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相思铸流年》 第1章 爆炸毁容 宋灿从没有想过,因为小三,丈夫竟然要将她送入监狱! “温容庭,为了宋黎那个小三,你要这么对我!” 宋灿眼里含着泪,纤细的脖子被温容庭死死的掐住,她眼里覆满深深地绝望。 温容庭冷冷的盯着她,轮廓分明而又深邃的脸颊,凌厉而又俊美,他的冷峻浑然天成。 他周身散出刺骨的冷意,他收紧手掌,咬牙切齿的说:“我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哪怕你是我的妻子也不例外!” 脖子几乎要被他掐断,宋灿越发的呼吸不上来,气息粗重,她流着泪说道:“我没有!温容庭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害她。” “你没有?!”温容庭往日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满是寒光,“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爆炸现场!你发给她的短信是什么?!” 宋灿瞳孔一缩,她想到那天冲天的火光,爆炸声震耳欲聋,她整个人颤抖起来,贴在面颊的秀发滑落,露出半张被烈火所烧毁的面颊,伤疤恐怖而又狰狞。 “我不能告诉你——”宋灿痛苦地别开眼,声音微弱。 话落,温容庭眸光骤然一变,冷锐的两道目光似要在她的身体戳出血窟窿。 他残忍的捏住她的下颚,让她被烧毁的脸颊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他动作残忍得近乎施虐:“宋灿,你不敢说了是不是?让我来替你说,你恨宋黎,所以亲手制造了这场爆炸案,要宋黎死在爆炸里!” 温容庭一想到重度烧伤,截肢右臂的宋黎,他就恨不得将眼前的罪魁祸首掐死! 宋灿面色瞬间苍白,她忍住脸颊的疼痛,歇斯底里的低吼:“温容庭,我要是真的想弄死她,我犯得着自己也去现场吗?我有一千种方法弄死她!” 宋黎! 宋黎……宋灿紧咬着牙关,唇齿间满是苦涩和铁腥味蔓延。 那场爆炸案,她也是受害者啊,她毁掉了半张脸,甚至成为了双耳失聪的聋子,只能依靠助听器才可以听到声音。 但是在温容庭眼里,只有宋黎才是受害者,她就是最恶毒的女配! 只因为,温容庭爱的人不是她,而是宋黎。 “宋灿!” 温容庭额头青筋暴跳,眼里散发着冰冷的光,他拽着她的秀发,桎梏住她的颈部,“宋黎是你的妹妹!” 宋灿面色潮红,眼神却含着悲愤和屈辱,她嘶哑低吼:“她不过是我们婚姻里的小三,她是个私生女,她怎么配做我的妹妹!” 放屁! 宋黎一个私生女,在明知她和温容庭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和温容庭搅在一起。 “婚姻?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也配吗?” 温容庭目光冷如刀俎,极尽残忍的肆虐着宋灿,“宋灿,你留着到监狱里去忏悔吧!” 温容庭耐心告急,他收回视线,狠狠地将宋灿推开。 宋灿脚下一个踉跄,被温容庭这重力一推,她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霎时间她的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绞痛,宋灿脸色惨白,双腿之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一点点的将她的白裤子染成猩红。 她想到腹中才一个月的孩子,惨白着脸,拉住温容庭的衣袖:“温容庭……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 温容庭清冷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诧异,继而联想到不久前的一夜,他蹲下身,粗鲁的将宋灿从地上拽起来,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宋灿的手臂卸掉,他说:“为了逃避坐牢,你倒是舍得下血本。” 宋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腹部的坠痛让她意识有些恍惚,她流着泪哀求:“我没有骗你!” 她怀孕了啊,是真的。 温容庭眼里一片冰冷,他残暴的掐住她的下颚,薄唇一张一阖,字句犹如阎罗索命:“宋灿,即便是你怀孕了,我也要送你进监狱!像你这样恶毒的人,怎么配生下我的孩子?” 宋灿登时瞪大眼,一颗心仿佛被车轮来回碾压成灰烬,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四肢。 温容庭招来护士,冷冷的吩咐:“给她检查,如果怀孕就拿掉!” 啪啦—— 宋灿虚弱地靠在护士身上,她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盯着冷漠的男人,仿佛如置深渊。 “温容庭……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是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不要拿掉他,只要你让我生下他,我就去坐牢……我愿意和你离婚去坐牢,让我生下他!” 宋灿脑海一片混乱,她顾不得小腹的疼痛,挣脱护士的拉扯,无力地跪倒在他脚边。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可以坐牢,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清白。 温容庭想到宋黎,他强压下心底的情绪,狠戾道:“宋灿,这是你欠宋黎的。” 宋灿面如死灰,她狼狈而又脆弱地跌坐在地,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悲痛。 宋黎,宋黎…… 他的眼里只有宋黎,甚至不惜将她的孩子拿掉,送她进监狱! 好!她的丈夫可真是好得很啊! 护士得了温容庭的命令,强硬地将宋灿往手术室里架去,宋灿腿间沁出鲜艳的血红,在洁白地砖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温容庭!我恨你……我恨你!” 视线一点点的倒退,温容庭的身影渐渐消失,她看不清他的脸了。 宋灿的哭喊声一路远去,最后再也听不见,深夜的医院走廊陷入一片漫长的沉寂里。 宋灿拼命的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撕扯着护士的手臂,护士的手一松,宋灿立刻溜开。 “拦住她!” 眼见宋灿要往楼梯口跑去,温容庭当即命令守候在门口的保镖。 宋灿急红了眼,两个保镖将她去路堵截。 “放我走……放我走……” 温容庭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身影如出鞘的剑影将她笼罩,他冷冷的说:“放你走?你害得小黎截肢,宋灿你就得付出代价。” 宋灿哭着摇头,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 “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我的孩子……” 温容庭的声音如寒风刺骨,“放过你?”他似乎讽刺的笑了,话锋是急转直下的寒冷,“也可以,你给我从医院门口跪着爬到小黎的病房,你的孽种能不能活着,看天意!” 宋灿如遭雷击,心里仿佛被刀子刺穿,温容庭要她跪着爬到病房! 第2章 你该去死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滚烫的热泪却夺眶而出。 “好,我跪。” 温容庭冷哼一声,吩咐保镖:“监视她。” 她颤颤巍巍的直起身来,含泪的双眼望过他。 温容庭绝情又冷酷,他的眼神冰得像刀子,她的心又是一钝痛,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离开。 今夜暴雨滂沱,惊雷闪电轮番登场,轰隆轰隆的雷声盘旋在她的耳边,冰冷的雨点顷刻间将她淋湿,她倒吸一口冷气,在暴雨里跪下来,一步一跪的往前方移动。 第一跪,奉送了她的所有尊严。 第二跪,抹杀掉她对温容庭的爱。 第三跪……跪她自己的无能,祭奠她的爱情。 她的心一寸寸的凉到骨子里,却仍旧麻木而又机械的继续跪着。 每跪一下,膝盖撞在坚硬地面,仿佛要碎掉一样。 可这种种都不及她心里的疼痛,她攥紧拳头,于雨夜里一步一跪的爬往前方,身侧两个保镖撑着伞监视着她,生怕她偷懒。 虽是深夜,可医院的人从来就不少,宋灿在暴雨里罚跪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从医院大门口到住院部楼下,短短的几百米就已经让宋灿接近崩溃,她的膝盖肿痛麻木,仿佛被针扎一样疼痛,每次跪下去的时候,地面都在晃荡,眼前的一切都生出了双影,就连轰隆的雷声似乎也远去了,她好像听见任何声音了。 宋灿。 你要坚持住,不为任何人,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坚持住。 一定要坚持。 这一路纵使跪得她血流披面,她也要跪下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等她终于跪到病房门口,这段路漫长到她几乎以为这就是一生,她几次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但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她。 宋灿瘫软在走廊地上,狼狈而又脆弱不堪,她望着病房里亮着的光亮,哀恸的说:“温容庭……你不能言而无信……” 病房里传来一句冰冷的声音。 “爬进来。” 温容庭压根就没打算出来见她。 宋灿如死尸一般瘫软在地,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浑身不停的颤抖着,还有雨珠子从她鬓边留下来,她的眸子暗了暗…… 如果不是心脏还在跳动,宋灿几乎以为她快要死了,双腿麻木得连疼痛感也消失,眼前的景物在模糊。 可是温容庭说,爬进来。 她忽然笑了,勉强扬起唇角痴痴地笑了,而后,她抬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手背上湿漉漉的。 尊严算什么?温容庭就是存心要折下她这高贵的头颅,她的心脏仿佛在滴血,她强撑着一口气,双手在地面磨蹭而过,如同破碎的傀儡一般往病房里爬去,地面上留下一滩水泽。 耗尽全身力气,她如蝼蚁般趴在他面前,即便快要昏厥,可病房里的一幕还是将她刺激得心脏爆裂。 温容庭清冷的眉眼里绽放着柔软的光,他一勺一勺的喂着床上的宋黎喝水,宋黎比她的烧伤更严重,浑身都缠绕着纱布,身体残缺不全,缺了一条右臂。 宋黎看见宋灿,如小鹿般清澈的双眸里露出泪光,她像是受惊的小鸟扑入温容庭的怀里,浑身颤抖不停。 “容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温容庭急忙伸手将害怕的宋黎抱紧,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拍打着她单薄的后背,“别怕,小黎别怕……” 他柔声安慰着宋黎,眉山水目间是宋灿从未看过的情意在蔓延,她放空了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的丈夫和妹妹拥抱在一起,心如刀割。 宋黎扑在温容庭的怀里呜咽的抽泣着,温容庭将她安抚好,走到宋灿面前,“你和孽种的命倒是硬!” 宋灿混沌的思绪被他的刺激一下散开,她空洞的眼眸弥漫开哀伤,“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跪到这里你就放过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他清冷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腹部,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疼得宋灿浑身抽搐不止。 “宋灿你还有脸说?孩子无辜?那宋黎呢?因为你,她被截肢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宋灿忍着疼痛挣扎,“她截肢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也是受害者,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宋黎会和她一起出现在那里。 “宋灿你还不肯承认!制造爆炸案的凶手已经被警察抓住,他们亲口说是你指使的!”他眼神阴冷的盯着她,大掌残酷的将她的下颚捏住。 “怎么可能……我没有!” “还敢狡辩?”温容庭的耐心耗尽,他如同施虐般将宋灿整个人拎起来,话语冷漠而又决绝:“为什么截肢的人不是你!” 疼。 不止被他拽着的手臂疼,心脏也是钻心的疼。 宋黎也哭着质问:“宋灿,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就要参加小提琴比赛了,你要弄断我的手——” 宋黎眸光低垂,眼泪流出来,却遮掩不住她眼里的恶毒和阴狠。 “宋黎,你别装了!” 温容庭收紧手上的力道,“你说她在演戏,你把你的手砍下来赔给她,我就相信你。” 宋灿悲怆大笑,脸颊布满泪痕,她控制不住的流泪。 胳膊很疼,可远不及心上的疤痕。 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口口声声要她和孩子一起去死!这是多么的绝情冷酷啊。 第3章 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 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来人正是宋灿的妈妈,宋夫人看见虚弱的女儿,眼泪如江河决堤,她踉跄地上前,一把将温容庭推开。 “住手,容庭你在干什么?”宋夫人护犊子一般将宋灿抱住,心疼得直掉眼泪。 宋灿紧紧地拉住宋夫人的手臂,声音嘶哑:“妈。”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宋灿和宋夫人,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请宋夫人离开!” 宋夫人抱紧宋灿,对着温容庭乞求:“容庭……我的女儿我知道,灿灿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宋黎出事和灿灿没有关系!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她,你心里有恨有仇,冲我来……” 高贵优雅的宋夫人,泣不成声。 温容庭还是站着,如同一尊雕塑。 “请宋夫人离开。” 温容庭毫不动摇他的决心,宋灿看着眼前冷峻俊美的男人,心底的悲伤溢出,她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温容庭……你是不是没有心的?” 温容庭还是如以前一样的模样,可是宋灿却始终无法将这张俊朗的面容和记忆里的少年重叠。 原来,这世上不过所有的青梅竹马都能结为连理,她和他之间只有仇恨阴谋。 “你不配。”温容庭毫不留情的拒绝。 宋灿瘫软在地,她蜷缩身躯,指节握得咯咯作响,苍白的面容布满冰凉的泪痕。 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宋夫人从来懦弱胆怯,此刻也只有不停的求他:“容庭,伯母求求你,放过灿灿吧……留下这个孩子,你一定要用这个孩子来为宋黎出气,我用我的命来还好不好?放过我的女儿……” 宋夫人痛哭流涕着,甚至不惜给温容庭磕头。 “妈……别求她——” 宋灿心里一阵绞痛,虚弱的快要说不出话。 “来人,请宋夫人回去!”温容庭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挥手让不远处的保镖过来。 宋夫人眼见求温容庭无望,又去给宋黎下跪。 “小黎,灿灿是你的姐姐啊!你真的忍心看着她坐牢吗?” 宋黎抬起头,一张脸泪流满面,她眼波流转,望向一边的温容庭,哽咽:“容哥哥……我不过是宋家的私生女,我的存在就是宋家的侮辱,我的手没有了,没关系……宋家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女儿了。” 宋黎不愧是最了解温容庭的人,故意扮柔弱,为的就是让温容庭激怒。 温容庭也不给宋夫人面子,目光如毒蛇冰冷:“杀人偿命,死不足惜!” “请宋夫人离开。”温容庭冷冷的吩咐。 