之气直冲他的脑门。 见欺负尚明的那二人竟也是梅庄学院的学员,王铭压着性子,轻喝一声:“住手,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欺负人的?!”。 金峰听到王铭的声音后,并没有回头看他,而是贴在尚明的耳边,声音里透着冷气:“徐强让我们给你带句话,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徐强?!”尚明狠狠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说完这话,金峰这才回过身来,他迎着王铭的目光,脸上竟露出恭顺的表情:“王老师,是您呐,这个人偷了我的钱包!”。 王铭一声断喝:“住口,不要打量学院有意偏袒高年级的,你们就可以恣意妄为。金峰,我告诉你包括你背后的人,回去我就给武装部的打声招呼,你们以后最好小心一些”。 “金峰?!”尚明记住了这个名字。 “余波,还不放开你的手?!”王铭的目光中带着怒火,望向了押着尚明的余波。 “余波?!”这是尚明记住的第三个名字。 直到这时,金峰和余波才知道怕了,他们虽然不知道王铭的底细,但知道武装部的人员都和这位王老师关系匪浅。刚才王铭这句话更让他们意识到,武装部以后有什么动作很可能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余波手一软,慌忙松开了尚明,然后低头退到了一边。 尚明一时失去了助力,吃痛的蹲到了地面上。 王铭急忙向前扶起尚明,低声问:“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 尚明额头上的冷汗直下,他忍着痛咬紧牙关,借着王铭的臂力毅然站了起来,站起身后,目光死死地定在金峰身上。 金峰那一拳暗蓄灵力,尚明的腹下此时如同刀绞,幸好他及时调动灵气护住了丹田,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尚明曾有一段无法炼气的经历,此时何种心绪可想而知,又怒又恨又怕。 王铭感到尚明的身体乱战不止,当他看到尚明望向金峰那仇恨的目光时,不觉愕然。 “尚明,你先冷静一下!学院教你们的东西可不是让你们私斗的!”王铭口中忽然莫名冒出这句话来。 尚明闻言,心里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他闭上了眼,忿力将手臂从王铭手上挣开。 婉儿来寻 王铭心中一诧,他感受到了尚明对待自己态度的变化,那是一种冷漠的疏远。 明明是高年级的学员欺负尚明在先,自己没来得及阻止,现在却要求尚明不可寻仇,难怪尚明会和自己产生隔阂。 周围的人群眼见再没有热闹可看,也就渐渐的自行散开了,各奔东西。 王铭的注意此时聚在尚明的身上,金峰和余波则趁机开溜,二人的身影很快淹没在流动的人潮中。 尚明缓了好一会儿,脸色才有所好转,刚要举步离开时,忽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然后失去了意识。 次日,尚明被一阵脚步声搅醒,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尚明循着声音侧望了一眼,他看到了立在衣柜前的王铭,正往身上套着外衣。 噢~,原来是梦啊,尚明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察觉到身上的异样,尚明倏地又睁开了双眼,他揭起被褥往里一瞧,发现全身果然一丝不挂,赤条条的。 正在穿衣的王铭和赤身裸体的自己,尚明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心情突然就不好了,,,一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尚明耳边传来王铭关切的声音。 “我想静静!”尚明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说完这话他把脑袋藏进了被子里。 “你想谁,,?!”王铭追问了一句,原来他也会开玩笑。 半晌,尚明终于攒足了勇气,不敢明里问,绕着问:“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让王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解释:“咱们现在在我家里,这是我的卧室!”。 “不是,老师,我是问您怎么会在这里?”尚明重复问了一遍。 尚明的话听着有些绕耳,王铭掂掇半天才回道:“噢~,我刚才说了这是我的卧室,我进来是换衣服的,见你还没睡醒,,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尚明吁了口气,探出了脑袋,但不敢去看王铭的眼:“老师,我的衣服是谁脱掉的?”。 “谁年轻时还没有犯过错,不用在意,,年轻真好啊,一切都可以让青春来背锅!”王铭最后竟然发出感慨。 王铭的回答使尚明又把脑袋藏进了被子里,开始胡乱猜疑。 “客人,醒了吗?”王铭的贴身侍女这时端着一盆清水走进了卧室外间。 王铭带上内室的门,走到了卧室外间,然后对侍女说:“已经醒了,你就在这里等他。等会儿,先带他去吃些东西,然后再到书房来见我!”,说完走出了房间。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走出房门后,尚明赶紧抓起衣服穿上,然后从内室走到了外间。说来奇怪,昨天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天竟完全好了。 那侍女就站在门口,看到尚明走到梳洗架前要洁面,急忙走了过来,替尚明挽起了袖口,那侍女比尚明年长,十七八的样子。 尚明洗过脸后,低头向那侍女恳求道:“姐姐,我有一件事向您请问,无论如何请如实回答!”。 “请问!”侍女应了一声。 “姐姐,您知道王老师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尚明声如蚊鸣。 闻言,那侍女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尚明。 见侍女不明所以,尚明心一横,接着问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什么也没穿,,”亏他敢问,只差没把“赤裸”一词说出来。 那侍女“嗤”的笑出声来,忙掩面背过身去,她脸上飞红,从银牙中蹦出了一个词:“呸,下流!”。 尚明立马醒悟刚才有些冒撞了,可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涎着脸央求:“好姐姐,如果有什么冒撞的地方我向您道歉,但请姐姐为我释解,,”。 侍女转过身来,脸上依然一团红晕,声音低低的:“昨天你醉了,脱下衣服披在身上在院子里乱跑,非说自己是一只蝙蝠,好多人拦都拦不住,,”。 “好多人都拦不住”尚明咂摸着这句话的意思,那岂不是有很多人看过自己裸奔的样子。 尚明听着听着,下巴砸到了地面上,上次这么糗的情事,是他在李华面前表演‘龙王吸水’的时候。 侍女的话说完了,尚明尴尬得无以自处,大脑在飞快旋转。 “我怎么醉的?”过了半晌,尚明口中才冒出这句话,抓住所有问题的关键。 侍女:“我家的药酒专治内伤,但酒劲也大,应是药酒的作用”。 后来,那侍女将他从被带进来到现在醒来前前后通讲了一遍,就连为他添换新被褥这种细节也讲了出来,,尚明这才知道是王铭和侍女照顾了他一整夜。 最后,尚明向那侍女弯腰深深一揖,既是向她的照顾之情道谢,又是为刚才的冒撞赔礼道歉,更重要的是证明了自己一身清白。 用过早点,尚明跟着侍女来到了王铭的书房。 在书房里,尚明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王铭,另一个竟是婉儿。 看到尚明走了进来,婉儿明显慌了手脚。手上的书籍忽然跌落,接了几次才拿稳手中,又被她盖在茶几上的几碟小吃上,但也只能盖住一两处,大部分还是露在外面。 “哎呀,看到你没事太好了,真真担心死人家了!”婉儿从摇椅上跳了起来,笑盈盈的看着尚明。 尚明要不是看到婉儿刚才悠哉的样子和茶几上没完全被盖住的小吃,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 尚明扫视一圈,书房内所有情事尽在眼底,他的目光突然定在了王铭的身上。 顺着尚明的目光看去,王铭的两眼紧紧地盯在被婉儿盖在小吃上面的书籍上,此时,王铭的嘴角有些抽搐。那本书对王铭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老师,婉儿来接我,可能家里有急事,我们在这里向您道别!”尚明向王铭行了一礼,打算赶紧溜。 王铭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摆了摆手,向那侍女道:“羽艳,帮我送送!”。 离别时,尚明拉住了羽艳,向她述说在书房里看到情景,并拜托她代为致歉。羽艳在尚明耳边低语几句,这才打消他的顾虑。 再见甲,乙,丙 回到李家坳时,尚明和婉儿远远地望见伫在院门口焦急等待的郑氏,二人急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近到跟前,尚明和婉儿面向郑氏,一齐躬身低头:“母亲,让您久等了!”。 “回来就好,外面冷,赶紧进屋吧!”看着眼前的二人,郑氏满脸漾着慈爱的笑。 郑氏转身跨进院门,领在尚明和婉儿的前面:“明儿,为你赶做的冬衣就放在你的房间里,等会儿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改一改!”。 郑氏的身影背对着二人,此时她的声音里竟有几分难掩哽咽。 原来昨日家访的时候,郑氏从王铭的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见婉儿又是一个人独自回来的,心中便忧急起来。 问过婉儿一些话后,郑氏急忙让人去打探尚明的消息,从学院那里得知尚明私自离开学院已经有三天了,其他状况却一概不知。 郑氏叫来李德,带着族人在越城四处寻找尚明的踪迹。 王铭知道这一情况后,赶紧派人告知——尚明现在他家里,需要等一两日才能回去。 郑氏得知尚明在王铭家里,心中稍宽,但未完全放心,次日一早就让婉儿到王铭家中查看尚明的状况。 现在亲眼看见尚明安然回来,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尚明回到自己的房间,床头果然整齐地摆放着四五件新衣,还有一两件新潮的斗篷和披风。 看那郑氏亲手缝制的新衣,材料新潮,针工细腻,可见颇费了一番功夫。 尚明的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暖流,回想起郑氏刚才有些哽咽的声音,这让他十分愧疚,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午饭过后,阳光斜刺进来。 李华书房内的窗台下横设着一张黄花梨木大案,案几上镶嵌着大理石案面,平时这张大案是李华练习书法和符咒的地方。 暖烘烘的阳光映在大理石案面上,案面折射着微芒,此时,围坐在案几周圈的几人面容便显得格外清晰可辨。 尚明轻咳一声,挑起了话头:“我们相识半年,这是我第一次找你们帮忙。记得两个月前,我请在座的各位才吃过肉夹馍,何况婉儿还是你们的从小玩伴。我坦白说吧,你们从来就不想要我的友谊,而且你们怕我欠你们人情!”。 另外几人几乎同声:“我们不想卷入是非!”。 尚明:“我了解!你们在越城入了学,现在是高年级学员,生活过得很好。有学院和同期学友保护你们,你们不需要我这种朋友。但是...现在你们却对我说‘尚明兄弟,我们不能帮您主持正义’,你们对我一点尊重都没有,你们并不把我当朋友,你们甚至不愿意喊我大哥!”。 在案几周圈围坐的几人除了尚明和婉儿,还有夏季时在溪水边和他们打过群架的甲,乙,丙等人,自那日他们败逃之后,便按约定认尚明做了老大。 甲,乙,丙等人齐声:“大哥!”。 座次离婉儿最近的乙悄悄扯了一下婉儿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问:“大哥这是怎么了,午饭的时候是不是偷偷喝了酒?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婉儿低声:“没喝酒,看他接着怎么表演!”。 “呃~!”尚明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竟会认可自己当老大,“既然你们肯喊我一声大哥,我很欣慰,但请让我看到你们的尊重!”。 甲,乙,丙等齐声:“请大哥明示!”。 尚明遂把手掌按在一个小小的脑袋上,然后将其轻轻推开,以使其远离自己。 循着尚明的目光看去,那个小脑袋的主人竟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那孩童虽然被尚明按着脑袋动不了身,但手中拿着的小棍子,仍然在戳着尚明的鼻孔。 尚明右下首的甲见状,一面急忙起身,一面口中说道:“一听说要打群架,我就把小弟也带来了,虽然年龄是小了点,但要说打架的话绝不怯场!”。 尚明瞬间无语,或许这孩童正如甲所说的那样不会怯场,但是这小屁孩拿着棍子,可正是在戳自己的鼻孔。 那孩童被从尚明身边抱走后,尚明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下去。 “徐恒,梅庄学院中年级的学员,无故向我挑衅,后来被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有个亲哥,名叫‘徐强’的,是高年级的学员,手下有二十多个小弟,,因为徐恒的事扫了他的面子,这斯放出话来,最近要找我的麻烦,咱们今天会谈的目标就是徐强这厮,,你们怎么看?”。 尚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然后目光深深地望着在座的几人。 甲,乙,丙等人听完尚明的话,相互对望了几眼,面色各异,一时都默在那里。 尚明见状,只得逼他们发言了,将目光首先望向了坐在他右手边的甲,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甲被尚明用眼神盯着,只好开口了:“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招惹是非,我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尚明有些失望,就把目光望向了乙。 见尚明将目光望向了自己,乙坐直了身子:“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的话,你应该在对方的阵营里才能见到我!”。 尚明沉默了一下,把目光又望向了丙。 丙:“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那挨揍的人一定非你莫属!”。 尚明咧了一下嘴角,怪不得上次在溪边打群架的时候就这小子下手最狠。 这次轮到丁发言了,丁似乎有些紧张:“大哥,你是了解我的,虽然我在这里个头最高,但每次吃席的时候,我都坐小孩那一桌!”。 在座的几人闻言,都嗤笑了一声。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且不说,,”婉儿刚开口,立马就被尚明的手势打断了。 尚明朝婉儿摆了摆手,用带着乞求的语气说:“女孩子嘛~,还是文静一些要好!打架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婉儿腾地站了起来,盯着尚明直问:“怎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尚明开始紧张了,连忙向婉儿按了按手,缓慢说道:“我是怕你误伤队友!”。 宇宙产生 是夜,月圆当空,飞彩凝辉。 李家坳的夜——很静,静得没有一丝风儿。 月色辉映,如寒露凝沙,万物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地面上一片沉寂。 房间内的暖阁里,尚明身着单衣双腿盘坐在床上,他手掐子午诀,此时就像一尊完全入定的塑像。 入冬以后,尚明的房间被改造了一番,原来的房间很大,现在里面却被装上了隔板——他的卧室被改成了外间和暖阁。 暖阁里不仅有尚明原来的那张大床和衣架,还摆放着一盆立架盆栽,盆栽旁是一处立架石景。 这石景大有来处,是由一大块晶矿奇石打磨改造而成。 奇石时时散发着能量,将暖阁里烘暖得如春天一般,引诱得那盆兰花抱春绽放,细如游丝的花香四处弥漫着,闻之沁人心脾。 忽然,尚明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 睁开眼后,神识中的尚明看到奇幻的一幕,夜空中星河万里,群星璀璨;身下方明镜四方,水纹泱泱,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与自己正对面而坐。 仔细观察,那个身影与尚明长着一样的面孔,是尚明另一个神识。 对峙良久后,“近期,越城将有一场大祸来临,以越城目前的防护实力完全无法阻挡,我需要你让出身体的控制权”那人首先打破了沉静,一开口便石破天惊! 尚明闻言大骇,但很快冷静下来:“无凭根据的话您还是尽量少说!”。 那人似乎预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冷笑一声:“你有没有问过自己,虏兽为什么会在‘擢英盛典’举行之际出现?!”。 尚明一凛,默在那里,他在飞快地思索着。 那人凝视着尚明的眼神,一步步逼近:“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如果真到了那时,越城会在一夜之间覆灭,这越城几十万生口的性命可全在你一念之间呐!”。 “大明府不会坐视不理!”尚明半信半疑。 “大明府~?那些庸人到现在还没弄清虏兽究竟是怎么来的!”那人冷哼一声,完全一副鄙视的态度。 尚明的眼睑一直低垂着,这时突然轻声问了一句:“您打算怎么做?”。 “现在这副身躯无法发挥我的实力,我需要时间进行部署!”。 尚明沉默着,挣扎了很久后,忽见他将目光深深地望向了对面与他长着一样面孔的那人,终于妥协了:“保护好婉儿!”。 那人的眉头不经意间忽然抖动了一下,脸上似笑非笑地说:“伸出你的右手来!”。 尚明见那人伸出了右手掌,便也伸出右手,最后与那人的手掌合印在一起。 “敕令,,”那人开始吟唱了,一行金色的楷书竟然在浮空中渐次显现。 夜空中的景象突然变了,他们头顶上方的群星开始流动环绕,一道道光束忽然从九霄之外倾泻而下,正好落在了尚明视野内的左前方。 尚明的视野内出现了另一幅景象,他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过去,仿佛就置身其中。 那是一片混沌的世界,杳杳冥冥,至虚至静,至幽至远,却全无一线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让人完全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啪~!”。 幽暗的世界里突然产生了第一滴水,尽管无法看见和无法听见,但尚明还是真实的感受到了‘水’的产生。 不知又过了多久,第二滴水终于产生了,接着第三滴,第四滴,,这些水滴逐渐聚在一起,最后汇集成一片汪洋。 “灵气!”尚明在心中惊呼一声,混沌中灵气开始产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混沌中灵气越来越多,有的地方竟然产生了灵脉, 时间仿佛再次停止,又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忽然,混沌中诞生了一缕意识,那缕意识就在混沌中四处游荡,,周围的灵气在向意识汇聚,那缕意识慢慢地成长起来。 看到这时,尚明的眼倏地睁大了,他用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此时那颗心狂跳不止。 时间加快,混沌中的物质越来越多,有行星,恒星,太阳,星云,银河,黑洞,太虚等。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一缕意识产生了变化,开始生长出肉体,接着是四肢,,混沌中的灵气在源源不断地产生着,但依然跟不上肉体吸收的速度。 于是,混沌中的所有物质被一股吸力压缩,被压榨出来的灵气源源滚滚地向肉体汇聚,直到肉体长成了人体形态——一个孩童的模样。 孩童停止了吸收灵气,好奇的观察着混沌中的一切。 混沌中,天体的诞生和覆灭在孩童的眼前不断的上演着,物质,行星,,混沌的运行轨迹,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完全没了意义,孩童终于看腻了这个世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他要让身体成长起来,直到变成大人的模样。 最后,孩童成了神只。 眼中的这个世界太黑暗了,神只手中忽然变出了一柄开天利斧,只见他双手举起利斧用力向混沌劈去,混沌便发生了大爆炸。 因大爆炸时间,空间,物质,熵增,重力,黑洞,能量等都被释放了出去,填充着整个虚无世界。 混沌大爆炸时还产生了光,这是一个漫长而缓慢的过程。 随着时间的沉淀,破碎的混沌中清者上升,浊者下降,于是有了天体和宇宙。 宇宙刚形成时并不稳定,各种天体轨迹完全混乱,相互碰撞倾轧,碰撞时产生的怪力将所有的一切再次压缩,蹦塌,直到归于虚无。 神只参悟大道,将意识从躯体中剥离,最后幻化成神树,即三十三重天树,再由神树向宇宙散播着神只的意志。 神只的意志蕴含着无上法则,宇宙中的天体按照神只的意志终于有了各自的运行轨迹。 做完这一切神只累倒了,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四肢变成了大地上的东,西,南,北四极;肌肤变成了辽阔的大地;血液变成了奔腾不息的河流;毛发也变成了深林。 神只的呼出的气息变成四季的风和云;他发出的声音,化作了隆隆雷声。 成为圣人的方法 时光飞逝,不知过了多少岁月。 大地上悄然发生着变化,万物开始繁殖,孕育着新的生命,万象更新,一切欣欣向荣。 这场变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大地上先是有了花草树木,再是昆羽鳞毛,接着是飞禽走兽,再然后才有了人类。 人类自诞生之始,便是一段艰辛而又漫长的求生历史。 在人类求生的历史中衍生了三位人皇,人皇窥破天机,终于摆脱天道束缚,为了使人族永续下去,遂将自己的修炼法门广为传播。 从人皇到五帝时代同样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因是口口相传,人们经传下来的修炼法门口径多有不一,后来人族为了将修炼法门永传下去,便发明了文字。 文字刚被发明出来的时候,天地就发生了异象。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第一只魔怪出现了,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大地上到处有魔怪出现,后来魔怪越来越多,世上就有了魔族。 自魔族出现之后,人族的生存便受到了威胁,于是人族与魔族发生旷日持久的混战。 人类生存的家园在这场持久的战争中一次次被毁坏。 在战争中,魔族之间选择相互侵吞,个体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人族则选择相互帮助,靠团结最终赢得了这场战争。 虽然魔族暂时被打退了,但残余势力仍不可小觑。 看到这里时,那人却忽然将右手撤了回去,尚明眼前看到的景象顿时随之烟消云散,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过这些之后,你有什么想说的?”那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尚明。 此时,尚明的内心激荡起伏,脑海中还在回顾着刚才看到景象,“无法接受”在他的脸上得到充分的展现。 “刚才那是什么?”尚明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半晌才回过神来。 “人类的演化史!”。 尚明紧跟着问了一句:“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那人开始说出此举的目的:“在这场旷世持久的战争之后,魔族经过休养生息变得更加强大,再次向人族发动了战争。战争开始十分残酷,人族遭到屠戮,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人族的命运到了被灭绝的边缘”。 尚明听到这里,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急迫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人。 “后来天生圣人,万古长夜终于迎来了黎明,人族根据圣人的修炼法门修炼自身,再次击退了强大魔族。自此之后,虽然魔族几次向人族发动了挑战,但皆被人族击退!”。 “如果圣人真的存在的话,那《太学》古本~?”尚明呢喃了一句。 那人赞赏地点点头:“没错,《太学》古本就是圣人遗留的修炼法门,也是你成为圣人的重要途径!”。 “成为圣人~,哪有那么简单?”尚明的声音有些怯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讲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是! “你必须要成为圣人!”那人的语气不容置喙。 “为什么?”。 那人的目光这时深深地望着尚明:“在不久的将来,人族将再次面临种族灭绝的危机!”。 “什么~?!”尚明刷地站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人向尚明按了按手,示意尚明先坐下来再谈。 尚明一面坐下,一面问道:“《太学》古本我看过好几遍了,到现在都没有头绪。按您刚才的话来说您对此书应该十分熟悉,您可知道此书有何玄机?”。 “我不能说!”那人缓缓开口。 “什么~?!”尚明又坐不住了,‘不能说’的意思就是:知道,但不愿意说。 当尚明的眼神和那人的眼神对上了之后,他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低语问了一声:“为什么?”。 “有些事我不能干预太多!”那人只回答了这一句。 尚明气愤了,语气便有些生硬:“刚才你还说越城将有一场祸事,只有你才能解决呢?!”。 那人并未在意尚明的态度,接着说:“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你要知道对于一本书而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书中有些地方对我而言是有益处,但对你来说却是坏处!”。 尚明一时语塞,接受了他这种看法。 “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要交给我?”尚明忽然甩出这句话来。 那人将目光朝着上空虚望,一副似有所思的模样,良久才轻叹了一声:“这里本不是我应该要来的地方,也罢~!等到越城的危机解除后,我就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尚明从那人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撒谎的样子。 那人没有接尚明的话,而是倏地把目光望向了尚明:“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你那些琐事赶紧处理掉,不然的话我就要亲自动手了”。 尚明一凛,颤声问道:“您指的是什么事?”,他看得出那人说得出做得到。 “徐强!”那人口中吐出了一个人名。 一听这个名字尚明立马沉默了,对方不仅是高年级的学员,手下还有二三十个小弟,自己拿什么跟人家硬碰硬。 “徐强手下有三十多个小弟呢,我怎么能跟他,,”尚明口中嘀咕着,却又忽然咽住了。 尚明是有些怕徐强,但他更怕现在正对面而坐的那人。 不知那人用了什么手段,自从上次打架之后,徐恒整个人精神都不正常了,每次看到自己,都吓得鬼哭狼叫,活像是见了恶魔一般。 “噢~!”那人看到尚明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语气有些不满“我记得‘轩辕宝鉴’就在你的手中,你可以凭此物到‘宝丰’商会寻找帮助!”。 尚明闻言一怔,宝丰商会可是越城最有实力的组织,听说其名下有很多产业,财力雄厚,深不可测。 “您怎么会知道轩辕宝鉴在我手中,这和宝丰商会有什么关系?”尚明急迫想知道关于宝鉴的秘密。 “到时候你自会明白,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只管向商会寻求帮助,自会有人出来协助!”那人好像是回答了尚明的问题,但又没有回答。 契约灵兽 次日,天色清明,蔚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彩。 艳阳高照,阳光暖洋洋的洒在人身上,这是入冬以来天气最好的一天,也是距限定一个月时间的第三十天。 早饭过后,尚明带着莉莉匆匆地朝院门外走去。 雪后的空气是那么清新,站在旷野眺望,目光所至,天地辽阔;小桥下,溪水潺潺流淌。 今天的尚明和平时明显有些不一样,此刻,莉莉正用脑袋轻轻地蹭着他的膝盖。 “老朋友,让你久等了!”尚明深深地看着莉莉,目光中竟透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莉莉抬起头,依恋的仰望着尚明:“主人,终于让我盼到您了!您离开时曾对我说‘会来找我的’,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一年的时光,让我等得好苦!”。 尚明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似乎是下了某种决断,尚明心头一横,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轻轻划了一下,顿时从他的掌心沁出一汪新鲜血液。 