宋夫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她还要说什么,保镖却来伸手抓她。 保镖伸手抓宋夫人,宋夫人被挟到楼道口,“放手,我不走……我不走!” 宋灿想要追出去,却再一时间被温容庭拦住,他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腕往相方的另一边走去。 宋灿心里一颤,“温容庭你带我去哪儿……” “去你该去的地方!” 宋灿的面色刹那间如死灰一般无神,她胡乱地撕扯着,趁着温容庭吃痛时候,拼命的往回跑。 不远处。 宋夫人被保镖架着往楼下请,宋黎站在楼梯口和宋夫人说些什么,宋黎发现宋灿的目光,她缓缓地勾起唇角,眼里的恨意倾泻而出,宋黎缓缓地伸出手,狠狠地剜了一眼宋灿,在混乱的情况黎,用手重重的一推。 轰隆—— 下一瞬!宋夫人一脚踩空,整个人犹如皮球一样从楼梯上往下滚去! 宋夫人摔倒在地,后脑勺撞到台阶上,鲜血如同泉水一般汨汨的往外冒出,顷刻间就染红了脚下的石阶,宋夫人躺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宋灿顿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连滚带爬的往楼梯口跑去。 那一瞬,宋灿只觉得心脏都被人抓碎了,眼前的一幕像是电影突然定格。 宋夫人躺在平台里,身下是一片血泊。 “宋夫人!” “妈妈!” 宋黎和宋灿同时出声,可宋黎眼底却带着得逞的快意,她笑得如同恶魔。 恰好此时,温容庭赶过来,他大步跑下去,冷着脸对保镖低吼:“叫医生!” 空气骤然僵冷,走廊安静至极,两边的窗户对开着,凄冷刺骨的夜风夹杂着雨珠劈开黑压压的天际,闪电如刀斧撕裂长空。 宋夫人满脸都是鲜血,她的眼神望向楼梯上方的宋灿,嘴里不停地往外吐血。 “容庭……放过我的女儿……” 宋灿扶着栏杆往下跑,双腿都在颤抖,她一把抱住宋夫人,哭喊:“妈妈!” 宋夫人身上那温热的血刺痛着宋灿的心,宋灿紧紧地抱住了颤抖不停的宋夫人,“妈医生很快就来了……” “放过我的女儿……”宋夫人执拗地望着一边的温容庭,嘴唇张开发出一串虚弱的呢喃。 温容庭眸光微动,正要说话。 宋夫人扬起的手却垂落在地,眼眸也猛地阖上。 而原本微弱的气息也渐渐停了。 “妈!” 宋灿心头梗着一口血,她的瞳孔放大,似是受到猛烈地冲击,一口气堵截在胸腔,一瞬不瞬的看着宋夫人,耳膜嗡嗡地作响,仿佛要撕裂她的耳朵,脑海里一片空白,繁杂的记忆交错闪现。 宋黎故作好心的下来扶宋灿,“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宋夫人才会摔下来,对不起……” 宋黎面上满是愧疚和自责,她靠近浑身颤栗不止的宋灿,伸出独有的左臂将宋灿扶住,在那一瞬,宋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宋灿,这是对你的惩罚!你让我没有了右手,你让我失去了梦想,你妈为你还债了!” 宋灿爆发,目光猩红,杀意倾泻,她崩溃低吼:“是你做的!是你推我妈妈下楼梯的!宋黎,我要杀了你!” 宋灿疯狂地掐住宋黎的脖子,狠狠地捶打着重伤未愈的宋黎,她现在已经彻底疯了, 只想要宋黎偿命。 她看见了。 是宋黎推了她妈妈。 宋黎脚下一软,身体虚弱地往后倒去,身上的伤口崩裂开,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姐姐……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能污蔑我……” 宋灿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想弄死宋黎。这个女人最喜欢演戏! 第4章 砸死孽种 宋黎重伤未愈,身上都缠着白纱布,哪里能遭宋灿如此折磨?她狼狈脆弱地摔倒地台阶上,烧伤的皮肤撕裂般的疼痛,她脸色一白,难以承受这强烈的痛楚,默默地流着泪,隐忍着身上的痛苦。 “姐姐……我好心好意来扶你,你怎么能污蔑我!我知道你讨厌我,你陷害我!” 宋黎扬起清秀的小脸,美眸里泪珠打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温容庭一把拽住疯狂地宋灿,“你别发疯了!” 宋灿泣不成声:“我看见了,是她推的我妈妈……是她……是宋黎推的。” 温容庭重重的甩开宋灿,冷冷的呵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折手段吗?” “把宋灿给我带走!” 说完他就跑过去抱起昏迷的宋黎往病房里跑,宋灿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宋灿脚下一个趔趄,肩膀撞上坚硬的石壁,她浑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温容庭不相信她!可她真的看见了,是宋黎推的! 宋黎虚弱地靠在温容庭怀里,美眸里射出一阵阵的寒光,对着脸色苍白的宋灿勾起了唇角。 这是挑衅! 几重打击之后,宋灿再也承不住这刺激,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宋灿觉得自己陷入漆黑的深渊里,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心脏在惊涛骇浪里起起伏伏。 等到眼前黑暗渐渐散去,昏睡一天一夜的宋灿总算是睁开了眼,也许是清晨的阳光太刺眼,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眼睛,缓了一会,视线才清楚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而又没有焦距,仿佛昏昏沉沉的。 等到思绪回笼,安静地宋灿激动地从床上爬起来,她抬手就要扯掉输液的盐水瓶,一条遒劲有力的手臂陡然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给我躺着。” 男人独特的嗓音响起,宋灿仓皇之间回头,温容庭正站在她的床边,宋灿看见这张脸,她想要说些什么,眼泪却先流出了。 “我妈呢?” 她的声音沙哑颤抖,眼里带着惊恐。 温容庭别开眼,“在殡仪馆。” 啪啦—— 殡仪馆…… 这三个字,彻底摧毁宋灿的理智,她痛苦地抱着头,五指狠狠地拉扯着发丝,露出毁容的半张脸,阳光很明亮,却照不进她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里。 “你骗我!温容庭……你骗我!我妈怎么可能死……” 眼泪,夺眶而出。 她的妈妈流了好多的血啊……从小最疼爱的她的妈妈,就那么死了。 温容庭收回手,冷冷说:“我会解决伯母的身后事。” 宋灿仰起头,眼圈通红,“你不要假惺惺了,温容庭!” 她粗暴的扯开针管,也顾不疼痛,急切的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往病房外跑。 殡仪馆…… “宋灿!”温容庭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手臂。 “放手,滚开!” 宋灿狠狠地推开温容庭,拉开门就要跑,却意外撞上了突然过来的医生。 宋灿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宋黎的主治医生。 “温总不好了,宋黎小姐伤口崩裂,现在需要重新进行手术,她的血型特殊,血库里的血不够。” 医生急得满头大汗。 温容庭一听宋黎有危险,低声呵斥:“没有血了就去调啊!” 医生唯唯诺诺的道:“是我们医院的疏忽,现在我们是想找宋黎小姐的直系亲属给她进行输血。” 直系亲属? 宋灿莫名觉得心里一凉,她拔腿就往病房外走,这恐怕又是冲着她来的! 温容庭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将宋灿扯得一个趔趄。 “她是宋黎的姐姐,先验她的!” 斩钉截铁,毫不容情。 医生一偏头,扫过病床前面挂着的牌子,眼睛一亮,“她们两姐妹的血型是一样的!” 宋灿登时就崩溃了,她面色的血色尽数褪色,一张脸惨白如雪,“温容庭!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让我去献血!” 温容庭清冷的眸光扫过宋灿平躺的小腹,他加大手中力道,扯着宋灿就往外走。 “抽她的!” “可是抽血会对胎儿造成影响。”医生说。 温容庭仍旧毫不留情,薄唇吐出的字句如冰锥扎破宋灿的喉咙。 “我只要对宋黎没有影响!” 言下之意就是胎儿可以随便牺牲的! 宋灿的一颗心凉到骨子里,被他拽着的手腕,碎骨般的疼痛。 “你想要我给宋黎献血?为了宋黎,你竟然不要孩子?” 语句带着颤抖。 温容庭扯着宋灿就跟着医生走,“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宋灿如遭雷击,四肢酸软无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温容庭,孩子是我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他,我要他……你怎么能!” 温容庭不听她解释,直接将她推进了输血室。 “抽!” 宋灿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零落。 她想要挣扎,但是四肢都被绳索束缚在病床上,眼看着护士拿着针筒缓缓地走过来,她的心一寸寸的沉入谷底,一片黑暗。 “温容庭你这个疯子——” 宋灿又哭又叫,当冰冷的针尖扎入她的臂弯里,尖锐的疼痛之后,鲜红的液体一点点的流进管子里,她在哭,沉默地流泪…… 随着抽血过多,她仿佛觉得四肢酸软发凉,灵魂和身体即便要剥离,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陡然间,有一道恶毒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 “啧啧,我的好姐姐实在可怜喃。” 宋灿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隐约可见来人纤瘦的身形。 是宋黎…… “我弄死了你妈,你还给我这个仇人的女儿输血,宋灿啊,你说你得活得有多憋屈?不过我还得送你一份礼物。”宋黎在宋灿耳边低低笑着,旁人看来还以为是姐妹情深。 宋灿竭力想要推开她,身体开始发抖。 “你根本就……没事……” 宋黎得意的拍拍宋灿冰凉的脸,咬牙切齿的说:“不装一装,怎么能让你输血给我,怎么能弄掉你肚子里的孽种?” “你要做什么……” 臂弯上还插着针筒,宋灿愈发觉得力不从心,字句艰难的从口里吐出。 宋黎露出恶毒的笑容,她随手抓起一边的输液瓶,高高的举起来,重重的砸向宋灿的肚子! 啪啦—— 宋灿瞳孔骤然一缩,浑身的血液倒流。 心脏一紧! 第5章 你怎么不去死 剥离瓶如刚硬的铁锤般重重的落在她的腹部,那一瞬,宋灿惊恐地瞪大了眼,手指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 宋黎这个贱人! “啊——” 宋灿只觉腹痛至极,她的胎心本就不稳,这会已经抽血超过常人,哪里能经得住宋黎如此锤击!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坠痛,有什么东西似要拼命的从她的身体钻出来,她痛白了脸。 宋黎却俯首在她耳边,语气阴森:“你让我断手,这就是你的报应!是不是很想叫?是不是很痛?” 宋灿死死的咬着薄唇,唇被她咬得毫无血色。 她想要呐喊,只是喉咙却仿佛塞满了棉花,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宋黎眼神又是一狠,疯了似的用瓶子砸宋灿的小腹。 渐渐地,宋灿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眼角的潮湿越来越浓,终究化为泪珠坠下。 温热的液体从她双腿间漫出,染红她身下的床单。 在宋灿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见宋黎的哭喊声。 “不好了!快来人啊!” 门外等候的温容庭立刻冲进来,眼前一幕刺激着他的神经,宋灿脸色苍白泛着乌青,脸颊无力地偏向另一边,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胡乱地贴着脸颊。 而她的身下却是一滩鲜红的血液。 温容庭目光一顿,心里闪过一抹异样,还未来得及捕捉已然消失不见。 “医生!” 一阵手忙脚乱之下,昏迷的宋灿被推进了手术室,宋黎和温容庭一起守再在手术室外,她哭得梨花带雨。 “容哥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病危,姐姐怎么会因为替我输血而流产……容哥哥对不起,我让你们失去了你们的孩子。” 宋黎扑在温容庭的怀里,哭得伤心至极。 温容庭的眉头拧成一团,薄唇紧抿着,目不转晴的盯着手术室内。 宋黎压下心底的快意,走上前,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小黎你这是干什么!” 温容庭皱眉。 宋黎单薄的身姿在风里颤抖,“我要向姐姐赎罪,我要道歉。” “你根本就没有错!” 温容庭心硬如铁。 手术室内,宋灿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冰冷的器械在她的身体里搅动,一阵绞痛顷刻间传遍四肢,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她像是踩在云端上,身体里没有一点力量,脑子里一片混沌昏沉。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灿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见宋黎疯狂地捶打她的肚子,她想呼救……却被黑暗吞噬。 她很想睡觉,可耳边却总有人在争吵。 “小黎,你不要再跪了,回去休息。宋灿流产不是你的错!” 温容庭清冷的声线仿佛穿破了浓浓云雾,来到了她的耳畔。 宋灿的思绪一怔,手脚止不住的发冷。 流产? “容哥哥,是我的错,你就让我跪在这里求姐姐原谅,姐姐终究是我的姐姐,她为我献血流产,我良心不安。” 宋黎哭哭啼啼的说着。 “你别胡说,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 哗啦—— 昏沉的视线在刹那间变得清明,宋灿的眼眸睁开,狭窄的视线里映入了宋黎和温容庭的脸。 流产?! 她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小腹,混沌的思绪一点点的回笼,她忽然记起了在输血室的时候。 陡然,她的瞳孔睁大,冰冷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流下来。 孩子……是真的没有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噩梦,是真的。 虚弱的身体积攒起些许的力量,宋灿看着跪在门口的宋黎,心底的恨意如野草藤蔓一般在她的心里疯狂地生长。 宋灿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管,双手支撑在床,慢慢地爬下床,然后疯一般的冲过去,狠狠地捶打着宋黎。 “你这个贱人,宋黎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温容庭和宋灿谁都没有料到宋灿会突然扑过来,宋灿才做过手术,又失血过多,身体已经羸弱至极,但她体内却仿佛有强大力量,她将宋黎狠狠地按在身下,双手胡乱地撕扯着宋黎的伤口。 “姐姐,你打死我吧,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宋黎偏偏不还手,任由宋灿打她。 温容庭额头青筋暴跳,“宋灿你给我住手!那个野种,本就是不该存在的!” 又是这句话! 宋灿无法按耐心底浓厚的恨意,如火山爆发一样,她猩红的眼直视着温容庭,毫不犹豫的甩了温容庭一巴掌。 “温容庭你也是凶手!你也是……” 宋灿彻底崩溃,痛哭流涕。 “够了!” 温容庭一把将宋灿扯到病床上,双臂支撑开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要在发疯了, 离婚吧,价钱随便你开。” 宋灿的脑袋被撞得头昏眼花,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看见了他眼里的冷厉和绝情。 她的心在滴血,“我不要钱!我要我的孩子……” 宋黎害死了她妈妈,又弄掉了她的孩子,想方设法的要弄死她,她怎么可以遂宋黎的心愿? “你会答应的。” 温容庭冷冷的说了一句。 他转身去扶宋黎,心疼道:“快起来。” 宋黎挣脱开温容庭的手,如蝼蚁一样爬到宋灿的脚边,卑微哭诉:“姐姐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吧,因为救我,你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流产,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宋灿眼神狠戾,她控制不住的自己的脾气,一脚踹开了宋黎。 “那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真的这么有诚意,你就从这里跳下去啊!”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宋灿已经疯狂。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明明是宋黎用玻璃瓶子捶打她的腹部,她才会流产的。 宋黎才是罪魁祸首,可宋黎却演得这么逼真。 她要疯了。 宋黎的身躯如落叶般吹散在地,她红了眼圈,“姐姐——” 温容庭快步上前,残忍的捏住宋灿的下颚,目如刀刃。 “宋灿最该死的人是你,如不是你设计爆炸案,宋黎怎么会截肢?我告诉你,签字离婚和坐牢,你一样都逃不掉!” 宋灿无言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脏一片片的碎裂。 到底还要说多少次。 爆炸案和她无关! 第6章 我不介意弄死你 可是他不会相信,没有任何人相信她。 她就是最恶毒的巫婆。 “温容庭你想要我离婚?我告诉你,一样都不可能!我宋灿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你介意吗?” 宋灿咯咯一笑。 温容庭目光一变,狠狠地将宋灿推开,“我不介意弄死你。” 如坠寒冰地狱一般。 砭骨的冷意蔓延,宋灿毫不怀疑自己快要被冻结成冰块了,但是啊,心脏还在流血啊。 温容庭抱着宋黎离去,留给她一道欣长挺拔的背影。 宋灿一下就哭出了声。 “宝宝……” 她颤抖地手抚上小腹,声音嘶哑。 宋黎! 她一定会要宋黎血债血偿的! 那一瞬,宋灿只觉得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在她心脏划破一道深深地伤口。 妈妈的骨灰还停在殡仪馆黎,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悲伤,宋灿不顾身体的虚弱,独自一人出了医院。 在公路上拦了一辆计程车往殡仪馆赶去。 走入殡仪馆里她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冷意,殡仪馆冷清得可怕,只剩下她的妹妹宋灼跪在灵堂前,空气里飘荡着呛鼻的纸灰味。 “妈妈!” 宋灿看见灵堂上的相片,眼眶一阵汹涌,她小跑几步,猛然跪在地。 原本安静跪在一边的宋灼,气红了双眼,冲过来,一巴掌扇在了宋灿的脸上。 巴掌重重的落下,宋灿的脑袋一偏,耳膜轰然炸开,嘴角漫出猩红的血迹。 “宋灿你还有什么脸跪在这里?你给我滚出去,妈妈没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我宋灼也没有你这样的姐姐!滚出去!” 宋灼歇斯底里的咆哮,青涩的小脸上满是恨意和愤怒。 宋灿闭了闭眼,麻木开口:“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宋灼冷冷的盯着她,咬牙道:“宋灿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了一个温容庭,你到底要做多少坏事!” “我没有找人杀宋黎!”宋灿脑中一热,她痛苦地开口。 多么可悲啊?连唯一的亲妹妹都不肯相信她,她孤单得就只剩下自己。 宋灼气不过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宋灿你就是个祸害,你把妈妈还给我……凭什么你犯错,要我们为你承担……你为什么不去坐牢,为什么不去死。” 诛心之剑,莫不过血亲的指责。 宋灿嘴唇颤抖,两边脸颊都是火辣辣的疼痛,耳朵里的助听器好像失去了效果,她有些听不见宋灼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宋灼因为仇恨而发红的眼。 她只能低声哭泣:“我没想过害死妈妈的……是宋黎。” 是宋黎推的啊。 “你别叫我妹妹!宋灿,我恨不得此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害得妈妈被赶出宋家,死后也不能入宋家的祖坟,你滚!你没有脸在跪在这里!” 宋灼气得口不择言。 此话一出,宋灿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她心脏因为疼痛而抽搐。 “赶出宋家?” 怎么会…… 宋灼恨不得杀了宋灿,却还是哭泣说:“奶奶说妈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不配进宋家的祖坟。” 宋灿心狠手辣,将自己的妹妹小提琴家妹妹害得截肢,宋黎在江中市颇有名气,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国际上的着名小提琴家,这次的爆炸截肢,让她的人生跌入谷底。 这条新闻已经风靡整个江中市,所有人都在声讨宋灿。 就连宋奶奶也觉得她丢人,所以迁怒于才过世的妈妈。 妈妈一生为宋家操劳三十载,死后竟不能入祖坟! “不会的……” 宋灿的手脚一下就失去了力气,她瘫软在地,双肩颤抖着。 就在此刻,原本安静的灵堂外涌进来七八个黑衣黑裤的男人。 “给我砸!”宋黎的妈妈周兰带着一批人气势汹汹的来了,开口就要砸灵堂。 宋灿来不及悲伤,赶忙去阻拦,“你敢!” 周兰狠狠地瞪着宋灿,脸上抹着厚重的白粉,看起来就像是僵尸,“小贱人,你害得我女儿截肢,这个老贱人教不好你,我当然要砸她的灵堂!” “不用给我客气,给我狠狠地砸!” 周兰凶狠的说道。 霎时间,灵堂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花圈,纸钱,香腊……纷纷砸碎了一地,整个灵堂一片遍地狼藉。连灵堂上的相框也被取下来砸碎。 “不要!”宋灿登时瞪大眼圈,看着被砸得四分五裂得相框,眼泪已经决堤。 她疯狂地往那边冲,却阻止不了这些人的凶残行为,相框碎裂,照片上的妈妈被周兰狠狠地踩在脚下。 “不要……”宋灿跪倒在地,想要伸手阻止,却不能挣脱手下的控制,只能仰起头看着一脸得意的周兰。 “这老贱人压了我一辈子,我要她死也被踩在脚下!” 周兰露出狠毒的笑,高跟鞋一圈圈的转,照片霎时间便染上尘埃。 宋灿苦苦挣扎着,伸手就去捡照片。 然下一瞬。 她的手掌被周兰狠狠地踩在脚下,地面上的碎玻璃刺入她的手掌心,顷刻间,狠戾的鲜血从伤口冒出,她痛得不能呼吸,厉声惨叫:“啊——” “宋灿!”宋灼在一边吓得哭个不停,到底不过是高中生,面对周兰的来势汹汹,终究胆怯。 手掌心几乎被玻璃切碎,宋灿全身不可抑制的轻颤,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 周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恶毒的加重脚上的力道,尖细的鞋跟似要将宋灿的手掌戳穿。 “宋灿,我唯一的女儿被你害得不死不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痛吗?这就痛了吗?我的女儿……她更痛!” 周兰疯狂地怒吼。 宋灿抽搐着,“我没有害她……” 这解释无力而又苍白。 周兰只会变本加厉,“把老贱人的骨灰罐给我砸了!” 骨灰罐? 宋灿和宋灼都是一惊,宋灿的心登时悬到嗓子眼,她不顾满是鲜血的手掌,拼命地推开周兰,拔腿就跑,准备去抢骨灰罐。 宋灿被手下拦住,眼睁睁的看着周兰接过了妈妈的骨灰罐,周兰如同炫耀一般的高高举起骨灰罐。 “想要骨灰罐?”周兰露出恶毒的笑容。 宋灿歇斯底里的哭喊,却不能打动周兰。 “那就拿去啊!” 随着话音落下,骨灰罐被周兰高高的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嘭”的一声,撞上坚硬地面而彻底的碎裂。 第7章 离婚 霎时间,骨灰飞溅,满地的玻璃残渣。 宋灼和宋灿都哭红了眼,那一瞬,巨大的破碎声仿佛无比清晰的响起在耳边,宋灿只觉得那一刻她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她的目光空洞茫然,紧盯着那一滩骨灰,泪水肆意凌虐。 骨灰没有了! 整个灵堂仿佛陷入一片死寂里,宋灿看着那滩骨灰,她疯狂地推开桎梏她的手下,连滚带爬的往那边跑过去,双膝一软,嘭然跪倒在遍地的玻璃碎片前。 “妈!”宋灿撕心裂肺的呼喊。 周兰走过去,恶狠狠的说:“这不是你妈的骨灰吗?捡啊!你怎么不捡啊。” 宋灿哭喊着伸出手去捧骨灰,她的手掌鲜血淋漓,骨灰凝固在她的伤口里,像是淬了剧毒。 她快要昏厥。 周兰耀武扬威的踩在骨灰上面,目光狰狞,“这个老贱人压了我一辈子,死了被我踩在脚下,活该!” “你滚开!”宋灿红着眼推了一把周兰。 她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带血的双手不停去捧散落的骨灰,可不晓得是不是她太过悲伤,骨灰还未被她捧起,便轻易的从她指尖散落。 “给我继续砸。” 周兰再次吩咐。 “住手!”安静的空气里陡然响起一道冷沉的男声。 周兰和宋灿都是一震,抬眸望去,却见温容庭大步而来。 温容庭撇了一眼灵堂的狼藉,眯着眼看向周兰。 “容庭……我是气不过啊,我的女儿手臂都断了,宋灿还好好的活着,我不甘心啊!我这一辈子就只有小黎这一个女儿。”周兰看见一脸冷漠的温容庭,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哽咽的说道。 温容庭目光一变,“去医院看小黎吧。” 他本是想动怒的,再多的恨也犯不着砸人灵堂。 可想到宋黎,再多责怪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周兰虽然为人贪婪成性,心思恶毒,可宋黎天真善良,他不能做伤害宋黎的事情。 一直隐忍的宋灿捡起地上一块碎片,忽然爬起来,趁周兰不备之时,将碎片狠狠地刺入周兰的手臂! “你想走?你摔了我妈妈的骨灰罐……我和你拼了。” 再软弱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线,而宋灿已经完全崩溃了。 她像是疯了一样,用碎片胡乱地刺着周兰的手臂,刹那间,血液飞溅,周兰抱头惨叫。 温容庭瞳孔一缩,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宋灿的手臂,呵斥:“宋灿你够了!” 宋灿连眼角都没眨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甩了温容庭一耳光。 温容庭被她打得一个趔趄。 “够了?温容庭你告诉我怎么够了?我妈已经死了,你们还不肯放过她……她摔了我妈……”宋灿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哭腔。 她手心的碎片被血液染红,鲜血从她手指尖沁出,沿着指缝滴落。 周兰的手臂被宋灿戳得满是血淋淋的伤口,她脸色苍白,“宋灿你这个疯女人!” 宋灿转过身又要去刺周兰,下一瞬,她被温容庭扣住手腕。 温容庭压抑着怒意:“你别发疯了,这本就是你欠小黎的!” 宋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翻腾的悲愤和委屈,她红着眼看他,悲怆大笑:“温容庭!是我欠宋黎的,所以我妈就该死吗?啊!” “闭嘴!”温容庭眼里怒火翻涌。 宋灿不管不顾,眼里带着狠戾和疯狂,她徒手握住锋锐的碎片,“没错,我就是疯了!我早就疯了,在我宋灿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注定成为疯子了!我说过我没有害宋黎,你不相信!你从来就不相信!你害死我妈,还流掉我的孩子。” “狡辩。”温容庭冷冷的看着她。 宋灿手指一松,碎片差点跌落,她忽然用力握住,哪怕手掌满是狰狞伤痕,她似是疲倦极了,闭了闭眼,“那你杀了我吧!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来啊,为你的小黎报仇吧!” 话音落下,宋灿咯咯地笑着,她极尽温柔地摊开温容庭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将碎片放在他的掌心。 “你不是想要弄死我吗?温容庭……你杀了我吧……你不是想要离婚吗?我死了,你就可以再娶了。” 宋灿抓住他的手,逼迫着他将碎片刺入她的胸口。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温容庭指尖一颤,薄唇紧紧抿着,声线冷如刀锋。 宋灿眼角含着泪,她视死如归,“动手啊!” 她抓紧他,让锋锐的碎片抵在自己的胸口。 “是我害你心爱的女人,是我利用宋家的财力,逼迫你娶我,你怎么不动手呢?” 她和温容庭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温容庭一直喜欢的都是宋黎,宋灿深爱他,所以即便被温容庭厌弃,她也不肯取消两家从小的婚约。 她就是铁了心要嫁给他啊,哪怕被所有人骂不知羞耻,她仍旧雷打不动的爱着他。 宋灿肆意的大笑,手中陡然用力,碎片刺破单薄的布料,扎入她的胸口,尖锐的刺痛在顷刻间蔓延,狠戾的鲜血渗透衣衫往上涌。 宋灿一心求死,手上也越发的用力。 “宋灿你不要再装了,你要是真的想死,在爆炸场里你就该去死!”一向冷心冷情的温容庭瞳孔一缩,他猛然松开手,将碎片从她掌心夺走。 宋灿垂下眼眸,纤细的睫毛遮掩住她眼里的哀恸。 她竭力控制住内心翻腾地情绪,明明悲伤到极致,却还仰起头,望着他笑:“温容庭你说对了,我这样恶毒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只要我一日不死,你心爱的女人永远都是被人唾弃的小三,为了不让你们如愿,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宋灿!” 温容庭骤然伸手扣住她的双肩,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空气也越发的焦灼。 “怎么?恼羞成怒了?”宋灿唇边含笑,肆意嚣张。 温容庭加重手上的力道,目光冷厉如刀:“宋灿你的心比毒蛇还要狠!” 宋灿怒反笑,嘴角的血迹如同蛊虫盘踞,她笑了:“谢谢夸奖,可是我觉得我还不够毒辣……我应该让宋黎——” 她陡然停下,仰头凝视着他英俊的面庞,目光流露出彻骨的杀意:“尸骨无存!惨死火海,让你们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而不是截肢这么简单!” 温容庭狭长黑眸里火光肆意爆发,他一掌桎梏住她纤细的颈部,恶狠狠的说:“宋灿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听说……你妈不能入祖坟?” 宋灿浑身一颤,颈部传来钝痛,鼻腔里的空气稀薄,她眼前一阵发黑。 第8章 怎么不打死你 “你……” 是他做的?是他逼迫宋家的吗? 温容庭微微眯眼,薄唇勾勒出冷冷的弧度:“是我做的又怎么样?父债子还……女债母还也一样!” 宋灿奄奄一息,但她仍旧拼尽全身力气,尖锐的指甲嵌入他的手臂,“温容庭……你是不是没有心的!是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他竟然暗地里给宋家施压,让妈妈死了不能入祖坟。 “是吗?”温容庭突然笑了笑,眼中的温柔让宋灿以为是她的错觉,“你的爱我还真的不稀罕,和你的人一样脏!” 又是这个字,以前的宋灿听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可现在她只是伤心。 “对,你不稀罕,你从来就不稀罕。”宋灿茶褐色的眼瞳里浮上一层难以言喻的苍凉和哀切。 她似是自言自语,而后重重地推开温容庭。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 温容庭甩袖离去,留给宋灿一道修长英挺的背影。 他手臂挥舞间的冷风,像是带着铁钉的皮鞭打在宋灿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他为了宋黎,还真的是不把她当人啊。 付出代价?难道她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爆炸案不是她所为,她也是受害者,她不敢告诉他原因,是因为…… 她不能说。 周兰狠狠地剜了一眼宋灿,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跟着温容庭离去。 