稍倾,尚明将左手伸到莉莉面前,莉莉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伸出舌头在他的掌心开始舔舐。 忽然,一股劲风平地乍起,然后从九霄之上直射下来无数道金光,照在尚明和莉莉的身上。 金光散去,莉莉竟变了一副模样,只见牠龙头鹿角,虎背熊腰,麋身牛尾,鳞甲马蹄,身有五彩,高七丈八尺,其名为“麒麟”。 莉莉待完成变身后,低头扑地跪在尚明面前,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尚明想了一下,便虚空画符,“勒令,,”手起符成,映着金色符咒的光相轮在莉莉头顶的虚空闪现,将牠幻化成原来的模样。 此时,婉儿还不知道莉莉进阶成麒麟的情况,尚明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向她解释。 做完这一切后,“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尚明将莉莉打发了回去。 心念闪转,尚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涌泉寺的后山上,他两眼乜斜,正细细地打量着盘踞在泉眼旁的蛟龙。 蛟龙闭着眼正在假寐,自尚明出现之后,一种心悸的感觉在牠的心头忽然闪过。 “不好!”蛟龙意识到有危险,倏地睁开了双眼,然后腾空而起,牠的两眼带着惶恐的目光向下疾速寻视。 尚明见状也不着急,只是冷哼了一声:“这长角的蚯蚓有些意思,倒不如收了牠,以后好为自己效力!”。 蛟龙悬浮在上空,很快发现了尚明,这次牠再也不敢贸然进攻,认真的观察着尚明。 对峙了一会儿,尚明的身体终于动了。 见尚明突然消失了踪影,那蛟龙大吃一惊,求生的本能使牠不顾一切地逃窜。但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尚明按着脑袋向地面砸去。 “轰隆”一声,蛟龙的身体砸到地面上,周边的树木被牠翻滚的身体撞折了好大一片。 落地后,蛟龙挣脱着腾地而起,牠一面引颈呻吟,一面追着尚明的身影喷出怒火,火光所到之处立刻燃起熊熊烈火。 追逐了一会儿,尚明的身影再次闪现到蛟龙的身后,趁着蛟龙喷出火焰的时机,他按住蛟龙的脑袋再次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轰隆”一声,蛟龙摔的比上次更重,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坑。 不等蛟龙翻身起来,尚明落在牠身前,将手轻轻一挥,一个巨大的球形光阵立刻显现,将蛟龙的身体罩其中。 蛟龙被光阵困住之后,无论怎么冲撞都无法逃脱出身,渐渐地牠的力气越来越弱。 一炷香的时间,蛟龙已经累得趴在地上直喘粗气,牠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遭到了诅咒,感觉身体越来越燥热,似乎到了要爆炸的界点。 看到蛟龙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尚明的身影忽然闪现到牠的面前。 “原来如此!”尚明看着蛟龙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圣人的精血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敢有窥视者必定遭到反噬,现在没了泉水的滋养,这畜生体内的热量无法压制,恐怕性命修矣!”。 那蛟龙似乎听懂了尚明的话,牠不能动弹,用一种带着乞求的目光望着尚明,汪汪流着眼泪。 “你想要我救你?”尚明听到了蛟龙心里的声音。 蛟龙流着眼泪,赶紧朝尚明连连点头。 尚明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目光盯着蛟龙问:“你可愿意做我的灵兽,为我做个脚力?”。 蛟龙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只求尚明赶紧救牠一救,牠的身体真的快撑不住了。 尚明见状,就将食指咬破,然后用蘸着血水的手指在蛟龙的脑门上画起符咒,符咒化形在蛟龙身上游走,最后隐在蛟龙的身体内。 符咒隐去,蛟龙体内那种灼烧感立马消失,牠的身体很快恢复过来。 蛟龙的身体恢复之后,将按约定成为尚明的契约灵兽,牠低着头趴在尚明的面前,等待着尚明的下一步动作。 尚明从蛟龙的颚下扯断一根胡须,然后开始吟唱:“大道无形,天地无心,以我心为,,”。 吟唱结束后,蛟龙和尚明的脚下忽然显现出一个法阵,尚明便将蛟龙的那根胡须扔了下去,又将右手食指咬破的地方挤了一下,一滴血滴在了法阵上。 蛟龙的胡须和尚明的血液落在法阵上立刻消失不见,随后法阵消失,此契约便完成了。 契约完成,尚明心念闪转,蛟龙的身影立时从地面上隐去,最后在尚明的神识中竟然浮现出蛟龙的虚影。 中午的时候,尚明约了杜明在一家酒楼见面,他们选择在二楼的包厢坐下。包厢的窗口对着大街,可以将街道看得一清二楚。 主菜上完之后,侍者满脸堆笑看着尚明:“客官,需要什么主食?”。 尚明想了一下,问:“有面条吗,先来两碗?”。 侍者笑着问:“面条是要粗一些的还是要细一些的?”。 “哦~,怎么说,你们这里面条还分粗细?”尚明抬眼看了那侍者一眼。 那侍者竟是个女子,二十左右的样子,头上挽着一个松松的云髻,发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脸上薄施粉黛,衣着朴素但显得很干净。 宝丰商会 “粗的比细的粗一些,细的比粗的细一些!”侍女笑着脸回应。 尚明听得有些绕耳,眉心蹙了蹙,轻轻摆了摆手说:“面条要细一些的,你去吧!”。 “诶~,好的,我记住了!”那侍女答应了一声并未离开,而是接着又问:“咱是要大碗的还是要小碗的,两者份量不一样?”。 尚明这时已经是翻着眼在看那侍女了:“大碗有多大,小碗有多小?”。 那侍女怔了一下,显然已经看出尚明有些不悦,低声回道:“大碗比小碗大一些,小碗比大碗小一些!”。 尚明深吸了一口气,忽将目光从侍女身上收回,跟着缓缓地闭上双目,缓了好一会儿才将眼睁开,他看着杜明说:“你,,你跟她说吧!”。 杜明装腔作势般将桌子轻轻拍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姐姐,新来的吧,何必问什么大小碗的那样清楚,你看看我这肚皮还不明白吗?”,说着,拍了拍他那圆滚滚的肚皮。 那侍女的脸上忽然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抿着嘴强忍住笑,急忙说道:“抱歉,让两位客官久等了,我现在就去告知厨师!”,说完,快步走出了包厢。 “怎么样,还是我有办法吧”杜明的脸上有些得意。 见侍女离开了房间,尚明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杜明:“杜明,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下关于徐强那伙人的所有的信息!”。 “怎么回事,徐强找你的麻烦了,要不要找人帮忙?!”杜明的脸色变了,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透着寒光。 “你先不要着急,没有这回事!”尚明闻言心中一暖,忙向杜明摆了摆手,接着说:“但这事早晚要有个了结,我想过了,这事你不能参与过多,只需要做好我让你做的事就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怕你连累不成!”杜明将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竟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杜明的掌力将桌子拍得微微震动了一下,桌面上盛着菜的盘子因而发生位移,撒出了些汤汁。 “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此事我自有办法处理!”尚明说这话时显得异常平静。 杜明逼问:“凭你现在的实力连徐强都打不过,你能有什么办法?!”。 尚明默了一下,忽然抬起头来,迎着杜明的目光顶了回去:“你听说过‘宝丰商会’没?!”。 “宝丰商会?!”杜明有些惊诧,这才坐下身去“你说的可是那个产业遍布神州的宝丰商会?”。 尚明朝杜明点了点头,说话时两眼带着探询的目光:“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宝丰商会的情况?”。 杜明会意,缓缓开口道:“宝丰商会是一个强大而又神秘的势力组织,不仅是江湖就连大明府都被其势力渗透;宝丰商会财力雄厚,产业遍布整个神州大陆,,”。 “会长叫什么名字,此人品行怎么样?”尚明轻声打断了他。 杜明乜着眼看了尚明一下,接着说:“听说宝丰商会没有会长,现在掌纛的名叫‘赵纪明’,现今有五十多岁,为人低调,江湖上很少有关于他的传闻!”。 “我知道你还要问什么——赵老爷子一直在越城居住,要想找到他应该不难!”杜明见尚明还想问什么,赶紧抢白了一句。 尚明闻言,讪笑着点了点头。 杜明回想起刚才的对话,一脸疑惑的向尚明问:“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人家凭什么会帮你?”。 尚明沉吟一下,对杜明说:“这你不用担心,你还不了解我嘛,没有把握的事不会去做,,到时候你自会明白的!”。 杜明见尚明说得如此笃定,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拿起了筷子。 过了一会儿,侍女用托盘端着两碗面条走了进来,分别放到尚明和杜明的面前。她见桌面上撒了一些汤汁,忙从腰间取下一条丝巾擦拭。 “不用了,等会儿我们离开以后你一块收拾!”尚明止住了她。 侍女听说,握着丝巾的手在桌子前僵了一下,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茶饭温饱,尚明和杜明向包厢门外走去,当走到下楼梯的拐弯处时忽听到“哐啷”一声,很明显这是瓷器摔破的声音。 尚明和杜明沿着楼梯向下急走几步,寻找声音的来源。 在上下楼梯衔接的庭台处,正好看到那个侍女在收拾着破碎的瓷碗,瓷碗被摔成了几片,碗里的汤水撒了一地。 “瞎了你的狗眼,你是怎么走路,溅了我一身!”站在侍女身后的男子一面朝侍女发出叱喝,一面撩起衣摆抖动,尽管上面什么也没有沾到。 那男子见侍女只顾收拾破碎的瓷片竟没有睬他,更加来气,一脚将身旁的花瓶踢倒,花瓶肚身着地立马破碎,发出了“哐当”一声。 尚明看到这时,眼中已经闪出了怒火,那个男子他认识,正是前日将他打得昏迷的金峰。 那侍女明显有些迟钝,花瓶被打碎之后这才转过身来,慌慌张张地向金峰连连道歉:“抱歉,客官,都是我不小心打破了碗,,”。 “你说怎么赔吧,,去把你们的掌柜的叫来,我这身衣服可不便宜呢?!”金峰突然打断侍女的话。 “可,,可是,您的衣服很干净,上面什么也没有沾到啊!”侍女躬身低着头,此时她浑身乱战,比刚才更紧张了。 “你说什么?!”金峰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忽见他扬起右手照着侍女的脸上扇去。 电光石火之际,尚明抢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金峰挥下来的手掌,冷声说道:“住手,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 金峰急忙向尚明看去,眼神中透着凶光,他将手臂奋力一摔,竟然没将尚明的手掌甩开,他的手腕被尚明紧紧的抓着。 “吆~!这不是前日刚挨过打的尚明兄弟嘛,记得有一句什么话,哦~,是什么拿耗子来着,多管闲事!”金峰死死地盯着尚明,恶意发出挑衅。 争持 “金峰,你的脑袋是不是被屎塞满了,如果我是狗的话,你是什么东西?!”尚明的脸上似笑非怒,显然已经气怒到极点。 “尚明,怎么回事?!”杜明这时已经赶了过来。 尚明看了杜明一眼,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将抓着金峰的手松开了,他不想将杜明卷进来。 见尚明松开了自己的手腕,金峰趁着尚明不备,突然挥着拳头向尚明的脸上砸去,这一拳他用了十二分的气力。 尚明来不及反应,急忙挥出右手将金峰的手臂格开,并顺势将金峰的手腕再次抓住,紧接着又猛地用力一拉,将金峰掼倒地上。 “金峰,你他娘的,,”杜明反应过来,他口中“要不要脸”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金峰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金峰的手上被破碎的瓷片划了一道口子。 众人被他这声惨叫弄得一愣,怔怔地看着金峰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金峰在将要站起还未完全站起身时突然向尚明冲去,楼梯庭台的空间本就不大又站了三四个人,尚明无处躲闪,被金峰逼得向后急忙躲闪了两步,险些撞到那侍女身上。 尚明忍无可忍,在金峰的拳头将要挨到自己的身体之际,他突然扬身弯腰,抬脚就向金峰的腰部踢去,金峰的身上带着惯劲无法完全躲开,被尚明一脚踢翻在地。 尚明不给金峰翻身的机会,抢步向前,一脚将金峰的右手踏住,膝盖跪压在金峰的胸前,一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他娘的要找死,我成全你!”。 “客官,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们酒楼愿意赔偿!”听到侍女着急的呼喊声,尚明立时冷静了下来。 尚明掐着金峰脖颈的手略松了些,冷言说道:“今天的事跟酒楼没关系,你要想找麻烦冲着我来!”。 金峰的脸色已经紫涨得十分难看,这时终于喘过气来,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现在我放了你,如果你再敢动手的话,就别怪我心狠了!”尚明说这话时忽然加重了语气,然后放了金峰。 金峰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他擦了擦手臂的血迹,然后目光狠狠地瞪着尚明,恨不得一口将尚明撕碎。 金峰瞪着尚明看了好一会儿后,“你等着,,!”,突然扭身向楼梯下走去,恶狠狠地留下这句话。 “不好,这斯肯定会找徐强进行报复的!”杜明向尚明低声提醒了一句。 尚明连忙向他摆了摆手。 见金峰已经离开,那侍女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神经这时松弛下来,她走到尚明跟前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歉意:“抱歉,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惹上了麻烦!”。 “不干你的事!”尚明向那侍女摆了摆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对侍女说:“以后换份工作吧,这份工作你不适合!”。 掌柜的这时赶了过来,看到地面上一片狼藉,看了看尚明和杜明一眼,又看了那侍女一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看就要发作,却被尚明突然拦住。 尚明叫了那掌柜的一声:“掌柜的,刚才我不小心把这个女人撞了一下,地面上被打碎的东西你折算一下值多少钱,等下和我们的饭钱一起结算!”。 “还不快将地上打扫一下!”掌柜的对那侍女呵斥了一声,赶紧又陪着笑脸躬身走在前面,伸手作势为尚明和杜明引路:“客官,咱们这边请!”。 将账单结清以后,尚明和杜明一起走出了酒楼。 “等会儿再走,我有话要问你!”尚明正欲向杜明道别时,却被杜明一把拉住。杜明刚才见金峰在尚明手上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忍不住想问个究竟。 尚明问:“你想问什么?”。 杜明好一阵比划,才向尚明问:“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厉害了,连金峰这个高年级的学员都不是你的对手!”。 尚明不好回答,想了一下,然后突然故作神秘的说:“这个事吧,,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唉~,该怎么说呢,反正你听了也不会信?!”。 “哎~,你赶紧说吧,别再卖关子了,我相信还不成吗?!”杜明受不了他装腔作势的样子。 尚明神秘一笑,向杜明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杜明果然向他凑近了一些。 “那是上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夜里,我梦见了一只大公鸡,那只大公鸡对我说‘你的善心感动了神明,神明托我将一套功法传授与你,希望你学会功法后继续帮助别人’。第二天醒来后,我只当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梦,谁知在院中休息的时候,果然看见有只大公鸡飞到我家的墙头上,冲着我‘喔喔’直叫。我心想它应该是要我跟着它走,于是就跟着走了出去,大公鸡将我引到一个鸡窝前,突然口吐人言‘这里面是我下的蛋,是神明传授与你的功法,你吃了以后就会功法了’,我往鸡窝里看了一眼,果然有一颗鸡蛋,,”。 杜明有些无语,明显看出尚明在胡说八道,他突然打断了尚明,拧着眉心说:“你跟我扯什么淡,谁家公鸡会下蛋?!”。 尚明将双手一摊,看着杜明说:“你看看,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信,,!”。 “行了,行了,,我不问你了!”杜明一叠声地打断了尚明“但是关于徐强的事你打算怎么办,那厮手下可有二三十号人呢?”。 “没事的,你先回去吧!这几天我有重要的事做,到时候如果真的需要你的话,我会去找你的!”尚明神色忽然认真起来。 “好吧,那我走了!”杜明向尚明道别后离开了。 看着杜明的背影消失后,尚明的身影开始在街道上的大小商铺之间来回穿梭。 逛了几家商铺之后,尚明买了一些东西,但他对此有些失望,不仅是因为刚才买来的东西价格太贵,将自己的积蓄耗费一空,而且自己需要的大部分东西都没地方可买。 尚明将轩辕宝鉴从怀中掏出又看了一回,终于做出了决定。 谒见被阻 几经打听,尚明终于找到赵纪明现居住的府邸,一个中等规模的宅院。 迎面望去,兽首大门的两旁有两三个门子在那谈天说地,台阶下的两侧各立着一个石狮。 尚明徐步踱到石狮前,见无人搭理自己,只得蹭上来问:“向大哥们问好,您家主公~赵老爷子在家吗,我找他有要事!”。 等了半日,方有个年长的将尚明打量了一下,问:“是什么事?!”。 尚明略迟疑了一下,赶紧从怀中掏出轩辕宝鉴,亮在那人眼前,说:“拜托大哥将这个拿给赵老爷子看一下,他一定认得这个宝物!”。 那人就尚明手上看了一眼,见是一个普通的物件,便不耐烦地向尚明挥了挥手:“赶紧走开,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大哥,,”尚明还想说些什么,那人已经自顾和其他门子聊起天来,不再睬他。 见此情形,尚明在心中憋了一口闷气。 从石狮前离开后,尚明沿着墙根溜步,看见前方的地面上有颗石子,趁向前一脚将石子踢飞了去。 溜到墙角转弯的时候,不忘回首又看了那三个门子一眼,“哼~,不让我从正门进,那我翻墙进去!”尚明咕哝了一句。 拐过墙角又走了一段距离,尚明脚尖点地身子轻松跃起,双手紧紧地搬住了另一面墙头,脚下在墙体上连蹬了两下,手上借着墙头的助力,一下子跃过了墙头。 阳明洞主和自己的身世之谜,宝鉴和宝丰商会的联系,赵纪明是可能知晓关于这一切的人——尚明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面。 这里是一亩见方的庭院,有条甬道将其从中间隔开,甬道的左边是草坪和房舍,右边则是假山,水池和阁楼组合成的一处景观。 最显眼的景致是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位于景观的中心,但因是冬季现在只能看到挺直的树干和蜿蜒的枝杈。 尚明刚落地,心头突然发悸,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人从身后一击昏迷。 “你醒了!”。 尚明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循着声音找去,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正盯着自己。 那个男孩有十一二岁,箕坐在地面上,一双睁大的眼睛闪着精光。 “这是哪里?”尚明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开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房间内空间本就不大,里面又堆放了很多杂物,因而给人一种拥挤的感觉,地面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里是杂物房!”。 尚明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一面掸身上的灰尘,一面向男孩好奇的望去。 自己的随口一问,对方竟认真在回应。 尚明面向那男孩抱手作揖:“我叫尚明,小兄弟怎么称呼?”。 “杜恒!”男孩坐在地上的身姿未动,随口丢出一个名字:“我因得罪了赵纪明而被关在这里,兄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尚明闻言,忙不迭地赶紧点头,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显露更多的是尴尬。 府邸内装潢最豪华的房间便是会客厅,四根雕纹紫檀巨柱将房顶高高撑起,房顶正中吊着越城最有名气工匠制作的灯具,灯芯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无论何时都将整个大厅照得通明。 正北靠墙一张大紫檀雕螭大案,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墙上镶着丈高由一整块玉石雕刻的壁画,鼎的左边是金犀尊,右边是玻璃俎。 地下两溜十六张檀木交椅,交椅之间设着茶几,地面上铺着毛毡编织的地毯,踩在上面如使人踩在云朵之上。 眼见天色已黑,在客厅久坐的赵纪明终于坐不住了,扶着圈椅的把手站起身,开始在大厅里踱起步来,一双焦急的目光不时向门口瞟去。 “什么时辰了?”赵纪明忽然站定身子,朝着门口的方向问了一声。 一个身影魅影一般闪了进来:“回老爷,现在漏刻显示是酉时五刻!”。 赵纪明:“今天下午可有什么特别的人要找我?”。 那人怔了一下,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人竟可以让自家老爷甘心在家等上一天。 “回老爷,今天要拜访的客人我们都向您禀告过了,并按照您的指示将客人都打发了!”那人恭敬回道。 赵纪明沉吟了一下,又问:“你刚才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小人刚才说‘漏刻显示是酉时五刻’”那人立马提高了声调。 “酉时五刻~!”赵纪明口中复述了这四个字,忽然他把目光投在那人身上:“元杰,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漏掉的人”。 原来那人名叫‘元杰’,正是他将尚明击昏并投进杂物房里。 闻听此言,元杰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虽然身在会客厅里温暖如春,但他的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 “老爷,今天下午我抓了翻墙进来的两个毛贼,现被关进杂物间里!”元杰说话时,竟带着颤声。 “什么?!”赵纪明的神色变得凝肃起来,声音里透着严厉。 “赶紧带过来~!”赵纪明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妥,赶紧又改口说:“赶紧带我去看看!”。 见自家老爷如此慎重,元杰胸腔里的那颗心就像被人按进了冰窟里,冷得浑身没了知觉,只觉得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 “是!”元杰应了一声,慌张着向前引路。 虽然已和婉儿说过会晚点回去,但眼见天色慢慢变黑,尚明有些待不住了。 回想起前几日郑氏忧急等待的神情,尚明径向门口将房门撼了一撼,哪里能撼得动。 “你进来多长时间了,这里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挣扎无果后,尚明弃了房门,转身向杜恒询问。 “不知道~,自从被抓进这个房间后,除了你我就没看见有其他人来!”那自称‘杜恒’的男孩淡淡的答道。 看来不采取行动是无法出去的,尚明很快做出了决定,忽见他右掌暗蓄灵力,猛地向房门击去。 “砰~!”的一声,尚明的右手忽然被门板上发出的一道光弹了回来。 “没用的,房间被人布下了结界!”看到刚才那一幕,杜恒的嘴角掠起一丝浅笑。 尚明被围 杜恒的声音传进尚明的耳朵,立马让他起了警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杜恒兄弟,冒昧的问一句——你名字中的‘heng’字是哪个字?”尚明停下手中的动作,突然向杜恒发问。 杜恒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兄长怎么会突然想起问我的名字,我名字中的‘heng’字是恒心的‘恒’字,父母曾对我讲过‘做什么事只有恒心才能得始终’,因而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尚明心中冷笑一声,根据杜恒的反应他已经看出了端倪,料定此人对自己说的是个假名字,但并不打算当场戳穿。 原来,自两人相见后,尚明发现杜恒面对现状的心态过于冷静了,不说十多岁孩童身处此境为何是这种心性,另一面难道他就不担心父母会挂念吗。 想到如此,尚明对杜恒更加好奇,突然发问便是一种试探。 名字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当听到被人叫起自己的名字时,不论是否在叫自己立马就会做出反应。 可杜恒在回答前停顿了一下,这个现象表明他的大脑做过一番思想活动,因而尚明看出了他在撒谎。 “就是随便问问,咱们能在这种环境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所以想对兄弟多了解一些!”尚明若无其事的说道。 杜恒有些吃惊,他从衣着和品貌料定尚明不过是个纨绔公子,但尚明刚才那一问让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撒谎的事可能已经被对方察觉。 “这里地形复杂,即使出了这个房间,恐怕兄长也难以离开这里!”。 杜恒终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哦~!”。 尚明知道杜恒接下来还有话说。 此时,房间里黑黢黢的,杜恒看不出尚明是什么表情,他轻咳了一声:“我为这里送过几回菜,所以对这里的房屋布局大概有所了解,兄长,咱们可以合作一起逃出去!”。 “刚才听你说这里被布下了结界,不知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房间?”尚明虽然着急离开这里,但马上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等会儿我装痛呼喊,将人诓进来,你就躲在房门后边,等有人进来时你要出其不意将其击晕,这样咱们就可以逃出这个房间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怎样可以打开这个结界了!”尚明忽然这样说,他右掌屈指成爪,蓄积着灵气,掌心处隐隐有雷光闪耀。 尚明趋步到房门前挥手一击,但见从房门上忽然显现出一个法阵,那法阵映着光芒闪了一闪,倏而消散。 看到这一幕,杜恒又惊又喜,赶紧向前领路,和尚明走出房间后,他不忘将房门轻轻带上。 杜恒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引着尚明巧妙地躲过好几处岗哨,直到在一栋阁楼前,停住脚步。 阁楼有三层高,雕梁画柱自不必说,阁楼牌坊上镌着三个苍劲大字“藏宝阁”,在夜色中清晰可辨。 “为什么要到这里?”尚明已经看出杜恒在打什么主意,语气有些生冷。 现在到了关键节点,杜恒此行成败与否全在尚明一念之间,他需要赌一把——赌尚明肯帮自己。 “哥哥,我坦诚刚才对您撒了谎,您要是生气的话,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任凭您打骂,绝无怨言,但阁楼里有我急需要救命的仙草,无论如何请您帮我这一回,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杜恒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尚明为难了,这可是偷盗行为。 “不行!”。 尚明想明白后,立马回绝,虽然他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杜恒有些愕然,楞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那请您帮我打开此处结界,我自己进去总行了吧?!”杜恒忽然一把抱住了尚明的臂膀。 尚明心中有些厌烦,挣脱了杜恒的手说:“我没有说不帮你,咱们一起去见赵老爷子,我会求他将仙草赐给你!”。 杜恒先听见尚明肯帮自己,只当有戏;又听尚明说的方法只是向赵纪明请求宽赠,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虽然听说赵纪明为人乐善,但像仙草这样宝贵的东西肯定不会转赠他人!”杜恒喃喃低语。 “抓贼了~!”。 杜恒和尚明正争持间,一声高呼在寂静的庭院内突兀响起。 随着这声呼喊,府邸内所有的房间都亮了起来。 “完了~!”。 