宋灿收回目光,没再看温容庭一眼,甚至连衣衫上的血迹也懒得去擦,踉跄着走到骨灰旁边,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丝沉重的气氛。 偌大的灵堂里只剩下一地狼藉。 宋灿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塑,她脱掉身上的病号服,用手将骨灰一点点的捧到衣裳里。 随着她指尖的用力,她的手心的伤口翻开,露出模糊的血肉,令人触目惊心。 宋灼在一边傻傻地看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宋灿都是因为你,妈妈才会死的,还是因为你,她被温容庭害得不能进祖坟。温容庭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宋灼也哭着上前,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指责宋灿。 她错了。 她是最不可恕的罪人,就该以死谢罪。 宋灿仍旧低垂着眉眼,双手沾满血液,她恍然不觉疼痛,哽咽道:“我发誓,我会让妈妈入祖坟的。我发誓!” 是夜,宋灿孤身一人回了宋宅,周兰在她妈妈死后还不到一天,就带着她的东西搬来了宋宅,佣人在别墅里进进出出,原本属于宋灿的房间也被宋黎占有,她和妈妈的东西全部都丢弃在门口。 宋灿差点发狂,整个人像疯子一样,她不顾形象的厉声低吼:”为什么她在这里!谁允许她进来的!” 周兰翘着二郎腿,穿着暴露的睡衣,一颦一笑都带着勾人的妩媚。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小贱人,被赶出去的人是你!和你那个短命鬼的妈妈!” 周兰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纱布,说话间是毫不留情的刻薄和阴毒。 “你再说一次!”宋灿茶褐色的双眸,一片通红,仿佛要滴血。 周兰内心一怯,下意识的后退,“我呸,你凶什么凶?我说……你和你的短命鬼妈妈被赶出去了!赶紧滚出去!” 宋灿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而就在这时,宋老爷也从书房里缓步而出。 “闹什么!” 宋老爷一看见杵在客厅里的宋灿,眼里是深深地厌恶,“你来干什么!” “爸爸……我求求你了,妈妈跟了你三十年,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让她入宋家的祖坟吧,爸爸我求求你!” 宋灿忍住心底的锐痛,她走到宋老爷面前,扑腾地一声,对着宋老爷跪下。 话音才落,宋老爷毫不吝啬自己的巴掌,狠狠地甩向宋灿。 “生了你,就是她的错!你还有脸说,给我滚出去,我们宋家没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和自己的亲妹妹抢男人,你可真是能耐!” 宋老爷眼里翻涌着阴沉的怒火。 宋灿脑袋一偏,耳朵里嗡嗡地乱响,口腔里满是铁锈味道,耳朵里助听器许是被伤到,她的左耳听力骤然下降。 “爸爸,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可是我求你,让妈妈入土为安。” 宋灿卑微的俯下身,额头触地,给宋老爷行跪拜大礼。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向额头,眼泪爬满了面颊,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疼。 宋灿不敢相信她听见的是真的,宋老爷竟要将她乱棍打出宋宅。 宋老爷转过身,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怒意:“让你妈入祖坟是不可能的!我要是你,就识相的签字离婚,把温太太的位置还给小黎!” 离婚?位置? 宋灿心里一痛,她跌坐在地,眼泪肆意逆流。 这是她的好父亲,明明宋黎才是小三,却要她离婚!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家人! “我才是温容庭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让我把属于我的位置还给一个小三?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宋灿流着泪。 宋老爷冷冷的怒视着宋灿,“小三?你简直冥顽不灵,管家拿鞭子来!” 周兰恨不得宋老爷抽死宋灿,在一边默默的看好戏。 “爸爸!” 宋老爷接过管家手里的马鞭,狠狠地一甩,宋老爷手里的马鞭在空气里划出凌厉的声响,纷纷落在了宋灿的身上。 啪啪的鞭子声脆响,宋老爷一边打,一边骂:“打死你个丢人的贱人!” 不一会,宋灿的身上被交错的鞭痕覆盖。 她不敢躲,只是忍着疼痛,奢望着宋老爷打过她之后就会消气,就会让她妈妈入葬祖坟。 忍受,只是为了让他消气。 但灯光在眼前慢慢变得模糊,她浑身痛得麻木,宋老爷还是没有松口,反而一遍一遍的说:“你最好是赶紧给我离婚,否则不止温容庭不会放过你,我也会弄死你。” 宋灿在失去意识前,自嘲的想她这一生果然过得太悲哀,亲生父亲不顾一切的要逼她离婚。 她这么窝囊的活着,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思绪混沌间,她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醒了还装什么装!” 宋灿缓缓地睁开眼,温容庭正坐在她的床边,眼里带着冷意:“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打不死你!” 宋灿顿时清醒了许多,“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容庭一副不想和她废话的模样,随手丢过一份离婚协议砸到她面前。 第9章 我们认识? “立刻签字离婚,否则不用你爸动手打你,我也会弄死你!” 宋灿瞳孔一缩,哑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爸——” 温容庭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全程围观呢,你说他怎么没狠下心来,直接把你打死呢?” 字字句句如利刃戳心,宋灿本就苍白的面颊此时更无一丝血色,她惊愕的瞪大了眼,“所以 ……你就看着我爸打我!” “你难道不该死?” 他无不讽刺的说道。 即便是知道温容庭恨死了她,可当她真正的感受到他巴不得她死时,她的心还是会痛的。 宋灿展开满是伤口的手指将那份离婚协议攥在手里,深呼吸一口气,她从床上坐起来,将离婚协议狠狠地撕裂。 “温容庭,我不会离婚,除非我死。” 她的眼睛很红,似烧红的血泡,下一刻就要绽裂出殷红的血迹。 离婚协议在她手里被撕裂,她苍凉一笑,将纸削洒向天际。 零零落落的纸花,落了一地的狼藉,似她那千疮百孔的心。 不管温容庭要怎么折磨她,她绝不可能离婚,她的孩子被宋黎害死了……她怎么还能将这个位置留给宋黎? 她不死,宋黎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宋灿!”温容庭的脸色很难看。 宋灿却扬起了唇角,眼里含着热泪,“温容庭,你就是把我的手剁了,我也不签字!” 说她疯魔也好,她就是不愿成全宋黎和温容庭。 明明温容庭说过要来娶她的……为什么他转身就和宋黎共许终生? 她和他明明才是青梅竹马那一对啊,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你可以试试。” 再一次的无功而返。 温容庭摔门离去,门被摔得震天响。 宋灿看着满地的碎片,眼泪止不住的流落,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温容庭不愧是温容庭,才走没多久,他就让律师给她寄来了律师函,起诉她涉嫌谋害宋黎。 宋灿收到这消息,她正因为妈妈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温容庭不肯放过她,铁心要用妈妈逼迫她就范,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灿当机立断去找律师帮助自己辩护。 但不妙的是,宋灿一上午跑了十几家律师所,十几家的律师没有一个人敢接她的案子。 “宋小姐,抱歉,您这个案子我们不能接。” “是钱的问题吗?我可以加——” 宋灿话没说完,就被前台请出了律师所。 快到中午,宋灿站在烈日下,心里一阵发苦,为什么没有人敢接她的案子? 跑了一上午,口渴又头昏,宋灿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很快,她的电话响起来。 “宋灿,我说过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温容庭冰冷的声音透过手机屏幕清晰的传来。 宋灿唇角拉下,她捏紧了手机,“是你做的。” 早该想明白的。 温氏是江城的龙头企业,温容庭的大名更是无人不知,所以,她早该明白的。 “是我做的,绝望吗?”他语调低沉到冰点。 宋灿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她张开嘴,“如果你想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妥协,那你也太低估我宋灿!” 她都愿意妥协了。 “我拭目以待。” 温容庭残忍的说道。 宋灿不想听下去,挂掉电话,她像游魂一样行走在马路边,双手捂住脸,死死的咬着唇,可眼泪却像是断线了的珍珠。 为什么啊! 她做错了什么? 所有人都在折磨她,她宋灿生下来就是祸害吗? 宋灿仍旧不甘心,找到闺蜜林唯一的电话,她犹豫着拨打出去。 电话很快就被林唯一接听,宋灿将事情简单讲述一遍,林唯一就坐不住了,开始骂人。 “温容庭那王八蛋,当初我就说让你不要嫁给他,你非要一意孤行,他竟然为宋黎要你去坐牢!”隔着手机屏幕也能感受到林唯一的怒火和愤恨。 宋灿苦涩道:“唯一,现在我没办法了,爆炸案不是我设计的。整个江城没有律师肯为我辩护……” 那边的林唯一思考了一会,“办法嘛,我倒是有一个,就是你敢不敢去了。” “谁?” 宋灿着急的问道。 “你别问这么多,我等下发个地址给你,他今天刚好回国,他是你唯一的希望!” 林唯一临到头还卖了个关子。 宋灿不知道要去见谁,但林唯一是她在孤儿院的好朋友,她只能相信林唯一。 傍晚,天上人间娱乐会所。 宋灿看着手机上的地址,眉头紧拧,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天上人间四个大字灯光璀璨,宋灿不是没来过这些地方,但这一次她格外的紧张。 突然手机抖动了一下,宋灿低头一看,林唯一的短信过来了。 “3楼7号。” 宋灿深呼吸一口气,捏紧手机,目光坚定的迈入了天上人间的大门。 现在的形势根本不容得她退缩,她没有选择的机会。 宋灿穿着白衬衫牛仔裤,长发披散开,烧毁的半张脸掩盖在黑发的阴影里,露出她那双清明透彻的眼眸,是淡淡的茶褐色,格外的好看。 会所里的回廊错综复杂,宋灿找到门牌号,握紧拳头,推开了包厢的大门。 原本吵杂的包厢因为突然出现的宋灿,顷刻间安静下来,昏暗的包厢里坐着五六个年轻男人。 如果说宋灿一开还不知道是要来找谁时,那么,当包厢大门推开那一瞬间,她霎时明白林唯一的做法。 陆明铮。 是他! 竟然是他! 宋灿只觉得脑海里嗡嗡地作响,似乎一下就炸裂开,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脚底如生根一般定格在原地。 她的视线直勾勾的对上正中间那人的视线。 陆明铮坐在沙发中间,一身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他修长的双腿交叠慵懒地靠着沙发,手里端着盛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英挺的五官在暗光的包裹下更显得俊朗儒雅,唇边带着笑意,但眼里却一片森冷。 “怎么?今天陪酒的小姐还换风格了?走清纯风了?” 有个富家公子轻佻的对着愣在原地的宋灿吹口哨,一脸的贱笑。 “进来呀,还站着干什么?要我们过去请你?” 这时又有人附和。 宋灿看见陆明铮那一刻,心底生出一种夺门而去的冲动,眼神复杂而又深沉。 但身后已经是万丈悬崖,不允许她退缩。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视线看着坐在中间的陆明铮,胸腔里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陆……明……陆先生,我有话跟你说。”宋灿鼓起勇气,结结巴巴的说道。 陆明铮唇边的笑容却发浓,薄唇开阖间,声线冷如碎冰。 “我们认识?” 他眼里的讽刺如阴云般浓厚。 第10章 求你 宋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瞬间崩溃,她低下头,指甲嵌入手心,“陆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只要五分钟就好!” 她的声音带着哀求。 陆明铮目光冷然,面无表情。 他的审视让宋灿越发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难堪。 可是陆明铮恨她是应该的,陆明铮的妹妹陆明岚,因为她惨被强暴,后又生下一个畸形儿,陆明岚是如山茶花一样烂漫的女孩子,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可现在却患上严重的自闭症,又因为受到刺激,成为哑巴。 而她和陆明铮从小认识,甚至比温容庭还要早,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甚至还是同桌。 “哟,陆大律师,这人是谁啊?眼巴巴的望着你,都要哭了呢……你好歹说话。”又有人开始说话,眼神扫过宋灿。 “我怎么看着她很眼熟?”另外一个男人说道,忽然想到什么,打个响指,玩味的说:“这可不是宋灿吗?宋家的大小姐!” “宋灿?那个害得小提琴家宋黎截肢的宋灿?!” “除了那个宋灿,还有哪个?” “我说宋灿,温容庭可是赫赫有名的温氏总裁,怎么着,你要被离婚了,没能分到财产,现在居然落魄到来娱乐会所陪酒了?” 有人指着宋灿评论,一时间,哄笑不绝于耳。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约莫就是这个道理。 宋灿死死的咬着薄唇,刺痛令她情绪冷静,她却不管不顾,直接走到茶几面前,语气哀求而又恳切:“陆先生,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能不能耽搁你五分钟?” 陆明铮神色没有变化,连一个眼神也欠奉。 他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琥珀色的眼直视着宋灿,目光冷漠如霜。 “温太太折煞我陆某人了。” 宋灿只觉得难堪,她想转身就走,但她不能任性。 陆明铮是归国的大状师,放眼江城,有胆接她案子的就只有陆明铮。 她不能任性,哪怕是陆明铮要羞辱她,她也咬着牙忍。 “陆先生,你能不能接我的案子?我知道我来得很突然,但请你帮帮我。” 宋灿卑微的低下头。 陆明铮面无表情,琥珀色的眼底布满阴鸷的冷光,“凭什么?” 他的语气很轻,但听在宋灿耳畔,却像是尖锐的冰棱刺穿肺腑。 凭什么! 对啊,她把他的妹妹害得那么惨,他凭什么要帮她? 宋灿咬着口腔内壁,疼痛蔓开,最后整个口腔里都布满血腥味,她没有说话,指甲差点抓破手心的皮肉,她原本站得笔直的身躯,却在一点点的弯曲。 她要跪着求他。 偌大的包厢内一片沉寂,每个人都凝神屏气。 陆明铮弯腰,将手中的高脚杯放下,冷冷道:“温太太酒量很好,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敬酒?”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个富家公子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宋灿脸色惨白。 “想要我接你的案子,先把他们喝倒,我再考虑是否给你机会。”陆明铮修长白皙的五指握住红酒瓶,斟满一杯红酒杯。 宋灿单薄的身躯摇晃,她抿唇,明知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她仍旧迎上他的眼答应。 “我喝倒他们,你就帮我是不是?” 陆明铮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将斟满的高脚杯推到她面前。 宋灿弯下腰端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我先干为尽。” 辛辣的酒水呛得宋灿直咳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 富家公子一杯一杯的给她倒酒,每每倒满一杯,宋灿便一口喝下去。 宋灿渐渐地有些醉意,她的酒量虽然好,但是却是喝不倒这几个男人的,但那又什么办法呢? 她哪怕是折掉自尊,也要求陆明铮接她的案子。 十几杯红酒下肚,宋灿已经站不稳了,双颊酡红,柔软的发丝湿漉漉的贴着脸颊,当她毁容的脸颊露出,引得在座之人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眼睛也看不清楚面前的人影,只知道麻木的灌酒,一杯又一杯,目光所及之处是浓浓的虚影。 “不行了……我不行了……” 有人摔了酒杯,软软地瘫在沙发上。 “陆二哥,你确定我们要继续和她喝酒?她这么胡来,会酒精中毒的。” 有人不放心了,轻声询问陆明铮的意见。 陆明铮仍旧沉默。 但狭长的丹凤眼却勾勒丝丝的凉意,他深沉的视线始终粘贴在她身上。 她的脸,竟是毁了吗? 但即便是如此,宋灿的另一半脸却还是美得摄人心魂,只一眼就让人沦陷。 烈焰如火的红色玫瑰,美得令人窒息。 因为醉酒的缘故,茶褐色的杏眼仿佛潋滟开明媚的波光,透着万种风情。 不熟知内情的人并不明白陆明铮怎么会如此刁难宋灿,但唯有陆明铮自己知道。 恨宋灿,想要折辱她,并不是因为陆明岚,而是他内心深处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宋灿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倒刺,拔不掉,只能任由她在他心上肆意的生长。 宋灿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胃里波涛汹涌,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虚汗,火辣辣的感觉直冲喉咙,她似乎就快要燃烧起来。 宋灿完全站不稳了,身体晃晃悠悠的, 一个不稳,她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怎么?这就是你的本事吗?”陆明铮低沉喑哑的声线似一支羽钉穿透重重迷雾。 狠狠地,扎在了她的耳蜗。 “别,我还可以喝……陆明铮,我还可以继续喝,你等着,我马上就喝。”宋灿根本不知道陆明铮坐在哪里,她飘忽的视线四处游移。 “爬起来,继续。”他冷酷的重复。 宋灿艰难地爬到茶几边,手摸索上前,却几次没有摸到瓶。 “给你三秒钟,爬不来,就给我滚出去!” 陆明铮如睥睨众生的天神,他的眸光淡漠而又冷冽,语气却一点点的加重。 宋灿几次茶几上摔下去,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头重脚轻,眼前的景物倒转,昏昏沉沉的。 “一——”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 宋灿心里急切了,耳畔却响起他的声音:“二——” “三——” 她还是没能爬起来,陆明铮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朝外走。 “你,败,了。” 他的语气飘渺如霜雪,又似南风过境地,了无踪迹。 宋灿的身体不停颤抖。 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她耳边渐渐远去,宋灿虚弱的身体积攒些许力气,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她猛然抱住了他的腿,制止他的步伐。 “求你!” 第11章 能动手就别逼逼 宋灿紧紧地抱着他的腿,整个身体的重力都靠在他身上。 那句卑微的呢喃,让陆明铮的眉心微微一皱。 他低眸看她,曾几何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宋灿如此脆弱,他拨动腿,声音冷漠:“放手。” 宋灿不依不饶,“不放……” “我让你松手。”他咬着牙再次重复。 宋灿意识模糊,她傻呵呵的抬起头,看向他所在的方向,“陆明铮……我错了。” 她的脸色绯红,目色迷离而又朦胧,眼角却汇聚起浓厚的潮湿,最终化成泪珠跌落。 “你再不松手,我就把你丢到江里喂鱼。” 他威胁道。 “你不会的……” 她磕磕巴巴的说。 好不容易留住了陆明铮,宋灿连滚带爬的跑到茶几边,拿起酒瓶子就往嘴里灌酒。 “你别走,我还……能喝。”她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红色的液体沿着她的下颚一路坠落,她胸前的白衬衫被酒水浸透,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前,印出黑色的胸衣轮廓,若隐若隐。 陆明铮心底没由来的有几分烦躁。 “都散了。” 陪行的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陆明铮,他却俯身上前,一把夺走宋灿手里的酒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掷向地面。 酒瓶应声而碎。 宋灿难受至极,一手扣着茶几,不停地呕吐着,像是要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呕——” 宋灿就要昏过去,她以为她会摔得很痛,但天旋地转之下,却落入一个充满紫檀幽香的怀抱。 这个女人这么蠢,会想得出那样的办法弄死宋黎吗? 果然蠢。 所有人都鱼贯而出,傅景年路过陆明铮身侧,吹了个口哨,狭长的双眸里透着玩味。 “陆二哥,听说男人百般刁难一个女人,要么是十分厌恶她……要么——” 傅景年意味深长的一笑。 “要么就是又爱又恨——” 陆明铮冷冽的眸光扫过他,薄唇张开:“不想走就扛她去医院。” 傅景年双眸里透着促狭的笑,“还是别了,宋灿这样的毒辣美人,我可无福消受。我没有陆二哥的勇气,我可怕缺胳膊断腿。” “还不走!”他耐心告罄。 “咳咳,这就走。” 傅景年出去还不忘帮他们关上门,回头还给陆明铮一记赞赏的眼神。 陆明铮嫌弃的看了一眼宋灿,打横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出包厢。 欣长挺拔的身影渐渐走出昏暗的光影,高大伟岸的身躯如同刀斧能够劈开这混沌天地。 他遒劲的双臂充满力量,在他怀中的宋灿却湿了眼眶。 泪水,浸透在他西装上,印出大片的水渍。 …… 宋灿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人,她揉了揉额头,只觉头疼欲裂。 脑袋一片混乱,但却隐隐约约记得昨夜的片段,她在天上人家找陆明铮帮忙,最后喝酒打赌…… 可她应该是输了,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想到打赌输掉了,宋灿心底陡然一沉,脸皱成一团。 她还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思绪,病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宋黎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走进来,“这样都弄不死你,宋灿你的命得多贱啊!” “你来干什么!”宋灿撑着床沿坐起身。 每每看见宋黎,她就会想起自己被宋黎用输液瓶砸肚子那一幕。 宋黎咯咯一笑,随后丢来一份文件砸到宋灿脸上。 “啪”的一声,脸颊火辣辣的疼。 宋灿捡起文件一看,霎时间,血液从脚底倒流回脑海,思绪一片空白,只剩下文件上用红线划出来的字体。 她的身体开始不断地发抖。 怀孕了,宋黎怀孕了。 宋黎还生怕她看不懂报告,像关爱智障儿童一样,在报告上划出重点。 “哦……怀孕了哦。” 宋灿竭力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沙哑着嗓音。 宋黎瞪大眼,没有想到宋灿会是这样的反应。 “对,我怀孕了,孩子是容庭的。容庭已经说了,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坐牢的。”宋黎得意洋洋的抚过平坦的小腹。 宋灿看了就想吐,冷声嘲讽:“你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我是不会离婚的,你就是生下这个孩子,他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宋黎,你害死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会让你生下这个孽种?!” 仇恨染红了宋灿的眼睛,她如同被困在牢笼里的怪兽。 “我的孩子和你的不一样,你看,就是我砸死你的孩子,我还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心如蛇蝎!” 宋黎脸上溢满笑容,眼神却刻薄阴毒。 “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抽筋剥皮!”宋灿咬牙切齿的说。 宋黎轻蔑道:“你还是想想怎么面对警察吧,你放心,你入狱了,我一定会让那里面的人好好招待你。” 就在此时,林唯一从病房外冲进来,看见一脸得意的宋黎,恶狠狠地甩了宋黎一巴掌。 “你这个婊子,抢别人丈夫,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很高傲吗?我撕了你!” 林唯一能动手就绝不动口,按照她的话来说,能弄死就别瞎逼逼。 那是林唯一的风格。 林唯一学过跆拳道,宋灿还真怕宋黎被她揍出个好歹,赶忙下床去拉林唯一。 “灿灿你别拦着我,我今天要撕了这个婊子,我要去网上曝光,看看所谓的小提琴家是多么不要脸的绿茶婊!” 林唯一愤怒至极,宋黎被她扇了几巴掌,脸颊红肿高高一片,嘴角还有血迹,一脸怨恨的看着宋灿和林唯一。 “打吧,尽情地打,林唯一你要是想吃牢饭,就尽情的打!你打我一耳光,我就要宋灿多坐一年牢!你数数,你打了我几巴掌。” 宋黎陡然又恶毒的笑了,舔了舔唇边的血迹。 林唯一的暴脾气无法容忍,随手抓起一边的水杯丢去过。 “去nm的!” 宋黎轻而易举的躲过林唯一的攻击,眼角余光瞥见两道人影,眼圈很快就红了,一手扶着墙壁,一脸的害怕。 “你们在干什么!” 两道熟悉而又诧异的男声响起。 温容庭和陆明铮并肩而来,两人一黑一白,如同泾渭分明的黑白。 温容庭是浓郁深邃的暗夜,陆明铮则是璀璨明亮的晨曦。 黑白交错,两人的周身分别散发着强大冷漠的气场。 第12章 婚内家暴 宋灿心里一凉,心沉到谷底。 温容庭扫过病房里的狼藉,他快步走到宋黎身侧,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柔和:“谁打的?!” 话落,凌厉的目光扫过满脸苍白的宋灿。 宋黎委屈的捂着脸,欲语泪先流。 林唯一撸起袖子,最是看不惯这绿茶婊装可怜,她正要说话,宋灿忽然将她拽过去,平静的迎上温容庭审视的目光。 “是我打的!” 宋灿字句坚定。 温容庭眼里燃起一簇火苗,他松开宋黎,走到宋灿面前,“谁给你的胆子?” 伴随着温容庭的靠近,宋灿只觉得周遭气氛压迫,令她喘不过气。 “呵呵,一个小三怀了我老公的孩子,我作为正室难道还不能打她了?宋黎是你的眼珠子,可是温容庭你最好是护住了她。她自己犯贱要来我这里讨打,我当然要成全她!”宋灿看着他讽刺说道。 林唯一愣住,心里震惊这傻妞今天战斗力爆棚啊! 宋黎哭得梨花带雨,“容哥哥,这个孩子是不受任何人欢迎的,我还是走吧。” 温容庭站定在宋灿面前,眼里蔓开浓烈的杀意,他一掌桎梏住宋灿的脖子,“正室?你可真是会往你自己脸上贴金,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 脖子被他死死的掐住,宋灿面色骤然惨白,她瞪大了眼,喉骨几乎要被他捏碎。 但她咧嘴笑了:“你承认……重要吗?我宋灿即便再看不堪,我还是你合法的妻子……你和她的孩子……”宋灿目光森冷,“永远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温容庭彻底被激怒,危险的眯着眼,手中力道一寸寸的加大。 林唯一赶忙去扒开他,“你这个臭男人,赶快松开,你是要掐死灿灿吗?” 温容庭不为所动,如死神般恐怖。 林唯一急了。 陡然间,冷凝的空气里响起一道讽刺带笑的男声,如蜂针扎碎这凝固的空气,直击人心深处。 “温总可真是令陆某人大开眼界,我这个律师还站在这里,温总就想婚内家暴自己的妻子吗?” 陆明铮细长的丹凤眼中汇聚冷光,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低沉的声音如大提琴一般充满磁性。 家暴? 温容庭此时才想起来陆明铮还在一边,但他还是没有松开手,“怎么?陆少这么闲?连我的家务事都要管?!” 陆明铮陡然笑了,薄削的唇勾起,“很是不巧,我是宋小姐的代理律师!” 那模样仿佛在说,我就是管定了! 他字字珠玑,字句清晰可闻。 温容庭狐疑不决,陆明铮却不甘示弱的停在宋灿身边,他伸出手按住了温容庭的肩膀,用力十足! 温容庭脸色一变,冷哼:“宋灿,你说是不是我小看你了?连江城第一大状你都能请动,真是低谷你了!” 他嫌弃的松开手,宋灿的脸色青紫,脚下一软,身体便径直倒入陆明铮的怀里。 她一手摸着被掐红的脖子,眼里聚集起泪光,“是吗?以后还有更让温先生惊喜的!” 要杀她! 为了宋黎,他刚是真的想要杀她!宋灿勉强维持着自己的情绪,以至于让自己输得不太难看。 “陆先生,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我倒是很期待第一大状要如何为她翻案!” 温容庭收回视线,冷冷地盯着陆明铮。 陆明铮扶着虚弱的宋灿,琥珀色的眼眸中流转着点点星光,他唇边笑意不减,冷峻而又优雅。 “这就不劳温总操心,但温总若是再敢对我当事人动手,你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 “你!”温容庭目光阴森。 陆明铮无所畏惧,扶着宋灿去床上。 温容庭知道今天没办法在继续待下去,他转身便往走,但脑海里却始终眼前一幕很刺眼。 宋灿竟和陆明铮卿卿我我! 那个女人不是口口声声爱他吗?呵,笑话! 温容庭带着宋黎走出病房,宋黎见他脸色阴沉,小声道:“容哥哥……” “为什么要去宋灿的病房!”温容庭停下脚步,目光直视着她。 宋黎心里一虚,她怎么敢说她是故意过去炫耀的?当即垂下头,泪眼婆娑,“容哥哥,是我错了,我不该给你添麻烦,我只是有些担心姐姐,所以才去慰问。但是我没想到……” 说着,又开始她的表演了,泫然欲泣的模样十分可怜。 温容庭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没事别来烦她,你知道宋灿是什么样的人。” 终究,他对宋黎还是宽容多一些。 宋黎乖巧点头。 病房里恢复安静,宋灿躺在床上,眼里蓄满泪水,脖子还在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她心里半分。 “好了,灿灿……你别难过了,陆帅哥都愿意接案子了,你别难过,我们现在要振作起来,收拾那对狗男女!”林唯一心疼死了,不停的安慰宋灿。 陆明铮不为所动,视线瞟过宋灿,漫不经心地说:“宋灿你是不是以为哭可以解决办法?” 宋灿空洞的眸子转了转。 无言,望着他。 陆明铮优雅落座,双腿交叠,目光慵懒又冷漠。 “你要是觉得哭可以让温容庭不告你,你就去他面前哭个三天三夜,看看温容庭会不会心疼你一分!” 林唯一给陆明铮使个眼神,“这灿灿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继续堕落吗?” 陆明铮目光冷厉。 林唯一吓得缩脖子,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宋灿挣脱林唯一的手,她撑着床沿缓缓坐起来,目光热切的看着陆明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愿意接她的案子! 陆明铮低眸,静静的盯着脚边的狼藉。 “你要是再废话,很有可能我就会改变决定。” 第13章 坐穿牢底 宋灿不敢再难过,她欣喜至极,抬手抹了一把脸,“谢谢你,谢谢……” 除了说谢谢,宋灿真的不知道可以给陆明铮什么。 “谢我?”陆明铮挑眉,“不用你谢,总之我是要收报酬的。” 宋灿不明所以。 林唯一早就想撮合这两个人在一起,但五年前出了那件事,就再也不可能。 “你们先聊着,我去买点吃的上来。” 陆明铮起身离去。 林唯一立刻阻止他,“别别,陆帅哥你在这里陪灿灿,你们应该有很多案子的细节问题要沟通,我去买!” 说罢,林唯一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提着包,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离开。 临走还不忘给带上房门。 