杜恒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忽见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住尚明的腰,苦苦哀求:“哥,只要您帮我打开这道门的结界,您只管自个逃走,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 “不行,咱们都不要逃走,刚才我说过会帮你要到仙草的,就一定做到!”尚明再次拒绝了杜恒的提议。 见尚明是铁了心不肯帮助自己,杜恒弃了尚明,果断朝着一个黑暗的角落急忙奔去。 忽地一阵风起,一只灵兽阻住了杜恒的去路,但见那灵兽状似麒麟,獠牙竖耳,毛发青色,头顶长着犄角,尾带火焰,其名为“獬豸” 眼看不能逃脱,杜恒赶紧又朝着尚明的位置踅返了回去,那獬豸追着他来到尚明身前。 “此为何灵兽?”。 神识中,尚明在与蛟龙的虚影对话,刚才他之所以能打破结界,便是借助了蛟龙的力量。 “其名为獬豸,善辨是非,应该不会伤害主人的!”蛟龙的虚影回应道。 “牠和你比如何,谁更厉害?”尚明想了一下后,却自顾自地说:“知道了,你刚才的话已经说明牠比你厉害了!”。 “我将来肯定会比牠厉害百倍!”蛟龙明显有些不服气。 “那意思牠现在要比你厉害!”尚明的话像一把刀再次扎在蛟龙心窝。 那蛟龙闻言,一下子变得沉默了,默默地趴在地上装起了瞌睡。 尚明得知蛟龙不是獬豸的对手后,便不敢轻举妄动,很快被赶过来的护卫围在核心。 “将此二人绑了,待会儿好好拷问!”带头护卫大喝一声,立马就有四个壮丁上前捉拿尚明和杜恒。 密室会谈 獬豸围着尚明和杜恒环伺,不时发出低吼声来。 “哥,咱们怎么办?”, 杜恒有意躲在尚明的身后以避开獬豸,他一改刚见面时的从容,此时脸上露出了惊惶的神色。 獬豸的脚步在尚明跟前停了下来,然后伸出鼻子在尚明身上嗅了嗅。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獬豸并没有要伤害尚明的意思,但见牠低下头来,开始用脑袋轻轻地蹭着尚明的膝盖。 那四名护卫这时已经围了上来,眼见上前就要捉拿尚明,獬豸突然调转方向挡在了尚明身前,并朝着护卫们发出低吼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带头护卫首先反应过来,对那四名护卫喝声道:“你们四个先退下来,烦哪位兄弟向老爷禀告一声!”。 话音刚落,立马有个护卫站了出来,向那带头护卫拱手道:“属下愿往!”。 那带头护卫看了他一眼,点头说:“你是个办事老成的人,就由你去吧!”,那人答应一声,立马朝着客厅的方向赶去。 “不得无礼~!”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赵纪明领着元杰和那名护卫匆忙赶来,发出呼喝声的便是元杰。 “老爷~!”众人看到赵纪明亲自到来,都急忙低下了头。 “不像话~,还不赶紧散开!”赵纪明对众护卫呵斥了一声,赶紧又向尚明客气一让:“让你们见笑了,还请先跟老夫到客厅里慢慢用茶,好让老夫赔罪!”。 “老爷子您客气了~,我们不请自来已是心中忐忑不安,听您这样说,真是羞愧难当!”尚明语气真挚,将手一让:“还是老爷子先请!”。 赵纪明引着尚明和杜恒径直来到了客厅的内室,客厅的内室又与外厅的装饰不一样。 客厅内室的中央摆着一张檀木茶桌,周围配着几把黄花梨圈椅;茶桌的后面是一个摆架,架上摆着各色名贵珍宝;摆架旁有两处绿植,是从北方大陆移过来的沁蕙。 众人按序落座后,立马有人轻步走了进来,在赵纪明三人面前分别奉上了一杯茶水,又轻如猫步般闪了出去。 “请用茶!”赵纪明十分客气,向尚明和杜恒让了一回茶。 “老爷子请!”尚明端起茶碗,揭开茶盖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泡得刚好,一旗一枪的茶叶竖着尖浮在温水下面,琥珀色的茶水十分顺口,在口齿间留香。 “好茶,敢问老爷子这是什么茶?”尚明放下茶碗,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这是青翠山的龙涎,须在天未亮之前趁着早春第一茬采摘,方有此般味道!今早我特意算了一卦,料定必有贵客到访,因而让下人准备了一下!”。 赵纪明顺着尚明的话展开话头,一双和煦的目光在认真地打量着尚明。 尚明一直危襟正坐,迎着赵纪明的目光,心中忽然紧张了一下,立时将身子坐得更直了,好在赵纪明的目光并没有任何责备他的意思。 “请老爷子恕罪,晚生不是有意冒犯,前两日曾有人嘱咐我将一个重要的物件拿给老爷子过目一下,我想老爷子一定认得,因而才擅闯贵府!”尚明想了一下,从圈椅上站了起来,躬身朝着赵纪明赔礼致歉。 赵纪明忽见尚明将手伸进怀中似要掏出什么东西,急忙止住了他:“不忙,这位小友怎么称呼?”,他将目光望向了杜恒。 见赵纪明问起了自己,一直默声静坐的杜恒这时急忙站起身来,躬身向赵纪明行礼:“晚生叫杜涛,拜见赵会长!”。 听到杜涛终于肯说出真实的名字,尚明用一种深深地目光向杜涛望去,这一幕刚好被赵纪明捕捉在眼底。 赵纪明急忙将杜涛扶住,他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元杰,为两位客人准备的饭菜好了没有?”。 “老爷,随时可以上菜!”赵纪明话音刚落,元杰的身影已经闪了进来。 赵纪明用手将杜涛一指:“你先带这位客人过去,如果客人有什么喜欢吃的菜,通知厨房赶紧做!”。 元杰答应了一声,然后向杜涛做出“请”的手势。 杜涛看出赵纪明这是有意要支开自己,他几步走到尚明跟前,低着头说:“哥,别忘了咱们之间重要的事!”。 杜涛跟在元杰的身后,朝着门口的方向慢慢走去,离开时回顾了尚明一眼,目光是那样的恳切。 目送杜涛离开后,尚明从怀中掏出了轩辕宝鉴,双手递到赵纪明跟前。 自看到宝鉴的那一刻起,赵纪明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从尚明手中接过宝鉴,观摩了一下便确认是真品。 “怎么来的?”赵纪明将宝鉴双手奉还,声音里竟透着几分难掩的哽咽。 “哦~,宝鉴是阳明洞主送予我的,老爷子怎么认得此宝物?”尚明竭力调匀了呼吸,语气十分平缓。 “你在哪里见得阳明洞主,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赵纪明将手一让“坐下来慢慢说!”。 一句话把尚明问懵了,尚明本想从赵纪明这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以查问自己的身世,但从赵纪明的表现来看,似乎知道的并不多。 “年前,我在一个山洞中醒来,,”尚明心中有些失落,索性就将他失忆后如何访问阳明洞主,德宏如何赠送宝鉴之事叙述了一遍。 赵纪明闻言,对尚明说:“你可知宝鉴有何用处?宝鉴是宝丰商会的信物,持有者便是商会公认的会长,既然洞主肯将此物送予你,以后你就是商会的会长!” 尚明有些惊呆了,急忙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他这次来不过是想寻求帮助,顺便打听一下关于宝鉴的讯息。 赵纪明沉吟了一下,说:“阳明洞主是我的恩师,商会本就是恩师一手创办,将宝鉴赠送与您必有深意,您万不可推脱!”。 “老爷子请谅解,阳明洞主并未明说要我接手商会,再说您经营商会多年,比我更适合管理商会!”尚明语气恳切。 “要是会长感觉一时难以接手,可以用一两年的时间慢慢来,我会在您身后协助您的”赵纪明继续像尚明游说。 嘱托 二人一时相对无言,眼中看到的对方都不似当年的模样。 “咱们坐下说吧!”尚明打破沉默,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现在想起当年离别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没想到再见时,先生的音容却已大变,几十年来,,先生音信全无,实不知在先生身上发生了什么?”。 赵纪明落座后,不胜唏嘘。 “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往事如风,不值一提!”尚明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纪明,我今天来是有要事嘱托!”。 “请恩师吩咐,弟子一定照办!”。 听到恩师有事吩咐,赵纪明赶紧坐直身子,静耳恭听。 尚明沉思一回,声音低沉:“近期,越城将有一场大祸来临,到那时我将不得不离开了,以后的事就拜托你了!”。 赵纪明:“请先生明示!”。 “最近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看到四凶引着虏兽啸聚越城,大肆破坏,此次只有为师可以化解越城的灾厄!但之后的事就需要你来善后了!”。 赵纪明一脸惊诧,忙问:“弟子愚钝,越城此次灾事和先生有什么关系,先生又要到哪里去?”。 尚明:“四凶是上古至今累积的恶念,早已跳脱三界之外,非一般手段可以解决。而现在的我是前世寄身于现世躯体的一缕意念,在前世我已经斩断三尸,正好可以克制四凶”。 赵纪明终于明白恩师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当听明白恩师解决越城危机的方法时,也就明白恩师将再次离自己而去。 “先生大义,弟子愿永远追随!”赵纪明忽想起与恩师一起征战疆场的场景,心中燃起悲壮的豪情。 尚明从赵纪明话中听出了风萧易水的感觉,忙摆了摆手:“在四凶之后将有一股势力威胁到现世的我,到那时我希望你能及时伸出援手,这是今天我来见你的原因!”。 赵纪明听完,神情黯然,难道要自己再次眼睁睁看着恩师身死覆灭。 “除了先生说的这种方法,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他心有不甘。 尚明淡然一笑,说:“现世的我无法发挥全盛时期万分之一的实力,这已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心好痛啊...! “宝丰商会是由先生一手创办,是否要由先生的现世接任?”赵纪明忽想起了什么,忙向恩师征询。 尚明:“宝丰商会以后还是由你来掌管,听外面的人对你评价很高,可见当年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赵纪明眼中盈着泪光:“弟子谨记先生当年的教诲,每天只是想尽力把每一件事办好!”。 “一件事坚持一年容易,坚持几十年绝非容易,唉~,这些年让你受累了!”尚明看着赵纪明,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赵纪明的目光刚才一直停在尚明的胸襟处,听尚明说完这句话时,他微微抬起了头,正好与尚明的目光对上。 二人相视无语,默在那里,几十年的恩情都在对方眼中,无需多言。 看着尚明的双眼,赵纪明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楚,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神,沧桑而失神,看不出一丝生机。 “老朋友,再见了,,以后请多保重!”尚明再开口时,竟是告别之音。 “恩师,请允许弟子为您饯行!”赵纪明起身的动作略显僵硬,一双期待的目光紧张地注视着尚明。 “嗯~,好吧!”。 “恩师,先请~!”赵纪明低首向尚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尚明起身停了一下,看着赵纪明说:“纪明,我需要对外人隐瞒身份,,你对我的态度太客气了!”。 “弟子明白,先生~,请!”。 “唉~!”尚明轻吁了一口气,首先朝着客厅门口的方向走去。 二丈见方的餐厅中央安放着一张偌大的餐桌,餐桌的外围被临时加了三个火炉,金炭映着火红色的光在静静地燃着。 金炭是由处理过的木炭和金粉加工制成,不知匠人用了什么法子,金炭在燃烧时竟没有逸出一丝烟雾。 尚明和赵纪明进来时,元杰已在那里垂手侍立多时,见尚明和赵纪明来了,赶忙安设桌椅。 赵纪明将尚明让到首座,尚明坦然接受,于是赵纪明就在尚明左手边坐了,杜涛坐在赵纪明对席。 三人安座后,元杰将手轻轻一拍,外间立马有十余丫鬟捧着一道道美味佳肴轻巧地走了进来。元杰负责布放饭菜,只留下四个伺候盥手的丫鬟,其余的都离开了。 “这是您爱吃的鲈鱼,已经嘱咐过厨子不要放醋!”赵纪明挑起一块鱼肉轻放在尚明的碗中。 尚明点了一下头:“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口味,现在是冬季,,这鱼怎么来的?!”。 “一直养在花园的池子,养的快有一年了,太大的就放生了!”赵纪明恭敬回道。 “唉~!”尚明轻叹了一口气,虚望着前方“几十年了,不容易啊!”。 杜涛看到这怪异一幕眼中闪出诧异的光,尚明怎么会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而赵纪明却是恭敬甚微的样子,他想不明白。 似乎注意到杜涛那怪异的眼神,尚明向赵纪明轻咳了一声。 赵纪明立马反应过来,忙向杜涛让了一回。 外间伺候的仆妇丫鬟众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茶盘捧上茶来。 尚明接过漱了口,早见人又捧过漱盂来。 丫鬟捧着漱盂离开后,尚明起身走到洗漱架前,撩起温水盥了盥手,在旁静候的丫鬟赶紧递来一条丝巾让他拭了手。 “我要离开了,,以后的事拜托了!”尚明回身望着赵纪明,神情淡然。 “好~!”赵纪明举目望着尚明,流露出眷恋的目光。 “哥,你许诺我的事怎么样了?”杜涛就站在尚明的身旁,急忙拉一下他的衣角,悄声提醒。 忽见尚明一副猛然回过神的样子,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你刚才说什么,咱们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尚明悄声向杜涛问道。 “哈~?!”。 杜涛一脸惊诧的神色。 “两位小友请到客厅用茶,有什么事咱们那里说!”赵纪明这时已经缓过神来。 赐予仙草 次日,微风,距离限定时间还有二十九天。 一大清早,尚明和杜涛按约定来见赵纪明,在经过门首的时候,尚明发现昨天那几个门子被换了人,而袁杰已在大门前等候多时。 尚明急忙向前作揖行礼:“抱歉,让兄长久等了!”。 袁杰亦忙向尚明和杜涛行礼:“两位贤弟,老爷子已等待多时,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尚明今天是从正门进入赵纪明府邸的,他和杜涛跟在袁杰的身后,先是经过大门,仪门,再往前走便是中门了。 走到前庭,袁杰便停了下来,然后伸手对尚明和杜涛做出“请”的手势。 “老爷子在这边的庭院中,这边请!”,说完,引着二人向前庭右边方位的翠花门走去。 穿过翠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亩见方的花园,花园的中央是一个不是甚大的人工湖,花园的外围是厢房和游廊,从厢房和游廊分别有三条小路铺砌的甬道连接湖边的亭子。 现在虽然是严冬时节,花园中却是一片春机盎然的景象,植卉吐新,蜂蝶飞舞;湖面上,水鸟嬉戏,湖岸边,丹顶鹤用喙剔着翎羽。 三人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亭子处,赵纪明看到尚明后,忙从亭子中迎了过来。 看到赵纪明迎面走来,尚明和杜涛赶紧行礼:“晚生无状,让老爷子久等了!”。 “两位小友这边请,我在这里备好了茶水,咱们坐下谈!”赵纪明将尚明和杜涛扶起,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亭子里安放着一个火炉,火炉内银炭正燃得通红,上方吊着的水壶内的水恰时烧开,水壶内的热汽将壶盖顶得“呱,呱”乱跳。 众人落座后,袁杰忙着烹茶,斟茶,而赵纪明则用一双和煦的目光望着尚明。 “昨日让袁杰寻找了一回,在越城城东有个合适的小院,可堪使用,,不知小友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 尚明闻言忙起身,躬身将一张手笺递到赵纪明面前:“老爷子厚爱,晚生何以克当!”。 “小友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 赵纪明接过手笺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些火药制造的材料以及其他物件。 “袁杰,你先去将我昨天为小友准备的见面礼送来,待会儿再吩咐下人将小友需要的物件准备齐当,直接送到昨天的小院中!”。 赵纪明叫停了袁杰手中的动作,并将手笺递到袁杰的手中。 “是,老爷!”,袁杰接过手笺便离开了,过了一小会儿,又捧着一个托盘折返回来。 赵纪明和尚明,杜涛已吃了一回茶,这时看到袁杰走了过来,于是向袁杰吩咐道:“将东西放下,你去休息吧!”。 袁杰躬身将托盘轻放到赵纪明面前的案面上,回答了一个“是!”后,遂离开了。 赵纪明将面前一个较大的锦盒启封,然后轻轻地推到桌面的中间,但见锦盒里面放着一枚蕴含灵气的仙草。 “此仙草是‘绛灵珠’,又名‘还魂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现在只剩下这一枚了!”赵纪明介绍着眼前的宝物。 尚明和杜涛对视了一眼,默然无语,他们感受到这份“礼物”的厚重。 赵纪明看了尚明和杜涛一眼,接着道:“此物因能救人于生死,才格外珍贵,既然两位小友是为救人而来,就请将此物收下吧!”。 自从赵纪明亮出仙草后,杜涛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当听到赵纪明肯将仙草割爱宽赐,心中便按耐不住地激动。 “谢谢老爷子的大恩,我定当竭力回报!”杜涛急忙离座,朝着赵纪明欲行跪拜大礼。 赵纪明扶住杜涛,语气意味深长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你不用谢我,以后多行善事,才是你的福报!”。 杜涛闻言,忽然低下了头:“老爷子的教诲,晚生铭心不忘!”。 赵纪明将杜涛扶起,又将目光放在了尚明的身上。 “老爷子如此大义,晚生不知怎样可以报答?!”尚明向赵纪明投去敬佩的目光,意欲起身行礼时,却被赵纪明摆手止住了。 “锦盒内是宝丰商会通行令牌,可以调动宝丰商会旗号下的资源,还请小友收下!”赵纪明回座后,将较小的那个锦盒直接送到尚明的面前。 尚明有些吃惊,急忙摆手:“老爷子的大恩晚生难以报答,岂敢再接受此物!”。 赵纪明:“以后小友要是还有其他需要,若是在见不到我的时候,可以凭此物便宜行事,还请小友一定收下!”。 见尚明执意不肯接受,在推让几回后,赵纪明只得将锦盒收了回去。 三人用了一回茶,赵纪明遂引着尚明去看昨日挑选的小院,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变动的地方。 尚明发现这是一个三进门的小院,前面庭院中的厢房空间足够大,可以用做作坊;后面的庭院干净舒适,可以用做休憩的地方。 刚走进大门,袁杰已经迎了过来:“老爷,所需物件今天可以准备齐全!”。 “好~!”赵纪明向袁杰点了点头,又看向尚明说:“小友先看看哪里需要改动,待会儿我让下人去做!”。 几人将院子巡视一遍,并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只需等待物料到齐。 杜涛是在赵纪明和袁杰之后向尚明道别的,他将锦盒小心揣进怀中,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杜涛立马将院门关闭,“姐,我回来了!”杜涛刚走进堂屋就大声叫了起来,声音明显有些激动。 话音刚落,一个女子从西厢房走了出来:“天天就知道在外面撒野,一早上就不见人,你又到哪里去了?!”,女子明显在说气话,语气中却又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看到杜涛的额头上冒着热气,女子从袖口抽出一方手帕,“出了汗,再受了风可有你难受的!”,一面说着,一面替他擦着汗。 女子的面容清晰起来,原来正是昨日与尚明有一面之缘的侍女,女子名叫“杜蔷”,是杜涛的大姐。 遭遇徐强 “姐,这回我二姐有救了!”。 杜涛任由杜蔷帮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他则从怀中小心取出锦盒,然后一脸兴奋地拿在杜蔷的面前炫耀。 “哪里来的,来路不明的东西咱们不能要?!”杜蔷一眼看出杜涛手中的东西不凡。 锦盒的材质是墨玉雕刻而成,可以抵得上中等人家十年的收入。 杜涛一脸的得意:“这是宝丰商会的赵纪明——赵老爷子送给我的,我还和他一起吃过饭呢!”。 “咱们和他又没有什么瓜葛,为什么会送你东西?”杜蔷明显不信杜涛的话。 “姐,您先看看里面盛的是什么宝物?”杜涛说着打开了锦盒,一枚充盈着灵气的仙草立马亮在杜蔷的眼前。 杜蔷忽然睁大了眼,忙从杜涛手中将锦盒夺了过来,认认真真地将仙草看了一回。 缓了半天,杜蔷才稳住心神,忽见她然蹙着眉望向杜涛:“你老实说,这到底怎么来的?”,声音有些严厉。 杜涛第一次看到大姐这样的神情,心中着慌,赶紧将如何得到仙草和杜蔷讲了一遍。 杜蔷的眉心慢慢舒展,温和了声音说:“你去把二叔请过来,咱们现在就为你二姐治病!”。 杜涛把脖子一梗,赌气说:“我不去,也不准您去,咱们没有这样的二叔,一个外人都比他强!”。 杜蔷看着杜涛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好~,咱们都不去!”,说着,拉起杜涛的手,向西厢房的房门走去。 杜涛跟着杜蔷一起走进了房门,昏暗的房间内摆设十分简陋,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 此时,床幔被笼起,只见床上卧着一个妙龄女子,女子大概有十六岁左右,名叫“杜薇”,是杜涛的二姐。 杜涛几步走到床前,俯身为杜薇理了理鬓发,鼻子有些发酸地说:“二姐,这次我把仙草带回来了,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杜蔷走到杜涛的身后,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脑袋,眼中忽然闪出泪光。 杜涛揉了揉眼眶,起身对杜蔷说:“大姐,您把仙草喂给二姐!”。 杜蔷点了点头,她将锦盒打开后托于手掌,接着立即念动符咒,但见仙草忽然飞悬到半空中,化作了一股仙气,源源不断地向杜薇的身体涌去。 一盏茶的功夫,仙草被消化,杜薇的脸上终于有了起色。 “杜涛,你二姐这回有救了!”看到杜薇的状态有所好转,杜蔷将杜涛一把抱紧,声音中透着激动的心情。 杜涛被杜蔷这样抱住,感到有些难为情,遂赶紧对杜蔷说:“姐~,我饿了!”。 “好~,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杜蔷放开了杜涛,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出了汗再受凉就不好了!”。 杜涛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就换好了衣服,然后又返了回来。 看到杜涛走来,杜蔷对他说:“你在这里照看好你二姐,我现在做饭去!”。 “嗯~!”杜涛答应一声,然后将一把椅子搬到床前,果然乖乖地守着杜薇。 下午申初,终于将物料清点完毕,尚明在物料清单上画押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运送物料的人员拿着清单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尚明正在盘算怎样安置物件时,忽听到大门被拍得山响。 “什么事情这么急,小心拍得手疼!”尚明将大门打开,看到的却是一脸焦急的杜涛。 杜涛不容分说,拉着尚明的手就要走:“哥~,您赶紧跟我走!”。 “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走!”尚明使着暗劲,杜涛莫想将他拉动一步。 “我姐服用仙草之后,,”杜涛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着,话都无法说得清楚:“哥,您跟赵老爷子关系好,快请老爷子救救我姐!”。 “糊涂~!”尚明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声音透着少有的严厉:“你应该先去找老爷子的,,”。 杜涛闻言,目光跟着眼睑忽然低了下去,眼眶中闪出委屈的泪花。 尚明见状,猛然一怔,发觉自己说错了话,遂忙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你先把气喘匀了!”尚明一面安抚着杜涛,一面将大门带上了:“咱们现在就走~,路上你慢慢说!”。 “嗯~!”杜涛擦拭了一下眼角,在路上讲起了杜薇目前的状况。 二人离开不久,就在越城遇到了麻烦,忽见金峰引着徐强几人挡住了去路。 “该死~!”从尚明的口中发出恶狠的诅咒,随即停下了脚步。 杜涛看见尚明忽然停了下脚步,又看了看对面徐强几人,立马明白过了,只期盼此时千万不要卷入麻烦。 “尚明兄弟,咱们又见面了,哎吆吆~,你的眼神很可怕哦!”金峰望着尚明,眼中隐隐闪着凶光。 眼见形势难以一时善了,尚明忙从怀中取出轩辕宝鉴,递到了杜涛的手中。 “看来,咱们是不能平稳地过去了,等会儿我会创造机会让你跑过去,,记住一定要将此物交到赵老爷子的手中,见到此物他应该会帮你的!”。 杜涛惊问:“哥,那您怎么办?!”。 尚明冷哼一声:“哼~,哥的拳头今天有些痒,是该练练手了!”。 徐强已将尚明打量了一回,侧脸看向金峰:“我还以为这尚明有三头六臂呢,你竟然会败在这样的人手中,真让我感到吃惊!”。 金峰被羞得一面脸红一面脸白,急忙狡辩:“徐哥,您有所不知,那小子出手十分阴险,,”。 “徐强,说到底皆因徐恒蛮横无理,恣意寻事,才有你我之间的矛盾,,!”尚明将目光望向对面,试图与徐强沟通。 “住口~!”徐强一声怒喝打断尚明的话,他眼中现出凶光:“尚明,徐恒自从被你打伤之后,每日都惊怖异常,你该是怎样心狠手辣的人,,此恨我与你不共戴天!”。 尚明将掌心暗蓄灵气,目光则紧紧地盯着徐强:“徐强,你要还是一个汉子的话,,就让别人过去,此事与别人无关!”。 尚明遇袭 宽阔的街道被徐强一伙把住后,过往的行人摄于他们的威势,只得伫足等待,有些索性便看起了热闹。 “强哥,那小子向来诡计多端,咱们可不能上他的当,让人笑话!”金峰面向徐强低声进言。 闻听此言,徐强想了一下,然后点头了点头。 “嗯~!”。 金峰得到默许,遂向前走两步:“尚明,别以为我们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人都可以过去,唯独你和你身边的小兄弟不能过去,哼~,即使我们放了你的小兄弟,你认为能逃得掉吗?!”。 “哦~!”尚明冷哼一声,脚下突然猛地发力,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对方的阵营疾冲“你们就这么自信?!”。 忽听“砰”的一声,尚明的攻势被另一道残影突然挡住了,原来是徐强与尚明对了一拳。 二人都被对方的气力震退几步,尚明感到右手微微颤抖,他向徐强看了一眼,观察到对方后退了五六步,而自己后退了十几步。 “吾主,若是想早点过去,请利用我的力量!”蛟龙的身影在尚明的神识中适时闪现。 尚明盯着神识中的蛟龙,目光冷峻:“不可,你的灵力太过霸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让你现身!”。 “属下遵命!”蛟龙遂将身影隐去。 尚明将拳头用灵气缠绕,再次朝着徐强的位置冲去,他必须快速解决掉对方。而徐强早已摩拳擦掌,朝着尚明的方向疾冲。 眨眼的功夫,二人已拆招了十几个回合,尽管尚明的攻势被徐强压制住,但尚明凭着“混元诀”的绝妙身法,一时竟不落下风。 “徐强,此事不过是你泄愤之举,到底毫无意义!”尚明与徐强一面打斗,一面试着与他沟通。 徐强冷笑:“巧言令色,整个学院谁不知徐恒是我的兄弟,当你向徐恒下重手时,,可想过会有今天!”。 想起此事,尚明就有些无奈:“好~,我承认那时出手有些重,但徐恒恣意闹事是不争的事实,嚣张跋扈的人早晚会得到教训,你若是个合格的兄长就应该管好徐恒!”。 “住口~!”徐强一声怒喝,展开更加凌厉的攻势,“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们徐家的事!”。 尚明倍加小心应对:“刚才是我说错了话,徐强,我这边要救人,救急如救火,,你们赶紧让开路,咱们的账可以约定个时间,改日再算!”。 “哼~,现在由不得你,除非你能打赢了我再说!”徐强完全听不进尚明的话。 见徐恒如此固执,尚明气血涌募地上心头,手上的攻势变得狠厉起来。 “金峰,你说尚明那小子可以坚持多长时间?”。 金峰瞥了余波一眼,想了一下说:“从上次交手来看,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 “呵呵~,你是在开玩笑吧,,!”余波看向金峰笑着打趣,当看到金峰一副认真而又凝肃的神情时,便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余波,你别信金峰说的,他肯定是在开玩笑,要不咱们赌一把!”另一人在金峰和余波身边起哄。 金峰:“行了,大家认真看着吧!”。 众人果然又将目光都望向了徐强和尚明。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峰的面色变得十分凝重,余波和其余人的神情也开始认真起来。 眼见尚明和徐强僵持不下,杜涛内心忧急如焚,他将轩辕宝鉴藏于怀中,一双目光焦急地注视着眼前的动态。 “良哥,这尚明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邪乎?!”。 伫足观看的人群中,三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缠斗的尚明和徐强二人。 戴良的目光有些疑惑,他侧脸看了徐崇和黄浩一眼:“奇怪~,你们看尚明的身法怎么样?”。 黄浩又开口了:“精妙绝伦,倒是一种很高深的身法,但要想赢过徐强恐怕很难!”。 看到黄浩有些憋笑的样子,徐崇向戴良笑着说:“良哥,黄浩还记得前阵子您说过的话,他在打趣您呢!”。 戴良想了一下,忽然笑着说:“难道你们没有看出尚明的身法和一个人很像,徐强今天可能要吃瘪了!”。 黄浩和许崇闻言,情不禁地向尚明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惊讶的发现尚明已比刚才从容了的许多。 “良哥,尚明使得是什么身法?”许崇忍不住向戴良问道。 戴良沉吟一下:“可能是王铭老师的‘混元诀’,当年我跟家父到王老师家中做客时,曾有幸见识过一次!”。 “不好,强哥可能要吃亏!”