要林唯一说,温容庭那个渣男不知道有什么好,宋灿这些年就跟着魔了一样,非要嫁给温容庭。 要是宋灿嫁给陆明铮,哪里还有这些破事! 林唯一突然离开,病房里陷入一阵漫长的死寂里,宋灿觉得有些尴尬,但陆明铮却平静得很,视线投到窗外。 “这些年……你还好吗?”在沉重的气氛里,宋灿终究是忍不住,硬着头皮开口。 陆明铮敢帮她接案子,她也不能晾着别人。 陆明铮收回视线,眸光复杂深沉:“在你眼里,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 被怼了。 宋灿低下头,紧盯着自己的手指,“对不起……” 陆明铮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眸光一沉,气氛更加的压迫。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他驳回她的话。 宋灿感受到他的敌意,死死的咬着唇,“明岚还是没有好吗?” 这句话,她说得小心翼翼。 明岚……她也是将明岚当作妹妹一样疼爱的,可明岚出事,她真的很内疚…… 陆明铮陡然起身,修长伟岸的身形如巨大的剑鞘沉沉压下,他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双臂穿过她的脑袋两边,定格在墙壁上。 宋灿被他禁锢在面前,两人的距离亲密无间。 “你觉得她好得了吗?宋灿——”他的声音很轻,语速刻意放慢,犹如锋利的刀剑在拉扯着枯木。 宋灿忍不住低头,喉咙哽咽,“陆——” 我错了。 对不起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微不足道! “我们兄妹过得好不好且论。不过看起来,你是很不好的。”他轻嗤。 宋灿紧张的时候,他站直身体,又再次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宋灿面上一片苦涩。 她当然不好,爱温容庭这么多年,却落到如此结局。 陆明铮见她不再说话,也敛了笑,眉目沉静。 “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你就这么爱温容庭?宁死也不考虑离婚?”陆明铮想到正事,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宋灿屏住呼吸,提及温容庭的所作所为,湿热在眼眶里泛滥。 “我不知道……” 陆明铮琥珀色的双眸一暗,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捏紧,他仍旧云淡风轻的说:“你的爱就这般廉价吗?” 宋灿垂下眼不说话,双肩颤抖着,泪水流过被烧伤的疤痕里,疼痛干涩。 “我不想成全宋黎……她害死我妈妈,又流掉我的孩子,如果我真的离婚了,那她就得到所有一切她想要的了!”宋灿无法平复内心的激动,她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走到陆明铮面前。 陆明铮没说话,沉默着。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宋灿喘不过气,陆明铮唰地一下站起来,他以身高优势将她压制。 “你是不想成全宋黎,还是不甘心?宋灿,你撒谎!”陆明铮的眼神如利剑一样锋利,轻易看透宋灿的想法。 宋灿嗫嚅道:“陆明铮……别逼我……” 陆明铮极其不屑的冷嗤,“我没有兴趣掺合你的事情,你说我逼你,那合作就此取消。” 说罢,陆明铮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个女人就算是被欺负死,也不管他一点事情! 宋灿心里一慌,赤脚追出去,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破碎的玻璃碎片,一脚踩上去,玻璃扎透她的脚掌,剧痛贯彻骨髓。 宋灿忍不住尖叫,但陆明铮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径直离去。 宋灿一拐一瘸的追上去,脚掌的伤口漫开鲜血,沿着她走过的地方留下绵长的血迹。 林唯一提着东西上来,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扶宋灿,“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才走一会,你就弄这么惨!” 宋灿顾不得流血的脚,指陆明铮离开的方向,“我好像又惹他生气了,他走了……” “行了,先别说了,进去吧!就你这样子,你是打算怎么去追他?”林唯一觉得头疼。 林唯一一刻也不得闲,立刻又去喊护士来给宋灿包扎脚,护士包脚的时候,林唯一在旁边说:“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宋灿低下头,“我……” 林唯一看她这模样就来气,“你啊你,温容庭那个渣男还真的是厉害,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你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怂什么,还没有走到绝路,我们就不可以放弃!” 宋灿知道她说得有理,同样也皱着眉头,“唯一,要不算了吧。我再去找别的律师,陆明铮……我害了明岚,现在又要他帮我打官司,我觉得强人所难。” 虽然陆明岚的事情并不全是她的错,但是因她而起,她就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林唯一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宋灿额头。 “你这个傻子,且不说除了陆明铮没有人肯帮你打官司,就说有律师,谁有陆明铮厉害?你知道吗?陆明铮这些年在律师界名声很响!他不帮你,难道你要去坐穿牢底?” 宋灿神色一凝,想到陆明铮刚才冷漠阴沉的模样,下意识的咽口水。 第14章 不要的破烂 “唯一……” 宋灿揉着额头。 林唯一不依不饶,“这事就这样定了,我再去帮你搞陆明铮的行程,你下次要是再给我搞砸了,我一定不放过你!” 林唯一是娱乐圈的四线开外的模特,虽然混得不怎么样,但是对宋灿绝对是掏心掏肺的好。 在医院待了两天,没有人来看望宋灿,每天都是林唯一在来,包括宋灼! 宋灿此时才感受到人生悲凉,林唯一的行动很迅速,没过几天就搞到了陆明铮的行程,在去见陆明铮以前,林唯一还特意给宋灿装扮了一下,宋灿的脸毁了一半,但另外一半略施薄粉,仍旧美得惊人。 宋灿的气质清纯如兰,如璞玉干净明亮,和林唯一的热辣似火全然不同,穿上一条一字肩的浅蓝百褶裙,衬得她整个人十分惊艳,就像是一株蓝色妖姬,美得诱惑人心。 “唯一……”宋灿揪着裙子,总觉得这怎么有点说不上的感觉。 林唯一摸了一把宋灿的脸,打了个响指。 “ok!简直完美,快给我进去吧!” 说完,她一把将扭扭捏捏的宋灿推到包厢里! 陆明铮包下了咖啡厅的包间,他以为是林唯一约他见面,但门被推开那一瞬,撞入他胸膛的却是宋灿。 一袭蓝裙的宋灿让他眸光一动,不过片刻,他便推开宋灿。 “是你。”他看她一眼,便了然。 宋灿被他冷漠的眼神盯得一阵不安,仍旧上前,“陆明铮,能不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陆明铮落座在桌子前,身形修长,气质矜贵。 和温容庭的冷峻凌厉不同,陆明铮的五官轮廓十分的柔和饱满,俊朗英挺。 尤其琥珀色的丹凤眼,不怒自威。 “三分钟。”他惜字如金。 宋灿没有想陆明铮会如此直接,不敢疏忽,急切的说:“我并没有设计爆炸案让宋黎截肢,我那天去见过温夫人之后,路上被人打昏了,醒来之后就在火场,我不知道是谁用我的手机发短信邀宋黎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肯帮我,我愿意付出一切。” 其实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敢说…… 她不只不能说,也不能让温容庭知道。 “付出一切?”陆明铮的嗓音凉薄。 宋灿对上他的眼眸刹那间,她读到一种特别的信息,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除了……”身体。 宋灿头垂得更低。 陆明铮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除了你的身体?” 宋灿攥紧拳头,有些难堪。 而他薄唇勾起,眼神讽刺,“你以为你是谁?” 这么明晃晃的嘲弄,宋灿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但她不能任性,能帮她的人只有陆明铮,她不能掉头就走…… 她不能让宋黎夺走她的一切。 “宋灿,你全身上下还有什么拿得出来牺牲的?你自以为是的身体,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陆明铮眼眸里蔓延开冰冷的怒意。 他的讥讽让她抬不起头,指甲嵌入手心里,他又淡漠道:“一个即将被温家扫地出门的弃妇,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说白了。 就是在告诉宋灿,他根本看不上她,她不配。 宋灿放下心了,却觉得心口闷闷的疼。 “陆明铮你要怎么样才肯接我的案子?” “要你脱了,你肯吗?你若是肯,我不止帮你打官司,我还能帮你收拾宋黎,包括……温容庭。”陆明铮狭长双眸里划过细碎的冷光。 宋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却发现他的眼里满是严肃,并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收拾宋黎? 想! 她做梦都想弄死宋黎,宋黎害死她的妈妈,让她流产,又砸了灵堂。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血仇,压在她的心里。 她明白,宋黎有温容庭保护,她哪怕就是继承宋家也不是温容庭的对手,可是那要怎么办?难道她这一生就报仇无望了吗? 她清楚自己的实力,陆明铮不止是学成归来的大状,他同样是陆氏的少公子,陆氏的继承人。 陆氏和温氏是一样的集团公司,所以温容庭才会忌惮陆明铮。 宋灿心脏窒息,指甲再次刺入肉里,她的神经紧绷成为一条线,随时就要崩裂。 他说他要帮她…… 空气里漫开沉重压抑的气息,宋灿心脏狂跳,露出的半截小腿忍不住打抖。 肯吗? 宋灿不知道…… 良久的沉默之后,宋灿哆哆嗦嗦的走到他面前,她颤抖地伸出手,反到背后去拉裙子的拉锁。 她在沉默里做出决定,忍不了,如果复仇似乎要牺牲自己,那么又有何不可呢?温容庭视她为无物,她凭什么又要委曲求全呢? “撕拉——” 拉链一点点的向下,陆明铮正要说话,忽然间,包厢的门再次人一脚踹开。 剧烈地响声炸裂在空气里。 宋灿心一惊,和陆明铮的视线几乎同一时间的往门口望去,宋灿心一惊,和陆明铮的视线几乎同一时间的往门口望去,温容庭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冷锐的眸光扫过宋灿散落的裙子,视线又定格在陆明铮身上,黑眸里陡然间升腾起熊熊大火。 “宋灿!” 温容庭眼里爆发出杀意,二话不说,扬起拳头便朝陆明铮打去,陆明铮一把拽过宋灿将她护在身后,轻而易举的接过温容庭的拳头,丹凤眼微眯着,挺拔身躯如伟岸山峰将宋灿牢牢掩护在后。 温容庭口不择言,冷声嘲讽:“怎么?堂堂陆氏的小少爷,这么喜欢玩破烂吗?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东西? 破烂? 玩? 每一个字,都扎入了宋灿的心里,她瞳孔微缩,心痛如绞,眼睛似饮血般的艳丽。 宋灿忍不住,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就朝温容庭泼洒去! 哗啦—— 第15章 丧偶 咖啡泼洒了温容庭一脸,沿着他的下颚染白黑色的西装。 温容庭捏紧拳头,抬手抹了一把脸,掌心一片湿润。 宋灿竟敢泼他咖啡?胆子肥了! 偌大的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温容庭和陆明铮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宋灿挣开陆明铮的手,正要上前,怎料腰身再次被陆明铮搂紧。 她下意识的抬眸看他,却见陆明铮勾唇浅笑,眉眼清俊无暇。 “温总嫌弃她?” 温容庭额头青筋怒跳,“宋灿我们还没离婚,你就这样迫不及待要找下家?你的手段还真的是够厉害啊!” 宋灿想要挣脱陆明铮的怀抱,才动一动,陆明铮遒劲的长臂却再次收紧,勒得她一阵疼痛。 “怎么?温容庭你这是吃醋了吗?我们结婚三年,你能养着宋黎,我怎么就要为你守身如玉呢?你和宋黎连孩子都有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教训我!”宋灿怒极反笑,毫不犹豫的反驳他。 她要维系着这面上的自尊,即便心里再痛,也不能让人看扁她。 温容庭没料到宋灿敢如此说话,眼睛冷得如刀子,“什么资格?就凭我是温氏的总裁,就凭我手里捏着宋家的命脉。” 宋灿愤恨不甘。 温容庭却无视她的愤怒,“我告诉你宋灿,如果你胆敢做出什么让温氏蒙羞的丑闻,江城绝无你的容身之地。” 这是威胁。 宋灿觉得可笑,温容庭可以到处留情,而她就不行,因为她代表温家的脸面。 莫说是他,就连温老爷也不会放过她! 陆明铮漫不经心地扫过温容庭,淡淡道:“温总只会威胁女人吗?这是不是就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温容庭一把拽住宋灿的另一种胳膊,快喷火的眼睛盯着陆明铮。 “松手!” 宋灿这个女人,胆子大得很。 “恕难从命!”陆明铮拒绝。 “这是我妻子,我们还没离婚,陆少就坐等接盘了?是不是太心急了些?”温容庭眯着眼,再次回击。 接盘? 宋灿的两条手臂被这两人攫得生疼,裙子的拉链却在一点点的滑开,露出大片白皙的美背,这画面撩人。 “我不会和你走。”宋灿一字一句的说。 温容庭愤怒难掩,“宋灿你别不识好歹!” 宋灿勾唇,眼角有泪,却讽刺:“我不识好歹,你要送我进监狱,是不是我还应该跪下来叩谢你的大恩大德?” “不知死活!” 温容庭何曾被人如此反抗过,黑眸燃烧火光,他松开手,抓过桌上的咖啡杯就砸向宋灿。 宋灿吓得闭上眼,等待着想象之中的疼痛。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明铮反身将宋灿遮掩,将他的背影留给温容庭。 那一瞬,陆明铮的鼻尖唇瓣擦过她的脸颊,惊心动魄之后,鼻尖是他清幽的紫檀香。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硬质的西装如钢铁般裹住她,将外面的刀光剑影隔离。 宋灿的心被撼动,她的心跳忽然跳得很快,一股熟悉久违的感觉包裹她。 咖啡杯砸在陆明铮的肩胛骨,沉闷的响声在宋灿耳畔回荡,最后应声而碎。 飞溅的碎片在陆明铮的颈部划出一条血痕,但他仍旧无所畏惧。 “你怎么样?”宋灿挣脱他的钳制,扭过头,一脸担忧。 温容庭看在眼里,更是火气四溢,残暴的将宋灿拉扯过来,“这么想和他双宿双飞,那就趁早给我签字离婚!” “不可能!想要我成全你和宋黎,除非我死!” 宋灿忍着痛,决绝摇头。 温容庭扬手就要掐宋灿脖子,手才举起来,便被陆明铮捏住。 “温总只会欺负女人?”陆明铮眼里铺满冷锐和阴鸷。 温容庭嗤笑,“她是女人,也是心如蛇蝎的女人!” 下一瞬,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紧随而后的是宋黎的惊呼声。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宋黎夸张地捂住嘴巴。 那模样,活像见到了一场春宫戏,但实际上不过是宋灿的裙子滑到双肩,露出胸口。 宋黎惊魂未定的走上前,“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怎么能出来败坏温家的名声?你恨我冲着我就好,何必要羞辱容哥哥呢?” 宋黎的小脸苍白,清秀的眉眼如雨后梨花,令人怜惜。 这又是再给宋灿背锅。 陆明铮松开宋灿,脱下西装给她披上,转眼就看见了装腔作势的宋黎。 “败坏温家的名声?”陆明铮嗤笑,“怀着私生子还来羞辱正室的,宋黎你是个人才。是不是该给你颁发锦旗?” 宋黎委屈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温容庭见不得宋黎受委屈,冷冷的说,“宋灿你可以不签字离婚,那我就让自己丧偶!” 温容庭眼里布满杀气。 在温容庭眼里,他和宋黎就是纯洁的相爱,而宋灿就是恶毒的巫婆。 宋灿摸了一把脸,忍住心痛,“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怕什么?” 宋黎动了动嘴唇,还想在说什么,却被温容庭扯着胳膊带走了。 她认识温容庭这么久,这是第二次感受到温容庭的怒意。 这个男人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今天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怒火。 是为什么? 宋灿吗? “容哥哥,姐姐只是……太爱你了,才会这样做,你别生气……” 宋黎伸出残缺的手臂挽住温容庭。 他的眸光一动,低下头看着宋黎,“谁稀罕她的爱?在你将我救出火场的时候,我就发誓,会娶你的。” 如果不是宋灿那个恶毒的女人,他怎么会让宋黎背负上小三的名声? 宋黎脸色一变,身体一抖,她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没事,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 宋黎的心情因为提及过去而掀起滔天巨浪。 她咬紧牙关,不敢去回想过去的事情。 火场救温容庭的人,并不是她。 而是—— 宋灿! 第16章 报仇 这些年她就像一个小偷一样,享受着温容庭给宋灿的疼爱,每次温容庭旧事重提,她总会很恐惧。 “是我错了,小黎你一向不喜欢我提过去的事情。”温容庭黝黑的瞳孔里绽放出柔软的笑容。 宋黎勉强扯开一抹笑容,内心却惶恐不安。 宋灿一定得死! 必须坐牢!否则,她所做的一切将会白废。 …… 温容庭走后陆明铮也起身离开了,宋灿跟着陆明铮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盛夏的傍晚凉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 看着前面的陆明铮,宋灿跑上前拽去他的胳膊,将他往一边的药店拉去。 “去擦点药吧。” “不去。” 陆明铮拒绝,愣是没动宋灿拉动一分。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 宋灿见他实在不想进去,只能自己进去买药,但是正要掏钱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带钱,宋灿又跑回去问陆明铮。 “带钱包了吗?我没带钱……” 宋灿一脸的窘迫,陆明铮是为救她才受伤的,她买个药都没钱。 实在丢人。 陆明铮沉默一会,直接掏出黑色的牛皮钱包递给宋灿。 宋灿接过他的钱包去付钱,意外打开钱包,却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她取钱的动作一顿,视线却不自觉的凝固。 照片是她和陆明岚的合照,两人十七岁那年在海边拍的。 陆明岚出事是因为她,她以为陆明铮应该恨死她的,她的照片竟然会存在他的钱包里。 这一刻,宋灿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收银员在催了,她只能匆匆付钱,提着一袋子的药品走出药店。 再次见到陆明铮,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一些。 手上的钱包却沉甸甸的,压得她心疼。 “你想进去,我帮你消毒吧,在这里坐一坐。” 宋灿将钱包还给他,径直走向药店外面的蓝色椅子。 她以为陆明铮不会跟上来,但很快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有点疼,你忍忍。”宋灿麻溜地拆开棉签和消毒水,注视着他被划破的血痕,轻轻地说。 陆明铮头也不抬,连一个嗯字都欠奉。 宋灿早就习惯陆明铮的性格,沉默寡言。 她抬起头靠近他,用棉签仔仔细细的将他的伤口清晰一遍,心无旁骛。 她靠得很近,下颚抬起,鼻尖呼出的气息挥洒在他的颈窝,一阵酥麻。 陆明铮低眸,却发现此时她目光专注柔和,他心里最隐晦的角落,遍地荒原里,有颗被尘沙掩埋的种子,正在悄悄的顶破松土,生根发芽。 这样的宋灿,眼里没有温容庭。 只有他。 贴好纱布,宋灿将剩下的药装到袋子里,“这些你可以拿回去,再换一次,应该就没问题了。” 陆明铮沉默。 其实伤口并不大,但他就是鬼使神差的跟她走了。 经过咖啡厅那一幕,两人的相处很尴尬,告别时,陆明铮突然说。 “你怕吗?” “嗯?”夏桑诧异的瞪大眼。 陆明铮又道:“如果你的案子输掉了,你会去坐牢,蓄意杀人,至少十年。” 宋灿神色一僵,她抬起头看向昏沉的天空,怅然若失的道:“十年啊……” 久吗? 她现在二十七,她十七岁爱上温容庭,到现在刚刚十年,她怕吗? 久吗? “那你相信我没有谋害宋黎吗?”宋灿低下头,眼里有水光。 陆明铮反驳她,“我相信没有用,要法官相信,要民众相信。” 宋灿抬眸,她憋去泪光,“嗯。” 这个话题很沉重,陆明铮突然也觉得很烦躁,说完便上了自己的黑色宾利,在经过宋灿面前时,他蓦然开口。 “我信你。” 清冷飘渺的音调,随着晚风飘然而至,她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宋灿感到从未有过的真实感,至少在被污蔑陷害的这些天来,陆明铮是第一个说相信她的人。 何其可悲呢?连陆明铮都可以相信她,可温容庭不信! 宋灿愣了一会,泪水夺眶而出,她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她就给林唯一打了电话,“唯一,他愿意帮我了……可是他说机率很小。” “没事的,你别怕,陆帅哥愿意帮总比任由你被渣男贱女拿捏好。”林唯一安慰她。 “嗯你说得对。” 宋灿瘫在床上,彻底放松自己。 “那陆帅哥有没有为难你?”林唯一不放心的问了句。 宋灿想到包间里的情况,她当然不会把实话告诉林唯一,陆明铮羞辱她是不过是因为有恨,她不会让林唯一在担心。 “没有,他到底还是念旧情的。” 这话说出来,连林唯一都不相信。 宋灿没再和林唯一聊天,林唯一要忙着走秀,陆明铮答应帮她辩护,接下来的几天,宋灿就一心忙着妈妈下葬的事情。 墓地挑在了莲花公墓,那里的墓地很贵,宋灿这些年所存的钱几乎都用完了,下葬那天是个阴雨连绵的日子,宋灿一个人捧着妈妈的骨灰走在雨中,雨水拍打在脸颊,却驱不散她内心的苍凉。 宋家的人不肯来送行,终究她没能让妈妈葬入祖坟。 宋灼这些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给宋灼发短信,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从来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将妈妈安葬好,宋灿接到了宋黎的短信。 “哎呀,姐姐可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是伯母下葬的日子吧?容庭正陪着我在医院产检,你不会生气吧?” 挑衅,示威。 宋灿看见这条短信,脚底的血液全部往头顶冲,她险些站不稳。 产检。 尽管知道宋黎就是诚心膈应她,她还是会激动。 “妈妈!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 宋灿扑腾一声跪在墓前,眼里是掩不住的悲愤。 第17章 给我滚 安葬好宋夫人,宋灿离开公墓回到市区,她驱车赶往培训班。 她之前一直就职于爱童培训机构,在那里做画画老师。 她已经缺席很多天的课程了,宋灿赶去培训机构,被唤到总经理的办公室。 “宋灿啊,经过我们公司的一致决定,你被解雇了。” 总经理毫不客气的说道。 宋灿呼吸一顿,她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总经理斜睨她一眼,“为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我们这里是儿童培训机构,我们不能让一个杀人犯来当老师。” 意思就是她不配为人师表。 宋灿鼻子一酸,却还是镇静道:“我不是杀人犯!我是无辜的。” 再一次受到这种鄙夷轻蔑的眼光,宋灿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心脏是窒息般的疼痛。 她可以辞职,但是她不接受莫须有的罪名。 总经理生气了,将手中的茶杯掷下,不客气的说:“我们只是一家培训机构,不想隔三差五的上头条,你给机构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解雇你,是我们整个公司的意见。” 宋灿知道多说无益,她也不再辩解,而是给总经理鞠了躬,转身去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 抱着纸箱子游走在街道上,宋灿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想她宋灿活得还是够惨的啊。 前脚被流产,紧接着就被解雇了,还要吃官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灿失去工作之后,一直忙着找工作,没过几天宋灼主动联系到她。 “我不想念书了,我想出国深造,学我喜欢的专业,给我一百万。” 宋灼开口就是一百万。 宋灿无意识的攥紧手机,“你现在应该用心高考。” 别说一百万,就是一万块她都没有!卡里只有一千多。 她以前花钱如流水,温容庭从来不给她钱,她也自己傲着,总觉得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但是现在…… 宋灼一听她不拿钱,语气恶劣:“宋灿你别搞错了,我是因为你才被众人非议的,你要我继续念书?我走到哪里,都有人指着我说是杀人犯的妹妹!!” 冰冷刺骨的字眼一个个的敲在耳膜上,宋灿起身走到窗户边,凉风吹拂而过,微微浇灭她心底的疼痛。 “宋灼!”她语气急促。 “够了,废话少说,一百万对你算什么?姐夫那么有钱,只要你开口答应坐牢,他会一力承担我留学的费用,你就这么自私吗?你已经害死了妈妈,现在连我都要放弃吗?”宋灼越说越离谱,偏偏说得理所当然。 宋灿觉得心脏传来一阵刺痛,她哑声道:“我会想办法的。” 宋灼得到回应利落的掐断电话,连一句话都懒得和她这个姐姐说。 嘟嘟的声音,机械冰冷。 宋灿的心一寸寸的沉下去,她要怎么才能赚够一百万? 宋灿不想麻烦林唯一,在没找到工作之前,她去一家商场应聘清洁工。 是的。 只能是清洁工,因为她的脸毁容了,别的工作都不肯要她。 宋灿从温容庭的别墅里搬到宿舍,连着在商场里上了一周的班,虽然很累,但是却很充实。 这天,宋灿拎着水桶和拖把正来来回回的拖过道,忽然间,那桶用来洗拖把的脏水被人淋到她头上。 “哗啦啦——”的水声淅沥,还伴随着些许难闻的恶心味道。 宋灿惊慌回头,却在刹那间对上一脸笑容的宋黎。 宋黎就是泼她水的罪魁祸首。 “啧啧,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这么可怜喃?竟然在这里做起清洁工了?”宋黎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脚踩一双平底鞋,站在一大滩的污水里,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 但是眼神却阴冷的可怕。 宋灿拳头捏得紧紧的,拖把杆被她的指甲掐出痕迹,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宋黎,恨意在茶褐色的眼瞳黎闪过。 “宋黎!” “真的是好惨啊,容庭知道你在这里做清洁工吗?你很缺钱吗?”宋黎红唇一勾,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她随手将空桶砸到宋灿面前。 宋灿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水,眼神冷得要杀人。 “你把我的这只鞋子弄脏了,给我擦干净,我就给一千块,怎么样?”宋黎得意的盯着她。 说完,宋黎抽出钱包,掏出几张红票子甩到地上。 宋灿沉默良久,她咧嘴一笑,咬牙道:“好啊,两只脚我都给你擦干净好不好?二千!” 宋黎没发现宋灿眼里的愤恨,只说:“快擦!” 她伸出被污水溅湿的脚,好整以暇的看着宋灿。 宋灿冷冷一笑,随手就将污黑的湿帕子擦向宋黎的脸,她手中使力,拼命地用脏帕子给宋黎洗脸,其中还停的拧水,让脏水流到宋黎嘴里。 她声音冷冽:“你脏的何止是脚,你的嘴巴也很脏,只配我用擦地的帕子给你洗脸,满不满意?宋黎,你满意吗?” 宋黎的脸被湿帕子盖住,她拼命挣扎着,宋灿却愈发用力地擦她脸,仿佛要擦掉她脸上的皮,火辣辣的疼。 好一会之后,宋灿才将她松开,宋黎惊魂未定,白嫩的小脸满是惊恐和委屈,还有几道脏水从她鬓边流下。 “宋灿你这个——” 宋黎破口大骂。 话没说出口,宋灿一巴掌甩给宋黎,巴掌声脆响。 “再有下一次,我就把脏帕子噻到你嘴里!给我滚!” 宋灿字句阴狠。 而下一刻,一道人影冲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挨了两巴掌,侧脸火辣辣的疼,口腔被咬破,有甜腻的液体流出。 而打她的人,正是她的丈夫。 温容庭。 第18章 道歉 宋灿抬手抚着麻木的脸颊,她略略抬眼,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温容庭。 脸颊很痛,但却不及心上半分。 “宋灿,你找死!”温容庭狭长的黑眸里一片森冷。 宋黎却哭花了脸,抱住温容庭的手臂,楚楚可怜的说:“容哥哥,我偶然看见姐姐,看她可怜,是想给她送点钱,没想到……” 说到此处,宋黎掩面而泣,似乎委屈得很。 宋灿陡然笑了,拍拍手,“宋黎你学什么小提琴啊?全世界都差你一个奥斯卡啊!” 明明是宋黎先泼她水,后羞辱,经过宋黎这么一说,便是黑白颠倒! 宋灿心肝都要气炸了! 宋黎委屈的垂下眼,污水还沿着嘴角不停地流,“姐姐我知道你现在没工作,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容哥哥取消起诉,你还是可以回到以前的地方工作,你有怨气,我理解。” 宋黎这一朵黑心莲,要不是宋灿自制力好,早就冲上去把她脸皮撕破。 这人怎么可以如此厚颜无耻? 温容庭将宋黎揽在怀中,目如利刀:“宋灿,立刻向小黎道歉!” 宋灿几乎被气笑,她眼里带着悲凉,“温容庭你不分青红皂白,只凭这个女人几句话你就判我死罪,这里有监控,明明是是宋黎先泼我水,你不信可以去看监控。” 话没说完,温容庭冰冷的截断:“够了,我不想听。道歉!” 道歉二字,如同两根锋锐的铁钉,狠狠地穿透宋灿的手脚。 心脏蔓开穿心刺骨的疼痛,她不怒反笑,眼角带着泪光,“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你再不道歉,我让你连清洁工都做不了!”赤裸裸的威胁。 宋灿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她攥紧拳头,来回几个呼吸才将心底奔腾地怒意压制。 温容庭拥着宋黎,眼里满是阴霾。 他们已经将她害到这个地步了,现在还不肯放过她吗? 她不过是喜欢温容庭而已,为什么就要受人如此践踏?! 良久的沉默之后,宋灿突然抬起头,将手中的拖把重重的砸向温容庭,大喝一声。 “道nm的歉!” 滚吧! 她凭什么就要忍?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就一起疯吧! 温容庭下意识的将宋黎护在身后,拖把则砸到了他的皮鞋上,干净的西裤也被污水染脏。 “宋灿!” 温容庭深沉的墨瞳里火光跳跃,额头青筋怒跳。 宋灿仰起头,带着快意的说:“温容庭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你不是想要丧妻吗?” 温容庭彻底激怒,冷笑一声,将宋黎从怀里推开,他扯住宋灿的胳膊,粗暴的将她往一边的洗手间拽去。 温容庭拧开水龙头,一手抓着宋灿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在洗手池上方的镜子上,故意让她看清楚那张烧毁的脸。 “宋灿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欺负宋黎,你的心肠怕是毒蛇都狠!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们的目光在镜子里碰撞在一起,一个倔强不屈,一个冷锐疯狂。 “温容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恨我,恨到要弄死我……”宋灿眼圈缓缓泛红。 当年温家别墅起大火,她不顾自己危险,冲进去将他救出来,她为他连命都可以不顾,现在换来的是什么? 他一心视她为蛇蝎,避之不及。 “为什么?宋灿你这样狠毒的女人,也配做我的妻子?” 温容庭的目光愈发冷峻,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顷刻间就会将宋灿撕成碎片。 宋灿哭红了眼,她低声呢喃:“如果不是我,你早被烧死了!