金峰说这话时,余波等其余人面色已经变得十分凝重。 余波望着徐强的方向,面露忧色:“金峰,尚明这小子在拿强哥在炼招呢,你得拿个主意!”。 金峰扫视一圈,目光立马锁定在杜涛身上。 一盏茶的时间,尚明已经摸透了徐强出手的路数,他一面与徐强缠斗,一面心中思索着如何应对目前的困局。 忽然,尚明从眼角瞥见金峰的身影朝着杜涛的方向疾去。 “可恶~!”尚明暗骂一声,舍了徐强,化作一道残影朝着金峰的身后追去。 金峰此举的目的是扰乱尚明的心绪,没想到竟起到牵制的奇效。他心中得意,立马调转目标,朝着尚明的方向冲去。 尚明只顾舍命阻挡金峰,不料身后露出破绽,结果挨了徐强重重一击,身体立时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在翻滚了几圈后才勉强止住。 “噗~”尚明胸中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刚要起身,就看到金峰的身影正朝着他的位置冲来。 展眼间,金峰已冲到尚明的身前,痛打落水狗向来是金峰喜欢干的事,他趁着尚明还未起身,就挥拳朝着尚明的脑袋砸去。 金峰的拳头还未落下,手腕就被人牢牢控住,抓住金峰手腕的人正是戴良。 “金峰,你们刚才的行为我已经看到了,欺负一个低年级的学员不觉得羞耻吗?!”戴良朝着金峰发出冷笑。 随后的黄浩和许崇也赶了过来,一左一右扶起来尚明。 解围 “你想与我们为敌?”。 徐强带着余波等人将戴良和尚明围在核心,怒目而视。 戴良乜着眼,直视徐强:“四比五,不见得我们会输!”。 尚明已经起身,面向戴良三人,忙抱拳行了一礼:“在这里向三位兄长见礼,,不必因我大动干戈,但请兄长做个中间人,我愿与徐强等人约定个地点,十日之后再解决今日之事!”。 戴良的眼神有些不解,他向尚明看了一眼,接着便松开了抓着金峰的手,而后又把目光望向了徐强。 “徐强,王铭老师已向武装部打过招呼,想必你应该听说了,奉劝你一句,此事最好到此为止!”。 徐强忽然将金峰瞥了一眼,立马又将目光直视戴良:“此事与你们无关,不劳挂心!”。 戴良冷哼一声,目光闪转:“刚才尚明兄弟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是现在就与我们动手,还是由我做个中间人,十日之后你们约定个地方,再续今日之事!”。 “强哥,今天不如先放过他们,,!”。 此时,金峰已趁机回到徐强身旁,遂忙低声进言,当他对上徐强的目光时,身体不禁一阵哆嗦。 徐强想了一下,便朝着余波等人将手一挥,让出一条路来。 尚明当即向戴良拱手道:“良哥,今日之事感激不尽,来日定当报答!”。 戴良面露笑容,伸手向前,做出了“请”的手势:“尚明兄弟,不必言谢,还请自便!”。 尚明又向徐强将手一拱,然后带着杜涛离开了。 众人散场后,“良哥,咱们为啥要这样帮尚明?”黄浩向戴良问了一句。 戴良忽站住脚步,面向黄浩和徐崇道:“我是看在王铭老师的面子,再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以后你们要与尚明搞好关系!”。 听说此话,黄浩和徐崇点了点头。 来到赵纪明的府邸,尚明和杜涛一路畅通地走了进去,袁杰面露笑容,迎着走来:“两位贤弟,咱们又见面了!”。 尚明和杜涛赶紧向袁杰行礼:“让兄长见笑了,我们有急事要见老爷子!”。 袁杰忙收起笑容,忙伸手做出“请”的手势:“两位贤弟稍坐,老爷子出去办事了,我现在就让人去请!”。 袁杰将尚明和杜涛请到了客厅,三人刚落座,便有侍者奉上三杯清茶。 杜涛端起茶盅,呷了一口,只觉得有些烫嘴,遂忙将茶盅放下。 “袁兄,赵老爷子什么时候会回来?”杜涛忍不住向袁杰问了一句。 袁杰将茶盅轻轻放下,回道:“刚才我已经派了人去请老爷子,最快的话大概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若是不着急的话,小兄弟不妨说说今日为何事而来!”。 杜涛无奈,只得将杜薇的情况说了一下。 时间倏而而过,三人正聊着的时候,忽见赵纪明走进客厅,袁杰急忙迎了上去,尚明和杜涛也赶紧起身跟上。 “老爷,您来了,有两位贵客到访!”袁杰抬起目光仰视着赵纪明。 赵纪明微微点头,大步朝着正厅走去。 “晚生拜见老爷子!不请自来,还请恕罪!”尚明和杜涛齐向赵纪明躬身行礼。 赵纪明忙伸手止住,说:“不必拘于礼数,两位小友请坐,有何事但请一说!”,说完,在正座上坐了下去。 看到赵纪明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尚明心中有些愧疚,但又不得不说,只得替杜涛将杜薇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赵纪明听完,立马站起身来,对袁杰吩咐道:“你留在家中,有什么事先自行处理,若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是~!”袁杰答应了一声。 “两位小友请闭上眼睛!”赵纪明又向尚明和杜涛吩咐一声,然后将手分别搭在他们的肩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忽听赵纪明说:“两位小友可以睁眼了,已经到了!”。 尚明依言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破旧的小院中,但见院中草木枯黄,墙面剥落,景象略显萧条。 “姐,赵老爷子来了!”。 杜涛在院中叫了一声,尚明这才知道他们现在杜涛的家中。 一个身影款步从房门内走出,杜蔷向前几步,双手相扣于腰侧,双膝微曲,颔首向赵纪明行礼。 “老爷子万福,贵驾到此,小女子有失远迎,请恕罪!”。 赵纪明望着杜蔷,神色冷淡:“不必多礼,还是要事最紧,请前面带路!”。 众人走进房门,很快来到杜薇的床前,但见杜薇卧于衾内,双目紧闭,脸色蜡白,印堂处隐隐有股黑气游动。 “有多长时间了?”赵纪明将杜薇细瞧了一眼,便将目光望向了杜蔷。 杜蔷低眉回应:“大概有一个月,其间请了几个大夫,吃了许多药,但都不见好!”。 赵纪明沉吟半晌,忽对杜涛吩咐道:“请小友将窗户全部打开,先让空气流通一会儿,沉闷的空气对病人不好!”。 “请老爷子和小兄弟先用茶!”杜蔷走到桌案前,提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 赵纪明:“不用再客气,现在解决问题才是正事!”。 “敢问老爷子,可知小妹现在是什么情况?”杜蔷刚才因见赵纪明的面色有些凝肃,不放心便问了一句。 “看样子,令妹这是邪气侵体,一会儿就好!”赵纪明看出杜蔷的担心,说着将目光望向了尚明,“请小友取出宝鉴,我要借用一下!”。 尚明这时才想起轩辕宝鉴还在杜涛的身上,于是将目光向杜涛望去。 杜涛已从怀中取出宝鉴,快步向着赵纪明的方向走去,然后双手递到赵纪明的手中。 赵纪明接过宝鉴,目光大有深意地向着尚明的方向望去。 “请小友过来一下,需要用到你一些鲜血!”。 尚明碰上赵纪明的目光,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忙低着头朝向赵纪明的位置走去。 “那种眼神隐含着怎样的意味,是责备还是,,?!”。 赵纪明将宝鉴托于手掌,将正面朝上,向尚明吩咐道:“请将一两滴鲜血滴到上面!”。 祛除邪祟 尚明闻言,遂将食指咬破,然后伸到轩辕宝鉴的上方。宝鉴与尚明的血液发生反应,便自行飞到杜薇卧榻的上方。 宝鉴悬于半空,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以虚化实,形成光阵,将杜薇笼罩其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杜薇猛然坐直了身子,并伸出双手挡在面前扒抓,似乎在阻挡什么可怕的东西靠近。 杜薇的衣袖因而从手臂上脱离,大家立时发现她的手臂上竟覆着一层黑色的鳞甲。 随着时间的流逝,杜薇愈发躁动,从她的喉咙中不时发出类似野兽一样的低吼声,而她手臂上的鳞甲则越发明显。 看到杜薇这个样子,“敢问老爷子,家妹这是什么情况?”杜蔷有些担忧,忍不住向赵纪明问了一句。 “邪祟隐藏多日,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赵纪明说这话时,黑色的眼眸中闪着亮点,就像幽深的黑夜中亮起的两盏灯笼。 忽听得一阵龙吟,将在场所有人震得都是心中一颤,杜涛和杜蔷险些跌倒在地,尚明勉强还可撑住。 众人的目光都被宝鉴吸引了过去,但见从宝鉴上迸出一道金色光芒,直射到杜薇身上,将她定住。 此时再向杜薇看去,可以看到杜薇通身的鳞甲开始化作黑气,向着她的印堂汇聚,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黑气消失后,宝鉴上的光芒倏而消散,然后朝着尚明的位置飘去,最后落在尚明的手掌中。 看到这一幕,众人的脸上露出了不同的喜色。 杜涛和杜蔷对望一眼,二人都急步朝着杜薇的位置奔去,他们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尚明将宝鉴揣入怀中,心中忽然泛起波澜,大脑在快速地旋转。 “昨日在赵老爷子的府中交谈时,有一段时间我怎么突然失去了意识?我神识中的大神究竟和赵老爷子说了什么,赵老爷子又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轩辕宝鉴是必须要用我的血液才能有用,还是别人的血液也可以?我的身世一定与轩辕宝鉴有联系,又该怎样向赵老爷子问明白?”。 尚明这样想着,不由得将一双探询的目光朝着赵纪明望去,却看到赵纪明正用一双亲切的眼神望着自己。 尚明明显一怔,忙向赵纪明作揖行礼:“多谢老爷子出手相助,晚辈心中感激不尽!”。 一声呻吟过后,杜薇终于从昏迷中醒转,疲弱地睁开双眼,她从刺眼的光线中,看清了杜蔷和杜涛的面庞。 看到杜蔷憔悴的面容,杜薇的眼中闪出泪花:“姐,对不住,让你们担心了,,!”,说着,竟要坐起身来。 “小心起猛了闪着头,你的身体还需静养几日!”。 杜蔷说着已坐在杜薇的床头,她用身体撑起杜薇的后背,然后又拖来一个靠枕轻轻放到杜薇的身后,这才将杜薇的身体慢慢放下。 “这次多亏了赵老爷子和小兄弟出手,你才能够醒来,等会儿咱们要好好谢谢人家!”。 杜蔷一面和杜薇说着话,一面帮她将衾被掖好。 杜薇闻言点头,这发现在杜蔷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两个陌生的身影。 在确认杜薇安然无恙后,“小女子代表家妹,家弟感谢老爷子的救命之恩,请受我们一拜!”,杜蔷领着杜涛向赵纪明叩谢三次。 “你们请起吧,不过是举手之劳!”赵纪明坦然受了杜蔷姐弟一拜。 杜蔷姐弟又要向尚明行叩谢大礼,立马被尚明止住了。 “姐姐,尚明万不敢受此大礼,真是折寿了!”尚明侧身闪到一旁,双手赶紧将杜蔷托住,又将杜涛一把扶起,“杜涛兄弟请起,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杜蔷姐弟见尚明执意不受,便只得作罢。 在杜蔷姐弟和尚明说话的空档,赵纪明发动了感知,他察觉到杜薇的气息平稳,只需静养几日便可康复,于是向众人提出告辞。 “令妹已无大碍,只需再休养两日,可下地!老夫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在此叨扰了!”。 杜蔷知道强留不得,只得向赵纪明再次行礼:“老爷子要走,晚辈们不敢强留,请再受小女子一礼!”,说着,和杜涛向赵纪明揖了一礼。 “不敢当!”赵纪明向杜蔷姐弟拱手回了一礼,然后就把目光望向了尚明,“小友,是否愿意与老夫一起离开?”。 “晚生正有此意!”尚明赶紧回应。 见尚明和赵纪明就要离开,杜蔷赶紧叫住了尚明:“尚明兄弟,请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杜蔷就取了一个钱袋返了回来,“尚明兄弟,这是昨日你替我赔偿的钱,请你拿回去!”她将钱袋奉到尚明面前。 尚明没有去接那个钱袋,一脸疑惑的望着杜蔷,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尚明兄弟忘了?昨日在瑞兴酒楼,,”杜蔷遂向尚明说起了在瑞兴酒楼发生的事情。 “哦~,原来是你啊!”尚明忽然想了起来,“那这个钱你还是留着吧,当时不是我帮你出的钱,是我那个朋友,他现在离开了越城,需要等两个月才回来,到那时你能见到他,再还不迟!”。 杜蔷:“那请尚明兄弟代收一下,等你那个朋友回来之后,由你转交给他!”。 尚明察觉到眼前的这个杜蔷,明显和昨日在瑞兴酒楼见到的侍女有些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唉~,不可,不可,我听说那个朋友以后不回越城了!”尚明不善于撒谎,却不得又撒了一个谎。 杜蔷明显不信,于是问:“怎么回事?”。 尚明一头黑线,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非要逼着自己撒谎。 “呃~,听说,,!”,尚明忽然用手将脸握住,好像是在哭泣的样子,“哦~,是了,我朋友的母亲做的饭太好吃了,他舍不得离开老家!”。 看到尚明这奇怪的反应,众人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个问号。 “啊?”。 客厅对谈 赵纪明府邸的客厅内,尚明和赵纪明分主次而坐。此时,厅内特意加了火炉,银炭在火炉内燃着火红的光,在这里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侍者摆好茶具后,都被赵纪明打发了出去,客厅里现在只剩下赵纪明和尚明。 二人寒暄了一回,尚明端起面前的茶盅,轻轻呷了一口,以掩饰心中莫名紧张的心情。 “小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赵纪明将目光从尚明身上收了回来。 尚明将茶盅放下,在经过一番思虑后,他将目光向赵纪明望去:“请恕晚生无礼,晚生心中确实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老爷子!”。 赵纪明:“请说~,只要是能说的,老夫知无不言!”。 听到赵纪明这样说,尚明的目光闪了一下,心中突然没了底。 “轩辕宝鉴是否必须要用晚生的血液才有用?”。 赵纪明望着尚明认真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刚才的问题,又补充道:“轩辕宝鉴非同寻常,如果使用不当,后果将不堪设想!”。 尚明微微蹙起眉头,随即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将目光抬起,直直地注视着赵纪明。 “请恕晚生冒昧,敢问老爷子为什么要对晚生这样好,老爷子与阳明先生是什么关系?”。 赵纪明将目光从尚明的身上移开,然后端起茶盅,细细地喝了一口。 “阳明先生是老夫的恩师!”赵纪明将茶盅轻轻放下,目光再次向尚明望去,“恩师这几日曾与老夫会过面,和小友的关系也曾对老夫说过!”。 “什么?”尚明忽地站了起来,自觉失礼,又慢慢地坐了回去,“请老爷子告知!”。 赵纪明:“听恩师说,老夫的恩师是小友的前世!”。 闻听此言,尚明一脸的惊愕,他的思绪陷入了混乱,一时难以找到抓手。 “刚才老夫的话,不知小友怎样想?”赵纪明向尚明提醒了一下。 尚明忽然回过神来,声音中带着恳求:“晚生想知道在阳明先生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赵纪明沉默了,起身为尚明续了一回茶,然后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尚明随着站起身来,目光跟着赵纪明的身影移动。 “不知小友为何对过去的事情这么在意?”赵纪明坐回座位,终于开口了。 “晚生在一个山洞中醒来,醒来的时候,记忆一片空白,别人都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晚生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明述说着心中的委屈和迷茫“晚生想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后应该要往哪里去!”。 “嗯~!”赵纪明轻轻点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忽见他一副豁然醒悟的样子,“恩师既然不让你知道,或许是有意为之!”。 尚明睁大了双眼,目光怔怔地望着赵纪明。 “恩师是一个善良的人呐!”赵纪明忽然想起恩师那空洞的眼神,遂用一种疼惜的目光看着尚明,“十余年前,依稀还记得和恩师离别的情形,那之后在恩师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夫也不清楚!”。 尚明知道赵纪明的话还没说完,眼巴巴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赵纪明轻咳一声,接着说:“昨日恩师与老夫会面的时候,却不愿意提起往事,老夫也就没有什么可对你说的!”。 听到赵纪明的话,尚明忽然想起了在神识中发生的情形,就像刚刚发生。 尚明的神识中,他因为与那人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结果不小心扯着裆,这才发现那人竟与自己感同身受。 于是,尚明忍不住向那人问:“你不怕疼吗?”。 那人却回:“嗯~,以前经历过比这还疼的痛苦!呃,你少跟我套近乎!”。 “恳请老爷子将阳明先生的事迹和晚生说一遍!”尚明向赵纪明开口了。 赵纪明叹息一声:“孩子,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既然恩师已将宝鉴交到你的手中,此举大有深意。三两年内,老夫会配合你,将宝丰商会交与你掌管!”。 “老爷子,您误会了,我对宝丰商会没有兴趣!”尚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起身解释。 “快请坐下!”赵纪明让尚明坐下来,“宝丰商会是由恩师一手经办,已由老夫代掌几十年。坦率地讲,几十年下来,老夫也有些厌倦了。但宝丰商会总要经营下去,老夫一生没有子嗣,你又是恩师的来世,能将商会交到你的手中,正合老夫的心意!”。 听着赵纪明的肺腑之言,尚明一时无言以对。 “此事兹大,恕晚生无法回应老爷子的期待!”尚明细想了一下,终于给出这样的回答。 “这事可以再缓一缓,等你想明白了,再将商会交与你手中不迟。但过去的事,你不能再打听了!”。 听到赵纪明这样说,尚明心中有些失落,他用一种不解的眼神望着赵纪明。 “尚明,你认为恩师是一个怎样的人?”赵纪明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话,但见他神情真切,“将来等你有能力了,你想要知道的都会明白!”。 尚明心性透亮,已经明白神识中的大神与阳明先生的关系。 “我说不清楚!”。 赵纪明点点头,又问:“小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尚明细想了一回,忽然想起神识中的大神上次对自己说过的话。 “阳明先生曾说过要我成为圣人,晚生不知从何做起,望老爷子指点一二!”。 “哦~!”赵纪明的声音有些惊讶,又透着些莫名的激动“恩师真的这样对你说过?”。 “晚生不敢欺瞒老爷子,阳明先生确实说过!”尚明语气十分肯定。 赵纪明忽想起阳明先生的教诲,心中便有了答案。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个人的命运不值一提,不要说泛起浪花,甚至像水滴那样闪光的机会都没有!人啊,一睁眼一闭眼,就是一天;再一睁眼一闭眼,就是一个月;接着是一年,十年,然后就是一辈子,人生好像也就这样,,”。 尚明听到这里,已是目瞪口呆,他急切想知道这老爷子到底要说什么。 日拱一卒 “小友!”,赵纪明叫了尚明一下,“既然人生这样乏味,你说人们为什么还要努力地活着?”。 尚明闻言一愣,然后茫然地摇摇头。 “人生虽苦,但是生命啊~,它璀璨如歌!赋予人们不同的梦想,将人们从黑白的世界中拯救出来。生命之所以多姿多彩,正是因为人们还相信着梦想!”。 尚明听得心电神驰,情不禁地点了点头。 “但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人们要有日拱一卒的努力!”,赵纪明接着侃侃而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并不在在于天赋,而在于人们执着的努力!”。 尚明见过那些天赋异禀的人,包括他自己也是,因而对赵纪明后面的话就有些不以为意。 赵纪明似乎看出了尚明的心思,这正好是一个开导的机会。 “所谓的天赋,不过是将自己的某项特长发挥到极致罢了!那为什么很多有天赋的人会失败,皆因太过依赖自己的天赋,忘记了努力才是进步的真正阶梯!”。 尚明觉得此话大有深意,忍不住抬头向赵纪明望去,却发现赵纪明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尚明心中一凛,急忙避开了赵纪明的眼神。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夫要说的也就是这些了!”。 尚明闻言赶紧起身,向着赵纪明深深一揖:“多谢老爷子的教诲,晚生一定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记!”。 尚明和赵纪明又吃了一会闲茶,不久便告辞离开了。 午初时分,尚明将甲,乙,丙等人召集到赵纪明为他准备的宅院中,当然跟来的还有婉儿。 客厅当中,北面靠墙的一面设着紫叶檀木雕刻大案。岸上,左边是喇叭四方开口冻石鼎,右边是镂空玉色花瓶。 大案的上方悬着名家字画,中间是“燃藜图”,左右两边是一对行书对联;大案的下面设着一对黄花梨木座椅,左右摆放。 尚明居于主座,目光向下面神思不定的众人徐徐扫去,然后轻咳了一下嗓子。 “严冬腊月的,我实在不想将你们聚集在此,但徐强这厮实在不通事理!今天他来找我的麻烦,明日就会找诸位的麻烦!”。 “大哥,这是什么地方,以前怎么没听您提起过?”。 甲的注意被室内的装饰吸引,脑袋跟着目光移动,完全没有听进尚明在讲什么话。 尚明微微蹙起眉头:“这不是重点,关于这个我待会儿再和你们说,,”。 “大哥,这个地方正不正经?”。 闻听此言,尚明的嘴角有些抽抽,他将目光向乙的身上看去。 “嘶~,什么正经不正经的,我看你这句话才不正经呢,还有~,我希望在我说话的时候,你们不要打断!”。 乙笑着说:“大哥,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地方来路不明,我们在这里无法安心!”。 尚明将众人扫视一圈,立马明白了他们的心思。 “此处是我一个老朋友的暂借我使用,大家不必担心!”,尚明一面说着,一面向着众人按了按手,“十日之后,我将和徐强进行决斗,那时我希望你们不要出手!”。 听到尚明最后的一句话,大家忽然来了精神,立时都把视线聚在尚明身上。 “大哥,您太客气了,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尊重您的意愿!我们绝不出手!”甲首先表态,说话的声调变得激昂。 乙紧跟着发言:“唉~!我就说嘛,大哥出手绝对不凡,一个顶两个,,不,顶十个都没问题,徐强算什么玩意!”。 “哦~!”,乙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不正经的地方原来是跟朋友借的!”。 临到丁发言了,但见他怯生生地站起身来。 “大哥威武,大哥霸气!大哥注意安全!”。 “你们~!”尚明猛地站起身来,想要骂人的话差点爆出口来。 看到尚明从座位上忽然起身,甲,乙,丙,丁四人齐刷刷地都站起身来。 “矮油~,你们四个太幽默了!”顶着四人眼神中展露的压力,尚明赶紧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各位兄弟,赶紧坐下,别累着了!”。 四人的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大哥也幽默,您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哥!”。 “咳咳~!”,婉儿咳嗽了一声,立马将众人的注意吸引过来,“大哥,不知您把我们叫来,究竟有什么吩咐?”。 “婉儿,上次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事绝对不能让你参与!”尚明的语气不容置喙。 “噢~,是吗?!”婉儿举目虚望,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小哥哥,你还记得上次你喝醉之后发生的事吗?”。 听到这话,尚明突然觉得膝盖有些发软,急忙向婉儿露出讨好的笑脸。 “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我一定照办!”。 “嗯~!”婉儿向尚明赞许地点头,“那你就将怎么打算的,和大家说一下!”。 尚明无奈,只得将自己的计划连带安排和大家说了一遍。 “你们怎么说?”婉儿从次座上起身,带着审视的目光向甲,乙,丙,丁四人徐徐扫去。 这次,四人的声音回答得很响亮:“我等愿听大哥的安排!”。 “很好!”,婉儿很是满意,开始了接下来的安排,“眼见是中午了,先让大哥安排好章程,等会儿咱们一起吃个饭,下午就按章程行事!”。 尚明遵照婉儿的旨意很快就拟好章程,并誊写到纸上,然后大家又一起了讨论到哪里去吃饭。 在去酒楼的路上,尚明趁着众人没注意的空档,悄悄地拉了一下婉儿的衣襟。 “大小姐,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啧啧~!”,婉儿看着尚明,露出赞叹的神色,“我还是第一次见,请吃饭的人要向被请的人借钱!”。 “赶紧快点,别让人听到了!”尚明悄声提醒。 婉儿从身上取下钱袋,然后一把塞入尚明的手中:“你先都拿去吧,记得下个月还我!”。 “好~,发了月钱就还你!”。 对弈说谜 是日,阳光明媚,距离与徐强约定的时间只有三天了。 按照制程,尚明需要的材料被完美地提炼了出来,有制造火药的硫磺,木炭,硝石;还有可以发光的金属粉末,和可以燃色的金属盐晶。 盘点完物料,尚明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小院的大门,尽情地享受着阳光的洗浴。 在这难熬的七天里,尚明不仅要对手稿进行反复修改,以简化提炼程序;还要盯着甲,乙,丙等人的提炼过程,以防发生意外。 拜谢过众人之后,尚明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对手稿进行最后一次修改。 吃过午饭,尚明用工楷小字将手稿内容在手笺上重新誊录一遍,然后就拿着手笺去找芸儿。 来到芸儿家中,尚明从宋妈那里打听到芸儿不在,于是便拿出手笺,拜托宋妈代为转交。吃了一会茶,尚明便向宋妈告辞了。 穿过越城中央广场,尚明走在回家的路上,正独自行走间,忽被人叫停了脚步。 尚明迎面望去,发现正是涌泉寺的大僧在叫自己,遂急忙向前走了几步,赶到大僧面前见礼。 “施主,哪里去来?”大僧望着尚明,露出和蔼的笑容。 尚明忙向大僧合掌行礼。 “尚明向大僧见礼,刚才出来办点事,现在正要回去!”。 大僧向尚明合掌施礼道:“施主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到寒舍一坐,老衲有事要与施主一谈!”。 尚明的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眼前的大僧会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多谢大僧盛情,请前面带路!”。 不一时,大僧引着尚明来到一个三进制的四合小院,进入内院,尚明觉得小院虽然略显简陋,却十分整洁。 客厅内,尚明与大僧对面而坐,大僧为他斟了一杯清茶,热汽袅袅,弥散着淡淡的茶香。 “好茶,茶水入喉,有种让人心平气和的感觉!”尚明放下茶盅后,一双询问的目光向大僧望去,“敢问大僧,晚生自进来后,怎么没有见到令堂!”。 大僧闻言一怔,眉眼处展露出悲伤而又痛苦的神色。 “家母在上个月离世了!”。 听到这话,尚明吃了一惊,他立刻起身,面向大僧双手合掌。 “请恕晚生冒撞,无意提起您的伤心事,还请节哀!”。 “施主不必自责,快请坐下,若不是施主的点拨,老衲就不能够为母亲送终!老衲应该还要谢谢施主呢!”大僧在说这话时,已恢复了神色。 “不敢当~!”尚明连忙摆手,随即转移了话题,“大僧邀请晚辈到此,不知有何赐教!”。 “昨夜,我夜观天象,发现天象异常,因而便卜了一挂。根据卦象显示,越城最近将有一场祸事发生,此事竟还牵连着施主的命运!”。 “哦~?”。 此时,尚明的神情十分平静,他向大僧投去探询的目光:“敢问大僧,可否方便透露一二!”。 大僧沉吟半晌,缓缓开口:“天机不可泄露!此卦卦象实在凶险,若是强意为之,施主的性命在顷刻之间修矣!”。 尚明闻言默然,尽管他早已听说越城将有一场灾难降临,却不想事关自己的性命。 “施主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大僧安慰了尚明一句,又提起茶壶为他续了一回茶。 “多谢大僧吉言!”。 “老衲这里有一本棋谱,可以暂缓施主心中的焦虑!”忽见大僧从袖中抽出一本棋谱,递到尚明面前。 尚明心中疑惑,便接过棋谱翻看了两页,真的竟是棋谱。 大僧:“施主天资聪颖,不妨先将棋谱看上两遍,再与老衲对上几局如何?”。 尚明深深地向大僧看了一眼,立马又收回了目光,然后将棋谱一页页翻看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尚明已将棋谱认真地翻看了一遍,而大僧这时已从内室取来一套棋盘在等着他。 日影西斜,尚明与大僧对局了二十余回合,双方皆有胜负。 “施主果然明睿天授,老衲自叹不如!”大僧向尚明合掌行了一礼,然后轻轻推开了棋盘。 尚明亦合掌向大僧行礼:“多谢大僧指点,晚生还有很多要向大僧学习的地方!”。 “施主客气了,眼见夕阳就要落山,施主不如趁早赶路!”大僧忽然向尚明说了这样一句话。 尚明闻言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再次向大僧合掌行礼。 “多谢大僧的指点,晚生是该回去了!”。 暮色苍茫,尚明离开越城,急匆匆向李家坳赶去,一路上他心神不宁,在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大僧说过的话。 回到家中,尚明发现郑氏已经做好了晚饭,却不见她的身影,留在家中的只有婉儿和莉莉。 “婉儿,母亲去哪了?”尚明的声音里明显透着担忧。 婉儿一脸疑惑地看着尚明:“发生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天都快黑了,母亲怎么还没回来?”。 “真是大惊小怪的,你天天在外面野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别人会为你担心呢?”婉儿回了尚明一句。 尚明听了这话,心中忽然有些愧疚。 婉儿察觉到尚明的异样,便拉起他的手向餐厅走去。 “母亲出门的时候,说让咱们先吃饭,她晚点就会回来,你不用担心了!”。 尚明实在没有心情吃饭,但碍于婉儿的情面,只得胡乱吃了几口。 “母亲去哪里了,我现在去找她回来!”丢下饭碗,尚明立马再也坐不住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婉儿一脸狐疑地盯着尚明,尚明现在这个样子,她再清楚不过。 “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担心都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没回来!”尚明顶着婉儿的目光向她望去。 婉儿收回了目光:“母亲临出门的时候,跟我说过她要去二姨家,到这个点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尚明说完,抬脚就向门外走去。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婉儿追在尚明的身后,跟着就要出去。 “谁说我要去哪里?!”尚明笑着脸,忽然又走了回来。 决斗前准备 “你这个人真奇怪唉~?”婉儿正说着,忽见母亲跟在尚明的身后走了进来,“母亲,小哥哥刚才一定要去找您!”。 “是有什么事吗?”郑氏将目光向尚明望去,“刚才我去了你们二姨家一趟!”。 “眼见天色已然黑了,孩儿有些担心母亲!”尚明面对郑氏低着头,手上却悄悄地推了婉儿一下。 尚明对郑氏的感情有些复杂,他对郑氏心中不仅是十分的敬爱,,甚至还有点害怕。一直以来,郑氏将他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这反而让他会担心自己无法回应郑氏的期待。 “母亲,小哥哥刚才推了我一下!”。 婉儿的声音里憋着笑,在她眼中看来,尚明刚才的样子实在有些腼腆。 郑氏笑了笑,对尚明和婉儿说:“你们跟我来,有你们父亲的消息了!”。 从房间里出来,尚明的脸上喜气盈腮,他从郑氏那里听到了关于李华的消息——李华通过了“擢英盛典”的选举。 走到庭院中,尚明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他赶紧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心中的那份喜悦也就淡了许多。 此时,夜空中没有一点星光,夜幕黑沉沉的,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见鬼~,还是早点睡吧!”尚明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次日,尚明在一家茶馆约见了杜明,他需要为与徐强的决斗做些准备。 “时间怎么提前了,我这边的信息还没有收集好呢?”杜明端起了茶盅,轻轻嘬了一口。 尚明遂将如何与徐强遭遇,戴良如何帮他解围,和杜明讲了一遍。 “依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先下手为强,找人好好收拾一下徐强,直接打服他!”。 尚明皱了一下眉,抬眼将目光向杜明望去,却没有接他的话。 “徐恒最近怎么样了?”。 提起徐恒的名字,杜明就有些咬牙切齿:“这混蛋已经好了许多,和以前还是没什么两样!”。 听说这话,尚明沉默了,看来徐恒嚣张跋扈的性格还是没改啊! “说起来我就有些奇怪,那天你究竟做了什么,让徐恒这样害怕?”杜明看着尚明的眼神有些疑惑。 尚明避开了杜明的目光,提起茶壶为他续了一回茶。 “关于此事,一时半会我解释不清楚,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慢慢向你解释!”。 杜明料到尚明会是这样的回答,并不在意。 “我这边的信息准备得还不充足,关于徐强你打算怎么办?”。 “徐强的事已不足为虑!”,尚明轻叹了一声,他举目虚望上空,“关键的是以后怎么办?”。 “你是说‘徐家’,这确实有些棘手!”提到徐家,杜明沉默了,他以为尚明在因徐家的势力而犯愁。 这时,尚明忽然想起了大僧的话,“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在那里自言自语。 杜明将茶盅在茶案上重重一放:“三天后,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尚明感激地看了杜明一眼:“关于徐强的事,我最近想了很多,此事不宜牵连太多的人,,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让你牵涉其中!”。 “这是什么话~,再说你能拦得住我吗?!”杜明直直地盯着尚明。 “不能~!”尚明苦笑一声,“真拿你没办法!”。 杜明:“那到时候咱们请一些人?”。 尚明摇了摇头。 “戴良会不会帮咱们?”杜明看着尚明一副清风淡然的样子,突然好像想起什么。 “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咱们就只有两个人!”尚明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哈~,你是在开玩笑吧,徐强那伙人中我可一个都打不过!”杜明一脸的不可置信。 “谁给你开玩笑了,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看到尚明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杜明忽然有些犹豫了。 “刚才说的话不算,你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好~,不着急,你慢慢想!”尚明端起茶盅,轻轻呷了一口,“嗯,好茶!”。 晌午的时候,尚明约了戴良,黄浩和许崇三人在酒楼见了面。饭菜上齐以后,尚明提前付了钱,他悄悄摸了下钱袋,婉儿借给他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尚明兄弟,你太客气了!”戴良代表黄浩和许崇发言了。 尚明起身后:“当时多亏三位兄长及时出手,你们的恩情我绝不敢忘记,以后若是有用到我的时候,请尽管开口!”。 “兄弟,赶紧坐下,咱们之间就不用太客套了!”戴良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尚明,接着说,“关于徐强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用不用兄弟们出手?”。 尚明坐下身来:“良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徐强我自有办法对付。况且良哥作为中间人,也不方便擦手我们之间的事!”。 “你加入我们不就好了!”黄浩这时插进话来,脸上的神色一半像是在玩笑,一半像是在认真。 戴良将目光从尚明的身上移到黄浩的身上:“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什么加入不加入的?若是需要帮助,尚明兄弟只需开口就行!”。 黄浩“哈哈”一笑:“尚明兄弟,抱歉,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实在不敢当,兄长也是在为我考虑!”尚明赶紧接言了,随后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戴良:“尚明兄弟,有件事我比较好奇,不知当讲不当讲?”。 “良哥,请说!”尚明有些好奇,他的目光注视着戴良,“只要是能说的,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那天,尚明兄弟与徐强对战的时候,使用的功法可是‘混元诀’?”。 “正是此功法!”尚明有些好奇,眼珠转了一圈,“良哥是怎么知道的,听王老师说已好几年没练习此功法了!”。 “唉~!”戴良情不禁叹息一声,“王老师以前有的弟弟,和我是要好的朋友,我们曾切磋武艺,因而对此功法有些熟悉!”。 尚明:“喔~,王老师曾有个弟弟的事,我也是最近才听说!”。 约见戴良 “话说回来,我的这个好友和尚明兄弟竟有几分神似!”。 戴良的神情真切,似乎在尚明身上真的看到了好友的身影。 尚明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好对戴良说:“逝者已往,还请良哥节哀!”。 “良哥,你好没意思!”徐崇这时说话了,他将目光从尚明身上移到戴良的身上,“咱们还是聊聊三天以后的事吧,尚明兄弟应该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倒是我的不是了!”戴良笑着说,这时他已经回过神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知尚明兄弟对徐强有几分把握?”。 尚明想了一下,说:“不满三位兄长,大概有五成的把握!”。 听到这话,戴良,黄浩和徐崇三人相互碰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了难以置信的意味。 “尚明兄弟既然这样说,想必对徐强应该是很了解?”徐崇向尚明投去探询的目光。 “实不相瞒,我对徐强了解得不是甚多,只是从朋友那里打听了一些关于徐强的消息!”。 黄浩和戴良碰了一下眼神,随即便将目光向尚明投去。 “梅庄学院高年级和低年级的差别,就是多了符咒和法术两门科目,不知尚明兄弟对符咒和法术有多少了解?”。 “前些日子,我曾在御书楼看过一些关于符咒和法术的书籍!”尚明说这话时,神色平静。 听到这里,黄浩感到有些迷惑了,他不明白尚明哪来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和徐强五五开。 “尚明兄弟,我感觉你对法术可能多少有些误解,要知道筑基只有达到一定的程度,学院才肯教授学员这门功课!前几日你和徐强那场的争斗虽然精彩,但那时徐强并未使用符咒和法术!”。 黄浩的这句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尚明也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谢谢黄哥的担心,您说的这些正是我犯难的地方,不过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黄浩和徐崇二人一听尚明这话,立马确认尚明刚才不过是在说胡话罢了。 “别只顾聊天啊~”戴良举着筷子,适时出来打圆场,“饭菜等会儿就凉了,咱们边吃边聊!”。 “关于徐强那伙人,还有一个情况尚明兄弟需要知道,他们团伙中共有五六只灵兽!”徐崇向尚明提醒了一句。 黄浩接着补充:“虽然他们可能不会尽数到场,但到了那天,应该也会带上三两只灵兽押场!尚明兄弟一定要注意到这点!”。 尚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轻敌了,在他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大僧说过的话。 “难道事关自己性命的事件是指徐强?如果自己因此而丢掉了性命,那越城将要降临的灾难怎么办?若是这样的话,神识中的大神会怎样做?”。 此时,尚明的思绪纷乱,塞进口中的食物便没有了味道。 戴良已注意到尚明神色的变化,便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尚明。 “尚明兄弟,刚才忘跟你说了,场地徐强已经选好了!”。 “嗯~,良哥,徐强将场地选在哪了?”尚明轻轻放下筷子。 “场地选在兰华寺,在越城的北面,离中央广场约有七八里地,吃过饭你可以先去踩个点!”。 尚明:“谢谢良哥,我知道了!”。 午错时分,从酒楼离开了一段距离后,戴良,黄浩和徐崇漫步在街巷之中,三人一面聊天,一面闲走。 “良哥,刚才你都看到了,尚明兄弟似乎并没有你说得那样厉害!”。 此时,只有他们三人在一起,黄浩再说话时就不再有所遮掩。 戴良皱了一下眉,尚明刚才的表现确实让他感到了疑惑。 “在尚明兄弟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目前还不好说!况且,实力的高低最终是由个人的灵气多少决定的”。 黄浩嘴角窃笑:“良哥,刚才尚明兄弟说他对徐强有五分把握,那您对他这句话有几分把握?”。 “嗯~?”戴良瞅了黄浩一眼,已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我相信尚明兄弟!”。 “良哥,一直以来,您的所有想法都是正确的,恐怕这次就要在尚明身上栽跟头了!”黄浩侧脸向戴良望去,眼中闪着光。 “徐崇,你怎么看?”戴良没接黄浩的话,而是把问题抛给了徐崇,“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徐崇停了一下脚步:“良哥,我只相信事实!”。 “哈哈~”黄浩这时终于笑出声来,“良哥,徐崇这回站我这边,到时候咱们就看结果吧!”。 “好啊~,反正咱们也得到现场,就看看结果怎么样吧!”,戴良发出爽朗的声音。 “良哥,你认为尚明会怎样做?最后他会不会加入咱们?”黄浩忽然向戴良问了这样一句。 戴良眯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说~,反正还有三天时间,有足够的时间让尚明兄弟认真思考了!”。 “尚明兄弟应该不会加入咱们!”徐崇说这话时,表情十分认真。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次尚明兄弟可能要吃苦了!”,显然黄浩对徐崇的观点十分认可。 “良哥,到时候咱们要不要帮尚明兄弟一把?”。 戴良的思绪被徐崇的问话打断,只见他停住脚步,在那里认真思考起来。 离开越城中央广场后,尚明就沿着戴良指引的方向,朝着“兰华寺”找去,行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处寺庙的影子。 向前看去,但见门巷倾颓,墙垣朽败;门前的石阶下,石狮倾倒在一旁,只剩孤影一个;门额上斜倾着一个破匾,上面的字迹已然无法辨认。 尚明站在月台上朝寺庙中看了一眼,庙宇的正面塌了一面墙,露着泥塑雕像的大部分;院子中更是草木枯黄,昭示此处极少有人来。 寺庙的前面是一块空地,人迹鲜有人来,正好可以做决斗的场所。 围着寺庙转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看得,尚明便离开这里,他是该为三天后的决斗做准备了。 决战徐强 时光如白狗过隙,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是尚明与徐强约战日子。 天空灰蒙蒙的,不时还有微风吹过。“你手中提着的是什么?”杜明一面走着,一面好奇地瞅着尚明手中的布袋。 此时,尚明的心情就如天空一样,有些灰暗。 “不必问了,不久你就会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哎吆~,不说拉倒!”杜明边说边走,说话间已和尚明来到‘兰华寺’前,“咱们到了,徐强那伙应该也快到了,,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咱们早做准备!”。 尚明正要说些什么,却已看到戴良一行远远地朝着他们走来。 “尚明,可以啊~!”杜明的目光有些惊喜,“戴良都被你请来了!”。 尚明皱了一下眉,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戴良这次不仅带了黄浩和徐崇,而且还多带了三人。 “我已经和良哥说过了,他不会出手的!”。 “啊~?!”杜明显然听清了这话,却又有些不信,“那戴良为什么会带这么多人?”。 “我哪里知道他是怎样想的!”尚明说这话时,戴良等人已经离得他们很近了,“咱们先去打个招呼,等有机会再问!”。 众人见面行礼过后,尚明向戴良引荐了杜明,戴良也向他介绍了随来的新面孔。 “实在惭愧!”尚明与那三人又行了一回礼,便将视线望向了戴良,“竟因为我之事,让这么多兄弟过来!”。 戴良笑了笑:“尚明兄弟不要多心,他们听说有人要与徐强比试,非要跟来观摩。我实在拗不过,就把他们带来了!”。 尚明听他这样解释,也就不好问什么,遂丢过不提。 没一会儿,徐强带人来到了‘兰华寺’,这次跟着他来的有十余人,除了金峰,余波和徐恒之外,其他的尚明都不认识。 神识中的大神曾向自己提过两个要求,一个是要照顾好婉儿;另一个是,要在一个月内解决关于徐强的问题。既然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这可能就是灾难降临越城大概的时间,可这个和徐强有什么关系,,大神和自己说过解决了越城的灾难后他会离开,难道在大神离开自己之后,徐强会加害自己?还是徐强会影响大神的部署? 尚明越想越来气,恨不得立马冲向前,给徐强和徐恒每人两个嘴巴子。 “徐强,既然徐恒已经没事了,你我今日的争斗已没有什么意义了!”。 听到这话,徐强冷哼了一声,却将目光向戴良等人徐徐看去。 “戴良,今日你带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 戴良打着哈欠,两眼斜望虚空:“我想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徐强的脸色变得铁青,两只眼中渐渐露出寒芒。 “呀~,你生气了?!”戴良将目光收回,乜着眼看向徐强,“几天前,尚明兄弟曾和我说过,不希望我出手帮他,你要不要猜一下我是怎么回答的?”。 “戴良,你是尚明兄弟请来的中间人,可别坏了规矩!”金峰抢先回应了一句,然后又在徐强身前俯首低语,“强哥,请冷静一下,他这是在故意激你呢!”。 “哼~,无聊!”戴良瞟了金峰一眼,然后带着黄浩,徐崇等人远离尚明和徐强所在位置。 “杜明,你先拿着这个和良哥待在一起!”尚明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杜明身前,“若是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将此物扔给我!”。 杜明接过尚明手中的口袋,打开口子看了一眼,立马就惊讶了。 “这是什么东西,你要做什么?”。 “山崩地裂!”尚明的眼中忽然闪出寒光,“我得给徐强长长教训!”。 杜明听说尚明拒绝了戴良的帮助,此时又看到他胜券在握的样子,心中莫名五味陈杂。 “唉~,最后还是没有帮到你,你多小心一点吧!”。 尚明从杜明的话中听出了异样,心中咯噔一下,虽然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快去良哥那边吧,告诉他再离远一些!”。 一阵微风吹过,尚明目光沉沉地向徐恒的位置瞥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移到徐强身上。 “徐强,既然你不听劝,我已无话可说,来吧!”。 徐强也不答话,他将自身灵气充分调动起来,朝着尚明冲过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轰~!”。 尚明和徐强的身影化作两道闪电撞在一起,从他们身上迸发的气浪,将寺庙前的地面搅得烟尘滚滚。 因上次的交手让尚明有了经验,尚明再次施展起“混元诀”时,便十分从容,徐强的招式在他的眼中成了慢动作。 眼见尚明逐占上风,徐强心中紧张起来,急忙使出更加凌厉的攻势将尚明逼退。 还有后招! 被徐强的攻势逼退后,尚明立马意识到自己与高年级的差距。 “徐强,将你的实力拿出来吧,不然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此时,尚明的目光如匣剑出鞘,紧紧地盯着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的徐强,而他的身体则保持着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的姿势。 一听尚明这话,徐强立马就沉不住气了,摆出战斗姿势,朝着尚明的方向疾冲,将招式耍得更加密不透风。 尚明的嘴角轻笑一声,随即朝着徐强的方向疾驰。 “奇怪,尚明兄弟的功法和十天前相比更精进了,这进步的速度实在让人感到惊叹!”。 黄浩说这话时,尚明的攻势已处于优势。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尚明已将徐强的攻势完全封住,在徐强的攻势中,他左右躲闪,十分从容。 刚开始时,徐强的攻势是那样的镇定和从容,但到了这时,徐强感到自己的攻势越发吃力,他的脸色发白,额头上渐渐地冒出了一层汗珠。 不行,这样下去就要输了! 徐强想以强硬的攻势再次逼退尚明,尚明这次却不再给徐强机会,处处压制着他。 “良哥,你说都这样了,徐强为什么还不使用法术?”。 黄浩注视着戴良的目光大有深意。 五绝残影 相距约有三十步的距离,尚明与徐强都在警惕着对方的动作,隔空对视。 短暂的相互审视后,二人的身影都动了起来,像两道离弦之箭朝着对方的方向疾驰,地面上的灰尘被裹挟着激荡在一起,随后又向外翻滚涌去。 “良哥,现在的情势怎么样,尚明怎么看起来像是要输的样子?”。 杜明将着急的目光望向了戴良,脸上露出忧色。 此时,尚明和徐强的缠斗陷入僵持,尚明依仗着绝妙身法左右躲闪,徐强则凭借着蛮横真气横冲直撞,二人谁都无法急于战胜对方。 “不用担心,尚明兄弟看似处于下风,不过是有意在消耗对方的灵气!”。 “那,,尚明会赢?!”杜明眼中闪出亮光,声音里透着不太确信。 “难说!”戴良轻瞟了杜明一眼,视线立马又回到正在缠斗的尚明和徐强身上,“徐强还有其他的手段未使出来!”。 “杜明兄弟,不要把高年级的学员想得太简单了,不然的话你可能会吃亏的!”黄浩接过戴良的话机,提醒了一句。 听到这话,杜明的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了下去,但也就这一瞬间,他又挺直了身子,将手中的口袋搦得更紧了。 尚明越战越勇,尽量贴身与徐强战斗,这样他才能找到战胜徐强的机会。 天不负苦心人,情势很快迎来转机,在与徐强的缠斗中,尚明瞅准时机,奋力朝着徐强防护薄弱的节点猛攻过去。 “轰隆”一声,徐强的身体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垣上,原本就倾颓的墙垣因承受不住这一遭劫难,尽数倾倒了。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尽管有些人已预料到徐强可能会吃亏,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徐强的阵营中,“金峰,那小子是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 金峰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回道:“那人名叫尚明,是低年级的学员,今年八月份进入梅庄学院的!”。 “一个低年级的学员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他是怎样和强哥结怨的?”。 “这个叫尚明的和对面的戴良是什么关系?”。 ,,,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话让金峰不知如何应答,他的目光下意识的向罪魁祸首身上瞟去,却不见徐恒的身影。 “哥,我扶您起来!”,徐恒疾步跑到徐强的身边,想将他扶起来。 徐强将手轻轻一甩,“起开!”,说着已经站起身来,然后朝着尚明的位置走去。 徐强的眼神阴沉得吓人,目光像刀子般刺向尚明,忽然,他的脚下猛地加速了。 “徐强,你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 看到徐强朝向自己冲刺而来,尚明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他提着真气,立刻朝着徐强的方向迎击上去。 在尚明的视线中,徐强疾驰的身影突然从一个变成了五个,五个身影不仅是一样的样貌,还是一样的动作。 怎么回事? 当看到有五个身影同时向自己驰来,尚明的大脑猛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轰”的一声,尚明的身体被徐强的真气撞击,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远处抛去。 刚才的遭际让尚明惊出一身冷汗,在将要挨到地面时,他急忙将真气附在双手上,然后朝着地面狠命抓去,这样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才堪堪抵住了冲势。 看到场地上忽然出现了五个徐强,众人的神态各异。 “良哥,徐强用的是什么功法?”徐崇将目光望向了戴良,目光中泛着好奇。 戴良摩挲着下巴,目光闪转:“应该是五绝残影,听说徐家有一种功法,使出此功法时会有五个身影同时出现,但却没有一个身影是实体!”。 徐崇将目光徐徐向前望去,话里似有些惋惜:“那尚明岂不是输定了!”。 “哎~,不会的!”黄浩这时插进话来,却是一腔打趣的语调,“你还记得良哥说过什么话吗,良哥对尚明兄弟十分有信心!”。 黄浩的话让杜明心中燃起一点希望,杜明急忙向戴良望去,脸上浮出期待的神情。 “良哥,此功法怎样可以破解?”。 戴良斜着眼瞅了一下黄浩,然后看着杜明说:“此功法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可以破解的方法!”。 尚明已经站起身来,他的脸部紧绷,紧紧地盯着场地上的态势,对面的徐强还是有五个身影。 在尚明的神识中,蛟龙的身影忽然现身:“吾主,请利用我的力量!”。 尚明有些犹豫,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借助蛟龙的力量,可是,,此举要是影响到大神未来的部署怎么办? 看到尚明沉默无语,蛟龙再次开口了:“吾主,对方已在使用灵兽的力量,现场可能有未知的危险,请您三思!”。 徐强的身影动了,是五个身影同时在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向尚明的位置围拢过来。 “喂~,怎么回事?!”。 徐强阵营中,一个名叫王充的人目光有些惊诧地望向金峰:“对付一个低年级的学员,强哥至于用到‘五绝残影’吗?”。 金峰还未开口,气势明显就矮了下去。 “王哥,您有所不知,我曾和尚明交过两次手,此人心机险恶,诡计多端,必须以雷霆手段才可将其制服!”。 王充的声音从鼻子里哼了出来:“金峰,你用这些词汇形容一个低年级的学员,不觉得羞耻吗?”。 金峰的脸色青白难看,却又不敢去辨白一两句,只得将求救的目光向余波望去。 余波会意,讪讪地面向王充。 “王哥,刚才您也看到了,尚明的身法实在诡异,强哥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您看,戴良那些人就在对面,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咱们呢!”。 “尽是放屁的话!”王充对余波的话嗤之以鼻,“戴良那边才几个人,他敢插手咱们的事?!”。 余波无话可说,讪讪地又退了回去。 徐强的身影扑向尚明的同时,尚明的身影也动了起来,二人都明白,现在是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赤眼猪妖 当徐强的身影将要挨近的时候,尚明将双手合掌一拍,他的脚下立马出现一个八卦阵图。 徐强的攻势十分迅猛,身影由五个幻化成了十个,又由十个幻化成百个,像一窝蜂,潮水般向尚明涌去。 尚明踏着罡步左右挪移,两只胳膊抡得像风车一样,徐强的身影刚被击退了一伐,一伐立马又涌了上来。 场外的人已然看呆了眼,但见尚明像长了三头六臂,前后左右招架。徐强的身影在源源不断地涌现,向尚明围攻。 徐强的阵营中。 王充的两眼隐隐含着光:“鲍旭,你觉得尚明的身法怎么样,竟然可以和强哥对上手?!”。 “嗯~?”,已看得入迷的鲍旭急忙扭脸向王充看去,神色茫然,“充哥,您刚才说什么?”。 “尚明的身法我怎么感觉得有些眼熟,咱们应该好像在哪里见过?”。 听到这话,鲍旭翻着眼,在那里急剧的回想起来,展眼间,忽见他像是想起什么的样子。 “你还记得王坤吗,,王铭老师的弟弟,咱们还是低年级学员的时候,他和咱们在一个教室,曾向咱们展示过此身法,好像是‘混元诀’来着!”。 一听到“王坤”的名字,王充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了,默默的将目光向尚明和徐强那边望去。 戴良这边。 徐崇先是将黄浩瞅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向戴良望去,此时,戴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尚明与徐强的缠斗。 “良哥~!”徐崇的一声轻呼将戴良的注意打断,“您对‘混元诀’有所了解,您认为尚明兄弟能将徐强打败吗?”。 戴良想了想,眉头微微蹙起。 “现在还难说!从目前的状态来看,徐强明显占据上风,尚明兄弟随时可能输掉。但是,,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在尚明兄弟的身上有很多不确定的可能!”。 “有很多不确定的可能?!”徐崇重复了戴良的这句话,他的眼神有些迷惑,“良哥,您指的是什么?”。 “比如说,这‘混元诀’本是我那个好友的家传功法,尚明兄弟似乎比我那个好友掌握得更加精炼!”。 “哦~,还有这等事?!”。 徐崇的声音有些惊讶,说话时已将目光朝尚明的方向望去。 场地内,, 在与徐强的缠斗中,尚明明显处于劣势,他的每次主动出击,击中的都是徐强的虚影,根本找不到实体。 既然是虚影,就不会有脚步声,只有实体才会有,那么就根据脚步声来辨别哪个是虚影,哪个是实体,,! 