尽管你不爱我,可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她仿佛被他的目光烫伤,低垂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温容庭神色更冷,他薄唇勾勒出凉薄的弧度,一手收紧她的发,胁迫着宋灿抬起头看他。 “你还敢说!” 温容庭愈发动怒,宋灿可真是撒谎不眨眼,当年救他的人分明就是宋黎,不止如此,宋灿还逼宋黎将他让给她,让宋黎将功劳让给她。 宋灿简直可恶可恨! “我为什么——”不敢! 浑身因为恐惧而颤抖,眼睛猩红,心脏仿佛在瞬间被收紧。 话没说完,温容庭一把按住宋灿的脑袋,将她的头按制到水池里。 “唔唔……” 宋灿的拼命的挣扎着,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席卷她,水流冲入鼻腔和耳膜,她的双手也胡乱地挥舞着,水池里水花四溅。 温容庭好啊! 就在宋灿觉得她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一股重力袭来,她被拎出水池,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她捂着胸口,弯着腰,张大嘴巴猛烈地咳嗽着。 “咳咳……” 她上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发贴着脸颊,冷水从发梢坠落。 “我警告你,除了你入狱那天,不要再出现我的视线里!否则,你试试我会不会弄死你!”温容庭粗鲁的将她推倒在地,如修罗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宋灿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她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但两只耳朵却因为进水疼得厉害,嗡嗡地嘶鸣着,她难受地抱着头。 温容庭还在说些什么,她却听不见了,但是从他冰冷的眼神里,她可以感受到,那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耳膜里的蜂鸣声盘旋而起,甚至盖过了他的声音。 宋灿莫名地恐慌,她怎么会又听不见了?她明明戴着助听器啊。 第19章 各取所需 温容庭转身离开厕所,宋灿却恐惧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她的身体都在疯狂地颤抖,衣裳被打湿,手臂因为寒冷冒出鸡皮疙瘩。 温容庭离开之后,宋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外面捡起拖把和水桶,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她的操作间,商场要晚上十点才能下班,她看了看手机,现在才八点过。 宋灿窝在角落里啃面包,她不敢请假去看医生,她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她只能忍。 嘴角很疼,每每吞下一口面包,口腔就是撕裂的疼痛,她眼泪狂涌,却还是坚持着。 想起温容庭刚才的狠戾,她就心痛得无法呼吸,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伤心的泪水不自觉的落下来。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而就在这时,操作间的门被推开。 宋灿瞬间抬眸却对上那人清冷的丹凤眼,她呼吸一窒,赶忙扭过头。 来人不是温容庭,是陆明铮。 他修长挺拔的身躯靠着门框,俊朗的面庞覆盖着一层寒霜,眼神冰冷。 “被人欺负了,只会躲在这里哭吗?宋灿,你还是曾经的你吗?”陆明铮薄唇一开一阖。 他迈开步伐走向她,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于寂静的空气里响起,随着他的靠近,阴影便笼罩宋灿一分。 她慢慢地抬起头,想要分辨他在说什么,奈何唇语没学会,一切都只是徒劳。 宋灿小声道:“你说什么?能不能大点声,我听不见。” 陆明铮顿时觉得不妙,他眉头拧紧,一把将湿漉漉的她从地上拉起来,“我和你说话你听不到?” 手臂刚才被温容庭扯痛,陆明铮这么一拽,宋灿痛得嘤咛一声,霎时红了眼圈。 “没有……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你打字行吗?”宋灿的头垂得愈发低,话语间带着浓重的粗沙。 陆明铮瞳孔一缩,圈住她手臂的大掌无意识的收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不见了? 宋灿的耳朵不是好好的吗? “你要是想和我说什么,能不能打字?我的耳朵听不见,我没有骗你。”宋灿忍着痛说道。 陆明铮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意,因她的话而震惊,胸口起伏不定。 好一会儿,陆明铮这才夺过她手里的电话,编辑一条短信。 你,为什么听不见了? “我……”才刚发出一个字,宋灿就沉默了,她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喉咙仿佛堵着一团柔软的棉花,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几乎窒息。 听不见了?从她出事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她的双耳失聪,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个残废。 “说话!”陆明铮又扯了扯她。 动作之后,他才恍然响起,她听不见,于是又憋着气,用手机打字。 是爆炸引起的吗? 宋灿在看清那句话的时候,她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的跳动着,手里的面包几乎被她捏碎。 泪,毫无预兆的冲出眼眶,爬满她的脸。 “嗯。”字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哭腔。 陆明铮那双幽暗的琥珀色眼眸里划过一抹冷光,他看着一身狼狈的宋灿,眼里淬出浓烈火光。 这个女人,怎么会…… 双耳失聪。 他几天都在为宋灿的案子奔波,甚至还现场看过,今天正在律师所准备辩护的材料,傅景年给他打电话说宋灿竟然沦落到扫地清洁工! 他当即放下手里的工作,一路驱车赶来。 却见到如此脆弱不堪的宋灿。 以往的宋灿是学校里的天之娇女,现在…… 目光落到那干巴巴的面包上,他微微闭了眼,控制自己激烈的心绪。 他夺走她手里的面包丢到垃圾桶里,连拉带拽的将宋灿塞入他的黑色宾利里。 “这是干什么?”宋灿拍打着车门。 陆明铮的脸色冷得可怕,他不说话,开车前往餐厅。 陆明铮带着宋灿来了一家快餐店,宋灿穿着清洁工的衣服,跟着陆明铮一进去就受到了众人的注视。 陆明铮一看就是青年才俊,而她披头散发的,裤脚还在嘀嘀嗒嗒的淌水,这对比不要太明显。 陆明铮拉着她坐下,很快给她端来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菜都是她喜欢的吃的,她内心受到撼动,不禁抬眸看向对面的他。 吃饭。 他将餐盘推到她面前,宋灿低下头说:“谢谢。” 宋灿很饿,所以也吃得很快,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她虽然低着头,但是也能够感觉到两道清冷的视线。 是来自陆明铮的。 宋灿看见一边的肉圆汤忽然想起什么,她举着干净的汤勺。 “你要不要试试?”她小声询问,“我没动过的。” 陆明铮不言不语,视线深沉晦暗。 就在宋灿扛不住压力要收回勺子时,他陡然低下头,张开嘴咬住了那颗肉圆。 宋灿紧绷的心脏瞬间放松,看他没有拒绝,她也低下头继续用那勺子喝汤。 陆明铮眯着眼看向她,眸光沉静如湖泊,偶尔月色撞入他的眼瞳里,荡漾开丝丝涟漪。 宋灿一直没发现,她竟和陆明铮共用一只汤勺。 …… 吃过饭陆明铮就将宋灿送到医院里,医生开了药,建议宋灿在医院吊点滴,还不等宋灿说话,陆明铮就替她答应下来。 滴过药之后耳朵的疼痛已经缓解,虽然还是蜂鸣不停,但她能听别人说话了。 在经过走廊时,她看向了椅子上坐着的年轻情侣。 “还疼吗?我给你揉揉。”男孩温柔地对女孩说话,眉眼间是深情缱绻。 “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女孩娇羞的低下头。 宋灿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泪水又不自觉的湿透眼圈,这才是幸福啊。 病房中,宋灿吊上了点滴,她躺在床上,看向忙碌不停的陆明铮。 “谢谢你,明铮。” 他的身影一顿,陡然间回头,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第20章 你不配 虽然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就是合作,但是这么听他说,宋灿觉得心里一颤,她茫然睁着眼,看着头顶白茫茫的一片。 自嘲道:“嗯,我明白的。” 陆明铮转身又给她端来一杯热牛奶,宋灿却愣住了,慢慢抬头看他,视线里映入他那张英俊儒雅的脸庞,对上他琥珀色眼眸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心底有暖流划过。 “谢谢。” “要谢我,就尽快振作起来。”陆明铮淡淡说道。 宋灿嗯了一声,捧着热牛奶低眸沉默着,其实她是想问为什么半夜这个点他会来商场?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我这段时间有点忙,你愿不愿意来律师所?”陆明铮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他,终究还是不愿她在商场受人欺辱。 以前的宋灿长了一身的刺,现在却被现实折磨得如此脆弱。 宋灿愣住了,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明铮见她一直不说话,脸上已经有几分不高兴。 “不愿——”就算了。 “好!”宋灿眉眼弯弯,坚定的点头。 陆明铮瞥见她眸子里蔓延而出的柔软笑容,心思怔然。 “可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我怕给你添麻烦。”宋灿脸上的笑容垮下来。 陆明铮肯这么帮她,她是真的没有想过的。 “那你就努力的学习。”陆明铮眸光沉静,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 宋灿正要说话,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宋灿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是温宅的电话,她的指尖一紧。 温老爷这个时候打她电话做什么? 犹豫间,她已经接通电话。 “少夫人,老爷得知您和少爷即将离婚的消息,气得住院了,您快来看看吧。” 宋灿眼眶一涩,压声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温老爷对她很好,她现在的名声这么差,去了不是要刺激温老爷。 “少夫人老爷就等着你,你快来看看吧。” 管家说完也不给宋灿丝毫思考的余地,将电话挂断。 然后又发来一条地址。 宋灿看着短信内容,眉头越皱越紧,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她床边的陆明铮却突然转身离开。 “陆明铮!”宋灿不明所以,对着他的背影呼唤。 他的一张俊脸阴沉得可怖,很快就消失在宋灿的视线里。 宋灿急忙下床去追他,奈何电梯口人潮拥挤,她四处搜索着陆明铮的身影,却没有一丝发现。 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走了? 手机又响个不停,宋灿只能进入电梯赶去另外一家医院。 温老爷对她很好,温老爷生病了,她理当去看看。 在宋灿进入电梯之后,一道修长的身影渐渐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陆明铮看着远方,眼底淬起细碎的寒冰,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的笑。 她到底还是要走的。 宋灿赶到另外一家医院,她站在温老爷的病房外,正准备抬手敲门,里面穿出来的谈话声让她停止了动作。 “爸,小黎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和宋灿离婚,她做了这么多坏事,我会让她受到法律的制裁!” 是温容庭独特的嗓音,清清冷冷的,像是浸泡过的刀子插入她的心扉。 “嘭嘭——” 病房里响起巨大重物的破碎声,宋灿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一片狼藉,温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本来还要砸温容庭,看见宋灿的时候,立刻将手里的水杯放下。 “灿灿。”温老爷一脸的怜惜。 宋灿迎着温容庭冰冷的眼神走上前,她听见温容庭质问:“谁让你来的!” “你这个兔崽子,给我闭嘴!”温老爷毫不客气的将水杯丢过去。 温容庭一个侧身躲过去,水杯应声而碎。 “灿灿,别怕,你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爸会为你做主的!” 温老爷拉着宋灿坐下,眼角也泛起泪光。 “爸……” 宋灿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宋灿你这个女人的心肠怎么如此恶毒,你害得小黎截肢,现在还要污蔑她杀害你妈妈?!”温容庭眼里是止不住的嫌弃和厌恶。 宋灿觉得锥心的疼,她声音干涩:“你相信她没罪,难道我就是有罪的了?就因为我给她发的莫须有的短信?” “你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温容庭眼里燃起火光。 宋灿讽刺的笑了,默默地低下头,温老爷勃然大怒:“容庭我告诉你,就算宋黎怀了你的孩子,我温家不承认她!你立刻给我撤销诉讼,否则别怪我拿你的小黎开刀!” 温老爷年轻的时候驰骋商场,年老之后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但一旦发怒,却还是令人畏惧,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散发出来,不怒而威。 温容庭怒视着温老爷,后来将所有的不满发泄到宋灿身上。 最后,当然是温容庭败下阵来,摔门离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灿灿你放心,你妈的事情我会给宋家一个教训,我不过是出国一趟,怎么就……”温老爷提起过世的宋夫人也不禁伤感。 他和宋夫人是二十年知交好友,转眼间就天人永隔。 “爸,我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自己会解决的。您先好好养身体,别又被气病了。”宋灿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可能真的要和温容庭离婚,这样没有希望的婚姻,她再也支撑不下去。 十年的青春,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温老爷又和她说了许多话,管家进来说时间太晚了,让司机先送宋灿回去。 宋灿前脚走出房门,手臂突然被一道重力攥住,扯到另外一个方向。 “曲伯, 不用忙碌了,我和她一起回去!” 温容庭神色慵懒,眼底却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说完,他就拽着宋灿进入电梯,宋灿被他一路拖拽,拼命的挣扎:“温容庭松手!我已经不住你那里了,你给我松手!” “你的旧情人可以拽你,你丈夫反而不能了?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虚伪,你以为我爸回来了,就是你的靠山吗?你做梦!”温容庭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手中力道收紧在她腕间勒出一道道的红印,语气如刀俎般冷漠无情。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4527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4527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