看到徐强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尚明凝神静听,只为一举抓到徐强的实体。 嗯~,这个有脚步声,那个也有脚步声,那边还有,,怎么回事,全都有?! 在尚明的神识中,蛟龙的虚影与尚明对面而立。 “吾主,敌方的身影既是五个虚影又是五个实体!当您向敌方进攻时,实体就变成了虚影;当敌方向您进攻时,虚影就变成了实体!在这场决斗中,您需要抓住敌方的实体给其一击重创,才能战胜敌方!”。 麻蛋,徐强这斯不是在犯规吗?! 尚明有些不解:“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会有五个实体?”。 “刚才我的说法有误,敌方的实体是在五个身影中来回转换”。 “我该怎样做,才能破解呢?”,神识中,尚明歪着头坐在地面上,用手指轻轻敲着脑袋,思忖一回后,忽见他猛地跳起身来。 “敌方在攻击到我的时候应该是实体吧?”。 听到这话,蛟龙立马明白了:“吾主英明,这瞬间的时间请您一定把握住!”。 来吧,徐强! 尚明放弃防守,全面转为进攻,他的手上不断有灵气汇聚,手掌心隐隐闪着雷光。 来了!徐强的身影再次像潮水般向尚明袭来。 就在徐强击中自己一瞬间,尚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突然抓住徐强的手臂,以防他逃脱,右手则屈指成钩,掐住徐强的脖子,将他狠狠地甩飞出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徐强的身体像一支离弦的箭朝远处飞去。 只听“砰”的一声,徐强的身体重重落地,在落地处砸出了一尺深的坑。 这一次,尚明不再打算放过徐强,他的身影化作一道疾星,朝着徐强落地的方向追去。 眼见就要追到徐强的身边时,一个巨影忽然腾地而起挡在尚明面前,并朝尚明喷了一口寒气。 一声龙吟响起,蛟龙巨大的身躯突然现身,护在尚明身前,那巨物喷出的寒气被阻挡下来,寒气落地,在地面上结了一层冰霜。 “好险!”。 尚明心中吃了一惊,他趁着蛟龙与那巨物缠斗的空档,将那巨物细细打量了一番。 那巨物通身雪白,身似雕而有角,身高三丈有余,双翼展开约六七丈,发声如婴儿啼哭,其名为“蛊雕”。 直到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 徐强的阵营中,“快~,赶紧保护强哥!”,有人高呼一声,立时有两只灵兽现身,分别朝着尚明和蛟龙的方向扑去。 朝尚明扑去的灵兽其名为“赤眼猪妖”,其身长约有三,四丈,猪头狗身,有一双赤色的眼睛,赤目下是一对尖刺獠牙,浑身长满了黑刺,坚硬如铁。 向蛟龙冲去的灵兽其名为“双翼豺兽”,其身高八丈有余,双翼豺身,双翼展开约五丈有余。 看到有巨物朝自己袭来,尚明冷不防唬了一跳,胡乱选个方向急忙逃命。 赤眼猪妖在尚明的身后穷追不舍,还不时将身上硬如钢针的鬃毛向尚明甩去。 看到尚明陷入了险地,杜明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但现在的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把希翼寄托到戴良身上。 “良哥,请您帮帮尚明!”。 “兄弟们,做好准备!”戴良眼中闪着精光,视线却是在朝着金峰等人的方向看去,“等会儿听我号令,一齐动手!”。 两只脚的尚明怎能跑得过巨兽,弹指间,赤眼猪妖已经追到尚明的跟后,并张开巨口朝着他的背影咬去。 一声巨响 尚明只顾逃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腥臭,他来不及思考,急忙往左前方一扑,堪堪与赤眼猪妖的獠牙擦肩而过,又趁势翻了一个跟头,朝着与赤眼猪妖相反的方向逃去。 那赤眼猪妖见失去了目标,遂急忙调转方向,朝着尚明的身后追去,很快就追了上来。 危机再次逼近,尚明往左边逃命,赤眼猪妖就跟着朝左边追击,尚明往右边逃命,赤眼猪妖就跟着往右边追击,他左右奔逃,却难以逃脱。 当身后那股令人窒息的腥臭贴近身后袭来时,尚明胃中忽然一阵痉挛,有种压抑不住的想要呕吐,他的脚下还在拼命努力。 呕~,好想吐,呼吸好困难! 正当尚明将要放弃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帮他暂时摆脱了赤眼猪妖。 原来,眼见尚明陷入危险,蛟龙弃了蛊雕,舍命朝着赤眼猪妖的身前撞去。 “哦呜~!”。 蛟龙与赤眼猪妖撞在一起,刚一落地就被追赶过来的双翼豺兽张开巨口咬住撕咬,发出一声惨叫。 此时,蛟龙不敢亵慢,急忙忍着痛腾地而起,一面迎击随后赶来的蛊雕,一面甩起尾巴向双翼豺兽打去,并将牠打落。 双翼豺兽刚落地,立马就扇动双翼,朝着蛟龙的身后仰冲,蛟龙察觉赶紧避开牠的锋芒,随即朝着双翼豺兽的方向喷出烈火。 上面蛟龙与蛊雕和双翼豺兽激战正酣,下面赤眼猪妖又已起身,但见牠甩了甩脑袋,立时朝着尚明的方向追去。 蛟龙的注意一直都在尚明的身上,看到赤眼猪妖已然向尚明的位置追去,牠不顾险境,赶忙朝着尚明的位置俯冲。 蛊雕和双翼豺兽哪肯放过这难得机会,只见蛊雕猛地朝着蛟龙的脑袋伸出利爪,而双翼豺兽则朝着蛟龙的背后张开巨口。 “哦呜~!”。 蛟龙顾不得疼痛,牠一面翻滚着身子,一面用脑袋朝着赤眼猪妖的身后追去。 只听“轰隆”一声,蛟龙的脑袋连带着蛊雕撞在赤眼猪妖的身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次撞击的力度非同一般,蛟龙不仅将赤眼猪妖撞倒在地,而且将蛊雕撞飞了出去,但牠不敢稍有停歇,还未落地立马将身子翻了几滚,以挣脱双翼豺兽的巨口。 这边双翼豺兽将蛟龙拖在地上,咬住不放,那边赤眼猪妖又起,加入了撕扯蛟龙的队列,蛟龙左冲右突,难以脱身。 下面的蛟龙被缠住不得脱身,上面的蛊雕发出一声嗥鸣,伸出利爪朝着尚明的方向俯冲。 正当蛊雕的利爪将要抓到尚明时,千钧之际,忽见一个巨影从尚明的身旁窜出,迎着蛊雕的身影仰冲。 只听“砰”的一声,蛊雕被那巨影撞倒落地,落地后激起了好大一片灰尘。 尚明赶紧迎面朝那巨影望去,但见那巨影龙头鹿角,虎背熊腰,麋身牛尾,鳞甲马蹄,身具五彩,高三丈六尺,原来“麒麟”。 “小哥哥,你怎么样?”。 一声呼喊,声音未落婉儿已经跑到尚明身前,将尚明扶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看到来人是婉儿,尚明的声音又惊又急。 “哼~,还说呢!”,婉儿的声音明显带着埋怨,“你不是说是明天吗,要不是跟着莉莉过来,我就被你骗了!”。 “婉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先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尚明拉着婉儿的手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戴良的方向,“你跟我这边来!”。 “哦呜~!”。 尚明拉着婉儿的手刚走两步,就听到蛟龙吃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得已他只得将麒麟召唤过来。 尚明的神识中。 麒麟与尚明对面而立:“吾主,请吩咐!”。 尚明:“请保护我和婉儿!”。 麒麟:“遵命,请您和婉儿附在吾身上!”。 场地上,麒麟忽然朝着尚明的位置疾驰,将婉儿和尚明驮了起来,接着就朝着戴良等人的位置仰冲。 “杜明,快将布袋扔给我!”。 尚明在麒麟的背上喊出这句话时,蛊雕已经反应过来,拍打着双翼朝向麒麟的身后追去。 “接好了!”。 杜明早已待命多时,听到尚明的呼喊,立马回过神来,他使出来了平生吃奶的气力将布袋朝着尚明疾驰的方向扔去。 在蛊雕快要追上来的时候,尚明一把接住了布袋,又急忙命令麒麟调转方向,朝着正在缠斗的蛟龙的上面仰冲。 麒麟驮着尚明和婉儿在前面仰冲,蛊雕在后面紧追不舍,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见蛊雕就要追上来的时候,尚明赶紧命令麒麟调转方向,朝下俯冲,蛊雕随之立马调转方向,紧追了过去。 一切都在尚明的算计之内,尚明又命令麒麟朝着徐强的方向俯冲,蛊雕突然变得急躁起来,拼了命朝着麒麟的背后急追。 尚明一面在麒麟的背后注视着蛊雕的动态,一面命麒麟悄悄拉升俯冲的角度。 眨眼的功夫,麒麟距离徐强的位置越来越近,蛊雕这时已紧贴着追了上来,尚明一面从布袋内取出一个竹节般的物件,一面紧张地盯着蛊雕的方向。 一声嗥鸣伴随着蛊雕的拍翼在空中忽然响起,蛊雕朝尚明发出了严厉示警。 好,等的就是这时候! 尚明早已将手中的物件用灵气缠绕,这时终于见蛊雕张开了巨喙,立马将手中的物件朝着蛊雕的巨喙中间掷去! “砰~!”。 忽听一声巨响响彻天地,尚明掷出的物件在蛊雕的喉中发生爆炸,蛊雕的身躯失去了控制后立时从空中直接坠落下去。 伴随着又一声巨响,蛊雕的身躯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十尺深的巨坑,蛊雕落地后再没了任何反应。 眼前的威胁解除后,尚明立马命令麒麟调转方向,朝着蛟龙的方向疾驰,他这次瞄准的目标是赤眼猪妖和双翼豺兽。 刚才的巨响将在场的众人都镇住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虽然他们不知尚明做了什么手脚,但眼见蛊雕忽然受到重创,并失去了意识,这给了他们很大的重创。 不知何错 戴良的阵营中。 “良哥~!”,半晌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浩这时轻声叫了一下戴良,“现在正是好时机,咱们要不要上去帮手?”。 正在沉思的戴良被黄浩的话一下子拉回现实,但见他扭脸瞟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兄弟,然后将手轻轻一挥。 “大家注意了,这次咱们不用出手了,但要好好记住对面出手的招数!”。 徐强的阵营中。 王充还未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又见尚明忽然朝着赤眼猪妖和双翼豺兽的方位疾冲,他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 “鲍旭,赶紧将你的灵兽召回!”。 鲍旭被王充的声音惊醒,虽然没来得及细思这句话的意思,但马上按照王充的话去做。 眼见赤眼猪妖和双翼豺兽忽然弃了蛟龙,并朝着徐强的阵营跑去,尚明立马命令麒麟抢在牠们的前头阻击,又命令蛟龙从后面追击。 弹指一挥间,局势忽然发生了改变,蛟龙脱身后立马向赤眼猪妖喷出一团烈火,然后又跟在双翼豺兽的身后仰冲。 这时,麒麟带着尚明和婉儿已在前面阻住赤眼猪妖的去路,那猪妖眼见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急忙将身子钻入地下,竟欲从地下钻到对面。 尚明见状,嗤笑一声,赶紧命令麒麟仰天疾冲,又将手中有灵气缠绕的圆柱物向下掷去。 王充见赤眼猪妖已然钻入地下,又见麒麟驮着尚明朝天仰冲,以为尚明弃了猪妖准备合击双翼豺兽,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但当看到尚明忽然朝下掷一个东西时,立时又紧张起来。 “砰~!”。 随着一声震天巨响,一股气浪以圆柱物的落地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冲击而去,将王充和鲍旭等人掀倒在地。 一波冲击过后,王充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面抖掉身上的泥土,一面忧急地寻找赤眼猪妖的身影,但眼前的景象使他不敢相信。 顺着王充的视线望去,但见场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巨坑,而他的赤眼猪妖被从地下掀了出来,大半身子被掩埋在潮湿的新土中。 一切尘埃落定后,赤眼猪妖的身子抖动了一下,牠接着从土壤中拱出了脑袋,在观察了一下周围情景后,然后才将整个身体拱了出来。 赤眼猪妖的动作都被尚明看在眼中,他目光冷峻,默然将手探入了口袋。 在确定了赤眼猪妖的状况后,王充又赶忙寻找尚明的身影,忽抬头看到尚明已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圆柱物,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 王充大喝:“尚明,赶紧住手,否者我跟你没完!”。 尚明冷眼向王充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将手中缠绕着灵气的圆柱物朝着赤眼猪妖的头顶掷去。 “砰~!”。 一声巨响斩断王充心中的希望,爆炸产生的气浪将赤眼猪妖的身体掀起了几丈余高,然后狠狠地摔到地上。 王充在圆柱物爆炸之前已将身体扑倒在地上,因而没有受到爆炸余波的冲击,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然后急忙寻找赤眼猪妖的身影。 王充的视线在场地上急速搜寻,很快发现赤眼猪妖的身影栽倒在潮新的土壤中,一动不动,仿佛没了气息。 “尚明,你竟敢,竟敢,,好大的胆子,敢伤害我的灵兽!”。 王充咬牙切齿,向尚明的方向投去怨毒的目光。 见赤眼猪妖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在经过仔细确认后,尚明立马将目标对准了双翼豺兽。 双翼豺兽被蛟龙追赶时,尚明和赤眼猪妖在下面正在对峙,牠本打算直接从麒麟和尚明的上方直接飞过去,却见麒麟驮着尚明突然从地面上朝上仰冲。 见此情景,双翼豺兽唬了一跳,以为尚明想要与蛟龙前后夹击自己,牠急忙调转方向,朝着一旁逃窜。 两次震天巨响更使双翼豺兽吓破了胆,牠再不敢贸然绕过尚明朝徐强的阵营直冲过去,在场地上空和蛟龙玩起了追逐游戏。 尚明和麒麟在前面阻挡住双翼豺兽的去路,但双翼豺兽的飞行速度实在太快,几经围追堵截,依然无法将牠奈何。 略一思考,尚明立刻放弃了拦截双翼豺兽,命令麒麟转身朝徐强的阵营俯冲。 只要双翼豺兽的主人在徐强的阵营中,不怕双翼豺兽回身保护牠的主人。 忽见尚明驾着灵兽突然朝向自己的位置袭来,王充和金峰等人都吓呆了,急忙做鸟兽散,各自逃命。 一切都如尚明预料的那样,眼见徐强的阵营将要陷入危机,双翼豺兽只得舍命朝尚明的身后追去。 哼~,畜生,来的好! 尚明早已命令蛟龙不要追赶,待双翼豺兽距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时,立马将手中缠绕着灵气的圆柱物朝双翼豺兽掷了出去,又急忙命令麒麟赶紧朝下俯冲。 “砰~!”。 当今天第四声巨响响起后,双翼豺兽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出去,牠的身躯像一支离弦的利箭,不受控制的向远处抛去。 隶属徐强阵营的灵兽都被击溃后,尚明才没了后顾之忧,他让蛟龙去查看双翼豺兽的情况,又让麒麟变回莉莉的模样,守在婉儿的身边。 缓步走到徐强的身前,尚明发现徐强早已昏厥了过去,他一把将徐强的衣领揪起,目光冷冷地向还在逃窜的几人睃巡。 “你们都不要逃了,赶紧都过来!”。 正在逃散的几人听到尚明的声音后,明白尚明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因而都慢慢停住了脚步。 见他们还有些犹疑,尚明遂揪住徐强的衣领朝向他们走去,这时徐恒已经反应了过来,急忙跑步到尚明的面前跪下。 “尚明,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厉害,不该得罪了你,此事皆因我一时糊涂,请你放过我哥,也请放过其他人!”。 见徐恒还是一副不知自己错在哪里的样子,尚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不去理他,而是将目光向前面的几人徐徐扫去。 刚刚停住脚的几人知道尚明的主意在他们身上,相互碰了一下目光,只得向尚明的位置围了过来。 未来堪忧 尚明拎着徐强的衣领将他扔在众人面前,并斜着眼向其余人一一打量。 此时,金峰等人神色各异,有害怕的,有担心的,还有乞怜的,内中王充却与众不同,但见他瞪直了双眼,向尚明喷出了怒火。 “你有什么不服的?!”尚明乜着眼,目光中射出寒芒,直向王充逼去。 王充迎着尚明的目光顶了回去:“你使用了非常规手段,我们凭什么服你?!”。 “可笑~!”尚明冷笑一声,眼神中忽然露出不屑的神色,“刚才你们三只灵兽围攻我的时候,你怎么说?!”。 这句话顿时将王充问住了,僵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慢慢地低下了脑袋。 尚明不再看王充,而是将目光向其他人徐徐扫去。 “今日,我与徐强之间的争持,皆因徐恒蛮横无理,无端生事而起,更因你们助纣为虐,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结果你们都看到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我放过你们,但希望你们能以此为戒,不要再做仗势欺人的事了!”。 听说尚明愿意就此罢手,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唯有金峰和余波心中还有些忐忑。 “金峰,余波~!”尚明盯着他二人忽然拉长了声调,他将手中的布袋提了一下,“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等徐强醒了,麻烦你们转告他一声,以后若是再敢招惹我以及我的朋友,我手中的东西就不知会往谁身上丢了!”。 这是赤裸裸地威胁了,众人闻言都是一凛,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向金峰和余波身上投去。 金峰和余波忙不迭的接言:“我们一定转告!”。 尚明将蛟龙召回后,一面背着众人朝戴良的方向走着,一面提高了声音:“各人的灵兽自己领回,早点救治或许还来得及!”。 “尚明~!”。 尚明刚走几步就被王充叫住了,他扭过脸定定地望着王充,待王充将话说下去。 “你和王坤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混元诀’?”。 王充的目光此时泛着疑惑,因为他听说“混元诀”只传了王铭和王坤兄弟二人,自从王坤去世后,作为哥哥的王铭再没习过此功法。 尚明回过脸,接着走路:“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无可奉告!”。 “以后我会找你的!”王充望着尚明的背影深思,口中忽然说出这句话来。 尚明听见了,这次再没有睬他,头也不回朝着戴良一径去了。 “尚明,你没事吧?”杜明越过众人几步,人虽未到,声音先传到尚明的耳中。 尚明接住杜明关切的目光,并向他微笑点头示意,然后向前又走了几步,接着向众人抱拳行礼。 “实在愧疚,让各位兄长为我担心了!”。 “兄弟的手段果然非同凡响!”戴良重新审视着尚明,目光最后定在尚明手提的布袋上,“今天发生的事将很快传遍整个越城,我劝告兄弟一句,以后要低调行事!”。 尚明一时醒不过来,眼角的余光向其他人瞥了一眼,发现他们和戴良几乎是一样的神情。 尚明立马警觉了:“良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也好让兄弟安心!”。 “良哥你多虑了,何必说那不必要的话让尚明兄弟担忧!”戴良身后的一人抢在前面回应。 “刚才是我多虑了,尚明兄弟不必多想!”戴良立马会意了,他向尚明赔着笑脸,拱手道别,“既然徐强已败在你手上,想必他们以后再不敢找你的麻烦。今日之事也算圆满,咱们就此别过吧!”。 尚明知道戴良没说实话,但强意不得,也只好向他们拱手道辞。 望着戴良一伙走远后,尚明无声叹息了一下,这一幕尽被杜明瞧在眼中。 杜明将视线收回,拍了拍尚明的肩膀:“平时看着怪亲热的,关键时候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 听到杜明的声音,尚明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望向了杜明:“杜明,刚才你应该会听到些什么,帮我合计合计戴良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是跟他们在一起,但也没听到关于你不利的消息啊,你再想想其他的!”杜明有些无奈,向尚明摊了摊手。 听杜明说完,尚明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但见他将手中的布袋提起,亮在杜明眼前。 “戴良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好像十分在意我手中的口袋,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这倒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杜明蹙眉凝思一回,忽见他陡然十分惊疑的样子,“尚明,你跟我说实话,你手中的东西是不是火药制成的那话,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尚明向杜明郑重地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哎呀,坏了~”杜明立马着急了,目光紧紧地盯着尚明手中的口袋,“你手中还剩几个?尚明,你惹上麻烦了!”。 尚明被他说得有些紧张了,兀自强装镇定,提着口袋问:“里面还剩一个,有这么严重吗?”。 杜明又急了:“你怎么还没明白事情有多么严重,听说越城‘张家’就因为这个差点灭门,那些人一旦盯上了你,你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尚明听得一惊,立马将此事和芸儿联系起来,但好在他交给宋妈的手笺并不是制造火药的方法。 “那我该怎么办?”尚明眉头紧锁,一向主意最多的他这时竟拿不定主意。 杜明:“第一,此事和谁都不要提起,若是有人问了,也要死不承认。第二,赶紧将你手中的东西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地处理了!第三,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闭上嘴!”。 前面两个条件自己勉强可以做到,但第三个,,? 尚明想着想着开始想歪了,但见他面露难色,目光紧紧地盯着杜明,并向杜明做了一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 “嘶~,若是全部做掉,这个是不是有点,,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杜明见尚明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且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杀气,立时就紧张了:“你,你不要乱来,我可是会大声叫喊的!”。 来拉屎的吧 “小哥哥,你们聊完了没有?!”。 婉儿在那里等得有些不大耐烦,这时正向尚明和杜明的位置缓步走近。 听到婉儿的声音,尚明和杜明同时向她望去。初见婉儿,杜明心中一颤,眼中闪出一道惊艳的光。 但见婉儿一身嫩柳抽绿的翠烟杉,撒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浅色米黄色斗篷;双双柳眉如弯月,两潭泓瞳似星辰,绣幕芙蓉一笑开,眼波才动被人猜。 见杜明望着婉儿的方向,露出一脸痴相,尚明两只眉毛立马倒竖起来,目光中透着警惕的神色,将身子挡在了杜明前面。 “喂~,看够了没有?!”。 杜明陡地往后一退,醒了过来,他侧身朝婉儿的方向瞅了一眼,这才将视线定在尚明身上:“你干嘛~,我不过就是想认识认识!”。 这时,尚明察觉到刚才的反应过了,因见婉儿还有一段距离,于是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去招惹她,古灵精怪的,小心吃亏!”。 杜明的眼中掠过一丝审视的光,他将身子往旁边侧了侧,向婉儿走来的方向招手笑迎。 尚明刚才的行为都被婉儿看在眼里,她走到离杜明还有十余步的地方便停住了脚步。 “杜明哥哥万福,婉儿见过杜明哥哥!”婉儿并不去看尚明,而是先向杜明行了一礼。 “婉儿姑娘万福!”,见婉儿竟如此讨喜,杜明立时喜上眉梢,赶紧端庄了态度向婉儿作揖行礼,“有幸见到婉儿姑娘,实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尚明见婉儿的举动不像她平日的风格,不禁心中有些腻歪,扭脸忽见杜明正在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这下更不是滋味了。 “呐~,这是杜明,你可以叫他‘肚里明白’!”尚明将杜明随便一指,开始向婉儿介绍杜明,声音隐隐透着不悦,“如果你要问为什么叫‘肚里明白’的话,看,,”。 忽见婉儿向自己递了个眼色,尚明一下清醒过来,后面想说的话便噎住了。 杜明的注意刚才都在婉儿身上,因而并未察觉尚明话中有讥讽的意思,这时见他忽然不说了,反而好奇的向尚明望去。 婉儿立马接过尚明的话:“在家时常听小哥哥挺起杜明哥哥,今日真是难得一见!”。 “那家伙背后都是怎么说我的?”杜明此时心情大好,也不和尚明计较,情不禁又将目光望向了婉儿,“平时肯定没少说我的坏话吧!”。 “怎么会呢!”。 婉儿不经意地朝尚明的位置瞟了一眼,却见尚明闷在那里一声不吭,她下句话就是在提点尚明了:“小哥哥最好了,不会说别人的坏话!”。 尚明听到婉儿提起了自己,且话中有话,忙抬眼向婉儿望去,看到婉儿正笑盈盈地盯着自己,立马便醒悟了。 “婉儿做证,我不会说朋友的坏话的!”尚明十分后悔刚才的失言,说这句话时透着衷肠。 杜明见尚明的表态十分诚恳,因而有些诧异:“尚明,哎~,你何必如此认真,刚才我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尚明的话在杜明听来,便是尚明在向他自证清白,这使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我就知道小哥哥最好了!”婉儿说这句话时,向尚明投去赞赏的目光。尚明的话在婉儿听来,就是尚明在向她做出保证,以后不再乱说别的坏话。 尚明向婉儿重新介绍了杜明,婉儿曾听尚明提起过杜明,因而对杜明有些了解。 “这是婉儿,住在‘李家坳’,,”,尚明向杜明介绍起婉儿来,后面的话说得吞吞吐吐,“是我的义妹,,”。 “你就是‘李婉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杜明已经听不清尚明后面的话,再次打量起婉儿来。 “杜明哥哥,您真会说笑!”,婉儿被杜明看得不自在,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她向杜明报以一笑,然后径直朝尚明的位置走去,顺势拐住了尚明的胳膊。 “小哥哥,咱们回去吧!”婉儿迎头望着尚明,声音中明显带着撒娇,“母亲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好~,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尚明听婉儿提起郑氏在等着他们,趁机赶紧向杜明提出告辞。 此时,众人早已散去,‘兰花寺’外面的场地上只剩下杜明一人,杜明将现场扫视了一圈,场地上新出的几个大坑是那样的显眼,他的视线最后定在尚明背影消失的方向,目光中透着忧虑。 “小哥哥,等等我!”婉儿有些跟不上尚明的脚步,“你走得太快了,,母亲并没有在找咱们!”。 尚明的脚步顿了一下,反而走得更快了。 “你站住!”婉儿突然提高了声音,这时,她已看出尚明是在跟自己怄气,“咱们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尚明果然停住了脚步,只是待在原地不动,等着婉儿跟上来。 婉儿第一次见尚明跟自己怄气,一时想不明白因为什么,便站在原地不动,和尚明一起赌气。 尚明等了半晌不见婉儿跟上来,回首向婉儿瞅了一眼,却恰好和婉儿的目光碰上,神情一怔,急忙又回过头去。 “小哥哥,我走不动了,你快过来背着我!”。 婉儿见尚明忽然背过脸瞧了她一下,回头时却是一副尴尬的神情,立时觉得有趣起来,于是要捉弄捉弄尚明。 听到婉儿这么说,尚明的心一下软了下来,他背着身,慢吞吞地向婉儿的方向倒着走去,直到在婉儿面前停了下来。 尚明在婉儿面前慢慢蹲下身来,示意婉儿自己上来,但还是一声不吭。 “小哥哥,你是来拉屎的吧?!”。 婉儿见尚明背对着她,一声不吭地蹲在前面,活像一头倔驴,不禁又想笑又好气。 “嗤”的一声,尚明忍不住突然笑出声来,身体有些撑不住而笑得有些发颤。 “好嘛~,我就知道——拉屎必会放屁!”婉儿将尚明刚才的嗤笑声比作了放屁,打趣起来,“小哥哥,你都这样欺负我了,还不肯原谅我吗?!”。 两小儿玩闹 “粗俗,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粗俗的话呢!”。 尚明强忍着笑,扭脸望向婉儿,表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哼~,还不是被你逼得!”婉儿突然趴在尚明的后背上,用两只手分别揪住尚明的脸颊,“刚才因为什么和我生气,赶紧老实交代,不然的话我可不会绕过你!”。 “有幸见到婉儿姑娘,实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呐!”尚明撇着嘴,一厢摇头晃脑起来,一厢重复了刚才杜明说过的话。 没想到尚明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婉儿怔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她将手上的力度加重。 “好哇~,平时都没看出来,小哥哥竟有这般胆量,敢打趣我来,,今天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这次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尚明起身将婉儿背了起来,迈着稳健步子向李家坳的方向行进。 婉儿的手劲这时已经松了许多,她揪着尚明的脸腮来回摇晃。 “还有三件事需要你跟我解释清楚,倘若不然的话,我断不可能放过你的!”。 “大小姐请讲!”尚明的眼珠忽然闪动了一下,脸色已然变得严肃起来,“只要是我能说的,绝不敢对你隐瞒!”。 “第一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打架的日期应该是明天才对,今天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这事!谁会想到对方突然改了日期,时间实在太赶,就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尚明拖长了声调,不动声色地将锅甩给了徐强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姑且就信你一次!”婉儿说这话时,忽然将手劲加大了一些,“第二件,莉莉是怎么回事?”。 尚明自然明白婉儿所指何事——莉莉刚才为何会变成麒麟的样子。 “婉儿,莉莉比我先到咱们家,你应该知道牠是怎么来的?”尚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向婉儿提了一个问题。 “莉莉比你早一年先到咱们家,我观之可亲,就将牠留了下来!”婉儿说这话时,已将双手从尚明的脸上移开,“记得阳明洞府也是莉莉带我发现的!”。 “我这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莉莉显然是阳明先生的灵兽!”尚明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婉儿忽然发现被尚明绕进去了,立马又将尚明的脸颊揪紧了,“那你明白的给我解释一下,莉莉今天是怎么找到你的?”。 “也许是巧合!”尚明一面走着,一面在想着怎样向婉儿解释,“或许我就是阳明先生的转世!”。 婉儿想了一下,立马问出了下一个问题:“第三件,你手中的东西是什么东西,怎么来的?”。 “你问这个啊?!”尚明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圆柱物,“这是天崩地裂,还记得前几日咱们一起提炼出来的东西吗,就是用那些东西制造出来的!”。 听到这话,婉儿从尚明手中将圆柱物拿在手中观察,此时,她的眼神中透着惊疑的光:“咱们学院有这个课目,却没有听说竟有这般威力!”。 尚明:“我把火药的成分的比例调整了一下,还在里面还添加了其他东西!”。 “哦~!”婉儿有些明白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添加的成分是不是有前几日提炼出来的东西?”。 “婉儿,我现在有件事需要跟你交代!”,尚明将婉儿放了下来,然后定定地望着她,“第一,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第二,前几日咱们提炼东西的时候,我有意隐瞒了大家,有些东西并未让你们看到,第三,尽量将你看到的东西忘掉!”。 见尚明的神色十分凝重,又如此郑重其事地说出这番话来,婉儿唬了一跳,忙点了点头。 “这个东西我得赶紧处理一下!”。 尚明见婉儿听了进去,心中稍微有了一丝宽慰,赶紧将圆柱物从她手中接了过来。 在尚明的神识中,麒麟忽然现身:“吾主,请将此物交与吾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尚明望着麒麟的虚影,心中有些疑惑。 “吾主请放心,在下的胃中是可以隔绝外界的结界!”。 尚明想了一下,对麒麟说:“请小心一些,此物被灵气催动就会发生爆炸!”。 “吾主放心,在下会牢记在心!”。 尚明还是有些犹疑,盯着莉莉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圆柱放到莉莉跟前的地面上。 “可以了!”。 尚明拉着婉儿走了百十步远,保持着依然可以看清地面上的圆柱物的距离,他面容十分紧张,最后向莉莉发出一声号令。 莉莉化身麒麟,一口将圆柱物吞进腹中,然后又幻化成原来的样子。 原来是虚惊一场,尚明护在婉儿的前面慢慢向莉莉靠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小哥哥,莉莉刚才是怎么回事?”婉儿抚摸着莉莉的脑袋,两眼向尚明投去询问的目光。 “婉儿,咱们赶紧回去吧,,”尚明抬眼看了天空,眼见已到晌午了,“在路上,我好好跟你解释!”。 “好~!”。 婉儿答应了一声,已然走在尚明和莉莉的前面,领着他们向李家坳的方向走去。 晌午时分,从‘兰华寺’离开后,戴良一径回到家中的书房中,这间书房显然收藏极多,不仅房间内的空间足够宽敞,而且摆设了有好几处书架。 戴良走到一处书架前,拿起一本书籍,只翻看了几页就放了回去,又拿起另一本书籍翻看起来,也是只翻看了几页就放了回去。 戴良很快将一处书架翻了一遍,便向下一处书架走去,,不大一会儿,已经连翻了好几处书架。 直到身后忽然想起几声轻巧的脚步声,戴良这才停了下来,他将手中的书籍搁回原来的位置。 “你来了!”戴良缓步向书案走去,没回头就知是戴妃来了。 戴妃的手中捧着一杯清茶,她将茶盘轻轻放到戴良身前的书案上,回身看了一眼书架,又将目光向戴良看去。 “哥,您想找什么,我帮您找!”。 有点着急 脚步声走到书房外便停了下来,那人似乎有些犹疑,在门口略停了一下,才轻轻地扣了几下门扉。 “进来!”,戴良已然坐到书案前,目光定定地瞅着门口的方向。 推门而入的是戴妃,用茶盘捧来一盖碗茶,“哥~,怎么没去吃饭,父亲让我过来看一下?!”她几步走到书案前,将茶碗轻放到戴良面前。 戴良的视线只在茶碗上逗留一下,随即抬眼向戴妃看去:“刚才一时忘了时间,等下我就过去!”。 戴妃这时已转过身去,脚步放得很慢,好像在顾自踱步,却是有意向书架前靠近:“哥,刚才您在看什么书?”。 戴良端起茶碗刚啜了一口,合上盖又放了回去。 “嗯~,你猜猜看,若是猜对的话,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我说!”。 戴妃闻言,倏地转过身来,但见她两眼放着光,目光盯紧了戴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哥哥应该是在找和‘火药’有关的书?”。 戴良眼中掠过一丝惊喜的光,清了一下嗓子说:“话说得有些笼统,,不妨说下你想要什么东西吧!”。 “哼~,哥哥有些耍赖!”戴妃别过脸去,装作不搭理戴良的样子。 “嘿~,怎么又耍性子了?!”戴良吸了一口气,上身忽地向椅背倒去,“不要算了,刚才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谁想要您的东西了,,”戴妃低声嘀咕了一句,后面说的话让人有些听不清。 “你说什么?”戴良竖起耳朵,侧头凝听,眼睛连眨了几下,“什么外出,什么尚明,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清?”。 戴妃转过身背对着戴良,无声跺了一下脚,好像一副不要搭理戴良的样子,还是将心中想问的话轻声说了出来。 “跟自己亲哥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戴良这回终于听清了,便把‘兰华寺’的经历和戴妃说了一遍。 戴妃不知何时背过身来,睁大了眼盯着戴良:“哥,您说得都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戴良端起茶碗细细品尝,忽见他将视线凝在手中的茶碗上,发出了一声轻叹,“原来这碗茶是托了尚明的面子,哪天我得好好感谢他!”。 正在沉思的戴妃听了这话,脸上陡然变得飞红,她察觉脸上有些热烫,怕被戴良看见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跺了一下脚,急忙朝门口的位置走去。 “戴妃,我提醒你一句,最好离尚明远一些!”。 听到这话,戴妃刚走到门口的脚步忽然停了一下,虽然想极力辩白几句,但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只好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扉被戴妃带上,门外与门内就是两个世界,戴良望着戴妃身影消失的门口有些出神。 自己只有这个亲妹,无论天赋和才情在越城都是一等一的,是自己和父母的骄傲,可这些反而成了她的枷锁,,,自家势力在越城颇具影响,再过一两年就会有其他家族前来提亲,父亲必然会把她当成联姻的工具,,。 “尚明啊尚明,,你为何如此执拗,宁愿犯下这样大错也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戴良抬眼虚望上空,眼中泛着复杂的神色,“戴妃啊,尚明这种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次日是梅庄学院开学的日子,尚明比平时晚了点回到学院,他有意观察身边的变化,一切如常,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下学后,尚明赶紧朝教室的门口冲去,可还是被一个麻烦的声音叫住了,“尚明,你着什么急,等等我!”,杜明紧步追了上去。 尚明僵硬地转过身来,脸上三分笑七分哭:“杜明,能不能等会儿再说,,我现在闹肚子,比较着急,,!”。 杜明盯着尚明,脸上露出一副“我不信”的神情:“你先兜着点,两句话就好!”。 尚明听说只有两句话,只好向杜明靠近了一些,并叫他赶快说。 “那话你处理掉了没有?”杜明贴近尚明,悄声问了一句。 原来是问这话,尚明脸上的神情有些松弛下来,低声回:“已经处理过了,不用担心!”。 见他这时竟放松下来,杜明以为刚才那下是装出来的,遂毫不客气地在尚明的腹部重重地拍了一下。 “杜明,你,,!”尚明刚开口,立马因禁受不住赶紧捂住肚子,夹着腿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怎么会这样?”杜明一下子慌张了,急忙就要去搀扶尚明,“刚才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别动~!”尚明赶忙伸手止住了杜明,说话的声音中带着颤音,“我现在动作太大的话容易漏出来!”。 杜明赶紧想办法,想了一下,忽见他摊开双手:“尚明,让我抱着你去厕所吧!”。 听到这话,尚明的头皮“轰”的一下麻了,他向周围扫视一圈,接着向杜明投去像看白痴的眼神。 原来,现在是下学后,尚明所在的位置就在教室门口,身边已然围了好几个人,不用想学院内肯定人来人往,,如果让杜明抱着他去厕所的话,那种辣眼睛的场面实在不敢想象。 杜明显然真的着急了,一时竟没看出尚明眼神中的意味,一再坚持:“我现在就来抱起你!”。 “别动~!”尚明急得直挠头皮,一面赶紧制止杜明,“让我缓一下,,马上就能站起来!”。 那一刻仿佛要比一个世纪还漫长,尚明终于站起来了,虽然牙齿在捉对打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像不要钱的冒出,腿肚子抖得像筛糠一般,尽管没有什么掌声和激励,但他还是坚强地站了起来,,那种坚毅的精神立刻震惊了大家的瞳孔。 “卧槽,卧槽,,”杜明搜肠刮肚半晌,发现竟只有这个词汇才能表达此时心中万分之一的惊叹。 “还不赶紧过来,让我扶一下!”尚明咬着牙,从牙龈缝里迸出了这句话。 杜明猛地被叫醒了,赶紧上前搀扶尚明。 “尚明,不要紧吧,怎么回事?”杜明刚将尚明搀住,王夕和萧泰这时也赶了过来。 身不由己? “没什么,,”尚明刚回应了一句,腹部就传来一阵轰鸣声,并伴随着似翻江倒海的迫切感袭来,他急忙摆手,“兄弟们,人有三急,,咱们就此别过吧!”。 看着尚明着急离开的样子,王夕将目光望向了杜明:“尚明这是怎么了,很急的样子?”。 拐过一个墙角,距离前面的厕所还剩二十余步,尚明在心中燃起了希望,虽然想立刻飞过去,可却不敢动作太大,他夹紧菊花,将每一步都走的很轻。 胜利明明就在在眼前,一个身影斜刺里突然映入尚明的眼帘,眼见那人明显冲着自己来的,尚明不禁连连叫苦。 那人朝着尚明的方向疾步趋近,眼中隐隐含着迫切接近的神色。 “昨日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吗,怎么还来纠缠?!”尚明站住了,面对那人他的脸色十分灰恶,目光中透着怒意。 那人神情一怔,见尚明是一副厌恶的态度,脸色跟着变得难看起来:“尚明,昨日你只不过赢了徐强,我还没认可你!”。 尚明刚想发作,腹部又有一阵翻江倒海袭来,只得先忍住了。 “你想怎样,学院近日新出的规定‘学员之间不允许私斗’,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人:“我来是找你比武的,算不上私斗!”。 一听这话,尚明顿时哑口了,想了想才说:“素不奉陪,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着!”,说完,便从那人的身侧绕了过去。 那人见尚明确实有些着急,没有计较,跟着他一起走进厕所内。 一直以来,尚明把李华当做榜样,处处有意学习他的处事风格,因而对于周围人看待自己的目光并不大在意,但这次他失算了。 尽管已然蹲在了坑位上,不仅没有迎来那种本应尽情释放的淋漓快感,却反而更加拘谨了,尚明只得将郁闷的目光撇向那人。 “这位大哥,我该怎样称呼您?”尚明向那人打声招呼,刚才的气焰这时消失不见了。 那人回应:“我叫王充!”。 “哦,原来是王哥啊,,”尚明保持着蹲坑的姿态,态度和语气都客气起来,“能不能麻烦您背过身去?!”。 原来来人是王充,王充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多事?!”。 尚明闻言瞬间无语,此时心中狂躁呐喊。 “卧槽,大哥~,你肩上抗的那颗脑袋的里面难道是肉瘤吗,我在这里蹲坑,凭什么要忍受你那直勾勾的注视,你这样做,,难道是要趁热吃一口怎地,,?!”。 “王哥,您这样盯着我,我有些紧张!”尚明向王充努力展露出谄笑,因哭和笑同时拧在一张脸上,便显得有些别扭。 “我可以转过身去,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待会儿和我比试一场!”王充适时提出条件。 “好~,都依您!”尚明闻言立即满口答应,等下的事只能一会再想,“您快转过身去,我憋不住了!”。 王充见尚明答应了,果然背过身去,但尚明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努力了一回还是未释放出来。 “大哥,请您到厕所外面等着吧,,我还是拉不出来!”。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多事?”王充背对着尚明,语气不耐烦起来,“我不出去,就在这里等着!”。 尚明咬咬牙还是算了,他握紧拳头,默默闭紧双眼,一面静心屏蔽着王充的气息,一面在心中酝酿着某种情绪。 “噗嗤~”一声,尚明终于迎来那种畅快淋漓的快感,随后慢慢睁开了双眼,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松弛下来。 “王哥~!”尽管放松不少,尚明见王充就在眼前杵着,还是有些尴尬,“我看你站的难受,要不~,你在旁边的坑位蹲一会儿?”。 王充一愣,没想到尚明会说出这句话来,“世界大了什么奇怪的事都有,还能请人陪蹲坑!”,他倒客气了一回:“不用管我,我就在这里等你!”。 尚明觉察刚才的对话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又向王充问:“王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在意——难道是对‘混元诀’好奇?!”。 “两者都不是,,”王充的声调变得有些惆怅起来,“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以前的朋友!”。 尚明闻听此言,立马明白王充所指何人了。 半个月前,从王铭的家中离开时,羽艳曾对尚明说过王铭有个亡故的弟弟,音容和他颇有些神似,故尚明曾听说过关于“王坤”的名字。 尚明:“王哥和那个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王充不愿提起往事,随即无声叹了口气,“尚明,你还是多为自己的事思虑一下吧,,虽然徐强为了遮丑没将昨日发生的事都露出去,但你所使用的手段必然会引起有心之人的觊觎!”。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尚明的心事,他兀自强撑:“我不知王哥所指何事?”。 王充回首瞥了尚明一眼,语气冷淡:“你是真糊涂也好装不明白也罢,总之此事绝非那么容易翻过去!”。 “王哥是指徐强的家族势力吗?”。 “不仅是徐强,,戴良和刘盛的家族都有可能,三人的家族势力在越城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使大明府都买他们的面子!”。 见王充此话说到了实处,且没有替徐强掩饰的意思,尚明不禁有些好奇:“那徐强虽有生性豁达和仗义执事的美名,但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些仗势欺人的事,王哥为何加入此人麾下!”。 王充无声叹息,神情似有些无奈:“有些圈子如果你不加入,就会被其他人排斥,人这一生有很多的时候身不由己!”。 “那~”尚明拖长了声调,脸上的神色似有些犹豫,“如果这个圈子被人利用,使别人陷入危险的境地,王哥认为一句‘身不由已’就能为自己洗脱吗?”。 王充的身体陡地一僵,随即两眼倏地向尚明瞪去,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了。 诛心! “难道我说错了?!”。 尚明乜着眼迎着王充的目光顶了回去,此时,他腹中的不适被排出体外,语调因而有些冷硬。 “尚明,你真是能言善道,,”王充的目光射出寒芒,摆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我的灵兽被你重伤后,现在还在疗养中,,这笔账还没找你算呢!”。 “你想趁人之危,现在动手?!”。 尚明虽然处于不利的状态,但他的气势一点也不比王充弱,说这话时竟是十足逼问的语气。 刚有所缓和的气氛现在陡然变得一触即发。 王充闻言一怔,随即说道:“你现在赶紧解决完,咱们到外面比试比试!”。 这话一经出口,尚明很快断定王充是一个怎样的人了,他的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哎吆~!”尚明忽然展露出一副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但见他面露难色,“王哥,今天真是有些不巧,我忘记带手纸了,麻烦您去帮我拿一下?”。 嘶~,尚明这厮可真气人,竟还想让我帮他取手纸。 “尚明,你真可笑,,”王充声音冷笑,将目光撇向虚空,“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哦~”尚明的声调不急不慢,脸上现出一副无赖的模样,“反正我现在不着急,没有手纸擦屁股就不起来,,!”。 王充闻言,两道目光像刀子般唰地向尚明刺去:“你,,!”,刚说出一个“你”字又忍住了,他将手一甩,朝着厕所出口的位置大步踏去。 听到王充的脚步声走远了,尚明赶紧掏出手纸,,接着提起了裤子。 这是一个露天厕所,想要从这里出去并非一定要从出口走出去,尚明观察了一下,他起身一跳,双手搬住墙头跳了上去。 哼~,王充你这臭不要脸的竟敢威胁我和你比试,想得真美,,偏不让你如意。 尚明刚跳到墙头,猝然发现墙头下一双戏谑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他赶忙蹲在墙头立住了。 “尚明,你果然十分卑赖,,”王充就立在墙头下,目光戏谑地紧盯尚明,“刚才你答应我的话犹在耳边,现在却要逃窜,,?!”。 “王充,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想拿‘城下之盟’威胁谁呢,,!”。 尚明立在墙头居然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他反唇相讥,一口气连说十几不堪入耳形容坏人的词汇。 “你下来!”王充朝尚明一声怒喝,没有要与尚明争口角的意思。 “你上来!”尚明故意气王充。 王充上前几步,走到墙根奋力一跃,搬住墙头跳了上去,尚明见状,赶紧跃身跳下墙头。 “尚明,有种你上来!”王充就立在墙头,瞪圆了双眼瞅着尚明。 “王充,有种你下来!”尚明双手抱怀,将胸膛一挺,颇有种你奈我何的意味。 “好~,有种你就在下面等着!”王充被激怒了,咬着牙翻身往下跳去。 尚明瞟了一眼,见王充迎面撞来,已然再没机会跳上墙头,便立在原地等待。 王充的脚尖刚落地,急忙借力弹跳起来,化作一道闪电朝着尚明的位置疾冲,右手直取尚明的面门。 尚明见王充的攻势十分迅猛,便选择借力打力,他侧身一躲,及时抓住了王充的手腕,狠狠地将他摔了出去。 王充一击未中,稳住身形后再次向尚明的位置疾驰,有了刚才的教训后他不敢大意,选择与尚明贴身交战。 尚明心中冷笑一声,瞬息间将“混元诀”身法展开,任凭王充的攻势从四面八方袭来,他只管左右躲闪。 “这是怎么回事?!”。 十几个回合后,王充心中暗暗吃惊,根据自己的感觉判断,尚明对“混元诀”的精炼程度似乎更在王坤之上。 正当王充胡乱猜想之际,尚明终于出手了,陡然出掌,一掌拍在王充的肩胛上,将他震退了十余步。 眼见王充又要猛攻过来,尚明赶忙向他挥手示意暂停:“胜负已分,你不要再来纠缠了!”。 王充一时没反应过来,冷声道:“你胡说什么,,这种情况在比武中不是很常见吗?!”,他口中的这种情况是指在比试中难免会有磕碰,但未对对方造成实质伤害。 尚明的嘴角露出冷笑,伸出手在王充的身上指了指。 王充循着尚明手指的方向往自身上瞅了瞅,但见他的丹田处和左心房处的衣服上分别被连着点了好几个手指印。 看到衣服上那几个刺眼的手指印,王充的心脏猛地颤了一下,脸上的冷汗突然渗了出来。 “既然尚明可以无声息地在自己的衣服上连点了好几下,那说明他的动作完全瞒过了自己的眼睛,倘若刚才那几下使用真气攻击的话,,真是可笑啊,输的这么惨竟还不自知!”。 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在王充的心中萦绕着,此时,他望向尚明的眼神真的好复杂! 王充的眼睑沉沉地垂了下去,方欲离开时却被尚明叫住了,。 “王充,虽然我不知道你对‘身不由己’是怎么理解的,但你的理解是危险的!”。 尚明的目光紧盯着王充,不自觉间陡然提高了声调。 “昨日在‘兰华寺’发生的事你都亲眼看到了,徐强无论是功法或是灵兽都将是失败的下场,我保留的手段本不应使用出来,,”。 王充回身定定地望着尚明,目光中泛着迷惑。 “但却因为你们不得已使了出来,,”尚明说这话时,抬眼虚望上空,目光有些沉重,“我和徐强之间的恩怨皆因徐恒而起,如果只是徐强一人的话,我可以将其完全压制,,后来却因为你们多造事端!”。 “作为始作俑者现在却跑来告诉我说要提防以后的事,你不觉得很讽刺吗?!”尚明说这话时,两眼隐着冷意,“噢~,我明白了,你想在我身上找到朋友的慰藉,” 当头棒喝 王充的身子猛地一颤,手脚变得有些冰凉,尚明的这一番话于他不啻于当头一棒。 尚明见时机成熟,放软了语调说:“学院现在有了新的规定,我听说就是冲着高年级的学员来的,再跟着徐强厮混必然没有什么好结果,劝你还是回头是岸吧!”。 “尚明,你究竟是什么人?”王充的眼神有些疑惑,忽然问出这句话来。 尚明想了想,正颜回应:“我只不过是众多低年级学员中的一员!”。 王充:“尚明~,我们还有机会和解吗?”。 “我也不知道了,,”尚明转过身,大踏步向前走去,“如果越城能顺利地渡过这次危机,或许还有机会吧!”。 自从徐强在兰华寺被打败后,金峰每天过的日子可以说提心吊胆,不仅要面对戴良和刘盛等势力的倾轧,可能还要面对徐老爹的盘诘。 “虽说徐强与尚明之间的纠葛因徐恒而起,但到底自己在中间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徐太爷是一个极护犊子的人,不会坐视徐家长子被一个低年级学员打败的现实,倘若他要认真查访起来自己恐难逃干系!”。 是夜,月色惨淡,斜挂在半空。 周围实在太安静了,金峰独身走在幽暗的小巷子里,总是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不觉间加快了步伐。 正急走时,一个身影突兀地阻住前面的去路,金峰心中吃了一惊,急忙向那身影望去,那人在月光下露出了鹰隼一般的目光。 金峰来不及思考,转身就要向来时的方向逃走,猛回头却见另一个身影早已在那里阻住了退路。 身前身后都是鹰隼一般的目光,在月色下有些瘆人,最令人感到诡异的是两个身影长着一样的面容。 金峰不敢再有逃走的念头,立马跪身下去:“求徐老爷饶命,强哥是被尚明用特殊手段打伤的,与小人属实无关”。 原来来人是徐老爹,名叫“徐世超”,“这尚明是什么人?”徐世超的声音冰冷地传进金峰的耳朵。 “回徐老爷的话,尚明是今年八月份进入‘梅庄学院’的,他家在‘李家坳’,听说是被李华收养的,这尚明还和王铭老师的关系十分密切”。 此时,金峰的脑袋抵在地面上,身体禁不住有些颤栗。 徐世超:“你刚才说的特殊手段是指什么?”。 金峰闻言,微微抬起了头,细心琢磨徐太公的态度,想了一下,才敢说:“据当时小人亲眼所见,尚明使用了像竹节一样的东西,威力十分巨大,爆炸后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大坑,半径竟有几十米,,”。 徐世超眼中忽然掠过一道精光,马上又隐去了:“当时在场的都有哪些人?”。 金峰闻言,便将戴良等人和徐强阵营中的人都说了一遍。 “金峰,今日的对话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小心我会揪掉你的脑袋!”徐世超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冒了出来一般。 金峰的身躯陡地一颤,脑袋磕在地上,声音里透着紧张:“小人明白,绝不敢向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 “金峰,麻烦你替我办一件事,,”,徐世超盯着金峰的身影,提高了声音,“将徐强被尚明打败的消息在学院传播开!”。 “小人,,实在不敢,,!”金峰更加紧张了,说话时都结巴了。 “你让你敢!”徐世超的语调透着严厉,让人不容置喙。 “是,,!” 金峰回答得有些迟疑,他仔细咂摸徐太公话中的意思,半晌不得其解。 在确认徐太公已经离开之后,金峰才敢抬头查看周围的情况,月色还是那样的惨淡,只是浑身觉得更冷了。 徐世超到家已是亥时初,正厅内只剩下他和一名垂手侍立的管家,里外侍候的仆人都被打发离得远远的。 “徐强现在睡了吗,今天请的大夫怎么说?”徐世超说这话时,眼神中透着少有的关切。 那管家有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尽管年龄比徐世超还大,此时却是十分恭顺的神态。 那管家:“回老爷的话,公子已经睡下,听大夫说没有大碍,过两日便可下地行走了!”。 徐世超听说,心中立时松了口气,神色也恢复素昔的冷峻:“今天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事情果然如老爷预料的那样没有那么简单,在背后为尚明提供支持的是赵纪明——赵会长!”。 “赵纪明,,”徐世超的眉头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神色已然凝重起来,“还有其他发现吗?”。 那管家低着头:“此次经办人是袁杰,物料大多数是从其内库直接调取,无法查证;另外一个问题是赵纪明为尚明准备的一处宅院,此院被设置了结界,小人怕打草惊蛇故未敢擅入,,”。 徐世超轻轻点了下头:“你做的很对,,以赵纪明的精明应该会对那处院子做了处理!”。 “禀告老爷,还有一件事,,”管家说这话时有些犹疑,“此事事关几个孩子,曾经协助过尚明,应该会有些线索,小人未敢擅专还请老爷示下!”。 徐世超的目光“嗖”地向那管家射去,想了一下才说:“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从明天起我要闭关几日,有件重要的事麻烦你亲自去办!”。 “老爷请讲!”管家立马挺直了身子。 “尚明所使用的手段想个法子悄悄透给梅庄学院!”,徐世超低眼沉思了一下,忽又抬起眼来,“条件若是允许的话,最好让梅庄学院的人亲自到‘兰华寺’走一遭!”。 管家有些惊讶了:“小人实在不明白,倘若被梅庄学院捷足先登的话,,”。 徐世超立马打断了他,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阴笑:“若是那样就太好了,得罪学院总比得罪赵纪明要强,让梅庄学院去探探这个雷吧!”。 管家:“小人明白了,我马上去做!”。 徐世超:“还有件事,告诉其他人我今日回到越城的消息不许传出去!”。 “小人明白”管家这声答得很响。 摄魂术 仅过了两天时间,尚明发觉学院内的氛围有些变化,准确的说是其他学员看待他的目光变了,是敬服还是畏避一时让人难以辨认。 比起这件小事,更让尚明忧虑的是——就在上课期间武装部的人员突然找上门来。 这可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学员若是犯下大错不过是被叫到行政部处理,尚明虽然察觉被叫去武装部可能和‘兰华寺’事件有关,但没想到竟会是武装部的成员找上门来,这使他惴惴不安。 尚明被带进一个狭小而又昏暗的房间内,这里便是武装部的审讯室了。 “尚明,我先提醒你一下,这里是学院内的问询室,等下问你的话你要老实交代!”。 尚明被安排坐在一条长凳上,三尺身后便是一面实墙,他循着声音抬眼向前看去,书本大小的窗口下设着一张大案,案面后面坐着两个身影。 审讯室的设计显然是有意为之,从尚明所在的位置向桌案后望去,问讯人的身影就隐在耀眼的光中,尚明因而看不清刚才问话人的表情。 见尚明没有及时回应,那人被激怒了,只听“啪”的一声,他将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紧接着是一声怒喝:“刚才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尚明朝门口的位置悄悄瞟了一眼,然后低声说:“听到了”。 “三天前,你和徐强在‘兰华寺’前是否发生过私斗?”那人的语调缓和了一些。 既然此事已经在学院内传开,尚明也只好承认,轻声回答了一个“是”字。 “请你将当时的实际情景详细讲述一遍,不得有任何隐瞒!”。 尚明立马警觉了,遂将在兰华寺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讲述一遍,只隐去中间使用“天崩地裂”的环节。 不待尚明说完,忽听“啪”的一声,那人将案面拍得比上次声音更响了,直接打断了尚明的话音。 那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尚明,眼神十分犀利:“尚明,刚才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得有任何隐瞒’,,兰华寺前新出的几个坑洼地你怎么解释?”。 见对方有备而来且直逼中宫,尚明只能低着头,选择沉默以对。 “老萧,哎~,别激动嘛!”,那人身边的另一人适时来打圆场,给人一种比较好相处的感觉。 那个被称为“老萧”的人实名叫“萧振龙”,另一人名叫“娄谅”,都是武装部的成员。在学院实行封闭管理期间,曾因尚明私逃出院而追踪过尚明。 娄谅望着尚明,声音里透着和煦:“尚明,我们这次的问话代表了学院的的意思,只要好好回答我们两个问题我们马上就会放你出去,一,你是怎样战胜徐强的,二,你所使用的手段是怎么来的?”。 尚明以为徐,戴,刘三大家族很可能会来夺取“天崩地裂”的配方,万万没想到首先出手的竟是学院,默然了一会儿,才说:“我要见院长!”。 萧振龙一听,腾地站了起来,两只圆眼瞪得好吓人:“院长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尚明,刚才我就说过了,我们是代表学院来问话的!”娄谅的语调也没有刚才那般温和了,言语间带着不满。 尽管心中早已十分紧张,尚明还是选择沉默以对。 尚明的沉默彻底将萧振龙激怒了,萧振龙陡地将身后的椅子掀倒在地,然后大踏步朝着尚明的位置疾步走去。 娄谅赶紧将萧振龙一把拉住,一面对尚明说:“尚明,你可能有所不知,有些时候武装部动刑不需要学院的准许!”。 尚明心中忽然掠过一丝嫌恶,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失落,抬起头时竟觉得脖子有些僵硬。 “如果你们能把王铭老师请过来,我才能将‘天崩地裂’的制造方法告诉你们!”。 “唉~!”。 一听尚明这话,娄谅忽然松开了拉住萧振龙的手,有些惋惜地发出了一声轻叹。 萧振龙的身影从耀眼的光中走了过来,一张面无表情的容长脸猛然闯入尚明的眼睑,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让人难忘的是他那双眼睛,时刻在闪烁着审视的光。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萧振龙逼视着尚明的两眼,语调冷得让人心中发颤。 两次下跪讨饶并未实际解决问题,这让尚明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斗争才能寻求生存”,他立马迎着萧振龙的目光顶了回去。 看到尚明竟敢与自己直接对视,萧振龙心中的那股暴虐之气顿时被激涌上来,此时再顾不得其他,一心急于向尚明施展了“摄魂术”。 “摄魂术”属于古老法术其中的一种,可以通过控制别人的灵魂从而掌控别人的行动,另外一个附带的功能就是可以读取别人的意识。 “摄魂术”需要极高的天赋,因而施术者必须具有强大的灵魂和泰山崩顶而不动心的专注力;另外读取别人的记忆毕竟不符天道,十分费时费力,所以施术者一般会将记忆从被施术者身上复制出来,然后再慢慢读取。 视线在与萧振龙碰触的瞬息间,尚明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灵魂就像被“漾”了一下。 但也就那一下的感觉,尚明还没回过神来,忽听萧振龙大叫一声,“啊呀~”,随即他的身体笔直的向后栽倒。 娄谅眼疾手快,一把从身后托住了萧振龙的身体,然后将他慢慢放平。娄谅又用手指撑开萧振龙的眼帘,七魄已去了一魄。 尚明唬了一跳,赶忙向萧振龙望去,却见萧振龙已经昏死了过去。 “尚明,你刚才对老萧做了什么?”。 尚明对娄谅的这句话实在不解,带着迷惑的目光向娄谅望去,视线中看到的竟是一副仇视的眼神。 “你们私自把我拘在这里盘问,现在竟然以假死讹诈于我,你们的实力都在我之上,我也不怕你们讹诈,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找吴院长来评评理!”。 闻听此言,娄谅的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杀意,他丢开萧振龙的身躯,猛地向尚明扑去。 二虎争斗 尚明早有准备,急忙施展“混元诀”身法,一连几次堪堪躲过娄谅的凌厉的攻势,最后还是被人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劝你赶紧说出火药的配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娄谅逼视着尚明,露出狰狞的神态。 惊惶的瞳孔在尚明的眼眶中颤动,他梗着脖子,把目光别向他处:“我不会说的,除非你杀了我!”。 见尚明露出了怯意,娄谅的手劲陡地加重:“武装部为了护卫学院的安全,失手的后果我还是能承担的!”。 尚明心中大骇,正在犹疑之际,忽听得“砰”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人猛地踹开了。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失手的后果你承担不起!”,低沉而又透着威压的声音在门口突兀响起,“若是他出了事,整个越城都得陪葬!”。 娄谅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身影在他身后瞬间闪现,并及时制住他。 那人的手指就像一把利刃抵在娄谅的脖颈处。 此时,娄谅不敢有一丝妄动,因为那人露出了果断的杀机,他明白只要胆敢动弹一下,对方会立刻取走他的性命。 “你们是谁,胆敢闯这里?”。 刚才说话的那人不去睬娄谅,但见他缓步走到尚明的身前,关切地问:“小友,你还好吧?”。 尚明这时起身,当瞅清那人的模样后竟有些难以置信,于是赶忙向前行礼:“拜见老爷子,晚生没有什么大碍!”。 在耀眼的光线下,赵纪明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小友请跟我到学院内的议事厅走一遭,今日这事我要向吴院长讨个说法!”。 “晚生遵命!”尚明的底气立马壮了起来。 “袁杰,将他提溜起来,,”,赵纪明向娄谅投去一道寒意透骨的凶光,“咱们去会会吴院长!”。 “是!”。 袁杰赶忙答应一声,随即用缠绕着灵气的手指在娄谅的后脖颈处点了一下,娄谅的身子立刻瘫软了下去。 赵纪明在前,尚明居中,萧振龙和娄谅被袁杰一手一个提着跟在最后,俨然成为一幅“靓丽”的风景线,这个消息在梅庄学院很快炸开了锅。 消息像插了翅膀传进了吴院长的耳朵,吴院长赶紧前去阻止,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 “赵纪明,你今日擅闯我们学院,究竟意欲何为?”。 武装部的十余成员悉数到场,这时已将赵纪明等人围在核心,听到吴院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赶忙让出一个阙口。 “老吴,你这话问的好!”,赵纪明斜视吴院长,目光中泛着审视的神色,“学院是什么时候允许可以对学员进行刑讯逼供的?”。 吴院长闻言一怔,忙将视线从赵纪明身上移到尚明的身上,两只深邃的眼睛这时透着迷惑的光。 “吴院长甭给他费话,凭擅闯学院这一条咱们就应该将他拿下!”。 吴院长双眉紧蹙,目光沉沉地环视一圈:“你们都散去吧,此事我会认真处理!”。 “院长,咱们的人还在他们手上呢”,刚才说话的那人明显带着不忿之气,“若是就这样放过他们,学院的声誉可就保不住了!”。 “没听到是不是,都给我赶紧散去?!”吴院长忽然提高了声调,脸色铁青。 “院长,,”,那人的声音有些不甘心,狠狠地瞪了赵纪明一眼,然后将手一挥,“兄弟们,收队!”。 “啧~!”。 赵纪明故意砸了一下嘴,侧目向袁杰望去,用一种嘲弄的语调说:“袁杰,咱们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梅庄学院的武装部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奴才!”。 仿佛一滴水突然掉进了沸热的油锅中,武装部的十余人一听这话顿时都紫涨了面皮,个个怒目圆睁。 “布阵~,今日不得放过那老贼!”。 一声怒喝,武装部的成员立马将赵纪明和尚明又围了起来。 “动手!”。 赵纪明的嘴角冷笑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闪光率先冲了出去,展眼间就放倒了好几个人。 袁杰追随赵纪明已有十余年,因而赵纪明有什么意图他能立刻明白,听到赵纪明的号令,袁杰跟在身后立马冲了出去。 赵纪明和袁杰都是可以将背后托付给对方的人,二人配合得又十分默契,弹指之间便将武装部的成员尽数放倒。 吴院长本想竭力避免在学院内发生争斗,但赵纪明刚才的行为让他明白,对方在有意挑起事端,这使他不能容忍。 “赵纪明,你别欺人太甚!”。 眼见吴院长的攻势十分迅疾,赵纪明选择主动接住,他与吴院长的身影化作两道闪电,在空中缠斗着。 二人身上迸发的气浪在周围的场地上发生碰撞,然后产生爆炸,周遭的建筑因此而遭殃,眨眼间,地面上已变得一片狼藉。 “袁杰,带着尚明赶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能应对的局面!”。 赵纪明与吴院长战斗正酣之际,忽然注意到袁杰的动向——竟要前来协助自己,这可真是愚蠢的行为。 虽然袁杰不知赵纪明为何要阻止自己,但他明白赵纪明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遂果断地停止了刚才的行径,按照嘱咐向尚明的身边跑去。 “许久不见,没想到你我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吴院长使用一种攻防兼具的功法,他的眼中竟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今日,你带人侵入学院,究竟是何用意?”。 赵纪明:“假借学院的名义让武装部的人员审讯尚明,可是你吴院长的主意?”。 “你为何会这样问?”吴院长的语气有些诧异,脸上露出了惊疑之色,“尚明曾救过我的孙女,我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哼~,关于在兰华寺发生的事,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赵纪明投向吴院长的目光里,透着审视的韵味。 一句话突然点醒了吴院长,她立马变得警惕起来:“贼喊捉贼,原来你今日竟是冲着尚明而来,作为院长我岂能善罢甘休!”,说着,向赵纪明发起猛烈攻势。 兵戎相见 自看到轩辕宝鉴的那一刻起,赵纪明便十分关切尚明的举动。 当听到尚明在兰华寺使用火药击败徐强后,赵纪明又惊又急,赶紧安排人手处理此事,一面想法及时补救,一面命人暗中保护尚明。 不曾想仅仅过了两日,尚明在兰华寺战胜徐强的消息在梅庄学院突然传开,无疑增添了他想要将此消息按下去的难度。 经过一番查探,最终确认消息的源头来自学院,更兼武装部的成员突然审讯尚明,两项叠加在一起,让赵纪明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学院。 赵纪明一掌将吴院长逼退了十几步,并借力向后退了十余步,二人悬空保持三十余步的距离。 “吴院长,最后再问你一次,审讯尚明可是你的主意?”。 “关于此事我并不比你知道的多,,”吴院长定睛直视赵纪明,疑惑的念头忽然漫了上来,“倒是你,,为何会在学院出现?”。 赵纪明冷声道:“尚明是‘宝丰商会’未来的继承人,如今竟被人私自审讯逼问,作为商会的掌舵人自然要关注此事,不知这样的回答是否能让吴院长满意?!”。 听说尚明是“宝丰商会”的继任者,这让吴院长有些诧异,但让他更为关切的究竟是何人指挥武装部的人员审讯尚明的。 赵纪明:“既然此事与你无关,那就请吴院长让开一条路,刚才参与审讯逼问的人员我必须带回去亲自过问。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审讯我们商会的继承人,,”。 话犹未了,刚才默然的吴院长被激怒了,他倏地向赵纪明射出两道怒光。 “赵纪明,你忒放肆了,敢不把我们学院放在眼里了!”。 “果然,,你我之间还是各凭本事说话!”赵纪明冷哼一声,将手一挥,一柄凤翅镏金镗在他手中显现,轻轻一抖便划破空气,隐隐似有凤唳。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吴院长乜着眼紧盯赵纪明,手中多出一对亢龙铂金锏,轻轻一晃便震动空气,隐隐似有龙吟。 一番短暂的相互审视,二人的身影突然同时动了,双方的兵器猛地碰撞在一起,将天空都搅得起来,但见场地上威风咧咧,乌云翻涌。 “尚明,老爷子让我带着你赶紧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袁杰跑到尚明身前回首看时,已然分不清赵纪明和吴院长的身影,但见两道残影左冲右撞,忽隐忽现,犹如天神鏖战。 “唉~,都这样的年纪了,还是如此不知自重!”。 尚明沉闷地叹息一声,抬眼向二人交战的方向望去,目光中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 “尚明,你,,?”。 袁杰忽地哑然,瞳孔陡地睁大了好几倍,他惊觉地发现尚明的气势竟与往昔不同,浑身透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威势。 尚明察觉到袁杰的反应,侧目向他望去:“你叫‘袁杰’是吧,让你为此担忧了,我这就让他们停下来!”。 此时,尚明的话音传进袁杰的耳中,不仅不觉得荒谬,反而让人觉得这是自然而然的事,袁杰赶忙低下了头,躬身侍立在一旁。 尚明回目向吴,赵二人的身影望去,手上突然多了一副弓矢,他举起弓矢,只听“嗖”的一声,两支灵气凝成的箭羽朝着吴,赵二人的方向疾射。 箭矢划破长空,几乎不给吴,赵二人有任何反应的机会,瞬息间将他二人定在虚空中,尚明的身影也随后赶到。 一切尘埃落定后,吴院长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挣脱了几下,但犹如蚍蜉撼树一般,施加在他身上的阵法竟纹丝未动。 “白石,还认得我吗?”。 尚明将手轻轻一挥,施加在吴,赵二人身上的阵法倏而消散。 赵纪明已然反应过来,明白尚明此时所代表的身份,赶忙将兵器收了回去,躬身就要朝尚明下拜:“弟子无状,冒犯了恩师!”。 尚明将赵纪明的双臂一把托住:“现在不是见礼的时候!”。 吴院长听到尚明叫出了自己的小名,又看到赵纪明竟然要向尚明下拜,两眼露出惊愕的神色。 他心中突然来了感觉,急忙收起兵器,向赵纪明投去探询的目光,当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两眼一下子变得湿润起来。 “弟子拜见恩师,,”吴院长在尚明身上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遂赶忙下拜,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我们都有十余年没见过了,,”。 “这里不是见礼的地方,咱们到你办公的地方再聊!”尚明将吴院长一把扶起。 三人按落在地面,吴院长在前引路,尚明和赵纪明跟在身后,一起朝吴院长的办公的地方走去。 刚走几步,尚明就停了下来,看到场地上的景象实在有些不忍,因而将手轻轻一挥,把场地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武装部的十余人立时发觉他们与周围的环境突然脱节了,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身体已经恢复如常。 尚明睃巡一圈,回首向吴院长密语传声说:“使两个人你把他抬到你办公的地方!”。 “是,弟子明白!”。 吴院长低声答应了一下,随后叫出了两个人的名字,吩咐他们把萧振龙的身体抬到行政部的办公室去。 片刻功夫,一行人来到吴院长办公的地方。 袁杰就守在办公室的门外,现在这里只剩下尚明师生三人和萧振龙的躯体,其余人都被吴院长打发了去。 “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赵纪明和吴院长同时向尚明下拜。 “不必多礼!”,尚明将他二人扶起,目光中的神色透着伤感,“十余年没见,,没想到咱们竟会以这幅模样会面!”。 “这些年在恩师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望着尚明那透着苍凉的两眼,吴院长的鼻子有些酸楚,“弟子实在愚钝,竟能没及时发现恩师!”。 “唉~!”,尚明无声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淡然的神色,“已经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引发奇迹的力量 “不知恩师有何指示,弟子谨遵教诲!”。 吴,赵二人听说尚明有正事要谈,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回应。 尚明款步走到萧振龙身前蹲下,伸出二指在萧振龙的印堂处停了一下,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悲戚的神色。 “唉~!”,尚明收手起身,虚眼望着上空,禁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叹息声一下子触动了赵纪明和吴院长的心绪,二人对望一眼,赶紧都朝尚明跪了下去,像两个低头认错的孩子。 “你们都起来吧!”,尚明转身向吴,赵二人身上望去,目光中竟泛出茫然,“此事与你们无关,,以前是为师忽略了你们!”。 吴,赵二人起身时相互碰了一下目光,于是吴院长向尚明问:“恳请恩师明示,是否已经查明武装部今日所为是受何人的指使?”。 尚明犹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吴,赵二人见状,赶忙表态:“请恩师说出此人的名字,我们立刻将此人捉拿!”。 “我想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尚明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两眼闪着沉痛的神情,“若是还不知悔改,以后就靠你们帮我清理门户了!”。 听到“以后”和“清理门户”之词,吴,赵二人心中一沉,都沉默了。 尚明将视线移到萧振龙的身上,然后起手虚空画符,“大道无极,天地无心,以我心,,”一道闪着金光的符咒在萧振龙的身上游走。 随着一声“嗳吆”响起,萧振龙悠悠醒转,当看清尚明的模样后,猛地吓了一跳,赶紧连爬带滚地躲开尚明。 尚明望着萧振龙,微微蹙起眉头:“人类的意识所能想象的空间甚至超过整个宇宙,以后不要随便对人使用‘摄魂术’了,否者的话还会像今日这般深陷其中”。 “院长,他,,”。 萧振龙手指尚明,慌忙把求救的目光向吴院长寻去,当看清赵纪明的身影就在吴院长的身边站着时,又吃了一大惊,下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你出去吧!”,吴院长皱着眉向萧振龙望去,两眼忽然闪过一道寒光,“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属下明白!”。 萧振龙的身子陡地一颤,赶紧回应一声,然后悄声向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萧振龙刚离开不久,世羽就捧着一个茶盘在门外扣了几下门,得到允许后才轻步走了进来。 世羽走了过来,看到他三人都是站着,怔了一下,赶紧将盛着三个茶碗的茶盘放到茶几上,低声向吴院长禀告说:“院长,我将茶水送来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嗯~”,吴院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提高了声调,“你先到门外等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院长!”世羽响亮的答应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吴院长趋向尚明身前,低着眉头,毕恭毕敬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恩师请入座,用茶!”。 “你们都来坐下!”,尚明走到茶几前轻轻落座,端起茶碗浅尝了一口,十分符合自己的口味,“好茶,难得你们都还记得我的口味!”。 赵纪明笑着说:“既然有如此好茶,待会儿老吴一定要把烘焙的方法跟我分享一下!”,随后端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入口轻浮无比,果然是好茶。 “今日恩师若是肯答应留下来用餐,我一定告诉你!”吴院长会心地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仿佛忽然回忆起了往事。 感受到吴,赵二人的好意,尚明的嘴角浅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敛了。 “根据目前的局势来看,梅庄学院的保护结界必须要强化,在我做这件事之前还有点时间,你们是否还有什么要问的?”。 吴院长大有意味瞥了赵纪明一眼,然后开口问:“恩师如今为何会是这般模样,弟子都未能认出来?”。 尚明想了一下,望着吴院长说:“你不要用这种目光去看纪明,他这样做皆因我需要对外保密身份,,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是我现世的样子,而在和你们说话的是我前世的一缕意念!”。 在尚明的神识中,两个尚明模样的人席地而坐,刚才说话的尚明(即前世意念)对另外一个尚明说:“或许你已经发现了,那就让我为解开迷惑吧!”。 另外一个尚明想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嗯~?我从婉儿那里得知,您至少比我要早一年来到‘李家坳’,如果您就是我的前世的话,这完全无法解释清楚!”。 但见吴,赵二人眼中的尚明苦笑了一下:“现世的我皆是前世的骨肉产生,更准确地说现世的我是前世的素材,或许我这样说更能说明白一些!”。 赵纪明想了一下,心中实在有些迷惑。 “弟子有一事想不明白,恩师天睿神授,如您所言为何还要创造一个现世,凭借您的才能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在尚明的神识中,前世尚明十分认真地望着对面精神颓靡的现世尚明,意味深长地说:“现在的你已然拥有独立的意识和人格,完全是一个独立的人了,因而并不是我的替代品,我想这句话你应该听得懂!”。 听到这话,现世的尚明细想了一回,心中的阴霾忽然一扫而光,仰起头时眼中又充满了光。 吴,赵二人眼中的尚明开口解释说:“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明白,成人世界的规则一切以利益为衡量,这固然没错,然而人们却因此错过了一些机会——创造奇迹的机会,能引发奇迹的并不是利益,而是赤诚的热情!”。 赵纪明和吴院长闻言,同时向尚明的两眼望去,看到的是一双透着空洞的眼神,二人不禁心中一阵悲痛。 “原来是这个原因!”。 现世的的尚明听到前世的一番理论,心情忽然彭拜起来,同时又觉得一副胆子压在心头。 “前世既然对自己这么器重,自己是否能不辜负其望,引发奇迹?”。 天之道 “可是,,?”赵纪明看着似乎有些犹豫,当看到尚明鼓励其说下去的眼神后,目光中冒出质疑的神色,“咱们拿‘兰华寺’这件事来说,恩师现世的处理方式似乎有些冒进,没有恩师以前做事时的那种稳重!”。 “嗯~”,尚明拖着声调,微微蹙起了眉头,“纪明,白石,还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教你们的吗?”。 赵纪明和吴院长闻言,忽然红着脸低下了头,神识中的另一个尚明同样低着头,红了脸。 尚明接着说:“人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因害怕失败而不敢去行动!只要有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后果,即使是我也不例外。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不成材,,不要因噎废食,重要的是人要在磨砺中学会反思和成长。况且,,越城此次的危机我必须以身殉道,才能解决!”。 听说恩师要以身殉道时,吴,赵二人心中一颤,仿佛头顶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急忙抬头向尚明望去,眼中流露出痛愕的神情。 尚明望着吴,赵二人,目光中十分难得地露出了和煦的神色。 “你们不要有这种表情,,以我一人殉道,换取全城人民的生机,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请恩师,,明示,越城的危机是指什么,,弟子恳请与恩师同赴生死!”吴院长声音哽咽,竭力使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赵纪明紧随其后附音:“弟子恳请与恩师同赴生死!”。 “唉~!”,尚明轻叹了一声,上身向后微倾,“各人有各人的使命,跟了我那么多年,怎么还没有看开,,?”。 “越城此次的灾厄将由‘四凶’引发,‘四凶’是上古至今累积的恶念,如今已成了气候!现存所有的手段都无法将其消灭,只能将牠们与我身融合一起,永远封印!”。 赵纪明:“请问恩师,‘四凶’不过是恶念所成,为何无法将其消灭?”。 尚明微微点头:“‘四凶’是人类恶念的累积,其中囊括着现今人们的恶念,人心有善有恶,若是缺少哪部分,人的本身就不复存在,譬如阴阳之道,所谓独阳不生,便是此理!”。 “天地不仁啊,,!”吴院长发出一声慨叹,似乎在为恩师鸣不平。 吴院长话音未落,尚明倏地把目光向他望去:“白石,或许你对这句话有些误解,,”。 吴院长一怔,赶忙请教,发现尚明的眼中竟露出了一种“诲人不倦”的神色。 “天之道,损有余而利不足!以水为例,海洋以其大而容纳百川,不仅不自持所有,而且还通过洋流的运动把水汽送回到内陆深处,用雨水滋润万物!地之道,以其身承载万物,以其身恩养万物,如到了夏季时,树木会滋长树叶,为人们遮挡太阳!”。 吴院长想了一下,说:“恩师说得有些道理,,可是到了夏季时,雨水过于充沛,会给人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尚明赞许地点点头:“你问得好啊,,但这是站在人类的角度看待问题!夏季时,万物处于缺水的状态,正是需要雨水滋养的时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指天道不会对任何事物有所偏爱,因此不因有所偏爱而废弛大道!这就是我对你们讲‘不着意’的道理,‘意’这里指私念!”。 在神识中,现世尚明的眼神有些迷惑,遂向大神尚明问:“那人们所说的反抗天道是怎么回事?”。 大神尚明(即意念尚明)冷笑:“或许以天道的意识察觉不到人类的存在,人们所谓的反抗‘天道’只不过是反抗命运的不公罢了!”。 “按恩师的意思,‘天尊代表天道的意识统治三界’这话不就成为了谎言了吗?”赵纪明说这话时,神色十分凝肃。 尚明思忖半晌,一脸严肃点头:“确实是这种情况,将来,,”。 吴,赵二人听清了尚明的最后一句话,顿时汗流浃背了,惊呆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今日的谈话到此为止!”尚明的声音将吴,赵二人的思绪打断,“学院的结界还需要加强,,到了灾厄来临的那日,你们要将家人和朋友安排进学院,可保无虞!”。 吴,赵二人同时向尚明跪下:“弟子深感恩师大恩!”。 “你们都起身吧!”。 尚明说话间,连带着吴,赵二人闪现到了御书楼,然后径自向天枢处走去。 。。。 徐家府邸的后花园有一处依山傍水的景观,现在虽是腊月时分,这里却草木争荣,生机勃发。在这处景观的下面是一间密室,室内是另一番景象。 密室中央的基面是按照八卦阵图建造的水银池,水银在池中潺潺流淌;银池的中间坐落着一处祭坛,上面便是密室的吊顶了;吊顶的正中镶嵌着七颗宝石,仿造“北斗七星”的图形呈现,闪耀着璀璨宝光。 许世超手掐指诀,正盘腿坐在祭坛的中央,此时,他的脸色有些惨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间渗了出来,并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噗~!”。 随着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了出去,徐世超这才醒转过来,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吴院长,,应该不是他”,徐世超望着虚空轻摇头,显露出一副神思不定的神态,“赵纪明老匹夫,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手段!”。 “老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出关了,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吗?”。 管家听说徐世超已经出关,原来有些不肯相信,当亲身站在徐世超的身前时,还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徐世超已经恢复了精神,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情况有变,赶快把你派出去的人叫回来!”。 管家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耳朵,于是问:“老爷这时让小人把人撤回来,那火药的,,?”。 “你想说什么,,?!”徐世超厉声打断了管家的话,两眼闪着冷光,“此事我自有主意,不用你来操心!”。 “是~,小人明白,现在就去办!”。 管家说这话时,额头竟蒙上了一层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